《脱贫总动员》 第一章 进村 太阳已经没入西边的山头，晚霞把天边染得红彤彤的。连带窗户、连带栀子花，都变得血红。 恰在这时，斜靠在护栏上休憩的雪亮，感觉到裤兜里电话的震动，伸手进裤兜里把手机掏出来。 “喂，你好。” 雪亮并没有看来电，就接了电话。 “雪亮啊，现在正式通知你，党组决定了，派你去驻村。” 这是单位牛局长的声音，雪亮听得眼睛里一亮。 雪亮要去的村及其边远，叫西阳村，距离县城有一百多公里，路还不好，驾车要跑四五个小时。 西阳村全村总面积23.46平方公里，有一千六百余户，总计六千多人，以苗族、布依族为主，另有少数汉族和彝族。 西阳村还是全县三个深度贫困村之中最贫困的一个。根据要求，每个深度贫困村要派一名同步小康驻村第一书记和若干名同步小康驻村队员。雪亮所在的单位，就被要求派一名队员。 雪亮到西阳村的这天是周日。天一亮，他就驾车往西阳村赶，由于从来没有去过西阳村，靠着手机导航，误导了几次，直到下午三点过钟，雪亮才赶到西阳村村委会。 此时的西阳村村委，基本都下组工作去了，村委会只有文书小彭一个人在。 小彭是个二十几岁的帅小伙子，身体很棒，待人也很热情。在雪亮表明身份后，小彭就把雪亮引导去寝室，又是帮忙打扫卫生，又是招呼食堂给雪亮弄吃的，就像招待自己的兄弟一样。 感受着小彭身上的这份热情，雪亮在心里暗暗点头。 草草吃过饭后，雪亮并没有顾得上旅程的疲乏，他见村委会周边有不少人家，就向小彭知会一声后，独自去村民家走访。 离村委会一公里左右，有一户人家，户主叫张志和，两年前外出摔了一跤，摔得他的两腿残废，现在只能依靠拐杖勉强行走。 妻子吴丹在三年前就已双目失明，还患糖尿病，已基本丧失劳动能力。唯一的女儿叫张紫兰，上到高中二年级。 张志和一家三口人住在一栋二层楼的平房里。原本，张志和家的条件还是可以的，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接踵而来的灾难，让他们家的生活一落千丈，致使去年正在读高二的女儿张紫兰也不得不辍学回家帮助料理家务。 雪亮离开村委会，沿路走来，就走到了张志和家。 “姑娘，这是你家吗？” 走到张志和家门口，雪亮一眼看见张紫兰在院子里打草，上前搭话。 张紫兰听得，抬起头来，见雪亮瘦得跟猴似的，个子还不高，唯有一脸微笑，仿佛带着春天的温暖。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张紫兰不认识雪亮，但这几年来，隔三差五的，总有陌生人来村里，男的女的老的年轻的都有，说是来扶贫的，她见得多了，料想雪亮多半也是来扶贫的，心里情不自禁的很是反感。 “没有，没有。” 雪亮认为张紫兰是误会了，急忙摆手解释。 张紫兰看在眼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管干自己的活，把雪亮冷在那里。 雪亮站在院墙外，颇为尴尬，过了几十秒钟，才开口说：“姑娘，你看，我都到你家门口了，就不请我到你家里去坐坐吗？” 这话传进张紫兰耳朵里，张紫兰看也不看雪亮说：“我家院门又没有关着，你要来坐，自己不会来吗？再说了，你们这些人，还需要我们家请吗？” 张紫兰的话，说得有些刻薄，但仔细听来，应是话中有话。 雪亮是来搞扶贫工作的，遇到这种情况，他想自己更需要弄清楚其中缘由。于是，他装听不懂张紫兰的嘲讽，厚着脸皮穿过院门，进到张紫兰家院子里。 张紫兰家院子里没有硬化过，有许多处水洼，走在上面，如果不留心，很容易踩进水洼里。一些地方还残留有牛粪，卫生很不好。 张紫兰偷眼见雪亮来到院子里，眉头皱起来，心里暗骂雪亮真是厚脸皮，面上却不言不语。 “你们家养很多牛吧？” 张紫兰打的草已经有不小一堆了，怕有两百斤不止。 “多不多，你们不知道？” 张紫兰似乎更来气了，一边说话，一边去把打草的机子关上，顺便拿了撮箕去撮打好的草。 “看来，你对我的误会还真不浅！” 雪亮口里叹气，心头突然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 张紫兰却瞟了雪亮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们可以谈谈吗？我是来驻村扶贫的，我叫雪亮。” 雪亮想想，还是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张紫兰却说：“谈谈？谈什么？我们家和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谈的？” “有谈的，有谈的呀。你看，我们就谈一谈你们家的生活呢。” 雪亮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张紫兰用怎样恶劣的态度对他，他也一定要搞清楚这其中的内情。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厚脸皮啊。我们家的样子，还用得着谈吗？这不都摆在这里了？楼房，庭院，电视机，洗衣机，样样都有了。又没有向你们要一分钱，你们还要怎样？” 张紫兰终于放下手中的活，直起身子来，一下子像变了个人。 “你们这些人，真是闲得没事干，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走一走，坐一坐，说一说，天黑了，你的工作算是完成了，你的工资也有了，可是，我陪你在这里扯闲谈，我的牛谁来喂？我一家人的生活谁来管？” 未等雪亮有所辩说，张紫兰又噼里啪啦的继续朝雪亮砸了这一席话，把一切罪责碰在雪亮头上。雪亮听了，却还是不生气，只静静的听着，没有表示出一点不耐烦，一直等到张紫兰不再说。 村里每天要开研判会，据说这是上级部门前一段时间在会议上要求的，具体是什么时间、哪一个会议作的要求，雪亮却还没有搞清楚。 开研判会的目的，是研判每天发现的问题。参会的人员，除了村支两委班子成员，同步小康驻村第一书记和队员，还有市、县及镇派驻本村的工作员。 会议召开的时间，一般在每晚的八点到十一点之间。当然，根据实际情况，也可能晚一点或早一点。 今天的研判会在八点半召开，虽然，村里面考虑到雪亮刚刚来，没有要求雪亮必须参加今晚的会，但雪亮还是来参加了。 在会上，雪亮静静的听着每一个人提出的问题。 问题涉及方方面面，大到移山开路，小到一个人的吃喝拉撒。都能被在会议上提出来，都能被认真的研判讨论。 会议从八点半一直开到十一点。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原本是已经很困了，本该呼呼入睡，可是，此刻的雪亮，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章 堵路 车子在路上拐来拐去。雪亮一边驾车，一边和坐在副驾驶的韩谢琳聊天。 韩谢琳是村里的团支部书记，二十五岁，有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小的一岁。 原本，雪亮今天打算再去一趟张紫兰家的，因为昨天张紫兰对他的误解并没有消除。更重要的是，张紫兰为什么对作为扶贫工作人员的雪亮有那样的误解，雪亮还没有搞清楚。这如鲠在喉，让雪亮彻夜不眠。 只是，根据村委的安排，今天让他驾车载韩谢琳到西阳三组去调解矛盾，说这是当目前最要紧的工作。 来驻村，一切工作，主要听从村委的安排，这是组织的规定。 于是，一方面，为了服从安排；另一方面，得知去西阳三组调解的矛盾，确实很着急。雪亮想，那就回头再去张紫兰家了。雪亮就驾驶自己的车，载着韩谢琳去西阳三组。 雪亮开了五十分钟的车，进入通往西阳三组的路后，连转了三个弯，看见很多人集聚在那里，还用一根大树干横在路上，挡住过往的车辆。 前方，有一辆装满了砂石的大货车停在路面上！ 雪亮把车驶到大货车后面靠路边停了，和韩谢琳从车上下来。人群随即围过来。 “你们干吗又来堵路？有什么问题，就不能好好说？” 韩谢琳是包保这个组的，和这些人早已熟识，一下车，迎着围上来的人群，就是一通呵责。 “韩书记，要是好好说管用，我们还用得着来堵路？” 这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可以视物的男人，五十多岁，手握一根一尺来长的竹烟杆，烟斗里还燃着旱烟。 独眼的男人并没有因为韩谢琳的呵责而退缩，而是据理力争。 “那你们在这里堵路就有用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堵路，是什么性质？不夸张的说，就是路霸，就是黑恶势力。现在全国都在扫黑除恶，难道你们想成为扫黑除恶的对象？！” 初见韩谢琳，见韩谢琳瘦瘦小小的，说话轻言轻语，雪亮以为，韩谢琳就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女人。 眼前韩谢琳这一番话，大大超出了雪亮的想象。 “韩书记，你别说这话来吓我们，要说路霸，要说扫黑除恶的对象，哪里能够轮得上我们？” 独眼的男人依然不卑不亢，其他人当即跟着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已经发怒，这让韩谢琳一时反而有些下不了台。 “大家冷静，大家冷静，请听我说。” 眼看场面要失控，雪亮突然提高声音，大声叫起来。 人们并不知道雪亮是什么人，听到雪亮突然发话，声音洪亮，似乎一时被震慑下来。趁此机会，韩谢琳急忙解说：“这是雪亮同志，县里来的，大家的问题，可以和雪亮同志说呀。” “哦，县里来的领导吗？正好，领导你来评评，我们该不该堵路？” 独眼的男人再次发话，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不作声。 很显然，这独眼的男人，即便不是这群人的头目，在这群人中也定是极具威望的。 雪亮看出其中蹊跷，当时就有了主意，直接对独眼男人说：“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到你们家去，你把情况给我好好说说，行吗？” 恰如雪亮料想的，这独眼的男人叫姚立，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在这些人中的威望，他犹豫了一会，手指大货车说：“可以，不过，这车不能走。” “不行啊，前面正等着用这些砂呢。” 货车司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叫王三。听姚立不肯放行，王三十分着急。 雪亮看了一眼王三，对姚立说：“大叔，你看，能否让这个师傅先把车开过去？我保证，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 姚立再次犹豫起来，雪亮也不打扰他，在旁耐心等着。 姚立思考了差不多有三十秒钟，才叹口气说：“也罢，既然这样，我就相信你一回。” 接着，姚立向众人招呼一声，大伙儿一起动手，把横在路中间的大树干挪到路边，让公路重新得以畅通。 雪亮点点头，也不开车了，陪同姚立等人，步行朝姚立家走去。 姚立家在西阳三组的寨子中间，是一栋独立的一层平房，大概有一百三四十平方米，院子却比较宽敞，有两百多平方米。大伙儿一起来到姚立家，也没有把姚立家的院子塞满。 “姚叔，现在，请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说吧。” 来的路上，雪亮和姚立不停聊着，已经得知姚立的名字，和姚立也熟识了很多。 在姚立家院子里坐下来，雪亮迫不及待的要先解决大伙的问题。姚立却说：“雪亮同志，不着急，不着急，先喝口茶再说不迟。” 这时，姚立的妻子已经把一壶热茶拎来交到姚立的手里，姚立亲自倒了一大半杯茶水递给雪亮。 茶杯看起来不是很干净，外围边上似乎有些尘垢，可雪亮却视而不见，接茶在手，一大口喝了，感觉就像在家一样，不嫌弃也不和姚立客气。姚立见了，手捋胡须点了点头。 “雪亮同志啊，这事，得从去年说起......” 这下，不用雪亮再提，姚立主动说起来。 姚立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堵路，原因是政府去年修这条路的时候，施工方承诺，路修好后，要在一些必要的路段修建保坎，防止路边的土地垮塌下来。 可是，路修好后，施工方却没有履行承诺就走了。村民们没地方去找施工方，找村委反映多次都没有结果，这事就这样拖延下来。 现在，施工方因为修前头村的道路要运砂石从这里经过，所以，姚立等村民才来堵住他们的运输车辆、找施工方讨说法。 在这里面，雪亮注意到，施工方给姚立等村民的承诺，只是口头的，并没有书面的承诺。也就是说，倘若走法律程序，姚立等村民基本无任何胜算。 诚实守信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我们的诚实守信，只能用于诚实守信的人身上，用在那些不讲信用甚至无赖的人的身上，我们往往会很吃亏。雪亮思考着，姚立等村民就是吃这种亏了。 为了还姚立等村民一个公道，雪亮在听了姚立的讲述后，又一一询问了其他堵路的村民，并一一记录下来，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有利于姚立等村民的证据。这一路问下来，差不多花了一天的时间。再匆匆赶回村委会，已是下午七点过钟，村里的同志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第三章 受伤 吃过晚饭，大家集聚在会议室召开研判会。 会上，照例由各个干部把下组发现的问题先提出来，然后一一进行研判。 雪亮把自己遇到的问题也提出来。 雪亮提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姚立等村民堵路的问题；另外一个是关于张紫兰家庭院硬化的问题。 关于姚立等村民堵路的问题，雪亮提出来后，希望村委可以出面协调，让施工方农建集团履行承诺。 对此，牛支书说，这事之前就与农建集团沟通过，农建集团根本不承认有这个承诺，没有办法。 至于有关张紫兰家庭院硬化的问题，姚主任表示：一则，张紫兰家不是贫困户，二则，张紫兰家不配合村委的工作，先摆着以后再说。 这样一来，雪亮提的两个问题，就这样过了。 稍后，牛支书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搞小菜园。牛支书说了，市高官已经明确提出来，要让每一家农户都有一个菜园子，也就是“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所以，接下来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搞小菜园。 为搞好西阳村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牛支书还把西阳村的十八个组划分在每个人的名下。 雪亮负责的是西阳一组，也就是村活动室一带。说的是这一带在村活动室周边，民众的思想工作比较难做，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做！雪亮是县里来的，理应接这个任务。 对于这样的安排，雪亮没有什么意见，本来嘛，雪亮下乡来搞扶贫工作，就是来啃硬骨头的。所以，对于以牛支书为核心的村委的安排，雪亮非但没有异议，还很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雪亮草草吃了早餐，就直奔张紫兰家。 之前，雪亮去张紫兰家，发现在张紫兰家旁边，有一块两亩左右的地，里面种满了蔬菜、辣椒、葱蒜，很有视觉效果。 当时，雪亮并没有放在心上。昨晚牛支书在会上提了“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事后，雪亮就想到了张紫兰家旁边的这块地，今天，他就是去找这块地的主人。 “张姑娘，我又来打扰你了。” 雪亮来到张紫兰家，见张紫兰又在打草。雪亮一边步入张紫兰家庭院，一边向张紫兰打招呼。 张紫兰听到话声，扭转头来，目光碰在雪亮身上，眉头就是一皱。 “又是你！这么早来我家干吗？” 张紫兰刚好把草打完，说话的同时，站起身来，顺便把打草的机子关了。 “我来，是想向你打听个事。” “向我打听事？” “是啊。那块地是谁家的？” 雪亮手指张紫兰家旁边的菜地。 菜地被简单分成四个板块，一个板块种辣椒，一个板块种茄子，一个板块种菜，最后一个板块种了葱蒜和姜。 “我家的。” 张紫兰搞不懂雪亮为什么问这个，但莫名的警惕起来，眼睛紧盯着雪亮，想要看出雪亮心里所打的算盘。 雪亮却没有注意到，只听张紫兰说这地是她家的，心里一喜就接着问张紫兰：“那这些菜都是你种的吗？” “不是我种的，难不成是你种的？你这人，可真是奇怪！” 张紫兰是越发搞不懂雪亮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做我的师傅，教我种菜可以吗？。”雪亮听得乐呵，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 “做你的师傅？教你种菜？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吧？” 在张紫兰看来，种菜这些事，最简单不过，哪里要什么人来教？她就没让人教过，从小看父母种，长大后，自己也就懂得怎么种了。 再说了，雪亮一个国家干部，有着稳定的工作，来种什么菜？ 所以，张紫兰认定，雪亮是来消遣她的。嘴里差点要骂雪亮是神经病。 雪亮却不以为忤，平心静气地把“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事讲给张紫兰听，末了还特别强调：“我们要理解市委陶书记的苦心，陶书记在会上提出这个事，是真的为咋们老百姓考虑了，以后我们老百姓吃菜，基本就不用上街去买了呢。” 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解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在张紫兰的印象中，当官的，只会想着如何鱼肉乡里，如何中饱私囊，如何欺下瞒上。 正是这样，张紫兰对村里的、镇里的、乃至现如今从上级各部门下来的工作人员，都抱着一样的成见，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是，市委的陶书记，那么大一个官，居然想到这穷乡僻壤，想到小菜园这种小事，想到老百姓的菜米油盐，这实在有些颠覆她的世界观！ 这一霎那，张紫兰都有点懵了。 “张姑娘，张姑娘。” 雪亮见张紫兰怔怔地站着，对于他的请求，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着急起来。 “哦，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不骗我？” 张紫兰被雪亮的叫声惊醒，回过神来。 “真的，真的。我发誓，要不是真的，我变成板凳每天供你坐！” 雪亮竖起手掌，真的发誓。 “真的就好，谁要你当板凳坐？” 张紫兰的脸有些红，却没有生气。 雪亮也是一时急了冲口而出，话出口，才发现不妥，却是悔之晚矣。幸亏张紫兰并没有怪罪于他。 雪亮察言观色，料定张紫兰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不同，得寸进尺说：“那是不是可以做我的师傅、教我种菜了？” “再说吧！” 见雪亮一再要学种菜，张紫兰虽然还不十分肯定雪亮真会学种菜，却也改变了心中的看法，不再死钻牛角尖认为雪亮是无事找事。 所谓打铁成热，都到这份上了，雪亮哪里肯就这样放弃？于是逗张紫兰说：“怎么？是嫌我太笨、做不来你的徒弟？” “随你怎么说吧。我得忙去了，没时间和你瞎扯，你快走了呢。” 张紫兰说了，转身朝屋里走去。 “你要忙什么？” 看着张紫兰的背影，雪亮心里不甘，在后面追问。张紫兰听了，竟然回过头来说：“我要去砍包谷草（玉米秆）！” 张紫兰这一回头，明眸皓齿，黑发飘逸，整个人宛如玫瑰初放，让人遐想联翩。 雪亮只看了一眼，居然不敢再多看，一时间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等到雪亮重新抬起头来，张紫兰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张紫兰，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镰刀。 “咦！你还没走？” “我等你。” “等我？” “是呀，我帮你砍包谷草。” “你不上班了？” “帮你砍包谷草就是上班！” 雪亮说这话，倒不是诓骗张紫兰。 扶贫工作，就是要解决老百姓的问题，从而让老百姓脱贫。 为此而做的一切，自然都是工作！ 雪亮已经发现，张紫兰家存在问题，那么，就只有深入了解张紫兰家的情况，才能把张紫兰家的问题解决了。 眼下，帮助张紫兰砍包谷草，从而先博取张紫兰的信任，就是不错的途径。 当然，张紫兰不了解这个，自然想不到这些。 张紫兰只是想，像雪亮这些国家工作人员，平时定时闲得慌了，既然如此，那么这样好了。 于是，张紫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就想整整雪亮。 “行，既然这样，你等等。” 张紫兰说了，旋风般跑进屋里，再出来，手里又多了一把镰刀。 “拿着。” 张紫兰来到雪亮面前，不客气地把一把镰刀塞到雪亮手上。 就在张紫兰家屋后五百米远，有一大块玉米地。玉米地里的玉米都已经被掰完了，只剩下枯槁的玉米杆子。 雪亮跟在张紫兰身后，两人先后进入了这块玉米地砍包谷草。 就见张紫兰伸出一只手抓过一根玉米杆子，另一只手挥起镰刀朝玉米杆子的根脚砍去，咔嚓一声脆响，玉米杆子就被齐根砍了下来。 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张紫兰砍倒了十几根玉米杆子，回头却见雪亮杵在不远处，一脸痛苦，镰刀扔在地上，手指血流如注。 原来，雪亮没干过这活，他见张紫兰一刀下去就砍倒一根玉米杆子，就学张紫兰也用镰刀去砍玉米杆子，却没学到其中精要，一刀下去，因为没有把玉米杆子砍断，只砍破了玉米杆子，雪亮就使劲扯玉米杆子，本想把玉米杆子扯起来，结果，由于没抓紧玉米杆子，手一滑，裂开的玉米秆子在雪亮手指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地从伤口里流出来。 第四章 保险 张紫兰见了，急忙扔了手中的玉米杆子和镰刀，跑上去，抢过雪亮受伤的手指，抓起一把碎土就直接敷在伤口上。 雪亮被张紫兰抓着，正不知所措，张紫兰却已松开了他的手指，只不过，此时他的手指上已经敷了厚厚的一层碎土，虽然碎土上血迹斑斑，他的手指却已经不再往外流血。 “谢谢！” 雪亮已然明白张紫兰的好意，回想起刚刚张紫兰那着急的样子，他在心里暗暗感动。 不料，张紫兰却说：“真是没用啊，这么简单的活都做不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国家干部的。算了，你快点回卫生室去，让他们给你消毒，别弄感染了，废了你这只手。” 按理说，一个国家干部，被一个乡村姑娘这么不留情面的说，雪亮应该很尴尬才对，可雪亮非但一点不觉得难为情，还觉得很受用。 血是止住了，可是，伤口还是比较疼，于是，雪亮听了张紫兰的话，赶回卫生室去消毒。 雪亮来到卫生室门口，却听到室内有吵闹声，便紧走两步，进卫生室去。一进去，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和卫生员小李争执。 “小李，这是怎么了？” 小李也是在村委食堂吃饭的，之前雪亮已和她相识。 “亮哥，你来得正好，王妈来开药，可是，我把她的身份证号码输进去，在系统里根本找不到有关她的信息，我给她说了，她就是不听，硬说是我不想开药给她。”小李很是委屈。 雪亮对妇女说：“你是王妈吧，来，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帮你查查。” 王妈的身份证还拿在手上，听了雪亮的话，把身份证递给雪亮。 雪亮接过王妈的身份证，亲自在系统里查，很认真的核对，弄了半天，像小李说的一样，没有找到王妈的医保信息。 “王妈，你确定今年你参加医保了吗？” 雪亮把身份证还给王妈，有些疑惑。 “你这个同志说的什么话呀，去年底，我亲自交给姚到的，好像是12月3号给他的，对，就是12月3号，我记起来了，那天正是赶场天，我赶场回来遇到他，就把钱给他了。” 王妈说得十分肯定。 “这样吧，小李，王妈要开什么药，你先开给她，费用我先垫付给你，回头我找姚到问问是怎么回事？” 雪亮想了想，告诉小李，小李听了，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那行。” 小李把药开给王妈，王妈离去，雪亮把王妈开药的68元药费给了小李入账，这才请小李给他的伤口消毒。 姚到是村委主任，年前，还连带包保西阳一组，西阳一组群众的医疗保险费，养老保险费等等，基本都是由他统一收缴上报。今年开始，因为工作需要，姚到被安排去包保了西阳十五组。 在小李帮雪亮把伤口消完毒，包扎好后，雪亮就到村委去找姚到，刚好，姚到也从组上回来了，正泡了一杯茶独自在办公室喝着。 “哟，姚主任，喝茶呀。” 雪亮走进姚到的办公室，笑着向姚到打招呼。 姚到见了，急忙站起来说：“哦，小雪呀，来来，我给你倒一杯，刚泡的，一芽一叶，你尝尝。” 姚到说着，动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雪亮，颇为热情。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雪亮客套着，接过茶在张混对面坐下来。 “小雪呀，我正好有个事要和你说，就是昨晚你在会上提的张紫兰家的事。我跟你说，那个张紫兰，就是一个刁民，难缠得很，以后啊，你最好不要管她家的事，让她家自生自灭好了。” 雪亮来，是要问王妈的医疗保险费的问题的，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姚到的这番话，这引起了雪亮的注意！让他把问王妈医保的问题暂时搁置下来。 “哦，这个张紫兰，怎么刁法？” 雪亮一边喝茶，一边像似漫不经心的问。姚到一听，来了兴致，开始讲述张紫兰一家的历史。 原来，张紫兰的父亲张志和，由于人勤快，心眼又灵活，早些年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还成为村里最先买了轿车的人之一。 可是，自从张志和伤残后，家里就没了经济来源，穷困得不仅被迫把桥车卖了，连张紫兰也不得不辍学回家。 为此，张紫兰多次找过姚到和村委会，要求把她家纳入精准扶贫户行列，以便她家能享受精准扶贫户的相关政策。 然而，姚到和村委会一直没有同意。 村委会采纳了姚到提出的意见：张紫兰家之前有轿车的，算是四有人员。现在她家的轿车虽然卖了，这很难说不是为了骗取国家政策的做法。 就这样，张紫兰想要她家被纳入精准扶贫户的希望幻灭了。 听了这些，雪亮恍然大悟，大致明白为什么之前张紫兰对他会是那样的态度了。 当然，通过这两次和张紫兰接触，张紫兰是怎样的人，雪亮心里已经有一定的底了，自然不会相信，张紫兰是姚到口里说的那种刁民。 不过，雪亮也犯不着为此与姚到去争个输赢，雪亮只是说：“谢谢主任，我记住了，以后见到张紫兰，我一定当心！” 接着，雪亮打算问王妈保险费的事。 雪亮喝了一口茶，谨慎说：“主任呀，有个事，想向你了解一下。西阳一组的村民，是不是都参加了农村合作医疗保险？” “那哪能呀，还有一些没有参加。” “没有参加的多吗？” “多。这个组的人刁得很，交个保险费，恨不得嘴皮都跟他们说破了，他们就是不交。就像张紫兰家，一分钱都没交。” 姚到对西阳一组村民的意见，显然大得很。雪亮心里不觉一黯。 “有个王妈，名字叫王亚萍，她的参保费交没交？” 雪亮干脆直接问王妈的事。 “王亚萍？我想想。” 姚到想了半天，却没有想起来，最后告诉雪亮说：“时间太久，实在记不清了，反正，要是交了的话，我一定已经上报了。” “你们收费的时候没有开票吗？” 雪亮紧问一句。姚到说：“原则上都是开了的，只是，票据不一定送到他们手里。” “为什么不把票据送给他们？” “这个嘛，跟农村的工作性质有很大关系。村民们交费，是不固定的，有时候，在路上遇到，就在路上交了，在地里遇到，就在地里交了，你想，我们哪能随时把票据带在身上？就只有先收了他们的钱，回头再补开票据给他们。补开的票据，倘若能及时遇到他们，就给他们了，若不能及时遇到他们，放在身上放久了，就有可能给弄丢了，一般他们也不问，所以，就导致他们没有拿到票据了。” “要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存在收了钱，没有开出票据和没有上报的？” “不会的，至少在我这里不会，我只要收了钱，就一定要开票和上报。至于别的人，我就不晓得了。” 雪亮和姚到聊了半天，大概清楚村里是如何收缴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了。他却没有把在医保系统里查不到王亚萍没交医保费信息的事和姚到说。 毕竟，雪亮现在无法证实王亚萍是否真的把医保费用交给了姚到，所以，雪亮需要做进一步的了解。 第五章 怕 和姚到这么一聊，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六点，到了村委会吃饭的时间。雪亮还没有察觉，姚到已经站起来。 “走，先吃饭去，吃了饭我再继续给你说，不是我吹，在我们西阳村，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就有劳主任了。” 雪亮也站起来，准备和姚到一起去吃饭。裤兜里的电话却震动起来。 雪亮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一看，是原单位办公室的小李打来的。 “小李啊，什么事？” 雪亮接了电话问。 小李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要雪亮尽快抽空回单位一趟，说是给雪亮增加了一户贫困户。 雪亮原本帮扶四户贫困户，后来按文件进行清查，有两户是四有人员，被清退了，有一户只是一个单身老人，在去年年底死了。这样，雪亮帮扶的贫困户，就只剩下了一户。而有的同志，还帮扶着五户乃至六户贫困户。 针对这种情况，县里做了适当调整，对帮扶户多的，减一些下来，对帮扶户少的，增加一些。所以，就给雪亮增加了一户。 结对帮扶工作，是脱贫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是要严肃追责问责的。在这上面，被处理的人，可是不少。当然，被表彰的，也比比皆是。 因为是新增的贫困户，雪亮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其帮扶对象的情况。于是，过了两天，恰巧手上的工作相对缓下来，雪亮就驾车回原单位起。 比较巧，在原单位的办公室，雪亮不但遇到了办公室的张主任，了解了给雪亮新增的贫困户的大致情况，雪亮还见到了牛局长。 牛局长在单位分管扶贫这一块工作。雪亮去驻村，就是牛局长通知雪亮的。 “雪亮呀，驻村习惯吗？” 牛局长操一腔北方口音，见到雪亮就问。 “挺习惯的呢，牛局。”雪亮回答。 “嗯，习惯就好。之前我还担心，你这个高才生受不了农村的苦呢。嗯，我看看，啊黑了，农民的本色，不错不错，看来，你是真习惯了。” 牛局长的眼睛在雪亮身上滚了几遍，赞赏说。 根据规定，同步小康工作人员，吃住都得在村里面。每个月至少需要在村里上班22天，且每个月只能回家两趟。（实际上，雪亮去村里后，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常常是几个月都没有回家一趟。） 为了不违反纪律，雪亮离开办公室，就直接返回村里。 雪亮回到村里，刚好赶上每日的研讨会。 因为这一天雪亮是回原单位了解新增给他的贫困户的情况，新增给雪亮的这个贫困户在岩村，不在西阳村，和西阳村没有关系，所以，在研判会上，雪亮没有再提一个问题。 不过，虽然雪亮没有在会上提问题，却听到了别人题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关于种植红心柚子树的。 这个问题是韩谢琳提出来的。 之前，上头传达下来，有公司要来村里搞红心柚子树种植，要村民出土地，该公司负责种植和管理，收成由该公司和村民按比例分配。至于按什么比例分配，还没有定，只说到时候，具体由公司和村民们去商议。 现在村里要做的工作，就是去向村民宣传，动员村民把土地拿出来。 村里接到这个通知后，牛支书等领导同志认为，这是增加村民收入的事，是好事，理应配合，就马上召开了村委会。 经过会议讨论，村委决定把这个项目放在西阳三组。因为西阳三组的海拔在700米左右，比较适宜红心柚子树种植。 西阳三组是韩谢琳负责包保的，这样一来，负责向村民宣传这个项目的事，主要就落到了韩谢琳身上。 当然了，还有相应的县里镇里派来的驻村轮战队员。 所谓驻村轮战队员，是为了搞好脱贫工作，镇里、县里乃至市里，主要是镇里和县里各机关单位，派出了相当比例的同志。这些同志也像同步小康工作队员一样，吃住在村里，接受村支两委的领导，由村支两委统一安排工作。 只不过，这些同志，一般只在村里工作一个月到三五个月不等，就会被换回原单位去，重新换一批同志来接手他们之前在村里的工作，所以，他们被称之为驻村轮战队员。 因为轮战队员的到来，根据轮战队员的多少，结合村里实际，村委通常把轮战队员分配到各个组去，作为该组包组干部的副手，共同处理该组的事务。 村干部，通常都是本村土生土长的，对本村情况很熟悉，很容易和本村村民打交道，这是，他们的优势，不过，他们的缺点也很突出，那就是，他们的文化素质一般不高，再有，很多都不会电脑，写材料，处理文件比较吃力。 而在这方面，镇里、县里和市里下来的轮战队员，就比较占优势，因为镇里、县里和市里下来的轮战队员，多数都是大学毕业的。 由于毕竟是大学毕业的，再怎么不济，基本的文化素质，当无需怀疑！ 韩谢琳这个组，就分得一个轮战队员。这个轮战队员是县里来的，高高的个子，扁平的嘴，叫宋涛。 宋涛和韩谢琳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很是不协调。不过，大家却开玩笑说，这正好了，韩谢琳找到了一个好保镖，下组去可以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虽然，这只是人们开的一个玩笑，不过，韩谢琳却把它当真了，她看宋涛的眼神，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钢铁侠。 这也难怪，在村里工作这些年，韩谢琳还真遇到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村民。每每想起，她仍心有余悸。 通过西阳三组的小组长，韩谢琳在宋涛的陪同下，把西阳三组的村民召集在一起，详细向他们讲述种植红心柚子树的事，做了很全面的宣传。 村民们听说种植红心柚子树，刚开始，很多人都挺感兴趣，可是，一听说是把地拿出来，由公司种，然后与公司按比例分成，除了极少数的人愿意外，多数就不干了。 韩谢琳留心看了一下，这愿意把地拿出来给公司种植红心柚子树的，只有三户，占西阳三组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韩谢琳还注意到，这三户，实际上都不居住在这里，他们要么是在城里有住房有工作的，要么就是长期在省外务工的。他们的土地，早已荒废在山上，野草藤蔓多得让人都无法踏足进去。 说白了，他们没有精力去管这片土地，也不靠这片土地生活。 他们的土地反正是荒废在那里的，自然巴不得有人来接手，因为土地荒废在那里，什么收成都没有，有人来接手，多多少少，就会有所收益，何乐而不干？ 至于，多数不愿意拿出土地来的农户，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的还要靠这片土地来过活，他们怕！ 第六章 给你孩子 前些年，也有公司联系来村里搞种植。那是村民们首次接触这种事，知道人家是来帮助村里发展的，非常欢迎，亲自把土地整理出来交给公司。 第一批种植的，种的是茶叶，说是茶叶有收成了，村民负责采，该公司负责收购。 村民们很努力地把茶叶种下去，等茶叶可采了，却不见该公司的人来收，村民们盼呀，盼呀，盼到茶叶由一芽长成多芽，由嫩叶长成老叶，全长老了，还是不见有收茶叶的人来，村民们找到村委会，村委会也找不到那家公司，也是好生无奈。 第二批来的，是种植核桃树。这家公司与前一家公司的做法有些差异，这家公司不说与村民分成，直接把核桃苗卖给政府，由政府无偿发给村民去自己种。 这家公司做了非常多的宣传，说他们的核桃多么的好，还邀请政府的一些负责同志亲自到他们的基地去看。 确实，去看的同志看到了，这家公司种植的核桃，相当好。去看的同志还拍摄了许多现场图片，并把这些图片印成册子发给村民们看。 村民们见是政府工作人员亲自考察过的，相继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把一部分土地拿出来种植核桃。 村民们把核桃种在地里，好不容易等了三四年，等到核桃挂果了，想着就要有收益了，心里正喜悦。 不曾想，这些核桃，还没等成熟，就纷纷掉在了地上。 村民们看着掉在地上的一个个不成熟的核桃，就像看着自己兜里的一张张人民币被撕碎在那里，心里这个痛，简直无法言喻。 原来，这些核桃，有的是品种本身有问题，有的，是因为水土不合，从而导致它们还没有成熟，就已经从树上掉了下去。 经受过这两次致命性的失败打击。村民们心里已有阴影。再不那么乐观，更不那么盲目。 韩谢琳提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在村委的意料之中。一时间，大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那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再认真想想，看有什么好的法子。总之一句话：我们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都怕草绳了，无能如何得把这个项目落实下去。” 好长时间，见大家都不说话，牛支书看看左手腕上的表，见已是晚上十一点十分，挠挠头，有些烦闷。 韩谢琳却突然说：“对了，雪亮同志，今天遇到姚立，姚立提起了你。说这些天都不见你在三组露面，问你答应给他们的说法，还能不能兑现！你有没有跑了？” “说法？什么说法？” 牛支书的目光投到了雪亮的身上，一脸疑惑。 关于给姚立等村民说法的这个问题，雪亮在之前的会议上没有提，所以，牛支书不知道。 “是这样的，书记。” 雪亮做了必要解释。牛支书听了，眉头皱起来说：“雪亮同志啊，在村里面工作，可不像在机关，可不能乱表态啊。” “是啊，雪亮同志，这事，你欠考虑呀！” 姚到也连连摇头。 “书记，主任，请你们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雪亮可不认为自己是乱表态，也不认为，自己欠考虑。 “既然这样，那你就尽快去处理吧。散会！” 牛支书还担心这事不好去和姚立等村民交代，见雪亮竟然一口包揽下去，心里想：“也罢，就让你们这些坐惯了办公室的家伙先着着急吧！” 散会后，大伙相继下楼来，本要回去休息了，却看见一个年轻妇女站在一楼大厅里。 这妇女二十七八岁，留着短发，脸色有些苍白。背上背着一个婴儿，婴儿已经睡着。 “江月，要找到你，还真是难啊。” 江月是县里派到西阳村来的同步小康第一书记。已经来西阳村一年多了。 这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妇女，是江月的妻子，叫曹芳。只是，曹芳从来没有来过村里，所以，除了江月本人，在场的，基本没有人认识她。 大伙见曹芳直呼江月的名字，还一脸恼怒，一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江月却已冲上前去责备曹芳说：“你怎么来这里？” “我怎么来这里，你不知道吗？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 曹芳显然更生气了。 “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笑话了，这是我的爱人曹芳。” 江月注意到，大伙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曹芳的身上，充满疑惑，知道大家误会了，顾不得理会曹芳，先向大家解释。 “啊！原来是嫂子啊，来来来，快过来坐下说呢。” 大伙急忙让开。 “小彭，给嫂子倒杯水来。” 牛支书紧接着吩咐。 “好的！”小彭应声倒来水递给曹芳说：“嫂子，你先喝杯水吧。” 常言道：抬手不打笑脸人。受到村里大伙如此礼遇，本来心里很恼怒的曹芳，怒气一时间消去了不少。她接过小彭递上的水，一口气喝了说：“谢谢你！兄弟。” 要说，曹芳来这里，着实不易。她不会开车，是坐乡村客运车来的，中午出发的，直到现在才到，晚饭都还没捞着吃。 曹芳不是不知道来这里路途遥远，很是辛苦。只是，她觉得不能不来了。 一个月前，曹芳生了孩子，就是她背上背的这个。那时不见江月，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江月回去。 自从江月担任西阳村第一支书驻村以来，常常一个月见不到江月一次，尤其是最近几个月，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生孩子，别的女人都有老公陪着，可是曹芳躺在产房里，却连江月的影子都见不着。打电话，只听到江月说在忙！曹芳都怀疑，江月是不是她的男人！ “你忙，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了。今天我来，就是把你的孩子送给你！来，给你孩子！” 曹芳说着话，着手把背上的孩子放下来。 江月看见，急忙阻止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的说吗？” “是啊，嫂子，有什么事，好好的说啊。” 虽然，大伙之前不认识曹芳，但现在看见曹芳这副模样，不难理解他们家的情况。 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脱贫工作上了，都亏欠家里人！ 只是，因为现在形式是这样，能怪谁呢？实在是很无可奈何！ “好好说，我和你好好说管用吗？今天就当着大伙的面，你给我说个明白，是要跟我回去，还是要我把孩子放在这里给你！” 曹芳像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江月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好好好，我跟你回去。” 大伙都在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江月想，先哄着曹芳，回头再作打算，于是，曹芳认为怎么样行，江月就怎么样做。 江月住在一个单身宿舍里，曹芳这时候到来，自然不可能马上回去。江月把曹芳安排在宿舍里，又去食堂亲自炒了一大碗鸡蛋饭来。 第七章 走访贫困户 曹芳是真的饿了，见江月弄来鸡蛋饭，尽管连咸菜都没有一根，她吃得仍是有滋有味。 “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去炒。” 江月见曹芳那狼吞虎咽的劲头，心很疼，很不是滋味，担心曹芳吃快了咽着。 “怎么，把我当吃货了？” 吃着自己男人亲自动手炒的鸡蛋饭，曹芳心情好了很多。 曹芳之前说把孩子给江月，那不过是气话罢了。就算江月肯把孩子留在这里，曹芳也舍不得！ “哎，看来，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 曹芳终于吃完饭，放下碗筷，看着一直坐在一旁陪着她的江月，虽然江月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这次来，其实也只是想把孩子背来给你看看，到现在，你还没见过她，你都不知道，她长得多美！” “再美，也没你美呀。” “你倒是尽捡好听的讲，我哪里能有我们的闺女美啊。” 曹芳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夫妻俩在一起躺了一夜，说了大半夜的家常，所有的矛盾似乎都已经得以解决。 第二天一早，曹芳早早起来，把宿舍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背上孩子，在大家正式上班前，就悄悄离开了西阳村。 江月把曹芳送到村口，临别，他看得明白，眼泪装满了曹芳的眼眶！ “在忙，也要抽个时间回家来看看，妈和爸想你呢！” 这是曹芳离开时给江月的话，江月听得心都碎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脱贫攻坚，就是一场战役，战斗已经打响，作为冲锋在前线的战士，怎么可以脱离战场？ “书记，这么早啊，嫂子呢？” 雪亮一向起得算早的，可是，今天他起来，就看到江月已经从外面回来，有些诧异。 “她，她走了。” 江月说着，没有多停留，因为江月的眼睛里还装着眼泪，他不想让雪亮看见。 刚刚，江月也偷偷的哭了！ 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嫂子走了？” 雪亮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看，七点都没到。 “走了，这么早！” 雪亮自个儿嘀咕着，抬头看去，见江月已经走出去老远，才想到说：“书记，你怎么也不留嫂子吃了早餐再走啊？” 不过，这话怕是江月没有听到了。 曹芳之所以走这么早，是在这里，她看到了江月的工作，看到了大伙的工作。为了脱贫攻坚工作，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干！ 曹芳明白，她多在这里呆一分钟，就会给大伙多增添一分麻烦。 曹芳虽然不是党员，没有如何高的觉悟，但是，她却不是那种乐意带给别人麻烦的人！ 所以，早早的，曹芳走了。 像徐志摩的诗所描写的：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吃了早餐，驾上车，雪亮向岩村出发了。 因为在昨天，雪亮又接到了原单位办公室小李打来的电话，说是上头有文件下来，要上报帮扶责任人走访结对帮扶的贫困户的情况。还把文件通过微信传给了雪亮！ 雪亮虽然驻西阳村参加脱贫攻坚工作，可是，还有对岩村的贫困户的帮扶工作，这两项工作，尽管不在同一个地方，却是同样重要。 这个月，因为到西阳村驻村参与西阳村的脱贫攻坚工作，一下来，就没空闲，所以，雪亮还没有抽得时间去岩村走访他结对帮扶的贫困户。 现在，上头催报，雪亮只得暂时放下西阳村这边的工作，先去岩村走访他结对帮扶的贫困户。 岩村离县城比西阳村离县城要近很多，不过，和西阳村不在同一个方向——非但不在同一个方向，反而差不多是在相反的方向，所以，从西阳村直接去岩村，比从县城去岩村要远很多很多。 雪亮是早上出发的，到达岩村，在下午两点过钟。 到了岩村，雪亮按规定先在岩村村委会做了签到。 由于雪亮与新增加给他结对帮扶的贫困户还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这个贫困户家具体住在哪里，只知道，新增给他的这个贫困户叫陶锦，家住在岩村二组。 所以，雪亮找到了岩村二组的包组干部，希望包组干部能带他去。不巧的是，岩村二组的包组干部去镇里了。这样一来，雪亮不得不自己去找这户贫困户。 好在，这段时间一直在村里工作，虽然是在西阳村而不是在岩村，但工作性质却是一样的。雪亮对于如何搞村里的工作，已经熟悉了不少。以至于，没有花多长时间，雪亮就找到了陶锦家。 陶锦家有七口人：陶锦，陶锦的妻子，陶锦的儿子儿媳妇和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其中，大孙子叫陶白！ 陶白二十岁，小学没有读完，早些时候和人出去打了几年工，现在赋闲在家里，无所事事。 陶白的弟弟和妹妹还在上学，弟弟十七岁上高一，妹妹十五岁上初二。 陶白的父亲有残疾，走路靠拐杖，基本没有劳动力，陶白的母亲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病人。 陶锦七十五岁，身体很不好，他的妻子比他大一岁，身体比他的还要糟糕。 他们一家七口人，有六个人吃低保，只有陶白没有领低保金。这很符合政策：陶白是成年人，身体健康，有劳动力，断然不能享受低保。其他六人，均无劳动能力，享受低保无可厚非。 然而，陶白对于他没有吃低保非常不满。他认为，他也没有收入，也要享受低保，为此，他都到村委会去闹了很多次。 当然，能不能享受低保，并非是闹的，是有政策规定的。所以，尽管陶白闹了很多次，她仍然不能享受低保。 这样一来，陶白对政府对工作的看法，意见就很大。陶白甚至表示，什么活都不去做，就在家里闲着，这不，现在不是在搞脱贫攻坚工作吗？他这个样子，就是打算让岩村摘不掉脱贫的帽子。 因为：脱贫路上，一个都不能少！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它充分体现了中央对各民族脱贫工作的重视，对每个老百姓的关心。 脱贫攻坚一线组织的村委会，岂能留下陶白这样一个人不脱贫？只是，一时大家还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你是新来的吧，我劝你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是不会听你的。” 雪亮来到陶锦家，见陶锦家的门半掩着，敲门进去，刚好遇到一个小伙子提了一只鸟开门出来。 第八章 家 小伙子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头发染成灰白色，在头顶扎成一束，有点像秋天枯倒在山坡上的毛草。 左耳垂上挂着一个看似银质的大耳圈，耳圈有一岁左右的婴儿的拳头那般大。 这么大的耳圈，他也不怕把他的耳垂吊破了。 这小伙子不是别人，就是不打算脱贫的陶白。 雪亮问清楚了陶白的身份名字，还没有自我介绍完，陶白就先拿话来堵雪亮。 “看来，他们说的真是不假，你是打算一直这样穷下去了？” 雪亮也是有气了。他开这么久的车，自己出钱加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竟然遇到这样一种货色！ “没错，是真的。我就喜欢穷，怎么了？这也碍你们事？” 陶白耍起了无赖，破罐子破摔，说完，把鸟笼提去挂在院子里的树丫上，直管逗他的鸟儿玩耍，再不理雪亮。 雪亮心里这个气，一时竟不知所措。又听得陶白逗鸟说：“要懒懒到底，国家照顾你。鸟儿啊，你说是不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雪亮听到这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陶白，你过来。” “你叫我？” 陶白抬起头来，明知故问。 “对，我叫你！” 雪亮点头。 “有事吗？有事你就说，我在这里听得见。” 陶白继续去逗他的鸟。 雪亮见叫陶白不过来，走了过去！到了伸手够得着陶白的距离，叫陶白：“陶白，你抬起头来！” 陶白应声抬起头来，雪亮见了，抬手一拳揍在陶白的面上。 这一拳，又狠又准，还夹带偷袭，竟是一拳把陶白打得扑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小子，这就是你说的，要懒懒到底，国家照顾你！你好好想想，我过两天再来。” 雪亮揍了陶白，转身就走。 被揍得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陶白，看着雪亮的背影，直骂：“你个混蛋，你别走，别走……” 雪亮却不再理会陶白，钻进车里，发动车，一眨眼的功夫，离开了岩村二组。 离开岩村二组，雪亮来到了岩村四组。 在岩村四组，有雪亮结对帮扶的另一个贫困户。 雪亮在岩村四组结对帮扶的这个贫困户叫王田鹏。就一个人，四十多岁。 早些年，王田鹏在外务工，一个人挣来一个人吃，虽然过得不算富足，却也饿不着，只在三年前，王田鹏患上了糖尿病，身体健康状况大不如前，就回来呆在家里了。 岩村整个村子基本都在山坡上，土地是出了名的贫瘠，就是种最宜成活的玉米，收成都不容乐观。唯一适合种的，就只有土豆。 种土豆，不会被虫子咬，产量相对高一些，只是，结得不多，个头也不大。 王田鹏因为身体健康状况不能外出务工，回到岩村，土地产出又不足，生活出现了危机！对此，结对帮扶王田鹏的雪亮，可谓煞费苦心。 因为，倘若帮助王田鹏申请低保，王田鹏又没有失去劳动力，很不妥。 当然了，王田鹏没有结过婚，一直一个人生活，似乎靠得上特困供养的边，只是，享受特困供养，需要年满六十岁。 王田鹏现在才四十六岁，离享受特困供养的时间还早得很。 思前想后，雪亮见岩村到处是山，很适合放羊子——而且，养几只羊子，并不需要多少劳动力，想王田鹏也许能行，雪亮就和王田鹏商量好，由雪亮出钱，买了五只羊子给王田鹏养。 还真甭说，这个办法挺好。 王田鹏很勤快，把羊子照顾得很好，现在，都养到了十几只，一年，纯收入都有两万多元。 更主要的是：因为养了羊子，每天放羊有事情做，身体天天得到活动，王田鹏再不感到那么孤独，身体也在日益恢复健康。 雪亮来到王田鹏家，是下午四点半钟，这时候，王田鹏在山上放羊，还没有回来。 雪亮在王田鹏家院子里转了转，见院子里有好些羊子屎，看上去有些影响卫生。雪亮就从王田鹏家房子左侧的杂物间里找来苕帚，清扫起院子里的羊子屎来。 雪亮做这种事，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回了，反正，自从结对帮扶贫困户以来，每每走到贫困户家，看见需要帮忙的，只要力所能及，雪亮都会主动去做。 雪亮花了十多分钟，算是把王田鹏家院子里清理干净了，看上去，已经十分卫生。雪亮这才把苕帚放回原处。 然而，透过王田鹏家的窗户，雪亮看见，王田鹏家里，物品摆放有些乱，地面也多处有积尘，看得雪亮就是眉头一皱。 “喂，田鹏哥，我是雪亮呢！” “哦，雪亮兄弟呀，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家。” “在我家吗？那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不，田鹏哥，你不用回来了，我这就走了。只是在我走前，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你家里的卫生可有点不好了，你要注意一点，卫生好了，身体才会好啊。” “哎呀，真是对不住啊，这两天，我有些忙，所以没顾得上，兄弟你放心，回头我一定把卫生搞好！” “行，那就这样，我就走了。” “别呀，兄弟，要不你等我回来，哥和你喝一个再走呢。” “不了，田鹏哥，我在上着班，哪能喝酒啊。好了，就这样了，我走了。” “哎呀，你看，你老远的来，连口水都没有喝啊……” 雪亮挂断了电话，王田鹏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开车的时候，都哼起歌来。 只听雪亮哼道： ……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 种在心中信念丝毫不减 眼前这个少年 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savenevernevergiveup …… 雪亮哼着歌，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下来，还下起了大雨，距离西阳村却还很遥远，回城里，倒是只需要不到个把钟头的时间。看来，要赶回西阳村，需要开很长时间的夜车了。 要开很长时间的夜车，这对雪亮的车技是个严峻的考验，更何况，雪亮也算是已经开了一天的车了。要说不困，显然是自欺欺人。 “喂，书记，我是雪亮，我现在还在县城边上，今晚赶回西阳村很有困难，只有向你请假了。” “行，赶不回来，就别来了，安全第一！” 出于安全考虑，雪亮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请假！所以给西阳村的牛支书打了电话。 对于同志的安全，牛支书显然很关心，所以，听雪亮把情况说明，毫不犹豫的就准了雪亮的假。 得到牛支书的同意，雪亮调整方向，很快回到县城，回到自己的家里。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个可以睡觉吃饭的地方而已。 因为雪亮还没有结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提到结婚，于别人，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在这雪亮这里，却变得好难好难。 第九章 滑坡 雪亮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房子也买了，就是不见他谈恋爱。为此，雪亮的父母可没少催逼他。 前年，对，就是前年，雪亮的父亲来雪亮这里陪雪亮住了将近三个月，每天在雪亮的耳边念叨结婚生子的事。要是换着别人，烦都会被烦死了，可于雪亮，就像跟没事人一样。 见雪亮横竖听不进去，四季豆一般，油盐不进，雪亮的父亲也是无招了，被气得放话出来：雪亮一天不结婚，一天再不见雪亮！ 看老爷子气冲冲走了，雪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雪亮的心中，一直留着柳娅的位置。 柳娅是雪亮大学的同学。雪亮和柳娅从大二起就在一起了。原本，两人说好了，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的。 哪知道，在大四的上学期，柳娅患了乳腺癌，柳娅的父母把柳娅送到美国去做手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刚开始，雪亮和柳娅还有联系，除了打电话，聊微信，也会发发邮件，甚至写写信。虽然隔着山，隔着水，两人的心，似乎还是紧紧的连在一起。 在雪亮快毕业的时候，雪亮得知，柳娅的病已经好了，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健康。只是，柳娅说，父母让她留在美国，不回来了。 柳娅只是这么告诉雪亮，没有问雪亮意见，更没有提让雪亮到美国去找她！雪亮却想，既然柳娅的父母要柳娅留在美国，那就等毕业后去美国找柳娅好了。 就这样，雪亮一天天盼望着毕业，想想着，毕业后，就能和柳娅再在一起了。 然而，在雪亮毕业前一周，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纽约的信！信是柳娅从美国寄来的，信里只有短短的几行字：“雪亮：对不起。我已经在礼拜五和乔治结婚了，他是我的医生，对我很好。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什么？ 那一刻，雪亮觉得，天似乎都塌下来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雪亮急忙掏出手机来拨打柳娅的电话。可是，任凭雪亮怎么打，电话里只有一个声音：“sorry，thecallyoudialedisoutofservice.” 雪亮打不通柳娅的电话，就改为给柳娅发微信，发电子邮件。只是，柳娅像是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再没给雪亮回过一条微信和一封电子邮件。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雪亮消沉了好一阵子。一向不喝酒、不抽烟的雪亮，在那阵子，学会吸烟了，学会喝酒了。 有人说：治愈感情创伤的良药是时间。这话或许有一定道理，但于雪亮，似乎也没有用。 因为，在旁人看来，时间一天天流逝，雪亮从大学毕业了，找到了工作，上班了，仿佛，失恋带给他的打击，也消除了！ 可是，雪亮自己知道，柳娅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雪亮始终认为，柳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不得已只能这样骗他。 雪亮，仍在等柳娅，他相信柳娅总有一天会回来！ 所以，即便父亲放出那样的话，雪亮也没有考虑去重新谈恋爱。 雪亮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不在这个城市。这样，在这个城市里，雪亮敢于亲近的，就只有在几年前雪亮买下的这套房子了。 自从去驻村，雪亮再没有来过这个家。 雪亮现在回来，第一注意到的，就是阳台上的这一盆栀子花。 雪亮记得，他走的时候，这盆栀子花正开着，现在回来，这盆栀子花几近死了，叶子都黄了。 这盆栀子花，雪亮养了好几年了，还没有买这房子的时候，雪亮就已经养了。 雪亮对这盆栀子花的感情，常人根本不懂。现在看着栀子花枯黄的叶子，雪亮莫名的伤感起来，一时间，眼前竟然浮现出《红楼梦》里林黛玉葬花的画面。 “罢了。” 雪亮看着这盆栀子花发了一阵呆，起身把栀子花连盆抱起来，出门去，敲对面的门。 雪亮对面住的是王奶奶。 “咚咚，咚咚。” 雪亮敲了两下，门没开，房间里传来“谁呀”的询问声。过一会，门才打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出现在雪亮的视线里。 老太太戴着眼镜，不多的头发白的多黑的少。 “奶奶，是我！” 雪亮叫老太太。 “啊，雪亮！？回来了？这阵子你跑去哪里了？几次拍你的门都不见你开门。快进来，快进来。” 王奶奶用手扶了扶眼镜，看清楚是雪亮。高兴得不得了。 “奶奶，我下乡去了。” 雪亮边进门边回答。 “下乡去了？去那么久啊。” 王奶奶不知道雪亮下乡是去驻村，以为雪亮下乡只是去出差，所以，觉得雪亮去得太长了些。 “奶奶，这事回头我再和你说吧。这盆栀子花，我养很长时间了，但是从今以后我再没有时间照顾它了。虽然眼看着它就要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可是我舍不得就这样把它扔了。所以我把它搬到你这里来，烦请你照看照看，倘若它能活过来，你就留着，若不能活过来，你就把它扔了。好吗？” 雪亮说着，已经把栀子花在王奶奶家阳台上安置好。 “你这孩子，刚回来又要走吗？我看啊，还能活。奶奶我替你照顾着，等你回来，你再把它搬回去。” 王奶奶上前看了看栀子花，很有信心。还马上着手给栀子花浇水。雪亮急忙从旁帮忙。 王奶奶就一边给栀子花浇水，一边问雪亮还要去哪里，竟然要去那么久！ 雪亮也不瞒着王奶奶，简要把他下乡驻村工作的事告诉了王奶奶。 王奶奶听了，知道雪亮刚刚走访贫困户回来，料定雪亮还没有吃东西，把给栀子花浇水的工作完全留给雪亮，自己则急忙去给雪亮弄吃的。 雪亮也着实饿了，也就没和王奶奶客气。 实际上，没下乡之前，雪亮就常常在王奶奶家蹭饭吃的。雪亮似乎都已经习惯王奶奶给她弄吃的了！ 王奶奶一个人住这里，只有周末，儿女才会来这里看她，所以，平日王奶奶也乐得雪亮来她这里蹭饭吃，这样，也好有个人陪她说说话、唠唠嗑。 “孩子，没想到你今儿回来，只能给你吃这个了，委屈你了。” 王奶奶给雪亮炒了一大碗鸡蛋饭，加上王奶奶自己泡制的酸萝卜，一看就好吃得很。 雪亮端起饭来，刚吃了一口。裤兜里的电话振动起来。 雪亮掏出手机来一看，是西阳村的牛支书打来的。 “书记，什么事？” 雪亮接通电话问。 “滑坡了！雪亮。” 牛支书在电话里惜字如金！ 第十章 搜救 “什么？” 雪亮追问，电话却已经被牛支书挂断了。电话里再没有人回应。 “奶奶，我得走了。” 放下电话，雪亮把碗里剩下的饭三口并着两口吃了，还没有完全咽下去，人已经站起来。 “嗯，你去吧，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奶奶明天早上再给你做好吃的早餐，记得过来吃了再去下乡。” 王奶奶以为雪亮是累了，很是心疼，打消了原本想继续和雪亮说说话的念头。雪亮却说：“不，奶奶，我今晚就回西阳村了。” “今晚就回西阳村？天这么黑，还下着大雨，你怎么去？太不安全了！不行，不行。你刚刚不是说明天再走的吗？” 王奶奶很疑惑，很担心雪亮的安全。 “奶奶，刚才我们支书打电话来，说滑坡了，所以我今晚必须赶回去！” 雪亮本不想把滑坡的事告诉王奶奶的，但见不给王奶奶说明白，担心王奶奶不会放他走，略一犹豫，决定对王奶奶实话实说。 王奶奶活了这么些年，甚至曾亲眼目睹过滑坡。早年，王奶奶的一个远房表妹，就死于滑坡。 王奶奶太知道滑坡了，听雪亮说是滑坡，知道雪亮是国家干部，这种时候理应赶赴现场抢救受灾人员！ 所以，尽管王奶奶十分心疼雪亮，十分为雪亮的安全担心，王奶奶也没再阻拦雪亮，只叮嘱雪亮，一定要注意安全。 天黑得很，雨，也大得很。甚至，还有闪电，还有雷鸣。 闪电从天边到眼前，快得让人来不及眨一眨眼，仿佛一出现就劈到了身前，再配合震耳欲聋的雷声，让人心惊胆颤、魂不守舍！ 雨刮器已经开到了最高档，却仍刮不住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在车里根本无法看清楚前方的路。 “不行，得先停下来避一避雨，否则，只怕没等赶到西阳村，我这里就已经出事了。” 雪亮冒着雨，驾车在黑夜里艰难地行了一个多钟头，雨大得让他没法再继续行进，他只能把车停靠在路边。 闪电，似乎再没有出现了，雷声，似乎也躲了起来，可是，雨却没有减一丝一毫，非但没有减一丝一毫，反而更加大了。 如果可以这样形容，之前，这雨只是用瓢泼出来的，那么，现在，这雨就是用抽水机抽出来的了。 “这是什么雨呀，这么大，这么久！” 雪亮在车里都等了一个多钟头了。 长这么大，这样离谱的大雨，雪亮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 雨继续下着，早已困倦的雪亮在车里久等不见雨减小，竟在车里等得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亮被一道惊雷震醒，这才发现，雨，小了很多很多，尽管还没有停止，业已不足以阻止雪亮驾车行进。 这时，雪亮在车子的仪表上看见，是凌晨三点十分！ 显然，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五个多钟头！ 清晨五点半，雪亮总算安全到达了西阳村村委会。 此时的西阳村村委会，只有文书小彭一个人。 小彭的眼睛红红的，是一夜没有睡觉的特征。雪亮一来就看见。 “小彭，是哪里滑坡了？” “七组。” “伤到人没有？” “不知道，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嗯，我知道了。” 去西阳七组的路，雪亮是认识的。别过文书小彭，雪亮又驾车赶赴西阳七组。 雪亮赶到西阳七组，很快就看到了滑坡现场。这时候，天已经基本算亮了——至少，已经可以让人勉强看得清远近的人和物。 滑坡的地方，就在西阳七组的寨子里。 西阳七组这个寨子，紧靠牛坡而建。全组三十四户人家，有二十八户都住在牛坡脚下，只有六家分散居住在其他地方。 滑落的坡，就是牛坡。 据雪亮目测，牛坡滑落下来起码有二百米。把住在牛坡脚下的二十八户人家全部掩埋掉。 江月，牛支书，姚主任，韩谢琳……总之，除了文书小彭留在村委会值守策应外，在西阳村工作的所有人差不多都到了这里。 早些时候，虽然大伙儿已经相继到了这里，可是天很黑，雨很大，大家都不干擅自行动，害怕牛坡再滑下来。 所以，大伙只远远的在外面警戒观察，留意有没有人从村子里逃出来或是求救，以便及时去接应。 现在，天基本亮了，在牛支书的安排下，所有人员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五个人，第五小组继续观察警戒。其他四个小组从不同方向进入灾害区域搜索救人。 雪亮正好赶上救援行动，被分在第一组。 第一组从西南方向朝灾害中心挺进！ 有的手里握着洋铲，有的手里攥着铁锹，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则空着手。 但是，不管是手里有工具的还是空着手的，一进入受灾区，就都不遗余力的动起来。 手里有工具的，就用工具，手里没有工具的，直接用两只手。或是扒土，或是搬石头，或是掀去障碍物。 每一个人，是那样的卖力；每一个人，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找到一个！” 雪亮叫起来，他手里有洋铲，铲了十几铲土，就找到了一个。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雪亮发现后，在就近的第一小组的其他人的帮助下，不一会儿，就把女人从泥土里扒了出来。 “还有呼吸，还有呼吸！谁来帮我一下？” 把女人从泥土里扒出来后，雪亮第一时间伸手去女人鼻孔前探女人的鼻息。 女人的鼻息很微弱，却确实有！ 在大学的时候，雪亮学过简单的急救，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雪亮伙同队友把女人平放在地上躺好，左手握住女人的下巴，右手捏住女人的鼻子，深吸一口去，俯身下去，用嘴含住女人的嘴，直接朝女人的口里吹气。 这样接连做了五次，女人醒转过来。 女人醒转过来，接着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这是因为，女人的腿，已经被石头压断了。之前，女人由于窒息处于昏迷状态，感觉不到痛，现在醒来了，有了感觉，自然很难忍受断腿的痛楚。 不过，女人很快就顾及不到断腿的痛了，女人想起了她的孩子。 女人有两个孩子，大的五岁，小的才三岁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想起孩子，女人挣扎着，意图用她的十个手指去扒土。可是，女人的一条腿明显已经断了，她如何挣扎得起来？ 反倒是，女人这一挣扎，剧烈的疼痛，把她痛得当场昏了过去。 “你们把她抬过去吧！” 雪亮看着昏过去的女人，知道女人再无生命危险，摇摇头，吩咐身边的队友，他则重新握紧洋铲，继续铲土。 这期间，第四小组，第五小组，第二小组，相继各自扒出一人，只可惜，没有一个是活的。 第十二章 一线指挥 因为这些最可爱的人的加入，抢救工作再次迅速得以向前推进。仅仅过去一个钟头，现场就又扒出了十人，其中，有两人被救活！ 不过，随着抢救工作的深入进行，要挖掘和铲出的土越来越多，难度越来越大，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在人力物力上，尽管已经做了近乎极限的投入，抢救工作仍是不可避免的缓慢下来。 郭副书记看着这种情况，好比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郭副书记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不是很好，有高血压，这样急法，把秘书小黄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书记，你得劝劝副书记，他有高血压，不能太着急了！” 小黄找到市委陶书记，悄悄和陶书记说。 陶书记和郭副书记年纪差不多，也是五十多岁，身体却较郭副书记硬朗。 听了小黄的话，陶书记劝郭副书记说：“老郭，你得注意身体啊，不能太着急，别忘了你有高血压。” “老陶，我也不想急，可是我能不急吗？你看看，死了多少人？哎——” 郭副书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陶书记心里也很难过，见了，心痛得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对了，老陶，查清楚了没有？到底还有多少人被埋在里面？” 查人数的问题，在来这里的路上，郭副书记就已经安排下去。 大数据时代，对于政府来说，要查这些，还是比较方便的，虽然不一定做到百分之百准确，也会是八九不离十的。 “系统里的，已经查出来了，系统外的还在比对，所以才没有和你说。” “系统里有多少？” “系统里，这个组四户。其余六户没有受到伤害。最多再有八人被埋在里面。” 陶书记一口气说出来，对于数据的掌握，十分精准。 “好，再抓紧核实一下，在这八人里面，有没有外出的。” 郭副书记多么希望，剩下的这八人，都全部不在这堆土里。可是，郭副书记明白，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事实的真相，这八人，怕是都被埋在这里了。 “兄弟们，再加把劲！还有八个，还有八个老乡在这里面啊！” 郭副书记用喊话器大声喊起来。 这喊声，在这一刻，似乎比任何军令都管用。所有听到的人，无论是我们可爱的人民子弟兵，还是其他的，全都热血沸腾，身体里凭空生出来不少力量。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钟了，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水劈头盖脸的打在每个人身上，打在郭副书记身上。 郭副书记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被雨一淋，就差不多全湿了。 “副书记，你先把雨衣穿上吧。” 递给郭副书记雨衣的是秘书小黄。 “把雨衣拿去给他们！” 郭副书记见正在灾难中心忙碌的战士们还没有穿上雨衣，想都不想，手指战士们，直接告诉秘书小黄。 “这——” “这什么这？快去！” “老郭，你就穿上吧，你看你的衣服都快湿透了。战士们有的，已经给他们送去了。” 跟随过来的陶书记见郭副书记不肯要雨衣，从旁劝说。 的确，已经有人给战士们送去雨衣了。 郭副书记看见，这才接过秘书小黄手里的雨衣来穿在身上。 转眼，又过去了两个钟头，天已经黑下来，只有靠灯光照射，搜救人员才能看清楚眼前的是人还是物。 而剩下的这八个人，却无一个被挖掘出来。 “好消息，好消息啊，老郭！” 郭副书记正一筹莫展，陶书记高兴地跑来，像年轻人一样。 “什么好消息？” 郭副书记眉头皱起来，他想不出，现在能够有什么好消息！ “经核实，有两个老乡在县城，不在这里面！” “这确实是好消息！继续核实，看看，还有没有不在这里面的。” 郭副书记眉头舒展开来，这确实是他最想听到的好消息。 这样一来，这里面，最多再埋有六人！ “老郭，你下去歇歇吧，我在这里盯着！” 从来到这里，郭副书记就一直在这里指挥，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吃过饭。 老乡被埋在土里没有被救出来，郭副书记实在吃不下。仿佛，被埋在这里的老乡，是他的父母，是他的兄弟姐妹，是他的子女。他伤心，他悲痛，他寝食不安，他食之无味！ “是啊，高官，你去歇歇吧！这里有我们。” 听招呼撤下去休息的雪亮，力气刚刚有所恢复，就又上来了。虽然再不能像之前那样进入灾区直接扒土救人，却在外围忙前忙后，没有一刻闲着。 雪亮注意到，这个穿白色短袖t恤的领导，自从下车后，就一直坚守在这里，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一打听，才知道，这是省里来的郭副书记。 “是个好书记，是真的心里装着人民！” 雪亮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你是？” 郭副书记有点吃惊，在这里，除了市委陶书记可以说这样的话，有谁可以有这么大的担当、可以代替他在这里值守！ 可是，当郭副书记的目光落在雪亮身上，见雪亮满身都是泥，肩膀上扛着树干，手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他就不再惊讶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郭副书记在心里说，暗暗点头。 “报告副书记，我叫雪亮！” 雪亮很有礼貌的回答，不卑不亢。 “好，很好。” 郭副书记用力点着头，却仍然不肯去休息。 雨，仍在下着，而且越下越大，仿佛故意和大家做对。这给搜救工作增加了极大的难度，搜救工作再度慢下来！ “轰隆隆——” 就在大家仍在极力扒土搜救遇难灾民的时候。牛坡再度滑落下来，差点把冲在最前面的一辆挖机和两辆铲车全埋了。 所幸这次滑坡不是很强烈，挖掘机和铲车的驾驶舱都没有受到太大破坏，在大伙的帮助下，挖掘机和铲车师傅被安然解救出来。 “撤，全部撤出这里！” 二度滑坡，郭副书记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实在等不了，因为再等，被压在土里的乡亲，可能都会死了！ 第十三章 处分 现在，天这么黑，雨这么大，抢救工作进展异常缓慢，又发生了二度滑坡，难保不会再有第三次第四次滑坡，难保滑坡强度不会更大，难保抢救人员不会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再三考虑后，郭副书记下令让大家先撤出这里，撤到安全的地方。等雨停，等天亮，再继续搜救工作。 接到命令后，所有人，所有车辆，迅速撤出。 郭副书记却一直等着，等到再没有一个人在灾区里，他才最后撤离。 第二天天一亮，抢救工作继续进行，郭高官仍然站在第一线指挥。抢救工作进行了一整天，抢救出三个老乡，有两个是西阳七组的，有一个却是外地来的。 第三天，抢救工作继续，找到了七组剩余的四人。 按理说，西阳七组的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已经找到了，抢救工作到此就该结束了。 事实上，在场的人，包括金市长，陶书记都是这么打算的，连郭副书记，也犹豫。 然而，这时候，雪亮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到郭副书记面前来说：“副书记，不能撤啊，说不定还有外乡的人被埋在里面呢！” “你叫雪亮对吧？你说得不错，现在还不到撤的时候。” 郭副书记本来就在犹豫，雪亮来这么说，郭副书记就决定下来。下令继续搜寻，必须把滑下来的土全部翻过来，不留一个死角。 于是，第四天，第五天，继续搜救。直到把牛坡滑落的土和石头全部翻找了一遍。 事实证明，雪亮的担心是必要的，在第五天搜救时，就找到了两具外乡人的尸体。 至此，郭副书记才宣告这次搜救工作正式结束！ 搜救工作结束后，善后工作、灾后重建工作正式排上日程，这些工作的重担，可就落在了村委会身上，落在雪亮等人身上。 搜救出来的、有伤的，全部由政府免费治疗，死了的，全部由政府出钱安葬。可是，一些幸存的死者的家属，对此却有这样那样的意见。 有一个在外务工回来的妇女，因为她的丈夫，她的子女，她的母亲，总共四人，都在这场灾难中死了，她吵着闹着，要求政府给予赔偿。说是政府没有尽到责任，没有事先通知，这才让她的丈夫、母亲和子女遇难。 妇女的说法，像这场灾难是政府有意制造出来的一样，十分无理！ “张倩同志，你这样说，就太冤枉政府了。” 这个妇女叫张倩，因为她又哭又闹，没完没了，村委会考虑到她家死了那么多人，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极端的事来，先派人守她一段时间。 雪亮和韩谢琳，就是被指派来守护张倩的人！ 本来，雪亮不想搭理张倩的，只是对张倩的抱怨，实在不忍听下去。 “冤枉？我怎么冤枉政府了。哎哟，我全家人都死了，叫我一个人怎么活啊，还不如我也死了算了！” 张倩哭着，站起来，似乎就要去死。吓得雪亮和韩谢琳急忙拉住她。 恰好，姚到路过看见，讽刺说：“别装了，你真要死，早就去死了，还用等到现在？说吧，想要些什么，说出来，我和牛支书去说，给你就是了。” “姓姚的，你不是人！” 张倩骂起来。姚到冷笑说：“我不是人，你是人吗？你什么德性，骗得了他们，还骗得了我？” 姚到说了，不再理会张倩，径直离去，只在离开时告诉雪亮和韩谢琳说：“放心吧，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就算地球人都死了，她也不会去死的。” 雪亮和韩谢琳听得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姚到说的是真是假。张倩则大骂姚到不得好死。 不过也奇怪，张倩再没有要寻短见的举动，这让雪亮和韩谢琳在心里有几分相信了姚到的话。 张倩哭闹了几天，见没有什么效果，又拿到搬迁到城区去的指标，就走了。负责看守张倩的雪亮和韩谢琳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纪委却找到村委会来，说是来调查雪亮。 原来，几天前，雪亮在走访贫困户时，打了陶白一拳。雪亮走后，陶白找到岩村村委会，反映雪亮揍他的事。 岩村村委会听了陶白的反映，吃不准陶白说的是真是假，毕竟，只是陶白一个人说的，没有任何人作证。一时不好下定论，只让岩村村委的张同志先带陶白去做伤痕鉴定。 张同志带陶白去镇医院作鉴定，镇医院鉴定结果是轻微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都不需要敷药，过几天就会没事。 对这个结果，陶白很不满意，说镇医院水平不够，要去县医院再鉴定，张同志无奈，只得又带陶白去县医院重新做鉴定。 县医院鉴定的结果，和镇医院鉴定的结果一样。这回，陶白才接受，只是，吵嚷着不能就这样被雪亮揍了。 张同志把情况向岩村村委会做了汇报，村委会经过讨论，决定把这事报纪委处理。这样，纪委的就来找雪亮了。 纪委的来，问雪亮是否真的揍了陶白。 揍陶白的时候，雪亮就想到了会被纪委的处分，这也是他期待的。 所以，雪亮如实向纪委的做了交待！ 因为雪亮的坦白，这事也就没有必要再做过多的调查就有了结果。 纪委决定给予雪亮在全县范围内进行通报处分，取消本年度年终奖，取消本年度评优评先资格！ 一拳，把一年的年终奖打没了；一拳，把一年的评优评先资格打没了，这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纪委的告诉雪亮，从感情上，他们觉得，那个陶白，真的该揍。他们真不想处分雪亮，可是，他们代表的是组织，组织必须讲纪律。 雪亮揍陶白的行为，于情，可以理解；于纪，却不容！这就不得不处分雪亮了，而且还要重重的处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样才能防止类似情况再发生！ 雪亮没有抱怨纪委的，没有怪组织。雪亮想的，是他的这一拳，起了作用。 所以，当组织上准备给雪亮重新调一户结对帮扶的贫困户时，雪亮断然拒接了。 雪亮告诉组织，如果那样做，他背的这个处分就真是太不值得了。 几天后，雪亮抽空再次来到陶白家。 第十四章 化解仇恨 陶白这一天没有在家。在陶白家的院子里，一个头发又白又乱的老人坐在树底下乘凉。树上，知了吱啊吱啊的叫个不停。 这个老人就是户主陶锦。 虽然，雪亮从来没有见过陶锦，却在连心卡上看过陶锦的相片。 “陶爷爷，你好！” 雪亮走上前去，在老人看到他时，笑着叫老人。 “你是？” 老人不认识雪亮，眼神有点疑惑。 “我叫雪亮，之前揍陶锦的人就是我呢。” 雪亮解释，一点都不避讳。 “哦，你就是雪亮？你打了我家陶白，你还敢来我们家啊！？” 陶锦的眼睛睁大了不少。看雪亮的眼神越发疑惑。 “看你说的，我是帮扶你家的责任人，我要是不敢来，怎么帮扶？” 雪亮显得很从容。 “你还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帮扶责任人啊，你就这么帮扶的？” 陶锦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雪亮却不生气，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是组织上给予雪亮通报处分的文件。 “陶爷爷，你先看看这个吧。” 陶锦把处分递到陶锦面前。 陶锦瞟了一眼处分，只看得懂处分上有红色的公章，其它的，一无所知。 “你真看得起我，我要认得这些，我早去当县长了。” “那倒是。这样吧，我给你念念。” 雪亮也知道陶锦不识字。贫困户信息表上写得明明白白，陶锦是文盲或半文盲。 雪亮把处分给陶锦念了，在念取消年终奖、取消评优评先资格的那里，雪亮加重了语气。 “你看，就因为打了陶白一拳，我不但被在全县通报批评。这一年的年终奖没了，不能参与年终的评优评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们的年终奖，每年有两万多，差不多是我四个月的工资了！” 雪亮想，陶锦未必懂得年终奖和评优评先这些东西，但肯定熟悉钱的数量，所以，特意把年终奖的数额说出来。 “那也怪你自己啊，谁叫你打陶白？” 果然，听到雪亮就此损失了两万多，陶锦的态度有了很大变化，说话不再那么带刺。 “陶爷爷，我被处分，我不抱怨。但是，你也不能怪我。你想，作为一个国家干部，我能不知道，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是要受处分的？我知道，但我还是动手打了陶白。那是我冲动了吗？不是！” “那你干吗要打陶白？我们自己都舍不得打。” 陶锦更加不解了。 “我打陶白，是为了帮他！你知道吗？我打了陶白，最担心的是什么？我最担心的，是陶白无所行动，就这样忍受了，就这样白白的挨我打了，那才是我最愁的。现在好了，他去岩村村委会反映情况了，他懂得依靠组织来维护自己的权益。这就说明，他还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他还有希望！” 其实，在这里面，雪亮本来想加上一句“哀莫大于心死”的，但想陶白未必能理解，就没说出口。 “哦，这么说来，你不怪陶白去告你，不怪陶白害你没有了那个什么年终奖、没有了那两万多块钱？” “不怪，不怪，真的不怪。没了那两万多块钱，我不是还有工资吗？我饿不着。” 陶锦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在岩村的人都知道。可是，听了雪亮这番话，陶锦的心里起了波澜。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出牌太不合常理，与别人很不一样。 “雪亮啊，陶白还吵着要去找你报仇，哪里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我陶锦算是服了你了。” 陶锦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叹起气来。雪亮心里如实重负，乘机打听陶白的去向。 雪亮来到陶锦家，已经留心观察过，只有陶锦一个人在家。 “陶白早上就去他二叔家了，也不知道什么回来。” 陶锦告诉雪亮，雪亮有些失望。回头却看见陶白从不远处低头走来，真是巧了。 “陶白！” 雪亮一高兴，冲陶白喊。 这似乎吓了陶白一跳，陶白急忙抬起头来，见是雪亮。眉头皱起来：“雪亮？你还敢来我家！” 陶白的目光急忙在路边搜寻，很快锁定被人丢弃在路边的一根干木棍。他跑上去把干木棍捡起来，三步并着两步来到近前，用木棍指着雪亮问：“说吧，雪亮，你想怎么死？” “混账，还不把棍子放下？” 雪亮还没有说什么，陶锦已冲陶白骂起来。 “爷爷，你别管，今天我得收拾收拾这小子，让他知道，我陶白可不是能随便给人打的。” 陶白口里虽然这么说，却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 “陶白，你想报那一拳之仇？” 雪亮无所畏惧，胸有成竹。 “那还用说？” “那这样吧，我这里有很不错的糯米酒，是我请人专门酿制的，我们先喝一杯，喝好了，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我们两个好好的打一场！” “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我找你报仇，你却要请我喝酒？” 陶白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雪亮却不理会那个。 “你不会是连酒都不会喝吧？” “笑话，我不会喝酒？把你的酒拿来，看我不喝死你？” 雪亮要的就是陶白这句话。 雪亮已经打听过，陶白嗜酒如命，所以，在来的时候就计划好了，准备了足足十斤糯米酒。 于是，在雪亮从车里把酒拿来后，陶白也在饭桌上把碗筷和碟子摆开。 雪亮除了带酒之外，还带来了花生米，茴香豆，榨菜等等。所以，碗用来盛酒，碟子则用来盛放花生米、茴香豆和榨菜。 “来，喝一口。” “喝一口。” 酒倒好，菜摆好，雪亮端起酒来，陶白也端起酒来。 “来，喝。” “喝。” …… 两人一连喝了几次，每人喝了两碗。再次把碗倒满。 “兄弟，我应该比你大一些，我叫你兄弟可以吧？” 两人又碰了一次碗，雪亮用竹筷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一边爵一边说。 “可以，你叫我兄弟。” 陶白也夹起茴香豆来吃。 “那你得叫我哥。” “好，我叫你哥。” “好，来，兄弟，这回我们干咯。” “干！” 一碰碗，一仰脖子，两人各自把自己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兄弟，哥揍了你，你恨哥吗？” “说实话，哥，之前挺恨的。” “那现在呢？” “现在不恨了，我觉得，你这人有意思。来，哥，兄弟敬你！” 陶白又端起酒碗来。 “好！” 雪亮也端起酒碗来。 第十五章 中心工作 两人这一喝，喝了三个多钟头，喝得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卷缩在桌子底下。 两人均醉得不省人事！ ……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雪亮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被冷醒来。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别看白天挺热的，光着身子都不觉得冷，晚上睡觉的时候，仍需要盖着被子，要不然，会冷得让人睡不着。 雪亮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白天，雪亮和陶白喝醉了，陶锦怎么叫都叫不醒。 陶锦年老体衰，身体还不太好，弄不动正值年轻力壮的雪亮和陶白，只好任由雪亮和陶白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卷缩在桌子下面。 陶锦直等到妻子、儿子和儿媳妇干活归来，才一起把雪亮和陶白两人弄到床上去。 本来，陶锦的妻子是帮雪亮和陶白盖好被子的，可是，睡觉不老实的陶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踢到了床下。致使两人一时没有了被子盖。 雪亮醒来，因为天是黑的，屋子里也没有灯，所以，屋子里也是黑的，雪亮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鼻子闻到一股臭味，非常刺鼻，雪亮闻得几乎要呕吐。 这种味道，是由于屋子里长期没有得到打理所产生的，雪亮曾在一些贫困户家见识过。 再有，就是传进耳朵里的呼呼地打呼噜声。 这呼噜声，仿佛要把这房子给震塌了，实在是十分宏亮。是陶白发出来的。 雪亮很快记起来，自己和陶白喝酒，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来到这床上的。现在见自己和陶白躺在一张床上，雪亮料想定是陶锦一家帮的忙，心里暗暗感激！ “你醒了？” 雪亮把掉到床下的被子捡起来盖在陶白和自己身上，陶白还是打着呼噜没有醒来，雪亮却再没有睡着。直到天快亮时，陶白才醒来。 “嗯，你也醒了？” “我早醒了。既然你醒了，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你还认我这个哥吗？” 雪亮双手垫在后脑勺下面，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仿佛是在和屋顶说话。 “当然！” 陶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后才给的答复。 “好！我给你找份工作，你去干。” 陶白没有着声。 雪亮也没有管他，继续说：“我有个同学叫姜上，他在广州开了一个物业公司，你去他那里上班，包吃包住，一个月四千五百块。” “怎么？不愿意？”雪亮说了，半天都不听陶白吱声，扭转头去看陶白，陶白也正转过头来，两人的头差点碰在一起。 “我小学都没有读完，我怕做不来，到时候丢你的脸！” 陶白终于说了话。 之前，陶白在外面打工，没少吃没有文化的亏，没少遭人白眼，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跑回来，才吵闹着要吃低保，以滥为滥。 现在去工作的地方，是雪亮的同学开的公司，陶白已经认雪亮为哥了，他的骨子里是很讲义气的，他不愿坑雪亮这个哥！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见得我没有看错人。你放心去，努力工作就好。没有文化，不见得就做不好事！” “可是……” 陶白仍有顾虑。 “没有什么可是。家里的情况你是清楚的。留在家里，就算给你吃低保，又能如何？低保，顾名思义，就是最低生活保障，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让你饿不死而已，要想过好生活，归根结底，得靠自己去努力！我相信，你是想过美好生活的，是不是？” 雪亮打断了陶白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努力干！” 陶白答应了。 天也亮了。 这天早上，雪亮留在陶白家吃了早餐，早餐是玉米面和土豆丁在一起煮的，米都没有一粒，不过，雪亮和陶锦一家都吃得很开心。 吃过早餐，陶白就和雪亮一起走了，陶白去广州上班的事，雪亮已经告诉了陶锦他们，他们都赞成。 陶锦带其余的家人送雪亮两人，雪亮从车的后视镜里看见，直到他的车消失了，陶锦他们都还在送。 雪亮直接把陶白送到火车站，给陶白买了到广州的火车票，还买了苹果、梨子等水果和方便面给陶白在车上吃，又给了陶白五百块钱，亲自送陶白上了火车看着火车开走了，雪亮才赶回西阳村。 这段时间，因为西阳七组滑坡的事，西阳村村委会的力量全投了过去，西阳村整体脱贫的工作差不多被搁置下来，西阳村小菜园的工作也被暂时放到了一边。 现在，西阳七组滑坡的事处理得算是告一段落，西阳村整体脱贫的工作重新成为西阳村村委会的中心工作，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也重新被提出来。 “这些天，牛坡滑坡的事分散了我们的精力，我们全村脱贫的工作受到影响，落到了全镇、全县的后面，这可不是我们西阳村村委会的作风，我们必须赶上去。我先问一下，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各组开展到什么程度了？” 雪亮来到西阳村村委会，天虽然已经黑了，却赶上了一日一调度的研判会。这个会，因为牛坡滑坡的事，已经停开很久了，这还是牛坡滑坡事故后的第一次会。 牛支书在会上简单总结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然后就询问千家万户小菜园工作的进展情况，却没有人回答。 “不会是都没去开展吧？” 见没有人回答，牛支书继续问。 “书记啊，这段时间这么忙，我想，大家应该没顾及得上开展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 姚到见牛支书又问，出言解释。 “姚主任，这么说来，在你的十五组，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也没有开展？” “这个——算是吧。” 姚到回答牛支书。 牛支书心里老大不高兴，却也没好再责备谁，确实，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得不得了。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各组就要着手进行，争取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基本框架搭建起来！大家有没有问题？” “没有！” “好，散会！” 因为牛支书给出了时限，要在一周内把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基本框架搭建起来，雪亮再等不及去向张紫兰学种菜，需要另想办法。 于是，晚上躺在床上，雪亮想了又想，思考着这小菜园如何进行，他可是县里来的，断不能落在别人后头，让别人笑话。 雪亮想着想着，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第十六章 搭建框架 第二天一大早，雪亮早餐都没吃，就急忙跑到张紫兰家来。 打草喂牛，这是张紫兰每天早晚必不可少的工作，因为她家养了四头很大的牛，全家的生计出路就在这四头牛身上。所以，照顾这四头牛，张紫兰和照顾她的父母一般细心和有耐心。 雪亮到张紫兰家时才七点半，却看见张紫兰已经背着一大箩筐草从远处走来。 张紫兰的身体算是高大丰满的，可与她背上的那一大箩筐草相比较，就显得太过苗条、太过瘦小。 张紫兰背上背的那一大箩筐草，雪亮估摸着，要是压在他的身上，怕是会把他压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张紫兰背着，却似乎像没事人一样，步伐稳健，气不喘，心不跳，咋一看，已从百米之外来到近前。 “张姑娘，你好早啊！” 张紫兰确实够早，这个时候，很多人怕是还懒睡在被子里，张紫兰可已经割了一大箩筐草回来了。 “原来是你啊，来我们家又有什么事？” 张紫兰瞟了一眼雪亮，一只脚踏进了院子。 “还是千家万户小菜园的事。” 雪亮跟了上去，在张紫兰卸下背上的草的时候，急忙去帮忙扶着箩筐。 张紫兰矮身放下背上的箩筐，又起身转过来，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像珍珠一样滋润她健康的肌肤，看上去，竟然不少妩媚之态。 “你来找我，不是真要让我教你种菜吧？” 上次雪亮走后，张紫兰已经在心里答应教雪亮种菜了，所以，每天她都有意把手上的活做了预安排。以便雪亮再去找她的时候，她能抽得出时间来。 然而，一天天过去，再不见雪亮去找她，张紫兰渐渐地失望了，还暗自嘲笑自己太过天真。没想到，这个时候，雪亮又来到了她家。 “不，我已经来不及向你学种菜了，根据工作安排，现在急需要把小菜园的框架搭建起来。” 雪亮解释。张紫兰听了，一边从箩筐里把草拿出来，一边说：“既然不用我教你种菜了，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那些菜地不是你家的吗？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先把你们家小菜园的框架搭建起来，你看可以不？” 雪亮说着话，上前帮助张紫兰把草从箩筐里抓出来。伸手去，不留神碰到了张紫兰的手指，感觉既滑腻又富有弹性，吓得雪亮急忙把手缩回来。 张紫兰也本能的放弃手中抓住的草，收回了手，面上也是一红。 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的举目朝对方望去。这一看，两人的目光就碰在了一起。 张紫兰急忙低下头去说：“我去打草。” 张紫兰说了，去开机打草。 张紫兰每天早上割草来，不是把割来的草直接给牛吃，还需要用机子打碎，参合玉米面等等。这样牛吃了才容易消化，才能促进牛长得更快、更健康。 见张紫兰开了打草机，雪亮急忙把草从箩筐里抓出来送去给张紫兰打。 打草机开启，院子里，所有其他的声音都被打草机的噪声所淹没。一时间，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打草机“哒哒哒”的声音。。 在雪亮的帮助下，张紫兰很快把草打完，关了打草机，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 张紫兰又用撮箕把草撮去混合了玉米面、盐等等，然后送到牛圈里给牛吃着，才问雪亮：“说吧，要怎么搭建？” 张紫兰拿凳子给雪亮坐下，自己则站着。雪亮就开始这般这般的给张紫兰讲。 雪亮说的，大致是讲，张紫兰家的菜地是现成的，只是菜地周边缺少栅栏，需要用栅栏来围好，那样，不但能防止鸡呀鸭呀进入菜地祸害，视觉上，也会有很好的效果。 张紫兰听了，原则上不反对这么做，却提出来，用什么来做栅栏，由谁来做。 “用竹子做吧？我和你做。” 雪亮在一些地方见过，有人用竹子作栅栏来围菜地。正好，在西阳一组，竹子很不少，很多人家都有，张紫兰家也有，在张紫兰家房子后面，就有一林子。雪亮料想，那些竹子必是张紫兰家的无疑。 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市委陶书记提出后，写进了市发展规划里面，村里还没有收到给予相关工作经费的通知，所以，搭建菜园子，只能是就地取材，还是不要花钱的材！ 雪亮猜得不错，张紫兰家房子后面的那一林子竹子，确实是张紫兰家的，张紫兰也同意砍那些竹子来搭建属于她家的小菜园。 不过，张紫兰却很怀疑，雪亮能够帮到她什么忙，之前砍包谷草，雪亮没砍下一根，就把手给划破了，这回砍竹子搭建小菜园，工作难度比砍包谷草难太多太多。雪亮能够做得来？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每天要割草喂牛，要照顾我爸妈，没有多少时间来搭建小菜园，搭建我家小菜园的工作主要落在你头上，倘若你不来做，到时候你别怪我不管。” 张紫兰说的是实话，她一天有空闲的时间，确实不多，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姑娘，也真是太难为她了。 “行，你说了就是。” 雪亮答应得很干脆。因为雪亮在心里下了决心，必须做好这件事。 于是，两人一番计较后，张紫兰从家里找出蔑刀来，带着雪亮，就去房子后面砍竹子。 在西阳村，到处有竹子，西阳村的村民，时常会用这些竹子编成背篼，提篮，簸箕等等，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可以说，这也是这一带一些农户主要的收入来源。 张紫兰的父亲张志和现在双腿残了，做不了别的，他的双手却是好的，他也会编背篼，就经常让张紫兰去砍了竹子回来，他慢慢把竹子破成竹篾，然后又慢慢的把竹篾编成背篼，等到赶集的日子，由张紫兰背到集市上去卖。 当然，有时候，张紫兰也帮助张志和把竹子破成竹篾，只是张紫兰从来没有亲自动手编织过背篼。 所以，张紫兰于破竹子这种事，一点都不陌生。 第十七章 分工协作 张紫兰料定，雪亮一定没有做过砍竹子破竹子这样的事，所以，她拿了蔑刀，直接就去砍了竹子，然后把竹子的枝桠削去，修理好了，只让雪亮负责把修理好的竹竿扛去菜园那里。 雪亮也知道自己怕是干不好砍竹子的活，听张紫兰吩咐，乖乖的把张紫兰砍下来、修理好的竹竿扛去菜园边。 然而，只扛竹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刚开始还可以，扛了几十根，来回跑了几十趟，雪亮就不行了。他感觉两腿都在打颤，全身虚脱了一般，没有一点儿力气。 “不行了，不行了，歇歇，歇歇。” 雪亮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真是没用啊。” 张紫兰摇着头，她的额头上其实也满是汗水。 张紫兰看了看已经砍倒的竹竿，见还有十余根躺在眼前，估摸着，这一天怕是也只用得了这些，就放下蔑刀，上前去扛竹竿。 “歇会，歇会啊，你不累吗？” 雪亮见张紫兰把四根竹竿扛到肩膀上，顾不得喘气如牛，急忙招呼张紫兰。 “你歇吧，我不累。” 张紫兰哪里能不累啊，她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只是，她的时间有限，眼看就晌午了，她还得去给爸妈煮午饭。所以，还没有到累得动不了，张紫兰就不考虑休息。 雪亮见张紫兰不肯休息，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歇下去，强撑着，也扛竹竿去。 有张紫兰帮忙，剩下的十几根竹竿，也就几个来回，就全被扛到菜地边。 “今天上午就先到这里吧，我得给爸妈煮饭去。你也别回去了，省得来回耽搁时间，耽搁了搭建小菜园的工作，中午饭就在我们家吃了！” 张紫兰留雪亮在她家吃午饭，听起来却像是命令。 不过，张紫兰说得在理，回村委会吃饭，虽然不算很远，但一去一来，确实要浪费不少时间。 只是，在张紫兰家吃饭，雪亮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这不太好吧，劳烦你帮我搭建小菜园框架，已经让我十分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在你家蹭吃蹭喝？” “你这是什么话啊，虽然说建千家万户小菜园是你们的工作，可这菜园建了终归是给我们享受，要说感谢的话，得是我们！管你一两顿饭，算什么？不会是你们有纪律规定，不许在我们老百姓家吃饭吧？” 张紫兰这一席话，大大出乎雪亮的意料，雪亮禁不住睁大了眼睛看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 张紫兰注意到雪亮的神情，用手指捋了一下右额头上的头发，斜拉下头去。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高的觉悟。” “是吗？” 张紫兰心里不无感慨！ …… 雪亮在张紫兰家吃午饭，见到了张紫兰的爸爸妈妈。 张紫兰的爸爸满头白发，原本才四十多一点，看上去却有五十多的岁样子，很显苍老。 张紫兰的妈妈看上去倒是要年轻一些，只可惜，精神状态很不好。 张紫兰的父母，一向不怎么喜欢上面来的人，对于雪亮，却还算客气，没有赶雪亮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亮是张紫兰留下来的缘故。 午饭后，稍作休息，雪亮和张紫兰就赶到菜地边，继续搭建小菜园框架的工作。 接下来，需要把这些竹竿破成竹篾和砍成园桩。 园桩用来钉入土里固定，竹篾则用来连接园桩，编织成栅栏。 砍竹子，张紫兰认定雪亮做不来，把竹子破成竹篾，张紫兰更不看好雪亮。因为把竹子破成竹篾，难度更大。 张紫兰勉强放心让雪亮去做的，就是砍园桩和钉园桩了。即便如此，张紫兰也还是先要给雪亮做示范。 雪亮和张紫兰已经从张紫兰家里又拿来两条长凳，一把锯子和一把斧头。 张紫兰先把两条长凳按目测的距离摆开固定好，然后一手握着锯子的把手，一手将一根竹竿提起来，让竹竿的一头搭在前方长凳上，并与前方长凳的前边缘对齐。 然后，张紫兰右脚支撑在地上，左脚抬起来，在距离竹竿前头一定距离的地方把竹竿踩在身前的长凳上。 紧接着，张紫兰左手抓紧竹竿帮衬着把竹竿固定在长凳上不动，右手就拿锯子的锯齿凑到竹竿上开始锯竹竿。 “唰——唰——唰——” 就这样，在张紫兰的右手不断拉动锯子下，很快的，竹竿就被锯下来一节。 张紫兰接着先放下手中的锯子和脚下踩住的竹竿，上前抓起用锯子锯下来的这一节竹竿，把这一节竹竿斜靠在地上，再用另一只手抓起斧头来，用斧头去砍竹竿斜靠在地上的一端，砍了几下，就把竹竿斜靠在地上的一端看得尖尖的。 张紫兰做这些的时候，雪亮一直在旁认真看着，张紫兰做完，对雪亮说：“看清楚了吧，一会我把竹竿锯下来，你就把它们砍成这个样子。” “嗯，知道！” 雪亮用力点头，像是向张紫兰保证，让张紫兰放心。 张紫兰微微一笑，扔下手中的斧头和这一节竹竿。回到凳子那里，重新拿起锯子和余下的竹竿，像之前一样，如法炮制，很快就锯下来另一节。 雪亮见了，一手捡起张紫兰刚锯下来的这一节竹竿，另一手抓起斧子，模仿着张紫兰之前的样子，一斧头砍下去。 这一斧头，虽然没有张紫兰之前砍的那样有水平，不过还好，砍在了竹竿上，只是砍得有些靠上了。 “不错，注意砍下去一点！” 张紫兰一边在锯竹竿，一边却没少注意雪亮这边，见雪亮一斧子砍下去，砍得过于靠上，提醒雪亮。 “是！” 雪亮十分听话，很像是一个乖乖的小学生。再下斧头时，果真砍下去了很多。接着，雪亮又砍了几斧头，慢慢地，也把这根竹竿的一头砍得尖尖的。 只是，这时候，张紫兰已经接连锯下来五六根竹竿了。 然而，这活儿并非什么高科技，就是个实践加熟练的问题，雪亮接连砍了几根后，也就掌握自如，速度快了不少，到后来，反倒是张紫兰锯竹竿的速度跟不上。 “先歇一下。” 张紫兰和雪亮两人算是分工协作，但是，雪亮的工作明显要轻巧很多，张紫兰的工作，更累更费时间。 锯了十几根竹竿后，张紫兰已经是香汗淋漓，不堪其累。 张紫兰选了一处有草的地方坐下来，左手放在身侧，右手张开了不住在面前扇风。 雪亮看见，张紫兰的脖子上都是汗水，汗水从张紫兰的脖子流下去，又流到了张紫兰的身上，把张紫兰的衣裳打湿了不少。 张紫兰上身穿的是一件水红色的短袖t恤，这时部分被汗水打湿后紧贴在张紫兰的身上。 第十八章 经费与材料 本来，张紫兰就很丰满，这时看上去，就更加凹凸有致，看得雪亮脸上就是一热。 “累坏了吧，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弄。” 雪亮也暂停砍竹杆，走过去，觉得很内疚，自己好歹是个大男人，做的活，却是最轻闲的。 “没什么的。好了，我们继续吧。” 张紫兰只歇了一小会，站起来，就要继续干活。 “这回，我来锯。” 雪亮已经看张紫兰锯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在心里模拟了无数次，虽然仍担心自己做不好，可实在不忍心让张紫兰再去锯竹竿了。 “你行吗？” 张紫兰睁大了眼睛看雪亮。 “我试试吧。” 雪亮说。 “那好，小心点。” 张紫兰想，这样也好，毕竟，要把这个小菜园搭建好，还需要锯很多竹竿，自己一个人即便是有三头六臂，能包打天下，要的时间断不会少。倘若雪亮学会，就能早一点把搭建小菜园的工作做完。 雪亮得了张紫兰的许可，一手抓住竹竿，一手握着锯子的把手，依照张紫兰之前的样子，开始锯竹竿。 然而，锯锯子，看似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不容易。 雪亮把锯子的锯齿凑到竹竿上去，手一动，锯齿就歪道一边去，锯齿根本锯不到要在竹竿上锯的位置。更糟糕的是，锯齿像头野牛一样，不受雪亮控制，险些锯到雪亮握竹子的左手上。 “小心！” 张紫兰虽然应允雪亮锯竹竿，心里可一直担心着，两只眼睛一直注意看着，见雪亮手里的锯齿跑了，险些伤到雪亮的另一只手，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样子，慢慢地来。” 张紫兰急得凑过去，抓住雪亮握锯子的手，把锯齿凑到竹竿上要锯的位置，对准了，慢慢锯下去。锯齿就锯进了竹竿里。 雪亮的手被张紫兰抓着，致使他的头差点碰在张紫兰的脖子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得非常之近。 雪亮就闻到了张紫兰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体香，微微的，若有若无，像紫罗兰的味道，像丁香的味道，像玫瑰的味道，又都不是。 这种味道，雪亮似曾相识，又有一些陌生。 在大学的时候，在雪亮第一次抱着柳娅的时候，柳娅的身上，就有类似的味道。 这是少女特有的味道！是最清纯的，最好闻的。 雪亮闻着张紫兰淡淡的体香，一时心猿意马，已然忘记了张紫兰正在手把手的教他使用锯子。 张紫兰却没有察觉。仍非常认真的教着，过了半天，以为已经教会雪亮，才松开雪亮的手。 “你自己来吧，注意一点，被锯子伤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好！” 雪亮心虚得急忙应着，用锯子再去锯竹竿，却仍是不能把锯子的锯齿锯入竹竿里。 张紫兰在旁看得只摇头，叹气说：“哎，还是我来吧，你这样子锯，怕是没等把竹竿锯断，反倒先把你的手锯伤了。” 张紫兰说了，伸手向雪亮索要锯子，雪亮却说：“你再教我一教，我就回了。” “你确定？” “确定！” “那行，我再教你一次。” 张紫兰再次抓住雪亮的手教雪亮锯锯子，像大人教小孩子写字一般，两人离得又是如此之近。 雪亮再次闻到了张紫兰若有若无的体香，情不自禁地又要想入非非。雪亮却急忙止住了思欲的野马，强制自己认真学锯锯子。 锯锯子这玩意儿，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学得好，但只要掌握了要领，结合实际，多操作操作，也不是学不会。 在张紫兰的耐心教导下，反复折腾了几次，雪亮终于能把锯子的锯齿锯进竹竿里了，慢慢地，也能把竹竿锯断。 “你这人也真够笨的，做你的老师，真是累。” 张紫兰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颇有成就感。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傍晚，尽管雪亮和张紫兰已经很努力了，也只把园桩锯下来砍尖，都没有把园桩钉到菜地里去。 “今天只能做这么多了，我得回去喂牛去。” 张紫兰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 “好吧。要我帮你喂牛吗？” 雪亮帮助收工具，张紫兰却拒绝说：“不了，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紫兰说到这里，心里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问：“你明天要来吗？” “来啊，一定来！” 雪亮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好，你赶快回去吧。”张紫兰说了，拿起锯子、蔑刀和斧头等工具，只余下凳子，朝家走去。 雪亮在原地目送张紫兰，夕阳下，张紫兰的背影越去越远，在雪亮的心里却越来越清晰…… 晚上八点，一日一调度会议在牛书记的主持下召开，会议照例先是各个干部提出问题，然后一一进行研判。 这一天，因为昨晚研判会后，牛书记说了，要抓紧展开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要在一个星期内把千家万户小菜园的框架搭建起来，所以，各个干部下组去，主要在思考如何搭建千家万户小菜园的框架。 有的干部和雪亮一样想到用竹子来搭建，有的想用树干来搭建，有的想用水泥来做或者用不锈钢管搭建，还说那样做出来，既牢固又美观。 唯一的缺点是，永水泥或不锈钢管，需要钱，对此，一些干部同志还问，上面有没有相关经费。 关于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是否有经费的问题，牛支书告诉大家，截止当前，上面还没有给予经费的相关文件指示通知。 牛支书这么说了，考虑用水泥或不锈钢管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干部同志，显得很失望，当场有人长呼短叹，愁上眉梢。 这其中，就有姚到。 姚到主张用不锈钢管搭建千家万户小菜园，认为那样做出来，要多美观有多美观，要多结实有多结实！ 当然，像姚到一样提倡用水泥或是不锈钢管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同志，也是因为在他们包的组上，木材和竹子要稀少一些，所以，他们才更偏向提议用水泥或是不锈钢管来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 “关于用什么材料来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我看，在我们村，就选用竹子和木头吧，这是我们目前最可能做到的，大家有意见没有？” 牛支书综合大家的提议，结合西阳村当前实际，最后提出来。 却只有姚到说：“意见大家都说了，又不能解决，还能再有什么意见？” “那好吧，这事就先这样。接下来，通知大家一件事，明天，县委钟书记要来我们村走访贫困户，虽然新调换给钟书记结对帮扶的贫困户只是在西阳一组，但钟书记统抓全县工作，日理万机，时间宝贵。钟书记来了，难保不会附带看我们村的其他工作，所以，请大家务必打起精神来，充分展现我们西阳村的精神面貌，别让钟书记为我们的工作担心！还有就是姚主任和雪亮同志留一下。散会。” 牛书记说完，宣布今晚的一日一调度会议结束，却叫住姚到和雪亮。 第十九章 开心 会议室里，其他人已经全部走了，只剩下牛支书、雪亮和姚到。 “把你们两个留下来，想必你们也猜到是为什么了。” “是钟书记要来的事吧？” 姚到猜测。 “对，就是这事。你们两个，一个是之前包西阳一组的，一个是现在包西阳一组的，对西阳一组的情况应该熟悉，尤其是姚主任你，不仅是多年的老村干部，还是土生土长的西阳村人！我就先问一下，姚主任，杨老大是什么情况？” 牛支书点点头说。 “杨老大呀，那就是个懒鬼。整天东游西逛，不务正业。不过，反正他就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姚到家在西阳村十五组，虽然姚到才四十出头，却是像牛支书说的，是个老村干部，他在西阳村当村干部，已经当了十一年了。 当村干部当了十一年，又是本村的人，对杨老大，姚到自然不可能陌生到哪里去。 “其他呢？” 牛支书显然不满足于姚到说的这些，追问下去。 “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好说了吧？” 对于杨老大，姚到了解到的，大致就这些。 “他的住房怎么样？收入怎么样？家里卫生怎么样？” 牛支书直接问具体问题。姚到想想说，杨老大的住房是平房，应该没什么问题。杨老大家的卫生，就很不好了。至于杨老大的收入，不太好算。 因为杨老大这个人，没有固定的工作，今天在这里搬石头，明天在那里砌墙，后天，却不知道帮谁家收庄稼去了。 姚到说的这些，看似说清楚了杨老大的情况，实则跟没有说差不多。 “雪亮同志，你了解杨老大的情况吗？” 牛支书从姚到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看雪亮问。 “回书记，关于杨老大，我了解的情况，可能还没有姚主任了解的多。我去过杨老大家两次，都没有遇到他在家，只看了他的住房，虽然是平房，但墙体有细微裂开的痕迹，窗户多处破损，房顶漏不漏雨不清楚。卫生确实很糟糕，其他的暂时不知道。” 自从被委予西阳一组的工作，一有空，雪亮就下组去走家串户，了解各家各户的情况。到现在，虽然西阳一组每一家每一户具体是什么情况雪亮还没有弄得很清楚，每一家每一户住在哪里，住房是什么情况，卫生是什么情况，雪亮的心里却已经非常有底。 “这可不行啊，雪亮同志！虽然说你不是村委会的干部，来我们西阳村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你现在可是西阳一组的包组干部，对西阳一组的情况，你必须十分了解才行。” 牛支书显然更不满意雪亮的回答。 “知道了，书记，我会尽快搞清楚西阳一组的情况。” 对于牛支书近乎苛刻的批评，雪亮一点都不埋怨。 牛支书批评完，低头看笔记本念道：“杨老大今年四十一岁，二十五岁那年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后来婚姻结束后就再没有和任何人组建家庭，也没有孩子。今年来，杨老大在周边打零工，工资收入合计有6731元，政府发放地力补贴69元，总计6800元，高于上面规定的达标线3747元。这些，是我掌握的有关杨老大的情况，雪亮同志，你注意记一下，明天钟书记来，由你陪他去走访杨老大，免得一旦钟书记问起，你什么都不知道。” “记住了，书记。” 牛支书说的时候，雪亮就在用心记，所以，牛支书一说完，雪亮就记住了。 雪亮可是985毕业的大学生，记这么点东西，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牛支书对此却有些怀疑。牛支书心里想：你小子不会是糊弄我吧？ “记住了？那你说说，杨老大今年的工资收入是多少？总计收入是多少？” 牛支书决定试一下，看雪亮有没有骗他。 姚到对雪亮能这么快记住也不相信，听牛支书这么问，心里想，雪亮啊，你真以为我们这些村干部是好随便糊弄的呀，这回，看你的脸面往哪儿放！ “杨老大的工资收入是6731元，政府发给他的地力补贴是69元，杨老大今年来的收入总计6800元。” 雪亮想都不想，一口气说出来，没打一下隔顿。 “好，记住就好，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牛支书没想到雪亮真记住了，不是诓骗他，心里暗暗佩服雪亮记忆力过人。 “雪亮，你这记忆力也太强了吧，怎么记的？能不能教教我？” 与雪亮一起走出会议室，姚到嘴上和雪亮说，心里却抱怨没能看到雪亮出丑。 “这个，教不来，天生的。” 雪亮笑着说。 “骗我吧？天生的？怎么我们这里谁都没有，只有你有？” 姚到不相信。 雪亮也不信。只是，记忆力这东西，哪里是这么好教别人的？那是自己不知道经过多少折腾摸索出来的。 每个人不一样，适用的记忆方式也不一样，譬如说，有的人习惯早上记忆，有的人擅长晚上记忆，有的人精于联想记忆，有的人专于形象记忆…… 这些，雪亮要是说出来，姚到未必懂，也未必会相信，所以，雪亮就没说。 一闭眼，一睁眼，一夜过去了。 因为钟书记要来走访贫困户杨老大，牛支书安排雪亮陪钟书记去走访。这一天的工作，不得不重新进行调整。 可是，想起已经答应张紫兰的，要去和她一起继续搭建她家的小菜园框架。所以，天不亮，雪亮就跑到张紫兰家来。 “咦，你来这么早！我还没把草割回来。不能就和你去搭建的。” 张紫兰提着镰刀，背着箩筐，正准备去割草。 迎面碰到雪亮，张紫兰以为雪亮来这么早，是来继续搭建小菜园框架的工作，显得很为难。 “不是，因为今天有别的工作不得不先去做，所以我来和你商量，搭建小菜园框架的工作，今天先放一放，你看行不行？” “呃，原来是这样啊。你都说了，有别的工作必须先去做，那还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就去做吧。” 从昨夜，雪亮就一直担心，害怕张紫兰不理解，现在见张紫兰如此爽快答应。雪亮心上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拿开去。 “你真好，谢谢！” “谢什么呀，你要建设的，可是我家的小菜园。不过，就为这事，你这么早跑来，也真是够难为你了。你这人，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人还真有些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雪亮的错觉，这一刻，雪亮觉得，张紫兰很开心，雪亮自己也很开心。 第二十章 给我个老婆 十点过一刻，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开到了村委会的院子里，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外穿蓝色的夹克，里面垫着白色的衬衫。一头短发，一张方脸，目光柔和。看上去五十一二岁的样子。 他就是县委钟书记。 牛支书和村委的其他同志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雪亮也在其中。 “钟书记，欢迎你来我们西阳村检查工作！” 牛支书见钟书记下车来，向前招呼钟书记。 “欢迎钟书记来西阳村检查工作！” 按照之前交待的，在牛支书之后，在场的人齐声附和。 钟书记的目光从在场众人面上扫过，问牛支书说：“小牛，这些都是你们村委会的人吗？” “是！钟书记。” 牛支书很恭敬地回答。 “同志们呀，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欢迎我了，今天我来你们西阳村，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是来走访我结对帮扶的贫困户！你们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做，你们去做你们的工作。” 钟书记绕开牛支书，直接和众人说。众人听了，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牛支书。 “既然钟书记这样说了，你们就去干自己的工作吧。” 不用想，牛支书就知道大家是在等他的意见。 于是，其他同志各自下去工作，只有雪亮因为等着要陪钟书记去走访贫困户杨老大，仍然留在现场。 “小牛，我早说过了，我只是来走访我结对帮扶的贫困户，你却把大家集在这里欢迎我，耽搁了大家的工作，这不对，我可要批评你。” 见其他人走了，现场只留下牛支书和雪亮，钟书记对牛支书说。 “是，书记批评得对，我一定谨记。” 牛支书认真接受批评。 钟书记的目光却移到雪亮身上来，见雪亮虽然身体单薄，却天庭饱满，两眼有神，好似在哪里见过，在心里回想。 “你叫雪亮，对不对？” 钟书记很快想起来，颇为高兴。 “是！书记。” 雪亮以为，钟书记认得他，是牛支书说的，哪知，不是那么回事。 “雪亮同志，你是不是奇怪，我认得你？告诉你，在牛坡滑坡现场，你不是向郭副书记介绍过你吗？我是那时候记住你的，你是个好同志，后来郭副书记还提起你，说多亏你说了继续搜救，才没有把那几个老乡的遗体落下。” 钟书记微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 雪亮恍然大悟，在心里说。牛书记则从旁插话说：“书记，雪亮同志现在就包保西阳一组，一会，就由雪亮同志带你去杨老大家走访。” “好好好，我正好还有些话要和雪亮同志说。那就这样，小牛，你忙你的去吧，有雪亮给我带路就可以了。雪亮同志，我们走。” “是，书记。” 牛支书应着，却没有就离开，而是等到钟书记的车载着钟书记和雪亮走了，他才回办公室。 钟书记驾着车，雪亮一边指路一边和钟书记说话。钟书记果然问起杨老大的衣食住行问题。雪亮暗暗佩服牛支书神机妙算。 不过，雪亮却没有说杨老大这一年来有多少收入，因为雪亮并没有看到可以相信的杨老大的收入证明。 雪亮如实告诉了钟书记，目前，对西阳一组农户的情况，他只掌握了大概，只知道每一家每一户住在哪里，住房是什么样子。 对每一家每一户的人员构成情况，收入支出情况，雪亮还没有了解到。 钟书记对雪亮的诚实很是欣赏，告诉雪亮说：“做工作，就是要实事求是。我们宁可慢一点，也绝不能弄虚作假。” 老实交待情况，没有被批评，反而被钟书记表扬，雪亮很是高兴。 因为这样，说明钟书记是个务实的官，县委有这样务实的官带头，就不怕全县的脱贫攻坚工作搞不好。 杨老大家离村委会并不远，也就四五公里，倘若步行，需要费一些时间，开车，也就说几句话的功夫。 “到了，书记，这就是杨老大家。” 雪亮和钟书记说着话，车子已然来到杨老大家门口。 杨老大家院坝里，有好些脏土和横七竖八的杂物，先不用讲进入杨老大家，只看他家院坝里，卫生就很糟糕。 这时，正有一个男人坐在院坝里的矮板凳上晒太阳。 男人一头短发，又白又乱，身体矮小，怕是站直了都不足一米五。穿着一身破旧且沾满了灰土的衣裳。 脚下穿的解放鞋，更像是刚从泥土里扒出来的，还非常不合适，明显又大又长。一双眼睛宛如黄豆大小，而且像白天的猫咪一样，近乎闭着。 “书记，看来运气不错，杨老大在家！” 这个杨老大，要会他一面真是难，雪亮之前来了两次都没有见着。 “好啊，见到人，就好办。” 钟书记也高兴，下车来，几步走到杨老大家院坝里。雪亮在后面跟着。 “你是杨老大吧？” 杨老大晒着太阳，正舒服着，要不是钟书记问话，他怕是还不知道钟书记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杨老大把眼睛睁大了一些，像是那样就可以看得清楚眼前的钟书记了。 “我是结对帮扶你的县委钟书记，以后啊，就由我来帮扶你了。” 钟书记好言好语，说得及客气及亲切。 “县委钟书记？是个大官啊！你来帮扶我，好啊，太好了，给我个老婆吧！” 杨老大在心里琢磨着，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撞在钟书记身上，险些吓着钟书记。 “杨大哥，你可真会说笑，老婆哪里能给啊。” 雪亮觉得，杨老大的这个要求，提得太离谱了些。 不料，杨老大却说：“怎么不能给？他是县委的书记，大官！要什么就能给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雪亮同志说得对，这老婆，我真给不了你，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兴许就能让你找着老婆。” 钟书记可是一县书记，不仅见多识广，看人看事，也自有不同凡响之处。虽然只和杨老大交谈了短短几句话，察言观色，钟书记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初步想法。 这杨老大的问题，不在于没有收入。因为杨老大还有劳动力，他一个人工作来养活他自己，问题不会大。 也不在于住房问题，钟书记已经看到了，杨老大的住房是平房，墙体没有很明显的裂痕，倘若房顶漏水，让住房专班的补补应该就可以。至于住房窗户的破损，那就更好处理了，买几块玻璃来装上就行。 杨老大的问题，也不在于医疗问题，杨老大看上去健康着，资料上也没有关于杨老大有任何疾病的记载。 教育方面，杨老大就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成年人，更没有问题。 按照国家脱贫的标准：两不愁——不愁吃，不愁穿；三保障——住房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 杨老大要脱贫，问题不大。 第二十一章 打扫卫生 杨老大的问题，就只有一个：要一个老婆！ 要老婆，得自己去找，别人可给不了。自己去找，自己就得有条件。 而杨老大，可以有条件！ “主意？什么主意比你这个书记还管用？” “找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这样就能找到老婆了？” “当然！” 杨老大一无残疾，二无病痛。钟书记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不良嗜好，他的年纪也不算太大，才四十一岁。 不足之处，就是杨老大没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个人卫生太不讲究。 所以，只要帮助杨老大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杨老大个人再注意拾掇拾掇自己，要找个二三十岁的姑娘做老婆可能找不了，找一个和杨老大年纪差不多的妇女，应当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是书记，你可不能哄我！” 杨老大将信将疑，雪亮在旁看见，帮着解释说：“杨大哥，你都说了，钟书记是大官，钟书记怎么会骗你呢。” “行，那我就相信你！可是，要找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我这条件，到哪里去找啊？” 杨老大刚高兴起来，就又犯愁了。 对此，钟书记笑说：“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是你的结对帮扶责任人，回头我帮你找。现在，我们先来搞一搞你家的卫生。” 提到卫生，倘若在过去，杨老大一点都不会在乎，甚至还可能反过来骂一句：“我家脏不脏关你球事，又没让你到我家来。” 现在，钟书记提出来，杨老大竟是难得的有一点脸红。 “钟书记，我家卫生的事情，回头我一定搞好！” “不用等到回头再搞，现在就搞，我今天专门抽出时间来走访你，没遇到就罢了，遇到了，就让我们一起动手，把你家的卫生搞了呢。” 钟书记日常忙得很，今天难得到这里来，见到杨老大家这种卫生状况，如果杨老大不允许打扫那另当别论，既然已经说服了杨老大，杨老大愿意把卫生搞好，那么就该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帮着杨老大搞好家里的卫生。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又要大费周折。 “钟书记，你看你这么大的官，来帮我打扫卫生，我如何过意得去？” 杨老大虽然这么说，却去找来了苕帚递给钟书记。 这杨老大，别看他说话有些傻愣傻愣的，其实，很有心眼，他很想看看，眼前的钟书记，是说的是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呢？还是真的言行一致，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雪亮同志，你去干你的工作吧，不用再在这里耽搁了。这里，有我和杨老大就可以了。” 之前，钟书记不认识杨老大家，这才和牛支书说了，要包保西阳一组的包组干部带他来，本来，只要包组干部把他带到杨老大家就可以了。谁知，包组干部是雪亮，钟书记正好有话和雪亮说，这才把雪亮拖延到现在。 “书记，我和你们一起打扫吧，这是我包的组，杨老大卫生的问题，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再说了，以前我来了几次都没遇着杨老大，今天运气好遇到他了，有许多情况，我也正好找他了解呢。” 虽然上面规定，贫困户家里的卫生，由结对帮扶责任人去动员贫困户打扫，动员不了的，帮扶人亲自打扫，务必保证贫困户的卫生清洁。否则，就会视情节轻重对帮扶责任人给予处分。 说白了，就是贫困户卫生的问题，主要责任在与贫困户结对帮扶的责任人身上！ 但是，钟书记年纪这么大，雪亮岂能丢下钟书记在这里打扫卫生，自己则就这么离去？ 所以，雪亮找了个借口留下来。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我们一起，把卫生搞好了。” 钟书记运动手中的苕帚，率先扫起地来。雪亮则招呼杨老大一起去清理院坝里的杂物。 杨老大家院坝里的杂物，也不知道杨老大是怎么弄来的，雪亮和杨老大马不停蹄的搬动，足足搬了一个半钟头，才把那些杂物搬了家，重新规整堆放在杨老大家房子的侧边。 在雪亮和杨老大搬弄杂物时，钟书记也是忙得团团转，又是用苕帚扫地，又是用撮箕端土。 不过，钟书记显然是年纪大了些，精力大不如雪亮和杨老大，其间休息了好几次。 三人一阵忙活，到了中午吃饭大时候，总算把杨老大家院坝收拾出来。可是，午饭怎么吃，却成了问题。 因为，杨老大基本不在家做饭吃。家里的锅碗瓢盆，钟书记和雪亮看见，不是积满了灰尘，就是已经生了霉菌。不做认真的清洗，根本不可能用来煮饭炒菜，更不用说拿来盛饭盛菜吃。 “要不，我们回村委会把饭吃了再回来？”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直忙活着，到了吃饭的时间，没有饭吃，不说年岁大得多的钟书记，就是最年轻的雪亮，也感觉四肢乏力，有些支撑不住。 可是，以杨老大家现在的状况，要在他家做出一顿饭来，不说比登天还难吧，起码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雪亮向钟书记建议。 “我看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烧洋芋（土豆）吃好了。” 杨老大家的屋子里有一大堆洋芋，就堆在大门后的地上，许多都已发芽，门打开后，钟书记和雪亮看到。 实际上，平日里，杨老大在家肚子饿了，就是烧洋芋充饥，不做饭吃，让他家的锅碗瓢盆都给闲置起来。时日久了，以至于他家的锅碗瓢盆不是积了厚厚的灰尘，就是生了长长的霉菌。 “烧洋芋吃，书记，你扛得住扛不住啊？” 农村有句话说：荞翻山，麦打坐，洋芋吃了鸡都赶不了一个。可见，这人，要有力气，可不能只吃洋芋。只吃洋芋，没有力气。 钟书记却说他没有问题，他也是农民出身，小的时候，在家没少烧洋芋当饭吃过。 钟书记既然这么说了，雪亮自然不再有意见，就招呼起杨老大，在杨老大家房屋侧边的空地上架材生起火来。 火生好后，杨老大用撮箕把他家的洋芋端了半撮箕来放在火里烧着，雪亮则去找出杨老大家的水壶和碗来洗干净，然后用洗干净的水壶装了一大半壶水来在火上烧。 等洋芋烧好，水也烧开，杨老大用棍子把洋芋从火里扒出来分给钟书记和雪亮。 “不错，很香。” 钟书记把洋芋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来。 第二十二章 偶遇 钟书记家在农村，父亲是国有企业的工人，母亲是农民。 这样的家庭，在那个年代，还算可以。因为买油盐酱醋的钱，父亲可以挣来，大米面条，瓜果蔬菜，家里的地可以产出。 要说大富大贵的，谈不上，吃饱穿暖，却没有问题。 当然了，这是说，如果钟书记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或者再多一两个孩子也可以。 无奈，钟书记有六个兄弟姐妹，他又是最大的，他们家的生活，就随着他兄弟姐妹的增加，变得困难起来。 早些时候，母亲还能给钟书记炒鸡蛋饭，炸肉饼，后来，烧洋芋吃，都常常只能吃个半饱。有好几次，为了一个火烧洋芋，钟书记竟和弟弟妹妹闹得大眼瞪小眼。 钟书记回忆起过去，心里暗自摇头，更加觉得眼前的洋芋香醇可口，抓起洋芋来，三两口就吃掉一个。而雪亮和杨老大却不知道，还以为，钟书记是给饿坏了。 三人吃了半天，把杨老大端来烧的半撮箕洋芋吃了有一半多，还有少部分剩下，却再没有人能吃得下。 “这顿午饭，还是很不错的嘛。好了，我们继续干活！” 钟书记摸摸肚子，站起来。招呼雪亮和杨老大开始打扫杨老大家的屋子里。 杨老大家的屋子里，物件远比院坝里的多得多，木板木块，破被子烂衣裳，陈年玉米小麦，瓶瓶罐罐，可以赶得上一个小型的垃圾厂。 积灰到处都是，多得只需轻轻一碰，就能把人的眼睛迷住。 当然，这样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跳蚤、润虫这些玩意。杨老大有没有被跳蚤和润虫咬不知道，钟书记和雪亮可都被跳蚤和润虫咬得不轻，弄得他们的身上多处红肿，浑身奇痒难耐。 另外，屋子里还有一股腐烂刺鼻的气味。 刚开始，雪亮只在屋子里呆了十几秒钟，就恶心得想吐。 而对于这些，在清理的时候，杨老大还这样舍不得扔，那样舍不得丢。说这条枯死的藤蔓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从深山老林里找来的疗伤药，那个废弃的油漆桶可以留着装麦子…… “杨老大啊，你屋子里这个样子，你就不担心身体生病？” 钟书记也受不了，在屋子里只呆一会儿，就不得不跑出来。 “钟书记，习惯了也就没事了。” 杨老大虽然这么说，却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你以后可不能再有这样的习惯了。要不然，你的老婆怕是找不回来！” 这样的环境，哪个女人见了敢来？钟书记是真心希望杨老大能从此改掉这个习惯。 可习惯这个东西，实在太过顽固，无论是好的习惯还是坏的习惯，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 “放心吧，钟书记，为了老婆，我一定改掉！” 杨老大近乎于向钟书记保证，钟书记点点头，算是相信杨老大。 清理杨老大家屋子里的工作，因为屋子里的味道实在太刺鼻，弄得雪亮和钟书记在屋子里呆不了几分钟，就得要到屋子外面来透一透气，加上杨老大多有磨叽，进展就慢了很多。 等到把整个屋子完全清理一遍，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 三人的头上身上，被弄得全是灰尘，钟书记贴身穿的白衬衫，几乎变成了灰衬衫。 “杨老大，要想找到老婆，这以后，可要注意个人卫生了！” 临走时，钟书记一再叮嘱杨老大。 “是！钟书记。” 杨老大应着，颇有一些尴尬，却在心里幻想着自己会找到什么样的老婆。 因为身上到处是灰尘，还痒得让人难受，一离开杨老大家，雪亮就急匆匆地朝村委会赶，想要快一点回到村委会去洗一个澡，换一身衣裳。 在路上，却遇到了姚立。 “哟，你不是姚立同志吗？” 雪亮只顾埋头赶路，差点撞在姚立身上，却被姚立迎头叫住。 “哦，是姚叔啊。” 雪亮抬起头来，看到是姚立，心里暗想坏了。 果然，就听姚立接着说：“原来你还在我们村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瞧你说的，我是来这里驻村扶贫的，哪能这么快走啊。姚叔，你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我一定会去办。” 雪亮明白姚立的话外之音，比较尴尬，却不怪姚立。都这么久了，谁叫自己还没有把答应人家的事情给办了？ “这么说，我们还可以抱一点希望？你确定你不会是又在诓骗我？” 姚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亮。 虽然，姚立只有一只眼，可就只是这只眼，已经看得雪亮无地自容，雪亮恨不得马上挖个洞钻到地底去藏着再不出来。 早上十点半钟，天空有些阴沉，让人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为了替姚立等村民讨个说法，姚立六点钟就出发，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在阳市里的农建大厦。 在农建大厦，又等了半个多钟头，才见到农建集团驻阳市的办公室主任王放。可是，王放一听雪亮说的是姚立一干人的事，脸就拉下来。 王放说，这事，之前就已经和村委会说过，姚立一干人，是讹诈，是无理取闹，农建集团不可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更不可能给予补偿。姚立等人要是不满意，可以到法院起诉他们农建集团。 “雪亮同志，这事呢，就这样了。我还有事，你要是没有事，你就在我们这里多坐会，喝喝水，你要是有事呢，你就请便，我就不陪你了。” 最后，王放撂下这句话，自个儿走了，留下雪亮一个人。 雪亮哪有时间在这里闲坐喝水？ 王放这个态度，摆明了，姚立一干人要想得到一个说法，只有到法院起诉农建集团。可是，起诉，拿什么起诉？什么证据都没有！ 雪亮从农建集团出来，耷拉着头，心里很郁闷，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 “哎，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在农建集团门口，雪亮和人撞上了。对方直接嚷起来。雪亮还没来得及看对方是谁，口里已先陪不是说：“对不起，对不起。” “雪亮！” 雪亮抬起头来，对方认出了雪亮。 雪亮也看清楚了对方。 对方是个女的，一头蓬松的卷发，一张白净圆脸，睫毛修长，皮肤娇好，唯有眼神暗藏着些许黯然。 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去美国后再没有回来的柳娅。 第二十一章 出去! 柳娅此时穿一身亮白色的职业装，左手戴着一块玫瑰色的欧米茄手表，右手腕上挂着一个银白色的爱马仕柏金包，胸前吊着一颗心形蓝宝石，宝石有鸡蛋大小，尽显富有和高贵。 “柳娅！” 几乎同时，雪亮也惊叫出口。 “雪亮，你真的在阳市，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柳娅看清楚与她相撞的人是雪亮，高兴得眼泪哗地从眼眶里倾泻出来，一下子扑到雪亮身上，紧紧抱住雪亮，把雪亮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也不管旁边有很多人看着。 “柳娅，柳娅！” 柳娅的动作实在太大了，这还是雪亮认识的那个柳娅吗？ 雪亮的柳娅，是那样的羞涩，雪亮握一握她的手，她的脸都会红半天；雪亮的柳娅，是那样的小鸟依人，温柔得可以把钢铁都融化掉。 总之，雪亮的柳娅，绝不是现在这样的。 现在这样的柳娅，让雪亮很不适应！ 这可是在农建集团的门口，这里有很多人看着。 雪亮却不明白，在国外生活了许多年的柳娅，已经习惯了外国人那种不加掩饰的奔放和放纵。 “柳娅，柳娅放开了，人们都在看着呢。” 雪亮努力挣扎着，总算从柳娅的双手里挣脱出来。 “看见怎么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见着你高兴，就想紧紧地抱住你，不行吗？” 柳娅的话一点都不比她的行动落后，她见雪亮脱离了她的拥抱，又用两手坠在雪亮的胳膊上。 “别这样，柳娅，真的，别这样。” 雪亮真的太不习惯柳娅这个样子，他竟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雪亮！难道你不爱我吗？” 柳娅放开雪亮，直面雪亮大声叫起来，声音大得怕是整栋农建大厦里的人都听得见。 “不是，柳娅。” 雪亮都被柳娅的叫声吓了一跳。 “不是，你就说，你爱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呢。” “是啊，说呢！” 围观的人密密麻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看样子，怕是农建大厦里的人都出来了。 “说啊，说我爱你！” 围观的人，年纪大的，还能镇静地看着，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年轻的，却沸腾了，吆喝起来。 “说，快说你爱我！” 柳娅的眼泪再次流出来。她之所以来阳市，就是为了找雪亮！她真不想，辛苦找到的雪亮，是别人的。 “你另外有心的爱人了吗？” 柳娅问出这句话，心很痛，她想，雪亮一定另外有心爱的人了。要不然，雪亮怎么到现在还不对她说“我爱你？” 静，太安静了。 “你另外有心爱的人了吗？” 在柳娅问出这句话后，农建大厦前，一瞬间变得好安静好安静。无论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年轻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没有，真没有。我保证！” 雪亮竖起手来，向柳娅保证。 “嗯，我就知道，你不会有的，你一定还爱着我，走，去我的办公室。” 柳娅再次抓住雪亮的手，破涕为笑，近乎把雪亮拖着走。 柳娅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也就是这栋楼的最顶上一层。 雪亮注意到，柳娅办公室的门上挂有副总经理的标志牌。 “你想喝点什么？咖啡，奶茶或者可乐或者酒？” 在柳娅的办公室，柳娅招呼雪亮坐下，去拿喝的。 “可乐吧。” 其实，雪亮压根儿没想要喝什么，所以随便就说了可乐。 “还是来点酒吧，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庆祝一下，我们又在一起了。” 柳娅这么说着，虽然也给雪亮拿了一听可乐，同时也拿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柳娅把可乐和酒拿来后，紧靠雪亮坐下，雪亮有意让开了一些。 “你不想我回来吗？” 柳娅没有直接回答雪亮的问题，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紧盯着雪亮，盯得雪亮都不敢直视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回国，乔治没有跟你一起来？” “你是想他跟我一起回来还是不想他跟我一起回来？” 柳娅还是没有直接回答雪亮的问题，她的一双眼睛仍然紧盯着雪亮看，眨都不眨一下。要不是她的嘴里还发出声音来，真容易让人误会她就是一具完美无暇的模具！ “这个，应该跟我想与不想扯不上关系吧？” 雪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实际上，雪亮心里也矛盾得很，他既希望乔治和柳娅一起回来，又不想乔治和柳娅一起回来。 柳娅却说：“当然有关系，你想他跟我一起回来，他就和我一起回来，你不想他跟我一起回来，他就不跟我一起回来！” “我有这么大的力量？” “你就有这么大力量！” 柳娅靠了过来，差点靠在雪亮的身上，幸亏雪亮及时避让开去。 “别这样，柳娅！你已经和乔治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柳娅突然神色黯然。 “你果然嫌弃我了，你怪我和乔治结婚了，是吧？” 柳娅坐直了身子，突然间像变了个人，眼神里好似有无尽的失落。 “柳娅，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想，既然你已经和乔治结婚了，那……” “别再提那个混蛋！” 柳娅打断了雪亮的话，像一头愤怒的母狮。 “是出什么事了吗？” 雪亮试探着问。 “没有，我们喝酒吧，当是陪我！” 很明显，柳娅不想说关于乔治的事了。 柳娅倒了一杯酒递到雪亮面我，雪亮却没有接，只说：“我还要回去上班，不能喝酒。” “行，你不喝，我喝！” 柳娅见雪亮不喝，一仰头，把倒给雪亮的酒喝得杯底朝天，一滴不剩。 柳娅喝了一杯，又倒出一杯来，再不说话，一仰头，又喝掉一杯。接着，又要倒。似乎，不把自己喝醉誓不罢休。 这时，王放从办公室外进来，他已经在办公室外站半天了。柳娅和雪亮说的话，差不多都被他听了去。 王放来到近前，二话不说，一伸手把酒瓶抓起来，送进嘴里，咕嘟咕嘟，一口气把瓶里剩余的酒全喝了。 “王放，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娅闹不明白，王放这演的是哪一出？ 不但柳娅闹不明白，雪亮也是大感疑惑。 “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喝酒吗？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不就是陪人喝酒的吗？雪亮他不识抬举，不陪你喝，我陪你！” 王放的心里似乎有气。 “哼，真是笑话！你陪我喝？你以为你是谁？你给我出去！” “柳总，他雪亮不就是一个小干部吗？为了他，你犯得着这样折磨自己？” “出去，你给我马上出去！” 柳娅似乎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 “好，我走，我走。不过，雪亮，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欺负了柳总，我绝不放过你！” “出去！” 柳娅已经大吼起来。 第二十二章 出乎意料 对于王放，雪亮也只是在刚才，为了姚立一干人的事，和他见过一面而已，虽然事情没有得到解决，雪亮却自认，没有得罪王放。 可此刻，王放不怪柳娅赶他走，却恨上雪亮，雪亮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对此，雪亮始终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动作，没有一句言语，直到王放离开。 “看来，这个王放喜欢你呀，你这样赶他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么要我去向他说sorry吗？你可要搞清楚，我赶他走，是因为他对你有意见。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再说了，就他，也配喜欢我！？” 柳娅说到最后，还不解恨的瞥了一眼门口。 “罢了，罢了。” 雪亮摇摇头，企图找回当初的柳娅，不过很可惜，他越和柳娅呆在一起，就对柳娅越陌生！看来，他的柳娅，再不复存在了。 “别说这个了，说说你吧，这些年，你怎么过的？” 女人啊，变化真是快，前一刻，还在雷电交加，暴风骤雨，下一秒，就可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雪亮在心里摇头，却也如释重负。 “我嘛，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了，白天单位上班，晚上回家睡觉。” 雪亮不想说太多。 “你这生活确实够简单，就没有找个女的谈谈恋爱的？” 柳娅说这话时，目光刻意留在雪亮的脸上。 “没有！” 雪亮说。没有一点犹豫。 雪亮确实没有找哪一个姑娘谈恋爱，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柳娅的位置！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然明白，他再也等不回他的那个柳娅了。 虽然雪亮只回答柳娅短短的两个字——没有！雪亮的心情却十分复杂。 “真没有？” 柳娅情不自禁的追问一句。雪亮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不相信？” “哎，其实，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了。” 雪亮的眉头又立刻舒展开来。 “相信，真的，我相信你！”柳娅随即转颜一笑：“好了，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来了？不会真是知道我来这里了，来看我来了吧？” “我哪里知道你在这里啊，要是知道，我当然早来看你了。不过，我倒是对你为何会在这里很感兴趣。” 雪亮微微一笑，说话随意多了。 “你知道农建集团的董事长是谁吗？那可是我爸！” 柳娅说。 “原来是这样。” 雪亮恍然大悟。 农建集团的董事长是柳娅的老爸，那么，柳娅在这里就很正常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有什么事要找我们农建集团？” 柳娅在这里任副总经理，其实也就是耍着玩罢了，通常情况下是不管事的，但是，倘若柳娅想要管事，这里的所有事，她都可以插手！ 柳娅，可是农建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这事，我之前和王放说过了，也好，我就再跟你这个董事长的千金小姐学说一遍。” 雪亮接着把姚立一干人的事告诉了柳娅。 “这样吧，这事回头我跟他们说，没有别的事了吧？没有的话，我们吃饭去。” 柳娅对雪亮说的事，没有再问什么，瞟了一眼左手上的表，见已经十一点半，到了吃饭的时间，站起来。 “那这事就拜托你了。饭嘛，我回去吃了。” 雪亮也站起来，却是准备离去。 “怎么，你来找我办事，不请我吃饭也就罢了，我请你，也不赏脸吗？可没有你这样找人办事的啊。” 柳娅自不会放雪亮走。 柳娅没有请雪亮在农建集团的食堂里吃饭，而是把雪亮拉到了阳市大酒店，那可是七星级的国际大酒店！ 在阳市大酒店吃了中午饭，柳娅还要挽留雪亮，却被雪亮拒绝了。雪亮说，村里工作太多了，必须赶回村里工作。 柳娅见留雪亮不住，只得放雪亮走，却打听清楚了雪亮就驻在西阳村，还说，很快就会到西阳村来看雪亮。 雪亮回到西阳村，是下午四点半钟，在路上刚好开了三个半钟头的车。 雪亮没有回西阳村村委会，而是直接去了张紫兰家。 说好了，要和张紫兰一起搭建小菜园框架的，却因为赶上这样那的事，让雪亮一再失信于张紫兰，雪亮都不知道，如何去面见张紫兰。 不过，无论再怎么难，也得去！这不只是关乎继续搭建小菜园框架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何做人！ 雪亮驾车朝张紫兰家驶来，还在老远，已经看见张紫兰在菜地边上编织小菜园，两亩多地，沿边基本都给用栅栏围了起来，只有一小部分边上还没有被编上栅栏，却已钉上了园桩，搭建好了框架。 张紫兰正低着头忙碌，用破好的竹篾条用心地、仔细地编制栅栏。 这哪里只是框架呀，就是近乎完美的小菜园了。 高矮一致，间隙一致，花纹一致，材质一致，色泽一致，整齐划一，错落有致。看上去，再美观不过。 “张姑娘！” 雪亮把车在路边停好，快步跑过来。 “张姑娘，张姑娘？” 雪亮第一次叫，没见张紫兰应答，他不知道，是张紫兰生了他的气，不理他，还是张紫兰压根儿没听见，所以，雪亮提高了声音再叫，人也差不多走到了张紫兰身后很近的位置。 “啊！你啊。” 张紫兰被吓了一大跳，看来，张紫兰之前不是生了雪亮的气不理雪亮，是干活太投入，真没听到雪亮叫她。 “你来，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像个幽灵似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要命的？” 雪亮笑着，心里却说：“我老早就叫你了，只是你没有听见。” “怎么？有空来了？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快点帮忙，去把那些竹篾片抱过来。” 张紫兰没有怪责雪亮的意思，似乎，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张紫兰也没有因为雪亮的到来而停下手里的工作，在她的计划中，她今天就必须把她家的小菜园建好。 现在雪亮来了，这是意外中的收获，虽然雪亮能起的作用不是很大，却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比如，把竹篾片抱过来给张紫兰，就还是可以的，这样，张紫兰不用自己去取竹篾片，来回跑。可以给张紫兰省下一些力气，为张紫兰早点完成小菜园的建设工作节省一些时间。 “张姑娘……” 雪亮把竹篾片抱过来给张紫兰，却被张紫兰打断说：“别张姑娘长张姑娘短的叫了，你叫着不觉得别扭，我听起来却刺耳得很，我有名字，你叫我张紫兰——或者紫兰也行。” “这——好吧，紫兰。你也太能干了，才不到两天的时间，你就把这些都做好了！” 雪亮是真的佩服，这工作，要是由雪亮一个人来做，怕是一个星期都未必能做好。 “这哪是我一个人做的啊！” 张紫兰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十三章 借鉴经验 原来，张紫兰家小菜园建设工作进展如此快，还有张紫兰的父亲张志和很大的功劳。 虽然张志和两腿残废，行动不便，他的两只手却没有问题。这不，张志和就来破竹竿了。 破竹竿这工作，可以不用脚，只要两只手也可以做好。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要人把竹竿弄到张志和身边来。这，张紫兰可以帮他，不是什么问题。 张志和可以算得上是熟练的篾匠，在破竹竿上，把竹竿破成竹篾块、竹篾条，他可远胜于张紫兰，不但速度快得多，破出来的竹篾块、竹篾条，也更加均匀齐整。 张紫兰答应雪亮搭建小菜园框架的事，张志和是知道的，眼见雪亮没有来，张紫兰一个人在辛苦。张志和如何看得下去？ 于是，在张志和一而再，再而三的啰嗦下，张紫兰只得听了父亲张志和的，答应让父亲张志和来帮自己。 有雪亮的加入，张紫兰家小菜园建设的收尾工作，速度提升了不少。原本，照张紫兰预计，要在晚上七点钟左右才能完工，最后，不到六点半就弄好了。 看着非常完美的小菜园，张紫兰松了口气，这两天，建设小菜园的工作，可真是把她累得不轻。 晚饭，雪亮是在张紫兰家吃的。因为雪亮有事要和张紫兰的父亲张志和商量。 “叔，谢谢你！” 吃过晚饭，张紫兰去收拾碗筷，雪亮和张志和则交谈起来。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忙，要不然，这小菜园可不能这么快建好。” 雪亮是真心感谢张志和。 “你说这个呀，这是我们家的小菜园，你用不着谢我。” “你说的是，但那也是我的工作，所以我还是要谢你。” “那就随便你吧。” 张志和见雪亮一再坚持，懒得再和雪亮争辩。 “叔，我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张志和听雪亮还有事要他帮忙，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说呢，你干嘛非得要谢我？原来是在这里还有文章。” 显然，张志和对雪亮还要找他帮忙一事不太乐意。 其实，这也正常。 本来嘛，因为没有被纳入精准扶贫户行列，张志和对村干部、对扶贫工作人员就很有成见。对雪亮态度好一些，那只不过是看在张紫兰的份上而已。 张志和就张紫兰这么一个女儿，得知女儿要帮雪亮，张志和夫妻两人都劝说过张紫兰，却没有劝住，没奈何，不忍心看着张紫兰一个人那么辛苦，张志和这才参与建设小菜园。 “叔，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你看啊，我们的小菜园建好了，那么漂亮，那可是你和紫兰的功劳，这功劳得让人看见，你说是不是？” “我和紫兰的功劳？还要让别人看见？你想要谁看见？” 张志和听着雪亮的话，听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这不就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家建了个菜园子嘛，还有功劳了，还要把这功劳让别人看见？ “叔，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们这菜园子建得很好，很美观。我想让村委会的和驻村扶贫的工作人员都来看，然后在我们西阳村进行推广。你看好不好？” 雪亮不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看啊，不好！” 雪亮还沉侵在张紫兰家小菜园建好的喜悦中，正高兴着，张志和这一句话，却好比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叔，怎么不好？” 雪亮着急起来。 “不好就是不好，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有这闲工夫，多做点实在的事不行？。” 张志和竟有些气愤起来。 “爸，你生什么气呀，反正，小菜园已经建在那里了，他们要看就看呗，又不会看没了，其他的，你管他们干什么呀。” 张紫兰似乎已经忙完，从厨房出来，正好见到张志和生气。 “哼！” 张志和冷哼一声，招呼都不打，扶着拐杖朝里屋走去。 “叔，叔——” 雪亮在身后叫着，张志和却当没听到。 “别叫了，没事的。我且问你，你当真要让村委会的和那些驻村扶贫的人来看？” 张紫兰扯去系在腰间的围裙，拦住雪亮。 “是啊，可是叔不同意啊。” 雪亮有些想不通。 “放心吧，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就叫他们来看好了，我爸爸他会同意的，回头我会把我爸爸的思想工作做好。” 张紫兰似乎很有信心说服她的父亲张志和。 “紫兰，谢谢，谢谢。” 雪亮一点都不怀疑张紫兰的能力，既然张紫兰说了能做通张志和的思想工作，那就一定能做得通。 张紫兰又帮了他的大忙，雪亮能做的，却只有向张紫兰再说一声“谢谢”。 晚上的一日一调度研判会上，牛支书再次问及千家万户小菜园工作的进展情况，各包组干部相继做了汇报，却都只说正在进行中，并没有具体说法。 对此，雪亮把邀请大伙去参观张紫兰家小菜园的想法提出来，同时把张紫兰家小菜园的图片群发给参会的每个人看。 “不错，很好，很具有视觉效果，也很实用。这就是我想要的。” 牛支书看得很高兴，大多数的人也觉得可以。 “我觉得，雪亮同志的提议很好，我们应该去张紫兰家参观一下她家的小菜园，大家觉得呢？” 牛支书把雪亮的想法正式提出来征询大家的意见。 “可以去看看，借鉴一下也好。” “是啊，去看看，借鉴借鉴。” “……” 大家似乎都赞同去参观张紫兰家的小菜园，想要从中借鉴经验。 “那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去看。八点钟，明天早上八点钟准时出发。” 牛支书见大家的想法一致，当场做了决定。可这时，姚到却说：“书记，我不得不提醒你，张紫兰家，可是一向不配合的，这样去参观她家的小菜园，等于是我们村委会把她家抬了起来，给她家长脸，这以后的工作怕就更难做了。” “这应该不至于吧，姚主任。好了，当目前是要先把千家万户小菜园建起来，张紫兰家的小菜园建设得好，我们就应该去学习，去取经。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牛支书倒是干脆，没有再和姚到纠缠下去。 第二十四章 保证 随着牛支书一声“散会”，会议就此结束。大家相继走出会议室，雪亮混在人群中，也准备离开，却听有人叫他，回头一看，见姚到正向他招手。 “姚主任，有事吗？” 雪亮停下脚步问。 “走，去我办公室说。” 姚到说了，带雪亮来到他的办公室，招呼雪亮坐下，又沏好茶，这才说：“雪亮，这事我得给你先说，要不然，你以后一定会怪哥。” “到底什么事啊，姚主任？” 姚到神秘兮兮的，把雪亮都搞糊涂了。 “叫哥，别叫主任，这里没别人，叫主任叫得太生分了。” 姚到还是没有说是什么事。这可真让雪亮有点哭笑不得。 “好，到哥，你说什么事？” 雪亮心里嘀咕，自己什么时候和姚到关系这样近了？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他都已经感到眼睛皮重起来，不再去管。既然姚到让他叫哥，他就叫好了。 “哎，这就对了。哥之前跟你说过，那个张紫兰，难缠得很，你就是不听。今天你还在会上提议大家去参观她家的小菜园，兄弟，你这不是在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 姚到用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桌子，似乎很为雪亮着急。 “到哥，没这么严重吧？我看张紫兰，也很讲道理呀。” 雪亮不想驳斥姚到，却很替张紫兰叫屈。 “完了，完了。雪亮，你老实告诉我，张紫兰是不是找你了？是不是给你说什么了？兄弟，你可不要上她的当啊！” 姚到越发的急了，急得让雪亮觉得有些不正常。 “到哥，你没什么事吧？” 雪亮试探着问。 “你才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姚到有些失常，可他马上就察觉到，急忙向雪亮辩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兄弟，这西阳一组现在是你包保的，由你负责。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不要让牛支书带大家去参观张紫兰家小菜园。你知道，我们不能给她家长脸，要不，她家就长翅膀了，这以后，你的工作可就难干得很，你懂不懂？” 姚到说得有些语无伦次，雪亮听得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到哥，这事怕是难办啊，牛支书都在会上说了，明早就去参观张紫兰家小菜园的，这应该改不了呀。” 雪亮似乎困得很，打起哈欠来。 “能改，能改啊，兄弟，只要你去和牛支书说，就可以，现在是你包保西阳一组呢！” “那好吧，我找时间和牛支书说，哎呀，困死了，我先睡觉去了。” 雪亮说了，歪歪倒倒地离开了姚到的办公室，却听身后姚到在叫：“兄弟，兄弟你记住说呀。” “说？说什么呀？开玩笑。” 雪亮下楼来，心里说。 天空飘着白云，太阳红彤彤的，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此时，正好八点半钟！村委会的干部，还有驻村工作的干部，加起来，有二十几人，全都围在张紫兰家的小菜园边上！ “大家都看看，认真看看，多好看，多结实啊，我个人觉得，这可以作为标准了。我们西阳村，要是家家户户都有这样一个小菜园，不但家家户户吃菜不愁了，还极有可能成为一种文化。以前不太明白，现在到现场一看，我算是有一点明白了，我估摸着，市委陶书记提出来的这个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真正意义，怕还在后者啊。” 牛支书用手摇了摇栅栏，栅栏几乎纹丝不动。 “经书记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些干部随声附和，像似突然醒悟，觉得牛支书说的不无道理。 “雪亮同志，你老实说，他们家的小菜园，你有没有参加建设？我看这可是新的啊。” 牛支书突然问雪亮。 雪亮说：“实不相瞒，这主要是紫兰和她父亲的功劳，我只是牵个头而已。” “好啊，我们的干部，就是要善于去牵这个头。” 牛支书很是感慨，他的这话显然是说给大家听的。不过，牛支书接下来的举动，就让大家有点糊涂了。 牛支书说：“雪亮同志，对不起，对不起啊。” 平白无故的，牛支书突然给自己道歉，雪亮也糊涂了。 见大家一脸懵相，牛支书解释，之前，因为雪亮是县里来的，牛支书觉得，雪亮他们就是一些绣花枕头。雪亮却用事实证明，雪亮这些牛支书眼里的绣花枕头，可是藏有真材实料的，不简单。 牛支书也是个趣人，知道自己错了，直接就认错，不避讳，不藏着掖着。 “走了，回去，有了这个标准，我们回去再合计合计，我们西阳村的千家万户小菜园，应该就能很快建起来了。” 牛支书一声招呼，大家很快回到村委会来。也不去别的地方了，直接到二楼的会议室开研讨会。 “这个会，就议论一个事情。即如何建设我们西阳村的千家万户小菜园。” 牛支书主持会议，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接着，大家就各抒己见，提出了不少见解。不过，最后经过讨论，还是决定，以张紫兰家的小菜园作为标准和模板，在西阳村全面展开。 原则上，都用竹子作材料，对于竹子少或者没有竹子的组，也可以考虑用木材做。再不考虑用不锈钢管或水泥。 标准定下来，下一步，就是如何发动群众的问题了。 西阳村一千五六百户，家家户户要建小菜园，不发动群众，只靠村委会和驻村扶贫的这二十几个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 “大家等一下，我这里有个问题，借这个机会，想请大家也讨论一下。” 会议开到最后，在即将散会时，雪亮突然说。 “那么，大家就等一下吧。雪亮同志，什么问题？你说。” 牛支书先招呼大家等着，然后问雪亮。 “是这样，张紫兰家庭院没有硬化，坑洼不平，很影响卫生，我想请大家讨论一下，能否把她家庭院给硬化了？” 这个问题，已经在雪亮心上放很久了。不料，雪亮刚一提出来，姚到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反对！我们不能因为张紫兰家的小菜园建设得不错，就不计较她家不配和村委会工作的问题了，要是这样，我们村委会的干部，驻村的干部，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姚到说的，也是一部分想要说的。一时间，会议室静下来，连牛支书也不言语。 “张紫兰家不支持村委会的工作，这确实是她家的不对，但是，我们也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了。我们总得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见到了这份上，雪亮也就豁出去了，为张紫兰家据理力争。 “雪亮同志，你能保证，张紫兰家以后会配合村委会的工作？” 姚到咄咄逼人。 第二十五章 病情恶化 保证，姚到要雪亮保证。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行，我保证！” 雪亮的眼前，浮现出张紫兰躬身在菜地边上专心致志的编制栅栏的样子，浮现出张紫兰焦急地抓着雪亮受伤的手指的样子，浮现出张紫兰回头微微一笑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话啊，虽然说建千家万户小菜园是你们的工作，可这菜园建了终归是给我们享受，要说感谢的话，得是我们！” 这是张紫兰的话。 还有张紫兰的父亲张志和，也在雪亮的心头浮现出来。 一个被生活折磨得沉默寡言的男人。 “这是我们家的小菜园，你用不着谢我。” 这是张志和说的话。 这样的一家人，真的那样倔强？真的那样死脑筋？真的要和村委会抬杠到底？雪亮不相信。 “雪亮同志，你可要想好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牛支书发话了，他也觉得，姚到要雪亮保证有些过了。可是，牛支书吃不准，张紫兰一家，能否会改过，能否会配合村委会的工作。 “放心吧，书记，我既然保证了，就会对此负责。” “那行。姚主任，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既然雪亮自己这样说了，牛支书不再说别的。 “雪亮同志既然做了保证，我没什么意见了。” 姚到说。 “其他人呢？有没有意见？” 牛支书问别的人。 “没有。” “没有。” …… “那好，同意硬化张紫兰家的庭院。具体事宜，下来就由雪亮同志和小彭对接。” 牛支书见大家再无意义，点点头。 会后，雪亮找到文书小彭，小彭告诉雪亮，庭院硬化，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农户有劳动能力的，由农建集团提供砂石水泥，农户自己进行硬化；第二种情况，农户没有劳动能力，由农建集团提供砂石水泥，并负责硬化。 不过，西阳村的庭院硬化工程，已经基本结束了，农建集团负责这一块工作的人差不多已经撤出了西阳村，现在让他们再拉一两车砂石水泥来，怕是不太容易。 小彭把联系农建集的电话给了雪亮，要雪亮和农建集团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叶总直接联系。 雪亮得了电话。打电话去问，正如小彭说的，农建集团那边说，西阳村的这块工作，他们已经停了，现在无法再供给砂石水泥。 当然，这是叶总不愿意麻烦而找的借口。 雪亮已经打听清楚，虽然西阳村庭院硬化的工作现在已经没有再进行，但是，西阳村村委会并没有向农建集团表示西阳村庭院硬化的这一块工作农建集团已经做完。 也就是说，倘若西阳村还有农户的庭院需要硬化的，农建集团还需要把砂石水泥拉来。 雪亮在电话里向叶总提出来，叶总却说，之前，他们的人还在西阳村的时候，村委会不说，现在他们的工作人员都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叫他找谁再给拉砂石水泥来？ 叶总如此说，雪亮很理解，但给张紫兰家硬化庭院，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雪亮哪能就此放弃？于是，雪亮在电话里和叶总说：“还请帮帮忙，叶总，要得不多的，不多。就两三车砂石水泥而已。” 雪亮在电话里尽可能地说好话，叶总想了想，最终算是答应了雪亮，却让雪亮等着，说他现在调不出人手来。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不得而知。 不过，雪亮想，既然叶总答应了，就算等待的时间长一些也不要紧，只要农建集团最后能把砂石水泥拉来，能把张紫兰家的庭院硬化了，也就可以了。 和农建集团的叶总联系过后，雪亮来到张紫兰家。想要把村委会同意给张紫兰家硬化庭院的消息告诉张紫兰。 雪亮来到张紫兰家却没有遇到张紫兰，只遇到张志和一个人在屋里。 “叔，紫兰在家吗？” 张志和一脸忧愁，雪亮问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不在！” “她去哪儿了？” “医院。” “啊！好好的，她去医院干吗？” “紫兰是送她母亲去医院的，她母亲的病情又恶化了！” 张志和仰起头来，雪亮看见，在张志和的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叔，你别难过，你告诉我，她们去了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雪亮安慰张志和，张志和告诉雪亮，他们去的应该是镇医院，并把张紫兰的联系电话给了雪亮。 雪亮马上打张紫兰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张紫兰告诉雪亮，她们刚到镇医院门口。 挂了电话，雪亮来不及和张志和说村委会同意硬化他家庭院的事，立刻折回到村委会，开了自己的车，向镇医院驶去。 半个多钟头后，雪亮来到镇医院，打听之下得知。因为张紫兰的母亲吴丹病情严重，镇医院条件不足，已经由镇医院派车送去县医院了。 雪亮听了，又驾车朝县医院赶去。 雪亮赶到县医院，问清楚张紫兰的母亲吴丹是住在九楼的906病房，直接来到906病房里。 在906病房里，雪亮见到了张紫兰和张紫兰的母亲吴丹。 吴丹躺在床上，身体连着心电监护仪，手腕上打着点滴，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头侧靠在病床的枕头上，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张紫兰则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泣过。坐在床边守护着吴丹。 “怎么样？” 雪亮小声问，唯恐惊着吴丹。 “我们出去说吧。” 张紫兰站起来，朝病房外走，雪亮跟着。 “我妈妈快不行了！” 距离906病房有一段距离，估摸着不会被吴丹听到了，张紫兰才回头对雪亮说，话一出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别哭，仔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亮心里也难过。 张紫兰的母亲吴丹，已经患病多年了。一直吃着药，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近两年来，病情越加严重。 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就在雪亮他们去参观张紫兰家小菜园走后不久，吴丹突然感到心痛如绞，十分难受，张紫兰就把吴丹送到了镇医院。镇医院条件不足，这才把吴丹转到送县医院来 在医院，经过医生抢救，算是暂时止住了吴丹的心痛。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心肌梗塞和肾衰竭！需要住院治疗。 更糟糕的是，张紫兰家没有一个人交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也就是没有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 第二十六章 回去 那么，医治吴丹的费用，就得不到报销。 医院现在正催促张紫兰去交费，可是，张紫兰哪有钱去交啊。 “雪亮，我想求你件事。” 张紫兰咬着嘴唇，像是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什么事？你说就是了，哪里谈得上求？” 看着脸上还留有泪痕、楚楚可怜的张紫兰，不知怎么的，雪亮就觉得心头非常难过。 “医院要我交费，交五万，才肯治疗我的母亲，可是，我现在没有钱，又不认识别的人。所以，我想求你借五万给我。你放心，回头我就去把我们家的牛卖了还给你。” 张紫兰似乎怕雪亮不肯借钱给她，显得比较急。 “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你别着急，你先去守着阿姨，我来想办法。” “那好吧。” 张紫兰不知道雪亮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就算雪亮骗她，她也没有办法，仔细算起来，她和雪亮可没认识多久，也没有怎么熟悉。要雪亮一下子借五万块钱给她，这似乎也太不合常理。 然而，张紫兰却没来由地在心里反复念叨着：“雪亮，靠你了。雪亮，靠你了呀。” 张紫兰走后，雪亮拿出电话来打电话。 “妈，我是雪亮。您和爸的身体好吧？” 雪亮打的是他母亲的电话。 “好，好，我们都好，儿子呀，你呢？在乡下吃不少苦了吧？” “我也好，没吃什么苦。妈，我想向您借点钱。” “借钱？孩子，你要钱干什么？你买房子都不肯拿我们的钱，怎么现在会想着向我们借钱？你实话告诉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雪亮的母亲应该是急了，雪亮心里有些不好受。 “妈，是这样的，在我们村，有一个农户的母亲生了重病，她们一家又没有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所以，医院要她先交费，不交费，就不给她的母亲治疗。她家里没钱，找到了我，我钱不够，所以，我想向您借点。” 雪亮想，还是如实告诉母亲，免得母亲担心。 果然，听了雪亮的解释，雪亮的母亲才放心下来。 “儿子，那她要交多少费用？” “要交五万，我手里有两万，您借我三万就够了。” “你那两万，你就留着用吧，妈这就转给你五万。不过，妈可提醒你，你要当心，别被人家骗了。” 电话挂断后，雪亮马上就收到了母亲转来的五万块钱。 雪亮见钱到了帐，就来找张紫兰。 雪亮来到906病房，见张紫兰守在吴丹身边，愁容满面，呆呆的，心里一阵难过。 张紫兰呆在病房里，感到好无助，不断地用眼睛朝门口看，可是，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仍没有见雪亮来。 “雪亮，你走了吗？” 张紫兰好失望。 “哎，你是该走。五万块，五万块啊，我们家的牛全卖了，都不一定凑得出五万块！” 张紫兰叹着气，她不怪雪亮，雪亮和他有什么关系？干吗要帮她这么大的忙？ “紫兰。” 雪亮叫道。 “雪亮！” 张紫兰在心里认定，雪亮一定是走了，可是，雪亮却出现了。 这一刻，张紫兰都不再管雪亮是否能凑到钱了。这一刻，只要雪亮还在这里，张紫兰就感到已经十分满足！ “紫兰，有钱了，拿住院单给我，我去把住院费交了！” “有钱了？” “嗯，有钱了。” “雪亮！” 张紫兰看着雪亮，不知道说什么好。 “把住院单给我呢。” “嗯，给你！” 张紫兰急忙从裤兜里把住院单拿出来递给雪亮。 雪亮拿了住院单，转身到楼下去交费，回来时，手里还提了一个塑料袋。 “住院费已经交了，这是收据，你收好了。” 雪亮把收据递给张紫兰，接着打开手里的塑料袋，露出塑料袋里的东西。有苹果，有梨子，另外还有两碗羊肉粉。 “我想你和阿姨一定没有吃东西，我刚刚去外面看了看，只有一家羊肉粉馆还开着，就买了这个，你们将就吃点吧。” “谢谢！” 此时此刻，除了说谢谢，张紫兰真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干吗跟我这么客气呢，趁热赶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雪亮笑着。把一碗羊肉粉递给张紫兰。 “你呢？你应该也没有吃吧？” 张紫兰接过羊肉粉。 “我吃了，刚刚在羊肉粉馆里吃的。” 雪亮说着，把另外一碗羊肉粉也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正如雪亮所说，这一天，张紫兰只吃了早餐，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到现在，确实是饿了。 “阿姨醒过没有？可不可以吃羊肉粉？” 雪亮见吴丹依旧侧着头躺着，搞不清楚吴丹的情况。 “妈，你醒了吗？” 张紫兰也不知道吴丹是醒来了，还是依旧睡着，小声叫唤。 “醒了，别叫了。” 吴丹略微动了动身子。 “阿姨，醒了就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买了羊肉粉。” “雪亮同志，谢谢你！我吃不下。” “可是，你饿一天了呀！” “是啊，妈，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张紫兰和雪亮都劝说，可吴丹就是不吃。两人也没办法。 张紫兰已经把碗里的羊肉粉吃完，站起来去扔装羊肉粉的一次性纸碗。刚好从雪亮面前路过，雪亮的目光就落到了张紫兰身上，见张紫兰上身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短袖，肉肉的胳膊裸露着，想起刚才在外买吃的时候，感觉天气有一些凉，担心张紫兰受凉感冒，就问：“紫兰，你有没有带得多的衣裳来？” “没有。” 当时，吴丹病痛得不行，张紫兰只想快点送吴丹到医院去看病，哪里顾得上多带什么衣裳？ “要是这样的话，我看这天气晚上有些凉，你打个电话给你爸，你要带些什么衣裳来，让他收拾好，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我爸脚腿不便，他哪里收拾得了呀，等我妈稍好一点，我再回去自己收拾。” 张紫兰扔掉纸碗，回到病房里。 “行，那你在这里守着阿姨，我先回村里，明天我再抽时间来看你们。” 雪亮说着，站起来。 “你是说，你今晚要回去？” 张紫兰有些诧异。 第二十七章 车祸 “是啊，村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可是，现在都十一点钟了，回到西阳村得多少时间？” “没事的。只有今晚回去，明天我才能抽得出时间来看你们嘛。” 雪亮说着，迈开脚步，准备走。 “雪亮同志，请等一下。” 吴丹突然叫住雪亮。 “阿姨，怎么了？” 雪亮回过头来。 “我听说，你家就在县城，都到县城了，你怎么也不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孩子？” “阿姨，我还没结婚呢，哪有妻子孩子啊。” “那去看看你女朋友也好啊。” “不瞒阿姨，我现在也没女朋友。” 雪亮的脑海里出现柳娅的样子，却是一闪而过。 “这样啊——” 吴丹像似叹了口气，随即叫道：“紫兰，既然雪亮同志要今晚回去，你就和雪亮同志一起回去吧，明天收拾好了再来。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妈，这怎么行啊，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吴丹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张紫兰自是放心不下。 “我没事，这么晚了，雪亮同志回西阳村，要开很长时间的车，你和他去，也好给他做个伴。去吧。” “阿姨，还是让紫兰留下来照顾你吧，我一个人回西阳村可以的。” 雪亮也不放心把吴丹一个人留在医院。 “去吧，不用管我，你们两个趁早去吧。”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钟。 夜，很黑很黑。 风，很大很大。 在姚到家的院子里。姚到一个人，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叶总，我是姚到。” “姚主任啊，好长时间没去拜访你了，你还好吧？” “托你的福，还好，还好。” “嗯，好就好。那个还没有结算下来……”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问那事，我问你，今天是不是有我们的人给你找麻烦了？” 姚到打断了对方的话。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你们有个叫雪亮的，要我们给拉几车砂石过去，说是有一家农户的庭院需要硬化。” “我给你说，你别理他，那小子纯粹是没事找事干。” “我原本也没打算拉，你想啊，我现在拉砂石水泥过去，得有多麻烦？只是他一再讲，我不好把他直接得罪了，只好答应他再想办法。现在有了你这句话。得了，就让他慢慢等着好了。” “哼！雪亮，你小子想逞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姚到挂断电话，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 与此同时，在回西阳村的路上，雪亮开着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着张紫兰。 “雪亮，谢谢你啊！” 张紫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看车外，而是把目光洒到了雪亮的身上。 雪亮几乎没有肉的脸上，似有很多疲惫，两眼紧盯着前方，唯恐看不清前方的路。 “怎么又谢我？” 雪亮扭头看了一眼张紫兰，笑着。 “今天要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送我妈去医院的？还有我的电话号码，你是怎么得到的？我记得，我可没告诉过你我的电话！” 张紫兰直接在副驾驶位置上侧过身来，两眼紧盯着雪亮。 “你说这个啊。” 雪亮于是把为何去张紫兰家，在张紫兰家只遇到张志和一个人在家，然后得知张紫兰送吴丹去了医院，张志和把张紫兰的电话告诉了雪亮等等捡紧要的告诉张紫兰。 当然，关于如何为张紫兰家争取硬化庭院的事，雪亮没有说。 “这么说，村委会同意硬化我们家庭院了？你费了不少力气吧？” “没有，费什么力气啊。硬化庭院，那是有政策规定的，我只是向村委会提了，这不，村委会就答应了嘛！” “得了吧，要是这么简单，我们家的庭院早就硬化好了。” 雪亮说得很轻松，张紫兰却不是那么好糊弄。 “对了，你说说，村委会同意硬化我们家庭院的事，村委会的姚到，那个所谓的姚主任，他没反对吗？” 村委会的干部多得很，张紫兰谁都不提，只提姚到。而在关于是否同意硬化张紫兰家庭院的问题上，姚到也一直持反对意见。这引起了雪亮的注意。 “你怎么会这么问？你们家得罪了姚主任？” “我们家得罪他？我们家哪敢啊，他可是村委会的主任，那么大一个官！” 张紫兰眼里一下子有了怒火。 “还说没得罪呢，你看你，不是都急了嘛。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回事，回头我帮你们调解调解。” “说什么呀，姚到就是个混蛋！” 张紫兰突然骂起姚到来，眼圈红红的。 原来，这一切，都怪张紫兰长得太美丽动人。 说到张紫兰长得美丽动人，不只是在西阳村，找不到像她一样模样周正的，就是在阳县、阳市，也找不到，甚至，在雪亮见过的年轻女子中，也没有。 柳娅算是长得美的了，但和张紫兰仔细比较起来，似乎在哪里少了点什么。 因为张紫兰太过美丽，让姚到十分觊觎。姚到三番五次追求张紫兰，五次三番被张紫兰无情拒绝。 有一次在野外，因为周边没有人，姚到甚至对张紫兰动起手来，想要霸王硬上弓，占张紫兰便宜，多亏张紫兰有一副好身体，不但成功摆脱了姚到的魔掌，还让姚到吃了一个大亏。 这事，张紫兰没有对别的人讲，包括张紫兰的父母，张紫兰都没有讲。 而从那以后，姚到因为得不到张紫兰，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在村里，处处找张紫兰家的不是。 张紫兰把这些讲出来，雪亮听得将信将疑，觉得这过太离谱。 不错，张紫兰确实是长得美，但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这个姚到，一个村干部，还是村委会的主任，至于去这样做吗？ “你说的是真的？” 雪亮本想这么问一句，确认一下。转念一想，却没有问出口。雪亮想到，倘若这样问了，无异于在说张紫兰是在骗他！ 如果张紫兰真的是骗雪亮，真的是胡编乱造，那倒也罢了。如果张紫兰说的是事实，雪亮这么问，就太伤张紫兰了！ 而且，张紫兰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张紫兰编造这种谎言有什么意义呢？张紫兰这样做，对张紫兰又有什么好处？就只是为了诬蔑姚到吗？ 雪亮在心里反复推敲，相信了张紫兰的话。 一相信张紫兰的话，雪亮也感到愤怒。 “姚到啊姚到，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可是一个干部，一个党员啊！” 雪亮在心里说，脚下情不自禁的用力一踩，忘记了他的脚正踩着油门。 “唔——” 车子突然向前冲去，撞在了前方的土坎上。 第二十八章 睡着了 幸亏前方道路还算宽广，雪亮反应又快，觉察到不对劲，及时踩住刹车，这才没有让车撞得很严重。 不过，即便如此，也把车子左前边撞塞进去了好几厘米，左前灯也给撞坏。 “都怪我，要不是我和你说这些，你就不会着急，你不着急，就不会把车开撞在坎坎上了。” 张紫兰很内疚很后悔。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了。” 风把张紫兰的头发吹得飘起来，遮住了张紫兰一半的脸。看上去，张紫兰就像是黑夜里的女神。那么美，那么忧郁。 似乎感受到了夜晚的凉意，张紫兰两手环抱在胸前，想以此抵御寒气的侵袭，却致使本来发育得就很彻底的她的胸部，越发凸显出来。而这恰好撞在雪亮的眼睛上。 “难怪，姚到竟大胆到可以不顾一切！” 雪亮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心海就起了波澜。 “披上，别着凉了。” 因为担心张紫兰着凉，雪亮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随车带着的自己的外衣，走到张紫兰的身后，亲自披在张紫兰的身上，手指触碰到了张紫兰丰腴的肩膀的肩膀。 张紫兰的身体本能的颤动了一下，却没有避让。 “车子是不是不能走了？今晚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张紫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雪亮的身上。心跳得有点快。 “车子能走，我们不用留在这里过夜，只是，我得先向保险公司报案！” 雪亮却已回过头去，没有看到张紫兰的眼神。 “那你快报案呢！” 张紫兰的心里怪怪的，似乎有些失望！ 雪亮拨打保险公司的服务电话，接通后，按照提示进入人工服务，接着向人工服务台说了事故地点，人工台做了记录，请雪亮稍等。 没过多久，就有保险公司的专案人员打来电话和雪亮联系。 专案人员询问了具体情况，得知没有人员伤亡，事故不大，就没有来现场，只叫雪亮拍摄现场照片传给他们看！ 雪亮按照专案人员的要求，拍摄现场照片传过去，专案人员看了，确认可以，叫雪亮再把驾驶证和行车证的正副本也拍摄了传过去。 “好了，我们走吧。” 雪亮做完这一切，招呼张紫兰，两人上车来，雪亮发动车子，倒回来，调整好方向，继续朝西阳村行进。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出的车祸吓着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回上车来，张紫兰再没有说话。 雪亮开着车，许久不听张紫兰言语，禁不住问：“怎么不说话？困了吗？困的话，就把座椅放倒睡一会儿，到时候我叫你。” “我不困，但我不和你说话，免得又惹你不专心开车。” “哪有这么严重啊！” 雪亮这么说，不听张紫兰接话，料想张紫兰是认真的了，笑了笑，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回到西阳村，雪亮先把张紫兰送回家去，还说，明天一早再去送张紫兰回县医院，张紫兰却坚持不让雪亮去送，说自己乘客车去就可以。 雪亮没奈何，只得由了张紫兰，自己就回村委会来。 到村委会，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一刻，雪亮实在是困极了，都懒得去洗漱了，一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却说张紫兰，被雪亮送到家门口，目送雪亮开车走后，才转身回家，穿过院子，推门进去，发现父亲张志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竟然还没有睡觉。 “爸，你怎么坐在这里？也不去睡觉？” 张紫兰问。 “你怎么回来的？” 张志和知道，这么晚了，早没有客车了，张紫兰不可能走着回来，没有回答张紫兰的问题，而是反问张紫兰。 “雪亮，雪亮送我回来的。” 张紫兰说。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张志和的目光落在张紫兰身上，观察着张紫兰的反应。 “爸，你想什么呢？雪亮是好人，你把人家想象成什么了？” 张紫兰对张志和的话有些不满意。 张志和看得出，张紫兰不像说谎，松了一口气。 “紫兰，雪亮是不是好人，爸现在还不能断定。但爸要提醒你。你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我尊重！只有你懂得自我尊重，别人才会尊重你。你明白吗？” 张志和语重心长。张紫兰不是傻子，听得出父亲对她的关爱。 “爸，我知道。” 张紫兰用力点头，像是向张志和保证。 “现在，给我说说你妈的情况吧。” 张志和点点头，问起了吴丹。 “我把妈送到镇医院，因为妈的病情严重，镇医院条件不足，没有接收，派车把妈送到了县医院，现在正在县医院住院治疗。我回来，就是来收拾衣裳和洗漱用具。” 张紫兰三言两语告诉张志和，省去了很多重要细节，为的是不让张志和担心。 不过，张志和一听，还是听出了问题。 “住院，要交多少钱？” “五千，只交五千。” 张紫兰没敢给张志和说住院费交了五万，活生生把住院费缩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然而，即便如此，也让张志和十分头疼。 五千！哪来五千？ 张志和清楚，他们家没有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这笔费用，得自己掏腰包，可是，他们家现在连五百都拿不出，哪里去找五千？ “行，五千就五千吧，只要能把你妈治好，明天，明天我去大家借借看。” 张志和咬紧牙说。 “爸，住院费我已经交了，你不用去借了。” 张紫兰告诉张志和。 “交了？你哪来的钱？” “我——找雪亮借的。” “雪亮，哎！” 张志和的眼里浮现出雪亮的影子。 “我和雪亮说了，回头把我们家牛卖了就还他。” “对了，爸。我去医院照顾妈，我们家牛可怎么办啊？你行动又不方便。” 提到牛，张紫兰想起来，她们家的牛，可是她一直在割草喂养。她这一去县医院照顾吴丹，张志和的腿脚不便，这牛可就没人割草喂了。 “还好，家里有一些包谷草的，不用去割草，我撑着，可以喂它们一些时间，只是它们怕是再长不了斤两了。” 张志和神色黯然，摇着头。 “爸，要不，就把它们卖了吧？” 张紫兰知道，她们家的牛是留不住了。不说要还雪亮钱，只是张紫兰去医院照顾吴丹，怕是十天半月都未必回得来，家里的那堆包谷草，虽说够她们家的牛吃个一两月，但是，一则，只吃那些包谷草，他们家的牛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根本不能指望她们家的牛能再长什么肉；二则，张志和行动不方便，照顾张志和自己的起居饮食尚不容易，每日拿包谷草去喂牛，更是艰难。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卖了，或者还可以多卖一点钱以还雪亮，也好让张志和不那么辛苦。 “现在卖不出价钱啊。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这么晚了，跑了一天，你应该也够累了，快去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去医院照顾你妈呢。” 显然，张志和一时还不能做出决定。 天已经亮了，太阳都升到了东边的山头上，雪亮才醒来。 雪亮醒来，一看手机，慌得他直接蹦下床来。 因为，在西阳村工作群里有通知：早上九点开全县脱贫攻坚视频工作会议。 现在已经是八点五十！ 第二十九章 院坝会 八点五十八分，雪亮跑到会议室里来，总算没有迟到。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在前排的位置上，雪亮看到多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男人四十多岁，平头，长相很随和。 后来雪亮得知，这个男人是峰口镇人大主席，也是西阳村的包村领导。 所谓包村领导，是为了搞好脱贫攻坚工作，从几年前，根据有关文件规定，抽派到村去开展工作的镇一级的有关领导。 这些领导被抽派到哪一个村，就成了哪一个村的包村领导，临时负责主持全村的各项工作，有的只包一个村，有的同时包两个或三个村。和驻村干部一样，包村领导也需要吃住在村。 郑主席就是从镇一级领导干部中抽派出来包保西阳村的。 之前，郑主席生病住院，请了两个多月的假，所以，雪亮来驻村一直没见到郑主席，现在郑主席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重新回到了岗位上。 视频会议由县委王副书记主持，钟书记亲自做报告。 钟书记围绕近期全县脱贫攻坚工作开展情况，做了简单总结，着重指出现阶段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两点： 一是贫困户的信息不够精准。 二是相关工作推进速度过慢。 钟书记没有具体点哪一个乡镇、哪一个单位的名字。不过，各乡镇、各单位明白，这些问题，在各乡镇、各单位都不同程度的存在。 会议开了三个半钟头，从九点一直开到十二点半。 视频会议结束，牛支书和郑主席根据会议精神，结合西阳村实际，接着做了较为详细的安排和补充。这样，所有人搞到一点半钟才得去食堂吃饭。 雪亮早上起晚了，只来得及用毛巾打湿了随便擦了一下脸就赶来开会，早餐没得吃，水也没得喝一口，早已饥渴难耐。所以，这一天的中午饭，雪亮破天荒的吃了整整三碗米饭。 吃了中午饭，雪亮就下组去挨家挨户的通知西阳一组的村民开院坝会，全部通知下来，已是将近傍晚六点钟。 院坝会定在晚上七点钟召开，地点在王妈家院子里。 本来，雪亮邀请了牛支书和郑主席参加，可是，下午晚些时候，镇里发出通知来，晚上七点钟镇里召开镇脱贫攻坚工作会议，要求各村包村领导、支书、主任参会。郑主席，牛支书和姚主任都到镇里参加会议去了，不能参加西阳一组的院坝会。 这样，雪亮就请韩谢琳和他一起去召开西阳一组的院坝会。 “这次请大家来开这个会，就讨论一件事，就是如何把我们西阳一组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搞起来。” 对于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多数群众都没有听说过。雪亮在会上提出来后，一些群众就胡乱猜测，一时众说纷纭，场面开始乱起来。 “关于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 对此，雪亮用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给大家详细解说。 大家还没听完，已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建这个有什么用啊，只要有地在那里，不用栅栏围，我不信我的菜就长不出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用栅栏围着，菜就不会被鸡呀，鸭呀祸害，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 “建这个，怕是上面给了不少钱吧？”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许多人的眼睛就都亮起来。 “是啊，雪亮同志，你老实告诉我们，建这个什么小菜园，政府给多少钱？” 群众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雪亮身上，竟有一种倘若雪亮说一句假话，就能立刻把雪亮扼杀在当场的气势。 “乡亲们，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以后有没有钱，我不清楚，但是现在没有。” 雪亮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告诉大家。 “没有钱，谁信啊？不会是钱给你们吃了，然后哄我们大家来给你们白白干活吧？” 说这话的人叫巫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巫料，你大男八汉的，说话可得负责任！” 韩谢琳突然站起来，气愤地看着巫料。 “我说话当然是负责任的……走咯，这会有什么好开的？意见都不让提，还开什么开？” 巫料不但自己率先离开会场，还故意煽动别人。 在巫料的带动下，有一部分人相继离去。 本来，来参会的人就不多，现在，就更少了，雪亮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留下来的，都不足二十人。 “感谢乡亲们，非常感谢你们留下来。我来西阳村驻村，接受村委的指派，包保我们西阳一组。本来我感到压力很大，很担心自己做不好。现在看见你们还留在这里，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让我有了坚定的信心！” 雪亮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然后接着说：“有关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建设，刚才我已经说清楚，现在是没有补偿的。完全是自费建设。可还有这么多乡亲留下来，当然，留下来的乡亲，也许不全是愿意自建小菜园的，也许是还有问题要了解。但是，这已经说明，你们有相当的自我判断力，不随波逐流，这一点，我感到非常高兴，非常欣慰。” “雪亮同志，你就说说，这千家万户小菜园，怎么个建法吧，我第一个支持你。” “谢谢！谢谢！” 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庭院的主人王妈。 “我也支持你！” “还有我！” “……” 在王妈的带动下，一时间，有十几人相继表态，愿意相信雪亮，愿意自建小菜园。 雪亮留心观察了一下，只有几人尚没有言语，好像在等着什么。 此时，已经十点钟了。雪亮从手机上看见。 “好，谢谢大家。关于如何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今天已经很晚了，天黑得很，我想请大家明天早上再来这里，我带你们去看一个我们已经建成、而且用来做我们西阳村全村千家万户小菜园标准和模板的小菜园，到时候，一边看，一边我再和你们说，好不好？”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乡亲们对此没有异议。 院坝会回来，已经是十点半钟，郑主席和牛支书还在镇里开会，得知一时还回不来，为了不耽搁大家休息，牛支书发信息回来告诉大家，今晚的一日一调度会议取消。 因为一日一调度会议取消，大家就不再等，相继回去休息，以备足精神，来日好继续工作。 雪亮也回到寝室，不过，雪亮却久久没有上床睡觉，他在查看韩谢琳做的记录，他在总结这次院坝会的得失。 第三十章 信心满满 这次院坝会，是雪亮第一次主持召开的群众会议，雪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这么多老百姓接触，雪亮真正感受到了人民群众的心声。 群众，有思想觉悟高的，也有思想落后的。有盲目跟风的，也有立场坚定的，总之，雪亮是受益匪浅。 从这次院坝会来看，收效甚微，是很失败的。但对雪亮来说，已经足够。至少，雪亮明白了，老百姓的事，不是想当然的，不是坐在办公室动动笔、打打电话就能处理得好的，不是背着手，从车上下来，讲一两句“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就管用的。 老百姓有自己的意见，有自己的认识，有自己的判断。 雪亮认真总结这次院坝会的经验，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开展工作。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也就在雪亮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 因为答应了要带乡亲们去看标准，再给乡亲们讲千家万户小菜园如何建，雪亮担心自己睡过了头，误了事，调了闹钟。 和乡亲们约好的，九点再在王妈家院子里碰面，雪亮八点半就到了。 兴许是雪亮来得早了点，王妈才起来，脸还没洗，口还没漱。 “雪亮同志，你这来得也太早了吧？” 王妈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一眼看见雪亮。 “不早了，都八点过了呢。” 雪亮笑着。 “还说不早啊，你看，我都才起床，你要再早来两分钟，我还捂在被子里呢。来来，你先坐着，我去洗把脸去。” 王妈抬出一张圆凳子递给雪亮，折身回屋里去。 雪亮接过王妈手中的圆凳子，却没有就坐，而是在王妈家院子里转悠起来。 王妈家院子很宽敞，有三百多平方米，而且收拾得很干净，这是雪亮决定把院坝会选在这里召开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就是，相对来说，雪亮和王妈要熟悉一些。之前，王妈去村卫生室开药，雪亮见过王妈，还给王妈垫付过医药费，王妈一直记着。 王妈家的院子里，有一棵还算够大的桂花树，有两三人高，正开着桂花，尤其在清晨，这桂花的清香，让人闻着倍感清爽。 雪亮在王妈家等了十几分钟，就有老乡相继来到。第一个来的，是杨老大。 杨老大的工作，钟书记已经给他解决了，就在县医院看门。杨老大已经去上过班，他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这两天，因为轮到杨老大休息，杨老大这才得以回来。 杨老大来到王妈家，见雪亮已经在王妈家等着了，有一点意外。 “我还以为，我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雪亮同志来得比我还早，上面来的同志要是都像你一样，大家的幸福生活就不远了。” 杨老大似乎很是感慨。 “上面来的同志，比我优秀的很多很多，你看钟书记不就是？” “钟书记自是不得说的了，说起来真是惭愧，之前我还怀疑过他。他年纪那么大，又是那么大的官，亲自跑来给我打扫卫生。现在一想起来，我就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啊。” “哟，杨老大，你还会无地自容啊！” 这是陈三炮，和杨老大差不多大，也是四十多岁。 “三炮，你小子也来了？我记得，昨天你早早的可就走了。” 杨老大对陈三炮的到来，有些意外。陈三炮却说：“我那是遇到人生三急了才走的，后来我还回来了，只是都不见大家了。” “真的假的啊？” 杨老大显然不太相信陈三炮说的。 九点钟，总计来了二十一人，有昨晚参加院坝会一直留到最后的，也有早早就走的。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雪亮估摸着，想来的，应该都来了，就带着大家，步行来到张紫兰家的小菜园。 “这是我们——实际上，就是紫兰姑娘和紫兰姑娘的爸新建的小菜园，就花了两天的时间……” 雪亮给大家介绍。 “紫兰这丫头，能干是大家都知道的，模样更是万中无一，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野小子？” 王妈手摸着小菜园的栅栏，那神情，好似在恨自己没有一个儿子，要不然，一定要把张紫兰娶回家去做儿媳妇。 “那丫头，眼界高着呢，我看我们西阳村，怕是没人有这个福气。” 这是柳大婶。 “他大婶啊，我看你们家大坤就可以啊，何不让他去试试？” 王妈想到柳大婶的儿子何大坤。 “他大妈，你真会说笑。就我们家大坤，那不是把紫兰给糟蹋了？” 柳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心却动了。 与此同时，雪亮给大家说，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是市委陶书记提出来，并被写进了阳市未来的发展规划中，目的是要解决乡亲们吃菜的问题，让乡亲们不但有菜吃，还要有新鲜的、好的菜吃。 同时，千家万户小菜园建成后，也会成为阳市农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提升广大农民的生活品味。 当然，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目前是没有补助的，陶书记强调，要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建出自己的特色。 最后，雪亮说道：“大家知道，我是从县城来的，我以前从没做过这个。所以，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不耽误大家的工程。我第一时间找到了紫兰姑娘，得到了她们家的大力支持，建造出我们西阳村的第一个千家万户小菜园。村委会的干部，上级部门下派来驻村的干部，一致认为，紫兰姑娘家的小菜园，可以作为我们西阳村千家万户小菜园的标准和模板，决定在西阳村一十八个组整体推进，全面建设。其他的组，已经在相关领带干部的带领下着手建设了，我们西阳一组，难道就甘愿落后？” “哪怎么成啊，我们又不比他们少胳膊少腿。” “就算少胳膊少腿，也绝不落在后头。” “对，不能落在后头！” …… 这一刻，雪亮感动了。真的，雪亮发自内心的感动！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 什么是成就，这就是成就！ 没有亲身经历，根本体会不到。 眼前的乡亲，都是愿意自建小菜园的，虽然只有二十几户，与西阳一组总计一百四十五户比起来，少得太多太多，雪亮却已经很高兴，很开心。 万事开头难，这样的开头，已经够好。 有了这个开头，雪亮不怕动员不了其他的人，雪亮很有信心。 雪亮相信，让西阳一组的农户参与到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建设中来，不过是迟早的事。 雪亮正信心满满，裤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第三十一章 女朋友 “喂！” 雪亮掏出电话接通。 “喂什么喂？没有存我的电话吗？你在哪里？我来了。” 这声音是柳娅的，雪亮听出来了。 “你来了？” 雪亮有一点点小意外。 “对，你来接我啊。” 柳娅在电话里说。 “我还在组里，暂时走不开。你到哪里了？” “我快到西阳村村委会了，那你赶紧点来，我在村委会等你。” “那好吧。” 雪亮挂断电话，继续和乡亲们商讨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事。 在通往西阳村村委会的路上，一辆红色的宾利欧陆不紧不慢地行进着，似乎不想那么快赶到村委会。 不过，即使宾利车已经行进得够慢，半个小时后，还是到了西阳村村委会。 此时，是上午十一点半钟。西阳村村委会和各级驻村干部，大部分已回到了村委会，只等到十二点钟食堂开饭去吃午饭。 宾利车一直来到村委会的院子里才停下。这吸引了等在西阳村村委会的村干部和各级驻村干部的眼球。 “宾利！” 本来，只有韩谢琳和一个驻村干部在门口，其他人都在一楼的大厅里。可是，看到宾利车进入村委会的院子，那个驻村干部就禁不住叫出声来，接着，大家就都跑了出来。 在这个堪称穷困的小乡村里，最豪华的来车，充其量就是宝马、奔驰、奥迪，何时来过宾利欧陆这么昂贵的车？ “这是谁啊？开这么贵的车？” 大家在心里问着，目光全落在宾利车上，更好奇开车的人。 车门开了，一个女人从车里出来。 女人二十多岁，头发蓬松，卧眉精画，一脸美白，比扑了粉、打了胶原蛋白还水灵。两耳垂上缀着一对亮银色的三角形宝石耳环，胸前挂着的宝石也是白的，宝石有初生婴儿的拳头那么大。 上半身穿白色短袖，短袖洁白无瑕，差不多可以和女人裸露在外的胳膊媲美。下半身穿的是一条白色的宽筒长裤，线条分明，周周正正。女人手里拿的包，手腕上戴的表，也都是白色的，唯有女人的脚上，穿的鞋子是鲜红的高跟鞋。 女人全身无一不散发出富有高贵的气息。 “请问，你要办什么事？” 在众人还在迷恋地看女人的时候，姚到跑到了女人的面前，像一块讨厌的顽石，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我找人。” 女人看了姚到一眼，微微一笑。 “美，好美啊！” 女人这一笑，让女人更加迷人，连韩谢琳一个人女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姚到离女人最近，一时间，竟呆呆地不知所措。 “我找雪亮。” 女人补充说。 “雪亮？” 这个名字，在姚到的心上有很深的锣痕，像一记重拳重重击打在姚到的心上，让姚到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雪亮，我找雪亮，他回来了吗？” 因为姚到说出了雪亮的名字，女人的目光一时锁定了姚到。 “雪亮同志下组去了，还没有回来。姐姐找她有什么事？” 女人本想从姚到身上问知雪亮的下落，韩谢琳却先一步告诉了女人，这迎来了女人感激地一笑。 “妹子，我叫柳娅，是雪亮的女朋友，我是从阳市专程来这里找他的。” 女人解释。 “雪亮的女朋友？怎么没听雪亮提过？” 韩谢琳——不，不止韩谢琳，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在这么问。唯有姚到，却在心里咒骂：为什么雪亮这么好运！ “姐姐，雪亮应该就快回来了，要不，你到活动室来等他吧？” 韩谢琳说。其他人也出言邀请柳娅到村委会的活动室里去等雪亮。 “好。对了，我给大家带了点小礼物，来，过来几个帅哥帮忙拿一下。” 柳娅笑着，打开车子的后备箱。 车子后备箱里，满满的都是吃的，有许多还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进口名吃。 “妹子你也太客气了，来就来了嘛，干吗带这些？” 郑主席说着，叫同志们帮忙把车子后备箱里的吃的全搬到了村委会活动室里。郑主席和牛支书则把柳娅迎到活动室里去喝茶。 在活动室里，郑主席亲自给雪亮打电话，接通电话后，郑主席说：“雪亮同志，柳娅同志在活动室等着你呢，快点回来。” 郑主席挂断电话，笑着和柳娅说：“妹子，你别急，我已经给雪亮同志打电话了，他马上就会回来。” “谢谢主席！” 柳娅感谢郑主席说。 十一点五十五分，雪亮总算回到村委会来。 雪亮一回来，就在村委会院子里堵被韩谢琳等人堵住：“雪亮同志，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有这么美丽富有的女朋友，事先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雪亮一时不明白。一个干部就说：“装，还给我们装，人家都到我们西阳村村委会了，现在就在活动室里呢，还不快进去？” “小子，你就得意吧，哼！” 姚到在一边，却心里嘀咕。 雪亮来到村活动室里，见到了郑主席，牛支书和柳娅。 “主席，书记。” 雪亮先向郑主席和牛支书打招呼。 “雪亮同志，你总算来了，我都告诉你，柳娅同志来了，你怎么还这么晚才回来？” 郑主席对雪亮不无责备。 “主席，我也想早点过来，可那边的事情没办好不是？” “好了，好了。工作要做，可女朋友那么老远来看你，你也不能让人家在这里等着嘛。”郑主席说到这里，话题一转和柳娅说：“走，妹子，到我们食堂吃饭去。” “这不好吧？” 柳娅客气说。 “没什么不好，就是我们食堂的伙食可能差一些。不知道你能否吃得了。” 郑主席说着话，站起来 “哪里的话呀。既然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要不去，那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柳娅也随着站起来。 吃过午饭，当着柳娅的面，郑主席特批，让雪亮下午不要工作了，好好陪陪柳娅。 不过，雪亮却想去看乡亲们有没有着手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所以，雪亮把柳娅领到自己的寝室，嘱咐柳娅在寝室里好生休息，就要去下组。 柳娅却一把抱住雪亮，说什么也不让雪亮走。还搬出了郑主席要雪亮好好陪她的命令。雪亮无奈，只得暂时留在寝室里陪柳娅。 “柳娅，你怎么能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女朋友？” 当着大家的面，雪亮没有否认柳娅自称是雪亮女朋友的说法。 第三十二章 回阳市 雪亮这么做，是担心柳娅在大家的面前没有面子。而现在，屋子里就只有雪亮和柳娅两个人，雪亮就无需担心了。 “难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柳娅反问雪亮。 “你都和别人结婚了，还怎么是我女朋友啊？” 雪亮实在不想说得这么直白，怕伤着柳娅。 果然，雪亮这么一说，柳娅就蔫了下去，颇有些伤感。 “雪亮，我离婚了。” 柳娅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 雪亮还以为，柳娅缠着他，是学了国外生活的方式，万万没想到，柳娅却是离婚了。 “乔治对你不好？” 雪亮谨慎问。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了好消息来。” 柳娅神情变晴，显然又不愿意说她和乔治的事。雪亮心里有些失望，但看见柳娅不再忧愁，也就不再提。 “什么好消息？” “你不记得之前你为什么去我们农建集团了吗？” “哪里能不记得？哦，你说的好消息，是你们农建集团答应姚立他们的要求了？” 雪亮明白过来。 “算是吧。” 柳娅说。 “怎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 雪亮说。 柳娅就解释。 柳娅说，修建西阳三组的通组路，农建集团是按合同办事，没有义务满足姚立一干人提出的要求。因为在一条路上，哪些地段需要修建护墙，是有一定标准的，交建部门会做出规定。 西阳三组的通组路，没有交建部门做出需要修建护墙的规定，农建集团就不可能修。 姚立一干人在农建集团修建西阳三组通组路的时候提出无理要求，农建集团为了不耽误工期，口头答应了他们，那是无奈之举，所以，事后农建集团不履行承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既然雪亮插手这事了，农建集团愿意拿出一笔钱，权当是对姚立一干人的补偿。 关于这事，上次从农建集团回来，雪亮就向交建部门了解过，西阳三组的通组路到底需不需要修建护墙。 交建部门的相关负责同志调出西阳三组通组路的设计图纸和建设工程资料看后。明确告诉雪亮，对于西阳三组的通组路，需要修建护墙的地方，都已经修建了，没有修建的地方，是不需要修建的。 雪亮相信交建部门说的，打算过些日子不是很忙了，再去和姚立一干人说清楚。所以，雪亮把这事暂时搁置起来。没想到，柳娅今天却带着钱来，欲给姚立一干人补偿。 “这事，既然你们农家集团没有责任，我看，也无需给姚立一干人补偿了。” 雪亮认为，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搞清楚，这里面确实不关农建集团的事，那自然不能讹人家农建集团。 “不给他们补偿，你能和他们说得清楚？” 给姚立一干人补偿的钱，其实不多，还不到三十万，这是柳娅找相关人员了解后计算出来的。 根据姚立一干人的要求，要修建的护墙的费用，总计在二十七万元左右。但是，根据交建部门的规定，农建集团不合适去修建护墙。只是柳娅为了帮助雪亮，自己出钱，却以农建集团的名义答应给姚立一干人补偿。 当然，柳娅没有把其中内情告诉雪亮。 “应该能说得清楚。我看那个姚立，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我把道理和他讲清楚，他应该能理解！” 雪亮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雪亮只是觉得，这里面确实不怪人家农建集团，怎么可能要农建集团给予补偿？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就随你好了。” 柳娅没有再勉强雪亮，心里自有计较。 “对了，有件事真要麻烦你一下。” 不要农建集团给予姚立一干人补偿，这事和农建集团的关系就算结束了。 硬化张紫兰家庭院的事，之前雪亮打电话给农建集团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叶总，叶总给的答复，太不明确，到底会不会真的把砂石水泥拉来，雪亮心里很没底。 柳娅是农建集团驻阳市的副总，还是农建集团董事长的千金，雪亮就想，这事，找柳娅，应该会更靠谱。 “什么事？你说吧。” 对于雪亮的事，好像不管是什么事，柳娅都十分关心。 柳娅一双又大又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雪亮，等着雪亮把事情说出来。 “这事是这样的……” 雪亮把事情和柳娅说了，柳娅轻轻一笑：“就这事吗？简单呢。” 柳娅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叶耗，我给你说，雪亮让你拉砂石水泥的事，你这两天赶快办了。” 柳娅挂断电话，笑对雪亮说：“搞定了，这两天，你要的砂石水泥就会拉到，你可以不用为这事操心了。” “谢谢！” 雪亮说。 “先不要谢我，我帮你，可是有意图的。” 柳娅狡黠说。 “什么意图？” 自从再见到柳娅，柳娅的所作所为，总是出乎雪亮的意料。这让雪亮感到陌生且畏惧！ “我要你陪我回阳市去！” 柳娅说。 “这怎么行啊，我在这里忙着呢。” 雪亮一听就急了。柳娅却说：“我问你，你去协调砂石水泥，要不要时间？” “肯定要。” 雪亮说。 “这不就是了？现在我给你协调好了，你是不是就把这时间节省出来了？那么，要你把就此节省下来的时间陪我回阳市去，怎么不可以？” 柳娅说得似乎有理有据。雪亮却说：“哪有人像你这么算计的呀？” “我就这么算计了！” “你这可是不讲理。” “难道你不知道，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吗？” 雪亮觉得，怎么都说不过柳娅。干脆不说了，答应了柳娅。 当然，雪亮答应柳娅，不只是为了陪柳娅回阳市，雪亮回阳市，是要回去修车子。 之前，雪亮的车子撞坏了，雪亮报了保险，却因为忙于西阳一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事，没有空闲，雪亮只得任由车子坏着。 现在，西阳一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事，算是已有些许进展。张紫兰家庭院硬化的事，也在柳娅的帮助下即将得到解决，暂时可以忙中偷闲一会。 雪亮就想趁此时间，把车开到修理厂去定损维修。 柳娅和雪亮回到阳市，是下午五点钟。 第三十三章 生日 “我先开车去修理厂。” 这个时候，天色尚早，修理厂还没有下班，正好把车开去修理厂定损修理。 雪亮和柳娅说了，柳娅告诉雪亮说：“行，那晚上八点，我在阳市酒店等你。” 别过柳娅，雪亮把车开到了修理厂。 在修理厂，雪亮把情况和修理厂说了，问修理厂，车子能不能在一两天内修好。修理厂看了车子，告诉雪亮，修理没问题，就怕保险公司定损没有那么快。雪亮就在修理厂和保险公司专案人员联系，请他们抓紧时间定损。 保险公司专案人员和雪亮说，他们一定会抓紧时间的，让雪亮放心。 离开修理厂，雪亮看了看时间，是七点四十，距离与柳娅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小时。雪亮估摸着，打的士车到阳市酒店，差不多就到八点，就直接打的士车去阳市酒店。 柳娅给雪亮说了，她订的房间是901号房间，所以到了阳市酒店，雪亮就直接去了901号房间。 然而，在901号房间，雪亮却没有见到柳娅。只有酒店服务员拿来一封信交给雪亮。 雪亮拆开信看，才知道，信是柳娅留给雪亮的。 柳娅在信里告诉雪亮，本来说好了和雪亮共进晚餐的，却因为临时有事，来不了，很对不起雪亮。 柳娅还说，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让雪亮在阳市酒店里好好过一个生日。 提到生日，雪亮这才想起，这一天，确实是他的生日。 “哎！” 雪亮不无感叹。 脱贫攻坚工作，让雪亮忙得连自己的生日到了都不知道。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雪亮拿出手机来拨打柳娅的电话，想要问一下柳娅遇到了什么事，可是，柳娅的电话却处于关机状态。 雪亮只好放弃拨打。 这时候，进来十几个女服务员，为首的是一个高挑身材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好。她手里推着一个大蛋糕，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雪先生，你好，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戴菊，柳女士交待过了，让我们陪你过生日。” 高挑身材的女人先向雪亮解释，接着招呼身后众人：“来，大家把蜡烛插上，二十六根，记住咯。” 其他的服务员在戴菊的招呼下，一起动手，很快在蛋糕上插上二十六根蜡烛。并且把蜡烛点燃。 “把灯关了。” 戴菊再一声招呼，有人就把房间的灯关了，房间里，一时间就只有蜡烛的光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朦胧的烛光里，在钢琴师的伴奏声中，大家唱起了生日祝福歌。 生日祝福歌唱完，戴菊催促雪亮：“雪先生，快许愿吧，许了愿，好吹蜡烛，我们可等着吃生日蛋糕呢。” “好！” 雪亮对着蛋糕，默默地许了一个愿，然后张开口，深吸一口气，朝蜡烛吹去，差不多把蜡烛全部吹熄，只有两根还燃着，雪亮又补吹了一次。 蜡烛被雪亮吹灭，大家一声欢呼，房间里的灯被重新打开。 “雪先生，来，切蛋糕呢。” 戴菊把刀子递给雪亮。 雪亮切了第一块蛋糕，却不知道给谁。 “这第一块蛋糕，你想给谁？” 戴菊问。 “是啊，雪先生，这第一块蛋糕，你想给谁？” 其他人也问。 “这第一块蛋糕，给谁呢？” 雪亮想到了母亲，其次是父亲，再其次，才是柳娅。可是，母亲，父亲，柳娅都不在这里。 “给你吧，美女。” 雪亮把第一块蛋糕递给戴菊。 “谢谢，谢谢雪先生！我真是太幸运了。” 戴菊非常高兴。 接着，雪亮亲自给其他人也切了蛋糕…… 在阳市酒店过完生日，从阳市酒店出来，是九点钟。也就是说，雪亮在阳市酒店只停留了一个钟头。 阳市酒店里，一切都被柳娅安排好了。雪亮只需要享受，可是，安排得再好，柳娅不在，雪亮一个人，又能有多少心情享受？所以，当听了生日祝福歌，当切了蛋糕，雪亮就没有再在酒店里停留。 月亮很圆，这一天，不是十四，也当是十三十二，要不然，月亮不会有这么圆，都接近圆满了。 雪亮辨了辨方向，招手要打的士车，这时候，一辆眼熟的车被开了过来。 这辆车是红色的，是宾利欧陆，是柳娅的车。 车在雪亮的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开车的人却不是柳娅。 “雪先生，请上车吧，我送你。” 司机下车来，拉开车门，向雪亮做了个请的动作。 “柳娅呢？” 雪亮仔细看过了，柳娅没有在车里。 “柳总她回美国了。” 司机告诉雪亮。 “回美国了？” 雪亮这下明白了，为什么拨打柳娅的电话系统会提示柳娅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柳娅怕是正在飞机上。 “你知道你们柳总为什么这么着急回美国吗？” 雪亮想，如果不是很着急的事，柳娅这个时候应该不可能走。而这么一想，雪亮就担心起柳娅来。 “这个，我不知道。柳总只是让我在这里等你，说你要去哪里，就让我送你去哪里。” 司机说。 “柳娅这是知道我的车在修理，出行不方便，给我派专车来了。” “柳娅啊柳娅，你这又何必呢？” 雪亮发现，他的一切，似乎都在柳娅的掌控之中，都被柳娅安排好了。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不行，柳总交代了，这几天，我就是你的司机。” 看来，雪亮不上车，这司机还真不会走。 可是，雪亮明白，自己真的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去爱柳娅，这样子下去，怕最后会让柳娅很受伤。 雪亮想到这一点，都有点后悔请柳娅帮他找叶耗了。 “不行，不能再和柳娅扯上关系了！” 雪亮在心里告诫自己。 “你们柳总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走的。你回去吧。” 雪亮做了决定。 “好吧，既然这样，也只能如此了。” 司机走了，雪亮松了一口气。 “现在去哪里呢？回家吗？” 不知怎么的，打发走了司机，雪亮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月色朦胧，月光如水，雪亮在人行道上走着，顺着路走，没有既定的方向！ “嗯，应该去那里看看。” 雪亮停下脚步，伸手招停的士车。 第三十四章 方便休息 “去县医院！” 雪亮上了的士车，告诉的士车司机。 县医院906病房里，吴丹依旧躺在床上，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张紫兰坐在床前，头枕在床边，已然睡着。 阳县就在阳市的周边，离阳市非常近，从阳市去阳县县医院，也就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后，雪亮来到县医院，径直来到906病房。 “你是雪亮同志吗？” 雪亮来到906病房，眼见张紫兰靠在床边睡着了，立刻放轻了脚步，唯恐惊着张紫兰。 不过，尽管雪亮已经把脚步放得很轻了，还是被吴丹听出来。 要不说，瞎子的听觉最灵敏。这话，还真不是乱说的。 “阿姨，我是。” 雪亮回答，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紫兰，快起来，雪亮同志来了。” 吴丹用手拍了拍雪亮的头。 “阿姨，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一会。” 显然，雪亮说晚了，张紫兰已经醒来。 “雪亮！？” 张紫兰醒来，看到雪亮，既惊又喜。 不过，张紫兰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脸上情不自禁地红了半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紫兰，你陪雪亮同志出去走走吧。” 吴丹突然说。 “那好吧，妈，我们一会就回来。” 张紫兰说了，走到雪亮近前说：“走吧，我们出去。” “阿姨，那你先休息，回头我再来看你。” 雪亮冲吴丹说着，跟在张紫兰身后走出了906病房。 夜风轻轻吹着，月光毫不保留地洒在大地上。 “阿姨的病情怎样了？” 雪亮走在张紫兰的身后，看着张紫兰的后背。 张紫兰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风中飘来飘去，摇曳多姿。 “没有什么起色。” 张紫兰摇着头，似乎很无奈。 “医生没有说什么吗？” 雪亮想，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住在医院吧。 “说了，医生要我们尽快考虑做手术，可是……” 张紫兰突然停住脚步，转回头来。 雪亮没有想到张紫兰会停下来，还在继续朝前走。 两人的头就碰在了一起。雪亮的嘴唇一时触在了张紫兰的额头上。 “啊！” 张紫兰本能的朝后急退，不料，脚踩在路边凸起的石子上，身子顿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雪亮看见，不及多想，猛向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张紫兰，张紫兰这才没有向后摔倒。 雪亮的手触碰的地方，是张紫兰的腰部，雪亮感觉，张紫兰的腰柔软细腻，弹性十足。 “还不放开？” 雪亮抱着张紫兰的腰，两人面对着面，离得如此之近，彼此都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彼此都能闻得到对方的呼吸。 张紫兰的脸已经完全红了，她感觉，她的耳朵，她的脸，以至于她的身体，都热得不得了。 “啊！” 雪亮又是一声惊叫，急忙放开了张紫兰。 静，出奇的静。 “那个，可是什么？” 雪亮最后出言打破了夜的宁静。 “做手术的话，还得交钱，可是，你知道，我根本没钱。” 张紫兰很艰难地说。 没有钱，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难题。 “要不，找社会募捐吧？” 雪亮想了想，唯有这一条路。 “找社会募捐？” 张紫兰是上过高中的，有一定见识。对于找社会募捐资金，张紫兰是知道大概的。 “对，找社会募捐。” 雪亮说。 张紫兰犹豫起来，没有马上表态。 “你是有顾虑吗？” 雪亮想，张紫兰应该是有所顾虑。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显然，张紫兰不是很乐意找社会募捐。 “什么办法？” 雪亮也知道，找社会募捐资金，实在是无奈之举。 “医院说，要做手术的话，让我们再交五万就行，我们家有四头牛，应该勉强可以卖五万。倘若把我们家的牛卖了，手术费就差不多够了。只是这样一来，我欠你的钱，暂时就还不了。” “你真傻，我的钱，我又不急着用，你考虑这些干吗？” “可是……” “不要可是了，就照你的想法做吧。只是，一时间要把你们家的四头牛卖了，怕是不容易吧？” 雪亮懂得，急切间，要把四头牛都卖掉，可不一定能卖到好价钱。 “这个，倒没有什么问题，之前，有人就来找我们家买过，当时，我爸认为，我们家牛正在疯长的时候，我们家就没有卖。”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眼前，倘若不找社会募捐，这是唯一的法子。 “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别问，到那里你就知道。” 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话，果然不再问，心里却在揣测，雪亮会带她去哪里。 两人打了的士车，很快来到雪亮在阳县买的房子里。 “这不会是你家吧？” 走进屋子，张紫兰疑惑问。 “对，这就是我家。” 雪亮在沙发上一坐，感觉好舒服好轻松。 家，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好！ 张紫兰听这是雪亮的家，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伯父伯母呢？” 张紫兰小声问，她已经仔细看了，这个屋子有四个房间，房间的门可都关着，看不见房间里有没有人。 张紫兰的紧张，雪亮看在了眼里，再听张紫兰这么一问，雪亮立刻明白了张紫兰在想些什么。 “不要紧张，我爸妈不在这里住。”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那当然，要不，你以为还有谁和我一起住在这里？” “谁知道你的？” 张紫兰的嘴里虽然这么说，一颗吊着的心已经完全放了下来。 “我带你来我家，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雪亮站起来，去冰箱里拿喝的。 “我正想问你呢。” 张紫兰的目光在房间里又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雪亮身上。 “我想你在病房一定没有休息的地方，吃东西也不方便，所以，我带你来先认识我家，往后，你就住在我家里，方便休息，你也好做点有营养的东西给阿姨吃。” 雪亮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可乐——冰箱里喝的只有可乐——拿一瓶递给张紫兰。 “这怎么行啊？” 张紫兰已经麻烦雪亮很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雪亮。 第三十五章 未接来电 “这有什么不行？我驻村，这屋子闲着还不是闲着？有你住在里面，还可以帮我打扫打扫卫生。” 雪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可乐，把钥匙递给张紫兰。 “拿着！” 这一声“拿着”仿佛带着魔力，让张紫兰竟没有拒绝的力量。 “那行吧，谢谢了！” 张紫兰收下了钥匙。 “来，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房间。” 雪亮说着，推开就近一个房间的门。房间里靠墙一个书架，书架上放着不少书，有古今中外名着，各种传记…… 另外有一张写字桌和一把靠椅。 写字桌紧靠着窗户，上面比较空，除了一个笔筒，再无别物。 不过，笔筒倒是不小，里面装了不少笔。 靠椅在写字桌面前，和写字着一样，是暗紫色实木制品。 “这是我的书房，你要看什么书，可以在这里找，书还是不少的，比如《战争与和平》、《基督山伯爵》、《阿q正传》这些都有。” 雪亮介绍。张紫兰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翻开看。 雪亮看见，是《平凡的世界》。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很多女生都喜欢看这本书。” 雪亮这么说着，眼前浮现出柳娅的影子，柳娅那时候就很迷恋这本书，看了好几遍都还看。 “是吗？我之前看过一些，是同学偷偷带到宿舍来的，觉得挺好看，就是当时没看完，没想到你这里也有！” 张紫兰翻着，像是重获至宝。 “那你现在可以继续把它看完了。” “嗯！” 两人在书房里转了一会，来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是一张上下床，上面的床可以从侧边的梯子上去，上下床都有铺盖铺着。 “这是小卧室，至今，还没有谁在这里睡过。” 雪亮说。 张紫兰看了一眼铺盖，相信雪亮说的是真的，因为铺盖都是崭新的。 “这就是我的卧室了。有点乱，让你见笑了。” 从小卧室出来，进入主卧室。主卧室的床上，被子没有叠，床单满是褶皱，一些衣裳杂乱堆放在上面。 雪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动手整理起来。 “我来收拾吧，这哪是男人做的？” 张紫兰抢过雪亮手中的衣裳。 “你怎么不找个女人？” 张紫兰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 “找不到。” “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我哪有什么要求啊！” 说到要求，连雪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要求，或许，只要是个女的就可以了，或许，真的有很高很高的要求。 张紫兰的动作很快，至少，不是雪亮能够比拟的，不一会就把衣裳被子叠好，床单拉得齐齐整整。标准也很高，雪亮发现，原来，衣裳可以叠得这么有型，被子可以叠得这么齐整。 “看来，我真该找个女人了。” 雪亮在心里说着，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张紫兰身上。 张紫兰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t恤，下身传的是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衣裳和裤子紧贴在身体上，张紫兰一身的线条，格外分明。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张紫兰回头，见雪亮正看着她，轻轻一笑。 这一笑，仿佛足可倾倒众生。 “你真美！” 雪亮说。 “你尽说胡话！” 张紫兰低下头去，不敢看雪亮的眼睛，她发现，雪亮的眼睛，在这一刻，可以把她吃了。 不过，张紫兰却不害怕，更没有逃离的打算，相反，张紫兰在心里期待着雪亮有进一步地举动。 “真的，我不是胡说，在我的眼里，除了我妈之外，你是最美的女人！” 雪亮的嘴里是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 “嗯，你就只会说这些吗？” 张紫兰仍然低着头，声音很小声，不过，雪亮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雪亮的身体，都有了很强烈的反应。 然而，就在这时候，雪亮裤兜里的手机却振动起来。 “喂！” 雪亮拿出手机来接电话。 “雪亮同志，你要的砂石水泥，我们明天就拉到，你看，拉到什么地方？” 电话是叶耗打来的。 “直接拉到西阳一组张志和家。不过，叶总，想麻烦你一下。请你再派点人，帮忙把他家庭院给硬化了。我知道这不合规定，只是，他家现在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他家唯一有劳动力的她的女儿，正在医院照顾他生病的妻子，分身乏术。” 雪亮想，张紫兰家现在的情况，张紫兰暂时不可能腾得出手去硬化庭院，索性厚着脸皮，请叶耗帮忙到底。 “这样啊，行，你说了就是，我明天派人过去处理。” 叶耗没有多想，答应了雪亮的请求。 “那就谢谢叶总了。” “不客气，不客气。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雪亮知道，叶耗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柳娅。 “谢谢你，雪亮。” 张紫兰已经抬起头来，刚才雪亮在电话里说的，她都听见了。 “要谢，得谢柳娅呢。” 雪亮心里想，嘴里却没有这么说。 “不要和我这么客气了。对了，以后你住在这里，就睡这里吧，这里要通透明亮些，就是这铺盖我睡脏了，要麻烦你洗了，要不然会熏到你。” 小卧室的窗户比较小，与这里比起来，确实不够明亮，不够通透。 不过，这里是雪亮睡的，张紫兰哪好意思睡这里？ 张紫兰急忙说：“不，不，我怎么好睡这里啊？” “我又不在家，这床你不睡，不也是空着的吗？对了，我们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先回去看看阿姨吧，怕阿姨该着急了。” “好！” 张紫兰应着，和雪亮下楼来，打了的士车，十分钟后，来到县医院906病房。 病房里，吴丹似乎一直在等着雪亮和张紫兰。 “紫兰，你和雪亮同志回来了？” 雪亮和张紫兰一进门，吴丹就问。 这个病房有三张病床，另外两张床上的病人，基本只有白天才在，晚上都回去了，所以，晚上，这个病房里就只有吴丹一个病人。 “是，妈。” 张紫兰应声上前去。 “阿姨，感觉怎么样？” 雪亮说。 “老样子，看来是好不了了。” “阿姨，会好的，你要想开些。” 雪亮安慰吴丹。张紫兰却说：“妈，我明天想回家一趟。” 张紫兰想回家去把牛卖了，准备给吴丹做手术。 吴丹的手术，按照医生说的，越早做，效果就越好，晚了，就很难说了。 “你去吧，你爸一个人在家，要喂那四头牛，一定很难，你去看看去，晚些再来，我暂时没事的。” 在医院治疗这些时间，吴丹的精神确实比之前好了些。 “对了，紫兰，你是和雪亮同志一起回西阳村吗？” 吴丹突然问。 “阿姨，我的车还在修，要是明天能修好，我就送紫兰回去。” 雪亮在一旁替张紫兰回答。 雪亮提到修车，吴丹点点头。 之前，张紫兰回来，吴丹仔细问过张紫兰，知道雪亮的车撞了的事。 “行。雪亮同志，那你回去休息吧，有紫兰在这里陪我就行了。” 吴丹说。 雪亮看看时间，已是十一点过，确实有些晚了。 “阿姨，那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雪亮说完离开，张紫兰一直把他送出医院。 回到家里，雪亮直奔洗手间，先洗了澡，才上床去睡觉，却发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 是张紫兰打来的电话，打了好几次！ 第三十六章 搬迁 张紫兰打了好几次电话，显然都是在雪亮洗澡这段时间打的。 雪亮急忙给回拨过去。 “紫兰，怎么了？” 电话一拨就接通。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问你到家了没有。” “早到了，我刚刚在洗澡，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难怪，我打了几次都没人接。行，那你休息吧。” 张紫兰挂断了电话。 雪亮看着手机摇了摇头，拿手机去充电。 “是雪亮打来的电话？” 张紫兰是在病房里接的电话，虽然，张紫兰已经比较小声了，还是吵到了吴丹。 “妈，你醒了？” “本来就没有睡着，一天到头都在睡，哪有那么多瞌睡可睡啊。” 吴丹叹了口气。 张紫兰理解，可是，这有什么办法？ “雪亮这小伙子，还真是不错。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儿子，那就好了。” 吴丹像是自言自语。 “妈——” 张紫兰明白吴丹这话的意思。张紫兰也喜欢雪亮，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你喜欢谁，就得要谁也喜欢你。 “我看，雪亮对你不会没有感觉！” 吴丹不管张紫兰，继续说。 “妈，你这是怕我嫁不出去吗？” 张紫兰有些急了。 “我的紫兰这么美丽，我怎么会怕你嫁不出去？我只是怕你嫁不对人！” 吴丹抓起张紫兰的手，轻拍着。 “嫁给雪亮，就能嫁对了？” 张紫兰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话一出口，还是羞得低下头去。 “妈不会看错的，雪亮一定是个好人。对了，改天你想办法把他的生辰八字要来，妈找人给看看，要是没有问题，那就更完美了。” “这我怎么要啊？” “这，我就不管了，除非你不喜欢雪亮。” 吴丹狡黠笑着。 “那，要是我们两人的八字不合呢？” 张紫兰突然问这么一句。 “不合？不会不合！” 吴丹想了想。 吴丹母女在病房里说着，雪亮已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雪亮起得很早，才七点过一点，雪亮就起了。 雪亮起来，简单洗漱后就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白菜，小瓜，茄子，肉，苹果，梨子，一应菜蔬和水果，基本上都有。另外，雪亮还买了油条和豆浆。 油条和豆浆是给王奶奶买的，雪亮没有去驻村时，经常在早上去给王奶奶买。 雪亮把买来的菜放进冰箱，提了油条豆浆去敲王奶奶的门。 “奶奶，我是雪亮。” 雪亮一边敲门，一边喊。不一会，王奶奶就把门打开。 “奶奶，给你，豆浆油条。” 雪亮把豆浆和油条递给王奶奶。 “雪亮啊，让你又破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屋来。” 王奶奶接过豆浆油条，要把雪亮让进家去。雪亮却说：“我昨晚上回来的，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雪亮说了，转身直接下楼去。只留下王奶奶看着他的背影说：“这孩子，咋就这么忙啊！” 雪亮下楼后，很快打的士车来到修理厂，问修理厂把他的车修得怎样了。修理厂告诉雪亮，正在修理，可能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修得好，让雪亮在休息室先等一下，还给雪亮倒了茶。 一个小时，不算短，但也不算怎么长，对于当时的雪亮，基本上不能去做什么。雪亮只好在休息室边喝茶边等。 “紫兰，我买了菜放在冰箱里，你回去煮点好吃的送回医院给阿姨吃呢。” 雪亮在修理厂等着修车，拿出手机拨通张紫兰的电话，给张紫兰说。 雪亮在修理厂等了两个多钟头，车才被修好。 此时已是十二点钟。张紫兰打来电话，说她煮了饭，让雪亮回去吃。雪亮在电话里告诉张紫兰，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雪亮在修理厂签了字，准备开车回家去吃饭，却又有人打电话来。 “喂，你好。” 雪亮的手机里没有存这个电话号码，雪亮不知道是谁。 “雪亮同志吗？” 对方在电话里问。 “是，我是雪亮，请问你是……” “我是岩村二组的包组干部李建，现在通知你，今天下午两点来我们村委会开会。” 李建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从阳县到岩村村委会，开车要两个钟头左右。现在已经是十二点过了，再没有时间耽搁。否则，开会就要迟到。 为了赶上岩村两点钟的会，雪亮紧接着给张紫兰打去电话，告诉张紫兰，不能回去吃中午饭了。 张紫兰已经把饭菜做好，正等着雪亮回去吃，接到雪亮的电话，得知雪亮不能回去吃饭，心里好生失望。 “那行吧，你路上开慢些，注意安全！” 虽然没有等到雪亮回去吃饭有点失落，张紫兰却不忘提醒雪亮路上要注意安全。 张紫兰这样的话，听起来再平常不过，可是雪亮听了，却十分开心！因为在雪亮的印象中，这样的话，向来只有雪亮的妈才和他说。 雪亮从修理厂出来，在路边的包子店买了两笼包子，就直奔岩村。 一路上，雪亮边吃包子边开车，包子吃完，车子也到了岩村村委会。时间是一点五十六分，总算没有迟到。 岩村村委会的这次会，主要是讨论搬迁问题。 凡是涉及搬迁的贫困户，与他们结对帮扶的帮扶人都被通知来参加开会，目的是让帮扶人去向拟搬迁的贫困户宣传政策，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劝他们搬迁。 雪亮帮扶的陶锦一家，是拟搬迁贫困户，所以，雪亮也被通知来开会。 根据会议要求，会后，雪亮很快来到陶锦家。 陶锦家的房子，略有八十平方米，是水泥平房，石混建筑。不过，十分陈旧，靠近一些看，墙体还有裂开的痕迹。 门窗也多处有损坏，被用破旧的油布给遮住，倘若风大些，根本挡不住。 雪亮还从陶锦的嘴里得知，只要雨下大一些，房顶会滴水，墙体会流水，不夸张的说，就是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后来，雪亮碰巧在雨天来到陶锦家，倒是真的见到了这种情况。 这样的房子，确实符合搬迁的政策规定。 当然，岩村把陶锦家列为拟搬迁对象，不只是因为陶锦家的住房不适宜居住。更主要的，是陶锦家缺少劳动力！ 陶锦家一家七口人，现在有劳动力的，实际上就只有陶白一个人。 这样的一家人，不说岩村这里土地贫瘠，土地产量不足，就是这里全是黄金，也难以富裕。 第三十七章 思想工作 这天，雪亮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陶锦在家。 陶锦坐在院里子吸旱烟。一根长长的竹烟杆比陶锦的身子还要长。 “吧哒，吧哒。” 在陶锦的嘴巴一张一合中，一股股浓烟从中被挤出来，在院子里慢慢扩散开去，致使院子里充斥着浓烈的旱烟味道。 “阿嚏！” 雪亮冷不防，吸入了一些烟气，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雪亮，快来坐，快来坐。” 陶锦本来是背靠在墙上的，雪亮的一声喷嚏，惊动了陶锦，陶锦扭头看见是雪亮，把烟杆从嘴里扯出来，顺便朝地上吐了一口口痰，急忙招呼雪亮。 “好的，陶爷爷。” 雪亮在近前一张空着的长凳子上坐下，距离陶锦只有三五步远。 “雪亮，你这是从哪里来？” 雪亮坐下，陶锦问，又把烟嘴送进口里吸起烟来。 “从村委会来，刚在村委会参加开过会。” 雪亮说。接着把话题朝搬迁问题上引：“陶爷爷，你家这房子，下雨天漏不漏水？” “漏，漏得厉害。” 陶锦没有多想。 “我看墙体有裂开的痕迹，墙体也漏水吗？” “墙也漏水。” “那住着一定不方便吧？” “唉，雨大一点，屋子里漏得都下不了脚。” “村委会不管吗？” “管，他们劝我搬家。” “你搬不搬？” “不搬。” “干吗不搬？” “雪亮，不瞒你啊。我搬去那里干吗？” 陶锦告诉雪亮，在那里，没有一寸土地是自己的，想要吃一棵白菜，都要用钱买。用一滴水，都要付钱。就连住的房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搬过去，你们家的低保就变成城市低保了，够你们买菜吃，也够你们付水费，住的房子，也是你们家的。” 在这里，陶锦一家七个人，六个人享受的是农村低保，一年总计有两万多元，搬过去，陶锦一家一年的低保金，就会达到四万多元。雪亮已经了解过。 “村委会的好像也是这么说，可是，钱又没有到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陶锦对此显然持怀疑态度。雪亮就说：“陶爷爷，这个是有政策规定的，村委会不能骗你。”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顾虑没有？” 雪亮接着问。 “顾虑倒也没啥顾虑，就是不想让他们拆我的房子。” 陶锦转回头去，扫了一眼身后的房子。 “这不行，这是有政策规定的，搬迁的，只要不是连体房，旧房都要被拆除。再说了，陶爷爷，你们家都搬过去了，还留这房子在这里干吗？” 雪亮给陶锦解释。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搬。” 看来，拆不拆除旧房，成了问题的关键。 当然了，拆不拆除旧房，也意味着，会不会存在搬迁户两头住的问题。而对于两头住的问题，在当前，政策是不允许的。 对此，雪亮把政策一一说给陶锦听，还对照陶锦家的情况说：“陶爷爷，你看，你家住在这里，住的房子是透风漏雨的，吃的水是靠天上下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搬了得了。” “雪亮啊，我还是不搬了！” 任凭雪亮说了几车子话，陶锦的意思就一个：不搬！ “那好吧，陶爷爷，你好好想想，回头我再来看你。” 雪亮见一时劝不动陶锦搬迁，只得先离开。 雪亮离开陶锦家，并没有急着回阳县，而是去了岩村村委会。 在岩村村委会，雪亮找到了李建，把劝说陶锦一家搬迁无果的情况和李建说。李建也十分无奈。 雪亮知道，这个搬迁的思想工作，急切间是做不来的，得慢慢来，得给陶锦思考的时间，所以，雪亮就先回阳县来。 回到阳县，天已经黑了。 雪亮没有回家，而是到县医院去看吴丹母女。 雪亮来到县医院906病房，只见吴丹躺在病床上，没有看到张紫兰。 “阿姨，紫兰呢？” 雪亮上前去问。 “雪亮回来了？紫兰说你忙，所以她先回西阳村了。” 吴丹告诉雪亮。 雪亮是来接张紫兰回西阳村的，得知张紫兰已经先一步回西阳村了，和吴丹随便闲话了一会，就离开了县医院，驾车赶往西阳村。 晚上十一点半钟，雪亮来到西阳村村委会，本来要回寝室去睡觉，却见村委会二楼会议室的灯还亮着，就上楼去，想看看还有什么人在会议室。 结果，到会议室一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 “雪亮同志来了，那正好了，你先看看这个。” 郑主席见雪亮来到会议室，把一份名单递给雪亮。 雪亮接过郑主席给的名单，只来得及看清楚标题是“西阳一组拟搬迁户名单”的字样，就听郑主席说：“雪亮同志，你拿到的是你包保的西阳一组拟搬迁户的名单。上面通知下来，阳光小区的房子已经修建好了，要各乡镇、各村居抓紧时间做好拟搬迁户的思想工作，让拟搬迁户尽快搬入阳光小区入住。你要赶快通知对应的帮户责任人明天来我们西阳村村委会开会！” 通知拟搬迁贫困户对应的帮扶责任人来西阳村村委会开会的事，之前郑主席已经在会上说了，只是雪亮那时没在，所以，郑主席又重复说了一遍，主要是说给雪亮听。 郑主席说了，问大家还有什么疑问没有，没有人说话，郑主席又问牛支书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牛支书说，大家抓紧时间着手这项工作就行，然后宣告会议结束。 雪亮把名单带回寝室，认真看了，拟搬迁的贫困户有二十五户。这二十五户，雪亮都到过他们家。对于人，雪亮不一定全认得，各家各户住的房子是什么样子，雪亮却全知道。 这二十五户，每一家每一户的住房，都不是很好，至少，一眼看去，不怎么好。 有一户，户主叫张大年，还住在林子里，他的房子，实际上就只有几块破烂的石棉瓦搭在几块大石头上，窗户和门基本都没有，是最不适宜居住的。 名单的后面有对应帮扶责任人的电话号码，因为要求通知对应帮扶责任人明天下午一点钟来西阳村村委会开会，西阳村离阳县县城又比较远，所以，为了让帮扶责任人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尽管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过了，雪亮还是拿出手机来，一一给对应的帮扶责任人打电话。 一通电话打下来，到了凌晨一点半钟，雪亮在电话里听出来，有的帮扶责任人还是被雪亮的电话吵醒的，有不少情绪。 第三十八章 羞愧 打完电话，雪亮已经十分困倦，倒在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 天上下去了小雨，天空有一点阴沉。透过窗户，雪亮的眼睛一睁开就看到。 是个有点让人会多愁善感的天气，不过，还不至于对下组去走村串户构成阻碍。 想到下午一点钟要参加开会，没有多少时间下组去了解情况，雪亮一翻身就从床上弹起来，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后，去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下组去了。 雪亮这一天下组，主要是看西阳一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建设的进展情况。 之前，开了群众会，得到一部分群众支持，他们应允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雪亮一方面为了回阳县城里修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遂了柳娅的心愿，雪亮回了县城，没有时间来跟踪这事。 可雪亮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动手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 雪亮下组去走了大半圈，很是高兴，因为所到之处，或多或少的能见到有人在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有的甚至已经建好，有模有样，与张紫兰家的小菜园相比，并不逊色多少。 而且，雪亮留意细看，发现除了之前表示愿意自建千家万户小菜园的人家，还有好几户也加入到自费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的行列中来。 陈三炮家的小菜园有两亩多地，只有陈三炮一个人在建设。 雪亮到来，见框架已经搭建完毕，还有差不多一半没有编好栅栏。 “三炮哥，还要多久才能建好？” 陈三炮正在低头编织栅栏。雪亮在背后和陈三炮打招呼，差点吓陈三炮一跳。 陈三炮回头来，见是雪亮，和雪亮说：“快了，之前的时间基本花在搭建框架上，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框架搭好了，编栅栏就快了，我估摸着，今天干一天，明天再干半天应该就建好了。雪亮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就是来看看你们。” 雪亮说。 “雪亮同志，你不会是不放心我们，来做监工吧？” 陈三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三炮哥，咋们做自家的事，哪要什么监工呀。再说了，倘若你们不愿意做，我也监管不了你们，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 陈三炮嘴里和雪亮说话，手却不闲着，说话的这会功夫，就编织了一尺来宽的栅栏。 “对了，三炮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雪亮上前去，拿了一块竹篾片递给陈三炮。陈三炮接过竹篾片说：“什么事？你说。” “我想请你做我们西阳一组的小组长，你愿意干吗？” 西阳一组，很长时间没有小组长了，现在脱贫攻坚工作任务这么重，这对推动西阳一组的脱贫攻坚工作很不利。 雪亮接了包保西阳一组的工作，就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当西阳一组的小组长，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陈三炮是西阳一组土生土长的农民，对西阳一组的情况，十分熟悉。 这段时间以来，雪亮一直留意着他，见他做事其实很认真，很讲信用。 就拿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这事来说，陈三炮答应了，就一天都没有闲着，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的时间，都在干这个。 所以雪亮认定，陈三炮当西阳一组的小组长，再适合不过。 “愿意倒是愿意，就怕干不好。” 陈三炮在村子里，一直不被人看好，被人瞧不起，以前姚到包保西阳一组，就没少奚落过他！现在听雪亮要让他当西阳一组的小组长，陈三炮打心底高兴。 “行，那就这么定，回头我和主席书记说，你就是西阳一组的小组长了。” “我这就是西阳一组的小组长了？” 这一刻，陈三炮感觉，幸福来得也太快了，就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成了西阳一组的小组长了。 做小组长，每个月有一千块钱的补助，钱是不算多，却可以名正言顺的为村民们服务，是一种另类的荣耀。 “八九不离十。” 雪亮说。 “不用像人家入党那样宣誓吗？” “不用。” “不用啊——” 陈三炮又有一点点失望。 陈三炮在心里想，要是也像别人入党那样站在党旗下举起拳头宣誓一回，那就更有英雄气概了。 “好了，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到时候我好和你联系。” 雪亮没有注意到陈三炮的表情变化，也不知道陈三炮心里在想这个。 “138……” 陈三炮急忙把电话号码念给雪亮听。 在过去，村民小组长的产生，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比如召开村民小组会议，小组会议推选，半数票以上通过，任期和村委会一般长，可连选连任等等。 而今，在实际执行中，却没有那么复杂，也就是由包组干部提出来，再经村委会通过，报上去备案，也就是了。 因为，实际执行中，小组长，就是为了协助包组干部服务于本组的，小组长倘若不认真履行职责，那么，本组所有工作任务就落到了包组干部一个人的头上。 所以，每个组要任用谁来当小组长，只要是没有违法乱纪行为的，包组干部提出来，村委会原则上就会通过。 而对于小组长的任期，也没有硬性规定，倘若认真履职，就可以一直做下去，倘若吊儿郎当，随时都可以被撤换。 所以，雪亮才会告诉陈三炮，他同意了，陈三炮基本就是小组长了。 快到中午时，雪亮回到村委会来。 到了村委会，雪亮就看见一群人站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其中一人竟是姚立！ 雪亮还注意到，在姚立身边，且都是西阳三组的人。 雪亮不知道姚立等人来村委会干嘛，不过，这正好。雪亮正愁没有时间去三组给他们解释，现在他们来到村委会，正好把情况给他们说明白，好歹算是给他们一个说法。 “雪亮同志，你可来了。” 雪亮还在院子外面，姚立就看到了雪亮。 “啊，姚叔呀，还有大家，什么时候来的？我正有事要和你们说呢。” 雪亮紧走两步，来到院子里。 “雪亮同志，你不用说，不用说，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对啊。” 姚立竟露出羞愧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 死了 姚立这般，却把雪亮搞得有点糊涂了。 “你们不对？难道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不成？不可能吧？” 雪亮在心里说，嘴上却招呼姚立众人说：“姚叔，走，我们去办公室说。” “好，好，去你办公室讲。” 姚立应着，带了众人和雪亮一起来到雪亮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雪亮给姚立众人倒了茶，这才说：“姚叔，关于是否砌护墙的事，我了解到……” “雪亮同志，你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惭愧得很，惭愧得很啊。” 姚立打断雪亮的话，没有让雪亮说下去。 “来，拿过来。” 随着姚立一声叫唤，一个年轻人提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来放在众人面前的茶几上。袋子鼓鼓的，装满了东西。 “雪亮同志，他们给的钱都在这里了，三十万，一分我们都没有动，你点一下。” 姚立拉开塑料袋，露出里面的钱来，一踏一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踏。 “姚叔，你这是……” 姚立众人此举，把雪亮彻底搞糊涂了。雪亮不知道姚立众人拿这些钱来干吗？ 姚立见雪亮疑惑，解释说：“雪亮同志，这钱我们不能要……” 原来，就在昨天，王放在西阳三组找到姚立，把三十万送到姚立手上，告诉姚立，这算是农建集团给他们的补偿。 不过，王放还说，根据交建部门的相关规定，农建集团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只是，这钱是雪亮的女朋友柳娅个人出的，为的是不让姚立一干人找雪亮的麻烦。 姚立拿到这笔钱，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就召集大家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决定把这钱拿来给雪亮，由雪亮转交给柳娅。 雪亮听了姚立的解说，对柳娅如此替他着想很是感激，却对姚立众人此举更加欣慰。 三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笔钱，就算是平分，姚立众人，每家也可以分到一两万，买猪买牛，也能买上几头。可是，姚立众人却选择放弃，把钱拿来给雪亮，要雪亮转交还柳娅！ 不过，雪亮却没有收下这钱，雪亮告诉姚立，倘若如此，这钱，还得由姚立保管着，回头，雪亮通知柳娅去西阳三组，由姚立众人亲自把钱交还给柳娅。 雪亮不收钱，这就让姚立犯难了。 “雪亮同志，这钱太多了，放在我这里，它不安全，还是给你呢。” 姚立说什么都要把钱给雪亮。雪亮无奈，找来郑主席和牛支书，把这事给郑主席和牛支书说了，请郑主席和牛支书拿意见。 姚立众人要求农建集团给予补偿的事，闹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始终是一个问题。现在，有了结果，郑主席和牛支书都很高兴，同样为姚立众人的幡然醒悟大感欣慰和赞赏。 “既然这样，雪亮同志，柳娅是你女朋友，这钱又是因为你她个人拿才出来的，你就代为收下，回头你转交给她吧。” 郑主席和牛支书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说。 “是啊，雪亮同志，你就收下吧。这钱放我们这里，我们寝食难安。” 姚立众人也说。 大家如此要求，没有办法，雪亮只得把钱先收下。 下午的会开了两个多钟头，西阳一组拟搬迁贫困户的对应帮扶责任人基本都来参加了会议，只有张大年的结对帮扶责任人没有来，说是在路上撞车了，受了不轻的伤，被送去了医院。 会后，雪亮又根据上级文件精神，结合西阳一组的实际情况，和对应帮扶责任人进行了一番交流。 雪亮把自己对西阳一组拟搬迁贫困户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对应的帮扶责任人，以便帮扶责任人在给对应的贫困户做思想工作时，更能掌握主动权，说话更管用。 帮扶责任人也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给雪亮听，彼此间信息共享。 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让拟搬迁的贫困户搬出去，告别贫困。 这样一番交流下来，已是下午五点过，这个下午基本就这样浪费掉了。 雪亮见离吃晚饭的时间尚有差不多一个钟头，徒步来到张紫兰家，想看看，张紫兰有没有把她家的牛卖出去。 雪亮来到张紫兰家，却见张紫兰家的庭院已经硬化过了。包括过道及庭院的边边角角，全部硬化得有板有眼。 这让雪亮很是感慨。 之前，雪亮找到叶耗，请求他派人拉几车砂石水泥来给张紫兰家硬化庭院，好话说了几火车，叶耗只当没听见。柳娅一个电话，叶耗不但拉来了水泥砂石，还派来了人，分分钟的时间，就把张紫兰家庭院给硬化了。 “紫兰，紫兰。” 雪亮在张紫兰家院墙外叫。连叫了两声，却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而张紫兰家的门，却是开着的。 雪亮眉头微皱起来，心里纳闷，绕过院墙，穿过院子走进张紫兰家，这才发现，在张紫兰家正屋里，只有张志和一个人在家。 张志和满脸愁容，眼睛无神，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叔，紫兰没在家吗？” 雪亮问。 “紫兰找人买牛去了。” 张志和说。 张紫兰回来，就是来卖牛的，雪亮早就知道，可现在见张志和这个样子，雪亮以为，张志和是因为卖牛的事才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 “叔，是不是舍不得把牛卖了？” “舍不得，又能怎样呢？再不卖，可就死光了！” 张志和说这话时，眼眶里有眼泪在里面打转。雪亮感受得到张志和内心的痛楚。 不过，雪亮却不明白，为何张志和会说“再不卖，可就死光了”的话。 雪亮听得就是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出现在心上。 “叔，怎么了？” “死了，已经死了两头了。” “什么死了两头了？牛吗？” “对，牛。已经死了两头了。唉——” 张志和一巴掌拍在腰腿上，低下头去。 雪亮听到张志和的话，一个箭步冲到张志和家牛圈去看，看见张志和家的四头牛，有两头倒在地上，四肢长伸，早已死去。另外两头牛虽然还活着，却躺在圈里，眼睛半闭，状态也不是很好。 “这是怎么回事？” 吴丹的手术费，还指望着这四头牛，现在，死了两头，死的这两头，价钱将会大打折扣，另外两头牛，似乎也难卖到价钱了，这样一来，吴丹岂不是做不成手术了？ “叔，这牛是什么时候死的？” 雪亮从牛圈里折回来。 “今天上午。” 张志和说。 “是得病了吗？有没有找兽医来看过？” “应该是得病了，要不然，怎么会死？还没来得及找人来看。” “那我找兽医来看看？” “行，那就麻烦你了。” 张志和同意找兽医来看，雪亮马上就给畜牧站的打了电话。 第四十章 不再勉强 不到一个钟头，畜牧站的人就来到张志和家，两个人：一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妇女。 “这极有可能是牛炭疽病，这不仅在牛和牛之间传染，还会传染人。” 两人到张志和家牛圈里看了一会出来，中年男人神情凝重。 关于牛炭疽病，雪亮曾在报纸上看过报道，被感染的牛，死得快得很。张志和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 这时，张紫兰带了四五个人也来到张志和家，刚好听到中年男人说的话。 “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其中一人问。 中年男人说：“是不是真的，我现在还不能断言，需要进行检验。不过，从症状上看，很像！” 张紫兰带来的五个人，是来买张紫兰家牛的。张紫兰已经和他们说了，死了两头，还有两头活着，他们还开来了货车，准备先把死牛拉走。 不过，这些人显然知道牛炭疽是什么病，听了中年男人的话，他们转身就走了，看都没有去牛圈里看。 “老何，老何，你们别走啊……” 张志和在背后喊这些人，这些人却像没有听到，只有其中一个回头抛给张志和一句话说：“老张，这牛炭疽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它还能传染人，我们可不敢碰。” “哎——” 看着买牛的人来到家里，又这样走了，张志和有点后悔让雪亮叫畜牧站的来了。 “同志，你说我家牛得的是牛炭疽病，你说话可得负责任！” 买牛的人走了，是因为听了中年人的话，张志和在心里有些恼火中年男人。 “老哥，我刚才说了，是不是牛炭疽病，还得做检验，我可没说就是牛炭疽病，只是说症状看着像。” 中年男人解释。 张志和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同志，那就赶快着手检验吧！” 雪亮是知道牛炭疽病的一些常识的，倘若张紫兰家的牛真是得了牛炭疽病，张紫兰家的牛，不管是死了的还是还活着的，就一头都不能卖出去，必须进行隔离处理。 这样的话，张紫兰家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雪亮在心里祈祷，希望中年男人说的不是真的。 畜牧站的很快联系专车来把死牛拉走，还嘱咐张志和一家，暂时再不要去牛圈。 张志和虽然不懂得牛炭疽病是什么样的怪病，但听说了还会传染人，又在雪亮和张紫兰再三劝说下，倒也不再去牛圈。 畜牧站的把牛拉走后不久，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张紫兰家的牛，得的就是可以传染人的牛炭疽病。 这个消息，对于张志和一家，无疑是晴天霹雳。张志和父女，伤心得就差没有去自杀。 当晚，有关人员就来到张志和家，把还活着的两头牛也运走，并把张志和家的牛圈也进行隔离消毒处理。 与此同时，相关人员把张志和与张紫兰送去体检，要看看，张志和与张紫兰有没有被牛炭疽病感染。 张志和与张紫兰去体检的地方，就在县医院，为防止牛炭疽病扩散，张志和与张紫兰在县医院也是被隔离的，需要等到检验结果出来，确定他们没有被传染，他们的行动范围才能不受限制。 因为要回原单位协调扶贫资金，在张志和与张紫兰被送到县医院不久，雪亮也来到阳县。 雪亮来到阳县，就去了原单位，运气比较好，遇到了分管扶贫的牛局长，雪亮把自己的打算和牛局长说了，希望牛局长给予支持。 牛局长听了，倒也赞成，却要雪亮写成书面报告给他，这样，他好在局党组会议上提交给局党组讨论，才能确定给不给这项资金。 雪亮听了，当天就把报告写了给牛局长。 此时，张志和与张紫兰的体检结果出来，所幸张志和与张紫兰都是健康的，没有被牛炭疽病感染，雪亮得知后，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时间赶到县医院去看张志和父女。 “雪亮，我该怎么办啊？” 虽然，没有被牛炭疽病感染，已经十分幸运，可是，四头牛死了，再不能指望卖了牛给吴丹交手术费，吴丹的手术费，一时间就没了着落。 这让张紫兰好生伤心，好生难过，好生绝望。 张紫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待她。 “不要想那么多，总有办法的。” 雪亮安慰张紫兰。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必须找社会募捐吗？” 张紫兰在心里问自己。 “我这里倒是有三十万，足够阿姨做手术用。” 雪亮想到了姚立交给他的三十万。 因为还没有遇到柳娅，雪亮就还把这三十万留在手里。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张紫兰记得，上次找雪亮借五万块钱，雪亮就说过，雪亮没有那么多钱的。 “这钱不是我的，是柳娅的。” 雪亮说。 “柳娅的？柳娅是谁？” 张紫兰第一次听到柳娅这个名字，她不认识柳娅，怎么好用柳娅的钱？ “柳娅是我的一个朋友。” 雪亮说。 “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要不然，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钱放在你这里？” 不知怎的，张紫兰一时没来由地感觉心里酸酸的。 “算是很好的朋友吧！怎么说呢？” 雪亮也不知道，自己和柳娅，到底该算是怎样的朋友！ 在过去，雪亮和柳娅是恋人，即使是柳娅去了美国，雪亮还一直把柳娅当作自己的恋人，心里始终留有柳娅的位置。 可是，柳娅回来后，柳娅再不是以前的柳娅了。 柳娅变得让雪亮陌生，让雪亮害怕。尽管柳娅已经告诉雪亮，她和乔治离婚了，雪亮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 然而，柳娅对雪亮的关心，却越来越让雪亮无从拒绝。 “这钱，我不能要！” 张紫兰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说出这话来。 三十万，眼前可是三十万，足够吴丹做几次手术了。 “为什么不要？你是怕还不上吗？” 雪亮以为，张紫兰是担心用了这钱，没有能力偿还。 雪亮这样想，是有道理的。毕竟，张紫兰没有工作，没有产业，还有两个基本可以说是不健康的父母要赡养。三十万，张紫兰要猴年马月才能挣得了？ “对，我没有能力偿还！” 张紫兰直接了当的说，但是，张紫兰的内心却明白，她不要这笔钱，是因为这钱是一个女人放在雪亮这里的，这个女人，还是雪亮很好很好的朋友。 “行，不要就不要吧。” 雪亮见张紫兰如此坚决的拒绝使用这笔钱，也不再勉强张紫兰，心里却已经另有打算。 第四十一章 了解情况 而就在那时，雪亮接到牛支书打来的电话，说有紧急工作任务，让雪亮赶快回西阳村去。 至于是什么紧急任务，牛支书却没有在电话里详细说。 于是，雪亮别过张紫兰，开车回西阳村，顺便也把张志和送回西阳村来，只留下张紫兰在县医院照顾吴丹。 雪亮来到西阳村村委会，找到牛支书，询问是什么紧急任务。牛支书告诉雪亮说：“雪亮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上面经过核查对比，发现各地上报的建档立卡户即贫困户数据存在漏洞，要求各地重新核实，必须在一周之内拿出准确的数据。 这个任务要求，牛支书和郑主席已经在会上告诉了大家，并做了具体安排。 从现在起，全部工作重心都转移到这上面来，每个干部，要认真下组挨家挨户的走访，了解清楚每家每户的具体情况，然后拿到会上来进行讨论研究。 听了牛支书的讲述，雪亮明白任务的紧急性和重要性。见大家已经下组开展工作去了，也马上行动起来。 在阳县县医院的906病房，张紫兰刚给吴丹弄了点吃的，一脸愁苦。 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为吴丹筹集到手术费，好让医院给吴丹做手术，让吴丹不再遭受病痛的折磨。却有医护人员进来说，要吴丹做好准备，医院要给吴丹做手术。 “护士，我们不是还没有交手术费吗？你们肯为我妈做手术了？” 张紫兰满脸疑惑。 “你妈的手术费，已经有人给交了。” 医护人员告诉张紫兰。 “有人给交了？谁交的？” 张紫兰还问。医护人员却皱起眉头说：“你不知道吗？是一个男人交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接着，医护人员把手术前应注意的事项一一给张紫兰做了交代。 医务人员刚一离开，吴丹就叫住张紫兰，问张紫兰，做手术要交多少费用。张紫兰告诉吴丹，手术费不多，只有六七千，没有和吴丹说实话。 “还不多啊，六七千，都快要我们家的一头牛了。” 吴丹还不知道，她们家的牛因为得了牛炭疽病，已经全被拉去处理了。 张紫兰听着吴丹的话，心痛如绞，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妈，只要能把你的病治好，一头牛又算得了什么？” 张紫兰抓住吴丹的手，安慰吴丹。 “哎，都是妈拖累了你啊！对了，刚才医院的说，手术费已经由一个人男人代交了，那个男人是雪亮吗？” 吴丹想起刚才医务人员说的话，心里疑惑。打从来这里住院到现在，只有雪亮一个男人来医院看过吴丹，吴丹实在想不出，除了雪亮，还有谁有这么好心，来替她把手术费交了。 张紫兰也怀疑是雪亮交的，却告诉吴丹说：“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雪亮交的，你先歇着，我下去问问。” “那你快去。” 吴丹说。 张紫兰出了906病房，并没有去交费处问，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雪亮打电话。 “雪亮，是你交的手术费吗？” 拨通雪亮的电话，张紫兰开门见山问。 “紫兰，是我交的。” 雪亮没有隐瞒张紫兰，说话的语气却比较谨慎。 张紫兰虽然坚持不要柳娅的这笔钱给吴丹交手术费，雪亮却知道，吴丹的手术再不能拖延了，再拖延下去，吴丹怕是就有生命危险。所以，背过张紫兰，雪亮就去把吴丹的手术费给交了。 “我说了，我不要别人的钱，你这是干吗呢？” 张紫兰虽然这么说，眼睛里却已经有眼泪滚了出来。 “紫兰，听我说，当前，最要紧的是给阿姨做手术，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好吗？” 雪亮仿佛看到了张紫兰的样子，安慰张紫兰。 挂断电话，张紫兰回到906病房，告诉吴丹，手术费确实是雪亮交的。 “这孩子，真是我们家的贵人啊，我们该怎么报答他？” 吴丹说着，却用她那不能视物的眼睛看向张紫兰。 第二天早上八点，吴丹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张紫兰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一颗心七上八下，整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三个钟头过后，吴丹被推出手术室来，张紫兰急忙上去。 “妈，妈——” 张紫兰焦急的叫着，却不见吴丹有反应。 “我妈怎么了？” 张紫兰见叫吴丹没有回应，转而问医务人员。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你妈只是还没有醒来。” 医务人员告诉张紫兰。 在西阳村西阳一组，王妈家的院子里，雪亮坐在一张矮板凳上，一手拿一个笔记本垫在膝盖上，一手握着笔。 在雪亮的对面，王妈坐在一条长凳上，看上去，比坐在矮板凳上的雪亮高了一大截。 在王妈和雪亮的侧边，陈三炮也坐在那里。 “王妈，你现在说说你们家的情况。” 雪亮问王妈。 “我们家，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王妈开始述说她家的情况。 王妈有三个女儿，都已经成家了。两个女儿嫁得比较远，不在本村，只有小女儿嫁在本村。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去小女儿家，帮着小女儿照看一下孩子。 “王妈，你说说，在我们西阳一组，有哪些人家生活比较困难，却不是贫困户？” 雪亮把王妈家的情况一一做了记录，接着又问。 “雪亮同志，要说这个呀，别的我不太清楚，紫兰家我却知道，在紫兰她爸受伤残废后，她们家的生活，是真的很困难。好好的一个姑娘，挣读高二呢，据说成绩还很好，硬是为了照顾家庭，活活辍学了，真是让人心疼！” 吴妈说着，仿佛，张紫兰就是她自己的女儿。 “是啊，紫兰那姑娘，要是继续读书，没准就能考上清华北大，真是可惜了。” 陈三炮也为张紫兰惋惜。 看来，张紫兰家的情况，乡亲们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除了张紫兰家，还有别的没有？” 对于张紫兰家，雪亮已经心里有数。不过，雪亮不只是要了解张紫兰家的情况，对于西阳一组其他人家的情况，尤其是那种本该成为精准扶贫户，却没有被纳入精准扶贫户行列的人家的情况，雪亮更是要清楚的了解。 第四十二章 丢不起人 不过，也不知道王妈是有顾忌，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知道，王妈再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雪亮见在王妈这里已经了解不到其他的情况，和陈三炮起身向王妈告辞。 “三炮哥，下一家，你觉得我们去哪一家好？” 从王妈家离开后，一连又去走访了三户人家，却都没有遇到人在家。 和陈三炮在路上走着，雪亮问。 “我看，去巫料家吧，我看那小子一定在家。” 陈三炮想想说。 提及巫料，雪亮的眼前马上浮现出前些日子开群众会的场面。就是巫料，在群众会上阴阳怪气，煽动了一部分人提前离开了会场。 “好，就去巫料家。” 雪亮很想会会这个巫料，雪亮觉得，像巫料这样的人，说不定，还真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于是，雪亮和陈三炮就直奔巫料家。 巫料家的房子还算可以，是半新的平房，占地两百余平方米。外墙还刷过土红色的油漆。 正如陈三炮说的，巫料在家。 “巫料，没有出去吗？” 巫料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躺着，雪亮和陈三炮一到巫料家就看见，陈三炮冲巫料叫。 巫料在藤椅里坐起来，见是雪亮和陈三炮，冲陈三炮说：“哟，三炮啊，听说你当上我们西阳一组的小组长了，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啊。” 巫料虽然嘴里说以后请陈三炮多多关照，却一点“请”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有不少嘲讽的味道。 “我这不就是来关照你了吗？这是雪亮同志，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 陈三炮装着没听懂巫料的弦外之音。 “不用，雪领导嘛，县里面来的大官，我巫料岂敢不认识？” 巫料不无嘲讽。雪亮却一笑说：“看来，巫料同志对我成见不小啊。” “雪领导想多了，我巫料怎么敢对你有成见？” 巫料还是话里带刺。陈三炮可就不愿意听了。 “好了，巫料，你少阴阳怪气的了，雪亮同志来，是来向你了解情况的，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尽可以不开口，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的。” “哟，我就说嘛，这官，可真是好东西，一当官，就不一样了，即便以前是头猪，一当了官，就可以变成人样了。行，说吧，雪领导，你要了解什么情况？我巫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巫料这是在变着法子骂陈三炮。陈三炮顿时气得就要发作，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小组长了，不能和巫料一般见识。 “好，好，巫料，你行。” 陈三炮没再说话。 “巫料，谈谈你家的情况吧。” 雪亮内心深处也有点窝火，不过，雪亮却告诉自己，绝不能发火。 “我家的情况？我家的什么情况？” 不知道巫料是真不知道怎么说呢？还是有意装疯卖傻。 然而，雪亮却不和巫料计较，给巫料解释：“比如说你家有几口人，都做些什么？” “雪领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家五口人，三个孩子在读书，我无业游民一个，我老婆比我好些，在家给娃儿们当保姆。我说，雪领导，这些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你们当领导的，都喜欢这样折腾穷苦百姓吗？” 这个巫料，说话一套一套的，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巫料同志，你误会了。对于你家的情况，我了解的，还真的不多，就拿你刚才说的，我了解的和你说的就不一样。” 雪亮没有因为巫料的刻意挖苦而生气，继续平心静气地和巫料说。 “哦？雪领导，你了解的，我家又是什么情况？” 巫料似乎真想知道，雪亮到底了解到他家的哪些情况。 “我了解到，你并不是一个无业游民，你是一个老板！” 雪亮说这话，是有证据的。 巫料虽然没有成立公司，但是，巫料可顾得有人为他干活。巫料经常做一些中间生意，然后从中抽取提成，每年巫料的收入，都在三十万以上。 “需领导，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这样的人，能是老板？” 巫料显然不想承认它是老板，但他自己却清楚他自己就是老板。 所以，听到雪亮说他是老板，他虽然不想承认，却料想雪亮不可能是凭空想出来的，雪亮一定掌握着什么证据，做贼心虚，说话显得是那么没有底气。 不过，雪亮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刨根究底。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来谈谈，我们西阳一组，有没有生活比较困难，却又不是贫困户的？” 雪亮换了个话题。 “你说这个妈？有啊，你的眼前，不就有一家？” 巫料可是想都没有想，雪亮刚一问完，就这么告诉雪亮。 “你是说，你们家吗？” 雪亮眉头微皱。 “是啊。我们家。我刚才就说了，我三个孩子在读书，我老婆做三个孩子的保姆，我一个无业游民。这样的状况，生活难道还不够困难？” 巫料说得振振有词，好像他家真是那么回事。 “巫料，你可想清楚了，骗取国家政策，那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雪亮觉得，应该提醒一下巫料，希望它不再胡扯。 “雪领导，我只是说我家的生活困难，难道我家的生活困难，就是骗取国家政策了？你这样给我扣帽子，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些？” 巫料仍是说辞无穷。 “巫料同志，诚如你家的生活真的困难，那我们就得考虑把你家纳入精准扶贫户的行列，那样，你家就可以享受到建档立卡户的相关待遇。所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雪亮进一步给巫料解说。 “雪领导，我家生活是很困难，不过，那个什么贫困户嘛，我是不会当的，我可丢不起人。国家的那个什么政策，我更不会要，省得钱没给我一分，末了再给我扣上一顶骗取国家扶贫政策的高帽，那重得很，我可戴不起！” 雪亮的提醒，看来，也不是一点作用不起，巫料还是担心，自己真要成了贫困户，怕是经不起推敲。 当然，巫料如此说，雪亮的心里就更明亮了。可以确定，巫料家不是建档立卡户，是没有嫌疑的。 “巫料同志，那么，除开你家，我们西阳一组，还有没有生活比较困难，却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的？” 雪亮微笑着，再一次问。 第四十三章 按程序走 关于别人，巫料却半句都不说。雪亮也就不再就这个问题问巫料。 “巫料同志，你看，我们西阳一组，许多人家，包括劳动力不是很充足的王妈家，都把千家万户小菜园建起来了，你们家的小菜园，你就真的不想建？” 这些天来，雪亮虽然没有时间来亲自理会千家万户小菜园的事，雪亮却拜托了陈三炮，让陈三炮帮着动员群众。 在陈三炮的反复劝说下，又有几十户人家把千家万户小菜园建了起来。 但是，也有些人家，像巫料家，任凭陈三炮把嘴皮子说破了，就是不建。 雪亮现在来到巫料家，借此机会，就想再劝一劝巫料。 巫料却说：“别人家建，我家就要建？雪领导，照你这么说，别人去犯法，是不是要我巫料也要去犯法？” “巫料同志，看来，你对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有意见啊！” 巫料这是强词夺理，不过，雪亮听出来了，巫料对于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显然颇为不满。 “雪领导，你太抬举我了吧，我说了，我巫料就一无业游民，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看来，要想让巫料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这事，非一时半会能够做成。雪亮只得暂时放弃。 离开巫料家，雪亮和陈三炮接着到下一家走访。就这样，雪亮和陈三炮一起，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对西阳一组的农户，挨家挨户的走访了一遍，有的，甚至走访了两遍三遍。 对于西阳一组每家每户的情况，雪亮一一记录起来，已经了解得非常全面。 在走访过程中，对于还没有自建千家万户小菜园的，雪亮顺便当面劝说一番，竟有很多人家，也答应了要自建千家万户小菜园。 五天过去，见重新核实贫困户的工作，快到了汇总上报到时候，村委会用一天的时间来开会研讨这个问题。 会上，雪亮第一个提出来：张紫兰家，应该被纳入建档立卡贫困户的行列！ 对于雪亮提出的这个问题，在第一时间，姚到就反对。 姚到说：“张紫兰家生活并不困难，她们家之前还有享受型轿车，住房也胜过西阳村很多人家。虽然，现在张志和与吴丹可以算是没有劳动力，张紫兰却是有劳动能力的，没有必要把张紫兰家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 “姚主任，你不要忘了，给吴丹治病，张紫兰家可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吴丹还躺在医院里，张紫兰还在医院照看吴丹，家里只有张志和一个残废人，这样的生活还不困难？” 雪亮不想和姚到争论，可是，西阳一组多数村民的意见认为，张紫兰家是西阳一组生活较为困难的，雪亮自己更是亲眼所见，所以，雪亮不得不站出来替张紫兰家说话。 姚到却说：“吴丹治病，不是有你雪亮同志吗？你替她交住院费，手术费，她家可没有出一分钱。你这安的什么心，我们姑且不谈，我们也不想谈。可是，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如何开展工作？” “姚主任，吴丹没有钱住院，没有钱做手术，我替她先垫着，这与大家以后如何开展工作有什么关系？” 雪亮对姚到的话，实在是听不明白。 “怎么能没关系？吴丹没有钱交住院费，手术费，这是她们家咎由自取，谁叫她们家不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正好让那些不愿意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人也看看，以此推动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工作。你倒好，你有钱，你能！你替吴丹交住院费，手术费。可你别忘了，你可是政府工作人员，你的行为，是代表政府的。你这样做，岂不是等于在告诉群众，不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生病了，一样会有政府出钱给治疗？这以后，叫我们还怎么向农户收缴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 姚到说的话，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赞同，可雪亮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好心替吴丹交了住院费，手术费，现在在姚到的口里，就成了阻碍村里推进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工作的障碍了！ “姚主任，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牵强了些？” 雪亮不敢苟同姚到的意见。 “牵强吗？你可以问问大家，是不是这样。我们下组去收合作医疗保险费，有知道有多难收吗？当然，你在机关上呆着，你根本不会懂。我都懒得跟你说。” 农民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工作，在农村，一直以来，进展都比较缓慢。村干部向农户宣传政策，劝农户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可是，许多农户都不愿意交保险费，许多农户都认为，自己不会生病，即便生病，在山上弄点草药吃了敷了，也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去医院。 还有，就是许多农户根本不相信医院，说每每去医院，病没有治好，还被医院的说七说八的，所以，不愿意交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白白把那钱交给医院。 农户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这项工作，在村里，确实是一件让村干部头痛的事，大家都颇为敏感。这就是：为什么姚到的说法，会有许多人赞成的原因。 赞成姚到说法的人，基本和姚到持一样的态度，想要不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农户，遭受一定痛苦，得一个教训，以促使那些没有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农户，以后可以乖乖的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乖乖的交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 当然，关于这些，正如姚到说的，雪亮之前是在机关工作的，没有经历过，根本不知道。 不过，对雪亮而言，即便是知道了这项工作的难度，面对吴丹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好了，关于张紫兰家是否要被列入精准扶贫扶贫户这个问题，按程序走吧。雪亮同志，你去告诉张紫兰家，把政策给她家讲清楚，她家要是想成为贫困户，就让她家把申请递交上来，你们赶快召开村小组会议讨论，然后再报上来交村委会开会研究。现在讨论下一个问题。” 眼看张紫兰家的这个问题花费了很多时间，不能达成一致意见，为了不耽搁对其他问题的讨论，牛支书做了总结，郑主席也点头支持牛支书的说法。 第四十四章 争论不休 “好，那么，请大家再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刘靠胡家的。” 雪亮提出来，接着介绍刘靠胡家的情况。 刘靠胡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即精准扶贫户，全家五口人，最小的孩子今年上初二，另外两个孩子都已经初中毕业。 还有就是，刘靠胡是姚到的大舅子。这一点，不用雪亮说，在场的，谁都清楚。 “刘靠胡家，不病不残，劳动力充足，不应该成为精准扶贫户！” 雪亮介绍完刘靠胡家的基本情况，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实际上，这也是西阳一组大多数群众的意见。 之前，在西阳一组逐家逐户走访过程中，虽然一些农户刚开始不愿意说别人家的事，但在雪亮耐心给他们解说政策后，还是有相当多的群众打开心结，放心大胆地说出来，这其中，反映刘靠胡家不应该是贫困户的意见就非常多。 尤其是刘靠胡家现在还有人在吃低保，这个问题让很多西阳一组的村民非常不满。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还是请姚主任和大家先说一下吧。” 对雪亮提出的这个问题，牛支书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姚到。 “这个问题，其实我现在也没好什么说的，现在我已经不包保西阳一组了嘛，西阳一组的包组干部是雪亮同志，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好了。在这里，既然书记让我先说，那我算是向雪亮同志提的一个小小的建议吧。刘靠胡家毕竟已经是建档立卡户多年，还是我们村委会评的，他们家虽然有几个劳动力，却都没有工作，所以，取消他家建档立卡贫困户资格的事，雪亮同志还是要慎重考虑，以免引起不良影响。” 姚到虽然说，他自己已经没有包保西阳一组了，不便再管西阳一组的事，可是，他的建议，却无疑是在告诉雪亮：不要取消刘靠胡家是建档立卡户的资格。 “据调查，刘靠胡，刘靠胡的妻子，是经常在周边找活做的，刘靠胡两个大的孩子，也在外务工。他们可不是像姚主任说的没有工作。” 雪亮自然听得出姚到的话中之意，不过，西阳一组的村民，对刘靠胡家被列为精准扶贫户，还吃低保，意见是相当大的。 也因为刘靠胡家被列为精准扶贫户，还吃低保，让很多老百姓都抱怨，甚至怀疑政府的政策有厚此薄彼之嫌。所以，雪亮明知这样可能得罪姚到，也还是要坚持让大家来讨论：到底刘靠胡家应不应该被从精准扶贫户中拿出来，刘靠胡家应不应该继续吃低保。 “雪亮同志，你说刘靠胡夫妻经常在周边找活做，刘靠胡两个大的孩子还在外务工，可有什么证据？你说话可不能信口雌黄，是要负责任的。” 姚到的话直指雪亮，一时再无半点掩饰。 “姚主任，我雪亮虽然称不上是什么英雄豪杰，也不是什么领导，但是，也不是胡编乱造之辈，你尽管放心，我对我说的话，绝对负责任。” 雪亮说的，可都是有证据的，雪亮已经暗中打听过。包括刘靠胡夫妻找到了哪些活做，收入多少，以及刘靠胡两个大的孩子在哪里务工，雪亮都做了了解。虽然不是清清楚楚，却是八九不离十。 就是刘靠胡夫妻给人家找活做时签订的合同，雪亮都看过几份。刘靠胡大的两个孩子务工的地点，务工的单位，雪亮也通过电话进行核实过。 “好，既然雪亮同志如此有信心，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 姚到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却不是傻子，关于刘靠胡家的事，他不再继续说下去。 “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牛支书见姚到不再说了，询问别的人。 “刘靠胡家，是否可以继续成为精准扶贫户，我倒是赞成姚主任说的，还是慎重一些好，毕竟，当初他家被列为精准扶贫户，是经过我们村委会会议通过的。” 说话的是一个村干部。 姚到对于这个村干部的提议，点点头，表示赞赏。 “我倒是觉得，雪亮同志说的有道理，刘靠胡家是有充足劳动力的，他们家再继续成为精准扶贫户，还吃低保，这会让群众说闲话的。” 韩谢琳说出了不同的意见。 兴许是因为有了那个村干部和韩谢琳开了头的缘故，接下来，大家就此问题热烈讨论起来。 有赞成取消刘靠胡家精准扶贫户资格和吃低保的，也有提出让刘靠胡家继续成为精准扶贫户和吃低保的意见。 另外，还有意见说，可以取消刘靠胡家精准扶贫户的资格，保留刘靠胡家继续享受低保。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整个讨论，足足持续了一个多钟头，仍然没有讨论出最终结果。 “这样吧，这个问题的关键，看来就是能否有证据证明：刘靠胡夫妻是否在周边找着活做和刘靠胡两个大的子女是否真在外务工。雪亮同志，你可找得了这些证据？” 综合大家讨论的意见，最后牛支书总结提出来。 “我手里，暂时没有书面证据，如果要书面证据的话，需要一些时间去寻找。” 雪亮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弄成这样一个结果。之前，雪亮只是进行了相关咨询，并没有拿到任何纸质的证据。 “那么，这个问题，暂时就先这样，雪亮同志，你抓紧时间把相关证据收齐，我们再开会讨论这个问题。你看可好？” 郑主席也发了话。 “好。我一定抓紧时间去收集！” 郑主席都这样发话了，雪亮还能说什么呢？ 确实，正如姚到和之前那个村干部说的，刘靠胡家被列为精准扶贫户，是经过村委会开会通过的，现在要取消刘靠胡家精准扶贫户的资格，不只是关系到刘靠胡家还是不是精准扶贫户的问题，也关系到村委会决策是否失误的问题。 所以，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要不然，谁也不敢贸然下结论。 “那么，讨论下一个问题。” 牛支书再次宣布。 “我们组，有一家。” 牛支书的话音一落，韩谢琳率先提出来。 第四十五章 自食其力 韩谢琳接着介绍该户的情况，介绍完后，众人开始讨论。 之后，姚到和其他的包组干部也相继提了各自在下组走访中发现的问题，某家某户情况如何，是否应该被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是否应该被从建档立卡贫困户中拿出来，也先给出了建议，然后在会上供大家讨论。 会议开了差不多一整天，从早上八点开始，直到晚上八点，只在中午时，空出了一个钟头供大家吃午饭。 会后，雪亮给张紫兰打电话，本要和张紫兰说把张紫兰家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事情。张紫兰却说，吴丹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雪亮就先不说了，决定第二天去接吴丹母女出院，到时候再和张紫兰细说。 因为白天已经开了会，晚上的一日一调度会议再无必要召开，雪亮当晚就回了阳县。 雪亮回到阳县，先去县医院看吴丹母女。 走进县医院906病房，雪亮一眼看见，吴丹坐在床上，气色好了很多，身上的心电监护仪已经撤去。 张紫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两母女正说着话。 “阿姨，身体好些了吧？” 雪亮见吴丹身体好转，打心底替她们家高兴。 “雪亮同志来了？来，快过来坐。” 其实，在雪亮一走进906病房，吴丹就察觉了。 “你来了？” 倒是张紫兰，直到吴丹招呼了雪亮，回过头来看见，才知道雪亮到来。 “怎么样？恢复得好吗？” 雪亮问。 “恢复得很好，我妈现在已经好多了。” 张紫兰说。 “雪亮同志，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坐不起来。” 吴丹说。 “阿姨，你能恢复健康，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呢。” 雪亮笑说。 “哎，你这孩子，心眼可真好。” 吴丹心里也很是高兴。 “对了，阿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雪亮接着说，村委会同意讨论把张紫兰家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事，让张紫兰家赶快把申请交给村委会。 吴丹和张紫兰听了，并没有多高兴。 吴丹说：“村委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雪亮同志，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费了很大力气？” 张紫兰在心里也如吴丹一般想。 “阿姨，我现在是西阳一组的包组干部，景观实地了解，你们家的生活确实困难，达到了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标准，应该享受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政策呢，这不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村委会很多同志和西阳一组大多数群众的意见。” 雪亮解释。张紫兰却突然说：“雪亮，我们家不要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了。” “为什么？” 雪亮知道的，之前，张紫兰家为了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张紫兰可没有少到村委会去闹，却始终没有达成愿望，现在有机会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了，张紫兰却拒绝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了。 不只是雪亮不理解，吴丹也不明白为什么张紫兰会这么说。 “是啊，紫兰，这是为什么？” 吴丹也问张紫兰。 “哎——其实，谁愿意去当什么建档立卡贫困户啊。之前，我们家要去争那个建档立卡贫困户的资格，那是没有办法，我爸腿脚不便，我妈又病重不起。现在好了，我妈手术后恢复得很好，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勉强照应得了家里的生活，那时，我去找点活做，以我的一身劳力，我有信心把我们家的生活过好的，所以，我们家不要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了。” 张紫兰给雪亮解释，也给吴丹解释。 张紫兰这么说了，吴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张紫兰的说法。 “紫兰，没想到你会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要是西阳一组的人，都有你这样的思想觉悟，那就好了。你是不知道，许多家庭条件很好的，仍然在争着当贫困户！” 驻村的这些日子，雪亮对农村的情况，已经有了根本性的了解。当然，也正是因为对农村的情况有了根本性的了解，雪亮才更加觉得，张紫兰的思想觉悟有多么高。 “我哪里有什么思想觉悟，我只是觉得，人，要自食其力，要靠自己，但凡有一点能力，就不应该成为社会的负担，成为国家的负担。” 张紫兰说的是心里话，这一点，雪亮没有半点怀疑，不过，换着别人，可能就不一定相信了。 别人就可能会认为：张紫兰这是说来给人听的，实际上，张紫兰根本不会这样去做。 “行，既然如此，那就不当贫困户了。” 其实，村委会也只是答应雪亮，可以讨论把张紫家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事，讨论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张紫兰家最后能否真的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还是个未知数。 “对了，紫兰，那你想好要找什么工作做吗？” 雪亮自然很赞成张紫兰的决定，但对张紫兰要从事什么工作，却担忧起来。雪亮是知道的，张紫兰只上到高二，没有学过什么专业技能，张紫兰要找到合适的工作，提高她们家的生活水平，怕是不容易。 张紫兰却看得很开，告诉雪亮说：“现在还没有想好，我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工作。不过，我想，应该总会找到一份工作吧？” “村委会过几天要举办一个就业培训，原则上只通知建档立卡贫困户来参加培训，你看你要是乐意的话，我给他们说说，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培训，或许对你找工作有帮助。” 雪亮想到，村委会在周五邀请导师来对贫困户进行就业培训，培训技能是“家政服务”，这对张紫兰应该还算合适。 “这不会要你为难吧？” 张紫兰显然乐意去参加这个培训，却担心雪亮为难。 “为难什么呢，这点主我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了。” 村委会举办的这个培训，原则上只通知贫困户来参加，还要给来参加培训的贫困户发误工补助，标准是：一人一天六十块钱。并没有说，非贫困户不能参加，只是，非贫困户参加，就没有误工费的补偿了。 所以，雪亮认为，让张紫兰去参加这个培训，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第四十六章 找上门来 当晚，雪亮把吴丹母女接到雪亮在阳县城里的家。 对于雪亮在阳县的家，张紫兰自然是熟悉的，因为自从雪亮把张紫兰带回家来过后，张紫兰就经常回来给吴丹做吃的。不知道的人，怕都会误会这里就是张紫兰的家。 像王奶奶，就误解了。 那天，王奶奶回来，见雪亮住房的门开着，以为是雪亮来家了，进门去找雪亮，却碰见张紫兰正在厨房里弄吃的。 “闺女，雪亮呢？” 王奶奶看张紫兰俊俏的模样，一见就喜欢。 “老人家，你找雪亮吗？他在村里。你是？” 张紫兰没有见过王奶奶，见王奶奶突然出现在面前，险些吓她一跳。 “我是对门的王奶奶。我回来，见门开着，以为是雪亮回来了，就进来想和他唠唠嗑。原来他还没有回来吗？闺女，你是雪亮的女朋友吧？” 王奶奶给张紫兰解释完，附带问。 王奶奶是见过雪亮的姐妹的，知道眼前这个姑娘不是雪亮的姐妹。既然不是雪亮的姐妹，又在雪亮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呆在雪亮家，想来，除了雪亮的女朋友外，怕是不会是别人了。 “原来你老是对门的王奶奶啊，雪亮经常提到你，说他常常在你家蹭吃蹭喝，你就是他亲奶奶。” 关于王奶奶，张紫兰之前倒是听雪亮说过。 张紫兰没有承认是雪亮的女朋友，也没有否认。 “嗯，不错，模样儿一流，人看起来也善良贤惠，雪亮找了你，也算是福气了。” 王奶奶的两只眼睛，只管在张紫兰身上转来转去，嘴里念叨着，仿佛真是在审视自个儿的孙子媳妇。 吴丹却是第一次来到雪亮的住房里，只可惜，吴丹的眼睛看不见。 夜里，雪亮去小卧室睡，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给吴丹母女休息，为的是让吴丹母女睡得舒服一些，因为雪亮卧室里的床比小卧室里的床要大得多。 本来，张紫兰和吴丹都不同意，却拗不过雪亮十分客气，最后只得由了雪亮。 在小卧室，雪亮睡下后，闻到被子里有一股幽香，十分好闻，雪亮知道，那是张紫兰留下的体香。一个夜晚，雪亮竟然有半个夜晚反复辗转难眠。 第二天，雪亮陪张紫兰回县医院办了出院手续，就把吴丹母女载回西阳村来。 回到西阳村，雪亮先把吴丹母女送回家去，这才到村委会来，这时是十一点过一点，恰巧遇到牛支书和郑主席都在村委会，雪亮就把张紫兰家放弃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事向牛支书和郑主席做了汇报。 郑主席和牛支书听了雪亮的汇报，两人心里对此都觉得有些意外。问雪亮，张紫兰家放弃申请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有没有提出别的什么要求。 “要求倒是没有听他们家提，只是，张紫兰想要找工作做，我见她没有学过什么专业技能，想到周五，我们村委会不是要搞一期贫困户就业培训吗？我就答应了她，让她参加这个培训，这个，还请主席和书记应允。” 雪亮趁机向郑主席和牛支书说。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脱贫攻坚工作，是让所有贫困户都要脱贫，张紫兰家虽然不是贫困户，却也是在贫困户边缘，让她参加就业培训，便于她找到工作，以远离贫困，也是好事。” 郑主席直接表态，牛支书也表示赞成。 得到了郑主席和牛支书的同意，张紫兰参加村委会本周五举办的就业培训的事，也就最终确定下来，雪亮不用再为此担心。接下来，最急切的，就是去寻找佐证刘靠胡家不适宜再当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书面证据。 雪亮先是去找之前与刘靠胡签有工程承包协议的王某谢某等人，想要从他们那里把相关协议复印一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某谢某等人却说：从来没有和刘靠胡签有什么工程承包协议。 雪亮向王某谢某反复解说，希望王某谢某能够理解，把协议拿出来给雪亮拿去复印，可是，王某谢某始终矢口否认。 无奈之下，雪亮只得暂时放弃。随后，雪亮又打电话去刘靠胡大的两个孩子工作的单位，那边的单位也不承认刘靠胡的两个孩子在那里工作过。 这一切，转眼间就变了，这让雪亮十分纳闷。 另外，在晚上一日一调度会议上，姚到还问雪亮是否找到了关于把刘靠胡家从建档立卡贫困户中拿出来的书面证据。 “没有找到，王某谢某都否认和刘靠胡签有过工程承包协议，可是，之前我明明看过他们手里的工程承包协议。还有，那些单位也不承认刘靠胡大的两个孩子在他们单位工作过。” 雪亮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雪亮同志，看来，你是把我们大家都给耍了呀。幸亏我们当时没有听你的急着做决定，要不然，贸然把刘靠胡家从建档立卡贫困户中拿出来，要是弄得刘靠胡家到上面去上访，说我们村委会胡作为、乱作为什么的，这事，还真不知道如何善了。” 姚到见雪亮拿不出证据，落井下石。 “雪亮同志，你真的见过刘靠胡和王某谢某签订的工程承包协议？” 牛支书也怀疑起来。 “书记，这千真万确，你想，我和刘靠胡家无冤无仇，我何必要诬陷他们家？” 连牛支书也不相信，这就让雪亮感到实在太冤枉了。 “雪亮同志，你与刘靠胡家有没有什么个人恩怨，我们不知道，不过，要是真有的话，我得提醒你，你可是国家干部，你来驻村扶贫，是来为乡亲们服务的，不是来以权谋私，公报私仇的，你一定要认清当前的形势，当前，反腐倡廉，扫黑除恶可正在风头上，断不可去触碰这个高压线，否则，你要是着了，我们大家就太替你惋惜了。” 姚到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像真的很关心雪亮。 “姚主任，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雪亮同志可是县机关派下来驻村的高才生。我相信，雪亮同志不会没有最起码的底线和觉悟的。” 牛支书对姚到的说辞，显然不十分同意。 而就在此时，县纪委的同志来到会场，点名说找雪亮有事要谈。 第四十七章 停职调查 县纪委来了两个人，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县纪委的两个同志向村委会借了一个办公室，交代牛支书和郑主席，不要让人靠近。他们要在向村委会临时借用的这个办公室里对雪亮问话。 雪亮来到这个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被县纪委那个又高又瘦的同志给关上。 “坐吧，雪亮同志。我先向你介绍一下：我是县纪委的郭正，他是县纪委的江别来同志，今天我们找你来，是有些问题要向你了解。你不要有负担，如实说就行。” 县纪委这个又矮又胖的同志原来叫郭正，雪亮听了他的话，点点头，走过去坐到郭正对面的沙发上。与此同时，县纪委那个又高又瘦的同志江别来也在另一边坐好。 在江别来面前的桌子上，手提电脑也被江别来打开。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郭正见一切就绪，开始询问雪亮。 郭正问：“雪亮同志，上个月26日，你到过西阳村一组建档立卡贫困户刘靠胡家吗？” “到过。” 雪亮略一回忆，回答郭正。 “你到刘靠胡家去做什么？” 郭正接着问。 “因为刘靠胡家不愿意自建千家万户小菜园，我去他家做他家的思想动员工作。” 雪亮继续回答。 郭正点点头。 “那你离开刘靠胡家时，有没有拿走刘靠胡家的什么东西？” “没有。” “真的没有？你要想清楚。” 郭正的眉头皱起来。 “对了，我走时，刘靠胡拿了一些土鸡蛋放到我车上来，我不要，他硬是要送，我估摸着那些鸡蛋怕有四五十个，就给了刘靠胡一百块钱，收下了那些鸡蛋。后来我回来数了数，那些鸡蛋总共有五十个。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从刘靠胡家拿走东西？” 雪亮想起了那天的事。 “你拿钱给刘靠胡，有别的人看见吗？” 郭正紧接着追问。雪亮想了想，回答说：“没有。” 那天，雪亮记得，确实没有别的人在现场，刘靠胡家只有刘靠胡一个人在家。 “你再好好想想。” 郭正似乎有点不甘心，再提醒雪亮。 “真没有别人看见。” 雪亮想了半天，想不出有谁看见他拿钱给刘靠胡。 “别来同志，都记录好了吗？” 郭正见了，摇摇头，问江别来。 “记录好了，书记。” 江别来告诉郭正。因为郭正是县纪委第一纪工高官，所以，江别来称呼郭正为书记。 “好，那你拿去找村委会的打印机打出来，让雪亮同志签字。” 郭正吩咐。江别来就收起手提电脑出去，过一会后回来，手里多了一份打印稿。 江别来手里的这份打印稿，就是刚刚郭正询问雪亮的询问笔录。 “雪亮同志，你看一下，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 江别来把手里的打印稿递给雪亮。 雪亮接过江别来手里的打印稿，认真看起来，看了两遍，确定和自己之前说的一样，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 “那好，请你在这里这里签字和按手印。” 江别来上前用手指在打印稿上分别指出来，同时把印色打开。 雪亮拿起笔，按照江别来说的，在打印稿上对应的位置签了字，又按了手印。 江别来就把打印稿收起来递给郭正：“书记，你看看。” 郭正接过看了一遍，点点头对雪亮说：“那好，就这样吧。雪亮同志，暂时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雪亮听了，站起来走出去，重新回二楼会议室去参加一日一调度会议，却见众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有疑惑，有同情，有嘲讽。 在雪亮重新回到二楼会议室不到两分钟，郑主席，牛支书，姚到及江月就被叫出了会议室，会议室一时没了主持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等着，有的开始小声谈论起什么来。 郑主席，牛支书，姚到和江月是被江别来叫去的。 郭正和江别来对雪亮进行询问后，证实了雪亮从刘靠胡家拿走鸡蛋一事确有其事。所以，就把郑主席、牛支书、姚到和江月找来商量。 “雪亮已经承认，他从刘靠胡家拿走了五十个鸡蛋。不过，雪亮说，他拿了一百块钱给刘靠胡的。与刘靠胡说的有些出入，你们认为，这事该怎么办？” 郭正见郑主席几人来到，招呼他们坐下后说。 “你们是纪委的领导，在这方面最具权威，自然是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郑主席，牛支书还没有表态，姚到抢先说。 不过、郑主席、牛支书以及江月似乎都赞成姚到的意见。 “是啊，这方面，自然是你们纪委的领导说了算。” 郑主席几人附和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雪亮是在你们村驻村工作的，对于他的问题，我们还是要先听听你们的意见。都说说吧。” 郭正说。 “行，那我就说说。关于雪亮，可能还是太年轻了，经不住诱惑也属于正常，在这方面，纪委及早给予他一定的处理，对他以后的发展，应该是有好处的。” 姚到又抢着说。 “我倒是觉得，雪亮不至于贪图刘靠胡家那几个鸡蛋，刘靠胡家那几个鸡蛋能值几个钱？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雪亮的女朋友，那可是农建集团董事长的千金柳娅，那是一个有钱的主，正常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像刘靠胡说的，雪亮会去向刘靠胡家索要那几十个鸡蛋的。所以，我偏向相信雪亮说的，是刘靠胡硬要把鸡蛋给雪亮，雪亮拒绝不了，给了刘靠胡钱，算是给刘靠胡家买。” 江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郭正点点头。 “郑主席，牛支书，你们也说说。” 见姚到和江月都说了，郑主席和牛支书还没有发言的意思，郭正直接点了两人的名。 “我也倾向于相信雪亮的话，只是，凡事都有例外，所以，我不好表态。” 郑主席被郭正点了名，如此说。牛支书就接着郑主席的话说：“我和主席的想法差不多，主要是我们和雪亮共事的时间不是很长，对他的了解还不是很深，所以，关于雪亮的问题，还请纪委的领导多费点心。”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建议，暂停雪亮的工作，让雪亮等待进一步调查。你们有意见没有？” 见大家再无说的，郭正最后说。 而对于郭正提出来的“暂停雪亮的工作，等待进一步调查”，在场的人也都同意，这样，包括郭正和江别来在内，几人一起到村委会二楼会议室来。 第四十八章 取证 二楼的会议室里，大家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见郑主席几人和纪委的两个同志来，一下子安静下来。 “为了严肃工作纪律，我现在宣布，暂停雪亮同志的工作。” 几人在主席台上坐定，郭正直接宣布决定。 因为被告知暂停一切工作，等待进一步调查，雪亮待在寝室里很是无聊，就离开了西阳村，离开了阳县，离开了阳市。 雪亮买了机票，直飞广州。 在广州，雪亮很快找到了星辰化工厂。 “你找谁？我们这里不让外人进。” 在星辰化工厂的门口，雪亮被看门的保安拦住。 “我叫雪亮，是阳市西阳村的驻村干部，我来这里，是来了解刘大刘二在这里的工作情况的。” 雪亮向保安解释。 保安打量了雪亮一眼，叫雪亮先等着，然后去打电话问。 保安打了一通电话后，回来告诉雪亮，星辰化工厂没有雪亮要找的刘大刘二，让雪亮到别的地方找去。 吃了闭门羹，雪亮一时没有办法，心情郁闷，一个人在路上没有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世界之窗门口，抬头看见世界之窗，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散散心。 “雪亮！”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雪亮。 这声音带着惊喜，来自雪亮的右侧，雪亮循声看去，看到了一个微胖的男人，年纪和雪亮差不多。 “姜上！” 雪亮也是十分惊喜。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广州开了一个物业公司的雪亮的大学同学姜上。 和姜上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妇女和一个三岁大的男孩，年轻妇女雪亮认得，是姜上的妻子，叫吴莉莉。姜上和吴莉莉两人结婚时，雪亮来参加过婚礼，在婚礼上雪亮见过吴莉莉。那个男孩，雪亮却没有见过。不过，看样子，像是姜上的儿子。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广州的？也不通知我去接你。” 姜上过来，在雪亮的胸口上轻捶了一拳，很是高兴。 “也才到一会，想到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长，所以就没敢打扰你。” 雪亮也高兴。 “你说什么呢。走，回家去我们慢慢聊。”姜上拽了雪亮就走，只回头抛给吴莉莉一句话：“莉莉，你自己带孩子去里面（世界之窗）玩吧，我不和你们去了。” 姜上把雪亮带到家，沏了茶，才和雪亮一边喝茶一边闲谈起来。 “老同学，结婚了没有？” 当年大学的同学，如今基本都结婚了，只有雪亮，姜上一直没有得到雪亮结婚的消息，也不知道雪亮这些年来结婚了没有。 “没有。” 雪亮很干脆地回答。 “怎么？还在等柳娅？” 姜上是知道雪亮和柳娅在大学的事的，那时，姜上还挺羡慕雪亮。 “不是。” 提到柳娅，雪亮只能在心里苦笑。 “那是为何？” 听雪亮说，雪亮至今没有结婚，不是为了柳娅，姜上就有些疑惑了。 “还没有找到。” 雪亮说这话时，其实有些犹豫。因为在雪亮说这话前，张紫兰和柳娅的影子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我们公司可有几个年轻姑娘，貌美如花。” 这个姜上，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顿时就要给雪亮牵红线、做月老。 “行啊，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雪亮却是莞尔一笑。 “怎么可能呢？你这么优秀。这样，今晚我把她们找出来，你从中挑一个！” 姜上马上就要为雪亮张罗。 雪亮见姜上来真的，急忙拒绝说，他现在，哪有心思去找媳妇？ “怎么了？” 在姜上的印象中，这世间就没有难倒过雪亮的事。才几年不见，雪亮怎么就像变了个人？ “事情是这样的。” 雪亮见姜上问起，告诉了姜上他在星辰化工厂吃了闭门羹的事。 姜上不听则已，一听，差点要骂雪亮。 “雪亮啊雪亮，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如此为难呢，原来是这事啊，这好办，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哦！你这么有把握？” 雪亮了解，姜上不是爱说大话的人，却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实话和你说吧，星辰化工厂的老板，就是我媳妇吴莉莉的亲哥，我的大舅子，你说，这事我能不能给你办成？” 姜上说。 “感情是这样，难怪你敢说，这事包在你身上呢。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星辰化工厂的老板是姜上的亲大舅子，这事，当然就难不倒姜上了。 “谢什么谢，咋们谁跟谁啊。对了，你等等，我现在就给我大舅子打电话。” 姜上随即拨通了星辰化工厂老板的电话，把情况说给星辰化工厂的老板听。 “搞定了。怎么样？今晚可以相亲去了吧？” 姜上打完电话，又和雪亮说雪亮的婚姻问题。 “相亲的事，还是再说吧。对了，陶白在你这里干得怎样？有没有让你为难？” 雪亮却想到了陶白，自从把陶白介绍给姜上，雪亮就少有陶白的信息，只从电话里得知，陶白在这里过得还可以。 “你说陶白啊，这小子还行，挺上道的，就是文化水平差了点。许多事情他干不来，要不，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对了，陶白真是你兄弟？” 姜上解释完，问雪亮。 “我哪有那么多兄弟啊。和你说他是我兄弟，是要你好给帮忙呢。他是我结对帮扶的一个贫困户的孙子，整天在家无所事事，所以，我就给介绍到你这里来工作了。” 雪亮和姜上直说。 “原来是这样。哎，你们搞这个扶贫，看来真是不容易。不过，感觉挺好，这以后，要是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和我说，我也想为这个什么扶贫工作尽一点力。” 姜上感叹起来。 “好，我代表所有的贫困户感谢你了。”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多钟头，姜上的妻子吴莉莉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这是我哥派人送过来的，说里面有刘大刘二在星辰化工厂工作的详细资料。” “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姜上接过档案袋直接递给雪亮。 雪亮拿了档案袋，打开细看，见里面有刘大刘二的身份信息：刘大刘二何时到星辰化工厂工作，每月工资是多少，以及工资发放流水等等。非常详细。 “够了，够了，有这些，就足够了。” 有了这些资料，就足以证明：刘靠胡两个大的孩子不是没有工作了。 雪亮拿到了这些资料，打算就要返回西阳村，姜上可就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放雪亮走，一定要留雪亮在广州玩一晚上。雪亮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 晚上，姜上在酒店订了包房，叫来了他说的他们公司的那几个美女。 第四十九章 晚宴 一共四个，个个果真是美如天仙。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大学的同学，才子雪亮。” 服务员正在上菜，酒宴还没有开始，姜上先给四个美女介绍雪亮。 “亮哥好！” 四个美女很有礼貌地与雪亮打招呼。 “雪亮，这个是萧灵儿。” 姜上接着给雪亮介绍四个美女。 萧灵儿一张圆脸，皮肤白嫩，眼睛大大的，穿一件粉色短袖衬衫。在姜上介绍她时，她朝雪亮微微一笑。 雪亮也对之报以一笑。 “刘芳芳，王可儿，尤落落。” 姜上介绍了萧灵儿后，接着给雪亮介绍余下的人。余下的人分别是刘芳芳，王可儿，尤落落。 刘芳芳瓜子脸，眉毛画得很精致，王可儿的头发挽在头上，额头完全显露出来，尤落落的嘴唇很明显抹了口红。 三个女人，模样儿一点都不比萧灵儿逊色。 在姜上给雪亮介绍她们时，三人也一一和雪亮打了招呼。 姜上把四个美女给雪亮介绍完，服务员也把酒菜上好。 “来，我们一起喝一杯，算是欢迎我的老同学雪亮到我们这里来。” 姜上端起面前的茅台酒，其他人也端起各自面前的茅台酒。 “欢迎亮哥！” 四个美女异口同声。 “谢谢！” 雪亮回应。 干了第一杯酒，服务员过来又给众人满上。 “各位美女，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这个老同学，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你们可要抓住机会了。” 姜上叫来的这四个美女，姜上知道她们都是单身。 “亮哥，是真的吗？那可不可以把这个机会给我？” 马上，王可儿就说，两眼盯住雪亮，像似很痴迷的样子。 “怎么就把机会给你呀，难道我长得没有你好看吗？亮哥，你说，这机会，是不是该给我？” 刘芳芳向雪亮抛去眉眼。 “得了吧，你们两个，只有一副只会魅惑人的臭皮囊，亮哥才不喜欢你们这种德性呢。亮哥，看我端庄贤惠，清丽脱俗，这个机会，是不是得给我？” 尤落落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萧灵儿见了，忍不住“呼哧”笑出声来。 “你们三个，可别把亮哥吓着了。” 雪亮还真是被这几个女人吓了一跳。 “我说老同学，难怪我一见你，就看你春风满面，快乐无限，原来，你每天都活在花丛中呀。” 雪亮像似明白了什么。 “嘿嘿，这就是当老板的福利嘛。不过说真的，她们四个，和你一样，可都没有对象，考虑一下吧，喜欢谁，我给你们做媒，顺便陪送一两奔驰450。” 姜上真心实意。 “姜总，是不是真的啊？” 王可儿一听差点跳起来。 奔驰450，低配的，也要七八十万，高配的，可就过百万了。 “当然是真的，我岂敢拿这个和我的好哥儿们开玩笑？” 姜上很认真地说。 “亮哥，选我吧，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等我们结婚了，姜总把车送给了我们，我们再离婚好了。选我吧，求你了。” 王可儿哀求着。 “凭什么选你啊？亮哥，你还是选我呢。我们不用离婚，你要是喜欢，你随时都可以去找一个你喜欢的。” 刘芳芳给出的条件，更宽松。 “你们两个，要嫁的，明摆着，是姜总的奔驰呀，哪里是想嫁给亮哥？亮哥，别理她们，选我，我要跟你过一生一世。不，我要和你永生永世做夫妻。” 尤落落的话，好生肉麻，好像真的情深意重。 三个女人似乎都争着要嫁给雪亮，只有萧灵儿似乎无动于衷。 “萧主任，你呢？你就不想嫁给我的老同学？” 萧灵儿是姜上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姜上突然问。 “想啊，可是，她们都那么优秀，有她们，哪里还轮得到我呀。” 萧灵儿轻笑着。 “是吗？我看，我这个老同学，今晚不知道看了你多少回了，怕是在他的心目中，你才是最佳的人选！” 姜上的这话，提醒了其他三个美女。 “完了，完了，看来，我们三个都是自作多情，白白忙活了。” 王可儿、刘芳芳和尤落落三个女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下去。 雪亮的目光，多留在萧灵儿的身上，王可儿、刘芳芳和尤落落三个女人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她们只顾着和雪亮戏耍了，没有在意，现在给姜上点破，就醒悟了。 而且，三个女人不但知道雪亮的目光多留在萧灵儿的身上。萧灵儿，也在不断偷偷地看雪亮。 女人的心思，女人最为了解。 王可儿、刘芳芳和尤落落三个女人，还都可以算得上是女人中的人精，又岂能不懂萧灵儿的心思。 “灵儿姐姐，看来，亮哥是你的了。罢了，摆了，我退出。谁叫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我们的主任呢？” 王可儿率先表明态度。 紧接着，刘芳芳也说：“灵儿姐姐，我也退出了，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可要答应我。你们结婚后，姜总送你们的奔驰450，得借我先开两天。” “美得你的。灵儿姐姐，别理她。等你们结婚后，姜总送了奔驰450给你们，你把你现在开的宝马x2送给我就可以了。” 尤落落的胃口更是不小。 萧灵儿不显山不露水，不言不语，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没想到，姜上一句话，她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时间，让她这个久经沙场、精于社交的办公室主任，都禁不住脸红了半边。 “你们几个，说什么呀？” 萧灵儿虽然这么说，眼睛却是又偷偷地看雪亮，想要看看雪亮是个什意思。 然而，雪亮却只是在微笑着，看不出雪亮是什么想法。 实际上，雪亮却是在想，姜上每天和这几个女人打交道，是怎么相处的。 而就在这时，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男人，平头，方脸，浓眉大眼，三十左右岁，穿了一身耐克运动装，很是休闲。手里端着一杯酒。 “文总？” 男人进来，姜上首先看见，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礼貌地站起来。 “坐，坐，都坐。” 男人示意大家坐下，接着说：“姜总，我刚才路过门口时看见你们在这里，所以过来和你们喝一杯。” 第五十章 落花流水 大家重新坐定，男人也在靠近姜上左手边的空位上坐了。 “原来如此。来，我给你介绍。” 姜上说了，指一旁的雪亮对男人说：“雪亮，我大学的同学，现在在脱贫攻坚一线工作。” 男人和雪亮刚好分坐在姜上的两侧。听了姜上的介绍，男人站起来，从姜上的面前伸手过去，主动和雪亮握手。 雪亮见了，也站起来，伸出手来与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幸会，幸会。” 男人握住雪亮的手，客气说。 “我也是。” 雪亮感觉，男人的手十分有力。 姜上则给雪亮介绍男人说：“文闯，我的好朋友，东亚红星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 接着，姜上又给文闯简单介绍了萧灵儿等四位美女。 “这样吧，我提议，我们共同敬雪亮兄弟一杯，向他们这些工作在脱贫攻坚一线的同志致敬，大家觉得如何？” 文闯本来只是出于礼貌，过来给姜上等人敬酒，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搞扶贫工作的雪亮。 文闯的老家在云南。那里，同样在开展脱贫攻坚工作，文闯他们公司出口的一些产品，就是文闯老家农村的。 文闯曾经多次去过老家农村，看到了脱贫攻坚的工作，对于脱贫攻坚工作，文闯比姜上要了解得多。 “好啊，来，我们一起敬脱贫攻坚工作的同志！” 姜上对于文闯的这个提议，显然很赞成。 于是，大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雪亮兄弟，此次来广州，可是为了脱贫攻坚的工作？” 干了酒，文闯问起来。 文闯知道，现在的脱贫攻坚工作，可是如火如荼，工作在脱贫攻坚一线的工作人员，一个忙成两个，要不是因为脱贫攻坚工作的事，像雪亮这样的一线作战人员，怕是不会有闲暇来这里。 “哎，说来惭愧啊！” 雪亮来广州，确实也是为了脱贫攻坚工作，不过，这其中，却又有些不便向人启齿的东西。 雪亮当即把自己被刘靠胡栽赃嫁祸的事简单说出来。 “原来如此！” 听了雪亮的讲述，在场之人，无不感叹。他们相信——尤其是姜上，更是深信，雪亮断不会去向那个什么刘靠胡索要什么鸡蛋的。 “这确实太难为你了。来，我们再敬雪亮兄弟一杯。” 文闯再次提议。 大家端起杯子，又一饮而尽。 晚宴进行了三个多钟头，直到晚上十点钟才结束，众人都有了五六分酒意。姜上又把大家拉去唱歌。 在歌厅，姜上特意点了一首《明明白白我的心》，硬是要雪亮和萧灵儿合唱。 雪亮无奈，只得和萧灵儿合唱起来。 这一唱，雪亮发现，萧灵儿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雪亮看得心里就是一惊，险些把歌给唱跑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喝的酒多了些的缘故，第二天，雪亮直到中午十一点过钟才醒来。 雪亮醒来一看，手机里发来好几条微信，竟全是萧灵儿发的，内容倒是挺简单的，就是问雪亮夜里睡得好不好，醒来了没有之类的。 看着这些微信，雪亮想，自己怕是被萧灵儿盯上了，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乱起来。 因为雪亮知道，自己和萧灵儿是不可能的。抛开爱情不谈，只是现实就不可能。自己在遥远的山村驻村扶贫，萧灵儿可是在广州，在这个大城市里有安逸工作的，这样的两个人，要走在一起，谈何容易？ 雪亮看着微信正思考着要不要给萧灵儿回信息，萧灵儿恰恰在此时打电话来。 “萧主任你好。” 雪亮接了电话，客气地说。 “什么萧主任啊，亮哥，你昨晚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电话里，传来萧灵儿有些埋怨的声音。 “哦？我昨晚怎么叫你的？” 雪亮确实记不起来，昨晚到底怎么叫萧灵儿了。 “叫我灵儿，昨晚你就叫我灵儿呢。” 萧灵儿在电话里提醒雪亮。 “是吗？” 雪亮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萧灵儿。 “是，就是。对了，我给你发了几次信息，你都没有回，你不会是现在才睡醒吧？” 萧灵儿突然在电话里问。 “是啊，我现在才醒。” 雪亮如实回答。 “那你一定还没有吃东西，你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萧灵儿说完就挂了电话，竟然不管雪亮是否同意。 雪亮本是要拒绝的，见萧灵儿挂了电话，看着手机，显得十分无奈。 也就过了半个钟头，就在雪亮刚刚洗漱完毕，萧灵儿就来到酒店敲响了雪亮的门。 雪亮开了门，萧灵儿出现在雪亮的眼前。 萧灵儿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两只细嫩的胳膊全露在外面。连衣裙的胸口开得很低，加上萧灵儿脚上穿的是一双底不算低的白色高跟鞋，致使萧灵儿发育得正好的胸部，十分显眼。 雪亮本没有刻意去看萧灵儿，目光触及萧灵儿时，还是情不自禁的在萧灵儿的胸上停留了一会。 “我给你买了甜汤，我想，你昨晚应该是喝多了，喝点甜汤应该会比较好受一些。” 萧灵儿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有微微的热气冒出来。 “谢谢！请进。” 雪亮把萧灵儿让进房间里。 萧灵儿进到房间里，用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眼，见被子床单拉被得整整齐齐，心里对雪亮又喜欢了几分。 “萧主任……” 雪亮跟在身后叫萧灵儿，可他的话才叫出口，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就被萧灵儿打断了。 “叫灵儿！” 萧灵儿回过头来。目光毫无遮拦的落在雪亮身上，有种臣服众生的力量。 雪亮见了，感觉萧灵儿和昨天相比，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昨天，雪亮觉得，萧灵儿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老于世故；今天，萧灵儿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举止行为，率真直接。 “好，灵儿。” 雪亮被萧灵儿看着，心里竟有点怯怯地。 “这就对了，来，先把甜汤喝了，我可是跑很远去买的。” 萧灵儿已经把甜汤从塑料袋里拿出来递给雪亮。 雪亮接在手里，喝起甜汤来。 萧灵儿直接坐在床上，两手撑在身体两侧，上身向后仰伸。右脚搭在左脚上，翘着脚，裙子滑下去，露出白皙的小腿，像春笋一般细嫩。两眼直直地看着雪亮。 “好喝吗？” 见雪亮喝了一口抬起头来，萧灵儿问。 “很好喝。” 雪亮回答。 “灵儿，其实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 雪亮接着说。 “为什么？” 萧灵儿问。 “因为——我俩根本不可能。” 雪亮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萧灵儿说清楚，免得萧灵儿越陷越深，到时候痛苦。 “为什么不可能？” 萧灵儿一听雪亮的话，顿时就急了，直起身子来。 第五十一章 酒店缠绵 萧灵儿两只大大的眼睛，逼视着雪亮，让雪亮不自觉地有些胆怯。 “我在那么遥远的山村扶贫，你可是在这里，在广州，我们怎么可能？难不成，你想我们一结婚就两地分居？” 雪亮把甜汤放下，站起来，面对着萧灵儿，说出了心里其中的一种想法。 “这有什么难的？你过来不就行了吗？你昨晚说了，你在那里扶贫，辛辛苦苦，到头来却被人诬陷，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你还扶什么劳什子的贫呀，值得吗？我都想好了，你过来，我就从姜上的公司里出来，我们一起开一家公司。” 整半天，这都被萧灵儿想好了。 看来，这萧灵儿还真不是少女的一时冲动。 “开公司？谈何容易啊，我可没有钱的。” 雪亮这话，不过是故意说来试一试萧灵儿的。 雪亮想看看，提到钱，萧灵儿会是什么反应，那样，接下来要怎么做，或许就会好办一些。 当然，雪亮也确实没有钱来在广州开公司。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有。再说了，要是我的不够，我还可以找我爸爸来投资。我爸爸经营的药材公司，可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呢。我们也开一家药材公司。” 似乎，萧灵儿把一切都想好了，万事俱备，只等东风。只要雪亮一点头，这一切马上就可以变成现实。 可以说，为了雪亮，萧灵儿已经做好了全盘规划。 对此，雪亮可就更为难了。 “灵儿，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没有想到，你考虑得如此周到。只是，我还是要回西阳村，还是要去扶贫！” 雪亮在心里反复思考了无数次，实在是开不了口。 然而，雪亮知道，这个口无论如何都得开。因为雪亮不想当逃兵，他必须走完这一程。雪亮也坚信，组织最后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你还是要回去扶贫？这么说，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萧灵儿的眼睛有点潮湿了。 “不，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有哪一个男人会不喜欢？只是我真的必须回去。相信，你也不希望你喜欢的男人是一个做事有始无终的人吧？” 雪亮的这话，好像说到了萧灵儿的心坎上。本来要哭起来的萧灵儿，顿时破涕为笑。突然向前扑去，抱住了雪亮。 “亮哥，只要你也爱我就行。你去继续扶贫，我在这里等你。” 萧灵儿的头埋在雪亮的胸前，两手紧紧抱住雪亮，唯恐一松手，雪亮就会像鸟儿一样飞走。 雪亮被萧灵儿这么突如其来的抱着，一时有些手脚无措。好半天，才敢用手轻抚着萧灵儿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灵儿，你这是何苦呀，我们不过才仅仅认识一天啊！” 雪亮感叹着，脑海里陡然浮现出张紫兰的样子。 “一天？一天就已经足够了。亮哥，你还不知道吧？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喜欢你。后来，听姜上说你是单身，我心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萧灵儿说着话，头从雪亮的胸口仰起来。两只大大的眼睛，一张白皙的脸全落在雪亮的眼里。 更要命的是萧灵儿还抱着雪亮的两手，一点都没有松动，萧灵儿这一仰头，就使得萧灵儿那弹性十足的胸部，完全挤压在雪亮的身上，顿时让雪亮没来由的感到全身热血沸腾，一阵心慌意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在雪亮的胸前，萧灵儿缓缓踮起了脚尖，一张妩媚的脸，一点点向上迎去。 萧灵儿的两只大大的眼睛，轻轻闭上，她的双唇，因为抹了淡淡的口红显得越发迷人。 萧灵儿能够听得很清晰，她的呼吸很急促，雪亮的呼吸也很急促。 雪亮低下头来，眼看着，就要触碰到萧灵儿的双唇了。 然而，此时张紫兰的样子又出现在雪亮的脑海里：微笑着，很甜，很美。 “不，不能这样！” 雪亮突然抬起头来。 “怎么了？” 感觉到雪亮的异样，萧灵儿睁开了眼睛，却仍然抱着雪亮。 “这对你不公平！” 雪亮说。 “怎么对我不公平？” 萧灵儿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 雪亮轻轻推开萧灵儿。 “我扶贫的地方，有一个贫困户。” 雪亮开始给萧灵儿去繁就简地讲述张紫兰，末了说：“就在刚才，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张紫兰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上了张紫兰。” “所以，你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 萧灵儿听了雪亮的话，虽然心里酸酸的，却又有一丝安慰。 “是，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如果我是真的爱你，我的心里就不该惦记别的女人，尤其是在刚才这种时候。” 雪亮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那要是我说我不介意呢？” 萧灵儿嘴里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这么想。她现在，有点恼雪亮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她，为什么不骗一骗她。 然而，雪亮越是如此，萧灵儿越是无法放弃雪亮。 “别这样，灵儿，给我些时间，给我些时间，或许就可以了。” 雪亮的话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灵儿知道，既然雪亮都这么说了，再强迫雪亮，就是自己太不善解人意了，怕是会适得其反，当即见好就收。 “什么事？” 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的、有能力的女人，雪亮可真是有些怕了。 柳娅是这样，萧灵儿是这样，在她们面前，雪亮总有一种感觉，像是没有自己了，唯有张紫兰例外。对，唯有在张紫兰面前，雪亮发现，自己才是一个完全自主的男人！ 这样一想，张紫兰的样子又在雪亮的心里浮现出来。 “我要你和我回家去见我爸爸。” 萧灵儿好像很认真地说。 “什么？和你回家去见你爸爸？我以什么身份去见你爸爸？” 雪亮差点惊得跳起来。 “当然是以我未来的老公，他未来的女婿的身份去见咯！” 萧灵儿一脸狡黠地笑。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雪亮是真着急了，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萧灵儿见雪亮这个样子，“呼哧”一笑：“看把你急的，骗你的了。” 第五十二章 参观仓库 “骗我的吗？这种事，你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雪亮心里如释重负，面上却装出严肃的样子。 “我就拿来开玩笑了，不行吗？难道你还把我吃了？” 萧灵儿嘟起嘴来，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哎——” 雪亮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雪亮现在可算是真正懂得古人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了。 见雪亮不说话了，萧灵儿反倒觉得没劲了，换了一个表情，有点怏怏地说：“算了，走吧。” “去哪里？” 雪亮搞不明白，萧灵儿又要叫他去什么地方。 “去见我爸爸呀。” 萧灵儿说。 “你不是说骗我的吗？怎么又要我去见你爸爸？” 雪亮一下子又懵了。 “去见我爸爸，可不是骗你的。只不过，不是以那个身份了。” 萧灵儿给雪亮解释。 “那我去见你爸爸干吗呢？” 雪亮问。 萧灵儿却上前两手拽着雪亮的胳膊说：“你的问题可真多，走了，我慢慢和你说。” 出了酒店，萧灵儿亲自去驾驶自己的宝马x2，让雪亮坐在副驾驶位上。 雪亮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好，一扭头，发现萧灵儿没有换鞋就要开车，开口说：“你这样开车，不怕危险吗？” 萧灵儿见雪亮的眼睛看着她的脚，立刻会意。 “你来开。” 萧灵儿说了，竟然就下车来拉开副驾驶位置边上的门。 “我不知道路。” 雪亮见了说。 “我会告诉你路！” 萧灵儿说了，伸手把雪亮从车上拉下来，自己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雪亮见了，只得去开车。 按照萧灵儿的指挥，车子在城区绕了几圈，向郊区驶去。 “看不出，你的车技还挺好啊，看来，让你开车太对了，你开车，我坐着真放心。” 萧灵儿在副驾驶位置上，两眼一直看着雪亮，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厌烦。 雪亮的两眼始终注视着前方，专心开着车，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萧灵儿。发现萧灵儿的目光，像要把他吃了都不满足，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车子来到郊区一个园区里停下，雪亮和萧灵儿下车来，有人迎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来这里？这位是？” 问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目光落在雪亮身上，上下打量起雪亮来。 见雪亮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服，瘦得像有些营养不良，两眼散发出柔和地目光。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罗叔，我爸呢？” 萧灵儿简单和罗叔说。 “萧总在楼上办公室。” 罗叔说。 萧灵儿就带着雪亮，直接上楼去。 在三楼一个格外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五十多岁，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正低头看着。 男人的头发黑黑的，看不出是染过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脸很宽，额头很高，看上去，很有精神头。 “爸爸！” 雪亮和萧灵儿一进入房间，萧灵儿就冲男人叫起来。 “这男人应该就是萧进发了。” 听到萧灵儿叫男人爸爸，雪亮马上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在来的路上，萧灵儿已经和雪亮说过了，她的爸爸叫萧进发。 “这位是？” 萧进发本来在专心看杂志，被萧灵儿的叫声惊醒，抬起头来，看到萧灵儿和雪亮，目光立刻锁定了雪亮。 “萧叔叔。” 雪亮礼貌地叫萧进发。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叫雪亮，他想种植药材，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所以我把他带过来，请爸爸给他指点迷津。爸爸，你可要认真指导啊。” 萧灵儿在一旁解释。 这是之前萧灵儿跟雪亮说好的，目的是要雪亮先来了解了解药材市场情况，为将来开药材公司做准备。 雪亮本来不同意，却拗不过萧灵儿软磨硬泡，只得硬着头皮来。 “哦，是这样吗？雪亮贤侄，请坐，坐下说。” 萧进发招呼雪亮坐下，秘书端上茶来。 萧进发先是问雪亮家在哪里？怎么就想要种植药材？ 雪亮按照在路上和萧灵儿商定好的，告诉萧进发说雪亮的家在农村，山区地多，适宜种植药材，这就想了解一下药材行情，看看种植什么药材比较有前景。 萧进发听了，信以为真，这才慢慢给雪亮讲。 萧进发确实很热心，给雪亮介绍，雪亮感觉得到，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所保留。 雪亮更是佩服，萧进发对整个药材市场的了解。明白了，为什么萧进发的萧氏集团，在全国那么多药材公司中，会傲然而立。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谢谢你，萧叔叔！” 雪亮这可是发自内心的向萧进发表示感谢。萧进发却说：“贤侄过誉了。倘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你们下去，找罗叔，他会带你们去仓库参观。” 按照计划，参观萧氏集团的药材仓库，是雪亮和萧灵儿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所以，最后萧灵儿向萧进发提出来。 按照萧进发的为人，不说是萧灵儿他自己的女儿提出来的，就是雪亮提出来，萧进发也会同意。 辞别萧进发，雪亮和萧灵儿来到楼下找到罗叔，向罗叔转述了萧进发的意思。罗叔当时就带雪亮和萧灵儿两人去参观萧氏集团的药材仓库。 萧氏集团的药材仓库，可真是大，雪亮大概估算了一下，只是眼前一层楼的这个仓库，就有上好上千平方米，还不用说其他地方的。 罗叔带雪亮和萧灵儿参观萧氏集团的药材仓库，一边参观，一边给两人介绍。 这是什么药材，那是什么药材。这种药材是什么市场行情，那种药材有什么市场前景，如数家珍，说得头头是道。把雪亮和萧灵儿听得晕头转向。 大概，罗叔也明白，一下子给雪亮和萧灵儿说这么多，两人估计也记不了多少。最后罗叔就说：“你们也就先大致了解一下吧，倘若真要做这个，还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来熟悉才行。” 参观完了萧氏集团在这个园区里的药材仓库，雪亮和萧灵儿再没有上楼去见萧进发，只是萧灵儿给萧进发打了一个电话，雪亮和萧灵儿两人就离开园区驾车转回广州城里来。 第五十三章 见陶白 两人回到广州城里，雪亮送萧灵儿回去，本来就要离开，萧灵儿却不放他走，无论如何，也要雪亮吃了饭才能走。 雪亮没有办法，只得留在萧灵儿那里吃饭。 萧灵儿的住房不是很大，才一百多平方米，不过，就萧灵儿一个人住，已经足够。 住房里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也得体。红色皮质沙发，茶几上一套土红色茶具，餐桌上一束盛开的百合花，阳台上，摆放着一盆大大的多肉，造型十分考究，另外还有几盆不同类型的兰草。 萧灵儿招呼雪亮在沙发里坐下，又给沏了茶，这才到卧室换了衣裳去厨房忙活。 本来，雪亮说去外面吃饭的，萧灵儿却硬是要把雪亮叫回家里来吃，还要亲自下厨，说要雪亮尝尝她做的菜。 萧灵儿在厨房里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出来时告诉雪亮，饭菜已经弄好。雪亮就起身去帮忙端菜盛饭。 饭菜在餐桌上摆好，两人相对坐在餐桌对面，萧灵儿又拿出了一瓶红酒，要和雪亮一起喝。 雪亮本来不喝的，感觉昨夜喝到肚子里的酒，到那时还没有完全散去。萧灵儿却说，一定要喝一点，少喝一点都行，反正喝了就回去睡觉了。 那时天色已有些暗下来，应该是傍晚六七点钟左右，雪亮想，那就陪萧灵儿喝一点。 萧灵儿却把杯子差不多给倒满才递给雪亮。 “来，喝吧，这不会醉人的。” 萧灵儿端起杯子来。 雪亮就也端起杯子来。 两人隔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了一口。 “吃菜，尝尝好不好吃？” 放下酒杯，萧灵儿对雪亮说。 桌子上有五个菜一个汤。分别是爆炒腰花，鱼香肉丝，红烧茄子，宫保鸡丁，凉拌黄瓜和白菜肉丝汤。 雪亮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感觉茄子十分柔嫩，味道奇香，比在外面大餐馆里吃的有味。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学过的吗？” 雪亮想，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菜，怕是得去厨师学校学过。 “和我妈妈学的，我妈妈说了，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先住男人的胃。你喜欢我做的菜吗？” 如果没有萧灵儿说的前一句话，雪亮一定会说“喜欢”，可萧灵儿前一句的话已经说了。雪亮就不好很直接的回答。 “你妈妈一定是个厨艺大师吧？” 雪亮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想应该是！” 萧灵儿说。 “你爸爸可真幸福。” 雪亮随口一说，可话一出口，马上就觉得不妙。 果然，萧灵儿听了雪亮的话，两眼期待的看着雪亮。 “你也可以这样幸福！” 萧灵儿一双大大的眼里，不知道装了几海洋的情意。 这落在雪亮的眼里，让雪亮一阵心惊。不敢再看萧灵儿的眼睛，把头转到一边去。 萧灵儿见了，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吃菜呢，再不吃，就凉了。” 萧灵儿换了一副表情，气氛缓和了一些。 这顿饭，两人竟吃了一个多钟头，菜剩不少，酒也剩不少！ “好了，饭我吃过了，很好吃。我就走了，奔跑了一天，你应该也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饭后，雪亮帮着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对萧灵儿说。 “行，那我送你。” 萧灵儿随即把雪亮送出门去，关了门，却走到窗户前，隔着床帘，一直看着雪亮消失在前方路口的转弯处。 “雪亮，你会是我的吗？” 萧灵儿对着雪亮消失的地方小声问，回转身来，直接躺到床上去。 雪亮打的士车回到酒店，见才九点过钟，就给姜上打电话。 “姜上，你让陶白来我这里一趟。” 雪亮在电话里和姜上说。 半个钟头以后，陶白来到酒店雪亮的房间里。 陶白穿一身黑色的西装，西装里的衬衣很白，头发剪得短短的，还全染成了黑色，耳垂上也没有再吊耳坠子。整个人，焕然一新，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 “在这里过得还好吧？” 雪亮倒了一杯水递给陶白。 “很好。” 陶白接杯子在手说。 “我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雪亮说了，把陶锦一家符合易地扶贫搬迁条件、可以搬迁到城区安置的事和陶白说，还说，他去见过陶锦，但是陶锦没有听他的，所以，他希望陶白可以打电话劝说一下陶锦，必要时，跑回去一趟。 对于易地扶贫搬迁，倘若在过去，陶白也未必会同意，但是，在广州来这些日子，陶白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陶白明白，要想真正得到发展，得到城市里来，得到人多的地方来。 因为，只有在城市，只有在人多的地方，才有消费，才有机会。 何况，陶白家的情况，陶白最清楚，弟弟妹妹在上学，爷爷奶奶年纪大，身体不好，爸爸残疾，妈妈有精神分裂症。基本上只有陶白一个人有劳动力。爷爷们在家，下地干活都是问题。倘若可以搬到城区，有城市低保，加上自己打工挣的钱，虽然未必能让全家过得十分富裕，却也勉强可以让全家人达到小康生活。 所以，一听雪亮的话，陶白就表示，一定想办法让全家搬到城区去。 陶白离开酒店回到自己的住处，虽然已经是十一点过了，陶白还是急忙给家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刚好是陶锦。 “陶白啊，你在那边还好吧？” 陶锦在电话里问。 “好呢，爷爷。” 陶白说。 “嗯，好就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可要照顾好自己。” 陶锦十分关心陶白这个孙子。陶白听了说：“知道了，爷爷。对了，爷爷，我听说，政府给了我们家名额，我们家可以搬到城里去住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但是我没有答应。” 陶锦倒是没有瞒陶白。 “为什么不答应啊？爷爷。” 陶白明知故问。 “陶锦啊，你想，我们什么都干不了，搬到城里去做什么呀？在城里，吃什么都要用钱买，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在这里就不一样，好歹我们可以种些辣椒白菜，葱姜蒜苗，不用花钱也能凑合着吃一顿两顿。” 陶锦说的，陶白完全理解。陶白的脑海里，一时间，浮现出一幅幅农作的场面，陶白的眼睛都潮湿了。 第五十四章 短袖t恤 接着，陶白和陶锦说了很多，不乏多次劝说陶锦，要陶锦同意全家搬迁到城区去。 然而，说别的什么都可以，说到搬迁，说一千道一万，任凭陶白好说歹说，陶锦就是不同意搬迁。陶白无奈之下，只得先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本来正准备上床睡觉的雪亮，接到了张紫兰的电话。 “雪亮，你在哪里？” 张紫兰在电话里问。 “我在外面出差。” 雪亮说。 “我今天去参加村委会组织的就业培训了，那老师讲得不错，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张紫兰在电话那头说。 雪亮这才想起，这一天正是星期五。 “嗯，这就好。” 得知张紫兰得以顺利参加村委会举办的劳动就业培训，还有所收获，雪亮真替张紫兰高兴。 “你没有事吧？” 张紫兰在电话那头又问，语气显得很谨慎。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雪亮一副真的很轻松的样子。张紫兰却在电话那头说：“我都听说了，西阳一组的村民也都传开了。” 张紫兰虽然没有说她听说了什么，西阳一组的村民都传开了什么，雪亮却已经猜到了。 “我是被冤枉的。” 雪亮沉默了一会，在电话里告诉张紫兰。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张紫兰在电话那头说。 “谢谢，谢谢你能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雪亮非常在意张紫兰的态度。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他都可以，唯独张紫兰不能不相信他！ “你要好好的！我相信事情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张紫兰在电话那头说。 这句话，让雪亮听了感到十分安慰，也更加坚定了信心。 “我也相信，组织一定可以还我清白！” 这句话，是雪亮挂断张紫兰的电话后说的，他站在窗前，眼看窗外，漆黑的夜空中，无数星光闪烁。 第二天一早，雪亮刚刚起床，萧灵儿就来到酒店敲雪亮的门。 雪亮把门开了，见萧灵儿穿了一件淡黄色的丝绸衬衫，搭配一条咖啡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耐克运动鞋，头发看似随意地散披着，一身很休闲的打扮。 “你来这么早啊！” 显然，雪亮没有料到，萧灵儿会这么早来。 “我来陪你吃早餐。” 萧灵儿进入房间，见床上的被子床单褶皱不堪，知道雪亮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你随便坐一下，我先去洗洗。” 雪亮还没有洗漱，和萧灵儿招呼了一声，进了洗漱间，开启水龙头，开始洗漱起来。 萧灵儿则开始整理起房间来。等到雪亮洗漱完毕，走出洗漱间来，发现房间里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一会服务员来收拾就好了，何苦劳你动手？” 雪亮这么说。萧灵儿却问：“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就吃早餐去。” “好！” 雪亮应了，两人就到楼下的餐厅里来吃早餐。 这酒店是五星级酒店，早餐不算有多好，但也不算差，鸡蛋牛奶面包，面条米线水果，什么都有，一样不差。 不过，雪亮和萧灵儿都没有吃很多，萧灵儿就喝一杯热牛奶，雪亮多吃了一些，除了牛奶，还拿了一个鸡蛋和一片面包，外加一块煎饼。 “亮哥，就不能再多留几天吗？” 萧灵儿喝了一口牛奶，眼看正在吃面包的雪亮，十分不舍雪亮走。 雪亮是今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机票昨天就订了。 昨天，萧灵儿已经挽留过雪亮，却没有挽留住。 今天，萧灵儿这么早来，就是来送雪亮去机场的。虽然，明知道留住雪亮的可能性为零，萧灵儿还是禁不住再次挽留雪亮。 “别这样，灵儿。我会抽时间过来看你的。” 萧灵儿倒是相信，有时间，雪亮也许真会过来看她。可是，雪亮能有时间吗？ 根据雪亮说的，在扶贫一线，五加二，白加黑，恨不得连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哪来的时间？ 九点半钟，萧灵儿开车把雪亮送到了机场门口，却没有陪同雪亮进入机场。因为萧灵儿说了，怕自己忍不住会哭，所以连车都没有下，只在车里目送雪亮步入机场。 事实上，在雪亮进入机场后，萧灵儿就流泪了，她真的很舍不得雪亮走。 在飞机上飞了一个多钟头，雪亮回到阳市来，坐在回阳县的的士车上，雪亮拿出手机来，准备给萧灵儿发信息，告诉萧灵儿自己已经到了。这时，却有电话打进来。 “柳娅？！” 电话是柳娅打的，来电有显示。很出乎雪亮的意料。 “在哪里呢？雪亮。” 柳娅在电话里问。 “我在的士车上，正回家。” 雪亮直接告诉柳娅。 “回家？回哪里的家？你没有在西阳村吗？” 柳娅显然对雪亮没有在西阳村感到意外。因为在西阳村，不可能打的士车。 “是啊，我没有在西阳村，我正回我在阳县的家。你呢？你回来了？” 雪亮在电话里告诉柳娅。 “回来了，刚刚下飞机，就打电话给你。还以为你在西阳村呢。既然你在阳县，那就太好了，你一会到家后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找你！” 听得出，对雪亮在阳县，不在西阳村，柳娅十分高兴。 雪亮不知道柳娅找他有什么事，不过，他找柳娅却有事。柳娅的三十万，可还在他的手里，其中的五万，还用来给吴丹交了手术费。 之前，知道柳娅在美国，联系不到柳娅，也就罢了，现在得知柳娅回来了，好歹得和柳娅说一声，向柳娅交代一下。 所以，雪亮到家后，就把定位发给了柳娅。 很快，柳娅就找到雪亮家来。 “这就是你的家吗？” 柳娅在雪亮家四处看了看。 “是啊，我有些时间没回来住了。家里都发霉有味道了。” 雪亮说。 柳娅的目光却落在了雪亮卧室的床角，那是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地方，却被柳娅看到了。 那里躺着一件粉红色的女人短袖t恤。 柳娅走了过去，俯身捡起短袖t恤。 “这是谁的？” 雪亮本来在客厅坐着，听柳娅问，回过头来，刚好看见柳娅手里提着的粉红色短袖t恤。 第五十五章 真的误会了 雪亮一看，感觉有些眼熟，马上想起来，张紫兰曾经穿过这么一件短袖t恤。 “应该是她的吧？” 不过，雪亮不是很肯定。 “她的？她是谁？” 柳娅的一对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雪亮。仿佛在审讯犯人一般。这让雪亮感到极不舒服。 “张紫兰，应该是张紫兰的。” 雪亮说。 “张紫兰？你的女人？你不是说，你没有找别的女人吗？” 柳娅好像很委屈，也有些恼怒。 “什么我的女人？你能不能不要胡说！” 雪亮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粗野，近似于责备柳娅。 不过，雪亮这话说出口去，雪亮自己就觉得有些心虚——没来由的心虚。 “衣裳都留在你卧室里了，哪一个女人会把自己贴身穿的衣裳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卧室里？你还说她不是你的女人？还说我胡说？” 柳娅直接哭起来，似乎真的很伤心。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从她那一张丰腴白净的脸上簌簌滚落。 “你知不知道，那天，为了给你过生日，我母亲病着我都没有去陪她。后来，接到我爸爸的电话，说我母亲病得很重，要见我，我实在无法，才连夜赶回去。今天，我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得知你在这里，我好高兴好高兴。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骗我！你有别的女人，你可以给我直说，我不怪你，可是，我却无法容忍你骗我！” 柳娅一边哭泣，一边有点歇斯底里地说。 “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骗你。” 本来，见柳娅那样逼视他，雪亮心里也有一点生气。可看到柳娅哭得这么难过，雪亮的心就软了。 雪亮接着给柳娅说了留宿吴丹母女的事，最后补充说：“这件短袖t恤应该是张紫兰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雪亮这么解释了。柳娅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吗？你和张紫兰真没有什么？” “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情况就是这样，我都给你说了。” 雪亮显然不想再多解释了。 “信，我信你还不成？” 柳娅转瞬间换了一副笑脸，看似不经意地把短袖t恤收起来。 真是女人的脸，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哭泣得不得了，一下子，已是笑逐颜开。雪亮在心里暗暗摇头。 “对了，你刚刚说，你妈妈病重，这是怎么回事？” 雪亮记起柳娅刚刚说的话，关心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 提到母亲，柳娅的神情变得有些惆怅。 柳娅的母亲，几年前患了阿尔茨海默氏症，刚开始，还不是很严重，近年来，情况就非常糟糕。 雪亮生日那天晚上，柳娅突然飞回美国，就是因为柳娅的母亲的病再度加剧的原因。 “原来这样啊，那你干吗急着回来？你应该留在美国多陪陪阿姨。” 雪亮说的是心里话，可柳娅听了，却误以为雪亮是嫌弃她来找他。 不过，当柳娅目光落在雪亮身上，看到雪亮的神情。柳娅心里的误会就自行消除了。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柳娅还是相当了解的。时间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还是那么关心别人，不做着，不虚伪。 “哎！或许，这就是我还要回来找他的原因吧！” 柳娅在心里叹息。嘴里说：“我母亲已经回国了。在美国医治这么多年，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们一家商量后，就把母亲接回来了，现在我们一家都在国内，这样，照顾母亲也方便一些。” “原来如此，那倒是很好。” 雪亮说。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吧。你不是驻村扶贫吗？怎么有时间跑回城里来？” 柳娅突然问。 听柳娅这么一问，雪亮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柳娅说。 “怎么说呢？” 雪亮的神情有点无奈，想了想，把自己被栽赃嫁祸的事简要说给柳娅听。 “这么说，你现在不用去驻村扶贫了？这实在太好了。” 柳娅以为，这样一来，雪亮就可以不用去驻村扶贫。 “哪里能不去驻村扶贫？只是在等待进一步调查而已。” 雪亮说。 “管他呢。让他们慢慢调查去吧，调查的时间越久越好，最好是调查到脱贫攻坚结束，那样，你就可以不用再去驻村扶贫，就可以一直留在县城，我也就可以天天见着你了。” 看来，柳娅是真的盼着纪委的慢慢调查了。却不知道，在这事上，表面看起来，雪亮好像满不在乎，在心里，雪亮却是心急如焚。 雪亮想着，还有很多很多事，他都还没有去做。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雪亮听了柳娅的话，在心里摇头，不想再说自己被栽赃嫁祸的问题，岔开了话题。 “什么事？你说。” 柳娅在雪亮身旁坐下来，两眼看着雪亮。 “那笔钱，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擅自做主，用了五万。” 雪亮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什么那笔钱？什么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什么你擅自做主、用了五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娅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口气问出这些问题来。 雪亮顿时哑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柳娅解释清楚。 于是，雪亮把姚立一干人把钱退回到雪亮这里，让雪亮代为转交给柳娅，而雪亮在没有得到柳娅同意的情况下，挪用其中五万给吴丹去交手术费等等，捡重点说给柳娅听。 “原来是这样啊。这些人，居然不要钱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柳娅没有想到，姚立一干人，费了那么大力气，最后钱到手了，却又给退回来。 “其实，这很正常。大多数的老百姓，都是很淳朴、很讲道理的。只是，由于我们没有真正走进他们的心里，没有把道理、政策给他们讲清楚、讲明白，才让他们误解了我们，从而我们也误解了他们！” 驻村工作这些日子，雪亮越来越有体会。老百姓，真的很淳朴，很善良。刁钻古怪的，昧着良心的、无理取闹的、不知好歹的只是其中极少极少的一部分，说是九牛一毛都不夸张。 第五十六章 等待 “这些人，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你不会是驻村驻傻了吧？” 虽然，姚立一干人把钱退回来了，有些出乎柳娅的意料，可是柳娅不相信，这些农民，会像雪亮说的这么好。 “你没有和他们直接接触，你是不会明白的。” 雪亮摇摇头，也不怪责柳娅。 雪亮理解，没有真正去接触老百姓，没有真正去了解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懂藏在老百姓骨子里的那份淳朴，那份真挚。 以前，雪亮也不懂这个，只是因为来驻村工作，和老百姓打交道多了，他也才明白。 “好吧，那就算我不懂好了，我也懒得去懂。我现在懂的是，我的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我要你陪我去吃东西。” 提到吃东西，雪亮感觉，肚子确实饿了，本不想再出去，可是许久没有来家里了，这家里，除了还有些饮料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吃。 “那就走吧。” 家里没有吃的，肚子又饿了，雪亮也就不拒绝柳娅的提议了。 雪亮和柳娅两人从雪亮家出来，按照柳娅的意思，要开车出去，找有点规模的餐馆吃饭。雪亮却不想走太远，说随便在附近吃一点就好。柳娅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依了雪亮。 这一带，是雪亮的地盘，哪里有什么好吃的，雪亮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雪亮记得，就在前方路口转弯处，有一家重庆火锅店，麻辣味十足，味道很好。这两天在广州，虽然吃的菜不错，尤其是萧灵儿亲手做的菜，味道更是极好。只是，因为地域佐料的差异，始终没有这里的菜够麻够辣。所以，雪亮就把柳娅带到这家重庆火锅店来，想要补一补麻辣味。 这家火锅店，似乎生意很好，才是中午时分，却已经挤满了人，雪亮和柳娅要再晚来一步，都没有空位了。 “两位，要什么汤底？我们有鸳鸯，清汤和麻辣三种。” 两人坐定，服务员过来问。 “鸳鸯吧。” 柳娅告诉服务员。 在大学的时候，柳娅和雪亮就常常去吃重庆火锅，每次都点鸳鸯锅，因为柳娅特喜欢吃麻辣的，而雪亮，却喜欢吃清汤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柳娅却还是记得这个。 对于柳娅的选择，雪亮没有异议，事实上，如果让雪亮来选，雪亮也会这么选。 不一会，服务员把汤底端上来，还有五花肉，豆腐，土豆及小蘑菇等诸多雪亮和柳娅点的配菜。 在大学的时候，每次去吃重庆火锅，都少不了要点豆腐和土豆这两样配菜。土豆是柳娅的最爱，豆腐则是雪亮最爱吃的。 “看来，这些年过去，你爱吃豆腐的习惯一点都没有变啊。” 柳娅和雪亮两人吃着火锅，柳娅见雪亮基本只吃豆腐，不无感慨地说。 “你不也是吗？你看，一盘土豆，差不多都被你全吃了。” 雪亮也注意到，一盘土豆，自己只吃了一块，其他的，基本都到了柳娅的碗里。 “哎，要是回到过去，那该多好啊！” 柳娅触景生情，叹起气来。 “别傻了，时光怎么可能倒流？现在不也挺好吗？” 雪亮心里也有感触，不过，却不像柳娅那般感慨。 “服务员，给我们来两瓶啤酒。” 柳娅突然叫服务员拿酒来。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啊！” 雪亮急忙阻止说。 “大中午怎么了？我想喝，你陪我喝呢。” 柳娅可不管什么中午不中午，不但她自己要喝，还要雪亮也陪她喝。 “我陪不了你，我一会还要开车去西阳村。” 雪亮告诉柳娅。 “你回西阳村干吗？你不是已经被停止工作了吗？” 柳娅问，满脸疑惑。 “我回西阳村，自然有事。对了，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回头我把那二十五万转给你，剩余的五万，现在我手里没有，要过一些时候才能再给你了。” 雪亮已经吃饱了，都放下了碗筷。 “那钱，就放你那里吧，我也不用。你倒是告诉我，你回西阳村干吗去呢？” 这时，服务员拿啤酒上来，问要不要打开。柳娅告诉服务员，把酒先放着，一会再说。 “我回西阳村，是去交资料。” 雪亮接着把他去广州取来了刘大刘二务工的的资料告诉柳娅。 关于归还柳娅钱的事，雪亮觉得，放在雪亮那里不合适，柳娅却说没有什么不合适，就是不给雪亮银行卡号，雪亮一时也无可奈何。 下午五点过钟，雪亮回到了西阳村村委会，因为牛支书和郑主席到镇里开会去了，雪亮没有遇到他们，雪亮就把从广州取回来的关于刘大刘二务工的资料交给文书小彭，请小彭转交给牛支书和郑主席看。 因为不能参加村里的工作，晚上，村委会召开一日一调度会议，雪亮没有参加。 一个人呆在寝室里，雪亮闲着无事，想到陶锦家搬迁的事，就打电话给陶白，想要问问，陶白有没有做通陶锦的思想工作。 一问之下，雪亮才知陶白也没有做通陶锦的思想工作，陶锦还是不同意搬迁。不过，陶白却说，已经请了假了，这两天就回岩村去亲自劝说陶锦。 对此，雪亮就想，第二天去陶锦家看看，再做一做陶锦的思想工作。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雪亮就接到了牛支书的通知，要雪亮好好呆在西阳村，不得再去任何地方，以便相关部门随时可以找到雪亮问话，说这是纪委通知的。 不过，私下里，牛支书却告诉雪亮，这是市里刁副市长的意思。刁副市长得知雪亮在停职期间去了广州，大发雷霆，责备纪委的同志擅自给雪亮开绿灯。 接到这个通知，雪亮觉得十分郁闷。因为根据这个通知，虽然没有明文规定限制雪亮的行动，实际上，和把雪亮软禁在西阳村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样一来，雪亮打算去岩村二组做陶锦的思想工作的计划就此泡汤。雪亮都想问一问，如此安排，还要不要他去帮扶与他结对帮扶的贫困户，最终却没有问出来。 等待，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啊！尤其是像雪亮这样迫切想要工作的人，心里有着很多很多需要急着去处理的老百姓的事，让他一天到晚像个白痴傻子一样呆在西阳村的寝室里等待，宛如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雪亮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第五十七章 便宜你小子了 三天，差不多整整三天。 每天三点一线——寝室，食堂，厕所。这三天来，雪亮非常老实的呆在西阳村村委会，每天除了去食堂吃饭，去上厕所，基本就是呆在寝室睡觉或发呆。 当然，这三天里，雪亮接到了张紫兰的电话，接到了萧灵儿的电话，接到了柳娅的电话，她们在电话里问了雪亮的情况，只是，雪亮没有告诉她们自己被“软禁”了。 第三天晚上，村委会召开一日一调度会议，雪亮接到牛支书的通知，要雪亮去参加会议。 “终于有结果了吗？” 不管是什么结果，雪亮都很期待，即便是受处分，只要不再这样呆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干，雪亮也乐意。 雪亮到会场来，大家也差不多到了会场，只有郑主席，牛支书，姚到和江月还没有到。 雪亮来到会场，在后排边上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刚好坐在韩谢琳身边。 大约过了五分钟，郑主席，牛支书，姚到和江月也到会场来。 郑主席几人进入会场，参会的人全到齐，会议就开始。 “在今天一日一调度会议召开之前，先请郑主席宣布两件事情。” 牛支书说了，郑主席就说：“第一件事，是关于雪亮同志的。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雪亮同志被停止了一切工作，甚至行动都被限制了。不过，现在好了，事情已经查清楚，雪亮同志是被冤枉的。从今天开始，雪亮同志恢复正常工作。” 郑主席说到这里，带头鼓起掌来，祝贺雪亮沉冤得雪。大家也鼓起掌来，就连姚到，也象征性的拍了拍手。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雪亮的意料，雪亮记得很清楚，他给刘靠胡钱的时候，确确实实没有看到有谁在场，自己的冤屈怎么就给洗白了？这样一想，雪亮对纪委的就十分佩服。 不过，这样的结果，虽然出乎雪亮的意料，但对雪亮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我就相信，组织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雪亮在心里说。嘴上，雪亮却向大家表示感谢。 其实，雪亮不知道，在雪亮被栽赃嫁祸这件事上，纪委的做了很深入的调查，因为始终找不到可以证明雪亮把钱给刘靠胡的证据，纪委的也无能为力，都考虑要对雪亮做出最终处分了。 恰巧，有一个人跑到了纪委，说他看到雪亮把钱给刘靠胡了：一张一百元的大钞。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西阳一组的村民张大年。 据张大年说，那天他正好从那里路过，看到雪亮从刘靠胡家出来，接着，刘靠胡也跟着出来，手里提了一提篮鸡蛋，直接放到雪亮的车里。雪亮不要，把鸡蛋从车里提出来还给刘靠胡，刘靠胡又把鸡蛋重新放进雪亮的车里。 雪亮无奈之下，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给刘靠胡说：“既然如此，你收下这钱，当是我给你家买的，要不然，我绝不能要你这些鸡蛋！” 刘靠胡想了想，最后收下了雪亮给的钱。 张大年还说，当时看到这一幕，他觉得雪亮这个干部还不错，不随便拿村民家的东西，所以就记在心里了。 张大年主动来纪委作证，是因为雪亮被纪委调查这事在西阳一组都传开了，传到了张大年的耳朵里。张大年觉得，刘靠胡这事做得太缺德了些，他实在看不下去。 对于张大年说的，纪委的将信将疑，不过，通过反复问询和对一些细节特征再核实后，纪委的基本相信了张大年说的。这就去到刘靠胡家，再次讯问刘靠胡，说出了许多细节，刘靠胡最后只得承认，是冤枉雪亮的，目的是报复雪亮要把他家从建档立卡贫困户里拿出来。 这样一来，雪亮向刘靠胡家索要鸡蛋一事就真相大白，纪委的马上就撤销了对雪亮行动的限制，让雪亮恢复正常工作。 不仅如此，通过这件事，在纪委的建议下，县政府还出台了一份文件。文件明文规定：对于下组进村入户工作的同志，无论是村干部，还是驻村工作人员，原则上应该两人同行。如果条件不允许，只有一个人的，禁止购买农户的东西，更不能接受农户赠送的任何东西。 这个文件，一并在全县下发，郑主席接着就在会上念了这个文件。 郑主席把这两件事宣布过后，牛支书接着说：“我这里再说一件事，然后我们开始今天的一日一调度会议。” “雪亮同志被停止工作的这段时间，西阳一组的工作暂时交给了姚主任处理，现在，雪亮同志恢复正常工作，还继续负责西阳一组的工作。姚主任，西阳一组的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下去你和雪亮同志交接一下。” 牛支书这么说了，就正式开始这一天的一日一调度会议。 会后，雪亮来到姚到的办公室。 “恭喜你啊，雪亮同志。你终于沉冤得雪了。” 在姚到的办公室，姚到首先祝贺雪亮，却是皮笑肉不笑。 “谢谢。” 雪亮看得出，姚到并非真心恭喜他，却还是客气的给予回应。 “姚主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就再辛苦你一下，把这段时间以来西阳一组的工作情况给我说说。” 雪亮和姚到客气完，直奔主题。 “辛苦到没有。不过说到西阳一组的工作，倒是有了不少进展。比如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之前，刘靠胡、巫料等这些人家不是不愿意自建千家万户小菜园吗？在我的努力下，他们都同意自己建设，而且都建好了。可以说，现在西阳一组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基本已经完成。” 姚到说得眉飞色舞，不无夸张和自豪。 “谢谢，姚主任，真的非常感谢你！” 刘靠胡、巫料这些人家，自建了千家万户小菜园，这对雪亮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雪亮真心感谢姚到。 接着，姚到把这段时间来他在西阳一组开展的工作一一说给雪亮听，说什么，姚到每日如何下组去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如何千辛万苦等等，全是空话套话，没有具体的内容。 雪亮听来听去，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都听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只是，姚到还在说，雪亮也不好就离开。 姚到说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才基本算是说完，雪亮趁机告辞离开。 姚到把雪亮送出门去，看着雪亮的背影，心里却骂：“这次就算便宜你小子了。不过，日子长着呢，我们走着瞧！” 第五十八章 意外 雪亮回到寝室，拿出手机来，第一时间给张紫兰打电话。 “紫兰，告诉你一件事，我没事了。” 打通张紫兰的电话，雪亮很高兴，高兴得把事情都没有给说清楚，以至于张紫兰一时没有搞明白。 “你没事了？” 张紫兰有一点疑惑。 “没事了。纪委的已经查清楚，我是被刘靠胡冤枉的。” 雪亮补充说。 “太好了，雪亮！” 张紫兰算是听明白过来，好像比雪亮还高兴。 张紫兰本来已经上床睡觉了，听了雪亮的话，高兴得几乎跳下床来，胡乱穿了拖鞋，冲到吴丹的房间里来。 “妈，雪亮没事了。” 一进入吴丹的房间，张紫兰就兴奋地说。 因为身体健康的问题，吴丹是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没有和张志和住在一个房间里。 “丫头，看把你高兴的。我就说，雪亮是好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这会你相信妈说的话了吧？” 感觉到张紫兰高兴，吴丹也很高兴。 自从村里传开雪亮被刘靠胡冤枉的事，雪亮被停了工作，张紫兰再没有一天开心过。要是吴丹没有记错的话，今晚，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张紫兰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相信，紫兰一定相信妈的话。” 张紫兰用力地点着头，因为太高兴，都流出了眼泪。 “紫兰，你很爱雪亮吗？” 见张紫兰这个样子，吴丹在心里暗暗叹息。 “妈——” 张紫兰没有直接回答吴丹，低下头去，有一点羞怯。 吴丹仿佛看到了张紫兰的神情。 “紫兰，你可想过，你和雪亮，怕是没有结果？” 吴丹的顾虑不是没有理由。 雪亮是大学生，是国家干部，张紫兰连高中都没有读毕业，工作也没有，还有吴丹和张志和这两个累赘，谁人敢娶？ 雪亮虽然是个好人，可雪亮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偶尔照顾一下她们家，帮一点忙，或许雪亮不会介意，可真要娶张紫兰，真要挑起这个家庭的重担，雪亮真会同意？ “妈，我知道，可是，我真的爱雪亮。真的很爱！” 爱情，可以让人勇敢，让人发狂，让人无所畏惧，不顾一切。 面对母亲，原本还有些娇羞的张紫兰，在这一刻，无所顾忌。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要抓紧时间了，雪亮到我们村来驻村，可不会驻一辈子呢！” 知女莫若母。 张紫兰既然已经如此说了，吴丹知道，无法再劝说这个女儿，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张紫兰和雪亮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雪亮挂断了电话，心里十分兴奋，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历史课题。 眨眼间，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夜，虽然很短，雪亮却睡得非常好，是这段时间以来，雪亮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以至于，早上起来，雪亮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力量。 “哎——” 雪亮起得非常的早，天都还没有亮，雪亮就爬到了小孤峰顶上，放眼远眺，大声呼喊起来。 雪亮这么一喊，仿佛喊出了这些日子来积淀在身体里的浊气污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全身舒泰无比。 “哎——” “你好——” “你好——” 雪亮一声一声喊着，喊得是那样酣畅淋漓，那样令人振奋。直到太阳在天边露出了一小半脸，雪亮才从山顶下来。 从山顶下来，在山脚，雪亮却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双破解放鞋，戴一个破毡帽，额头上堆满岁月的沧桑，身上扛着一个有点陈旧的编织袋。编织袋鼓鼓地，里面显然装满了东西，不过，看样子不是很沉重，因为这个人扛着编织袋，走起路来还很轻松的样子。 这个人叫张大年，就住在小孤峰的半山腰上，之前，雪亮曾到他家走访过，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张大哥，你这么早啊？” 现在，虽然太阳已经在天边露出了一小半脸，却还不到早上七点钟，许多人还在睡大觉，可是，张大年已经干活回来了。要是雪亮没有猜错，张大年肩膀上的编织袋里，装的一定是塑料瓶之类的东西。 之前，雪亮走访张大年，已经得知张大年除了种植张大年自己开垦的荒地，还靠收废弃塑料瓶卖为生！ 张大年原本不是西阳村的人，来到西阳村，他没有土地，没有住房，所以，就住到小孤峰上来。 早些年，张大年在小孤峰的半山腰上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用石头堆成墙，又捡来一些人家工地上丢弃的石棉瓦，加上从山上砍来的树干，勉强搭建成一间房子。 可是，这样的房子，也只是像个房子而已，基本上是难以遮挡风雨的。 后来，上面有政策，政府按规定拨了一些钱给他，他买来一些水泥，把房子建得好了很多，门窗也基本给安上，虽然还是不太理想，却已经可以遮风挡雨。让他不至于像以前那样，遇到雨天，无处躲雨，遇到冷天，无处避寒。 “你也早啊，雪亮同志，你是来找我吗？” 张大年见雪亮是从山上下来的。这个小孤峰上，除了张大年住在上面，再没有别人家在上面住，平时，也罕有别人到山上去逛。 如此早，雪亮从山上下来，张大年想不出，除了来张大年家找张大年外，雪亮还会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 “不是，张大哥。我不是来找你。我是爬山下来。不过，在这里遇到你，我倒是想起来，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本来，今天雪亮并没有打算来找张大年。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张大年，考虑到平时不太容易找到他，雪亮临时起意，就想和张大年说说政策的事。 “既然如此，雪亮同志，到我家里去说。” 张大年听了，马上邀请雪亮去家里。 雪亮跟着张大年，不一会来到张大年家。雪亮注意到，在张大年家门前，竟然有一个小菜园子，差不多像西阳一组其他家搭建的小菜园子那样。 要是雪亮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张大年可没有答应过自建千家万户小菜园。 “张大哥，你家的小菜园，是姚主任来让你搭建的吗？” 雪亮想，这应该是姚到的功劳，心里暗暗感谢姚到。 “不是，姚主任从来不会来我家这里。我看见大家都建了小菜园，所以我就也建了一个。只是我没有竹子，所以只能砍山上的木头来做，加上我没学过木工，所以，搭建得不太好。” 张大年解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再也不去上学 其实，这是张大年谦虚了。 雪亮看这个菜园子，搭建得周周正正，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家的差。 “雪亮同志，你请坐。” 张大年已经把肩上扛的编织袋放到一边的地上，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塑料凳子来，用袖子擦了擦，递给雪亮。 雪亮接过凳子坐下，张大年则坐在门前的一个树墩上。 “张大哥，我要和你商量的这事，其实以前村委会也和你说过，你家的帮扶责任人想必应该也和你说了。就是关于你家搬迁的事。” 雪亮坐下后，就准备说事了。 张大年一听“搬迁”的事，却摇头说：“雪亮同志，我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真不想搬，这事啊，你就不要说了。” “张大哥，你看，你的住房也不好，风大点，怕是都能把房子上的石棉瓦吹掉下来。吃的水，也不方便，要到山下去背。走的路，也是崎岖坎坷的山路，车也不通。你何苦一定要住在这里？搬到那边去，住的是楼房，吃的是自来水，出门就有车坐，多好啊。” 雪亮继续和张大年说。 “雪亮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搬。你还是不要说了。” 在搬迁的这个问题上，好像，张大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怎么的也不愿意搬迁。 雪亮说张大年不动，站起来，在地上踱步，耳朵里听到山间鸟的鸣叫，身上感受到山里微微的凉风，眼睛看到张大年院子里那一堆废弃塑料瓶，心里一动。 “张大哥，你不愿意搬迁到城里去，是不是因为这些东西？” 雪亮突然停下来，手指那些废弃塑料瓶问。 “哎，雪亮同志，我跟你实话说了吧。” 张大年终于说出了他不愿意搬迁的原因。 没有土地，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可以说是最悲催的事了。早些年来到这里，张大年没有土地，他已经尝尽了没有土地的苦头，才一个人住到这小孤峰上来，远离山下的村民。 这些年来，张大年好不容易开垦出几块荒地，尽管土地不肥沃，产出不高，可那也是他的土地，他也是有地的人了。 现在要张大年搬迁到城里去，虽然说，土地仍然是他的，政府并没有说要收了他的土地。可是，他却想，搬到城里去，离这里老远，他还怎么回来种他的地？时间长了，这地，真还能是他的？ 这是张大年的第一个顾虑。 张大年的第二个顾虑，就是他的这些废弃塑料瓶了。 在这里，张大年可以有地方来堆放这些塑料瓶，搬到城里去，每个人就二十平方米的居住面积，广场是公共的，哪里有场地来给他堆放他的这些废弃塑料瓶子？ 张大年顾虑的第三层，就是空气质量的问题。在这里，空气清新自然，鸟鸣花香，自由自在。搬到城里去，人多嘈杂，空气污染严重，还要受这样那样的约束。 这些，就是张大年不愿意搬迁的真正原因。 雪亮还真没有想到，像张大年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想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不错，政策上有规定，搬迁过去的，一户人至少要解决一个就业岗位，以保障搬迁户搬过去后，确实能够定居下来。然而，在雪亮把这个政策给张大年说了后，张大年却说：“政府给的工作，不就是一些保洁员之类的岗位吗？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能做些什么呀？而且，合同是一年一签，又不是铁打的饭碗，还不知道这工作能做多久？” 一个月一千多块钱，一年，也就一万多了，这里的低保口径，是每人每年3747元，那可是远远超过了低保口径。 可是，一年一万多的收入，在张大年的眼里显然不够看。 “张大哥，你收这些废弃塑料瓶卖，一年能有多少收入？” 雪亮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不好说。人勤快一点，市场状况好一些，每个月可以挣一两千，要是人懒一些，市场情况又不太好，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够买点油盐酱醋和割几斤肉吃。” 张大年随口回答，并没有隐瞒雪亮什么。 “张大哥，你真不考虑搬迁吗？” 雪亮还是有些不甘心，还想劝说一下张大年。 “雪亮同志，你说谁不想过好点的日子啊。可是，我又没什么技能，搬过去干吗？搬过去，就是为了去做一个保洁员、一个月拿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吗？在这里，好歹我有地种，闲暇，再去捡点废弃的塑料瓶卖，喂几只鸡，养一两头猪，日子不也过得很好吗？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也积攒了一些钱，正准备把我住的房子重新拾掇拾掇，那时，就会好看得多了。” 张大年这么说，眼睛里充满热望，仿佛已经看到他的新房子了。 听了张大年的话，雪亮算是长见识了，这样的一个农民，竟有如此长远周全的想法，怕是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搬迁了。 既然如此，雪亮再不考虑劝说张大年搬迁。雪亮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张大年家的交通问题了。 因为像张大年这样有想法又勤劳的人，倘若车路能够通到他家门口，他买一年三轮车，既可以方便出行，又可以运输他的那些废弃塑料瓶，即便没有搬迁到城里去，他家的日子，也定会一天比一天更好，就是过上小康生活，也不会要很长时间。 雪亮计议既定，就打算离开，这时，一个孩子从张大年的屋子里走出来。 孩子九岁多，打着哈欠，看样子，刚睡醒起床来。 “这孩子没有去读书吗？” 雪亮知道，这是张大年的孩子张小强，按理说，今天不是周末，张小强应该在学校。 “没有，前两天在学校和人吵了几句，就回来了，说再也不去上学了。” 张大年对这个孩子，显然有点恨铁不成钢，有点无奈。 张小强才十四岁，刚上初一，怎么能够不读书了？这个可不行。即便是张小强心甘情愿不想上学，政策也是不允许的。 第六十章 要挟 “小强，过来，和叔叔说说，在学校怎么了？” 张大年的儿子叫张小强，雪亮之前就知道。 不过，张小强对雪亮的叫唤，却当着没有听见，根本不加理会。 “雪亮叔叔叫你，你聋了吗？还不过来？” 张大年的语气颇为严厉。或许是摄于这种严厉，张小强拖拉着来到雪亮面前。 “说说，在学校怎么了？” 雪亮再次问。张小强却不言不语，像木雕一样。 “你是哑巴了怎么的？雪亮叔叔问你话呢，你就不晓得回答？” 张大年在旁边又骂起来。 “张大哥，你别这样，孩子还小，好好和他说呢。” 雪亮劝导张大年。张大年却说：“好好说他不会听的，比牛还犟。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真是要把我活活气死！” 张大年越说越气。 “小强，说话，你看，把你爸爸都气坏了。告诉叔叔，在学校是怎么回事？” 雪亮温言温语和张小强说。 “老师骂我！” 张小强终于说了一句话。 “老师怎么骂你了？” 见张小强开口了，雪亮心里松了一口气。 “老师骂我是笨蛋，是山里的野孩子。” 张小强说着，眼里有怒火冒出来。 “你不犯事，老师平白无故会骂你？” 张大年插了一言。 “我不就是没有交作业嘛，我不会做，能怪我？” 张小强大声叫出来，很是憋屈的样子。 “这不就是了？你不交作业，老师骂你两句，你就跑回来不上学了。你就这点出息？老子给你说，你要么给我乖乖回学校去上课，要么你要去哪里，趁早给我滚蛋，我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张大年似乎更生气了。 “张大哥，别这样，这也不能完全怪孩子。我看，这老师也有点问题。这样，你们准备一下，我回村委去开车来，我们一起把孩子送去学校。” 雪亮劝张大年。 实际上，张大年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吓张小强，好让张小强回学校去读书，他哪里舍得赶张小强走啊。听了雪亮的话，张大年顺坡下驴说：“好吧，雪亮同志，那就麻烦你，我就再送他一回。” 雪亮回到村委会，草草洗漱了，都没来得及吃早餐，开了自己的车，就朝张大年家驶来。 来到小孤峰脚下，张大年已经带张小强在那里等着。雪亮停车让张大年和张小强上了车，然后就驾车直奔镇中心学校。 到镇中心学校，才九点过钟，学校刚刚上第一节课不久。 雪亮把车在学校里找位置停了，和张大年一起带着张小强，直接去办公室找张小强的班主任。 张小强的班主任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矮矮的个子，头发短短的，戴一副近视眼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眼镜的缘故，眼睛看上去有点小，脸却比较白，叫陌静。 因为早上第一二节没有陌静的课，陌静刚好在办公室。 “你好，请问七年级三班班主任莫老师在吗？” 进了办公室，只有陌静一个人在，雪亮直接问陌静。 “我就是。你们是张小强的家长？” 陌静一眼看见雪亮和张大年带着张小强，猜测说。 “我是西阳村的驻村干部，张大哥才是小强的爸爸。” 雪亮解释。 “是这样啊。张小强几天前无故不来上课，我们正要问是干吗去了呢，原来是你们带走了？你们要带走，应该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在这里着急，你们知道吗？” 陌静显然有些不满，以为张小强是被雪亮和张大年无声无息地带走的。 “莫老师你误会了。小强不是我们带走的。” 雪亮解释，然后把张小强为什么离开学校的情况告诉陌静。最后补充说：“莫老师，在这件事情上，得请你们多包涵。农村来的孩子，本来基础就要差一些，你们要多费点神，有些话，不应该当孩子的面说的，那会伤他们的自尊心！” “同志，你没当过老师，真是站着说话不觉得腰痛。你不知道，那么多学生，一个个不交作业，上头又要检查，你叫我们这些老师怎么做？这到好，骂一两句，还骂不得。好了，既然来了，就去上课吧，我以后都不骂你了，可以了吧？” 最后的话，陌静却是和张小强说的。 把张小强交给陌静后，雪亮载着张大年返回西阳村来，一路上，雪亮又和张大年说了许多，尤其在对待孩子上，雪亮告诉张大年，让张大年不要对孩子太凶了。 张大年叹息说，其实，他也不想对张小强凶，他只是希望张小强能多读点书，不要像他一样，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说起来，张大年也真是够苦的。 张大年的父母死得早，从小他就是孤儿，后来长大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媳妇在生张小强的时候难产死了。这样，张大年就既当爹又当妈，一路拖拽着张小强，好生不容易。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还是这些年来，政府的政策好，国家搞扶贫，张大年家被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享受精准扶贫户的政策，每年多少有些救济、慰问和补助，孩子上学的费用又得以全免，加上张大年经常去捡一些废弃塑料瓶卖，生活还算将就过得去。 雪亮把张大年送回去后，回到村委会，已经是十一点半钟，还有半个小时才吃中午饭，就准备先回寝室去，想要整理整理资料。这时，却接到陶白打来的电话。 陶白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做通陶锦的思想工作了，陶锦答应搬迁到城里去，要雪亮这两天就过去。 原来，陶白在电话里劝说陶锦，任凭陶白怎么说，陶锦就是不听。无可奈何之下，陶白请了假，回到岩村二组的家，天天和陶锦软磨硬泡，甚至最后告诉陶锦说，如果不同意搬迁到城里去，陶白就不去广州上班了，就回来，天天在家里当懒汉。 陶白的这一招，还真管用，一下子，就让陶锦低头了。 陶白出去工作这段时间，可没少往家里打钱，就是这次回来，也带来了好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一些，还是陶锦活了这么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只叫陶锦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一听陶白要在家像以前一样当懒汉，再不去广州上班了，陶锦哪里能够同意？所以，权衡利弊之下，陶锦最终答应陶白，搬迁到城里去。 第六十一章 送饭 雪亮听到这个消息，顾不得去寝室，跑到食堂里，急冲冲扒了一碗饭，驾车就朝岩村赶去。 雪亮赶到岩村二组陶锦家，是下午差不多四点钟，老远，雪亮就看到陶锦一家人坐在院子里。 等到雪亮的车近了停下，陶白已经迎接上来。 “哥，你来得好快啊。” 陶白接着雪亮说。 陶白知道，从西阳村赶到这里，可不是一个钟头两个钟头就能来得到的。开车也得跑上四五个钟头。 四个钟头前，陶白给雪亮打的电话，得知雪亮还在西阳村，四个钟头后，雪亮就从西阳村赶到了这里，这说明，雪亮是一接到他的电话，就赶来了。可见雪亮对他家的事有多么上心。 雪亮却说：“看来还是你行啊，一回来就把老爷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 雪亮说着，和陶白来到陶白家院子里。 “陶爷爷，这就对了嘛，搬过去，好好享受一下生活，都辛苦一辈子了呀。” 来到陶白家院子里，见到陶锦，雪亮笑着说。 “雪亮同志啊，实话和你说吧，打心底，我是不想搬的，可是，我要不搬过去，我这孙子就赖在家里不去上班了，哎，我这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看来，搬迁一事上，陶锦是被陶白逼的，并非陶白的真心。 “兄弟，看来陶爷爷还是不太乐意搬过去啊。” 雪亮和身边的陶白说。 “不用管他，等搬过去，他住着舒服了，就不会抱怨了。” 陶白想的是，陶锦不乐意搬迁，是因为还没有过去，一旦过去住习惯了，自然就会乐意。 陶白这样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一个人，喜不喜欢一个新地方，只有真正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后，才能最后确定。 “行，既然这样，你们全家商量一下，照这个写一份申请交给我，我给交到岩村村委会去。” 雪亮从随身带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写好的申请递给陶白看。陶白却说：“哥，你知道我就不识得几个字，这申请，你就代我们家写了得了，完了我爷爷签字按手印就是。” 陶白把申请样板推还给雪亮。雪亮见了说：“这样也行。” 于是，雪亮当场代陶锦一家写了申请，写完后，逐字逐句念给陶锦全家听。陶锦一家听了，是那个意思，陶锦才在申请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陶锦签字按手印的时候，雪亮则用手机拍了照片。 事情办完，已是六点半钟，雪亮就准备离开，陶白一家却无论如何也不放雪亮走，硬是要留雪亮在他家吃饭。尤其是陶白，说天就要黑了，要雪亮第二天再走。 雪亮盛情难却，只得留在陶锦家吃了晚饭。 晚饭过后，天已经黑了，雪亮开了车，来到岩村村委会。 此时的岩村村委会的工作人员，正聚集在村委会会议室开一日一调度会议。 雪亮把正在开会的李建找来，把陶锦家的搬迁申请交给他。另外，还有陶锦签字按手印的电子图片，雪亮也通过手机传给李建。 李建见了说：“真是太好了，这个组就是他们几家的思想工作最难做。雪亮同志，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离开岩村村委会，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大起来。 雪亮开着车，一个人在路上，也不知道行了多少路程，已到了晚上十点半钟。雪亮估摸着，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达西阳村村委会。这时，却接到了张紫兰打来的电话。 “雪亮，你没有在村委会吗？” 张紫兰在电话里问。 “没有，我正在赶回西阳村的路上，估计还得半个小时才到得了村委会。你有什么事吗？” 雪亮想，这么晚了，张紫兰打电话给他，怕是出了什么事。 张紫兰却在电话里说：“没有，没有什么事。我只是从村委会路过，以为你在，想去和你打声招呼，你没有在，那就算了呢。” “这样吗？要不要一会我到了去找你？” 雪亮想，怕不是像张紫兰说的这么简单，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真的没事。” 又听张紫兰在电话里如此说，雪亮这才确定，可能真没什么事，放下心来。 雪亮却不知道，张紫兰哪里是路过村委会要去和她打招呼？张紫兰是专门去找他了。 张紫兰知道，白天雪亮忙于工作，怕去耽搁雪亮的工作，所以，选择了晚上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雪亮也应该开完一日一调度会议了。 张紫兰弄了好吃的饭菜，打算送来给雪亮做夜宵的，那知道，来到村委会，一打听，才知道雪亮没有在村委会，让她好生失望，这才给雪亮打了电话。 夜黑黑的，月亮都没有，多亏有不少星星，才让路不至于那么黑。 张紫兰走在夜里，手提着送去给雪亮的夜宵，夜风把她的长发吹得飘过了头顶。 张紫兰家本来在村委会的东边，张紫兰却朝西边走，西边可是去阳县的方向。 从阳县来西阳村村委会，开车必须走西边这一条路。 张紫兰看似有些失落，在路边慢慢走着，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事实上，连张紫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她的两只脚，没来由的就这样走下来。 这一走，张紫兰就走了十几分钟，虽然她已经走得够慢了，还是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走到了一个交叉路口。 这里，一条路是通往西阳村其他组去的，一条就是她走的这一条，对面，则是阳县方向来的路。 张紫兰在交叉路口停了下来，犹豫着是否继续前行。 这时，前方转弯处灯光一亮，一辆车驶过来。 看着有车过来，尽管看不清楚来的是什么车，张紫兰还是心里一喜，脸上也是一热，想必，脸也是红了，只是，夜里光线暗淡，让人无法看到她的脸红。 “紫兰！？” 车子来到近前突然停下来。车门打开，雪亮从车上下来。 “雪亮！” 看到雪亮，张紫兰一下子有些失态，冲雪亮叫起来，就差冲上去把雪亮抱住。 “紫兰，怎么了？” 雪亮走到张紫兰的近前。 “没，没有了。” 张紫兰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有点娇羞，用手指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雪亮既关心又疑惑。张紫兰却没有回答雪亮的问话，而是把手里提的饭盒递给雪亮说：“给你！” “这是什么？” 其实，雪亮都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方盒里装的，除了吃的，还会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张紫兰用手揉搓着耳鬓的一小撮头发，偷眼看雪亮。 雪亮接过张紫兰递给他的保温饭盒，打开来，见饭盒里装的是甜酒鸡蛋，还热乎着，散发出一阵阵香味，让人一看就想吃。 第六十二章 民主评选 雪亮之前在陶锦家吃了晚饭，不过，说实话，雪亮没有吃多少，到现在，其实已经饿了。没有看到吃的，也就罢了，见到了吃的，哪里还忍受得了？当时就先用勺子舀了一个鸡蛋放进嘴里吃起来。 “味道真好啊。” 雪亮的嘴里咀嚼着鸡蛋，心里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甜酒鸡蛋这东西，雪亮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了，不是他不喜欢吃，而是再没有人给他煮过，他也就吃不到了。 雪亮记得，最后一次吃甜酒鸡蛋，是在高考的最后一天早上，那时，雪亮的母亲一大早就起来给雪亮煮，说是吃了甜酒鸡蛋，高考也会考得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雪亮高考确实考得不错，虽然没有考上清华北大——当然，主要是雪亮也没有在志愿书上填报清华北大，要不然，当年雪亮还真上了清华。不过，雪亮上的大学，也比清华北大差不了多少。 “就为了给我送这个，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路上走啊？” 雪亮把嘴里的鸡蛋吃到肚子里，眼看张紫兰，很是感激。 “才没有了。” 张紫兰嘴里不承认，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 “好不好吃？” 张紫兰突然问。 “好吃，太好吃了！” 雪亮急忙说。 确实，真的很好吃。至少，雪亮当时感觉是这样的。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送。” 张紫兰紧接着说，眼睛看着雪亮，即便是在夜里，雪亮也能看得到，张紫兰的眼神是多么认真。 雪亮本来是要拒绝的，不是因为雪亮不喜欢吃，而是这样一来，会很麻烦张紫兰，会让张紫兰很辛苦。 说实在的，村委会的食堂，伙食是真的不好，不过，这能有什么办法？在这里，能有的吃，能填报肚子，就已经不错了，还能够要求有什么味道？ “那，就要辛苦你了。” 一方面，雪亮不忍心拒绝，另一方面，雪亮也确实不想拒绝。 “辛苦什么呀？不就是给你煮两个鸡蛋嘛！” 雪亮答应了，张紫兰的心里，甜甜的，非常地高兴。 雪亮看在眼里，同样甜在心头。 “你也吃一点吧？” 保温盒里一共有三个鸡蛋，雪亮已经吃了两个，还剩下一个。雪亮用勺子舀起最后一个，凑上前对张紫兰说。 “不，不，我不吃，是给你吃的，你快吃了呢。” 张紫兰摇着手，急忙拒绝。 “行，那我可就吃了。” 雪亮见了，笑着，把最后的一个鸡蛋也吃了，连带保温盒里的甜酒水也一并消灭干净。 张紫兰见了，十分满足，仿佛，这些，不是雪亮吃的，而是她自己吃的。 雪亮把张紫兰先送回家去，然后才一个人回到村委会的寝室来。 “紫兰，睡了吗？” 回到寝室，洗簌完毕，上到床上，雪亮拿手机在手，给张紫兰发去微信。 “刚上床，你呢？” 张紫兰很快就回信息过来。 “我也是。” 雪亮回信息说。 “那，就快睡觉吧，你开了一天的车，一定很累了。” 张紫兰发信息说。 “嗯，好吧。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雪亮却没有马上睡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张紫兰的影子。 在张紫兰家，张紫兰躺在床上，同样也没能入睡。张紫兰记得，这还是第一次，雪亮在睡前和她发微信聊天。 天很快就亮了。 吃过早餐，雪亮就去找小彭。 之前，雪亮回原单位协调扶贫资金，协调得虽然不多，只有一万块，却已经到了村委会的账户里。 这一万块，回原单位协调前，雪亮就已经给村委会说好了，是要用来在西阳村一组搞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建设评比用的。当时村委会已经答应，说了，只要雪亮能够协调到资金，就照雪亮提出的用。 两天前，这笔资金就到了村委会的账户。昨天，一边，雪亮请陈三炮通知西阳一组的村民，今天早上在王妈家院子里开评选会；一边，雪亮拜托小彭把这笔钱从银行提出来。 雪亮找到小彭，签了字，从小彭手里拿到了钱，再设计打印了一百五十份留有打分空白处的西阳村一组户主花名册，这就直奔西阳一组王妈家。 雪亮来到王妈家，是九点钟，还在远处，就看见王妈家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张紫兰和陈三炮都在其中。 “大家来得早嘛。” 雪亮来到近前，和大家打招呼。 “不早了，雪亮同志，太阳都出来了呢。” 一些村民说。 确实，这一天天气似乎不错，太阳已经爬上了东边的山头。红彤彤的，像极了一个婴儿的脸。 “来，大家先签个到。” 有人拿了一张凳子递给雪亮，雪亮接过凳子坐下，拿出签到册来。陈三炮也帮着说：“大家先来把到签了。” 就有村民过来在签到册上签了名字。同时按了手印。 “他大叔，你连我的名字签了，我按手印就得了。” “贵子，你把我的名字签上，我来按手印。” …… 一些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的，或者是不想动手的，叫人代签了名字，然后自己去按了手印。 在大家签名的这段时间，又陆续来了不少人。等到来的人都亲自签了名字，按了手印，或者让别人代签了名字，自己再来按了手印。雪亮把签到册重新拿到手里，仔细看了，有一百四十个名字。 西阳一组总计有一百四十五户人家，现在有一百四十人签到。雪亮看了，签到的，没有一家人是重复的，每一个签到的名字，代表的是一家人，也就是说，只有五户人家没有人来参会。 这五户中，其中有一户就是杨老大。 杨老大在城里上班，来不了，他捎话来说，大家怎么评怎么好，他不会有意见。 另外四户人家，也有人说了，有事来不了，以大家评选的结果为准，他们也不会有意见。 雪亮看看时间，是上午九点半钟，就不再拖延。 “大家都知道了，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来进行民主评选，看看我们西阳一组，谁家的千家万户小菜园建设得最好。这是奖金，我带来了，评选结果出来，当场就发。” 雪亮把一万块钱拿出来给大家看，新崭崭的，一万块钱，十分有视觉冲击效果。 “好啊，雪亮同志，你快讲一讲怎么评吧？” 一个村民大声问。 “是啊，雪亮同志，你快说，怎么评呢？” 一些村民跟着问，院子里一下子沸腾起来。 “评选办法是这样的。” 雪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把评选办法说出来。 第六十三章 逐家打分 雪亮说，奖项设置一等奖一个，奖金2000元；二等奖两个，奖金各1000元；三等奖四个，奖金各500元；优秀奖二十个，奖金各200元。 评选方法是，大家一起到现场查看每一家每一户的小菜园，按百分制现场打分，最后，综合总分来定名次，很是简单，很容易操作，也非常公平公正。 对于雪亮宣布的评选方式，村民们都很赞成，觉得这样最公道。 雪亮见了，让张紫兰和陈三炮帮忙，把预先准备好的笔和西阳一组村民户主花名册发到大家的手上。等每个人都拿到了笔和花名册。雪亮就带领大家开始到现场查看每一家每一户的小菜园。 第一家要看的，自然就是王妈家的小菜园，因为大家是在王妈家院子里开会，王妈家的小菜园就在王妈家的院子旁边，一走出王妈家的院子，就看到了王妈家的小菜园。 “大家可要看仔细了。按理说，我们西阳一组的小菜园，建设质量都很高，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常言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呢。” 在王妈家小菜园边上，雪亮和大家说，在本子上给王妈家的小菜园打了分。 这第一家的分，实在是难打，雪亮想了想，给王妈家的小菜园打了90分，不算高，也不算低。 其他人，似乎对给王妈家的小菜园打分也犯难，不知道该打一个什么样的分数。有好些，还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刘靠胡和七八个人聚在一起，也在讨论怎么打分。他们这一群人，其中就有巫料。 “巫料，你打多少分？” 刘靠胡问巫料。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往最低分打了。” 巫料说。 “这样合不合适？王妈家的小菜园确实建设得不错呢。” 刘靠胡有些犹豫。 “你傻吗？你把他家的分打高了，你还想要不要你家的拿第一？” 巫料瞪了刘靠胡一眼。 被巫料这么一说，刘靠胡顿时醒悟。 巫料不但和刘靠胡这么说，也把他的想法告诉和他们聚在一起的其他人。其他人都赞巫料聪明绝顶。 当然，巫料等人说这些话的声音极小，没有让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听到。 大家在王妈家小菜园这里呆了约莫十分钟，基本都给王妈家的小菜园打了分，然后，就去下一家的小菜园。 下一家，是一家有事没有来参加评选的农户家的。这家农户的小菜园，总体上还看得过去，与王妈家的小菜园比较起来，就要差好些，雪亮给打了80分。 之后，就来到了巫料家的小菜园。 巫料家的小菜园，也是用竹竿搭建、用竹篾片编织的，看上去，倒也整齐有型，只是与王妈家的比较起来，就要稍差一些。雪亮给打了88分。 不过，巫料他给自己家的这个小菜园，却打了99分，差一分就是满分了。 巫料不但给他家的小菜园打了高达99分，还和他们的那几个人打了招呼，让那几个人也打高分，他甚至不放心，亲自一个一个的看，见那几个人打的分值，都在95分以上，才勉强满意。 看过了巫料家的小菜园，又接着看了几家农户家的，这就来到张紫兰家的小菜园。 张紫兰家的小菜园，是西阳村一组，不，应该说，是整个西阳村，最早建成的一个千家万户小菜园，也是雪亮众人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建设得最好的一个小菜园。 对于张紫兰家的这个小菜园，雪亮还亲自动手参与建设，雪亮最为熟悉不过。雪亮给打了96分。不过，给张紫兰家的小菜园打这么高的分，却不是因为雪亮参与建设了张紫兰家的小菜园，也不是因为雪亮和张紫兰要熟识一些，而是张紫兰家的小菜园，确确实实建设得很好。 事实上，大家给张紫兰家小菜园打的分数，也都很高，王妈和陈三炮，就给打了98分和97分的高分，反倒是张紫兰自己，只给她家的小菜园打了90分。 然而，巫料一伙人，给张紫兰家小菜园打的分数，却只有70分。 70分，是最低的分数。雪亮在宣布打分规则的时候，就做了限定。每家每户的小菜园，最高分，即满分是100分，最低分，不得低于70分。否则，所打分数无效。 雪亮在打分上加了这么一条，是为了防止有人恶意打分。因为雪亮对西阳一组每家每户的小菜园，是预先看过一遍的，他的心里有数。 西阳一组每家每户的小菜园，最不济的，怕就是刘靠胡家的了，那也相当不错，至少，也是有模有样的，只是竹篾片编织得不太整齐，有些杂乱，园桩有的过高，有的过低，所用的竹子，新旧不一，颜色差异过大，视觉效果不是太好。 看完了张紫兰家的小菜园，刚好是十二点过一刻，还有一多半人家的小菜园没有看。雪亮估摸着，这事一时半会整不完，大家的肚子应该也饿了。就向大家提议，先各自回家吃饭，下午两点钟接着去看其余人家的小菜园。 大伙也明白，这事，怕是得整一天，空着肚子可受不了，同意了雪亮的提议，相约下午两点，准时继续在王妈家院子里集合，然后再一起去看余下人家的小菜园。 商议妥了，大家各自回家去吃午饭，张紫兰却要留雪亮在她家那里吃午饭，雪亮说，现在正在搞小菜园评选，他还是回村委会去吃好一些。 张紫兰听雪亮这么说，知道雪亮是顾忌别人说闲话，就没有再挽留雪亮。 雪亮回到村委会食堂，大伙已经吃好饭离开了食堂。 正常情况下，村委会的食堂是十二点钟开始吃饭，每个人一个碗，饭菜盛在一起，吃起来很快，快的，五分钟不到就吃好了，慢的，最多吃过二十分钟，连带喝汤喝水，也完全可以了事。 “雪亮同志，才回来吗？” 赵姐正在洗大家吃过的碗筷，看见雪亮进食堂来，和雪亮说。 “是啊，赵姐。还有吃的没有？” 雪亮回答后问。 “有的，有的。今天的饭菜做得多的。” 赵姐说。 雪亮就在消毒柜里拿了碗筷去盛饭菜。 第六十四章 统计分数 下午一点半钟，雪亮来到王妈家院子里，见已经有好些人到了，大家随便聊着，雪亮也加入了他们的闲聊中，等到两点，所有的人就都到了。 雪亮见了，招呼起大家，继续去看其余人家的小菜园。 下午看的第一家，是陈三炮家的，因为从王妈家院子里出来，还没有看的小菜园，就陈三炮家的离得最近。 大家来到陈三炮家小菜园边上，认真看陈三炮家的小菜园。 陈三炮家的小菜园，用的是全新的竹子。园桩是新的竹竿，栅栏是新的竹篾片，色泽统一。 每一根园桩，高矮一样，大小一样，像是一个模具制造出来的；每一块竹篾片，宽窄适中，厚薄均匀，编织成的栅栏，比用机器压制的还要整齐，而且还编织出字形字样来。稍远一点，可以看到，编织出来的字形字样是：小康菜园，幸福家园。 另外，在小菜园里，陈三炮还别出心裁的搭建了一个棚架，棚架有一人多高，由四根一端深埋进土里的木柱子支撑着四边，四四方方的，顶上横七竖八的固定了好几根竹竿，呈井字形，边角还用竹篾片编织出好看的花纹装饰，很结实也很美观。 雪亮看了，在心里把陈三炮家的小菜园与之前看的那些农户家的小菜园做对比，给陈三炮家的小菜园打了98分的高分。 雪亮想，其他人，也该会给陈三炮家的小菜园打高分的，因为陈三炮家的这个小菜园，建设得真是太漂亮、太完美了。 而且，雪亮都听到了，有的村民在和陈三炮说：“三炮，看来你家的小菜园要拿第一了！” “那得多谢大家了。” 陈三炮笑着，很是喜悦，很是自豪。 “多谢什么呀，这是你自己做得好嘛。” 有的村民见了说。 听一些村民如此说，巫料几人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巫料，陈三炮家这个，也还打70分吗？” 刘靠胡心里有些打鼓，实在吃不准了，像这么标致的小菜园，再给打70分，连他自己都觉得太昧良心了。 “70分，70分！” 巫料似乎也有些恼火，不知道是恼火刘靠胡问他，还是恼火陈三炮把小菜园建设得这么好。 刘靠胡听了巫料的话，却没有打70分，偷偷地打了80分，并且有意无意的不让巫料看到他打的分数。 他们这一伙人中其他的几个人，有的按巫料说的，还是给打70分，有的，和刘靠胡差不多一样的心理，把分数稍稍打高了一些。 看过陈三炮家的小菜园，接着看另外一家的，就这样，一家一家的看，一家一家的打分，直到下午五点半，才把西阳一组全组一百四十五个小菜园全部看完，打完了分。 五点五十分，大家重新回到王妈家院子里。所有人手里的花名册也全部收到了一起。 大家在王妈家院子里找位置坐定，雪亮提议由陈三炮唱票，张紫兰统计，巫料和王妈分别监督，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大家听了，都没有意见，同意雪亮的提议。 本来，刘靠胡一伙人要有点意见的，见雪亮提了让巫料参与监督，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于是，唱票统计分数就开始了。 “巫料，99分！” 陈三炮的一声吆喝，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巫料的身上，巫料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半边。 “99分？巫料家的小菜园能打99分？谁打的呀？那么不长眼。” 有村民直接说出来。 “谁打的？除了巫料自己，谁会给他家打那么高的分？” 有人回应。 “真是牛不知皮厚，马不知脸长啊。” 听到有人这么说，有人就又说开了。 大家原本只是诧异谁会给巫料家的小菜园打这么高的分，这下，看巫料的眼神，直接变成了鄙视。 巫料这时，早已把头深埋进了胸口，不敢看任何人。另外，刘靠胡等几人，此时也显得十分不自然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王青芳，70分！” 陈三炮继续唱票。 “什么？王妈家的小菜园才70分？谁打的分啊，是不是太损了点？” 马上，就有人说出来。王妈的原名叫王青芳。 “是啊，这是谁打的分？有没有搞错？这简直就是乱搞嘛。” 有人直接发怒了。 “乡亲们，不要生气，怎么打分，是本人的权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评判标准，我们总不能强求别人的想法和我们的一样，你们说是不是？” 雪亮见有好些人发怒了，急忙起来安抚大家。 “雪亮同志，这样的人也太不象话了嘛，真是让人生气啊。” “是啊，这样的人就该把他揪出来，让大家看看，他是什么嘴脸。” …… 发怒的乡亲们显然还是心里难平。 “乡亲们，我们大家今天为什么聚集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民主吗？不就是为了取得大家真实的意见吗？如果因为有人提出了有些偏激的意见，我们就把他一巴掌拍死，那以后谁还敢站出来说话？你们说是不是呀？” 雪亮又和大家说。 “是啊，雪亮同志说的是。我们该听雪亮同志的。” 说这话的是刘靠胡，大家见了，鼻子里朝刘靠胡冷哼一声。因为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刘靠胡栽赃嫁祸雪亮的事，不认为，像刘靠胡这样的人，会拥护雪亮。刘靠胡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刘靠胡见了，感觉十分无趣，讪讪地不再言语。 不过，虽然许多村民仍然十分生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陈三炮，98分。” 陈三炮接着往下念。陈三炮念这个分数，虽然也是很高的分数，很接近满分100分，却没有人有异议。有的村民竟然还说：“照我说，陈三炮家的，就该是100分了。” “够了，够了，98分，已经够高了。” 陈三炮听了，急忙说。 “三炮，你也太谦虚了吧，我们又不是瞎子，你家的小菜园，大家都看得见，是我们西阳一组最好的，有人家敢要99分，你家的咋还不得100分？” 那人又说。 显然，那人对巫料家的小菜园给了99分还十分不爽。 “张志和，94分。” 陈三炮又唱起了票。 就这样，陈三炮唱票，张紫兰统计，王妈和巫料分别监督着。虽然，其间又有因为打分打得太过离谱，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但在雪亮的安抚下，都没有人出现任何过激行为。 在晚上七点半钟，最终结果终于被统计出来。 第六十五章 就吃这个吗 根据最终统计的结果。 第一名，陈三炮，平均分98分。 第二名，张志和，平均分，95分；刘小华，93分。 第三名，王青芳，91分；张大年，91分；巫料90分；刘靠胡，88分。 对于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归属，大家基本没有意见。但是，对于第三名，众人对巫料和刘靠胡两家，却有颇多说词。 不过，在雪亮的劝说下，最后大家也就不再多深究下去。 另外，剩下的二十个优秀奖，也一一揭晓，纵然结果稍微有点出入，总体上，还是和实际比较符合，大家对于像巫料和刘靠胡家这种极少数情况的，也就不再往心里去。 反正，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巫料和刘靠胡两家得的奖，不是很光彩得的。大家看巫料和刘靠胡两人的眼神，十分的鄙视。 巫料和刘靠胡看在眼里，心里其实也十分不是滋味，只恨地太硬，要不然都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名次评选出来，按照之前说的，雪亮把一万块钱当场发给大家。 取得名次，拿到钱的，自不必说，十分高兴，落选没有拿到钱的，也很是喜悦。 大家喜悦，主要是因为，通过这次评选，每个人都可以充分的、不受干扰的行使手中的权力，他们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这是藏于他们骨子里的，他们其实很早很早就渴望得到的。 “雪亮同志，你是个好同志，以后要怎么干，你只要知会一声，我们就跟着你干！” 当奖金发完，即将散会，雪亮准备和大家告别时，突然有人在人群中提高声音喊起来。 听到这个喊声，很多人也跟着附和说：“对，雪亮同志，我们支持你，只要你用得着我们，我们就跟你干！” “对，跟着雪亮同志干！” 人们的呼声，十分响亮，热情洋溢。 说真的，雪亮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信任！” 雪亮是真的太感动了。 他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评比，就能赢得乡亲们如此热情的支持！ 这一刻，雪亮既高兴又感到肩膀上的担子沉重。雪亮的心头涌现出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乡亲们带上富裕的道路，否则，实在对不起乡亲们对他对的这份信任。 “好，乡亲们，我们一起干，一起摆脱贫困，一起过上小康生活！” 雪亮这么和乡亲们说，也是在告诉自己。 回到村委会，大家已经聚集在二楼会议室召开一日一调度会议，正热烈的讨论着问题。 雪亮就在会议室里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刚坐下，牛支书就点雪亮的名说：“雪亮同志，听说你们今天去搞什么小菜园评比去了，搞得怎么样？给大家介绍介绍。” “是这样的。” 雪亮被牛支书点了，当时把白天搞小菜园评比的情况大致说出来，同时把相关图片发到西阳村工作群里给大家看。 大家听了雪亮的介绍，再结合雪亮发在微信群里的照片看了，对西阳一组的小菜园建设，很多人打心底里服气。 “西阳一组的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可真是不简单啊，不但走在全村的前头，质量也很高，其他组的，可要加油了。” 牛支书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批评其他任何一组，可是，牛支书这话一出，其他组的同志，这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雪亮同志是县里来的，可以去县里要钱来搞，当然容易了。我们要是也有地方去要钱来，我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姚到是最不服气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姚到的这话，显然说到了一些包组干部的心里，他们附和说：“就是，书记你要是能给我们也要几万块来，我们说不定搞得更好。” 一时间，小菜园搞得好不好，成了有没有钱的问题。 “不要说了，大家有没有搞清楚，西阳一组的小菜园，是之前就已经搞出来的，不是雪亮同志拿钱去给了他们才搞出来。你们其他组的，有像西阳一组一样已经搞完的吗？有的话，我也想办法弄一万块钱给你们去搞评比，没有的话，就不要再说话，下去抓紧搞。” 郑主席见大家就此争吵不休，突然发话，语气有点重，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既然郑主席说了，我们组再过三天应该就可以搞好了。到时候，还请郑主席说话算数，整钱来给我们组搞评比！” 姚到马上说。 “我们组一个星期。” “我们组最多两个星期。” …… 其他组的包组干部，见姚到开了头，跟着说起来。 “看来，姚主任你们都是想要钱来搞评比的了，是吧？” 郑主席眼看众人。 “那是呀，同样搞小菜园，总不能厚此薄彼吧？雪亮同志的西阳一组有钱来搞评比，凭什么我们其他组就不能有钱来搞评比？” 姚到再次带头说。其他包组的干部，也再次附和他的话说：“对呀，姚主任说的是。都是干工作，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们啊，你们，要我说什么好？” 郑主席气得有点语塞了。 “雪亮同志在西阳一组搞评比，那是因为有这个条件，雪亮回单位去协调到资金来。不过是一个个例罢了。难道说，不搞评比，你们其他组的小菜园就搞不出来了？” 郑主席说要去整钱来给其他组搞评比，不过是气话而已，不曾想，众人却当真了，弄得郑主席可真是哭笑不得。 会议开到十点钟，要讨论的问题基本讨论完，就散会了。 散会后，因为还没有吃晚饭，肚子早饿了，雪亮就去村委会活动室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碗方便面，准备带回寝室去烧水泡了吃。 来到寝室，却看见张紫兰站在寝室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借助灯光，看得清袋子里装的是一个保温饭盒。雪亮一眼认得，是之前张紫兰用来盛甜酒鸡蛋的那个。 “紫兰，你怎么在这里？” 雪亮其实已经猜到，张紫兰是给她送吃的来了。 “你就吃这个吗？” 张紫兰已经看见雪亮手里拿着的方便面，眉头皱起来，没有回答雪亮的问话，反问雪亮。 第六十六章 急需工作 不知道怎么的，听张紫兰这么说，雪亮竟然急忙下意识的想要把方便面藏起来。可是，却找不到地方去藏。 “这个，食堂不是已经关门了嘛。” 雪亮心虚地解释。 其实，食堂关门了，雪亮可以找赵姐拿钥匙打开，只不过，要吃什么，得自己动手去弄，雪亮不想自己麻烦，就选择买方便面来泡吃。 “哎，这怎么行啊，长期这样，对身体不好了。” 张紫兰叹了口气，对雪亮的那份心疼，不言而喻。 雪亮则像做错了事获得大人原谅的孩子，心里如获大赦。 “也不是经常了，偶尔，偶尔而已。” 雪亮耸耸肩，仿佛真的只是偶尔为之。 “吃这个吧。都一个大人了，要懂得照顾自个儿的身体。” 张紫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雪亮。 雪亮没有客气，接过张紫兰手里的饭盒，从兜里拿出钥匙来打开寝室门，把张紫兰请到寝室里去。 雪亮的寝室里，一张床，靠墙摆放，斜对着门，床上的被子被折叠得方方正正，与豆腐块有几分神似，床单也被拉得整整齐齐。一个沙发，在床的右边，沙发上一尘不染。一台电烤炉，在沙发前面，电烤炉上放着一把电热水壶，水壶不大，看样子能装两斤水，很干净。一张书桌，正对着床，摆放在窗户前，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是某个领袖的《知青岁月》。一把靠背椅子，静静地摆放在书桌前面。书桌右边靠墙的位置，则摆了一台饮水机。不知道是不是雪亮不经常喝水的缘故，饮水机上水桶里的水，看上去还是满的。水桶上，放着一袋纸杯。 在沙发正对面靠墙的位置，一个小型电视柜上，摆放一台48英寸的液晶显示屏电视机。在电视机右边墙角，是一个盆架和一个红色的水桶。水桶里装了一满桶水，里面一个红色的水瓢。盆架上，放着两个塑料盆，一个洗脸用，一个洗脚用。在盆架上方，则挂着一块咖啡色的毛巾，应是雪亮用来洗脸的。 门的后面，是一个小型鞋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几双男人的靴子，有皮鞋，运动鞋和凉拖鞋。 这些，就是雪亮在这里的全部家当。 地板被清理得很干净，想必，雪亮一定经常打扫。 雪亮请张紫兰在沙发上坐了，给张紫兰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保温饭盒来打开。见保温饭盒里，盛了半盒白米饭，白米饭上是一些色泽鲜艳的青椒肉丝，最顶上，还有煮得很嫩的两个荷包蛋。 饭和菜都还温热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尤其对现在已经很饥饿的雪亮，其诱惑力，胜过任何黄金宝玉。 “真好吃。” 雪亮竟是一口气吃掉了一小半，仍是不满足。 “你慢点吃，别噎住了。” 张紫兰见了，是又心疼又高兴。 “慢不了，谁叫你做得这么好吃啊。” 雪亮说着，又往嘴里扒饭，把剩下的一半荷包蛋也塞进了嘴里。 张紫兰则看着雪亮，微笑着。 “对了，阿姨最近状况如何？” 雪亮吃完了嘴里的食物，问起来。 “还行，手术后，精神好了很多，勉强可以做一些家务了，只是，做不了多长时间，有时候还会说心口闷和头晕。” 张紫兰说着，还是有些忧虑。 雪亮见了，安慰张紫兰说：“阿姨病了很久，想要一下子完全恢复，怕是不容易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我知道我着急也没有用，我只是担心，怕我妈的病还没有好断根，再复发，可就麻烦了。另外，村委会的培训已经结束了，我想去找点事情做，可又放心不下我妈。” 张紫兰心里，可一直记着给雪亮借的钱和雪亮挪用给吴丹交手术费的钱。 现在，家里养的牛没了，一方面，要还上雪亮和柳娅的钱，只有张紫兰尽快找到工作，才可以慢慢把钱还上。另一方面，全家人的生活要继续下去，也同样需要张紫兰赶快找到工作。 前天，村委会举办的就业培训结束后，有人拿来大连的招工启事，张紫兰看了，招工启事上就有招聘家政服务员的岗位。月薪还不低，说是保底每月工资3800元，包吃包住。 张紫兰当时看了，就动了心，想去做这个工作，只是，因为担心吴丹的身体，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雪亮明白张紫兰家现在的状况，抛开其他一切不说，要继续正常生活下去，张紫兰急需一份工作。 “你有想过做什么工作没有？” 雪亮已经把保温饭盒里的菜饭吃完。 “我已经参加了村委会举办的就业培训，对家政服务这一块，算是有些了解了，要做，现在恐怕也只能做这个。” 张紫兰没有直接说想去大理做家政服务。 “这样吗？那你看过前几天关于大连的那个招工启事了没有？那上面，好像就有招家政服务的，似乎工资还不低。” 关于大连来这里招工的事，雪亮是知道的。阳市是大连东西部合作定点帮扶的其中一个市，在阳市全市范围内，都或多或少的有大连那边来帮扶的项目，其中，促进阳市范围内农户——尤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就业，就算是其帮扶的项目措施之一。 前几天，大连那边来了一个招工启事，雪亮匆匆看过，记得好像有招聘家政服务的，似乎工资还不低，详细信息，雪亮却没有看。 “看过，那个招工启事上有招聘家政服务的，一个月3800元，包吃包住。” 张紫兰一口气说出来，十分准确，雪亮听了说：“你一定是想去做这个工作吧？” “想啊，工资挺高的。可是，想又怎么样呢？我又不能去。” 张紫兰说到“不能去”，眼睛情不自禁地看了雪亮一眼。 “怎么不能去？是因为要照顾阿姨吗？” 雪亮并没有注意到张紫兰看他的眼神。 张紫兰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这样啊，那可就不好办了。” 要是别的原因，雪亮或许可以帮着想办法，这个原因，雪亮可真是无能为力了。因为，没有谁可以代替张紫兰来照顾吴丹！ “要不这样，回头我打听打听，看看阳市范围内有没有招聘家政服务员的，要是有的话，在这边工作，必要时，你回来照看阿姨，就会方便得多。” 不过，雪亮想了想，重新和张紫兰说。 “这样当然好了。只是，这样又要麻烦你了。” 张紫兰十分高兴，只是，想到又要麻烦雪亮，心里又有些黯然。 这时，雪亮的电话振动起来。 第六十七章 再动员 雪亮拿起电话来一看，来电显示出是柳娅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呀？柳娅。” 雪亮对着电话问。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柳娅在电话里说。 “那倒不是。只是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吗？” 雪亮说。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有睡觉吗？有没有在想我？” 柳娅突然在电话里问这么一句。 “别开玩笑了。” 雪亮急忙说。 柳娅却在电话里说：“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我可在想你” 雪亮听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下来。电话里，柳娅又说：“你明天在西阳村吧？我明天到西阳村去找你，晚安！” 雪亮本要说，让柳娅别来，他没有时间陪柳娅，柳娅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雪亮接过了柳娅的电话，正要把电话放下，又有人打电话来，雪亮看了，是萧灵儿打来的。 “灵儿，什么事？” 雪亮对着电话问。 “没有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你还没有睡吗？” 萧林儿在电话里说。 “还没有。” 雪亮回答萧灵儿。 “这么晚了，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显然，刚刚雪亮在和柳娅通话时，萧灵儿就在打雪亮的电话了。 “一个朋友。” 雪亮说。 “男的还是女的？” 萧灵儿接着在电话里问。 “女的。” 雪亮略微犹豫了一下，如实告诉萧灵儿。 “哦。那好吧，晚安！” 萧灵儿似乎想了想，然后挂断了电话。 雪亮接电话时，张紫兰一直一声不响地等着，没有说一句话打扰，加上夜深人静，雪亮电话的声音又不小，柳娅和萧灵儿在电话里说的话，张紫兰差不多都听到。 “你的女朋友可真多！” 见雪亮接完了电话，张紫兰说。话有点酸酸的味道。 “不是女朋友。” 雪亮急忙说。 当然，雪亮也确实没有认柳娅和萧灵儿是女朋友。 “那也是女性朋友吧？” 张紫兰又说。 张紫兰这么说，雪亮就不知道该怎么解说了。一时间哑巴下来。 “好了，这么晚了，你吃好了吧？饭盒给我拿回去洗，我也该回去了。” 张紫兰站起来。 雪亮把饭盒拿在手里说：“我送你。”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把精神养好点，柳娅明天可是要来看你的，别让她见到你了为你担心！” 张紫兰说这话，倒是出自内心，可说了，张紫兰的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伤心。 “这么晚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别说了，怎么着我都得把你送回家去。” 夜黑得很，雪亮当然不可能听张紫兰的，放张紫兰一个人走。 “那好吧。” 张紫兰见雪亮坚决要送她回家，心上涌现出一丝温暖，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雪亮是开车送张紫兰回家的。 路上，张紫兰突然对雪亮说，要雪亮给她登记一下，她想去大连做家政服务的工作。 按照村委会的规定，要去大连工作的村民，需要在各组的包组干部那里报名登记，然后由各包组干部统一报给村委会，再由村委会报上去。 张紫兰是西阳一组的村民，雪亮又是包保西阳一组的干部，所以，张紫兰要去大连工作，得告知雪亮，然后由雪亮报给西阳村村委会。 “你不是说，去大连太远，放心不下阿姨吗？怎么又要去？” 上报村委会，不是个事，但对张紫兰突然决定要去大连务工，雪亮却有些不理解。 “我妈应该不会有事了。去大连，工资比较高，机会难得，我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有了，所以，我决定还是先去大连。” 张紫兰嘴里解释，心里却有点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样吗？那行，我给你报给村委会。” 雪亮不知道张紫兰的心里，以为张紫兰真的只是很想去大连做那份工作。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雪亮来到陈三炮家。 “雪亮同志，这么早啊。” 陈三炮刚起床一会，正在院子里洗脸，看到雪亮到来，和雪亮打招呼。 “三炮哥，有没有时间啊？有时间的话，我们去张大年家去。” 雪亮笑着说。 “有，有，等我洗了脸，就和你去。” 陈三炮说着，快速把脸洗了，走近来，和雪亮一起朝张大年家走去。 “雪亮同志，这么早去张大年家，是什么急事？” 在路上走着，陈三炮问雪亮。 “就是张大年家搬迁的事了。我们再去做一下张大年的思想工作，看他的思想能不能有转变。” 雪亮告诉陈三炮。 陈三炮听了说：“原来是这个事啊。这张大年也是的，别人想搬还得不到搬，他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搬迁，这可是有政策规定的，不是谁想搬就可以搬。 根据政策规定，必须符合以下条件之一，才能够搬迁。 一是住房条件相对较差，愿意参加易地扶贫搬迁的建档立卡贫困户。 二是受教育程度低，或劳动能力弱，或家庭农业生产资源相对较少，靠就地就近从事农业生产仍不能有效脱贫的建档立卡贫困户。 三是愿意通过易地扶贫搬迁避让地质灾害的建档立卡贫困户（非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按国土部门地质灾害防治途径统筹解决）。 四是满足迁出地区域条件的50户以下且贫困发生率在50%以上的自然村寨，50户以下且贫困发生率在50%以上的自然村寨，进行整体搬迁；符合《省进一步加大深度贫困地区易地扶贫搬迁力度实施方案》要求的贫困自然村寨、50户以下“组组通公路”难以覆盖村寨，实施整体搬迁。 五是对鳏寡孤独残等特困户需要易地扶贫搬迁的，由政府根据家庭实际人口提供相应的安置房免费居住，产权归政府所有，也可结合民政供养服务机构进行。 张大年家，刚好符合第一、第二个条件。 雪亮和陈三炮两人说着话，来到张大年家。 张大年家的门是开着的。雪亮和陈三炮来到张大年家院子里，没有看见张大年，但听到张大年的屋子里有响声，两人就上前推门进去。 张大年的屋子里，物品杂七乱八的堆放着，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大哥，张大哥在家吗？” 雪亮叫道。 “在呢。” 张大年说着从里屋出来，肩膀上扛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大编织袋。 第六十八章 测路 “张大哥，你这是要干嘛去？” 雪亮见张大年扛着的编织袋有些不稳的样子，避开张大年屋里杂乱的物品，急忙上前去，伸手帮忙扶住编织袋。 “我把这些拿到外面去。没事，雪亮同志，别把你手弄脏了。” 张大年说着，真怕编织袋弄脏了雪亮，有意避让开，走出屋子来。 雪亮和陈三炮见了，也跟着从屋子里出来。 “雪亮同志，你们坐。” 张大年把肩膀上的编织袋和院子里的其他废弃塑料瓶放在一起。找来两个凳子，分别递给雪亮和陈三炮。 “大年，你也坐下，我们有点事和你说。” 雪亮和陈三炮接过张大年给的凳子坐下，陈三炮说。 张大年依言也找一个凳子来坐下。 “大年，今天我和雪亮同志来你家，还是为了你家搬迁的事，你再想想，搬过去吧？” 见张大年坐下，陈三炮劝说张大年。 “三炮，这事，之前我和雪亮同志说得很清楚了，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听了陈三炮的话，张大年直接拒绝，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你这人，怎么这样犟啊，难道政府还会害你不成？” 显然，对于张大年的反应，陈三炮很是不满意。 “政府是不会害我，可我也不搬。你要是觉得好，你家搬呢。” 张大年这话，噎了陈三炮一下。 “你！我跟你说，大年，我是不符合条件，政府不让我搬，要是政府让我搬，我肯定早就搬过去了。” 陈三炮说得急了，站了起来。 张大年却说：“你是知道自己不能搬才这么说，要是政府真要叫你搬，我看你未必会这样说。” “你个张大年，我真是没法和你说了。雪亮同志，我没招了，我不劝他了。” 陈三炮显然气得有些受不了。 劝不动张大年，早在雪亮的意料之中。本来嘛，雪亮此次过来，主要目的也不是要劝说张大年，再做张大年的思想工作，不过是想在最后试一试罢了。 “张大哥，你真的确定不再考虑搬迁的事了？” 雪亮接着陈三炮的话问。 “雪亮同志，我确定了，不搬！” 张大年非常肯定地说。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来谈一谈你家路的问题。” 雪亮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来解决这个问题。当然了，这是在再做不通张大年思想工作的前提下。倘若刚刚能做通张大年的思想工作，张大年同意搬迁，这路的事，自然也就不用考虑了。 现在，既然没有做通张大年的思想工作，那么，就要着手这路的事了。 常言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张大年既然不愿意搬迁，那么，要想让张大年早一点摆脱贫困，早一点走上致富之路，早一点过上小康生活。当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要解决张大年家的车路的问题。 如今，在整个西阳村一组，除了张大年家，每家每户，车路都可以通到院子里。 张大年家这里，车路之所以还没有通到院子里。雪亮已经了解到：一是张大年家已经被纳入拟搬迁的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搬迁户名单里。一旦张大年同意搬迁了，那么，修一条车路到他家院子里，就有点浪费了。二呢，张大年家是一家人住在小孤峰的半山腰上，要修一条车路到他家院子里，根据交通部门的估算，至少要两百万。 两百万，这个数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第三，就是这小孤峰上，实在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资源，修一条车路上来，如果张大年家没在这里住了，实在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有关部门和村委会结合这些考虑，一时就没有考虑把车路修到张大年家院子里。 现在，通过反复做工作，见张大年铁了心不搬迁，雪亮就想来亲自测一测，修这条车路到张大年家，确实有多长？确实会有多难？确实要花多少钱？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有做了实地调查，掌握第一手资料，才能言之有物，才能实事求是，才能心里不慌。雪亮才好在村委会的会议上提，才好去找有关部门。 雪亮当时就把张大年叫上，和陈三炮一起，对这条要通到张大年家的路选择出合适的路径进行仔细测量。 三个人一阵忙活，竟然从早上八点半，忙到中午两点半，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才勉强把数据搞到手。 “大年，搞点洋芋来烧。” 忙完后，在张大年家院子里歇息，三个人可真的是又困又饿。陈三炮知道，张大年家没有人煮饭，在张大年家院子里升起了柴火，对张大年说。 其实，都不用陈三炮说，张大年已经从屋子里抬出半撮箕洋芋来了。 陈三炮见了，帮着张大年把洋芋放进柴火里去烧，张大年又提来一茶壶水放在柴火上烧。 等雪亮三人休息得差不多了，茶壶里的水也烧开了，柴火里的洋芋也基本烧熟。 三人就一边喝茶一边吃火烧的洋芋。弄得嘴唇乌黑乌黑的。彼此看了，禁不住相对哑然失笑。 “张大哥，等路修好了，你要重新建房子就容易了。” 雪亮一边吃洋芋，一边说。 张大年之前就和雪亮说过，已经攒了钱，准备翻修房子的，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实在是路不能不通车，砂石水泥，要一点一点的从山下背上来，很不容易。 不过，要是车路修到张大年家院子里，这就不一样了，不用一点一点的到山下去背砂石水泥，张大年就可以随时着手翻修他家的房子。 “是啊，要是那样的话，我马上就翻修我家的房子。不瞒你说，雪亮同志，我手里已经积攒了五六万块钱了，我估摸着，也够把用得到的砂石水泥盘到家里了。” 张大年的眼神，似乎都看到，砂石水泥就堆在他的眼前。 “放心吧，张大哥，我一定会去尽力争取，让有关部门尽早把车路修到你家院子里。” 这一刻，雪亮下了决心，一定要为修建这条车路竭尽全力。 第六十九章 找你帮忙 离开张大年家，来到村委会，是三点过一刻。 在村委会的院子里，雪亮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宾利欧陆。 这是柳娅的车，雪亮不会记错。而且，除了柳娅，雪亮也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开这样的车到这里来。 不过，让雪亮奇怪的是，这车显然已经在这里有一些时间了，柳娅既然没有给他打电话，这实在是难得。 “雪亮，你终于来了呀！” 当雪亮通过村委会的院子，走进村委会，在大厅里，雪亮看到了柳娅，柳娅也看到了雪亮。 柳娅正坐在大厅的凳子上休息，一的身穿戴还是那样贵气十足，宝石、名贵手表、限量手包，没有一样不是价值千金，没有一样不引人注目，没有一样不让人艳羡。 见到雪亮，柳娅马上站起来，一脸喜悦。 “来多久了？” 昨夜在电话里，柳娅就告诉过雪亮，说今天要来西阳村找雪亮的，所以，对于柳娅的到来，雪亮就没有感到太意外。 “也才到一会，知道你下组工作去了，没敢打扰你，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了，怎么样？我够体贴了吧？” 柳娅说这话，也不知道脸红。不过，也多亏大厅里现在没有别的人，雪亮才没有觉得那么尴尬。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让雪亮的心跳加速了不少。 “走吧，去我寝室坐去。” 村委会，毕竟是公共办公场所，现在没有别人在，不等于一会没有人来，雪亮实在不敢让柳娅再在这种地方继续说下去。 对于雪亮要带她去寝室里，柳娅却是求之不得。本来嘛，要不是为了等雪亮，柳娅根本就不会在村委会这里呆这么久的。 “给。我这里只有白开水，你将就喝点了。” 雪亮把柳娅带到寝室，招呼柳娅在沙发上坐下，顺便给柳娅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白开水也很好喝啊，从健康的角度来讲，喝白开水，比喝很多甜的饮料对人的身体都好。” 柳娅接过雪亮倒给她的白开水，小喝了一口，然后放到面前的电热烤火炉桌面上。 “那倒也是。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雪亮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面对柳娅问。 雪亮不太相信，柳娅真的只是为了来看他。 “没什么事啊，就是有些时间没见到你了，想你了，来看你，不行吗？” 柳娅两眼直视雪亮，好像她说的是真的。 “别逗了，跑这么远，就只是为了来看我？谁信啊？” 雪亮笑说。 “谁信不信我不管，我只要知道，你相信就可以了，你相信吗？” 柳娅的目光，全落在雪亮的身上，很是认真的样子。雪亮见了，情不自禁地有些心颤。 “柳娅，能不这样吗？” 雪亮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柳娅。 “雪亮，你可以不再爱我，可是，你总不至于霸道到来阻止我爱你吧？” 柳娅最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可是这样，我怕你会难过伤心。” 雪亮虽然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爱柳娅，可是，雪亮也绝不愿意看到柳娅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在感情上。 “要是真怕我会伤心难过，你就对我好一点，或者考虑重新接受我呀。” 柳娅顺梯就上。 “你应该懂得，感情这东西，不是我想要怎么就能怎么的？” 雪亮显得有些无奈。 “你都知道，感情是无法自已，最没有道理可讲，那你还劝阻我干吗？” 柳娅这么一说，雪亮顿时语塞了。 是啊，感情，要是可以随心所欲，要是想要停下来，就能停下来，那，也可能就不叫感情了。 “好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我这次来，固然也是因为有些时候没有见到你了，想要来看看你，另外，也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柳娅神色一正，转移了话题。 “什么事？” 雪亮也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我妈妈的问题。因为我要工作，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想要找个人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代我照顾她。已经在城里找了好几个了，那些人太不认真负责，很不合适，很不让我放心。我就想到了你。你不是和我说过，乡里的人淳朴老实吗？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老实可靠的人？” 柳娅说。 “这个吗？” 雪亮在心里搜寻着，看在西阳村里，有谁可以去做这件事情。 雪亮想到的第一个人是王妈，可是，雪亮马上又否定了，觉得王妈的年纪大了一些。 “嗯，或许她正合适。” 雪亮在心里想。就对柳娅说：“有倒是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谁？” 柳娅听了问。 “张紫兰！” 雪亮告诉柳娅。 “张紫兰？等等，这个名字，之前我好像听你说过。对了，是那个把短袖t恤落在你卧室里的那个姑娘吧？” 柳娅极力回想，终于想到了张紫兰。 “你记性倒好，就是她。” 雪亮说。 “原来是她呀，那感情好啊，我也很想见见这个姑娘，你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和她见一见面？” 柳娅都在想，张紫兰是个什么样子了。 “就现在吧，你看是我把她叫到这里来你们见面，还是我们去她家你和她见面？” 雪亮问。 柳娅想了想说：“你把她叫到这里来吧，去她家，怕有些冒失！” “那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雪亮说了，拿出手机来拨打张紫兰的电话。 “紫兰，有空吗？” 接通电话，雪亮在电话里和张紫兰说。 “有啊，怎么了？” 张紫兰在电话里问雪亮。 “那你现在来我寝室一趟好吗？我在寝室里等你。” 雪亮没有说找张紫兰什么事，张紫兰也没有再问雪亮有什么事，听了雪亮的话，只在电话里回了一个“好”字。 也就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张紫兰来到雪亮的寝室。 “雪亮！” 张紫兰是直接闯进雪亮的寝室来的，还有些着急的样子。可当张紫兰进了雪亮的寝室，看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坐在雪亮的寝室里时，一下子有点懵了。 第七十章 先试试 “来了呀，紫兰。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娅。” 雪亮站起来。 “不用说，你就是张紫兰张姑娘吧？” 柳娅也站起来，并向张紫兰伸出手去。 “是，我是张紫兰。你就是柳娅姐吗？” 张紫兰也伸出手去，和柳娅的手握在一起。 柳娅和张紫兰的手握在一起有十几秒的时间才松开，这期间，两人都用目光打量着对方。 柳娅见张紫兰虽然穿着朴实无华，却美艳绝伦，胜过国际名模无数。尤其是在张紫兰那两只眼睛里，有无限柔情，似乎可以轻易融化掉天下间任何最坚硬的东西。 张紫兰看柳娅，肤白貌美，华衣艳服，珠光宝气，富态不可尽言，高贵难道全部。 “张姑娘，来，这边坐吧。” 握完手，柳娅向旁边移开了一步，让出一个位置来给张紫兰。 “谢谢柳娅姐。” 张紫兰客气了一声，和柳娅并排坐在沙发上。 这时，雪亮也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来递给张紫兰：“喝点水吧，紫兰。” “我自己来就行了呢。” 张紫兰接过雪亮递给她的水说。 “是这样的，紫兰，你不是想去做家政服务的工作吗？刚好，柳娅想找一个人去照顾她的母亲，我就想到了你。待遇方面，我想不会比去大连差的。” 雪亮接着对张紫兰说出了他叫张紫兰过来的目的。 “大连那边给张姑娘的是什么待遇？” 关于张紫兰想要到大连去务工的事，雪亮并没有和柳娅说过，柳娅自然不知道，所以，柳娅才有此一问。 “也没有什么待遇，只是招工启事上说，保底月薪3800元，管吃管住，购买保险，实际是不是这样，我还没去，也不清楚。” 张紫兰听柳娅问，如实说给柳娅听。 “既然这样，张姑娘，要是你愿意代我去照顾我母亲的话，每月我给你块，并把你纳入我们农建集团的在职员工编制，为你购买五险一金，同样管吃管住，你看如何？” 柳娅给出的条件，可真是够优厚的，而且，态度也显得很诚恳。 柳娅之所以给张紫兰这么优厚的待遇，一方面，是因为张紫兰是雪亮推荐的人，她要给足雪亮面子；另一方面，是柳娅见到张紫兰后，在张紫兰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在职场女性身上无法感受到的东西。至于这是什么东西，柳娅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这种东西，让柳娅觉得心里很舒服！ “柳娅，你给的这个条件，可真够优厚，连我都想辞职去做了。” 雪亮听了，半开玩笑说。柳娅则说：“那行啊，你辞职来做呢，说不定，我妈更喜欢你。” “紫兰，怎么样？愿意做吗？” 张紫兰则在犹豫，雪亮见了，不和柳娅再说。 “紫兰姐给的条件无疑是再优厚不过，不过，我却不能去。” 张紫兰这么说，显然大出雪亮和柳娅的意料。 “为什么？” 雪亮和柳娅异口同声，竟是同时问出来。 “柳娅姐，雪亮，我跟你们实话实说吧。一呢，我不知道，我做得好做不好这个工作，阿姨愿不愿意让我照顾；二嘛，我自己很清楚，我连高中都没有读毕业，哪里能够拿这么高的月薪？一个月一万块，这在深圳上海，怕也是白领阶层的人才有的工资收入了吧？” 张紫兰解释。 听了张紫兰的解释，雪亮在心里暗暗点头。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天难的原因呢。这个的话，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先试试，要是我妈真不愿意要你代替我照顾她，我也会给你在我们农建集团安排一个合适的职务，待遇方面，也不会让你吃亏的。当然了，要是我妈乐意你代替我照顾她，那就更好了。一个月给你元，你别说你的工作不值这个钱，你要想，如果没有你代替我照顾我妈，我就要亲自照顾我妈，我就不能上班。我上班，每个月可要挣几百万，我不得时间上班，就相当于每个月要损失几百万。所以啊，只要我妈乐意让你代替我照顾她，就等于你一个月帮我挣了几百万，你拿一万块钱的工资，有何不可？是无可厚非的呀。” 柳娅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紫兰，你就听柳娅的吧，去试试。这样一来，一则，你有了工作，可以赚到钱；二嘛，也算是帮助了柳娅。” “是啊，紫兰妹妹，你就算是帮我的忙呢。” 听了雪亮的话，柳娅附和着劝说张紫兰，连对张紫兰的称呼都改变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吧。” 本来嘛，条件这么优厚的工作，落到谁的手里，谁都不会放弃的。张紫兰先前之所以不答应，不是她不想要这份工作，只是她觉得，这是柳娅看在雪亮的面子上给她的，虽然待遇很优厚，可一旦接受这份工作，就会有一种被人施舍的心理负担，所以，张紫兰才拒绝。 现在，听了柳娅的解释——尽管这种解释不免有些牵强，但事实似乎也是如此，柳娅的态度又是那么诚恳。加上雪亮也在劝说，张紫兰想要再不答应，也就有点不合适了。 “这样就太好了，紫兰妹妹，那你在这边还有什么事要处理的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这个柳娅，还真是急啊，才得到张紫兰的同意，马上就要把张紫兰带走了。 “事情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不过，有这么急吗？” 张紫兰显然没有想到柳娅会这么急。 “紫兰妹妹，不瞒你说，真的急，我来这里了，我可是找了两个人在那里照顾我妈，但我对那两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放心！” 看起来，柳娅说的是真的。 “行，那我回去跟我妈我爸说一声，我就过来跟你去。” 张紫兰听了，站起来，就要离开，雪亮却说要开车送张紫兰，张紫兰则说，要雪亮和柳娅多说说话，她自己去就行了。 这样，雪亮和柳娅只把张紫兰送出了寝室。 “这个张紫兰，真是一个好姑娘，真希望我妈能喜欢她！” 送走了张紫兰，回到寝室，柳娅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紫兰的确是个好姑娘。” 提到张紫兰，雪亮不无感叹，嘴角挂着一丝快慰地笑意。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张紫兰呀，紫兰紫兰的叫，叫得这么亲昵！” 柳娅虽然嘴里这么说，在柳娅的脸上，却看不到柳娅有任何不高兴。 第七十一章 法子 雪亮见了，稍稍放心。 “这样的一个姑娘，谁不喜欢呢？” 张紫兰善解人意，对人是那么关心，那么体贴入微，人又长得那么标致、那么漂亮，雪亮实在想象不出，会有什么人不喜欢她！ “张紫兰的确让人喜欢，不过，我看你，好像不只是喜欢她，应该是爱上了她吧？” 柳娅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爱上她？这怎么可能啊？” 雪亮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上一次，在广州，面对萧灵儿，雪亮就怀疑，他是否爱上了张紫兰，这一次，听柳娅这么说了。雪亮就想，或许，他真的是爱上张紫兰了。 “不行的，这怎么行？” 想到自己真有可能爱上张紫兰了，雪亮心里微微一惊，极力想否定。 可是，雪亮越想否定他爱上了张紫兰，张紫兰的音容笑貌，就在雪亮的脑海里越是清晰可见。 “不可能吗？我看就是了。” 柳娅的话，却是一句紧跟一句，句句像针一样扎在雪亮的心里，不容得雪亮不承认。 “或许吧。” 雪亮终于不再坚持否定。 “张紫兰确实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去爱！” 这话从柳娅的嘴里说出来，雪亮可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你不反对？” 雪亮目视柳娅，颇为诧异。 “你希望我反对？” 柳娅也看雪亮。 “不，当然不希望。” 雪亮急忙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虽然我不反对，但我也不会放弃你，只要你一天没有和张紫兰结婚，我一天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这个时候，柳娅又来了这么一句。 “哎，柳娅，你这又是何必呢？” 雪亮知道，他劝不了柳娅，也就只能为此感到叹息。 雪亮和柳娅两人说话的功夫，张紫兰已经回来。 “好了，柳娅姐，我可以跟你走了。” 张紫兰手里比之前多了一个红色的提包，提包不大，也就可以装四五套衣裳那样大小。提包鼓鼓的，看样子倒是装满了东西。 “好，那我们就走吧。雪亮，我们走了。” 柳娅和张紫兰说了，又和雪亮告别。 “好吧，我送你们。” 雪亮这么说，柳娅和张紫兰都没有拒绝。 雪亮把柳娅和张紫兰送到村委会院子里，直到两人上车离去，这才转身回寝室。 在回寝室的路上，雪亮的耳朵里，却萦绕着张紫兰临走时叮嘱他的话：“雪亮，一定要记得吃好饭，照顾好自己。” 雪亮懂得张紫兰说这句话的意思。 张紫兰是答应每晚给雪亮送夜宵的，张紫兰这一走，自然每晚就不能再给雪亮送夜宵了。 不过，对于张紫兰的离去，雪亮倒不是担心夜晚没有夜宵吃，而是莫名的很失落。 张紫兰在这里的时候，雪亮不觉得什么，现在，张紫兰走了，只是离开西阳村而已，雪亮的心里，就莫名的不安起来，仿佛，张紫兰离开的不是西阳村，而是雪亮的整个世界！ “我是真的爱上紫兰了吗？” 雪亮问自己。 雪亮已经到了寝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手里攥着杯子，一时呆呆地出神。 这时候，倘若有人能钻到雪亮的脑海里去，就可以看到，在雪亮的脑海里，到处都是张紫兰的影子。 晚上八点，一日一调度会议准时召开，雪亮已经来到会场。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需要提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 大家到了会场，牛支书宣布开始会议，让大家提问题。雪亮首先提出来。 “什么问题？你说，雪亮同志。” 牛支书见了，眼看雪亮说。 “这段时间来，我们已经反复对西阳一组的建档立卡贫困户张大年做了思想工作，张大年的思想却没有一点转变，还是不同意搬迁。对此，想请大家讨论一下，该怎么办？” 雪亮把问题提出来。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我记得不错的话，张大年家的住房很不好，是吧？” 牛支书挠了挠头。 “是的，书记。” 雪亮告诉牛支书。 “大家讨论一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牛支书把问题先交给大家。 “对于张大年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劝他家搬迁，可是，雪亮同志已经说了，做不通张大年的思想工作，这就没有办法了。” 有人如此说。 “是啊，没有办法。” 有人附和说。 “这样可不行，张大年的住房不好，生活贫困，没有办法解决，如何能让他家脱贫？” 在张大年家的这个问题上，对大家讨论的结果，牛支书显然不满意。 但是，张大年家的问题，却不能不解决。 “我倒是有个想法。” 见大家一时没再提出什么法子，雪亮说。 “什么法子？” 牛支书听了问雪亮，其他人也向雪亮投来问询的目光。 “这个法子就是……” 雪亮把办法说出来。 要解决张大年家的问题，得先解决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的问题。 要想富，先修路。只要把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修通了，改善张大年家的住房，提高张大年家的生活水平，就不是问题了。 一方面，张大年和雪亮说过，他已经攒了钱，准备要翻修房子，就是车路不通，难以把砂石水泥运到家，才迟迟没有动手干。 所以，只要把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修通，都不用村委会帮忙，张大年本人就能改善他家的住房。 另一方面，在这段时间，通过走访张大年家，雪亮发现，张大年是很勤劳的，张大年不是懒汉。张大年除了种植他开垦出来的荒地，还去捡废弃塑料瓶卖。而且，捡废弃塑料瓶卖是张大年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可是，因为车路没有通到张大年家，张大年每天总是要把捡来的废弃塑料瓶慢慢地扛到他家，等凑足数了，又才从他家背出去卖，非常费事，非常辛苦，非常费时。 如果把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修通，张大年就可以买一辆三轮车来运输张大年的那些废弃塑料瓶。 这样一来，就可以给张大年节省大把时间和精力。在同样的时间里，就能够让张大年挣到更多的钱，就能够让张大年家快速发展起来，就能够让张大年家早日摆脱贫困。 第七十二章 举手表决 雪亮说的这些，实际上，就是张大年家贫困的根本原因，归结起来就是没有车路通到张大年家，交通落后导致了张大年家贫困。 “这个想法是不错，可是，要把张大年家的车路修通？谈何容易？” 有人这样提出来。 “是啊，要把车路修到张大年家院子里，不是一分钱两分钱可以办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现在在我们村已经没有这种项目了，再找上面去说这个事，我估计，成功的机会不会超过一成。” 牛支书觉得，这怕也是很难走得通的路子。 “郑主席，你说呢？” 牛支书想不到好的办法，向郑主席求救。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姑且先找上面的试试吧，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别的法子。” 郑主席也没有办法。 “行，既然这样，我打电话问问上面。” 听了郑主席的话，牛支书马上打电话问上面。 电话接通后，牛支书开了免提，以便大家都能听得见。上面给的答复是，这个项目在西阳村已经停了，办不了。 “大家已经听到了，上面说的，这事现在不能办了。” 挂断电话，牛支书这样和大家说，显得十分无奈。 “这样吧，书记。回头我去找找他们。” 因为牛支书的电话开了免提，雪亮听出来，牛支书是向交通局打的电话。 在交通局，雪亮有一些熟人，雪亮就打算去找那些熟人想想办法。 “哦，雪亮同志，你有办法？” 雪亮的话，给了众人一线希望，牛支书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去试试吧，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能出现奇迹呢？” 雪亮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事办成，所以不敢把话说满了。 “是啊，有我们雪亮同志在，奇迹就在的，对吧？雪亮同志。” 姚到听了雪亮的话，不无嘲讽地说。 众人本来以为可以指望雪亮了，尤其是牛支书，更是欢喜了一阵子，听了雪亮的话，再听姚到这么说，心里已凉了一大半。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那就像雪亮说的那样，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牛支书说：“行吧，雪亮同志，那你尽快抽时间去试试。” 这样，这个问题就暂时到此为止。接着，开始讨论下一个问题。 下一个问题，是韩谢琳提出来的，说的是村民饮水的事。 韩谢琳说，西阳三组的一些村民反映，水管没有接到家里，还有就是，安装的水表，质量不好，水一来，就把水表冲坏了，水龙头就一直在流水，导致需要用水的人家没有水用，不需要用水地人家，却是水多为患。 关于水的问题，韩谢琳提出来后，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这个问题，似乎在西阳村的哪一个组都存在，自然，在雪亮包保的西阳一组也少不了这个问题，只是，之前雪亮还没来得及说。 “这个饮水的问题，我觉得，是水投公司没有把好关，需要他们来负责处理。” 有的人开始提建议。 “这事上面说了，是由水专班的在负责的，直接报给水专班的就行了，我们操这个心干吗？这事要搞不好，老百姓没有水吃，上头怪责下来，也只会找到水专班到头上。” 姚到却说。 “话不能这么说，哪一次，上面不是说这项工作由某某局来负责？结果，到了最后，哪一项工作，不都是落在我们头上。我看，这事这样处理吧。” 牛支书接着把处建议说出来。 第一，各组尽快把数据统计出来，哪些农户家的水管还没有安装到户，哪些农户家的水表已经被水冲破了，水龙头不管用。 第二，这些人中，哪些是建档立卡贫困户，哪些是一般农户。 第三，尽量动员农户，在可能的情况下，如果能自己安装，就自己安装，如果自己实在安装不了，统计好，报给村委会，村委会再往上报，争取协调上面解决。 第四，对于建档立卡贫困户，由于建档立卡贫困户都是有帮扶责任人的，就要通知帮扶责任人，让他们也想想办法。帮扶责任人的力量是不可小瞧的，他们中，有的可能就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牛支书提出这四点处理建议，然后征询大家的意见。 对于牛支书提的这四点建议，大家仔细思考后，觉得，目前也只能先这样做，就没有人再提不同的意见。 “既然大家都同意这样去处理我们村农户饮水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就先这么处理，下来大家抓紧抓落实。现在，我们再讨论下一个问题。” 牛支书说了，大家进入下一个问题的讨论。 接下来的问题，是牛支书提出来的。是关于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 之前，小菜园建设，是没有补助的，完全由农户自费建设。 现在，上面下了文件，给小菜园建设拨了经费，标准是每个小菜园补偿300块钱，不过，这个钱，文件上没有明文规定直接给农户，如何给农户，由各村考量定夺。 所以，牛支书提出来让大家讨论。 “这钱，如果这样给农户，怕是会引起矛盾，因为有的农户根本就没有搭建小菜园，有的虽然搭建了小菜园，那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有人这么说。 “是啊，怕是村委会拿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来进行分配会好一些。” 有人补充说。 “其实，我觉得吧，只要是搭建了小菜园的，这钱都给他家吧。主要是这样，可以调动老百姓的积极性，增强他们对政府的信心。” 雪亮提出的，却是另外一种意见。 “我觉得，雪亮同志说得有些道理。本来嘛，300块钱而已，又不多，何必弄那么多事出来？哪家搭建小菜园，没有花了两三天时间？花的这个时间，就已经值这300块钱了，还不用说搭建小菜园要用到的材料呢。” 韩谢琳也说出了她的意见。 听了韩谢琳说的，大家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时不再有人说别的。 “那好吧，我们举手表决，同意直接把钱发给搭建了小菜园的农户的举手。” 牛支书说了，自己选先举起手来。郑主席，雪亮，韩谢琳等也相继举起手来。 第七十三章 水管入户 结果，只有姚到和其他两三个人没有举手。 “好，这样的话，少数服从多数。这个钱，就按户发，只要是搭建了千家万户小菜园的，都发。” 牛支书数了数举手的人数，远大于没有举手的人数，最后宣布结果。 会后，回到寝室，是晚上十一点钟。雪亮洗漱完上床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紫兰，在那边如何？” 雪亮拿出手机来，给张紫兰发微信。 张紫兰和柳娅走后，一直没有信息传回来。雪亮想给张紫兰打电话，又觉得这么晚了，怕张紫兰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改为给张紫兰发信息。 雪亮发出信息去，一直看着手机，却久久不见张紫兰回信息。 “是已经睡着了吗？” 雪亮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发了之后，自己才发现，这信息有点不对，要是张紫兰已经睡着了，怎么还能看见自己的信息？所以，雪亮就想把信息撤回来，可是，手指放到信息上，却又犹豫起来，等到最后真决定了要把信息撤回来，却已经超时，撤不回来了。 一点过钟，雪亮已经迷迷糊糊的睡去，张紫兰才回信息过来。 “雪亮，刚刚在忙，没时间看手机，你睡了吗？” 张紫兰这信息，从内容就可以看出，是试探性的，在张紫兰想来，这个时候，雪亮应该睡了，只是又不十分肯定。 张紫兰却不知道，为了等到她的信息，雪亮把信息提示的声音调大了，所以，她一发信息过来，睡得不够深沉的雪亮，马上就被信息的提示声音吵醒了。 “没有睡。在那边是不是很辛苦？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雪亮急忙回信息过去。唯恐回晚了，张紫兰又要不“见”了。 “也不是很辛苦，只是刚刚出了一点状况，一直忙着，现在好了，阿姨已经睡着了，就没事了。” 张紫兰回信息给雪亮这么说，雪亮看了，感觉得到，张紫兰似乎真的没事了，这才放心下来。正要回信息过去。张紫兰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张紫兰的信息说：“雪亮，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你说。” 雪亮回信息过去问。 “看样子，我在这里要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我们家的情况你明白，所以，我想求你，有时间去我家里看看，必要时替我照看一下我爸我妈！” 张紫兰发信息过来告诉雪亮。 雪亮看了信息，眼前浮现出张紫兰的样子。要不是真的不得已，张紫兰是不会这样和雪亮说的，都用到“求”字了。 雪亮可以想象得到，张紫兰说这句话，得有多难。当然，雪亮更能想象得到，张紫兰对他有多么信任。 “放心吧，紫兰，我会经常去看阿姨他们的，我会像照看我的父母一样照看他们！” 雪亮这样回信息过去，眼里却有泪水莫名地流出来。 从小到大，只有父母照顾自己，自己何曾照看过父母？ 前一阵子，因为自己一直没有结婚的事，还把父亲气得就此离去。 这一刻，雪亮觉得，实在是太过亏欠父亲母亲。 “谢谢！雪亮，谢谢你。” 张紫兰回信息过来。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按照昨晚上牛支书在会上说的，一是通知搭建了小菜园的农户来村委会领取建设小菜园的补助金，二是统计水管入户情况。 所以，雪亮一早就下组来。 雪亮先是来陈三炮家找到陈三炮，把昨晚上在会上决定的一些事情简要和陈三炮说了，然后叫上陈三炮，开始在西阳一组挨家挨户的查看水管的入户情况，顺便通知农户到村委会去领取千家万户小菜园建设补助。 第一家，自然就是陈三炮家了。 陈三炮家的水管，是安装到院子里的，不过，水表被水冲破了，是陈三炮砍了一个木楔子来塞住，水才没有成天哗哗地流出来，只是这样一来，用起来非常不方便。 用的时候，倒是可以直接把木楔子拔掉，不用了，要用木楔子重新把水管堵上，很不容易，而起也不能完全堵住，总有水泄漏出来。 雪亮在笔记本里把这种情况记上。 接着，雪亮和陈三炮就去下一家。 在西阳一组，像陈三炮家这种情况的，有很多家。没有安装水管到家的，反倒是比较少，这其中，就有张大年家。 张大年家的水管没有通到家里，主要是交通不便的原因。 因为交通不便，以至于，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铺设主水管从小孤峰下经过，也没有把分水管安装到张大年家。 另外，就是巫料几户人家的，水管也没有安装到家里。 雪亮和陈三炮统计到巫料几户人家，问他们，怎么安装水管的人没有把水管安装到他们家。 巫料说，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在安装水管时，拉来的水管不够，所以只在几户人家的某个合适的地方安装了一个集中供水点，以供巫料等几户人家取水用。 为此，巫料等几户人家还和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吵闹了几句。 按照政策规定，暂时是可以不把水管安装到每一家每一户的，只要在一定范围内，有集中供水的地方，老百姓能够有水吃，就可以了。 准确的讲，就是老百姓取水的垂直距离不超过一百米，往返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这就算能够满足老百姓的饮水要求。 所以，安装水管的只给巫料几家安装了集中供水点，没有把水管安装到他们每一家每一户，那也是可以的。 “这样吧，巫料，我看你们几家也不缺那个钱，你们几家商量一下，买一点水管水龙头，把水接到你们自家院子里去。你看行不行？” 雪亮这样跟巫料几人解释。 巫料听了却说：“凭什么呀？别人家的水管都由政府都安装到家里，我们几家的怎么就只安装了一个集中供水点？” “是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其他一些人显然也是很不满意。 “你们说的或许有你们的道理，但是，政策就是那样的，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只安装一个集中供水点供你们几家取水用，那也是符合政策规定的。” 雪亮说。 根据上面要求，对于条件便利的，可以一步到位，把水管安装到户。条件不成熟的，可以暂缓，只要能保障每家每户有足够的饮用水就可以。 对于巫料几家，按理说，也算是达到条件的，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可以直接把水管安装到他们几家。结果，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只给他们几家安装了集中供水点。 这其中的原因，据巫料他们自己说的，是因为他们和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吵了几句，得罪了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才没有把水管安装到他们几家。 对此，巫料他们还告诉雪亮，要到上面去举报。 “我看呀，你们就不要费那种功夫了，有那份功夫，自己动动手，就已经把水管安装到家里去了。” 雪亮这么劝巫料几人。 雪亮这么劝巫料几人，是因为雪亮知道，巫料他们去举报，不会有什么积极的效果。不仅浪费他们的时间和精力，也浪费有关部门的资源。 因为安装水管的工作人员做的，是在政策范围之内的。就是当目前，最主要的是保障老百姓有水吃就可以，并没有强调必须把水管安装到老百姓的家里。 当然了，把水管安装到老百姓的家里，下一步肯定是必须的，不过，那不是还要等到下一步不是？ 统计水管到户这项工作，说起来，倒也简单，可是，西阳一组一百多户人家，又不像城里那样集中在几个小区、几栋楼里，全部统计下来，雪亮和陈三炮可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腿走得酸得不得了。 晚上七点钟，雪亮带着统计的数据回到寝室，才喘得一口气，正准备把数据规整规整，以便上报给村委会，岩村二组包组干部李建却打来电话。 第七十四章 睡不着 “李建，什么事？” 雪亮接了电话问。 “是这样，关于陶锦家搬迁的事，和你说一下。” 李建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说岩村在第二天要组织一批建档立卡贫困户进行搬迁。这一批搬迁户中，有陶锦家，让雪亮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以前赶到岩村，帮助陶锦家搬迁。 雪亮听了李建的话，心里计较，要在第二天早上九点以前赶到岩村，只有当晚赶回阳县去，第二天一早再从阳县赶去岩村，才会方便些。否则的话，等到第二天早上才从西阳村赶过去，要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以前赶到岩村，只怕半夜三更就得起床，就太过匆忙了。 雪亮在心里计议定了，眼看现在已经快到八点钟，赶到阳县至少也得十一点左右，加上这一天要做的事，只有白天统计来的数据还没有整理好，但这个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上交，晚一两天报村委会也可以，雪亮就决定当晚动身前往阳县。 于是，雪亮给牛支书打去电话说明情况，不参加当天的一日一调度会议。 牛支书接了雪亮的电话，答应下来，还嘱咐雪亮晚上开车要注意安全。 晚上十一点半，雪亮来到阳县城中家里。 在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以前，雪亮准时来到岩村。 在岩村村委会，雪亮找到了李建，问李建岩村村委会要怎样组织搬迁户搬迁。李建告诉雪亮，由村委会和帮扶责任人共同帮助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过去，而实际上，主要是由帮扶责任人帮助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过去。 因为各村委会，基本都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有条件一点的村居，可能还有一至二两车，条件不好的村居，是一辆公车都没有的。这一点，雪亮驻村扶贫这些时间，已经了解到。 就拿西阳村来说。之前就没有一辆公车，只是脱贫攻坚工作展开后，同步小康驻村第一书记从原单位带了一辆公车来，包村领导也从镇里带来一辆公车，西阳村暂时才有两辆公车可用。 岩村的情况和西阳村的情况大致相似，都是深度贫困村，都有第一书记，都有镇下派的包村领带，第一书记和包村领导也各自带了一辆公车到村里来，所以，岩村也算是有了两辆公车可用。 加上这次为了配合搬迁，镇里又另外抽调出两辆公车到岩村来供岩村暂时使用一天，这样一来，可以用来帮助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的公车，就有了四辆。 然而，雪亮了解到，岩村这次搬迁的建档立卡贫困户，有四十多户。这四辆公车，只是供人乘坐都不够，更不要说建档立卡贫困户还有物品要装运。 所以，村委会开会研究后，把帮助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的主要任务落实到帮扶责任人身上。村里的四辆公车，只在必要时用来作为补充。 听李健说了后，雪亮也就不再在村委会耽搁，开车直接来到陶锦家。 来到陶锦家，雪亮看见，陶锦家已经把许多东西搬到了院子里，有米，有油，有衣裳被褥，有锅碗瓢盆以及桌椅板凳等等，差不多把陶锦家的院子里都给堆满了。雪亮就知道，应是岩村村委会的预先通知了陶锦家。 “陶爷爷，都准备好了吗？” 雪亮直接把车子开到陶锦家院子里，下车来，一眼看见陶锦。 “雪亮啊，可不可以不搬了？” 陶锦却问雪亮。 “陶爷爷，搬迁协议你们家都签了，也报上去给批复下来。你怎么又说不搬呢？不是都说好了的吗？” 雪亮耐心和陶锦讲。陶锦又说：“我总觉得不踏实，所以想不搬了。” “陶爷爷，你还觉得有什么不踏实？你们家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基本上，就只有陶白一个人有劳动力，你们留在这里，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生活实在是很艰难，你们搬过去，你们的低保就变成城市低保了，那可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差不多要翻一倍啊。再加上你和陶奶奶的养老金，足够你们一家生活的了。” 雪亮重新把账算给陶锦听，最后，陶白才没有再说不搬迁。 不过，雪亮却看得出，陶锦虽然嘴上不说了，心里仍然在犯嘀咕。对此，雪亮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像陶白说的那样，先让陶锦搬过去，在那边住下来，生活过舒服安逸了，兴许，陶锦就不会再有想法了。 然而，雪亮却对如何帮助陶锦一家搬迁又犯愁起来。 雪亮的车，就一小轿车，载几个人还可以，要装运陶锦家这一院子里的东西，怕是跑五六个来回，也装运不完。 “看来，得找一辆货车来。” 雪亮在心里说，就和陶锦说：“陶爷爷，我先把陶奶奶他们送过去，你留在这里看着，回头，我找一辆货车来，再把你和你家的这些东西一并拉过去，你看好不好？” “行吧，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做。” 陶锦听了雪亮的话，显然有些勉强，却也没有反对。 当下，雪亮把除陶锦之外的人，全部叫上车，然后开车来到阳县边上的新生活小区。 新生活小区，是全县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安置小区之一，陶锦家，就是被安置在这个小区。 陶锦家是在一栋一单元的102，103房间，总计140平方米。之前，陶锦家已经领取了钥匙。 本来，按照抽签结果，陶锦家抽到的是三栋三单元的402和403房间的，因为陶锦说，他们的年纪大了，上楼太不方便，希望给调换一下，刚好，一栋一单元的102和103房间是空着的，负责的同志就把他家给调到一栋一单元的102和103房间来。 当然了，楼层虽然换了，房间的面积可是没有变的，还是140平方米，严格按照政策规定：每个人的住房面积折合20平方米。 雪亮把陶奶奶几人送到新生活小区的102、103房间他们的新家，马上回到阳县城里去找货车。 运气还算不错，没有花多少时间，雪亮就找到了一辆货车。这辆货车，据货车司机说，可以拉六七吨，雪亮看了，货车厢挺大的，估摸着，一次就可以把陶锦家的东西全部拉完，就和货车司机谈好价钱后定下来。 货车找到后，雪亮又连带找了两个搬运工。因为雪亮知道，靠雪亮自己和陶锦一家，一时很难把陶锦家的那些东西搬上车。装运回来后，要从车上把那些东西卸下来搬到新生活小区的陶锦家，也不容易。 所以，雪亮才花钱找了两个搬运工一起，旨在把陶锦家的那些东西最终弄到陶锦家的新家里去。 这一天，雪亮忙了一整天，从早上起来，一直忙到晚上九点钟，才算帮助陶锦一家把家搬好。中午饭，雪亮都没来得及吃，只来得及在路边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来充当中午饭。 同时，因为请搬运工和货车，雪亮还花了800块钱。 帮陶锦家把家搬好后，雪亮回到阳县，是晚上十一点钟，已经比较晚了，又因为忙了一天，感觉非常累，尤其是因为帮助搬运陶锦家的那些东西，雪亮的两只手酸得都快没有一点力气了，连掌握车子的方向盘都显得有些吃力。雪亮就没有及时赶回西阳村，而选择留在阳县城里的家里先暂时休息。 在阳县城里的家里，雪亮刚刚躺到床上，陶锦却打电话来。陶锦在电话里说，他在新生活小区里睡不着，要雪亮第二天去把他送回岩村二组去。 第七十五章 建设项目 听了陶锦的话，雪亮真是哭笑不得，却只能在电话里安抚住陶锦，打算第二日再亲自去和陶锦面谈。 第二日，天一亮雪亮就来到新生活小区陶锦家。 “陶爷爷，昨晚上睡得可好？” 进入陶锦家，雪亮一眼看见陶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乌木烟杆，正“吧哒吧哒”地吸着烟，精神得很，不像一夜没有睡觉的样子。 “睡得不好啊，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这不，一大早就醒来了。好生不自在，我正等着你来送我回去呢。” 陶锦把烟杆从嘴里拔出来，习惯性的朝地上吐去一嘴口痰。 地上是铺好瓷砖的，干干净净，陶锦这一嘴口痰吐在上面，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雪亮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摇头。 “陶爷爷，这么说来，你还是想回岩村二组的老家去吗？” 雪亮问。 “回去，回去。在这里，我不只是睡不着觉，我浑身都不自在。” 陶锦急忙说，唯恐雪亮不送他回去。 “怎么的就浑身不自在了？” 雪亮没有马上答应要送陶锦回岩村二组去。 “你看，在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哪儿都不能去，根本不像我在岩村二组，想到哪里走动，就可以去哪里走动，太不自在了。” 陶锦才在这里呆一个晚上，生出来的问题却不少。 然而，这搬迁的事，虽然不是说签了搬迁协议，就必须搬迁，不能后悔了，但也不是说，要退回去就能退回去的，是要履行一定程序的。 “这样吧，陶爷爷，我们以一个月为期，你在这里生活一个月，一个月后，倘若你还是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你还是想要搬回岩村二组去，我再来想办法，你看好不好？” 从陶锦提的问题来看，陶锦想要回岩村二组去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不过是生活不习惯而已。 对此，雪亮就想到用时间来改变陶锦的习惯。 “雪亮啊，干吗要等住上一个月？现在你把我拉回去不就行了？” 陶锦却是一根筋，就是要回去。 “陶爷爷，你看，你家在岩村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了，现在送你回去，少不得要把你家的东西一道搬回岩村二组去。这可是昨天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搬过来的呀，你不在这里住住就马上要回去，这也太折腾人了不是？” 雪亮也真是拿陶锦没辙了。 兴许，是雪亮的这话触动了陶锦，陶锦才很勉强的说：“既然如此，雪亮，我们可说好了，以一个月为限，我在这里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如果还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你得送我回去，不得再阻挠我。” “行，就以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后，如果你还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我送你回去。” 一个月，足以做很多事情。雪亮还真不相信，在这里条件这么好，陶锦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安抚住了陶锦，雪亮这才得以离开新生活小区。 离开新生活小区，雪亮没有直接回西阳村，而是来到交通局。 雪亮可是在会上答应了大家的，要来想办法解决修车路到张大年家的问题。所以，雪亮见已经到城里来了，考虑到回一趟县城不容易，雪亮就顺道来了交通局。 在交通局，雪亮找到了他熟识的那些人，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他们告诉雪亮，这事，不是不可以办，只是，路是由农建集团承建的，只要农建集团答应修建，村委会把报告打了报给他们就可以。 听了这话，雪亮马上明白，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农建集团。 提到农建集团，雪亮自然就想到了柳娅。 说实在的，雪亮是真的很不想在这些事上找柳娅，可是，这些事，不找柳娅，怕还真是办不了。于是，从交通局出来，雪亮只好硬着头皮给柳娅打电话。 “柳娅，你有空吗？” 雪亮拨通柳娅的电话，在电话里问柳娅。 “你找我，我没空也要有空啊。怎么了？” 柳娅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你在阳市没有？我在阳县，在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 雪亮没有把要修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的问题在电话里和柳娅说。 “你要请我吃饭？我没听错吧？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我在阳市，你要请我去哪里吃饭？” 柳娅显然很高兴很诧异。 “阳市大酒店吧，晚上七点，我们在那里见。” 雪亮想了想说。 “行，那就晚上七点，我们在阳市大酒店见。” 柳娅在电话里答应雪亮。 晚上七点，雪亮来到阳市大酒店，才进门，就被大堂经理戴菊亲自请到901房间里去。 在901房间里，雪亮看见，柳娅已经等在那里了。 柳娅穿了一套红色的丝绸套装，上身是露肩的，白白的胳膊全露在外面，在有点朦胧的的灯光里，十分美艳诱人。 饭菜已经备好，柳娅就坐在餐桌的一边。 “知道你还没有订房间，我就把房间订下来了，怎么样，还记得这个房间吧？” 大堂经理戴菊把雪亮领到901房间后离去，柳娅见了，对雪亮说。 雪亮走过去坐在柳娅的对面说：“记得。这个房间，不就是我过生日那天你订的那个房间吗？谢谢你，上次给我安排了那些。” 想起上次的事，雪亮觉得，应该谢谢柳娅。 “干吗跟我这么客气？对了，难得你请我吃饭，上次我没有时间陪你，这次就借花献佛。来，我们先喝一杯吧。” 柳娅说了，端起酒杯来，等着和雪亮碰杯。 “行，干杯！” 雪亮见了，也端起酒杯来。 两人干了一杯，雪亮拿起酒瓶边往两人的杯子里倒酒边说：“柳娅，有件事，又得请你帮忙。” “说吧，什么事？竟让你屈尊来请我吃饭？” 柳娅一听雪亮开口，就猜到了雪亮的心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事情是这样的。” 雪亮把修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的事说给柳娅听，希望柳娅可以从中帮忙。 “就这事吗？回头我跟他们说就是了。” 柳娅听了，满口应承下来。 雪亮知道，这事，对雪亮，对村委会，要办成，很难，但对于柳娅，却根本不算什么事。 雪亮也知道，他来找柳娅，柳娅也一定会答应，只是，这样一来，雪亮觉得，又欠了柳娅一个人情。 说真的，现在雪亮很害怕欠柳娅的人情。倘若只是雪亮自己的私事，雪亮是一万个理由也不会来找柳娅、欠柳娅这个人情的。 “罢了，罢了。” 雪亮在心里对自己说。端起酒杯来：“柳娅，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柳娅见了，也端起酒杯来说：“能不能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你这样跟我客气，我感到很不舒服！” “行，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雪亮说了，一饮而尽。柳娅见了，却只是喝了一小口。 “对了，柳娅，紫兰在那边如何？阿姨要不要她照顾？” 雪亮放下酒杯，突然想到张紫兰，问起来。 “看来，你还真是关心张紫兰啊，你放心吧，她在那边挺好的。说来也奇怪，起初我还担心我妈不让张紫兰照顾，哪知道，才不到半天的时间，我妈就离不开张紫兰了，仿佛张紫兰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这个亲生女儿呀，倒成多余的了。” 柳娅告诉雪亮，心里高兴的同时，似乎有点吃醋。 “这不挺好吗？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安心上班了嘛。” 雪亮说这话，心里很乐，却不知道，是为张紫兰乐还是为柳娅乐。 两人这一顿饭，吃了三个多钟头才吃好。因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尤其是雪亮，喝得特多，都醉了。 第七十六章 去哪里 柳娅见了，在阳市大酒店开了房间，亲自把雪亮扶到房间里去。 雪亮这一醉，可真是醉得可以，柳娅把他扶到房间里，他倒在床上，就呼呼睡去。 柳娅见了，给雪亮脱去鞋子，把雪亮扶在床上睡好。唯恐雪亮着了凉，又拉被子给雪亮盖上，看着雪亮，亲亲俯身下去，在雪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站起来，摇摇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和衣躺到另外一张床上，思潮起伏，回想着曾经和雪亮的一切。 想着想着，慢慢地，柳娅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六点过钟，雪亮醒来，发现自己在酒店，再一看，对面的床上，睡着柳娅，隐约记起昨晚的事。见柳娅正睡得香，怕惊醒了柳娅，就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钟头。 大概到八点钟，天已经大亮，这时，才见柳娅醒转过来。 “你醒了？” 见柳娅翻身过来，睁开了眼睛，雪亮和柳娅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醒的？” 柳娅朝雪亮看过去。 “醒来一会了，见你还没有醒，也就没有起来，怕把你吵醒了。” 雪亮说。 “你还是那样总是先替人着想。怎么样？头疼吗？你昨晚醉成那个样子，可真是少见。” 柳娅虽然醒来了，却赖在被子里，似乎没有起床的意思，只管和雪亮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喝成那样了，一定很辛苦你吧？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冒犯你了？” 对于酒醉后的事情，雪亮一点都想不起来，唯一让雪亮还感到安慰的，是他身上的衣裳，还像喝酒前一样穿着。 所以，雪亮可以肯定，他应该没有怎么冒犯柳娅。 “你能说什么？又能怎么冒犯我呢？你都醉成那个样子了。本来，我是要回去的，只是实在放心不下你，就留在这里了。” 柳娅说这话，像是要和雪亮解释什么，话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真是对不住了，害得你都没能回去。” 雪亮说着，掀去被子，下床来。去洗漱间洗漱。 等雪亮从洗漱间出来，柳娅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你不再睡会吗？” 雪亮见了说。 “你都起来了，我还在这里睡什么呀？” 柳娅说了，也去洗漱间洗漱，雪亮就坐在房间里等着。 等柳娅洗漱完毕从洗漱间出来，两人就一起去楼下吃早餐。在吃早餐时，雪亮又和柳娅说起把车路修通到张大年家的事。 柳娅就告诉雪亮，让雪亮回去抓紧时间叫西阳村村委会把报告报到交通局，其他的事，她会叫人去处理。 当天中午，雪亮就回到了西阳村村委会。 在西阳村村委会，雪亮找到郑主席和牛支书，把对接的情况大致给郑主席和牛支书说了。晚上，牛支书就把这个问题提到会议上来讨论，讨论的结果，同意向交通局打报告。于是，第二天，关于把车路修通到张大年家的报告就到了交通局。 报告是由雪亮亲自送到交通局的。 把报告送交交通局后，雪亮第一时间又给柳娅打了电话，柳娅就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让雪亮安心回去等着，很快就能处理好。 果然，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有施工队来修路了。 看到有施工队来开始修建通到张大年家的车路，雪亮心上的一块石头最终放下来。 通到张大年家的这段车路，并不长，施工队一动工，不到一个星期，就修好了。 这期间，雪亮几乎每天都到现场去查看。只是在最后一天的前一个晚上，雪亮接到了萧灵儿的电话。萧灵儿在电话里告诉雪亮，她要到西阳村来看雪亮，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是第二天中午的，想要雪亮去机场接她。雪亮无奈，只得第二天去机场接萧灵儿，所以就没有去看。 中午一点钟，雪亮在阳市机场出站口接到了萧灵儿。 萧灵儿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装，显得十分阳光。 “累吗？” 雪亮接过萧灵儿的旅行箱，问萧灵儿。 “本来有点累的，看到你，就不觉得累了。” 萧灵儿的额头上有些许汗珠渗出来，她用手掌轻轻地扇了扇。 “是吗？我有这么大能量？” 雪亮知道萧灵儿和他开玩笑，笑着说。 两人这么说着话，就来到雪亮停车的地方。雪亮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把萧灵儿的行旅箱放进去，然后和萧灵儿上车来，发动车，就往回走。 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阳市大酒店。 在之前，雪亮已经给萧灵儿在阳市大酒店订了房间，所以，雪亮直接把萧灵儿送到阳市大酒店来。 “你先休息一下，晚点我再来叫你吃饭吧？” 雪亮把萧灵儿送到阳市大酒店后，这样嘱咐萧灵儿，就告辞萧灵儿离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广州的时候，一天工作着，都不觉得如何累，来到阳市，萧灵儿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就听了雪亮的。 雪亮一走，萧灵儿简单冲洗一下身子，就躺到床上去休息，不知不觉中，竟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电话响了，才把萧灵儿吵醒。 “灵儿，休息好了没有？” 电话是雪亮打来的。 “还行，你来了吗？” 萧灵儿在电话里和雪亮说。 “我正在路上。还有一会才到。” 雪亮在电话里说。 “行，那你快来吧。” 萧灵儿挂断电话，起床来，开始梳妆打扮。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萧灵儿刚刚收拾停当，雪亮就来到酒店房间里。 萧灵儿此时换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晚礼服，鞋子也换成了红色到高跟鞋，看上去，特有气质，也特美丽性感。 “走吧，我们吃饭去。” 雪亮说了，带着萧灵儿，出了房间，随后，驾车离开了阳市大酒店。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车子很快驶出了阳市，在路上都行驶了半个钟头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萧灵儿禁不住有些狐疑起来。 “马上就到了。” 雪亮告诉萧灵儿，然后车子在前方拐了个弯，来到一个小区里。 第七十七章 做点贡献 这个小区，正是雪亮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你家？” 在雪亮把萧灵儿带进家里后，萧灵儿用眼睛扫了一眼房间里，见房间里不像餐厅，颇有些诧异。 “对，这是我的家，坐吧。” 雪亮说。 听了雪亮的话，萧灵儿有点紧张起来。眼睛又在房间里四处看。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萧灵儿看了，见房子里再没有别人，心里疑惑。 “是啊，就我一个人住。” 雪亮回答。 “你一个人住？伯父伯母呢？” 萧灵儿问。 “他们不住在这里，住在我家老家呢。” 雪亮说。 “哦，是这样啊。”萧灵儿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要带我去吃饭吗？怎么把我带到你家来了？” “带你到我家来，就是来吃饭啊。” 雪亮说。 原来，白天雪亮把萧灵儿从机场送到酒店后回来，趁这一天有点时间，就动手亲自做了饭菜。 接着，两人就一边吃饭，一边开始说话。 “在电话里听你说，你从姜上的公司里辞职了，是真的吗？” 之前，萧灵儿打电话给雪亮，在电话里告诉过雪亮，说她从姜上的公司辞职了，有了时间，所以才要来看雪亮的。 至于是为什么原因辞职，萧灵儿却没有说。 “是啊。辞职了。” 萧灵儿说。 “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辞职？” 雪亮问。 “为了你！” 萧灵儿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雪亮。 “为了我？” 雪亮有些疑惑。 “为了我，也犯不着辞职啊。” 雪亮心里想。 “是的，为了你。其实，你应该猜得出。我在姜上的公司工作，不过是想在外体验一下罢了。” 萧灵儿说。 的确，萧灵儿的老爸，可是经营着一个大集团公司的，萧灵儿真想工作，哪里用得着去其他公司里上班？ 这就是穷人与富人大区别！ 穷的人，工作更多是为了一日三餐和养家糊口，不管喜不喜欢自己的工作，都得去做。富的人，就不一样，他们工作，是因为兴趣，所以，他们想要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他们对什么感兴趣。 萧灵儿是这样的，柳娅也是这样的。 “那，你是打算回公司帮你爸爸吗？” 雪亮想，萧灵儿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做的，既然从姜上那里辞职了，等玩够了，应该会回她爸爸的公司里去。 “不，我想自己办一家公司，这个，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的。” 的确，在广州的时候，萧灵儿跟雪亮说过这事，还要雪亮和她一起去办公司。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下这边的工作去和你办公司的。” 雪亮摇了摇头。 “我知道，所以我过来了。我也不要你去和我办公司，我自己办就行，而且，办公司的钱，我爸答应了，由他出。我只要负责经营就好。” 萧灵儿解释。 “那你准备办什么公司？” “药材，肯定也办药材公司。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急。” “现在不急吗？” “是呢，我现在想来和你搞扶贫，我也想为扶贫做点贡献！” 打在广州听雪亮讲了扶贫的事，萧灵儿对扶贫就产生了兴趣。她觉得，人一生，就该做点有益于人民大众的事情。这扶贫工作，就是这样的事情。而且，如果来西阳村搞扶贫，还能和雪亮经常在一起，萧灵儿就从姜上的公司辞职出来。 萧灵儿是这么打算，雪亮却不这样认为。扶贫工作有多辛苦，没有干过的，恐怕很难体会得到。萧灵儿这样鲜花一般的人儿，如何搞得了这扶贫工作？ “你想为扶贫做些贡献，这确实很值得赞扬，可是，扶贫工作可不是容易做的，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雪亮看萧灵儿到表情，不像说着玩，知道萧灵儿是认真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吃不了，我可以不吃啊。” 没想到，萧灵儿却这么说。 雪亮听了萧灵儿这话，险些没有气得当场要骂萧灵儿，然而，萧灵儿却又说：“我准备弄点钱到这里来投资，不为赚钱，只为带动这里的发展。”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来，你的确可以不用很辛苦，也能为扶贫做贡献了。” 听了萧灵儿的话，雪亮马上明白了，为扶贫做贡献，是多方面的，不局限于下沉到村里、每天走家串户才叫扶贫。 萧灵儿这次来，主要就是来西阳村考察的。萧灵儿想要看看，在西阳村，发展什么产业合适。 第二天，雪亮开车载了萧灵儿，来到西阳村。 来到西阳村，也不去西阳村村委会了，雪亮直接把萧灵儿拉到各组去看。 当然，第一要看的组，就是西阳一组了。 在西阳一组，小孤峰是最高的，站在小孤峰上，西阳一组的地盘，都可以看到，所以，雪亮把萧灵儿直接带到小孤峰上来。 因为没有车路直接通到小孤峰山顶，到半山腰张大年家的车路虽然修通了，但地面还没有干，所以，雪亮只得把车停在山下，和萧灵儿一起步行到山顶。 从山下到山顶，垂直距离有两千多米。 这一路爬上来，雪亮还好，萧灵儿却是歇了好几次。 “只听你说，感受不是那么深切，现在来到这里，才明白，你整天在乡下扶贫，有多么不容易。” 就快到山顶了，萧灵儿可实在走不动了，在路边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坐下来休息，气喘吁吁。 “是吧，这才不过是爬爬山而已啊。这你都不行了？” 雪亮站在一旁，暗暗摇头。 “我知道，这方面我是不行，不过，好在我不用每天做这些。” 萧灵儿自知，这工作，要是让她这么干下去，她是受不了的。 其实，萧灵儿打算的，是想看西阳村适合种植什么药材，由她出钱投资，让村民们出地种植，然后共同分红。 萧灵儿之前就听雪亮说过，村里不缺劳动力，不缺土地，只缺技术和启动资金——尤其是资金。 对于技术，萧灵儿可以请专家来教授和指导村民，对于资金，萧灵儿也策划好，不是什么问题，现在要看的，就是这里的土质适不适合种药材和适合种什么药材。 休息了一会，两人继续朝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放眼望去，西阳一组，全被收在眼底，真有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怎么样？这地方还能入你的法眼？” 在山顶，衣裳被风吹得得得地响，雪亮真想大呼一声。 第七十八章 变卦了 “喂——” “你好——” “我是萧灵儿！” 萧灵儿已经禁不住呼喊起来。 站在这山巅之上，眼前，西阳一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西阳村的大部分地盘，都进入了萧灵儿的眼里。 那远处滚滚流淌的河流，高矮不平的山地，茂密的树林，无一不彰显大自然的祥和气氛。 “看来，我来这里是来对了。” 萧灵儿没有直接回答雪亮的话，可萧灵儿的这话，意思却是很明显。 至少，萧灵儿是喜欢这里的了。 “亮哥，倘若我来这里居住，你能每天陪我到这山顶上来看风景吗？” 萧灵儿突然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雪亮问。 雪亮被萧灵儿这么问，再见萧灵儿看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期盼。心里本来想说“你这是什么问题啊？”，却不忍心说出口。 “我没问题啊，就怕你累得慌。” 雪亮笑笑说。 “那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萧灵儿得到雪亮的允诺，十分欢喜。 雪亮却说：“我说话自然是算数，可是，那也得你来这里居住啊。” 雪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萧灵儿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居住？ “亮哥，你看，那里，还有那里，都是很不错的地形，很适合种植中药材，只要土质不是很坏，种植出来的中药材，一定会有好收成。” 萧灵儿用手指给雪亮看。 雪亮顺着萧灵儿手指的方向看去，萧灵儿所指的地方，全是石头旮旯。 “你没有搞错吧？那些地方，能种中药材？” 雪亮表示很怀疑。 “亮哥，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这种地方，种植出来的中药材才是最好的。” 萧灵儿说这话，好像萧灵儿是个专家一样。 雪亮本来是不太相信的，但听萧灵儿说得这么肯定，又知道，萧灵儿的老爸是做药材生意的，少不得，萧灵儿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是要懂一些的，就暂时相信了萧灵儿的话。 “对了，亮哥，这里的村民好不好说话？我要是在这里投资，会不会受到他们的刁难？” 萧灵儿问这个问题，有一个典故在里面。 这个典故，发生在萧灵儿的父亲萧进发的身上。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萧灵儿还只是个小女孩，萧进发的生意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大。 当时，萧进发看中了一个山村的地块，准备把那个地块租下来种植药材，什么条件都和那里的村委会谈好了，租金也交了。结果，在进行药材种植时，却有村民站出来说这说那，不让萧进发的公司在那里搞药材种植。 萧进发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在那里种植药材，而且，找那里的村委会退租金，那里的村委会却百般推脱，迟迟不给退。 萧灵儿担心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才有此一问。 当然，这个典故，雪亮是不知道的。 不过，雪亮虽然不知道这个典故，但听了萧灵儿问的这个问题，再结合前一段时间村委会让韩谢琳在西阳一组推广种植红心猕猴桃受阻的事，却引起了雪亮的警惕。 “这个问题，不太好说啊。不过，我想，你做这项投资，完全是为了助力这里的村民发展，好好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想必应该不会有事的。” 雪亮虽然不知道村民会不会有问题，但雪亮却有一定的信心去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 萧灵儿听了就说：“那，这样的话，就全靠你了。走，我们下去，去那些地方取些土，我带回去化验一下。” 萧灵儿说了，和雪亮下山来，去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些石头旮旯取土壤。 俗话说：望山走断腿。这话一点都不假。在小孤峰上，看那些石头旮旯，不觉得有多远，可是，下山来去那些地方，还是有多处都是已经可以通车的，一一走下来，却是把人累得不行。 萧灵儿早就已经走不动，呆在车上休息，取土的事儿，全交给雪亮去做。这不，把雪亮也累得够呛。 取完土，已是下午五点过钟，考虑到在村委会过夜萧灵儿会很不方便，趁天还亮着，雪亮就开车把萧灵儿又送回阳市大酒店来。 回到阳市大酒店，时间是晚上八点过钟，不算是很晚，可以去逛逛夜市的。 可是，因为跑了一天，雪亮和萧灵儿都已经很累了，两人就都没有去逛夜市的意思，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于是，雪亮就告别萧灵儿回阳县的家里来。 雪亮回到家里，简单洗漱了一番，就要准备上床睡觉，这时，岩村的李建却打来电话。 “什么事？” 雪亮接了电话问。 “雪亮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李建在电话里和雪亮说。 李建说，陶锦回岩村二组了，让雪亮赶快回岩村二组去做一下陶锦的思想工作，劝陶锦回新生活小区去。政策可不允许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两头住。 政策规定，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是不允许两头住的，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搬迁后，原有的住房，如果是独立房的，要么自行拆除，要么由政府组织拆除。但是，不管是自己自行拆除，还是由政府组织拆除，都要进行复垦复绿。 不同的是，如果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自行拆除且进行了复垦复绿，那么搬迁补偿款全部打入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的银行账号里。补偿标准是每个人口3000元。 倘若由政府组织拆除和进行复垦复绿，那么，这个搬迁补助款，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就拿不到了。 这个政策，雪亮在村里搞扶贫工作，自然懂得。 陶锦家的老房子，就是独立房，按政策规定，必须要被拆除。 “这个陶锦，不是说好了，以一个月为期限吗？这才过去几天呀，怎么就变卦了？” 挂断了李建的电话，雪亮自言自语，显得十分无奈。 “灵儿，说了吗？” 无奈归无奈，工作却不能不去做。于是，雪亮马上就给萧灵儿打电话过去。 “亮哥，什么事？” 萧灵儿可是被雪亮的电话吵醒来的。 雪亮一走，萧灵儿就上床睡觉了，这时候，已经睡着，拿起电话来，和雪亮说话，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第七十九章 旧房拆除 “灵儿，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隔着电话，雪亮感觉得到萧灵儿那浓浓的睡意，实在不想打扰萧灵儿，只是，这事，又不得不和萧灵儿说。 “亮哥，你说嘛。” 萧灵儿在电话里说。 “是这样的。” 雪亮把要急着赶去劝说陶锦的事和萧灵儿解释。 “灵儿，所以明天我不得陪你了。” 雪亮解释完后补充说。 “这样啊，不要紧。我和你去就好了。” 萧灵儿本来瞌睡着，听了雪亮的话，瞌睡醒了一半，在床上坐起来，头发都有些乱了。不过，正是这样，萧灵儿这个样子，看起来特自然特魅惑。 “你不是已经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了嘛，怎么和我去？” 萧灵儿打算明天下午回广州，机票都订好了，这事，萧灵儿之前就和雪亮说过。 “那有什么要紧啊，我现在把机票退了就是了，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早上你来酒店接我。晚安！” 萧灵儿说完，挂断了电话。 “喂，喂！” 雪亮见了，对着电话“喂”了两声，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雪亮就驾车来到阳市大酒店。 “亮哥，用得着这么早吗？” 萧灵儿都还没有起床，听到雪亮敲门，穿着睡袍起来开门给雪亮，一路还在打着哈欠，显然没有完全睡醒。 雪亮却说：“不早了，已经七点了呢。” 虽然是七点了，天却还没有完全亮，其实，还是真的早了点。 然而，雪亮想的是，早点过去，如果能顺利做通陶锦的思想工作，或许回来可以让萧灵儿赶得上飞机。 说真的，雪亮是很想早点把萧灵儿送回广州去。 因为萧灵儿在这里，雪亮要陪萧灵儿不好，不陪萧灵儿也不好。 要陪萧灵儿，村里可有一大堆扶贫工作等着雪亮去做，雪亮没有这个时间。不陪萧灵儿，萧灵儿从广州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是来看雪亮的，还带着一颗参与扶贫的红心，雪亮于心何忍？ “好吧，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萧灵儿本来还想躺进被窝里去再睡一睡，看雪亮一脸急匆匆地样子，强打起精神去洗漱间洗漱。 雪亮则在房间里坐下来，拿出手机来看。 萧灵儿洗漱好从房间里出来，宛如出水芙蓉，十分可人，雪亮见了，在心里暗暗赞叹。 “洗好了？” 雪亮只看了一眼萧灵儿，就不敢让目光在萧灵儿身上多停留。 “好了。” 萧灵儿回答，准备换衣裳，却想到雪亮就在旁边，于是说：“你不会要在这里看着我换衣裳吧？” 萧灵儿朝雪亮看去，嘴里怪怪的一笑。 “不，不，我这就出去。” 雪亮说着，急忙走出房间去，顺便把门带上。萧灵儿见了，嘟了嘟嘴。着手换下身上的睡袍。 “嗯，穿什么好呢？” 萧灵儿打开旅行箱，旅行箱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裳。 萧灵儿先拿出一套蓝色的衣裳，穿上去，很显身材，有点像空姐，萧灵儿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却不太满意。 萧灵儿就又换上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和一条紧身牛仔裤，穿起来倒是很舒服，却让自己看起来少了一点成熟女人的风韵。 萧灵儿见了，就不太满意。 “亮哥，进来。” 萧灵儿最终换了一件血红的花边上衣，搭配一条白色的长裙，脚上穿一双跟上衣差不多一样颜色的高跟鞋，看上去，美丽动人，魅力十足。 萧灵儿看了，对着镜子点了点头，这才开门把雪亮叫进房间里来。 “收拾好了？” 雪亮进来就问。不过，当雪亮的目光落在萧灵儿的身上，雪亮心里却禁不住一呆。 “亮哥，我穿这个好吗？” 萧灵儿却问雪亮。 “好，好。不，不好！” 看上去，自然是好的，这样打扮的萧灵儿，太有魅惑力了，即便是雪亮这样正经的人，都难以抵挡其诱惑。可是，萧灵儿这样打扮和雪亮去乡下，似乎又不太合适。 以至于，一时间，雪亮都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了。 “你这人怎么了？好和不好都给你说了，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萧灵儿自然也听得糊涂了，眉头轻轻皱起来。 “是这样，灵儿。我们今天是去乡下。乡下，你知道吗？那种地方，不适合穿成这样。” 雪亮回过神来，认真给萧灵儿说。 “那你说，我穿这样漂不漂亮？” 萧灵儿却这么问雪亮。 “漂亮，非常漂亮！” 雪亮赞赏说。 “你喜欢吗？” 萧灵儿紧接着问。一双大大的眼睛直视着雪亮，仿佛照妖镜一般。 “喜欢！” 雪亮说。 这样的萧灵儿，有哪一个男人见了能够不喜欢？雪亮也是男人，当然也喜欢，只不过，雪亮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头却又浮现出张紫兰的影子。 “哎！” 心头浮现出张紫兰的影子，雪亮禁不住在心里头暗暗叹气。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穿这样了。” 萧灵儿一脸幸福，撒娇说。 “灵儿，听我说，去乡下穿这个不合适，会很不方便的。” 见萧灵儿这样，雪亮再给萧灵儿解释。 “那好吧，我重新换一套就是了。” 接着，雪亮从房间里出去，萧灵儿就重新换了一套休闲很多的运动装，脚上也换上了一双粉红色的运动鞋。 十点过钟，雪亮开车载着萧灵儿来到岩村村委会。 在岩村村委会，雪亮首先找到李建。 “李建，是怎么回事？” 在岩村村委会李建的办公室，雪亮问李建。 “雪亮同志，你来了就好了，我实话跟你说吧。” 李建开始给雪亮具体说。 根据政策规定，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后，原住房是独立住房的，必须进行拆除。 陶锦家的原住房，正是独立房，所以，根据政策规定，陶锦家的原住房必须进行拆除。 岩村村委会已经通知了陶锦家，本来是希望陶锦家自己进行拆除，这样，搬迁补助款就可以完全归陶锦家。 可是，陶锦家非但不答应自行拆除原住房，听说岩村村委会要组织拆除他家的原住房，还特意回到岩村来阻止。 第八十章 生气 听了李建说的，雪亮告诉李建，让李建转告岩村村委会，暂缓拆除陶锦家的房子。 之后，雪亮也不再留在岩村村委会，辞别李建，开车载着萧灵儿来到陶锦家。 来到陶锦家，却没有遇到陶锦。一打听，才知道陶锦走亲戚去了。 陶锦有一个兄弟，和陶锦住在一个组，离陶锦家不到一千米，却因为隔着一个小土山，需要绕不少路。不过，好在有车路通。 陶锦就是到他的这个兄弟家去的。 得知陶锦在他的这个兄弟家，雪亮又开车载着萧灵儿来到陶锦的这个兄弟家。 陶锦的这个兄弟家，条件比较好，房子有两层，里外墙都贴了瓷砖。院坝很宽敞，用水泥硬化得平平展展。 雪亮和萧灵儿来到陶锦的这个兄弟家，陶锦正和他的这个兄弟坐在院坝里闲聊。 陶锦的这个兄弟，长得很瘦，雪亮其实已经够瘦了，他比雪亮还要瘦很多，都跟竹竿差不多了。眼睛也很小，小得怕是一不留神，就会让人误认为他没有生长了眼睛。 陶锦的这个兄弟叫陶逍遥。 从陶逍遥满头的白发看，陶逍遥年纪应该也不会小，至少也在六十岁以上。 “陶爷爷，怎么回来了？” 看见陶锦，雪亮就上前去打招呼。 “雪亮啊，你果然也来了。” 似乎，陶锦早料到雪亮会来。 “是啊，我来了。陶爷爷，我们不是约定，以一个月为期限吗？你怎么就提前回来了？” 雪亮见陶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追问一句。 “你还说呢，我要再不回来，我这里的房子都要被岩村村委会的拆掉了，到时候，我回来住哪里？你可别告诉我，这事你不知道吧？” 显然，陶锦心里有气，对雪亮也颇为不满。 “陶爷爷，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后，原住房是独立房的，都是要拆除的，这是政策规定，在搬迁协议上也有体现。只是，没有规定具体什么时候拆除。 所以，对于陶锦家的原住房，什么时候实施拆除，雪亮之前是不知道的，只是刚刚在岩村村委会，李建才告诉了雪亮。 “你不知道？谁信啊。” 听了雪亮的话，一旁的陶逍遥插了这么一句。 “雪亮，你就别蒙我了。” 陶锦显然相信了陶逍遥的话，认定雪亮是骗他的。 “哥，我就说了，让你别相信他们，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人家要来拆你的房子了，要不是我及时通知你，你看，你这房子还能在？” 陶逍遥进一步煽动陶锦。 “是啊，兄弟，多亏你啊。要不古人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哥记下你这个情了。” 陶锦竟然感谢起陶逍遥来，雪亮在旁边听了，真正是哭笑不得。 却又听陶锦说：“雪亮，我知道你是来劝我的。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倘若政府不拆除我这里的房子，允许我两头住，那么，如果遇到上面来检查，我就配合你们，我到新生活小区去居住，你们想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如果政府要拆除我这里的房子，我是说什么也不去新生活小区居住了，我宁可退了那边的房子。你呢，什么也别说了，说了我也不听。你就回去吧！” “老头，你说什么呢，为了让你们家过上好日子，政府建了新房，白白送给你们住，不但不要你们一分钱，还这样那样的给你们补助，唯恐你们饿着了，冷着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一旁的萧灵儿，可就听不下去了。 “你是谁？” 陶锦和陶逍遥同时向萧灵儿投去惊诧的目光，陶锦问。 “我是亮哥的女朋友。你知不知道，本来我是今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广州的，因为听说你跑回岩村二组来了，亮哥要来做你的思想工作，我只好把机票退了，跟他来这里做你的思想工作，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亮哥那么着急来帮助的人竟会是你这个样子！” 萧灵儿给陶锦解释，怒气匆匆。 陶锦听了却说：“我又没有请你们来，你们自己要来，关我什么事？” “是啊，你们这些人，来这里做我哥的思想工作，还不都是为了拿政府给你们的工资？要不然，你们怎么会来？” 陶逍遥又在旁说，还带着嘲讽的语气。 “为了工资？真是笑话！你们知道吗？亮哥才拿多少工资？一个月不过四五千块而已，要是亮哥愿意，不说别的，就是出来办公司，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几十万。你们以为，亮哥来扶贫，真是为了那点点工资？你们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灵儿，别说了。” 萧灵儿越说越气愤，雪亮却急忙叫住了萧灵儿。 “陶爷爷，你们别往心里去。灵儿她不太懂农村的工作，话可能说得不太合适。对了，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呢。灵儿之前是和陶白在一个公司上班的，是他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后来听说了扶贫工作的事，受到感染，辞职来了这里，想要在这里参加扶贫，为脱贫攻坚工作做一点贡献！” 雪亮特意提到陶白，为的是让陶锦和陶逍遥能够相信他说的话。 果然，听到萧灵儿之前是和陶白在一个公司上班的，只是为了为脱贫攻坚工作做奉献，现在才来到这里，对雪亮说的话，相信了几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雪亮料想，今天想要做通陶锦的思想工作，怕是不能够了。于是，雪亮带着萧灵儿，只得暂时离开。 “亮哥，你真是好脾气啊。要不是你阻拦我，对这种人，我真还想好好地臭骂他一顿。” 在路上，萧灵儿还是十分生气。 “灵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要是他们能有你我的思想认识，他们还不都像你我一样上了大学了，他们还怎么可能是建当立卡贫困户？他们还用得着我们来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雪亮这么给安抚萧灵儿，萧灵儿听了，暗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然而，萧灵儿想通了这歌道理，就越发觉得，这扶贫工作有多么不容易。 “亮哥，那接下来怎么办？” 这一刻，萧灵儿真是打心底心疼雪亮。 “我想，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雪亮说。 “谁可以帮忙？” 萧灵儿听了问，显得有点急切。 “陶白，陶白应该能够帮上忙。” 雪亮这么一说，萧灵儿顿时明白：“对呀，陶白是陶锦的孙子，陶白来劝说陶锦，陶锦应该会听的。” “你别高兴太早，陶锦可不一定会听陶白劝说的。” 见萧灵儿如此高兴，雪亮却摇摇头。 陶锦家的事，萧灵儿只知道一点皮毛，远没有雪亮知道得清楚。 之前，陶白来劝陶锦搬迁，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 第八十一章 二女碰面 “怎么，难道陶锦也不会听陶白劝说吗？陶白可是陶锦的孙子。” 爷爷奶奶，一般都是最疼孙子的，比疼儿子都还疼。对于儿子，有时候生气了，说不定还会给上两个耳光，对于孙子，生气了，也舍不得戳一手指，向来是百般宠爱。 这一点，萧灵儿深有体会。 萧灵儿的爸爸，就很疼爱她大哥的儿子，好些时候，都让萧灵儿看了十分嫉妒。 “爸，你至于这样吗？” 记得，有一次，萧进发把大孙子扛在肩上，溺爱得不得了，萧灵儿见了，嘟起嘴说。萧进发听了，却笑着说：“你要是有本事，也赶快生一个外孙来，我也把他扛在肩上。” 萧进发这话，把萧灵儿可气得不轻。 萧灵儿也是二十四五岁了，因为眼界太高，看不上普通的男人，以致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处对象。 前些日子，雪亮去广州，姜上请雪亮吃饭，把萧灵儿几个人也请来。本来，萧灵儿只是出于礼节，来参加宴会的，哪知道，一见雪亮，就喜欢上了。 按说，在萧灵儿生活的圈子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有钱的，一抓一大把，帅的，更是满大街都是，可是，对他们，萧灵儿一个都不感兴趣。 雪亮是要钱没钱，要官没官，要样貌也没有样貌，瘦得像是只有骨头一般，萧灵儿却偏偏喜欢。 自打见了雪亮，萧灵儿就像着了魔一样爱上了雪亮，这除了用“情人眼里出西施”来形容之外，实在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对于爷爷奶奶疼爱孙子，雪亮也是比较清楚的，就像在《红楼梦》里贾母疼爱贾宝玉那般，只是，雪亮更知道，爷爷奶奶疼爱孙子，最多是在富人家里，在穷人家，爷爷奶奶哪有那功夫去疼爱啊，尤其是在关乎生计命运的问题上，孙子就别想挨一点边。 所以，雪亮很明白，如果不用非常办法，陶白怕是很难让陶锦听他的劝。 “灵儿，这个问题，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倘若你真来这里参与扶贫了，慢慢你就会懂的。” 有些事情，一说就能明白，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去亲身经历，慢慢体会。 像这种事情，即便现在雪亮给萧灵儿说了，萧灵儿也不会理解的。 回到阳市，是下午四点半钟。要是萧灵儿没有把机票退了，倒是还可以赶得上飞机。不过，萧灵儿已经把机票退了。于是，雪亮就把萧灵儿送回阳市大酒店去。 “雪亮！？” 在阳市大酒店的大堂里，雪亮和萧灵儿正要步入电梯，却听到有人叫他，声音似乎还很熟悉。 “柳娅！” 雪亮回头循声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柳娅。 “雪亮，你来这里，难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 柳娅朝雪亮走来，好奇地问。 柳娅是知道的，雪亮在村里忙得很，要是没有重要的事，不可能回市里来，更不可能来酒店。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陪一个朋友来而已。” 雪亮说。 这时候，萧灵儿也回转身来，站在雪亮身边。 “是陪这位小姐？” 柳娅注意到了萧灵儿，目光已经在萧灵儿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见萧灵儿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是个美人胎子，心里莫名的有些醋意。 “你身边，还真是不缺女人啊。” 柳娅打量完萧灵儿，这么和雪亮说。 “你误会了，她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雪亮急忙解释。 “亮哥，我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跟这个姐姐说我只是你的朋友而已？你这样说，不怕我伤心吗？” 萧灵儿向雪亮靠近过去，伸手拽住了雪亮的一只胳膊，做出和雪亮十分亲密的样子，以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 在柳娅打量萧灵儿的时候，萧灵儿也暗中把柳娅看了几遍。 萧灵儿见柳娅烫了蓬松的头发，皮肤光滑洁白，是个十足的美人，一身的穿着更是华贵无比，尤其看雪亮的眼色，像狼看着羊一般，凭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得到，柳娅对雪亮，有很强的把握欲。 “小妹妹，别装了。你能是雪亮的女朋友？对于雪亮，我可比你了解得多。” 柳娅却是微微一笑。 听了柳娅这话，再看柳娅的表情，萧灵儿把目光转移到雪亮身上来。 “亮哥，她是你什么人？” 萧灵儿知道的，在雪亮的心里，只有一个张紫兰，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说，她比萧灵儿还要了解雪亮，萧灵儿都想把眼前这个女人误作为张紫兰了，只是，萧灵儿又明明听得雪亮叫眼前的女人为“柳娅”。 “是啊，我是你什么人？” 听萧灵儿这么问雪亮，柳娅也看着雪亮，等着雪亮回答。 一时间，柳娅和萧灵儿两个女人的目光，像枷锁一样锁住了雪亮。 这引起了路过的一些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电梯到了，我们先进电梯吧。” 这时候，雪亮看见，电梯刚好停下来，一手拽了柳娅，一手拽了萧灵儿，把两人拽进了电梯。 柳娅和萧灵儿被雪亮这么一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任由雪亮拽着。 三人进了电梯，很快来到萧灵儿的房间。 “说吧，我是你什么人？” 进了萧灵儿的房间，雪亮早已放开两人，柳娅却仍然抓着这个问题问。 “是呢，你快说，她是你什么人？” 萧灵儿同样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哎，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干吗呀？” 雪亮在房间里坐下来，柳娅和萧灵儿却仍然站着，两个人，四只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雪亮看，似乎，雪亮要不回答她们的问题，她们就誓不罢休。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整得我犯了弥天大罪似的。能不能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雪亮坐在房间里，感受到柳娅和萧灵儿看她的目光，如坐针毡，好生不自在。 “不坐，你说了我就坐！” 非常难得，柳娅和萧灵儿异口同声，竟然像是预先排练过的一般！ “不坐，那你们就站着吧，我真服了你们了。” 雪亮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办才好。 第八十二章 又到901 恰在这时，有人打了雪亮的电话。 “书记，什么事？” 电话是牛支书打来的，雪亮接了电话问。 “雪亮同志，你回来了吗？” 牛支书在电话里问雪亮。 “还没有。” 雪亮告诉牛支书。 “那你赶快回来，市里确定过两天来我们村开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有些工作，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牛支书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牛支书的这个电话，打得真是及时。 “我不和你们两个闹了，我得走了，西阳村村委会的牛支书打电话来，说市里确定这两天来西阳村开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让我赶快回去接受工作安排。” 雪亮挂断了与牛支书的电话，站起来，就要走。萧灵儿和柳娅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用身子挡住了雪亮的去路。 “你们这是干吗？” 雪亮才走得两步，差点撞在两人身上，只得驻足不前。 “你今天老实说，我们两个是你的什么人？” 柳娅和萧灵儿同时说。雪亮听了，心里一阵打鼓。 “这两个女人，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变得如此同心协力了？” 雪亮在心里问自己，越发犯难。 “你们两个，总不能都是我的女朋友吧？” 雪亮在心里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一着急，冲口而出。 雪亮这么一说，柳娅和萧灵儿听了，面面相觑。 “是啊，我们不可能都是他的女朋友吧？” 萧灵儿和柳娅在心里问自己，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看去。 一时间，三个人相对沉默下来。 时间在三人沉默的时候飞快流逝。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大约过去了三十秒钟，柳娅在心里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问雪亮：“雪亮，我只问你，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我的心里有没有你，你应该很清楚啊。” 雪亮听了柳娅的话说。 柳娅却说：“不，我要听你亲口说给我听！” “我的心里当然有你！” 雪亮说的是实话，如果雪亮的心里没有柳娅，雪亮就不会和柳娅还有这么多纠缠。只不过，雪亮的心里虽然有柳娅，柳娅未必就是雪亮的女朋友。 “行，这就够了。” 柳娅听了雪亮的回答，脸上有了不少安慰。柳娅也明白，雪亮说的心里有她，不等于说她就是雪亮的女朋友。 “那我呢，你心里有我吗？” 一旁的萧灵儿听了雪亮的话，急起来。 “我的心里当然也有你！” 雪亮见了告诉萧灵儿。 其实，雪亮的心里有没有萧灵儿，萧灵儿不用问，也能感受得出来。只不过，萧灵儿也像柳娅一样，想要听雪亮亲口说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让我走了吧？” 雪亮回答了两个女人的问题，心情舒畅了许多。 “就这么急吗？不可以吃了饭再走？” 现在，已经是六点过钟了，也是该吃晚饭的时候。柳娅看了时间说。 “是啊，吃了晚饭再走吧，再急，也不能急到连饭都不吃呀。” 萧灵儿也劝雪亮。 听了柳娅和萧灵儿的话，再看两人的神情，都很希望雪亮吃了饭再走。雪亮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答应下来。 三人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阳市大酒店吃晚饭，就餐的房间却在901，是柳娅找酒店要的。 进入901房间，雪亮注意到，901房间里的一切装饰，和之前他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连房间里的钢琴，也还是之前的那架三角钢琴，只是房间里，被整理得更干净。 “难道，这个房间不接待别的客人？” 三人来到901房间，雪亮在心里嘀咕。 “柳娅，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等待酒店准备饭菜的时候，雪亮有点怀疑的问柳娅。 “我吗？刚刚在这里开会，所以就在这里了。” 柳娅很从容的说。 “对了，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这个漂亮的小妹妹女朋友呢，你难道不想让我和她认识？” 接着，柳娅又说。目光看了看雪亮，又投到萧灵儿身上。 “萧灵儿。” 雪亮说，心里却在想，你们两个，还用得着我介绍？ “哦，原来是灵儿妹妹呀，真的是人如其名，水灵得很啊。我叫柳娅，和雪亮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班。是情侣，不过，那是在以前。” 柳娅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柳娅姐会说比我更了解亮哥了。” 萧灵儿听到柳娅和雪亮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班，是情侣，心差点从身子里蹦出来，可又听柳娅和雪亮是在以前是情侣，心情才得以平复。 “这个当然。对了，雪亮是怎么和灵儿妹妹认识的？我竟然没有听他提及过。” 柳娅看似很随意的问。 “我和亮哥认识纯属偶然。” 萧灵儿接着简单给柳娅介绍了她和雪亮认识的经过。 “是这样吗？雪亮。” 柳娅听了萧灵儿的介绍，看了一眼雪亮问。 “是啊，就是这样。” 虽然，萧灵儿在给柳娅介绍的时候隐瞒了一些细节，大致上却差不多。 “雪亮，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认识了这么漂亮的灵儿妹妹，也不和我说，要不是今天我赶巧撞见了，你难道想瞒我一辈子？” 柳娅似乎有点怪责雪亮。 “我哪里是要瞒你呀，这不是还没有机会吗？要是有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呀。你看，现在你们俩不是就认识了？” 雪亮顺水推舟说。 这时候，酒店准备好了饭菜，服务员已经端到房间里来摆好。 “柳总，饭菜准备好了，您们请用餐吧！” 大堂经理戴菊亲自来请三人用餐。 三人就起身去围桌而坐。 餐桌上，除了丰盛的饭菜，还有一瓶价值不菲的进口红葡萄酒。服务员已经把酒打开，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来，我们先喝点酒吧。” 刚坐下，柳娅就端起酒杯来提议。 “我一会要赶到西阳村去，我不能喝。” 雪亮见了，首先声明。 “那么你呢？灵儿妹妹。” 柳娅听了，倒也不强求雪亮。 “我吗？既然柳娅姐要喝，那我陪柳娅姐喝就是了。” 萧灵儿也端起酒杯来。 “干杯！” “干杯！” 柳娅和萧灵儿两人隔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把杯子凑到嘴边，咕嘟咕嘟就喝得一干二净。 “雪亮，你不喝酒，给我们倒酒总可以吧？” 喝完了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柳娅对雪亮说。因为戴菊和酒店的服务员已经被柳娅打发出去了，为的是不妨碍他们吃饭。 “这个没问题，只是，你们也要少喝点，别喝醉了。” 雪亮说着，已经给柳娅和萧灵儿两人的杯子倒满了酒。 第八十三章 醉酒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吃好，主要是柳娅和萧灵儿两人一直在喝酒，雪亮倒是早吃饱了。 柳娅和萧灵儿两人，每人都喝了四五杯，酒已经开了两瓶，两人尚没有喝醉，雪亮劝说了她们好几次，让她们少喝一点，她们却不理睬，雪亮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两人。 又过了一个钟头，总共开了六瓶酒，六瓶酒被柳娅和萧灵儿喝得只剩下一杯左右。 “灵儿妹妹，干杯！” 柳娅又端起酒杯来。 “干杯，柳娅姐！” 萧灵儿也不含糊。 两人再次隔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如同喝水一般。 不过，两人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后，双双趴倒在了桌子上，已是醉了。 看来，这应是两人的极限了。 虽然说，柳娅和萧灵儿喝的是红酒，却是整整六瓶，喝得只剩下不到一杯，也就一两多一点点。也就是说，光是纯酒精，柳娅和萧灵儿，每人也喝了半斤有余。 “灵儿，灵儿你醒醒。柳娅，柳娅醒醒呢。” 见柳娅和萧灵儿趴倒在餐桌上，雪亮急忙站起来，上前去叫两人。 然而，柳娅和萧灵儿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任凭雪亮如何叫，都无法叫醒。 雪亮见叫柳娅和萧灵儿不醒，却不能把两人扔在这里不管，于是叫来酒店里的一个服务员帮忙，一起把柳娅和萧灵儿扶到了萧灵儿的房间里。 萧灵儿的房间是一个标准间，有两张床。 雪亮和酒店服务员把柳娅和萧灵儿扶进房间里，分别安置在房间里的两张床上。柳娅和萧灵儿两人就一人在一张床上，静静地睡着。 酒店的服务员已经离开，房间里，除了醉得不行的柳娅和萧灵儿，就只有雪亮。 这个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九点钟了，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雪亮想要赶回西阳村去，一看床上的柳娅和萧灵儿两人，实在是放心不下，只好打消了今晚赶去西阳村的念头。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柳娅占了一张，萧灵儿占了一张，再没有多余的床供雪亮睡觉。雪亮看看柳娅和萧灵儿两人，摇摇头，目光落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走过去，坐进沙发里，头枕在沙发边上，打起瞌睡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雪亮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里有微信来。 微信是张紫兰发来的。张紫兰问雪亮在干吗？ “没有干吗，在打瞌睡。” 雪亮给张紫兰回信息过去。 “打瞌睡？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开什么一日一调度会议吗？” 通常情况下，要是在村委会，这个时候，雪亮多半是在开一日一调度会议的，张紫兰却不知道，今夜雪亮并不在西阳村村委会。 “我没有在西阳村，我现在在阳市，准确的说，在阳市大酒店。” 雪亮告诉张紫兰。 “哦，你在那里干吗？” 张紫兰又发来信息问。 雪亮正准备给张紫兰回信息，却听柳娅干呕起来，雪亮见了，再顾不得给张紫兰回信息，扔下手机，急忙跑上前去把柳娅扶起来去洗手间。 柳娅似乎还是一点都不清醒，雪亮把她扶起来，她的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雪亮的身上。压得雪亮竟有些吃不消。 “真沉啊。” 雪亮在心里说。 对于柳娅的身子，雪亮原本再熟悉不过，现在却觉得有些陌生。 其实，柳娅向来都是这么丰满，多年前是，现在也是，只是，那时雪亮和柳娅没有心里隔阂，对于柳娅的身体，雪亮可以无所顾忌的接触，即便柳娅的身体再沉重，雪亮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负担。 可是，现在雪亮和柳娅的心有了距离，以致于，雪亮虽然不得已要触碰柳娅的身体，却是万分小心，尽可能不越过三八线。 “哇！” 也就在雪亮刚刚把柳娅连扶带抱的弄到洗漱间，柳娅一张口，就吐了出来。要不是雪亮反应及时，差点就吐在雪亮的身上。 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到雪亮的鼻子里，引得雪亮差点跟着呕吐起来。 “哇！哇！哇！” 紧接着，柳娅一连又呕吐起来，雪亮顾不得心里的不适应，急忙抱紧柳娅，还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在柳娅的后背上敲打，以帮助柳娅呕吐。 柳娅吐了有几分钟才吐完，雪亮见了，心里六味杂陈。 “雪亮——” 柳娅吐完，似乎清醒了些，注意到自己吐在了雪亮的身上，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没有及时说出来。 “醒来了？” 雪亮低下头去问。 “醒来了，谢谢你！” 柳娅很艰难地说。 “跟我你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雪亮把柳娅扶起来，凑到洗脸池去洗漱。 柳娅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站都不能站稳，半天也没能找到水杯。 雪亮见了，只好一手继续扶住柳娅，一手用水杯倒水给柳娅漱口。随后，又扯下毛巾给柳娅擦了脸，把柳娅扶回到床上去重新睡下。 扶柳娅到床上重新睡下，雪亮就准备去给柳娅拿点水喝。才转身，却被柳娅一把拽住。 雪亮没有防备，被柳娅这么一拽，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娅拽雪亮的力量太大了，还是雪亮的身子太单薄经不住拽。 柳娅这一拽，直接把雪亮拽到了柳娅的身上。雪亮的嘴，刚好对着柳娅的嘴，柳娅一张口，就把雪亮的嘴含到了嘴里。 一股温热瞬间传进雪亮的身体，直达心里。雪亮见了，惊得就要跳起来，无奈却被柳娅用手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柳娅，别这样！” 雪亮一时没有挣脱，却已经仰起头来。 “雪亮，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见雪亮扬起头去，柳娅在心里暗叹一声，松开了抱住雪亮的手。 “你们两个干什么？” 这时，萧灵儿在另一张床上坐起来，像是梦游一般。两只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雪亮和柳娅看。 “灵儿妹妹，你醒来了？” 柳娅扭头去问。 “我要再不醒来，你们两个怕是要做出好事来了吧？难道当我是空气吗？” 萧灵儿似乎有些生气。 “灵儿，你误会了。” 雪亮已经从柳娅的身上起来，一边解释，一边去拿矿泉水，给萧灵儿和柳娅一人扔去一瓶。 第八十四章 准备工作 “先喝点水吧。” 雪亮说。 无论是萧灵儿还是柳娅，接过雪亮扔给她们的水，再没有顾得上别的，拧开瓶盖，凑到嘴边先喝起水来。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醉酒的人，醒来后，如果没有意外，都是很渴望喝水的。 所以，这个时候，雪亮送水来，柳娅和萧灵儿，自然是要先喝水。 “你们两个，这酒量，可真是够可以的。” 在萧灵儿和柳娅喝水时，雪亮说。同时拿起手机来，见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雪亮点开消息看了，全是张紫兰发来的。 手机上，时间是凌晨两点。张紫兰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在凌晨一点五十分，也就是差不多在十分钟前。 张紫兰的这一条信息说：“雪亮，你在忙吗？那我先睡觉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晚安！” 在这条信息之前，张紫兰还发了几条，其中一条是：“怎么不说话了？” 在这一条信息之后，间隔了几分钟，又发来好几个问号。显然，张紫兰等雪亮的信息，可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 “紫兰，我刚才在忙呢，晚安！” 虽然知道张紫兰或许已经睡着了，不过，雪亮还是给张紫兰回了这么一条信息。 不料，雪亮刚发信息过去，张紫兰就回信息过来。 张紫兰的信息说：“嗯，忙完了吗？是不是很累啊？” 这时，注意到雪亮一直在看手机的柳娅突然问：“雪亮，看什么呀？” “是啊，亮哥，你看什么？” 似乎被柳娅的话提醒了，萧灵儿也注意到雪亮一直在看手机。 “紫兰来的信息，我给她回一下。” 雪亮没有隐瞒柳娅和萧灵儿。说话的同时，给张紫兰回了信息，让张紫兰早点睡觉。 “张紫兰？” 柳娅和萧灵儿是知道张紫兰的，萧灵儿在广州的时候就听雪亮说过，那一夜，如果不是雪亮心中有了张紫兰，广州的那个晚上，说不定，萧灵儿就已经成为雪亮的女人了。 柳娅则更是亲眼见过张紫兰的。 两人一听雪亮的话，立刻就想到了张紫兰，还同时问出口来。 “是的，张紫兰！” 雪亮说。 这个晚上，这种时候，雪亮再次提到张紫兰，柳娅还好，她见过张紫兰，知道张紫兰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萧灵儿却没有见过张紫兰，心里好生嫉妒又好生羡慕。 “张紫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让亮哥对你如此恋恋不忘？” 萧灵儿在心里说。 萧灵儿很清楚，不说她自己，已经是难得的美人，就是柳娅，也绝对是人间极品，可是，面对着她和柳娅这样世间少有的美女，雪亮却仍然想着张紫兰，这实在让她想不通，实在让她对这个张紫兰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越发好奇！ “雪亮，你不是说，你要急着赶回西阳村去吗？怎么还没有去？” 这时，柳娅突然问。 “是啊，亮哥，你怎么没有去？” 听柳娅这么问，萧灵儿也记起来，之前，雪亮说过，要赶回西阳村去的。 “这不都是因为你们两个吗？你们两个醉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雪亮似乎有点怪柳娅和萧灵儿两人，但对两人的担心却不参杂一点假！ “哎，你这人，真的是……” 柳娅想说，你这人，真的是让人又可恨又可爱，却因为知道萧灵儿就在旁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这时，萧灵儿却起床来到柳娅的床上说：“柳娅姐，我和你睡吧，那床让给亮哥睡。” 雪亮听了却说：“不用的，我睡沙发里就可以了。” “难得灵儿妹妹这么替你着想，你呀，就别辜负了灵儿妹妹这一番好意了。再说了，那沙发那么狭小，如何够你这么大一个人睡？” 柳娅向边上挪了挪身子，给萧灵儿腾出了一点位置。 不过，酒店的这床，还是小了些，一个人睡，到还算宽敞，两人睡在一起，尤其是柳娅和萧灵儿这样两个都颇为丰满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就稍显狭窄，以致于，萧灵儿和柳娅两人的身体不得不紧靠在一起。 柳娅这话有一半是在打趣萧灵儿，萧灵儿可就回敬柳娅说：“柳娅姐，我再怎么关心亮哥，也远不及你啊，把亮哥都关心到你床上了呢。” 柳娅却说：“是吗？你看雪亮现在是在谁的床上？” 雪亮这时已经上了萧灵儿刚才睡过的那张床。 “你们两个，这嘴巴就不能省一点力气吗？” 雪亮听着柳娅和萧灵儿两人的话，实在是十分尴尬。 “你不知道，女人的嘴巴是最省不得的吗？不愿意听了？给你说，雪亮，这辈子，惹上了我们，怕是由不得你不想听了。” 柳娅又冲雪亮说。 雪亮听了，再不敢说话。 …… 眨眼间，一夜过去，天还没有亮，雪亮就已经醒来。 雪亮醒来，见柳娅和萧灵儿都还在睡，为了不吵醒柳娅和萧灵儿两人睡觉，让她们可以多休息一会，雪亮给两人留了一张字条，大意是他先赶回西阳村村委会了云云。就一个人先离开了酒店。 早上九点钟不到，雪亮就赶到了西阳村村委会。 在西阳村村委会，雪亮找到牛支书，要问具体的工作安排。 牛支书似乎正等着雪亮，见雪亮来，像是看到了救星，有些激动说：“雪亮同志，你总算来了，再等不到你，我都要再打电话给你了。” 接着，牛支书告诉雪亮，市里决定在西阳村召开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这个通知下到西阳村村委会，西阳村村委会经过研究，把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的具体地点又定在西阳一组，原因是西阳一组的千家万户小菜园是整个西阳村建得最好和建得最全的。 关于西阳一组的千家万户小菜园，雪亮自然明白，在整个西阳村，只有西阳一组，是每一家每一户都建了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实际上，不只是在西阳村，在整个阳市，每一家每一户都建了千家万户小菜园的村小组，也只有西阳村一组。 西阳村村委会把西阳一组作为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召开的具体地点，这样一来，就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其中，有一项工作，就是最重要的，也是必须由雪亮去组织完成的。 第八十五章 召开会议 听了牛支书说的，雪亮不再在西阳村村委会逗留，立刻下组去安排。 雪亮首先来到陈三炮家，找到陈三炮。 “雪亮同志，快来吃饭。” 陈三炮正在吃早餐，端着一大碗稀饭，见雪亮来，急忙把碗放在桌子上，就要去给雪亮盛饭。 “不了，我吃过的。” 雪亮阻止陈三炮说。 “吃了也再吃一点呢。” 陈三炮却说。 “吃不下了，太饱了。你快吃吧，吃了我们好办事去。” 雪亮又说。 陈三炮听了说：“行，那既然这样，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陈三炮说了，给雪亮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重新坐下吃早餐。 “雪亮同志，又有工作任务了？” 重新坐下来吃早餐，陈三炮一边吃稀饭一边问雪亮。 “是啊，这任务还挺急。今天就得处理好。” 雪亮喝了一口茶，告诉陈三炮。 “那么急，是什么任务？” 陈三炮咽下了扒到嘴里的稀饭接着问。 “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建了千家万户小菜园吗？现在，因为在我们西阳村，尤其是在我们西阳一组，千家万户小菜园建设得最全最好，市里决定这两天在我们西阳村召开全市的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村委会通过会议讨论研究，又决定把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召开的具体地点放在我们西阳一组，所以，这工作就有些重有些急。” 雪亮告诉陈三炮。 陈三炮听了，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稀饭，用手抹抹嘴说：“行，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雪亮见了说：“你吃饱没有？没有吃饱就再吃点。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常言说得好，催工不催食。虽然任务紧急，却也不能连吃饭的时间都不给人家。 “吃好了，吃好了，早餐嘛，只要吃了点就可以了。” 陈三炮笑着说。 雪亮见了，点点头，和陈三炮来到王妈家。 雪亮和陈三炮来到王妈家，王妈正在打扫院子。 王妈家的院子，在西阳一组的农户中，是最大的，大得差不多可以和村委会的广场媲美。所以，打扫起来，也是最费功夫的。 虽然说，桂花树不容易掉叶子，但是，却不是不掉叶子，何况，王妈家院子里的这棵桂花树，还不小，自然，就更避免不了要掉叶子了。 另外，在王妈家院子四周，还有不少参天大树，风一吹，许多枯叶也从树上掉下来，在空中飘浮着就落到了王妈家的院子里。 所以，每到这个季节，随时保持院子里清洁干净，对于王妈来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好在王妈平时也没有什么好忙的，王妈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经常打扫，这才能够保证她家这个大院子时常是干净的。 雪亮和陈三炮来到王妈家，王妈已经把院子清扫了一大半了。 “王妈，你好早啊！” 看到王妈，雪亮先向王妈打招呼。 王妈正低头扫地，没有注意到雪亮和陈三炮到她家来，听到雪亮的话，才抬起头来。 “哟，雪亮同志啊，还有三炮，这一大早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快到屋里坐。” 王妈抬起头来，看到雪亮和陈三炮，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竹丫扫，把雪亮和陈三炮引到家里去。 “王妈，我们来，是有这么个事和你商量。” 在王妈家坐下，雪亮和王妈说。 “雪亮同志，你说呢，什么事？” 王妈听了问。 “我们要借你家的院子开个会。” 雪亮直接告诉王妈。 “就这事啊。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就在这里开会好了。对了，什么时候开？” 王妈听了，很爽快地答应了，又问雪亮。 “就一会吧，一会就开。” 雪亮说。 “这样啊，那你们坐着，我先把院子打扫出来。还有好多树叶在院子里呢。” 王妈说着，起身就去打扫。雪亮见了，也没有阻止王妈，就和陈三炮掏出电话来，分别给西阳一组的每家每户打电话，通知西阳一组每家每户一个小时后到王妈家院子里来开会。 一通电话打下来，竟然打了半个多小时，不过，总算都打通了电话，而且除了有几家因为没有一个人在家来不了之外，其他的，都答应一会来参加会议。 这时候，王妈早已经把院子打扫完毕，还把茶水也给雪亮和陈三炮准备了，见雪亮和陈三炮打完了电话。王妈就试探着问雪亮：“雪亮同志，看你们这么急，这是个什么会议？” “是关于召开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工作现场会的会议。” 雪亮见大家还没有来，给王妈解释。 雪亮说，市里要在西阳村召开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西阳村村委会经过讨论研究，又把会议召开的具体地点定在西阳一组，所以，西阳一组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推选一个村民代表来在会上发言。 “雪亮同志，要是这样，你直接定一个人就是了嘛，还开什么会来推选？” 王妈听了雪亮的解释说。雪亮一听就说：“这怎么行啊，我们得听大家的意见，让大家来推选呢。这样，一方面，可以充分发扬我们西阳一组的民主精神，另一方面，大家推选出来的人，所说的话，也才能真正说出大家的心声。” “雪亮同志，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呀，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同志！” 王妈听雪亮说了，打心底赞扬雪亮。 十点钟，西阳一组的村民陆续来到王妈家院子里，雪亮在心里数了数，有一百好几十号人，也就是说，除了因为没有人在家，来不了的，其他人都已经来了。于是，雪亮宣布开始开会。 “这么急请大家来这里开会，就一个事请。就是市里把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定在我们西阳村召开，西阳村村委会经过讨论研究又把召开现场会的具体地点定在我们西阳一组。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雪亮首先简单介绍了为什么要召开这个会议，接着，就开始展开说。 第八十六章 想法意见 第一，就是由大家推选出一个大家都可以信任的人来，代表大家在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上发言。 第二，代表的发言，要能充分代表大家的意思。当然了，关于大家的意思，一会，会请大家分别提出来。 第三，就是在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召开的时候，每一家每一户，要有一个人在自家的小菜园里，等参会人员到现场参观时，可以给大家做必要的解说。 这个解说，不比太讲究，只要把自己家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的情况说出来就可以，如果能够再加上一些心得体会，那就更好了。 雪亮说的这些，实际上，是牛支书告诉雪亮的，也是昨晚上西阳村村委会一日一调度会议上，村委会讨论研究的结果。 “接下来，我们就依次进行吧，第一项，推选发言代表。碍于时间关系，我们直接进行举手表决了。”雪亮介绍完，提高声音喊：“第一个，王妈。同意的请举手。” 王妈听了，却急忙说：“等一下，雪亮同志，我这水平，哪里能做代表上台在会上发言啊，我就不参加了，我弃权。” “王妈，这可不行，你也是西阳一组的一员，你能不能作为代表上台发言，得大家说了算，如果大家认为你可以，选了你，你少不得要为大家服务一次，要是大家觉得，你还有些欠缺，没有选你，你才能不作为代表上台发发言。大家说，是不是？” 雪亮先给王妈解释，然后问大家。 大家听了雪亮的话，异口同声说：“是！”声音十分响亮。 “王妈，你听，这可是大家共同的心声呢。” 听到大家的回答，雪亮又和王妈说。 “好吧，那就听大家的。” 王妈听了雪亮的话，眼看大家，不再推辞，满脸喜悦。 “王妈，这就对了嘛。” 有人在人群里说出话来。 “好，那么，同意王妈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的请举手！” 雪亮见了，重新提高声音喊。 伴随着雪亮的喊声，很多人把手举了起来。 “一，二，三……九十四，九十五。” 雪亮站起来点数。 “九十五票，赞成王妈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的是九十五票，三炮哥，你给记好咯。” 雪亮最后宣布王妈得的票数。 “记下了，雪亮同志。” 陈三炮马上记下王妈获得的票数，然后告诉雪亮。 “好的。下一个，刘靠胡，同意刘靠胡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的请举手。” 雪亮又提高声音喊。 在雪亮喊过后，众人又纷纷举起手来。雪亮见了，开始点数，不过，同意刘靠胡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的人数要少很多，雪亮点数下来，只有三十七票。 “刘靠胡，三十七票。” 雪亮点完数宣布，陈三炮就把刘靠胡得的票数也记下。 就这样，雪亮算点数，陈三炮算记数，忙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才一一推选完，最后推选的结果，王妈的票数最多，当选为代表。 对此，大家基本都没有意见，至少，没有人当场提出来不认同这个结果。 “王妈，这可是大家的意思，少不得，要辛苦你为大家服务一次了。” 结果出来，雪亮和王妈说。王妈有些激动说：“谢谢雪亮同志，谢谢大家，说真的，我活了这么一辈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选为代表！虽然，我水平有限，不一定说得好，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王妈激动得都流出眼泪来。大家见了，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持续了有一分多钟。 “好吧，既然代表选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就来收集想法意见吧。大家把自己的想法意见提出来，” 等掌声结束，雪亮接着宣布会议进入下一个议程。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好意思的缘故，一时却没有人提想法意见。 “大家可别谦虚，有什么意见想法就提出来，到时候，王妈好在会上说。这次来参会的，可是有好些市里的重要领导，说不定，他们就能帮助我们西阳一组解决不少问题呢。雪亮见没有人提想法意见，鼓励大家。 “这样吧，既然大家选我做代表，我先来提好了。” 雪亮话音一落，王妈站起来说。 “好的，王妈，你请说。” 雪亮见了说。 “我觉得，要借市里在我们西阳村召开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的机会，把我们渴望改变现状、摆脱贫困的意愿和行动告诉领导们，争取得到他们的重视和大力支持。” 王妈说完后坐下。雪亮记录下来。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陈三炮家小菜园里的棚架，现在爬满了葡萄，看起来，十分好看，可以把这个在会上说一说，以后，我们每家每户也搭建一个棚架，种葡萄也好，种棚瓜也行，一定会给我们的生活增色不少。” 有了王妈开头，再不用雪亮提醒，其他人纷纷提出来了自己的想法意见。 刚开始，大家提的想法意见还只是关于脱贫致富和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到后来，提到的想法意见就超出了这个范围，有的甚至提到了医疗保险的问题。 提到医疗保险的问题，王妈就问雪亮，她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事，雪亮有没有问了姚到。 “王妈，关于你参加合作医疗保险的事，我问过姚主任了，他说，你没有把医保费交给他。” “他放屁，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交给了他的。” 王妈听到雪亮说，姚到说王妈没有把医保费交给姚到，顿时恼怒得骂出了粗话。 “王妈，你是说，姚到收了你的医保费，没有给你买保险吗？” 有人在人群中问起王妈来。 “是啊，那个姓姚的，我明明把医保费交给他的，他却说我没有交给他，难怪，那点我去村卫生室开药，卫生室的小李在医保系统里查不到我的医保信息。害得我还埋怨人家小李。” 王妈给人群中的人解释。 第八十七章 发言代表 “王妈，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记错？” 有人又问。 “千真万确！当着大家的面，我要是说半句假话，让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王妈直接发誓。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得查查去，看我的医保有没有买了，我也是把医保费交给姚到了的。” “对呀，查查去，不要白白把医保费交给了姚到，他却没有给我们买保险。” …… 一时间，群情激愤，吵着要去查医保。有的，已经开始朝院子外走去。 “大家等一下，听我说两句好吗？” 雪亮见了，提高声音说。 听到雪亮的话，众人安静下来，那些正向院子外走的人，也转身回来。 “关于大家医保的事，如果大家信得过我，交过医保费的，医保费交给了谁，交了多少钱，大概什么时候交的，大家告诉我，我一一登记下来，回头我去给大家查，看有谁没有在医保系统里。这样，也省得大家跑，大家看好不好？” 雪亮一口气说完。陈三炮就首先站起来说：“好，雪亮同志，就按你说的。请你先给我登记吧，我是去年十一月份交给姚到的，交了一百元。” “我是去年十月份交给姚到的，也交了一百元。” 接着，张大年也站起来报给雪亮，雪亮做了记录。 兴许，是真的相信雪亮，也兴许，是有了陈三炮和张大年带头，大家相继把自己如何交了医保费的报给雪亮。 雪亮全部做好了记录。然后和大家说：“乡亲们，这两天，因为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在我们这里召开，可能会比较忙，我不一定有时间去给你们查，不过，你们放心，最多一周，我就一定把查询结果送给你们。” “雪亮同志，我们相信你就是，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比这更长的时间我们都等了，还能等不了这几天？大家说是不是？” 雪亮的话音一落，陈三炮就接着雪亮的话说。 “是呀，雪亮同志，我们相信你就是了。” 听了陈三炮的话，很多人同时说。表现出对雪亮的充分信任。 “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那么，我在这里就再给大家交代一下，记住了，明天上午，记得让一个人去你们家小菜园，以便给来参会的领导同志们解释。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吧。” 最后，雪亮又向大家做了交代，然后才接着宣布会议结束。 会议结束，大家相继离去，最后只剩下王妈、陈三炮和雪亮三人。 雪亮就说：“王妈，这是刚刚在会上大家提的一些想法意见，我已经整理好，写成了一篇发言稿，现在，我先把你教会，明天在会上，你照着说出来。” “行，雪亮同志，那就麻烦你了。” 王妈说。 雪亮就开始教王妈。 王妈识字不多，学起来颇为吃力，不过，看得出来，王妈却很努力。 对此，雪亮教得也极为认真和极有耐心。一篇短短不到一千字的发言稿，雪亮教了王妈差不多两个钟头，王妈还是没能完全记住，好在，主要的意思，王妈却没有忘记。 雪亮见了，想了想，告诉王妈说：“王妈，这样好了，你也不要照着稿纸说了，你就记住要说的想法意见，用你自己的话说出来，你看怎么样？” “行啊，这样最好了。” 王妈听了雪亮的话说。 显然，王妈巴不得这样做。 “行，那你说给我们听听，我们给你当当参谋。” 雪亮于是说。 “行，那就请你们两个给我当当参谋。” 王妈说了，开始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 王妈说了开场白，停下来看雪亮说：“雪亮同志，你看这样行吗？” “很好，很好。你继续说。” 不是雪亮故意夸赞王妈，王妈这开场，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行，那我继续说了。” 王妈得到雪亮的夸赞，显然更有信心了。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是……” 王妈接着讲起来，说的虽然不再按雪亮给她准备的发言稿来，意思却基本讲清楚了，听起来，也更容易理解。 “王妈，这样就很不错嘛，就是这个意思了。” 王妈才讲完，陈三炮就抢先表扬起王妈来，显然，王妈这么讲，对于也没有多少文化的陈三炮，听起来似乎更明白。 “雪亮同志，我讲得怎么样？行不行？” 王妈却问雪亮，仿佛，只有得到雪亮的认可，王妈才能够放心，就像小学生只有得到老师的认可，才认为自己学到了知识一般。 “讲得很好，王妈，你讲得真的很好！” 雪亮是发自内心的讲，并不只是为了鼓励王妈。 在听王妈讲了后，又见到陈三炮的反应，雪亮就明白，王妈讲的，才是最符合实际的，才是最好的，比起雪亮给王妈准备的发言稿，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把王妈发言的事情搞定，雪亮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时，是中午两点半钟，雪亮才感到肚子饿起来，就起身来准备赶回村委会去吃饭，王妈见了，却不让雪亮和陈三炮走，说什么也要雪亮和陈三炮吃了饭再走。 雪亮见推辞不过，只得留在王妈家吃了午饭。 在王妈家吃了午饭，雪亮这才回村委会来。 “雪亮同志，事情办得怎么样？” 在村委会，雪亮遇到了牛支书。牛支书仿佛一直就在村委会等着雪亮。 “书记，幸不辱命，事情办好了。” 雪亮告诉牛支书。 “太好了，太好了。” 牛支书听了雪亮的回答，也像是卸掉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哦，对了，雪亮同志，发言代表是谁？” 牛支书高兴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雪亮。 “王妈。” 雪亮告诉牛支书。 “王妈？” 牛支书听了，眉头微微皱起。 “是的，王妈！” 雪亮看到了牛支书的表情变化，却仍然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王妈应该不认得几个字，她能够念发言稿？” 牛支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能。” 雪亮坦白告诉牛支书。 “那么，你还让王妈来发言？” 牛支书已经有点生气。 第八十八章 实地参观 “书记，你听我说。” 雪亮接着把实际情况告诉牛支书。牛支书听了，将信将疑说：“雪亮同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市县各级主要领导都在场，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放心吧，书记，这种场合，我懂得轻重，不会让你难堪的。” 雪亮安慰牛支书，牛支书见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细想，自从雪亮来到村里以后，村委会交代给雪亮办的事，虽然不是每一件事雪亮都办得足够完美，每一件事，雪亮却还是办得相当不错的，稍微心安了一些。 第二天九点钟，在市县主要领导的带领下，各部门的负责人，或者分管领导，以及各乡镇的一些主要领导来到西阳村，浩浩荡荡，有上百人之多，规模宏大，足见市里对这次现场会的重视，就是牛支书，郑主席，都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领导，一时间，都有点傻眼了。 “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去现场看看。” 大家到了西阳村村委会，牛支书和郑主席率领村委会干部接着，市里的陶书记却直接对牛支书和郑主席说。牛支书就把雪亮推出来，带领各级领导前去现场看。 雪亮带领大家首先来到张紫兰家。 张紫兰不在家，张紫兰的父母，一个腿残疾，不能走。一个眼瞎不能看，行动不方便，这样，张紫兰家的小菜园里，就没有安排得人在里面。所以，到了张紫兰家的小菜园里，雪亮就给领导们介绍。 雪亮说：“这个小菜园，是由一个女孩搭建的，这个女孩在得知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后，不怕辛苦，用她的一双勤劳的手，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建成了这个小菜园。” “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来建这个小菜园？” 陶书记听了雪亮的介绍，关心地问起张紫兰来。 “这个女孩叫张紫兰，她的爸爸发生了意外，双腿残废了，基本没有劳动力，她的妈妈双眼失明，还有高血压冠心病，也是没有劳动能力的，所以，这建设千家万户小菜园的工作，就只能由她一个人来完成了。” 雪亮解释。 “其实，雪亮同志没有说完全，张紫兰家的这个小菜园，还有雪亮同志的一部分功劳，雪亮同志可是来帮助张紫兰搭建的。” 在雪亮解释后，牛支书补充说。 “是这样的吗？雪亮同志。” 陶书记听了牛支书的话，目视雪亮问。 “我不太会做，也就给张紫兰打打下手罢了。” 雪亮见陶书记问，谦虚说。 “能打下手也算不错，我们的干部，下到村里来，就是要好好的帮一帮人民群众，既要引导好群众，也要向群众认真学习。不错，雪亮同志，你这样做很对。” 陶书记笑着表扬雪亮，接着，认真看起张紫兰家的小菜园来。 “这个姑娘手巧得很啊，你看她编织的这些栅栏，齐齐整整的，很不一般哟。” 陶书记一边看一边赞赏。 “是啊，很难得，真的很难得。” 县里的钟书记就在陶书记的旁边，附和陶书记的话说。 其他的领导，也对张紫兰家的这个千家万户小菜园大加称道。 大家看完了张紫兰家的小菜园，雪亮正要带大家到下一家去看，陶书记却说：“走，我们先到张紫兰家看看去。” 陶书记这么说，大家一时有些不明白，陶书记见了解释说：“刚刚雪亮同志说了，张紫兰的父母残的残，病的病，生活当是很困难，我们到了这里，怎么能不去看一看他们？” 陶书记这么一解释，大家顿时明白。 有人就说：“对，应该去看看。” 于是，大家很快就来到了张紫兰家。 到了张紫兰家，陶书记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张紫兰家的门上或是墙上贴有建档立卡贫困户的连心卡，眉头微皱问：“张紫兰家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吗？” “是的，书记。张紫兰家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 牛支书急忙上前回答。 “她家这么困难，怎么会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 陶书记又问。 “书记，是这样的。” 牛支书给陶书记解释，说出了为何张紫兰家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原因，最后还特别提到，张紫兰家放弃申请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 “真是个好姑娘啊，宁可自己一家过着辛苦的日子，也不愿意给国家增加一点负担！” 陶书记听了牛支书的话，很是感叹，随后做出指示说：“对于张紫兰家，政策应当适当向她家倾斜。” 之后，陶书记又见了张紫兰的父母，鼓励张紫兰的父母要好好生活，夸赞他们养了一个好女儿。 从张紫兰家离开，雪亮带领大家又看了几家小菜园，就来到陈三炮家的小菜园这里。 在陈三炮家小菜园这里，陈三炮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书记，这是陈三炮，这个小菜园，就是陈三炮建的。” 走近陈三炮家小菜园，雪亮指着等候在小菜园边上的陈三炮给陶书记介绍。 “哦，你叫陈三炮？这小菜园是你建的？” 陶书记注意到陈三炮两只胳膊特别健壮，手指粗躁有力，知道陈三炮是把干活的好手，在心里暗暗点头。 “是，书记。” 陈三炮急忙说。 “别人家的小菜园，都只有园桩和栅栏，你家的，怎么多了一个棚架？” 陶书记已经看到，陈三炮家的小菜园，除了建设得比其他家的都好外，还搭建了一个棚架，此时，棚架上爬满了葡萄，特别显眼，特别有味道。 “书记，是我瞎搭着玩的，哪知，搭建好后一看，感觉还不错，所以，我就把它保留下来了。” 陈三炮给陶书记解释。 陶书记听了陈三炮的话说：“不错，不错，确实很好，要是大家也像你家这样，在小菜园里再搭上一个棚架，种种葡萄或是棚瓜这类的东西，既可以增强视觉效果，又能有所产出，满足日常生活中的水果膳食需求，那就更好了。” 显然，陶书记对于陈三炮的创举，非常满意非常赞成。 第八十九章 现场会 看完陈三炮家的小菜园，雪亮带着大家，一路向前，接着又看了包括王妈、巫料十几家的小菜园，对于王妈、巫料等户的小菜园，有的称赞，有的提出其中不足，不过，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多数领导都给了很高的评价。最后，雪亮把大家带到了张大年家。 张大年家的小菜园，是一般水平。大家到这里来，见张大年家的小菜园并没有什么特别，也就只是随意看了看，然而，包括陶书记在内的很多领导，目光都聚焦到了张大年家的住房上。 “这是谁家？怎么住房还是这个样子？” 陶书记眼看着张大年家的住房，眉头皱起来。 张大年家的住房，确实很破旧，很不适宜人住，尤其是不知道在这几天的什么时候，房顶上的一块石棉瓦给掉了下来，以致于，一眼看去，像是屋顶被开了一个大洞。 “书记，这是张大年家的房子，是这样的。” 牛支书听到陶书记问，心里直打鼓，壮着胆子给陶书记解释。说张大年家是已经列为拟搬迁的建档立卡贫困户的。 “既是如此，干吗还修这么一条路到这里？这不是有些浪费吗？” 听了牛支书的解释，陶书记接着问。 “这个，是雪亮同志做的。” 牛支书无奈，只得搬出雪亮来。 “雪亮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雪亮就在旁边，这时，陶书记的目光移到了雪亮的身上。 雪亮见了，并不慌张，直接告诉陶书记：“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张大年家是拟搬迁的建档立卡贫困户不假，可是，他不搬迁啊。我们给他做了很多次思想工作，他的思想没有一点转变，他就是不搬。他说了，他在这里一样可以摆脱贫穷，一样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张大年不搬迁，我们总不能强行让他搬过去，你说是不是？所以，为了让他能得到快速发展，我就去协调把这路给修了。” 陶书记听了说：“张大年在不在这里？” “在的，书记。张大哥，你过来一下。” 雪亮回答了陶书记，叫张大年过来。 张大年就在他家的小菜园边上，正在给一些领导介绍他家的小菜园，听到雪亮叫，急忙上前来。 “雪亮同志，什么事？” 张大年近前来，问雪亮。 “是这样的，陶书记想问你一些事。” 雪亮给张大年解释。 “你就是张大年？” 陶书记看了看张大年，见张大年穿的衣裳虽然破旧了些，却洗得还算干净。 “是啊，领导，我是张大年。” 张大年见陶书记穿着夹克上衣，夹克里面的寸衫很白很白，像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领导一样，料想陶书记也一定是一个大官。 “你家的房子这么破旧，为什么不搬迁到城里去居住？在城里，住的房子牢固稳妥，交通也便利。” 陶书记说。 “领导说的这些都不假，可是，我没有什么技能，去城里，我靠什么生活啊？还有，去城里，我这些东西放哪里？” 张大年说到最后，手指院子里那一大堆废弃塑料瓶。 陶书记早就看到了这一大堆废弃塑料瓶，只是没有多想，现在经张大年提起，明白过来。 “可是，你这房子，也太烂了，应该是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吧，看上去，也很不稳固，住着也不安全。这样，你说说，需要政府给予你家什么帮助？” 陶书记见张大年如雪亮说的，不愿意搬迁，也没有办法。毕竟，这里不属于地质灾害地段，尽管让老百姓搬迁是出于政府的好意，可是，老百姓自己不愿意搬迁，政府是绝对不能强迫老百姓搬迁的。 所以，只能像雪亮说的那样，想别的法子来帮助老百姓发展。 “不用再给了，把这条路修好，政府给予我的，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有手有脚，能走能跳，我可以自己挣，就不用给政府增加负担了。” 张大年这样告诉陶书记，陶书记听在心里，目光落在了雪亮的身上。 “雪亮同志，得感谢你啊！” 陶书记这话，说得很真诚。雪亮听了却说：“书记，这可都是我应该做的，哪里受得住你感谢啊。真要感谢，得感谢我们生在这个国度，有一个好政府。” “不错，得感谢我们生在这个国度，有一个好政府。” 陶书记十分激动。 虽然，在西阳一组，还有许多家的千家万户小菜园还没有看，不过，碍于时间关系，看完了张大年家的小菜园，雪亮就把大家带回了村委会。 回到村委会，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已经在村委会的广场布置好，大家直接来到村委会的广场。 陶书记，钟书记等几个主要领导走到主席台上去就坐，其他的人，包括各部门、各乡镇的一些主要领导，都坐在主席台下面。 “现在，我们开始开会吧，会议议程就三项。第一项，由我介绍西阳村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建设情况。第二项是西阳村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建设的村民代表发言。第三项，是请我们的陶书记提要求做指示。下面，就先由我介绍西阳村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的建设情况。” 在大家坐定后，钟书记在台上说。 接着，钟书记就开始介绍西阳村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建设的情况。当然，钟书记说的这些，并非钟书记自己亲历，是照着由秘书根据村委会提供给的材料整理出来的稿纸说的，只不过，在其中，钟书记增加了一些钟书记的想法和认识。 钟书记介绍完西阳村千家万户小菜园工程建设的情况后，就是王妈作为村民代表上台去发言。 因为王妈识字不多，王妈的发言，也就没有用稿纸。王妈直接上台就说，把台下的牛支书、郑主席可吓得不轻，所幸，王妈说的，没有什么出格的，十分实在，连陶书记都听得连连点头。牛支书和郑主席见了，吊起的心才放下来。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陶书记给我们提要求、做指示。” 王妈发言完毕下去，钟书记向大家提议。 第九十章 如此这般 钟书记说完，把话筒移到陶书记面前。陶书记对着话筒试了一下音，就开始说话。 “大家好！刚才，钟书记说，要我提要求，做指示。可是今天啊，我一不提要求，二不做指示，我只谈一点感受。” 陶书记说了后，停了停。喝了一口水。 “这一点感受是什么呢？那就是，我感受到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认识提高了，这是最令人高兴的。你们看，那个叫张紫兰的姑娘，在许多人都争当贫困户、绞尽脑汁想要尽可能多的享受国家政策的时候，尽管她家条件非常困难，她却不愿意申请成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不愿意给政府、给国家增加负担，这样的思想境界，这样的认识觉悟，我敢说，我们的许多干部都是不具备的。还有那个叫张大年的，明明可以搬迁到城里去吃低保、过坐享其成的生活，他却不愿意，为了什么？也是为了不给政府和国家增加负担，要在这里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太难能可贵了。当然了，这里面，肯定有我们广大驻村干部的功劳。是他们，在人民群众中把政策宣传到位了。刚才，雪亮同志跟我说，他们给张大年做了很多次思想工作，张大年的思想没有一点转变，就是不搬迁，我看呀，这说法不对。雪亮同志，我问你，你们刚开始给张大年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张大年是什么反应？” 陶书记说到这里，突然问雪亮。雪亮回想第一次去给张大年做思想工作时的场景，如实告诉陶书记说：“书记，刚开始给张大年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张大年很不愿意听，老是抱怨政策不公平，说别的人什么都得，他却什么都没有。” “这就对了嘛，你看刚才我们在张大年家，张大年就没有什么抱怨了。这就足以说明，张大年的思想不是没有什么转变，而是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陶书记听了雪亮的话说。 经陶书记这么一点醒，雪亮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接着，陶书记又说了很多，说了有差不多一个钟头，才算是总结性的说：“所以，我认为，要想我们的广大人民群众早日脱贫致富，还需要我们的广大驻村干部、帮扶干部，认真在人民群众中开展好思想宣传动员工作，以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认识。只要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认识提高了，像张大年一样，再有政府提供的必要的条件，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很快摆脱贫困，过上小康生活！我们的脱贫攻坚战，也就能如期取得胜利！” 陶书记的话说完，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时，已是下午四点过钟，大家都还没有吃中午饭，钟书记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料想，别人怕是也好不了，就连会议总结都不做了，直接宣布会议结束。 会后，所有参会的人，包括陶书记在内，都到村委会的食堂去吃饭，雪亮也和大家一道，要去村委会食堂吃饭，却接到了陶白的电话。陶白在电话里说，他已经下飞机了，问雪亮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要雪亮和他一道去岩村二组劝说陶锦。 现场会已经结束，余下的事，与雪亮基本再无多少关系，雪亮就和牛支书了，驾车回阳市来。 回到阳市，天已经黑了，雪亮找到陶白，和陶白在外面饭店里吃了饭，然后把陶白带回雪亮在阳县的家里来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雪亮就开车载了陶白直奔岩村二组。 “陶白，你想好怎么劝说陶爷爷了没有？” 在车上，雪亮一边开车，一边问陶白。 “哥，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去见了爷爷再做打算。” 陶白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之前接到雪亮的电话，陶白就在想，可是，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可行的办法，只得先过来，看看情况，见机行事。 雪亮听陶白没有想到劝说陶锦的办法，并没有怪责陶白，这事，换着雪亮，也很难想到一个周全的办法。 于是，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自己把房子拆除，我们家每人就能领三千块钱的补助？” 车子继续前行，陶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雪亮。 “当然是真的，政策是这样规定的呢，建档立卡贫困搬迁户，只要是自行拆除老旧危房又进行复垦复绿的，按人口计算，每人补助三千块钱。” 雪亮之前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和陶白提过，现在听陶白问起，才详细和陶白说。 “既然这样，我们肯定自己拆除和进行复垦复绿了，一个人补助三千呢，我们家七个人，就能补助二万一千块钱，都差不多是我一年的工资了。” 陶白倒也不傻，很会算这笔账。 “是啊，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你家那房子，本来就很容易拆除，周边又有不少土，拆除后，要进行复垦复绿，也不是太难的事。退一万步说，即便你没有时间，或是认为自己拆除和进行复垦复绿有困难，你可以花钱请人拆除和进行复垦复绿，也不会花多少钱的。” 雪亮大致换算了一下，陶锦家的老旧房，即便完全花钱请别人拆除，附带搞好复垦复绿，最多，也要不了五千块钱。 二万一千多减去五千等于一万六千多块。 这样一来，陶锦家可就能白白的赚一万六千多块。 陶白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千块，一万六千多块，可抵得上陶白不吃不喝的干上四五个月了。 “陶白，其实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说到自行拆除陶白家的老旧危房，雪亮脑海里灵光一现，涌出一个想法来。 “哥，你说，什么办法？” 陶白听了，感兴趣的问。雪亮就如此这般这般地告诉陶白。 陶白听了，点了点头，似乎赞成了雪亮说的。 早上九点过一刻，雪亮和陶白来到了岩村二组陶白家的老旧危房里。 陶白家的老旧危房的门是开着的，房子里却没有人。 “爷爷，你在哪儿？” 陶白推门进到屋里喊，可喊遍了所有房间，也没有听到陶锦有回应。 第九十一章 检查身体 “哥，我爷爷不在。” 陶白在家里找了一遍出来。 “怕是串亲戚去了？” 雪亮说。 “应该是，等我问问。” 陶白说了，找邻居去问，一问之下，得知陶锦确实是串亲戚去了，不是去哪一家，还是去了陶锦的兄弟陶逍遥家。 “哥，干脆我们去我二爷爷家吧，我爷爷在我二爷爷家。” 陶白打听到陶锦的下落，回来告诉雪亮。雪亮听了说：“兄弟，要劝陶爷爷，还是把陶爷爷请来家里吧，在你二爷爷家那里，有你二爷爷在，怕是你很难劝说得了陶爷爷。” 陶逍遥是什么样的人，雪亮上次已经领教过了，那就是一根搅屎棍。 当然，对于陶逍遥，陶白比雪亮更为了解，听了雪亮的话，陶白顿时明白。 “好，哥，那你在这里坐坐，我去把我爷爷叫回来。” 陶白这样和雪亮说。 “好的，兄弟，你去吧，先不要告诉陶爷爷我来这里了。” 雪亮嘱咐陶白，陶白点了点头。 雪亮本来要开车送陶白过去的，但为了不节外生枝，最终决定先不去见陶锦，尤其是不要去见到陶逍遥。 陶白来到陶逍遥家，一走进陶逍遥家院子，就看到陶逍遥和陶锦在院子一角坐着聊天。 “爷爷，二爷爷。” 陶逍遥首先喊陶锦和陶逍遥。 “哟，陶白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陶逍遥看到陶白，细小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点。 “回二爷爷，我刚刚回来。” 陶白说。 “刚回来吗？那应该没有吃东西吧，我们刚吃了早餐，快到家里去，让你二奶奶整给你吃。” 陶逍遥对陶白倒是挺关心挺热情的。 “不了，二爷爷，我吃过的。我来找我爷爷回去，有些事要和我爷爷说。” 陶白说。 “什么事还要回去说？在我这里不可以说吗？把我当外人了不成？” 听了陶白的话，陶逍遥来了一连串的反问，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陶白见了急忙解释说：“二爷爷，你误会了，我哪里敢把你当外人啊。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要带我爷爷去检查身体而已。” “检查身体？这身体有什么好检查的？我不用检查，不也是好好的吗？” 陶逍遥听了，脸色缓和下来。 “二爷爷，这个你就不懂了，这身体，得经常去检查检查，有什么问题，好及时医治，免得严重了才去看，那就不好了。这个啊，以前我也不懂，这不，我也是这些时间去城里工作，才明白的。二爷爷，你要是有时间，也让我叔叔他们带你去检查检查呢。” 陶白给陶逍遥说。 “你小子，才进城去几天啊，就学会了城里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陶逍遥笑骂陶白。但显然对陶白说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爷爷，我们走吧。” 陶白见了，和陶锦说。 陶锦听说陶白要带他去检查身体，不是很明白，却也听清楚了，这是城里人喜欢的玩意，心里倒也不排斥。就和陶逍遥说：“兄弟，那我先去了。” “去吧，去吧，难得陶白这小子有这个孝心，你去检查看看，要是可以，回头我也去。” 对此，陶逍遥不但不再反对，还有些羡慕的样子。 离开陶逍遥家，陶白领陶锦来到家里，陶锦看到雪亮，心里却警惕起来。 “雪亮？陶白，你不会是和雪亮一起来的吧？” 陶锦先是对见到雪亮感到疑惑，接着对陶白的来意也在心里打了问好。 “爷爷，你说得不错，我是和雪亮一起来的。你想啊，我要带你去检查身体，我又没有车，在这里，坐车去城里有多麻烦你是知道的，雪亮有车，他又是我认的哥，我自然是要请他和我来接你去检查身体了嘛。” 陶白这样给陶锦解释。雪亮也附和说：“是啊，陶爷爷，我和陶白做了兄弟，你是他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了。他有这份孝心，要接你去城里的医院检查身体，我开车送送你，又有什么不行？”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没有骗我？” 陶锦听了陶白和雪亮两人的话，将信将疑。 “哪能骗你啊，你可是我的爷爷呀。” 陶白笑着说，雪亮却没有再说话。 取得陶锦的同意，雪亮开了车，载着陶白和陶锦两爷孙，回到阳县县城来。 来到阳县县城，雪亮直接把陶白和陶锦送到了阳县县医院。 但是，因为陶锦早上已经吃过东西了，医生说，需要空腹才能来进行体检，所以，这一天，对陶锦的体检没有做成。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来进行体检，于是，为了第二天到阳县县医院来体检方便一些，在陶白和雪亮的劝说下，当晚，陶锦回到了新生活小区陶锦家的新房子里去休息。陶白却因为还有事情，从阳县县医院出来后就已经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雪亮就开车来到阳县新生活小区陶锦家，在陶锦还没有吃东西前，把陶锦接来阳县县医院进行体检。 在阳县县医院，雪亮亲自陪同，由医院给陶锦做了很全面的体检。 全部体检下来，花了四五个钟头，当然了，主要是体检的人比较多，许多项目都需要等，才耗费了这么多时间。这期间，雪亮又怕陶锦饿着了，在抽了血，做完了那些必须是空腹才能进行体检的项目，雪亮又带陶锦去吃了早餐，也浪费了一些时间。 陶锦在阳县县医院体检完，已是下午差不多一点钟，陶锦就和雪亮说，要雪亮送陶锦回岩村二组去。 雪亮听了，劝陶锦，说这一天体检累了，不如在新生活小区先休息一天，改天再回岩村二组去。 陶锦却坚持这一天就要回岩村二组去，说很担心他回来后，岩村村委会的会叫人把他家在岩村二组的老旧危房给拆了。 这样，雪亮只好开车把陶锦送到岩村二组陶锦的家来。 可是，来到岩村二组陶锦的家，陶锦家在岩村二组的老旧危房，已经被掀倒，还有好多人在那里敲敲打打，把那些凸起来的石头和水泥块碰碎抹平。有的，则正从附近或是用背篼背，或是用撮箕抬，弄来泥土，铺在上面。 干活的人，多达十几二十人。 第九十二章 关心 陶锦见了，差点在雪亮的车上气昏过去。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陶锦老远就高声喊起来。 “陶爷爷，怎么了？” 雪亮其实也看到陶锦家的房子被拆除了，却故作不知。 “雪亮呀，你看，这些短命的，把我家房子拆了呀。” 陶锦告诉雪亮，竟有点要哭起来的样子。 “啊，真的呀。陶爷爷，你先别着急，我们过去看看。” 雪亮仍然装着不知。 似乎为了证明雪亮真的不知道这事，雪亮把车开得更快了些。 本来，他们离陶锦在岩村二组的家就已经不远，雪亮这一加速，几乎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就到了陶锦在岩村二组的家。 “你们快给我住手，你们这是要干吗？还有没有国法？” 陶锦下车来，竟向前跑去，雪亮见了，害怕陶锦摔倒，急忙上前搀扶住陶锦。 众人正在忙着干活，突然见陶锦如此，不知所以，一时停下了手中的活。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说有事离开了的陶白。 “爷爷，你怎么来了？你体检完了吗？” 陶白从人群中出来，接着陶锦问。 陶锦看到陶白，心里疑惑，没有回答陶白的问题，反问陶白说：“陶白，你怎么在这里？” “爷爷，我肯定在这里啊。” 陶白却若无其事地告诉陶锦。 “你一直在这里吗？那你一定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吧？你快告诉我，他们是哪里来的？就这样把我们家房子拆了，他们眼里还有国法吗？” 陶锦指着在场干活的众人说。 对于在场干活的人，陶锦已经仔细看过了，他一个都不认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村委会的叫来的人，可是，村委会的人，陶锦基本都认识的，现在在这里干活的，没有一个是他认得的人。 “爷爷，他们是我叫来的。” 陶白听了陶锦的话，直接告诉陶锦。 “你说什么？” 陶锦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爷爷，是我叫他们来拆房子的。” 陶白已经豁出去了。 “你个小王八蛋，你翅膀硬了，可以做主了？你知不知道，我要保留这这房子，还不是为了你们？留着这房子在这里，将来有一天，要是你们在外面没有着落，也好回到这里来，不至于在外面饿饭。你倒好，擅自作主，来把这房子给拆了，断了全家的后路，真是不成器啊！” 到了现在，陶锦才算是说出了心里话，雪亮听了，真是哭笑不得。陶白却说：“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们着想，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老人有养老金，高龄补助，生活贫困的有低保，谁还能够饿饭？再说，你就不希望我们过得更好、还回到这里来过穷苦的日子吗？” “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了。” 见房子已经被拆掉，拆房子的，又是自己的孙子陶白，陶锦再有什么想法，也无济于事，陶锦只好认命。 这样，陶白继续留在现场指导众人进行复垦复绿，雪亮则把陶锦送回到阳县新生活小区来。 雪亮把陶锦送回到阳县新生活小区，才是下午五点过钟。雪亮看了看时间，不算太晚，就去阳县一个菜场买了许多东西，回西阳村来。 回到西阳村，雪亮没有去村委会，直接来到张紫兰家。 张紫兰之前曾打电话给雪亮，让雪亮代为照顾张紫兰的父母，雪亮是答应了的，可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雪亮却很少去张紫兰家看望过张志和与吴丹。 这一天，恰好能抽出点时间来，雪亮就在阳县县城里买了一些日常用得着的东西，来张紫兰家看望张紫兰的父母。 雪亮手里提了在阳县县城里买的东西来到张紫兰家，张志和与吴丹还没有休息，两人尚坐在院子里乘凉。 “咦，雪亮？” 雪亮一踏入张紫兰家院子里，张志和就看见，有点意外。 “雪亮？是雪亮来了？” 吴丹其实已经听到了雪亮的脚步声，只是，她却不太肯定，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雪亮会到她家来。 “是啊，阿姨，我是雪亮。” 雪亮告诉吴丹，接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张紫兰家里去。 “雪亮，你来就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张志和见雪亮提了两大袋东西，虽然夜色朦胧，光线不是很好，看不清楚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却可以肯定，一定是礼物之类的东西。 “只是一些日常用得到的东西，紫兰没有在家，你们去上街不容易，我从城里来，顺便就给你们带来了，这样，省得你们再上街去买。” 雪亮解释。 “雪亮，这么说，你刚从城里来吗？那应该没有吃饭吧？你和你叔先坐坐，我给你做吃的去。” 吴丹听了雪亮的话，说着就朝屋子里走去，要去给雪亮做吃的。雪亮却急忙拦住吴丹说：“阿姨，不用了，我来时已经吃过了。” “那怎么行啊，你在城里吃的，到这里都好几个钟头了，早该饿了。” 吴丹是知道的，从阳县县城到西阳村，即便是开车，少说也得要三个多钟头。即便雪亮真在阳县县城吃了饭，到了这里，也定然是饿了的，更何况，雪亮未必就真的在阳县县城里吃了饭，所以，一定要去给雪亮做吃的。 雪亮只是不想麻烦吴丹，才告诉吴丹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事实上，雪亮却还没有吃晚饭，到现在，已是肚子饿了，见吴丹坚持要给他做吃的，雪亮也就随吴丹了。 “雪亮，这段时间还是那么忙吗？” 在吴丹给雪亮做吃的期间，雪亮在院子里和张志和闲谈，张志和问雪亮。 “是啊，所以一直没能来看你们。” 雪亮说。 “我们能吃能睡，有什么好看的啊，倒是你，要注意照顾好自己。我都听说了，你一天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这样子可不行。不是说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有健康的身体，你才能为大家做更多的事。这一点，你读的书比我多得多，应该比我明白吧？” 雪亮干起工作来，经常废寝忘食，张志和之前听张紫兰说过，后来，又听村民们说过，张志和在赞赏雪亮的同时，实在没少担心雪亮的身体。 “叔，我知道了！” 对于张志和这样像一个父亲一样关心着雪亮，让雪亮颇为感动。 第九十三章 没有接受 两人说着话，吴丹已经给雪亮做好了饭，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一碗鸡蛋汤和一碗素白菜加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辣椒蘸水。 饭菜简单朴素，却很实在好吃。雪亮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鸡蛋汤里，三个鲜嫩可口的荷包蛋也被雪亮吃得一个不剩。 这个雪亮，俨然把这里当着自己家了一般，一点也不客气了。 “够不够吃？” 当雪亮放下碗筷，吴丹像关心自己的儿子一样问。 “够了，够了。” 雪亮告诉吴丹。 实际上，在平时，雪亮吃两碗饭就吃饱了，这天晚上，却破天荒的吃了三碗满满的米饭，也不知道是雪亮真的太饿了，还是因为吴丹做的饭太好吃了。 从张紫兰家出来，回到村委会，已是十点过，这时，村委会里除了留下来值班的人，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这一晚，值班的是韩谢琳和姚到。 雪亮来到村委会，正好碰到韩谢琳从二楼上冲下来。 韩谢琳的眼睛红红的，头发有点乱，上衣的领口被扯开了一些。 “韩书记，怎么了？” 雪亮迎着韩谢琳问。 “没，没有。” 韩谢琳神色有点慌张。说着话，和雪亮擦肩而过，匆匆离去。 “谢琳——” 紧接着，姚到也从楼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喊。 “咦！雪亮？” 姚到从楼上跑下来，看到雪亮，马上在楼梯上停下来。 “姚主任也在啊。” 雪亮见了，和姚到打招呼。 “是啊，我今晚值班。” 姚到故作镇定说。随即问雪亮：“雪亮同志，你不是回阳县县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的，那边的事办完了，我就回来了。” 雪亮告诉姚到。 “雪亮同志来多久了？” 姚到听了又问。 “刚到这里。这不，见村委会里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是谁还在这里，想打个招呼。” 雪亮如实告诉姚到。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雪亮同志刚到这里吗？” 姚到神色舒缓了许多。 “是啊，刚刚到。” 雪亮说。 “嗯，既然这样，雪亮同志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我也要关门了。” 显然，姚到已经不想让雪亮再留在这里了。 雪亮自然听得出姚到的言外之意，就知趣的离开了村委会，回到自己的寝室来。 回到寝室，不知道怎么搞的，雪亮感觉身体有些酸酸的，就随便洗漱了一下，上到了床上。 在床上，雪亮躺着，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手机里来了信息。 雪亮拿起手机看了，见信息是张紫兰发来的。张紫兰问雪亮在干吗？雪亮回信息说“正在睡觉。” “睡这么早吗？” 其实，现在已经不早了，都十点半钟了。只是，在张紫兰的记忆里，雪亮向来要很晚才会睡的，在过去，像现在这个时候，雪亮怕是还在参加村里的一日一调度会议。 张紫兰却不知道，就在昨天，上面有指示下来，暂时取消一日一调度会议了，是什么原因要取消，并没有说，大家也没有去问。 不过，一日一调度会议的取消，却是让大家松了一口气。毕竟，每日都要召开会议，还要把会议讨论研究的情况上报上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是啊，感觉是睡得有点早了，所以，躺在床上半天了都没有睡着。” 雪亮给张紫兰回信息过去。 这一晚，可以说，是自从来到西阳村村委会后，雪亮上床最早的一个晚上。本来，雪亮也不想这么早上床睡觉的，却因为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早早的上床来准备睡觉了。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聊会天呗。” 张紫兰回信息过来。 “好啊，你说，我们聊什么？” 雪亮说。 “你今天去我们家了？” 张紫兰突然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雪亮发信息给张紫兰说。 “我刚打电话回去了，我妈告诉我的，说你买了好多东西，肉啊，菜啊，毛巾啊，洗洁精啊的，谢谢你啊。” 张紫兰回信息过来说。 “谢什么呀，本来答应过你，要替你照顾叔和阿姨的，却因为没有时间，一直都没有去看他们，我都好惭愧了。” 雪亮告诉张紫兰。张紫兰却说：“这不能怪你，又不是你不想去看他们，是你没有时间嘛。对了，你买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告诉我，我打给你。” “没花几个钱，不用你打给我。” 雪亮回信息给张紫兰。 “这怎么行啊，我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还需要你替我照顾我爸妈，总不能一直让你掏钱吧？” 张紫兰说。 “这样吧，你真要给我钱的话，就先留着吧，回来再给我好了。” 雪亮见张紫兰执意要把钱给他，料想拒绝不了，想了想如此和张紫兰说。 “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那我回去再给你。” 张紫兰同意了雪亮的意见。 “对了，你现在在那边如何？” 雪亮见了，问起了张紫兰的情况。 “还好，现在田姨的情况很稳定，恢复得比较好，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照这样下去，田姨都有望恢复健康了。” 张紫兰告诉雪亮，显得很高兴。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柳娅知道不知道？” 雪亮也颇为高兴。 雪亮一直感觉，欠了柳娅的人情，每每想起，心里总是觉得亏欠了柳娅的。现在听到柳娅的母亲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明明和雪亮扯不上关系的事，雪亮却觉得像是他自己的功劳一般，很高兴，很自得。 “知道的，对此，柳娅姐，柳娅姐的爸爸，还说要给我加工资，说是为了感谢我，不过，我没有接受。” 张紫兰说。 “干吗不接受？” 雪亮比任何人都清楚，张紫兰有多需要钱。 “我当然不能接受！我在这里照顾田姨，柳娅姐给我的工资已经够高了，我是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怎么还能要柳娅姐和柳娅姐的爸爸给我加工资？” 张紫兰这样说，雪亮都可以想象得到张紫兰此时的模样。 第九十四章 交给了谁 张紫兰虽然很缺钱，却不是见钱眼开的人，知道什么是自己该拿的，什么是自己不该拿的，这让雪亮打心底高兴。 两人接着又发微信聊了一会，大约在晚上十二点过钟，雪亮和张紫兰才结束了聊天，各自睡去。 第二天，天已大亮，雪亮却迟迟不见起来。 原来，雪亮竟然病了，头晕目眩，全身无力，用手一探额头，额头烫得像火烧的一样。 大约在早上九点钟，雪亮强打起精神，脸都没有洗，歪歪斜斜地来到西阳村卫生室。 这一天，西阳村卫生室值班的刚好是小李。雪亮还在卫生室门口，小李就看到雪亮了。 “亮哥，你怎么了？” 小李看到雪亮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凑上前去，感受到了雪亮身上的热度。 “亮哥，你发烧了？” 小李又问。 雪亮点点头。 雪亮从寝室来到卫生室，实在是费力不少，即便是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形容也不为过。 雪亮感觉，真的是好累好累。 小李也看出了雪亮的困倦，急忙伸手扶雪亮到病里去躺在病床上，接着拿体温表给雪亮量体温。 量了五分钟，小李拿出体温表一看，吓了小李一大跳。雪亮的体温，竟然达到了42度。 “亮哥，你的体温太高了，得马上给你输液，你看行吗？” 在村卫生室这种条件下，能迅速退烧的法子，就只有输液了。所以，小李征询雪亮的意见。 “你是医生，你做主就行。” 雪亮有气无力地告诉小李。 得到雪亮的同意，小李马上给雪亮做了皮试，接着，就给雪亮输液，与此同时，又给雪亮服用了一些退烧药。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雪亮的体温才开始降下来，雪亮也不再觉得头是那么昏。 “亮哥，你是怎么搞的呀，发高烧到这种程度才来看，这好危险的。” 小李见雪亮精神好了些，有些抱怨雪亮说。 雪亮强笑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烧到这种程度。要不然，我早就来找你了。” “你呀，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样可不行啊。” 小李又说。雪亮却问小李：“小李，我还要输多久？” 小李听了，看了看雪亮说：“还有三瓶，怕是还要输两三个小时吧。怎么了？你还有事吗？” “嗯，是有一点事。” 雪亮说。 小李听了责备雪亮说：“有什么事，比把你的病治好更重要？” 雪亮却说：“小李，请你帮我个忙，我车子里有一个笔记本，麻烦你给我拿来一下好吗？这是我的车钥匙。” 雪亮说了，把车钥匙递给小李。 雪亮曾经答应过西阳一组的村民，要去给他们查医保的问题，说是一周之内给他们结果，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雪亮却还没有把他们的医保结果查出来，这事，可一直搁在雪亮的心头。 本来，雪亮打算今天去帮大家查询的，不曾想，今天雪亮却病倒了。现在，躺在病床上输液，横竖做不了别的事，雪亮就想在这里一边输液一边把大家的医保给查了。 雪亮车子里的笔记本里，就记了西阳一组村民交医保费的名单和对应的身份证号码，而在村卫生室的系统里，就可以查到大家是否参保的信息。 “你这人，真是的，自己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拿什么笔记本。” 小李嘴里虽然抱怨，却接过雪亮递给她的车钥匙，很快去雪亮的车里把笔记本拿来。 “谢谢你，小李。” 小李拿来笔记本连同车钥匙一起交给雪亮，雪亮接了，向小李道谢。 小李就问：“亮哥，你这笔记本里记了什么宝贝啊，让你病着都还这么惦记？” “小李，你还记得王妈吗？” 雪亮没有直接回答小李。 “王妈？哦，你说的是那个没有参保却说自己是参保的那个女人吗？” 小李想了想，终于想起了王妈。 “是的，就是她。” 雪亮说。 “亮哥，你提她干吗？她们那些人，经常耍无赖的，提她们影响心情呢。” 小李如此和雪亮说，雪亮听了则告诉小李：“小李，你误会王妈了，她不是个耍无赖的人。” “是吗？亮哥，你可别被她们骗了呢，她们这些人，我可见得多了。我问你，上次你替王妈垫付的医药费，她还给了你没有？一定没有吧？” 小李说得像是她真的很了解王妈她们。雪亮却知道，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小李，你知道我让你拿这个笔记本来干嘛吗？” 雪亮无意和小李争论，就想让小李看事实。 “谁知道你拿这个笔记本干嘛？不过，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你拿这个笔记本来做什么？” 小李的目光移到了雪亮手中的笔记本上。 雪亮把笔记本打开，翻了翻，翻到记了一系列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的页面，然后递给小李说：“你看，这上面记的都是什么？” 小李见了，狐疑地顺着雪亮手指的地方看去，在雪亮的笔记本上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在这些名字的后面，分别标注着购买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交费金额，交费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尽管如此，小李还是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把购买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保险费交了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实际有没有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 雪亮给小李解释。 “你是说，连同王妈在内，这上面记载的，也都是交过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的吗？” 在雪亮的笔记本上，小李看到有王妈的名字，可是，小李记得很清楚，农村合作医疗系统里，根本没有王妈的参保交费记录。 “按照他们说的，是这样的。” 雪亮和小李说。 这些，是西阳一组的村民自己说的，雪亮当时按照他们说的如实记录下来。 “他们把钱交给谁了？他们没有说吗？” 小李已经注意到，在雪亮的笔记本里，并没有记有村民们把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保险费交给了谁。 第九十五章 发烧感冒 西阳一组的村民们把钱交给了谁，西阳一组村民们自然是说了的，只是，他们说的，他们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保险费，交给的都是同一个人，雪亮就没有在笔记本上记录。 因为，这事关系到别人的声名，甚至可能会把纪委的牵扯进来，这可不是随便说得的。而雪亮手里，仅仅只有村民们自己说的记录，真实程度不可知，进一步说，即便西阳一组的村民说的都是事实，可又如何证明？ “小李，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得请你理解。” 雪亮告诉小李。 小李听了，摇摇头说：“好吧，我知道了。我不问就是。” “小李，我还得要请你帮忙，你能不能把你们的电脑借我用用，我现在就想查清楚，在这些人里面，还有多少像王妈一样在医保系统里没有参保缴费信息的。” 雪亮又对小李说。 “你就不能等输完液再查吗？” 小李皱起眉头来，有些不满。 雪亮现在，不过是刚刚降了一点温度而已，体温还在38度以上，可是，雪亮就想开始工作了。 “一边查，一边输液，不耽搁的了。” 雪亮知道小李是关心他，笑着和小李说。 “罢了，罢了，真是服了你了。给我，我帮你去查，你就好好呆着输液吧。” 小李显得有些无奈。 “这——” 雪亮见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什么这呀，拿来吧。” 小李见雪亮还犹豫，伸手直接拿走了雪亮手中的笔记本，转身离去。 “小李，那就谢谢你了。” 看着小李的背影，雪亮唯有说一声谢谢。 在村卫生室输完液，已是十二点过钟，雪亮的体温已降到了正常。 这一天早上，来村活动室看病的人，除了雪亮，只有一个好像是西阳七组的妇女来开药，其他再无人来，这样，一上午，小李就有大部分时间帮助雪亮查询西阳一组村民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情况。等到雪亮输完液，已只剩下几人还没有查询。 “现在，我来查吧。” 在小李给雪亮拔下针头后，雪亮告诉小李。小李听了说：“还是我来吧，只有三人没有查了。” 小李说了，继续去查询，雪亮用右手按住左手上因为输液留下的针口，跟了上去。 小李坐在电脑前，很快把剩下的三人也查询出来。 “总共六十人，只有十人在医保系统里有参保交费信息，其他的都没有。给你，这是医保系统里有参保交费信息的十人的信息。” 小李直接用电脑打印出一份名单交给雪亮。 雪亮接名单在手看了，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只是一两个没有，或许是这一两个人真的没有交医保费，可是，这么多人在医保系统里都没有参保交费信息，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多村民都说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把医保费交给了姚到，姚到却没有给他们上交。 “谢谢你，小李。” 雪亮别过小李，回到村委会来。 在村委会，雪亮在牛支书的办公室找到牛支书，见没有别的人在，雪亮就对牛支书说：“书记，有件事情，得先向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雪亮同志。” 因为全市千家万户小菜园现场会在西阳村召开得非常顺利，这其中，有着雪亮莫大的功劳，牛支书见到雪亮，心情比较好。 “书记，事情是这样的。” 雪亮把西阳一组有五十人在医保系统里没有参保交费信息，但是，这五十人却说，已经把医保费交了的情况告诉牛支书。 牛支书听了，似乎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简单，眉头当时就皱起来。 “他们有没有说，他们把医保费交给了谁？交了多少？什么时候交的？” 牛支书想了想，问雪亮。 “说了，他们交了多少钱，什么时候交的，交给了谁，都说了。” 雪亮说了，把笔记本翻开给牛支书看。 “这就是他们交费的情况，都说是交给姚主任的。” 在牛支书查看雪亮的笔记本的时候，雪亮解释。 牛支书正看着雪亮的笔记本，听到雪亮说，村民们的医保费都是交给姚到的，牛支书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你是说，他们的医保费都是交给姚主任的？” 牛支书似乎不太相信。 “是啊，他们是这样说的。” 雪亮如实告诉牛支书。 “这事，可就麻烦了。” 牛支书沉吟起来。 “所以，我才来和你先说一下，你看怎么办？” 雪亮见牛支书沉吟不语，对牛支书说。 “这样吧，这事，等我先问问姚主任。” 牛支书告诉雪亮。 “行，你去和姚主任先了解一下，只是，我答应了西阳一组的这些村民，一周之内给他们查出结果来，我得给他们结果。” 雪亮告诉牛支书。 牛支书听了雪亮的话，迟疑说：“雪亮同志，这个结果，可以晚一两天告诉西阳一组的这些村民吗？” “可以的。” 现在距离雪亮向西阳一组这些村民承诺的期限，还有好几天，晚一两天告诉西阳一组的这些村民，没有什么不可以。 雪亮知道，牛支书这么说，是希望在这一两天内，能够了解更多一点情况，不至于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就答应下来。 “谢谢你，雪亮同志。那我们就说定了，两天以后，你再把这个结果向西阳一组的这些村民公布。” 牛支书告诉雪亮。 “好，那就这么决定。” 雪亮告诉牛支书，接着辞别牛支书，离开了牛支书的办公室。 离开牛支书的办公室，因为全身还是没有力气，雪亮就准备回寝室去休息，却接到了萧灵儿打来的电话。 “灵儿，什么事？” 雪亮接了电话问，声音有些沙哑。 “亮哥，你怎么了？” 萧灵儿听出了雪亮的声音不正常，反问雪亮。 “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了。” 雪亮告诉萧灵儿。 “你怎么弄感冒了呀？声音都变成这样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萧灵儿似乎很担心雪亮。 “去了，都输了一早上的盐水了。” 雪亮给萧灵儿说，故意装出很轻松的样子。 第九十六章 营养不良 不过，雪亮的身体还是太弱了，这样一假装，致使雪亮一个没忍受住，接连咳嗽起来。 “亮哥，你到底怎么了？” 萧灵儿在电话里听到雪亮的咳嗽，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没事，灵儿，我真的没事。” 雪亮极力止住咳嗽，不想让萧灵儿察觉他生了病，可是，雪亮非但没有止住咳嗽，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你等我。” 萧灵儿说了，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雪亮直接就起不了床。 都九点钟了，按照之前说好的，雪亮是要来村卫生室输液的，可是，小李却没有等到雪亮来村卫生室输液。小李以为雪亮忘记了，就打电话去提醒雪亮。 “亮哥，你怎么还不来输液？” 电话接通，小李问雪亮。电话里却传来雪亮非常微弱的声音说：“小李，我头晕得很，起不来。” 小李听了雪亮的话，心里大惊，急忙跑到雪亮寝室来。 来到雪亮的寝室，推开雪亮的寝室门，小李见雪亮还躺在床上，上去一查看，发现雪亮又发高烧了，就急忙用体温计给雪亮量体温。测量结果，雪亮的体温竟然达到了42.5度，比昨天还高。 小李就跑到村委会叫来还留在村委会办公室的文书小彭，两人一起把雪亮扶到村卫生室来输液。 输着液，雪亮的体温慢慢降下来。 大约在十点半钟，雪亮的体温降到了39度，雪亮变得清醒了许多，这时候，有人又打电话来找雪亮。 雪亮拿起电话一看，电话是柳娅打来的。 “柳娅，什么事？” 雪亮接了电话问，极力强撑着不漏出一点破绽。 “你在哪里？” 柳娅却在电话里问雪亮，带着一种问责的口吻。 “我在村里面啊，怎么了？” 雪亮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柳娅，小心说。 “我知道你在村里面，我是问你在村里面的什么地方？” 柳娅听了，追问雪亮。 “我，我在村卫生室。” 雪亮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柳娅。不曾想，柳娅听了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挂了电话。留下雪亮一脸疑惑。 大约过了十分钟，雪亮还在想，怎么得罪了柳娅，村卫生室外面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紧接着，进来一个女人。 “雪亮！” 女人一边走进村卫生室一边叫，眼睛还四处查看。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柳娅。 “柳娅！” 村卫生室本来就不大，也就两个病房，还都斜对着村卫生室的门口。柳娅这么大张旗鼓的闯进来，雪亮一眼就看见了。 不过，对于柳娅的突然到来，雪亮却是感到十分意外。 “雪亮，你怎么样？” 这时，柳娅也看到了雪亮，紧走两步进入雪亮的病房里，脸上的焦急和担心，一览无遗。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雪亮见柳娅如此为他担心，心里一阵内疚。 “我听灵儿说你病了，昨晚在外面开会，没来得及过来，今天早早的，我就赶过来看你了。你是怎么回事啊，一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 柳娅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雪亮，见雪亮脸色苍白，嘴唇无一点血色，好生心疼。 原来，在昨天，萧灵儿和雪亮通了电话后，得知雪亮病了，就准备过来看雪亮，却因为没有航班了，及时来不了。萧灵儿就想到了柳娅，于是，萧灵儿就打电话给了柳娅，告诉柳娅雪亮病了，目的是让柳娅先到西阳村来照顾雪亮。 果然，得知雪亮病了，柳娅十分着急。可是，那时候柳娅也不在阳市，正在外面开会，虽然会议没有结束，柳娅因为担心雪亮就提前走了，赶到阳市，天还是黑了。所以，这一天早上，柳娅才来到西阳村。 “你是？” 这时，小李过来给雪亮换药水，一眼看见柳娅，见柳娅一身富贵，非同一般，不知道柳娅是雪亮的什么人，不敢贸然揣测。 “我是雪亮的女朋友，我叫柳娅。医生，雪亮的病严不严重？” 柳娅见小李穿着白大褂，料想小李就是医生，向小李做了自我介绍，接着问小李雪亮的病况。 “原来你是亮哥的女朋友呀。亮哥的病，还是比较严重的，要是可以，最好送他去大一点的医院看一看。我现在给他输液，只是暂时给他把体温降下来，却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反复。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卫生室，条件很有限，你懂的了。” 小李听柳娅自称是雪亮的女朋友，在心里暗暗点头，给柳娅说了雪亮的病况。 “是这样吗？那行，我现在就把雪亮带到市医院找医生看去。” 柳娅说着，就要带雪亮走，小李见了阻止柳娅说：“你不要这么着急，等输完这瓶药水再去呢。” 柳娅是一时过于着急了，听了小李的话，有点尴尬说：“是了，你看我，都急得昏了头了。” “这说明，你关心亮哥嘛，亮哥有你这样一个女朋友，真是幸福！” 小李见了说。柳娅的目光就落到了雪亮的脸上。 “雪亮，听到了吗？” 柳娅故意提高声音说。 “听到了，我怎么会听不到？谢谢你，柳娅。” 雪亮觉得，越发亏欠柳娅了。 在村卫生室输完液，柳娅把雪亮从村卫生室扶出来，直接就扶上了柳娅的车，都没有再让雪亮回寝室去。柳娅说，要把雪亮送到市医院去治疗。雪亮本来是不去的，却是身不由主。 柳娅开车载着雪亮，在路上行了三四个钟头，来到阳市第一人民医院，这也是阳市最好的医院。 在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柳娅又应用自己的关系，很快让雪亮住进了宽敞舒适的温馨病房，还直接找来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给雪亮看病。 专家看了后告诉柳娅，说雪亮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于劳累引起的，只要注意补充营养和休息好，就能很快恢复。 听到专家如此说了，柳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越发埋怨起雪亮来。 “你也看到这个结果了，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柳娅这么说雪亮，竟像是说自己的孩子一般。 雪亮听了，却笑说：“没什么了。” 其实，雪亮却在心里说，在村里那种工作环境下，哪里顾得上补充什么营养？又哪里能够休息得好？ 第九十七章 陪你去 不过，雪亮自然不会和柳娅说这些。 柳娅则说：“还没什么？真要等到动也动不了，才叫有什么吗？你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 柳娅的话，听起来，似乎全是对雪亮的埋怨，雪亮听了，却知道这是因为柳娅太过关心雪亮的缘故，不自觉地在心里伸了伸舌头，心想，多亏柳娅不知道他病在床上起不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柳娅会担心到何种程度。 “柳娅，你真的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雪亮明白柳娅对他的关心，可是，雪亮又无法以身相许，雪亮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我愿意，不行吗？” 柳娅又这么告诉雪亮。 “这又何必呢？” 雪亮感到很内疚，却又很无奈。 柳娅把雪亮的神情看在眼里，笑起来说：“你呀，不要想太多了。更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已经和灵儿商量好了，我们不会强迫你的，无论你最终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欣然接受。现在，我们只是在做我们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相信，你不可能连这一点也反对吧？” 原来，那天雪亮走后，留下萧灵儿和柳娅在酒店里。萧灵儿和柳娅两人醒来后，谈了很久，得知彼此都喜欢雪亮，两人就达成了口头协议：公平竞争，各自争取，无论雪亮最后做何选择，都不抱怨。 “我反对有用吗？” 柳娅和萧灵儿都是那种极有主见极为强势的人，她们决定要做的事，雪亮自知是阻止不了的，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事上。只是，雪亮觉得，这样对她们太不公平。 这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是，你反对也没有用。所以呀，乖乖的把身子养好，什么都不要想了。” 柳娅点点头告诉雪亮。而在这个时候，柳娅的电话就响起来。 “灵儿，你来了？” 柳娅接通电话，对着电话问。 电话是萧灵儿打来的。 昨天，萧灵儿就告诉了柳娅，说今天过来，所以，柳娅一接到萧灵儿的电话，就这么问，以为萧灵儿已经到来了。 “还没有，我还有十分钟才登机，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一下你接到亮哥没有？他现在怎么样？” 萧灵儿在电话里告诉柳娅。 “接到了，你的亮哥可老火了，你赶快来呢。来晚了，怕是就见不到他了！” 柳娅故意在电话里逗萧灵儿。萧灵儿听了，信以为真，差点哭起来说：“啊！怎么会这样？柳娅姐，那现在亮哥在哪里？有没有得到治疗？” “有我在，他那能会得不到治疗？傻瓜，骗你的了，雪亮没事的，现在在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呢。” 柳娅感觉到萧灵儿的着急，忍不住笑起来。 “柳娅，你怎么能开这个玩笑啊！” 显然，萧灵儿对柳娅和她开这个玩笑，很是不满，都不叫柳娅做姐了。 实际上，萧灵儿听得柳娅说雪亮病情严重，眼圈顿时就红了，只是，柳娅和雪亮都看不到，难怪萧灵儿要这样了。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一会我开车去机场接你，算是给你赔罪行了吧？” 柳娅急忙这么说，萧灵儿听了，才没有再怪柳娅。 “是灵儿要过来？” 见柳娅打完了电话，雪亮问。 柳娅和萧灵儿通电话，声音不算小，所以，她们说的许多话，雪亮都听到了，知道萧灵儿似乎就要来。 “是啊，你这个灵儿，可担心你了。” 柳娅说。 “你不也是这样担心我吗？” 雪亮听了说。 “是咯，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竟让我们这些女人对你如此迷恋！” 柳娅这话，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可说了之后，柳娅都感叹起来。 柳娅迷恋雪亮，是因为柳娅曾经就是雪亮的女朋友，和雪亮相处过很长时间，对雪亮有很充分的了解。 另外，还因为柳娅去美国后在美国和别人结婚了，抛弃了雪亮，感觉对雪亮有亏欠。 可是，萧灵儿和雪亮相处的时间，全部加起来，都不足一个星期，能够了解雪亮多少？萧灵儿也不亏欠雪亮什么，却也来到了雪亮的身边，爱雪亮爱得如此疯狂，赶都赶不走。 而且，萧灵儿可不是那种没人要的人，那是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才能有才能，要家世有家世的女人，多少优秀的男人在排队追逐的。 还有那个张紫兰，虽然说，学历低了点，家里也穷了些，可是，模样儿却是万中无一，心地也是世间少有。 而这样的三个女人，偏偏都这么喜欢雪亮，爱着雪亮！ 从广州到阳市，坐飞机也就个把钟头，和雪亮说了一会话，柳娅就准备开车到机场去接萧灵儿。 因为，从市区开车去机场，虽然只要半个钟头左右，但是，那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现在是人流高峰期，难保路上不会堵车，不会被耽搁个一时半会的，所以，柳娅就想提前一点去机场接萧灵儿，以免萧灵儿下飞机后真的只能去打的士车。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去机场把灵儿接来。” 柳娅一边对雪亮说，一边就朝病房外走。雪亮见了，却叫住柳娅说：“柳娅，我和你去吧。” 柳娅正朝病房外走，听雪亮这么说，停住脚步，转回身子来说：“怎么？怕我不能把你的灵儿接回来？” “不是。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去，路上无聊，所以想陪你去。” 雪亮这样告诉柳娅，心里想的却是萧灵儿那么老远来看他，他应该去机场接一接萧灵儿。 柳娅听了，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雪亮说：“我没有听错吧？你是怕我在路上无聊才要陪我去的？” “是啊，行不行？” 雪亮见柳娅如此，索性装到底。 “行啊，那就走吧。” 其实，柳娅也知道，雪亮心里想的，未必和雪亮嘴上说的是一样。不过，反正雪亮现在也不用治疗，精神状态也还不错，雪亮既然想去，那就带雪亮一起去好了，这样，一路上，两人可以说说话，也确实不会觉得寂寞。 一路上，虽然车辆很多，不过，却没有堵车，很是顺畅，所以，只用了三十五分钟，柳娅就把车开到了阳市机场。 第九十八章 一起搞扶贫 显然，柳娅和雪亮都没有想到，路上会是这么顺畅，以至于，他们差不多提前了半个多钟头来到机场，距离萧灵儿到来尚有差不多半个钟头。 “灵儿还有一些时间才会来，要不，我们去喝咖啡等她吧？” 见时间还早，柳娅和雪亮说。 “行啊，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雪亮觉得，在车子里坐着有些闷，就同意了柳娅的提议。 于是，雪亮和柳娅两人就来到机场一个比较好的咖啡厅。 这个咖啡厅，就在机场大楼里，从机场出来，乘坐电梯就可以抵达。 进入咖啡厅，柳娅和雪亮找了一个清静舒适的包房，点了咖啡和一些精致好吃的甜点，柳娅就拿起手机来发信息给萧灵儿，告诉萧灵儿她在咖啡厅的包房里等萧灵儿。 柳娅给萧灵儿发去信息后，咖啡厅的服务员也把他们点的咖啡和甜点端上来，柳娅和雪亮就一边喝咖啡吃甜点，一边等萧灵儿。 “柳娅，我听紫兰说，田姨好多了，是不是？” 雪亮一边用勺子搅动咖啡，一边问柳娅。 “是啊，说起来，这多亏了紫兰妹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紫兰妹妹来照顾我妈后，我妈的病就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似的，好得像讲故事一样快。” 提到柳娅的母亲，柳娅很是高兴。 在张紫兰到来之前，柳娅的母亲，都变得有些呆呆傻傻的了，医院拿到都没有办法，可是，张紫兰来后不久，柳娅的母亲就慢慢好起来，以前记不起的东西，也渐渐有了印象。 对此，医院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然了，对于柳娅一家人来说，医院能不能解释不要紧，要紧的是柳娅的母亲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健康。 所以，柳娅一家，很感激张紫兰。柳娅和柳娅的父亲甚至提出来，要给张紫兰加工资，只是，张紫兰说什么也不要，还说，要是柳娅和柳娅的父亲真要为此给她加工资的话，她只有不干了。 柳娅和柳娅的父亲听了，只得不再提给张紫兰加工资的事。 不过，现在张紫兰毕竟已经是农建集团的正式工作人员了，所以，柳娅和柳娅的父亲商量了，只要柳娅的母亲好了，张紫兰回到农建集团正式上班，就给张紫兰升职，那样，张紫兰的工资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增加，张紫兰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当然了，这是柳娅和柳娅父亲的打算，柳娅没有必要把这个告诉雪亮。 “紫兰说，照这样下去，田姨的身体有望很快恢复，看来，这也是真的了。” 雪亮想起张紫兰的话又说。 “是啊，我和爸爸都盼望这一天早点到来。雪亮，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妈得了这病，到哪里都没能医好，我都没有再在我爸爸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了。可是，前不久，我又见到我爸爸笑了。那天，我妈妈重新记起了我爸爸，我爸爸笑得好开心。” 柳娅说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也十分开心。 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来。 女人眼睛大大的，皮肤特别白，头发不是很长，只到脖颈处，却很黑很亮，也十分齐整，尤其左边特意向后拢去，露出好看的左耳来，耳垂上一颗闪光的菱形纯白宝石耳环，加上白皙的脖子，看上去，十分性感，十分美丽。 “亮哥？” 进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灵儿。 萧灵儿显然没有想到雪亮也在这里。 “怎么？没有想到你的亮哥会在这里吗？你的亮哥可想你了，听说我来机场接你，怎么着都要跟来，是不是很感动？” 柳娅看了萧灵儿的反应，故意逗萧灵儿说。 “是啊，好感动啊，我都想亲亲我的亮哥了。” 萧灵儿也听出来了，这是柳娅故意说的，却假装听不懂，说着话，上前去，做出真要去亲雪亮的举动。 “你这小妮子，看把你美的，当我不存在吗？” 柳娅见了，却叫住了萧灵儿。 萧灵儿也就做做样子而已，听了柳娅的话，就近空位上坐了说：“柳娅姐，谢谢你啊！” “谢谢我干吗？” 萧灵儿搞得这么正经，柳娅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谢谢你把亮哥接过来，谢谢你来接我呢。” 萧灵儿一口气说出来，听起来，理由像是很充分。 “小姐，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这时，咖啡厅里的服务员恰巧来问。 “咖啡，给我也来一杯咖啡就好。” 萧灵儿见了，告诉咖啡厅的服务员。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应声下去。萧灵儿就又问柳娅：“柳娅姐，关于亮哥的病，医生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呀，医生说，他这病，是长期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造成的，不是什么大病，只要补足营养和休息好，就会没事。” 柳娅把医生诊断出来的情况告诉萧灵儿。 萧灵儿听了，眼睛在雪亮的身上来回看，见雪亮的身体，确实太瘦了。 之前，萧灵儿还以为，雪亮这么瘦，是天生的，现在看来，雪亮这么瘦，是有后天原因的，那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疲劳过度！ “亮哥，干脆不去扶贫了吧？” 萧灵儿看了雪亮一会，这么和雪亮说。 “你叫他不要去扶贫了？那你还不如把他杀了。” 柳娅听了萧灵儿话，如此告诉萧灵儿。 “亮哥，是真的吗？真的像柳娅姐说的吗？” 听了柳娅的话，萧灵儿又问雪亮。雪亮点了点头。萧灵儿就说：“那好，亮哥，我决定了，去你扶贫的西阳村发展产业去，和你一起扶贫。” “等一下，灵儿，你是说，你要去雪亮扶贫的西阳村发展产业，和雪亮一起扶贫？” 听到萧灵儿的话，柳娅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的，柳娅姐。上次我去西阳村，就是去考察的，还带了土去化验，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非常好。本来，我还在犹豫，现在，既然亮哥决定要一直留在西阳村搞扶贫，那我现在就去西阳村和他一起搞扶贫好了，这样，我也可以照顾他的生活。” 萧灵儿一点都不瞒柳娅。 第九十九章 公布结果 其实，之前萧灵儿打电话给雪亮，就是要告诉雪亮化验结果的，还打算和雪亮商量是否真要去西阳村发展产业。只是，无意中得知雪亮病了，萧灵儿那时才没有和雪亮说。 “你这小妮子，可真会打算啊，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经常和雪亮在一起了，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和紫兰妹妹，哪里还有机会？” 柳娅这话，一半是和萧灵儿开玩笑，一半也是说的心里话。 萧灵儿听了说：“怕吗？怕的话，你也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哼，你别得意，你以为我不会去吗？说起来，那地方也算是我的一处行营，我要过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柳娅说的倒也不虚。自从扶贫开始，尤其是近几年来，各乡镇、各村居，哪里看不到农建集团的影子？ 可以说，农建集团，就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只不过，柳娅没有亲自参与罢了。 不过，柳娅这话，倒是提醒了萧灵儿。 “这就好了，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有想起来。我要在西阳村搞产业，这厂房是少不了要建的，你们农建集团，最擅长这个，我的厂房，可就交给你了。说好了，我不会付你钱的。” 萧灵儿笑嘻嘻地和柳娅说。 “凭什么呀？你去西阳村搞产业，凭什么要我给你建厂房？还不付我钱？” 柳娅似乎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的柳娅姐啊。再说了，你不是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把亮哥抢走了吗？你建厂房，就算是我的合伙人了，那里，就有了你的行宫了，你随时就可以去那里，也可以近水了不是？” 萧灵儿说这话，明显是要拉柳娅入伙了。 柳娅自然也听出来，微微一笑说：“行啊，可是我先说好了，我只负责建厂房，其他的我可不管。” “其他的，你管不管以后再说，你先把厂房建好吧。” 萧灵儿却这么说。 柳娅和萧灵儿你一言我一语，就商量好了，要去西阳村搞产业。雪亮听了，好生无语。 “你们两个，以为到乡下搞产业是小娃娃过家家吗？那可是要吃苦的，你们能吃得了那苦？” 在乡下扶贫，可不是容易的事，像柳娅和萧灵儿这样的美人儿，怕是受不了那种苦的。雪亮不得不提前和她们说。 哪知，雪亮一说，柳娅和萧灵儿就把目光都集中到雪亮的身上来。 “我们吃不了那份苦，不是还有你吗？” 柳娅如此说，萧灵儿就附和说：“是啊，谁叫你是我们爱的男人？被我们爱，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得了，原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呀。” 雪亮心里想，嘴上却说：“我说两位大小姐，能不能不这样折腾？” “不能！” 听了雪亮的话，柳娅和萧灵儿异口同声说，竟是商量好了一般。 从萧灵儿到来，雪亮、柳娅和萧灵儿三人，又在咖啡厅里闲聊了将近一个多钟头，才返回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去。 本来，雪亮就没有什么大病，在阳市医院不但得到最好的治疗，还被柳娅和萧灵儿这两个活宝轮流伺候着，只两天的工夫，雪亮就恢复得非常好了。雪亮想到答应给西阳一组村民查询医保的事，即将到承诺的限期，就办了出院手续，回到西阳村来。 雪亮回到西阳村，马上通知西阳一组的村民到王妈家院子里来开群众会。 大家都来后，雪亮就宣布开始开会，雪亮说：“今天通知大家来开这个会，主要有两件事。” 雪亮先做了简单介绍，然后具体展开说。 雪亮要说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雪亮之前答应西阳一组村民的，要去给他们查询参保情况的事。雪亮把查询的结果如实向西阳一组的村民做了公布。 雪亮公布结果后，马上就引起了西阳一组村民的热议。 “怎么可能啊，没有我的参保交费信息？” 有人提出了疑问，不相信这个结果。 “一定是姚到没有把我们交给他的钱上交。” 有人直接把姚到提出来。 “一定是了，姚到这个王八蛋，既然私吞了我们的医保费。” 有人甚至骂起来。 “对，一定是姚到私吞了，我们找他把钱退回来。” 有的已经动起来。 “找他退钱那太便宜他了，要依我说，我们直接去纪委告他，把他送到笼子里去。” 有人又嚷起来。 “大家先静一下，听我说两句好吗？” 雪亮见村民们有点乱，七嘴八舌的，提高声音喊起来。 村民们听到雪亮的话，一下子不再说话。显然，西阳一组的村民，似乎都比较听雪亮的。 “乡亲们，没有在医保系统里查到你们参保交费的信息，我感到十分遗憾。可是，你们要去找姚主任退钱，甚至要去纪委告姚主任，你们手里有证据吗？你们拿什么证明姚主任收了你们的钱？总不能只凭你们说把医保费交给姚主任了这么一句话吧？要是这样的话，怕是无济于事啊。” 根据之前雪亮记录的，西阳一组的这些村民，把医保费交给姚到，并没有什么证据，仅仅只是凭他们口头说。 “是啊，我们没有留得证据啊。” “哎，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留个证据了。” “早知道？早知道这样你还会把钱交给他？” “那这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让姚到白白的私吞了我们的医保费吧？” 大家又讨论起来。讨论到最后，有人就问：“雪亮同志，那这事该怎么办？” “乡亲们，这事啊，依我之见，你们暂且不要吵闹，要么，由你们派一个代表，把你们的这个情况正常反映给纪委，由纪委出面处理，要么，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由我把你们的情况直接报给纪委，请纪委进行调查，你们看如何？” 结合大家的实际情况，雪亮提出了建议。相亲们听了，几乎一致同意由雪亮把这事报给纪委。 “好，既然如此，这事，回头我就报给纪委，请纪委的进行调查，争取能给予相亲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接下来，就让我给大家说第二件事吧。” 接着，雪亮开始讲今天要在会上说的第二件事。 第一百章 协调用地 雪亮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在西阳村发展产业的事。 这两天，和柳娅与萧灵儿在一起，对于萧灵儿与柳娅决定联手来西阳村发展产业。 一则，雪亮阻止不了柳娅和萧灵儿。二则，考虑到柳娅和萧灵儿来西阳村发展产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帮助西阳村村民早日脱贫，让西阳村的村民过上富裕的日子。雪亮就同意了。 于是，三人就如何在西阳村发展产业的具体事宜做了详细规划。规划的第一步，就是由雪亮先来西阳村协调土地。 雪亮首先要协调的土地，一是厂房建设用地，二是种植用地。 对于厂房建设用地，柳娅和萧灵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交通一定要方便，便于往返，其他的全有雪亮裁定。对于种植用地，因为之前萧灵儿已经看过，为了减少投资风险，暂时只需要先协调萧灵儿和雪亮看过的那些地块。 之前雪亮和萧灵儿看过的地块，雪亮具体统计后发现，全部都是西阳一组的，这样，雪亮只需要和西阳一组的村民协商就可以了。 雪亮把情况和西阳一组的村民说了，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 “雪亮同志，对于你，我们是相信的。按理说，我们不该有别的想法，只是，我们实在是有点怕了，你看，我们种的茶叶，核桃，刺梨，种得遍地都是，可是，却没有什么收成，现在全丢在山上，还白白的占用了我们那么多土地。补助又没有，这些年来，要不是大环境好，我们可以打点工，多少从外面挣点钱回来，倘若还像以前那样，就指望这点土地来过活，只怕我们早久饿死了。” 这个村民没提要求，先讲理由。为的是让雪亮能够相信，他要提的问题，不是为了为难雪亮，而是不得不提。 实际上，雪亮来西阳村驻村扶贫，已经注意到这些，而且，也刻意了解过这些了。 在西阳村，其实部署了很多产业，比如这个村民说的茶叶，核桃，刺梨，就是其中最多的，基本遍布西阳村十八个组，只是，这些产业，只在第一年种植的时候，村民领了一年的土地扭转费用，之后，一直到如今，就再没有领得过土地流转费。 茶叶，刺梨，在地里没有人管理，基本产生不了收益。核桃更是不用说，核桃树长得很大，高的，都有五六米高了，可是，黑桃还没有成熟，就从树上掉下来烂了，直接没有收益。 这些产业，有政府部署的，不过，多数是一些打着政府旗号的公司来部署的，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把刺梨、茶叶、核桃种植下去后，就不再管了，这些企业也不见了。 有传说，是因为种植下去后，这些企业领了政府补偿的钱，就走了，也有传说是因为这些企业资金链断了，不能维持下去，跑了，具体是什么原因，雪亮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去调查，也就没有去深究。 可是，雪亮却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这些土地荒废在那里，没有产出。 “现在，我们手里可用的土地，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为了防止再出现以前那种情况，我们可以把土地拿出来，但是，需要签订好合同，把土地流转费用一次性支付给我们。” 这个村民继续说。 “大家也是这个意思吗？” 雪亮听这个村民说了，问大家。 “就是这个意思了。” 大家听雪亮问，一起告诉雪亮。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大家的意思转达给她们，看她们是否同意。” 得到大家的意见，雪亮一时不再说别的。 会后，雪亮来到村委会。 在村委会，雪亮找到牛支书，把这两件事和牛支书说了。 对于雪亮打算把村民反映医保费用的问题报请纪委调查处理的事，牛支书没有意见。 之前，牛支书已经和姚到沟通过了，姚到矢口否认收到过西阳一组有关村民所交的医保费用，对此，牛支书就不好再说什么。 牛支书和雪亮一样，不知道是西阳一组的那些村民说谎，还是姚到有所隐瞒。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这事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这样，报给纪委的，说不定，纪委的能有办法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而对于柳娅和萧灵儿要来西阳村搞产业的事，牛支书十分赞成。 这是因为，虽然牛支书不知道萧灵儿，却知道柳娅时雪亮的女朋友，尤其是柳娅是农建集团的公主！ 农建集团，那是很了不得的，在牛支书看来，这样一个大集团的公主来西阳村搞产业，西阳村想不脱贫都难了。 “雪亮同志，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要土地也好，要人也好，你尽管去协调，只要有需要，村委会一定全力给予支持。” 牛支书也是最明白的人，知道真要想村民们富裕起来，唯有让村民们有产业，有工作，否则，即便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都是空。 而现在，农建集团的公主在这里来发展产业，这就是让村民们有产业有工作的最佳机会。 “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小孤峰下面那块地，很适合建厂房，我想用那块地来建厂房，你看可以吗？” 本来，雪亮还为建厂房的用地犯愁，现在牛支书既然放出话来，要全力支持雪亮，雪亮就趁机向牛支书提出来。 “我这里没有问题，不过，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得开个会，由大家共同决定。” 小孤峰下面那块地，是村集体的，周边有水，交通便利，现在其实是空闲着的。牛支书是知道的。不过，正如牛支书说的，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得开会由会议决定。 于是，稍晚一些时候，牛支书就在村委会召开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 会上，牛支书做了介绍，然后提请大家讨论。大家讨论过后，包括郑主席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赞成的。这样，这事基本就这样定下来，只等报给上面备案就可以了。 第一百零一章 出走 会议是在晚上九点钟召开的，会议结束，是晚上十点半钟，大家各自回去休息。雪亮也回到他的寝室。 回到寝室，雪亮马上就给柳娅打电话。 “柳娅，可以了。” 接通电话，雪亮高兴地告诉柳娅。 “什么可以了？” 柳娅一时没有听明白雪亮的话。雪亮这才发现，是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 “厂房用地的事，可以了。” 雪亮赶快解释。 “这么快就搞定了？” 柳娅似乎有点不相信。 “搞定了。牛支书听说你们要来西阳村发展产业，非常高兴，表示全力支持，我就和他提了厂房用地的事，牛支书本人没有意见，但还是需要开会决定。就在刚才，牛支书召开了会议，让大家讨论这个问题，大家讨论后，包括郑主席在内，绝大多数的人都同意了。” 雪亮和柳娅说。 “那就太好了。对了，地点在什么地方？交通方不方便？” 柳娅听了好像也很高兴。 “在小孤峰下面，交通十分方便，环境也好。” 雪亮告诉柳娅。 柳娅并不知道小孤峰在什么地方。不过，听雪亮说了，交通方便，环境也好，柳娅就不再多想。在电话里告诉雪亮，她会马上安排人来西阳村着手建设厂房。 和柳娅通过电话后，雪亮又给萧灵儿打电话去。 “灵儿，有个事要和你先说一下。” 接通电话后，雪亮和萧灵儿说。 “什么事？亮哥。” 萧灵儿已经回到广州，此时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穿了一身淡黄色的睡袍，胸前抱着一个长长的软绵绵的枕头。 “关于种植用地的问题，我今天征询了西阳一组村民的意见，他们说了，把地拿出来没有问题，但是需要签订合同，把土地流转费一次性付给他们。” 雪亮把西阳一组村民的意见如实转告萧灵儿。 “这样吗？你有没有问他们，一亩地，他们要多少流转费？” 萧灵儿听了问雪亮。 “这个我还没有问，不过，以往都是按400元一亩流转的，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价格吧？” 400元一亩，无论政府还是私人，以往都是按照这个价格给西阳村的农户的，这一点，雪亮已经了解过。 “400元一亩，那么，5000亩的话，一年就是差不多200万，三年在600万左右。这样吧，等我考虑一下。” 萧灵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告诉雪亮。 按照之前萧灵儿的预算，只打算在西阳村投资1000万，现在，只是用地，就要花掉差不多600万，有点超出了萧灵儿的预算，所以，萧灵儿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接过了雪亮的电话，萧灵儿马上给柳娅打电话去。 “柳娅姐，睡觉了没有？” 萧灵儿打通了柳娅的电话，在电话里问柳娅。 “正准备睡觉，怎么了？” 柳娅问萧灵儿。 “是这样。关于土地的事，亮哥去协调过了，西阳一组的村民答应把土地拿出来，却要一次性把流转费给他们。这事，我经验不足，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灵儿和柳娅说。 “你说的是这事啊。我觉得，还是不能一次性把流转费给他们，我们可是为了他们才去那里搞产业，主要是要把他们带动起来，一次性把钱给了他们，似乎不太妥当。” 柳娅告诉萧灵儿。 “那你说怎么？” 萧灵儿听了柳娅的话，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先给他们一部分流转费，把他们吸收进来，参与管理，参与分红，或许这样会更好些。” 柳娅给萧灵儿建议，萧灵儿听了，一时却没有拿定主意。 第二天，雪亮亲自来到县纪委，把西阳一组村民医保交费的问题向纪委如实做了汇报，纪委的对此很是重视，告诉雪亮，马上就会展开调查。 从纪委出来，雪亮还没有上车，却接到张大年打来的电话，张大年在电话里告诉雪亮，张小强走了。 雪亮接了张大年的这个电话，在电话里叫张大年不要着急，他马上赶回西阳村去。随后，雪亮就急匆匆地回到西阳村。 来到西阳村，雪亮找到张大年，问张大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年却说不清楚，只告诉雪亮，学校的打电话给张大年，说张小强已经三天没有上课了，问张大年，张小强是不是回家去了。 这样，雪亮就带着张大年来到镇中心学校。 在镇中心学校，雪亮和张大年找到了张小强的班主任陌静。 “陌老师，我们家小强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大年问陌静。 “张小强是怎么回事，你来问我吗？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陌静的态度很不好。 “陌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吧，张小强一直在学校上课，现在不在了，你作为他的班主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雪亮见了，有些看不下去。 不错，没有管好张小强，张大年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张小强毕竟是在学校里住校。现在，张小强都三天没有上学了，学校才通知张大年，张大年到学校来询问，作为张小强班主任的陌静，却是这种态度。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责任？我有什么责任？同志，你要搞清楚，他张小强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东西，他要做什么，我们能管得了吗？” 陌静马上搬出一堆理由来。 “行，你有理，我不和你理论。我现在只想问你，这段时间，在张小强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雪亮只想了解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张小强出走。这样，或许对早点找到张小强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发生什么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学生。” 陌静却这样告诉雪亮。 雪亮听了陌静的话，料想再问陌静，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就不再和陌静说，带了张大年，回西阳村来。 回到西阳村，雪亮马上去找牛支书，把张小强从学校出走的事告诉了牛支书，请求牛支书给予帮忙。 牛支书听了雪亮的话，马上把村委会的同志召集起来，动员大家一起去寻找张小强。 一时间，村委会的同志就全部行动起来，先是各自通知各个组的小组长，让小组长挨家挨户去打招呼，一旦发现张小强，要立刻向村委会报告，接着，还根据具体情况分别到镇里、县里甚至市里去寻找。 第一百零二章 找人 雪亮对于阳县城区比较熟悉，又见过张小强本人。所以，雪亮就回阳县城区来寻找张小强。 来到阳县城区，雪亮先是开车在阳县城区的每一条道路上去寻找，没有找到张小强。雪亮就去网吧，游戏厅等娱乐场所寻找，从下午三点过钟回到阳县县城，一直找到午夜一点过钟，几乎找遍了阳县城区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网吧和每一个娱乐场所，可是，却没有找到张小强，而雪亮，却是已经累得全身无力，两腿发颤。以至于，一回到家里，雪亮就躺到床上去。 “这个张小强，会去哪里呢？” 第二天天一亮，雪亮又开车出来，继续在阳县城区里寻找张小强。 雪亮一边开车，一边注意查看路两边来往的行人。 突然，一个男人从一辆车上把一个矿泉水瓶朝路边的垃圾箱扔去，却因为扔得不够准，扔到了垃圾箱外边，这时，来了一个捡垃圾的，上去把矿泉水瓶捡了起来。 这一幕落到雪亮的眼里，雪亮有所感触，心里突发奇想，就开车直奔城外。 雪亮记得很清楚，在阳县城外不远，有一个废物收购处。那个废物收购处，什么废物都收购，包括废弃塑料瓶。 雪亮去那里，就是想，或许张小强会去那个地方。 张大年平时就爱捡废弃塑料瓶卖，张小强是张大年的儿子，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雪亮来到阳县城外的废物收购处，找到废物收购处的有关工作人员，打听张小强有没有到这里来过。 工作人员听了雪亮对张小强的描述，回想了半天，告诉雪亮说：“你说的这个小孩，好像昨天来过，扛了半口带废弃塑料瓶来。” “同志，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听说张小强来过，雪亮紧接着追我。 “他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废物收购处的工作人员却这样告诉雪亮。 雪亮知道，废物收购处的工作员说的是实话，他只负责在这里收购废弃物，怎么会有功夫去留意张小强去哪里？ “同志，那这样好了，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要是张小强再来，请你打电话给我，行吗？” 不知道张小强去了哪里，雪亮想了想和对方说。对方却说：“这恐怕不行，我一会就下班了，你说的这个张小强再来，怕是遇不到我。” “你下班后，你们谁在这里上班？” “我们这里上班的人很多的，你总不能把电话一一留给他们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好了，你看，门口门卫值班室那里，只有两个门卫，他们是二十小时在的，你把电话留给他们，张小强来了，请他们打电话给你，会比较稳妥些。” “谢谢！我这就去找他们。” 不错，门卫是二十小时在的，张小强要再来，哪里能逃过门卫的眼睛？ 雪亮来到门口门卫值班室这里，门卫值班室这时只有一个门卫在，雪亮把情况大致和门卫说了，请门卫帮忙。 门卫听说是为了寻找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学生，对雪亮说：“你把张小强的样子和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好了，只要张小强一来，我就给你打电话。” 门卫显得很热心。雪亮见了，对门卫连连道谢。把张小强的样子和雪亮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门卫。 得到门卫帮忙，雪亮就离开了废物收购处，开着车，继续去寻找张小强。 这回，雪亮特意去了那些有废弃物的地方寻找，然而，又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张小强。村委会那边，也没有找到张小强的消息。 “这真是怪了，怎么会找不到？” 躺在床上，雪亮自言自语。 在这差不多两天的时间里，雪亮基本把阳县城区的每一个角落都跑遍了，可是，就是找不到张小强。 “难道说，废物收购处的工作人员见到的那个小孩不是张小强、张小强没有来阳县？” 雪亮怀疑起来。 倘若废物收购处的工作人员见到的小孩不是张小强、张小强没有到阳县县城里来，雪亮就需要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在阳县县城里找了。 “罢了，罢了。明天再找一天，找不到，就只能先回西阳村去了。” 雪亮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下来。 第二天中午，雪亮还是没有找到张小强，雪亮心里很是郁闷，开着车，准备回西阳村去，都出了阳县县城。这时，废物收购处的门卫却给雪亮打来电话。 “雪亮同志，你说的那个孩子来了，你快来。” 雪亮接了电话，废物收购处的门卫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好的，我马上过去。” 听了门卫的话，雪亮精神一振。 因为，废物收购处在相反的方向，所以，雪亮挂掉电话，马上掉转了车头，直奔废物收购处。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雪亮来到废物收购处。废物收购处的门卫见了，指着在门卫值班室的一个小孩和雪亮说：“雪亮同志，你看看，这个小孩，是不是你说的张小强。” 这个小孩，头发凌乱，衣服裤子脏兮兮的，脸上也满是污垢，看上去，应该是有好几天没有洗过脸了。 不过，雪亮却一眼认出来，这个小孩，就是张小强。 “是，就是张小强。” 雪亮告诉门卫。接着，雪亮走上前去，问张小强：“小强，怎么从学校跑出来了？” 张小强却不说话。 张小强是比较内向的人，雪亮第一次见张小强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现在见张小强不说话，雪亮并不觉得奇怪。 “一定饿了吧，走，叔叔带你吃饭去。” 雪亮伸手去拉张小强，张小强虽然还是没有说话，却没有拒绝雪亮拉他。 于是，雪亮拉起张小强，辞别门卫，到雪亮的车上来。 接着，雪亮把车直接开到雪亮在阳县城里的家里来。 张小强的一身实在太脏了，身上的臭味都能随时把人熏晕，所以，雪亮先把张小强带回家里来洗澡。 在张小强洗澡的时候，雪亮就分别给牛支书和张大年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他已经找到张小强了。 之后，雪亮找了一些他自己早些年穿的较小一点的衣裳送去洗澡间给张小强，以便张小强洗完澡后可以穿。 也就过了十几分钟，张小强洗好澡换了衣裳出来。 虽然，穿了雪亮的衣裳裤子，太大了，很不合身，张小强身上的臭味，却已经完全没有了。 第一百零三章 良苦用心 雪亮见了，带起张小强，就出了门。 雪亮带张小强来到附近一家火锅店，要了一个猪脚火锅，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 “小强，来，吃这个，味道好得很。” 雪亮用筷子夹了一个粉嫩的猪蹄送到张小强的碗里。 张小强就用自己的筷子夹起猪蹄来吃，先吃了一小口，似乎感觉味道真的不错，就大口吃起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雪亮笑着又夹了一个稍大些的猪膀子递给张小强。 “谢谢叔叔！” 直到现在，张小强才开口和雪亮说这么一句话。 “你这小家伙，总算开口说话了。”雪亮见张小强吃得狼吞虎咽一般，显然已经放开了，却又担心张小强吃得太快被噎着，于是说：“慢慢吃，吃了不够，让老板再给你加。” 听了雪亮的话，张小强这才稍微放慢了吃的速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饿急了，还是这猪脚太好吃了，只几分钟的时间，张小强就把锅里的猪蹄猪膀吃得精光，雪亮见了，叫老板又上来一份猪脚。 或许，是因为已经不太饿了，在火锅店的老板又加了猪脚，张小强吃的速度就远没有之前快。 “小强，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离开学校吗？” 雪亮好言好语问。 “老师打我！” 张小强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告诉雪亮。 “老师打你？” 雪亮听了张小强的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根据近年来的一系列文件要求，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的，禁止老师打骂体罚学生，这些，大会小会上都在说，老师们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雪亮对张小强的这话有些怀疑，不过，雪亮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小强，老师是如何打你的？” 雪亮这么问，表示已经相信张小强的话。 果然，张小强听了雪亮的话，咽下了嘴里的肉说：“那天，陌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去，不断骂我，我忍不住，就也骂了她，她就用手打了我一个脸。” 张小强说得有板有眼，雪亮见了，料想张小强说的是真的。 “你没有惹陌老师？” 雪亮想，陌静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就骂张小强，就又问。 张小强听雪亮问，一时没有再说话，雪亮心里就有了答案，肯定是张小强招惹陌静了。 “因为我没有交作业，所以陌老师很生气。可是，叔叔，我不是故意不交作业的，是我真的不会做，叫我拿什么交给陌老师？” 雪亮没有再问张小强，歇了一会，张小强却主动给雪亮说。 “小强，我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买衣裳去。” 张小强已经不吃了，雪亮也早吃好。 雪亮带着张小强，来到阳县一家李宁服装专卖店。 进入李宁服装专卖店，雪亮对张小强说：“小强，你喜欢什么衣裳，自己挑吧。” “叔叔，你要在这里给我买衣裳？” 张小强也是初中生了，多少还是懂一点事的。知道李宁牌的衣裳，并不便宜，至少，在张小强看来，是不便宜的。 “是啊，要不然，我干嘛带你来这里？” 雪亮告诉张小强。 “叔叔，这里面的衣裳很贵啊。” 张小强有点迟疑。 “小强，今天你只管挑选你喜欢的衣裳，不要管钱的事，钱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 雪亮笑着。 “可是……” 张小强还想说什么。雪亮却打断张小强的话说：“不要可是了，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这里的衣裳。” 雪亮已经注意到，张小强在一套黄色的运动服前停下来，两手在运动服上摸了又摸。 “喜欢，喜欢。” 张小强急忙告诉雪亮。 “喜欢就行了。”雪亮接着叫专卖店的老板：“老板，拿这套衣裳看看。” “这套吗？” 店老板走过来。 “对，就这套，你找一套适合他穿的给他试一下。” 雪亮指着张小强和店老板说。 店老板看了看张小强，找来一套式样一模一样只是型号不同的运动服给雪亮。 “小强，走，去试试这套衣裳，看看合不合身？” 雪亮拿了衣裳，带张小强去找换衣间换衣裳。 张小强在换衣间换好衣裳出来，对着镜子照了照，一脸欢喜，十分高兴。 雪亮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为高兴。 “小强，这套怎么样？” 雪亮问。 张小强用力点着头。 “那就买这套好吗？” 雪亮见了说。 “好！” 张小强和雪亮说。 “那好，走，我们去那边看看鞋子，挑一双。” 雪亮点点头，又告诉张小强。随即，带张小强来到对面。对面，是鞋柜专区，有各种各样的鞋子。 “喜不喜欢这一双？” 雪亮在鞋柜上拿起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看大小差不多合张小强穿。 张小强看了看，却指着鞋柜上一双黑色的运动鞋说：“叔叔，我想要这双。” “行，那就拿那双。” 雪亮这么说，专卖店的老板就在旁边，见了，马上找来一双和张小强说的那双在样式、颜色、大小相同的鞋子给张小强。 张小强拿了专卖店老板给的靴子，马上换上，用力在地上踩了踩。 “怎么样？大小合不合适？” 雪亮见了问。 “合适！” 张小强点头告诉雪亮。 “老板，有袜子吗？他穿的，拿一双。” 雪亮就问专卖店老板。 “有，你看要什么颜色的？” 专卖店老板问雪亮。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袜子？” 雪亮看向张小强问。 “黑色的。” 张小强想了想说。 “拿黑色的。” 雪亮听了，告诉专卖店老板。 “好。” 专卖店老板应了一声，找来一双黑色的袜子给雪亮。 雪亮接过专卖店老板给的袜子转递给张小强说：“小强，把它穿上。” 张小强听话的把袜子穿到了脚上。 于是，张小强就穿了一身李宁牌。看上去，倒也帅气精神。不过，雪亮细看后发现，张小强贴身穿的衣裳，还是雪亮早先穿过的，有些大，也稍显陈旧了些，与外衣不太协调，就让专卖店老板又拿了一件红色的体恤给张小强也换上。 这样一来，看上去，就顺眼了很多。 第一百零四章 再提搬迁 雪亮见了，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向专卖店老板付了钱，张小强换下来的衣裳和鞋子也不要了，离开了这家李宁服装专卖店，开了车，和张小强回西阳村来。 回到西阳村，雪亮把张小强送到张大年家准备交给张大年，张大年见了张小强，却抓起一根竹枝条来，就要打张小强，吓得张小强转身就要逃，雪亮见了，赶紧一手抓住张小强，防止张小强跑了不容易找不回来，一手则阻止住张大年。 “张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雪亮同志，你让开，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混帐东西。” 张大年的是被雪亮挡住的，够不着张小强！ “张大哥，你这样教育孩子，怎么行啊，你不先问问孩子为什么不读书，就要打孩子，这怎么可以？” 雪亮直接把张大年手里的竹枝条夺了去扔在地上。 “你说，你为什么不读书？” 张大年的竹枝条虽然被雪亮夺去扔到了地上，张大年心中的怒气却没有完全消去。 “小强是被他的老师打了，才不读书的。” 张小强已经被吓得躲在雪亮的身后，根本不敢说话，雪亮见了告诉张大年。 “他被老师打了？” 这话要是张小强说的，张大年一定不相信，可是，这话是雪亮说的，张大年就很疑惑了。 张大年也是知道的，国家明文规定，不准打骂体罚学生，各种会议上，也三令五申的强调不允许老师打骂体罚学生，张小强怎么还会被老师打了？ “是的，因为小强没有交作业，陌老师很生气，把小强叫去办公室大骂一通，小强忍不住也骂了陌老师，陌老师就动手打了小强，小强这才从学校跑出去。” 见张大年似乎不相信，雪亮直接把原因告诉张大年。 当然，雪亮说的这个原因，也是张小强给雪亮说的，并没有得到证实，只是，雪亮凭直觉认为，张小强说的应该是真的。 “真是这样？” 张大年这话，却是问张小强。 “就是这样！” 张小强告诉张大年。 “你这个小兔崽子，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不读书啊，你就这么点出息？” 虽然张大年的嘴里还在骂着张小强，却很明显，张大年已经不再怎么怪责张小强了。雪亮见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说：“好了，张大哥，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小强读书的事吧，小强说再不去学校上课了。” 本来，从阳县回来，雪亮是要把张小强送去镇中心学校上课的，可是，在回西阳村的路上，无论雪亮怎么劝说张小强，张小强就是不愿意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 张小强告诉雪亮，只要陌静还在镇中心学校当老师，他就绝不会再去镇中心学校上学。 这样的话，要想让张小强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只有把陌静调离镇中心学校，可是，这样做，似乎更不可能。 雪亮把这个告诉张大年，张大年听了，一时十分犯愁。想了好一会才问雪亮：“雪亮同志，这该怎么办啊？” 整了半天，张大年什么办法都没有想出来。 “或许，可以给小强转学。” 雪亮想，如果这样的话，只要把张小强转到别的学校去，张小强就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去上学了。 “转学？转道哪里？” 张大年一听就问。 “是啊，转到哪里？” 雪亮只想让张小强转学，却没有想要把张小强转到什么学校去，听了张大年的话，这才去想。 “转到阳县里的学校去吧，阳县里的学校，教学质量也要好一些。” 雪亮想了一会说。 一般来讲，只要是有点条件的，都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城里去上学，尤其是上中学。因为，就目前而言，乡镇理的学校，与县城里的学校相比，教学质量还是要差上一大截。 这么说吧，在县城里的学校上学的，如果十个之中能有七个考上重点高中的话，在乡镇的学校上学的，十个，最多能有三个可以考上好的高中。 然而，雪亮这么说了，张大年就更愁了。张大年家的这种条件，如何把张小强转到县城里去上学？ “张大哥，你不想把小强转到县城里去上学吗？” 见张大年不言语，雪亮以为，张大年不同意。 “雪亮同志，我们家这个条件，把小强转到县城里去上学，我如何负担得起啊！” 张大年有些无奈说。 “张大哥，我想和你说个事。我觉得，你应该时常陪在小强的身边，不要让他再住校了。至少，暂时不要让他再住校了。” 雪亮认为，对于像张小强这样的孩子，如果早晚有亲人陪在身边，随时管教，应该会比较好。毕竟，像张小强这样的孩子，才十几岁，是非常不懂事的，就这样放到学校里去，如果是严格一点、好一点的学校还好，像在镇中心学校这样的学校，怕是很难学得好。 所以，雪亮觉得，要想让张小强学好，让张大年早晚能够陪在张小强的身边，是当目前最好的办法。 “雪亮同志，这就更不现实了，我在城里又没有房子，哪里有条件早晚陪在小强的身边？” 张大年连连摇头。 “张大哥，其实你有这个条件的。” 雪亮却这样告诉张大年。 “我有这个条件？” 张大年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可想不出来，他从哪里来这个条件。 “张大哥，还记得之前我们来劝你搬迁到城里去吗？你要是搬到新生活小区去，你就有这个条件了。因为市十九中就在新生活小区附近，出了新生活小区，走十分钟，就到市十九中了。” 雪亮再次提起了搬迁的事。 实际上，关于张大年搬迁的事，村委会乃至镇里都已经不再要求。张大年搬与不搬，都不影响什么了。 甚至，因为之前几次三番的做张大年的思想工作做不通，张大年家拟搬迁的资格，已经被取消。现在，即便张大年家想要搬迁，都未必能够可以搬迁。 然而，雪亮考虑到张小强读书的事，还是又和张大年提了这个事。 雪亮想，如果张大年这时乐意搬迁，那么，雪亮就去为张大年家争取一下，不为别的，只为张小强能够重返校园、能够上一个教学质量更好的学校！ 第一百零五章 同意申请 张大年听了雪亮的话，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开始思考起来。 张大年想了几分钟，叹口气说：“雪亮同志，那要是我现在申请搬迁，可以搬到新生活小区去吗？” 阳县各乡镇街道办事处的搬迁户，不一定都会搬迁到新生活小区，新生活小区只是一个相对大一些的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张大年知道这种情况，所以这样问雪亮。 “这个，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如果你去申请搬迁的话，我只能去给你尽量争取。” 因为之前张大年已经放弃搬迁了，现在张大年还能不能得到搬迁，雪亮也不知道，所以，雪亮自然不可能给予张大年更多的承诺。 “雪亮同志，你知道我本意是不愿意搬迁的，我之所以要搬迁，不为别的，只为了方便小强读书，所以，要是能搬到新生活小区，我就搬过去，否则，我就不搬了。” 张大年想了想说。 “这样吧，你先把搬迁申请交上来，具体的，我再去沟通。” 雪亮也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张小强读书，张大年说什么也不可能想要搬迁。 “雪亮同志，那就请你替我写一份搬迁申请吧，你知道，我这水平，根本写不了。” 张大年听了雪亮的话，马上就请雪亮帮他写搬迁申请。 确实，张大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哪里能写得了什么搬迁申请？ “行，只是我写好后，你要在搬迁申请上签字按手印。” 雪亮想了想和张大年说。 “没问题，我签字按手印就是。” 张大年告诉雪亮。 纸张笔墨和印色雪亮车上都有，于是，雪亮当时就替张大年写了搬迁申请，写完后，一字一句的念给张大年听，直到张大年听了满意为止，雪亮才让张大年在申请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接着，雪亮把张小强交付给张大年，并嘱咐张大年不要再打骂张小强，带着张大年签字按了手印的搬迁申请回村委会来。 雪亮来到村委会，找到牛支书和郑主席，把张大年家的搬迁申请给牛支书和郑主席看。牛支书和郑主席见了，犹豫起来。 “这个张大年，之前要他搬，他不搬，现在，为了娃儿读书，又想搬，可是，现在不一定有指标了呀。” 牛支书像是自言自语。 “这样吧，晚上召集大家开个会，让大家讨论一下再做决定。” 郑主席告诉雪亮和牛支书。 晚上，大家下组工作回来，牛支书就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 在会上，牛支书把张大年家要搬迁的事提出来，说了张大年家要搬迁的主要原因。 “我认为，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要管了。” 姚到首先说出了他的意见。 “这个张大年，之前多少人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搬迁，打死他都不搬，现在，为了孩子读书，他又想搬了。当政府是他家的吗？由他随心所欲？” 有人则说。 “是啊，要是这样，其他人家也像他家一样，难不成，都要同意？” 有人又说。 显然，有一部分人，是不太愿意麻烦的。 “话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个例外。不同的情况，得用不同的方法处理，总不能就搞一刀切了了事。再说了，为什么要组织建档立卡贫困户搬迁？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要让建档立卡贫困户得到更好的发展吗？现在，张大年家情况有变，为了方便孩子读书，他愿意搬迁了，我觉得，这不见得就是违反了政策。要是其他人家也是这种情况，也可以这样考虑。” 雪亮说出了自己的主张。 “雪亮同志，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可以不讲原则了？” 姚到听了雪亮的话，直接点了雪亮的名字说。 “姚主任，我可没有说不讲原则，我的意思是要怎样才能去办好人民群众的事，我们就怎样去做，不必太拘泥于形式。” 雪亮给姚到解释。 “照你这么说，我们大家坚持原则办事，就是拘泥于形式了？” 姚到把眉头皱起来，显然很不高兴。 “是啊，雪亮同志，你这种说法，我们可不敢苟同。” 有人附和姚到的话说，这说话的人，雪亮看了，是之前也反对张大年家想要搬迁的数人中的其中一个。 “这话扯远了，我看，干脆举手表决吧，同意张大年家搬迁的举手。” 本来，只是要讨论同不同意张大年家搬迁的问题，结果，大家把讨论中心转移到了讨论原则的问题上去，牛支书见了，心想，这样子讨论下去，何时才会有结果？就直接提出了举手表决的方式。 牛支书说了，自己先举起了手，郑主席也举起了手。当然，雪亮是赞成的，少不了也把手举起来。 另外，又有包括韩谢琳在内的几个干部也相继举起了手。牛支书见了，点了点举手的人数，记了下来，总共是七人。 “同意张大年家搬迁的人数是七人。” 牛支书当场向大家通报。 接着，牛支书又说：“不同意张大年家搬迁的请举手。” 随着牛支书的话音一落，姚到首先举起手来，随后，又有五人也把手举起来。牛支书点数了后说：“不赞成张大年家搬迁的有六人。今天参会的总共有十六人，也就是说，有三人弃权了，这样的话，就是七人赞成，六人反对，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同意张大年家搬迁。” “书记，虽然说要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可是，张大年家这个事，我还是想要再说两句。张大年家之前已经放弃了搬迁，我们村委会也报了上去，上面也同意了。现在，到张大年家的车路也已经修通，这个时候，我们又同意张大年家的搬迁申请，会让上面怎么看我们？所以，我还是想请书记和大家要好好想一想，不要感情用事。” 牛支书刚宣布了结果，姚到就站出来反对。 牛支书听了姚到的话，似乎觉得姚到说的话有一定道理，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对姚到说：“姚主任，这事，就不要多说了，就按大家表决的结果做吧。” 会后，回到寝室，雪亮马上打电话给张大年。 “张大哥，村委会同意你家的搬迁申请了。” 打通张大年的电话，雪亮在电话里高兴的告诉张大年。 第一百零六章 尊严 张大年听了雪亮的话，似乎也很高兴，不过，却问雪亮：“雪亮同志，那我家可以搬到新生活小区去吗？” “张大哥，这个我还没有和他们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给你家争取。” 雪亮在电话里告诉张大年。 雪亮已经打听过了，新生活小区还有一些住房是空着的，只要上面同意张大年家搬迁，张大年家多半就会是搬到新生活小区里去。只是，事情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雪亮现在不好就给张大年说。 “嗯，那谢谢你了，雪亮同志。” 张大年虽然嘴里说着感谢雪亮的话，雪亮却听出来，张大年似乎不像之前那么高兴。 雪亮听了张大年的话，猜想张大年一定是担心不能搬迁到新生活小区去，就先不管张大年这个。 “张大哥，小强怎么样？” 其实，雪亮这么晚打电话给张大年，除了要告诉张大年，村委会已经同意他家搬迁申请的事之外，更想知道张小强的情况。 张小强说什么也不再到镇中心学校去上学，这可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 因为即便张大年家真的可以搬迁到新生活小区去了，也还要一些时间。 还有，要给张小强转学，也不会是一两天就能办好的。而张小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学了，再不先到镇中心学校去上学，本来学习就跟不上的张小强，岂不是要更落后了？ 当然了，关于张小强不再到镇中心学校去上学的事，在白天，雪亮也给牛支书和郑主席说了。 牛支书和郑主席听说张小强不去镇中心学校上学的原因，是因为张小强的老师陌静打骂过张小强。牛支书和郑主席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按照牛支书和郑主席的意思，就要报给上面，由上面给予陌静处分。 原因是现在是脱贫攻坚的非常时期，上面明确要求，绝不允许有一个辍学学生，各个地方都在千方百计的把适龄学生送到学校里去读书，陌静倒好，逆其道而行，反而把学生打骂跑了，这不是在和脱贫攻坚对着干吗？ 倘若真是如此，陌静戴上了这样一顶大帽子，陌静这个处分，可就不会太轻了，说不定，工作都会失去，从此结束了她的教书生涯。 不过，雪亮却不同意牛支书和正主席这么做。雪亮觉得，陌静虽然有错，但还不至于要遭受到那样重的处分，应该给陌静一个机会，让陌静改过。 另外，说陌静打骂张小强，也只是张小强说的，并没有什么证据。即便是张小强说的，陌静曾经打了张小强的脸，看似可能留下证据，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张小强的脸上早已无任何痕迹。 所以，雪亮给牛支书和郑主席说，关于这事，先不要上报了，还由雪亮去找陌静，争取能够得到温和地解决。 “还好，没有再跑了，现在已经睡了。” 张大年告诉雪亮。 “行，这样就好，你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了，留在家里陪陪他，多和他沟通一下，关于他上学的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 雪亮知道，张小强不去学校上课，是目前最让张大年头痛的事。雪亮就担心，怕张大年一恼火了，就打骂张小强，那样的话，只怕就更难让张小强回到学校去上学，说不定，还会弄得张小强又出走了。 和张大年通完电话，已是晚上十一点过钟，雪亮放下电话，洗漱了一番，上床去准备睡觉。张紫兰却给雪亮发信息来。 “雪亮，在干吗？” 张紫兰问雪亮。 “准备睡觉了。你呢？” 雪亮回信息过去给张紫兰。 “我也是。这些天你是不是很忙？” 张紫兰又发信息过来问。 “也不是很忙？怎么了？” 雪亮告诉张紫兰。 “没有，只是好几天没有你的消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担心你有什么事！” 张紫兰回信息来。雪亮看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啊，是有好几天没有和张紫兰联系了。” 雪亮在心里说。马上给张紫兰回信息说：“都怪我了，让你担心了。” “嗯，我担心也只是瞎担心，又帮不了你什么忙。” 张紫兰说。 “你不要这么说，知道你担心我，你不知道，我比什么都高兴！” 雪亮说。 “真的吗？” 张紫兰问。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是小狗！” “谁要你做小狗啊。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高兴。” “什么事？” “就是田姨了，她的病就快好了。现在，记忆都已经恢复。” “嗯，这确实让人高兴，这样一来，柳娅就不用老是担心田姨的病了。” “是啊，昨天柳娅姐回来，我见着她了，她很高兴。还提到了你。” “提到我？” 雪亮觉得有点意外。 “是呢，她说，她和灵儿要到西阳村去发展产业，和你一起搞扶贫。我真羡慕她们！” “你羡慕她们什么？” “羡慕她们有钱，想要做什么就能去做，就连想要和你在一起，都能够去和你在一起！” 看了张紫兰发来的信息，雪亮虽然看不见张紫兰的面容，却能想象得到张紫兰此时的样子。 “紫兰，要不，你也回来吧。” 雪亮回信息给张紫兰。 “我回去？我回去能做什么？我可还欠你那么多钱，我回去拿什么还你？” “我的钱，不用你还的。” “即便你的钱，不用我还，柳娅姐的呢，难道我也不还？” “柳娅的钱，你也不用还，有我呢，我还她就是了。” “你还？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还了，你吃什么用什么？” 张紫兰这话，触动了雪亮。 的确，雪亮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还了柳娅，拿什么吃，拿什么用？ 一时间，雪亮不知道该如何和张紫兰说。 而这时，张紫兰又发来信息说：“雪亮，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给我的这些，真的，我不能要，我必需要把你借给我的钱还给你，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我还有一点尊严，你明白吗？” 第一百零七章 返校 这一夜，感觉有些漫长，雪亮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张紫兰给他说的话。 在雪亮看来，张紫兰需要帮助，自己有这个能力，帮助张紫兰无可厚非，可是，雪亮却没有想到，这却在某种程度上伤了张紫兰的自尊。 雪亮实在是想不明白。 其实，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雪亮不明白，张紫兰不只是一个贫困户（非建档立卡贫困户），张紫兰还是一个已经爱上了雪亮的少女。 爱是什么？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是理解不到的。 爱是给予，是不需要任何回报的付出。因为真的爱着对方，就会不计较任何得失，只要能让对方开心，只要能帮助到对方，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去向对方索取！ 所以，人们才会经常说，处于热恋中的人，是那么的傻！ 因为张紫兰是真的爱雪亮，所以，雪亮给予她的越多，她就越觉得不安！ 在张紫兰的内心，她非常渴望能够给予雪亮一些帮助——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帮助。 “或许，我的方式不太对！” 雪亮自言自语。 雪亮仔细梳理了一下他的感情，在这一刻，他也明白过来，他是真的爱张紫兰的。以前她对张紫兰的种种，实际上，最多的，还是因为内心里爱着张紫兰，只是，那些时候，雪亮没有去想，没有弄清楚罢了。 就比如，把钱借给张紫兰，换着其他困难的群众，也许雪亮也会把钱借出去，不过，雪亮怕是做不到不要对方还钱，最起码，不会像对张紫兰这样，不用张紫兰开口，就已经决定不让张紫兰还钱。 雪亮想明白了这一层，也更加明白柳娅和萧灵儿对他的感情。 “哎，柳娅，灵儿，这一生，我只能辜负你们了。” 对于柳娅和萧灵儿对他的感情，对他的付出，雪亮知道，今生，雪亮是无以回报了。 因为对于柳娅和萧灵儿而言，她们要的，只有雪亮，可是，雪亮爱的，却是张紫兰。其他的，诸如金钱、地位，柳娅和萧灵儿都已经有了，雪亮更是帮不上忙。 雪亮想了很久，越想越乱，实在不知道如何办好，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 第二天，雪亮醒来，已是九点半中，有些晚了。雪亮见了，直接跳下床来，匆匆洗漱了，就来到张大年家。 在张大年家，张大年正在打扫院子。张小强则坐在门前无所事事。 “张大哥，早啊。” 雪亮把车直接开到张大年家院子里，下车来，和张大年打招呼。 “雪亮同志，你来了呀，快请坐，快请坐。” 张大年见到雪亮，马上放弃手中的竹丫扫，请雪亮到门口的空凳子上去坐。 “小强，吃早餐了没有？” 雪亮坐下，问张小强。 “吃过了。” 张小强说。 “小强，叔叔问你，你相信叔叔吗？” 雪亮接着问张小强。 张小强不知道雪亮为什么这样问他，不过，现在在张小强的心中，雪亮比张大年还值得相信，就点头说：“相信。” “那这样，叔叔和你说件事。关于你读书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给你转学，转到别的学校去读，不在镇中心学校读书了，你愿意吗？” 雪亮先给张小强这样说。 “叔叔，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到其他学校去上学？” 张小强听了雪亮的话，很是高兴。 “是真的，我打算给你转学到阳县城里去，那样，你就能在县城里读书了呢。” 雪亮告诉张小强。 “太好了，叔叔，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县城里上学？” 张小强出乎雪亮意料的高兴。 “小强，这得有一个过程。我得先给你把转学手续办了，这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你还要等一些时间才能去县城里上学。” 看到张小强如此高兴，雪亮本不忍心和张小强说这个，然而，雪亮又不能不说。 “这样吗？那需要多久才能把我的转学手续办好？” 果然，听到还需要等到办转学手续才能到县城里去上学，张小强原先的高兴劲儿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一时像蔫了的花儿，无精打采。 “不会太久的。只是，在这期间，你还是要先回镇中心学校去上课。” 雪亮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叔叔，我跟你说过了，我再也不去镇中心学校上学。” 听到要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张小强直接一口拒绝。 “你个小兔崽子，你不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那你想干什么去？” 张大年则在旁边骂起来。 “只要陌静在那里，我就不去镇中心学校上课。” 或许是因为有雪亮在，张小强就没有太怕张大年。 “你个小兔崽子，要翻天了是不是？” 张大年显然发火了。 张小强见了，虽然没敢再说话，神情却没有一点屈服。 “张大哥，别这样，等我和小强好好说。”雪亮安抚住张大年，然后对张小强说：“小强，你看，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课了，本来你的成绩就不怎么好，你再不先去上课，你就更跟不上了。你放心，我们会去和陌老师说，保证让她不再打你骂你。我呢，也抓紧时间去给你办转学手续，只要办好了转学手续，就把你转到县城里去上学，你看行不行？” “叔叔，我真的很讨厌陌静，我真的不想回镇中心学校去见到她！” 张小强还是不想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不过，雪亮注意到，张小强的态度，已经转变了很多。 “小强，我明白你的心思，换着是我，我也不想再回镇中心学校去见到陌老师，可是，现在转学手续还没有办好，你还不能去县城里上学，这可怎么办呢？你总不能就这样呆在家里等着转学吧？这样，你得落下多少课程、浪费多少时间？” 雪亮语重心长地和张小强讲。张小强听了，内心似乎受到了触动，开始犹豫起来。 “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只是为了不落下更多的课程，不是一直要在镇中心学校上学，不是一直要见到陌老师，所以，暂时先回去上学，好不好？” 在张小强犹豫的时候，雪亮继续劝说张小强。 “叔叔，那说好了，你要赶快帮我办转学手续，把我转到县城里去上学。” “放心吧，叔叔一定抓紧时间去办？你还不相信叔叔？” 张小强终于同意回镇中心学校去上学。雪亮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于是，雪亮和张大年带着张小强，很快来到镇中心学校。 第一百零八章 会议 在镇中心学校，雪亮让张大年带着张小强等在车上，他先一个人去找陌静。 雪亮来到陌静的办公室，因为今天早上没有课，陌静刚好在。而且，诺大的一个办公室，也只有陌静一个人在。 “陌老师，我把张小强找来了。” 雪亮走进陌静的办公室，告诉陌静。 陌静正在低头看手机，雪亮的话，差点吓她一跳。 “你把张小强找回来了？” 陌静朝雪亮的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张小强，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我想先来和你谈谈，张小强的爸爸张大年带着张小强在我的车里，没有跟来。” 雪亮见了给陌静解释。 “和我谈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陌静的态度，还是像之前一样不太好，都没有招呼雪亮坐。不过，雪亮却不在乎。 “陌老师，小强说了，是因为你打他骂他，他才离开学校的。” 雪亮开门见山地和陌静说。 “我打骂张小强？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有什么凭据证明我打骂张小强？” 陌静生起气来。 “我没有证据，我说了，是张小强说的。” 雪亮重新告诉陌静。 “张小强说的你就可以乱说了？你知不知道，张小强是什么样的孩子？他说的话，你也敢相信？” 陌静似乎更来气了。 “张小强是什么样的孩子？他的话又怎么不可信？我看啊，他的话，怕是比你的可信得多。” 听了陌静的话，老实说，雪亮在心里有点鄙视陌静这个老师。 不过，雪亮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与陌静争吵的，所以，雪亮不想和陌静理论。 “陌老师，就先不要管张小强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了，现在，我已经把张小强找回来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他骂他，甚至，一些可能伤孩子自尊的话，你也不要在他面前说。” 雪亮很认真地和陌静说，态度变得颇为严肃。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说了，我没有打骂张小强，你听不懂吗？还有，什么话叫伤孩子自尊的话？我文化浅，懂不得，你倒是告诉我呢！” 陌静非但矢口否认打骂过张小强，还不听雪亮的劝告，甚至于认为，雪亮对她的劝告，是在故意冒犯她。 “罢了，罢了，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得很，只能这样做了。” 雪亮在心里说。 雪亮是真的不想和陌静说一些话，不过，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陌老师，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关于张小强从镇中心学校出走的事。村委会已经知道了，而且，镇里的郑主席就是我们西阳村的包村领导，他也知道了这事。按照郑主席和村委会领导的意思，直接就要报上面给予你处分的，是我拦了下来。我觉得，你也是为了张小强好，才如此对他严格！虽然方法可能不太对，本意应当是好的，不该就因此受到上面的处分。” 雪亮最终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哪知，陌静听了却冷笑说：“哟，这么说来，是不是还要我好好感谢你一番？” “感谢我就不必了。不过，我却有句话要和你说。我正准备给张小强转学，在转学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得把他留在学校里好好上课。倘若张小强再从学校出走，现在是脱贫攻坚的关键时期，上面三令五申的说绝不允许有一个辍学学生，你这个做老师的，应当比我更清楚这种形势。好了，其他的，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把张小强带来交给你。” 雪亮说了，转身离去。 “你！” 陌静看着雪亮的背影，有些恼恨，却没有发作出来。 雪亮去了一会，和张大年带着张小强回来。 “小强，这些天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陌老师和同学们好想你呢。” 陌静见了张小强，态度竟然一下子转变了360度。雪亮见了，心里暗暗点头。张小强则警惕的看着陌静。 “小强，别这样了，我和陌老师说好了，你好好在这里上课，等我的消息，好吗？” 见张小强这个样子，雪亮蹲下身子去安慰张小强。 “好！叔叔，我听你的。我一定在这里好好上课，等你的消息。” 张小强答应了雪亮。 “嗯，这就对了。” 雪亮见了很满意，用手拍了拍张小强的肩膀，站起来，对陌静说：“陌老师，那小强就交给你了，请你多费点心。我们走了。” 随后，雪亮和张大年就离开了镇中心学校，回西阳村来。 回到西阳村，雪亮先把张大年送回张大年家去，然后一个人来到西阳村村委会，看时间是下午一点五十五分，雪亮就直接去二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雪亮粗略看了一下，在西阳村工作的干部，不管是村委会的还是驻村扶贫的，基本都到了。 之前，在从镇中心学校回来西阳村的路上，雪亮接到了牛支书的电话，牛支书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要雪亮在下午两点钟赶回村委会二楼会议室来开会，至于开的是什么会，牛支书却没有说。 “怎么突然要开会？参会的人还这么多？” 雪亮来到村委会二楼的会议室，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这个空位，刚好在韩谢琳的旁边，雪亮就问韩谢琳。 “不知道，我也才来。” 韩谢琳告诉雪亮。 这时，牛支书、郑主席和县纪委的郭正从会议室的前门走进会议室来，走到主席台上去坐。 在主席台上坐好，牛支书看了看时间，见还有一分多钟才到两点，视线移到主席台下的众人身上。 “看看，还有谁没有到，催一下。” 牛支书见会议室里还有一些空位，就知道是有一些人还没有来。 牛支书话音才落，就有三个驻村扶贫干部从会议室的后门进会议室来找位置坐下，牛支书见了，点点头说：“好，人应该也到齐了，时间刚好，那我们就开始开会吧。” “今天这个会，就一个议程。” 接着，牛支书就开始给大家说。 第一百一十章 明白 见大家一时不再说话，这事似乎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姚到又突然说出一句让大家都很感兴趣的话来。 “这个办法好！雪亮同志，这事是你整出来的，你就担当点，去和纪委的说吧？” 有人马上就说。 “是啊，雪亮同志，你是上面来的，你的工资高，你不在乎这点钱，我们工资少，家里好几个人等着用，你就当帮帮我们吧，去和纪委的说呢。” 有人又说。 霎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劝雪亮去和纪委的说。 “看来，这是大家的意思了，我要不去这么说，是不行了。” 雪亮看了看众人，没有一个人，包括牛支书，韩谢琳在内，不在期待他去向纪委的说。这一刻，雪亮真的有点想哭。 “雪亮同志，这样做，虽然是委屈了你一点，不过，你要想，你这样做，可是挽救了我们所有人，你这点委屈，这点牺牲是值得的，我们大家都会记住你的好！大家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姚到又说了话。 “是啊，雪亮同志，我们都会记住你的好的！” 众人齐声附和姚到的话。 “好，好，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了，那我就去和纪委的说好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雪亮也是别无他法。好在，雪亮不求升官发财，不怕被处理了耽搁到向上高升，去向纪委的说了，最多，也就是一个通报批评，大不了，再写一份检查而已。 第二天，雪亮就来到县纪委。 在县纪委，雪亮见到了郭正领导。 “郭正领导，事情是这样的。” 在郭正领导的办公室，雪亮和郭正领导说，之前，雪亮上报纪委的关于西阳一组一些村民反映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保险费交给姚到的事，是雪亮为了表现自己，唆使那些村民那样说的。没有想到，造成了西阳村村委会被通报批评的严重后果。 对此，雪亮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特来纪委澄清事实，请求纪委撤销对西阳村村委会的通报批评，只对雪亮一个人进行处理。 “雪亮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 听了雪亮的话，纪委的郭正领导非常吃惊，也非常疑惑。 “知道。郭正领导，我一定会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 雪亮早已经想好了，只要能让纪委的撤销对西阳村村委会的通报批评，他受什么样对处分都已经无关紧要。 因为正如西阳村村委会的许多干部说的，大家确实干得很幸苦，不能因为这事，就把大家辛辛苦苦的干了一年的功劳给抹掉。 “行啊，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小江，你都记录好了吗？记录好了的话，就打印出来给雪亮同志签字吧。” 郭正领导见雪亮如此坚持，在心里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别的了。 在雪亮说的时候，江别来就在用电脑记录，雪亮说完，江别来也记录好，都不用郭正吩咐，江别来就已经把记录稿打印出来。 “雪亮同志，你看一下，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如果是的话，请你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字和按手印。” 江别来把打印出来的记录稿递给雪亮，同时在记录稿上的几处地方指给雪亮看。 雪亮接过江别来给他的记录稿，仔细看了，见记录的内容和他说的一样，就在之前江别来指的地方签了字和按了手印，然后交还给江别来。 “郭正领导，什么时候可以撤销对西阳村村委会的通报批评？” 雪亮把记录稿交还给江别来后，问郭正领导。 “是否撤销对西阳村村委会的通报批评和什么时候撤销对西阳村村委会的通报批评，并不只是我说了算，还需要提交纪委会议讨论通过，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郭正领导告诉雪亮。 果然，像郭正领导说的那样，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三天，也就只过去三天，纪委的郭正领导再次来到西阳村村委会。 郭正领导这次来西阳村村委会，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纪委决定撤销之前对西阳村村委会的通报批评，恢复西阳村村委会参与本年度评优评先的资格。第二个消息，是纪委对雪亮的处理。 纪委对雪亮的处理是：对雪亮在全县范围内通报批评，取消雪亮本年度的评优评先资格，责令雪亮在西阳村村委会上做书面检讨。 其实，原本结果没有这么快出来的。按照纪委部门的意见，需要做进一步调查。可是，不知道刁副市长是怎么得知了这事，来到纪委说，既然这事雪亮本人都认了，就不必再进行调查了，不要再去浪费人力物力。 刁副市长是上级，纪委的领导听了，想想也是，不是纪委强迫雪亮的，是雪亮自己主动去认的，想来，不会有错，就顺着刁副市长的意思办了，省得得罪刁副市长。所以，结果才出来得这么快。 郭正领导带来的这两个消息，对于西阳村村委会的广大干部，无疑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消息，可是，对于雪亮来说，雪亮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纪委的郭正领导走后，牛支书把雪亮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雪亮同志，谢谢你！” 在牛支书的办公室，牛支书关了办公室的门，只有雪亮和牛支书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牛支书很郑重地和雪亮说。 “书记，你言重了，这事是我惹出来的，理应由我来承担后果，如何能够让你向我道谢？” 之前遭到众人围攻的时候，雪亮曾经希望得到牛支书的帮助，可是，牛支书却没有及时给予雪亮帮助。这要是换做别人，可能会怨恨牛支书，然而，雪亮却一点都不埋怨牛支书，雪亮觉得，是自己没有把事办好，才那样的。 雪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凡有过错，总是先怪罪自己。 “雪亮同志，你不要怪我之前不帮你，说真的，看见大家围攻你，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我们西阳村村委会真的不能受那个通报批评。因为受了那个通报批评，一则，像大家说的，大家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就等于白干了。二嘛，那就是我自己了。我已经在这里干了好些时间了，之前，西阳村村委会都是优秀，上面已经有提拔我的意思，今年我们西阳村村委会再得优秀，那上面提拔我的事就铁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显然，牛支书应该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书记，我明白。我不会怪你的，真的。我不会怪你。” 雪亮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像他一样，是真的只想真正地为人民群众做点实事。为了办好人民群众的事，可以不计较任何个人的得失。 许多人，却是像牛支书一样，像西阳村的其他一些干部一样，对于人民群众的事，也会尽心尽力的去办，但同时，他们也会很重视自己如何才能够升官发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转学 因为雪亮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管是对于牛支书，还是对于西阳村的其他干部，雪亮也都能够理解他们。 “对了，雪亮同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大年家搬迁的事，上面批准了。” 接着，牛支书又告诉雪亮。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雪亮听了，很是高兴，问牛支书：“书记，知道上面批准张大年家搬到哪个小区去吗？” “搬去新生活小区。” 牛支书说。 “谢谢，书记，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这下，雪亮就可以着手去给张小强办转学的事了。 牛支书却告诉雪亮说：“这事，多亏了郑主席，要不然，张大年家怕是搬不到新生活小区去。” 雪亮之前给牛支书和郑主席说过，如果不是很为难的话，最好能让张大年家搬到新生活小区去。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的话，张大年家是要搬到别的小区去的，是因为郑主席去和上面的说了，张大年家搬过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张小强在县城里读书，上面考虑了，见新生活小区还有空房，就做了一些调整，答应了郑主席的请求，把张大年家安置到新生活小区里去。 得知在这过程中，郑主席帮了大忙，雪亮就在心里计划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一番郑主席。 从牛支书的办公室出来，雪亮给张大年打了电话，得知张大年在家，开了车，就到张大年家来找张大年。 张大年本来打算出去捡废弃塑料瓶的，因为接到雪亮的电话，就在家里等雪亮，茶水都预先备好。雪亮一来，张大年就把雪亮请到家里去坐下，给雪亮沏上茶来。 “张大哥，你家搬迁的事，上面批了。” 雪亮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就和张大年说。 “批了吗？是不是搬到新生活小区？” 张大年问。 “是的，就是搬到新生活小区去。” 雪亮告诉张大年。 “谢谢，谢谢你啊，雪亮同志！” 张大年非常感谢雪亮，他想，这里面，雪亮一定费了不少心。可是，他也只有向雪亮说一声谢谢而已。 “张大哥，客气的话就不说了，我们现在来谈谈小强转学的事吧。” 雪亮见了，和张大年说。 雪亮知道，上面批了张大年家搬迁的事，张大年家搬迁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只等张大年再签了搬迁协议，张大年家很快就可以搬迁到新生活小区去。 这样一来，就得尽快解决张小强转学的问题。 关于张小强转学的事，张大年是什么都不懂，听雪亮说了，张大年大脑里一片空白。 “雪亮同志，小强转学这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就去怎么做。” 张大年觉得很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办法。 其实，雪亮也知道，这事给张大年说了，也是白说。只不过，雪亮还是要和张大年说一下。一来嘛，表示对张大年的尊重。二嘛，也让张大年心里有个数。 和张大年提过张小强转学的事后，雪亮就离开张大年家，到阳县城里来。 雪亮到阳县来，见天色尚早，就去市十九中找市十九中的副校长。 市十九中的副校长是雪亮高中时候的同学，叫盼有才。 盼有才有点矮，有点胖，头发梳得很有型，而且非常光亮。脸却很长，以致于，他眼睛上那一副瘦小的近视眼镜，像挂在悬崖峭壁上，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老同学，有个事，得麻烦你一下。” 雪亮来市十九中前，就给盼有才打了电话。盼有才本来要去县医院找医生看牙齿的，这两天，他的牙齿发炎了，时不时的就疼，让他十分不好受，可是，接到了雪亮的电话，他就暂时留下来。 “你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非要来这里和我当面说？” 盼有才给雪亮倒了一杯水，招呼雪亮在他的办公室里坐下，嘴里虽然这么说，却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见到雪亮。 “我不是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嘛，这才亲自来找你了，要不然，谁愿意跑到你这里来？” 雪亮和盼有才是很要好的，所以，说话都没有什么顾忌。 “你这小子，有事来找我，说话也不客气一点。” 盼有才见了，笑骂雪亮。雪亮就说：“要我和你客气点吗？那等下辈子吧。” “罢了，罢了，你还是快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雪亮和盼有才早已习惯了这样，想要雪亮对盼有才客气些，盼有才知道，根本不可能。不过，盼有才也不是真的想要雪亮和他客气，倘若雪亮真要和他客气，他反而觉得很不爽，反而觉得雪亮和他生分了。 “你知道，我去驻村扶贫了吧？” 雪亮没有直接说，而是先这样问盼有才。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吗？去什么西村？” 盼有才知道雪亮去驻村扶贫了，一时却记不起来雪亮去的是哪一个村。 “是西阳村。” 雪亮见盼有才记不起他去驻村的名字，告诉盼有才。 “对，对，就是西阳村。” 听了雪亮的话，盼有才这才想起来。 “在西阳村，有一个建档立卡贫困户叫张大年。张大年有一个儿子叫张小强。张小强学习不好，现在张大年家搬迁到新生活小区来了，我答应了张小强要把他转学到你们学校来，所以，特来请你帮忙！” 雪亮把来意告诉盼有才。盼有才听了沉吟片刻说：“这事，怕有点难。” 盼有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市十九中在全市是相当不错的中学，凡是进入市十九中的，基本都是要经过考试的，考不到一定的分数，就无法进入市十九中。 盼有才听雪亮说张小强学习不好，料定要是考试的话，张小强绝对考不过。 “如果不难，我还来找你干吗？这事，你得想办法给我搞定了。” 雪亮似乎早料到盼有才会那样说，早已想好了说辞。 “我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还讲不讲理？” 盼有才虽然嘴里这么说，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游星月湖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不讲理的。对了，给你提个醒，张大年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现在是脱贫攻坚时期，政策有优惠。这事，我知道难不倒你。就这样了，我走了。” 雪亮说着话，站了起来。 “哎，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好吧，这事，我想想办法。” 盼有才说着，陪雪亮一起从他的办公室出来，送走了雪亮，他也驾车来到县医院，可是，到了县医院，已经是下午六点过钟，牙科医生已经下班。 “这个死雪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害得我都没有看成牙齿。” 因为没有遇到牙科医生，看不了牙齿，盼有才开车离开了县医院，牙齿却疼起来，盼有才就有些埋怨雪亮。 “雪亮，你在哪里？” 盼有才一边开车，一边打通了雪亮的电话。 “我在回西阳村的路上，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雪亮的声音。 “你小子，那么着急回西阳村干吗？” 盼有才听了，摇摇头。 本来，盼有才之前是要准备请雪亮吃饭的，只是，他要急着去找医生看牙齿，就没有和雪亮说，现在，因为牙科医生下班了，看不成牙齿，盼有才就打电话给雪亮，想请雪亮吃饭，可是，雪亮却跑回西阳村去了。 “回西阳村干吗？看你这话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西阳村那边，哪个时候不是一大堆事？” 雪亮在电话里告诉盼有才。 “罢了，罢了。本想你还在这里的话，找你一起吃饭，既然你走了，那就算了。” 盼有才自然知道，现在这种时候，驻村扶贫的雪亮，确实不会有什么空闲时间的。 雪亮回到西阳村，已是晚上九点过钟，西阳村村委会的食堂，早已关门，雪亮见了，从车上了拿了一袋方便面回到寝室，烧了水泡好，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看。 这时，萧灵儿就打来电话。 “灵儿，这么晚了，什么事？” 雪亮接了电话说。 “亮哥，有没有想我呀？” 萧灵儿却来这么一句，一下子弄得雪亮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呀，有没有想我呢，亮哥。” 萧灵儿见雪亮半天没有回答她，又问起来。 “你想要我想你还是不想要我想你？” 雪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萧灵儿说，想了半天，这样告诉萧灵儿。 “当然想要你想我了。” 萧灵儿听了就说。 “那我就想你吧。” 为了不让萧灵儿失望，雪亮只得顺着萧灵儿的话说。不料，萧灵儿却说：“看你这么勉强，就知道你没有想我了。不过呢，我也只是逗你的了。我打电话给你，是让你明天下午来机场接我，我明天过去。” “原来是这样，那行，我明天去接你。” 见萧灵儿不再纠缠那些暧昧的问题，雪亮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下午，雪亮在机场接到了萧灵儿。 “亮哥，今天是来不及了，你先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西阳村见西阳一组的村民，我要亲自和他们协商土地流转的事。” 在车上，萧灵儿看了时间，是下午五点过钟，知道赶到西阳村去，至少也是晚上八点过钟了，就没有打算这一天赶去西阳村。 雪亮听了萧灵儿的话，点点头，当时就给陈三炮打电话，让陈三炮通知西阳一组的村民，明天上午十点钟在王妈家院子里集中开会。 之后，雪亮就把萧灵儿送到了阳市大酒店。 “灵儿，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晚点我再过来陪你吃饭。” 把萧灵儿送到阳市大酒店开好了房间，雪亮就要离开，萧灵儿却一把拽住雪亮说：“我不累，我不要休息，我要你陪我在这里或是出去走走。” 雪亮冷不防被萧灵儿拽住，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得由萧灵儿拽着说：“好吧，那我们去星月湖看看。” 星月湖，是阳市城郊一处有名的风景。据说，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当月亮升至当空，幸运的人，就能在湖中看到众星捧月的奇怪景象，就能够心想事成。 这样，雪亮开着车，载了萧灵儿，就来到阳市城郊的星月湖。 雪亮和萧灵儿来到星月湖，已经是下午六点过钟，这时候，太阳已经有一小半被西边的山头遮住，留下红红的一半挂在山头上，落在星月湖里，把星月湖映照得一半红一半绿。恰如诗歌写的那样：半江瑟瑟半江红。 “亮哥，有这么好的风景，你之前怎么也不带我来？” 萧灵儿依旧拽着雪亮的一只胳膊，和雪亮像足了一对情侣。 “你又没有说你要来，我怎么带你来？” 雪亮嘴里这么告诉萧灵儿，心里却说：“之前，我哪有时间带你来这里啊。” “那倒也是。嗯，亮哥你等等。” 萧灵儿说了，突然叫住雪亮。 “怎么了？” 雪亮本来是一直昂头看着前方走的，听了萧灵儿的话，脚下还没有停，头却侧过来看萧灵儿。就见萧灵儿把手机拿了出来。 “来，我们俩在这里照一张相，这湖水好美呢。” 萧灵儿说着，头已经枕到了雪亮的胸前，一手拿着手机开始给她和雪亮拍照。 啪！啪！啪！ 萧灵儿一连按了几下手机，手机就接连给雪亮和萧灵儿拍了好几张照片。 随后，萧灵儿翻出照片来看，见相片上，她乐滋滋的偎依在雪亮的胸口，雪亮一手轻抚在她腰间，微微笑着。萧灵儿看得心里就是一阵甜蜜。 雪亮和萧灵儿在星月湖上的天桥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时不时的，萧灵儿还用手机拍了拍照片，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下来，四周亮起了忽明忽暗的灯光。 “灵儿，我们回去吧？” 因为风有些大，萧灵儿只穿了一件毛衣，雪亮担心萧灵儿受凉，把外衣脱下来给萧灵儿披上。 “嗯，本来还想等到月明当空，试试能不能看到传说中的众星捧月的，看来，是等不到了。” 虽然天已经黑尽了，可是，还早得很，才八点过钟，要等到月明当空，还要等好几个钟头，萧灵儿就觉得有些遗憾。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阳市名吃 离开了星月湖，雪亮开了车，和萧灵儿回到阳市城区来。 来到阳市城区，因为萧灵儿说，要雪亮和她去路摊上吃东西，雪亮就没有把萧灵儿送去阳市大酒店，而是把车直接开到阳市小吃一条街来。 阳市小吃一条街，是阳市内有名的吃街，也是一条步行街。 雪亮把车找位置停了，就和萧灵儿步行进入街道。 街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彼此牵着手的，有相互搀扶着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了。好吃的冰糖葫芦。” 萧灵儿拽着雪亮的一只胳膊，和雪亮在人群中走着，小声说着话，路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的叫卖声吸引了她，她放眼看去，见一个小贩肩上扛着一根用稻草裹着的大棍子，棍子上插有好多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亮晶晶的，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十分显眼，看得萧灵儿差点流出口水来。 “亮哥，我要吃冰糖葫芦。” 萧灵儿和雪亮说，站住不走了。 “老板，来一根冰糖葫芦。” 雪亮见了，直接和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说。 “好呢，你要哪一种？葡萄的，梨子的，板栗的……” 小贩把插满了冰糖葫芦的棍子放下来问。 “灵儿，你要哪一种？” 雪亮见了问萧灵儿。 “葡萄的，我要葡萄的。” 萧灵儿说。 “好呢，这串好，这串是葡萄的。” 小贩听到，不用雪亮再说，已经从棍子上摘下一串葡萄冰糖葫芦递给萧灵儿。 小贩摘下的这串冰糖葫芦，确实像小贩说的，看上去十分好，萧灵儿见了，点点头，接在手中，开始吃起来，雪亮就付钱给小贩。 “老板，你不来一根吗？我的冰糖葫芦，好吃得很。” 在雪亮付钱的时候，小贩和雪亮说。 “嗯，真的很好吃，亮哥，你也吃一串嘛。” 雪亮还没有回答小贩，萧灵儿先怂恿起雪亮来。 “不了，我不太喜欢吃这些。” 雪亮却说。 “吃一串呢，嗯，就要这串了。” 萧灵儿则直接伸手从小贩手里的棍子上摘下一串板栗冰糖葫芦来塞到雪亮手里。雪亮见了，只好收下。 别过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两人继续行走在步行街上。萧灵儿就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问雪亮：“亮哥，还有多久才到？” 阳市小吃一条街上，可吃的实在是太多。不过，今晚，雪亮要带萧灵儿去吃的，是阳市最有名的小吃——丝娃娃。这在车上的时候，雪亮就给萧灵儿说过。 阳市的丝娃娃，是在全国都有名的，大凡喜欢吃的人，来到阳市，无不要吃一番丝娃娃。 不过，阳市的丝娃娃，正宗的却不多。就拿阳市小吃一条街来说吧，沿街至少有二十家丝娃娃店，正宗的，却不超过三家，所以，外地来的，如果不懂内情，很难吃到正宗的丝娃娃。 只不过，外地来的人，一般也没有尝过正宗的丝娃娃，他们很难吃得出其中的差别。 然而，对于本地人，就不一样了，因为经常吃着，只要一尝，甚至都不用尝，只用看和闻，就知道是不是正宗的丝娃娃。 “快了，就在前面了。” 雪亮说了，带着萧灵儿紧走两步，来到一家丝娃娃店。 这家丝娃娃店里，人特别的多，很难看到有空位。留心的人也会注意到，在这家店里吃丝娃娃的，基本都是本地人，很少有外地来的朋友。 雪亮和萧灵儿来到这家店，见店前还坐了好几个人，雪亮懂得，这是因为店里没有空位了，这些人是在这里等着有位置了再进店去吃丝娃娃的。 “两位也先坐一下，应该等一会就会有位置了。” 雪亮和萧灵儿在店前一站，马上就有服务员把凳子拿出来招呼两人。 “亮哥，这就是你说的特正宗的丝娃娃店？” 这个店不是很大，在店门口，都能看得清楚店里有多少人。店面的装修也不豪华，非但不豪华，反而有点简朴，只是，店里的一切，看上去像全是用木头做的，有意无意间，给人一种古老苍凉的感觉。倒是暗合丝娃娃这种有着悠久历史传统小吃的身份。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店家故意为之。 萧灵儿却不知道这一层，所以不明白其中真义。 “是呢，就是这家。等一会，你吃了，你就知道，你没有在这里白等了。” 雪亮没有给萧灵儿过多解释，那是因为，雪亮很自信，只要萧灵儿吃了这家的丝娃娃，就一定会满意。 萧灵儿听雪亮这么说，嘴巴微微翘起来，似乎不太相信，不过，萧灵儿的心里却恨不得马上就要吃到这家店里的丝娃娃。 “这些人，怎么这么能吃啊，都这么久了，也没有人离开？” 萧灵儿有些坐不住了，都站了起来，似乎等得有些着急起来。 其实，萧灵儿和雪亮等了还不到五分钟，时间并不长。要知道，有好些人，为了吃到这家的丝娃娃，等上个把钟头都是常有的事。 “不要着急，人家排在我们前面的都还没落到吃了。” 雪亮见了，安慰萧灵儿。萧灵儿只得重新坐下来耐心等着，然而，因为心里着急吃到这家的丝娃娃，人虽然还可以耐心坐着，眼睛却不住朝这家店里看，寻找有没有哪里空出位置来。 “两位，请跟我来，这边有位置了。” 大概等了半个钟头，不只是萧灵儿，雪亮都等得有些稳不住了，这时候，服务员才来叫雪亮和萧灵儿。 雪亮和萧灵儿跟着服务员进到店里，来到这家店里靠墙的两个空位上。 “两位，要多少面皮？” 服务员把雪亮引到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问雪亮和萧灵儿。 “先来五十张吧。” 雪亮告诉服务员。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应了一声，马上拿来五十张面皮摆在雪亮和萧灵儿的面前又说：“这是你们的面皮，五十张，请慢用。” 服务员说了离去，雪亮用湿纸巾擦净了手，抓起面皮，用竹筷子分别夹了摆在面前的胡萝卜丝、莴笋丝、小豆芽等等放到面皮上，然后把面皮轻轻卷起来，卷成筒状，包住这些材料，并把一端折叠起来，接着，又用勺子又舀来姜水、蒜水、辣椒水等等从没有折叠的那一端浇入面皮卷里。 做好这一切，雪亮就把面皮卷递给萧灵儿说：“灵儿，尝尝！”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丢失钱包 萧灵儿是第一次吃丝娃娃，雪亮在包丝娃娃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仔细看着，准备一会自己动手包。现在见雪亮把包好的丝娃娃递给她，她就接在手里，像之前在等待的时候看到人家吃的那样吃起来。 萧灵儿轻轻咬了一小口，慢慢在嘴里咀嚼，感觉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一个没忍住，就吞到了肚子里去。萧灵儿就重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丝娃娃，差不多把手里的丝娃娃一口咬完。 可是，因为一口咬得太多，丝娃娃里浇灌的辣椒水基本都被萧灵儿咬进了嘴里，萧灵儿却不善于吃辣椒，一下子被辣得眼泪都滚了出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雪亮见了，急忙找服务员要来冰水给萧灵儿喝。萧灵儿一连喝了好几口冰水，才缓解了口里辣味的不适。 “好辣，好辣啊。” 萧灵儿一番折腾，惹得旁边的一些人朝她看来。 “妹子，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旁边一个大婶，带了两个女儿也在这家店里吃丝娃娃，她的两个女儿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吃的丝娃娃，放的辣椒，多得让店家看了都会觉得心痛，她的两个女儿，却一点都不觉得辣。 “是啊，我是广州的。” 萧灵儿一边告诉大婶，一边还在不住喝水。 “广州来的啊，这就难怪了，那边的人，好像真吃不了什么辣椒。不过妹子，以后做了我们阳市男人的儿媳妇，可要学会吃辣的，我们阳市的男人，可喜欢吃辣的了。” 大婶的目光在雪亮和萧灵儿身上来回看了，有些多事的说。 萧灵儿听了大婶的话，也把目光投到了雪亮的身上，雪亮见了，却低下头重新包了一个丝娃娃递给萧灵儿说：“灵儿，来，吃这个吧，这个我没有放辣椒了。” 萧灵儿接过雪亮递给她的丝娃娃说：“不放辣椒怎么吃啊。”接着，就舀来许多辣椒水浇入手中的丝娃娃里。 不过，似乎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萧灵儿再吃丝娃娃时，只一点一点地品尝，不再一口就差不多吃掉一卷丝娃娃，这样，尽管仍然感觉比较辣，萧灵儿却完全可以承受。 …… 月亮已经升到了树梢上，这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了，雪亮把萧灵儿送到萧灵儿在阳市大酒店开的房间里出来，刚刚踏出阳市大酒店的大门，手机就响起来。 “怎么了？灵儿。” 电话是萧灵儿打来的，雪亮接通电话后问。 “亮哥，我的钱包不见了。” 萧灵儿在电话里和雪亮说。 “啊！怎么回这样？会不会掉在我的车上了？等我到车上去看看。” 雪亮说了，急忙跑到车上去看，可是雪亮差不多把车子里翻找了一遍，却没有看到萧灵儿的钱包。 “喂，灵儿。” 在车上没有找到萧灵儿的钱包，雪亮马上给萧灵儿打去电话。 “亮哥，找到没有？” 接通电话，萧灵儿在电话里问雪亮。 “没有。灵儿，你别急，你仔细想想，看是落在哪里了，我去找。” 雪亮安慰萧灵儿。 萧灵儿却说：“算了，大晚上的，你到哪里去找啊，只是，我的身份证、驾驶证和银行卡都在里面，去补办好麻烦。” 萧灵儿是不想让雪亮去折腾，不过，雪亮却听得出来，萧灵儿对丢失钱包，尤其是丢失钱包里的证件很沮丧。 于是，雪亮直接来到萧灵儿的房间找萧灵儿。 “灵儿，你好好想想，会是丢在什么地方？或许能找回来的。” 雪亮来到萧灵儿的房间，一样瞧见萧灵儿脸上有些懊丧，就劝说萧灵儿。 “嗯，或许是丢在我们吃丝娃娃那家店里了。” 听了雪亮的话，萧灵儿慢慢地回忆，她记得，从星月湖回来的时候，她都还把钱包拿在手里的，可是，好像从吃丝娃娃的那家店里出来后，就没有拿着钱包的印象了。 “嗯，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家店里看看，现在才十一点过，那家店应该还没有关门。” 雪亮听萧灵儿说了，告诉萧灵儿，转身就要走。萧灵儿却伸手拉住雪亮，无论如何要和雪亮一起去找，雪亮拒绝不了，只得带着萧灵儿去那家丝娃娃店。 雪亮和萧灵儿去到那家丝娃娃店，正如雪亮说的那样，那家店还没有关门，只是，客人已经走光了。 “老板，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捡到一个钱包？” 在那家丝娃娃店，雪亮和萧灵儿遇到了那家丝娃娃店的老板。 那家丝娃娃店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人。 “那个钱包是你们的？” 店老板听雪亮问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雪亮和萧灵儿，尤其多看了萧灵儿几眼。 “对，是我们的。” 听到店老板的回答，雪亮和萧灵儿都很高兴，料想萧灵儿的钱包果然丢在那家丝娃娃店里了。 “你们丢的钱包是什么样子的？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然而，店老板并没有直接把钱包给雪亮和萧灵儿。而是考查起两人来。 “我的钱包是红色的，里面有我的身份证、驾驶证和一些银行卡。” 萧灵儿直接说出来。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店老板听了萧灵儿的话，点了点头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女士钱包来递给萧灵儿。 萧灵儿接过钱包，把钱包打开，露出钱包里的东西来。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钱包里装着的钱，厚厚的一叠，怕是得有一两万。 萧灵儿直接从这厚厚的一叠钞票中抓出一把钱来递给店老板说：“老板，谢谢，这点小意思，你收下吧？” 萧灵儿随手抓的这一把钱，看样子，得有十几二十张，也就是一两千块钱，不算少了。店老板却拒绝说：“你这钱，我是不能要的，你要真想谢我，就改天多来照顾我的生意好了。不过，你刚才说了，你说钱包里有你的身份证等，你得拿给我看，以证明这钱包真是你的。” 听到店老板这话，萧灵儿料定，这个店老板事先一定没有看过她的钱包，暗暗点头，去钱包里拿身份证来给店老板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合作协商 萧灵儿把身份证从钱包里拿出来，店老板看了，和萧灵儿说的一样，才没有再怀疑雪亮和萧灵儿。 …… 第二天，天一亮，雪亮就来到阳市大酒店接了萧灵儿，赶去西阳村。 “灵儿，想好了怎样和村民们说了没有？” 在路上，雪亮一边开着车，一边问萧灵儿。 “想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谈得拢。” 萧灵儿告诉雪亮。 根据柳娅的建议，萧灵儿做了初步打算，想尽可能把村民拉进来，实在不行，才按照村民们说的做，反正，又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帮助他们发展而已。 两人时不时的说着话，就回到了西阳村，雪亮看了看时间，见是九点五十多，距离和村民们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就不回村委会了，和萧灵儿直接来王妈家院子里。 王妈家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全是接到了陈三炮的通知赶来开会的。因为还没有到开会的时间，所以，大家就在闲聊着。 “大家来得很早嘛？” 雪亮和萧灵儿来到近前，雪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不早了，都快到开会的时间了。” 有人如此回应雪亮。不过，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雪亮身边的萧灵儿身上。 “这是谁啊？雪亮同志的女朋友吗？好漂亮！” 有人小声问起来。 “不是，雪亮同志的女朋友我见过，个头要比这个高一些，而且富有得很。” 有人给先前问的人解释。 “那这人是谁？你们看她的穿戴，尤其是她耳朵上的那一对耳环，这姑娘，怕也是一个极富有的人。” 有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萧灵儿耳垂上吊的一对耳环。 那一对耳环，可是难道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即便不识货的人，也不会认为那是便宜的东西。因为那东西，实在真是太罕见了。 “哎呀，不要瞎猜了，雪亮同志带这个姑娘到这里来，定然会和我们说的了。” 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大家听了，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就都闭口不说了。 这时候，雪亮和萧灵儿已经进到了王妈家的院子里，众人自觉把雪亮和萧灵儿让到人群中去坐下，早有人有给雪亮和萧灵儿倒上茶来。 雪亮见了，端起茶来，就喝了一大口。萧灵儿却没有喝，萧灵儿的目光落在茶壶上，见茶壶乌黑乌黑的，似乎不太干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雪亮注意到萧灵儿的举动，知道萧灵儿还不适应乡村生活，也不乖乖她，对陈三炮说：“三炮哥，你看看，人都到齐了没有？到齐的话，我们就开始开会吧。” 陈山炮听了雪亮的话，开始点数起在场的人来，不一会，把在场的人点数了一遍，总计一百二十人。 “雪亮同志，只来了一百二十人，还有一些人家没有人来。” 陈三炮把结果告诉雪亮。 雪亮听了，看看时间，是十点过五分，比通知开会的时间已经晚了五分钟，就说：“一百二十人就一百二十人吧，不等了，我们开始开会。” 大家本来还在闲聊着的，听到雪亮说开始开会，就静下来，一个都不再说话。 “这次通知大家来开会，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和大家说过的土地流转的问题。” 雪亮先和大家说了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的目的，接着给大家介绍萧灵儿。 “大家看见没有，这个萧小姐，就是投资商，她之前已经来我们西阳村考察过，还拿了我们西阳一组的土去做了化验。化验结果，我们西阳一组的很多地方，都适合种植药材，所以，萧小姐要来我们这里和大家一起发展药材产业，现在，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萧小姐给我们讲话吧。” 雪亮说了，带头鼓起掌来，大家就跟着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和大家见面，这可是第一次，见大家的掌声这么热烈，我就觉得，我没有白来这里。” 萧灵儿站起来，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受到别人鼓掌欢迎，萧灵儿不是没有经历过，不过，受到这么热烈的掌声欢迎，萧灵儿感觉，还真是第一次，所以，萧灵儿在心里十分感动。 “之前，我听亮哥说了，大家是答应把土地拿出来的，只是，要签好合同，一次性把土地流转费付给大家，是不是这样的？” 萧灵儿客套过后，言归正传，直接说主题。 “没错，就是这样。” 人群中，有人率先回答，随后，许多人也给出了同样的答复。 “我知道，大家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些年来，受了不少的欺骗，在心里害怕了，我不怪大家。不过，我在这里，要和大家说一说我的想法，请大家也听听，好不好？” “萧小姐，你尽管说好了，我们听着。” 有人说。 “对，我们听着。” 一些人附和。 萧灵儿见了，点点头，开始和大家说她的打算。 萧灵儿就两个意思，一是萧灵儿不付给西阳一组的村民土地流转费，村民用他们的土地作价入股，双方共同发展，亏本了算萧灵儿的，盈利了，双方按比例分红。二是就按照村民提出来的，萧灵儿把土地流转费用一次性付给西阳一组的村民，但是，村民就得不到分红了。 按照第一种方法，村民一年的收入，可能会很高，根据萧灵儿找会计进行核算，如果一户村民能拿出一亩土地出来入股，那么，一年后，就能有3000——6000的收益。但要是按照第二种方法，一亩土地，村民一年就只能获得400元的土地流转费了。 当然了，第一种方法有一定风险，那就是，如果没有发展好，村民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白白的把土地贡献出来一年。第二种方法呢，就是不管发展得怎么样，一亩土地，他们一年都能拿到400元。 萧灵儿把方法说出来，供村民们选择。 西阳一组的村民，对于萧灵儿说到一亩一年可能获得3000——6000的收益，心动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了喜色，然而，在听到萧灵儿说，也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时，脸上的喜色就相继消失了。 “我们还是要土地流转费算了，少点就少点，这个保险。” “是啊，做人不能太贪心，一亩能拿到400元的流转费，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嗯，我也要流转费算了。” …… 一时间，西阳一组的村民，大多数都选择了要一亩土地一年拿400元的流转费。 “我入股，我要参与分红。”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大家就朝这个声音看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约见 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别人，却是张大年。 “咦，张大年，你要想好啊，分红怕是一分钱都得不到呢。” “是啊，大年，拿400元的流转费才最保险！” 许多人都劝张大年。 “大家不必劝我，我那点土地，也就一亩多一点，拿土地流转费，不过400元，对我的生活基本不影响。这个萧小姐是雪亮同志带来的，我相信雪亮同志，也就相信她，我已经决定用我的土地入股参与分红了。说不定，就成了呢。” 张大年虽然嘴里说得谦虚，不过，张大年心里想的，可不是这样。 日常，张大年除了种地，还经常去捡废弃塑料瓶卖，时间久了，慢慢的，他的思想里，就有了一些做生意的经验。 这些经验，也许不能和那些久经沙场的商界精英们的积累相比，但是，对于如何谋求基本的生计，却有很重要的帮助。 当然了，张大年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会这样和众人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张大年的影响，在张大年之后，有一些人就跟着表示不要土地流转费了，要拿他们的土地入股参与分红。 这些人中，就有巫料。这倒是有点出乎雪亮的意料。 “既然这样，亮哥，就请你们帮忙登记一下，有哪些人家是要拿土地流转费的，有哪些人家是要把土地拿出来入股等到最后分红的。” 萧灵儿见了，微微点头，似乎，这个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接着，雪亮叫了陈三炮和其他一些有一定文化的人，给西阳一组的村民一一做了登记，登记好后，众人离去，雪亮和萧灵儿也离开了王妈家的院子。 离开王妈家的院子，雪亮本来要带萧灵儿回西阳村村委会的，萧灵儿却要回阳市，雪亮只得开车把萧灵儿送回阳市来。 “亮哥，接下来的事，就要你多辛苦了。” 路上，萧灵儿和雪亮说。 “辛苦什么呀？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来西阳村投资，西阳村的老百姓，又在富裕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这可是我想做却做不到的。” 来驻村扶贫这么久了，雪亮已经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真要脱贫，真要老百姓富裕，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老百姓要有长久的工作，老百姓有长久的工作了，就有长久的收入，有长久的收入，就能慢慢富起来。 另外一条路，就是要老百姓有可持续发展的产业，老百姓有了可持续发展的产业，收入就不断，收入不断，就能从根本上摆脱贫困。 除此之外，其他的，任凭你如何吹牛，都不可能让老百姓真正脱贫致富。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老百姓一无可持续发展的产业，二无长久的工作，只是像赌徒一样，今天赌赢一把，看似富裕了一时，明天赢不了，就又要受冻挨饿。 当然了，对于那些老弱病残的、鳏寡孤独的，因为他们没有劳动力，很难去做什么，只能靠政府或他人供养的，那得另当别论。 “话虽然是如此，可是，你知道，我投点钱还可以，真要我在这里像你们这些冲在脱贫攻坚一线的战士一样不辞辛劳，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我是做不来的了。所以，接下来，测量土地呀等等一系列的工作，都得你帮我去做了。” 对于雪亮说的话，萧灵儿倒也赞同，不过，萧灵儿也知道，她参与扶贫的优势，就是她手里能拿出钱来，其他的，她可不敢包揽。 当然，萧灵儿来西阳村投资帮助西阳村的村民发展产业，是因为有雪亮在这西阳村驻村扶贫她才来的。 所以，其他的，就算萧灵儿做不了，萧灵儿也不用担心，自有雪亮去做，只是，这样一来，雪亮就会很辛苦，萧灵儿就有点心疼。 雪亮理解萧灵儿的心情，就和萧灵儿开玩笑说：“我帮你去做了，你这个大老板能放心？” “对你这样的人，我都不放心的话，这天下间，怕是再没有让我放心的人了。” 萧灵儿想都没有想，就这样回雪亮。 可话一出口，萧灵儿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她和雪亮的一些过去，尤其是在广州的那一个晚上，萧灵儿都做好了把自己交给雪亮了，最后，雪亮却止住了向前的脚步。 萧灵儿自信，以她的美貌，以她的智慧，绝对不可能不打不动雪亮，绝对不可能让雪亮对她没有感觉，绝对不可能不让雪亮对她惦念。 而至今为止，她和雪亮虽然走得这么近，却还始终保持着最后一段距离，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雪亮是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两人一路上说着话，就来到阳市。 来到阳市，雪亮和萧灵儿就直接来到阳市大酒店的901房间。 在阳市大酒店的901房间里，雪亮和萧灵儿见到了柳娅。柳娅坐在901房间里的餐桌一边，餐桌上全是吃的，不过，所有吃的都没有被动过。 柳娅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在来阳市的路上，萧灵儿给柳娅打了电话，刚好，柳娅这一天也在阳市，就提前到阳市大酒店来等雪亮和萧灵儿。 “你们两个，都快出双入对了吧？” 见到雪亮和萧灵儿，柳娅打趣两人。 进入房间的时候，萧灵儿和雪亮虽然是并排着走进来的，彼此之间却还有一些距离，听了柳娅的这话，萧灵儿一伸手，就拽住了雪亮的一只胳膊说：“怎么？嫉妒了？” “哼，看你得意的，小心紫兰妹妹来，雪亮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那时怕你是哭都没处哭呢。” 柳娅却说。 “亮哥，你会把我忘记吗？” 萧灵儿听了柳娅的话，明知道柳娅是故意这么说的，却还是偏头去看雪亮问。 “我当然忘不了你了。” 雪亮被萧灵儿拽着，又被她这么看着问，哪里敢说别的？ “听到了吧，柳娅姐，亮哥不会忘掉我的。” 听了雪亮的话，萧灵儿就冲柳娅有些得意地说。 “是啊，你的亮哥不会忘记你的，把你当心肝宝贝呢。不过，这怕也当不了饭吃吧，还不快去洗了手来吃饭？” 柳娅倒也不生气。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测量土地 柳娅这么说了，萧灵儿和雪亮就去洗手。 “说吧，叫我来，什么事？你们两个，总不至于只是叫我来陪你们吃饭吧？” 雪亮和萧灵儿洗了手来，三人围桌而坐，开始吃饭。吃着饭，柳娅就问。 “不叫你来陪我们吃饭，我们怎么吃白食？自然是要叫你来陪我们吃饭了。” 萧灵儿就说。 “得了吧，你这个萧大小姐，还会吃别人的白食？” 柳娅自然不会信萧灵儿的鬼话。 “别人的白食，我不吃，可是，柳娅姐你的白食，我就不得不吃了。” 萧灵儿还在和柳娅胡搅蛮缠，雪亮就说：“灵儿今天和我去见西阳一组的村民了，流转土地的事基本定了下来，所以，灵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柳娅听了，高兴地说：“行啊，这么快你们就把这事办成了。要我怎么做？” “柳娅姐，要你做的太多了，这第一，就是快些把厂房建起来，尤其是要把宿舍和食堂先建出来。你应该知道的，没有食堂和宿舍，我们去西阳村，住宿和吃饭都是很麻烦的问题。” 虽然加上这一次，萧灵儿总共才去过西阳村两次，萧灵儿却已经很清楚，在西阳村，实在是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萧灵儿既然选择到西阳村去帮助西阳村的村民发展产业，再怎么依靠雪亮，少不得，也要在西阳村呆上相当长的时间的。 所以，这宿舍的问题，以及吃的问题，必须先得给解决了。 对于萧灵儿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柳娅也是深有同感。柳娅就告诉萧灵儿说：“这是我疏忽了，我没有料到你们这么快就能把土地流转的事搞定。这样好了，我明天就让他们过去修，照你说的，先把食堂和宿舍修建出来。” “柳娅姐，那就太好了，来，灵儿敬你一杯。” 萧灵儿说了，把酒杯端起来。柳娅见了，也端起了她的酒杯，和萧灵儿隔空碰了一下，两人就把各自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两个，还是少喝一点吧，别像上次那样，又喝得人事不省呢。” 萧灵儿和柳娅喝光了各自杯子里的酒，又分别倒满，雪亮见了，提醒两人。 哪知，雪亮这一说话，就提醒了萧灵儿。 “亮哥，差点我就把你搞忘记了。上次你不喝酒，是因为你说要回西阳村去，今天，你不再回西阳村了吧？来，灵儿也敬你一杯。” 萧灵儿把酒杯端起来，凑过去。 雪亮见了，本想拒绝，萧灵儿一伸手，已经把雪亮的酒杯抓起来硬塞到雪亮的手里。 雪亮无奈，只得和萧灵儿喝。 雪亮和萧灵儿喝了，刚放下杯子，柳娅就端起酒杯来说：“雪亮，你和灵儿妹妹喝了，只怕也得和我喝吧？你总不能，有了灵儿妹妹，就忘了我哟？” “罢了，罢了。” 雪亮知道，已经和萧灵儿喝了，断然无法拒绝柳娅，只是，心里难免叫苦。 “好，柳娅，我敬你！” 雪亮把杯子斟满，端起来，和柳娅喝。 “哎，要是紫兰妹妹也在这里就好了。” 和雪亮喝了，柳娅无端地提起张紫兰来。 提到张紫兰，雪亮的心里就浮现出张紫兰的笑脸，不自觉地有一些高兴。 “是啊，这种场合，要是紫兰也在，那该多好啊。” 雪亮在心里说。就问柳娅：“柳娅，田姨的情况如何了？” “好多了，真的很感谢紫兰，我真想让紫兰一直照顾她。” 柳娅说。 雪亮听了柳娅的话，心里一时矛盾起来。 因为有张紫兰的照顾，柳娅的母亲才好得那么快，但是，如果因此就要张紫兰一直照顾柳娅的母亲，那得照顾到什么时候？雪亮和张紫兰都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可是，要是张紫兰不再照顾柳娅的母亲了，柳娅的母亲又犯病了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残酷把你和紫兰妹妹分开的，等再过些日子，我妈的身体再好些，我就会把紫兰妹妹给你带回来的。” 见雪亮半天不说话，柳娅料到雪亮在想念张紫兰了，就安慰雪亮。 第二天，因为柳娅说了，她送萧灵儿去机场坐飞机回广州，雪亮早早地就回西阳村来。 雪亮回到西阳村，叫了陈三炮和一些村民，开始去测量土地。 第一家要测的，是王妈家的，王妈因为有事不能来，放话给雪亮，让雪亮尽管去测量好了，她相信雪亮。 雪亮得了王妈这话，高兴的同时，也倍感有压力，所以，在测量王妈家土地的时候，陈三炮去测了一遍，雪亮又亲自测了一遍，两人测下来的结果，基本一致，雪亮才算放心。 第二家要测的就是陈三炮家的，对此，陈三炮说，让别人去测要合适一些。 雪亮知道，陈三炮这样说，是为了避嫌。 “三炮哥，你就去测吧，大伙都看着的，不会说闲话的了。” 雪亮告诉陈三炮。 “是啊，三炮，你去测吧，我们相信你能遵守规则的。” 一些人也劝陈三炮。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酒测去了。” 陈三炮说了，拿起手机，前去测量。 可是，雪亮看到，陈三炮在测量他家土地的时候，不但没有沿着他家地的边上走，拿手机的手也没有伸到地的边上去。 雪亮见了，心里直摇头。 陈三炮在他家的地里走了一圈回来，雪亮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测量数据，是两亩五分，却没有做记录，有点无奈地对陈三炮说：“三炮哥，你这样可不行啊。” “雪亮同志，怎么了？” 陈三炮被雪亮这么说，一时却有点纳闷。 “怎么了？真是的，你看你测的什么呀，这么大一块地，才有两亩五分？” 雪亮说了，从陈三炮的手里拿了手机，亲自去测量。 原来，因为是用手机进行测量，测量的人，倘若不太遵守规则，极有可能把测量的数据放大或缩小很多。 之前，陈三炮那种测量方法，就有些不遵守规则，没有沿着地的边上走，就把土地测少了很多。 雪亮拿着手机，沿着陈三炮家地的边上走了一圈，一看测量数据，有三亩多，比之前陈三炮测量的两亩五分，差不多要多出一亩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访 雪亮记录下这个数据，让陈三炮来签字按手印，雪亮就和陈三炮说：“三炮哥，你不要这样呢，萧小姐虽然是我请来的，我们不占她的便宜，但也不能自己吃亏啊。” “雪亮同志，我知道了。” 陈三炮之所以故意把他家的土地测少一些，主要是因为萧灵儿给大家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他作为西阳一组的小组长，他觉得，他应该带个头，也要回报一下萧灵儿，只是，他的这种回报方式，却是以牺牲他家的利益来达成的。 测量了陈三炮家的土地，因为巫料家的土地就在陈三炮家这块地的旁边，巫料也在，雪亮就叫巫料说：“巫料兄弟，你看，是你自己去测量，还是我们帮你测量？” “雪亮同志，我家的，今天就先不测量了，明天再测量，你看行不行？” 巫料听了雪亮的话，却这样告诉雪亮。 “哦，这是为什么？” 雪亮有点疑惑。 巫料早早地就来了，不就是等着测量土地吗？现在落到测量他家的了，他却说今天不测量，要等到明天再测量。 “是这样，刚才我老婆打电话来，说她要亲自来看，所以，想等到明天她来了再测量。” 巫料如此和雪亮说，雪亮听了，倒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旁边却有一人说：“巫料，你一个大老爷的，怎么这点主都做不了，还要你媳妇点头了才行？” “你懂什么呀，这叫尊重！” 巫料和那人说，那人就笑巫料说：“怕老婆就是怕老婆了吧，还美其名曰的尊重，你这借口也太过冠冕堂皇了吧？” 那人如此一说，其他一些人也跟着笑话起巫料来。 “这样吧，既然巫料兄弟家的地要等明天再来测量，那么我们就测量下一家的好了。这块土地是哪家的？” 这时，雪亮却手指前方一块土地问。 “雪亮同志，这是张志和家的。” 对于这些土地，雪亮不知道哪一块是哪家的，陈三炮却比较清楚，马上告诉雪亮。 “紫兰家的啊，她家没人在这里，这就不好测量了。那一块呢？那一块是哪家的？” 因为测量土地后，要农户签字按手印确认。 之前测量王妈家的，是因为已经得到王妈授意，测量好后，再拿去给王妈签字按手印确认就可以了。但是，张志和家的，雪亮还没有和张志和家沟通过，就不好先进行测量了。 所以，雪亮就问与张志和家土地挨在一起的另外一块土地，打算去测量那一块。 “雪亮同志，那块是我家的。” 雪亮刚问了，柳大婶就告诉雪亮。 “大婶，那我们就先测量你家的吧，你看好不好？” 雪亮见了说。 “好，好得很，我还以为今天怕是测不到我家的了呢。” 确实，现在天色都有些暗下来了，估摸着，也是六点来钟了，如果刚刚测量了巫料家的或是张志和家的土地，怕是真来不及测量柳大婶家了。 “大婶，你看，是你自己去测量呢？还是我们帮你去测量？” 像之前问巫料一样，雪亮也问柳大婶同样的话？ 雪亮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西阳一组的村民对测量结果放心。 “雪亮同志，我走不动，你们帮我测量吧，不过，我不要陈三炮去测量。” 柳大婶告诉雪亮。雪亮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陈三炮就有点委屈地问柳大婶说：“柳大婶，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怕我把你家土地测量少了？” “那是当然了，刚才测量你家的土地，我是看到的，你把你家的都测量少了，我怎么敢保证你不把我家的土地也测量少了？” “柳大婶，你！” 柳大婶把心中的担心坦白说出来，陈三炮听了，一时感到有些无语。 “好吧，大婶，我亲自去给你测量就是。” 雪亮见了，告诉柳大婶，然后拿了手机，去测量柳大婶家的土地。 雪亮在测量柳大婶家土地的时候，像之前测量陈三炮家的土地一样，既不故意多测，也不刻意少测，测量结果出来，是两亩五分。雪亮就拿这个结果问柳大婶：“大婶，是两亩五分，你同不同意这个结果？” “同意，同意。” 雪亮在测的时候，柳大婶就看着，她见雪亮是沿着她家那块地的边上走的，拿手机的手也伸到土地边上去，并没有故意把她家的土地少测量的行为。 另外，根据当初承包土地测量的数据，柳大婶家的这块土地，才有两亩三分，现在雪亮用手机测量出来，却有两亩五分，多出了两分，所以，柳大婶对雪亮测量的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柳大婶对测量结果没有异议，雪亮也让柳大婶当场签字按手印确认。只是，柳大婶不会写字，柳大婶就请雪亮代写了名字，她只按了手印。 测量完柳大婶家的土地，天已经黑下来，不宜再进行测量，雪亮看了看时间，是七点半钟，雪亮就和大家说了，第二天再继续测量这一天没有来得及测量的土地。大家就各种回去，雪亮也回村委会。 晚上，雪亮先整理了一下白天测量的数据，把数据做了归档，就到张志和家来。 雪亮来张志和家，是要商量测量张志和家土地的问题，他打算，明天就把张志和家的土地给测量了。 “雪亮啊，好些时候没有见你来了，这段时间，村里还是那样忙吗？” 雪亮来到张志和家，吴丹见了，一边给雪亮倒茶水，招呼雪亮坐，一边和雪亮说。 “是啊，事情挺多的，所以，都没得空来看你们呢？” 雪亮接过吴丹倒的茶水，坐下来。吴丹又说：“还没吃饭吧？你和你叔先聊着，我给你做饭去。” 吴丹说了，就要去给雪亮做饭。雪亮见了急忙站起来阻止说：“阿姨，我吃过了，你别忙了呢。” “是不是真的？来这里，就不要客气了，要是没有吃，阿姨给你做，别饿着。” 吴丹被雪亮拦住，却又说。 “阿姨，我真吃过的。” 雪亮再次给吴丹说，吴丹这才作罢。 “叔，我这么晚来，主要是关于你们家土地测量的事。” 雪亮重新坐下来，就开始和张志和说他到张志和家来的目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建设厂房 “哦，开始测量土地了吗？” 前几天，萧灵儿来见西阳一组村民的时候，张志和也在，他是同意把土地拿来入股分红的。 对于张志和能把土地拿出来入股参与分红，雪亮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张志和在残疾之前，就是做着生意的。通常说来，能够去做生意，又还做得走的，其头脑相对都会灵活得多。 所以，当萧灵儿说了，可以有两种方式参与，一种是只要土地流转费，一种是拿土地作价入股参与分红，张志和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 “是啊，今天已经测量了一些人家的了，测量到你们家的地那里，因为你们家没有人在现场，所以，就没有测量你们家的地。” 雪亮告诉张志和。 “是这样啊，可是我去不了，紫兰又不在家，紫兰的妈，去了，也是白去，她看不到啊。” 张志和说的这些，雪亮早知道，所以，张志和说了，雪亮就说：“叔，要不这样，明天我开车来接你，你去看着把你家的土地测量了，我再开车把你送回来，你看好不好？” “这当然好了，不过，这就太麻烦你了。”张志和说了，突然又问：“这测量土地的事，是不是必须要我们每家每户亲自去测量？” “那倒不是，我们把每一家每一户的人请去，主要是让每一家每一户对测量的结果放心。其实啊，也不一定非得每一家每一户亲自去测量。就像今天我们测量王妈家的土地一样，王妈今天没有时间去现场，她和我们说了，让我们去测量就好，回头她再签字按手印确认。” 雪亮给张志和解释，张志和听了就说：“既然这样，你还开车拉我去干吗？那多麻烦啊，你们把我家的地也测量了，是多少，拿回来我签字按手印确认就是了。” “叔，你有时间，我还是开车拉你去现场看着测量呢，这样，你心里也放心些不是？” 雪亮想的是，如果可以，还是尽量让老百姓到现场去看着测量，这样，老百姓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当场说出来，避免过后流出不必要的闲话来。 对于张志和家，雪亮虽然算是比较熟悉了，但是，在这种问题上，雪亮还是觉得，让张志和到现场去看到测量比较妥当些。 张志和却说：“对别人我不放心，对你雪亮，我还能不放心？就这样，你明天也不用开车来接我了，你直接帮我家把土地测量了，然后拿来我签字按手印确认。” 张志和已经做了决定，雪亮还想再劝一下张志和，希望张志和能到现场去看着测量，张志和却说，他的腿不方便，他不想去折腾，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去。 雪亮见劝不了张志和，也只得作罢。 在雪亮在张志和家与张志和说来日测量张志和家土地的事的时候，在陈三炮家，同样有一个人，在和陈三炮说来日测量土地的事。 在陈三炮家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和雪亮说，要等到第二天再测量他家土地的巫料。 巫料来到陈三炮家，首先就拿出一包黑脚杆来献给陈三炮。 黑脚杆，可是四十多一包，不算便宜的了。不过，陈三炮却没有要巫料的烟。 陈三炮没有要巫料的烟，不是因为陈三炮不吸烟，而是陈三炮认为，他和巫料的关系，远没有亲密到让巫料随便就能拿黑脚杆送给他抽的程度。 巫料突然间拿这么好的烟给陈三炮，让陈三炮想到了那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到这句古话，陈三炮就警惕起来。 “巫料，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办的，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会给你办。” 巫料把黑脚杆递给陈三炮，陈三炮毫不犹豫地把黑脚杆又推回去给巫料。 “三炮哥，就一包烟而已，又不值几个钱，给你抽着玩呢。” 巫料还是想让陈三炮把黑脚杆收下，干脆把黑脚杆直接揣到陈三炮的上衣口袋里去。 陈三炮却从口袋里把黑脚杆拿出来又塞到巫料的手里说：“巫料，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陈三炮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巫料见了，料定陈三炮是不会收这烟的了。叹气说：“三炮哥，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来找你，就是关于明天测量我家土地的事。” 巫料说了，告诉陈三炮，希望明天在测量巫料家土地的时候，可以放宽松些，把巫料家土地多测出来一些。 “巫料啊巫料，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地，咋个脑子想的却是些老朽不堪的东西？人家萧小姐是来帮助我们大家发展产业的，我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办法坑人家啊？” 陈三炮不听这话还罢，一听，就气得差点忍不住要赶走巫料。 “三炮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她们那些人，嘴上说得好，谁敢保证，她们不是想到我们这里来大捞一笔？再说了，这些年来，哪一个来我们这里投资的，开始的时候，不是说得天花乱坠？所以呀，在他们还没有坑到我们之前，我们先从他们那里多捞点好处，有什么不可？” 巫料却这么说。 “巫料，这事，就不要再说了。我劝你啊，不要一叶障目，就不见泰山了。以为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还年轻，多想些阳光一点的的，好不好？回去吧。明天好好测量你家的土地。” 陈三炮直接下了逐客令。 巫料见陈三炮如此，觉得很是尴尬，无趣的离开了陈三炮家。 第二天，雪亮本来要和大家去继续测量土地的，一大早，却接到了柳娅的电话。柳娅说，她已经叫人来西阳村建设厂房了，让雪亮帮忙看一下。这样，雪亮一时就不得和大家去测量土地。于是，雪亮就给陈三炮打电话去。 “三炮哥，你先带大家去测量土地吧，稍后我再去和你们汇合。” 电话接通，雪亮在电话里告诉陈三炮。 “好的，雪亮同志。” 陈三炮听了，虽然不知道雪亮为什么突然不能去继续测量土地了，却也没有多问。 第一百二十章 看地点 早上九点过，雪亮正在村委会等着，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雪亮的手机上。 “喂，你好！” 雪亮接了电话，在电话里和对方打招呼。 “雪亮是吧？”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有点陌生，雪亮没有听出来是哪一个熟悉的人的。 “是，我是雪亮。你是哪位？” 见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雪亮知道，对方不会是打错电话的人，就问对方。 “我是王放，还记得我吧？” 对方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哦，你是王主任？” 对方报了名字，雪亮马上想到了农建集团驻阳市的办公室主任王放。 雪亮想到王放，就有八九分把握可以肯定打电话给他的人是农建集团的王放无疑。因为雪亮是和农建集团的办公室主任王放见过面的，对农建集团的王放的声音有一些印象。 王放没有报出名字时，雪亮想不出来，王放报出了名字，雪亮就把王放的声音记起来了。 “没错，我就是农建集团驻阳市的办公室主任王放，你在哪里？” 对于雪亮这么快把他记起来，王放还算高兴，毕竟，他和雪亮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我在西阳村村委会，你们到了？” 确定是王放，雪亮料想王放定然是柳娅派来建设厂房的，所以这样问。 雪亮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雪亮和王放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际，王放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找雪亮。 雪亮想的确实不错，王放就是受柳娅的委托，专门来处理厂房建设的事的。 “好啊，那你就在村委会等着吧，我一会就到村委会了。” 王放说了，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就有一辆进口越野车来到村委会。 因为已经知道王放马上就到村委会了，所以，雪亮预先就到村委会的院子里来等王放。 “雪亮，上车吧，我们先去看看地点。” 车子来到村委会的院子里停下，王放见了雪亮，直接叫雪亮上车。 “行，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地点。” 雪亮笑了笑，上了王放的车。 “雪亮，你真是神通广大啊。” 雪亮上了车，王放一边开车，一边和雪亮说。雪亮却不懂得王放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主任，我哪有什么神通啊。” 雪亮只是礼貌性的回答王放，王放听了冷笑说：“雪亮，你这不是谦虚了吗？要是你还叫没神通，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有神通？” “王主任，看你这话说的。” 雪亮还是不明白王放的话，虚应着。 “嘿嘿，像柳总这么精明的人，都被你骗来这里修建厂房，你说，你这神通还不够大？” 王放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原来是说这个。 雪亮这时也就明白过来。 “王主任，你这话就言重了。柳娅那样精明的人，岂是我能够骗得了的？她是想到这里来扶贫、为脱贫攻坚工作做些贡献呢。” 雪亮给王放解释。 哪知，王放听了，嘲笑雪亮说：“雪亮，你信你说的话吗？你说这话，你不觉得心虚？想扶贫，为脱贫攻坚做贡献，你去骗那些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的土农民也就罢了，连我，你也骗，你不觉得太滑稽可笑？” “哎，看来，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停车吧。” 雪亮摇了摇头。 “停车？停车干吗？” 王放并没有停车，仍然开车继续前进。 “我想，你不是来建厂房的，你是到这里来找我的茬子的，所以，我要下车，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瞎扯了。你停车吧。” 雪亮坦白告诉王放。 王放听了雪亮的话，猛的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陡然停了下来，多亏雪亮上车来就把安全带系上了，要不然，雪亮怕是得碰到车子的挡风玻璃上。 “行，你要下车我不拦你，可是，你得和柳总说，是你不要在这里建厂房的？” 王放停下车，不怀好意地和雪亮说。 “为什么？” 雪亮觉得，王放这样有些过分了。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既然柳总说了，让我来找你，我找到你了，让你带我去看地点，你中途就跑了，这难道不是你不让建厂房的吗？” 王放说得似乎都是理，这弄得雪亮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为了西阳村的发展，姑且忍他一忍吧！” 雪亮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告诉王放：“那继续开车吧，就在前头了。” 听了雪亮的话，王放继续开车，两人则没有再说什么话。 按照雪亮的指引，王放把车开到小孤峰下，两人下车来，雪亮把地点指给王放看。 “地点就在这里，你看还行吗？” 和王放看着，雪亮问王放。王放就说：“有什么行不行的？不就是建一个厂房罢了。这样吧，地点我看过了，我先回去和柳总合计合计，等我们决定了，再和你们联系。” 王放说了，就要走。雪亮看时间已将近十二点钟，就对王放说：“王主任，要不去我们村委会吃了饭再走吧，反正也到吃饭时间了呢？” 王放却说：“算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我也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王放说了，开了车就离去。 雪亮见了，摇了摇头，却也没往心里去，一边迈开步子，朝西阳村村委会走来，一边就拿出手机来给柳娅打电话。 “柳娅，我已经带王放看过地点了。” 打通柳娅的电话，雪亮在电话里告诉柳娅。 “王放说什么没有？” 柳娅却问雪亮。 “王放说要回去和你合计合计。” 雪亮如实告诉刘娅。 柳娅听了告诉雪亮，让雪亮放心，很快就会让工程队来建厂房。 对于柳娅，雪亮自是放一百个心，可是，对王放，雪亮可就没信心了，不过，雪亮想了想，还是没有和柳娅说什么。 雪亮回村委会吃了饭，就想赶去和陈三炮他们测量土地，这时，却接到了盼有才的电话，盼有才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说张小强转学的事基本已经办好了，让带张小强去参加考试。 当然了，这个考试，就是走一个过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摸底考试 “什么时候考试？” 雪亮就问盼有才。 “明天上午九点。” 盼有才和雪亮说。 挂断了盼有才的电话，雪亮就给张大年打电话去。 “张大哥，你在哪里？” 打通张大年的电话后雪亮在电话里问。 “我在外面捡废弃塑料瓶，怎么了？雪亮同志。” 张大年和雪亮说。 “是这样，小强转学的事，基本办好了，学校打电话过来，让小强明天早上九点钟去参加考试。” 雪亮说。 “要参加考试吗？小强怕是考不上啊。” 所谓知子莫若父。张小强是怎样的情况，张大年还是大概知道的，不免担心起来。 “没事的，张大哥，这个考试，也就是走一个过程，或者说，就是学校想通过这个考试，大概了解一下小强的学习情况而已，无论小强考得怎么样，都不影响小强转去那边读书的。” 雪亮给张大年解释，张大年这才放心下来。 “这学校也是的，既然怎么的都要收留小强了，还弄出这些花样来折腾人干吗？” 张大年这话，似乎对学校这么做有些抱怨。 雪亮听了，却不再和张大年说这个，问张大年说：“张大哥，那么你看，你要不要陪小强一起过去？我想今晚就带小强去阳县，以便明天早上九点钟，小强能够及时参加学校里的考试。” 雪亮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今天下午就把张小强带到阳县城里去。 张大年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雪亮同志，那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回家。” “你在哪里？要不，我去接你吧？” 雪亮想，要是张大年离家远的话，他就开车去接张大年。这样，雪亮和张大年就可以早点赶到镇中心学校去接张小强。 毕竟，去镇中心学校接张小强，说不定，还有些事情要办理，早一点过去，会方便一些。张大年却急忙说：“不了，雪亮同志，你在我家等我吧，我一会就到。” 雪亮不知道，张大年不让雪亮去接他，是因为他已经捡了一口袋废弃塑料瓶了，雪亮的车子，张大年是见过的，哪里可以放他那些废弃塑料瓶？ 张大年既然不让雪亮开车去接他，雪亮只得开了车到张大年家去等张大年。路上，雪亮又给陈三炮打了电话，告诉陈三炮，他要送张小强父子去阳县城里，不得去参加土地测量，让陈三炮继续带领大家测量土地。 “雪亮同志，你就放心去吧，测量土地的事，我一定办好。” 陈三炮在电话里和雪亮说。 对陈三炮，雪亮自是放心的，所以，才敢把这事交给陈三炮。 陈三炮带领西阳一组的村民测量土地，也的确是一丝不苟。从早上开始，每测量一家的土地，他都会亲自走上一趟。 因为陈三炮始终保持公平公正，对每一家每一户都是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所以，大家即便有一些小意见，也不会有太多话。 巫料见陈三炮如此，知道与陈三炮再说不上话，心里很是郁闷，却也只好任由陈三炮把他家的土地也测量了。 雪亮在张大年家等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张大年才回来。 “哟，张大哥，看来你今天的收获不少啊？” 张大年回家来，雪亮一眼看见，张大年肩膀上扛了一大口袋废弃塑料瓶，和张大年打招呼。 张大年今天的运气确实不错，在一个垃圾箱里，碰到了很多废弃塑料瓶，差不多有半口袋，所以，张大年今天出去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却已是满载而归。 “雪亮同志，让你久等了吧？” 张大年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同时把肩膀上扛的废弃塑料瓶放下来。 “雪亮同志，那就请你再多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裳。” 张大年放下废弃塑料瓶，又和雪亮说。接着，就朝屋里走去，不一会出来，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就连头发，也用梳子梳得齐齐整整。乍一看，根本让人不会把张大年和废弃塑料瓶联系到一起。 “走吧，雪亮同志。” 张大年从屋子里出来，和雪亮说，雪亮见了点点头，和张大年上了车，两人就来到镇中心学校。 雪亮和张大年来到镇中心学校是下午三点半钟，学校还没有放学，张小强也还在上课，雪亮就和张大年在办公室里等着。 大约等了半个钟头，在快到四点钟时，陌静来到办公室。 “陌老师，你好。” 雪亮和张大年见到陌静，雪亮站起来和陌静打招呼。 “是你们呀，有什么事？” 陌静进办公室来，看到雪亮和张大年，感到又一些意外。 “是这样，上回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要给小强转学，现在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只等明天早上带小强过去参加考试。所以，我们来接他，今天把他送到阳县城里去。” 雪亮给陌静说了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 “好啊，我给你们叫去。” 听了雪亮的话，陌静没有说别的，欣然答应，马上就去把张小强找来。 “叔叔！” 张小强和陌静来到办公室，看到雪亮，显得非常高兴。 “小强，我们来接你了。” 雪亮也很高兴。 “叔叔，你们来接我？” 张小强有一点疑惑。 “是啊，给你转学的事，就快办好了，就差明天带你去参加考试。所以，我们今天来接你。” 雪亮给张小强解释。 “还要考试吗？” 不料，张小强听了，一下子担心起来。 “怎么了？害怕考试？” 雪亮见了，已差不多猜到了张小强神情变化的原因。 张小强听了雪亮的话，低下头去点了点头。 “不要担心，只是一个摸底考试而已，不影响你转学的。” 雪亮见了，笑着安慰张小强。 “真的吗？叔叔。” 张小强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行了，人我交给你们了，你们带走吧。” 这时，陌静就说。 “行，陌老师，那我们就走了，谢谢你！” 雪亮和陌静说了，与张大年带了张小强，离开镇中心学校，到阳县城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时有事 回到阳县城里，雪亮先带张大年父子在城中吃了饭，然后又带张大年父子到市十九中附近找了酒店给他们父子开了房间，让他们父子在酒店里好生休息，以便第二天张小强参加考试是可以有良好的状态。之后，雪亮才独自驾车回到他在阳县城里的家来。 雪亮回到他在阳县城里的家，是晚上十点半钟，不算晚，也不算早。不过，感觉有些累，雪亮就洗漱后直接上床去睡觉。 在床上躺着，还没有等雪亮睡着，雪亮的手机里却想起了微信来信息的提示声。 雪亮听了，伸手抓起手机来看，见信息是萧灵儿发来的，萧灵儿的信息问：“亮哥，睡觉了没有？” “正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 雪亮给萧灵儿回信息过去。 “嗯，测量土地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萧灵儿就发信息来问雪亮。 “正在测量，昨天是我亲自去测量的，今天因为我要带张小强来市十九中参加摸底考试，所以我没有去，让陈三炮去和大家测量。” 雪亮告诉萧灵儿。 “那测量得多少了？” 萧灵儿接着问。 “昨天测量了十六家人的，总计三十六亩六分，今天测量的结果，我还没有和陈三炮取得联系，所以还不清楚今天测量的数据。” 雪亮发信息去告诉萧灵儿。 “嗯。我已经和我爸说过了，他全力支持我。我现在正在让他们拟合同，等合同拟好了，我就过去和村民们签合同，所以，你那边也抓紧些。” 雪亮回信息过去，不一会，萧灵儿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好，等明天张小强参加完模拟考试，我就回去亲自盯着，争取在两三天内把要测量的土地全部测量好。” 雪亮马上告诉萧灵儿。 “行，那就这样吧，你好好睡觉。想你！” 萧灵儿回信息过来，雪亮看了萧灵儿的信息，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叹了口气，给萧灵儿回了“晚安”两个字。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雪亮就起了床，洗漱完毕，是八点十分，雪亮就出门来，准备去接了张大年父子后再一起吃早餐。可是，下楼来，在楼道口，却碰到了王奶奶。 在楼道口那里，王奶奶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正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在王奶奶的身旁，豆浆洒了一地，几根油条也掉在地上沾了灰尘和豆浆。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雪亮见了，急忙上前去搀扶王奶奶起来。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 在雪亮把王奶奶搀扶起来时，王奶奶一脸痛楚，右腿根本站不住。 “怎么了？是腿受伤了吗？” 雪亮注意到王奶奶的异样，朝王奶奶的右腿看去。 “我的腿应该是断了。” 王奶奶告诉雪亮，说话的声音很弱。显然，腿上的伤痛让王奶奶十分痛苦。 “啊，是这样的话，得赶快去医院了。来，奶奶，我送你去医院。” 雪亮说了，背起王奶奶，朝他停车的位置走去，不一会，来到停车的地方，雪亮小心把王奶奶从背上放下来，扶王奶奶进车里坐好，然后开了车，直奔县医院。 在路上，雪亮一边开车，一边就给盼有才打电话。 “老盼，你开车去酒店接一下张小强，我临时有事不能送他去你们学校参加模拟考试了。” 雪亮打通盼有才的电话，直接和盼有才说，然后把张大年所住酒店的名称及房号告诉盼有才。盼有才听了，有些抱怨雪亮说：“雪亮啊雪亮，我真是欠你的了，人家来找书读，送钱送礼送服务，你倒好，一样不给，还要我开车去给你接人。” 盼有才虽然嘴里抱怨，却还是听了雪亮的话，开车去酒店接张大年父子。 “奶奶，蔡叔叔的电话是多少？你告诉我，我给他打电话。” 王奶奶的儿子叫蔡强，王奶奶摔倒，腿有没有摔断还不清楚，不过，看样子，摔得不轻，这肯定得告诉王奶奶的儿子。 “我不记得，他给我存在电话里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到。” 王奶奶说了，把她的老年手机递给雪亮。 雪亮接过王奶奶的老年手机，开始翻找蔡强的电话，还好，王奶奶的手机里，确实存有蔡强这个名字。 “喂，蔡叔叔吗？王奶奶摔倒了。” 雪亮翻到蔡强的电话，给蔡强打电话过去。打通了蔡强的电话，雪亮就在电话里告诉蔡强。 “什么？我妈摔倒了？摔伤没有？她现在在哪里？” 很明显，蔡强听到王奶奶摔倒了，十分着急。 “把腿摔伤了，我现在正送她去县医院看，你快赶过来吧。” 雪亮告诉蔡强。蔡强听了，在电话里对雪亮说：“好，我马上赶过去。” 在八点三十分，雪亮把王奶奶送到了县医院。 把王奶奶送到县医院，雪亮给王奶奶挂了号，就直接把王奶奶送去骨伤科检查。经过医院的检查，王奶奶的腿确实给摔断了，这让雪亮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叹。 在送王奶奶来医院的路上，雪亮已经问了王奶奶是怎么摔倒的。王奶奶告诉雪亮，她买豆浆油条回来，在上楼梯的时候，没有注意扶住护栏，上过两道梯子，一脚踩滑，就从楼梯上摔下来。 听了王奶奶的话，雪亮当时想，只摔过两道梯子，应该没有多大问题。那曾想，竟然把一条腿给摔断了。 要是一个年轻人，就算再多摔过几道梯子，未必就能够受到多大的伤害，可是，上了年纪，骨头很脆，这才摔过两道梯子，就把王奶奶的一条腿给摔断了，所以，既让雪亮感到意外，也让雪亮十分感叹。 九点半钟，医院给王奶奶检查完，确定王奶奶的右腿已经摔断，需要做手术，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找到医院来。 这个中年男人穿一身黑色的西装，戴一副近视眼镜，头上的头发有些许是白的，鼻子有点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戴眼镜，被眼镜框压的。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王奶奶的大儿子蔡强。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考得不错 蔡强今天早上本来在单位开会的，接到雪亮的电话，就打电话去给他们领导想请假，却没有打通他们领导的电话，没有办法，蔡强只好亲自跑去单位找领导，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以至于，现在才赶到。 “护士，请问王芸女士在哪里检查身体？” 蔡强来到护士站，问一个年轻的护士。 “王芸女士吗？在117号病房。” 王奶奶的名字叫王芸，这个护士刚好记得王奶奶，因为她刚刚给王奶奶打了吊针。 “谢谢！” 蔡强从年轻护士那里打听到王奶奶所住的病房，谢过年轻护士，来到117号病房。 此时，在117号病房里，雪亮正守着王奶奶打吊针。 “妈！你怎么了？” 蔡强来到117号病房，因为117号病房里就只有雪亮和王奶奶两个人，所以，蔡强一眼就看到了王奶奶，急忙跑上前去。 “蔡强啊，我没事。” 王奶奶显然是不想让蔡强担心，不过，王奶奶说话的时候，似乎牵扯到伤痛，致使她的神情有些痛苦。 “还说没事，你看，你都这么难受了。” 蔡强虽然戴着眼睛，还是注意到了王奶奶的神情。 “哎，多亏了雪亮，要不然，我现在怕是还躺在那里呢。” 王奶奶就感叹起来。 王奶奶的这一声感叹，倒是提醒了蔡强。 “小伙子，是你救我妈的吗？” 蔡强的目光移到雪亮的身上，见雪亮虽然瘦瘦的，却是一脸让人很舒服的微笑，就对雪亮很有好感。 “你就是蔡叔叔吧，我也是因为路过，见到王奶奶摔倒在地上，所以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雪亮和蔡强说。 “真是谢谢你了。对了，我看你好面熟的样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在蔡强的意识中，对雪亮似乎有一些印象，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见过吧，只是我也记不得了。” 雪亮说。 虽然王奶奶和雪亮是对门的邻居，蔡强有时候会到王奶奶家来，不过，雪亮确实记不得有没有见过蔡强。 “对了，蔡叔叔，既然你来了，王奶奶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雪亮接着向蔡强告别， “奶奶，我走了，你好好休养，等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随后，雪亮又向王奶奶打了招呼，这才离开。蔡强见了，把雪亮送出了医院。 雪亮离开了县医院，急忙来到市十九中。 雪亮赶到市十九中，是十一点过，这时候，张小强已经考完试了，和张大年正准备离开，却遇到正赶到学校来的雪亮。 “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他们都要走了。” 盼有才也在。 见到雪亮，盼有才有点不满意。 “实在不好意了。” 雪亮给盼有才道了歉，然后把王奶奶摔倒，他把王奶奶送去医院的事捡重点给盼有才说。盼有才听了，这才没有再怪雪亮。对雪亮说：“怎么样，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行啊，那就走吧。” 雪亮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想想，为张小强这事，还真麻烦了盼有才不少，所以就想请盼有才吃一顿饭。 于是，几人来到附近一家比较清净典雅的餐馆，开始吃起来。 “小强，考得怎么样？” 在吃饭的时候，雪亮想到张小强的考试，问张小强。 “考得不好，有好些题我都不会做。” 张小强摇头告诉雪亮，有些不好意思。 “小家伙还挺谦虚的嘛。” 盼有才见了，却插话说。 “哦，这么说来，小强考得还不错？” 听了盼有才的话，雪亮心里一喜，猜想张小强应该考得可以。 “还行，至少是比我意料的好。这孩子其实很聪明的，以后好好学，重点大学不敢保证，考个二本，问题应该不大。” 盼有才的这话，不但让雪亮觉得意外，也让张大年听了十分高兴。 “盼校长，你说的是真的？” 张大年心里乐得问出来。 其实，张小强现在才上初中，高中都没有进，考大学，还有许多年，谁也不敢保证张小强就能考得上。盼有才这么说，只是根据他这些年的教学经验，做了一个初步的预判而已。他也不敢保证。不过，见张大年这么高兴，盼有才不想扫了张大年的兴，就告诉张大年说：“张大哥，只要小强肯努力，应该能考得上的。” 老师的话，通常比什么都管用，听盼有才这么说了，张大年就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供张小强读书，让张小强考上大学。 实际上，盼有才的话，不只是让张大年在心里下决心要供张小强考上大学，对于张小强来说，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张小强从来没有被老师好好夸赞过，而盼有才不但夸了张小强，还说，只要张小强好好学，就能够考上大学。这让张小强备受鼓舞。 当然了，这时候的张小强还比较小，对于大学，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只是听人说了，能考上大学，是很了不得的。尽管如此，一点也不影响这些对张小强的鼓励，让他从此好好的学习。后来，张小强确实考上了大学，还是一本。只不过，这是后话了。 几人吃了饭，盼有才回学校去，雪亮则带了张大年父子回酒店退了房间，然后回西阳村。中途，雪亮先把张小强送去学校交给陌静，同时告诉陌静，过几天就把张小强转去阳市十九中上学。 “小强，那就这样了，好好上课，等我们把剩下的事情办完，你就可以到市十九中去上学了。” 临走时，雪亮摸了摸张小强的头，和张小强说。 “知道了，叔叔，我会好好上课的。” 张小强点着头，显得非常听话。 回到西阳村，是下午四点钟，雪亮见时间还早，就给陈三炮打电话。 “三炮哥，你们还在测量土地没有？” 打通陈三炮的电话，雪亮在电话里问陈三炮。 “雪亮同志，你回来了吗？在测的。” 陈三炮告诉雪亮。 “你们在哪里测？我过去。” 虽然，这事交给陈三炮，雪亮是放心的，不过，既然回到了西阳村，横竖现在没有什么事要急着去处理，加上萧灵儿已经给雪亮说了，要雪亮抓紧把土地测量完，她好过来和西阳一组的村民签合同，所以，雪亮还是想过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想你了 “我们在大丫口。” 听雪亮说，要赶过去，陈三炮就把地点告诉雪亮。 大丫口这个地方，雪亮知道，在小孤峰过去约两公里。 雪亮刚刚把张大年送回家去，现在才下小孤峰来。从这里去大丫口，比从村委会去要近好些路，雪亮就开车前往大丫口。 陈三炮带着西阳一组的村民，此时正在测量刘靠胡家的土地，因为测量范围的问题，有些争议。 “雪亮同志，你来得正好。” 雪亮的到来，仿佛让陈三炮找到了救星。 “哦，怎么了？” 雪亮似乎也发现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 “雪亮同志，是这样的。刘靠胡说，要测量他家的这块土地，就得连上面那些也测量了，要不，他家土地就全部不测量了。” 陈三炮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给雪亮看。 雪亮顺着陈三炮的手指看去，见陈三炮首先指的，是一块平地，地里什么庄稼都没有种，有不少荒草，应该是有些年份没有被耕种过了。接着，陈三炮指的，是在这块平地边上的半坡地，有五块，地里的杂草长得更是茂盛，目测有一两亩的样子。 “那些地，根本就不是他家的，他却要我也去测量，你说说，这有道理吗？” 陈三炮接着给雪亮说。 “不是我家的，是哪家的？” 听了陈三炮的话，一旁的刘靠胡就质问陈三炮。 “哪家的？这山是村集体的，你说是哪家的呢？” 陈三炮反问刘靠胡。刘靠胡就说：“山是集体的，别人挖了是别人的，我挖了，就不是我的了？” “别人挖了？你见哪家挖了？” 陈三炮进一步质问刘靠胡。 “我不说，说了得罪人，反正有人挖了就是了。” 刘靠胡听了陈三炮的话，犹豫了一下，如此这般给陈三炮说。 雪亮听着两人的争论，明白了其中原因。说白了，就是这山本来是村集体的，刘靠胡去挖了出来，所以，刘靠胡就说是他家的土地了。 “这样吧，刘大哥，那五块地，我们单独测量，如果村委会承认，那五块地归你，那到时候我们就把测量的数据加到你家的土地数据里去，如果村委会认为，那是村集体的，那就不能算你家的了，你看行不行？” 雪亮了解了其中原因，心里想了想，告诉刘靠胡。 “刘靠胡，雪亮同志说的这个合情合理，你还想些什么？” 听了雪亮的话，刘靠胡还在犹豫，旁边就有人说。 “雪亮同志，刘靠胡不让测他家的，就先测我家的吧，都让他耽搁好些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另外，有人也催促起来。 这时候，刘靠胡就说：“行，雪亮同志，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取得了刘靠胡的同意，雪亮就带大家一起先把刘靠胡家的土地测量出来。测量结果，刘靠胡家那一块平坦的地是2.8亩，雪亮让刘靠胡当场签字盖了手印确认。另外在半坡上的那几块半坡地总计是1.8亩，雪亮记在别的地方。 测量完刘靠胡家的土地，接着测量下一家的，一直测量到晚上七点过钟，天已经黑了，大家才收工。不过，大丫口这一片地，也全部给测完。 “三炮哥，这几天测量得怎么样？” 回来的时候，雪亮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三炮。 “差不多了，最多，明天再测量一上午，就应该测完了。” 陈三炮告诉雪亮。 “真是辛苦你了。一会，你把这两天测量的数据给我，我先看一下。” 听到陈三炮说，最多再测量一上午，就可以测量完，雪亮很高兴很感谢陈三炮。照这样的话，就可以通知萧灵儿，让萧灵儿过来签合同了。 “好，一会先去我家，我把这两天测量的数据给你。” 陈三炮听了雪亮的话，和雪亮说。 于是，雪亮就把车开到陈三炮家来，本来只是为了拿测量数据，却遇到陈三炮家在吃饭，陈三炮无论如何要雪亮吃了饭再走，雪亮只好在陈三炮家吃了晚饭。 从陈三炮家回来，来到寝室，雪亮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从陈三炮那里得到的土地测量数据来仔细看。一边看，雪亮一边做统计汇总，接连忙了三四个钟头，才把这几天测量的数据整理完毕。 “灵儿，你在干嘛？” 把数据整理完毕，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钟，雪亮本来想给萧灵儿打电话，告诉萧灵儿这边测量土地的情况，让萧灵儿准备过来签合同。却又担心萧灵儿睡觉了，吵醒了萧灵儿，想了想，雪亮就只给萧灵儿发了一条微信，先试探一下。 “亮哥，我和他们在外面唱歌，你呢？” 雪亮发出信息后，过了有几分钟，萧灵儿才回信息给雪亮，想必，萧灵儿一直在忙，没有注意到雪亮发的信息。 “我没事。那你们唱呢，注意安全！” 雪亮想，这个时候既然萧灵儿在唱歌，还是先不和萧灵儿说测量土地的事了。 “嗯，那好吧，我回去再和你说。” 收到雪亮的信息，萧灵儿这样给雪亮回信息过来。 雪亮看了萧灵儿的信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却有些酸酸的。 “我这是怎么了？”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反常，雪亮心里一惊，摇了摇头，去洗漱了上床来睡觉。然而，躺在床上，好半天都没有睡着，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凌晨一点钟，雪亮也没有睡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灵儿！” 听到手机响，雪亮一把抓起手机来看，见是萧灵儿，比较急切。 “亮哥，你还没有睡吗？” 萧灵儿只播了一下雪亮的电话，就拨通了，这让萧灵儿感到有些意外。 “睡了，没有睡着。灵儿，你回家了没有？” 雪亮告诉萧灵儿，语气不无担心。 “回到家里了。怎么睡不着？不是想我了吧？” 萧灵儿就这么和雪亮说，似乎在逗雪亮。 听到萧灵儿这话，雪亮沉默了一会，才对萧灵儿说：“灵儿，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想你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碰巧施救 雪亮的话，让萧灵儿心里一震。 萧灵儿不过是逗一逗雪亮，之前就和雪亮说过类似的话，那时，雪亮对她的话却是避而不答。没想到，这一次，本来只当是一句玩笑话，雪亮却有如此的反应。 “亮哥，真的吗？你真的在想我？” 虽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得知这样的结果，萧灵儿却是非常高兴。 “我一直没有睡着，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你的影子。” 雪亮告诉萧灵儿。 “嗯，亮哥，你刚才发信息给我，是不是要说这个？要是说这个的话，你早点跟我说，我就不唱歌了。” 萧灵儿听了雪亮这话，越发感到高兴，都有些后悔一直在外唱歌没有早点回来。 实际上，萧灵儿在外唱歌，不过是因为应酬而已，并不是她真的就想在外面唱歌。 当然，萧灵儿也不知道，雪亮并非是想她才给她打的电话，雪亮给她打电话，主要是想要和她说测量土地的事。只是，打了萧灵儿的电话后，得知萧灵儿在外面唱歌，雪亮才发现，在雪亮的心中，对萧灵儿还是有些想念的。 萧灵儿以为雪亮给他打电话是因为想她，这话雪亮听了，一时就有些为难。 “我是说想她呢，还是说没有想她？” 雪亮在心里问自己。 要说是因为想萧灵儿才给萧灵儿发去信息，这明显不适合，因为雪亮那时并非是想念萧灵儿而发信息给萧灵儿的。但是，要说发信息给萧灵儿是因为想和萧灵儿说测量土地的事，又怕伤了萧灵儿。 “罢了，还是实话告诉她吧。” 雪亮在心里思量着，最终确定告诉萧灵儿实话。 “灵儿，我那时给你发信息，主要是要和你说测量土地的事。” “哦，说测量土地的事吗？土地测量得怎么样了？” 萧灵儿听了雪亮的话，虽然有一点点遗憾，却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暗叹雪亮太过老实。 “土地测量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测量一上午，就该测量完了。” 雪亮告诉萧灵儿。 “行，那我后天过去，回头我给你信息，到时候你来机场接我呢。” 萧灵儿听了雪亮的话，稍一想，告诉雪亮。 说完了测量土地的事，两人又再聊了一会，就相互到了晚安，各自入睡。 第二天，萧灵儿让人再把合同校对一番，把合同准备好，订了机票，把航班信息发给雪亮。雪亮则带了陈三炮，和西阳一组的村民去继续测量土地。 正如陈三炮意料的，只用了一上午，雪亮和大家就把剩下的土地测量完。接下来，就是把所有数据汇总了。这个事情，有雪亮一个人就行，所以，雪亮再没有叫别的人。当天下午，雪亮就一个人呆在寝室里整理数据。 在下午六点半中，雪亮把所有的数据整理完毕，就离开了寝室，到停车场开了车，直奔阳县。 雪亮之所以当天晚上就回阳县，这是因为萧灵儿给雪亮的信息说得明白，萧灵儿的航班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抵达阳市。所以，为了第二天能及时接到萧灵儿，雪亮这一天晚上才要赶回阳县。 雪亮开着车，一路前进，行了有两个钟头，天早已黑尽。 这一晚，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相反，还有不少乌云，以致于，这一夜，是这几天来最黑的一个夜晚。 兴许是天比较黑的缘故，雪亮开车时，注意力更加集中，还把车的速度降到可控范围。 “小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雪亮刚刚转过一个弯来，就眼睁睁地看到对面来的一辆黑色轿车朝路边冲去，急得雪亮在车里都喊起来。 由于这一段路刚好没有安装护栏，黑色的轿车冲到路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接着直接翻到路坎下去。 雪亮见了，急忙刹车在路边停下，把车开了紧急闪光灯，从车上下来。 雪亮下车来，就去查看黑色的轿车，还好，路坎只有两米多高，不算太高，黑色的轿车翻到路坎下面，看样子只翻了两三翻。不过，不幸的是，黑色轿车现在却是底朝天的躺在地上，车里的人，怕是要受不轻的伤。 雪亮在路上看了，急忙寻路到路坎下去，想看看车里的人需不需帮助。 “救命，救命啊。” 雪亮来到路坎下，凑近黑色轿车去看，见驾驶室里，一个人正努力朝车外面爬，一边爬一边喊。 “咦，是你？” 看到正从驾驶里朝外爬的人的脸，有些出乎雪亮的意料。 “雪亮同志，快救我，我的腿断了。” 听到雪亮的声音，正从驾驶里朝外爬的人抬起头来，看到了雪亮。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村委会的姚到。 “姚主任，你这是怎么了？竟然把车开到这下边来了。” 雪亮急忙上前帮助姚到，鼻子里即刻闻到姚到身上传来一股刺鼻的酒味。 闻到姚到身上的这股酒味，不用想，雪亮也就知道了姚到的车怎么就冲到路坎下来了。 这一段路，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安装护栏，就是因为这一段路还是相对宽敞和平坦的，所以，才没有安装护栏，哪知道，在这样宽敞平坦的路上，姚到却能把车开到路坎下来，只怕，这和姚到喝酒是大有关系了。 “哎哟，痛，轻点，轻点。” 在雪亮的帮助下，很快，姚到就从驾驶里爬了出来，不过，却像姚到说的那样，姚到的腿，想必是断了，不要说站立，就是轻轻一动着，就痛得姚到连声叫疼。 “姚主任，我帮你报保险吧？” 雪亮帮助姚到从驾驶里爬出来，见姚到这个样子，和姚到说，姚到却说：“雪亮同志，先不要报保险。” “这是为什么？” 雪亮就问。 “不为什么，就是先不要报保险。” 姚到却这样和雪亮说。 “可是，你受的伤不轻啊，得赶快去医院看呢。” 雪亮想的，是报了保险，好送姚到去医院看。看姚到那样子，不但腿怕是真的断了，头部应该也受了不轻的伤，额头上都还在流着血。 “雪亮同志，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姚到咬了咬牙，似乎在心里做了一个很难的决定。 “什么事？你说吧。” 雪亮听姚到问，就和姚到说。 “我伤成这样了，大晚上的，不好去找谁求救，你看，你能不能先送去医院看看？” 姚到说了，眼睛看着雪亮，很是期盼。 “这没问题啊，来，我背你到上面去，你忍住些。” 听了姚到的话，雪亮没有犹豫，俯身去背姚到。 这一背，又牵扯到了姚到腿上的伤痛，痛得姚到不断哀嚎，额头上大汗直冒。 “姚主任，你忍住些，马上就好。” 雪亮背着姚到，听到姚到哀嚎不止，料想姚到一定是十分疼痛，安慰姚到。 不过，姚到却有些胖，而雪亮呢，又是那么瘦，雪亮背着姚到，就显得有些吃力，尤其是要爬到路上去，路还不平坦，有一处还需要用手抓住路边的树枝，才能够爬到路上去。 要是雪亮一个人，抓住路边的一根小树枝，就可以爬到路上去了，可是，雪亮背着姚到这样一个比他重了三十多斤的人，却半天也没有爬到路上去。 非但如此，雪亮手里抓着的树枝，兴许是因为承受不住雪亮和姚到两个人的重量，竟一下子断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感叹 雪亮没有料到会如此。身子失去重心，与同他背上的姚到顿时摔下来。 “哎哟！” 这一摔，刚好把姚到摔在地上，雪亮又压到了姚到的身上，兴许，还碰到了姚到受伤的腿，一时把姚到痛得差点晕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啊，姚主任。” 雪亮见了，急忙翻身起来去搀扶姚到。 “哎哟，慢点，慢点。” 雪亮已经尽可能小心了，却因为心急，在把姚到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似乎还是没有把姚到照顾周全，以致于，又动到了姚到的腿、牵扯到姚到的腿伤。 “好，慢点，慢点。” 雪亮听到姚到痛苦的叫声，动作急忙缓下来。 “这样行吗？姚主任。” 雪亮把动作放到最慢。 “嗯，就这样。” 显然，这样，即便还有一点痛，也是姚到能够承受的了。 这倒也是，一条腿怕是都断了，又要行动，要一点儿不动到，一点都不痛，是不可能的事。 姚到明白这一层，只好忍受住他还能承受的痛，由雪亮扶住前行。 雪亮扶着姚到行了几步，又到了刚刚掉下来的土坎位置。这个土坎，是当目前视线范围内能够通到路面上去的最矮的一处土坎了，所以，要上到路面上去，只能从这个土坎处爬上去。 “姚主任，你还是上到我背上来，我背你上去吧，要不然，你根本没法上到路上去。” 雪亮扶姚到在土坎前停下来。 姚到听了雪亮的话，看了看眼前的土坎，知道雪亮无法这样把他扶到路面上去。想了想，却心有余悸说：“雪亮同志，那你注意点，别再摔下来了。” “姚主任，你就放心吧，这回，我保准不会再摔了。” 刚刚摔倒，是因为没有注意，而今已经摔过一次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雪亮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雪亮重新把姚到在背上背好，就开始爬土坎。 这一回，雪亮不但把动作放得很慢，对于用来借力爬到路面上去的树枝，雪亮也是试了又试。这样一来，雪亮就顺利把姚到背到了路面上。 雪亮把姚到背到路面上，累得雪亮喘气如牛，不过，雪亮却没有顾得上歇一歇，就接着小心翼翼地把姚到弄到雪亮的车子里去坐好。 “姚主任，你看，是送你去县医院还是送你去镇医院？” 雪亮扶姚到在车里坐好，回到驾驶位置上，在开车前，问姚到的意思。 “县医院，去县医院吧，雪亮同志。” 姚到告诉雪亮。 “好！” 雪亮应了一声。发动车子，就朝县医院开去。 “雪亮同志，谢谢你啊。” 雪亮只管专心开着车子，尽可能不让车子颠簸抖动，为的是不让姚到因为车子的动荡而牵扯到姚到的腿伤而不舒服。这时，姚到却突然这样和雪亮说。 “姚主任，看你说的，我们都是一个战壕的，说什么谢呀。对了，你这是从哪里来？” 听了姚到的话，雪亮笑笑，顺便问了姚到一句。 “这怎么说呢？哎……” 雪亮这么一问，姚到叹起气来。 原来，刁副市长的老妈过寿，姚到到市里刁副市长家去给刁副市长的老妈拜寿，在寿宴上，姚到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醉到人事不省的程度，却也是有了六七分酒意的。 本来，姚到的姐姐，即刁副市长的夫人已经嘱咐了姚到，让姚到在酒店里好好休息，这天晚上不要再回西阳村的。哪知，姚到到酒店只呆了一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却去开了车要回西阳村。 刚开始，姚到似乎还能把持得住，行了一个钟头左右，姚到就感到头脑有些晕晕乎乎的，这不，姚到一个没留神，就把车开到了路砍下去了。 当然，姚到并没有和雪亮说这些，姚到只告诉雪亮，因为白天在阳市里办点事，耽搁了不少时间，才这么晚赶回西阳村，哪知道，就在半路上出事了。 姚到甚至都没有和雪亮提他喝酒的事。 对于别人的私事，雪亮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去打听。所以，听了姚到的话，明知道姚到说的话破绽百出，雪亮也不去计较。 雪亮把姚到送到县医院安置好，本来就要离开，想到王奶奶也在县医院，雪亮就想顺便去看看王奶奶。 “奶奶，你怎么样了？” 雪亮找到王奶奶住的病房，见王奶奶躺在床上正打着点滴，眼睛半闭着，似睡非睡的样子。 “雪亮！” 听到雪亮的叫声，王奶奶睁开眼来，看到雪亮，高兴得差点要挣扎起来。 “别动，别动。” 雪亮见了，急忙凑上前去。 “嗯，我不动，我不动。对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乡下了吗？” 王奶奶听了雪亮的话，不再动，却问雪亮。 “我明天早上要去机场接一个人，所以，今天晚上先回来了。又想到你还在医院，就顺便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呢？” 雪亮告诉王奶奶。 “好孩子，让你挂心了。做了手术，我已经好多了。” 王奶奶给雪亮说。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从外面进来，对雪亮说：“你就是雪亮吧，真是谢谢你了，那天要不是有你在，真不知道我妈会怎么样了？” 这个妇女一脸笑容，看上去，比较和蔼可亲。 “你是？” 雪亮并不认得这个妇女。王奶奶就给雪亮介绍说：“她是我的小女儿蔡彩云。” “嗯，原来是蔡姑姑啊。” 雪亮听了王奶奶的介绍和蔡彩云说。蔡彩云已经倒来一杯水递给雪亮说：“雪亮，来，喝杯水吧。” “谢谢蔡姑姑。” 雪亮接过蔡彩云递给她的水。 “对了，雪亮，我听我妈说，你去驻村扶贫去了，你是去哪一个村驻村？” 蔡彩云把水递给雪亮后，看似很随意地问。 “是西阳村。” 雪亮告诉蔡彩云。 “西阳村吗？这个村好像离县城很远，是不是？” 蔡彩云听了，想起来，她之前似乎就到过西阳村。 “是啊，西阳村是阳县最边远的几个村寨之一，开车都要三四个钟头才能到达。” 雪亮给蔡彩云解释。 “嗯，以前我去的时候，开了五六个钟头的车都到不了，下车后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西阳村村委会。现在只要开三四个钟头就到了吗？看来，那边的路是修好了。” 听了雪亮的话，蔡彩云想起当初去西阳村的情况。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住你那儿 蔡彩云在史志办工作，因为工作需要的缘故，时常会去一些乡村。几年前，蔡彩云就去过西阳村。 那时的西阳村，远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根本不敢奢求像现在这样，家家户户都有自来水，都有硬化路通到家里。 那时，要是有一条能够看得过去的公路通到村委会，都会让村民们高兴得要坐起来唱几天几夜的山歌。用村里年长一些的老人的话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蔡姑姑，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再去我们西阳村看看，变化大得很。现在啊，硬件设施基本到位了，就差产业没有弄起来。只要产业再发展起来，村民们有了自己的产业，西阳村，还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不，我明天去机场接的这个朋友，就是来西阳村帮助村民们发展产业的。她投钱，投技术，村民们出地，出力，大家一起发展，一起富裕。” 雪亮得知蔡彩云曾经去过西阳村，像是在这里见到了西阳村的老乡，很热情地和蔡彩云说。 “嗯，听你说得这么好，我一定要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这些年来，全国都在搞扶贫，以前闭塞落后的乡村，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以往吃不饱穿不暖的老百姓，现在都能够吃饱穿暖。 蔡彩云虽然没有去驻村扶贫，可是，对于许多贫困山村的改变，她却也有所耳闻，自然知道这些来来，扶贫工作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不过，亲耳听到自己曾经到过的穷得喝水都成问题的西阳村，如今家家户户通了硬化路，家家户户有了自来水，家家户户能够吃饱穿暖，蔡彩云确实是格外激动。 雪亮在县医院里和蔡彩云、王奶奶两母女聊了不少时间，直到到晚上12点过，才告别蔡彩云和王奶奶，回到雪亮在阳县城里的家里来。 回到家里，雪亮洗漱完刚上床，正准备睡觉，手机里却接收到萧灵儿发来的微信。 “亮哥，在干吗呢？” 萧灵儿问雪亮。 “正准备睡觉呢。” 雪亮给萧灵儿回信息过去。 “哦，有没有想我？” 雪亮的信息刚回过去，萧灵儿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想啊，想明天去机场接你。” 雪亮告诉萧灵儿。 “嗯，想到明天又可以见到你了，我就是睡不着，好高兴，好兴奋。” 萧灵儿的信息回得特别的快，快得让雪亮都来不及眨一眨眼睛。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 雪亮的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很开心。 “这次不一样了。” 萧灵儿却告诉雪亮。 “有什么不一样？” 雪亮就问。 “没什么，反正就是不一样。” 萧灵儿没有告诉雪亮原因。不过，雪亮感觉得出来，萧灵儿是很开心的。只要萧灵儿是开心的，对于雪亮来说，那就好了。 “那好吧，睡觉了，都十二点过了呢。” 雪亮感觉有些瞌睡了，眼睛变得很沉重。 “好吧，晚安，想你！” 萧灵儿给雪亮回信息过来。 第二天，按照预定的时间，雪亮在机场接到了萧灵儿。 “灵儿，要今天就赶去西阳村呢？还是先在这里的酒店歇一晚再走？” 在车上，雪亮一边开车一边问萧灵儿。 萧灵儿看看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钟，就问雪亮：“亮哥，你有没有通知了村民们，我要来和他们签合同？” “还没有，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们签合同。不过，只要你确定了和他们签合同的时间，我可以随时和他们说。” 雪亮告诉萧灵儿。 “那这样吧，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到西阳村，该是下午三四点钟了，怕是签不了几个合同，你先安排一下，我们明天早上过去，那样的话，到晚上，或许就可以把合同全部签了。” 萧灵儿略微想了一下和雪亮说。 “好吧，那我先送你去阳市大酒店把房间开了。” 雪亮说了，就要开车去阳市大酒店。萧灵儿却对雪亮说：“亮哥，能不住酒店吗？” “不住酒店？那住哪里？” 雪亮一听萧灵儿的话，有点诧异。 “住你那儿啊，你不是在阳县城里有家的吗？伯父伯母又没有在，我住你那儿呢。” 萧灵儿的声音有些低弱，脸色也有点红，不过，雪亮却已经听清楚了萧灵儿说的话。 雪亮听到了萧灵儿的话，却犹豫起来，一时没有回应萧灵儿。 “亮哥，你不愿意让我住你那儿吗？” 萧灵儿见雪亮半天没有说话，一颗心，突然就有点失落。 “不是，只是我那儿，我好久都没有去收拾了，有些气味，我怕你受不了呢。” 雪亮知道萧灵儿误会了，急忙跟萧灵儿解释。 “那怕什么呀，我去收拾不就得了？” 萧灵儿听了雪亮的解释，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又高兴起来。 差不多一个钟头后，雪亮把萧灵儿带到了他在阳县城里的家。 一进入雪亮的家，萧灵儿就闻到了一股有些霉臭的味道，确实一时有一些不适应，咳嗽起来。 “还真是像你说的，你这家里，味道可不轻。” 萧灵儿一边咳嗽，一边和雪亮说。 “我就说吧，你还不信。” 雪亮就和萧灵儿说。 “别说了，快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萧灵儿却告诉雪亮。 其实，不用萧灵儿说，雪亮已经主动去把窗户打开了。 雪亮知道，这房子里之所以有这种味道，是因为长期关着门窗而引起的，只要把门窗打开，要不了多久，这房间里的味道就会散去。 萧灵儿叫雪亮去把窗户打开，她则打开行旅箱，从行旅箱里拿出一瓶香水来在房间里喷起来，不一会，房间里的霉臭味，就被香水味给代替了。 萧灵儿喷的这种香水，应该是和她身上用的香水是同一种味道，非常清新，非常好闻。 只是，萧灵儿喷在身上的香水，似乎喷得极少，要不是留心去闻，跟本闻不出来。 至少，雪亮似乎从来没有闻到过。 “这是什么香水啊？这么好闻！” 闻到这种香水味，雪亮觉得非常享受，非常舒服，甚至，身体里都有一些躁动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签订合同 不过，对于雪亮的问话，萧灵儿只是笑笑，却不高告诉雪亮。 “说呢，是什么香水？别只笑啊。” 雪亮见了就问。 “是什么香水，可不能让你知道，这是女人的秘密。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香水好不好闻，你喜不喜欢就行了。” 雪亮不问还好，雪亮一问，萧灵儿直接用手把香水瓶上的英文给挡了起来，故意不让雪亮看到。 “好闻，我喜欢。” 雪亮见了，都有一点想过去从萧灵儿手里把香水瓶抢过来看一看的冲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那样做。 第二天一大早，雪亮开车载着萧灵儿，就来到西阳村。 来到西阳村，因为之前雪亮已经让陈三炮去通知西阳一组的村民到王妈家来开会，所以，雪亮和萧灵儿就直接来到王妈家。 雪亮和萧灵儿到达王妈家，是早上九点，恰巧是和大家约好的时间。这时候，王妈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一眼看去，少说也有百十号人。看样子，该来的人，基本都已经来了。 “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雪亮和萧灵儿下车来，走进王妈家院子，雪亮和大家说，接着，和萧灵儿走进了人群中，来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 说是主席台，实际就是一张桌子边上加几条长凳而已。 “今天的事，就是萧小姐的公司来和大家签合同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下面，我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就上来签合同。” 坐下后，雪亮简单向大家交代了一下，就开始念名字。 “巫料。” 雪亮首先念的，是巫料的名字。 “到！” 雪亮话音一落，巫料答了一声，从人群中站起，接着上前来。 “巫料，这是你家的土地数据，你看一下，合不合？” 巫料上来，雪亮把之前经过巫料本人签字确认的土地测量数据给巫料看。 记别人家的土地测量数据，也许记不住，但是记自己家的，巫料却记得很清楚。巫料只瞟了一眼雪亮递给他看的土地测量数据，就知道，那是当初他自己签字按手印确定的数据，没有任何改变。 “是的，就是这么多。” 巫料就和雪亮说。 “行，那你就把这个数据填写在这两份合同上吧？” 雪亮点点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指给巫料填写。 巫料依照雪亮的指点，在两份合同上的对应位置填写上已经测量好的土地数据，又在合同末尾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然后交还给雪亮。 雪亮把巫料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合同接在手里，看了看，确认无误，把一份合同返还给巫料说：“巫料，这份合同是你的，你注意保管好。” 巫料拿了合同，回到原先的位置去坐。雪亮就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刘靠胡。” 下一个热是刘靠胡，雪亮喊出了刘靠胡的名字。 “到！” 刘靠胡答应一声，也来到近前。雪亮见了，同样把两份合同递给刘靠胡，并指点刘靠胡在合同上对应的地方填写相应的数据。 之后，雪亮在把其中一份合同返回给刘靠胡的同时，因为刘靠胡家是只要土地流转费的，当场，又把相应的土地流转费给了刘靠胡。 刘靠胡家的土地，总计是8亩，土地流转的价格是一年400元一亩，三年合计9600元。刘靠胡领了9600元，拿在手里，有厚厚的一沓，雪亮看到，刘靠胡乐得脸上都是笑容。 刘靠胡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刘靠胡家的地，平常基本就不种什么，丢荒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收入可言，现在，因为萧灵儿来帮助大家发展产业，刘靠胡都不需要去挖一锄头，就拿到了几千块钱，这样的好事，刘靠胡哪里能够不乐？ 其实，不只是刘靠胡一个人这样乐。接下来，有好些人，和刘靠胡家情况差不多，原本一文不值丢弃在那里的土地，突然间，因为萧灵儿的到来，他们的土地都变成了宝贝，所以，他们也是打心底高兴得很。 “刘靠胡，高兴吧？” 有人见刘靠胡拿到钱，满脸笑容，说起来。 “高兴，哪能不高兴？” 刘靠胡倒也不遮掩心中的喜悦。 “这回知道高兴了？那天你还想不让测量你家的土地呢？” 陈三炮却说了这么一句。照往常，刘靠胡怕是要和陈三炮啰嗦一番。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手里拿到钱高兴的缘故，刘靠胡竟不生陈三炮的气，而是平心静气地和陈三炮说：“三炮，你就别这么损我了，我承认，是我的不是，我给你道歉。” 雪亮见了，点点头，心里也十分高兴。 接下来，雪亮又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雪亮每念一个人的名字，就有一个人上来签合同，对于拿土地入股等到分红的，签了合同就回去，对于像刘靠胡一样，只要土地流转费的，签了合同，雪亮还把相应的土地流转费给他们。 雪亮和萧灵儿一阵忙碌，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钟，只是在中午的时候花了半个钟头在王妈家吃饭，才算基本忙完，差不多把合同签完。 “乡亲们，记住了，你们的地里，要是种植了庄稼的，在这一个月内，要把庄稼收了，把土地腾出来。” 和村民们签订了合同，按照合同上的规定，要求村民们在一个月后把流转土地里的庄稼全部处理完，否则，到时候，机器来整理土地，地里的庄稼就要被当做垃圾处理掉。为了不让村民们遭受损失，雪亮最后又提醒了大家一句。 大家签完合同散去，雪亮和萧灵儿见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一番，也回阳县城里来。 回到阳县城里，天已经全黑了。 “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来到阳县城里，雪亮一边开车，一边和萧灵儿说。 “行啊，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中午在王妈家吃饭，还算吃得舒心，萧灵儿都吃了两碗饭，不过，从中午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个钟头了，是个人，怕是都会觉得肚子饿的。 “想吃什？炒菜还是火锅？” 雪亮就接着问萧灵儿。 “这是你的地盘，你觉得吃什好，我们就去吃什么呢。” 萧灵儿没有挑剔，把选择权全部交给雪亮。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四人巧遇 “行，那我们去吃干锅羊肉吧。” 雪亮说了，开了车，来到阳县城区的味在其中干锅羊肉馆。 干锅羊肉，可以说，是阳县最有名的吃点之一。 而阳县城区的“味在其中干锅羊肉馆”，虽然算不上高大尚，却是阳县最好吃的干锅羊肉－－至少，在雪亮看来，是这样。因为，在阳县的许多地方的干锅羊肉，雪亮吃过不少，可是，就是没有味在其中干锅羊肉馆的味道好。 “你们几位？” 雪亮和萧灵儿来到味在其中干锅羊肉馆，尽管客人很多，店里的服务员还是很热情的前来招呼雪亮和萧灵儿。 “就我们两个，有包房没有？” 雪亮来这家羊肉馆吃羊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知道在这家羊肉馆的二楼和三楼，设得有包房。又见在楼下吃羊肉的客人有些多，雪亮想找一个包房安静地和萧灵儿一起吃饭，所以问了店里的服务员。 招待雪亮和萧灵儿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模样儿长得还可以，眼睛水灵水灵的，看上去颇有些机灵劲。只是，雪亮不认识，应该是店老板才招来不久的。 “正巧，刚刚空出一个包房出来，不过还在收拾，你们要的话，需要稍等一会。” 服务员眨巴着眼睛告诉雪亮和萧灵儿。 “等一会就等一会吧，不要紧的，你们赶快收拾出来就行。” 虽然雪亮和萧灵儿的肚子已经比较饿，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雪亮就告诉服务员。 “行，那我先带两位去房间里。” 服务员说了，就要带雪亮和萧灵儿去房间里。这时，又来了两人。 “老板，有没有包房？” 后来的两人，刚一到门口就问。 “对不起，没有包房了。” 正要领雪亮和萧灵儿去包房的服务员听到后来的人问，回过头来告诉后来的人。雪亮觉得后来两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也回过头来。 “柳娅，紫兰！” 雪亮回过头来，就看到后来的两人，一个是柳娅，一个是张紫兰。 “雪亮，哟，还有灵儿！” 柳娅这时也看到了雪亮和萧灵儿。 “这真是巧了，你们也是来吃干锅羊肉的吗？那我们一起吧。” 雪亮就告诉柳娅和张紫兰。 “那还用说，肯定一起了，只是，服务员说，没有包房了，这外面吵得很啊。” 柳娅却说。 “你们一起的话，就刚好有一个包房的。” 服务员听了柳娅的话，急忙说。接着，把雪亮、萧灵儿、柳娅和张紫兰带去刚刚空出来的的包房。 此时，包房已经收拾出来。服务员给雪亮四人倒了茶水，在离去之前，问雪亮几人要什么锅。 这家干锅羊肉馆，分小锅，中锅和大锅。一般情况下，一至两人，要一个小锅就够了，三到五个，中锅基本够吃，再多一些人，就要大锅了。不过，也有四五人也点大锅的。 “中锅吧，来个中锅就好，不够吃的话再加好了。” “好的。” 雪亮告诉服务员，服务员听了，应了一声，记在心里，前去安排，包房里，一时就只剩下雪亮、柳娅、萧灵儿和张紫兰。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服务员走后，雪亮就问柳娅和张紫兰。 “你们两个可以在这里，我们干吗不能在这里？” 柳娅却反问雪亮。倒是张紫兰说：“我们刚刚赶到阳县城里，因为还没有吃饭，所以，就来这里了。你们呢？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也是，今天去和西阳村一组的村民签了合同，到现在还没有吃上晚饭，所以，就也到这里来了。” 雪亮告诉张紫兰。 “这么说来，你们今天可是干了不少事了？” 柳娅听了，有点意外说。 “是啊，土地的问题，签了合同，基本就定下来了，倒是你建的厂房，什么时候才能建好？” 萧灵儿却问柳娅。柳娅就说：“放心吧，我的大小姐，不会让你露宿山头的，现在已经在建了，最多一周，就可以建好，到时候啊，你过去就有住的地方了。” 确实，按照柳娅的吩咐，王放已经叫人去建厂房了，现在，虽然只建了三天，却已经基本建成。再有一周，全部装修好也不是问题。 “这样就好，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听说再有一周就能把厂房建好了，萧灵儿放下心来。 雪亮几人说话的功夫，服务员已经把碗筷、配菜和一锅羊肉抬上来。包房里，顿时洋溢着一股香喷喷地羊肉味。 “美女，请让一下。” 服务员端羊肉进来，刚好对着张紫兰坐的位置，就和张紫兰说。张紫兰见了，急忙站起来给她让道，服务员就得以顺利的把一锅羊肉放到了桌子上的酒精炉上。随后，又把酒精炉点燃。 “几位慢用。” 做完这一切，服务员和雪亮四人客气了一声，这才离去。 “来，尝一尝吧，这可是阳县最好吃的干锅羊肉。” 服务员一离开，雪亮就抓起筷子，从锅里夹起一块羊肉来送到嘴里，开始吃起来。萧灵儿三人见了，也相继动起手来。 “嗯，不错，味道确实很好。” 萧灵儿夹了一块似乎还带有羊血的羊肉放到嘴里，轻轻一嚼，羊肉就给嚼碎了，一股肉香顿时溢满了萧灵儿的嘴巴。萧灵儿禁不住叫起来。 “有这么好吃吗？” 柳娅见了，也用筷子夹了一块羊肉送到嘴里，品尝起来。 “没想到，这样一家小店，做的羊肉却这么好吃。” 柳娅品尝后，也颇感惊奇。 “紫兰妹妹，你也吃呢。” 柳娅把嘴里的羊肉吃下肚去，见张紫兰还没有动筷子，就和张紫兰说。张紫兰听了，拿起筷子也从锅里夹羊肉来吃。 “真的很好吃。” 张紫兰把口里的羊肉吃了后也说。 “嗨，别只顾说了，赶快吃吧，这干锅羊肉，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放时间长了，味道可就不醇正了。” 雪亮见了，告诉柳娅三人。 晚上十点半钟，雪亮几人在味在其中羊肉馆吃好了饭，就一起来到雪亮在阳县城里的家。 第一百三十章 种植培训 几人到了雪亮在阳县城里的家，一进门，柳娅三人就把雪亮围起来。 “说吧，雪亮，今天我们三个都在这里了。在我们三个中，你到底最喜欢哪一个？” 柳娅直接开门见山地和雪亮说。萧灵儿和张紫兰见了，也把目光投到雪亮身上。 看来，柳娅三人都是同样的想法，都很想知道，三人中，到底谁才是雪亮最喜欢的。换句话说，就是谁才是雪亮的归宿。 “你们这是必须要得一个结果了吗？” 雪亮见三人的神情，心里不免暗叹。却摇头说：“你们要我怎么说呢？你们三个，都是那么好。就目前而言，我实在说不清楚，我到底最喜欢你们之中的哪一个？” “雪亮，你不会这么贪心吧？难不成，你要我们三个都嫁给你吗？” 听了雪亮的话，柳娅冲口而出。 说真的，雪亮没有选择谁，对于柳娅三人来说，既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遗憾。 柳娅三人，虽然已经做了决定，无论雪亮选择谁，都愿意欣然接受。可是，决定是做了，但真的要是雪亮选了别人，没有选自己，只怕，还是会很不好受的。 所以，雪亮谁都没有选择，这对三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可是，雪亮谁都没有选择，这就让三人明白，在雪亮的心中，三人并没有谁比谁更能讨得雪亮的欢心，这就让三人又觉得有些遗憾了。 “这我哪能啊，你们三个都这么优秀，我伺候一个，尚觉得力不从心，倘若把你们三个都娶了，我哪里能够应酬得过来？” 雪亮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了，确实是雪亮的心里话。 “哎，你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啊。照这样的话，你让我们三个女人怎么办？” 柳娅是真拿雪亮没辙了。 可以说，在三人之中，最了解雪亮的，当数柳娅。 “是啊，亮哥，你好歹拿个主意吧？” 萧灵儿也忍不住说。 “我看啊，你们就别逼他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爱一个人，不是为了拥有对方，而是希望对方得到幸福。我看啊，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说来不怕你们笑话，这些日子，虽然没有见到雪亮，但是我只要想一想他，知道他是平安的，我就觉得很好了。” 张紫兰见柳娅和萧灵儿都在向雪亮索要一个结果，雪亮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紫兰妹妹，你这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啊。” 听了张紫兰的话，萧灵儿直接说出来。 “罢了，罢了，我们都学学紫兰妹妹吧，谁叫我们都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呢？” 见这种状况，柳娅知道，想要雪亮现在就给出一个结果，怕是不能够了。 雪亮就是那么一个人，不会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既然现在在雪亮的心里，对她们三个都一般喜欢，要让他非得说出最喜欢谁，肯定是做不到了。 “谢谢，谢谢你们能够理解。你们三个，对我来说，都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无论将来是什么结果，我都一定会记住你们的。” 此时此刻，雪亮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眼前的三个女人，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能有才能，要情义有情义，舍弃任何一个，都是雪亮无法做到的，当然，把三个都娶了，也绝不可能。 关于几人感情纠葛的事，到此，总算告了一个段落。接着，雪亮几人就开始商量起在西阳村帮助村民发展产业的事来。 这次，柳娅和张紫兰来到阳县，是因为柳娅的母亲已经好了，所以，张紫兰就不需要继续照顾柳娅的母亲了。 本来，柳娅是直接让张紫兰回农建集团去工作的，张紫兰却说，很长时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所以，想先回家看看。这样，柳娅就和张紫兰来到阳县城里，这才在味在其中羊肉馆遇到了雪亮和萧灵儿。 经过商量，一方面，西阳村那边的厂房还没有建好，另一方面，西阳一组村民的土地，还要一个月才能使用，所以，萧灵儿要先回广州去再筹备一些事情，柳娅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只能由雪亮在第二天先把张紫兰送回西阳村去看望父母。 第二天，柳娅送萧灵儿坐飞机去广州，雪亮直接和张紫兰回西阳村来。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厂房已经建成并装修好，萧灵儿安排的工人，也住进了厂房。还招来了许多人进行培训。当然，参加培训的，主要是西阳一组的村民。这些村民，都是有劳动能力的，而且，他们的地，也拿出来进行药材种植。 参加培训的村民，每天给予误工补助60元，还管中餐，并且说好了，培训结束后，参加药材种植，到时候，每天的报酬是80元，同样管中餐。 这一切，由于萧灵儿和柳娅还没有来，本来是由雪亮在这里组织安排的，却因为雪亮在村里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抽不出空来，所以，雪亮就拜托给张紫兰，以至于，原计划看望了父母就要回农建集团去上班的张紫兰，只得先留下来帮忙组织村民培训，推迟了去农建集团上班。 不过，在组织村民进行培训的过程中，张紫兰也掌握了种植药材的理论知识，只差去进行实践。 这一天，村民们已经培训两个星期了，按照计划，所有培训，这一天就该结束，雪亮专门抽时间来看。 “人呢，都走了吗？” 然而，雪亮还是来的晚了一些。雪亮来到工厂里，却没有看到参加培训的村民，只在办公室里见到张紫兰。 “你啊，不是说好早上要来的吗？现在才来，乡亲们都已经走了。” 张紫兰和雪亮说，不过，显然有一点抱怨雪亮。 之前，雪亮就说了，要一早来的，只是因为临时有一个会议，耽搁了一上午，所以现在才来。 “对不住啊，临时有事，这才来晚了。对了，培训得怎么样？” 雪亮向张紫兰道了歉接着问。 “说不好，就拿我来说吧，理论知识，我应该算是掌握了，下地去实际操作，就不知道行不行了。所以，培训得怎么样，还需要等到大家到地里去实地操作了才知道。” 张紫兰倒也不隐瞒雪亮。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望的丰收 张紫兰的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却响起来。 “灵儿姐，什么事？” 电话是萧灵儿打来的，张紫兰接了电话问。 “紫兰妹妹，原本说好的，明天我要过去，但我爸爸突然病了，还有些严重，我得在医院照顾他，所以，明天我不能去西阳村了。明天你们去处理那些土地的事情吧。” 萧灵儿在电话里和张紫兰说。 “事这样的话，灵儿姐姐，那你就好好照顾伯父吧，这边的事，回头我会和雪亮说。” 张紫兰挂断了电话，摇摇头。 早些时候，张紫兰就已经接到了柳娅的电话，柳娅说，她有事暂时要先回美国去，一时不能来西阳村了。现在，萧灵儿又打电话来，同样说不能来西阳村了。 本来，帮助西阳村村民发展产业的事，是萧灵儿和柳娅两个人挑起来的，现在倒好，公司刚刚成立，合同刚刚和西阳村的村民签了，萧灵儿和柳娅两人就都有事来不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到了张紫兰的身上。 张紫兰本来只是来看望了父母就要回农集团去上班的，结果，因为答应暂时帮一下忙，就帮得脱不了身了。 “看来，明天接收土地的事，只有你和我去了。明天，你能抽出时间来和我去吗？” 得知萧灵儿和柳娅都来不了，张紫兰唯有指望雪亮了。 “怎么了？不是说好，明天灵儿要来的吗？还有柳娅呢？” 雪亮没有听到萧灵儿给张紫兰说的话，不知道萧灵儿不能来了。 “灵儿姐姐的父亲病了，而且病得似乎很严重，她要在医院照顾她的父亲，所以来不了。柳娅也临时有事去了美国，明天也来不了。” 张紫兰告诉雪亮。 “既然这样，那明天我就陪你去吧。” 既然萧灵儿的父亲病了，萧灵儿要照顾父亲，来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至于柳娅，去了美国，当然也是来不了。好在暂时这些事情，只是一些跑腿的事，雪亮和张紫兰都还能够办。 “那就说好了，你明天得陪我去，别到时候又来不了呢。” 这些时间，有张紫兰照顾这里的事情，雪亮都很少来了。 当然，雪亮很少来，主要是没有时间，毕竟，脱贫工作，现在即将到国家验收阶段，各项工作，查缺补漏，每天都有一大堆事要做，会议也是一天到晚开不停。上面一会要这样的资料，一会要那样的资料，整得大家都没有空闲。 “放心吧，我一定把时间抽出来陪你去。” 萧灵儿没有在，柳娅也没有在，管事的，就只有张紫兰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雪亮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明天有什么要紧的事，都要先放一放。 “对了，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让我叫你的。” 这时，张紫兰突然这样和雪亮说。 “是不是有什么事？” 雪亮听到张紫兰的话，问起来。 “叫你吃饭，一定要有事吗？” 张紫兰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先打听一下，免得到时候做不好。” 雪亮见了，急忙给张紫兰解释。 “你想那么多干吗？就是简单的吃一顿饭而已呢。” 张紫兰看见，心里一乐。 “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雪亮得知只是简单的去吃一顿饭，松了口气。不料，张紫兰却说：“其实呢，今天是我爸的生日，虽然我爸说他不过生日的，我们还是想陪他吃一顿饭，所以，我妈叫我把你也叫去。” “啊！原来是叔叔的生日啊。” 雪亮听得，恍然大悟。 雪亮不傻，张紫兰的父亲过生日，张紫兰叫他一起去，用意显而易见。 不过，不知道是这一天是张志和的生日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这顿饭，无论如何都得去吃了。 “既然是叔叔的生日，那我要送什么东西给他老人家好？” 雪亮接着就问张紫兰。 人家过生日，请雪亮去吃饭，雪亮总得带点礼物过去，这是人之常情。只是，雪亮却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张志和好。 “什么也不用送。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张紫兰这么和雪亮说，脸色突然红起来。 晚上七点钟，天刚刚黑，雪亮就来到张志和家。 “你来就来了呀，还拿什么礼物？” 在院子里，张紫兰接到了雪亮，见雪亮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礼盒，看上去，并不是便宜的东西。 雪亮手里提的，是一盒进口的茶叶，是之前柳娅拿来送给雪亮的，确实有些名贵，在国内，还真不容易买到。 上次柳娅来的时候，带了两盒来给雪亮。有一盒，雪亮已经打开喝了，味道确实很好，喝一口在嘴里，一天都感觉余味无穷。 张志和不吸烟，酒也喝得很少，这一点，雪亮是知道的，所以，雪亮想了想，就把没有打开的另外一盒茶叶提来送给张志和。 “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你可不要怪。” 雪亮却告诉张紫兰。 “什么意思？” 张紫兰不知道雪亮手里提的茶叶是柳娅拿来送给雪亮的，所以听不明白雪亮这话的意思。雪亮就小声告诉张紫兰这茶叶的来龙去脉。张紫兰听了，也不知道是该生雪亮的气还是该高兴。 “紫兰，你拦着雪亮在那里嘀咕什么呀，还不快把雪亮请到家里来？” 这时候，吴丹却在屋里叫起来。 “走吧，我妈都叫起来了。” 张紫兰说了，和雪亮就进到了张志和家屋子里。 进到张志和家屋子里，雪亮看到，屋子里，早已备好了酒席，菜非常多，有十几个菜，其中有两个汤，一个素汤，一个油汤还有两个煮鸡蛋。有的菜，看上去，似乎都有些凉了。 看来，这一桌酒席，已经准备好有一些时间了，应该是为了等雪亮，才没有人先吃。 “来，雪亮，坐这里。” 张志和坐在上首位置，看到雪亮，指着下首的空位和雪亮说。 “好的，叔叔。” 雪亮是准备了来吃饭的，就也不客气，走过去坐在张志和的对面。张紫兰见了，也和吴丹分别在两旁坐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吻 “来，雪亮，我们两叔侄喝一个。” 大家坐定，张紫兰给张志和与雪亮的杯子里倒满酒。张志和端起酒杯来和雪亮说。 “好的，叔。我敬你，祝你生日快乐！” 雪亮也端起酒杯来。 “是啊，虽然我从不过生日，不过，今年的生日，我确实很高兴。雪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志和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和雪亮说。 “爸，你少喝一点啊。” 张志和是喝不了多少酒的，雪亮知道，张紫兰也清楚。所以，见张志和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张紫兰担心起来。 “没事，一两杯酒，我还能喝。” 张志和自然也知道自己喝不了多少酒，不过，正如张志和说的，这点酒，还不至于把他醉倒。 见张志和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雪亮只得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 “叔，是为什么？” 雪亮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接着张志和的话问。 “不为别的，就为我们村子里来了你！” 张志和就告诉雪亮。 “叔，这哪能啊。” 雪亮知道，张志和不是说醉话，因为张志和还没有醉。然而，正是因为张志和不是说醉话，雪亮更不敢苟同张志和的话。 雪亮明白，雪亮来村子里，确实做了不少事情，可是，那还远远不够，岂能承受得住张志和这话？ “能啊。雪亮，你是一个好干部，真的，要是所有的干部，都像你一样，有一颗一心为民的心，我们的日子，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张志和这话，与其说是在赞誉雪亮，不如说，是他在感叹，是他的希望。 “叔，会的，我相信，我们的干部，总有一天，都会是一心为民的。” 想到过去，想到现在，再想到自己，雪亮是真的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官员，所有的干部，都会一心为民的。 “你们呀，别只顾说话了。党员干部有没有一颗一心为民的心我不知道，我却知道，这菜，再不吃，就得重新热了才能吃了呢。” 吴丹见张志和与雪亮只顾说话，都没有动筷子，出言提醒两人。 “也是，来，来，雪亮，我们吃菜，吃菜。” 听了吴丹的话，张志和才发现，他和雪亮确实都搞忘记吃东西了。 这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钟头，主要是张志和与雪亮一边吃一边聊天，时间就吃得久了一些，菜都给重新热了送上来，张紫兰与吴丹，则早已吃好。 或许，是真的像张志和说的那样，张志和今天特别高兴，所以，酒也喝得多了一些，吃到最后，竟然醉了，还是雪亮把张志和抱到床上去。 不过，因为陪着张志和喝酒，雪亮也好不到哪里去，仅仅比张志和稍好一些，还能够走路，只是走起路来，却有一点歪歪斜斜的。 “紫兰，你送雪亮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你爸就行了。” 见雪亮的样子，吴丹让雪亮别走了，今晚就住在她家，可是，雪亮却坚持要回村委会的寝室去。吴丹就担心雪亮在路上摔倒，所以叫张紫兰送雪亮。 “那好吧，妈，爸就交给你了。” 其实，张紫兰也很不放心让雪亮一个人回村委会的寝室去。 这一晚，不是农历的十四，就应该是农历的十五，因为天上的月亮，圆得宛如盘子，非常的圆满。 “紫兰，你回去吧，不用送我的，我没事。” 离开张紫兰家，只走了几步，雪亮就站住了和张紫兰说。 “你还说没事，走路都走不稳了。” 张紫兰却告诉雪亮。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雪亮喝到肚子里的酒，酒劲冒上来，雪亮顿时一阵眩晕，一个把持不住，向前倒去。 雪亮正面对着张紫兰。 张紫兰见雪亮向她倒来，急忙张开手抱住雪亮，为的是不让雪亮倒在地上摔倒，雪亮一下子就倒在了张紫兰的身上。张紫兰也只是匆忙中张开双手来抱住雪亮，由于身后没有支撑，被雪亮的身子一压，一时就朝后倒去。 这样一来，雪亮就把张紫兰压在了地上。又因为两人差不多一般高，雪亮扑倒在张紫兰的身上，她顿时一惊，想要避让，却犹豫了一下。 张紫兰这一犹豫的功夫这对张紫兰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 起初，张紫兰心跳得特别厉害，怕怕的，不过，只过了一会，张紫兰的心里，就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 相反的，张紫兰感到非常的幸福。 天上，一朵乌云缓缓飘过来，把皎洁的月光遮住了，致使大地上黑了好一会。 张紫兰紧紧地抱着雪亮，甚至可以让张紫兰愿意舍弃世间上的其他任何东西。 “嗯！” 然而，就在张紫兰完全沉迷在与雪亮的热吻中时，又一阵凉凉地夜风袭来，张紫兰感觉身上一凉，清醒过来。 “雪亮，醒醒，醒醒。” 张紫兰把雪亮抱起来，叫着雪亮。 “醒醒，醒醒呢，雪亮。” 张紫兰接连叫了几声，雪亮才应道：“嗯。” 不过，雪亮应了这一声后，却一张口，哇地一声呕吐起来，所幸雪亮歪头吐在了一边，没有吐在张紫兰的身上。 “我这是这么了？” 雪亮吐了后，似乎清醒了很多。不过，看样子，根本不知道之前做过了什么。 “刚刚你醉倒了。” 张紫兰告诉雪亮，脸早已红到了脖子后面。只不过，因为月色朦胧，光线不是很好，雪亮看不到。 “那一定辛苦你了！” 雪亮记得，自己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人事的，现在发现自己一身无恙，那一定是因为得到张紫兰的照顾。 第一百三十三章 照顾 “嗯，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赶快回去吧，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紫兰点点头。 张紫兰虽然没有醉过酒，但却见别人醉过，所以，知道雪亮虽然醒来了，却一定不会好过。 确实，雪亮虽然醒来了，也吐过了，这心里确实很不好受，头也感觉很疼，特别想要喝水，就不再说别的，任由张紫兰把他扶到了寝室。 张紫兰把雪亮扶到寝室，并没有马上离开，因为雪亮一回到寝室，勉强到了沙发上，坐都坐不稳，倒在了沙发上，神情极为难受。 “紫兰，请帮我倒点水。” 雪亮躺在沙发上，对张紫兰说。张紫兰就去倒了水来。 “来，喝吧。” 张紫兰倒来水，先努力把雪亮扶起来坐好，然后才把水凑到雪亮嘴边去。 “谢谢！” 雪亮一口气把张紫兰倒来的水喝完，似乎感觉好受了些。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让你少喝一点了。” 张紫兰并没有怪责雪亮，只是看到雪亮这样难受，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没事的，明天就好了。难得叔叔今天这么高兴了。” 雪亮强笑着安慰张紫兰。 “哎，爸也是的。都有几年没有喝酒了，今天竟也喝醉了。” 提到张志和。张紫兰记起来，截止到这一天，她的父亲张志和至少有三年没有喝酒了，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喝得酩酊大醉。 “对了，紫兰，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现在，应该是凌晨了，窗外的月亮，已经西坠下去有两三尺的距离。 雪亮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无法再送张紫兰回去，张紫兰肯定也不会让自己再送她回去，担心张紫兰回去晚了，吴丹担心，就和张紫兰说。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回去啊。” 张紫兰却这样说。 张紫兰一路把雪亮扶回来，要不是张紫兰身材高大，有些力气，又死死扶住雪亮，雪亮都不知道要摔倒多少次。现在，雪亮虽然到了寝室了，可是，看到雪亮这个状态，张紫兰实在是担心得很。 张紫兰想，要是她现在就走了，雪亮有什么情况，那可怎么办？ “可是，你都和我出来这么久了，怕阿姨会担心呢。” 说心里话，这个时候，雪亮其实是很希望张紫兰陪在他身边的。只是，雪亮却不能这么自私，明知道吴丹不见张紫兰回去会担心，他却把张紫兰留在自己这里。 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话，点点头，拿出电话来给吴丹打电话。 “妈，雪亮醉得不轻，我在这里照顾他，暂时不回去了。” 张紫兰打通吴丹的电话，和吴丹说。 “行，你不要担心我们，你把雪亮照顾好呢。” 吴丹在电话里告诉张紫兰。 按理说，张紫兰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醉酒的男人在那个男人的寝室里，作为张紫兰母亲的吴丹，应该担心张紫兰的安危才是，可是，吴丹却似乎十分放心，一点都不为张紫兰担心，这看似太不合常理了。 其实不然，因为早在吴丹在县医院住院的时候，张紫兰就和吴丹说过雪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假如雪亮要欺负张紫兰，之前有很多次，就已经欺负了，可是，雪亮却没有那样做。吴丹就明白，雪亮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另外，其实在吴丹的心里，早就把雪亮当做自己的女婿来看待了，只是，雪亮和张紫兰始终没有发什么，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要是因为这样，在雪亮和张紫兰之间有了点故事，反倒是吴丹乐意看到的。 所以，接到张紫兰的电话，听张紫兰说，要暂时留在这里照顾雪亮，吴丹想都没有想，就应允了。 “听到了吧？妈让我在这里照顾好你呢。” 张紫兰的电话是开了免提的。所以，吴丹说的话，雪亮也听清楚了。 “谢谢你，紫兰！对了，那你睡床上吧，我在这里躺躺就好。” 雪亮就和张紫兰说。 “这怎么行啊，你不舒服，要睡也是你睡床上去，我在沙发上躺呢，你有什么情况，我也好照顾你不是？来，我扶你到床上去睡。” 听雪亮要张紫兰睡床上去，张紫兰哪里肯干？ 张紫兰说着话，起身来，就要扶雪亮去床上。雪亮却说：“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去睡床上、让你睡沙发？” 雪亮说话的同时，伸手去阻止张紫兰来搀扶她，不曾想，张紫兰正躬身来扶雪亮，雪亮伸手去， “你睡床上，你睡床上呢。” 雪亮顿时有些尴尬地说。 本能地站直了身子，见雪亮这个样子，心里却暗骂雪亮实在是个傻瓜。 不过，嘴上，张紫兰却装着若无其事地说：“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睡床上去，你要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呢。” “嗯，这样就对了。” 雪亮见张紫兰没有怪他，一颗吊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 于是，张紫兰去床上睡了，雪亮仍躺在沙发上。 “雪亮，你来驻村，还要驻多久？” 睡到床上，张紫兰躺了一会，问雪亮。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应该驻到脱贫攻坚结束吧。不过，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脱贫攻坚结束后，还要继续驻，说是接着搞‘乡村振兴’的工作。” 雪亮告诉张紫兰。 “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有很长时间都要留在我们村了？” 听了雪亮的话，张紫兰接着问雪亮。 “应该是吧。怎么想起问这个？” 雪亮给张紫兰说。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睡觉吧。” 也不知道，张紫兰是否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不过，从张紫兰说话的语气，雪亮却感觉得出来，张紫兰是高兴的。 知道张紫兰是高兴的，尽管雪亮不知道张紫兰为什么这样问他，他也很高兴，就闭上眼睛，想好好的睡一会。然而，刚睡了不到半个钟头，却禁不住一下子翻身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是那样的 雪亮翻身起来，都来不及再有多余的动作，一张口，就又呕吐出一堆奇臭难闻的东西来，幸亏张紫兰之前有了准备，拿了一个洗脸盆放在沙发前面，为的就是预防这种情况发生后，雪亮会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到地上不好收拾。 因为担心吵醒了刚刚睡着的张紫兰，雪亮都已经尽可能的小声呕吐了，然而，还是把张紫兰吵醒了。 其实，张紫兰之所以这么快就被雪亮吵醒，主要是张紫兰一直担心着雪亮，所以，张紫兰虽然睡着了，却睡得不实在，以至于，雪亮才发出呕吐的声音，张紫兰就醒来了。 “是不是很难受？” 张紫兰醒来，立刻翻身下床来到雪亮身前，伸手在雪亮的背上轻轻敲打，帮助雪亮呕吐，鼻子里却闻着雪亮吐出来的污秽之物的味道，实在是太不好受，可是，张紫兰却只是轻轻把头偏向一边去，一点都不埋怨雪亮，更没有就此舍弃雪亮。 雪亮一连呕吐了好几回，差不多要把肚子里的肠肝肚肺吐出来了，仍是不止，最后，竟是吐出血来，才没有再呕吐。 “不行，我得送你去医院！” 看到雪亮吐出血来，张紫兰被吓得花容失色，实在太担心雪亮。 “我没事的。再说了，这么晚，怎么去医院？” 雪亮从来没有因为醉酒吐出血来过，见这次醉酒后吐出血来，说心里话，雪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事。不过，不管自己有没有事，他都不想让张紫兰担心。 “我背你去，说不定，在路上就能遇到车子的。” 张紫兰说了，就要去背雪亮。 “你背我去？虽然我知道，你有些力气，能背得动我，可是，我毕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让你背我去医院啊。这样吧，你扶着我就好，我去村卫生室看看。” 雪亮见了，急忙告诉张紫兰。 “那好吧，你小心些。” 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话，想想，这倒是个办法，就扶起雪亮，出了寝室，来到村卫生室。 这个时候，村卫生室早已关门，只有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有人吗？有人吗？” 张紫兰扶雪亮来到村卫生室门前，一手扶住雪亮，一手去敲打村卫生室的门叫。 “谁呀，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张紫兰叫了半天，村卫生室里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懒懒地，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 “是小李吗？我是雪亮。” 听到村卫生室里传来的声音，雪亮听出来，像是村卫生室小李的。 “是亮哥吗？你怎么了？” 这一晚，村卫生室值班的确实是小李。听到雪亮的声音，小李也听出来是雪亮的。 “是我。小李，我感到很难受，想要请你帮忙看看。” 雪亮和小李说，话音才落，小李已经前来打开了村卫生室的门。 “咦，你们这是……” 打开村卫生室的门，看到张紫兰和雪亮，让小李感到有些意外。 “姐姐，雪亮醉酒后吐血了，请你帮他看看。” 张紫兰自然注意到了小李异样的眼神，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雪亮，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醉酒后吐血了？嗯，快扶她进来。” 虽然见雪亮是被张紫兰这么一个绝世美女这么晚了扶着来的，心里有很多疑问和好奇，但是，听到说雪亮吐血了，小李也只好暂时摒弃心里所有的疑问和好奇，先来查看雪亮的情况。 张紫兰听了小李的话，把雪亮扶到村卫生室的病房里去躺好，小李就拿来体温计给雪亮让雪亮先测量体温，与此同时，又给雪亮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检查的结果，包括雪亮的体温，并没有多少异常，小李这才放下心来。就告诉在旁边非常担心的张紫兰：“没什么大碍的，输点葡萄糖补充一下就好了。” “姐姐，真的没事吗？雪亮觉得很难受呢。” 虽然听小李说雪亮没事，张紫兰心里好过了些，可是，仍然很担心雪亮。 “放心吧，亮哥没事的。对了，小妹妹，你叫什名字？什么时候和亮哥在一起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确定雪亮没有什么事了，小李也就不那么着急了，对于眼前这个让女人看了都觉得美得不能再美的姑娘如何和雪亮走到了一起，就感到非常的好奇。于是，一边给着手给雪亮输液，一边就问张紫兰。 “她叫张紫兰，就是我们西阳一组的，你竟然不认识她？” 小李不认识张紫兰，这倒是有点出乎雪亮的意料，雪亮就和小李说。 “亮哥，看你说的，我又没有来西阳村多久，怎么可能把村里的人都认识？” 小李说的这倒是实话。 小李仅仅比雪亮早来西阳村两个多月，不过，要论对西阳村的村民的熟悉程度，小李就远远不如雪亮了。这倒不是说小李在这方面不如雪亮，只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不同而已。 雪亮来西阳村驻村扶贫，是要全面了解整个西阳村的情况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帮助西阳村的村民发展致富。 而小李来西阳村，主要工作就是在西阳村卫生室为村民们看病，基本不掺和西阳村其他的事情。所以，西阳村的村民，如果没有来村卫生室看病，或者，即便来村卫生室看过病，没有遇到过小李，小李不认识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样一来，小李自然就不如雪亮对西阳村的村民熟悉。 “你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那我现在给你介绍了，你以后就该认识了吧？” 听了小李的话，雪亮觉得也是。 “那还用说？我自是要好好记住的了。不过，亮哥，你什么时候和紫兰妹妹－－不，是和嫂子在一起的？” 眼前的张紫兰，这么晚把雪亮送到村卫生室来，已经很可疑。而且，张紫兰刚刚扶雪亮的时候，一点都不避讳，小李可是一一看在眼里的，所以，小李认为，张紫兰一定是雪亮的女人了。 不料，听了小李这话，雪亮却急忙解释说：“小李，你可别乱说，我和紫兰姑娘不是那样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外国人 雪亮虽然这么说了，小李可不相信。 “亮哥，嫂子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你竟然说和她不是那样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呀。你说这话，难道就不怕伤了嫂子的心？” 本来，尽管小李不相信雪亮说的，雪亮和张紫兰不是那样的，不过，也没有百分之百确定张紫兰就已经是雪亮的女人。小李这么说，不过是一句近乎玩笑的话罢了。可雪亮听了，心里却是一动，抬眼就朝张紫兰看去。 此时的张紫兰，也正朝雪亮看来。 听了小李的话，张紫兰面上是有些娇羞的，她自己都感觉得出来，可是，张紫兰的内心，却一点都不怪小李口无遮拦，甚至于，还因此有些开心。 “嫂子。” 张紫兰在心里念叨着，都有些希望，她自己真能够成为小李口里的这个嫂子。 这样想着，张紫兰就情不自禁地朝雪亮看去。这一看，张紫兰的目光就和雪亮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紫兰，你别生气，小李是胡说的。” 雪亮的目光一触碰到张紫兰的眼神，就急忙给张紫兰解释。 “你都不生气，我生什么气？” 张紫兰回了雪亮这么一句，接着就不再理雪亮，而和小李说：“姐姐，你可别再拿我取笑了。我哪里有资格做你的这个‘嫂子’？” “亮哥，看到了吧，嫂子可生气了呢。” 小李却冲雪亮说，神情似乎有点埋怨雪亮。雪亮见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对小李说：“小李啊，都是你了，看你整的。” “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离开吧，我再在这里，最后怕要落到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实在是我太不知好歹了。” 小李说了，真的就离开了病房。 “姐姐，姐姐你别走呢。” 见小李走出了病房，张紫兰却叫起来。 “我不走，还给你们当电灯泡吗？我才不干呢。嫂子，好好照顾亮哥吧，有情况你再过来叫我。” 小李回头来，笑着抛给张紫兰这么一句话。 小李离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张紫兰和雪亮，雪亮觉得很是尴尬，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紫兰见了，心里暗叹一声和雪亮说：“怎么样，好受点了吗？” “好受多了。” 输着葡萄糖，雪亮确实再不那么难受。 “好就好，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紫兰，谢谢你啊。” “跟我，你还这么客气？” 听到雪亮又说谢谢的话，张紫兰眉头微微皱起来。 “那倒也是，跟你，我真是没办法再客气了。” 雪亮见了，自嘲地笑起来。 想想，张紫兰这样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么照顾着他，雪亮再和张紫兰客气，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甚至于，有些虚伪了。 “紫兰，你回去睡会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明天，我们还要去验收土地，你这样陪着我，实在太辛苦了，我看着，心也很不安。”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钟，因为没有睡觉的缘故，雪亮看到，张紫兰的眼睛都变得有些红了，就和张紫兰说。哪知道，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话却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你觉得，你说这话不是太多余了吗？你在这里输液，却叫我回去睡觉，我能是那样没心没肺的人？我能睡得着？” “又是我的不是了。罢了，既然这样，你在这里睡一会总该可以吧？” 这个病房里有两张病床，一张雪亮占了，另外一张是空着的，床上一应铺盖之物全部齐全，雪亮就指着空着的病床对张紫兰说。 这一回，张紫兰再没有拒绝雪亮的好意，点了点头，到空床上去和衣躺下，不过，却一直没有睡着。 张紫兰陪雪亮在村卫生室里输液，一直到凌晨四点半钟，雪亮才输好，雪亮也好了很多，张紫兰就和雪亮辞别小李回到雪亮的寝室来。 回到雪亮的寝室，张紫兰见雪亮已经没有大碍，想到小李说的，只要让雪亮多休息休息就会没事。张紫兰就把雪亮扶到床上去睡下，之后，自己则回家去。 临走时，张紫兰又特别告诉雪亮，让雪亮第二天好好休息一天，验收土地的事，她一个人去就可以。 第二天，雪亮本来是要陪张紫兰去验收土地的，可是，直到早上十点过钟，雪亮也没有醒来，还是因为来了电话，才把雪亮吵醒。 “喂！谁呀？” 雪亮从床上把抓起手机来，看都没有看，就接了电话。 “雪亮同志，是我。” 电话里传来西阳村村委会牛支书的声音。 “哦，书记啊。什么事？” 雪亮听出来，是牛支书，在床上坐起来问。 “你在哪里？村委会来了一个外国人，点名道姓的说找你有事。你快来一下。” 在这天早上九点过钟，村委会来了一个外国人。 这个外国人，来到西阳村村委会，东瞅瞅西看看，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村委会的同志问他，他却没有说一句中文，说的全是英语，在场的根本没有人听得懂。后来，还是牛支书来了，牛支书懂一点英文，才勉强听懂这个外国人是来找雪亮的，所以，牛支书就给雪亮打了电话。 说起来，自从西阳村建村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外国人来。村里的同志，包括牛支书在内，因为不知道这个外国人是什么来头，所以，既不敢得罪，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待。 雪亮接了牛支书的电话，得知有一个外国人来村委会找他，他也是一脸茫然。 “外国人？什么外国人！” 雪亮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外国人。不过，出于礼貌，虽然心里纳闷，雪亮还是起床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来到村委会。 “雪亮同志，你来了就好了。就是这位，他说他要找你。” 雪亮来到村委会，牛支书见了，像是找到了救星，手指身边的一个外国人和雪亮说。 这个外国人，和牛支书站在一起，差不多比牛支书要高一个头，体型是蛮讲究的，说是牛高马大，也毫不夸张，只不过，这个外国人身上有一股让人闻起来特别不舒服的味道，雪亮一到来，就闻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动手 “你就是雪亮？” 此时，这个外国人竟然说起中文来。 “你原来会说中文？” 牛支书在旁边听到，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他不知道，这个外国人既然会说中文，之前为何却要那样。 “我当然会说中文，要不然，我怎么敢来你们这里？” 这个外国人不以为然的告诉牛支书。 “你！” 牛支书听了这个外国人的话，心里有些恼火，都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别生气，我之所以这样，只是想要见到雪亮。” 这算是这个外国人给牛支书的解释。 “想要见到我，竟然让你费这么大的周章，看来，你见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雪亮听清楚了，原来这个外国人所做的这一切，完全是因为要见到雪亮。 “那是当然！” 这个外国人说了，突然抬起手来，一拳打在了雪亮的脸上。 雪亮没有防备到这个外国人会有来这么一招，离这个外国人又近，竟连避让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地被这个外国人揍了一拳。 这一拳，也实在太重了，顿时就把雪亮打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圆圈。 “雪亮，我要和你决斗。” 这个外国人打了雪亮，才向雪亮提出来，要和雪亮决斗。 “喂，你是谁？干什么打人？” 牛支书见这个外国人打了雪亮，上前呵问。 “你走开，这是我和雪亮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这个外国人就冲牛支书说。 “雪亮是在我们这里工作的同志，我是这里的支书，你无缘无故的打了他，你说不关我的事？” 牛支书被这个外国人气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这里的支书，你也管不了。因为我说了，这是我和雪亮的事，不关你的事。understand？” 这个外国人再次告诉牛支书。 这时候，村委会的许多同志都聚过来。 “你少再放洋屁，你打了我们的人，今天，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你别想离开这里。” 牛支书这回是真生气了，都爆了粗口。 “是啊，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怎么就随便动手打人？你要是不给个说法，今天，你休想离开我们村委会！” 其他的一些同志也指责起这个外国人来。甚至，有性急的同志直接就说：“跟这个洋鬼子费什么话，大家一起上，先干他一顿再听他说。” “大家别急，让我先问问他吧。” 雪亮被这个外国人揍那一拳，实在是吃痛得很，此时才缓过来。 “刚刚你和我们书记说了，这是你和我的事。可是，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我们之间到底又有什么事，竟然让你一见面就出手打我？” 雪亮接着就问这个外国人。 “我叫乔治，来自美国。你或许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柳娅吧？” 这个外国人听了雪亮的话，和雪亮说。 “乔治？”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雪亮在心里念了一遍，立刻记起来。柳娅曾经说过，乔治是她的医生，后来还成了她的丈夫。 “你是柳娅过去的丈夫？” 雪亮想起来，一时就有些诧异。 “看来，柳娅和你说过我了，那你就该明白，我为什么来找你，还一见面就揍你了吧？” 乔治显得有些洋洋得意。 “虽然听柳娅提到过你，她说，你曾是她的医生和丈夫，后来你们离婚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还一见面就动手打我！” 雪亮确实搞不懂，乔治为何来找他，还一见面就动手打他。 “因为柳娅。虽然，我和柳娅已经离婚了，但是，我还爱着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她来这里找你，所以，我要和你决斗，如果你赢了，柳娅归你，如果你输了，你就要离开柳娅！” 乔治这话，总算让在场的人听明白了。 原来，乔治来找雪亮，全是为了柳娅。于是，大家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到了雪亮的身上。 诧异、怀疑、甚至不乏鄙夷！ 雪亮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心里实在是太过冤枉。 这倒也是，雪亮和柳娅，本来就没什么。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是柳娅来找雪亮的，雪亮何曾去招惹柳娅？ 何况，眼前的这个乔治，虽然之前和柳娅是夫妻，现在两人却是离了婚的，柳娅和雪亮有什么事情，又关眼前这个家伙什么事？ “柳娅，你在哪里？” 对于乔治和柳娅的事，说起来，具体情况雪亮也是不清楚的。 现在，既然乔治找到这里来，还动手打了雪亮，大家又如此看着雪亮，雪亮想到的，就是要问清楚柳娅，这个乔治和柳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好决定怎么做。 所以，雪亮选择先给柳娅打电话。 “我正在去你们西阳村的路上，怎么了？” 柳娅在电话里和雪亮说。 “乔治现在在我们村委会，还行凶打人，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亮没有对柳娅说乔治打的是雪亮。 “乔治打人？他打谁了？你有没有事？” 听到雪亮说乔治动手打人了，柳娅第一关心的，还是雪亮。 “哎！” 感受到柳娅对自己的关心，雪亮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和柳娅说：“我没事，你还有多久才到西阳村村委会？” “快了，应该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柳娅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书记，还有各位同志，因为这事，耽搁了大家不少时间，实在是对不住。不过，无论如何，这事终归只是我、乔治和柳娅之间的事，柳娅已经赶来这里了，我会把这事妥善处理好的，大家也就散了吧。” 已经搞清楚，这事，是因为柳娅，并不牵涉到别的。雪亮也就不想让大家在这里耽误工作的时间。 不过，虽然雪亮这么说了，大家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乔治这个外国人，刚一见到雪亮就动手打了雪亮，个子比雪亮要高要肥，很担心雪亮再吃亏。 尤其是牛支书，听了雪亮的话，有些怀疑地问雪亮：“雪亮同志，你确定这样行吗？” 雪亮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告诉牛支书：“放心吧，书记。没事的。” 其实，别看雪亮瘦高瘦高的，似乎不是五大三粗的乔治的对手。实际上，真要认真动起手来，乔治未必能够占到什么便宜。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雪亮是学过散打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斗 在大学的时候，还取得过一定的名次，当然了，名次靠后了些。 但尽管如此，对付乔治这样只懂得用一股子蛮力的家伙，要取胜，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之前，雪亮被乔治打了一拳，纯粹是一个意外，是因为雪亮根本没有料到乔治会有那样的行为，而且，两人又离得那么近，雪亮根本没机会躲闪，这才让乔治得了手。 “好吧，既然这样，这个外国人就交给你了。我们大家就散了吧，干自己的工作去。” 既然雪亮如此说了，牛支书就招呼大家散去。 于是，现场就只剩下雪亮和乔治两人。 “乔治，你跟我来。” 虽然，大家都走了，现场只剩下雪亮和乔治两个人，不过，雪亮还是觉得，他和乔治以及柳娅的事，在这里处理不太恰当，毕竟，这里是村委会。所以，雪亮就想把乔治带到别的地方去。 “你想带我到哪里去？” 乔治见雪亮要带他走，问了一句。雪亮已经迈开步子朝前走了，听乔治问，头也不回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雪亮这样做，是料定乔治会按他说的办的。果然，乔治见雪亮在前面走，就跟了上去。 乔治之所以敢跟雪亮走，不是乔治不担心雪亮会阴他，而是他自恃牛高马大，不把雪亮放在眼里，因此，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你等等，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雪亮在前头走着，乔治在后面跟着，两人谁也没有和谁说话，默默地走了二十几分钟，乔治实在忍不住了，在后面问雪亮。 “快了，马上就到了。” 雪亮听乔治在身后问，抬头看看前面，见已经到了小孤峰的脚下。 雪亮虽然答应了乔治，却没有停下来，乔治见了，尽管心里郁闷，还是跟着。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雪亮就把乔治带到小孤峰的半山腰上来，也就是之前张大年家住的这里。 现在，张大年家已经搬到城区去了，张大年家在这里的旧房，已经被拆除，还被盖上了泥土，种上了花草。 尽管这里已经通了公路，张大年家住在这里的时候，除了张大年两父子，就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而今，张大年父子搬到城区去了，就更没有别的人到这里来了。 这里，相对来说，就特别的僻静，只有鸟叫，只有偶尔从树丛中钻出来的松鼠或是野鸡。 到了这里，雪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来。 “到了，就这里了。” 雪亮转过身来，和紧跟上来的乔治说。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乔治见这里前不巴村，后不挨店，要不是还有一条公路通到这里，基本可以说，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乔治实在搞不明白，雪亮为什要带他到这里来。 “你不是想和我决斗吗？我觉得，这里很好。” 不管柳娅来与不来，雪亮觉得，这事，他得和乔治进行了解。 雪亮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他被乔治打了一拳，而是他觉得，他应该这样做。 柳娅来找雪亮，这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在乔治这里，却变成了大事，被乔治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几乎众人皆知。 倘若，乔治没有和柳娅离婚，那也就罢了。然而，柳娅已经和乔治离婚了，也就是说，柳娅和乔治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而乔治还这样做，明显是在干预柳娅的生活，对柳娅纠缠不清。 这样的话，不说柳娅现在已经来找雪亮了－－虽然现在柳娅和雪亮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就单凭柳娅曾经是雪亮的同学兼情人，雪亮也必须为柳娅出面教训乔治。 “你要和我在这里决斗？雪亮，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乔治一听雪亮的话，就笑了起来。 很明显，乔治根本不把雪亮放在眼里。 “怎么？不敢了吗？” 对于乔治对雪亮的蔑视，雪亮却不动声色。 “哈哈，哈哈。既然你想要自找苦吃，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在乔治看来，雪亮这样做，实在是太愚蠢不过。不过，这也正和了乔治的意。乔治说了，就提拳头朝雪亮迎面碰去。 乔治这一拳，实际上，还是有偷袭嫌疑的。倘若雪亮没有防备，说不定，又要被乔治这一拳打中。 不过，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已经上过一次当的雪亮，早就对此留了一个心眼了。眼见乔治的拳头气势汹汹地朝自己的面门打来，雪亮施展开曾经学过的散打技巧，轻轻一闪身，避开了乔治的拳头，接着抽身上去，趁乔治出拳过老，足跟不稳，挥手一拳碰在乔治的后背上。 乔治一拳打出，没有打中雪亮，由于用力太盛，重心前倾，身子正不稳当，后腰上却又实实在在地挨了雪亮一记重拳，饶是他牛高马大，也是招架不住。“啪”地就向前倒在了地上。 说来也是巧了，乔治倒下去的地方，刚好有一堆狗屎，乔治的嘴巴，又恰巧碰在了狗屎上。一时间，一股恶臭就从乔治的嘴巴里钻到了乔治的肚子里。 “呸，呸，呸。” 感受到嘴里的恶臭，再一看自己嘴巴碰到的是一堆狗屎，乔治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先就张口一连呸了几次，意图把嘴巴里的狗屎全部吐出去。 乔治一边吐，一边用手擦嘴巴。好半天，总算处理完了口里的狗屎，这才站起来。 “雪亮，我跟你没完。” 乔治站起来，两只蓝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雪亮，不过，一时却没有再急着动手。 “那你想怎么跟我没完？” 雪亮一拳把乔治打倒在地上吃了狗屎，却没有乘胜追击、把乔治置于死地，而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乔治又是吐狗屎又是擦狗屎。 这个时候，见乔治重新从地上站起来虚张声势，雪亮在心里只觉得好笑。 “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乔治，被雪亮的话一激，本来有一点清醒的头脑，顿时就失去理智。脚一蹬地，就朝雪亮冲去。 与此同时，乔治的两个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答应 看得出，这一次，乔治对雪亮的攻击，是全力以赴，似乎恨透了雪亮。 乔治冲上去，他的两个拳头，就从两边碰向雪亮的头部，有点像是双峰贯耳的招式，只是，动作有些拙劣，与专业的相比，更是太慢太没有水准。 雪亮只不过是一个二三流的散打选手，但即便是这样，雪亮都能够把乔治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不打到你服气，你是不肯罢手了。” 雪亮本来不想再过多动手，但见乔治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心里暗自摇头叹息。 说时迟，那时快，雪亮既然已经看清楚了乔治的动作，躲闪起来，自是轻而易举。 就见雪亮上身向后一仰，让过乔治的双拳，接着两只手顺势抓住乔治的两只胳膊，向前一带，再抬起一只脚来，蹬在乔治的肚子上，然后向后一个后滚翻，一时间，就把乔治庞大的身躯从雪亮的头顶摔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按理说，乔治那么庞大的体重，就是站着让雪亮去摔，只怕雪亮也未必能摔得动乔治。可是，不知怎么的，乔治却一连两次被雪亮摔倒在地上！ 确实，以乔治近三百斤的体重，如果站在那里让雪亮去搬动，雪亮很难撼动得了乔治。可是，乔治这不是自己动了吗？ 中国的武术里常有四两拨千斤的说法，这可不是吹牛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那是一个使用巧劲的法子。 雪亮之所以两次把乔治弄倒在地，就是用的巧劲。 第一次把乔治弄倒在地，是雪亮顺势在乔治后腰补了一拳，致使重心不稳的乔治摔了个嘴吃狗屎。这使用的是巧劲，也就是中国武术里的四两拨千斤的法子。 第二次，雪亮把乔治摔倒在地，虽然看似具体情况不一样，用的却仍是同样的法子。 这一次，乔治被摔倒在地上，虽然没有再吃狗屎，不过，很明显被摔得不轻。乔治被摔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嘴里一个劲的骂着：“fuck，fuck！” “乔治，你如果不想再挨拳头，就闭上你的臭嘴！” 听到乔治仰躺在地上一个劲的骂，雪亮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来，用一个拳头在乔治的眼前晃动。 雪亮的这个拳头，离乔治的面部，也就一两公分的距离。 说起来，雪亮的拳头，与乔治的比起来，实在是小得可怜，只怕只能算是婴儿的拳头，可是，这会儿在乔治的眼前晃动，却让乔治感觉到，那不是人的拳头，那说不定就是雷神的锤子。以致于，吓得乔治急忙闭上了嘴巴。 “这就对了。起来吧，不服气的话，再来。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好歹是学过散打的，曾是学校选来参赛的散打选手。” 雪亮见乔治不再乱骂，站起来，告诉乔治。 雪亮之所以告诉乔治他是学过散打的，还曾经是学校选出来参与散打比赛的选手，目的是让乔治知难而退。 因为在雪亮看来，这个乔治，虽然长得像头蛮牛，却一点都不经打，再和乔治打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更没有任何意义。 “操，原来你小子学过散打，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没把这个打听清楚。” 得知雪亮学过散打，乔治肠子都悔青了，在心里对自己说。 “雪亮，我不和你打了。” 乔治磨撑了半天从地上起来，神情里不无对雪亮的忌惮。 “是吗？那这场决斗怎么讲？是算你赢还是算我赢？” 看到乔治这个样子，雪亮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你赢，当然是算你赢！” 乔治急忙告诉雪亮。 “那好，既然算我赢了，那你之前说的话可也算数？” 雪亮见了，接着问乔治，目的是要让乔治不要再去纠缠柳娅。 哪知，听了雪亮的话，乔治噔地就跪在地上说：“雪亮，我承认这场决斗是我输了，可是，我求你了，求你把柳娅让给我吧，我实在是太爱柳娅了。离了婚我才知道，柳娅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你起来，我不要你求我。” 雪亮最见不得别人求他，见乔治不来硬的了，而是贵在地上求他，雪亮的心，顿时就软了。 不过，要是别的事，雪亮可以做主答应乔治，这事，牵涉到柳娅的幸福，雪亮不愿意也没有这个权利答应乔治。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这个乔治，还赖上雪亮了，果真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哎，乔治，你听我说，我和柳娅没有什么，你要和柳娅，你只管去争取就是了。只要柳娅愿意，我不会反对的。” 看到乔治这个样子，雪亮在心里想了想，如此告诉乔治。 实际上，一直夹在柳娅、萧灵儿和张紫兰三个女人之中，雪亮其实也不是很容易。现在见乔治为了柳娅，都愿意跪地恳求自己，雪亮就想，倘若柳娅愿意的话，乔治和柳娅两人重新复合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谢谢，谢谢你，雪亮！” 虽然，挨了雪亮揍，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让事情得到处理，不过，结果却是一样的，所以，乔治还算是高兴的。 雪亮却告诉乔治说：“你不用谢我，柳娅能不能重新接受你，那还是两说的事情。” 在雪亮看来，虽然雪亮不反对乔治再去追求柳娅了，可是，曾经被乔治伤害过的柳娅，能否原谅乔治，能否重新接受乔治，实在很难说。 当然了，雪亮是这么想，却不知道，乔治却认为：女人嘛，哄哄就会没事。只要雪亮不去追求柳娅，乔治相信，他就能有办法让柳娅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行了，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 事情到了这个环节，这事，暂时也就算告一个段落了，雪亮还想赶去帮助张紫兰验收土地，就叫了乔治，两人一起返回西阳村村委会。快到村委会时，两人却遇到了一辆宾利车。 这宾利车是柳娅的，雪亮认识。 果然，宾利车来到雪亮和乔治两人面前停下，车门打开，柳娅就从车上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作自受 柳娅这一天依然穿戴得非常华贵，除此之外，还戴了一副茶色墨镜。 “乔治，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下车来，看到雪亮和乔治，柳娅摘去墨镜，迎面就斥问乔治。 “来这里，我自然是来找你了。” 乔治却这样告诉柳娅。 “你来找我，干什么打雪亮？” 柳娅已经看到，雪亮的一边脸上，有淤青的伤痕，不用说，那一定是乔治的杰作了。 “我打雪亮？我被他打还差不多。” 乔治在心里自言自语，目光触及到雪亮脸上那一片伤痕，随即就明白过来。 “柳娅，那是误会。” 乔治给柳娅解释。 “误会？你无端动手打了人，却说是误会？哼！” 对于乔治的解释，柳娅根本就不相信。 也是，柳娅毕竟和乔治做过一段时间夫妻，对于乔治，不敢说完全了解，但基本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乔治这个人，卑鄙无耻，阴险狠毒，经常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 “雪亮，你怎么样？” 柳娅已经不再理乔治，当作乔治的面，对雪亮的关心，一点都不掩饰。 “臭婊子，你等着。” 乔治把柳娅对雪亮的关心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咒骂柳娅，还想好了如何去折磨柳娅。 “我没事。你来了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把乔治带回去了。” 雪亮却这样告诉柳娅。 “是啊，柳娅，听雪亮的，我们就回去吧？” 乔治趁机也说。 柳娅眉头一皱，目光落在雪亮的身上说：“雪亮，你让我带他回去？” “是啊，乔治是来这里找你的，再说了，你们毕竟曾经做过夫妻，乔治再有什么不是，现在他已经认识到他的错了，重新回来找你，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带他回去吧？” 雪亮见柳娅问，劝说柳娅。 “是啊，柳娅，以前是我错了，我真的很后悔，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乔治非常会找机会，在雪亮说了之后急忙补充。 然而，柳娅根本不理会乔治，却和雪亮说：“雪亮，你的意思是说，犯了错误，只要认识到了错误，就可以被原谅、就可以回到过去吗？” “算是吧。” 对于柳娅的这个问题，雪亮没有多想，就给予柳娅答复。 “行啊，那我呢？我都来找你这么久了，你怎么不给我机会？你怎么不和我回到过去？” 柳娅一听雪亮的话，立刻就抛出这话来。 “这——” 雪亮没有想到，原来柳娅在这里等着他，顿时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柳娅见了，叹了一口气指着乔治和雪亮说：“雪亮，你知道这个混蛋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他居然把妓女叫到家里来，当着我的面和妓女苟合，还动手打我。你和我都回不到过去，我和这样的混蛋，又怎么可能还在一起？！” “乔治，是这样的吗？” 听了柳娅的话，雪亮的目光，像利剑一样逼视着乔治。 “别，雪亮，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真的，我真知道我错了，我非常的后悔。” 乔治见雪亮看他的目光充满怒火，吓得心里怦怦地跳。 “滚！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乔治这个样子，不用再多说，雪亮已经明白，柳娅说的一定是真的。既然如此，乔治无疑是一个人渣，雪亮自然就不会再劝柳娅把乔治带回去。 “好，好，我走，我走。”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眼见雪亮如此暴怒，乔治生怕再说出别的来，又会挨雪亮揍，一边说，一边已经迈步朝远处走去。不一会，现场就直剩下雪亮和柳娅两个人。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家伙是这样的人。” 见乔治已经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外，雪亮就和柳娅说。 “不怪你，说起来，也是我自作自受，倘若当初我不是一时鬼迷心窍，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想到过去和乔治的事，柳娅实在是又后悔又痛苦。 “不要再想那些了，那些不是都过去了吗？好好过好现在和将来，比什么都重要。” 看到柳娅一脸痛楚的神情，雪亮料想，这个混蛋乔治，带给柳娅的伤害，怕是真的很深，出言安慰柳娅。 “雪亮！” 哪知，听了雪亮的安慰，柳娅一下子就扑到雪亮的怀里哭起来。 对此，雪亮始料不及，一时就有些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柳娅，别这样。” 这里离村委会已经不远，又是在路边，说不好，就有人从这里路过。 雪亮可是来驻村扶贫的，怀抱着这样一个大美女，还是哭泣着的，理解的，也就罢了，不理解的，难保不说出许多闲话来。雪亮就用手轻拍着柳娅的后脑勺说。 这种动着，对雪亮来说，其实不陌生，同样，对柳娅来说，也有记忆。 在许多年前，在大学里，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地上，还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柳娅第一次得知她的母亲患了病。 柳娅差不多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把头枕在雪亮的胸口上哭泣。雪亮就像现在这样用手轻拍着柳娅的头。只不过，那时两人是坐在草地上，而此时，雪亮和柳娅两人却都是站着的。 “不要。雪亮，让我再多靠一会。” 这样靠在雪亮的胸口上，不知道怎么，柳娅就感到非常幸福，似乎，所有的不快乐，都会因此统统离她而去。 “去车上吧，到车上，你想靠多久，我就让你靠多久。” 雪亮也很无奈，他不想让村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是非来，又不想拂了柳娅的意思，所以，这般和柳娅说。 柳娅自然懂得雪亮这话的用意，知道这里不比在城市里，为雪亮考虑，离开了雪亮的怀抱，和雪亮到车子里来。 当然了，到车子里来后，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氛，柳娅自然不会真的再要去偎依在雪亮的胸口上。 “雪亮，我明明看到你的脸上受伤了，不过，我感觉，乔治似乎很怕你，这是怎么回事？” 在车上，柳娅坐在驾驶位置上，雪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柳娅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雪亮。 第一百四十章 担子 雪亮听柳娅问，就把他和乔治如何决斗的事告诉了柳娅。 柳娅听到乔治被雪亮一连两次摔倒在地上，其中一次，还被摔得吃了狗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乔治这个混蛋，早就该吃狗屎了。”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柳娅才得以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雪亮的电话响了起来。 “灵儿，什么事？” 电话是萧灵儿打来的，接通电话，雪亮在电话里问萧灵儿。 “亮哥，我爸走了。” 萧灵儿在电话里告诉雪亮，声音很沮丧。 “你爸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雪亮心里很是震惊。萧进发的样子立刻在雪亮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萧进发看起来并不像个短命的人，怎么才没过去多久，就走了呢？雪亮真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不敢相信，也得相信，这话是萧灵儿说出来的，别人也许会在这上面乱说，萧灵儿可不会，萧进发可是萧灵儿的父亲。 “刚刚，刚刚走的。” 萧灵儿和雪亮说。 萧进发刚刚去世，萧灵儿就给雪亮打电话，可见，在萧灵儿心目中，雪亮何其重要。 “灵儿，你要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我马上就过去。” 雪亮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不说他和萧灵儿有着很不一般的关系，即便没有，单凭他曾经与萧进发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了这种事，雪亮多半都会亲自去送上萧进发一程。 “怎么了？萧叔叔不在了吗？” 对于雪亮和萧灵儿通话的内容，柳娅听到了大概的意思，所以，在雪亮结束了和萧灵儿的通话后，柳娅就问雪亮。 “是的，萧叔叔刚刚去世了。” 雪亮点点头告诉柳娅。 “那你要过去吗？” 柳娅刚才已经听到，雪亮说要过去。这么问，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这种情况下，我肯定得过去。对了，柳娅，验收土地的事，就紫兰一个人在忙着，本来我打算过去帮她的，现在萧叔叔去世了，我得过去，就不能去帮紫兰了，你能不能去帮一下紫兰？” 雪亮原本打算去和张紫兰一起验收土地，不曾想，萧进发这个时候去世了，他不得不去送萧进发，这样一来，就帮不了张紫兰了。刚好，柳娅在这里，雪亮就想拜托柳娅。 “行，我去帮紫兰妹妹。” 听了雪亮的话，柳娅略一犹豫，就答应了雪亮。 柳娅这次来，是因为得知乔治跑来西阳村了。以柳娅对乔治的了解，柳娅料定，乔治来西阳村，一定是来给雪亮找麻烦的，所以，第一时间，柳娅就紧跟过来。 实际上，柳娅手里可有大批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留在这里帮张紫兰。只不过，既然雪亮这么和她说了，她为了不让雪亮担心，就答应了雪亮。 这样一来，柳娅自去联系张紫兰，雪亮就开车直奔机场。 在晚上六点过钟，雪亮就来到了广州，来到萧灵儿家。 萧家的别墅修建在郊区，占地十几亩，周边是山林和流水，也就是说，这里，除了萧灵儿一家人外，方圆几里范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家。 雪亮来到萧灵儿家，被人引到萧进发的灵堂。 在萧家的人有不少，不过，雪亮注意到，守灵的却没有几个人。其中，有两个男孩子，大的在七八岁的样子，小的，可能还不到五岁，且都是男孩。 另外，就只有萧灵儿和一个瘦高的妇女。 瘦高妇女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像萧灵儿一样穿着白色的孝服。眼睛有点红，看样子，是刚哭过。 雪亮来到灵堂，上了香，行了礼，萧灵儿就从灵堂里迎了出来。 “这位是谁？” 瘦高妇女紧跟在萧灵儿身后，却率先问萧灵儿。 “这是我的朋友，叫雪亮。” 萧灵儿告诉瘦高妇女，接着，给雪亮介绍瘦高妇女说：“这是我嫂子朱芳芳。” 朱芳芳听说雪亮是萧灵儿的朋友，看雪亮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些，似乎要把雪亮看彻底明白。 “嫂子好！” 雪亮则向朱芳芳问好。 萧灵儿曾经给雪亮说过她大哥三年前因为车祸不幸遇难，留下了她的两个侄子和嫂子。只是，雪亮从来没有见过萧灵儿的嫂子和萧灵儿的两个侄子。 现在，这灵堂里，眼前的这个女人朱芳芳是萧灵儿的嫂子，那么，那两个孩子，也一定就是萧灵儿的两个侄子了。 “嗯，你就是雪亮啊，经常听灵儿说起你，你果真是一表人材。” 朱芳芳打量了雪亮好一会，赞叹说。 “嫂子过奖了。” 被朱芳芳当面赞扬，雪亮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说的可是实话呢。雪亮，你来了就好了。你也看到了，老爷子这一走，就我们两个女人在这里支撑，我那两个孩子尚小，顶不了用，我们实在撑不住了，你呀，横竖早晚是我们家的人，现在这副担子，就先交给你了。” 这个朱芳芳，是个极孝道的女人，几年前，萧灵儿的大哥遇车祸走了后，包括萧灵儿在内的好些人，都劝她再找一个伴侣。 朱芳芳却和大家说，萧灵儿的哥哥在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萧灵儿的哥哥，萧灵儿的哥哥走了后，她的心里，就只有这个家，只有她的两个儿子，再没有任何外人的位置了。 冲着朱芳芳的这些话，萧灵儿也好，萧灵儿的父亲萧进发也好，都很尊重朱芳芳。 而且，正如朱芳芳说的那样，她的心里，真的就只有这个家，只有她的两个儿子了。家里的大小事儿，都是她在料理，萧灵儿都没有落到半点活儿。 但凡萧灵儿觉得朱芳芳太辛苦了，要帮帮朱芳芳，朱芳芳就和萧灵儿说：“你一个姑娘家，管这些干什么？有这闲工夫，赶快谈恋爱去，早点带个姑爷回来。” 萧灵儿见这个嫂子，年纪虽然不比自己大多少，一颗心，却是那样的热忱，关心萧灵儿，如同母亲关心女儿一般。 所以，对这个嫂子，萧灵儿特别尊敬，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和这个嫂子说，把这个嫂子当作母亲一般，只差把朱芳芳叫着妈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摸排 这样一来，朱芳芳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雪亮，对雪亮，却早有所了解。 现在见到雪亮本人，再一看雪亮虽然身子瘦削了些，骨子里却充满阳刚之气，更重要的，是这么快，雪亮就赶到这里来。也足见雪亮对萧灵儿是有情义的。朱芳芳就顺水推舟，把花挑明来说。 萧灵儿家的情况，雪亮本来还不太了解，现在经朱芳芳这么一说，再看现状，雪亮也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嫂子，其他的先不说，我既然到这里了，就是来帮忙的，但凡有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吩咐就是。” 这种时候，雪亮不会也不可能不挑起这副担子，不过，雪亮却也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真当成了萧家的姑爷。 朱芳芳可聪明着，一听雪亮这话，自然明白雪亮的言外之意。 “我说雪亮兄弟，当目前呢，就是料理老爷子的后事，别的事，也不用劳烦你，自有亲戚们去处理。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就和灵儿一起守灵吧，可要多安慰一下灵儿，老爷子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朱芳芳一席话，就把雪亮和萧灵儿捆在了一起。 “嫂子，这不好啊。” 听了朱芳芳的话，雪亮还没有言语，萧灵儿却已和朱芳芳说。 “傻妹妹，哪有什么不好啊，有雪亮兄弟陪你在这里，我也好放心去料理别的事情呢。” 打从萧进发去世，因为见萧灵儿太过伤心难过，朱芳芳很不放心，就一直陪着萧灵儿，好多事情，都没能去办，全交给了亲戚朋友去做。 可是，亲戚朋友，毕竟有太多不熟悉，也未必都尽心，所以，一些紧要的事情，被办得一塌糊涂。 现在，雪亮来了，把萧灵儿交给雪亮去照顾，朱芳芳觉得再合适不过。 “既然这样，嫂子，那你就去吧。只是辛苦你了。” 萧灵儿当然理解朱芳芳的心情，就不再说别的。 “雪亮兄弟，灵儿可就交给你了。” 朱芳芳临走时，又嘱咐雪亮。 朱芳芳虽然走了，她的两个儿子却还留在这里，不过，这两小子，不是很老实的，朱芳芳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呆不住，呆一会，就会跑出去玩，现在朱芳芳走了，没过多久，两人也跟着离开了灵堂。这样，灵堂里一时就只剩下萧灵儿和雪亮两人。 “灵儿，叔叔的后事，打算如何办理？” 陪萧灵儿呆着，雪亮就问萧灵儿。 “爸生前说了，不想火化，所以，我们没有通知火葬场的，打算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安排爸的后事。” 萧灵儿这么告诉雪亮。 对于这地方的习俗，雪亮多少了解一些，听了萧灵儿的话，雪亮点了点头。就在心里做了打算，回头，就打电话去向牛支书请了假。 因为照这里的习俗安葬亡故的人，要请道士等做法事，之后，才出殡进行安葬，前后办下来，多的要十几天，少了，也要七天左右。 萧进发是一代巨商，安排他的后事，不可能草率，所以，前后一共花了十五天，才办完。 这期间，雪亮可都一直陪伴在萧灵儿的身边，但凡有需要雪亮的地方，雪亮都会第一时间赶到，而且任劳任怨。 对于雪亮的表现，萧灵儿暗暗记在心里，很是感动和感激。对此，朱芳芳更加看好雪亮，甚至私底下就鼓励萧灵儿，一定要把雪亮抓在手。 萧进发的后事办完，雪亮的假期也到了，雪亮就准备回西阳村。 萧灵儿也懂得，雪亮还在驻村扶贫，这次，为了他爸萧进发的事，雪亮请了这么多天的假，等于把一年的公休假都请完了，再难把雪亮留下来。 只是，这些天和雪亮呆在一起，萧灵儿越发难以离开雪亮，她实在不想再和雪亮分开。然而，现实却又容不得她不和雪亮分开。 原因是：第一，雪亮已经不可能再请假了，因为上面已经来了通知，省里即将对全省范围内的脱贫攻坚工作进行验收，各种工作进入了攻坚阶段。第二，萧进发去世后，萧氏集团的事情，全等着萧灵儿去处理。萧灵儿一时半会也离不开广州。 这样，尽管不愿意，萧灵儿还是只好和雪亮暂时分开。 雪亮回到西阳村，就接到了任务安排，要求再次逐户进行摸排，进一步搞清楚农户——尤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情况。 这项工作，在之前，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不过，按照上头的意思，人口状况是动态的，之前的数据，未必还够准确。 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在村里面工作的人，可就够忙了。 当然了，这是指认真去做，假如不想认真去做，大致报个数据上去，上面也不见得就懂得。 毕竟，上面的人，多数也都是不懂农村实际的，不过是做做样子，对下面报上去的数据，甚至看都不看的。 在以往，就有很多村居这样做过，也不见那些村居谁被处理。 不过呢，西阳村的干部，整体上素质都比较高，既然上面要求这样做了，基本上，都会去认真的进行摸排。 雪亮还是负责摸排西阳一组的村民数据。所以，雪亮到来后，都来不及去过问张紫兰们搞产业的事，就去找了陈三炮，挨家挨户的进行摸排。 对谁家有什么人，在哪里生活，做什么事业，一一进行登记核实，有的，因为情况不是很清楚，甚至需要去实地看。 还甭说，这一番摸排下来，虽然累是累了些，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却还真有了一些新的情况。 这第一个，就是刘靠胡家，他家的一个孩子，前不久去新加坡打工了，刘靠胡就没有向村委会说。 雪亮和陈三炮去询问他家的情况，刚开始，刘靠胡还支支吾吾地，不想说，后来是雪亮和陈三炮一再追问，刘靠胡搪塞不过去，这才说出来。 “刘大哥，你这样才对呀，你们家娃儿在国外务工，本来是很体面的事，没有必要藏着揣着。” 雪亮问清楚了刘靠胡家的情况，和刘靠胡说。 其实，雪亮和陈三炮都明白，起初刘靠胡不和他们说真话，是害怕因为这样，他家就享受不到一些扶贫政策了。 实际上，这是刘靠胡多虑了，上头早有规定，脱贫不脱政策，也就是说，即便脱贫了，该享受的政策，还是可以继续享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产业 这第二，就是柳大婶家的问题。 柳大婶近些日子生了病，被检查出来，是肝占位，动手术花了十几万块钱。虽然说，报销了大部分，可是，还有一部分，是没能够报销的，这一部分，总计有三万多块。 三万多块，对于富裕的人，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像柳大婶家这样还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家庭，可算得上是个天文数字。 更主要的，因为柳大婶做手术，柳大婶的儿子何大坤不得不来医院照顾她，自然，也就不能出去打工了，也就没有什么经济收入。 这样一来，柳大婶家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对于柳大婶家这种情况，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就不可能达到脱贫的标准，也不可能通过省里的验收。 对此，雪亮和陈三炮把柳大婶家的问题做了特别记录。 当然，雪亮和陈三炮挨家挨户排查，发现有问题的，不只有柳大婶和柳靠胡两家，还有好些人家也存在不同的问题，只是，数刘靠胡和柳大婶两家的问题最为突出。 每天，各组进行摸排后，村委会就召开会议，共同讨论解决摸排出来的问题。 这一天的会议，是在晚上吃完晚饭后召开的，时间在七点钟。 “大家下组去忙了一天，很辛苦了，按理说，不应该再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了，可是，这工作时间太紧，就不得不让大家再辛苦辛苦些。” 会议是由牛支书主持的，参会的人，除了郑主席有事去了镇里，其他人，村委会的成员，各级轮战队员和同步小康第一支书和成员，全部都在。 牛支书说了几句开场白，接下来就说：“这样吧，别的就不多说了，开始讨论问题。看看，谁先来？” “我来吧，书记。” 牛支书说了，雪亮就接了牛支书的话说。 “我们西阳一组的柳大婶家，情况有点不容乐观，要想顺利通过省的验收，需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接着，雪亮就把柳大婶家的具体情况在会上说出来，提请大家讨论解决。 “关于柳大婶家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值得重视，可以说，这是一个因病返贫的典型例子。大家讨论一下，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雪亮把柳大婶家的情况介绍结束，牛支书就征询大家的意见。 “这种问题，我们组上也有一家，虽然不像柳大婶家那样严重，却也对他们家的正常生活有影响，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可能也不能通过省的脱贫验收。” 在韩谢琳包保的组里，通过白天的走访排查，韩谢琳也发现，有一户也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不能外出打工了，一时间，就没有了经济来源，生活就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其实，像柳大婶家这样的问题，我看，在许多组都不同程度的存在，雪亮的组有，韩谢琳的组有，我的组也有。要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申请临时救助了。” 姚到包保的组，也有这种问题。看来，因病返贫，这个问题，已经是一个普遍问题了。 因为生了病，并不只是治病要钱的问题，还因为，生了病，没法去打工了，就没有经济收入了，所以，即便生病后，治病的大部分费用，由于参加了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国家报销了。可是，因为无法务工，生活还是无法得到保障。 “对于申请临时救助，确实是一个办法，可是，临时救助，按照规定，一户最多也就3000块钱，只怕还是不够。” 对于姚到说的，牛支书其实已经想过，不过，按照有关规定，临时救助，一般就1000到3000，再多，就很难申请了。 也是，临时救助，顾名思义，就是用来临时救援的，不可能有太多。 “对于解决他们的问题，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目前可能只在我们西阳一组行得通。” 见申请临时救助怕也还是不能解决问题，雪亮就想到了张紫兰等人搞的产业。 “雪亮同志，你说的办法是什么？为何目前只能在西阳一组才可行？” 这个时候，雪亮说有别的办法，牛支书显得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书记。” 于是，雪亮把他想到的办法说出来。 雪亮说的这个办法其实也简单得很。 柳娅她们不是来村里帮助乡亲们发展产业了吗？很多老百姓都积极参与进来了。其中，就有柳大婶家。 柳大婶家是拿土地入股参与分红的，现在她家遇到了困难，虽然产业还在搞的过程中，还没有见收益，不过，终究是要分红的。 雪亮想的，就是由公司先预支一部分钱给柳大婶家，帮助柳大婶家渡过这个困难时期，等到产业成了，分红的时候，再从柳大婶家分红的份额中扣减。 只是，柳娅她们现在只在西阳一组搞，在西阳一组，可以这样做，在其他组，没有这样的产业，自然就整不成。 “确实，你说的这个办法，目前只能在西阳一组行得通。” 听雪亮说了，牛支书点点头。 “是啊，你们西阳一组有这样的产业，这问题可以这样解决，我们其他组可没这样的产业，怎么办？” 有的包组干部就提出来，言语之中，对西阳一组有这样的产业，不无羡慕。 “雪亮同志，要不，你再费费心，请柳总她们也在我们其他组整点这种产业，这样，我们也可以照这样把这问题解决了。” 姚到却这样提出来。 “姚主任，要在西阳村全村搞这种产业，可不能盲目，西阳一组目前也只是做试点，只有成功了，才可以推广的，要不然，费钱费力不说，还浪费了乡亲们的土地资源呢。” 对于姚到的说的，其实，之前柳娅、萧灵儿和雪亮就已经讨论过了。因为考虑到那样风险太大，所以，暂时只在西阳一组搞。 “好吧，这个问题，暂时就讨论到这里，下一个问题。” 牛支书见对于这个问题，再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就宣布暂时终止讨论这个问题。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想法 接下来，大家又讨论了一些其他问题，直到晚上十点半钟，会议才结束。 会议结束，离开会场，雪亮就给你张紫兰打电话。 “紫兰，你在哪里？” 电话接通，雪亮在电话里问张紫兰。 “我在办公室，怎么了？” 张紫兰在电话里和雪亮说。 “没什么，那我现在过去。” 得知张紫兰还在办公室，雪亮挂了电话，开了车，就来到工厂。 雪亮来到工厂，一眼看见，除了广场边上的灯还开着，就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雪亮记得很清楚，那个还亮着灯的房间，正是张紫兰的办公室。 雪亮很快来到张紫兰的办公室，见门虚掩着，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这么晚了也不回去休息，在忙些什么？” 雪亮推门进去，见张紫兰正在埋头写着什么，开口问张紫兰。 “啊！你来得这么快？” 尽管事先已经接到过雪亮的电话，得知雪亮就要来，可是，张紫兰却没有料到雪亮来得这么快，突然听到雪亮的声音，竟被吓了一跳。 “我是开车来的，当然就来得快了。怎么，吓到你了？” 雪亮见张紫兰的神情，有些抱歉说。 “是被你吓了一跳，你说你，进来也不先敲一下门。” 张紫兰小嘴嘟起来，似乎真有点怪雪亮。 “你这门还用得着敲吗？这么开着，难道不就是给我留的？” 不知道怎么的，这么久没见到张紫兰，现在见到张紫兰，雪亮感觉，心里有说不完的快乐和惬意。 “看你美的！” 张紫兰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是美美的。 的确，这么晚了，张紫兰在办公加班，原本是把办公室的门关着的，是接到雪亮的电话后，得知雪亮要来，才预先把门打开了。 “怎么样？灵儿姐姐家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张紫兰本来在写工作计划，见雪亮来了，就不写了，招呼雪亮坐下，问起雪亮来。 “算是告一个段落了。你知道，萧叔叔这么一走，灵儿家就只有她的嫂子和她的两个还未成年的侄子了，她的嫂子不懂生意，她的两个侄子还小更指望不上，所以，她家集团的事情，全落在她的身上了。” 提起萧灵儿，雪亮可真是为萧灵儿担心。 萧进发在的时候，萧灵儿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真正的一个大小姐。可是，萧进发这么一走，几乎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她们家集团的事情，就全落在她的头上，她能否应付得过来，这实在是个未知数。 “既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再多陪陪灵儿姐姐？” 想到萧灵儿现在要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事情，张紫兰也是好为萧灵儿担心。 “我哪里还能在那里陪她呀？不说我已经没有假期了，即便我还有假期，这边脱贫的事，也是着急得很了。” 说真的，倘若真有时间，真能缓和一下脱贫的事，这个时候，雪亮还是真想多陪一下萧灵儿。毕竟，这个时候，萧灵儿真的很需要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陪在她的身边。 “脱贫的事？这边脱贫的事很着急吗？” 张紫兰这段时间来，一直忙着处理种植药材的事，对于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关注到。 “是啊，脱贫成效验收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上面已经通知下来，下周，省里就要组织来对脱贫成效进行验收了。” 看来，张紫兰并不知道省里要来验收脱贫成效的事情，雪亮就告诉张紫兰。 “省里来验收就来验收嘛，你们有什么好忙的？” 哪知，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话，却如此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家忙了这么多年，付出了不少的艰苦劳动，虽然说，按照上面的有关规定，这里的老百姓，已经不愁吃不愁穿，达到了脱贫的标准，可是，大家又怎么只满足于这点成效呢？想要让来验收的人看到，这里除了已经达到脱贫外，还有更大的成就。当然了，这不只是这里的人这么想，相信，其他地方的人，也会这样的。” 对于一些事情，雪亮知道，张紫兰没有在政府工作过，是很难理解的，所以，雪亮也只是简单的给张紫兰说。 确实，对于雪亮说的，张紫兰听得似懂非懂。在张紫兰看来，只要认真去把工作做了，管什么验收不验收的。 不过，对此，张紫兰也懒得去深究，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把这批药材种植出来，有成效，让大家都能有可观的收入。 “对了，你们的药材种植整得怎么样了？” 对于雪亮的解释，张紫兰没再问，雪亮也就不再多说，问起西阳一组的药材种植情况来。 “还行，有师傅们指导，乡亲们也非常配合，基本都已经种植下去，接下来，就是如何管护了。” 张紫兰告诉雪亮。 “哎，真是辛苦你了。” 种植药材的事情，进展得如此快，雪亮清楚，这里面，实在是张紫兰居功至伟。 因为，尽管雪亮走的时候，嘱咐了柳娅，让柳娅帮忙张紫兰，可是，柳娅第二天就走了，这是雪亮知道的。 当然了，对于第二天柳娅就走了的事，雪亮并没有怪责柳娅，因为柳娅那边的事情，也非常紧要。 “辛苦什么呀，我也没做到什么，主要还是靠大家。再说了，你们都不得空来管这事，我不在这里，也不行啊。” 张紫兰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对了，雪亮，有个事情我想和你说。” 张紫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来。 “什么事情？” 其实，雪亮也还有事情要和张紫兰说，但张紫兰既然先开口了，雪亮就想先听听张紫兰要说什么。 “关于我们村的产业的事。” 张紫兰告诉雪亮。 西阳村，其实有很多产业的。核桃，猕猴桃，茶叶，刺梨。之前，政府组织部署过，公司也组织部署过。虽然说，除了猕猴桃外，其他的，基本没有给当地老百姓带来什么收益，全荒废在地里，还占用了土地。可是，却都是存在的。 这些日子，在组织大家种植药材、发展药材产业的时候，张紫兰就发现，这些荒废在地里的茶叶，核桃，刺梨，其实就是现成的产业，倘若能够组织人员管护起来，说不定，就能给老百姓带来相当可观的收益。 所以，张紫兰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通过萧灵儿的这个公司，把这些现成的产业也发展起来。 “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 在刚刚的会上，对于西阳村的其他组，许多同志还在抱怨没有产业，其实，像张紫兰说的核桃，猕猴桃以及茶叶等等产业，不只是在西阳一组有，在整个西阳村的其他组，也都大量存在，却正如张紫兰说的那样，这些产业，缺乏管护，全荒废在地里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策 第二天，雪亮找到牛支书，把张紫兰的想法和牛支书说。 牛支书听了，却是眉头一皱。 “怎么了？书记。” 雪亮见牛支书神色有异，心里也是纳闷。 “雪亮同志，关于这些，我们其实已经想过了，只是，老百姓的思想工作做不通啊。” 牛支书直接告诉雪亮。 确实，之前牛支书和村委会的一些同志谈过这事，认为这些都是西阳村老百姓的产业。大家也基本认可。 然而，牛支书和村委会的一些同志认可却不够，还得要让西阳村的老百姓也认可。 西阳村的老百姓认为，什么茶叶啊，核桃啊，刺梨啊的，没有给他们带来收益，那就算不得是他们的产业。 按理说，这些茶叶、核桃和刺梨，是可以给老百姓带来收益的。老百姓只要摘了茶叶、刺梨和核桃去卖掉，就能有收入了。 实际上，刚开始的时候，老百姓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或多或少的拿出了土地，甚至有的老百姓还主动帮忙，和相关部门一起把茶叶、核桃和刺梨种到了地里。 然而，这些茶叶、刺梨和核桃种植下去后，就没有人再来过问了。茶叶还好，种植在那里，没有人来管理，自生自灭，倒也长成器了一些，老百姓有摘了炒后放在家里自己吃的，也有拿去卖的。 只是，因为很难销售出去，多数只能是自己留着吃了，只有少数有点门路的老百姓，才真正靠这些茶叶赚了少许钱。 因为不能获得相对应的收入，这样，慢慢的，老百姓对此也不怎么热心了。 至于刺梨和核桃，那就更不用说了。刺梨稀稀拉拉的活着，地是占用了，却没有果实。核桃呢，比刺梨也好不了。 核桃树已经长得有几人高了，也能结核桃，就是还没有等核桃成熟，核桃树上的果子就纷纷从树上掉到了地上。老百姓认为，这是因为这些核桃的品种有问题，所以，有的老百姓都动手砍了一些核桃树，以便把地腾出来种点别的什么。 当然了，这些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核桃树，一眼看去，都成了很难得的风景了，就这样让老百姓砍了，也实在可惜了。 所以，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有关部门还是不同意老百姓就这样砍了这些核桃树。 虽然，对于有关部门不让砍掉这些核桃树，老百姓很有意见，不过，好在现在农村的老百姓，但凡有点劳动力、走得动路的，就走到城市里去打工去了，少有还呆在农村靠种地过活的，所以，有关部门既然说了，不让砍这些核桃树，老百姓也就不再坚持一定要把这些核桃树砍了。 这样一来，这些确实就算不得是老百姓的产业了。这也是牛支书感到为难的原因。 看来，要让这些刺梨，核桃和茶叶成为老百姓的产业，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情。 首先，得搞清楚，为什么这些核桃树结的核桃，还没有成熟就掉了。其次，就是要有人去管护这些产业。最后，还必须让这些茶叶、刺梨和核桃给老百姓到来对应的收益。只有这样，这些，才可能真正成为老百姓的产业。 雪亮了解到这种情况，马上心里就有了对策。 西昆农业研究院，坐落在西部一座大山里。风景秀丽，上水环绕，有一些世外桃源的气氛。 这一天，太阳刚刚爬上山头，太阳光正把西昆农业研究院照射得金灿灿的，雪亮就来到了研究院的门口。 在研究院的门口，一个穿着灰白色夹克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 男人二十七八岁，眉清目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生活在这种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的缘故，这男人，竟给人一种十分清新的感觉。 “你这家伙，才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这男人，是雪亮过去的同学，叫朱友春。 见到雪亮，朱友春显得十分高兴。 “我的老同学，我哪里能像你这么有福气，每日住在这天堂一般的地方，日不晒雨不淋，自是养得白白胖胖的了。我每日里忙着搞扶贫，风里来雨里去，岂有不变黑之理？” 雪亮也是十分高兴。 两人见面打了招呼，朱友春就把雪亮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朱友春的办公室在研究院三楼最左边。面积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大概有三四十平方米。 朱友春把雪亮领进办公室，招呼雪亮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了，又给雪亮沏了茶，这才问雪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和雪亮是好几年的同学了，太熟悉雪亮不过，知道雪亮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所以，朱友春就开门见山地问雪亮。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雪亮一边喝茶，一边却和朱友春开起玩笑来。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 朱友春却是白了雪亮一眼。 “哎，真是知我者，友春兄弟也。” 雪亮调侃着向朱友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原来，雪亮来找朱友春，就是想请朱友春到西阳村去走一遭，帮忙看看，西阳村那些核桃树，为什么结的核桃不等到成熟就掉了。 朱友春是搞农业研究的，核桃种植，刚好也是他研究的范围。听了雪亮的话，朱友春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却说不能马上跟雪亮走。 “怎么不能现在跟我走呢？我都把车开来了，就等着接你一起去呢。” 雪亮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把朱友春接着一起回去，他是真的太想把这个问题早点给解决了。没想到，朱友春却说不能马上跟他回去。 “我理解你搞扶贫的心情，但是，你也得替我考虑一下吧？我这两天真的有事，所以，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走！” 朱友春都有些急了，似乎怕雪亮误会。 雪亮看朱友春那个样子，眉头就皱起来问：“什么狗皮事，非得要你这两天去办？” “我已经答应了我女朋友，明天去我女朋友家，她爸爸过生日。” 朱友春本来不想把这事告诉雪亮的，现在被雪**的不行，只好对雪亮实话实说。 “你小子，行啊，要结婚了吗？女朋友哪儿的？” 听朱友春这么说，雪亮就理解了。 朱友春这可是要去给未来的老丈人拜寿，自然是耽搁不得的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做客 当然，见雪亮如此，朱友春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这女朋友，其实你不陌生，她是尤惠。” 既然雪亮问起，朱友春也就不对雪亮隐瞒，告诉了雪亮。 “尤惠？哪个尤惠？” 听了朱友春的话，雪亮一时有些疑惑。 “还有哪个尤惠？就是我们班上那个了。” 朱友春眉头一皱，有点抱怨。 朱友春如此一说，雪亮再不怀疑。 尤惠，也是雪亮的同学，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这不，当时在班里，尤惠可是被称作小辣椒的人。 小辣椒，这名字绝不是随便被叫的。尤惠这个小辣椒，当时在班上，根本没有哪一个男生敢向她走近。 至今，雪亮还记得，曾经有一个理工学院的男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尤惠，尤惠让那个男生好不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那男生实在受不了，只得向尤惠好言道歉，还狠出了一把血，尤惠才最好放那个男生一码。 雪亮还记得，得罪尤惠的那个男生，不仅长得人高马大，帅气十足，家里条件还相当不错。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就很不服气小辣椒尤惠，就想去碰碰尤惠这朵带刺的玫瑰，可没曾想，最后玫瑰没碰着，却被刺得怕是心里都有了阴影。 “你小子行啊，你确定你能吃得住她？” 得知朱友春的对象是尤惠，雪亮可不怎么乐观。 尤惠是那么辣的辣椒，而朱友春，雪亮过去很了解，性格是非常软弱的，怎么能驾驭得了尤惠？ “古人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雪亮啊雪亮，亏你还是在一线扶贫的，这都忘了？要知道，小辣椒尤惠，现在可温柔了。” 说起小辣椒尤惠，朱友春一脸满满的幸福，雪亮看在眼里，似乎都被感染了。 “行吧，既然如此，我在这里先祝福你们了。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接你吧。” 雪亮察颜观色，感受到朱友春现在的幸福，当下再不做他想。 “别，别。你看，你好不容易来，怎么能就这样走？还有啊，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我们毕业后第一次见面，说什么，你也得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雪亮要走，朱友春哪里肯答应啊。 “你不是要准备去给你未来的老丈人祝寿吗？还有时间留我下来吃饭？” 雪亮虽然不知道尤惠家现在住在哪里，但想来不可能和朱友春就住在这山里。那样的话，朱友春要赶去尤惠家，自然也没太多空闲的时间。 “不急，我们是晚上的飞机，留你下来吃一顿饭的时间有的。再说了，你不想见见尤惠吗？” 朱友春在给雪亮解释的同时，怕还留不住雪亮，又把尤惠也搬出来。 果然，听到尤惠的名字，雪亮眼睛就是一亮。 这个小辣椒，想当初连他都不敢招惹的人，现在竟然会和朱友春在一起！而且，朱友春还说了，尤惠变了，变得很温柔了。雪亮还真想亲眼看看，这个小辣椒，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改变！ “你的意思是尤惠在这里？” 听话听音，一听朱友春的话，雪亮都没有多想，就冲口而出。 “是啊，她昨天来的。” 朱友春笑着。 “那行，她在哪里？快带我去，我还真想见见她，看看她怎么就被你降服了。” 雪亮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好奇。 “她在家里。” 朱友春显然有点自豪。说着话，把雪亮带回家去。 朱友春住的房子是他们单位奖励给他的，就在研究院的后面，是一栋独立的住房，可以算得上是别墅。 “尤惠，尤惠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才到家门口，朱友春就冲屋子里叫。 “谁？” 尤惠听到了朱友春的话，应声出来。 “哟，这不是雪老大吗？今儿个是什么风啊，竟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尤惠一出门来，就看到了雪亮。 尤惠穿一件粉红色的毛衣，下身搭配一条补丁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的平白鞋。 虽然穿着平板鞋，却因为尤惠个子本身就高，所以，让尤惠一点都不显矮。 尤惠留着短短的的头发，咋一看，雪亮差点没有把她认出来。 因为在雪亮的印象中，尤惠可是一直留着长发的，当时尤惠的那一头长发，不但让男生们想入非非，也让女生们羡慕嫉妒恨。 “哈哈，我们的小辣椒，看来还真的是改变很大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到尤惠，雪亮就知道朱友春说的话，基本是事实了。 在过去，想要获得尤惠这样热情的欢迎，那怕是在梦里也不可能的。过去的小辣椒尤惠，给人的印象，就是冷，就是美！ “雪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有什么变化啊，不就是把头发剪短了点嘛。” 尤惠竟有些羞涩。 “哈哈，那是那是。” 雪亮见了，又笑起来。 当下，也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候，尤惠也快把午饭准备好了。也就在雪亮和朱友春喝了一杯茶的时间，尤惠就把饭菜全部备好了。 “走吧，吃饭去，我们边吃边聊。” 当尤惠把饭菜备好，朱友春叫了雪亮一起前去吃饭。 饭桌上，菜不多，只有五六个，却是荤素搭配得当，色香味俱全。雪亮见了，情不自禁地看了尤惠一眼。 “雪老大，将就吃点了，不要嫌弃呢。” 尤惠注意到雪亮看她的目光，有点害羞的说。 “嗯，不错。真是想不到，我们的小辣椒，还有这个本事，怎么上学那会儿，我没有发现啊。” 雪亮用筷子夹了一颗蚕豆放到嘴里，咀嚼了一会，感觉味道十分好，赞叹不已。 “那时我根本就不会做，你怎么能知道？” 尤惠倒是老实。 不过，尤惠这么一说，就有点出乎雪亮的意料，雪亮还以为，尤惠会做菜，是早就会的。 “你这话，是说你以前不会这个吗？” 雪亮显然不相信。 “是啊，为了他，我才去学的。” 尤惠说话时，目光移到朱友春的身上。 “是啊，尤惠是因为我才学做菜的。” 感受到尤惠看自己的目光，朱友春进行证实。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话，怕真是为你们两个说的了。” 雪亮的目光在朱友春和尤惠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不无羡慕和感叹。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邀请 虽然，朱友春和尤惠两人的感情，两人很清楚，自打经过那一夜折腾之后，两人从此就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只恨这白天太多，黑夜迟迟不降临。 只是，现在被雪亮这么说出来，两人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两人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雪亮，其实眼下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说。” 吃饭过程中，朱友春突然说。 “哦？是什么事？” 雪亮一眼看去，看到朱友春神情有点古怪，似乎，朱友春要说的眼下的事情，有点不一般。 确实，关于朱友春要告诉雪亮的眼下的事情，不是朱友春忘记了没有和雪亮说，而是朱友春之前就没有打算和雪亮说。 现在准备要告诉雪亮，是朱友春临时作出的决定。当然了，虽然是临时作出的决定，朱友春还是在心里再三思考了的。 “这事呢，就是我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给尤惠的父亲祝寿！” 朱友春目视雪亮说。 “这个……” 雪亮一听朱友春的话，顿时就傻眼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朱友春啊朱友春，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你去给你未来的老丈人祝寿，你把我扯进去干吗？你是认为我闲得慌吗？我这可是在驻村扶贫，哪有那闲工夫陪你们去祝什么寿？ 雪亮心里如此想，眼睛又撞上了尤惠的目光。尤惠那目光，也是十分期待。 “其实，明天不只是尤惠的爸爸过生日，还是我和尤惠订婚的日子，我们是没有通知别的人的，现在你来了，实在是凑巧得很，如果你能有点空闲，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一来呢给尤惠的爸爸祝寿，二嘛，就做我们订婚的见证人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我们的班长呢。” 恰在这时，朱友春又给予补偿解释。 朱友春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只去给尤惠的父亲祝寿，雪亮没有时间，拒绝尚情有可原。 现在还加上了朱友春和尤惠两人的订婚仪式，并连在学校时雪亮是班长的事都搬了出来，雪亮要是还拒绝，似乎，就太不给朱友春和尤惠颜面了。 更何况，雪亮这次来，还是来请人家朱友春去帮忙的。 “好吧，既如此，我去就是。” 到了这份上，雪亮已知无法拒绝，即便扶贫的事再怎么忙，也只能暂时先放一放。 “好啊，我就知道，你会去的，你可是我们的班长。尤惠，把酒拿来，我要和雪亮喝一杯。” 朱友春见雪亮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十分高兴，还叫尤惠去取酒。 之前，因为雪亮还要开车回去，所以朱友春没敢让雪亮喝酒，两人也就没喝酒，现在，雪亮答应了和朱友春他们一起去给尤惠的父亲祝寿，雪亮不用再开车，朱友春自然就要和雪亮喝了。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朱友春和雪亮可没少在一起喝酒呢。 尤惠很快拿来一瓶83年的茅台，并给雪亮和朱友春把酒倒好。 “来，雪亮，我敬你！” 朱友春端起酒来对雪亮说。 “怎么，小辣椒不喝吗？我可记得，小辣椒也是很能喝酒的啊！” 雪亮也端起酒来，却没有急着喝。 “她吗？那是过去，现在，她是滴酒不沾的。再说了，要是她也喝了，一会儿我们去机场，谁开车？总不能来个酒驾吧？来，干了。” 朱友春给予解释，雪亮看了看小辣椒尤惠，尤惠也点了点头。这就让雪亮搞不懂，是小辣椒尤惠真的变得滴酒不沾了呢，还是因为一会儿要开车去机场才不喝酒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雪亮都没有再深究下去，雪亮只在心里羡慕朱友春，也不知道这朱友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可以让小辣椒尤惠心甘情愿的做到这些！ “好，干了。” 说干就干，雪亮和朱友春双双干了杯中的酒。自然，尤惠又马上给他们两把酒给斟上。 “对了，雪亮，你结婚了没有？” 放下酒杯，一边吃着菜，朱友春试探着问雪亮。 “是啊，雪老大，这些年也没有联系到你，你结婚了没有？” 尤惠对此也是十分好奇。 说实在的，在学校那会儿，自己虽然表面上对哪一个男生都冷冰冰的，内心里，对雪亮，一度却是有些心仪的，只是，那时雪亮一心扑在柳娅身上，似乎根本看不见她，她又是那么清高的人，自然不愿意参合到两人中间去，这样，这一切，也就成了永远藏在尤惠心里的秘密，即便是朱友春，尤惠也没有向朱友春吐露过。 “没有。这些年，忙着扶贫，哪有什么时间去谈情说爱啊？” 提到婚姻的事情，雪亮这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扶贫搬出来做挡箭牌。 当然了，把扶贫搬出来做挡箭牌，也没有冤枉了扶贫，毕竟，因为忙于扶贫的缘故，谈情说爱那些时间，确确实实被占据了不少，要不然，说不定这个时候，雪亮可能就和哪个姑娘结婚了。 “哎，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辛苦了，牺牲太大了。来，为了扶贫，为了让大家早日摆脱贫困，我们干一杯！” 看得出，朱友春是很真诚的。 “好，我们干一杯，为了扶贫，为了大家早日脱贫。” 雪亮和朱友春又干了一杯。 “不过，雪亮啊，扶贫工作虽然重要，你的个人问题，也不能不考虑啊。你看，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可是一般大的，今年已经是接近三十的人了，总不能，扶贫工作一日不结束，你就一日不成家吧？” 放下酒杯，朱友春再次提起这事。 雪亮从朱友春的神情看出来，朱友春十分真诚，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兄弟啊，虽然我自认在扶贫工作上，我是尽心尽力去做的，但我的思想可也没有高到贫困不除，誓不成家的境界，还没有成家，是时机还不成熟呢。” 雪亮说这话时，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张紫兰、柳娅和萧灵儿三人的音容笑貌。 “时机还不成熟？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在谈着的？” 一听雪亮的话，尤惠张口就问出来。 尤惠可是个聪明的女人，雪亮这边才露出一点马脚，尤惠就察觉到了。 “算是吧！” 雪亮倒也不否认，只是，却也不能太肯定，因为就连雪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谈着恋爱。 “是真的吗？我刚才还在想，要不然把尤惠的表妹介绍给你呢。” 朱友春说话时，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到了尤惠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故意安排的 尤惠听朱友春提到她的表妹，也正朝朱友春看去。两人的目光，顿时就撞在了一起，朱友春就从尤惠的眼神里看到，尤惠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要说尤惠的这个表妹，可真是了不得，绝对可以称得上才貌双全。 尤惠的这个表妹叫东方慧，今年刚刚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要是在农村，当然不是小女生了，有的，怕是都有五六个娃儿了。不过，那是在农村，那是对于那些早早就放弃学业的女人而言。而对于东方慧这样的女人，东方慧这个年龄，谁都不会觉得她有多大。 因为，二十七岁的东方慧，已经博士毕业，而且东方慧不但是博士毕业，还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在这个位置上，东方慧也不是刚刚上任，却是已经足足干了两年了。 东方慧两年前出任快乐风投集团的亚洲区总经理，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让快乐风投集团在亚洲的营收从过去的负增长，提高到60%以上，对此，快乐风投集团总部一致同意，让东方慧进入了快乐风投集团常务董事局。 当然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宿命，像很多成功的人士一样，东方慧在事业上顺风顺水，非常成功，感情上，却总是每每不如意。 像东方慧这样才貌双绝的女人，追求她的，自是不少，也不凡高官显贵，只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东方慧的法眼。这让东方慧的家人，尤其是东方慧的父母十分着急，都委托尤惠，给留心一下，要是遇到合适的，一定要给撮合撮合。 看到东方慧的父母为此着急，尤惠自是留了心的，还和朱友春说过这事。这不，现在两人在此见到雪亮，朱友春就把这事提出来。 “雪亮啊，你是不知道尤惠这表妹，要配你，那是太恰当不过了。” 朱友春从尤惠的眼里看出，尤惠也是这个意思，很是感叹，真希望雪亮能和东方慧走到一起。 朱友春是见过东方慧的，虽然只见过东方慧一面，可是，就已经让朱友春永远难忘。 “友春兄，这事你还是不要说了，我现在可真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做这些啊。” 雪亮是真的很无奈。眼下，扶贫工作如此之紧张，忙扶贫的事已是应接不暇，哪里还有空闲去和那个什么东方慧去搞拍拖？何况，摆在面前的，已有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这三个女人。 雪亮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这三个女人对他的感情，他对这三个女人，也许想法不一样，却也是有颇多想法的。 “好吧，既如此，我们就不说这个了，只是有些可惜了。来，喝酒。” 见雪亮如此，朱友春和尤惠对视了一眼，岔开了话题。 尤惠和朱友春的订婚仪式在南方大酒店举行。 这一天，南方大酒店已经被尤惠家包了下来，所有到南方大酒店来的，都是来参加朱友春和尤惠的订婚仪式的。 “这小子，不是说没有通知别的人的吗？怎么有这么多人？” 看着酒店里人越来越多，都快把酒店踩塌了，雪亮在心里自言自语。 雪亮现在坐在酒店东南边上的一张大圆桌边，正靠着窗户，晒得着太阳，看得清楚海面。 太阳光很柔和，照射在身上，让雪亮感觉很是舒服。海面波光粼粼，没有大的风浪，很是平静，看上去，像一幅几乎是静止的素描写生画。 在雪亮旁边，距离雪亮仅有不到一尺距离的地方，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 这个美女，要不是今天没有刻意打扮，甚至故意穿了一身天蓝色的服装，把那些本应该暴露出来让无数青年们想入非非的地方全部包裹起来，只怕，今天唱主角的尤惠，都会暗暗失色了。 不过尽管如此，美女那一身的曲线，那傲人的身材以及那一双灵动得几乎可以臣服天下男人的眼睛，仍是让差不多见了她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把她看了又看。 这个美女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朱友春给雪亮提到的尤惠的表妹东方慧。 之前，朱友春说了不再提雪亮婚事的问题，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他早就想好了，一定要把东方慧介绍给雪亮。 朱友春的这个想法，后来也是得到尤惠同意的。而且，不但尤惠同意，东方慧的父母也十分赞成。 对于东方慧的父母来说，只要能找到一个人品好，能够真正关心爱护甚至保护东方慧的男人做他们的女婿，他们就非常满意了。 至于这个女婿有没有钱，那倒是无所谓，因为东方慧家已经很有钱，别人家再有钱，也不会比他们家有钱！ 所以，在听了尤惠给他们介绍了雪亮后，东方慧的父母就同意了，要不是担心太唐突，他们都想先见一见雪亮。 雪亮和东方慧同坐这一张桌子，还紧靠着坐在一起，看似巧合，实际上，这都是尤惠和朱友春特别安排的。 “现在全国的扶贫工作搞得热火朝天，你们工作在扶贫第一线，一定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吧？” 之前，朱友春和尤惠就已经替东方慧和雪亮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以致于，现在雪亮和东方慧算是互相认识了。 实际上，之前，就在昨晚，尤惠就已经给东方慧说过雪亮了，还说要当东方慧和雪亮的牵线红娘。 而雪亮这边，虽然之前朱友春已经和雪亮说了不再提此事，却是说过了的，所以，现在东方慧和雪亮两人见了，尽管两人表面上对此都是故作不知，内心里，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要说故事，确实有不少，至于能不能算得上是可歌可泣的，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雪亮笑笑，想起扶贫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驻村扶贫的这些日子，雪亮自问是非常尽心尽力去做的，为了老百姓的能脱贫，雪亮把所有能牺牲的都牺牲了，不过，到头来，有很多事，还是不被理解。 就拿雪亮被纪委通报那些事来说吧，要不是雪亮有肚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换着别人，怕是不知道要怎么哭天抢地了。 “给我说说呗。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们在一线搞扶贫的，可惜，我就没这个机会。” 东方慧眼巴巴的看着雪亮，似乎真的对雪亮的扶贫工作很感兴趣。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隆重介绍 雪亮已知眼前的美女就是东方慧，就是朱友春和尤惠想要介绍给他做女朋友的女人。 虽然第一眼见到东方慧，雪亮也是怦然心动，然而雪亮想到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就极力克制住自己，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和东方慧擦出什么火花来。所以，雪亮是想要尽可能的远离东方慧。 哪知，这个东方慧，似乎对雪亮很感兴趣，不但把一双美丽的眼珠在雪亮身上滚来滚去，还总是没话找话说，粘上了雪亮。 当然了，尽管雪亮已经在心里暗自告诫了自己，可是，像东方慧这样杰出的女人，才貌都是无以伦比的，她既然主动示好，有哪一个男人又能抵挡得了？ 雪亮也只是一个凡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被婚姻束缚的男人，自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即便是为了出于礼貌，也不容许雪亮不搭理东方慧。 “扶贫的故事，各种媒体上报道得实在太多了，只怕是比我亲身经历的都还要精彩绝伦呢，所以，我还是不说了吧？” 雪亮笑笑，是真不想说那些扶贫的事情。 “那些媒体报道的你信吗？” 不料，东方慧却这么问雪亮，眉头还不自觉的轻轻皱起来，好生惹人怜爱。 “看来，东方姑娘对社会上的媒体颇有意见啊。” 雪亮这么说，东方慧只是头轻轻一扬，不置可否说：“关于这些，你是在政府工作的，你心里能不明镜似的？” 确实，社会上的媒体，要么是报喜不报忧的，要么，就是为了特定的目的，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彩排最后剪辑加工合成出来的假报道，多是些用来愚弄世人的。 不过，也不排除，有极少数，还是很实事求是的报道的，只不过，那些实在是真的不多。 当然了，雪亮虽然知道这些，但是，媒体怎么报道，和雪亮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即便真的和雪亮有所关系，雪亮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雪亮根本不关心这方面的问题。 “关于这个，东方姑娘，我们还是不谈了。倒不如说说你呢？” 雪亮不想就此发表任何意见，也就把话题扯开去。 “我？我可没什么好说的啊。” 一听雪亮说要说说她自己，东方慧一愣。 “你过着像鸟儿一样的生活，让世间多少人羡慕着，岂能没有好说的？” 雪亮虽然在政府工作，对外面的事，可也不是一点不了解。像东方慧这样才貌双绝的女人，又是正值青春年华，还单身，其中精彩的故事，哪里少得了？ “既然如此，我就抛砖引玉，给你讲讲我曾经遇到的一件事吧。” 东方慧倒也不矫情，就打算和雪亮说她曾经碰到的那件让她始终难忘的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尤惠和朱友春的订婚仪式却开始了。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和尤惠的订婚仪式，非常感谢！” 就在前方的红地毯上，朱友春穿着黑色的西装，一手牵着尤惠，一手拿了话筒凑到嘴边说。他和尤惠两个人，均是十分开心，十分高兴。 尤其是尤惠，穿了一身红色的旗袍，身体的曲线格外分明，该凸的地方，凸起来恰到好处，该凹进去的地方，凹进去得十分得体。加上那盈盈轻笑，实在是太过摄人心魄，让人意乱情迷，雪亮一看，都有些心跳加速。 “今天，非常凑巧，有两个特别的人也来到了现场，所以，借此机会，我要特别给大家介绍他们，并邀请他们做我和尤惠订婚的见证人！” 朱友春接着说，目光移到了雪亮和东方慧的身上。 “雪亮，东方慧，请你们两人上来吧！” 朱友春笑着说。 说起做朱友春和尤惠订婚的见证人，之前，雪亮是听朱友春提过的，不过，雪亮可没有当真，只认为那是朱友春开玩笑的，不曾想，朱友春却是认真的，这让雪亮一下子有点懵了。 不过，雪亮反应却是极快，一怔之下，迈步走了上去。倒是东方慧，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在雪亮之后，也走了过去。 “今天，我要给大家特别介绍的两个贵宾，就是他们两个。” 见雪亮和东方慧走到近前，朱友春微微一笑，对大家说。 “他叫雪亮，是我过去的同学，我和尤惠的班长，现在，正在一线搞扶贫工作，正在为我国的全民脱贫大计辛苦奋斗。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雪亮同志给我们说两句吧！” 朱友春的话音一落，室内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此同时，朱友春把话筒递到了雪亮的手上。 掌声响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结束，雪亮这才开口说：“从大家热烈的掌声，我已经能感受到大家对扶贫工作的热情，在这里，我先代表广大贫困户对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雪亮说了，躬身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伴随着雪亮这一鞠躬，室内又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雪亮鞠了躬，举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这才重新开口发言。 这回，雪亮拣一些扶贫工作的做法——包括如何做通农户的思想工作、如何和农户交心谈心以及在扶贫工作中的各种辛酸苦辣等等给大家说出来。其间，又赢得了在场所有人阵阵热烈的掌声。 “扶贫工作，是全社会的工作，借此机会，如果可以，我希望大家也参与到扶贫工作中来！” 最后，雪亮说到激动处，情不自禁的向在场众人提出了希望。 “真是太感人了。真的，我虽然猜想扶贫工作一定很辛苦，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辛苦！他们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话筒回到朱友春手里，朱友春显得非常激动。 “下面，我要给大家隆重介绍的是东方慧！” 接着，朱友春就要给大家说东方慧。 关于东方慧，虽说在场的人，多是朱友春和尤惠的至亲好友，可是，也极少有人知道东方慧这个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正的成就 所以，当朱友春给大家说东方慧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博士研究生毕业，还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的总经理，室内就是一阵惊呼。 似乎，每个人都不敢相信。 对于大家的惊诧，东方慧只是微微一笑，好像早知道会是如此，这也从一方面说明，东方慧怕是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然而，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东方慧似乎见怪不怪的表情掩盖下，东方慧却是暗暗眉头一皱。 因为，就在大家惊诧于东方慧的容貌和才华时，东方慧很隐秘的愁了雪亮一眼，却没有见雪亮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不可能的，他这个表情，一定是尤惠和朱友春早把我的情况给她说了？” 东方慧在心里很自信的对自己说。然后接过朱友春递给她的话筒。 “我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不过是侥幸而已。我相信，在场的帅哥美女，只要肯努力，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 “妈呀，还要不要人活呀，这么美，这么有才，还这么谦虚！” “是啊，小慧这孩子，不但人长得漂亮、有才，还十分有品行，真是太难得了。只可惜，至今尚未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是真的吗？这实在太好了。” “……” 东方慧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已经有很多忍小声议论开来。一些年纪和东方慧差不多大的单身男人，甚至包括一些已婚的男士，看东方慧的目光，就像是细小的铁器碰到了硕大的磁铁，想要扯开，却很是力不从心。 不过，这些男人，虽然目光一直粘在东方慧身上车不回来，他们的心里却是很明白，东方慧这样多女人，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高不可攀了。 倘若把东方慧比作是皇后，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士兵，远远对瞻仰一下东方慧的容颜就已经足够，哪里还敢企盼可以获取东方慧的芳心？ 这，从他们的眼神，从他们的行动就能够得到证实。因为他们在小声叹息，在轻轻摇头。 那叹息，那摇头，没有抱怨，没有嫉恨，有的，只是无上的赞叹，无上的钦佩，无上的爱慕。 “不过，要说到成就，我想，我们大家，怕是都不如雪亮兄他们呀。” 接着，东方慧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雪亮身上来。眼神也正大光明的移到雪亮身上，面带微笑。 “我们取得的成就，不过是多赚了一点钱，实现了个人人生的一点小愿望而已。不像雪亮兄，他们做的却是大事，却是真正最有意义的事，是真成就，大成就！” 东方慧这话说得，不但让在场的其他人热血沸腾，就连雪亮，也是十分动容。 不过，在有感于东方慧所说的话的同时，有些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男人，目光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在雪亮身上看了又看。 这些男人看雪亮的目光，有说不出的苦涩，有说不尽嫉妒，有说不尽的羡慕。 因为，这些男人一再听到东方慧称雪亮为“雪亮兄！”还注意到，东方慧一提到雪亮，就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许东方慧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是，这些男人，却感受十分深！ 这些男人，已经在心里认定，雪亮，怕是就要捕获东方慧这个人间尤物的芳心了！ 东方慧的话，同样赢得了大家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不过，让大家更为赞叹的，还是接下来东方慧又说的话。 在大家的掌声停歇下来，东方慧接着说：“所以，在这里，我想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今后，诚如雪亮在扶贫一线有用得着我多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东方慧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当然，更多的人，除了惊叹之外，更是赞赏！他们，也是很想支持这个扶贫，可是，他们却自问没有这个勇气表这个态。 而东方慧，虽然只是一个姑娘，年纪轻轻已是博士毕业，还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更难得的是，她能够把自己支持扶贫多意思在此大胆的表现出来。 当然咯，对于那些对她有爱慕之情的男人，更多的，想到的是东方慧如此做，是为了雪亮。所以，本来对雪亮还不是多么不友善的他们，却有一种故意鸡蛋里挑骨头的意向。 这不，当下就有人提问了。 “请问东方慧姑娘你此举，是不是为了雪亮？” 问这个问题的，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其实已经结婚了的，可是，婚姻生活却不怎么美满，甚至可以说，非常的糟糕！他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要不是因为考虑到一旦离婚，会对他的孩子产生不良影响，他早就和她的妻子离婚了。 “这位先生，你这个问题，很专业，也很尖锐，说真的，要是处于另外一个角度，确实很难回答，不过我做事，向来率性而为，所以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错，我这么做，有为了雪亮的成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脱贫工作的热情和支持！” 东方慧从容而说。 “非常感谢东方姑娘如此坦诚，只是，东方姑娘如此这么说，就不担心，会让那些爱慕、崇尚东风姑娘的青年才俊们伤心绝望吗？” 那个提问的男人，虽然很赞赏东方慧的勇气，却也是不无担心。 “当然不，我想认为。要是真正喜欢我的人，一定非常希望我能够幸福，那么，只要我幸福快乐他们也一定会十分开心。而对于那些狭隘的，自私的，只是想占有我的人，他们会有很多不健康的想法，很是狭隘，很是龌蹉。而对于他们，我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很鄙视。所以，不会为他们多浪费一点时间。” “真是一个完美的公主！” 听了东方慧的回应，那个男人在心里说，看向东方慧的眼神，更增了几分崇敬。 “东方慧小这种女人，是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在心里得出了结论。 而听到东方慧的这话，大家又给予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尤其是那些年松又没有婚配的女子，她们的掌声更是热烈。 尤惠和朱友春的订婚仪式，最终得以圆满结束，他们一家都很高兴，而雪亮就更高兴了。 第一百五十章 同游 雪亮高兴，不只是因为他是尤惠和朱友春订婚仪式的见证人，朱友春和尤惠的订婚仪式取得了圆满成功，更重要的是因为通过朱友春和尤惠的订婚仪式，雪亮了解到，几乎所有人，虽然他们隶属于社会不同的阶层，他们对扶贫工作的支持，却是一样的，都很积极，都很热忱。 朱友春和尤惠的订婚仪式在接近中午时结束，距离晚上给尤惠的父亲祝寿还有一些时间。本来，依照事先的安排，雪亮是暂时回酒店去休息，等到晚一些时候再去给尤惠的父亲祝寿。 只是，现在雪亮却接到了东方慧的邀请。 对于东方慧的邀请，雪亮心里有些诧异，觉得这东方慧，是不是太唐突了些。 雪亮之所以心里这样认为，是因为雪亮觉得，他和东方慧，不过才刚刚认识而已，交情应该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哎，东方慧非一般女人，做事超乎寻常倒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 雪亮在心里如此想，加上雪亮并非不通人情之人，自是不能拒绝东方慧的邀请。 东方慧邀请雪亮，不做别的，就想和雪亮一起去世界之窗里走走。 说起世界之窗，东方慧没有少去，基本上是一有空，东方慧就会去。 东方慧去世界之窗，不为别的，就是想在那里看看这个世界的缩影。 看着这个世界的缩影，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慧的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这种特别的力量，东方慧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只是东方慧却很真切的感受到，在这种力量作用下，她的思维十分敏捷，她能有绝佳的判断力。 在世界之窗里，雪亮陪着东方慧，慢慢地走着。 东方慧没有说话，雪亮也没有说话。不过，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步调却异常一致。关于这个，想来，东方慧和雪亮两人未必能够察觉。而路过的人，只要留心一下，却能十分清楚。 “舒服，真的好舒服。” 雪亮在心里说。 因为与东方慧并排走着，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尽管没有近到夸张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却是足够闻到对方身上到味道。 东方慧的身上有一种味道，这种味道，让雪亮闻着心旷神怡，十分舒服。 雪亮以为，这是东方慧用了某种不知名的名贵香水。 只是，雪亮也算是对香水颇有研究的人，却实在想不出记不得有什么香水是这种味道，这么让人闻着心旷神怡！ “东方姑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雪亮实在是憋不住了，最终先开了口。 “哦，雪亮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就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雪亮突然打破两人间的静谧，东方慧并没有怪雪亮，反而侧头冲雪亮微微一笑。 东方慧这一笑，实在真是如书中说的那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只叫百花无颜色。雪亮看在眼里，心里顿时突突跳个不停。 “不，我怎么能这样？” 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异样，雪亮一惊，在心里立刻呵斥住自己。 雪亮异样的反应，虽然是十分的短暂，可以说，怕是十分之一秒都不足。 雪亮本以为，一定不被别人察觉的。却不知，东方慧在朝他微笑时，就很注意他了。东方慧又是那种如同精灵一般的人，已是把雪亮心上的蹊跷看得真真切切。 不过，东方慧虽然看出了雪亮的微妙反应，却是看破不说破，故作不知，装着没事一般。 “东方姑娘，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水？” 其实，雪亮知道，这样问别人，是颇为不礼貌的，只不过，雪亮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不，正如那句话说的：好奇害死猫。 因为实在太过好奇，雪亮没有忍住，把这话问了出来。只是，话一出口，雪亮却有些懊悔起来。不自觉地偷看了一眼东方慧，想要看看，东方慧有没有不高兴。 还好，东方慧的神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似乎对雪亮问的问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雪亮见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亮兄闻不出我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水吗？” 东方慧虽然没有不高兴，却如此反问了雪亮一句。 “不瞒东方姑娘说，我虽然浅陋，对于香水，自信还有些见识，这个世界的香水，就算我不能全认得，全部叫得出名字来，却也知道个十之八九。然而，对于东方姑娘身上用的香水，我却是始终闻不出来是什么香水！” 雪亮这个人，本就不善于装腔作势，在这种情况下，就更不会撒谎，直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看不出来啊，雪亮兄对香水竟然有研究！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东方慧并没有急着告诉雪亮她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水，而先这般问雪亮。 东方慧如此问雪亮，看似信口而言，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东方慧想，雪亮这样一个大男人，一个政府工作人员，又不是做香水生意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对香水感兴趣？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或者是…… 东方慧只从朱友春和尤惠那里得知，雪亮是个好男人，至今单身，对于有关雪亮的其他情况，尤惠和朱友春还没有和东方慧说过，东方慧也还没有时间去了解。 正是因为这样，对有关雪亮的其他，东方慧还没有了解到，所以，一听雪亮说雪亮对香水有所研究。作为一个现在对雪亮有兴趣的女人，东方慧的第一感觉就告诉东方慧，这其中一定有故事，而且，极有可能还是和别的女人有关的故事！ 世间之事，再没有什么事比与自己感兴趣的人有关的事更让自己感兴趣了。这可以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只要是人，无不如此。 东方慧虽然美丽，虽然才华横溢。然而，东方慧也只是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单身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感觉到，有可能与其他女人有关联的故事发生在雪亮这个她现在感兴趣的男人身上，她岂能不动容？岂能不先探个究竟？ 要的，只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去得到结果罢了。 当然了，东方慧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自然是要采取聪明的做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女朋友男朋友 这不，东方慧这么一问，就十分聪明，完全是顺着雪亮的话走的，一点痕迹都不露。 非但一点痕迹不露，还十分的顺理成章，让雪亮都不忍心拒绝回答。 关于雪亮对香水有所研究的事，恰如东方慧猜测的一样，确实和女人有关。 因为很久以前和柳娅的关系，雪亮对香水就产生了兴趣！这不为别的，就只为给柳娅找到一种最好的香水。 柳娅是很喜欢用香水的，在雪亮和柳娅刚认识的时候雪亮就得知。不过，对此，柳娅却十分苦恼。原因是柳娅对很多香水都极不习惯，甚至于有一些轻微的过敏症状。 雪亮知道了这种情况，就决定要给柳娅找到一种适合柳娅体质的香水，就暗地里行动起来。 为此，雪亮可真没有少费功夫。学校的图书馆，雪亮跑了不知道有几千个来回，网页搜索框里，“香水”二字也是出现了再出现。 那一段时间，就算说雪亮是把寻找合适柳娅体质的香水当作课题来做，也一点不为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雪亮坚持寻找了三个多月后，雪亮终于找到了完美适合柳娅体质的香水。 当雪亮把香水给柳娅时，柳娅也才得知，原来雪亮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感动得热泪盈眶。 也是在那个时候，柳娅和雪亮正式走到了一起，两人第一次偷尝了伊甸园的禁果，从此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因为柳娅必须出国做手术，雪亮和柳娅才不得不分开！ 关于这个故事，因为和雪亮对香水的研究了解有直接关系，既然东方慧问了，雪亮也就给东方慧说，只是隐去了其中一些不便启齿的细节。 “果不其然，真的和女人有关！” 听了关于雪亮如何会对香水有研究的故事，东方慧在心里和自己说，不知怎么的，内心就有那么一点酸涩。 “想不到，雪亮兄还有这么浪漫的经历，只不知道，那个柳娅小姐，现在在哪里、雪亮兄为何又没有和柳娅小姐最终走到一起？” 心里虽然有点酸酸的，可是，想到雪亮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那样去努力，舍得那样付出，东方慧对雪亮，又平添了几分欢喜。 因为在东方慧看来，唯有像雪亮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有情有义的，才是真正值得可以托付终生的？ 东方慧一直没有结婚，一直单身，就是一直在等这样的男人出现。现在，这样的男人——雪亮出现了，还是单身，东方慧这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哎——” 说到柳娅，雪亮叹息起来。 怎么说呢？现在的柳娅，尽管还是以前的那个人，那个身体，可是，雪亮这心里，却很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柳娅，已不是之前和雪亮在一起的那个柳娅了。和她在一起，雪亮再找不到以前那种感觉！ “怎么？难道柳娅小姐出什么事了？” 见雪亮神情突然有点黯然，只是叹息，没有和她说是怎么回事，东方慧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试探着问雪亮。 “没有，她没有出事，只是，实在是一言难尽，还是不说她了吧？” 雪亮摇了摇头，看上去，真的像是不太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对此，东方慧在心里感到有些失望。不过，东方慧这个女人，不但是聪明至极，还特别的能察言观色和替别人着想。 当下，见雪亮不想再说关于柳娅的事，也就不再对此纠缠。 “那么，雪亮兄，我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东方慧这话，实在是问得很直接。雪亮听了，禁不住一愣，随即尴尬一笑。 “女朋友嘛，是有一些的了。” 雪亮这话，也是颇为有趣。话说出口来，连雪亮自己都忍不住又笑起来。 “雪亮兄还真是多情啊，女朋友也有一些？” 倒是东方慧，听了雪亮的话，看似面不改色，内心却是起了不小的波澜。说这话时，尤其强调了“一些”这两个字！ “看你说的，有一些女朋友就叫多情了？我就不信，东方姑娘你会没有一些男朋友了？” 雪亮瞟了一眼东方慧，很自信的说。 “没有，我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哪知，雪亮的话音才落，东方慧就十分肯定的告诉雪亮，语气竟有些急促，似乎怕说慢了，雪亮就不信她了。 “咦，东方姑娘，怕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男朋友，只是普通的男女关系的男朋友而已，并非是那种意义上的男朋友呢！” 注意到东方慧的表情变化，雪亮料想，一定是东方慧误会他的意思了。 “哎，你这人，说话也不说清楚，我哪里知道你是这个意思啊！” 看上去，东方慧似乎有一点怪责雪亮，实际上，东方慧的心里，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哪里是我没有说清楚啊，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呢。” 雪亮心里这么说，嘴里却不敢这么告诉东方慧。 “是了，这都怪我呢。” 雪亮微微一笑，主动揽下了这个责任。东方慧却趁机问雪亮：“这么说来，雪亮兄口里的一些女朋友，也只是普通的男女关系的女朋友吗？” “那是自然呢。” 雪亮没有多想就给了东方慧答复。 不过，东方慧显然不是很相信，又追问了一句：“是真的？雪亮兄没有那种意义上的女朋友？” 对于东方慧的追问，雪亮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的样子。 对于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这三个女人，雪亮心里明白，她们对雪亮是什么样的感情！雪亮对她们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要说雪亮和这三个女人只是一般意义上的男女关系的男女朋友，怕是有些自欺欺人了，但要说，雪亮和她们是那种关系上的男女关系的朋友，似乎，又还没有到那一步。 再说了，雪亮不可能把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都当成是那种意义上的女朋友吧？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和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上的男女朋友。” 雪亮说这话，显得很无奈。 的确，无论是张紫兰还是萧灵儿或者是柳娅，她们虽然都很想成为雪亮那种关系的女朋友，即最后想成为雪亮的女人，可是，雪亮自己，不是还没有做出选择，到底准备让谁最后成为他的女人不是？ 那么，既然还没有做出选择，自然就不能说，她们三个，或者说她们三个中的哪一个人，就是雪亮的那种关系的女朋友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祝寿 当然了，雪亮和张紫兰、萧灵儿、柳娅三人之间的这种复杂关系，东方慧是不清楚的。 “她们？” 只是，东方慧一听雪亮的话，眉头就是微微一皱。 “她们”二字，说明不是一个人。 “还真是一些啊。” 东方慧心里嘀咕。 “是的，她们。” 既然如此说了，雪亮就没有再打算隐瞒东方慧。接着把他和张紫兰、萧灵儿、柳娅三人的关系做了简要说明。 “看来，这三个女人不简单啊！” 在雪亮讲述雪亮和张紫兰、萧灵儿、柳娅三个女人的关系的时候，东方慧一直注意观察着雪亮，及至雪亮讲述完了，东方慧就在心里感叹起来，有一种现在就想见见张紫兰这三个女人的冲动。 不过，东方慧却不是那种荒诞不经的小女生，她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即便是在感情面前，也是不至于就乱了方寸的，她还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东方慧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见时间已是傍晚七点过。 “哎，这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还没有多久，就已经过去几个钟头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怕是要迟到了。” 东方慧岔开了话题。 雪亮知道，东方慧说的迟到是什么意思。 给尤惠父亲拜寿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钟。现在已经是七点过了，虽然从这里到尤惠家，不是很远，却也是要一些时间的。 “嗯，那我们就赶快过去吧。” 雪亮也看了时间，知道再不走，就真要错过拜寿的时间了，那可不太好。 雪亮和东方慧赶到尤惠家，时间刚刚好，大家正准备给尤惠的父亲拜寿。 尤惠的父亲叫尤他想，今年五十岁，今天是他五十岁的生日。这个年龄，就成为商界一个非常成功的人士，净资产超过百亿，确实是非常不简单的。 而且，尤他想不只是在商界取得了显着成就，在政坛，他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尤他想坐在上首，一身寿星老的打扮，满面红光。看上去，一切似乎非常完美，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手关节处，有些红肿。雪亮一眼就看出，那是患了痛风到一定程度后才会有的痛风石，都有鹌鹑蛋那么大小了。 “尤老爷子，我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这是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男人，年纪并不比尤他想小多少，却称尤他想为“老爷子”，非常的谦卑！ 这个男人双手捧着一个华贵的红木盒子，在向尤他想说了祝寿语后，把盒子打开来，盒子里露出一颗硕大的珍珠，有成人拳头那般大，纯白无暇，一看就十分名贵。 在场的人，一见这颗珍珠，无论男女老少，几乎一下子都睁大了眼睛来看，十分吃惊，有的甚至窃窃私语起来。 “这么大的珍珠，我真是开眼了。” “是啊，这怕是得值上千万吧？” “嗯，这人是谁啊，竟然送老爷子这么贵重的寿礼！” 一些人在小声议论，送礼的男人听到了，面上显出一些自得之色。而尤他想见了那珍珠，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对送礼的男人说了一句“有心了”。 尤他想这一句“有心了”，说得不冷不热，这听在那个送礼的男人耳朵里，却是听得那个男人的身子一僵。 这时，已经有尤家的人上前接下了男人送的寿礼。 “爸，这是前几年我在国外买到的的汉朝时期的帛书，我知道您喜欢收藏这些古物，今天，就送给您做寿礼了，我祝您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紧接着上前给尤他想祝寿的，是刚刚和尤惠订婚的朱友春。 “这小子，还真是乖巧，刚和尤惠订了婚，就管尤惠的父亲叫爸了。” 雪亮见了，心里一乐。 而就在这时，雪亮的目光无巧不巧的碰到了东方慧的眼神，见东方慧竟有些奇怪的看他，雪亮心里顿时一惊，以为自己心里想的被东方慧看了去，急忙把目光收回来。 “你打算送些什么给我姨父做寿礼？” 雪亮刚刚收回目光，心情尚未平复，不料，东方慧就已经靠了过来，小声问雪亮。 “我？” 雪亮来给尤他想祝寿，不过是顺带而已，哪里想到要送什么寿礼？现在被东方慧这么一问，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来，你真的是没有准备啊！” 东方慧见雪亮这个样子，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个给你吧，你把它送给我姨父，他一定会高兴的。” 东方慧说着，把一个小黑匣子悄无声息地塞进雪亮的手心里。 这个黑匣子很小，在雪亮的手心里，雪亮只要把五个手指收起来，就能够把这个黑匣子全部握住。 不过，雪亮感觉得到，这个黑匣子很有些份量，怕是有一两斤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 东方慧突如其来的把这个黑匣子塞到雪亮的手里，雪亮没有来得及拒绝，东方慧已经把手收了回去，雪亮只得暂时握住了这个黑匣子。 不过，雪亮却没有打算要收下这个东西作为寿礼送给尤他想。 “一件古董，你把它当作寿礼送给我姨父就是了。” 显然，在这种环境下，东方慧对此并不想多说什么。 “哦！” 雪亮见了，倒也不再多话。 “姨父，我祝您寿比南山古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这是我的寿礼。” 不一会，东方慧也上前去给尤他想祝寿。 东方慧给尤他想的寿礼，是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太空模型，由铂金铸制，看上去，也定是价值不菲。 “你这丫头，来了我就高兴了，还送什么寿礼啊。” 尤他想笑着，显得异常高兴。 “那怎么行啊，姨父过寿，侄女儿怎可空手而来？” 东方慧也高兴，把手中的寿礼直接呈现给尤他想。 一般人送的寿礼，都有尤家的人来接下，只有极少数人送的寿礼，尤他想才会亲自接收。像之前，朱友春送的，就是尤他想亲自接收的。 “好！嗯，这东西好啊。” 尤他想把东方慧送的寿礼接在手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口里赞叹，似乎很是喜欢。 “姨父，今天，我还带了一个人来给您祝寿。” 见尤他想高兴，东方慧趁机说。 “哦，谁？你带了谁来给我祝寿？” 尤他想听得东方慧的话，眼睛一亮，把本来塞在软椅里的身子直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投资 东方慧当即扭转头来，冲雪亮喊：“雪亮，过来呢。” 东方慧此举，大出雪亮意料，不过，看到东方慧对他微微笑着，十分亲善，雪亮也就不再多想，迈步走了上去。 “尤叔叔，祝你春秋不老，松鹤长青。这是我的送给你的寿礼！” 雪亮向尤他想说了祝寿贺词，像之前的人一样，也奉上了一份贺礼。 只不过，雪亮的这份贺礼，却有些特别，就连站在一旁的东方慧见了，面色都是一变。 “搞什么呀？雪亮。我不是给你准备贺礼了吗？你怎么送这个？” 东方慧心里直嘀咕，实在是不明白，雪亮为什么送这个东西。 原来，雪亮送的是一张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纸巾，实在是太寻常不过，唯有纸巾上像是写了一些字。 “你这孩子，送给我什么呀？” 尤他想的眼睛有些近视，看不清楚纸巾上写的是什么，只模糊的看到，纸上有字。正要拿眼睛戴上了看。就听雪亮说：“尤叔叔，这是一个药方，治疗痛风的药方。” 尤他想刚好戴上了眼镜，听雪亮这么一说，就迫不及待的去看纸巾上写的字。 “尤叔叔，我知道，你今天是不缺钱，不缺奇珍异宝的。我呢，也穷得很，送不了你那些个东西。不过，我猜想，你现在一定很需要这个，所以，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做寿礼了。” 此时，雪亮的话又在尤他想耳边响起来。 “孩子，这药当真有效果？” 几乎是在雪亮话音刚一落，尤他想就看完了纸巾上写的药方。 这是一个中药方子，总共只有二十八个字，尤他想看了一遍就记住了，但对这个药方是否有效果却有些怀疑。 尤他想怀疑，不是说他不想相信雪亮。雪亮这个人，早先时候，尤他想见过几次，知道雪亮是个实诚的人，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只不过，这些年来，尤他想已经看过很多颇有名气的中医，吃的中药，也是非常非常的多，吃得他几乎是一闻到中药味就想呕吐了。 “尤叔叔，这药的效果，应当是不错的，在我扶贫的那个村，有一个老乡，他也患了痛风。他全身上下，连头上都长了很多鸡蛋大的痛风石，医院都说了，他没多久活的了，却是吃了这一副药，现在基本快康复了。我刚刚注意观察了一下，你这痛风，虽然也不轻，可要是与他之前的比较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所以，我想啊，要是不出意外，你吃了这副药，应该能好不少。” 雪亮如实告诉尤他想，尤他想听了，点点头，已有八九分相信。 “孩子，要真是这样，这药把我的痛风治好了，我一定重谢于你！” 尤他想说这话倒是很真诚。 正如雪亮说的，尤他想现在，什么奇珍异宝都不缺，缺的，就是没有一个好身体。他身上的这个痛风，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要是雪亮的这个药方真的能把他的痛风治好了，就算把他的财富分一半给雪亮，他都愿意。 “尤叔叔，看您说的。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就很高兴了。哪里能要你谢我呀。” 雪亮自然不要尤他想谢他什么，猜想，尤他想肯定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哪里真会谢他什么？ 哪知，尤他想就说了：“不行，一定要谢的。今天就请大家做个见证，倘若雪亮给的这个药方能够把我的痛风治好，我定封一个一亿的红包给雪亮！”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见尤他想如此，雪亮知道，尤他想可不是忽悠他，是当真的了。这样一来，雪亮可就有些慌了。 也是，给尤他想这个药方，雪亮也就是顺手而为而已，怎么可能接受尤他想的这个大礼？ “孩子，叔叔我的话都说出来了，难得你要叔叔我食言不成？” 见雪亮不肯承受，尤他想可就有些不高兴了。雪亮见了，心念一转，有了主意。 “尤叔叔，既然如此，你看这样好不好。倘若这药方把你的痛风治好了，你呀，也不用给我封那个一亿的红包，你就到我扶贫的村来投资个几千万，让我扶贫的村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你看可好？” “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好！冲你这份心，就是你给的这个药方没有把我的痛风治好，我也决定去你扶贫的村投资个几千万了！” “好，尤叔叔，那我就在这里替村民们先谢谢你了。我相信，你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这个药方，一定能把你的痛风治好！” 雪亮没想到，他来参加朱友春和尤惠的订婚仪式，来给尤他想拜寿，却可以为村里拉来如此大规模的投资，这样一来，不单是西阳一组，就是整个西阳村，怕是都要提前脱贫奔小康了。 大家给尤他想祝寿，一直热闹到晚上十一点半中才结束。雪亮本来就要回酒店了，可是刚离开尤惠家，就被东方慧叫住了。 “东方姑娘，有事吗？” 雪亮揍在前头，听到叫声，回过头来，看到了东方慧。 “我听表姐说，你们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东方慧缓缓走向雪亮，看似随意的问。 “是啊，那边扶贫的事实在太多，容不得我在这里耽搁。哦，对了，这个给你。” 雪亮给东方慧简单做了解释，记起之前东方慧塞给他的那个黑匣子，急忙拿出来要还给东方慧。 这个黑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雪亮没有打开看过，不清楚。不过，不管是什么，这可是东方慧给他让他当寿礼送给尤他想的，既然他没有把黑匣子送给尤他想，那就该还给东方慧。 不料，东方慧却说：“这个，你就留着吧，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拿回来的。” “这个不好吧。” 雪亮把黑匣子递到东方慧面前，东方慧没有接，倒是让雪亮一时感到尴尬了。 “怎么，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接受我这么一份小礼物，都不愿意吗？” 东方慧见雪亮这样子，补充说了这么一句话。 东方慧的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可谓是恰到好处，雪亮听了，只得收起黑匣子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东方姑娘。”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陪我走走 “叫我小慧或是慧儿吧，你老是东方姑娘长东方姑娘短的叫我，叫得我是浑身都不自在啊。” 东方慧突然如此说，雪亮当时就是一愣。 “慧儿，小慧。” 雪亮在心里试着叫了一下，感觉太肉麻，太别扭，实在是难以启齿。 “怎么呀，亮哥，难道叫我一声慧儿就那么难吗？” 雪亮犹豫的神情，已经落在东方慧的眼里，东方慧直接先管雪亮把哥叫上了，不再管雪亮叫“雪亮兄”。 东方慧这么叫雪亮，表面上看来，看似很自然，她的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羞涩。 这也是，毕竟，东方慧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尽管多年接受过西方教育，被西方文化所侵染，这男女交往关系上要开放一些。 不过，东方慧的内心里，还是深藏着中式的传统。 在东方慧看来，中式的这些传统，一点都不落伍，一点都不俗气，相反，中式的这些传统，是人类难得的美德，是组建一个家庭的基石，是男女和谐相处的保证！ 东方慧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 而且，至今为止，东方慧还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亲昵和自然的叫过别的男人。 “好吧，慧儿。” 作为一个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雪亮作为一个男人，再拒绝，实在是太过于不通人情了。 “其实，叫一叫，也没有那么难！” 雪亮叫出口后，才发现，原来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让他难为情。 雪亮这么在心里自言自语，微微笑着，东方慧见了，心里顿时就平静了不少。 “亮哥，陪我走走好吗？” 东方慧的声音有一点小，不过，雪亮却是很清楚的听到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此时此刻，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当空，把大地映照得玲珑剔透，一眼看去，让人十分喜欢。 不知道为何，在此一刻，东方慧十分不想现在就离开雪亮。 本来，雪亮是准备拦车去酒店的，这时听东方慧这么说了，他只用眼睛扫了一眼东方慧，就点头同意了。 也许，是因为夜深了的缘故吧，在白天，这一条路上，可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而现在，却是没有几个人。 不过，这也正好。虽然雪亮和东方慧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只听得到两人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但两人对此，似乎都比较喜欢，似乎，也正享受着这样的气氛。 “亮哥，以后我可以去看你吗？”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就要到一个拐角处了，东方慧记得，过了前方的拐角，就到雪亮住的酒店了。东方慧咬了咬唇，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当然，随时欢迎你呢。就怕你嫌弃我那地方是穷乡僻壤，不愿意去呀。” 雪亮轻轻一笑，说的，倒是心里话。 在雪亮看来，东方慧这个长年累月混迹于各大城市的人，要到乡野村间去，怕是很难的。 不料，东方慧却说：“亮哥，看你说的什么呢。你不是说过了吗？你们正在搞扶贫，正在让全民脱贫致富，哪里还有什么穷乡僻壤啊。再说了，有你在的地方，就算是沙漠，只要你愿意让去，我也一定去！” 东方慧这话，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小了不少。不过，雪亮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雪亮可不是木头，听了东方慧这话，已是有所明白了。 “哎，都说了，不能和东方慧有什么纠缠，到头来，还是……” 雪亮这心里，可真是十分后悔。 此时，已经到雪亮住的酒店门口了。 “慧儿，这么晚了，你看，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雪亮实在是怕自己越陷越深，只得硬着头皮说。 “嗯，到你住的酒店了。那行，你进酒店去吧，我也回去了。” 东方慧抬头一看，见已到雪亮住的酒店，心里却是抱怨这段路太短了，这么快，就不得不和雪亮分开。 事实上，从尤惠家到这里，有两公里多，已经很不近了，要在平时，东方慧哪里会步行这么长的路啊，而今天，她却一点不落的走了这么多路！ 爱情，常常会让人疯狂！这不知道是谁说的话了，不过，这话，却是说得十分准确。 处于恋爱中的人，因为爱情，看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这怎么可以，还是让我先送你回去呢。” 听东方慧要自己回去，雪亮哪里能够答应啊。 开什么玩笑呢。这么晚了，虽然说，现在政治清明，治安不错，可是，这世上，还远没有达到无偷盗无抢劫的地步。 东方慧又是这样一个美艳绝伦的年轻姑娘，让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谁敢保证，不会有那不三不四的人对她起歹心？ “你是放心不下我吗？没事的，我已经给司机发信息过去了，她马上就会来接我。” 东方慧轻轻一笑，显然，对于雪亮对她的关心，她很受用。 “要是如此，我倒是放心了。那就这样吧，我陪你在这里等着，等你的司机来接了你，我再回酒店去。” 虽然是在酒店门口，雪亮还是不放心让东方慧一个人在这里。 实际上，尽管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雪亮也还是不忍心把东方慧一个人留在这酒店门口而自己就进酒店里去。 雪亮此举，东方慧倒是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就在酒店门口等东方慧的司机来。 大概等了十分钟，东方慧的司机就开车到来。 东方慧的司机，也是一个女的，年纪在三十岁开外，虽然不如东方慧那么美丽，却也有七八分颜色。 这或许，就应了那句话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单从样貌讲，东方慧是个美人儿，跟在她身边的，自然也不能太另类。 “亮哥，那我就走了，你就回去吧。” 东方慧上了车，在车里和雪亮告别。 “好！” 雪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却站在那里目送东方慧的车消失在夜空中，这才进酒店里去。 雪亮回到酒店，洗了澡，就收到了东方慧发来的信息，东方慧告诉雪亮，她已经到家了。 本来，雪亮估摸着，东方慧应该也到家了，出于礼节，应该打电话去问一声的，现在既然收到了东方慧已经到家了的信息，倒是损得雪亮再打这个电话了。 “那就好。” 雪亮当下如此给东方慧回信息过去，正准备放下手机上床睡觉，此时，却见手机里又来了一条信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接受邀请 雪亮点开信息来看，心里顿时就有些乱。 信息还是东方慧发来的，东方慧的信息说，她的父母想见一见雪亮，问雪亮能不能明天早上去她家一趟？ 东方慧和雪亮一同散步的事，早有信息传进了东方慧父母的耳里。东方慧的父母，就一直在家里等着，及至东方慧一到家，东方慧的母亲就逮住东方慧问这问那。 东方慧知道，母亲问她这些，是关心她，加上她十分喜欢雪亮，就和母亲说了。 “她爸，你看，我们是不是见一见这个雪亮？” 见女儿说雪亮时，高兴得眼睛都亮了，东方慧母亲是过来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心里是有雪亮这个人了。 本来，之前听尤惠说了雪亮，东方慧的父母就想要先见一见雪亮的，现在，见女儿这个样子，东方慧的母亲就更想见见雪亮了。 “行啊，那我们就见一见这个雪亮吧！” 东方慧的父亲叫东方之光，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头上却是一根白发都没有，十分健康。 第一次见面，就让东方慧如此，东方之光对雪亮，也是十分好奇。 要知道，东方慧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比的，那眼光，可高了去了。这一点，作为父亲的东方之光，再了解不过。 “爸，雪亮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他没有时间的。” 想到之前问过雪亮，雪亮说了，那边扶贫的事太忙，要急着回去，东方慧犹豫起来。哪知，东方之光却说：“你给雪亮说，我们要见他，他会有时间的。” 东方之光说得非常自信，东方慧见了，都不知道父亲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既然东方之光这么说了，东方慧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接着给雪亮发了信息，想要先探一探雪亮的口风。 “怎么样？可以吗？” 东方慧发出信息，一时没有得到雪亮的回信，心里有些紧张起来，她的父母，可是还等着她回话的。 “怎么，雪亮真没有时间？” 见东方慧这个样子，东方之光眉头为皱，心里猜想，怕是雪亮不答应来了。 “爸——” 因为还没有收到雪亮的回信，东方慧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东方之光说。 “雪亮，你来是不来，好歹回个信啊！” 东方慧心里着急，有点抱怨起雪亮来。 这时，就听东方之光说：“把雪亮的电话给我，我亲自请他！” 东方之光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爸，还是我打给他吧。” 东方慧瞧见父亲的样子，心里就是一惊。 开玩笑，怎么能让东方之光亲自给雪亮打电话？万一东方之光打了雪亮的电话，雪亮真的不答应来，东方之光这面子如何挂得住？ 倘若雪亮扫了东方之光的面子，以东方之光今日的身份，哪里容忍得了？那样的话，东方慧和雪亮，怕是再无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东方慧是断然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你快打，我倒要看看，这个雪亮，有多么大的架子，连我们东方家都请不动他！” 东方之光显然有些恼怒了。 东方慧本来还要拖延一些时间的，但听东方之光如此说了，又看到东方之光已经发怒，心里好生无奈，只得准备给雪亮打电话。 “爸，不用打了，雪亮来信息了。他答应明天一早来我们家见你们。” 东方慧正欲拨打雪亮的电话，就看到了雪亮回过来的信息。 雪亮的信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东方慧看到雪亮的这条回信，这心，真是要多甜有多甜。 “这丫头，看来是真喜欢上这个雪亮了。” 东方之光看到东方慧的样子，在心里摇了摇头，嘴上却说：“这个雪亮，还算识相！” “爸，雪亮来了，你可不许难为他！” 东方慧正高兴，听到东方之光的话，所有的高兴劲一时间跑得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担忧。 “傻丫头，既然是你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难为他呀？” 东方慧的神情变化，全部落在东方之光的眼里，东方之光在心里暗自叹息。 “为不为难他，那得看他会不会表现呢。” 虽然心里暗自叹息，表面上，东方之光却是如此说。 “爸——” 东方慧一听，眉头就是一皱。显然，对东方之光此举，东方慧的意见很是不小。倒是东方慧的母亲却笑说：“好了，好了，你这孩子，难道还看不出来，你爸是逗你的？” 东方慧的母亲先这么和东方慧说了，然后有一些抱怨对东方之光说：“你这个做父亲的也真是，女儿都急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知道心疼？”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雪亮收拾好了才走出酒店，就有人朝他迎了过来。 “您是雪亮先生吧？” 这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穿一身整齐的西装，头发梳得很分明，皮鞋也擦得很干净。 “对，我是雪亮。你是……” 雪亮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并不认识。 “我叫项良，是东方家的司机。我是来接您的。” 来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对雪亮十分客气。 “东方家的司机？你说的东方家，是东方慧家吗？” 项良说是东方家的，雪亮已经猜到应该是东方慧家，不过，雪亮不是十分肯定，所以还是多问了一句。 “是的，东方慧是我们家小姐！” 看来，项良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和雪亮说的，除了必须的，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说。 “你来很久了吧？” 这周围，没有几个人，很显然，这个项良，应该来了不少时间了，雪亮看得出来。 “也没有多久。” 正如雪亮猜想的那样，项良来这里等雪亮，确实等了好长时间了，往少的说，也有一个多钟头了。不过，项良却不能对雪亮说，他在这里等雪亮等了一个多钟头了，那样，会让雪亮觉得过意不去。这种事，项良这样身份的人，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当然了，项良之所以在这里等了一个多钟头，也是因为东方慧吩咐过他。 东方慧说，雪亮昨晚睡得有些晚，叫项良到酒店后，不要去叫醒雪亮，只等着就好，所以，项良才会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什么想法 从酒店到东方慧家，并不是很远，加上现在还早，路面来往的车辆不多，交通颇为通畅，所以没过多久，项良就把雪亮送到东方慧家来。 雪亮曾经到过柳娅家，到过萧灵儿家，到过尤惠家，这些人家，都是非常富裕的人家，她们家的住宅，已经足够豪华，足够奢侈。 可是，和眼前东方慧家的一比，雪亮就发现，她们几家的住宅，比起东方慧家的来，实在真是和茅草房差不多。 “哎，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啊！” 雪亮在心里叹息。 当然了，雪亮在心里叹息，只是因为东方慧家的住宅，实在是太过豪华和奢侈，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东方慧家的住宅，应该说，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住宅了，已经可以和电视上、电影里的西方城堡媲美了。 这还是只从外面看，里面还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亮哥！” 雪亮刚一下车，东方慧就迎了上来。 东方慧今天穿了一件素色的毛衣，下身搭配一条蓝色的长裙。头上插了一朵绛紫色的玉质珠钗，一脸喜色。 “妈呀，怎么能这么美啊！” 雪亮听东方慧这么一叫，眼睛只在东方慧身上看了一眼，心里就禁不住惊叹起来，隐隐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慧儿。” 雪亮机械的应了一声，就不敢再看东方慧。 “跟我来吧，我爸妈正等你呢。” 东方慧说了，上前一步，拽住了雪亮的一只胳膊，显得非常自然。雪亮见了，心里不觉一愣，暗道：“我们有怎么熟悉了吗？” 不过，雪亮心里虽然如此，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任由东方慧就这么拽着他。这实在是东方慧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雪亮感到非常的舒服。 东方慧和雪亮步行了近十五分钟，穿过一条走廊，绕过一座假山，过了一座小桥，来到一个院子里的厢房前。 这厢房，是全实木建造的，木质花纹十分好看，一看就很不简单，雪亮看得心里十分疑惑。很怀疑房子的木头就是名贵的黄花梨。 进了厢房，一张八仙桌落到了雪亮的眼里，八仙桌上，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早餐。面食糕点，应有尽有，山珍海味，多如牛毛。 在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一色白衣白帽和戴着白色的手套，一看就知道，是伺候在这里的保姆。 “小姐，你们来了？” 看到雪亮和东方慧走进来，中年妇女很尊敬的招呼东方慧，眼睛只悄悄的偷看了一眼雪亮。 “嗯，王姐，你去告诉我爸妈，说我们来了。” 东方慧点点头，吩咐王姐。 “是，小姐！” 王姐应了一声离去，不一刻，从厢房的侧边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五十多岁，一身随意的中山装，看上去有点与时尚格格不入，但是，却让男的看上去精神抖擞。 女的穿了一身紫色的旗袍，年纪与男的相仿，不过，颜色一点都不见衰减，倘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三四十岁。 这女的与东方慧十分相像，要不是年纪大了些，怕是雪亮都会把她误认为是东方慧。这一点，从雪亮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 “这两人，应该就是东方慧的父母了吧？” 看到一男一女，雪亮顿时就在心里猜测。 不错，这一男一女，就是东方慧的父母东方之光和独孤兰心。 “爸，妈。” 看到东方之光和独孤兰心到来，东方慧开口喊起来。 “你就是雪亮吧？” 东方之光和独孤兰心冲东方慧点了点头，东方之光的目光就移到了雪亮身上。虽然是微笑着，却是不怒自威。 “是，我是雪亮。想必，你们就是东方叔叔和独孤阿姨了。” 雪亮虽然感受到东方之光看他的目光有着无形的威压，却仍是不卑不亢！ “好，很好。坐吧，一起吃早餐。” 东方之光说了，和独孤兰心先围桌坐下，雪亮和东方慧才跟着坐下。王姐就上来伺候四人吃早餐。 “我听慧儿说，你今天早上就要回去的，是吧？” 东方之光一边吃早餐，一边就问雪亮。 “是。” 雪亮如实回答，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的扶贫工作，真的那么紧张？” 东方之光早已经得知，雪亮急着回去，是因为扶贫的事。 “是啊，这么多年来，在大家的努力下，老乡们基本已经脱贫了，近期省里就要组织来验收扶贫成效，所以比较紧张。” 雪亮没有对东方之光隐瞒。拣紧要的和东方之光说。 “既然老乡们都已经脱贫了，你们还紧张过什么？省里去验收就让他们去验收好了嘛？” 东方之光喝了一口参汤，看似很随意的说。 “东方叔叔说的是，不过，总归是省里来的，怎么着，大家也得好好准备准备的。” 雪亮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的确，这些年来，通过大家的努力，老乡们是不愁吃不愁穿了，按照上头规定的脱贫标准，可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大家是不满足于这些的，大家都希望，给省里的验收组一个好的印象，把这些年来的成就，充分展现给验收组看。 “听你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就好比有客人来家里，总归是要好好招呼一番的是吧？” 东方之光能如此想，倒是出乎雪亮的意料。 “正是这样呢，东方叔叔。” 不过，见东方之光如此，雪亮这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消除了从一开始东方之光带给他的压力。 哪知，雪亮刚松了一口气，东方之光就又说了：“罢了，我们就先不说那些了，我们还是来说说你和慧儿的事吧？你对我们家慧儿，是个什么想法？” 东方之光非常直接，一点都不转弯抹角。雪亮一听，心里就是一紧，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你说这个干什么啊？” 好在这时候，东方慧站了出来。 “你别管这个。我现在是在和雪亮说话，没有问你。” 然而，东方之光似乎是铁定了要雪亮给一个答案的。并没有因为东方慧的话而放弃。 见东方之光如此，东方慧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用眼睛偷偷的看雪亮。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逼问 雪亮见此，心里悠悠叹息。因为对于东方之光是个什么意思，雪亮实在不清楚。 东方之光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似乎平淡无奇，就像他身上穿的中山装一样。可是，仔细品味，就会明白，东方之光，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搞不懂东方之光是什么想法，而东方之光又问得如此直接，还用近乎看穿一切的目光直视着雪亮，雪亮在心里也就不再做过多思考。 “东方叔叔，慧儿这样的姑娘，世间罕见，人间极品。你要问我对她是什么想法，我可以坦白和你说，我内心里，对她十分有想法。” 雪亮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管不了是否会得罪东方之光。 “这么说了，你是愿意接受我们慧儿，愿意一生守护我们慧儿的了吗？” 东方之光听了雪亮的话，面色有所和缓。 “不，东方叔叔，我可以去一生守护慧儿，但要说接受慧儿，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面对东方之光的逼问，雪亮没有一丝慌乱，直言告诉东方之光。 “什么？你可以一生守护慧儿，却现在还不能答应接受她？你这是什么逻辑？” 东方之光两眼逼视着雪亮，听得都有些糊涂了。 “是这样的，东方叔叔。慧儿是好，可是，我觉得我和她的感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雪亮这么说，是雪亮认为：一方面，真是如此，雪亮和东方慧，仅仅才相识一天而已，而且又不是像电视电影里那样的两人有过同生死共患难的经历，所以，就算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再快，也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一步。 也许，东方慧不是一般的人，她的爱情进程可能会有所不同，虽然只和雪亮相识了一天，她就觉得自己和雪亮之间的关系可以达到了那一步，可以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给雪亮。 不过，也只能是东方慧的一厢情愿，雪亮却是还没有这样考虑过。 另一方面，雪亮的心里，已经装着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 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这三个女人，论家世，论才干也许不如东方慧，可是，论容貌，论对雪亮的感情，并不比东方慧逊色多少。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让雪亮无法在现在做出就接受东方慧的决定的根本原因。 当然了，雪亮的心里，对东方慧也是非常喜欢和欣赏的，所以，他也不能昧着良心告诉东方之光他对东方慧没有想法。 “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哦，不对，是不是你心里有别的女人？” 东方之光这话说出来，雪亮听着有些刺耳，也有点心虚，一时间，雪亮就在心里犹豫起来，要不要把他和张紫兰、萧灵儿、柳娅三个女人的事告诉东方之光。 “爸，看你说的。雪亮哪有什么别的女人啊！” 东方之光不知道雪亮的情况，东方慧却知道。现在东方之光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东方慧一眼瞅见雪亮犹豫的神情，急忙搭话为雪亮解围。为的是不要多生事端。 因为东方慧非常了解她的父亲，倘若东方之光知道雪亮和张紫兰、萧灵儿、柳娅这三个女人的关系，怕是会让雪亮很难堪。 “是吗？雪亮。我要你自己告诉我：你没有别的女人！” 东方之光何许人啊，哪里可能相信东方慧的话？他见雪亮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疑惑更深，甚至已经断定：雪亮一定有别的女人。 只不过，东方之光虽然在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他还是要这么问雪亮，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亮哥，你快告诉我爸，说你没有别的女人。” 东方之光此举，雪亮着不着急东方慧不知道，东方慧自己却已经十分担心。 “不，慧儿，你知道的，我也不能瞒着你爸。” 雪亮感激的看了一眼东方慧，转而就对东方之光说：“东方叔叔，你说得不错，我的心里，的确还有别的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她们对我都非常好，我也很喜欢她们，甚至可以说，我对她们的感情，并不比我对慧儿的感情少！” “亮哥啊亮哥，你这个呆子，怎么能这样给爸爸说呀？你直接就说没有别的女人不就得了吗？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东方慧听了雪亮的话，心里真是叫苦不迭，实在真是不知道，东方之光要如何难为雪亮。 倒是东方之光，原本就已经在心里得出结论：雪亮一定有别的女人。所以，现在听雪亮说了这话，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心里暗说：“好小子，不仅有别的女人，还有好几个，你还真是行啊。” 自然，东方之光心里这么说，嘴上，可不会这么讲。 “雪亮，既然你心里有那么些女人了，那你还来和我们慧儿交往，你真当我们家慧儿是好欺负的？” 东方之光故意脸色一沉，说话的语气似乎也变得很不友好。 “爸，亮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了。” 东方之光此言一出，把东方慧急得差点都要哭起来了。而雪亮，心里却是在暗自腹诽：“我哪里要来和你们家慧儿交往呀，这不都是碰巧遇到的吗？” 不过，雪亮虽然在心里如此暗自叫屈，东方慧那着急的神情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让他却是十分心疼，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冤屈这样说出来，否则，怕是不知道会让东方慧有多么的伤心。 “哎，罢了！” 雪亮在心里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 “东方叔叔，这事，是我错了，我这就离开，再不出现在慧儿的视线里，你看可好？” 雪亮认为，这样的话，一方面，算是自己给东方之光道了歉；另一方面，也不用再让自己越陷越深。 至于，这可能会让东方慧伤心一些时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谁叫东方慧是在这种时候认识他雪亮的呢？这或许就是命吧！好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深到那种海枯石烂永不分离的地步，只需过些日子，东方慧就会好起来的。 雪亮是这么想，却不知道，东方慧非一般女人，虽然只和雪亮相识了一天，却已经铁定了心要跟雪亮一辈子了。此时此刻，她对雪亮的感情，一点都不比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对雪亮的感情浅！她哪里能够允许雪亮这么做？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说说你扶贫的事 所以，东方慧认为，雪亮这么做，是被东方之光逼的，对雪亮，东方慧只有一点小小的埋怨，更多的，却是怪她的父亲东方之光过多干涉她和雪亮的事。 “不行！亮哥，你是我请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我也不要以后都见不到你。” 东方慧与雪亮本来就坐在雪亮的旁边，这时候，直接凑过去和雪亮坐在一起，两只手拽紧了雪亮的一只胳膊。似乎怕一松手，雪亮就长翅膀飞走了再也不回来。 “爸，如果你要赶雪亮走，那你就把我和他一起赶走吧！” 接着，东方慧又看向东方之光说。 “哎，真是女生外向啊。” 东方之光心里暗叹，一时还没有决定如何做。一边的独孤兰心倒是说：“慧儿，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爸怎么可能会赶雪亮走？” 真是知夫莫如妻，只看了一眼东方之光的脸色，独孤兰心就知道，东方之光是不会赶雪亮走的。 “雪亮啊，我可没有说要你离开慧儿，我只是担心而已。现在听了你的话，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我们慧儿会这么喜欢你，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真希望，最后你能成为我的女婿！” 东方之光说这话，虽然有些无奈，却是十分中肯。 然而，对东方之光突然说出这话来，雪亮却是有些不解，他是怎么也想不通，东方之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一下子说出这种话来，态度怎么可能会在一瞬间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变。 雪亮是越发不懂东方之光这个人了。 其实，不只是雪亮对此不理解，就是东方慧，也大感意外。只是，东方慧却不去多想，既然东方之光不再为难雪亮，现在，她心里早已被喜悦所占据。 当然了，喜悦归喜悦，东方慧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女人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爸，你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啊？” 东方慧一时脸有点红，说话的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同时坐回自己原先坐的位置上去。 “是吗？那我就让雪亮走了？” 东方之光把女儿东方慧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息。 “爸……” 东方慧知道东方之光是逗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羞涩。 “雪亮，你都看见了吧，我们慧儿，为了你，可都敢跟我急了，你呀，可不要辜负她呀？” 东方之光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是隐隐担心着，他是过来人，知道感情这事不能勉强，尤其是对雪亮这种男人，即便是他这个身家千亿的富翁，也不可能勉强雪亮。因为雪亮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 事实上，这个时候，东方之光心里竟有一种想法，要是雪亮是一个贪图便宜的人反而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用他的财富，迫使、诱惑雪亮娶了东方慧，不让东方慧那么辛苦了！ “东方叔叔，我说了，我会守护慧儿一辈子的！” 虽然，雪亮看不懂东方之光，但是，愿意守护东方慧一辈子，是之前雪亮见到东方之光时就说过的话，这话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去做到，他绝不后悔！ “好，我信你！” 君子一诺千金。 东方之光在商场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人他没有见过了。像雪亮这种人，就是孔子口里说的君子，这种人，要么不允诺别人，一旦对别人有了承诺，就会去兑现——除非已经献出了生命！ “慧儿能得到雪亮这种男人守护一辈子，已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至于最后慧儿和雪亮能否走到一起，那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东方之光心里暗暗自我安慰。 古人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东方之光是深有体会的。这些年在商场官场遇到的那些事，他看得实在明白，他这心里就明镜似的了。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只要你去努力，只要你有能力就行的。 有的，还要讲究一点机缘。而对于感情这种事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东方之光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给雪亮和东方慧提供便利条件，以促进他们最后能走到一起去！ “谢东方叔叔对我的信任！” 对于东方之光能够就这样相信他，雪亮心里倒是不意外。这是因为雪亮知道，尽管他不懂东方之光，但像东方之光这样的人，能走到今天，绝非不学无术之辈，对于他雪亮是否真诚，是否可以相信，这个东方之光不会看不出来。 不过，尽管如此，雪亮还是要对东方之光表示感谢——即便是出于礼貌，也应当如此说。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下面，我们就说说你扶贫的事吧？” 东方之光知道，雪亮那是客气的话，摆了摆手，换了话题。 “我扶贫的事？” 这个东方之光，思想的跳跃性，可真是年轻人都不如，雪亮纳闷的同时在心里暗暗摇头。 “对，你扶贫的事。” 东方之光点点头，面带微笑。 “那东方叔叔想要知道些什么？” 关于扶贫的事，实在是太多了，雪亮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给东方之光说，最主要的，是雪亮不知道东方之光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来说扶贫的事。 “这样吧，就说说你扶贫的那个村的情况。” 东方之光稍一想，就告诉雪亮。 “行，那我就给你说说我们村的基本情况。我们村全村面积23.46平方公里，1400余户，6000余人，其中，建档立卡户400余户，1500余人……” 既然东方之光说了，雪亮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别的，马上把西阳村的情况说给东方之光听。 不过，刚说到这里，就被东方之光出言打断了。东方之光说：“等一下，你们村到底有多少人，你能说得准确一点吗？还有，这建档立卡户是什么意思？” 这东方之光，果然是做生意的，对数字十分敏感，丝毫不好糊弄。不过呢，雪亮并非不想把数据说得准确一些，主要是，这是一个动态的数据，也许，昨天刚做了统计，今天就有新增和递减的。 因为一个人的生老病死，那是没有人能确定的事，随时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农村人家分户合户，也时常出现。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今天就脱贫 这样一来，一段时间，只能是一个概数，所以，雪亮这才这么和东方之光说。 “罢了，既如此，我就这么和你说吧。” 既然东方之光要雪亮说准确的数据，雪亮也是反应极快之人，只在心里稍一想，就有了主意。 “行，那我就说准确一点吧。截止到今年11月1日，我们村全村面积23.46平方公里，1472户，6252人，其中，建档立卡户412户，1586人。建档立卡户，是指从2014年以来被评为贫困户的农户，他们中，有的已经在不同的年度脱贫了，有的，尚未脱贫。但是，不管是否已经脱贫，他们都统称为建档立卡户，享受同样的扶贫政策待遇。这也是大家常说的脱贫不脱政策……” 雪亮娓娓道来，显见得对村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把村里更多的情况说给东方之光听，不过，到这里，东方之光再次出言打断了他。 东方之光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下面的，就不用说了，我要让你们全村的人，今天就脱贫了，你觉得行吗？” “什么？让全村的人，今天就脱贫？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咋一听东方之光的话，雪亮心里就是一愣，真是搞不懂，这个东方之光想要干什么？ 不但雪亮搞不懂东方之光要干什么，东方慧，独孤兰心，同样也不明白，东方之光意欲何为。 一时间，雪亮，东方慧和独孤兰心都把目光投到了东方之光的脸上，眼神里充满疑惑。 “怎么？你们不相信吗？” 东方之光看到三人疑惑的神情，微微一笑：“刚才雪亮不是说了吗？他所驻的村，建档立卡户，也就是那些脱贫了和未脱贫的贫困户，总共才412户1586人，我今天就拿出万来，一人给他们10万，他们今天不是就能脱贫了？” 东方之光原来是这样打算的，他这么一说，雪亮三人顿时恍然大悟。 不错，要是这些建档立卡户，一人手里有了10万可支配的资金，就物质上而言，那不但是脱贫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达到小康生活了。 要知道，即便雪亮这样的国家工作人员，也不是谁的手里都能够有10万可支配的资金的。 “爸，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亮哥扶贫的村子，今天就能全部脱贫了。” 东方慧非常高兴，仿佛东方之光要拿出来的这些钱，不是给那些建档立卡户的，而是直接给她的。 “她爸，你这样做，实在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啊，雪亮就可以提前结束他驻村扶贫的生活了。” 独孤兰心说这话时，有意看了一眼雪亮，似乎意有所指。 倒是雪亮，一时并没有说什么。 “雪亮，你觉得这样如何？像慧儿她妈说的，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提前结束你驻村扶贫的生活、就不用每日住在那边远的山村了？” 东方之光见雪亮没有说话，直接问雪亮。 “东方叔叔，我知道你有钱，拿出万，对你来说，说是九牛一毛也不为过，而这万，真的到了西阳村412户建档立卡户的1586人的手里，也确实马上就会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至少，对大多数建档立卡户来说，一定是这样。不过，对于扶贫，可能东方叔叔还是不完全了解，那不只是钱的事！” 不错，倘若东方之光真的拿出万来分给西阳村的412户建档立卡户的1586人，他们想要不脱贫都难——至少在物质上一定是这样。 因为根据上级下达的文件，建档立卡户脱贫的标准是：两不愁，三保障，再加上一个收入达标。 两不愁，是指吃不愁，穿不愁；三保障，是指住房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这些，经过这些年大家的努力，在西阳村，已经没有问题。 每一个建档立卡户，早已能吃饱穿暖；每一个建档立卡户，早已住进了安全可靠的住房；每一个建档立卡户，每年都购买了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看病的报销比例，最高可以达到90%以上；每一个建档立卡户，只要是在适学年龄阶段，上学都有保障：学费全免，营养餐补助以及各种不同的教学资助，再不会让那一个人会因为贫穷而进不了学校、上不了学。 剩下的，只有一个收入达标的问题。 关于这个收入达标的问题，是这些年来大家都在努力的，也是今后很长时间大家都要重点去关注的。因为收入达标的问题，关系着建档立卡户是否真正能够脱贫，是否有较高质量的生活水平。 当然了，这个收入要达到的标准，是一个动态的，每一年，都会不一样。比如，去年，上面规定的标准是每个建档立卡户年均可支配收入是3747元，今年，就提高到了3972元。 这个标准的提高，除了由于物价上涨因素在里面之外，也充分说明，上级部门要求，要不断提高广大建档立卡户的生活水平。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即便上级部门每年要求提高广大建档立卡户的收入标准，这个标准，也高不到哪里去。照此提高幅度，即便是连续提高十年，每一个建档立卡户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也远远达不到10万元的标准。 而今天，东方之光一下子就让他们每个人的年均可支配收入达到10万元的标准，这，他们岂能还不脱贫？ 不过，雪亮他们驻村扶贫，不只做这些事情，不单单是要提高建档立卡户的收入标准，还有更重要的。 “要脱贫，先脱志。” 这是扶贫路上大家熟知的一句话。意思很简单明显，即便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怕都是看得懂的，只是要付诸到实际工作中，却是非常之难。 因为长期生活习惯的影响，人们的思想认识，总会固定于某一个圈子内。在这个圈子内，什么都好说，超出了这个圈子，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把稻草说成了金条，他们也很难认同。就好比生活在井底的青蛙，你告诉它天大得很，它始终不相信，它始终认为：天，不过井口那么大。 许多建档立卡户，他们的思想认识就是这样。 所以，不改变人们这种思想认识，即便你让他们一时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一不留神，他们又回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章 给钱的条件 这样的事情，各种报道有，大家的身边也有。 前两年，因为开发商的到来，需要征用土地，许多土地被征用的农户，原本穷得很，却在一夜之间，就得到了几十乃至上百万的土地赔款，本是可以过上富足的小康生活了。 可是，或许是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就凑集在一起偷着赌博，结果，许多人在一夜之间，就把几十上百万的土地赔款输得一干二净，不但再不能过富足的生活，甚至连吃饱穿暖都成了问题，一下子成了社会负担。 有的人，因为现在一点土地都没有了，钱也没有了，甚至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有了轻生的念头，想自我了结残生。好在在关键时刻，一些人想到去找公安机关报案，才在公安机关的帮助下，没有走向极端。 不过，这已经说明，对于很多人，要让他们摆脱贫困，过上小康生活，只给他们钱是不行的，最主要的，还是要改变他们的思想，增强他们的自身发展动力，依靠他们自己的双手去勤劳致富，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他们贫穷的问题，才能够让他们真正的远离贫困，才能够让他们有效的过上富足的小康生活。 对于这些，雪亮亲眼所见的实在是太多，所以，在东方之光提出准备拿出万来给西阳村1586个建档立卡户一人10万，让他们今天就可以脱贫，雪亮不是不欢迎，但也不无担心。 “不是钱的事？那是什么的事？” 雪亮的话，显然让东方之光难以理解。 在东方之光看来，贫困户之所以是贫困户，不就是因为没有钱吗？钱的问题解决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东方之光的这种认识，应该代表社会上很多人的主张，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贫困户之所以穷，最直接的，确实是因为没有钱。要是他们有钱了，就不会缺吃少穿，就不会是贫困户了。 没有钱，真真切切的是贫困户成为贫困户的最主要的问题。政府提倡扶贫，终归也是要增加贫困户的收入。 只不过，政府提倡的，是注重发挥大家的自身发展动力来增加收入，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的防止返贫的发生。 “东方叔叔，我说的不是不是钱的问题，是说，这不只是钱的问题。” 雪亮听出来，东方之光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给东方之光解释。哪知，东方之光却摆手说：“罢了，罢了。你们这扶贫的事，我实在搞不懂，我也没有功夫去搞懂，你就给我个痛快话，我拿出万来给你们村那1586个人，你说行不行就是了。” “行，当然行啊！” 开玩笑，那可是万元，是多么巨大的一笔款！ 西阳村那1586人，怕是十年都未必能挣得了这么多。他们得了这笔钱，即便有极少数人可能会出现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做法，大多数人，应该会善用这笔款的，这一点，雪亮还是有信心的。 这些年来的扶贫工作大家可没有白干，虽然还没有让大家的口袋足够饱满，大多数人的思想认识，已是有相当程度提高了。 “行就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东方之光看了一眼雪亮，对此十分满意。 “有条件么？” 对于东方之光提出来，给这笔钱要附带条件，是在雪亮的意料之中的。毕竟，这可是万元。虽然对于东方之光来说，不过是指甲缝里那么一小块碎屑，而这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就是不吃不喝的干个几辈子，也未必能够挣到这么多钱的，是绝对的诱惑！ 只是，当东方之光真的提出来需要附加条件，雪亮心里还是一阵纠结。不知道怎么的，雪亮总是觉得，东方之光提出的条件，可能是他无法达成的。 雪亮知道，东方之光会把他的条件说出来的，所以，雪亮也就没有多问，只等着东方之光把附加的条件提出来。 果然，东方之光只稍作停顿，就接着说：“我的这个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你辞了那边的工作，来我这里干，我可以给你承诺，你来我这里干，我保证让你一年保底赚一个亿以上！” 东方之光的话，实在是大出雪亮的意料。 雪亮想过东方之光提出的条件，雪亮要达成会有各种难度，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东方之光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于雪亮来说，要达成，真的是再容易不过了。而且，还会给雪亮带来天大的好处。 要知道，雪亮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不过四五千元，加上年终奖金，一年还不到十万元。这些年来，买了一套住房，还欠了银行几十万的贷款，每个月要还两千多。这样还贷的日子，少说也得再过十几年。 而现在，只要答应了东方之光，转眼间，就能结束这种生活拮据的日子，迈入亿万富翁的行列，从此过上开豪车、住别墅，出入高档会所的人生。 实际上，东方之光提出这个条件来，也是信心满满，非常自信雪亮会一口答应的。 “不行啊，东方叔叔，你的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 雪亮的回答，让东方之光为之眉头一皱。 “雪亮，你小子是傻了还是怎么的？” 东方之光在心里禁不住这么说。面上，东方之光却问雪亮：“能说说理由吗？” “东方叔叔，我知道你提的这个条件，其实根本算不得条件，完全是在特别关照我。” 雪亮首先这么说。东方之光就在心里说：“哼！看来，你小子倒也不是太糊涂，还能够清楚这一点。” 不过，表面上，东方之光却不动声色，耐心听雪亮继续往下说。 “只是，扶贫工作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半途而废！” 雪亮继续说出了不能答应东方之光的理由。 “我把钱给了他们，你们村的贫困户不是都脱贫了吗？你的工作怎么还没有结束？而且，我相信，到时候我把这笔钱给了他们，我是因为你才给他们这笔钱的，难道还能有人对你说长道短吗？” 东方之光觉得，雪亮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怕是担心让人非议，说雪亮做事没有始终。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就这样离开 东方之光这种认识，是有一定道理的，像雪亮这样的政府工作人员，不能够大富，那么，应该就一定会把名声看得很重的。 东方之光此举，自然也是充分考虑到这一点了。因为一旦东方之光给出这笔钱，说是因为雪亮才给的，东方之光相信，有关部门，一定会给予雪亮表彰的，这样一来，不就成全雪亮的名声了吗？ 只不过，东方之光还是不了解雪亮，雪亮并不像东方之光想象的那些人。因为雪亮压根儿不想升官，不想发财，所以，要那个什么名声来有什么用？ 甚至，在雪亮想来，名声是最要不得的，且不说别的，就说国际上那些绑架、勒索和谋杀等等案子，有多少不是针对那些声名远播之人的。 雪亮并不想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抛开绑架、勒索和谋杀不说，一旦成名，即便只是外出简单的放松一下，也是非常的麻烦，只是那些小报记者的跟踪偷拍八卦，也会搅得人不得安宁。 所以，雪亮既不想升官发财，又不想被别人打扰，只想过平常的生活，做一个平凡的人，要那些虚名，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东方叔叔，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雪亮自然是明白东方之光的意思的。但明白归明白，那不是雪亮想要的，雪亮只能感到抱歉。 “雪亮，你不是答应我，你会守护我们慧儿吗？你就这样拒绝了我，你无权无势，你拿什么来守护她？” 对于雪亮的拒绝，东方之光的内心，其实已经很生气了，只是为了东方慧，东方之光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在这个社会，无权无势，要守护一个人，怎么守？又拿什么来守？ 倘若是张紫兰，是和雪亮差不多身份的普通老百姓，雪亮要守护她，那还可能做得到。 因为守护张紫兰这样的普通人，充其量，也就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安慰安慰她，在她孤独的时候，陪伴陪伴她，她不能挑的担子，帮她挑起来，不太可能遇到惊涛骇浪，不太可能遭受狂风骤雨，是雪亮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要守护东方慧这样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东方慧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集团常务董事局成员。只是东方慧是东方之光这个千亿富翁的女儿这个身份，要守护她，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不是像雪亮这样无权无势的小职员能够办到的。 因为要守护这样的东方慧，不只是简单的时常陪伴在东方慧的身边就行了。 更何况，就是只要简单的时常陪在东方慧身边，雪亮只怕也做不到。更不要说，东方慧还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商界风云人物，有着非常频繁的社交，会成为多少国际犯罪分子作案的首选对象和多少媒体关注的焦点了。 之前，雪亮在答应守护东方慧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而今，听东方之光这么一说，雪亮才意识到，这其中的责任，真不是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能够承担的。 “愚蠢啊，我怎么能够做了如此的允诺？” 此时此刻，雪亮在心里，实在是懊悔得很，恨不得狠狠地删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来的。作为一个男人，岂能够说话不算数？ “罢了，尽力去做吧。” 雪亮在心里做了决定，看了一眼身边的东方慧，眼神实在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东方叔叔，我知道，以我的能力，要守护慧儿，确实是太自不量力了。不过，我既然做了允诺，就一定全力以赴，直到付出我的生命！” 雪亮这话说得非常坚定。 本来，东方之光在心里已经是很生气的，不过，见雪亮这个样子，只得很无奈的在心里暗叹：“罢了，这小子，虽然呆板愚钝，倒还是个诚恳的人。” 东方之光在心里这么暗叹，也有了对雪亮的处置办法。 “既然如此，你就走吧，我们的慧儿，也不用你来守护了。你守护她，不但守护不了，到头来，只怕不过是白白搭上你的一条性命而已。” 东方之光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也是，既然雪亮不接受他的条件，雪亮就不可能有能力来守护东方慧，这样的话，让雪亮离开东方慧，应该是最好的法子了。 虽然这样一来，东方慧一定不会答应，一定会难过，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东方之光可是东方慧的父亲，他得为东方慧的幸福着想。 “好，东方叔叔，我现在就离开。” 说真的，这一顿早餐，怕是雪亮有生以来吃的最辛苦的一顿早餐了。在东方之光的面前，雪亮感觉，东方之光比泰山还要沉重，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是真的很想马上离开，好到外面去喘喘气。 雪亮说了，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东方之光见了，也没有出言阻拦。不过，东方慧可就不干了，见雪亮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她也站了起来跟上去。 对此，东方之光仍是不言不语，一旁的独孤兰心，嘴唇动了动，看似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却也没有说。 就这样，东方慧跟在雪亮身后，走出了东方慧家。 “亮哥，你真的就要这样走了吗？” 离开了东方慧家，东方慧最终叫住了雪亮。 雪亮是知道东方慧跟着他走出来的，不过，雪亮这心里，实在是乱得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当然，东方慧的心里，并不比雪亮的平静，她也是想了又想，就算是说想尽了上下五千年，想尽了前世今生也不夸张。 “慧儿，你爸说得对，像我这样的身份，无权无势，根本守护不了你，于你，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远离你，不妨碍你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雪亮说这番话，其实也是十分无奈的，在内心里，他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仍是像他允诺的那样，会去守护东方慧一辈子——尽管他的守护未必有用——直至生命终止。 只是，他却明白，现在他不离开，就会妨碍东方慧去寻找属于东方慧的幸福！ 所以，为了东方慧的幸福，雪亮必须这样告诉东方慧，必须离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到就到 可是，这只是他的想法，不等于东方慧会接受！ “你以为，你离开了，我就会幸福吗？我只想问你，你之前说的，要用生命来守护我，是不是真的？还算不算数。” 东方慧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雪亮，那样明澈，那样期待。 “当然是真的，当然算数。只是……” 雪亮不加思考就告诉了东方慧，本来还要劝说东方慧，这时候，东方慧却出言打断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面的话。 东方慧说：“是真的就行，算数就好。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我知道怎么做。” 这时，也不知道是否是接到了东方之光的吩咐，项良把车开了过来。 项良把车开来停在雪亮和东方慧的面前，从车上下来，对东方慧说：“大小姐，让我送雪先生过去吧，董事长让大小姐回去。” “行，亮哥，那我就不送你了，你去吧。” 东方慧点了点头，辞别雪亮返回家里去。 项良开车载着雪亮，很快来到尤惠家。 “雪亮，你来得倒是巧啊，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 来到尤惠家，刚好遇到朱友春和尤惠，他们正准备乘车出去，看到雪亮，朱友春就和雪亮说。 雪亮他们要乘坐的航班是在今天上午11点半起飞。现在已经十点过了，显然，是该去机场了，要不，怕是就会赶不上他们要乘坐的航班了。 “项师傅，那你就回去吧，雪亮和我们一到去机场就可以了。” 尤惠是认得项良的，她想，既然雪亮已经到这里了，那么，就不用再麻烦项良了。哪知，听了尤惠的话，项良却说：“尤小姐，我们董事长说了，让我一定要亲自把雪先生送到机场呢。” “哦，是这样吗？那我们就出发吧。” 尤惠没有想到，东方之光会这么关照雪亮，目光从雪亮面上一扫而过，诡异的笑了笑。 而雪亮，心里也是一阵诧异。 当天，雪亮和朱友春回到西昆农业研究院，一方面，感觉身子有点困乏，另一方面，也是时间不太早了，雪亮就留在了朱友春那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才和朱友春驾车来到西阳村。 雪亮和朱友春一大早就出发，来到西阳村，已经是下午四点过钟。在路上，差不多耗费了近十个钟头的时间。 尽管一路上，两人是换着开车的，却也是感觉有些疲惫。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来到西阳村，雪亮把朱友春直接送到了小孤山招待所，刚好遇到张紫兰在。 “这是我们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张紫兰。” 雪亮先给朱友春介绍了张紫兰，然后接着向张紫兰介绍朱友春说：“我的老同学朱友春，植物学专家。” “嗯，专家啊，真是太欢迎你了！” 张紫兰很是高兴。朱友春见了，笑说：“什么专家啊，你可别听雪亮瞎掰，我不过是对植物研究有些许心得罢了。” 自然，朱友春这是谦虚。关于植物研究的论文，就是在国际上，朱友春都不知道发了几百篇了，在业界，一提起他的名字，很少有人不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研究人员，要是还算不得专家，什么人才可以称得上专家？难道真的要那些负责搬砖的人才叫“专家”吗？ 当然，对于张紫兰，之前朱友春就听雪亮模糊提过，似乎与雪亮还有些不一般的关系。这时听雪亮介绍，眼前的女人就是张紫兰，就特别打量起张紫兰来。 张紫兰今天穿了蓝色的外套，内衬以红色的毛衣，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无限活力。尤其是那不加修饰的容貌，更像是造物主精心打造的出来的旷世杰作。 尤惠已是人间少有的美人儿了，在朱友春的印象中，尤惠除了比不上东方慧，还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有尤惠那么好看。 可是，面前的这个张紫兰，与尤惠比较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与东方慧相比较，怕是也不会有半点逊色！ “难道说，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吗？真正的美女，往往藏于民间？” 朱友春禁不住想到历史上的杨玉环、陈圆圆这些人，在心里暗暗摇头。 “朱专家啊，你就别谦虚了。雪亮这人，我还不了解？他呀，别的什么事都可以去做，就是不会瞎掰，他既然说你是专家，那就一定是专家了。” 张紫兰的话，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张紫兰，朱友春却感觉像是已经认识张紫兰很长时间了的样子，并不觉得陌生。 “是吗？之前就听雪亮兄说过，张小姐非同一般，如今一见，果真是见面胜似闻名。” 朱友春笑了笑。雪亮就说：“好了，你们两个，就别这么贫嘴了。老同学，你暂且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先去村委会一趟，晚上我再过来给你接风。” 雪亮如此说了，又交代张紫兰：“紫兰，我这个老同学，可就先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去吧，你的这个同学，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我哪能不好好招待他？” 张紫兰这话，说得非常有意思。雪亮就冲朱友春笑了笑，然后别过两人来到村委会。 雪亮已经外出了差不多两天，也不知道，这两天，村里的扶贫工作开展得怎样？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的工作组到了没有。因为按照之前的安排，要是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的工作组来了，他可是要作为其中向导之一的。 雪亮来到村委会，只遇到牛支书在，其他的人，似乎都下组工作起了。 “书记，省里的工作组来了没有？” 见到牛支书，雪亮直接问。 “雪亮同志啊，你来得正好，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的工作组，明天就进驻到我们县里，所以，这两天我们必须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 牛支书看到雪亮，非常高兴。 “这样吗？书记，那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这样了？” 雪亮倒是没有想到，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的工作组会来得这么快。还真是说到就到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旁观者清 不过，这样也好，早一天考核了，也好让大家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不用每天每时每刻都紧绷着神经。 这些日子来，为了扶贫，说心里话，只要是参与扶贫的，尤其是工作在扶贫一线的，无论是谁，都忙得算是焦头烂额了，都难有轻松的时候。 “关于这个，我正要和你说。昨晚，我们开了会，决定把你包保的西阳一组作为我们西阳村的亮点重点推出去，因为你昨晚不在，就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因为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省里的成效考核工作组就要来了，时间紧迫，村委会就及时召开了会议，会上，大家一致提出，把西阳一组作为西阳村的重点和亮点拿出来给工作组进行考核。 这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点，西阳一组的小康菜园建设得最好，环境最好；第二点，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在西阳一组部署的药材产业，也已经成型，肉眼就能看见。这两大点，是其他组没有办法比拟的。 雪亮虽然不知道会上是如何决定下来的，但是，到村里来驻村扶贫，一切工作本来就是听从村委会的安排，那么，既然村委会的会议这样决定了，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 雪亮告诉牛支书。 “嗯，我就知道，你是个具有大局观念的人，一定不会有意见的。那这样吧，你开了一天的车，你暂且去休息一下，晚上八点，你再来我们开个会，届时再讨论一下具体事宜。” 虽然，牛支书料到雪亮是会服从组织决定的，但是，却也不是十分肯定，万一要是雪亮提出什么不同的意见来，把西阳一组作为全村重点亮点推出来的事，可就会要费些周折。 要知道，现在在村委会，没有谁比雪亮更熟悉西阳一组，也没有谁比雪亮在西阳一组更有公信力。接下来迎检的工作重担，还要落在雪亮的肩膀上，还要倚重雪亮。 “行，那我晚上八点再来参加开会。” 说实在的，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雪亮还真是感到很困乏了，既然牛支书也考虑到这个情况，让他暂且去休息一下，雪亮也就不推辞了。 雪亮回到寝室，倒在床上，不一会就呼呼睡去。 这一睡，竟睡到了傍晚六点，要不是他事先设置了闹钟，闹钟铃声把他吵醒了，怕是他还要多睡不少时候。 这也难怪了，这几天跑来跑去的，他也真是累了。 雪亮醒来后，直接来到小孤山招待所。 因为事先雪亮就和张紫兰说过了，晚上八点开会，没有时间，就让张紫兰做了提前安排，他过来为朱友春接风洗尘。时间定在六点半钟，早是早了点，不过，也还算差不多。 雪亮来到小孤山招待所，张紫兰已经把一切安排好，倒是朱友春，似乎还在休息，雪亮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也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这家伙，看来比我还能睡。” 在朱友春的房间门前，听不到房间里有动静，雪亮在心里犹豫起来，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把朱友春叫醒。 “要不，就让朱专家再休息一些时间吧？” 张紫兰是陪同雪亮一起来请朱友春的，见雪亮伸出手去要敲门，但却停在空中没有敲下去，张紫兰就明白雪亮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可是一会我要开会，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他。” 雪亮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紫兰，有点无奈的说。 “你去开会，我不去呀。我替你招待他。他虽然是专家，可也是你同学，我想他会理解的。” 张紫兰如此告诉雪亮，雪亮想想，点了点头。 张紫兰说得没有错，朱友春虽然是他们请来的专家，但同时朱友春也是雪亮的同学，雪亮因为扶贫的事不能参与给朱友春接风洗尘，朱友春想必是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想法的。 “那好吧，就让这家伙再睡一会，我们先不打扰他。” 雪亮说了，和张紫兰无功而返，来到张紫兰的办公室。 “这些天，把你忙坏了吧？” 在张紫兰的办公室里，张紫兰给雪亮倒了一杯茶，雪亮在沙发上坐了，喝了一口茶，看见张紫兰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他就仿佛已经看到张紫兰日夜忙碌的样子了。 “也没有怎么忙，你是知道的，我高三都没有毕业，文化欠缺很多，现在接管这些事，知识实在很不够用。尤其是关于药材这一块，以前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所以就不得不多花一些时间去学习了。” 张紫兰用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虽然这样，你也不要太拼命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别把身体累垮了。” 尽管张紫兰说得轻描淡写，可是，雪亮又不是不了解张紫兰，还能不知道，为了这些，张紫兰哪里不是拼了命去做？ 确实，为了这些，张紫兰经常不是学习到深夜，就是工作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早，又要下到地里，和工人，和乡亲们一起忙碌。这不，看上去，都比以前瘦了好些了。 “我没事的，我这么年轻，哪里能够那么轻易被累倒？倒是你，可真要注意身体，打从认识你以来，我看你，经常是一脸很疲惫的样子，长期这样可不行！”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还真是有道理。无论张紫兰也好，还是雪亮也好，他们，都在各自拼命忙碌着，自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但是，他们的身体对外放出的信息，却让对方给看出来了。 当然了，这也说明，他们彼此太关心对方了，所以，对于在对方身上发生的即便是再微小的变化，对方这才能够注意到。 雪亮是因为注意到了张紫兰身体的变化，心疼张紫兰，才提醒张紫兰要注意身体，现在，被张紫兰这么一说，雪亮这心里就是一动，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刚刚和自己别过的东方慧。 接着，就又想到了萧灵儿和柳娅，一时间，不知不觉地，雪亮的神情就有些恍然。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感谢 张紫兰对雪亮的关心，那可以说是胜过关心她自己的，自然注意到了雪亮的神情变化，只不过，却不知道，雪亮的神情变化，是因为什么原因。 “雪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紫兰以为，雪亮的神情突然发生变化，是身体状况引起的，一脸的担心马上写到了她的脸上。 “没有，没有事的。” 张紫兰对雪亮担心的神情落到雪亮的眼里，雪亮在内心里感到十分惭愧，可是，他现在也是十分无奈。 “对了，紫兰，那今晚你就替我招待一下朱友春吧，要是会议不长的话，我再赶过来。” 雪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过了，离开会的时间八点只有二十几分钟，他就打算动身去村委会。 “你就放心去开会吧，这点事，我做得来的。” 张紫兰的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疑惑有些忧心，不过，表面上，却是展颜一笑。 雪亮来到村委会，直接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差不多坐满了人，村委会的同志，驻村轮战的同志，基本已经都在，只有少数几个还没有来。 雪亮走进会议室，找了个空位坐下，也就过去三五分钟，又陆续有人走进会议室来，就到了开会的时间。 “好了，我看大家都到了，那么我们就开会吧。” 这个时候，坐在主席台上的牛支书开口发了话。 本来，下面还有人在小声谈论着什么的，牛支书这一发话，众人也就安静下来，仔细听牛支书说。 对于大家的高度自觉，牛支书见了，点点头，从内心感到满意。 “这个会议要干什么，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主要的内容，还是昨晚我们开会时在会上说的事。只是，昨天雪亮同志去请朱专家没有来，没有参加会议，对于我们在会上作出的决定，他当时不知道。不过，就在今天下午，我已经把昨天我们在会上作出的决定告诉雪亮同志了。雪亮同志非常顾大局、识大体，对昨天我们在会上作的决定不但没有意见，还表示坚决服从村委会的工作安排。对此，我在这里代表村委会对雪亮同志表示感谢！” 牛支书这一席话，竟是为了表扬雪亮，这倒是让雪亮觉得有些意外了。 服从村委会的工作安排，这本来就是组织工作，就是理所当然的，以往，雪亮都是这样做的，可从没有谁提过这种事，今天，牛支书怎么就专门提这个事了？ 雪亮这心里，实在是很疑惑。不知道牛支书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这时候，牛支书就又说了。 “雪亮同志，今天下午我也和你了，省里来的成效考核工作组明天就要到了，我们村，你们是重点和亮点，这就要辛苦你了，你有信心没有？” 牛支书直接问上了雪亮。 “有！” 雪亮不加思考就给了牛支书答复。 开玩笑，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扶贫工作，又拉来萧灵儿和柳娅的投资，还有张紫兰那样认真负责的人在那里管理，不过就是迎接一个小小的成效考核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对于雪亮十分肯定的答复，牛支书虽然表示很赞赏，却也隐隐有些不放心。还是比较委婉的提醒雪亮说：“好啊，雪亮同志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不过呢，雪亮同志啊，这毕竟是迎接省的成效考核，十分重要，倘若出了问题，我们村委会可担当不起，不，就是我们镇甚至我们县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你还是要做好充分准备，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在这里提出来，我们商量着解决。” “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真有一个要求。不知道这次省里来进行成效考核的工作组，对要考核的内容，有没有具体的规定，如果有呢，给我一份，这样的话，我准备起来，就能够比较有针对性，可能会好一些。” 关于这次考核，具体的要求，雪亮还不清楚。不过，雪亮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这次成效考核，除了到实地查看外，还要特别看书面材料。 这样一来，这书面材料的准备，也就成了这次成效考核的重中之重。那么，要把这书面材料准备好，自然是能拿到比如成效考核内容提纲之类的东西就最好了。 所以，雪亮这才这么说。 “嗯，有考核内容提纲的。小彭，你这就去给雪亮同志拿一份来吧。” 牛支书马上吩咐文书小彭。 “好的，书记。” 小彭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会场前去拿考核内容提纲。 “雪亮同志，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看小彭去取考核内容提纲后，牛支书再次问雪亮。 “暂时没有了，书记。” 还没有看到考核内容提纲，一时间，雪亮哪里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吧，既然雪亮同志这里没有问题了，那我再说两句。虽然我们已经决定，把西阳一组作为我们西阳村的重点和亮点拿出来给省里来的成效考核工作进行考核，但是，其他组，也不能放松，也要做好准备，因为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来进行成效考核的工作组，会不会只考核一个组，会不会还要考核其他的组。” 根据这次成效考核的要求，原则上，一个村居，只抽一个组来进行考核，这一点，因为已经看过文件，牛支书是知道的。 不过，有关文件虽然这样说了，却也没有说，就不能在一个村居接连考核两个甚至三个村民组。 而且，有关文件也说了，在抽样考核过程中，要是样本量不够，是需要增加抽样考核的村民组的。 只不过，就西阳村而已，西阳一组，是全村最大的一个组，无论占地面积还是人口数量乃至建档立卡户的数量，在全村都排在第一。 既然村委会决定了把西阳一组作为全村的重点和亮点拿出来供省里来的扶贫成效考核工作组进行考核，大家就已经心知肚明，十有八九，不会再对西阳村的其他村民组进行考核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威胁 因为，在这里的人，除了雪亮还没有看到考核内容提纲外，其他人，也已经在昨晚看过了。根据考核内容提纲，无论是需要抽查的样本量还是其他的，西阳一组，已经足够应付。 所以，尽管牛支书在会上这么说了，却是没有多少人太重视。对此，牛支书自然也感觉得到，只是，就连牛支书自己，在心里都认定，把西阳一组推出来后，其他各组，自是太平无事了。 牛支书这么叮嘱大家后，会议基本就结束了。这时，文书小彭刚好把考核提纲内容取来交给雪亮。牛支书见了就说：“雪亮同志，那你就下来按着考核提纲准备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大家都会配合你的。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了，散会。” 随着牛支书的一声“散会”，今晚的会议正式结束，大家相继离开了会议室。雪亮则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看考核提纲。 按照考核提纲上列的内容，此次省里来的成效考核工作组。要考核的，主要是两大块：一块是入户核查，实地查看。看老百姓的生活环境，听老百姓说话；另一块，就是核查扶贫档案资料，尤其要重点核查扶贫项目落实情况的资料。 这个考核内容，基本和之前雪亮了解到的大体差不多，也是这些年来，扶贫工作在做的事情，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对于考核工作组要核查的这两块工作，第一块，雪亮不需要再做什么。因为雪亮接手西阳一组的工作以来，一直就在做这个工作，雪亮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不担心群众会颠倒是非，乱说胡说。 但对于第二块，雪亮就不得不找有关同志核实一些数据，因为关于这些年来在这里落实的扶贫项目，雪亮基本没有参与，实在是不太清楚。 雪亮看完了考核内容提纲，心里就有了主意。 这一次的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多钟头，雪亮看了看表，见时间还早，暂且放下准备迎接考核的事，来到小孤山招待所。 “你来得正好，来，陪我喝点吧？” 雪亮是知道张紫兰在小孤山招待所的一号餐厅招待朱友春的，所以，雪亮来到小孤山招待所，直接来到一号餐厅。 雪亮一进门，朱友春就冲雪亮说。 一号餐厅里，就朱友春和张紫兰两个人，餐桌上一瓶83年的茅台，但一看就知道，只有朱友春一个人喝，因为只有朱友春的面前有酒杯，张紫兰的面前，是一瓶饮料。 “不行啊，我的老同学，今晚我还得加班了。” 雪亮之所以赶过来，实在是觉得太对不住朱友春。 把朱友春接来这里，因为忙于扶贫工作，没能亲自招待他，就算朱友春是他的同学，雪亮也觉得很过意不去，这才先赶过来的。 可是，刚才雪亮已经看过考核内容提纲了，今晚，他是必须要把材料赶出来的，而关于他要的数据，他已经发信息给文书小彭了，让小彭把数据整理了发给他。所以，他是万万不能喝酒的。 “雪亮，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呀，你去叫我，我二话不说就跟你来了，来到这里，你把我凉在这里，一凉就是半天，好不容易你来了，让你陪我喝一杯，你却又这么推三阻四，搞出一大堆理由来，没有你这么待客的道理吧？” 这朱友春，因为张紫兰不喝酒，他就一个人喝，已经喝了好些了，那一瓶83年的茅台，已经只剩下小半瓶。朱友春的脸上都有些红了。 雪亮听了朱友春的话，再看朱友春的样子，就知道朱友春已经有不少酒意了，雪亮是知道的，朱友春酒量也不怎么样。 不过，不管朱友春这话是否带有酒意，朱友春的这话，却是说在理上的，雪亮这可就有些为难了。 “这样吧，我陪你喝点！” 看到雪亮犹豫，张紫兰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张紫兰非常了解雪亮，要不是真的迫不得已，雪亮断然不会是这个表情，所以，她一咬牙，主动提了出来。 “张小姐，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呀，刚刚你不和我喝，现在，雪亮兄来了，你才要和我喝，你和雪亮兄，难不成……” 朱友春的话，只说了半截，然后就不说了。只用目光在张紫兰和雪亮两人身上来回看着。 “朱专家，我是真的从来没有喝过了。” 张紫兰听了朱友春的话，心里很是着急，急得脸都红了。 “友春啊，我陪你喝，我陪你喝还不行吗？” 雪亮见张紫兰脸红过耳，知道张紫兰心里一定急得不得了，十分心疼，心里一番盘算，已经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哪知，这回朱友春可不干了。 “雪亮兄，现在是张小姐要和我喝的，像张小姐这样的绝色佳人要主动与我喝酒，我那能拒绝啊？” 朱友春说着这话，目光在雪亮身上一扫，接着就和张紫兰说：“张小姐，我们怎么喝法？” 张紫兰只知道，喝酒就喝酒，哪里还能有什么喝法不喝法的？听朱友春这么问她，她一时就有些不知所措，眼望雪亮，既是征询雪亮的意见，也是在向雪亮求救。 雪亮见了，呵呵一笑对朱友春说：“友春，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尤惠？” 听到尤惠的名字，朱友春心里一个激灵。 本来，朱友春不过是与雪亮和张紫兰两人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雪亮却把尤惠搬出来。 对于尤惠，朱友春是最了解的，什么事情，尤惠都能够允许朱友春去做，唯独在和女性接触这上面，尤惠是最斤斤计较的。 虽然，朱友春也知道，雪亮不过是和他开玩笑而已，但是，朱友春在这方面，早已是惊弓之鸟，不敢有一丝逾越。 “雪亮兄，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你可是请我来帮你们的，你这样说，就不怕我不卖力？” 这样一来，朱友春自是不敢再逼张紫兰喝酒了，可是，朱友春也不想就这样被雪亮威胁，于是，说出这话来。 “好了，好了。我和紫兰陪你喝点还不行吗？” 雪亮当然知道朱友春这也是和他开玩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喝一点 对于朱友春这个人，雪亮还是很了解的。才不会像朱友春说的那样，会因此就敷衍了事的，倘若那样，雪亮断不会去找他了。 “雪亮兄，你这样就对了嘛。” 虽然两人心里都明白，彼此不过是在打打嘴皮子战，但能够让雪亮松口服软，朱友春的心里，还是比较受用。 要知道，朱友春和雪亮可是做了好几年同学的，雪亮的个性，他岂能不知道？别的不说，只说朱友春和雪亮同学那些年月，就没有什么事轻易能让雪亮屈服，在朱友春的记忆里，更没有什么事能让雪亮委曲求全过。 “雪亮啊雪亮，没想到，一个扶贫，竟会让你能够如此忍气吞声？” 然而，在享受的同时，朱友春又禁不住在心里感叹起来。 “紫兰，我们就陪友春喝点吧，你少喝一点。” 雪亮看了一眼张紫兰，十分关切。张紫兰见了，用力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张紫兰是因为急于要帮助雪亮，这才一时冲动说要陪朱友春喝酒的。 可是，一则，张紫兰真的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酒，喝了酒后会怎样？二则嘛，就是她一直就认为，女人是不该喝酒的，因为关于女人喝了酒后出事的案例，她实在是听过不少。 所以，话说出口后，她的内心，一直有一种重压。现在见雪亮这样和她说，还用很温柔很关切的眼神看她，她心上的重压才得以卸去。 而雪亮和张紫兰两人的举动落在朱友春的眼里，朱友春这心里，就变得有些复杂。 “雪亮啊雪亮，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是女生们竞相追求的对象，连号称校花的柳娅，也是对你投怀送抱。离开了学校，你仍然如此受到漂亮女人的青睐，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论长相，雪亮的长相并不出众，论才华，雪亮也没有什么翻江倒海的本领，论有钱，雪亮更是八杆子打不到。 可是，东方慧那样的人间绝品，只见了雪亮一面，似乎就已经铁定了要跟雪亮一辈子，眼前的这个胜貂蝉赛西施的张紫兰，一看，似乎也是一颗芳心早许给了雪亮。而听雪亮之前提到过的柳娅，萧灵儿，好像也是对雪亮情有独钟。 柳娅姑且就不说了，她有多美，她有多有钱，朱友春是知道的，他们也是同学。唯有那个萧灵儿，朱友春至今还没有见过，不过，想来那个萧灵儿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朱友春想着这些，禁不住就多看了雪亮几眼，那眼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复杂。 “朱专家，既然雪亮说了，那来吧，我和雪亮敬你！” 这时候，张紫兰一脸笑意，端起酒杯来。 “来，友春，我和紫兰敬你！” 雪亮朝张紫兰一笑，也端起酒杯来。 “好，好，干！” 朱友春同样把酒杯端起来，满脸笑意，显得非常高兴。 “干！” 雪亮补充了一句，三人的杯子在半空中一碰，雪亮和朱友春相继一口干了。唯有张紫兰，也想着一口喝了，哪知，这酒一进入她的口里，酒精浓烈的味道一下子刺激得她差点一口喷出来，好在她极力忍住了，勉强吞到肚子里去。 不过，却已经搞得张紫兰当场咳嗽起来，眼睛里都渗出了眼泪。 “紫兰，你没事吧？” 看着张紫兰那个样子，雪亮就是一阵揪心，担心得不得了。 “没事，没事的。” 张紫兰咳嗽了一阵，好受了很多。 “哎呀，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坚持要张小姐喝酒，张小姐就不会这样了。” 一旁的朱友春，见张紫兰如此，确信张紫兰确实没有喝过酒，也觉得十分抱歉。 不过，朱友春刚这么说了，接着话题一转就又说：“不过呢，张小姐，凡事都得有第一次的，你跟着雪亮兄，这酒啊，怕是以后少不了要喝不少的了。” 朱友春这话，既是实话，也是想要试探一下张紫兰和雪亮两人。而张紫兰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愣。 “是啊，这酒，怕是得要经常喝的了。” 张紫兰在心里暗说，目光不自觉的移到雪亮身上。 不过，说心里话，张紫兰实在不愿意喝这酒，在她看来，喝这些个酒，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紫兰，你别听友春胡说呢。” 可雪亮见张紫兰看他，只笑着如此和张紫兰说。 雪亮这话，说得实在含糊，张紫兰听了，心里不觉一沉：“雪亮啊雪亮，你难道不知道，这一生，除了你，我是不会跟别人的了吗？” 真正爱一个人，虽然说，只需要看到他幸福就好，可是，倘若自己也能得到他的爱，那自然也是自己最期盼的。 与雪亮交往这些日子来，张紫兰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雪亮的。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很清楚的知道，她现在已经爱上了雪亮，已经铁了心，今生今世，非雪亮不嫁！ 爱情是什么，也许永远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但是，爱情有多神奇，有过爱情经历的人，却能够深有体会。 张紫兰现在就有这种体会！ 张紫兰已经爱上了雪亮，即便是她知道，她可能不适合雪亮，她对雪亮的爱，可能会没有任何结果，然而，那又怎么样呢？她爱雪亮，她愿意为雪亮付出一切，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关于汉乐府民歌里的这首《上邪》，张紫兰曾经读过。当时读的时候，不是很理解，还怀疑，那是骗人的，可是，当发现自己真爱上雪亮后，张紫兰就完全明白了，原来，这写的，都是真的。 “来，我们再喝一点。既然朱专家都说了，凡事都有第一次，那么，过了痛苦的第一次，应该就会好些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知道，这酒没有什么好喝的，可是，张紫兰这时就是想要再喝点——主要是想要再和雪亮喝一点。 所以，张紫兰就主动提出来，还给三人都把酒斟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起加班 对于张紫兰的这个举动，朱友春不理解，雪亮也不理解。 “张小姐，你要是不能喝，你就别喝了呢。” 已经亲眼目睹，张紫兰确实没有喝过酒，因为自己一时的玩笑，已然把张紫兰弄成那个样子，朱友春的心里，是有些后悔的。所以，现在见张紫兰如此，也是有些不忍心了，害怕再发生同样的事。 “是啊，紫兰，你不能喝，就别喝了呢。” 雪亮也是颇为担心。不料，张紫兰却说：“没事的，刚才是我喝得急了点。” 喝了那一杯酒，虽然刚喝的时候有些难受，不过，现在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张紫兰就想，这酒，看来也没有什么，刚才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第一次喝，没有经验而已。 “那行吧，你慢点，别再给呛着了。” 雪亮见张紫兰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此，张紫兰点了点头。 这样，三人又干了一杯，雪亮和朱友春自不必说，是经常喝惯的，一口就干了。只有张紫兰，这会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再那么着急，慢慢的喝着，尽管仍然感觉这酒入口后不是那么好受，却没有再让她咳嗽。 原本，雪亮要没有来的话，这一顿饭早就该结束了，现在因为雪亮的到来，朱友春要雪亮陪他喝酒，这一顿饭，又持续了一个多钟头才结束。这还是因为雪亮还要加班准备迎检资料，否则的话，怕是再有两个钟头都不一定结束。 “紫兰，我送你回去吧？” 朱友春其实已经喝得有六七分酒意了，雪亮和张紫兰把朱友春送回房间后回来，雪亮想着要赶快回去加班准备迎检资料，就想早一点把张紫兰也送回去。 “你不是还要加班吗？怎么送我？” 张紫兰本来和雪亮在月光下走着，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张紫兰却感觉很好。雪亮的话却好似一是击破水中天，让她心里一时就有些怅然若失。 “嗯，我送你回去再来呢。” 这么晚了，雪亮不在这里、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雪亮就和张紫兰在一起，他是断然不会让张紫兰这样一个人走着回家的。 “我看你也喝了不少酒，你还加班，能行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加班，主要的我做不了，写写算算的，我还是能做的。” 确实，雪亮是喝了不少酒的，多的不敢说，起码有三四两，而雪亮本身，酒量就不怎么样，这二三两喝下去，虽然还不至于让雪亮就醉倒，却也是让雪亮感觉到头有些晕晕乎乎的。 反倒是张紫兰，因为觉得这酒实在没有什么好喝的，尤其是刚刚喝到嘴里的时候，让张紫兰感到十分难受，只陪雪亮和朱友春两人喝了两杯，就不再碰了。 对于张紫兰只陪朱友春和雪亮喝了两杯酒就再也不喝了这事，朱友春已经知道张紫兰是第一次喝酒，不能喝，就没有再劝，雪亮就更不用说了，倘若张紫兰还想要喝，他可能都会进行阻止，自然更不会主动劝张紫兰喝酒。 雪亮只一心想着把张紫兰早点送回家去，好回来加班准备迎检的资料，对于其他的，没有多去想，而今听了张紫兰的话，心里才开始合计。 “嗯，这样倒是不错，紫兰是个细心的人，有她帮我，或许我就能早点把迎检资料弄好。” 雪亮心里这么想着，就和张紫兰说：“紫兰，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却要耽搁你睡觉了，这实在是让我很过意不去呢。” 雪亮这么说，自是答应让张紫兰和他一起加班、帮他的忙了。于是，两人就直接在张紫兰的办公室加起班来。 根据文书小彭发来的数据资料，雪亮仔细进行筛选后，把要核算的工作交给张紫兰去做，他就专门进行分析和汇总处理。这样，两人加了差不多一晚上的班，直到凌晨四点半钟，才算把迎检的资料弄好。 “剩下的，就由我来做好了，你赶快睡一下，等天亮了考核工作组的来了，你还要带他们去农户家呢。” 迎检的资料是弄好了，不过，却还只是电子档的，还没有打印出来进行装订成册，而要打印出来装订成册，起码还得要两三个钟头。可是，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陪雪亮加了差不多一晚上的班，张紫兰早已从雪亮的口里得知，省里来的扶贫成效考核工作组，来这里，不单单是要看这些迎检资料，还要到老百姓家里去亲自看上一看。 省里来的扶贫成效考核工作组是不知道哪家农户住在哪里的，需要向导带，而雪亮，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向导之一，所以，考虑到工作组来后，雪亮还要带他们去农户家看，张紫兰就想要雪亮去休息一下。 这些天东跑西跑的，本来就比较累，虽说下午的时候得以小睡了一会，可是，毕竟只是小睡了一会，远没有完全消除雪亮身体上的疲惫。而今，又加了这么长时间的班，说实话，雪亮确实感到实在是太困乏了，要不是凭精神强撑着，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然而，张紫兰也是一直陪着自己加班的，自己都感到非常困乏了，张紫兰又岂能不困乏？雪亮想到这点，打心底不愿意把剩下的工作都留给张紫兰一个人做。于是说：“这怎么行呀，你不也一样困吗？我怎么可能自己去睡觉而把剩下的事都交给你去做？” “你呀，就不要和我说这些了。我还坚持得住，大不了，我把这些做完后，就去睡觉呢，反正我今天白天也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你现在不去睡，白天你怎么做向导，怎么把工作组带到农户家去？” 见雪亮还不肯走，张紫兰说着话，就把雪亮朝门外推。 “好吧，既是如此，就再辛苦你了。” 从内心里，雪亮是不想把剩下的活留给张紫兰一个人去做，不过，张紫兰说得也确实有理，自己都这么困了，真再不去睡一会，白天考核工作组的来了，自己怕是真的带不了考核工作组的去农户家了，那岂不是很糟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暂时休息 雪亮想到这些，见张紫兰又把他推出了办公室，只得狠心离开。 雪亮回到寝室，倒在床上，不到两分钟，就已沉沉睡去，这一睡，竟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过钟。雪亮醒来一看时间，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坏了，今天考核工作组的就要来的，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雪亮一边急急穿戴，一边在心里自言自语，很是懊恼自己睡觉前怎么忘了调个闹钟。 “咦，不对呀，别人不说，牛支书应该要给我打电话啊！难不成，考核工作组的没有来？” 、雪亮穿好衣裳，都不打算洗漱就准备朝村委会跑，可是，才出门，雪亮的心里就有了疑问。 不错，要是考核工作组的来了，见不到雪亮，牛支书一定会给雪亮打电话催促雪亮的。 不过，虽然这么想，雪亮还是就这样出了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村委会。 来到村委会，村委会里只有文书小彭在，雪亮见到小彭，有点惴惴不安的问小彭：“小彭，考核工作组的来了吗？” 雪亮以为，考核工作组的来了，其他的人，怕是陪着考核工作组下组到农户家去了。哪知，小彭却告诉雪亮说，考核工作组没有来，说是因为省里分管扶贫的领导因病突然去世，考核工作组的行程需要另行安排，今天早上凌晨两点钟就有通知下来了。 “那么，大家都去哪里了？” 得知考核工作组的没有来，雪亮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但对现在村委会里只有小彭一个人在，也还是有点奇怪。 “是这样的，这几天为了迎接考核工作组来检查，大家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考核工作组的暂时不来了，上级领导放口，允许大家放松一下，所以，除了值班人员继续值守和手头有紧要事的去做外，其他人暂时休息两天。” 小彭如此告诉雪亮，雪亮这才明白，原来，大伙儿今天休息去了。 既然如此，雪亮就折回了寝室。不过，雪亮折回寝室来，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他折回寝室来，不过是因为没有洗漱，来洗漱而已。 在寝室洗漱完毕，雪亮就驾车来到小孤山招待所。 本来，按照原计划，今天因为省里来进行扶贫工作成效考核的工作组要来，雪亮要去做向导，是让朱友春暂且在小孤山招待所里休息一天的，而今，既然考核工作组没有来，上级领导放口大家休息一两天，雪亮就想趁这个时间，来带朱友春去看那些核桃树。 “雪亮兄，你不是去做向导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雪亮刚来到朱友春住的房间门口，就被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朱友春撞了个正着。 “考核工作组没有来，我这向导今天不做了。” 雪亮见朱友春问，和朱友春解说。 “哦，考核工作没有来？这是为什么？” 朱友春听得，有点不解。 在朱友春看来，这样的事，轻易应该不会变的，怎么可能一句话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是这样，省里分管扶贫的领导突然去世，所以考核工作的行程需要另行再定。” 雪亮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朱友春，朱友春听了，摇了摇头，似乎仍是不理解，不过，却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那么，你来找我，是要我和你现在就去看那些核桃树吗？” 朱友春对雪亮，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雪亮这人，向来闲不住，既然考核工作组的没有来，雪亮不用急着去做向导，那么，来到这里，断然不会是来和他摆龙门阵那样无聊。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还得看你愿意不愿意呢？” 雪亮倒也不藏着掖着。 “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来做这事的，哪里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不瞒你说，知道你今天要去做向导，我正打算独自下去看看呢。既然你不去做向导了，还来到了这里，正好我们就一起去吧。” 朱友春爽朗一笑，迈开步子，先走了起来。 于是，雪亮开了车，载着朱友春，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跑遍了整个西阳一组，这期间，朱友春又是拍照，又是取土取样，忙这忙那，除了在车上的那会儿，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友春啊，这么多年过去，你做事，还是那样认真仔细，一点都没有变啊。”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因为感觉肚子是真的饿了，而且，西阳一组的核桃树，朱友春已经算是全看过了，雪亮就驾车载了朱友春朝小孤山招待所驶来。在车上，想起朱友春一上午忙碌的劲头，雪亮禁不住感叹。 “雪亮兄，你过奖了。不过，做我这种工作，不认真仔细，哪里能干得好？” 对于雪亮的赞叹，朱友春却是摇了摇头。 确实，搞这种研究工作的，不认真仔细，如何能干得好？这是马虎不得的事情，朱友春是一个想要有所成就的人，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在工作上，自然是要认真仔细的，可是，正因为如此，常常就会很辛苦。 朱友春也是人，他何尝不想像很多人一样，过着轻松休闲的日子？可是，过那种日子，就意味着放弃他的研究工作，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从事研究工作，选择了辛苦工作。因为，朱友春认为，这样，人生才更有意义。 雪亮和朱友春来到小孤山招待所，迎面就碰到了张紫兰。 “紫兰，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雪亮看张紫兰的眼圈还有些红，显然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的，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还睡呢，都到下午了呀。” 张紫兰笑着，然后把雪亮和朱友春直接接到一号餐厅去。 在一号餐厅，已经备好了午饭。这是因为，张紫兰昨晚忙完就没有回去，只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会。 不过，由于张紫兰一直忙到早上九点钟，也就是在雪亮来找朱友春前一个钟头，才就在办公室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是十一点过钟，张紫兰打听之下，得知考核工作组没有来，雪亮没有去做向导，而是和朱友春到村子里去看核桃树了，她就事先做了安排。 “朱专家，我们村的这些核桃树，是个什么情况？” 张紫兰也还没有吃过午饭，现在，陪着雪亮和朱友春吃饭，一边吃一边就问。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本来不想说 可见，张紫兰心里是非常急于想知道这些核桃树为何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张紫兰有这么急切的心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这些核桃树，都种植了这么多年了，在马力占着茅坑不拉屎，大家都没有收入，是谁见着了都会扼腕叹息。 张紫兰家就有好多地都拿出来种植这些核桃树了，现在朱友春来了，似乎看到了希望，张紫兰自然是要心急的了。 不过，张紫兰心急归心急，朱友春只是一个专家，并非神，只看了一下这些核桃树，还没有进行研究，对于这些核桃树为何不能有成效这种事，朱友春现在不可能给予张紫兰肯定的答复。 这不，对于张紫兰的问题，朱友春笑了笑就说：“张姑娘，这些核桃树为何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可不好回答你。” “为什么呀？” 张紫兰不理解，还要问。雪亮就说了：“紫兰，这些核桃树的情况，需要等友春去进行研究后才能知道的。” 张紫兰不懂得，雪亮可是知道的。这科学研究的事，是需要过程的。不是在这里看看就能够得出结论。 “哎，你看我，也真是了。” 现在，张紫兰终于明白过来。这一明白过来，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吃了饭，已是快四点钟，这段时间天黑得早，不到七点，天就会黑得看不见路了。 按照之前的打算，雪亮和朱友春是打算吃了饭再下去看看别组的核桃树的，只是，因为吃饭的时间久了一些，再下组去，也到不了多少地方，雪亮就把朱友春送回了住处去休息。 随后，雪亮回来就和张紫兰说：“紫兰，要是你手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回去休息吧。” 雪亮这样和张紫兰说，是考虑到张紫兰陪雪亮加了一夜的班，没有休息好，雪亮自己，也打算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这几天，确实是太折腾了，实在没有休息好。 “我要到地里去看看。你去休息呢。” 张紫兰却如此告诉雪亮。 “那要我陪你去吗？” 听了张紫兰的话，雪亮没有多想就这样问张紫兰，也真心想陪张紫兰到地里去看看。张紫兰却说：“你快回去休息吧，你的疲惫都写在脸上了。去地里的事，我去就行了。” 确实，雪亮身体的困乏，都在脸上显现出来了，张紫兰又是那么关心雪亮的人，早就看在眼里，疼在心头，恨不得早点送雪亮回去休息。 “好吧，既是这样，我再回去睡一会，那就辛苦你了。” 雪亮见了，就别过张紫兰来到寝室。 雪亮来到寝室，褪去衣裳，翻身就上了床，才拉起被子来盖在身上，手机却响了起来。 “灵儿，怎么了？” 雪亮拿起手机一看，见电话是萧灵儿打来的，就对着电话问。 “亮哥，你在干嘛？” 电话里，传来萧灵儿的声音。 萧灵儿没有回答雪亮的问话，反问雪亮。 “我正准备睡觉呢。” 雪亮听了萧灵儿的话，直接告诉萧灵儿。 “准备睡觉？” 这个时候，还不到下午五点钟，远没有到睡觉的时候，听雪亮说正准备睡觉，萧灵儿就有些疑惑。 “是啊，因为昨夜加班，没有睡好，有点困，所以想睡一会。” 雪亮自是听出了萧灵儿的疑问，不再等萧灵儿问，就主动告诉了萧灵儿。 “哦，这样吗？那你睡呢。” 显然，知道雪亮昨夜加班，现在困了要睡觉，萧灵儿就不想打扰雪亮了。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失望的意味。 “你有什么事就说呢，我不睡也可以的，大不了晚上再睡。” 雪亮虽然感觉有些困乏，但也不是困乏到非要睡觉的地步，所以，现在睡不睡觉，其实也没有什么。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听出来，萧灵儿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说起来，这段时间来，因为工作忙的缘故，雪亮一直没有和萧灵儿联系，之前没觉得什么，现在听到萧灵儿的声音，一时间，这心里头，就觉得对不住萧灵儿。 “我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萧灵儿原本要挂电话了，听雪亮这么说，才如此说。 萧灵儿的声音有点哽咽，本来，萧灵儿也不想用这种腔调说出来，只是话一出口，就忍不住，声音就变了。 “灵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雪亮听到萧灵儿哽咽的声音，心里一惊。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呢，你睡觉吧。” 萧灵儿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雪亮已经听出来，萧灵儿说到最后，禁不住哭起来了。 “灵儿，接电话呀，怎么不接电话？” 雪亮料定，萧灵儿一定有事，所以，在萧灵儿挂电话后，他就给萧灵儿回拨过去。可是，还没有接通，电话就接连被萧灵儿挂断了。 “灵儿，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呀。” 由于接连打萧灵儿的电话还没有接通就被萧灵儿挂断了，雪亮心里就非常着急，改为给萧灵儿发信息。 然而，雪亮发信息过去，仍然不见萧灵儿回。 “灵儿，别这样呢，你知道你这样子，我也会很难受呢。” 不见萧灵儿回信息，雪亮这心，都急得就要提到嗓子眼里了。 “亮哥，你不要担心，我没有事的。” 这一回，萧灵儿回了信息，不过很明显，萧灵儿没有说实话。 萧灵儿要是真没事，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 虽然，和萧灵儿相处的时间算不得有多么长，但是，雪亮对萧灵儿还是相当了解的，知道萧灵儿那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应当还不是什么小事！ “难不成，是她们家集团的事出现了什么重大危机？” 突然，雪亮的心头涌现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灵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们家公司的问题更严重了？” 想到这个，雪亮就发信息去问。 雪亮发信息过去后，等了两三分钟，正要再发信息去问，就收到了萧灵儿的回信。 “亮哥，本来我不想把这事告诉你的，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和你说了呢。” 萧灵儿回了这条信息给雪亮后，接着就把他们家公司出的问题也发信息来一并告诉雪亮。 第一百七十章 疲于应对 原来，萧进发突然去世，没来得及把集团的事安排好，集团的问题在萧进发去世后，就陆续暴露出来，那些早就对萧家不满的人，更是相互勾结起来，几次三番的对萧灵儿发难。 萧灵儿还算是比较有本事的人，虽然一直没有参与萧氏集团的管理，尽管比较艰难，还是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的渡过了难关，让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接连遭遇失败。 不过，那些人，大多是久经沙场又老奸巨猾之辈，虽然屡遭失败，却始终不死心，更不甘心萧氏集团就这样落到萧灵儿手里，所以，总是千方百计的寻找机会，想要夺取萧灵儿对萧氏集团的控制权，想要把萧灵儿置于死地。 这不，就在一周前，他们再次等到了机会。 萧进发突然去世，银行不看好继任者萧灵儿，认为萧灵儿年轻不可靠，大幅度削减给萧氏集团的贷款。 但是，萧进发在世的时候，已经做了巨额投资计划，并且已经付诸实施，前期款项已经投了进去，后期，就是靠银行的贷款。 而今，萧进发虽然去世了，已经付诸实施的项目，却不能因为萧进发去世而终止，还必须继续。银行却因为萧进发的去世而大大削减了对萧氏集团的贷款额度，这可就要了萧灵儿的命了。 据萧灵儿从各方面得来的数据显示，萧进发正在投资的项目，需要10个亿，前期，萧进发已经投进去了3个亿，这3个亿，是从萧氏集团的现金流里挤出来的，也是在不影响萧氏集团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所能拿出来的最大限度的现金。剩下的7个亿，分三年，由银行提供贷款。 萧灵儿接手萧氏集团后，即将向银行贷取2个亿进行追加投资，可是，就在两星期前，萧灵儿去银行贷款时，银行却告诉她，由于萧氏集团的高层人事发生了变动，需要对萧氏集团的贷款额度进行重新审核。 萧灵儿知道，银行说的所谓萧氏集团的高层人事变动，其真正意义就是指她代替了她父亲掌管了萧氏集团。说白了，也就是银行不相信她萧灵儿。 然而，萧灵儿知道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毕竟，钱在银行那里，不说银行还客气点说是要重新审核，就算是银行直接拒绝贷款给萧氏集团，萧灵儿也是拿银行没辙。谁叫人家有钱，自己又要找人家借钱呢？ 当然，对于银行要重新审核的事，萧灵儿虽然心里腹诽不已，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坐等，因为萧灵儿知道，银行所谓的重新审核，怕只是一个借口，极有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再贷款给萧氏集团，而且，即便马上可以贷款给萧氏集团，只怕额度都会被大大削减。 银行的这些伎俩，萧灵儿还是十分了解的，因为萧灵儿虽然之前没有参与萧氏集团的管理，可是，她毕竟也是高材生，也在其他地方从事金融财务管理的工作。 银行啊，就是这样，你干得越出色，越不缺钱，它越是爹啊妈啊的求着要把钱借给你。相反，你要是干得不好，十分缺钱，你就是叫它做祖宗，它都不会看你一眼。它就是那么下贱兼下流！ 所以，萧灵儿得想别的办法，要不然，到时候没有钱追加投资，这损失可就太大了，只是偿付违约金，萧氏集团就得拿出不下3个亿，前期投入的，更是全部会被打水漂。 这样的话，那些一直准备随时把萧灵儿赶下台的家伙，岂会轻易放过萧灵儿？ 再者，这个项目，是萧进发在这个世上进行的最后一个最大的项目，萧进发没有把这个项目搞完就走了，萧进发的心里，一定非常遗憾，作为萧进发的女儿，作为萧氏集团的接班人，萧灵儿不能也不允许这个项目会因此而流产。 考虑到银行一时不一定会贷款给萧氏集团，或者即便银行能够及时贷款给萧氏集团，但也会削减贷款额度，满足不了追加投资需求，萧灵儿把目光转到了削减集团内部开支和其他非必须投资项目上。 说起来，能够这样做，还多亏了萧灵儿之前从事过金融财务工作，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想到这些。 这不，这样一实施，马上就在集团内挤出了近两个亿，加上萧家——主要是萧灵儿自己暂目前可以拿出来的现金，加起来，虽然还没有达到3亿，不过，离3个亿，也差不了几千万了。 而就在萧灵儿正在打算从别的什么途径去寻找尚差欠的几千万的时候，银行就来了通知，说可以贷7千万给萧氏集团。 7千万，比起萧进发在世时银行答应可以贷3个亿给萧氏集团是少了不少，不过，这个时候，银行能够贷给萧氏集团7千万，已经可以解决萧氏集团眼下面临的困难了，萧灵儿不但不用再去找其他途径筹措资金，连自己家的现金，也可以不用全部拿出来了。 这样一来，项目追加投资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这一页，暂时算是翻了过去。 不过，萧灵儿在集团内部进行削减开支和取消部分非必须的项目投资的行动，却得罪了不少人。 因为，削减集团内部开支，损害了集团内部相当一部分人的利益，而且这部分人，多数是那些有着错综复杂社会关系又不干事的人。 这些人，在集团虽然不干事，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是小瞧不得。 他们中的一些人，有的，是某些董事元老的直系亲属，他们可以直接撺掇那些董事元老在董事会上对萧灵儿提出这样那样的意见，甚至进行弹劾。 有的人，更是了不得，是和一些政府要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他们的一言一行，虽然不能完全代表那些要员的意思，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商的人都知道，花钱不怕，辛苦不怕，就怕被官府上门查这查那！ 钱花去了，可以挣回来；再苦再累，过了也就没事了。可是，要是被官府的紧盯着不放，有事没事，就到你公司来查，你这公司，就别想存续下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未必只是安慰 这第一：他们来查，是按规定履行职责，是无可厚非的，也是能够找到相关依据的，而且一找可以找一大把，让你什么事也不做，坐下来专心致志的看，十天半月你都未必能看完。 当然了，至于其真实意图是什么，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第二：他们来查，你得好茶好酒好烟招待，必要时，怕是还有其他一些特殊爱好服务。 要不然，还不用说你产品质量那些极具标准体系的东西能否过关，单单只用鼻子嗅嗅这里的空气，说你们这里卫生不过关，空气有异味，就能够给你下一个停业整顿的通知，看你还怎么搞生产搞经营，看你闹不闹心。 本来，萧灵儿来接掌萧氏集团，就有很多人不愿意，这回，又得罪了这些人，而那些原本就不满意萧灵儿的人，又是那么的老奸巨猾，不用谁提醒，他们就把这些人拉了过去。 当然了，这些人能被那些老奸巨猾的人轻易拉拢过去站在同一阵营，一方面，是利益使然，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些人，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在本质上，根本就是一样的，所以，他们自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了。只可惜的是，这样一来，萧灵儿面临的挑战就变得越加严峻。 不过，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萧灵儿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只是，她是本着为集团利益着想，不违法，不犯法。所以，她也没什么好怕。 挑战嘛，总是会有的，再严峻一点，又有什么？这样正好也考验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否能够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然而，让萧灵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是紧接着在集团内部发生的违法事件。这让本来就处境艰难的萧灵儿，一下子感到再也无力支撑下去。 这件事，是关于集团财务总监的，而这个财务总监又不是别人，而是萧灵儿的亲叔叔萧进强。 萧进强利用职务之便，卷款逃去澳门赌博，结果，把属于集团的五个亿输得一干二净。 虽然，目前萧进强及相关涉案人员已经被抓捕归案，但是，集团损失的五个亿，却无法再拿回来。这就导致集团无法维持正常运转。 而且最要命的是，还在于因为萧进强是萧灵儿的亲叔叔，萧进强被抓捕了，几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萧灵儿，尤其是之前心怀叵测的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更是从中推波助澜，在里面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 这不，萧灵儿已经被逼得必须在接下来的十天之内召开董事会，必须拿出妥善的解决方案，否则，萧灵儿就必须交出萧氏集团的掌控权。 十天之内拿出解决方案，这谈何容易啊！因为萧灵儿很清楚，这个所谓的解决方案，实际就是要拿到资金，让萧氏集团可以正常运转。 但是，要让萧氏集团正常运作，虽然不说必须要有五个亿，至少也得有四个多亿。 四个多亿！这叫萧灵儿到哪里去找？萧灵儿自己的资金，不过几千万，之前为了追加投资，已经拿出去了一部分，现在萧灵儿手里，也就只有两千万不到。 当然，要是把她们家的所有资产变卖了，姑且可以勉强凑出四到五亿，但是，那怎么可能？那些资产，可不只是属于萧灵儿一个人，更多的，是属于她的嫂子一家。 看来，剩下的途径，就只有找银行贷款了。可是，一想到银行贷款，萧灵儿这头就更大了。 之前，因为萧进发去世，萧灵儿来接掌萧氏集团，银行就下调了给萧氏集团的贷款额度，现如今，萧氏集团内部又出现了这种事情，财务总监等人被公安机关逮捕，这事，银行断难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更不可能会贷款给萧氏集团。 然而，明知不可行，却又没有别的法子，萧灵儿只得硬着头皮去银行，想要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可是，等待萧灵儿的，却是银行的冷眼和嘲讽，这无疑又在萧灵儿的心上捅了一刀子。 “罢了，罢了！” 萧灵儿好生无助，想到父亲萧进发在那会儿，自己何曾受过这种气，自己是多么的幸福，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从银行回来，萧灵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一顿哭，哭着哭着，就想到了雪亮。 本来，萧灵儿不打算把这事告诉雪亮，只是想和雪亮说说话，听听雪亮的声音。因为她知道，雪亮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政府职员，对她的这事，根本不可能帮得上忙，她也不想让雪亮为此难过。 只是，话一说出来，就刹不住车了，萧灵儿就一股脑儿抖出来。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仿佛，只有这样，她的问题才能够得到解决。仿佛，只有这样，天上才会有太阳。 “灵儿，事已至此，你就不要难过了，不是还有十天的时间吗？十天的时间，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的。” 雪亮得知了萧灵儿现在的情况，心念电转，想了许多。 “奇迹吗？哪里能有什么奇迹啊！不过，给你说了，我心里轻松多了，我不会再难过的。亮哥，你也不要想这事了，好不好？” 在萧灵儿看来，雪亮说的奇迹，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雪亮这样说，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不过，正如她说的那样，和雪亮说了这事，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她都已经决定了，等到十天后期限一到，就召开董事会，把集团的控制权交出去就是了。 说实话，当这个集团的掌舵人，真的很累，要不是因为这个集团是萧灵儿的父亲萧进发一手创建的，萧灵儿想把它守住，萧灵儿还真不愿意做这个集团的掌舵人。 而今，萧灵儿也算是尽了力了，她实在无法再守住这个集团，无法不让出这个集团的控制权，她也没有办法了。 “爸，女儿不孝，我没能守住集团，对不住您了。” 萧灵儿看着萧进发的遗像，两眼含泪，虽然有些失落，却已不是那么悲伤。 只是，萧灵儿却不知道，雪亮说的奇迹，未必就只是安慰她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小的要求 十天，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最主要的是，这两天，都可以休息，能够有时间去做许多事情。 雪亮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他断然不能看到萧灵儿这样被人欺负、这样放弃对萧氏集团的控制权。 萧氏集团是萧进发一手创建的，不用说，雪亮也明白萧氏集团对萧灵儿有多么重要！ “怎么办，怎么办呢？” 雪亮其实是有一些途径的，比如，雪亮的一个哥儿李俊，如今就在政府高层，而且还是在高层比较要害的部门。只要让这个李俊向有关部门打一声招呼，不说只是萧氏集团，就是比萧氏集团更具影响力的企业，也断然不敢有人轻易站出来说三道四。 李俊和雪亮可是非常铁的关系，因为雪亮曾经救过他的命，除非是雪亮不肯知会他，倘若雪亮愿意知会他，他断然不会拒绝雪亮的要求。 更何况，雪亮请他出面，也没有违反原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震慑一下萧氏集团内那些搞歪风邪气的人罢了。 “不行，这实在不太好！” 虽然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李俊是一定会出面的。可是，雪亮很明白，在官场混的人，尤其是想要有所建树的，最不希望卷入这样那样的商业圈去。 所以，雪亮思考再三，还是觉得请李俊出马不妥当。 “只要你辞职过来帮我，我保证让你一年至少赚一个亿。” 这是就在前两天东方之光对雪亮说的话。因为否决了请李俊出面，这话，就在雪亮耳边响起来。 “答应他吗？不答应，灵儿那里的事似乎就没有办法解决了。” 雪亮现在的心里真的很矛盾，依照他的本心，他不可能作出这样的选择——放弃现在的工作去东方之光那里，可是，如果不去东方之光那里，还有谁，有这个实力在这个时候来解决萧灵儿那边的事？ “嗯，或许，她可以呢。” 雪亮的脑海里，浮现出东方慧的影子。 东方慧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快乐风投集团不就是搞金融投资的吗？或许，可以让快乐风投集团给萧氏集团投资，那样，萧氏集团现在紧缺资金的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雪亮就马上给东方慧打电话。 “慧儿，现在有没有空？” 接通电话，雪亮先问了这么一句。 “有，有呢？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东方慧似乎颇为惊喜。 “是这样，我想咨询一下，你们快乐风投集团进行投资，需要什么条件？” 雪亮没有贸然说让东方慧所在的快乐风投集团就给萧氏集团投资，而是想先了解一下。 雪亮这样做，为的是不让东方慧太为难。因为雪亮知道，倘若他请求东方慧的快乐风投集团给萧氏集团投资，以他和东方慧的关系，即便感到为难，只怕东方慧也会答应的。 如果是那样，虽然是可以把萧氏集团现在面临的问题解决了，帮助了萧灵儿，却是毫无疑问的，会让东方慧在一定程度上犯难，甚至，可能影响到她今后的发展，那就是雪亮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了。 雪亮可不能也不愿意去做这种救了一个朋友却坑了另一个朋友的事！ “你是想要我们快乐风投集团到你们村去投资吗？我答应你就是，我这就去操作。” 东方慧没有告诉雪亮她们快乐风投集团投资的条件。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如何去帮助雪亮。 在东方慧看来，雪亮问她们快乐风投集团投资的条件，要不是打算让快乐风投集团到他们村去投资，雪亮问这些干什么？ 可是，东方慧很清楚，快乐风投集团是搞金融投资的，像雪亮所驻的村，不要说很难达到她们快乐风投集团投资的条件，怕是连边都挨不上的。 如此一来，一旦东方慧给雪亮说了，以东方慧对雪亮的了解，定然不会再和东方慧提这投资的事了。 东方慧一直就想帮雪亮，只是还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机会。这时候雪亮这么问，东方慧说什么也不能让雪亮失望的。 所以，东方慧没有给雪亮说她们快乐风投集团投资的条件，而是直接答应了雪亮。 当然了，东方慧这么做，也是东方慧作为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的总经理和快乐风投集团总部董事局成员，是有这种权限的。 再者，东方慧之前就听雪亮说过西阳村了，就西阳村那二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和五六千的人口，在那里投资，也投不了多少钱。就算不动用快乐风投集团的资金，她个人也可以承担得起这种投资。 只是，东方慧却没有想到，雪亮和她说这个，并不是要让快乐风投集团到西阳村来投资，而是想让快乐风投集团给萧氏集团投资。 “慧儿，不是的，我不是要你们快乐风投集团来我们村投资呢。” 雪亮知道东方慧误会了，急忙给东方慧解释，也非常感动于东方慧的热忱和主动。 “那是……” 不是要快乐风投集团到西阳村投资，这就让东方慧有点疑惑也有点失望了。 “慧儿，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她们集团出现了财务问题，现在急需资金，所以，我就想咨询一下，你们快乐风投集团投资的条件，看看能不能帮助她。” 雪亮进一步给东方慧说，只是，还没有说她要帮助的人是萧灵儿。 “哦，是这样吗？你的这个朋友，和你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听了雪亮的话，东方慧仍然没有说快乐风投集团的投资条件，却是关心起雪亮口里的“朋友”来。 “慧儿，我和她的关系，你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了。她就是灵儿呢。” 话说到这里，雪亮也不对东方慧隐瞒，直接告诉东方慧。 “灵儿？你说的是萧灵儿吗？” 很显然，听到雪亮的这个朋友是萧灵儿，东方慧有点诧异。 “是的，就是萧灵儿！你们快乐风投集团能考虑给萧氏集团投资吗？” 雪亮似乎已经看到了东方慧诧异的神情，不过，雪亮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早在雪亮的意料之中。 “对于萧氏集团的事，我已经有所耳闻。只是，我没有想到，萧氏集团现在是灵儿姐姐在掌舵。说实话，如果只是萧氏集团，以它现在的状况，我是不会考虑给它投资的。不过，既然掌舵的是灵儿姐姐，那就不一样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你稍后把灵儿姐姐的电话发给我，我保准把灵儿姐姐的问题给解决了。只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呢。” 对于萧氏集团的这个千难万难的问题，在东方慧眼里，似乎，根本就不是个事。只是，东方慧虽然一口允诺帮助解决萧氏集团的问题，却似乎不能白做。 “什么要求？我一定和灵儿说，让她千万满足你。” 雪亮想，只要能解决萧氏集团的这个问题，什么要求，萧灵儿都会答应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接连询问 再说了，雪亮相信，东方慧也不会提出什么太苛刻的要求的。 “亮哥，哪个要你去和灵儿姐姐说呀，我这个要求，是对你提的。” 雪亮才说了，电话里，就传来了东方慧的声音。 “哦？对我提的？说说看，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显然，雪亮没有想到，东方慧的要求，原来是要给他提的。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那灵儿姐姐的事，我就懒得管咯。” 东方慧这话，说得非常顽皮。雪亮知道，即便他不答应东方慧，东方慧定然也不会不管萧灵儿的事，不会不去解决萧氏集团现在面临的问题。 当然了，东方慧既然如此说了，明知道以后怕是很难满足东方慧提出的要求，却也不能不答应。 “行，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雪亮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即便不是为了萧氏集团，不是为了萧灵儿，雪亮也不忍心拒绝东方慧。 “嗯，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好了，就这样了，我不和你说了，你快把灵儿姐姐的电话发给我，我找她去呢。” 东方慧的话，一时间，竟有点像春日里的鸟儿，要多欢快有多欢快，听得雪亮心里也是一阵舒畅。 “好吧，我这就把灵儿的电话号码发给你。” 雪亮挂断电话，马上把萧灵儿的电话发给了东方慧，心上的一块石头，算是给移开去。 几乎在同时，萧灵儿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我是萧灵儿。你是谁？” 虽然不知道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萧灵儿还是很客气。 “我吗？你猜猜呢。” 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有点淘气，有点狡黠。 “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事？” 萧灵儿眉头皱起来，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去和对方玩这种小孩子才来的玩意？ “灵儿姐姐，怎么那么不高兴？” 电话里，又传来了对方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宛如莺歌燕语。 本来，对方要再不表明身份，萧灵儿就要挂掉电话了，可是，现在对方突然叫她灵儿姐姐，还叫得那么甜，萧灵儿一时就有些疑惑。 “到底是谁呢？” 萧灵儿禁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从声音上，萧灵儿非常确定，她从来没有听过对方的声音，所以，她肯定自己一定不认识对方。 但是，萧灵儿虽然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却不等于对方不认识她萧灵儿。对方叫她灵儿姐姐，还叫得那么亲昵，萧灵儿就觉得，要是自己就这么挂了电话，实在是太过没有礼貌。 “小妹妹，你到底是谁呢？” 萧灵儿的声音变得亲切而且温柔。 “灵儿姐姐，我是从亮哥那里得到你的电话的，你先不要管我是谁，我们见了面你就知道了呢。” 听到萧灵儿亲切的声音，东方慧不好再继续胡闹，就这般告诉萧灵儿。 “亮哥？你说的是雪亮？” 听了对方的话，萧灵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雪亮，只是，一想到雪亮，萧灵儿这心里就是一阵诧异。 “亮哥啊，你什么时候又结识了这样一个鬼灵精的女子啊？” 萧灵儿在心里摇头，电话里就传来对方的声音说：“那是呢，除了雪亮，有谁还能够有资格让我叫他亮哥？” 对方虽然是隔着电话说的，但是，萧灵儿仿佛把对方那自豪、得意的神情完全看在了眼里，一时间，这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行！那我们在哪里见面？” 萧灵儿摇摇头，对于这个一提到雪亮似乎就心花怒放的女子，萧灵儿还真是很有兴趣，她真想看看，对方是哪一路神仙下凡。 “这个……” 很显然，对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要在哪里和萧灵儿见面，听了萧灵儿的话，一时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了？” 对此，萧灵儿也是感到有一点意外，以为对方既然提出来要和她见面，应该是早已想好在哪里相见的了，不料，对方似乎会还没有定下见面的地方。 “没有什么，那我们在南方酒店见面，你看可好？” 听萧灵儿问，对方随即就说。 “南方酒店？” 南方酒店在深圳，现在萧灵儿身在广州，虽然说从广州到深圳不算太远，但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更主要的是，尽管对方说是和雪亮相识的，但毕竟只是对方说的，并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证明。至少，到现在为止，萧灵儿还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明。因此，对方是敌是友，实在不好说。 所以，萧灵儿是不太愿意过去的。 “灵儿姐姐，我知道你在广州，过来的话，要费些功夫，要是你不愿意过来，你就把你家的地址发个定位给我，我稍后到你家去找你，你看可好？” 对方自然感觉到萧灵儿的犹豫了，似乎也考虑到，这样贸然叫萧灵儿到深圳去有些不合适，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行，既是这样，那我就在家等你。” 这样的话，萧灵儿就不担心对方耍什么花招，倒也还可以。于是，挂断电话后，萧灵儿和对方互加了微信，就把定位发给了对方。 萧灵儿把定位发给对方后，一边等着对方到来，一边就给雪亮发信息过去。 “亮哥，睡着了没有？” 萧灵儿没有打电话，而是选择发微信过去询问，主要是怕雪亮睡着了，不想吵醒雪亮。 “还没睡着呢，灵儿。” 雪亮虽然躺在床上有一些时候了，不过，却还没有睡着，听到手机的信息提示声，拿了手机一看，就给萧灵儿回信息过去。 “嗯。亮哥，我问你个事，你在深圳有认识的女人没有？” 萧灵儿想知道刚刚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但是，她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有就是她也不能肯定对方是否真是雪亮认识的人。于是，只得这么试探着问。 “深圳？嗯，有呢。” 雪亮一看萧灵儿发来的信息，马上就想到了东方慧。东方慧家不就在深圳吗？ 当然，雪亮认识的女人，在深圳的，除了东方慧，还有尤惠，只是，萧灵儿发信息来问，雪亮根本不屑于去考虑尤惠。 “难不成，东方慧已经联系到萧灵儿了？这个东方慧，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给萧灵儿回了信息后，雪亮在心里暗暗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 “你们是什么关系？” 萧灵儿看了雪亮回过去的信息，竟禁不住接连发信息过来问。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来帮你的 对于萧灵儿的这两个问题。第一个，雪亮自是很好回答。第二个，雪亮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什么关系呢？我和东方慧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吗？哪里是这么简单？！” 雪亮摇了摇头，给萧灵儿回信息去说：“灵儿，她叫东方慧。至于我和她的关系，我现在也不好说，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我的哥哥啊，你怎么到哪里都有这么多红颜知己？” 看到雪亮回的信息，萧灵儿这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不过，却是让萧灵儿放下心来，即将到来的东方慧，不是诓骗她的，东方慧真的和雪亮认识。 快到晚上的时候，一辆惹眼的兰博基尼来到萧公馆，随后，车里走下来一个高挑身材的女人。 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内饰一身白色紧身袄子，外罩一件黑色闪亮的貂皮大衣，脚上穿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底不是很高，但恰到好处，正好把女人本就丰满的胸和臀凸显得惹眼又不失观瞻。 女人的一张脸，白里透红，光滑得如同明镜，没有一点瑕疵，加上比例十分考究的眼耳口鼻，让女人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这女人，是人吗？莫不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萧灵儿已经恭候在门前多时，这时候见了女人，一下子看得呆了。她自认自己也是十分美丽了，可眼前的女人，却是比她自己还要美。以至于她竟情不自禁的在心里赞叹！ “你就是灵儿姐姐吧？” 女人下车来，一眼就看见了萧灵儿，走上前去，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银铃般地声音传进了萧灵儿的耳朵里。 “嗯，我就是萧灵儿，你就是东方姑娘？” 女人的声音把萧灵儿惊醒过来，一时间，萧灵儿就显得有点失态的样子。 “是的，我就是东方慧。看来，我和亮哥的事，灵儿姐姐一定也是知道的了。这样一来，也省得我再在灵儿姐姐面前啰嗦了。” 东方慧一直没有告诉过萧灵儿自己叫什么名字，现在，萧灵儿却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姓氏，东方慧就料想一定是雪亮把一切都和萧灵儿说了。 “东方姑娘，你和亮哥的事，亮哥哪里会告诉我？” 关于雪亮和东方慧的事，雪亮什么也没有说，只给了萧灵儿一句话。 之前，萧灵儿倒也没有把这放在心上，现在听东方慧这么一提，一时间，就对雪亮有一点埋怨：“亮哥啊亮哥，你和这个东方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个时候，就听得东方慧说：“灵儿姐姐，要不是亮哥和你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亮哥只告诉我你叫东方慧，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呢。” 萧灵儿感觉有些委屈。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 东方慧听得，也是有点诧异。 “是啊，东方姑娘，你来找我，到底是为的什么事？” 这个问题，从接到东方慧的电话开始，萧灵儿就一直在问了，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答案。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你呢。” 东方慧突然莞尔一笑，样子颇为顽皮。 “得了吧，东方姑娘，你我之前互不相识，你怎么可能想我？” 萧灵儿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东方慧说的这话？自然认为这是东方慧在故意逗她的，不过，她倒也不生气。 一则，是因为东方慧是和雪亮相识的人；这第二嘛，就是这个东方慧不但美丽，还十分可爱，说心里话，萧灵儿打心底也有些喜欢这个东方慧。 “灵儿姐姐，我可是真的想你的。你不知道，当初听亮哥提起你，还有柳娅姐和紫兰妹妹，我就很想见到你们了。我非常想看看，你们都是怎么样的可人儿，竟能让亮哥时刻把你们牢牢记在心上。” 东方慧原本不是因为想萧灵儿才来萧灵儿家找萧灵儿的，可是，经萧灵儿这么一说，就勾起了她的回忆。 当初和雪亮刚认识，听雪亮说到张紫兰、萧灵儿和柳娅，东方慧就对这三个女人产生了兴趣，很想早点见见这三个女人，看看这三个女人到底是人间何等奇特的女子。 “好吧，好吧，那就当你是想我才来找我的了。走，我们进去说呢。” 听到东方慧说，雪亮一直把她们记在心上，萧灵儿这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脸上也展现出快乐的笑容。 东方慧随萧灵儿来到会客厅分宾主坐定，萧家的保姆沏茶上来，两人一边喝茶，萧灵儿一边就问：“东方姑娘，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何来找我了吧？” “灵儿姐姐，你别左一句东方姑娘，右一句东方姑娘的叫我呢，叫得好生分啊。亮哥叫我慧儿，你也叫我慧儿或者慧儿妹妹不好吗？” 东方慧刚端起茶杯来泯了一小口，听到萧灵儿问，没有急着回答萧灵儿的问题，小嘴翘起来说。 “行，慧儿妹妹，现在可以告诉灵儿姐姐了吗？” 说实在的，萧灵儿也真想有这样一个妹妹，只是，东方慧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萧灵儿是一无所知的，她哪里敢贸然叫人家妹妹？现在，既然东方慧自己主动这么说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这就对了，灵儿姐姐。” 东方慧对此似乎也比较满意，笑了笑，接着就说：“灵儿姐姐，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你们萧氏集团。” “为我们萧氏集团？” 提到萧氏集团，本来开心着的萧灵儿，心里就是一暗，脸色也发生了变化。这自然逃不过东方慧的法眼。 “灵儿姐姐，你应该知道快乐风投集团吧？” 东方慧把萧灵儿的神情看在眼里，也在心里暗暗可怜萧灵儿。 “知道，那可是国际上很出名的投资集团，但凡有点商业常识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怎么了？” 对于东方慧突然提到快乐风投集团，萧灵儿这心里，一时就有些疑惑。 “我就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 看到萧灵儿疑惑的样子，东方慧进一步说。 “什么！？慧儿妹妹，你就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的总经理？” 萧灵儿很吃惊，同时，心里也想到了什么。 “是的，我就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我来这里找你，就是来帮助你的。” 紧接着，东方慧的话，又一字一句的传到了萧灵儿的耳朵里。 第一百七十五章 特殊投资 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了，这一刻，萧灵儿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是真的吗？慧儿妹妹，你就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是来帮我的？” 萧灵儿已经乐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她又担心这只是她的臆想，所以，她再次问东方慧。 甚至，萧灵儿还暗暗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只是，她没有控制好，用力过大，捏得她自己差点疼得“哎哟”叫出声来。 加上这时候，东方慧又说：“灵儿姐姐，当然是真的呢。”这才让她完全确信，这不是她的臆想，也不是她在做梦。 这，是千真万确的！ 萧灵儿能有这样的反应，也确属正常。因为几乎谁都知道，快乐风投集团是在投资界响当当的角色，多少濒临破产倒闭的企业，只要得到它的投资，基本都能起死回生，这在业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萧氏集团的问题，只是暂时缺一点资金，并不像很多企业那样，已是病入膏肓，所以，如果能得到快乐风投集团投资，萧氏集团这点问题，将会马上得到解决。 更何况，东方慧就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是雪亮认识的女人。这样的话，快乐风投集团一定就会给萧氏集团投资了。 “慧儿妹妹，那需要我们给予什么条件？” 确认这是真的，快乐风投集团要给萧氏集团投资，高兴的同时，萧灵儿也有一丝隐忧。 这是因为，根据过去的传言，再怎么重病缠身的企业，只要得到快乐风投集团的投资，基本都能够奇迹般好起来，可是，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有的，甚至面目全非、名存实亡了，完全由快乐风投集团控股。 萧氏集团是萧进发一手创建的，现在出了问题，虽然萧灵儿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解决了，可是，她也不想就因此让萧氏集团名存实亡。 所以，萧灵儿明知东方慧是因为雪亮的关系来帮她的，她还是忍不住多问这么一句。 “灵儿姐姐，没有什么额外的附加条件，我们快乐风投集团这次给你们萧氏集团投资，只按银行的基准利率收取手续费，投资额度和期限根据你的需要而定，你看好不好？” 东方慧是一心来帮助萧灵儿的，来之前，她就已经把萧氏集团的情况做了全面了解，知道现在困扰萧氏集团的，除了当目前紧缺的五个亿外，就是萧进发在世时实施的项目所需的后续资金。 那个项目还需要总计不超过七个亿的资金，所以，要解决现在及接下来几年内萧氏集团的问题，只需要投入不到15个亿，这个投资额度，东方慧是完全可以自主决定的。 因为根据快乐风投集团的内部规定，作为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的总经理，在五十亿内，拥有投资自主权。作为快乐风投集团总部董事局常任理事，在200亿内，拥有投资自主权。 所以，东方慧不担心这个投资额度的问题，她相信，萧灵儿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索求超出这个范围的投资。 而对于投资期限，东方慧更是不用担心了，根据快乐风投集团的内部规定，对于一般性的投资，三到五年收回都是可以的，而对于一些特殊性投资，十年八年才收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可。 像东方慧这次要给萧氏集团的投资，实际就是归属于快乐风投集团内部规定中的特殊性投资，是快乐风投集团给予内部高层管理人员的福利，是可以很长期限再收回来的。 东方慧相信，萧灵儿不可能让快乐风投集团给萧氏集团的投资十年八年也收不回来。倘若真是那样，东方慧甘认倒霉。 不过，东方慧相信，能够被雪亮记在心上的女人，不可能那么糟糕。 “慧儿妹妹，那你们就给我们投资五个亿吧，期限是三年，你看行吗？” 对于东方慧说的条件，萧灵儿心里很清楚，那根本就谈不上是条件，在银行贷款都比那要苛刻的多。 而关于投资额度和投资期限，东方慧又让萧灵儿自己确定，这实在是让萧灵儿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好。 “灵儿姐姐，你确定只要五个亿、期限只要三年？” 听到萧灵儿的话，东方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东方慧可是已经了解清楚的，五个亿，只够应付萧氏集团当目前的问题，接下来的，可还会让萧灵儿头痛的。 “慧儿妹妹，你们能给我们萧氏集团投资五个亿，投资期限达到三年，我想，应该已经足够了。” 萧灵儿自然最清楚萧氏集团的情况，知道这五个亿，只够解决萧氏集团眼目前的情况，不过，只要把当前的困难解决了，萧灵儿相信，后续的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另外一点就是萧灵儿并非不识好歹的人，她很清楚，快乐风投集团可以给萧氏集团投资，还是如此特殊的投资，那全是因为东方慧！再说得透彻一点，实际就是因为雪亮。这已经让她十分不安了。 再有就是，从此，她在东方慧的面前，再怎么说，也得矮半个头才行，这，也是让她不能再有太多要求了。 “灵儿姐姐，这样吧，我给你们萧氏集团投资15个亿，期限八年，这些资金，你们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到时候归还给我们就是了，手续费也可以不用付。” 东方慧看萧灵儿的神情，已经猜到了萧灵儿心里大致的想法，心里更加同情萧灵儿，暗暗咬牙，替萧灵儿做了决定。 “慧儿妹妹，这叫我如何感谢你呀？” 萧灵儿不是不想让快乐风投集团多给她们萧氏集团一些投资和投资期限再长一点，只是，她知道，这个快乐风投集团给她们萧氏集团的投资是怎么一回事，她实在没有那么厚脸皮再去提这提那。 现在，东方慧自己主动这么提出来了，萧灵儿知道，这是东方慧真心实意的替他着想，她要是拒绝，一方面，萧氏集团接下来也需要这些钱，到时候，怕是不好再找到解决的途径。另一方面，也显得她自己太过矫情了。 “灵儿姐姐，你可是我的灵儿姐姐呢，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话，就快不要说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还真有一事，要请你帮我呢。” 萧灵儿这样的反应，原本是在东方慧的意料之中的，不过，真看到萧灵儿的这样反应，东方慧这心里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东方慧可是给雪亮说过的，萧灵儿的事，她负责解决。那可是东方慧第一次向雪亮允诺的事，她可不想履行不了她给雪亮的这个承诺！ 第一百七十六章 错过 现在，萧灵儿接受了这笔投资，萧氏集团当前的问题，以及接下来几年内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萧灵儿不会再为萧氏集团的这些事而忧伤难过。东方慧也就圆满履行了给雪亮的允诺。 “慧儿妹妹，你说呢，要灵儿姐姐帮什么忙？只要是灵儿姐姐能做得到的，上刀山下火海，灵儿姐姐绝不皱一下眉头！” 在萧灵儿的心里，一直有一个隐隐的担忧，她觉得，东方慧这么帮她，虽然是因为雪亮之故，只怕，也有些其它的用意。不过，为了解决萧氏集团的问题，为了守住萧氏集团，即使如此，萧灵儿还是非常乐意接受东方慧的帮助，并在内心里真的感谢东方慧。 只是，萧灵儿没有想到，这么快，东方慧就找上她了，这让她在心里暗自摇头，十分无奈。 本来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等着遭受东方慧不知道有多么古怪的责难，虽然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反正，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现在来了反而好了，省得让自己一直担心着。 这么想了，萧灵儿这心里，一时间就安定了很多。哪知，东方慧却说：“我的灵儿姐姐，看你说得这么严重。我哪里舍得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啊，再说了，即便我舍得，亮哥也舍不得呢。我呀，是想请你和我一道去西阳村找亮哥了。” “就这么简单？” 萧灵儿明显很怀疑，她本以为，东方慧要她帮的忙，一定非常不容易，不曾想，却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 实际上，东方慧要萧灵儿帮的这个忙，对萧灵儿来说，根本就算不得是帮东方慧的忙，去见雪亮，也是萧灵儿内心里想要的。 东方慧不去，萧灵儿也是打算要去的，她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有见到雪亮了，她的心，想雪亮都想得发了慌，就在刚刚，在东方慧答应让快乐风投集团给萧氏集团投资后，萧灵儿就更加想雪亮了，恨不得长上翅膀，马上就飞到雪亮面前去。 “是呢，就这么简单。灵儿姐姐，你倒是说，帮不帮我这个忙嘛。” 东方慧并不知道萧灵儿内心的想法，却还一个劲的催促，还伸出手来拽住萧灵儿的衣摆摇着，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帮，我帮还不行吗？” 萧灵儿内心又是一阵感动，顿时展颜一笑。 “嗯，我就知道，灵儿姐姐最好了。灵儿姐姐，那我们明天就去找亮哥，你看行吗？” 见萧灵儿答应了，东方慧也是十分高兴，看那劲头，要不是这一天已经太晚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要拉了萧灵儿找雪亮去。 不过，萧灵儿一听东方慧要她第二天就和东方慧一起去找雪亮，一时却犹豫起来。 萧灵儿也是很想马上见到雪亮的，只是，萧灵儿现在是萧氏集团的掌舵人，萧氏集团现在面临的问题，虽然东方慧已经答应让快乐风投集团给萧氏集团投资，解决了萧氏集团资金紧缺的问题，但许多具体的事情，却是需要萧灵儿现在花一些时间去处理的。 “灵儿姐姐，怎么了？” 东方慧突然见萧灵儿犹豫，心里顿时就有一些不解。 “没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明天就去就是了。” 萧氏集团现在的事，虽然现在需要萧灵儿花时间去解决，不过，那些想要萧灵儿交出萧氏集团控制权的人，不是给了萧灵儿十天的时间期限吗，十天的期限，距离现在还有不少时间的，足够她陪东方慧去西阳村找雪亮回来。于是，萧灵儿只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就做了决定。 第二天傍晚，在萧灵儿的陪同下，东方慧来到了西阳村。 东方慧和萧灵儿在来之前没有给雪亮任何信息，按照东方慧的说法，是要给雪亮一个惊喜。 然而，东方慧和萧灵儿来到西阳村，打了雪亮的电话，才发现雪亮不在西阳村。 原来，这一天，雪亮上午带朱友春又在西阳村其他组看了看其他组的核桃树，朱友春在看的同时，又取了一些样本，到下午四点过一点，一方面，朱友春接到单位电话，让他尽快赶回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另一方面，关于西阳村的核桃树，朱友春也算是看得差不多了，该取的样本已经取了，剩下的，只有等着研究了，朱友春再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大意义，所以，朱友春就打算回去。 按照朱友春的想法，他自己乘坐高铁回去就行了，可是，朱友春是雪亮接来的，现在让朱友春自己坐高铁回去，于情于理，这实在不太合适，所以，在雪亮的坚持下，朱友春只得同意让雪亮开车送他回去。 “这样吧，灵儿，我现在给紫兰打电话，让她来接你们，你们先在小孤山招待所休息，我把友春送到后就赶回去。” 雪亮如此这般告诉萧灵儿，萧灵儿听了，想也不想就说：“今晚你就别回来了，晚上开车不安全，我和慧儿妹妹也不急着走，你明天再回来也不迟。至于联系紫兰妹妹的事，我这里和她联系就是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呢。” 知道雪亮正开车送朱友春回去，路途那么远，虽然来到这里非常想马上就见到雪亮，可是，考虑到夜间开车太过危险，萧灵儿更不希望雪亮去冒这个险。 “慧儿妹妹，你不会怪我不让亮哥今晚赶回来吧？” 挂断电话，萧灵儿见东方慧正睁大了眼睛看她，就和东方慧说。 “不怪，不怪。” 东方慧用力点了点头。 东方慧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雪亮会把萧灵儿、张紫兰和柳娅这三个女人时刻记在心里了，因为，眼前的萧灵儿，也是时刻把雪亮记在心上的，时刻关心着雪亮。 虽然，到目前为止，东方慧还没有见到张紫兰和柳娅，但是，东方慧想，那个张紫兰和柳娅，怕也是如同萧灵儿一样，一颗芳心，全系在雪亮身上。 “灵儿姐姐，你们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萧灵儿就接到了张紫兰的电话。 张紫兰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给萧灵儿，还问萧灵儿现在在哪里？萧灵儿马上就明白，一定是雪亮刚刚给张紫兰打电话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莫名的惆怅 萧灵儿猜得不错，虽然她已经给雪亮说了自己会联系张紫兰的，让雪亮不要管了。可是，雪亮又怎么不管？ 所以，才和萧灵儿通完电话，雪亮就给张紫兰打电话去，让张紫兰先代为接待萧灵儿和东方慧。 虽然，张紫兰还不认识东方慧，甚至，之前也没有听雪亮说起过东方慧，东方慧究竟是什么人，张紫兰不清楚。 不过，对于萧灵儿，张紫兰却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熟悉。这样，张紫兰就直接打了萧灵儿的电话。 雪亮现在不在这里，张紫兰来电询问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说真的，对于这个位置，萧灵儿自己也说不准确，萧灵儿只知道，再往前走十来分钟，应该就到村委会了。于是，萧灵儿就把这个情况告诉张紫兰。 “嗯，那你们就别往前走了，你们的面前，是不是有一个三岔路？你们转到左边那条路上来，然后就顺着那条路一直走，我在路边等你们。” 萧灵儿不太清楚这个地方哪里是哪里，张紫兰却知道。 张紫兰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不说只是路，就是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粒土，每一滴水，张紫兰也能知道个十之八九，所以，一听萧灵儿讲了，她就知道萧灵儿们现在在哪里了。 “嗯，对的，对的，我们面前，就是一个三岔路口。” 之前，萧灵儿没有留意，现在经张紫兰这么一说，留心看了，果然，眼前不远处，就是一个三岔路口。 “那就是了，灵儿姐姐，你们转到左边的路上，然后顺着路一直走，就能看到我了，我就在路边的。” 张紫兰再次强调。 “嗯，这条路，好像就是去小孤峰的，只不过，现在这条路，已经被修建成水泥路了。” 抵达前方三岔路，转到左边路上来，萧灵儿记了起来。 在前一些时间，萧灵儿来到西阳村，曾经和雪亮到过小孤峰，只是，那时这条路还只是一个雏形，没有修建出来，现在，这条路却已经被修成了相对宽敞平整的水泥路，以至于，萧灵儿一时没有记起来。 现在，上了这条路，再看到路边的花草树木，萧灵儿的记忆里，就呈现出当时的情景来。 “如果我来这里，我要你天天陪我到小孤峰上看日出，你可要答应呢。” “行，只要你来，我就陪你。” 萧灵儿又想到了当初和雪亮一起在小孤峰上时两人的对话，心里很甜蜜，可是，眼前却没有看到雪亮，不自觉地，又有一丝遗憾。 这一条路，虽然萧灵儿不知道名称，也没有路标，但是，这条路，却是有名称的，当地人叫孤峰路。之所以这么叫这条路，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是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小孤峰。 顺着孤峰路，萧灵儿和东方慧很快就来到小孤峰下。老远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贴身的是一件鲜红的羊毛衫，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的是一双淡红色的运动鞋，头发束在一起扎在脑后。 一张脸，白里透红，两只眼睛，大而明亮，鼻梁陡直，唇红齿白。 整个人，从头到脚，看不出有任何化妆的痕迹，却美得胜过任何浓妆艳抹。尤其加上她那笑傲世间的丰满身姿，更是让人惦念和幻想无限。 “这个小妮子，才一段时间不见，长得又越发标志了。” 这个女人，无疑就是张紫兰。萧灵儿一眼就认出来了，只不过，认出张紫兰后，萧灵儿就在心里感叹。 古人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经看。张紫兰虽然已经过了十八岁，可变化之快，在现在的萧灵儿看来，比之十八岁的那些女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了张紫兰，萧灵儿在心里暗叹的同时，目光也悄悄移到了身边东方慧的身上。 张紫兰和东方慧，虽然是两种不同身份的人，两人却有着一样的特征。 两人都是那么美，仿佛，这世界上女人的美，造物主都给了她们。 “哎，怎么能这样不公平啊！” 萧灵儿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是，看了张紫兰和东方慧，萧灵儿这心里，想要大度，实在是大度不起来，禁不住暗暗抱怨起造物主来。 “慧儿妹妹，她就是紫兰妹妹了。” 看到张紫兰，萧灵儿和东方慧下车来，萧灵儿就给东方慧说。 “嗯，真的很美，还这么年轻！” 东方慧早看到张紫兰了，两个眼珠子，不知道已经在张紫兰身上来回滚了多少遍，还正疑惑张紫兰是谁，就听到了萧灵儿的话。 “灵儿姐姐，总算接到你们了。” 见萧灵儿和东方慧下车来，本来一直等在路边的张紫兰，上前几步，接住了萧灵儿和东方慧。 不过，张紫兰见过了萧灵儿，一双眼睛，就落到了东方慧的身上。 “这个女人，是哪座仙山上下来的仙子？” 张紫兰心里惊叹，竟看得差点呆了。 “紫兰妹妹，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慧儿妹妹，也是亮哥的……” 萧灵儿见到张紫兰的样子，和张紫兰说，却似乎故意不把话说完。 “是吗？你就是慧儿姐姐啊。慧儿姐姐，你好美啊。” 听了萧灵儿的话，张紫兰似乎恍然醒悟。 “看你说的，你不也很美吗？紫兰妹妹！” 东方慧微微一笑，显然，对张紫兰这样当面夸她，非常高兴。 “好了，你们两个自是这世间最美的人儿，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这样子，还让不让我活？” 一旁的萧灵儿见两人如此，可就说话了。 张紫兰和东方慧一见，两人只一交换眼神，就不约而同地笑和萧灵儿说：“灵儿姐姐，你说哪里话啊，最美的，得数你啊。” “这两个小妮子，不过才见面而已，话就说得一模一样了。哎，难怪古人常说：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啊。” 东方慧和张紫兰的举动落到萧灵儿的眼里，萧灵儿这心里，实在是十分感慨。 “好了，好了。你们这话，说得虽然挺暖人心的，可是，我怎么样，我要是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哪里配是被亮哥记挂的人啊！” 萧灵儿本来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是，提到雪亮，再看眼前的东方慧和张紫兰，莫名的，心里就涌上来一些惆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法人代表 当然了，这种惆怅，只是一眨眼间的事，甚至可以说，短暂得几乎不够眨一下眼睛，萧灵儿的心理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萧灵儿也算得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她明白，人生之事，大多难求完美，自己容颜不如眼前的东方慧和张紫兰美丽，这是铁定的事，是无法自然改变的，倘若真要强行去改变了，比如去整容，也许，自己可能也能拥有一张如同东方慧和张紫兰一样美丽的面孔，甚至可能更漂亮，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徒有其表而已。 东方慧和张紫兰那天然的韵味，是靠科技手段做不出来的，至少，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水平，还做不到。 再说了，常言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萧灵儿的心里，就一个雪亮，她想要如何美丽，也只是为了雪亮。而她是什么样的容颜，早已在雪亮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是雪亮熟知的、认可的。 如果她为了有一张比现在更加完美的面孔去整容了，只怕整出来的那张脸，可能看似更加漂亮，却未必能够被雪亮接受，哪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么想来，在萧灵儿容颜不如张紫兰和东方慧的这件事上，萧灵儿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紧接着，张紫兰就把萧灵儿和东方慧两人带到小孤峰下的小孤山招待所去安顿下来。 东方慧和萧灵儿这一路折腾，感觉身体有些困乏，到了招待所，各自留在房间里休息，张紫兰就没有再打扰她们，直到晚上八点钟，张紫兰来叫两人。 张紫兰这个时候来叫萧灵儿和东方慧，是因为张紫兰已经准备好了晚宴，要给东方慧和萧灵儿接风。 这个时候，东方慧和萧灵儿已经睡了差不多三个钟头，旅程的困乏基本已经消除，见张紫兰亲自来请她们，两人也就很快起床梳洗后和张紫兰一起来到宴会厅。 小孤山招待所的宴会厅只有一个，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只有来了极为尊贵的客人，才启用。 在张紫兰看来，萧灵儿和东方慧，当是最为尊贵的客人，所以，张紫兰就启用了小孤山招待所的宴会厅。 “灵儿姐姐，对这个地方，你还满意吗？” 在宴会厅里，张紫兰陪着东方慧和萧灵儿一边吃饭，一边，张紫兰就和萧灵儿说。 这个公司，包括这个招待所在内，实际上，都是萧灵儿的，张紫兰在这里，只不过是代管而已，张紫兰这样和萧灵儿说，萧灵儿自然懂得张紫兰的意思。 “紫兰妹妹，真是辛苦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把这里打理得这么好。” 萧灵儿虽然还没有时间去别的地方查看，可只是这个招待所，萧灵儿一看，就十分满意。 萧灵儿可是知道的，虽然这个公司是由她投资创建，厂房是柳娅让农建建团修建的，可是，萧灵儿和柳娅都没能来管理，尤其是萧灵儿，因为萧进发的突然病逝和萧氏集团一系列的事情，让萧灵儿忙得头都大了，更是再没有来看过，更不要说别的了。 但是，现在到这里一看，一切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萧灵儿就知道，这全是张紫兰的功劳。 “灵儿姐姐，看你说的，我哪里就辛苦了呀，我只不过是尽一点本份罢了，就是担心搞不好，无法向你和柳娅姐交代，现在你满意就好了。” 张紫兰这话，倒是出自内心，在她的心里，确实一直有这种想法的，所以，她一直在很努力的工作。 “对了，灵儿姐姐，饭后你就和我去看看公司这段时间以来的运作情况吧，相关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我的办公室里。” 在之前，张紫兰就已经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了。张紫兰认为，再怎么说，这公司也是萧灵儿和柳娅的，尤其法人代表可是萧灵儿，既然现在萧灵儿到这里来了，她是有必要把那些资料给萧灵儿看的，所以，就把这话也说出来。 哪知，萧灵儿却摆了摆手说：“紫兰妹妹，那些东西，我就不看了，你处理就行，我相信你！另外啊，我有个想法，我想把公司的法人代表换成你，你看行吗？” “灵儿姐姐，你不看那些资料，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让我当公司的法人代表，这么行啊，这公司，我可一分钱都没有投啊！” 对于萧灵儿要让张紫兰做公司的法人代表，这实在是太出乎张紫兰的意料。 “紫兰妹妹，你知道我们这个公司是为何成立的。以前吧，我爸爸在，我不管我们家集团的事，我还有点时间来管这里，可是，现在我爸爸不在了，我接管了萧氏集团，萧氏集团那些事，就已经够我忙了，我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里。我想，要是我猜得不错，柳娅姐也一定没有功夫来管这里的事，这样一来，这里就只能交给你了。所以，你做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再合适不过。” 萧灵儿说的确实是实情，萧进发在世的时候，萧灵儿这个大小姐，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根本不用操什么心，想干嘛就去干嘛。 因此，那时候萧灵儿才想起来创建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萧进发的突然去世，彻底改变了萧灵儿的生活。对于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萧灵儿是真的再无精力来管理。 不过，萧灵儿虽然想要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法人代表送给张紫兰，张紫兰却不想这样接受。 在张紫兰看来，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是萧灵儿出钱创建的，她自己一分钱也没有投入，怎么好这样白白的占萧灵儿这么大一个便宜？所以，听了萧灵儿的话，张紫兰就说：“灵儿姐姐，法人代表的事，我是不能做的。这法人代表，还是得你做。至于说你没有精力来管这里，这不打紧，你只要相信我，你就把这里继续交给我好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全心全意去做！” “紫兰妹妹啊，对你，我自是放心的。只是，这法人代表不给你，有些事情，你处理起来就不是很方便了，所以，你再考虑一下，接受这个法人代表呢！” 萧灵儿还是不死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横竖没事 本来，对于这个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东方慧了解的不是很多，不好说什么。可是，现在听萧灵儿和张紫兰谈了这些，加上她原本就是一个商业奇才，对商业再精通不过，略加思考，心里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而今见萧灵儿一心要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送给张紫兰，张紫兰却因为自己没有参加投资而不肯接受，东方慧就发话了。 东方慧说：“紫兰妹妹，灵儿姐姐说的对，这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啊，你还真得做，不为别的，只为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发展壮大、让乡亲们的口袋早日变得鼓鼓的。” “慧儿姐姐，你也这么说吗？可是……” 张紫兰仍然觉得有些不妥。东方慧就打断她的话说：“可是什么呀？我问你，你想不想让乡亲们早点富裕起来？” “当然想啊。我做梦都想呢。” 张紫兰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还在说：“不但我想，亮哥也想呢。”只不过，张紫兰却没有把心里说的说出来。 “既然这样，那你就做了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这样做，你要是觉得亏欠了灵儿姐姐，就努力做出成绩来，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早日过上富裕幸福的日子。我相信，这是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成立的初衷，也是灵儿姐姐的愿望吧？灵儿姐姐，你说是这样吗？” 东方慧说到最后，目光移到萧灵儿身上，萧灵儿就说：“是，是。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成立，正是为此。而且，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不只是我的愿望，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尤其是亮哥的愿望。” “紫兰姐姐，你可听到了吧，灵儿姐姐的话。可是说得真真切切的。你应该明白，灵儿姐姐出钱投资在这里创建这个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根本就不是为了她自己赚钱，完全是因为要让这里的父老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这样子的话，你没有投钱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把这个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经营好，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你做这个法人代表，就是最适合的了。” 东方慧趁机又劝说张紫兰。 这些日子来，因为亲自管理操持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一切事务，老实说，对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张紫兰是已经有感情了，尤其是和乡亲们一起到地里去劳动，感受到乡亲们那股子干劲和乡亲们那份渴求摆脱贫困的心情，张紫兰早就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一点要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经营好，一定要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 所以，对于萧灵儿要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让给张紫兰，张紫兰虽然感到吃惊和意外，却也十分心动。 而张紫兰之所以不肯接受，就是觉得，自己一分钱没有投入，这样子接受了，似乎显得自己太贪婪了。 现如今，东方慧和萧灵儿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一切都说开了，张紫兰倘若再不接受，一方面，确实不利于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今后的发展壮大，另一方面，也有负大家的厚望了。 “那好吧，既然两位姐姐这么说了，我做这个法人代表就是。只是，还望两位姐姐要多多帮村我才好。” 张紫兰思虑一番，终于答应了做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 对此，萧灵儿和东方慧，尤其是萧灵儿，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但凡你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全力支持，倘若我能力有限帮不了，你慧儿姐姐也一定会出手相助的。慧儿妹妹，是不是？” 萧灵儿微笑着，如此这般说。 “那是当然的，不过嘛，我看这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交到紫兰妹妹的手里，只怕是不会有我和灵儿姐姐你的什么事了。” 东方慧这话，是有相当根据的，以她对张紫兰的了解和看法，她已经在心里断定，眼前的张紫兰，也是一个商业奇才，假以时日，其成就，怕也是无可估量的。 不过，关于这一点，尽管萧灵儿早就认识了张紫兰，却一直没有看出来。现在，经东方慧这么说了，萧灵儿仔细一想，觉得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到现在，饭已基本吃好，接着，三人又吃了些水果，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之后，在将近十点半的时候，才散了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钟，张紫兰来到小孤山招待所陪萧灵儿和东方慧吃了早餐，三人就一起离开了小孤山招待所。 这是因为，三人在昨夜吃晚饭的时候商定，由于雪亮宋朱友春回去还没有来，今天东方慧和萧灵儿在小孤山招待所里呆着也是呆着，横竖没有事，就要张紫兰今天早上带两人出去看看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种植的药材。 “我知道两位姐姐都是坐惯了好车的人，可是，我们这里就只有这车了，所以，要请两位姐姐将就将就了。” 原本，这里是没有车的，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成立后不久，为了工作方便，才买了一辆车面包车，但却没有招驾驶员。驾驶员暂时由张紫兰自己充当。 说起来，张紫兰还没有拿到驾照，是不能开车的，不过，好在这里是乡村，路上很少有车辆行驶，张紫兰虽然没有考得驾照，开车的技术，却是相当不错。加上这车也不开去别的地方，只在这周边行驶，所以，倒也没有太碍事。 这辆面包车，有时拉货，有时拉人，尽管张紫兰已经很爱惜这车了，可经不住经常这么用，以至于，现在看上去，显得有些许陈旧，尤其是车里，还有一些味道，这还是在昨晚，张紫兰自己亲自把这车里里外外的洗了一遍，并喷了一些除臭剂。 “紫兰妹妹，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见外了。所谓入乡随俗，我们到了这里，不用走路，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计较坐的是什么车啊。” 萧灵儿之前来过这里，对这里的情况，比东方慧要熟悉一些。知道现在能坐车下去，已经算不错了。 第一百八十章 马上得离开 不过，东方慧虽然不像萧灵儿那样了解这里的情况，可她却是个灵透的人，一听萧灵儿和张紫兰的话，心里就十分明白，于是就也说：“是啊，紫兰妹妹，灵儿姐姐说得是呢。” 对此，张紫兰微微一笑，招呼两人上了车，发动车子，载着两人前去查看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种植的药材。 三人看了一上午，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差不多看遍了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种植的药材。这主要是萧灵儿和东方慧也没有仔细看，只是简单看了看种植的规模，要不然，只怕一两天也未必能够看得完。 “紫兰妹妹，真有你的啊！” 在萧灵儿的心目中，张紫兰自是会把这些药材种植好的，可是，让萧灵儿没有想到的是，会种植得如此之好。 尽管现在天寒地冻，这些药材，却基本没有一株被冻死的，一眼看去，长得都是十分的舒展。 萧灵儿懂得，照这个样子，这些药材，来年七八月份，就可以采收，比寻常的差不多提前一年的时间进入收割期。 对于药材，东方慧就是个门外汉了，东方慧只知道，眼里看到的药材，长势不错，至于能否给大家带来收益，什么时候带来收益，东方慧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这些药材能否给大家带来收益，什么时候带来收益，带来什么程度的收益。但听到萧灵儿赞张紫兰，东方慧这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对萧灵儿说：“灵儿姐姐，看来，你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让给紫兰妹妹，真是做得太对了。” “是啊，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该把这个法人代表给紫兰妹妹了，那样的话，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怕是比现在还要乐观不少呢。” 萧灵儿这一番话，说得倒也不为过。 这些日子里，张紫兰在管理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过程中，因为张紫兰毕竟只是代管，不是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代表，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有顾虑，无法放开手脚去干。要不然，可能还真是像萧灵儿说的那样，现在的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怕是要更乐观得多。 因为已经把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种植的药材看得差不多了，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紫兰三人就准备返回小孤山招待所来。恰在这时候，张紫兰的手机就响起来。 “嗯，是亮哥。” 张紫兰拿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雪亮打来的，她还没有接电话，就先和东方慧和萧灵儿说。 东方慧和萧灵儿听了张紫兰的话，脸上也同时露出了喜悦。 “亮哥，你回来了？” 张紫兰告诉了萧灵儿和东方慧是雪亮打来的电话后，顾不得留意萧灵儿和东方慧是什么反应，紧接着就接了雪亮的电话。 “嗯，来了，你们在哪儿？” 电话里，顿时传来了雪亮的声音。 因为张紫兰按了免提，雪亮的话，让东方慧和萧灵儿也听到了。 “我们在地里看药材，你在现在在哪里？” 张紫兰用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告诉雪亮。 “我在小孤山招待所，你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我来找你们。” 电话里紧接着传来雪亮的声音。 “亮哥，你在小孤山招待所等着我们就好，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呢。” 这回，却是东方慧抢着告诉了雪亮。 “好吧，那我就在小孤山招待所等你们。你们快点来。” 雪亮说完挂断了电话。 张紫兰见雪亮挂断了电话，就把电话收起来。这时候，东方慧就说：“走吧，既然亮哥已经在招待所了，我们就快些回去呢。” 其实，不用东方慧催促，萧灵儿和张紫兰也已经动身了。萧灵儿和张紫兰，也很想马上就见到雪亮。至于为什么那么想见到雪亮，见到雪亮要做什么，张紫兰和萧灵儿却没有想，只知道，非常想见到雪亮，见到雪亮，就很高兴。 然而，与张紫兰和萧灵儿不同，东方慧想快点见到雪亮，除了看到雪亮很高兴很快乐之外，她还有很重要的事。 差不多半个钟头后，张紫兰用面包车载着萧灵儿和东方慧来到小孤山招待所。还在小孤山招待所的门口，就看到了雪亮。 看样子，雪亮已经在这里等她们有一些时间了。 “亮哥，总算见到你了。” 见到雪亮，萧灵儿的眼眶里就突然潮湿起来。 其实，萧灵儿不想这样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灵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在萧灵儿身旁的东方慧看到萧灵儿这个样子，一时有些不解。 实际上，不只是东方慧感觉奇怪，张紫兰也有些纳闷。 “是啊，灵儿姐姐。好好的，怎么哭了？” 这时候，张紫兰已经把面包车停下来。 “没有，我哪里哭了？” 似乎，张紫兰的话提醒了萧灵儿，让萧灵儿觉察到她自己有些失态了。 “你们三个快来，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雪亮见到三人，则急冲冲地说。三人一听，顿时心里就是一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迅速来到雪亮身前。 “灵儿，慧儿，按理说，你们老远来看我，我应该在这里陪你们才是，可是，事情实在太不凑巧，我马上得离开这里了。” 见三人到了近前，雪亮看了看东方慧和萧灵儿，咬了咬牙说。 “亮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要去哪里？” 听了雪亮的话，张紫兰三人却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般，异口同声地问出来。 “你们就不要问了，我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雪亮是不打算和三人说他要去做什么的？可是，三人好不容易才见到雪亮，岂能就这样放雪亮离去？ “雪亮，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拦你，但是，你好歹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呀？要不，你叫我们如何能够安心？” 张紫兰看出来了，雪亮怕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到雪亮这么着急过。 “是啊，亮哥，紫兰妹妹说得对，你这样急冲冲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灵儿似乎也看出来，雪亮遇到的事，怕是不简单，心里也十分放心不下。 “亮哥，你都看见了，紫兰妹妹和灵儿姐姐这么担心你，你断不可能就这样扔下我们吧？” 东方慧那一双美目，也是在雪亮脸上看了又看，不无担忧。 “唉，罢了，你们先看看这个吧。” 雪亮本来是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张紫兰三人的，现在见三人如此，自知要不把这事和张紫兰三人说个明白，张紫兰三人怕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能不去 雪亮说话的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给三人看。 在雪亮的手机里，有一张图片，图片里有一个男人和女人。女人被捆绑着，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两眼里满含愤怒，脸上有清晰的指痕，多处红肿，嘴巴还被封口胶布给封住了口。 这个女人，东方慧不认识，张紫兰和萧灵儿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柳娅姐？！” 这个女人正是柳娅，萧灵儿和张紫兰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她就是柳娅姐？！” 东方慧顿时也十分震惊。 尽管柳娅现在被捆绑着，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东方慧仍然能够看得出来，柳娅也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只是，柳娅怎么会是这样子呢？她是遭人绑架了吗？她旁边那个男人是什么人？绑匪吗？ 一瞬间，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出现在东方慧的大脑里。让东方慧禁不住向雪亮投去询问的目光。 其实，不只是东方慧的心里有这么多疑问，萧灵儿和张紫兰的心里，也是如此。 图片里男人，牛高马大，蓝眼睛，卷头发，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国人。 这个外国人，东方慧不认识，萧灵儿和张紫兰也不认识。 不过，东方慧、张紫兰和萧灵儿不认识这个外国人，却看得明白，柳娅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拜这个外国人所赐。因为东方慧、张紫兰和柳娅都看见了，这个外国人就坐在柳娅的身边，手里正拿着一把看似很锋利的匕首在柳娅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人叫乔治，是柳娅的前夫。” 东方慧、张紫兰和萧灵儿不认识这个男人，雪亮却认识。见东方慧、张紫兰和萧灵儿如此，雪亮直接如此告诉三人。 “柳娅姐的前夫？” 听到雪亮这么说，东方慧不假思索就问了出来，张紫兰和萧灵儿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们的心里也应当是有同样的疑问。 “是的。” 雪亮点了点头。 “那乔治为何要绑架柳娅姐？” 东方慧又问出口来。 “是啊，乔治为何要怎样做？” 萧灵儿也这般问。 这回，只有张紫兰没有开口，不过，张紫兰的两只眼睛，却一直看着雪亮。雪亮从张紫兰的眼神里看得明白，张紫兰的心里有着同东方慧和萧灵儿一般的想法。 关于乔治为何绑架柳娅，为何这样对柳娅，雪亮自是知道的。因为这张图片，就是乔治发来给雪亮的。 而且，乔治把这张图片发给雪亮后，还给雪亮打了电话。 乔治告诉雪亮，让雪亮马上去见他，要不然，雪亮就别想再见到柳娅了。 乔治同时警告雪亮，倘若雪亮报警，他就会马上杀了柳娅。 雪亮把原因告诉东方慧三人。三人听了，却仍是有些不解，东方慧更是没有按捺住内心的疑惑，直接就问雪亮：“亮哥，这个乔治绑架柳娅姐是为了你吗？” “应该是。之前，乔治来这里找过我，被我揍了一顿。” 关于乔治和雪亮的种种，雪亮回想起来，感觉实在是太过无奈，不过，雪亮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乔治作为一个男人，会是那样的心胸狭隘。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 “亮哥，这么说来，你是要只身前去见乔治吗？” 东方慧点了点头。 这些年，在职场里，东方慧可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的。对于一些人，其心胸之狭窄，根本让人无法想象。所以，听了雪亮的话，她并不觉得有多么奇怪和多么不可思议。 “是！我不能看到柳娅被他这样折磨。” 不说乔治对柳娅这样有雪亮的因素在里面，乔治指名道姓要雪亮前去，就算是这里面没有雪亮的什么事，以雪亮的为人和雪亮同柳娅的关系，雪亮断然也是要去救柳娅的。 所以，雪亮没有丝毫犹豫就给了东方慧答复。这，也是给张紫兰和萧灵儿的答复。 “可是，你只身前去，难道你不知道会很危险吗？那个疯子一样的外国人，敢绑架柳娅姐，还把绑架的图片发给你。他这样做，只怕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了。一个有了死的觉悟了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他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 似乎，怕雪亮不明白其中厉害，东方慧如此提醒雪亮。 东方慧说的，雪亮自然是明白的。 在雪亮收到乔治发来的照片、听到乔治的话的时候，雪亮就想到了，乔治一定是有了死的觉悟了的，要不然，亨利肯定不敢这样做。 雪亮也想过了，一旦自己一个人出现在乔治的面前，乔治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可是，雪亮还是决定要一个人去见乔治。因为雪亮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去见乔治，才有机会救回柳娅。 “我明白，但是，我不能不去。我不去，乔治马上就会杀了柳娅！” 雪亮现在一心只想救柳娅，其他的，包括可能会因此让雪亮自己丢掉了性命，雪亮都不再去考虑。 “柳娅姐在你的心里就这么重要吗？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去出了什么事，我们会有多么难过吗？” 东方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雪亮。萧灵儿，张紫兰也是一般。 “我知道你们三个对我的情意，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倘若现在出事的不是柳娅，而是你们中的其中一个，不管是谁，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你们可明白？” 雪亮这心里，其实也很难过，他何尝想要丢下眼前的三个女人？只是，柳娅正等着雪亮前去营救，雪亮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行，那你去吧！” 见雪亮去意已决，东方慧的眼里滚出了几行热泪，突然如此说。 “慧儿妹妹，怎么能让亮哥去？” “是啊，慧儿姐姐，雪亮去了，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呢！” 萧灵儿和张紫兰显然没有想到，东方慧会答应让雪亮去。 “灵儿姐姐，紫兰妹妹。你们都听到刚才亮哥说的话了，我们如果不放他去，他的心能够安吗？” 东方慧这一说，张紫兰和萧灵儿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确实，雪亮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如果不让他去救柳娅，他的心一定不会安，倘若因此让柳娅送了性命，雪亮怕更是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一辈子恐怕都会很不开心。 “慧儿，紫兰，灵儿，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能够理解，那我就走了。” 得到三人的允许，雪亮这心里，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走进铁笼子 “亮哥，你要去，我们不拦你，我知道，我们也拦不住你。不过，你好歹得告诉我们，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吧？那样的话，要是你一旦有所不测，我们也好知道到哪里去找你不是？” 这个时候，东方慧却突然这么说。 “纽约，纽约的唐人街，那是乔治给我的地址。” 对此，雪亮倒是爽快的告诉了东方慧三人。随后，雪亮再没有说什么，告别东方慧三人而去。 乔治给雪亮的期限，是要雪亮务必在两天之内赶到。这个期限，实在是太短，倘若一路顺畅，雪亮倒是差不多能在这个期限内赶到唐人街，倘若路上有阻碍，雪亮就很难在这个时间内赶到了。所以，雪亮别过了东方慧三人，根本不敢再耽搁，匆匆忙忙赶往唐人街。 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然而，雪亮还在飞机上，还没有赶到唐人街，这主要是航班延误了。对此，雪亮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先给乔治发了信息，说明迟到的原因，希望乔治能够理解，不要再伤害柳娅。 至于乔治能不能理解，是否继续伤害柳娅，雪亮实在是无法知晓，因为雪亮给乔治发去信息后，直到现在，雪亮也没有收到乔治的回信。 这大致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雪亮在飞机上，手机没有信号，收不到乔治的回信。另一方面，就是乔治根本就没有给雪亮回信息。 当然了，无论是哪一方面的原因，对于雪亮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得到乔治不继续伤害柳娅的回答，雪亮的一颗心，始终高悬着，始终忧心仲仲。 所以，雪亮最为祈盼的，就是飞机早一点抵达纽约。 第三天，从别过东方慧三人后整整过了三天，雪亮总算到达了纽约，到达了唐人街。 “很不错，雪亮，你总算来了。不过，你没有在我规定的时间赶到，你看好了，这就是你晚到的代价！”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60平方米的房间，雪亮一踏进门，就看到了乔治和柳娅。 柳娅像乔治发给雪亮的照片那样被捆绑在一张靠背椅上，只是，现在的柳娅，眼里除了愤怒，已经非常疲惫。 而乔治，就坐在柳娅的面前，手里还是握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匕首应该还是乔治发给雪亮的那张图片上的那一把。 乔治正用手中的匕首在柳娅的面前晃动着，嘴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当然了，这时候，乔治也看到了雪亮。 看到雪亮，乔治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向雪亮说了这么一句话，未等雪亮说什么，就伸出另一只手，一连抽了柳娅三个大耳刮子。 乔治下手，可真是毫不留情，三个耳刮子，打得柳娅的脸立刻肿起来起码有一厘米高，柳娅的嘴角，顿时就有血流出来。 想来，柳娅一定感到非常的痛，因为尽管柳娅的口被封口胶布给封住了，说不出话来，雪亮却能够听到柳娅痛苦的呻吟声。 “住手！” 雪亮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满腔怒火，作势就要上前去阻止乔治的暴行。 可是，雪亮刚一动，就被乔治叫住了。 “站住！” 乔治冲雪亮喊。 乔治在叫雪亮站住的同时，手中的匕首抵到了柳娅的咽喉处，柳娅很明显的感觉到乔治手中匕首的冰凉。 雪亮看到乔治的举动，唯恐乔治伤到柳娅，只得硬生生地把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听从了乔治的话，不再动作。 “行，我不动。乔治，你别乱来！” 雪亮小心翼翼地说，唯恐激怒了乔治，让乔治伤到柳娅。 “真是看不出，为了这个臭婊子，你居然能够漂洋过海来到这里，这实在是太好了。” 乔治看了一眼柳娅，目光落在雪亮身上，像猎人看陷阱里的猎物一样看雪亮。 “乔治，按照你说的，我已经一个人来这里了，你应该放了柳娅，有什么事，你只管找我就是。” 雪亮一心只想救柳娅，所以，在乔治放了柳娅之前，无论乔治要怎么做，雪亮都决定容忍。 “行，不就是放了柳娅吗？这很简单，只要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了，我就放了她！” 乔治的匕首仍然抵着柳娅的咽喉，他的脸上却是一脸奸笑。 “行，你说，要我怎么做？” 雪亮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已经大老远的来到唐人街，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牺牲自己也要把柳娅从乔治的魔掌里救出来，雪亮就不再多想。 “看见了吗？那里，进到那个笼子里去。” 乔治说话时，用手指了指房间的一边。 雪亮顺着乔治的手指看去，看到在房间一侧靠墙处，有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有差不多两米高，长约八分，宽在六分左右，正好能容纳一到二个人，且有一道铁门允许进出铁笼子。 显然，乔治让雪亮进到铁笼子里去，是准备把雪亮关在铁笼子里。 “你先放了柳娅，我再进去。” 雪亮自然明白乔治这么做的用意。乔治这么做，是为了能够控制住雪亮。雪亮一个人来到这里，早就料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倒也不怕，只是，雪亮却担心，他这样做了，乔治依然不会放柳娅，还是救不了柳娅。 “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本和我谈条件吗？进去！我数一二三，你不进去，我先杀了她，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乔治这么说了，嘴里开始数数：“一，二……” “别数了，我进去。” 见乔治如此，雪亮这心里，实在是很无奈。只得走进了铁笼子里。 看到雪亮走进铁笼子里，柳娅的口虽然被封口胶布给封住了不能说话，柳娅的眼睛，却看得真真切切，急得她一个劲的摇头，致使乔治用来抵住她咽喉的匕首，都划破了她的脖颈，流出不少血来，把她的脖子染得血红。这还是乔治见机得早，早早把匕首拿了开去，要不然，怕是柳娅的咽喉就被乔治的匕首给割破了。 “臭婊子，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乔治见柳娅如此，心里的恨意更是到了一个极点，一伸手，又一连重重的刮了柳娅好几个耳光。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复婚不成 乔治抽完了柳娅，走到铁笼子前面来。 这个铁笼子，其铁门是自动上锁的，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也就是说，一旦有人进入了这个铁笼子，没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进到铁笼子里的人就会永远被关在里面。 现在，雪亮就被关在了铁笼子里面！ “雪亮，我还以为你有多么聪明，没想到，你会是如此蠢笨。这让我实在搞不明白，柳娅这个臭婊子，怎么就偏偏喜欢你了。” 站在铁笼子面前，看着笼子里的雪亮，乔治是既气愤又疑惑。 “乔治，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应该放了柳娅。” 此时的雪亮，还是只关心乔治是否会放了柳娅，柳娅是否能够逃离乔治的魔掌。其他的，他根本无暇去想，也无需去想。 “放了柳娅？你是在做梦吗？这可是白天！” 这一刻，乔治看雪亮的目光，尽是嘲讽。 “乔治，你应该也算是个男人，怎么能够说话一点不算数，像放屁一样？” 对乔治一再食言的做法，雪亮显然有点愤怒了。 “雪亮，你知不知道，你的命，现在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这样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想找死？” 乔治冷冷地看了一眼雪亮，眼里凶光毕现。似乎，要是雪亮再敢多说一句冒犯他的话，他就要马上将雪亮置于死地。 “乔治，我既然同意进入这个笼子里，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的命，你可以拿去，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有一点男人的样子，把柳娅放了。”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雪亮仍然不忘记要乔治放了柳娅。 柳娅离乔治和雪亮本来就不远，三人同在一个人屋子里，所以，乔治和雪亮的对话，柳娅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雪亮啊雪亮，你这个傻子，你怎么能这么傻啊？” 听到乔治和雪亮的对话，柳娅的嘴巴被封口胶布给封住了，说不出话来，她的心却是无比着急。 柳娅来到这里，是被乔治骗来的。乔治说了，只要柳娅来这里，和乔治再见一面，乔治以后就不再纠缠她了，也不会再去找雪亮的麻烦。 柳娅本来不想来，可是，为了以后不再被乔治纠缠，为了以后乔治不再去找雪亮的麻烦，柳娅思考再三，答应了乔治。 哪知，柳娅来到这里，就落入了乔治设置的陷阱，被乔治绑架起来。 乔治绑架了柳娅，先是对柳娅进行百般折磨，对此，柳娅也就认了。可是，乔治在折磨了柳娅后，还不甘心，又把矛头指向了雪亮。 乔治认为，都是因为雪亮，柳娅才会离开他，才会对他如此绝情，所以，乔治就打算用柳娅作为钓饵，引雪亮上钩，发誓一定要把柳娅和雪亮一起毁掉。 本来，因为是自己瞎了眼，招惹了乔治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落到如此下场，自己也就认了，然而，柳娅却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竟惹得乔治要去算计雪亮，这就让柳娅感到十分内疚和难过。 而且，更让柳娅伤心欲绝的，就是现在，雪亮竟然来到了这里，还听从了乔治的话，自己走进了铁笼子。 “嘭！” 这一声响，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很是清晰响亮，马上就吸引住了乔治和雪亮。 “柳娅！你没事吧？” 雪亮看到了，这一声响，是柳娅撞倒在地上的声音。 柳娅一直被捆绑在一张靠椅上，靠椅是紧靠着墙壁的。 在没有别人帮助的情况下，柳娅硬是把靠椅掀倒在地——当然了，柳娅自己自然也倒在了地上——这要柳娅动用多大的力气啊！ 照理说，现在的柳娅是没有这份力气的，因为柳娅已经被乔治捆绑在那里至少有三四天了。这三四天来，乔治根本没有给柳娅多少吃的，只给柳娅喝了一点点水，以此保证柳娅不至于在雪亮到来之前就死去。 然而，因为实在担心雪亮，实在太着急，柳娅奇迹般的有了力气。 “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好，好，好。” 乔治见柳娅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一瞬间，心里有了另一个主意。于是迈步朝柳娅走去，嘴里一连叫了几个好字。 乔治来到柳娅身前，蹲下身去，用手中的匕首挑去柳娅嘴巴上的封口胶布，对柳娅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是吧？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说。” “乔，乔治，你，你放了雪，雪亮吧？你要，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答，答应你。” 兴许是嘴巴被封口胶布封得久了，也兴许是其他的原因，柳娅说这话时，竟说了好半天。 “哦，你现在可以答应我了？之前，你不是不答应吗？为了雪亮，你就一切都可以答应我了？” 之前，在柳娅到这里来和乔治见面的时候，乔治向柳娅提出来，要柳娅和他复婚。可是，柳娅怎么可能答应？ 柳娅太了解乔治这个人了，知道乔治这个人十分自私和无耻，还极度粗野残暴。 柳娅已经看透了乔治，知道乔治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况且，自从柳娅再见到雪亮，一颗心，就已经重新回到了雪亮的身上。所以，任凭乔治如何忏悔，如何说得天花乱坠，柳娅也再不考虑与乔治复合。 实际上，乔治要和柳娅复婚，也不是真像乔治说的那样：他有多么爱柳娅，有多么舍不得柳娅，离开柳娅后他有多么后悔和痛苦。 乔治要和柳娅复婚，一方面，是出于气愤，他知道柳娅正和雪亮搅合在一起，他要把柳娅和雪亮拆开。 另一方面，就是乔治在和柳娅离婚后，经营的公司倒闭了，负债累累，已经被债主逼得基本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乔治是知道的，柳娅是农建集团的公主，农建集团也算是有相当规模的企业，只要和柳娅复婚了，乔治从农建集团弄个亿儿八九千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一来，乔治不但可以把欠债还了，还有可能凭借农建集团东山再起。这，才是乔治要和柳娅复婚的最主要的原因。 然而，柳娅虽然不知道乔治要和她复婚的真正原因，但柳娅早已看透了乔治，心里早就没有了乔治，取而代之的是雪亮，不答应和乔治复婚，这就粉碎了乔治的美梦！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不了头 梦想破灭，想着债主即将前来逼债，乔治一怒之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不但绑架了柳娅，还迁怒于雪亮，要把雪亮骗来一起干掉。 “是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柳娅的声音很低。看得出来，柳娅说话已经是非常吃力。但凡有点人情味的人，这个时候，怕是都不会忍心再逼迫柳娅。 然而，乔治听了雪亮的话，非但对柳娅没有丝毫同情，手一挥，“啪！”就一巴掌打在柳娅的脸上，打得柳娅经受不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歪倒到一边去。 “你这个婊子，还真是够贱的。之前我怎么求你，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现在，为了这个男人，你却什么都可以答应我了。” 乔治打了柳娅，似乎心里的怒火一点都没有消去，嘴里破口大骂。 倒在一旁的柳娅，脸上被乔治打得十分疼痛，不过，柳娅却没有去管脸上的疼痛，继续哀求乔治说：“乔治，放了雪亮吧，放了雪亮，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柳娅是带着哭腔说的，听得让人十分心疼，尤其在现场的雪亮，目睹乔治把柳娅打倒在地上，亲耳听到柳娅对乔治的哀求，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乔治，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再为难柳娅了，你过来，有什么本事，都往我身上招架好了。” 雪亮怒吼起来，声音震得房间几乎要倒塌下来。 “哦，男人？我当然是个男人。你要我证明给你看吗？行，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雪亮的一声怒吼，让乔治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他看了雪亮一眼，目光重新落到柳娅身上。 “柳娅，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吗？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说起来，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亲热了吧？来，站起来，我们好好亲热亲热，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我就答应你，放了雪亮。” 乔治态度一改，说话的声音变得十分柔和，可是，不论是柳娅还是雪亮，听到乔治这话，心里都是一惊。 “乔治，你真无耻！” 柳娅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骂了出来。 “你这个婊子，我给你机会，你不想要了？” 乔治见柳娅躺在地上不动，只用两只眼睛怒视着他，伸手一把把柳娅抓起来，接着，十指连动，哗啦哗啦，一连几下，撕破了柳娅身上的衣裳，扯掉了柳娅身上穿的裤子，致使柳娅的下体全部裸露出来。 “乔治，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柳娅的衣裳被乔治撕破，裤子被乔治扯掉，让柳娅羞愧难当，恨不得马上和乔治同归于尽。 然而，柳娅的身体是被绑缚在靠椅上的，让她难以动弹，又加上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根本无力反抗。 “我会不会好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好活！” 乔治听到柳娅咒骂，看到柳娅又急又怒的样子，似乎很享受。紧接着，他又褪去了自己的裤子，准备开始强暴柳娅。 “住手！乔治，你住手！我相信你是男人，我相信你是男人还不行吗？” 看到这一幕，雪亮捏着铁笼子的铁条的手，都已经捏出血来。 雪亮现在，真的是好后悔钻到这铁笼子里来。倘若没有钻到这铁笼子里来，就算是死了，也不至于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柳娅被乔治侮辱。 “哦，你相信我是男人了？可是，我还没有证明呢，怎么能停下来？我必须让你好好看看，你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要不然，你回头又该说我不是男人了。” 乔治根本不听雪亮的，一点一点逼近柳娅。 “乔治，我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我雪亮求你了！” 雪亮的心里，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一旁的柳娅，此时已是面如死灰，不知道是被气傻了还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现在，除了两只眼睛里眼泪滚滚而出之外，再没有任何动作。 “是吗？你求我了？可是，我看不到你在求我呀？你要是求我，按照你们的礼仪，你现在应该跪在地上才对！可是你看看你，你还在那里笔直的站着呢。” 乔治此时再没有急着去冒犯柳娅，而是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铁笼子里的雪亮。 很显然，乔治这是要雪亮跪下来求他。 “乔治，我跪下来求你，你就会放了柳娅是不是？” 雪亮自然知道乔治的话外之音，当下也就没有再过多犹豫，咬了咬牙，也目视着乔治。 “我可没有要你求我，至于你要不要求我和怎么求我，那可是你自己的事？” 乔治这话，真是要多狠有多狠，说是吃人不吐骨头也一点不为过。 “啪！” 雪亮在铁笼子里跪了下去，他抬起头来，眼眶里明显有眼泪在里面打转。好半天，雪亮才恢复正常说：“乔治，我雪亮求你了，放了柳娅吧。你要对我怎么都行，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怨你！”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雪亮跪在了铁笼子里，还这么求乔治，乔治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如同发了羊癫疯，笑得差点就站不住。 “雪亮啊雪亮，你小子也有今天？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太晚了？” 乔治笑了半天，停下来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 “乔治，这样子，你都不打算放过柳娅吗？” 乔治的行为，让雪亮已经感到绝望了，可是，雪亮还是不死心。 “放过？怎么放过！到了现在，我放过她、放过你的话，谁来放过我？” 其实，乔治原本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只想报复一下雪亮，只想从农建集团拿到足够的钱，可是，在和柳娅复婚的梦想破灭后，他彻底疯狂了，他做出了要和柳娅及雪亮同归于尽的报复计划。 乔治非常清楚，一旦这个计划付诸实施，他就不可能再回头。因为一旦回头，首先，农建集团不会放过他；其次，就算农建集团会放过他，警察也不会放过他；再其次，就算警察会放过他，他身负的那些债务，他根本无力偿还，他的债主们，也不可能放过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成长之路 所以，走到了这一步，乔治是自认已经把路走绝了，再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有继续这条路走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害苦了柳娅和雪亮！尤其是雪亮，也算是躺着中枪了。 “没有谁不放过你。乔治，真的，只要你自己能放过你自己，就不会有谁那么无聊，非要去难为你、和你过不去。” 对于乔治，连这一次在内，雪亮只见过两面而已。可是，论对乔治的了解，雪亮还是算脸了解得比较深的。尤其现在听了乔治这话，雪亮更加懂得乔治。 “你少他娘的在这里放屁了，用你们的话来说，你以为我他娘的是三岁娃儿吗？” 乔治狠狠瞪了雪亮一眼，越发的愤怒。 “乔治，你听我说，你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你可是救过不少人的，你还可以大有作为。你就不想吗？你就这么甘心吗？你就真的要这么走向死亡了吗？” 雪亮马上对乔治展开了攻心战术。 “是啊，我不想吗？我甘心吗？我就真的要这样走向死亡了吗？” 这一刻，乔治想起了很多。 乔治本来生活在一个和谐的家庭，父亲是一个建筑工人，很勤奋也很老实，虽然收入不高，却也还算过得去，每月的薪水足以支撑他们一家的日常开销。 母亲是一个兼职保姆，虽然收入常常不固定，却也有一些，这样一来，让他们一家的生活过得还算稳定，至少，在经济上还算可以。 然而，在乔治七岁的时候，乔治的父亲在工地上出了事，送到医院后抢救了三天三夜，最终没能被救活。这样，乔治从此就失去了父亲。 之前，有父亲在，乔治一家的生活过得还算可以，后来，父亲去世之后，虽然得到了一笔赔偿金，可是，这笔赔偿金却不是很多，母亲做保姆的收入又少又不稳定，如此，过了没几年，乔治一家的生活，就举步维艰了。 不过，虽然生活变得非常困难，母亲还是尽一切努力保证乔治能够上学。为的是让乔治将来能够找到一份体面一些的工作，不要像乔治的父亲那样，因为文化水平低，又不具备怎么好的技术，只能做一些大众化的工作，才会受伤不治早早死去。 乔治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明白他母亲的苦心，确实非常努力的学习。 或许，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因为乔治足够努力，他的学习成绩就相当的好，每年他都能够拿到这样那样的奖学金，为他们一家的生计增加了不少收入，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乔治母亲的经济压力。 如此十几年过去，到了乔治上大学的时候。这时候，选择什么样的专业就成了问题。 按照乔治母亲的意思，希望乔治去当演员。因为乔治不仅人长得帅，长得威武，还非常有表演才能。而且，最主要的是当演员来钱容易。 乔治的母亲有这种考虑，是非常好理解的，因为乔治的母亲被钱折磨得实在不轻，尤其是在乔治的父亲去世以后，对于钱的重要性，可以说，乔治的母亲有着非同常人的认识。 只是，乔治却没有照他母亲的意思去选择专业，乔治选择了学医，而且选择了做一个外科医生。 乔治这么选择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乔治的父亲是因为手术不成功才死去的。乔治选择做外科医生，就是想要把手术做得最好，救治像他父亲一样的伤病人！ 选择了专业，进入大学后，乔治更加努力，后来不仅以优异的成绩从医科大学毕业了，还直接被保送读研究生进行深造。 可以说，乔治在学医的这条道路上，由于他个人的努力，走得还是相当顺利的。唯一遗憾的是，在乔治读研究生的第二年，她的母亲却患了乳腺癌不治死了。 母亲的死，给乔治的打击是沉重的，曾经一度让他差点就一蹶不振，后来还是他的导师给了他细心开导，才让他重新获得了生活的勇气。 在读本科的时候，乔治就已经是一个技术精湛的外科手术专家了，这一点，早就得到学校有关方面的认可，这也是学校直接保送乔治免考就读研究生的主要原因。 对于做外科手术，只要不是那种真的是达到了靠手术也无力回天的程度的受伤，只要是乔治亲自操刀，基本都可以做到起死回生。 后来经过读研究生进行提升后，乔治的技术水平，更是达到了一个让很多外科医生穷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 当然了，也就是在那时候，乔治开始研究起内科来。主攻方向正是乳腺癌！ 常言道：万道归宗，一通百通。因为外科手术技术精湛的乔治，在研究内科，研究乳腺癌的时候，进展也是相当迅速，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在这方面就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他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平，都已经再不逊色许多一流的专家。 正是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平已经相当高了，所以，在乔治的母亲患了乳腺癌后，乔治就亲自给他的母亲做了手术。 乔治的母亲是乔治在医治乳腺癌患者道路上的第一个病人，可是，乔治却把他自己的母亲医死了，他没有取得成功！ 这也是为什么，在母亲死去后，乔治差一点就站不起来了的原因。 其实，乔治母亲的死去，并非是乔治在这方面的医术水平不够精湛。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而论，乔治在这方面的医学水平，已经足够好了。 然而，乔治母亲所患的乳腺癌，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乳腺癌。只是，现在医学界对这种病还没有新的定论和名称，所以继续才这样叫而已。实际上，却是比寻常意义上的乳腺癌要严重得多，完全可以说是超级变异的乳腺癌。 这不，乔治母亲的病例，都被医学界拿来进行专门研究了。而且直到如今，也还没有研究出确切的结果。 当然了，尽管乔治母亲的死，不能归罪在乔治身上，但是，乔治的心里，始终认为，是他自己的医术水平不够高，这才导致他母亲在手术后死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条件 正是如此，在重新获得生活的勇气之后，乔治更是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乳腺癌的研究上去，为的，就是不想再让像他母亲一样的人因为手术不够成功而死去！ 可以说，在从事医学的这条路上，乔治是相当成功的，似乎，他就是为此而生。 然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治开始不甘于做一个提手术刀的医生了，他走上了经营医院的道路，开了属于他自己的医院。 按理说，乔治有那么好的医术，开一家属于他自己的医院是无可厚非的。可惜的是，开医院与提手术刀却是两码事。手术做得好，不等于能把医院经营好，同样，能把医院经营好的，未必必须要有精湛的医术。 由于开了医院，整日苦于应付医院管理上的琐事，乔治常常很难有时间再去提手术刀，更不要说继续精研医术了。 当然了，既然选择了开医院，走了与搞医术大相径庭的路，不再提手术刀，不再搞医术研究，这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问题却在于，在提手术刀搞医术研究上，乔治可以说堪称天才，而在经营一道上，乔治似乎连蠢材都不如。 如此，没有几年，乔治就已负责累累，性情大变。变得自私、残暴、绝情。 也因为乔治性情的巨变，这才致使他和柳娅的婚姻也画上了句号。只不过，柳娅和乔治离婚、离开乔治的时候，乔治所背负的债务还没有那么多，乔治还勉强应付得下去。这里面，自然有柳娅将自己的一部分资产无偿给予乔治资助的原因。 而在柳娅和乔治离婚后，乔治自然也就失去了柳娅的无偿资助，加上乔治经营的医院越发不理想，不到半年的时间，乔治的医院就开不下去了。 医院开不下去，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不开了呗。只是，对于乔治而言，却不是这么简单。因为开这个医院，他已经背负了很沉重的债务，医院开不下去，不只是把医院关门就了事的，乔治还必须还清所背负的债务。尤其是其中五百多万的高利贷！ 这些放高利贷给乔治的债主，可没有一个是善茬，一个个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把他们形容成为恶魔也不为过。 这么说吧，乔治原本只向这些人借了五百万，到如今，仅仅过去不到半年，这笔债务，连本带利，乔治就必须要偿还1200万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笔债务一日不还清，一日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平均每一日，乔治就要多背负高达近20万的债务。 很显然，医院关门后，乔治也就从根本上失去了偿还这笔债务的能力，即便乔治想要重新去提手术刀也做不到，更何况，乔治早已没有提手术刀的那份痴心。 所以，思来想去，乔治就想到了柳娅。 想到柳娅，乔治的心里就燃起了希望。 乔治很清楚，柳娅是农建集团的公主。乔治所欠的那些债务，对乔治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是足以把乔治压得粉身碎骨的一座无比沉重的大山，但对于农建集团，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甚至都可以不用农建集团出面，就只是柳娅，都有可能帮助乔治解决掉。 这样一计较，乔治就决心上门去找柳娅。可是，找到柳娅后，柳娅却已经不再搭理乔治，乔治恼羞成怒之下，做出了害人害己的举动。 “乔治，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没有钱还债，害怕被债主上门来讨债罢了。这有什么呢？钱的事情，可以有很多办法去想，何必要拿生命去抵偿？” 雪亮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找相关资料了解过乔治的一些情况，知道乔治欠了不少高利贷的事情。现在，看到乔治的这种表现，雪亮这心里，就已经有了七八分的底。 “雪亮，你小子说得倒是轻巧，你不过也就是政府的一个小职员而已，你可知道，我所欠的债务有多少吗？1200万，1200万啊！那可是美元，而且每天都在以近二十万的利息增加，我到哪里去找这些钱？” 乔治看着雪亮，眼睛里全是不屑。 的确，雪亮只不过就是政府的一个小职员而已，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元的薪水，还只是人民币。1200万美元，对于雪亮来说，就算不吃不喝干十几辈子，也无法挣到这么多钱的。 以雪亮的身份，说出那样的话来，难怪乔治要对雪亮嗤之以鼻。 不过，乔治说了这话后，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于是冲雪亮说：“雪亮，这样吧，你和柳娅说，让她帮我，她是那么爱你，你和她说，她一定会听你的。” “你想让她怎么帮你？是替你还钱，还是和你复婚？” 这一刻，雪亮在乔治的眼神里看到了对生的渴望，乔治不再一心想着去死了。 只要一个人还有继续活下去的渴望，那么，他做什么事情，就会留有余地，就不会疯狂到无所畏惧！那么，一切就还有法可想。 本来，依照雪亮估计，想要改变乔治一心求死的决心，尚要费一番功夫才行的，没想到，现在雪亮还没有把心中想好的许多说辞说出来，乔治就已经有了求生的欲望，这就更好办了。 “复婚是不可能的了，柳娅根本就不会再喜欢我，我的心里，其实也早没有柳娅了。让两个心里没有对方的人复婚，不仅没有意思，而且应当说是很残忍。再说了，柳娅断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和我复婚的。” 乔治自嘲一笑，突然间，变得超乎想象的理智。 “那么，你就是想要柳娅替你还钱了？” 雪亮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乔治不再坚持要柳娅和他复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要不然，这事情，可就不那么容易办了。 “雪亮，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也用不着和你藏着掖着了。我找柳娅，就是为了解决我所背负的债务。我背负的债务不解决，我就没法子活下去。所以，只要她帮我把我背负的债务解决了，我就放了你们。当然了，你们还得答应我，不能去报警，不能找我秋后算账！” 自从在西阳村挨了雪亮一顿揍后，乔治就对雪亮做了深入了解。乔治知道，雪亮这个人，也许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却是非常的重情重义，更是一诺千金。 正是对雪亮有如此深入的了解，所以，之前乔治才能够以柳娅来要挟雪亮，现在，又可以这样向雪亮开出条件。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彻底悔悟 虽然说，要帮乔治解决乔治背负的债务问题十分困难，不过，却不是不可能。 正如乔治想的那样，只要柳娅愿意，说不定，柳娅一个人就能摆平，何况，柳娅的身后，还有一个在企业界也是颇具规模的农建集团。 “你这种处境，有如此打算，倒也是人之常情。行，我答应你，由我来帮你解决你的债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我就帮不了你了。” 雪亮的心里，其实早有打算了。所以，乔治这么一说，雪亮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告诉乔治。 “什么条件？” 然而，乔治见雪亮还要提条件，眉头就皱起来。 “你放心，我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并不苛刻。你欠的债务，那是说什么也必须要抱钱来还的，不过，这个钱，不管是不是柳娅拿出来的，你都得要还！” 雪亮并不理会乔治神情的变化，只管把心里打算的说出来。 只是，乔治听了就有点恼怒：“雪亮，我要是有能力还，我还用得着绑架威胁柳娅？我还用得着把你诓骗到这里来？我还用得着把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你是不是想耍我？” “如果只靠你一个人单打独斗，你确实是还不了这钱的，不过，让你还这个钱，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有这个能力，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对于乔治突然发怒，似乎早在雪亮意料之中，雪亮只是看了乔治一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是吗？你有这个能力？” 明明知道，雪亮只是政府里的一个小职员，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雪亮这么说，在疑惑和不屑的同时，乔治这心里，竟然对雪亮产生了一丝信任和希望。 “我没有，但有人有！” 确实，雪亮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但是，在雪亮的心中，早已挑选好了有这个能力的人。 “谁有这个能力？” 雪亮这么一说，就让乔治更加疑惑了，心里也多了不少希望。 “谁有这个能力，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只要听我的安排，我就保证帮你解决掉你背负的债务问题！” 雪亮虽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帮乔治解决掉乔治背负的债务问题，可是，其中细微，包括牵涉到的人，雪亮现在还是想先不让乔治知道为好。 对此，乔治的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比起雪亮真能把他背负的债务问题给解决了，也就没什么了。于是乔治就说：“行，这一点我可以不知道，但是雪亮，我先声明，我可以听从你的安排，但你也得保证我有人生自由。” 这个乔治，倒也不傻，并没有把自己完全交给雪亮。 也是，乔治要是把自己完全交给了雪亮，没有了人身自由，即便雪亮把他背负的债务问题解决了，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的，我对你的安排，只是要你好好的拿你的手术刀，充分发挥你的专长而已！” 虽然，雪亮这话还没有说得很具体，可是乔治听了，已经大概知道雪亮要他做什么了。心里面，一时间实在是很不是滋味，注视着雪亮的两眼，竟然潮湿起来。 “雪亮，倘若真是如此，你就是我的亮哥了，我一定听你的。” 话一出口，终于，一连串的眼泪从乔治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既然这样，你还不赶快收拾一下自己吗？你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很不像话啊！” 此时此刻，雪亮明白，乔治已经彻底悔悟了，知道自己和柳娅再无危险，心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真正被移了开去。 而乔治听到雪亮提醒，这才醒悟过来，急忙从地上把自己的裤子捡起来穿上，与此同时，跑去另一个屋子里拿来一块床单，径直走到柳娅面前，用床单把柳娅包裹起来，并解开了捆绑在柳娅身上的绳子。 “柳娅，对不住你。你快去卧室里把衣裳换了吧！” 乔治在解开捆绑在柳娅身上的绳子后，非常小心的向柳娅道歉。柳娅却狠狠地瞪了乔治一眼，这才裹着床单跑进卧室去。 看柳娅去卧室换衣裳去了，乔治就来到铁笼子前，伸手打开了铁笼子。 “亮哥，真对不住，你请出来吧。” 乔治态度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戏剧化。 然而，乔治这一声“亮哥”，却叫得雪亮头皮一阵发麻。这主要是：一方面，乔治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比雪亮可要大好些岁数。另一方面，对于乔治这种人，雪亮着实不和他做兄弟，保不准，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吃错了药，做出让雪亮哭笑不得的事情来。 不过，眼下的情况，既然乔治这么做了，雪亮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雪亮刚刚才把乔治从死神那里拉回来，雪亮可不想马上又把乔治推入死神的怀抱。这种事，雪亮是做不出来的。 雪亮见乔治打开了铁笼子，刚走出来，就听得哐当一声巨响，这套房子的大门，就被撞开来，紧接着，冲进来七八个黑衣人。 “你就是乔治吧？” 这些黑衣人一闯进来，就冲过来把乔治和雪亮围在核心，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高个子手拿两张照片，一眼就看到乔治和他手上的一张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是，我是乔治。” 其实，高个子的个子，要和乔治比起来，还没有乔治高。身体也没有乔治的身体壮实。只是，高个子有很多随从，而且一看都是一些练家子，这就吓得乔治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小子胆子可真不小啊！来人，给我狠狠地揍。” 确认了乔治的身份，高个子一声令下，早有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把乔治按倒在地上，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直打得乔治嗷嗷直叫。 “亮哥，救我，亮哥，救我。” 乔治被这些人打得实在不行，虽然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却晃眼见雪亮安然无事，这些黑衣人并没有动雪亮，就猜想这些人要不是雪亮叫来的，也定然是和雪亮有所干系的，就求上了雪亮。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对于这些黑衣人，雪亮自然是不认识的，雪亮也在猜想这些黑衣人的来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柳娅死了 雪亮见这些黑衣人进门来，刚一确定乔治的身份，就把乔治按倒在地上狠揍，雪亮都来不及阻止，还以为，这些黑衣人，是乔治的那些债主。 不过，听到雪亮的声音，正猛揍乔治的那些黑衣人，倒是停止了动作。而此时，高个子的目光，正看向手中的另外一张照片。 高个子手中的另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雪亮。 高个子只看了一眼照片，就把目光移到了雪亮身上。 “嗯，你就是雪亮先生吧？” 高个子的目光在雪亮脸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点点头说。 “是，我是雪亮！” 雪亮是不认识这些黑衣人的，自然也不认识高个子，不过，雪亮却也不畏惧这些黑衣人。 在雪亮看来，天下之事，莫过于一个“理”字。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些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而且每一个人咋一看都不是善类。但是，雪亮也看出来了，对方似乎不全是浑人，尤其这个高个子。 “雪先生，我们总算找到你了，你没有事，真是谢天谢地！” 高个子一时间竟有些激动。这就把雪亮搞糊涂了。 在这遥远的国度，雪亮自认没有什么朋友，像高个子这些人，一看就是不简单的，雪亮更不可能与他们有所交际。 “兄台，你们是……？” 从对方的话语中，雪亮听得出来，对方对雪亮，根本没有什么恶意，这样一来，雪亮原本尚有一点紧张的心就基本全放松下来。 “雪先生，你不认识我们，但我说一个人你就明白了，东方慧是我们家小姐。我们接到慧小姐通知，赶来保护你，路上却被耽搁了，多亏你没有事。” 高个子给予解释。 “慧儿，你也真是太有心了！” 高个子如此一说，雪亮自然就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东方慧派来的，心里就涌现出东方慧的样子来，既感动又内疚。 “原来是这样，那行了，你们就别难为乔治了。他已经改过自新。古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乔治之前虽然做得不对，好在没有闹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来，就给他一条生路吧！” 雪亮看了一眼高个子，目光落到乔治身上。 乔治这时候正弯曲着侧躺在地上，两手护住头部，虽然已经没有黑衣人在揍他，他却似乎心有余悸，仍在担心周围的黑衣人不知道何时几会给他一拳或是踢他一脚。 “雪先生，本来我们是不打算轻饶这小子的，不过，既然你开了金口，那就罢了，就便宜这小子了！” 对雪亮能够饶恕乔治，有些出乎高个子的意料。 本来，按照高个子的意思，不要了乔治的命，也定要把乔治打个半死。然而，现在雪亮既然这么说了，高个子自然不好驳了雪亮的面子。 说到底，高个子一行众人来这里，不全都是为了雪亮吗？既然如此，听从雪亮的，自是最好不过的。 高个子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可不是简单的人，是非常的老江湖了，比很多人可都会来事。 “如此，就谢兄台了。对了，兄台如何称呼？说起来，兄台是为救我才来这里的，我竟连兄台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实在是惭愧得很啊。” 这时候，雪亮才想起来问高个子的名字。 “雪先生，我叫李逵。” 按理说，高个子早该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雪亮的，只是，高个子不过是在遥远国度的东方家的一个雇佣而已，他自知，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宜和雪亮这样的人有过多交际，只想简单的把这事完成了就行了，所以，之前才没有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既然雪亮现在问起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得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雪亮。 倒是雪亮，一听高个子说叫李逵，心里就说：“妈呀，还真是像李逵！” 雪亮是读过《水浒传》的，水浒传里就有一个李逵，外号叫黑旋风，其人长得黑如煤炭。眼前的高个子，也是黑得一塌糊涂，还一脸的络腮胡子，与水浒传里的黑李逵真有七八分神似。只不过，之前雪亮没有朝这方面去想，也就没有在意。 当然了，雪亮自不会把心里说的话说出来，嘴里说的却是：“原来是李逵大哥，幸会了。” “我也是。不过雪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走吧，慧小姐还在等着我们呢。” 显然，李逵并不想过多的说什么。只是，雪亮一听李逵说东方慧正等着，心里就是一怔。就问李逵：“李逵大哥，你是说慧儿也来这里了？” “是的，雪先生。慧小姐吩咐了，让我们找到你后，把事情办完了就一起过去，她在家里等你。” 李逵老实告诉雪亮。 “好吧，既是这样，你们等我一下。” 雪亮说了，不等李逵回答，迈步朝柳娅之前进去的房间走去。李逵见了，倒没有问什么，和其他的黑衣人一起在原地等着。 雪亮来到柳娅之前进去的房间，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地上流有一地的血，再朝房间里看去，眼前的一幕，让雪亮顿时心里大惊。 原来，在房间里，柳娅穿戴整齐，却侧倒在地上，胸口处，一柄匕首正插在上面，血还在不断从伤口里汩汩流出来。地上的这些血，正是从柳娅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柳娅！” 看到这一幕，雪亮大声叫着，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一把抱住柳娅。 “柳娅，你醒醒。柳娅，你醒醒啊！” 柳娅的身体，已经有些凉了，很显然，柳娅已经死去有一些时间了，再不可能醒来。 这一刻，知道柳娅已经死了，雪亮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得无法形容，眼里都有眼泪流了出来。 “雪先生，怎么了？” 因为听到雪亮的喊声，感觉到可能有事情发生，李逵和其他的黑衣人一起涌到房间里来。 李逵和其他的黑衣人来到房间里，也看到了房间里的一幕，李逵就问。 “李逵大哥，柳娅死了。” 见到李逵和其他的黑衣人也来到房间里，雪亮抱着柳娅的尸体转过身来。 “雪先生，柳娅小姐是被乔治杀死的吗？” 在来这里之前，关于柳娅、乔治和雪亮三人之间的事情，李逵已经从东方慧那里得知了一个大概。所以，对于柳娅的死，李逵第一想到的凶手就是乔治。 第一百八十九章 乔治跑了 当然了，李逵这样想，倒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李逵想不到柳娅会自杀！ “不是，柳娅是自杀的。” 雪亮摇摇头告诉李逵。 这个房间，窗户是关着的，不可能有谁进来杀了柳娅之后逃走。而且，柳娅的一只手，还紧握着插在柳娅胸口上的匕首。 “自杀？柳娅小姐怎么要自杀？” 李逵不理解，心里显然很是惊异。 不过，在场的，不只是李逵不理解，其他的黑衣人，似乎也很不理解，这从他们惊诧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对于柳娅的自杀，雪亮也不能十分肯定是什么原因，只是隐隐怀疑。 “咦，这是遗书？” 这时候，李逵的目光落在床头边上的梳妆台上，看见梳妆台上一张写有字的纸，纸的第一行，写的就是“遗书”两个字。 “遗书？什么遗书？” 雪亮来到这个房间，看到柳娅躺在血泊中，注意力全放到了柳娅的身上，对房间里的其他东西，基本没有注意到，自然，也没有留意到梳妆台上的遗书。 “雪先生，这是给你的遗书。” 李逵已经走到梳妆台前把遗书拿起来。 李逵把遗书拿起来看了一眼，见遗书的下一行，开头写的浩然是“雪亮”二字。李逵就知趣的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拿来递给雪亮。 “给我的吗？” 对于这份遗书是给雪亮的，雪亮一时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不过，见李逵把遗书递给自己，雪亮只得轻轻放下柳娅，然后接过李逵手中的遗书来看。 雪亮：自从我和乔治离婚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重新和你在一起，或者能够时常看到你。可是，这次经历的事，让我再没有脸面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我决定离开你、离开这个世界了。 只是，我走后，却有几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这第一件事，就是我希望你能够把我的骨灰带回国去，不要把我留在异国他乡。 第二件事，我希望以你妻子的名义入土。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名，但早在大学期间，我们就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亲自安葬我，为我立一块碑，碑文写上：爱妻柳娅之墓。 第三件事，就是我的遗产。我的遗产主要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我的银行存款，总共有八千多万元人民币，都在旁边这张银行卡里，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个你应该还记得。这笔钱，我把它全部给你，你想怎么用我都不会有意见。 另一部分是我持有农建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大约在二十五亿左右，只不过，这一部分暂时却不能套现，只能留着每年进行分红。关于这一部分，我也全部给你，相关的转让手续，你回国后把这份遗书给我爸看了，他就会安排的。 第四件事，就是关于乔治的了。对于乔治这个人，我真的很讨厌，我恨不得把他活剐了。可是，你既然已经答应饶恕了他，那我听你的就是了。 哎，其实说起来，我今天落得如此下场，都怪我自己有眼无珠，去招惹了乔治这个混蛋，这也是我合该了。 好了，我就走了，只希望，你不会把我忘记！ “柳娅啊柳娅，你怎么能怎么傻！” 看完柳娅的遗书，雪亮已经明白柳娅为什么自杀，直在心里叹息。 柳娅的自杀，完全是因为遭到乔治的侮辱所致，如果不是乔治当着雪亮的面侮辱柳娅，柳娅一定不会自寻短见。 乔治当着雪亮的面扯掉了柳娅的裤子，还要当着雪亮的面强暴柳娅，这让柳娅羞得无地自容，深深地刺伤了柳娅的自尊！ 柳娅本来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对于别的事，柳娅或许可以想得开，但对于这种事，柳娅这心里，说什么都迈不过去这道坎，这才导致柳娅最终选择了自杀。 “雪先生，柳娅小姐怎么说？她真的是自杀的吗？” 见雪亮看了柳娅留下的遗书，什么都不说，李逵试探着问。 “你看看就明白了，柳娅确实是自杀的。” 雪亮把遗书递给李逵。 虽然，对于柳娅留下的遗书，李逵也很好奇，不过，李逵却没想要看。因为李逵自认柳娅留下的遗书，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既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又何必去看、去参合？ 然而，现在是雪亮要给李逵看，李逵也就不拒绝。 “哎，这个柳娅小姐，可真是有心啊。只是这个乔治，实在是太可恶了。雪先生，恕我直言，你这样放过乔治，对柳娅小姐，实在是很不公平！” 李逵看完柳娅留下的遗书，心里十分愤怒，十分为柳娅抱不平。 “是啊，早知道柳娅会自杀，我就不该答应放过乔治的。” 这会儿，雪亮的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放过乔治，又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于是，一时间，雪亮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此时，有一个黑衣人突然叫起来说“乔治不见了”。 经那个黑衣人提醒，大家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治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已经悄悄溜走了。 “你们这些饭桶，怎么能让乔治跑了？” 李逵急忙冲到门口，朝门外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乔治，折回屋里来，冲其他的黑衣人劈头盖脸就破口大骂。 “算了，李逵大哥，这也不能怪兄弟们呀。” 雪亮见李逵怪骂其他的黑衣人，其他的黑衣人连哼都不敢哼一声，默默承受着，实在是憋屈，就替他们说情。 实际上，正如雪亮说的那样，这是怪不得其他的黑衣人的。当时大家都只顾来看柳娅了，谁会去留意乔治？再说了，也没有谁会想得到，乔治既然敢动逃跑的念头，还付诸于行动！ 当然了，李逵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乔治跑了是事实，而且是在他的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的，倘若雪亮不明事理追究起来，他实在是不好交代，所以，他不得不先如此。 现在，既然雪亮这么说了，李逵自然也就借坡下驴，不再责骂这些黑衣人了。于是说：“要不是看在雪先生为你们说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第一百九十章 关于遗产 当然了，虽然不再责骂手下，可对于乔治跑了的事，李逵不想也不愿意就这样了事的，所以，李逵接着就又说：“雪先生，你放心，乔治这小子，绝逃不到哪里去的，你说吧，你是要他的一条腿、一只手还是他的命，我向你保证，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帮你从他那里拿来！” 李逵的骨子里，其实也是最嫉恶如仇的。所以，也最看不惯乔治这种人。 只是，雪亮却摆摆手说：“算了，乔治如何，对于我、对于柳娅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也是，之前，之所以要帮助乔治，那是因为柳娅还活着，雪亮不希望乔治再来稍扰柳娅，而今，柳娅都已经死了，即便杀了乔治，柳娅也活不过来，并且，法律也不允许雪亮把乔治给杀了。所以，雪亮已经不在乎乔治这个人了。或者说，现在的乔治，对于雪亮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了。 “这倒是便宜乔治这小子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雪先生。” 显然，李逵对此是心有不甘的，不过，既然雪亮这么说了，目下，也顾不得去追究乔治的问题了。 “我们还是先报警吧，要不然，想把柳娅带回国去，怕不是那么容易。” 雪亮如此说，李逵也没有意见，知道这事，最好的办法，就是通知警方来。 对于这里，李逵比雪亮要熟悉得多，通知警方的事，自是由李逵来办。这样，很快的，李逵就把警方通知来了。 来出现场的警察，和李逵比较熟，李逵向他陈述了情况，同时出具柳娅留下的遗书。警察出了现场，取了有关证据，遂同意雪亮众人去火化柳娅的尸体。 于是，雪亮在李逵的帮助下，在当地的火葬场火化了柳娅的尸体。之后，考虑到带着柳娅的骨灰盒，雪亮不便去东方慧在纽约的家里，就告诉李逵，让他去告诉东方慧，雪亮则直接带了装有柳娅骨灰的骨灰盒回国来。 回到国内，雪亮没有直接返回西阳村，而是去了柳娅家。 在柳娅家，雪亮凑巧遇到了柳娅的父亲柳长风，雪亮就把柳娅在纽约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柳长风，同时把柳娅留下的遗书以及银行卡也交给柳长风。 柳长风就柳娅这么一个女儿。对于柳娅的死，给柳长风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雪亮都看见了，柳长风的眼眶里，堆满了泪水。 “柳叔，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顺变！” 看到柳长风如此，本来就伤心的雪亮，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虽然出言安慰柳长风，他自己，话出口后，却是禁不住又流出泪来。 这落到柳长风的眼里，柳长风心里稍有安慰。 “雪亮，对于娅儿的遗书，你怎么看？” 柳长风看完柳娅的遗书，强忍住内心的悲痛，目视雪亮，面上无任何表情。 “如果你不反对，我自然是照柳娅说的做，亲自安葬她，给她立碑，碑文写上：爱妻柳娅之墓。以达成柳娅的遗愿。至于柳娅的遗产，我想，还是交给你处理吧，再怎么说，那也是属于你们家的。” 这些，雪亮在来都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所以，这时柳长风问雪亮，雪亮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告诉了柳长风。 “你能照娅儿说的去做，完成她的遗愿，我甚感安慰，也替娅儿感谢你。只是，娅儿的遗书上说了，她的遗产都给你，这可是一笔不少的财产。你真不要、不心动吗？据我所知，你一个月的薪水，也就四五千元，就算你不吃不喝，工作十万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的。而且至今你还欠着房贷不是？” 对雪亮能够照柳娅说的去做，达成柳娅的遗愿，柳长风倒是颇为满意，可是，对雪亮说对柳娅留下的遗产没有非分之想，他却似乎有些怀疑。 “柳叔，我知道柳娅留下的遗产，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对我这样身份的人来讲，那就是巨大的财富。像我这样身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是梦寐以求的，可是，我这个人，或许比较傻，不太贪这个。古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属于我的，我是不会取的。再说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虽然才有四五千，却已足够我一日三餐的开销了。” 在对待柳娅留下的遗产一事上，雪亮自是感觉得到柳长风对他的态度有怀疑之嫌的，不过，雪亮并不因此就对柳长风有所不满。 相反，雪亮非常能够理解柳长风此举。毕竟，柳娅留下的遗产，可不是几十万几百万，那可是几十个亿。几十个亿，这放在哪里都足以让数以百万计的人为之不惜亡命天涯和忘掉祖宗八代！ 所以，柳长风有这样的猜测和怀疑，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雪亮在这方面，不同于一般人罢了。 “唉，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到最后，娅儿最忘不掉的人为什么还是你了！现在，你既然愿意完成娅儿的遗愿，我作为娅儿的父亲，又怎能违背了娅儿的意思？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要按照娅儿的意思，把她的遗产都给你。来，这个，你先拿回去，其他的，稍后我会让律师给去办，你配合律师就好了。” 柳长风说了，把之前雪亮给他的柳娅留下的那张银行卡又递还给雪亮。 “柳叔，这个……” 对于柳长风此举，雪亮却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去接柳长风手里的银行卡。 “拿着吧。你愿意照娅儿说的做。你实际上就是娅儿的丈夫、我的女婿了，作为娅儿的丈夫、我的女婿，你拿这些，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再说了，你不是在驻村扶贫吗？扶贫，哪里不用到钱？” 柳长风的态度，突然变得很亲和，柳长风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确实，雪亮既然愿意照柳娅说的去做，亲自安葬柳娅，还要在柳娅的墓碑上写上：爱妻柳娅之墓。 那么，不管雪亮是否承认，事实已经表明：雪亮就是柳娅的丈夫了。自然，雪亮也就是柳长风的女婿了。 而此时此刻，柳长风对雪亮如此，很明显，也是像一个老丈人对待女婿一般来对待雪亮了。雪亮又怎么还能拒绝？ 第一百九十一章 补充营养 于是，雪亮伸手接过柳长风手中的银行卡，向柳长风谢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谢柳叔了。” “雪亮啊，你接受了娅儿留下的遗产，你就是我的女婿，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和我客气？现在，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娅儿的后事吧。” 柳长风摆了摆手，就开始和雪亮商量起安葬柳娅的事情来。 关于如何安葬柳娅，雪亮和柳长风两人商量了一会，考虑到两人都不太懂，而且两人也不想草草了事，最后就决定去请先生看。 说到请先生，由于雪亮没有什么时间，要赶回西阳村驻村扶贫，而请先生的事又不能马虎，柳长风想了想，就和雪亮说：“既然如此，这样好了，你先回去继续驻村扶贫，我这边安排好了，你再请了假过来。” 自然，柳长风如此决定，于眼下的雪亮来说，是再好不过。于是，雪亮辞过柳长风，回西阳村来。 当然了，装了柳娅骨灰的骨灰盒，自然就留在了柳长风那里。 雪亮回到西阳村，上头放口休息的时间已经结束，西阳村的一切工作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扶贫到了这个时候，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就西阳村而言，全村已经再找不到一个缺吃少穿的人。每一个村民，都有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住，每一个村民，都有春夏秋冬四季都穿不完的衣裳，每一个村民，也都有吃不完的粮食。甚至，每一个村民，口袋里随时都能够掏得出几十乃至几百元的钞票。 这样，接下来的工作，一方面，是等到省里来进行成效验收和国家层面的抽查；另一方面，就是对扶贫成果进行巩固提升，让老百姓的腰包更鼓，让村民们早日步入小康生活。 当然了，脱贫是一个层次，达到小康生活又是另一个层次。 虽然，之前在进行脱贫工作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有意识的最大限度的在增加村民们的收入，为村民们下一步达到小康生活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可是，小康水平的生活，与脱贫标准相比，其跨度还是相当巨大的，还需要有更大的决心和力度。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相当于就处在一个长跑缓冲的阶段，正在进行状态调整，以便能够发起更有力的冲刺。 这样，对于雪亮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因为就在雪亮刚一回到西阳村，雪亮就收到了朱友春发来的信息。 朱友春发给雪亮的信息说，关于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朱友春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初步进展，大致的原因，是这些核桃树缺少必要的元素养料。 不过，朱友春却说，这只是朱友春从当前的研究中得出的结论，至于最终是不是这样，他需要进行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 虽然，朱友春说最终结论是需要等待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然而，这已经让雪亮看到了希望。雪亮是很了解朱友春这个人的，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朱友春断然不会这样说。 所以，既然现在朱友春这么说了，基本就是这样了。 “友春，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 雪亮看了朱友春发来的信息，显得十分激动。 “看你兴奋的，我可说了，这还不能说是最后的结论呢。” 显然，朱友春也是十分高兴。 果不其然，几天后，朱友春就给雪亮打来了电话。朱友春在电话里告诉雪亮，结论出来了，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核桃之所以没成熟就从树上掉下来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缺少相对应的元素养料。朱友春同时还给雪亮发来了元素养料配比清单。 “雪亮兄，接下来，你只要组织村民们按照我发给你的元素养料配比清单给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我有十足的把握，那些核桃定能有好的收成！” 朱友春说得十分自信，雪亮自也不怀疑。于是，雪亮就到小孤山招待所来。 “紫兰，好消息，好消息。” 在小孤山招待所，雪亮在张紫兰的办公室见到张紫兰，就高兴的和张紫兰说。 “什么好消息？看把你高兴的。” 虽然还不知道雪亮要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张紫兰见雪亮一脸高兴，就先也跟着高兴起来。 “我们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可以有收成了。” 雪亮接着说。 “嗯，朱友春的研究结果出来了？” 听了雪亮的话，张紫兰马上想到朱友春正在做的研究。 “是啊，友春真是了不得，这么快就研究出结果了。根据友春研究的结果，我们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之所以还没有等到成熟，核桃就从树上掉下来了，主要的的原因就是缺少对应的元素养料。只要把对应的元素养料补充了，就能够有很好的收成了。你看，这是友春给的元素养料配比清单。” 雪亮说着，把朱友春发来的元素养料配比清单给张紫兰看。 朱友春发来的元素养料配比清单，十分详细，详细到多大的树需要多少成分的元素养料，都给一一计算出来，张紫兰只一看就看明白。 “嗯，这个朱友春，还真是了不得。” 张紫兰看过朱友春发来的元素养料配比清单，对朱友春也是十分赞赏。 “是啊，友春确实是好样的。接下来，我们只要给这些核桃树按照友春给的元素养料配比清单补充养料，就有希望获得好的收成了。” 雪亮这么说，眼里仿佛都看到了西阳村全村的核桃树都挂满了一个个饱满成熟的核桃。 不过，听到雪亮这话，张紫兰却担心说：“雪亮，要给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雪亮正高兴着呢，一听张紫兰这话，就是一愣。 是啊，西阳村全村有上万亩的黑桃树，基本都是一样的，都需要补充营养，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不是三五个人就能够去做得好的。 这么大量的黑桃树，要全部给补充营养，只有靠广大人民群众去做。这样一来，问题可就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里的芥蒂 问题之一，就是全村现在都比较缺乏劳动力，因为年轻有力的，现在多数都进城或去省外务工去了，少有留在家里的。 留在家里的，多是些老弱病残的，根本没有什么劳动力。或者，就是一些本身手里就有很多活要做的，压根儿没有空去做别的。 问题二，就是这些年来，大家对这些核桃树已经没有信心了，根本就不再在意这些核桃树是否能够有收成，就算雪亮他们可以告诉大家，这些核桃树就要有收成了，是经过专家研究过了的，只怕也很难让大家相信。 “你不说，我还没想那么多，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可怎么办呢？” 一时间，雪亮也犯难起来。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一方面，工作进度可能会慢一些，另一方面，就是要追加投入了。尤其这个追加投入，更是一个大问题。” 很显然，张紫兰的心里是一定有主意了，只不过，怕是有很多碍难。 “你且把你的办法说出来，看行是不行，至于追加投资的事，现在倒不是难事。” 现在的雪亮，继承了柳娅几十亿的遗产，只说现金，就有八千多万，想来，只为了西阳村这些核桃树，即便追加的的投资再多，也不可能要得了这些钱的。 所以，只要有办法，追加点投资，对于现在的雪亮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当然了，雪亮继承柳娅遗产的事，雪亮还没有和张紫兰说过，张紫兰自是不知道的。 “要是能解决追加投资的资金，这个问题就好办了。只是，雪亮，你确信你能找到追加投资的资金？怕是要近十万呢。” 关于追加投资的资金，虽然雪亮已经说了，不是难事，张紫兰却明显还是有些怀疑的。 这也难怪，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资金，现在也是很吃紧的，这主要是因为萧灵儿的缘故。 之前，萧灵儿不管萧氏集团的事，给予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投资，还算充足。至少，不会让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发展因为资金的事有所阻碍。 可是，萧进发去世，萧灵儿接管萧氏集团后，萧氏集团本身就出现了经济危机，虽然后来在东方慧的帮助下得到了快乐风投集团的投资，经济危机的问题算是得以解决，可是，萧灵儿也再没有给予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追加过任何投资。 对此，已经是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法人代表的张紫兰，深知萧灵儿的困难，也不便开口向萧灵儿再去要钱。 而这个时候，要给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增加营养，按照张紫兰的打算，是需要追加投资的，这个投资还在十万左右。 张紫兰知道，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拿不出多余的资金来，雪亮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之前为了给张紫兰的母亲治病，还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想必，也是拿不出来的。 “当然了。你只管把你的办法说出来，钱的问题你先不要管呢。” 对于张紫兰的神情，雪亮自是看在眼里的，不过，雪亮却只是笑笑。 “好吧，既如此，我就和你说了。” 张紫兰不知道雪亮要用什么法子去弄钱，不过，看雪亮成竹在胸的样子，张紫兰也就不再去多想，把心里的打算说给雪亮听。 “现在我们西阳村，再找多余的劳动力是找不到的，只有这些留在家里的老弱病残的人。当然了，他们的劳动力是要差很多，不过，他们却也是能做一些活的，给村里的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劳动强度不是很大，他们应该差不多都能胜任。而主要的问题，就是他们不看好这些核桃树，不愿意去做。所以，需要支付给他们必要的工时费，才能够让他们去做这些工作。” 张紫兰说得很明白，雪亮一听就醒悟。 的确，正如张紫兰说的，这样做，工作进度肯定是要慢一些的，也需要一笔格外的投资。 “好吧，就这样做，不过，这事，还得请村委会帮忙！” 对于张紫兰提出来的办法，雪亮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不过，雪亮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找村委会？是为了钱的事吗？” 然而，张紫兰一听雪亮说还得找村委会的帮忙，就问雪亮，找村委会帮忙，是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 雪亮见张紫兰如此，笑了笑，把他继承柳娅遗产的事告诉了张紫兰，并和张紫兰说，这笔投资，就用柳娅留下的遗产。 “柳娅姐给你的这些钱，可是给你个人的，你就舍得这样花了？” 对于柳娅能把这些钱留给雪亮，张紫兰既惊诧又感叹。不过，对雪亮这样用柳娅留下的遗产，张紫兰又有一些幽怨，觉得雪亮把柳娅留下的这笔遗产，用得太随意了些，会不会有点对不住柳娅。 哪知，雪亮却说：“有什么舍不得呢？柳娅留下的遗书已经说了，不管我怎么用，她都没有意见的。再说了，柳娅是知道我来驻村扶贫的，这些钱到了我的手里，我想，她怕是早想到我会拿来扶贫了。” “是了，反正柳娅姐现在不在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了。只是这样的话，你找村委会的人干什么呢？” 在张紫兰的内心，对村委会的人，一直都不太相信，在以前，只要有人一提到村委会的人，她都会在心里骂几句，这主要是姚到对张紫兰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在后来，因为雪亮出现的缘故，张紫兰才去重新认识村委会的同志。但尽管如此，张紫兰这心里，对村委会的同志，总是有那么一些芥蒂，总觉得，他们和姚到差不多是一丘之貉。 所以，雪亮一提村委的同志，即便是雪亮提起来的，张紫兰这心里，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感到厌恶。 当然了，对于张紫兰如此，雪亮已经不是第一天领教过。雪亮也知道，要改变张紫兰在心里早已形成的想法，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而且，更需要找到好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讨论 这样，就弄得雪亮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一时改变不了张紫兰的思想认识，不等于雪亮就不去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就像现在雪亮要做的事一样。 雪亮是这么打算的，想请村委会牵头来处理这件事情。这主要是：一方面，这也是村委会要做的工作，是村委会责无旁贷的。 另外一方面，让村委会来牵头做，也更能让老百姓感受到村委会是真正服务于广大人民群众的，有利于增进村委会和广大人民群众之间的感情，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改变那些像张紫兰一样心里对村委会尚有意见的人民群众的思想认识。 这些时间驻村扶贫以来，雪亮是遇到了很多人和事的，尤其是人！ 雪亮懂得，有些人的思想认识，非常难改变，必须要耐心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来，只有这样，才能够改变他们的思想认识，从而也才能真正的让他们可以摆脱贫困，最终走向富裕，过上高质量的小康生活。 要不然，即便今天让他们脱贫了，一时解决了他们吃穿住行的问题，难保明天，他们不会再受冻挨饿。 “我找村委会的人，自然是有事让他们做嘛，好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雪亮知道，一时和张紫兰说，未必能够说得清楚，干脆就不说了。这样，雪亮就别过张紫兰到村委会来。 在村委会，雪亮找到牛支书，就和牛支书说这事。 雪亮说：“书记，我们村的这些核桃树，终于可以不用在那里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它们可以给我们村的老百姓带来收益了。” “哦，怎么说？” 牛支书听了雪亮的话，却有些疑惑。雪亮就给牛支书解说：“书记，是这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不是把我那个同学带来我们村了吗？这事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他可是一个植物学专家。对于我们村的这些核桃树，他已经研究出结果了。我们村的这些核桃树，之所以结的黑桃不等成熟就掉了，最主要的原因，没有别的，就是缺少必要的元素养料。所以，只要给这些核桃树补充好营养，这些核桃树，就能够有收成了。” “真是这样吗？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听了雪亮的解释，牛支书显然已经先高兴上了，只是，心里还是不能够完全确信。 这倒也是。这些核桃树，在这里已经有许多年了，看上去是很好看的，可是，就是不能有收成。 要砍了吧，实在可惜，要留着吧，似乎又没有什么用。真正是让村委会拿着犯愁。牛支书是西阳村的支书，他就更是愁了。 现在，听雪亮说，这些核桃树可以有收成了，可以给全村的老百姓带来收益了，牛支书自然是很高兴。唯一忧虑的，就是担心雪亮说的能不能是真的。 而对于牛支书的忧虑，雪亮当然听得出来，所以，雪亮就又给牛支书说：“书记，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同学，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他的学术水平，在国内外也是得到公认的了。他既然这么和我说了，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雪亮的这话，果然起了效果，马上就打消了牛支书心中的疑虑。牛支书当即就说：“即是如此，那我们就召开个会议，研究一下如何给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吧！” 牛支书这么说了，就通知大家来开会。 “临时召开这个会议，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 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里，牛支书先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把雪亮请植物学专家朱友春对西阳村核桃树进行研究的事给大家简要做了说明，然后就如何给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这个问题让大家进行讨论。 “我觉得吧，上面既然没有硬性要求，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去搞这个了。这第一呢，我们谁也不敢保证，给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后，这些核桃树就一定能够有收成。第二嘛，要给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由什么人去补充？由我们村委会的这几个人吗？还是村里剩下的这些老弱病残的人？怕都行不通吧？第三，那就是给这些核桃树补充的营养从哪里来了。这些年，为了搞扶贫，据我所知，不只是我们村委会，就是镇一级，甚至县一级，已经是负责累累，捉襟见肘，根本没有格外的钱来给我们买这些营养。” 牛支书刚宣布让大家进行讨论，姚到就率先发了言，直接反对给西阳村的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而且还提出了三大理由。 “是啊。姚主任说的是啊。” “就该这样，上面都不提这事，我们这些人，何必去管这些、自找麻烦？” “………” 显然，姚到的主张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姚到的主张能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这早在雪亮的意料之中。因为姚到指出的三点，都是实际存在的。 第一点，确实没有人敢保证，给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后，这些核桃树就一定能够有收成，这一点，就连朱友春本人也不敢保证，因为朱友春进行的研究，是抽样进行的。自然，雪亮就更不敢保证了。 第二点，全村缺少劳动力，也是众所周知，还不要说，有没有劳动力愿意去做这些工作。正如姚到说的，难道让村委会的这些人去给全村的核桃树补充营养吗？村委会才几个人啊，而且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大家去做，根本不现实。 第三点，和姚到说的那样，给这些核桃树补充的营养，是需要用钱去买的，村委会没有钱，镇里和县里也不会给这个钱。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买营养，那就成不了事。 不过，好在雪亮已经事先想好了对策。当下，见大家基本都和姚到持相同意见，雪亮就说：“同志们，听我说说好吗？” 大家本来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听到雪亮的话，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雪亮身上来，相继停止了讨论。 不过，这些聚焦到雪亮身上的目光，却是异常复杂，有期待的，有好奇的，也有不屑的，尤其是姚到的目光，更有异样的嘲讽。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个人出 而对于这些复杂的目光，雪亮虽然感受到了，却只是一笑置之。 “姚主任说的这些，确实是问题，而且是必须解决的问题。不过，姚主任，要是有办法把这些问题解决了，村委会是否就可以牵头去完成这项工作？” 雪亮明白，既然大多数人都赞同姚到的意见，那么，只有先搞定姚到，才可能把这问题解决，所以，雪亮干脆直接和姚到说了。 “当然，要是这样的话，我自然不会反对，至于别人反不反对，那可不是由我说了算的。不过，雪亮同志，虽然说你总是能让人感到意外，可这事，即便是你，怕也是难以办到吧？尤其是这里面还牵扯到钱的问题。据我所知，你也只是拿工资吃饭的人，还欠着房贷，应该也拿不出几块钱来办这事吧？” 很显然，姚到并不知道雪亮继承了柳娅遗产的事。 当然了，关于雪亮继承柳娅遗产的事，雪亮自不会二百五到见人就说的，所以，姚到不知道是再正常不过。 这样，雪亮就冲姚到微微一笑说：“姚主任对我倒是颇为了解的，不过呢，凡事都会有一个例外。现在，我就正式和姚主任你说，关于做这项工作所需要花费的钱，由我一个人来出，不知道这样的话，姚主任还有没有意见？” “什么？关于做这项工作所需要的钱，由你一个人来出？我没有听错吧？！” 姚到惊诧得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雪亮说的，可是关于做这项工作所需要的钱，那就是说，不只是给西阳村这些核桃树补充的营养的钱，还包括其他相关的费用。 姚到对数字可不含糊，就在刚刚，他就已经在心里暗自计算了一下，只是购买给西阳村这些核桃树补充的营养的钱，就在七八万左右，加上其他相关费用的话，只怕十几二十万也未必够开销。 十几二十万，不说对雪亮这样一个刚参加工作没有多少时间、而且又只是靠工资吃饭的年轻人来说会相当困难，就是对许多老员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也不见得是多么轻松的事。 然而，雪亮却又和姚到说：“姚主任，你没有听错，关于做这项工作的相关费用，全部由我一个人出！” “天了，雪亮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这一回，姚到确信没有听错了。而确信没有听错之后，姚到这心里，就暗自嘀咕起来。 其实，听了雪亮这话，在场的，不只是姚到在心里暗自嘀咕，许多人都是如此，有好些人甚至都小声议论起来。 “雪亮同志，这些费用可不少，你确信真的由你一个人出吗？” 牛支书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一时也吃不准雪亮说的话，雪亮是否能够做得到。要知道，牛支书可是西阳村的支书，对西阳村村委会的决定，是要负责任的。如果雪亮说了，却做不到，那到时候，他这个支书，可是不好和大家交代的。所以，他又问了雪亮。 “书记，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既然如此说了，这个钱就由我出，要是你们还不放心的话，你们计较一下，需要多少钱，我先把这些钱打到村委会的账上，你们再行动，你看可好？” 对于连牛支书也怀疑，雪亮心里觉得十分无奈，却不怪牛支书，雪亮理解。本来嘛，自己就是政府里的一个小职员，靠拿工资吃饭的，哪里能够拿出什么钱来搞扶贫？而且一拿就是十几二十万，这就更难让人相信了。 “好，既然如此，钱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我想，大家对此应该也没有意见了吧？” 雪亮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牛支书心里再有疑惑，也不好再向雪亮提什么了，于是就和大家说。 钱的问题解决了，实际上，在这件事上，基本所有的问题就都得到了解决。大家都听得明白，刚才雪亮说的，雪亮要解决的钱，可不只是购买营养的钱，还包括其他相关的费用。 这样一来，大家的工作就容易做得多了。要的，不过是多去跑跑腿罢了，并没有什么太难的事，所以，对牛支书这样问，大家伙儿都比较识趣的不再提反对意见。 于是，牛支书点了点头就接着说：“好，那下来后，就请姚主任牵头，核算一下，给我们西阳村这些核桃树补充营养，具体需要多少钱，等雪亮同志把钱打到村委会的账上，我们大家就着手做这项工作。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牛支书说到最后，又问大家，大家都没有意见，牛支书就宣布会议结束。 这次会议是在晚上七点钟召开的，会议开了两个多钟头，散会后，已是晚上九点过钟，手里头有要紧事的，继续留在村委会里做事，没有的，也就各自回去休息。 这事决定下来，雪亮的手里，暂时就再没有什么需要留在村委会里继续做的事。雪亮也就回到寝室来。 雪亮回到寝室，见时间尚早，就拿起床头那本领导人的知青岁月来看，可才看了不到三页，手机就响了起来。 “慧儿啊。” 雪亮拿起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东方慧打来的，就接了电话。 “亮哥，柳娅姐的事你处理完了没有？” 电话里，传来东方慧的声音。 看来，东方慧还不知道，雪亮已经回到西阳村了。 的确，东方慧是不知道雪亮已经回到西阳村的。 之前，雪亮一个人跑去纽约救柳娅，东方慧放心不下，雪亮前脚刚走，东方慧后脚就跟了过去，还让李逵带人去帮助雪亮。 后来，李逵回去后，却只带去雪亮的话，说因为带了装有柳娅的骨灰的骨灰盒，不便去见东方慧。 对此，东方慧能够理解，也就没有怪雪亮，并给雪亮时间去处理柳娅的后事。可是，过去了已经有好些天了，还没有雪亮的消息，东方慧实在是有些等不了，这才给雪亮打电话来。 “柳娅的后事，要等他父亲找先生看了再办。” 雪亮知道，东方慧问的柳娅的事，定是柳娅的后事，就在电话里直言告诉东方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事发生 “这样吗？那你现在在哪里？在忙什么？” 电话那头，东方慧听了雪亮的话，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在电话里问雪亮。 “我现在在西阳村，现在没有什么事，正躺在床上看书呢。” 雪亮并没有多想，一边和东方慧说着话，一边仍然两眼盯着书看。 雪亮正看到一个精彩的段落，是关于给一个曹姓老乡做思想工作的。 那个老乡，不但不识字，还非常不讲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横竖就是不听，搞得大家都很烦躁，场面非常的尴尬。这时候，主人翁就来了。 “怎么了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是家里的腊肉被耗子拖走了呢？还是媳妇儿跟人家跑了？” 主人翁笑着和大家开玩笑，显得很是和蔼可亲。 大伙儿本来很沮丧，一听主人翁这话，竟被逗得笑起来，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活跃了很多。 “小同志啊，你来得正好，你是上面下来的，见多识广，有知识，有文化，你就给他说说吧。” 说话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虽然头发花白，全身清瘦，不过，看上去，精神头却很好。他和大伙一样被主人翁逗得笑了起来，只是，笑过之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行啊，既是这样，我就来说说。” 主人翁来这里，实际上也是为这事而来，对于这事，早就搞清楚了，所以，都无需别人再说什么。 要不说，主人翁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而且又见多识广，大伙都搞不定的事，在他这里，还真不算是什么事儿。这不，主人翁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老乡摆平了。 “哎，这给老乡做思想工作，还真的是大有讲究。” 雪亮看了这一段，心里很是感慨。 实际上，自从来驻村扶贫，雪亮就没少看这些书籍。这些书籍，可是给了雪亮很多帮助，帮雪亮解决了很多问题，所以，基本上一有空，雪亮都会把这些书籍拿出来翻翻。 “亮哥，你就没有想我吗？” 当雪亮在电话里告诉东方慧，他正躺在床上看书后。只过了几秒钟，东方慧的这话就从电话里传过来。 此时此刻，因为已经把那个精彩的段落看完，雪亮刚好放下手中的书，准备一心和东方慧说话，却就听到了东方慧这话。 听到东方慧这话，雪亮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雪亮还记得，就是在前不久，雪亮也听到柳娅在电话里这样问过雪亮类似的话，可是，现如今，柳娅已经不在人世了！ “要是我当初就答应柳娅，和她结婚了，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想到柳娅，雪亮就这样在心里问自己，而这样一问自己，雪亮就非常的自责。 “亮哥，怎么了？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雪亮这里，在回想柳娅，电话那头，东方慧半天听不到雪亮说话，就着急起来。 “没，没怎么，我听着你说呢。” 看来，东方慧的话打断了雪亮的回忆。 “亮哥，你骗我。你一定有事！” 雪亮的话，显然瞒不过东方慧。 这倒也是，不说东方慧是那么聪明的女子，就算是一般的女人，听到雪亮这样的反应，也绝不会相信雪亮没有事的。 “嗯，慧儿。我就和你说了吧。我想起了柳娅。你知道吗？就在前不久，柳娅也在电话里问过我像你刚才问我的类似的问题呢。” 女人心，海底针，细得很，雪亮知道瞒不过东方慧，叹了口气，索性告诉了东方慧。 东方慧听了雪亮的话，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是半天后才在电话里说：“是吗？” “是啊，所以我现在心里很乱。” 这一刻，雪亮的心里确实很乱，因为雪亮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许，雪亮可以不用再去考虑柳娅，因为柳娅已经去世了，对于柳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柳娅留下的遗书去做，完成柳娅的遗愿，在心底记住柳娅。 可是，除了柳娅之外，张紫兰、萧灵儿、东方慧这三个女人，在雪亮的心里，都有着和柳娅一样重的分量，甚至，其中的某一个或者是两个，乃至三个，比之柳娅，在雪亮的心上，其份量还要重。 之前，柳娅还在的时候，雪亮没有去多想，可是，现在柳娅走了，雪亮这心里，就有些怕了。 这种怕，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是没有这种经历就无法体会得到的！ 柳娅的死，让雪亮很痛苦，很内疚，也很怕！ 雪亮很怕，很怕在哪一天，张紫兰，萧灵儿，或是东方慧，也会像柳娅一样突然离他而去！ “亮哥，我知道，柳娅姐的死，给你的打击一定很大。可是，你不能这样的，你要保重自己，你可不只是有柳娅姐一个人，你有灵儿姐姐，紫兰妹妹，也还有我呢。” 要不说，东方慧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呢！只听了雪亮说的一句话，马上就想到了雪亮的状态。 “我知道。慧儿，你不要担心，我会保重的。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过些时候，我再去看你，现在就这样，好吗？” 一时间，雪亮心里难以抉择，就想挂掉电话，好好思考一番。 电话那头，似乎也感受到了雪亮的心情，尽管有些不舍得，却很善解人意的说了一声“行，那就这样呢”，然后就挂了电话。 结束了与东方慧的通话，雪亮正要收起电话，电话却又响起来。 “紫兰，什么事？” 雪亮一看电话是张紫兰打来的，接了电话就问。 “雪亮，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来我家。” 张紫兰的语气有些急促。雪亮听了，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担心。于是试探着问：“怎么了？” “我妈想见你！” 雪亮刚一问了，张紫兰的话就又从电话里传来，语气还是那样急促，而且似乎有些悲伤难过。 “好，我这就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张紫兰的这话，雪亮的心里，隐隐的就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就不再多问。 于是，挂了电话，雪亮出门来，开了车，就直奔张紫兰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临终委托 几分钟后，雪亮来到张紫兰家。 张紫兰家几个屋子里的灯都还亮着，雪亮老远就看到。雪亮就知道，张紫兰一家人怕是都还没有睡觉。 张紫兰家院子里的门也没有上锁，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雪亮要来张紫兰特意给留的。雪亮把车在张紫兰家院子前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上前轻轻一推，院子里的门就被雪亮推开。 推开张紫兰家院子里的门，进入到院子里来，随后穿过院子，雪亮就到了张紫兰家的正屋。 张紫兰家的正屋里，灯很亮，亮得让人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就能把屋子里的一切看得清楚明白。只是灯的下面，只有张紫兰的父亲张志和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抽烟。 张志和是很少甚至不抽烟的，这一点，雪亮之前已经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不但这么晚了张志和还没有上床去睡觉，却一个人在坐在这里抽烟。 雪亮进到张紫兰家正屋，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张志和的身上。 今晚，张志和不但一个人坐在这里抽烟，从地上的烟头看，应该还抽了不少，因为地上已经有起码十七八个烟头了。 另外，张志和明显心情不好，这一点，雪亮从他一脸的愁容就看出来。 “叔！” 虽然只见张志和一个人，没有看到张紫兰和张紫兰的母亲吴丹，但见张志和愁容满面的样子，担心与好奇致使雪亮一时间再顾不得去想别的。 “雪亮啊，你来了？” 要不是听到雪亮的叫声，张志和竟然还不知道雪亮到来。 “嗯，叔，你怎么了？” 雪亮这心里，越发感到诧异了。心里都在想，张志和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事，你来了，就进去吧，紫兰她们在里面等你！” 张志和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没有说别的。 雪亮注意到，张志和手指的方向，是张志和与吴丹的卧室，雪亮一时就有些犹豫起来。 张志和似乎注意到了雪亮的神情变化，就又对雪亮说：“去吧，去吧。” “叔，那我先进去看看。” 见张志和一再让他进去，雪亮就不再多想，和张志和说了一声，转身进入张志和与吴丹的卧室。 “你来了？” 进入张志和与吴丹的卧室，雪亮一眼看见，吴丹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张紫兰守在一旁，这时正朝这边看来，刚好看到雪亮。 “嗯，阿姨怎么了？” 见这种情况，雪亮点了点头，不用多想，也猜得到，一定是吴丹出了什么问题。而这个时候，吴丹就问起来：“是雪亮来了吗？” 吴丹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极好，要是在往常，雪亮怕是只走到院子里，吴丹就听出来了，可是现在，直到雪亮走到这个屋子里来，直到雪亮开口说话了，吴丹似乎都还没有听出来是雪亮来了。 “是，阿姨。我来了。” 吴丹是平躺在床上的，在问话的时候，极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守候在旁边的张紫兰已经在帮忙吴丹坐起来了，却还是没能让吴丹坐起来。雪亮见了，急忙跑上前去。 “雪亮，雪亮。” 吴丹虽然没有坐起来，却喊着雪亮的名字，还把她的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只是，这样的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明显还是太吃力了。 雪亮像是明白吴丹的意思，急忙把手伸过去让吴丹抓住。 “雪亮，真是你吗？” 吴丹抓住了雪亮的手，似乎松了一口气。 “是的，阿姨，我是雪亮。” 雪亮告诉吴丹，任凭自己的手被吴丹抓着。 “雪亮，我不行了，就要走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就是兰儿。” 看起来，吴丹很想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可是，似乎这对她来说，太难了一些，所以，说到这里，她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 雪亮也看出来，吴丹每说一个字都十分吃力，就没有插话说什么，只静静的听着、等着。 “雪亮，兰儿爱上你了，你知道吗？” 吴丹歇了约有几秒钟，然后说出了这一句话。 “妈，这时候你说这个干什么呀？” 听到吴丹说了这句话，雪亮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张紫兰先叫起来。 然而，对于张紫兰的话，吴丹却只当着没有听见，继续说：“雪亮，我也喜欢你这孩子。现在，我就要走了，我把兰儿许配给你，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没有牵挂了，走也走得安心，你能娶我们兰儿吗？” 吴丹说这话时，仍然紧紧抓着雪亮的手，似乎怕一放手，雪亮就会跑了。 “妈呀，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刚刚做了柳长风的挂名女婿，都还没有把柳娅安葬，现在，又有这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吴丹的话，让雪亮在心里暗暗叫苦。然而，雪亮一扭头，就看到张紫兰那两个大眼珠子，眼泪汪汪地正靠着他，仿佛在说：“雪亮，你先答应我妈，让她安心的走，至于以后你娶不娶我，我都不会怪你的！” “嗯，罢了！” 看着张紫兰这个样子，雪亮的心一横，就对吴丹说：“阿姨，只要紫兰愿意，我娶她！” “嗯，既然这样，那你还叫我阿姨吗？” 吴丹抓住雪亮的手松了一些，雪亮明显感觉出来。 “妈！” 雪亮明白吴丹的意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管吴丹叫妈了！ “哎！” 吴丹应得也十分干脆。接着，吴丹的另一只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 “孩子，我没有什么给你，只有这块玉了。这块玉，虽然算不得什么贵重物品，却是兰儿外公留下来的，是高僧开过光的，现在给你，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 吴丹把玉佩塞到雪亮的手里。 这块玉全身血红，宛如鲜血一般，而且触手温良。虽然吴丹说算不得是什么贵重物品，可是，雪亮对玉石是有一些研究的，看得出来，这块玉佩，即便价值不上百万千万，那也值一二十万。 一二十万，这对于张紫兰家现在这样的状况来说，那可不是一笔简单的财富，而且更主要的是，之前吴丹病得那么重，都不舍得把这块玉佩拿去变卖了，而现在，吴丹却拿来给雪亮。原因只是因为雪亮承诺要娶张紫兰，要做吴丹的女婿！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相继离世 当然了，这块玉，不说只值一二十万，就算值一二百万，甚至值一二千万，对于现在的雪亮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毕竟，雪亮是继承了柳娅几十个亿的遗产的，还不至于就对这点钱心动。 不过，因为很了解张紫兰家的情况，看到吴丹把这块玉佩给自己，雪亮就十分感动。 而这时，吴丹就喊张紫兰：“兰儿，你过来。” 吴丹在喊张紫兰的时候，同时再次抓紧了雪亮的手。 “妈！” 张紫兰就在旁边，听到吴丹喊，应了一声，凑近吴丹，把手伸向前去，吴丹就把张紫兰的手抓去放在雪亮的手上。 做这个动作，吴丹非常的吃力。不过，最后还是完成了。而完成这个动作后，吴丹就冲张紫兰和雪亮说：“兰儿，亮儿，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 吴丹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却已经无法再说下去。因为就在这时，吴丹已经停止了呼吸！ “妈！” 发现吴丹已然死去，张紫兰瞬间就叫起来，声音十分悲伤，眼泪更是从张紫兰的眼眶里滚滚而出。 “妈，妈你醒醒啊。” 张紫兰扑倒在吴丹的身上，声嘶力竭，悲伤之至。 雪亮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也十分难过，却没有马上劝阻张紫兰。这是因为雪亮知道，这个时候，不让张紫兰好好的哭一场，以后，张紫兰就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来哭了。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不让张紫兰好好的哭上一场，雪亮料定，一时也绝对劝阻不了张紫兰的。 “妈，妈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呀？” 差不多过去有半个钟头，张紫兰哭得泪流满面，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雪亮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上前一手轻拍着张紫兰的后脑勺，一手从张紫兰的前面扶起张紫兰的头来说：“紫兰，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给老人家安排后事吧！” “雪亮！” 此时的张紫兰，泪眼婆娑，心乱如麻，哪里还能有什么主意啊。嘴里叫了一声“雪亮”，刚离开吴丹的身体，又扑到了雪亮的怀里，又是一阵哭泣。 “别哭了，别哭了呢。” 对此，雪亮一手揽住张紫兰的后腰，一手轻抚着张紫兰漆黑的秀发，安慰着张紫兰。 在雪亮的怀里，张紫兰又哭泣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 “雪亮，妈的后事，怎么办？” 虽然还没有和雪亮结婚，哭了一阵后，张紫兰已经俨然把雪亮当成自己的丈夫了，所以，连给吴丹安排后事的事情，张紫兰都完全问雪亮了。 “我们出去和爸一起商量一下吧？” 终于等到张紫兰不再哭泣，雪亮这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然，看到张紫兰一直这么哭着，雪亮这心里，也实在不好受。 自然，雪亮这么说了，张紫兰一点意见也没有，完全听了雪亮的。于是，两人站起来，朝正屋走去。 张紫兰和雪亮来到正屋，是打算来找张志和商量如何操办吴丹的后事的，可是，两人来到正屋，看到的，却是张志和仰倒在了轮椅上，眼睛紧闭着，脸上表情痛苦，嘴角血迹斑斑。 “爸，爸你怎么了？” 看到张志和这个样子，本来跟在雪亮身后的张紫兰，抢前一步跑上去，两手抓住张志和的身体又摇又喊。可是，却不见张志和有任何反应。 而几乎在同时，雪亮也紧跟上来，伸手到张志和的胸口去试探，想要看看张志和还有没有心跳。一探之下，雪亮这心里就暗暗叫苦，张志和的心跳已然停止了。 “爸，爸你怎么了呀？” 张紫兰还在喊着，声音沙哑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楚。 “紫兰，爸死了。” 雪亮看着张紫兰这个样子，心实在是痛。 “不，爸没死，爸怎么会死呢？” 张紫兰根本不相信。 如果说，吴丹的死，张紫兰还可以接受。那是因为，吴丹之前患的病，虽然及时到了医院，做了手术，看似好了不少。 实则，吴丹的病，早已病入骨髓，想要重新恢复健康，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根本不可能。吴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这是在吴丹出院的时候，医生就和张紫兰说过的，张紫兰早有心理准备。 因此，这一天晚上，吴丹突然感觉全身乏力，头昏脑胀，心痛如绞，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让张紫兰把雪亮叫来，想要了结了张紫兰和雪亮的婚事。 所以，虽然心里悲痛，张紫兰却还可以接受。 可是，对于张志和的死，张紫兰就十分不理解了。张志和除了两腿残废不能行走之外，身体状况还是比较好的，也没有患过什么重病大病。 “紫兰，爸是自杀的。” 对于张志和突然死去，雪亮心里也十分诧异。不过，雪亮注意到，就在张志和轮椅的旁边，有一张写了字的纸。 雪亮见了，就拿起来看，一看之下，这才明白。这纸上的字，是张志和留下的。 张志和说了，他残废了，什么都做不了，早就不想活了，只是放心不下张紫兰母女，这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而今，吴丹死了，雪亮答应了吴丹会娶张紫兰，张紫兰算是有依靠了，张志和不想接着又成为张紫兰和雪亮的负担，所以，张志和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自杀。 “紫兰，你别这样，你别这样行吗？” 见张紫兰似乎已经有些神智不清，雪亮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疼，他一把就把张紫兰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雪亮，你告诉我，爸没有死，爸没有死啊。” 然而，即便紧紧地被雪亮抱在了怀里，张紫兰的嘴里仍然在念叨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 张紫兰睡着了，就在雪亮的怀里。雪亮知道，这是张紫兰太累了的缘故。 张紫兰一个人忙着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事，精力早已透支，加上现在父母相继离世，这样沉重的打击，让她实在无法承受下去，以至于，她已经无力再支撑，以至于，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雪亮见张紫兰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就轻轻地把张紫兰抱起来，抱到张紫兰的卧室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安排后事 张紫兰的卧室在张紫兰家正屋的另一侧，与张紫兰父母的卧室在相反的方向。之前，张紫兰曾无意间和雪亮提到过，所以雪亮知道。 张紫兰的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简易的衣架和一张书桌，其他再没有别的摆设。不过，床铺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衣裳全用衣架挂在衣架上，没有乱扔乱丢的痕迹，就是书桌上的书，也摆得整整齐齐。从这些，可以看出来，张紫兰对生活、对自己的日常是比较有要求的。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非常的淡，要是不注意，根本闻不出来。 然而，雪亮却闻到了，这股淡淡的清香，非常的好闻，和张紫兰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却明显更浓一些。像是桂花的味道，却似乎又不完全是。 不过，尽管这股味道很好闻，现在的雪亮却没有功夫和心情去认真享受。因为雪亮的怀里，还抱着张紫兰！ 雪亮把张紫兰抱到床上轻轻放下，并伸手去拉被子来给张紫兰盖上，为的是不让张紫兰着凉了。只是，在雪亮拉被子来给张紫兰盖上后，张紫兰却突然醒来了。 “爸，爸你不能走啊。” 张紫兰醒来，一伸手就抓住了雪亮的手，竟把雪亮当成了张志和。 显然，张紫兰此时尚有点不清醒。 “紫兰，是我。” 雪亮任由自己的手被张紫兰抓着，心里非常难过。 “雪亮，真的是你？” 或许，是听到了雪亮的声音，张紫兰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她手里抓住的，真的是雪亮。 “是，真的是我。” 雪亮握住张紫兰的手，轻轻地说。 “爸真的走了吗？” 这时候，张紫兰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流出来，不过，看得出来张紫兰现在应该清醒了许多。 “是的，爸走了，为了可以不拖累我们，他自杀了。哎，他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雪亮很难过，也很后悔，要早知道如此，她早一点和张紫兰把关系确定下来，说不定，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个事了。 “是啊，爸真的是想得太多了，他的存在，只会让我们更幸福，怎么能够说会拖累我们？雪亮，你说是不是？” 张紫兰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在她的脸庞上流出几道溪流的痕迹。 “就是啊。不过紫兰，两位老人家都走了，我们再悲伤、再难过已经于事无补，我们还是先给两个老人家准备后事吧？” 吴丹和张志和的尸体还摆在屋里，虽然很难过，虽然很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可这却是事实。所以，不能只管在这里悲伤难过，必须要先把吴丹和张志和的后事给安排了。 当然了，安排吴丹和张志和后事的重担，自然要落在雪亮的肩膀上。因为雪亮现在虽然还没有和张紫兰结婚，也没有领取结婚证，更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不过，雪亮可是答应了刚刚死去的吴丹要娶张紫兰的，并且，都已经管吴丹叫过妈管张志和叫过爸了。雪亮又可是一个重守承诺的人，说过的话，定然不能不算数。 只是，因为和张紫兰毕竟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在名义上，现在除了雪亮和张紫兰两人知道彼此将要成为夫妻之外，外人还不知道。 因此，在给吴丹和张志和准备后事一事上，具体的事情雪亮可以去做，名义上，还是要张紫兰出面才为妥当。所以，雪亮才要如此和张紫兰说。 “嗯！” 张紫兰点点头，想想也是，目前最主要的就是要先把吴丹和张志和的后事给安排了。 这事，要是张紫兰还没有醒来，雪亮就要去办的，既然现在张紫兰醒来了，料想再想让张紫兰上床去休息，张紫兰断然不可能同意，所以，雪亮也就不去那样考虑了，就和张紫兰说：“紫兰，那么这样好了，你在家守着两位老人家的遗体，顺便打电话给亲戚朋友们，我先去买些火炮来。” 根据这里的习俗，老人去世，是要放火炮的，俗称叫“落气炮”。这个，张紫兰和雪亮都知道。 因为张紫兰家里没有备得有火炮，而这火炮又少不得要赶快放的，所以雪亮这么和张紫兰说。 对此，张紫兰自是没有意见，完全听从雪亮的，并暗暗在心里记住雪亮的这份好，想着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好好的伺候雪亮。 张紫兰能够如此，自是人之常情。张家突然遭逢此变，张紫兰的父母顷刻间相继离世，不说张紫兰还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姑娘，未嫁人，未成家，就是对许多已是子女成群有家有业的人来讲，也怕是难以接受的，非常需要人来给予安慰。 而这个时候，雪亮不但全程陪着张紫兰，安慰着张紫兰，还主动去张罗吴丹和张志和的后事，让张紫兰这个心里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办的姑娘岂能不倍受感动？ 分好了工，雪亮也就不再耽搁，别过张紫兰，离开张家，开了车就回村委会来。 雪亮回村委会来，是因为在村委会这里，有一个农村电商商铺，商铺里有火炮卖。 不过，雪亮回到村委会，已经是将近凌晨两点钟了，这个时候，电商商铺早已关门。雪亮见电商商铺已经关门，这方圆十几里内又再无卖火炮的店铺，就给电商商铺的老板娘李姐打去电话。 “啊——谁呀？这么晚打电话来，还想要不要人睡觉？” 电话打了半天才打通。可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可以猜想得到，电商商铺老板娘李姐一定正睡得香，被雪亮的电话给吵醒了。 “对不住啊，李姐，我是雪亮。” 雪亮也知道，这个时候给李姐打电话，是很不合适的，只是，事情紧急，雪亮不得不打这个电话，所以，一听到李姐的声音，雪亮就先给李姐道歉。 “哦，雪亮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 原本，正睡得香，被电话给吵醒了，李姐是老大不高兴的，可没有想到，打电话给她的是雪亮，李姐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坚持要拿 关于这一点，主要是平时雪亮没少在李姐这里买东西，而且买东西的时候从不和李姐斤斤计较，不少付李姐一分钱。所以，李姐觉得雪亮这人不错，十分待见雪亮。 “李姐，是这样的。” 雪亮当即把张紫兰父母双双去世、需要购买火炮去放的事告诉李姐。李姐一听，惊得在电话里“啊”的叫出声来，随即说：“那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拿给你。。” “要不我去接你吧？” 听李姐答应了马上来拿火炮给雪亮，这么晚了，雪亮就想过去接李姐。李姐听了却说：“不用了，你来接我要费好些时间，我自己开车好了。” 李姐说这话的时候，手机里伴有嚓嚓的衣裳摩擦的声音，应该是一边在和雪亮说话，一边在穿衣裳起床来。而李姐说完这话后，也就挂了电话。 雪亮听李姐这么说了，想来也是，就在村委会这里等着。 因为要在这里等着李姐来拿火炮，不能去哪里，李姐又还没有来，横竖没有事，雪亮就想到了王妈，于是给王妈打电话去。 “王妈，我是雪亮。” 拨打王妈的电话，倒是一拨就通了。看来，王妈要么是还没有睡觉，要么是睡醒了。 “哟，雪亮啊，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王妈的声音。 “王妈，有个事要麻烦你呀，紫兰的父母刚刚去世了，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我想请你过去陪陪她。” 虽然离开张家的时候，雪亮已经嘱咐过张紫兰，让她给亲戚朋友家打电话告知吴丹和张志和去世的消息。不过，一方面，张紫兰能不能及时通知到亲戚朋友们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亲戚朋友们能不能及时赶到张家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样，怕是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有张紫兰一个人在家守着吴丹和张志和的遗体，一旦有什么情况，张紫兰就会分身乏术。 而据雪亮了解，在西阳一组，王妈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热心的人，王妈家距离张紫兰家又近。所以，尽管很晚了，雪亮还是打电话给王妈，请王妈过去帮衬一下张紫兰。 王妈听到雪亮这话，惊得就在电话里问雪亮：“雪亮，你说的是真的？紫兰的父母去世了？” 显然，王妈有点不敢相信。对此，倒是在雪亮的意料之中。因此，雪亮就在电话里告诉王妈说：“是真的，王妈。”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雪亮，我这就马上过去。” 王妈和雪亮说了，就挂了电话。 和王妈通完了电话，雪亮又给柳大婶也打电话去，电话接通后，雪亮感觉得出，柳大婶应该是像李姐那样被雪亮的电话给吵醒的。 不过，如王妈一般，得知张紫兰的父母去世了，柳大婶就表示，马上去张家帮忙张紫兰。 接下来，雪亮又给了村里其他的一些人打了电话，有打得通的，也有打不通的，这些人，包括陈三炮和牛支书在内。 雪亮把这事告诉陈三炮，一方面，是陈三炮是西阳一组的村民，和张紫兰家在同一个村、同一个组。 另一方面，是雪亮觉得，陈三炮这个人做事很认真仔细。 接下来，是要把吴丹和张志和的尸体清洗穿戴整齐入棺的。 对于吴丹的尸体，雪亮在打电话给王妈的时候，就有了打算，要请王妈帮忙收拾。可是，张志和是男同志，他的尸体交给王妈处理就不太合适，所以，雪亮就想到了陈三炮，要请陈三炮去帮这个忙。而且雪亮相信，陈三炮定然会帮这个忙的。 果然，陈三炮听雪亮说了这意思，就一口应承下来。 至于给牛支书打电话，却有例行公事的意思在里面。因为按照规定，不管是哪一个组，只要是组上有人员死亡的，需要尽早往上报。 上报的程序，一般是村民小组长报给包组干部，包组干部包给村委会，村委会再上报到乡镇。 当然了，一般程序是这样，只不过，这个程序也不是一层不变，就像现在，因为包保西阳一组的干部是雪亮，他知道张紫兰的父母死了，直接报给牛支书也是可以的。 雪亮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这时，李姐也开车来到了村委会。 “雪亮，你看你要哪些？自己拿吧。” 李姐到来，开了店铺的门，带雪亮来到堆放火炮的地方，手指一大堆火炮烟花和雪亮说。 这些火炮烟花，种类很多，当然，价格也不一样。 “李姐，这些火炮烟花，哪一种比较合适？” 因为火炮烟花的种类实在太多，雪亮对这些火炮烟花的性能又不清楚，尤其是现在要拿去在这种场合放，为了谨慎起见，雪亮心里稍作思考后，还是觉得先咨询一下李姐比较妥当。 “一般来讲，这种场合，用土炮好一些，声音更响。不过呢，其实拿哪一种也没有多大影响的。” 听雪亮问，李姐简单和雪亮说。 确实，正如李姐所说，尽管是这种场合，用什么样的火炮烟花也是无关紧要的，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太多讲究了，只要火炮烟花够响就行。 “行，那就拿这些，还有这些吧。” 既然李姐如此说了，雪亮的心里也就没了顾虑，只是，雪亮要拿的火炮烟花，基本全是最大号的。李姐见了，眉头就稍微皱了皱说：“雪亮，这些可都是最贵的，你确定拿这些？” “嗯，就拿这些。” 雪亮知道，李姐之所以这样说，是怕张紫兰一时付不起这个钱。毕竟，李姐家和张紫兰家虽然不在同一个组，却是同在一个村，张紫兰家这些年来的情况，李姐是知道个十之八九的。 而雪亮要拿的这些火炮和烟花的价格，不用细算，李姐都能估计得出来，绝不会少于5000元。这个钱，要是真由张紫兰来给，对张紫兰来说，绝对是不小的负担，而李姐虽然是这个电商商铺的老板娘，做的也是小本生意，也是一下子送不起张紫兰这些东西的。 不过，李姐却不知道，这个钱，雪亮是想要自己出的，并不要张紫兰来付这个钱。 所以，尽管李姐这么说了，雪亮还是坚持要拿这些火炮和烟花。 第二百章 忙前忙后 只是，见雪亮坚持要拿这些火炮，李姐虽然嘴里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些肉痛，似乎在担心这钱猴年马月才可以收得回来。 这些火炮和烟花，在李姐的帮助下，雪亮和李姐两人，搬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全部搬到雪亮的车上，都快把雪亮的车装满了。 “李姐，你算一下，多少钱，我给你。” 把火炮和烟花装上车后，在离开之前，雪亮和李姐说。 “雪亮，这钱你来付？” 显然，对于雪亮说的，李姐有些怀疑。 “那是。你算一下，多少钱呢？” 雪亮笑了笑。李姐见了，一时有一些犹豫，不过，并没有犹豫多久就说：“行，那我给你算算。” 李姐说了，开始计算，雪亮则在旁边等着。 “总共是5889元，就给5880元好了。” 不一会，李姐把总价计算出来报给雪亮。雪亮听了说：“那怎么行啊，5889元就5889元呢，哪能让你亏？” “看你说的，就9块钱而已，能亏到哪里去？” 李姐一脸堆笑。雪亮就说：“用微信可不可以？我没有带这么多现金。” “当然可以了，用微信最好。你要是拿现金给我，我带在身上还觉得不方便。” 李姐听了，一边说，一边把微信收款的二维码递给雪亮。 雪亮拿出手机调出微信来在李姐给的微信收款二维码上扫了扫，输入5889的数字，再点了确认完成了付款。雪亮就把付款的手机屏幕给李姐看了说：“李姐，收到了吧？5889元。” “收到了，收到了。” 其实，不用雪亮说，李姐的手机已经自动播报出“微信收款5889元”了。所以，李姐都不用看自己的手机，也知道雪亮付了5889元，一分钱都不少给李姐。 “谢谢了，李姐，那我就走了。” 雪亮付完了钱，向李姐告别，李姐就和雪亮说：“谢什么呀，你在我这里买东西，是照顾我的生意，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听李姐如此说，雪亮却只是笑了笑，再没有说话。 别过李姐，雪亮开了车，不一会回到张紫兰家这里来雪亮就看到，在张紫兰家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男的女的都有。陈三炮和王妈浩然在列。 “三炮，叫几个人来帮忙一下。” 雪亮看到陈三炮，就冲陈三炮喊。 “好的。” 陈三炮听到雪亮喊，回应了一声，接着叫了两三个人一起来到雪亮停在张紫兰家院子前面的车边。雪亮见了，打开车门和后备箱，露出车里的火炮烟花来。雪亮就对几人说：“麻烦大家帮忙把这些火炮烟花搬回去，我拿这一串去先放了。” 对于雪亮的安排，几人没有意见，雪亮就拿了火炮前去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地方点火放起来。 雪亮点火放的这一串火炮，足足响了有十几分钟，声音又十分响亮，基本就把方圆几里内的人都给从梦中吵醒过来。 这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三点钟了，大家被火炮吵醒，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是谁家有人去世了，都想这是落气炮。 因为这种时候，要不是有人突然去世，基本上不会放火炮的。所以，被火炮吵醒的人，尤其是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多数都不再继续睡觉，翻身下床来，穿好了衣裳，出门循着火炮的响声而去。 这不，就在雪亮给吴丹和张志和放了落气炮不到一刻钟，就相继又来了许多人，即便不用点数，都可以一眼看得出来，不会少于二三十人，且基本全是中老年人。 这个人数，且基本都是中老年人，怕是附近所有在家的中老年人都到齐了。 在这里的农村，有一句话。叫人死饭甑开，不请自家来。那意思是说，但凡有人去世了，只需要把甑子打开，帮忙的人，不用主人家去请，都会自己来的。 这句话反应了农村人的感情是不同于城市的。 在城市，即便是对门邻居去世了，如果不是主人家去请，怕是凑热闹都不会来的。 农村就不一样，就算平时有什么矛盾的，这个时候，都不会去计较那些，都会赶来帮忙，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就是农村，是很多城市人不明白的。 其实，农村的这种感情，也反应出我们这个民族永远分隔不开的感情！正是如此，在历史上的很多时候，那些一度企图侵吞我们国土的强盗、侵略者，最终才不能够阴谋得逞！ 当然了，大家的到来，是在雪亮的意料之中的，这是因为雪亮早就知道，这人死后要放落气炮，其中的一层意思，就是告诉周边人，某某家有人不在人间了，大家快点来，能帮忙的就帮忙，不能帮忙的，来凑凑热闹，增加点人气。 落气炮放了后，听到落气炮的，多数都会来，没听到落气炮的，会很快听到别人说，也会相继跟着来。这些，早已在农村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而对于这些陆续到来的人，雪亮已经找陈三炮商量过了，全部由陈三炮来安排。也就是说，陈三炮现在就是这里的总管事。 雪亮这样做，一则是雪亮还有很多事要自己亲自去处理，无法呆在这里安排人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二则嘛，陈三炮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对这里的人都非常熟悉，便于安排这些人。而且陈三炮做事又非常认真仔细。 雪亮把这事委托给陈三炮后，接着就忙别的去了。 雪亮接下来忙的，就是去给吴丹和张志和拖棺材来。 一般来讲，只有年纪大了可能随时会死去的人家，才会准备得有棺材，否则，都不会准备得有那个东西的。 吴丹和张志和的年纪都不是很大，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就这样死去，因此，他们家里根本没有准备得棺材。可吴丹和张志和的尸体，是不能就这样摆放着的，是必须要装入棺材的，所以，购置装殓吴丹和张志和的棺材，就是接下来第一要紧的事。 这事，原本是要张紫兰亲自去做的，可是，张紫兰家现在就她一个人了，她哪里还走得开？自然，这事现在就只能由雪亮去做了。 这个村子里，有做棺材卖的，只是不在西阳一组，是在西阳三组，离张紫兰家有好些路程。 第二百零一章 购置棺材 这，之前雪亮就知道。而做棺材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姚立。 “姚叔，你们家还有现场的棺材吗？” 雪亮是有姚立的电话的，因此雪亮先给姚立打了电话，并且电话一打就打通了。 “哦，雪亮啊。你问这个是……” 看来，姚立也是存有雪亮的电话的，所以接到雪亮的电话后，姚立才会如此说。 “我想要买两副好些的棺材。” 雪亮听了姚立的话，这样告诉姚立。 “这样啊，我这里到是有几副棺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要不，你过来看看？” 姚立的话从电话里传过来，雪亮听了，就告诉姚立，马上过去。 于是，挂断了电话，雪亮开了车，就朝三组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雪亮来到这姚立家。 因为接到了雪亮的电话，得知雪亮要到来，姚立就一直在家等着雪亮。所以，雪亮到来，给姚立接了个正着。 “雪亮啊，这些就是我现在弄好的所有棺材了，你看看，你要买哪些？” 姚立接到雪亮，把雪亮带到放置棺材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除了棺材，再无别的。雪亮看了，不用细数，也看出来至少有十多副。 其中，有两副棺材，十分显眼，非常的靓丽有型。 “姚叔，这幅，还有这副，我要了，可以吗？” 雪亮走过去，告诉姚立。 “雪亮同志，你真是好眼光啊，这两副棺材，可是这些棺材中最好的，只是，这价格，可也要贵很多呢。” 姚立见雪亮想要的棺材，是这些棺材中最好的，心里暗自佩服雪亮的目光。 “姚叔，价格如何？” 对于价格，雪亮其实不在乎的，不过，雪亮还是问了一下。 “这两副棺材，每一副，价格都在8000以上，两副，就在以上，既然是你要，那这样好了，就给元好了。” 这两副棺材，要是卖给别人，少了一万七八千元，姚立是不会卖的，不过，卖给雪亮，因为心里对雪亮这个人非常认同，所以就只要了元。 “姚叔，这样会不会让你吃太亏了？” 虽然对棺材的价格雪亮不是太懂，但是，听姚立如此说，雪亮就想到，姚立一定是给他打了很大的折扣。 雪亮本来就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又知道这棺材的成本，本来就不便宜，加上姚立还是这里的村民，雪亮就更不想让姚立吃亏了。 “不亏，不亏。我买这些材料，就花了一万三四千块钱，说起来还赚了你两三千元呢。” 见雪亮如此问，姚立捏了捏胡须笑着说。 其实，姚立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雪亮安心买下这两副棺材而已。 不错，买这些材料，姚立才花了一万三四。这一点，姚立没有骗雪亮。 只是，买这些材料，姚立可是费了很大功夫的，更主要的，姚立买这些材料，可是已经买了四五年了。四五年的时间，资金一直积压在这些材料上不得流转，这时间价值加上机会成本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还有就是姚立在这里面也没有给雪亮算加工费，说赚了雪亮两三千元，就相当于白白的给雪亮加工这些材料。 要知道，做棺材这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因为有了新工具，一些工序用智能电动去完成，省了很多事，要是在过去，锯木头、刨光、凿孔、上漆等等，全部用人工，实在是费事得很。这还是要技术好的人才会一次成功，技术不好的，常常会返工好几次。 更要命的是，因为技术不够好，要弄好几次才可以，就经常会把材料弄残损了，最后不得不用乳胶漆这些辅料去补缺。这样一来，虽然最终也能把一副棺材做出来，可这样做出来的棺材，那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当然了，雪亮是不知道这些的。只不过，雪亮不知道这些，姚立却知道。 雪亮选的这两副棺材，在技术上，都是一次成功的。棺材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独立的一个整体，没有拼凑和填补，每一个部分，也全都是上好的材质。 因此，姚立给雪亮要的这个价格，确实真的像雪亮猜想的那样，是给雪亮打了非常大的折扣的。 然而，因为雪亮不懂这些，姚立又如此说了，在价格上，雪亮也就不再说什么。 “姚叔，既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只是，我还得麻烦你一件事，你们家不是有一辆小货车吗？我得麻烦你派人帮我把这两副棺材送到一组的张志和家去。你看可以吗？” 确定了棺材，也谈好了价钱，紧接着，自然就是要赶快把棺材送过去，那里正等着用。 “行，只是要什么时候送过去？” 姚立答应得很干脆，只问送货的时间，其他的都不多说。 其实，姚立卖棺材，是不包送的，虽然他家有一辆小货车，可以用他家的小货车帮忙送，但是，那是需要买主另外付钱的。 而雪亮请求姚立帮忙送棺材，姚立却不提送货费，原因是姚立要再卖给雪亮这个人情。 “现在就送过去，那边等着急用呢，姚叔。” 雪亮见姚立答应了，如此告诉姚立。姚立听了，一只独眼一下子睁得老大问：“正等着急用？难不成那里有人死了？” “正是。就在昨晚，张志和同他的妻子吴丹两人相继去世了！” 姚立如此问，雪亮就把张紫兰父母死了的事告诉他。 “哎呀，怎么会这样？我看张志和并非短命之人啊。好吧，雪亮同志，我这就让人把这两副棺材送过去。” 姚立是认得张志和的，早些时候，两人还打过交道。几年前，姚立手里的一批木料，就是从张志和手里买来的。当时，张志和就少收了姚立好些钱。 实际上，就是雪亮现在选的这两副棺材其中一副的木料，就是姚立那时从张志和手里买来的。 现在听雪亮说张志和夫妇在一夜之间相继离开了人世，姚立这心里，不可谓不大为感叹。 “行，姚叔，那就谢谢你了。这是买棺材的钱和运费，总计元，你点一下。” 雪亮来的时候，猜想姚立不一定会用微信，就已经准备了现金，这时候，就拿出现金来给姚立。 第二百零二章 请先生 姚立接过雪亮递给他的现金，数了数，却从中拿出一千元来还给雪亮说：“雪亮同志，这一千元我不能收。” “这是为什么呀？姚叔，要是我没有记错，你给人家送棺材，都是要收送货费的。” 雪亮并没有接姚立递给他的一千元。 “第一，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向你收送货费。第二，这棺材既然是给张志和夫妇用，我和张志和还算是有些交情的，现在他夫妇去世了，虽然我不至于送他夫妇这两副棺材，可这送货费，我定是不能收了。第三，即便真要收送货费，也收不了这么多。把这两副棺材从这里送到张志和家去，两百块钱已经足够，哪里要得了一千块？” 姚立见雪亮不收钱，如此给雪亮解释。 “话虽如此，可是，送这两副棺材，也不是姚叔你一个人能办得了的，你不是还得要请人帮忙吗？这钱，就给他们打酒喝了呢。” 这两副棺材，每一副，重量怕是都有两三百斤，不算轻，定然不是姚立这样岁数的人一举手一投足就能拿得起放得下的。 最主要的，把这两副棺材搬上搬下车，绝不能给碰着了，所以，起码得找三五个人搬上搬下车。 而这找人，可不能白找，定然是要开钱的了。 考虑到这一层，雪亮还是没有拿回姚立递还给他的一千块钱。 “雪亮同志啊，既然如此，那这样好了，我收五百，退给你五百，你不许再争了，要不，这棺材我可就不卖给你了。” 姚立见雪亮还是不肯收这个钱，心里更加看好雪亮。把手里的一千块钱一分为二，拿回一半，把另一半重新递给雪亮。 “好吧，那就真是对不住你了，姚叔。” 姚立已经这样说这样做了，雪亮知道自己要是再拒绝，怕是有可能弄巧成拙，也就随了姚立。 接了钱，因为要赶着去请先生，雪亮就别过姚立离开了姚家。 “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在路上雪亮打了好几次王先生的电话，可是，每次打，电话里提示的都是这个声音。 王先生是这一带最出名的阴阳先生。这一带，但凡有要做法事的，基本都会请他，因此，这王先生，经常都是很忙的。 本来，雪亮也是开车朝王先生家去的，也要请王先生去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现在给王先生打电话，只是想事先通知一下王先生，让王先生提前准备一下，雪亮过去后好马上接走他。 现在一连几次都打不通王先生的电话，雪亮摇了摇头，也就不再打了，专心开起车来。 雪亮这一专心开车，车速就快了许多，不到半个钟头，就来到了王先生家。 “王先生，王先生。” 雪亮把车停在王先生家门前的路边，见王先生家的门是开着的，屋子里还有火烟从屋顶冒出去，料想一定有人在家，就上前推开门叫起来。 “啊，雪亮同志啊。来，请这里坐。” 雪亮推开门，见王先生家有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烤火，火的上方，挂了很多腊肉，正被火烟熏着。 而围坐在一起的三个人中，没有一个是王先生，其中两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雪亮不认得，另外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妇女，雪亮却是认识的，她是王先生的夫人。 王夫人是见过雪亮的，所以，雪亮一推门进来，本来坐着烤火的王夫人就站起来迎接。 “刘姨，王先生没有在家吗？” 王夫人姓刘，叫刘芳，这是雪亮之前就知道的，雪亮一直把刘芳叫做刘姨。 “雪亮同志，他给人家做法事去了呢。” 王夫人见雪亮问，如此告诉雪亮。 “哎，怎么这样不巧？” 雪亮感叹起来，王夫人见雪亮从进门到现在仍然站着，就说：“雪亮同志，你找他有什么事吧？来，坐下说呢。” “是这样的，一组的张志和夫妇昨夜去世了，我来这里，就是来请王先生去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刘姨，王先生去多长时间了？要回来了不回来？” 雪亮过去坐下来，然后说出自己的来意。王夫人听了说：“这可就有些难了，他昨天晚上才去的，要在那里做三天法事，这一时半会的，怕是来不了。” 王夫人听雪亮说了，面显难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王夫人的话虽然说得委婉，却极为明白。雪亮一听就知道，王先生是没有时间来接张家这桩法事了。 可是，张家的这桩法事，却是迫在眉睫、不得不马上做的。于是，雪亮连屁股都还没有把板凳坐热乎，就站起来向王夫人告别说：“既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刘姨。” “雪亮同志，这可真是对不住你了。要不，你坐坐喝口茶再走呢？” 见雪亮起身来要走，王夫人显得极难为情。 “不了，那边还等着呢，我得找别的去。” 雪亮说了，离开了王家，王夫人又说了一些客气话。 雪亮离开王家后，就给张先生打电话去。 张先生也是这一带的阴阳先生，只是和王先生相比较，不如王先生那么出名，脾气也要坏一些。 “张先生啊，我是雪亮呢。” 张先生的电话，倒是一拨就通了。 雪亮和张先生也是认识的，只是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雪亮？是县里面来驻村的那个雪亮吗？” 电话里，传来张先生的声音。 “是啊，我就是县里面派下来驻村的雪亮。” 雪亮听了张先生的话，在电话里告诉张先生。 “原来是你啊，听说你来驻村给大家做了不少好事，倒也算个好干部。说吧，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再次传来张先生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明显比之前的听起来让人感到要舒服得多。 “是这样，张志和夫妇昨夜去世了，我找你，是想请你来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不知道行不行啊？” 这回，雪亮直接在电话里和张先生说。哪知，张先生既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却在电话里问雪亮：“哦，你们没有去找王先生？” “哎呀，找你张先生不也一样吗？” 关于王先生和张先生的关系，雪亮是略有耳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同行是仇敌”那句话的缘故，张先生和王先生，关系一直很是不怎么样。 而且，据说但凡一开始不请张先生却先去请了王先生的，以后想要再请张先生，是一定请不到的。 第二百零三章 七天好了 雪亮知道这个，现在听张先生如此问，他心里好生无奈，只好如此看似答非所问的和张先生说。 “行啊。既然这样，你过来，我在家等你。” 张先生听了雪亮的话，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些什么没有，如此和雪亮说了，就挂了电话。 不过，见张先生这样挂了电话，雪亮这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张先生家在西阳十八组。从王先生家这里赶过去，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大约要开半个钟头的车。 这主要是这几年来政府搞扶贫，实施诸如村村通、组组通等等一系列便民利民的工程，在去年新修了公路。 如果在去年之前，那就要绕非常远的路程，在不堵车的前提下，至少也要跑两个多钟头。 不过，尽管新修通了公路，从王先生家所在的西阳四组到张先生家所处的西阳十八组，只要开半个小时的车，可是，雪亮自从早上从张紫兰家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钟头了。 这不，现在都已经是正午十二点钟了，时间已经不早。雪亮去张先生家，不只是到张先生家就行了，还得把张先生接到张紫兰家来，所以，见张先生挂了电话，雪亮也把电话收起来，开了车就直奔张先生家而去。 将近在四十多分钟后，雪亮开车来到张先生家。 张先生家坐落在一片竹林之中，背倚大山，一条山泉从侧边流过，环境不错，风水也应该有所讲究，不愧张先生是做阴阳先生的。 因为张先生家的住房就在路边，雪亮在路边停下车来，就看到了张先生家的房子，此时，张先生就站在他家的院子里。 也不知道张先生这是因为知道雪亮要来一直等在那里，还是因为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才在那里等的。 不过，不管怎样，雪亮一下车来，就看到了张先生。 “张先生，让你久等了。” 雪亮下车来看见张先生，就和张先生打招呼。 “倒也没有等多久，不过话说回来，你来得还真是快。” 张先生说这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然而，雪亮听了，情不自禁地心里就是一紧，神色也变了变。好在雪亮此时正低头去看路面，神情的变化并没有被张先生看到。 “不能不快啊，急呢。” 雪亮反应倒也极快，知道自己的神情不自觉的发生过变化，索性低着头回张先生说。 从正路到张先生家院子里，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说话间，雪亮就来到了张先生家的院子里。 “走吧，到屋子里去坐下说。” 张先生见雪亮来到了他家的院子里，把雪亮邀到家里去坐下，又给雪亮倒了茶，这才问：“雪亮同志，我记得你是县里派到我们这里来驻村的，张志和夫妇去世了，按理说，来请先生的，应该还不至于轮到你吧？他们张家的人呢？” 张先生这话，还真是把雪亮给问住了，雪亮确实没有想到张先生会如此问。一时间，雪亮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和张先生说好。 “哎，这话怎么说呢？” 于是，雪亮犹豫了一会，才把张紫兰家的一些情况说给张先生听。 当然了，关于雪亮和张紫兰的关系的情况，雪亮自是没有告诉张先生。 “这么说来，张家现在就只有张紫兰一个人了吗？” 张先生家虽然和张志和家都是西阳村的，却因为两个组相距遥远，彼此间平时又没有来往，所以，张先生对张志和家的情况并不了解。 “是啊，正是因为这样，才是我来请你了。张先生，你看，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雪亮现在想的，只是要先把张先生请到张家去，对于其他的，能不牵扯，就尽量不要去牵扯进来，以免节外生枝。 “等一下，我得把话先问清楚。张家让你来请我，没有交代些什么吗？” 只是，听了雪亮的话，张先生却如此问起雪亮来？ “要交代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听了张先生的话，雪亮心里就是一阵嘀咕。 确实，这请先生的事，雪亮还真是头一遭，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能有什么说法。 不过，雪亮也是那种极为灵透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心里嘀咕归嘀咕，却想到一定有什么讲究，就和张先生说：“张先生，张家的情况，刚才我也和你说了，现在就只有张紫兰一个姑娘，她年纪都还没有我大，我都不知道这请先生有什么讲究，她应该更是不知道了。不如你和我说说，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法。只是，张家的法事要做多长时间，你得告诉我，我才好安排人手吧？” 张先生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无奈。 “这做法事，做多长时间，难道没有一个规定吗？” 一个人死了，做法事要做多少天，雪亮哪里知道啊！ 所以，雪亮就反问张先生。 “当然有规定。有做三天的，有做七天的。” 张先生看了一眼雪亮说。雪亮听了又问：“张先生，那这做三天和做七天有什么讲究没有？” “要说讲究，自是有的了。一般来说，做三天就可以了，可是，要是死者的生辰八字不对，不适合三天出殡的，那就需要做七天了。还有就是死者家属比较有钱，想要把这事办得体面一些，彰显死者家属的孝心，也有做七天的。” 张先生继续解释给雪亮听，到是没有嫌雪亮问题太多。 “张先生，那就做七天好了。” 听了张先生说的，雪亮直接这样告诉张先生。 雪亮这么说，主要是出于几方面考虑。 第一，雪亮不知道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不知道他们夫妇适不适合三天出殡。 第二，就是因为张紫兰的缘故。张家就剩下张紫兰一个人了，若能把张志和夫妇的丧事办得体面一些，就尽可能体面一些吧，这样，或许能让张紫兰的心情好一些。 第三，那就是雪亮自己了。不管怎么说，在吴丹去世之前，雪亮可是答应做人家张家的女婿的，还管吴丹也叫妈了。这一生，雪亮也许也就只能再为张紫兰夫妇做这么一件事了。那么，就算奢侈一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第二百零四章 佩服得很 只是，雪亮这么说了，张先生听到耳朵里，眉头可就皱起来了。 “雪亮同志，这事，你就不要问一问张家？” 显然，张先生对雪亮的这个决定，是有疑问的。 “不用，这事就这样定了呢。” 关于张先生为何要如此问，雪亮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决定了，雪亮觉得，就没有必要改了。 本来，张先生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张家是请雪亮来请他的，既然雪亮这样说了，也就不再在此问题上纠结，于是和雪亮说：“既然这样，雪亮同志，我理个单子，你拿回去先准备，我叫了人随后也过去。” 虽然，雪亮不知道张先生要自己先去准备什么，张先生又还要叫些什么人。不过，雪亮也懂得，这给死人做法事，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和许多人的，不只是一个张先生就能够办得成的事。 不过，雪亮却说：“张先生，要准备什么，你尽管把单子理出来，我发过去让他们准备，至于我，还是等着接你一起过去吧。” 雪亮这样说，是怕自己一旦先走了，张先生却迟迟不赶过去，那时不太好给张紫兰交代，所以决心一定要把张先生接了走。 张先生听了，倒是没有多疑，只又看了一眼雪亮说：“既如此，那也行。” 张先生说了，很快理出一张清单来，清单写得密密麻麻的，内容实在不少，雪亮看了，也不多问，就用手机拍了发给陈三炮，随后给陈三炮打电话去。 雪亮拨打陈三炮的电话，第一次拨打的时候，电话里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没有接通，过了几十秒钟，雪亮再打，才接通了陈三炮的电话。 “三炮哥，你看到我发给你的清单了吗？那是先生做法事要用到的物品，你安排人去买一下。” 接通了陈三炮的电话，雪亮就在电话里和陈三炮说。 雪亮说完，电话里就传来陈三炮的声音说：“看到了，雪亮同志，我本来正要给你打电话过去说的，只是他们刚好打了电话来，就给耽搁了。现在你打电话来了，我正好和你说呢。” “哦，三炮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雪亮听了陈三炮的话，想不出陈三炮要和他说什么，就对着电话问雪亮。 “是这样，雪亮同志。你早上给的两万块钱，已经花完了，还有一些东西都没有买，所以……” 陈三炮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没有急着继续说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雪亮听了，立刻明白了陈三炮的意思。 雪亮早上走的时候，只匆忙给了陈三炮两万块钱，让陈三炮安排人去购置用得着的东西，说了，不够再和他说。 哪知，现在的物价太贵了，只一头猪，就花了一万多块钱，剩下的不到一万块钱，买了一些菜蔬，就已经所剩无几。 对此，陈三炮拿着就有些犯难，几次想打电话给雪亮说这事，又有些开不了口。 而就在雪亮把张先生所理的清单发给陈三炮看的前一刻，陈三炮派去请唢呐队的人又打电话来说，人家要预付一半的定金才肯来，要陈三炮把定金打过去。 “看来，不和雪亮同志说是不行了。” 陈三炮本来想拖一下，尽可能等雪亮回来后再当面说这事，那样，也好说一些。 可是，唢呐队要预付定金才肯来，陈三炮就没有办法了。再不得不准备给雪亮打电话去说这事。而这个时候，又有派出去采购的人打来电话说钱不够。 “这样，我现在转五万给你，要是不够的话，到时候你再告诉我。” 委托陈三炮为管事，已经让陈三炮忙得不行了，再让陈三炮为钱这事操心，实在是有些不像话。雪亮想到这一层，别的话都不再说。 “嗯，雪亮同志，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你放心好了，有了钱，剩下的只管交给我就是了。” 确实，对陈三炮来说，安排人也好，采购物品也罢，都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就是手里没有钱。 既然雪亮现在说了，现在就给他转五万过去，这钱的问题，就不用再担心，其他的一切，也就好办了。 雪亮和陈三炮通完了电话，就给陈三炮把钱转过去。 在雪亮做这些的时候，张先生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候，见雪亮忙完了，张先生就问雪亮：“雪亮同志，难不成，张家的钱是由你掌管？” “张先生说哪里话，我如何能够掌管得了张家的钱？” 雪亮听了张先生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如此和张先生说。 “哦，这就奇怪了，刚才我明明听得，张家办事用的钱，包括什么请唢呐队的，都是管你要没错吧？” 张先生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尽是疑惑。 “原来张先生说的是这个啊。张先生，张家的大致情况，我刚才已经和你说了。现在张家就张紫兰一个人了，这些年来，他们家的日子就过得紧张，这时候，张志和夫妇突然去世，家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积蓄，张紫兰哪里拿得出钱来办张志和夫妇的事？这个时候，我赶上了，你说，我哪能不出钱？” 雪亮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张先生何以这样问他，就给张先生解释。 张先生听了雪亮的话，虽然神色不变，只是又问：“雪亮同志，你出这个钱，是代表政府？还是代表你个人？” 对于张先生问的这个问题，雪亮确实有些不好回答。要说代表政府吧，这钱可不是政府的，政府也不会这样出钱。要说是代表个人吧，自己好歹也是政府派到这里来驻村扶贫的。倘若不是政府派自己到这里来驻村扶贫，自己就不会认识张紫兰一家，也不会有这么多际遇。自然就不可能继承柳娅那么多的遗产，也就出不起这个钱。 “唉，罢了。” 雪亮一时难以抉择，最后心一横和张先生说：“张先生，当然是代表我个人了，我哪里有资格代表政府啊！” “雪亮同志，得了。你真是让我佩服得很。本来，去给张志和夫妇做七天法事，我少说也是要收五千块的。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一分钱也不收了。” 转瞬间，张先生说话时看雪亮的眼神都是钦佩之色。 第二百零五章 哭得更厉害 张先生此举，真是出乎雪亮的意料。传言说张先生脾气有些怪异，雪亮现在见了，这才相信是真的。 不过，张先生虽然如此说，雪亮自不能当真，于是说：“张先生，那怎么行啊。” “雪亮同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要再和我争。争我也不听。还有，我现在就把人叫来跟你去。” 张先生如此说了，就拿出电话来打电话，不再和雪亮说什么。雪亮见了，本想还要说点什么，见张先生已经接通了对方的电话，只好作罢。 “小二，你快过来，我们去一组做一桩法事。” 张先生在电话里和对方说，说完，都不用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 接着，张先生又拨打另外一个电话，打通后，与之前一般，也是三言两语把事情告知了对方就挂了电话。 如此这般，张先生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把去西阳一组做法事的事和对方说了，这才收起电话和雪亮说：“好了，我们先吃饭，边吃边等，等他们来了我们就走。” 张先生如此说了，雪亮点了点头。张夫人就把饭菜端上来，张先生便请雪亮和他们一家一起吃饭。 雪亮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吃什么东西，老实说，肚子确实饿了，就也不客气，在张先生家吃起饭来。 雪亮在张先生家吃饭，吃了十来分钟，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来到张先生家，张先生招呼男子吃饭，男子说已经吃过了，张先生就让男子自己倒茶喝去。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要和张先生一起去张紫兰家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的人之一。 男子来了不到一会，接着，又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也就是半个钟头的时间，就来了六个人，加上张先生，总共就有七人。 张先生像招呼最先来到的男子那样招呼后来的人吃饭，只是，后来的人如同最先来的男子那样，都说吃过了，都没有在张先生家吃饭。 而当其他人都来了后，雪亮和张先生夫妇也把饭吃好了，张先生就和雪亮说：“雪亮同志，我们的人也都到齐了，那我们就走吧。” 雪亮听了，一时就有点为难说：“张先生，我这车坐不下，我先送你们几个过去，回头再来拉他们，你看行吗？” 雪亮的车，连同驾驶员，一共只能载五个人，再多载，就是超载了。 再说，即便不考虑超载的问题，也就能够再多载一两个人，一次也是载不完张先生七人的。怎么着，都得要两次才能把张先生七人送到一组的张紫兰家。 只是，先送哪些人过去，回头再来接哪些人，雪亮要是自作主张决定了，就难免有些不尊重张先生了。所以，为了表示对张先生有足够尊重，雪亮就不得不征询一下张先生的意见。 对雪亮此举，张先生在心里点了点头，就告诉雪亮说他们也要开一辆面包车，大家可以一起到张家去。 面包车一般都是七座的，张先生一行七人，一辆面包车倒是刚好能够载完。 雪亮听了张先生的话，点了点头，就邀请张先生和他一道坐他的车，张先生对此倒是没有拒绝。于是，雪亮和张先生他们总共八个人，开了两辆车，来到西阳一组的张紫兰家。 来到张紫兰家，在张紫兰家院子前的路边停了车，下车来，雪亮就看到，张紫兰家院子里，人多了很多，差不多挤满了院子。 而且院子里不仅人多，院子上空，还张起了帆布，为的是要是天上下雨了，叫院子不被雨淋着。 进到院子里，雪亮更是发现，院子里已经烧起了七八堆大火，火焰熊熊，烤得围坐在四周的人们热乎乎的。 这天气是有些冷的，人们呆在院子里，原本实在难以持久，现在，有了这七八堆大火，围在火堆周边烤着火的自不必说，就是那些离火堆老远的人，虽然不像在夏天遭受烈日的暴晒一般的炎热，却也是能够感受到像在春天一般的温暖。 “雪亮同志，你把先生请来了？” 雪亮一踏进张紫兰家院子里来，陈三炮就看到了雪亮迎上来。 “是啊，这是张先生他们。三炮哥，见到你正好了，你看，把张先生他们安排在哪里合适？” 到处都是人，把张先生七人安排到哪里去休息，现在对雪亮来说，确实还真是一个难题，雪亮心里正没有底，凑巧，陈三炮就出现了，雪亮一下子算是找到了救星。 “嗯，张先生，请你们跟我来吧。” 陈三炮点点头，别过雪亮，请了张先生七人来到张紫兰家的一个侧房里。 这个侧房里，也烧了一堆大火，只不过，房间里，人却多得很。大人小孩老人都有，加起来起码有十几个。 陈三炮带了张先生七人进来，陈三炮就冲房间里的人说：“大家到外面去烤火吧，这房间留给先生们办事。” 陈三炮这么一说，房间里的人，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老人，也不管是站着的坐着的还是蹲着的，就相继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就把房间让出来。 这时候，陈三炮才对张先生七人说：“张先生，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但凡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是。” 另一边，雪亮把张先生七人交给陈三炮去安置后，只身来到张紫兰家的正房里。 进入张紫兰家正房，雪亮就看到，两口漆黑亮丽的大棺材停放在正房正中，正是之前雪亮在姚立家买的那两副。 不过，除此之外，房间里，神龛上，还燃起了好几根又大又白的蜡烛，在两副棺材正对大门的一端前面，分别摆放了香炉和火盆。 香炉里正燃着香，火盆前，张紫兰戴着白色的孝帕，穿着白色的孝服，跪在那里，正一张接一张的拿纸钱在火盆里烧，一边烧，一边哭泣，十分伤心难过。 “紫兰，你歇一歇吧。” 雪亮看在眼里，实在是很不忍心，上前劝张紫兰。 听到雪亮的话，张紫兰抬起头来，才知道雪亮来了。 “雪亮——” 张紫兰叫了一声“雪亮”，这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哭得更是厉害了，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别这样，紫兰，你要保重身体啊。” 雪亮难过得差一点就跟着张紫兰流起泪来，幸亏雪亮及时给忍住。 “雪亮同志，你快劝劝紫兰这孩子吧，自从把她父母装进棺材摆放在这里，她就一直在这里哭，这样子，怎么行啊。” 王妈就在旁边，这时候就和雪亮说。 王妈之所以这么和雪亮说，是因为王妈知道一点雪亮和张紫兰的关系，料想或许雪亮能够劝得了张紫兰。 第二百零六章 接收救助 雪亮一听王妈这话，知道张紫兰一直这么伤心哭泣，这心里，就越发难受。 “紫兰，别这样了，两位老人家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旁边还有别的人在，此时的雪亮，真想就把张紫兰抱起来。只是，在这里的，除了王妈，还有好些别的人，雪亮就不得不忍住。 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听懂了雪亮的话，张紫兰终于点了点头，慢慢站了起来。雪亮见了，心里好过了一些，就和王妈说：“王妈，紫兰这里，就麻烦你多照看一下，我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去忙。” 雪亮来这里，一则是要看看，张志和夫妇是否已经穿戴入殓。二嘛，就是要看一下张紫兰。 现如今，见张志和夫妇已经被装进了棺材，张紫兰也给从地上劝说起来。雪亮就得要先去忙诸如和张先生对接布置灵堂，张挂望山钱以及何时开始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等等的事情。 对于雪亮的交代，王妈自是没有意见，点了点头，过来扶了张紫兰前去休息。 雪亮见王妈把张紫兰扶走了，侧身就要去找张先生，这时，院子里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雪亮见了，就又侧身先到院子里来，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雪亮来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牛支书，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村委会的干部，在西阳村驻村轮战的干部也有。 雪亮见了，扒开人群迎上去。 “书记，你们大家都来了？” 走到牛支书等人面前，雪亮就和牛支书众人打招呼。 “是啊，雪亮同志，这边安排得怎么样？” 牛支书见到雪亮，也问起来。雪亮就说：“还可以，多亏了三炮哥，有他在这里管事，该准备的，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确实，陈三炮这个管事，还真是相当不错，除了一些比如布置灵堂，制作张挂望山钱等等需要由张先生来主张的事情，其他的，陈三炮可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 “嗯，真是辛苦你们了。对了，昨晚上收到你的汇报，今天一大早，我就组织大家开了一个会，研究给予张紫兰家申请临时救助的问题。会议决定，给张紫兰家申请临时救助。会后，我就拿了申请直接到镇里去找领导，领导马上就给批了。给予张紫兰家二十包大米和两千元现金的临时救助，这钱我给带来了，米，我们也给送来了，你们安排人接收一下吧。” 雪亮知道，这临时救助的钱也好，米也好，是政府给的，那得有个接收的手续，这样，牛支书他们也才好做账报给上面，是不同于私人赠予的。 而且，这接收的人，最好是张紫兰家的人，这样，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现在张紫兰家就张紫兰一个人了，所以，只能去找张紫兰来接收。于是，雪亮让牛支书他们稍等，他自己亲自去找张紫兰。 在张紫兰的卧室，雪亮找到了张紫兰。张紫兰实在是太累了，这时刚好躺下，眼睛尚没有闭上，王妈也还陪在她身边。 “王妈，紫兰睡着了吗？” 雪亮来到张紫兰的卧室，看到张紫兰背着躺在床上，王妈坐在床沿边上，就轻声问王妈。 “雪亮，什么事？” 因为张紫兰还没有睡着，听到雪亮问，就转过身来直接问雪亮。雪亮见了说：“紫兰，村委会来人了，他们送来了二十包大米和两千块钱，需要你去接收一下。” 哪知，张紫兰听了却说：“我不要！” “紫兰，别这样，这可是政府给的，是政府对老百姓的心意呢。” 对于张紫兰的反应，雪亮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直到如今，张紫兰因为对村里的一些同志还有意见，连带着，对政府就有了一些成见。 “是啊，紫兰，雪亮同志说得对，这是政府给咋们老百姓的关心，我们可不能辜负了政府的这番心意。” 在旁边的王妈，也跟着劝说张紫兰。 “雪亮，那你给接收了不就是了吗？” 听了王妈的话，张紫兰同意了接收政府给的临时救助，却幽幽地看了一眼雪亮和雪亮说。 “紫兰啊，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代你接收这些政府给的临时救助？” 雪亮听了张紫兰的话，心里就如此说。 当然了，这只是雪亮在心里说的，口里，雪亮却告诉张紫兰说：“紫兰，这个，还是你本人亲自去接收更为妥当呢。” 其实，这一点，张紫兰自是明白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时候就想这么和雪亮这样说。 现在，听雪亮如此说了，张紫兰心里就有一丝不可言状的失落。 然而，张紫兰还是听从了雪亮的，亲自去接收政府给予的临时救助。 “紫兰同志，这是两千块钱，还有这二十包大米，都是政府给予你们家的临时救助，你清点一下。” 在接收现场，牛支书拿了两千块钱递给张紫兰，二十包大米也给从车上卸下来堆放在一起。 因为已经听从了雪亮说的，张紫兰接过牛支书给的钱，也没有去数，就向牛支书说：“谢谢村委会，谢谢政府，谢谢党。” 当然了，在牛支书给张紫兰钱的时候以及张紫兰拿到钱后说感谢村委会感谢政府感谢党的话的时候，有关同志也趁机拍好了照片。 “雪亮同志，你呢，这两天就在这里帮帮紫兰同志吧，村里面的事，倘若不是太重要的，我会安排别人去做，如果是非要你去做的，我再打电话通知你。这样，我们就先走了，一会我和几个同志还要赶到镇里面去开会。” 牛支书把钱和粮食交给了张紫兰，对张紫兰家进行临时救助这事可以说就这样圆满结束了。 另外，正像牛支书说的，稍后，他，还有村里的文书以及主任都要到镇里去参加会议，其他的一些同志，虽然不用去镇里参加会议，手头上，也有任务，所以，牛支书如此和雪亮说了，就带了其他的同志一起离去。 第二百零七张 你已经是我的男人 牛支书一行走了后，不用雪亮说，陈三炮已经安排人把那二十包大米搬到合适的地方去堆放，而雪亮则把张紫兰送回到张紫兰的卧室里来。 “紫兰，那你先睡会儿，我现在过去找张先生，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在张紫兰的卧室，雪亮扶张紫兰躺下，和张紫兰说了，就别过张紫兰，前去找张先生。 “哦，雪亮同志，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请你帮忙给我们问一下。还有之前我给你的那张清单，上面的东西，你们给买了没有？要是买了，就拿到这里来吧。” 雪亮刚来到张先生几人休息的这个房间，张先生就和雪亮说。 “行，我现在就去问问。” 雪亮听了张先生的话，不及再到房间里去，转身就退了回去。 雪亮先来到张紫兰的卧室，张紫兰刚闭上眼睛，听得脚步声，睁开眼睛来，正好看到雪亮。 “紫兰，你还没有睡着吗？正好，还有个事要问一下你。” 雪亮见张紫兰睁开眼睛来，就和张紫兰说。 “什么事？” 张紫兰说着话，在床上坐起来。雪亮就说：“就是两个老人家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先生要要。” “妈是六月十五生的，爸是九月初三的生日。” 对于张志和夫妇的出生年月日，张紫兰记得倒是蛮清楚的，雪亮一问，张紫兰随口就说了出来。不过，雪亮却又问了一句：“他们各自出生的时辰，你知不知道？” “这个，没有听爸和妈说过，我不知道。需要准确到出生的时辰吗？” 关于张志和夫妇出生的时辰，张志和夫妇在世的时候，确实没有和张紫兰说过，张志和夫妇出生那个年月，又没有书面的记载，张紫兰确实就不知道了。 见张紫兰说不上张志和夫妇出生的时辰，雪亮就说：“那行吧，你继续休息。我去问问张先生，看看这样行不行？” 其实，关于这生辰八字是否要准确到时辰，雪亮也不知道，只是，张先生既然叫雪亮来问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又没有说得具体，雪亮就顺便问了张紫兰关于张志和夫妇出生的时辰，为的是有备无患。 于是，雪亮再次离开了张紫兰的卧室。 雪亮出了张紫兰的卧室，并没有就去找张先生等人，而是到院子里来找陈三炮。 “三炮哥，我之前发给你的那张清单，那上面的东西你让人买来了没有？” 在院子里，雪亮找到陈三炮，就问陈三炮这事。陈三炮就和雪亮说：“已经安排人去买了，还没有买回来。” 雪亮听了说：“这样的话，一会买回来了，就直接送去给张先生他们吧。” “行，一会买来了，我就让人送去给张先生他们。” 陈三炮听了雪亮的话如此说，雪亮就别过陈三炮来找张先生。 “张先生，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我问到了，只是没有出生的时辰，不知道行不行？还有就是你要的东西，还要等一会才能买回来。” 见到张先生，雪亮就把情况直接和张先生说。张先生听了说：“这样的话，那行吧。雪亮同志，来，你先把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给我说一下。” 张先生说了，铺开纸，提起笔来，准备记录。雪亮见了，就把从张紫兰那里问来的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告诉张先生。 张先生记下了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然后就和其他几个同伴商议起来，还不时翻书来对照。 这样子差不多弄了一个多时辰，雪亮则一直在旁陪着。末了，张先生就和雪亮说：“雪亮同志，根据张志和夫妇的生辰八字，如果做七天法事，从今晚开始做，满了七天，却不适宜起丧，还需要再等三天才行。如果做十三天的法事，到时候就刚好合适，只是，做十三天的法事，各种开销就要多得多，你看，是要做十三天呢，还是只做七天？” 对于现在的雪亮来说，开销不是什么问题，不说做十三天，就是做一百三十天，雪亮也负担得起。 只不过，时间太久了，折腾人姑且不说，雪亮是在这里驻村扶贫的，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去做，这么多时间，他可不能一直在里耗着。那样的话，这边的事情，可就会让张紫兰更辛苦了。所以，在这事上，雪亮想想，还是先去和张紫兰商量一下。 这样，雪亮就别过张先生几人又来找张紫兰。 雪亮来到张紫兰的卧室，房间里，张紫兰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张紫兰的脸上，尚有泪水流过的痕迹，一天的时间，脸色苍白了很多，雪亮见了，料想张紫兰一定是好不容易才睡着，暗暗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把张紫兰叫醒。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因为实在不忍心把张紫兰叫醒，雪亮就坐在床边上等着，这一等，就等了十五分钟，才等到张紫兰的头转动了一下。 雪亮见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雪亮在旁边等着，张紫兰就突然睁开眼睛来。 “雪亮？” 张紫兰睁开眼睛来，一眼看到雪亮，就有些意外的叫出声来。 “你醒了？” 雪亮看到，张紫兰这时精神好了很多，看来，是因为睡了这一会的缘故。 “你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张紫兰的两只眼睛，一下子一眨不眨的盯在雪亮身上。 “不是，我才来一会儿。张先生说了，给两个老人做七天法事，从今晚开始，七天后却不是起丧的好日子，需要再等三天，如果是做十三天，那倒是刚好合适。问要做七天还是十三天？我就想过来问问你。” 感觉张紫兰精神好了不少，雪亮这心里，也放心了一些，就把这事说出来。张紫兰听了却问雪亮说：“你觉得呢？” “我？” 雪亮没有想到张紫兰会这样问他，一时间没有答上来。张紫兰就说：“雪亮，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也还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女人，可是，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要是你的心里真的有我，这些事，你做主就行了，不用问我呢。” 张紫兰一口气说出了这番话，脸红得不得了，胸部更是起伏不平。 “紫兰，我的心里自是有你的。”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感于张紫兰的这番话，雪亮瞬间伸手去把张紫兰揽进了怀里。 第二百零八章 怕什么来什么 而对于雪亮此举，张紫兰却没有一丝抗拒。非但如此，在投进雪亮怀抱的那一刻，张紫兰也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雪亮。 “紫兰，我答应你，一定娶你。等你到了二十岁，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我就和你去领结婚证。” 雪亮两手揽住揽住张紫兰的腰，闻着张紫兰的秀发，轻言细语，爱意绵绵。张紫兰听到雪亮这话，用力在雪亮的怀里点着头。 张紫兰今年已经过了十九岁，距离二十岁已经没有几个月了，虽然他的父母张志和夫妇刚刚去世，她偎依在雪亮的怀里，仍是禁不住盼望她马上就能到二十岁，那样，她就可以去和雪亮领结婚证了，就可以让自己真正成为雪亮的女人。 “紫兰，那么你就先好好休息，晚上给两位老人家做法事，还必须你出面，其他的事情，就由我去安排。” 雪亮抱了一会张紫兰，闻着张紫兰身上让他迷恋的味道，他其实很不想放开张紫兰，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张紫兰，可是，想到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些时候了，张先生还在等着他去回话，他就不得不放开张紫兰。 张紫兰也知道，尽管她和雪亮的关系，两人心知肚明，她的父母张志和夫妇生前也有了交代。可是，她和雪亮，终究还没有举行婚礼，还算不得是真正的夫妻。 这样一来，雪亮在名义上就还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父母张志和夫妇的女婿，许多事情，尤其是当前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的事情，诸如当孝子，雪亮是不能替代她去完成这些礼仪的。 这些，还需要张紫兰自己去撑住，而且不是一时半会。一旦法事启动，每一场就是从始至终，是非常折磨人的。要是事先不休息好，可以说，很难撑得住。 因此，张紫兰也不再说别的，听从了雪亮的话，重新躺倒在床上休息。 如此，雪亮就离开张紫兰的卧室来找张先生。 雪亮来到张先生几人休息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张先生几人都在忙碌，并且除了张先生几人外，又多了好几个附近的老少爷们，雪亮倒是都认得。 原来，在这段时间，张先生之前吩咐要要的东西，已经买来送到这里来。张先生几人已经开始画的画，写的写，裁剪的裁剪，粘贴的粘贴，却因为还是忙不过来，张先生又让陈三炮找来了这些附近的老少爷们帮忙。 “张先生，我去问过了，那就直接做十三天法事呢。” 雪亮到来，如此和张先生说了，也去帮忙。张先生听了雪亮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于手上的活，只点了点头说：“行，那就按十三天的法事安排。”除此之外，张先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一阵忙碌，直忙到晚上吃饭前，也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好。不过，剩下的，只是一些画龙点睛的工作了，像灵堂布置，望山钱的制作张挂这些大样的工作，倒是已经做完毕。所以，张先生也就让大家先吃饭去，说饭后再来忙一会就行。 于是，大家就先去吃饭。这时候，雪亮却接到了尤惠的电话，尤惠在电话里告诉雪亮，她的爸爸要见雪亮，让雪亮去她家一趟。 “尤惠，我现在不能过去啊。” 现在这种情况，雪亮是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就如此和尤惠说。 尤惠听了雪亮的这话，就在电话里问雪亮：“雪亮，我爸可是要和你谈到你们那里去投资的事呢，你确定你不去见我爸？” 提到尤惠的爸爸尤他想要到西阳村来投资的事，雪亮才记起来，尤他想曾经允诺过雪亮。 不过，雪亮当时也只是心里希望而已，并没有就相信。不曾想，尤他想还能把这事放在心上，而且现在来真的了。 当然了，尤他想可是大富翁一个，他要是到西阳村来投资，那可不只是西阳村老百姓的福气，连带周边村寨，甚至全镇全县都会得到实惠。 对于这样的投资，可以让这里的老百姓早日富裕起来，老实说，雪亮这心里就不能不动心。 于是，雪亮就在电话里和尤惠说：“尤惠，你能不能和你爸说一声，我晚几天再去见他？” “雪亮，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尤惠把话都挑明了，雪亮还在推辞。这可不像尤惠认识的雪亮。这就引起了尤惠的猜疑。 “尤惠，紫兰的父母昨夜相继去世了，你说，我这个时候怎么好离开？” 雪亮本来不想把这事告诉尤惠的，但如今被尤惠这么逼着，雪亮实在是不得不说了。而听了雪亮这话，尤惠心里就是一惊，禁不住在电话里问雪亮：“你说的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真的，至于是怎么回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以后找机会我再和你说吧。倒是尤叔叔那里，你替我和他说一声，我过几天再去见他。拜托，拜托了。” 雪亮说了，也不等尤惠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然而，雪亮刚挂了电话没有多久，他的电话就又响了，雪亮拿出电话一看，心里就嘀咕起来：“唉，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了。” 这电话是东方慧打来的，这就是雪亮之前不想把张紫兰的父母张志和夫妇相继去世的事情和尤惠说的原因。 因为雪亮知道，一旦他把张紫兰的父母张志和夫妇在昨晚相继去世的事告诉了尤惠，尤惠一定会告诉东方慧的。 雪亮怕尤惠把这事告诉东方慧，原因是雪亮已经答应了张志和夫妇，要做张志和夫妇的女婿，雪亮还没有想好如何和东方慧说这事，所以，雪亮暂时就有些怕见到东方慧。 然而，东方慧现在已经打电话来，雪亮不想见也不行了。 于是，雪亮只好接了东方慧的电话。 “亮哥，我表姐说紫兰妹妹的父母在昨晚相继去世了，这是真的吗？” 电话刚一接通，雪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东方慧就问起雪亮来。 “真的。” 雪亮知道，这事既然尤惠已经和东方慧说了，也就不必再对东方慧隐瞒了。哪知，雪亮刚说了，电话里，东方慧就抱怨道：“亮哥，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好了，你先在那里忙着，我稍后过去。” 东方慧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雪亮拿着电话，一时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九章 钱到账了 雪亮自是知道的，以东方慧的为人，得知张紫兰的父母去世了，她不可能不来。 “罢了，反正终究都是要面对的。” 雪亮思虑一会，摇摇头苦笑，不再去想。 晚饭过后，张先生又组织大家忙了一会，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之后就开始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 这第一场法事，从晚上八点做到第二天凌晨一点钟，中途没有任何休息。 因为张志和夫妇只有张紫兰这么一个女儿，又没有儿子，所以，从始至终，张紫兰就一个人撑着，饶是张紫兰下午睡了好些时间，中途，仍是感到十分困乏，好几次差点撑不住撞倒在地上。 因为担心着张紫兰，雪亮就一直在边上陪着，见这种情况，揪心得不得了，多亏张紫兰最终坚持了下来，雪亮这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接下来的十多天，张紫兰都要这样支撑，雪亮就禁不住在心里直摇头，也不知道，张紫兰是否坚持得住。 当晚，兴许是因为太晚了，也或者是大家都太累了，法事结束后，大家就去睡觉了，雪亮也回寝室去休息。 雪亮回到寝室，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过钟，还是被电话吵醒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来。 也是，雪亮是真的太困了，从张志和夫妇去世起，他就没有睡过觉，还一直在忙碌着，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也需要休息，以至于，一觉睡了将近十个钟头。 不过，好在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白天基本没有什么事，只是招呼招呼客人，这些事，倒也无需雪亮去做，忙碌的，是在每天晚上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那会。 所以，在白天多睡一会也没有什么。 实际上，就是张先生他们，还有张紫兰，现在也还在睡觉。 “姚主任，有什么事吗？” 打电话来的人是姚到，雪亮接了电话，就在电话里问姚到，都没有钻出被窝里来。 “哟，雪亮同志，听你这声音，难不成还没有起床？是昨晚累坏了吧？” 雪亮刚问了，电话里就传来姚到的声音。 “是啊，姚主任。你有什么事就说呢。” 雪亮还瞌睡着，很想再睡一会，就和姚到如此说，很想快点结束和姚到的通话。 “雪亮同志，是这样的，之前开会不是说给西阳村的核桃树增加营养的钱由你出吗？我们已经核算出来了，暂时需要38万，你看，你什么时候把这钱给了？” 听雪亮一再催问给雪亮打电话的理由，本来还想再多探听些消息的姚到，只得先和雪亮说正事。 只是，雪亮听了姚到说的，就没忍住脱口问出来说：“38万？” 按照之前雪亮和张紫兰预估的，大概在二十几万，可是，现在姚到他们核算下来，却要38万，这其中的偏差，似乎也太大了一些。而且，听姚到刚才说的，这还只是暂时的。 “是啊，雪亮同志，有什么不对吗？” 雪亮的话传到姚到的耳朵里，姚到就问起来。 “能把你们核算的明细给我看看吗？” 虽然说，雪亮是继承了柳娅的遗产，这钱来得是太容易了些，不过，毕竟是钱，当用的，当然不含糊，不当用的，可也不能乱花。要不然，那就太辜负柳娅的心意了。 所以，雪亮犹豫了一下，如此和姚到说。 “行，我这就把明细发给你。” 姚到似乎早有准备，说完挂了电话，就把一个电子文档发来给雪亮。雪亮点开文档粗略看了一下，顿时明白这38万是从哪里算出来的了。原来是加了很多监管费用，还有就是人工工资也报得高了好些。 雪亮看了这些，见这个文档上还有银行账号，摇了摇头，给姚到打电话去。 “姚主任，这个账号，就是收款的账号吗？” 电话接通，雪亮在电话里问姚到。 “正是。雪亮同志，你看了？没有问题吧？” 雪亮刚问了，姚到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 “嗯，没有问题。” 雪亮听了姚到的话，如此告诉姚到。 不过，雪亮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暗暗叹息。这主要是，不是这里面没有问题，只是问题也算不得严重。姚到弄给雪亮看的，打了不少的擦边球，以至于费用增加了不少。如果认真些，是可以节省十几万的。 只是这样一来，雪亮不但要费很多功夫，还有可能会让一些人在干工作的时候出工不出力，甚至有可能怪话连天，为这个工作的顺利推进平添诸多阻碍，那样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了。 如此，两相比较之下，雪亮选择了前者，宁可多花一些钱，只要能早点把这工作做好，早点让全村的核桃树有所收成，早点让全村老百姓的腰包鼓起来，一切就值了。 “既是没有问题，雪亮同志，你看，这钱……” 电话那头，听雪亮说了没有问题，姚到就如此说，只是，这话只说了一半。 不过，虽然姚到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却是不言自明。雪亮当然清楚是管雪亮要钱。于是，雪亮就在电话里告诉姚到说：“姚主任，钱的事情我马上就转过去，如果不出意外，几分钟后就应该到账的。” 雪亮说了，挂了电话，马上就打开手机银行，转了38万过去。 雪亮转了钱，重新躺倒在床上，想再继续睡一会。只是，雪亮的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合上，就又接到了姚到的电话。 “雪亮同志，钱到账了。真看不出，你还真是大手笔啊，竟然一下子就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 雪亮接了姚到打来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就响起了姚到的声音。 “姚主任，既然你已经收到钱了，那就和牛支书说，快些着手这项工作吧？” 钱到了姚到的账上，雪亮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姚到给的这是姚到的个人账号，雪亮转了，按照现如今网上手机银行的转账速度，再延迟，一般也就三五分钟的事，通常情况下，基本都是秒到。 当然了，这钱不转到村委会的对公账户上，而是转到姚到的个人账户上，这也是之前开会的时候讨论决定的。 第二百一十章 报给纪委 这里面，主要是考虑到方便操作。因为这钱一旦转入村委会的对公账户，用起来，就会有很多繁琐的程序。 而电话那头，姚到听了雪亮的话，就告诉雪亮说：“雪亮同志，这个你就放心吧，我马上就会向牛支书报告的。” 姚到说完，也不再啰嗦，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电话这头，雪亮见姚到挂了电话，也把电话收起来，重新倒在床上睡起来。 然而，雪亮却不知道，这时候，姚到并没有马上去向牛支书说着手给西阳村的核桃树补充营养的事，而是去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给姚到的姐夫刁副市长打电话。 “姐夫，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电话接通，姚到就在电话里和刁副市长说。 “什么事？” 姚到刚说完，电话里，马上传来刁副市长的声音。 “是这样的，姐夫，你还记得在我们村里驻村的那个雪亮吧，我怀疑这小子有问题。” 姚到向四周环顾了一眼，声音也有意压低了些，似乎怕有别人在偷听他说话。 “什么问题？不要又是些没什么有力证据的事吧？如果是那样，你就别来烦我了，我这里事情可多着呢。” 电话里再次传来刁副市长的声音，只是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刁副市长之所以如此，主要是之前有关雪亮的问题，弄得让他有些烦心。 本来嘛，雪亮就是一个政府的小职员而已，哪里能够有资格让他那么大一个副市长去惦记？刁副市长的世界里之所以出现了雪亮这个人，完全是因为姚到。哪知，刁副市长去打了招呼，结果却没有让雪亮被处理，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让刁副市长这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快。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人家雪亮确实没有犯过什么事，想要栽赃嫁祸给人家，也得靠谱一些才行。 姚到自然知道刁副市长的心思，于是急忙说：“姐夫，这次有证据，有证据呢。” 姚到说了，就把雪亮拿出38万来给村里的事汇报给刁副市长听，而后还补充说：“姐夫，你想啊，雪亮这小子，一个月才四五千元的工资，还欠着房贷，也没有听说他家里多么有钱，他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38万来给村里面？而且还是等于白送给村里，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问题。常言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怀疑雪亮这小子的钱，一定来路不正。” “听你这么说来，倒是有些道理。雪亮这小子，这回怕真的是有些问题。这样吧，为了谨慎起见，你把这事和村委会说一下，让他们直接反应给纪委，让纪委查一查，雪亮这小子的钱到底是什么来路。我这里，会特别关注这个事。” 姚到和刁副市长说了雪亮的事后，刁副市长似乎犹豫了一会，然后如此告诉姚到。 姚到等的就是刁副市长的这话，听了刁副市长说的，就和刁副市长说：“是，姐夫。我这就找牛支书说去。” 姚到和刁副市长说了，挂了电话，兴冲冲地就来找牛支书。 “书记，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牛支书刚好在办公室，姚到到来，见了牛支书，就和牛支书说。 “哦，姚主任，什么事？坐下说，坐下说。” 牛支书见姚到一脸喜色，以为姚到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时也替姚到高兴起来。 “是这样，就是关于给西阳村核桃树补充营养的钱，我们已经核算出来，并且雪亮同志已经把这钱打到了我的账上。只是，我觉得这钱有问题啊。” 姚到在牛支书的办公室里坐下来，就如此和牛支书说。牛支书听了，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问姚到：“有什么问题？” “书记，你想啊，雪亮一个政府的小职员，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元，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所以，我怀疑他的这钱来路有问题。对此，我们可不能不察啊！万一他这钱有问题，我们用了，一旦纪委的查下来，我们可就都逃脱不了干系。” “嗯，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是我之前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这要怎么办好？” 姚到这话，戳到了牛支书的心坎上，牛支书马上就犹豫起来。 “书记，要不，我们把这事报告给纪委吧？” 姚到见牛支书犹豫，直接提出了处理这事的建议，牛支书听了仍然犹豫说：“这样不好吧？再怎么说，雪亮出这个钱，是为了全村的老百姓。我们直接把这事报告给纪委，让纪委的来查雪亮，倘若雪亮这钱真的有问题也就罢了，要是雪亮这钱没有问题，这就太让他伤心了呢。” “书记，话可不能这样说呀。我们这是从大局考虑。如果这钱真没问题，我们也只是履行职责。倘若这钱有问题，那不仅是帮了大家，也是帮了雪亮同志，让他可以悬崖勒马、不至于继续犯错误。再说了，这是刁副市长的意思呢！” 姚到这话最后说到刁副市长，声音压低了一些，但语气却加重了不少。 “这事，刁副市长也知道了？” 对于姚到和刁副市长的关系，牛支书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事连刁副市长都知道了，就有点出乎牛支书的意料了。 “实不相瞒，书记，这事我刚刚已经向刁副市长汇报过。” 姚到把这事和刁副市长说了，也没有打算真要瞒着牛支书。姚到本就想好了，要是牛支书不同意把这事报告给纪委，他就会把刁副市长抬出来的。刚刚和牛支书说了这么多，见牛支书还在犹豫，他干脆就把刁副市长搬出来了。 果然，姚到搬出刁副市长来，牛支书就不再犹豫，便和姚到说：“既然这样，连刁副市长都这样认为，那就报告给纪委吧。” 其实，牛支书心里也不是真的不想把这事报给纪委，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住雪亮，故而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姚到把刁副市长搬了出来，说了把这事报告给纪委是刁副市长的意思。牛支书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支书而已，而且还想往上走，哪里敢违了刁副市长的意思？所以，牛支书也就不再多想，同意了姚到说的。 “这样吧，姚主任，这报告就由你来起草吧，毕竟，这事是你提出来的，这事你也比别人清楚。” 不过，牛支书虽然同意把这事上报给纪委，却让姚到去写这个报告。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来人要找雪亮 姚到一听牛支书这话，顿时就是一愣。 “这个——书记，我这点水平，你是知道的，我哪里写得出来啊。” 姚到一时显得有些为难。牛支书就笑着说：“姚主任，这事难不倒你，再说了，你不会写，你还不会看吗？文书小彭可是写作能手呢。” 牛支书这么说，实在是已经是太明显不过，摆明了让姚到去找文书小彭执笔。姚到听了，就不好再说什么，辞别牛支书前去找文书小彭。 且说雪亮结束了和姚到的通话，重新倒在床上想继续睡觉，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就胡乱想起来，这一想，就想了差不多有一个钟头，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到他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半钟。 这一觉，基本消除了所有的疲劳，雪亮伸了个懒腰，下床来，简单洗漱就来到村委会牛支书的办公室。 “书记，姚主任和你说了吧？给西阳村的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工作，什么时候进行？” 雪亮睡到现在，本来肚子有点饿，想要先去弄吃的，只是心里记挂着给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事，就先来找牛支书，想看看这工作牛支书是否已经有安排。 当然了，这个时候，雪亮也不确信牛支书是否在村委会，只是想来碰碰运气，哪知比较巧，刚好遇到牛支书，雪亮就和牛支书说起来。 然而，牛支书听了雪亮的话却说：“雪亮同志，关于这事，还得缓缓，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都还没有做呢。” “还有很多准备工作？” 对于牛支书说的准备工作，雪亮想不出来都是些什么工作，一时就有些疑惑。牛支书见了说：“是啊，你看，像如何召集人，派谁去召集这些，不是都还需要商量吗？” “哦，这样啊，那行。” 牛支书说的这个，雪亮的心底是不太认同的，但牛支书既然这样说了，雪亮一时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暂时由牛支书。 从牛支书的办公室出来，雪亮直接来到张紫兰家。 此时，张紫兰家这里的人并不多，大约只有几十个大人在，且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基本都围在火兑边烤火聊天，倒是有不少孩子在四处窜来窜去的打闹玩耍。 在张紫兰家的正屋里，也就是张志和夫妇的灵堂，张紫兰正在那里烧纸钱。这个，雪亮还在张紫兰家院子里，就看到了。 “紫兰。” 雪亮看到张紫兰正在灵堂里给张志和夫妇烧纸钱，走过去和张紫兰打招呼。 张紫兰正低头在烧纸钱，没有注意到雪亮的到来，只是听到了雪亮的声音，抬起头来，才看到雪亮。 “你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张紫兰看到雪亮，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关心。本来她是跪在灵堂前的，这时也站了起来。 “还休息啊，都快到三点钟了呢。” 雪亮看到，张紫兰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忧戚，就笑着和张紫兰说。 “嗯，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呢。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张紫兰听了雪亮的话，应了一声，问起雪亮来。 “还没有，正准备去找吃的，看到你在这里烧纸钱，就先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确实，雪亮的肚子早就饿了，要不是看到了张紫兰，他早就去弄吃的去了。而张紫兰听了雪亮这话，就有一些抱怨说：“你这人，都这么大了，却还像个孩子，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走吧，我给你弄吃的去。” 张紫兰说了，拽了一下雪亮的衣襟，走出灵堂，来到厨房。 厨房里，这时没有人，不过，火却是燃着的，菜也都有现场的，只是都凉了。张紫兰就抓起锅来，给雪亮热了几个菜，又去外面把饭盛来给雪亮。 “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你将就吃点了。” 张紫兰把盛了饭的碗和一双干净的竹筷递给雪亮，也在一旁坐下来。 雪亮也没有客气，接过张紫兰递给他的饭碗和竹筷，见附近没有别的人，就打趣张紫兰说：“你这样子，可真是我的老婆了。” 听到雪亮这话，张紫兰就白了雪亮一眼说：“你呀，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快点吃了呢。” 张紫兰的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是高兴。 晚上，在张先生的主持下，大家照例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雪亮一直陪着张紫兰，不过，这一晚，给张志和夫妇做法事，只做到晚上十一点半就结束了。 法事结束后，由于时间还不算太晚，加上在白天雪亮和张紫兰都休息好了，两人都不是太瞌睡，雪亮就陪张紫兰说了一个多钟头的话，在将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雪亮才别过张紫兰独自回村委会的寝室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钟，雪亮起床来，刚洗漱好，正要到村委会去，就接到了牛支书打来的电话。牛支书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让雪亮快到村委会牛支书的办公室去，纪委的来人要找雪亮。 雪亮听了牛支书的话，心里隐隐就有些不快。因为雪亮知道，一般来说，纪委的找谁，通常就是谁犯了什么事了。 虽然这样，不过，雪亮自认自己没有做过什么违法违纪的事，倒也不怕被纪委的找。 于是，挂了牛支书的电话，雪亮就来到村委会。 在村委会牛支书的办公室，雪亮见到了牛支书，另外还有两个男人。 另外的两个男人，一个又高又瘦，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另一个，又矮又胖，二十多岁。 这两人，站在一起，到真是鲜明对比的一对。 这两人，雪亮都不认识。不过，之前牛支书在电话里就说了，有纪委的同志要找他，雪亮就猜想，这两人，怕就是纪委的。 果然，雪亮猜的不错。雪亮进来，牛支书见了就和雪亮说：“雪亮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万同志，这是张同志，两位领导都是镇纪委的。” 牛支书在介绍纪委的两个同志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对应的人，雪亮就知道，又矮又胖的，是张同志。又高又瘦的，是万同志。 牛支书如此给雪亮说了，又和纪委的两位同志说：“两位领导，这就是雪亮同志。” “行，牛书记，那我们就借你的办公室用一下了。请你让其他同志都不要靠近这个办公室。” 这时候，纪委的万同志就如此和牛支书说。话还算客气，用了“借”和“请”两字，不过，谁都听得出，那是命令。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进行审查 牛支书自然也明白，那是命令，就非常懂事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并随手带上了门，同时把在附近办公室里的人都叫到别的地方去。 牛支书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雪亮和纪委的万同志和张同志。 “雪亮同志，请坐。” 直到现在，雪亮还站着，纪委的万同志见了，如此和雪亮说。雪亮就听从了万同志的，在万同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这时，万同志就问张同志说：“小张，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张同志的面前摆了一台手提电脑，早已开启，还在里面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自是准备好了。 万同志得到张同志的回答，点了点头说：“行，那我们就开始吧。” 万同志这样说了，目光移到雪亮身上来。 “雪亮同志，我们接到了关于对你的举报。所以，今天我们来，是想要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请你务必配合。当然了，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明白吗？” 在对雪亮正式进行询问之前，万同志先说出了他们的来意，同时安慰雪亮。 “明白，万同志，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雪亮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纪委的就来找他了，心里郁闷得很，也很想早点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再多说别的废话。 “好，明白就好。” 对于雪亮的态度，万同志似乎很满意。接着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雪亮说：“雪亮同志，我们想知道，你打到姚到账户上的38万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万同志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雪亮听了，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不过，雪亮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一时就没有直接回答万同志的问题，而是反问万同志说：“万同志，你刚才说的关于对我的举报，举报的就是这事吗？” “是！” 对于雪亮的问题，万同志犹豫了有几秒钟才给予回答。 而得到了万同志的这个回答，雪亮心底，肺都快要气炸了。 “万同志，关于这38万从何而来的事，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过了好一会，雪亮好不容易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才看似平静的说出这话来。 “你可以不说，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继续对你进行审查！” 而听了雪亮这话，万同志先是一愣，然后才如此告诉雪亮。这是因为，在万同志的纪检生涯中，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雪亮这样的人。 过往，在万同志负责审理的案子中，当事人要不是唯唯诺诺，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不说。没有一个，像雪亮这样从容不迫。 “这样看来，如果我不说，我就不能离开了？” 雪亮这话，与其说是在问万同志，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他说了这话，都在心里自我叹息。 “原则上是这样！” 万同志如此回答了雪亮，接着又说：“雪亮同志，如果你的钱来路正大光明，你何必隐瞒呢？早点说出来，也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当然了，要是你的钱真有问题，那就更要及早说出来，这样，也可以防止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说是不是？” 万同志的话刚说完，雪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雪亮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可以先接个电话吗？” 雪亮拿出手机来看，见电话是陈三炮打来的，雪亮就看万同志说。 “你接吧。” 万同志见了，点头同意。雪亮这才接了陈三炮的电话。 “三炮哥，什么事？” 雪亮接了陈三炮的电话，就在电话里这样问陈三炮。 然而，陈三炮却没有回答雪亮的问题，而是问雪亮说：“雪亮同志，你能过来一趟吗？” “三炮哥，我恐怕暂时不能过去，有什么事，你在电话里和我说也一样呢。” 雪亮知道，陈三炮是让他到张紫兰家去。可是，雪亮现在正在接受镇纪委的万同志和张同志的调查，雪亮估摸着，一时半会，怕是脱不了身，想了想，就在电话里这样告诉陈三炮。 电话里，就传来陈三炮的声音说：“这样吗？那行，我就在电话里和你说吧。” 于是，陈三炮就把打电话给雪亮的原因在电话里告诉雪亮。 原来，是前两天买的菜快没有了，需要再去买菜，之前雪亮转给陈三炮的钱又已经用完，所以，陈三炮打电话来管雪亮要买菜的钱。 “行，我马上就转五万给你。” 雪亮听了陈三炮说的，在电话里和陈三炮说了，挂了电话，立即就给陈三炮转了五万过去。 雪亮做这一切的时候，纪委的万同志和张同志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一言不发。现在见雪亮把这一切做完了，万同志才看似随意的说：“雪亮同志，你还真是有钱人啊。” “万同志这话说得不错，现在的我，相对来说，应该勉强算是有钱人。” 雪亮听了万同志的话，也不知道听出些什么弦外之音来没有，却如此和万同志说。 而万同志一听雪亮的这话，就似乎有些好奇的问雪亮说：“哦？雪亮同志有多少钱？” “几千万吧。” 听万同志这样问，雪亮竟是随口说出来，似乎想都没有想。 “几千万？” 不过，这回，万同志可就眉头一皱。 “对！” 对于万同志的神情变化，雪亮已经看在了眼里。 “可是，据我们所知，雪亮同志。你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元的工资，还欠着房贷，你家里，也没有谁是做大生意的。你有几千万，你这钱是从何而来？你可别告诉我们，你是买彩票中奖了吧？” 老实说，雪亮要是有个几十到百来万，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几十到百来万，雪亮有可能利用职务之便非法谋取。 可是，几千万的话，以雪亮现在的地位和职权，就是见人就勒索，也断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积攒到这么多钱。因此，不管是万同志还是张同志，都不相信。 “我没有中彩票的那个运气，不过，我要告诉两位同志，我确实有几千万。” 雪亮也看出来，眼前的万同志和张同志，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 端茶认错 然而，雪亮却不去管这个。因为此时的雪亮，已经决定要把继承柳娅遗产的事告诉纪委的同志了，他实在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接着，雪亮就把他的这些钱从何而来告诉了万同志和张同志。 当然了，关于其中的一些细节，雪亮自是不会和万同志和张同志细说。雪亮只说了柳娅曾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柳娅自杀后把遗产留给了他。 然而，万同志和张同志听了雪亮的话，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雪亮同志，请你严肃点好吗？你编造的这种故事，怕是三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的，你觉得可以骗得了我们？” 万同志和张同志交换了一下眼神，因为自认为雪亮说的太荒唐，显然也是生气了。 这下，可就把雪亮弄得哭笑不得了。 “两位同志，你们是在履行职责，我不怪你们。可是，我说的是事实，你们不能因为你们主观的认知局限就否定了我说的话。我恳请你们先去调查清楚再做出决定，行吗？” 看来，雪亮也是忍无可忍了。 而对雪亮的这个态度，万同志心里就嘀咕起来说：“难道，这个雪亮说的是真的？只是这样的话，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应当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会有的？” 万同志的心里，真的是说什么都不敢相信雪亮说的是真的。 然而，心里不相信归不相信，一看雪亮那根本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情，万同志就在潜意识里觉得，雪亮说的，说不定真是真的。 “雪亮同志，我们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所以，我再最后问你，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没有糊弄我们？” 万同志在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决定还是要再向雪亮求证。 “万同志，我雪亮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自问还算得上是个男人！但凡我说过的话，绝不会不认账！” 雪亮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硬气。就是万同志听了，心里也十分佩服。于是，万同志就说：“好！雪亮同志，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稍后你签字按了手印确认，你就可以离开了。” 万同志这么说了，不用万同志再招呼，张同志很默契的把记录稿拷了去打印来给雪亮。 “雪亮同志，你看一下，要是和你说的一致，就请你签字按手印确认吧。” 张同志把打印出来的记录稿递给雪亮时，同时告诉雪亮。雪亮接过张同志递给他的记录稿，直接就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张同志见了就说：“雪亮同志，你不要先看看？” “不用看了，我相信你们！” 雪亮说了，把经他签了字和按了手印确认的记录稿递还给张同志。随后就看向万同志问：“万同志，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哦，可以，你当然可以离开了。” 万同志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雪亮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雪亮就别过两人离去。 雪亮离去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万同志和张同志两个人。这时，张同志就和万同志说：“主任，你说这个雪亮说的话，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唉！” 万同志如此说了，却叹起气来。 当天下午，因为陈三炮说要把这几天的账报给雪亮，说是怕时间长了弄丢了，到时候不好办。 本来，雪亮说了，不打紧的，只是陈三炮一再坚持，雪亮也就去找陈三炮。 下午四点半钟，雪亮正在看陈三炮理出来的账单，就接到了牛支书的电话。牛支书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让雪亮五点钟赶到村委会去开会。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说。 挂了电话，雪亮见是四点半了，就和陈三炮说：“三炮哥，这些东西，你理出来就是了，我相信你。我现在要赶去村委会开会，就不看了呢。” 雪亮说了，放下手中的账单就离去，陈三炮追在后面叫都没有叫回来。 雪亮来到村委会，才是四点四十多，距离开会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雪亮见时间尚有多余的，就到牛支书的办公室来，想要再和牛支书谈谈给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事。 “雪亮同志，你来了？来，请坐，请坐。” 雪亮来到牛支书的办公室，刚好遇到牛支书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牛支书显得非常的热情，一边招呼雪亮坐，一边就去给雪亮倒水。 “书记，我来找你……”雪亮坐下来，话刚说到这里，牛支书就把水倒来递给雪亮说：“雪亮同志，来，先喝口水再说。” 雪亮的话被牛支书打断，只得先接过牛支书手里的水杯说：“谢谢书记！” 这时，牛支书就坐到雪亮对面的沙发上告诉雪亮说：“雪亮同志，你来找我，是不是要说给我们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事？” “是啊，书记，你可真是神了。连这个你都知道？” 雪亮倒是没有想到，牛支书会猜到他去找牛支书的目的。而牛支书听了雪亮的话就笑着说：“要猜到这一点并不难，当目前，你雪亮同志最关心的，除了这个，还会有别的事不成？我还要告诉你，我通知你来开会，就是为了这事，我们准备在会后就着手进行这项工作。” 牛支书说的这个，对雪亮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这样的话，雪亮心上悬浮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是先给移开去了。于是，雪亮就和牛支书说：“书记，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谢谢书记！” “雪亮同志，你这样说，就让我真是无地自容了。你这是在帮助我们西阳村，我作为西阳村的支书，该是我谢你才对，哪里还能让你来谢我？” 牛支书这话，说的倒是他现在的真心。因为之前听了姚到的，把雪亮举报给纪委，让纪委的来查了雪亮。 结果，纪委的查下来，才得知人家雪亮根本没有什么问题，拿给村里面的钱，来路正大光明。 所以，牛支书觉得，非常对不住雪亮，要不是碍于面子，他都想亲自给雪亮端茶认错了。这也是为何刚才雪亮一来到他的办公室，他就急忙先去给雪亮倒水的原因。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法高兴得起来 要知道，这在以往，可是不会有的事。只是，雪亮对这其中的奥妙，却不知道。 五点钟要开的会，并不长，牛支书只在会上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削减给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开支，即剔除大部分的监管费用。 根据牛支书说的，监管的人，基本都是村委会的同志，去做这项工作，本来就是村委会的同志们的份内工作，所以，根本不能再要什么监管费用。 第二件事，就是安排了给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工作，哪些人负责哪些地方，一一做了详细的安排，责任到人。 并且要求，会后就要着手进行，争取能够在年前把这项工作完成。 从会议室出来，因为暂时没有别的事了，雪亮就准备去张紫兰家，但才走了几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慧儿，什么事？” 雪亮拿出手机来看，见电话是东方慧打来的，就接了电话。 “亮哥，你在哪里？” 电话里，东方慧没有回答雪亮的问题，反而问雪亮。 “我？我刚在村委会开完会，正在去紫兰家的路上。” 雪亮一边走，一边告诉东方慧。 “那你等等我呢。” 雪亮的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东方慧的声音。 雪亮听得东方慧这话，条件反射般的环顾了四周一眼，以为东方慧就在附近。 不过，雪亮朝四周看过后，却没有看到东方慧，就在电话里问东方慧说：“慧儿，你在哪里？” “我就快到你们村委会了，你就在你们村委会等我好了。” 电话里，东方慧如此说了，就挂了电话，雪亮见了，只得把电话收起来，回到村委会来等东方慧。 也就过了十来分钟，东方慧就来到村委会。 “慧儿，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那样的话我可以去机场接你啊。” 东方慧是打的来的，雪亮见了就和东方慧说。东方慧就说：“亮哥，紫兰妹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时候，你一定很忙，我怎么还会那样不懂事，让你去接我？” 东方慧就是这样善解人意，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十分的舒服。 不过，正是这样，雪亮这心里，就更是难受了。 因为雪亮知道，东方慧也深爱着雪亮，可是，现在雪亮已经答应了刚刚去世的张志和夫妇，要做张志和夫妇的女婿、张紫兰的的老公。这样一来，雪亮就不能不辜负东方慧了。 “慧儿，你怎么老是这样替别人着想？难道，你就不会自私一点？” 这话出自雪亮的口里，不说东方慧不太理解，就是雪亮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雪亮很明白，这话确实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亮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东方慧的眉头皱了皱，她是真的不理解，雪亮为何说这话。 “没有什么，既然你来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紫兰吧。” 雪亮本来想要和东方慧说他和张紫兰的关系的，只是，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就把话岔开去。 “嗯，好吧。” 见雪亮这么说，东方慧本来就是来看张紫兰的，就没有再说别的。 于是，两人就一同朝张紫兰家走去。 “亮哥，有个事，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 本来，两人在路上静静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突然间，东方慧却这么和雪亮说。 “嗯，什么事？” 听到东方慧的话，雪亮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到东方慧的身上，眼神里，不无疑问。 “是这样的，我来之前，打电话去给灵儿姐姐了，本来是要约她一起来的，可是，我打电话去问才知道，灵儿姐姐受伤了。” “什么？灵儿受伤了？” 听到萧灵儿受伤了，雪亮本能的就紧张起来。东方慧见了就安慰雪亮说：“亮哥，你别着急，灵儿姐姐虽然受伤了，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慧儿，灵儿是怎么回事？” 虽然东方慧已经说萧灵儿没有大碍，可是，雪亮的心里还是很担心。 “是这样的。” 东方慧见雪亮如此，知道要不把萧灵儿的事情说清楚，雪亮断然不会安心，就把萧灵儿受伤的事讲给雪亮听。 原来，萧灵儿在广州发生了车祸，她的车和对方的车撞了！萧灵儿受伤不轻，对方也是伤得很重。只不过，萧灵儿和对方都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同住在一个医院。 说起来，对方也是雪亮和萧灵儿都认识的人，是雪亮早先去广州时见到的东亚红星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文闯。 “本来，灵儿姐姐让我别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这事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所以，我这才和你说。” 东方慧讲了萧灵儿受伤的事，又补充说。雪亮听了，脸色有些沮丧说：“唉，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先是柳娅走了，接着，紫兰的爸妈也走了，现在，灵儿又受伤了。” 雪亮说了这话，心情十分不好，东方慧看在眼里，就安慰雪亮说：“你就别多想了，这些事又不是你造成的，你何必这样让自己不高兴呢？” “唉，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看紫兰吧？” 雪亮也知道，无论是柳娅的自杀，还是张紫兰父母的去世，也或者时萧灵儿的受伤，确实不是雪亮能够预知得到的，也怪不到雪亮的头上，可是，这些人遇到的这些事，雪亮还是觉得，与他是多少有些关系的。 所以，雪亮的心里，就有些耿耿于怀。 而对于雪亮的这种情绪，落到东方慧的眼里，东方慧却有些不明白，还以为是自己的到来惹了雪亮，心里就有些惆怅说：“亮哥，你现在是不是不希望我来这里？” “不，不，怎么会呢？” 雪亮不知道东方慧为何会如此说，听到东方慧这话，就忙不迭地说。东方慧见了就说：“要不是这样，怎么见到我，你就这样不高兴？” “慧儿，你想多了呢，见到你，我哪里会不高兴？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让我无法高兴得起来啊。” 雪亮的话说得很温柔，加上他那满眼的柔情，东方慧见了，这才明白，原来是她误会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投资100个亿 而东方慧明白是自己误会雪亮了，心里就跟着雪亮难过起来。 东方慧的到来，也是出乎张紫兰的意料，所以，当雪亮带东方慧来到张紫兰家，张紫兰见到东方慧，心里就是一怔。 “紫兰妹妹，怎么了？不欢迎我来吗？” 东方慧把张紫兰的神情看在眼里，就开玩笑说。张紫兰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慧儿姐姐，怎么会呢？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够不欢迎？只是，我实在时没有想到你会来了。” 张紫兰说的，倒是心里话。张紫兰确实没有想到东方慧会来。 本来嘛，张紫兰和东方慧，也就是之前东方慧来西阳村的时候两人见了一面而已，两人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一般说来，就算是张紫兰亲自请东方慧，以东方慧那样的身份地位，未必就会来的，何况，东方慧还没有亲自请东方慧。 实际上，东方慧之所以来，是因为雪亮的关系。倘若不是有雪亮这层关系，东方慧自也不会来的。 “紫兰妹妹，你说的什么话啊，你我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我与紫兰妹妹却是一见如故，叔叔和阿姨去世，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岂有不来之理？” 东方慧这话，也是东方慧的真心话，张紫兰听了，心里就很是感动。 不过感动归感动，张紫兰却是明白人，东方慧之所以现在能够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雪亮的原因。 而现在，张紫兰和雪亮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所以，一时间，张紫兰的心里就有些复杂。想要把自己和雪亮的关系现在就向东方慧挑明，又实在不忍心。 当晚，东方慧一直和雪亮陪着张紫兰把张志和夫妇的法事办完，之后，雪亮就送张紫兰去小孤山招待所休息。 “慧儿，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在小孤山招待所，雪亮已经走出了东方慧的房间，又折回身来。 “亮哥，什么事？” 看到雪亮的神情，东方慧的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 “是这样的，慧儿，我决定取紫兰为妻了。” 雪亮本来犹豫着，实在不想和东方慧说这事，可是，一时不和东方慧说这事，他就一时遭受着良心的谴责。所以，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和东方慧说这事。 对于雪亮和张紫兰的关系非同一般，东方慧是有所了解的，只是，雪亮决定要娶张紫兰却是出乎东方慧的意料。所以，听到雪亮这话，东方慧一时就是一愣。 “亮哥，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东方慧是不太相信雪亮说的这话的。然而，雪亮接下来的话，就让她不得不相信了。 雪亮接下来说：“慧儿，这是真的，紫兰的母亲在临终前把紫兰委托给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不答应。” 只是，听了雪亮这话，东方慧却和雪亮说：“亮哥，我知道了。我祝你和紫兰妹妹白头偕老。只是，你能不能和紫兰妹妹晚一点公开关系？” “这是为何？” 其实，张紫兰现在还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即便东方慧没有这么说，雪亮也不会把他和张紫兰的关系在最近时间里公开的。不过，听了东方慧的话，雪亮却是一肚子的疑问，她实在不知道，东方慧为何会如此说。而东方慧听了雪亮的话就说：“亮哥，是这样的。我这次来，不只是要参加紫兰妹妹父母的葬礼，还要做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 雪亮听东方慧这么说，就问起来，一脸的疑惑。 而见雪亮问，东方慧就说：“是这样，我这次来，主要是来这里投资的。你应该还记得吧？之前在姨父的生日宴会上，姨父答应你，要到你们村来投资。这次我来，就是代表姨父来和你们谈投资的问题的？” “嗯，那这跟公开我和紫兰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虽然东方慧如此说了，雪亮还是不明白，这和公开他和张紫兰的关系有什么联系。 “我这次来这里和你们谈投资的事，名义上是我姨父来这里投资，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真正来这里投资的，实际上是我的父亲。你知道我父亲为何来这里投资吗？” 说到这里，东方慧停下来问雪亮。雪亮就说：“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 雪亮说的，倒是真话，他确实不知道东方之光为何要来这里投资。东方慧就和雪亮说：“我爸来这里投资，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雪亮听了，似有所悟，目光落在东方慧身上。 “是的，要不然，我爸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投资？” 东方慧说这话的时候，摇了摇头。 “慧儿，东方叔叔来这里投资，难不成是……” 很显然，雪亮现在已经明白。 不过，未等雪亮说出来，东方慧就打断雪亮的话说：“是的，我爸之所以来这里投资，就是因为他想要你成为他的女婿、我的丈夫。所以，这就是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公开你和紫兰妹妹的关系的原因。因为一旦你公开了你和紫兰妹妹的关系，我爸知道了，就不会来这里投资了。” “慧儿，如果这样的话，那不是在骗东方叔叔吗？这对你也不公平啊！” 原来，东方慧要雪亮暂时不要公开他和张紫兰的关系，为的是这个，这让雪亮的心里实在是很不好受。而这时，东方慧就说：“亮哥，你可知道，我爸打算在这里投资多少钱吗？我爸可是要在这里投资100个亿建一条生产流水线。” “什么？投资100个亿？” 投资100个亿，这可不是任何一个公司或集团能够做得到的。更主要的是，设若东方之光在这里投资100个亿建设一条生产流水线，不但可以解决西阳村所有劳动力的就业问题，让西阳村所有的老百姓都富裕起来，就是整个峰口镇，乃至整个阳县，都将受益匪浅。 对于雪亮的惊讶，东方慧看在了眼里，于是说：“是的，投资100个亿。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争取这笔投资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凡女子都是一样 已经知道自己决定和张紫兰了，东方慧却还能如此做，这一刻，雪亮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很。他觉得，太对不住东方慧。 “慧儿，你干嘛要对我这样好？” 雪亮说这话时，眼睛都不敢看东方慧了。 而听了雪亮这话，东方慧就反问雪亮说：“亮哥，你干嘛要对这些老百姓这么好呢？难道仅仅只是任务、只是职责吗？” “不，当然不是。我之所以对他们好，主要是我的心里有他们！” 不错，对乡亲们的好，有任务和职责的成分在里面。 可是，雪亮对西阳村的老百姓好，绝非任务和职责能够概括得了。 雪亮对西阳村的老百姓好，更是因为雪亮的心里有他们，真的喜欢他们。 “这不就是了？他们，你都能对他们好。你，我怎么就不能对你好？我的心里也有你啊！” 东方慧的这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但是，雪亮听得出来，这里面，满满的都是东方慧对他雪亮的情义。一时间，雪亮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亮哥，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而这个时候，东方慧的话又传进了雪亮的耳朵里。 “什么愿望？慧儿，你说吧。” 雪亮的目光移到东方慧的身上，见东方慧的脸突然有点红，却不知道东方慧要他满足东方慧什么愿望。 “你吻一下我好吗？” 东方慧这话说得很小声，而且说了这话之后，就低下头去。 雪亮就看到，此时的东方慧，连脖子都红了。 “唉，罢了。紫兰，希望你能够理解！” 东方慧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这一点，雪亮是清楚的。并且雪亮还知道，东方慧似乎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至于东方慧有没有和谁谈过恋爱，雪亮倒是不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东方慧说出了这样的话，雪亮要是拒绝，那就实在太让东方慧难堪了。于是，雪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伸手，就把东方慧揽到怀里来，俯身下去，亲吻在东方慧的红唇上。 然而，一吻到东方慧，雪亮的身体，就本能的起了反应，顷刻间，就和东方慧的身体胶着在了一起。 雪亮不愿意放开东方慧，东方慧更是紧紧的抱住了雪亮。唯恐一松手，雪亮就会不翼而飞了。 这一刻，东方慧虽然紧闭着双眼，可是，她的呼吸却是那样的急促，她的心跳却是那样的急速。 除此之外，东方慧的身体却是软得不能再软，要不是雪亮的双手揽着她的腰，怕是她立刻就会倒在地上。 “不行，我不能这样。” 原本，雪亮只是为了满足东方慧的愿望，亲吻一下东方慧。哪知，雪亮这一吻下去，刚开始还能够自已的他，没过几秒钟，就不能自拔了，舌头直接被东方慧吮住了不松开。好不容易，雪亮才把自己的舌头从东方慧的嘴巴里挣脱出来。雪亮就如此在心里告诉自己。 “慧儿，不要这样。” 雪亮已经感觉到，东方慧在开始解雪亮的皮带，就下意识的伸手去阻止。 “亮哥，你不爱我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一刻做你的女人，这都不行吗？” 东方慧的手并不因为雪亮的阻止而停下来，她仍然继续解雪亮的皮带。 《孟子·告子上》里说：“食色，性也。”讲的是，一个人，喜欢吃好吃的，喜欢美色，这都是人的本性使然，并非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这话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了。两千多年来，人们还记得这话，还把这话经常搬出来用，说明这话是有相当的道理的。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一个正常的人，无论男女，就不可能有不喜欢美食美色的。 只不过，有的人不是太讲究，不分场合，不注重细节。有的人，要含蓄，要矜持。 雪亮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正直青年的男人，要说雪亮不喜欢美色，要他像传言中的柳下惠那样，做到坐怀不乱，那可真是就要高看他了。 尤其是现在，东方慧那春心荡漾的神情落到雪亮的眼里，不说雪亮还是个多情的种，就算是换作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是断然不忍心拒绝的。 于是，雪亮也就由了东方慧。 非但如此，雪亮的手也动了起来，本来已经脱离了东方慧身体的嘴唇，再次和东方慧的嘴粘在一起。 人，就是这样，倘若没有拿定主意，行动起来，就会畏首畏脚，瞻前顾后，一旦心里有了决断，不管做任何事情，也就能放开手脚，大胆而为。 这个时候的雪亮，就是在心里做了决断，也就再没有什么顾忌。 其实，雪亮这也是十分无奈，虽然答应了临终前的吴丹夫妇，要做他们的女婿、张紫兰的丈夫。可是，雪亮欠东方慧的，也是太多太多。 现在，东方慧就这么一点要求，要是雪亮心里没有东方慧，不爱东方慧，那也就罢了。偏偏雪亮的心里是有东方慧的，雪亮也爱东方慧，这就没有办法了。 于是，两人很快就相拥着到了床上，又经历了一番折腾，这才歇下来。 “亮哥，今晚就别回去了，陪我一晚上，好吗？” 东方慧这时偎依在雪亮的怀里，身上的肌肤，又白又嫩，摸起来好滑好滑。 “嗯。” 雪亮点了点头，没有说太多的话，只用手轻轻地在东方慧的身体上抚摸着。 而东方慧被雪亮这样轻抚着，本来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心情，就再度兴奋起来，一扭身子，就主动贴到雪亮身上去，疯狂吻起雪亮来。 这一幕，雪亮似曾相识。 在大学的时候，雪亮和柳娅第一次偷吃禁果之后，柳娅的反应，和现在的东方慧如出一辙。只不过，那时的雪亮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这些。 如今，那已经过去很多年，对男女之事，雪亮已经不再是学前班的孩子，已经熟悉了很多。 “唉，看来，大凡女子都是一样了。” 一时间，雪亮在心里叹息起来。知道这一晚，想要安静的睡一觉，怕是不可能了。 因为刚刚雪亮已经知道，东方慧还是处子之身。而凡是这样的女子，倘若一时没有把身子给了她心爱的男人，就会非常的矜持，就会坚贞不渝。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别多想了 但要是一时把身子给了她心爱的男人，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她心爱的男人身上——至少，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一时三刻之内，她是不可能放走她心爱的男人的。 在大学的时候，雪亮和柳娅第一次发生关系后，柳娅就是这样。后来，关于柳娅那时的举动，雪亮曾经问过柳娅，柳娅虽然觉得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把女人的这种心理告诉了雪亮。 正是这样，雪亮此时就知道，今夜，他少不了要被东方慧一再折腾的。 不过，雪亮这些年来，因为曾经和柳娅的关系，在这方面，雪亮一直自我幽禁，从来没有碰任何别的女人，身体里的那一股洪荒之力，早已是强大无比。之前，没有被引发出来也就罢了，如今被东方慧引发出来，雪亮自己也是再难抑制，这就正好。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一夜折腾不休，一晚上就没有怎么睡着。第二天，醒来时，就晚了不少。 “坏了，怎么就十点了？” 雪亮较东方慧先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钟，而这个时候，他的一只胳膊上，还枕着东方慧的头。 东方慧此时正睡得熟，而且似乎正在做着快乐的梦，这从她那不时呈现在脸上的笑容就可以推测得出来。 见东方慧如此，雪亮实在不想惊醒东方慧。不过，这几天来，因为忙于张志和夫妇的丧事，雪亮已经没有怎么上班。虽然说，牛支书已经和雪亮说过，这几天，让他帮助张紫兰就好，若不是非常特殊的事情，他暂时可以先不用管村委会里的事。 然而，已经有好几天了，加上昨天开了会，为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工作已经安排下来，雪亮也是接到了任务的。所以，虽然牛支书还没有马上召他回去管事，他自己却不能没有觉悟，不主动去把安排在他头上的任务完成。 为此，雪亮为了不惊醒东方慧，就轻轻的把被东方慧枕着的手臂抽出来。 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雪亮的动作真的足够轻柔，还是东方慧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在他把胳膊从东方慧的头下抽出来时，东方慧只是嗯嘤了一下，没有醒过来。 雪亮把胳膊从东方慧的头下抽出来，就轻轻下床来，摸索着穿了衣裳，又去洗漱间洗漱了出来，见东方慧仍然睡着，就走过去，俯身在东方慧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这时，东方慧却突然醒来，从被子里一下子伸出一只手来，无巧不巧的抓住了雪亮的一只手。 “亮哥，你要干吗去？” 雪亮的一只手一下子被东方慧抓住，整个人霎时间像触电了一般，只得把本来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同时转身回去看着东方慧说：“慧儿，我去上班呢。” “上班？现在几点钟了？” 东方慧似乎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听了雪亮的话，就问起来。雪亮就告诉东方慧说：“十点过了。” “十点过了吗？那你现在去上班，不是迟到了？干脆就不去了吧？” 哪知，东方慧听雪亮说了，就如此这般劝雪亮。 “那怎么行啊，虽然晚了一点，迟到了，那也不能就不去上班了呀？” 雪亮摇摇头，把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帮忙把东方慧抓着他的那只手松开。因为直到现在，东方慧仍然抓住他的那只手不放，让他无法离开。 然而，雪亮把另外一只手也伸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帮忙，东方慧突然就在床上坐起来，伸出另一手来把雪亮的另外这只手也给抓住说：“亮哥，我让你不去上班了，是有话要和你说呢。你坐下。” 东方慧说了这话，手上用力，雪亮就被她拉得坐到了床上。这时候，东方慧就又说：“亮哥，你替我约一下你们的牛支书吧？” “你要见牛支书？” 雪亮坐到床上，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得以离开去上班，却没有想到，东方慧却如此和他说。 “是呢。你想啊，我们要来你们这里投资，有些事，我怕是要先和你们那个牛支书说一下才好，你说是不是？” 东方慧这么一说，雪亮顿时明白。不过，雪亮却犹豫说：“慧儿，关于你们来这里投资的事，你能否还是先回去和东方叔叔再商量一下？” 雪亮已经知道，这笔投资的投资者，名义上是尤惠的父亲尤他想，实际上，却是东方之光。而东方之光之所以要来这里投资，为的就是雪亮，要雪亮做他的女婿，做东方慧的丈夫。 可是，虽然雪亮现在已经和东方慧有了夫妻之实，雪亮也是万分舍不得东方慧。然而，雪亮可是先答应了张志和夫妇和张紫兰的。雪亮还是不能够娶东方慧！因此，为了不让东方慧误会，尤其是为了不至于欺骗了东方之光，雪亮想了想，还是决定如此和东方慧说。 东方慧何其聪明，听了雪亮这话，顿时就猜到了雪亮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安慰雪亮说：“亮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强行把你和紫兰妹妹分开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你就别多想了，快给你们牛支书打电话，让他等着，我和你找他去呢。” 这回，东方慧说了，就放开了雪亮，从床上下来，直接去洗漱间洗漱。雪亮见了，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拿出手机来拨打牛支书的电话。 “书记，你有空吗？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拨通了牛支书的电话，雪亮就在电话里如此和牛支书说。 “有空呢。雪亮同志，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雪亮刚说了，电话里，就传来牛支书的声音。雪亮就接着和牛支书说：“是这样，有个投资商要到我们这里来投资，她想要先见一见你。” “是这样吗？她打算在我们这里投资多少钱？” 提到投资商，或许是被之前的一些没有什么实力的投资商搞怕了，牛支书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动。 关于这一点，雪亮是有所了解的，自然也就能够理解牛支书现在的这个态度。 不过，雪亮接下来说的，牛支书听了，牛支书的态度一下子就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变。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给雪亮同志几天假 雪亮说：“100个亿。” 果然，雪亮这么一说，电话里，马上就传来牛支书十分惊讶的声音问：“100个亿！？雪亮同志，你确定对方要投资100个亿？” “是的，书记。他们要投资100个亿。” 对于牛支书有这样的反应，早在雪亮的意料之中。 100个亿，这可是多么大的一笔投资啊！不说是村委会的牛支书，就是官再比牛支书大几级的镇长县长，怕也不会不为之动容。 “她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见她。” 牛支书从雪亮的口里确认，对方确实要投资100个亿，马上就在电话里问雪亮。雪亮听了牛支书的话，就和牛支书说：“书记，你在村委会等着就好，我马上带她去见你。” “这样不好吧？雪亮同志。” 雪亮的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了牛支书这话。显然，牛支书觉得这样做，怕是有些不礼貌。雪亮就笑着和牛支书说：“没事的，书记，她是我认识的人呢。” “感情是这样啊，那行，我就在村委会等你们。不过雪亮同志，虽然是你认识的人，可也不要慢待了人家呢。” 听说是雪亮认识的人，牛支书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忘叮嘱雪亮。 雪亮和牛支书通完了电话，没过几分钟，东方慧就洗漱好从洗漱间出来。 “牛支书说了，他在村委会等我们。” 雪亮见了，就如此告诉东方慧。东方慧就说：“嗯，那就好呢。” 东方慧说了，去换掉睡衣，穿戴好，就和雪亮走出了房间。 由于雪亮开了车，没过几分钟后，东方慧和雪亮就来到村委会。 由于牛支书之前接到了雪亮的电话，一直在办公室等着。所以，在村委会牛支书的办公室，雪亮和东方慧就见到了牛支书。 “书记，她叫东方慧，就是要来我们村投资的投资商。” 见到牛支书，雪亮先给牛支书介绍。然后，雪亮又给东方慧介绍牛支书说：“这就是我们的牛支书。” 牛支书见东方慧长得奇美，穿着看似朴素，却十分考究。尤其是东方慧那一对眸子，明亮、聪慧、睿智，灵动又不失稳重和深沉。他进入社会这么多年，也是阅人无数。但他自认，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他看不懂的人。原本一见东方慧如此年轻，还是个女子，心里还有些轻视对方的牛支书，霎时间，就郑重起来。 “欢迎，欢迎啊，东方姑娘，快请坐。” 牛支书伸出手来和东方慧握手，东方慧见了，只得轻轻的和牛支书握了一下手。 “牛书记，我今天来见你，要和你说三件事情。第一，就是我们要在你们这里投资100个亿建一条生产流水线。第二，关于我们在你们这里进行的投资，我们只接受雪亮同志与我们进行对接。第三，我们的这项投资，你们县里要给予我们足够的优惠政策，当然了，关于这个，你们可以报给你们县政府。对此，你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东方慧和牛支书握了手，并没有在牛支书的办公室里坐，站着就和牛支书说。 牛支书见东方慧没有坐，只得也站着陪着东方慧。 “东方姑娘，我个人对此是没有意见的，只是这么大的投资项目，我们这里不可能做得了主。并且我想，不只是我们这里不可能做得了主，就是我们镇里面，也未必能够做得了主，怕是得由县里面去定。所以，这事，我们得先报告上去。” 牛支书毕竟也是在官场打拼了多年的人，听了东方慧的话，只在心里一盘算，就说出这番话来。 “行，牛书记，那你们就快上报吧，有结果了通知我就行。这是我的名片。” 东方慧说了，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牛支书。牛支书接过东方慧递给他的名片，一看名片上写着：“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总经理”，心里就是一惊，情不自禁地就多看了东方慧一眼。心里就感叹：“天啊，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快乐风投集团亚洲区的总经理？” 牛支书有如此感叹，倒也是合情合理，这主要是快乐风投集团实在是太出名了。就连政府的很多大工程，都是由快乐风投集团进行投资的。而这么出名的集团，它亚洲区的总经理，却是眼前的东方慧，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丽。 “牛书记，还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而这个时候，东方慧又和牛支书说。 “什么事？东方姑娘，您请说。” 此时的牛支书，对东方慧就用上了敬语。 “是这样，牛书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但我还想要在这里考察一番，所以，想请你给雪亮同志几天假期，让他给我做几天的向导，牛书记可否同意？” 牛支书还以为东方慧要请他帮怎样难的忙，原来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当下就笑说：“东方姑娘，这事啊，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只要雪亮同意就行。” “雪亮同志，你可同意？” 听到牛支书这话，东方慧就直接问雪亮。雪亮不知道东方慧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就犹豫起来说：“这个……” “哎呀，雪亮同志，你就别这个那个的了，既然东方姑娘要你给她做几天向导，那你就给她当几天向导就是了嘛。我还要和你说，这就是你这几天的工作了。” 开玩笑，这个东方慧，现在可就是西阳村，乃至峰口镇、阳县的财神爷，怎么能够逆了她的意？不说她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就算过分一些的要求，只要是不违反原则，不触及底线，也都要给予满足的。 牛支书为官已有好些年，对于这其中的利弊，远比雪亮要看得明白，当下见雪亮犹豫，直接就如此和雪亮说。 “雪亮同志，牛书记都如此说了，你还不同意吗？还是怕我把你卖了？” 接着牛支书的话，东方慧就半开玩笑和雪亮说。 雪亮听了东方慧这话，虽然还是不懂东方慧意欲何为，却也不再犹豫，就说：“行啊，既然东方姑娘和书记都这么说了，我要不答应，怕也是不能够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临别之夜 当下，取得了雪亮的同意，东方慧就和雪亮辞别牛支书离开了村委会。 “慧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在车上，雪亮想起刚刚的事，就如此这般问东方慧。 “什么干什么？” 东方慧听了雪亮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懂雪亮的意思，却如此和雪亮说。 “还有什么干什么呀，当然是让我做你的向导的事了？难不成，你真的要在这里考察几天？” 关于东方慧要留在这里考察的事，雪亮可从来没有听东方慧提过，雪亮也不相信，东方慧真的会留在这里考察几天。 不过，雪亮如此问东方慧，东方慧就反问雪亮说：“你说呢？” “我说？我哪里知道啊！” 见东方慧突然间一副古灵精怪的表情，本来只有几分疑惑的雪亮，越发像是行走在云里雾里了。 只是这个时候，东方慧就呼哧一笑说：“我的傻哥哥，我哪里要在这里考察什么呀，我这样做，不过是让你有时间休息呢。” “慧儿，这样可不太好啊。” 然而，东方慧如此说了，雪亮就犹豫起来。 这些天来，雪亮其实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怎么能够还要继续休息？ 东方慧早就对雪亮非常了解，雪亮这样说，东方慧自然猜得出雪亮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叹口气说：“亮哥，你不要这样了。刚才你们牛书记说了，你陪我，也是在做你的扶贫工作呢。你看，你们驻村扶贫，寻找投资商到你们这里来投资，助推你们的扶贫工作，也是你们的主要工作任务之一。这一点，我说得没错吧？所以，虽然我们的关系比较特殊，但我可是来你们这里投资的投资商，而且还是很大很大的投资商，那么，你陪我，并没有就是误了你的工作吧？除非，你不想见到我了，想把我赶快赶走了呢。” 本来，东方慧只是要安慰雪亮的，哪知，说到最后，东方慧的眼睛反而潮湿了，竟有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确实，正如东方慧说的，寻找投资商到村里来投资，以助推扶贫工作，是驻村扶贫的主要工作任务之一。甚至，随着扶贫工作的进展，到了现如今，这项工作更是重中之重。 因为在前期，主要是搞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修路等等，还有就是做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工作，增强广大人民群众的内生动力。 现在，群众发展的思想觉悟已经有了相当的提高，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也今非昔比。最缺的，就是各种投资，尤其是那些最具规模的投资。 也正是这样，之前得知东方慧的身份，得知东方慧（东方之光）要在这里投资100个亿，东方慧要求雪亮给她做向导，牛支书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慧儿，我哪里是不想见你、要赶你走啊，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呢。” 或许，是听了东方慧的话，雪亮想明白过来，也或许，是看到东方慧这个样子，雪亮实在不忍心。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雪亮的心里，倒是真的很想时时刻刻和东方慧在一起的，尤其是在两人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后。 而听了雪亮这话，东方慧一时就破涕为笑和雪亮说：“亮哥，你早这样说不就是了？害得我还以为是你这么快就讨厌我了呢。” “傻慧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啊，你的亮哥要是这样的人，那还能是你的亮哥吗？” 见东方慧高兴起来，雪亮心情也很好，说话时，还伸出手去，在东方慧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过了三天，这三天来，横竖没事，雪亮开车载着东方慧差不多把整个西阳村都走了一遍，两人一直在一起。只有晚上，雪亮回村委会的寝室去睡觉，两人才分开。对此，东方慧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第三天的晚上，雪亮像前两天一样，把东方慧送到小孤山招待所，坐了几分钟，就起身来准备离去。东方慧却一把拽住了雪亮的手。 “亮哥，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东方慧的眼睛有些潮湿，眼神里全是期盼。雪亮看在眼里，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这三天来，虽然两人白天一直在一起，彼此却都是心照不宣的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之所以如此，一是雪亮答应了吴丹夫妇要娶张紫兰，所以，雪亮在满足了东方慧之前的愿望之后，就不想再做对不起张紫兰的事。 二则，那就是东方慧了。东方慧已经明白，雪亮是答应了要娶张紫兰的，虽然心里比较痛苦，但是也没有办法，以她的为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断然不会从中横刀夺爱、强行把雪亮从张紫兰的手里夺走。 更何况，东方慧也明白，如果她那样做了，就算得到了雪亮这个人，也一定会让雪亮与她心存芥蒂，甚至于恨死她。那样的话，实在是有违她的本心，太得不偿失了。 有句话不是说吗？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 因此，东方慧也有意和雪亮保持应有的距离。一方面是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为此伤害到张紫兰。 而这一晚，东方慧突然如此，是因为东方慧已经决定了，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并且打算自此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再见到雪亮。 出于这样的打算，又实在是太爱雪亮，太舍不得雪亮，故在即将离开的这一个晚上，东方慧思虑再三，还是咬紧牙关厚着脸皮想要让雪亮留下来陪她一个晚上。 “好吧，今晚我不走了。” 虽然觉得对不住张紫兰，可是，眼见着这个样子的东方慧，雪亮实在是不能狠心到说出拒绝的话。 “紫兰，对不住你了，我只能以后好好的疼你弥补你了。” 不过，雪亮虽然答应了东方慧留下来，心里对张紫兰却是一肚子的内疚。 “亮哥，谢谢你！” 东方慧虽然很想要雪亮留下来，并且鼓足了勇气付诸于行动，不过，她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够把雪亮留下来。现在见雪亮真的可以留下来了，她真的是既高兴又兴奋。 第二百二十章 不也没有领证 冬天的夜晚，向来很漫长，可是，对于东方慧和雪亮来说，这一个冬夜，却是如此的短暂。 东方慧和雪亮两人都感觉，仿佛才一闭眼，这个冬夜就过去了。 之所以是这样，这主要是两人一夜有说不完的话，有做不完的事。东方慧恨不得要把这一生的话都给雪亮说了，把这一生的爱都在这一夜给了雪亮。 雪亮也知道，自此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和东方慧有这样的事，为了报答东方慧对他的爱，这一晚，也是百般疼爱东方慧、迁就东方慧。 第二天早上起来，雪亮陪着东方慧吃了早餐，亲自开车把东方慧送去机场。 “投资的事情，这边有消息了，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在走向安检的前一秒钟，东方慧这样告诉雪亮。除此之外，再没有说别的。 雪亮知道，此时要是再说别的，怕是就会搞得彼此哭眼抹泪不止，那实在是让人难受得很，就也不说别的，只点了点头，目送东方慧过了安检，直到看不到东方慧了，这才从机场离开。 送走了东方慧，回到西阳村，雪亮就开始正常上班了。 这一段时间来，由于去陪东方慧了，落到雪亮头上的关于给西阳村的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工作任务，由于牛支书那里一时也无人可安排，就一直放着，所以，雪亮恢复正常上班后，主要就是要去完成这个任务。 不过，好在雪亮负责的，还是西阳一组这边的工作，雪亮对西阳一组又比较熟悉，干起这工作来，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因为村里可调用的劳动力实在是少，急切间，就不能很快把这项工作任务完成。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周，这一周以来，在雪亮的努力下，给西阳一组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工作任务，完成了近百分之五十，虽然还有差不多一半没有完成。但比起其他组来，却是走在了前面，对此，牛支书在开会的时候还当众提出来表扬过。 当然了，这期间，关于张志和夫妇的丧事也已经办完，张志和夫妇顺利被安置在西阳村的公共墓地里。这也算是帮张紫兰解决了当目前最重大的问题。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刚刚父母去世了的缘故，张紫兰的心情还是一直不太好。 “紫兰，爸妈的事都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还是那样不高兴？” 这是晚上七点钟。因为张志和夫妇的事已经结束，亲戚朋友，隔壁邻居都已经各回各家，张紫兰家，就只剩下张紫兰一个人。 雪亮担心张紫兰，在刚刚参加完村委会的会议后就来到张紫兰家看张紫兰。 “雪亮，我没有不高兴，你跟我来。” 然而，雪亮刚说了，张紫兰就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雪亮不知道张紫兰要干什么，但张紫兰既然说了，让他跟她去，雪亮只得起身跟上去。 “紫兰，怎么了？” 雪亮跟上去，见张紫兰直接走到卧室里去坐在床上，眼看着跟上去的他，雪亮心里越发不知所以。 “你过来坐。” 然而，张紫兰却这样叫雪亮。 雪亮见了，只得又过去和张紫兰坐在床上，只是，却有意和张紫兰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就不能坐过来一点吗？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张紫兰见雪亮虽然坐到了床上，却距离她老远，眉头皱起来。 雪亮见张紫兰如此，只得移了移身子，靠近了张紫兰一些说：“紫兰，到底什么事？” 在雪亮的印象中，张紫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因为像现在这样的张紫兰，让雪亮竟有些害怕。像现在这样的张紫兰，雪亮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见到大人了一般。 因此，雪亮虽然嘴里在问张紫兰，心里却没来由的惴惴不安。 “雪亮，我问你，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而这个时候，张紫兰就如此直言不讳的问雪亮。 “愿意啊，怎么了？” 对于张紫兰的问话，雪亮想都没有想就给予回答。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从答应了吴丹要娶张紫兰的那一刻起，雪亮就再没有改变过这种想法：他一定会履行他的承诺。 只是，雪亮如此回答了张紫兰，张紫兰就说：“那好，今晚，我们就洞房，我就把自己给你。” “这是为什么呀？紫兰。再说了，我们也还没有领结婚证呢。” 张紫兰的话，让雪亮大感意外。 不过，张紫兰接下来的话，却更让雪亮始料不及。 “你和东方慧，不也没有领证吗？” 张紫兰这一句话说出来后，眼睛里竟潮湿了。雪亮一见，心里就是一惊。 “看来，你都知道了。” 其实，关于自己和东方慧发生关系的事，雪亮早料到，张紫兰迟早会知道的，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的事，就不可能不让人知道的。更何况，雪亮和东方慧在一起的小孤山招待所，还是张紫兰最熟悉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你们第一晚上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然而，这时张紫兰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知道，慧儿也爱着我，我把我决定娶你和你在一起的事和她说了，她说，她不会阻挡我们在一起，只是要我满足她那一个要求。我……” 雪亮想要给张紫兰解释，只不过，说到这里时，张紫兰就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张紫兰说：“你别说了。我能够理解。所以，我今晚就要把自己给你，只有这样，我才能对自己有一点信心。” 张紫兰说了这话，就开始一件一件的脱去自己的衣裳，很快，张紫兰的身上，就已经一丝不挂。 雪亮见了，一时看得就呆了。 “怎么？我没有东方慧美吗？” 把全身的衣裳脱去，见雪亮只顾呆呆的看着她，却没有任何行动。张紫兰的心里，竟有些恼了。 “不，你很美，一点都不比慧儿逊色。你们两个人，绝对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美人，各有千秋，各领风骚！” 雪亮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张紫兰和东方慧，确实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她们两人的美，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描述。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词语，用来描述她们的美，都远远不够。 “既然这样，那你……” 张紫兰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萧灵儿结婚 虽然张紫兰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雪亮却是猜得到张紫兰后面的那些话的，当下，噌的就站起来，冲上前去，伸手就把张紫兰揽入怀里。 夜，很静很静。 或许，就是因为这夜很静的缘故，雪亮和张紫兰彼此才能如此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听到对方的呼吸。 “雪亮，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在雪亮的怀里，张紫兰显得无比幸福。 “等多久了？” 顺着张紫兰的话，雪亮就问出来。 然而，雪亮这么一问，张紫兰就有些不好意思说：“你真讨厌！” “是吗？我有多讨厌？” 听了张紫兰这话，雪亮就故意逗张紫兰。 “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了。” 张紫兰也知道，雪亮这是在逗她，就用她那纤细的拳头轻轻在雪亮的胸口上敲打。雪亮见了，伸手抓住她的拳头，一翻身，就把张紫兰重新压在了身子下面。 …… 早上八点钟，雪亮虽然睁开眼睛来，却还有些瞌睡，本来想要再眯一会儿，这时，却见张紫兰从外面走进来。 “紫兰，你干吗起这么早？” 雪亮见了，就有些诧异和张紫兰说。 “我不起早一点，谁给你做早餐？正好，早餐已经做好了，既然你醒来了，就快起来吃早餐吧。吃了早餐，也好上班去呢。” 张紫兰这么说的时候，还去床头把雪亮的衣裳拿过来给雪亮。 然而，雪亮接了张紫兰递给他的衣裳，却仍然裹在被子里没有起来，只用眼睛看着张紫兰。 “怎么？我站在这里，你就不能起床了吗？看你还是个大男人呢。” 张紫兰显然知道雪亮的意思，笑了笑，不过，还是转身先走出了房间。 雪亮见张紫兰走了，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穿衣裳。 “紫兰，你今天也要去上班了吗？” 吃完早餐，雪亮在出门去上班的时候，张紫兰跟了上来，这就让雪亮有一些意外。 “那是啊，如今爸妈的事已经结束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呆在家里吧？再说了，那边的事，可已经积压得太多了，再不去处理，怕是就要出问题了呢。” 张紫兰现在的心情，那可是非常的好，这都写在她的脸上了，雪亮自是看在了眼里。就料想张紫兰应该是从张志和夫妇突然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也打心底替张紫兰高兴。 不过，雪亮却不知道，张紫兰之所以从张志和夫妇突然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原因却是两人在昨夜有了夫妻之实。 在张紫兰的心中，虽然和雪亮还没有夫妻之名，但有了夫妻之实，就是对她和雪亮的关系有了保障。所以，她的心情就格外好起来。 而对于张紫兰现在可以重新回去上班，这对雪亮来说，也是再好不过。因为柳娅已经去世，萧灵儿又不能来，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事情，就只有张紫兰一个人能够去处理。 要知道，那可是关系着西阳村很多农户的钱袋子的事，不是简单的生产和生意。 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经营得好，西阳村，尤其是西阳一组的很多村民，就能够有不菲的收入。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经营不好，亏损了，西阳村，尤其是西阳一组的一些村民，就会跟着有损失。 因此，为了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更为了西阳村，尤其是西阳一组那些村民，张紫兰现在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回到原先的工作岗位去上班，雪亮实在是求之不得。 这样，张紫兰就去处理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这些天留下来的事情，雪亮则继续跟进给西阳村那些核桃树补充营养的事。 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小孤山扶贫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事，由于张紫兰重新回去上班了，所有的问题，相继都得到了解决。公司正按部就班的运转着，种在地里的药材，也长出了大家的希望。 雪亮那边给西阳村的核桃树补充营养的工作，到了这个时候，也圆满完成，而且，不只是雪亮的工作任务完成了，西阳村其他各组的，也基本完成，剩下的，只是一些扫尾工作，已经无足轻重。 这不，对此，牛支书专门组织大家召开了一个会议。一方面，对在完成这项工作任务过程中大家表现出来的奉献精神给予肯定和表彰，另一方面，也为西阳村广大老百姓从此又多了一项增收、距离步入小康生活更进一步表示庆贺。 晚上九点钟，雪亮一个人呆在寝室，正看着领导人的知青岁月，手机却响起来。雪亮就把手机拿起来看。 “灵儿，你好了吗？” 电话是萧灵儿打来的，雪亮接了电话就问。 之前，雪亮也给萧灵儿打去过电话，知道萧灵儿虽然还躺在医院里，却已经不碍事了，让雪亮放心不少。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 “我很好。亮哥，我现在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电话里，马上传来萧灵儿的话。 然而，萧灵儿这话，却让雪亮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一直以来，除了雪亮自己，雪亮并没有听说萧灵儿在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也没有听说萧灵儿爱上别的男人。 不过，尽管如此，雪亮还是狠高兴。于是在电话里和萧灵儿说：“灵儿，那可就要恭喜你了呀。对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新郎官是谁？” “我正要和你说呢。我们本周五举行婚礼，新郎官你认识的，是文闯。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呢。” 电话里，萧灵儿的声音很是幸福，雪亮听得出来。 看来，萧灵儿是真的爱上文闯了。 萧灵儿特意打电话来和雪亮说这事，还要雪亮一定要去参加她和文闯的婚礼，雪亮没有多想，就决定去了。 这一天是周二，周五，也就在两天后，转眼间就到了。不过，雪亮不是一个人去参加萧灵儿的婚礼，他还带了张紫兰。 张紫兰是知道雪亮和萧灵儿的关系的，本来，她是不打算和雪亮来的，只是雪亮和她说，现在她就是雪亮唯一的爱人，这样，她才同意和雪亮一起来参加萧灵儿与文闯的婚礼。 第二百二十二章 突然呕吐 然而，在萧灵儿的婚礼上，雪亮和张紫兰又遇到了前来参加萧灵儿婚礼的东方慧。 “慧儿，你也来了？” 见到东方慧，雪亮多少有些不自然。东方慧却若无其事说：“灵儿姐姐结婚，我自然是要来的了。倒是你们能一起来，我还真没有想到，对了，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东方慧说这话时，显得相当自然，一点都不像是装的，就连张紫兰，也在东方慧身上看不出什么破绽。这就让雪亮颇为惊讶。 不过，听了东方慧的话，张紫兰却没有多想就告诉东方慧说：“慧儿姐姐，我要明年才满二十岁，才能达到国家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才能和雪亮去领结婚证呢。” “嗯，这个我到忘了。但你们结婚，可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经张紫兰那么一说，东方慧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张紫兰就说：“那是必需的了，到时候，慧儿姐姐可一定要到了。” 接下来，由于婚礼还没有开始，东方慧就陪雪亮和张紫兰在一起胡乱聊天。这一聊，就聊到了萧灵儿和文闯的事。 原来，出了车祸后，文闯和萧灵儿双双被送进了医院。萧灵儿要严重一点，多住了几天院，文闯则相对受伤要轻，过了两三天就没事了。 不过，文闯却没有急着出院，而是选择继续留在医院治疗，其目的是能够陪伴、照顾着萧灵儿。这样一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就有了感情。 加上这时候，萧灵儿又从东方慧那里得知，雪亮决定了要娶张紫兰，要和张紫兰在一起。萧灵儿就在心里暗叹了一番后，决定接受文闯，做出了和文闯在一起的决定。 当然了，说到这些的时候，雪亮的心里是有些不好受的。这主要是，这些事情无一跟他没有关系。 而东方慧，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只不过，因为有张紫兰在场，她不想在张紫兰面前流露出女人柔弱的一面，在面上，就故意表现得一切都无所谓、一切似乎都与她没有关系的样子。 而张紫兰，因为知道现在雪亮是属于她的了，心里就格外甜美。 参加完萧灵儿和文闯的婚礼，在晚上，东方慧说张紫兰难得去那边，硬是要请张紫兰去喝茶，张紫兰推辞不过，只得去，自然，雪亮少不得要陪着。 只是，在喝茶的时候，雪亮就接到了牛支书的电话。牛支书在电话里告诉雪亮，关于东方慧要在西阳村投资的事，县里已经做了指示，要全力促成。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东方慧。为此，县里还专门指派发改局、招商引资局、国土资源局等多个部门抓紧时间采取主动措施。 雪亮接了牛支书的电话，得知了这个情况，放下电话后就和东方慧说：“慧儿，关于你说的投资的事，县里已经给了答复，表示非常欢迎。为此，具体负责的发改局、招商引资局和国土局等部门的同志希望亲自和你见一见，以便商讨具体事宜。你的意思如何？” “这样吧，那就定在下周二吧，下周二我会带人一起过去，届时就和他们进行具体商讨。” 东方慧把时间定在下周二，而不是下周一，这是因为下周一东方慧要回总部去参加会议，抽不出时间来。 不过，这也没有多大关系，县里面已经有了指示，只要不违反原则，一切都可以按照东方慧这里来。而这一切，自然也就包括这些在内了。所以，当雪亮把这事告知牛支书，牛支书汇报上去，上面马上就同意了。 下周二，转眼就到，这天上午，在雪亮的带领下，发改局、招商引资局和国土局等部门指定来负责这项工作的同志，一同到机场去亲自迎接东方慧一行。 这天，东方慧带来了三名助手，两男一女，是具体负责这个投资项目的。 雪亮他们接了东方慧一行，就直接来到发改局开会商讨这个投资项目。由于双方都非常有诚意，这个会议开得很融洽，关于具体投资上的大多数问题，基本都在会上得到了解决。只有几个问题，需要县长同意，才留置以后商讨。 会后，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大家就在发改局的食堂吃了工作餐。 当然了，按照发改局、招商引资局和国土局等部门的同志的意思，是要请东方慧一行到酒店里去吃午饭的，这主要是出于礼貌。 不过，在东方慧的一再要求下，大家还是留在发改局的食堂吃工作餐了。 午饭过后，关于这项投资工作的具体，就由东方慧带来的几个助手和发改局、招商引资局及国土资源局等部门专门负责的同志去进行操作。东方慧则因为要赶回去处理事情，在她的要求下，就只让雪亮把她送到机场去坐飞机。 “慧儿，这次来，这么匆忙啊，也不玩几天再回去？” 在车上，雪亮如此和东方慧说。 确实，在雪亮的印象中，东方慧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这就难怪雪亮要这样问了。 然而，东方慧却说：“我留在这里，你又不能陪我，有什么意思？” 东方慧这话，有些酸酸的，可见其心里，并不痛快。雪亮自是知道为什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劝东方慧说：“慧儿，别这样。你知道，你这样，我也会很难过。” 雪亮这说的倒是心里话。现在的他，心里也就明白，多情自古多烦恼这句话的含义。 人生在世，凡事十之八九都不如意，尤其是这感情的事。 就比如现在的雪亮、张紫兰和东方慧。倘若雪亮选择和东方慧在一起，伤心难过的，那一定是张紫兰。而现在雪亮选择和张紫兰在一起了，东方慧心里不好受，这就是不可避免的，谁叫他们是这种关系：谁叫他们彼此相爱？ 这其实在一开始就注定了，一定有人会伤心难过的。这怪不得谁，只能怪老天故意捉弄人！ “你呀，也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因为看到你，心里触动才这样的，等见不到你了，自然就好了。” 在这方面，相较而言，反倒是东方慧要看得开一些，听了雪亮的话，雪亮还沉侵在愧疚与难过之中，东方慧却已经爽朗的笑起来。 只是，东方慧才笑得两声，就急忙用手捂住了肚子，突然开始呕吐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工作安排 雪亮看见，心里就是一惊，急忙把车靠边停下来。 “慧儿，你怎么了？” 东方慧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雪亮停下车，都没有来得及解下安全带，就侧身过去问，一脸着急的样子。 “不知道，只是突然就想要呕吐。” 东方慧干呕了几下，好了些，就和雪亮说。 “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 东方慧不知道为何会想呕吐，雪亮就更不知道了，雪亮就猜想，怕是最近东方慧太忙的缘故，累坏了。 说到忙，最近东方慧确实真的比较忙。所以，听雪亮这么说，东方慧就点点头说：“嗯，可能真是这样子。” “慧儿，这样可不行啊，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呢。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了。” 听了东方慧的话，雪亮就劝东方慧。 哪知，雪亮如此一说，东方慧听了，心里就是一阵难过，要不是她足够坚强，怕是当场就哭起来了。 东方慧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她想要用工作来麻醉自己，以此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雪亮。 当然了，这是雪亮无法知道的。 然而，东方慧这样做，确实就让她自己太辛苦了，让她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健康上的问题。 由于发现东方慧的健康状况不像以前那么好了，把东方慧送走后，在回西阳村的路上，雪亮就一直在担心着。 只是，担心归担心，东方慧已经走了，不再在雪亮的身边，雪亮也没有办法，只能很无奈的叹息，只能寄希望于东方慧能够像东方慧自己说的，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身体。 回到西阳村，天已经黑了，雪亮就直接回了寝室，没有再去看张紫兰，只给张紫兰发了信息去说自己已经回到西阳村了。 张紫兰收到雪亮发去的信息，料想雪亮一定是累了，也就没有说什么，只嘱咐雪亮好生休息。 这一夜，雪亮的脑海里，老是出现东方慧的样子，怎么驱赶都赶不走，以至于，雪亮虽然早早的九点过一点点就躺到了床上，却是到了夜里差不多十二点钟才睡着。 第二天，雪亮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电话是牛支书打来的，牛支书在电话里告诉雪亮，说接到通知，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组已经到了县里，让他赶快到村委会去参加开会。 雪亮挂了牛支书的电话，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五十多了，才知道自己是睡过了头，就急忙穿衣下床来，都没来得及洗漱，就朝村委会会议室跑。 雪亮来到村委会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只有极少几个位置还空着，雪亮就在其中一个空位上坐了。过了几分钟，又陆续有人进来，差不多把剩下的空位都坐了，牛支书见了，就说：“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开会吧。” 牛支书说了这一句开场白，就直奔主题，讲这次会议的内容。 这次会议，就讲一个事，就是迎接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组的成效考核验收。 对此，在之前的方案的基础上，牛支书对工作做了非常详细的安排。 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来进行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组，主要看两方面。第一方面，就是进村入户，到老百姓家里去，亲眼看老百姓的吃穿住。即要看老百姓吃些什么，穿些什么，住在怎样的房子里。是否达到上级部门提出来的脱贫标准。 但是，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是不熟悉路的，这就要求村里面要派出向导来带路。而在安排向导这个问题上，经过大家商议，就把各包组干部作为第一向导的人选。这是因为，各包组干部，对其包保的组，比别的任何人都熟悉，这样，有利于相关工作的开展。 其次，各小组的小组长，是第二向导人选，然后才是其他在村委会工作的干部，包括村委会的成员和驻村轮战的干部是第三、第四向导人选。 之所以要这样安排，预备起第二、第三乃至第四向导，主要是担心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会全部到一个组去进行验收考核，那样的话，不至于到时候安排不过来，手忙脚乱，出现乱子。 第二个方面，就是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要看书面汇报材料。关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多少可说的，因为书面材料早就准备好了，全部收在村里的文书那里，到时候，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要看的话，由文书直接拿给他们看就是了。 另外，就是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来进行考核验收的工作组，要第二天才下到村里面来进行考核验收，也就是说，距离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来进行考核验收，还有一天的时间。牛支书就要求大家，一是要再查看一番书面汇报材料，有没有缺漏的。二是要下到农户家去，和农户打好招呼，让他们把自己家里的卫生搞一搞，并在家里等着。 对于牛支书这样的安排，大家是没有意见的。 因为让农户在家里等着，那是来考核验收的有要求，与农户的见面率，不低于80%，否则，就达不到考核验收的要求。这样，要让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见到足够的农户，就得先和农户说好，让农户在家等着。要不然，农户们忙于自家的事，怕是很难让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遇到他们。 对于要求农户把自家的卫生搞一搞，有的人可能会认为，这样做，怕是有些弄虚作假、糊弄考核验收的嫌疑。其实不然，这就好比一家人，有亲戚要来家里坐，出于礼貌，把家里收拾一番，给亲戚一个好的印象，这是最起码的待客之道，是无可厚非的。 当然了，这前提是这家人要有这个基础，倘若没有这个基础，那就没有办法的了。比如，这家人住的本来是破破烂烂摇摇欲倒的茅草屋，为了迎接客人，给客人好的印象，再怎么收拾，也不可能马上就把那破破烂烂摇摇欲倒的茅草屋，收拾成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稳如磐石的水泥楼房。 所以，这只是出于对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的礼貌和重视而采取的行动措施。 对于牛支书安排的要查看书面汇报材料是否有漏缺的，这就更好理解了。很显然，为的是把工作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于是，根据牛支书的安排，大家就开始下去着手开展工作。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误会 关于书面汇报材料这一块，雪亮已经看了好几遍了，确认没有什么漏缺的。这样，雪亮对牛支书关于这方面的安排，也就不去浪费时间。雪亮就直接下到农户家去。 这次的消息果然准确，第二天早上四点钟不到，天都还没有亮，大家就收到消息到村委会集中。 原来，西阳村被抽到了，省里来验收考核的，今天就来西阳村进行验收考核。 大家来到村委会，由于来验收考核的工作组要八点半才到村里来，牛支书就告诉大家，除了包组的，让其他的人，再利用这段时间去和农户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务必在家等着。 大家听了，自然没有意见，就按牛支书说的去落实。之后，又有县里的和镇里的领导到来。 县里的镇的领导到来，一方面，是要看看西阳村准备得怎么样，另一方面，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给西阳村打打气。 郭七是包组的，就和其他包组的同志一道在村委会等着，这一等，就一直等到早上差不多九点钟，省里派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才到来。 省里派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到来，只简单的和牛支书等村委的几个领导班子沟通了一下，就开始了考核验收的工作。 省里派来考核验收的工作组总共有十九人，除开一个带队领导，其他十八人分成八个组，两个一组，分别对西阳村的其中八个组进行考核验收。他们中的一个人留在村委会里看书面汇报资料，另外一个人则在向导的带领下到农户家去实地查看和询问。 和雪亮到西阳一组去农户家查看询问的是一个女同志，三十多岁，留着短发。有五六分颜色，人长得到不是十分美丽，性格却还好。这女同志姓杨，雪亮就叫她杨同志。 “杨同志，这是一个苗族老人，他的孩子都在外面打工，现在就他一个人在家，他家是我们的建档立卡贫困户。” 从村委会出来，驾驶员开了一会车，来到一家农户门口，雪亮请驾驶员停了车，和杨同志下车来到这家农户的院子里，雪亮就和杨同志说。 杨同志听了雪亮的话，点了点头。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雪亮同志，你来了呀，快过来坐，快过来坐。” 老人就是杨大中，看到雪亮，热情的招呼雪亮，一边说，还一边要折身回屋子里去搬凳子。 “杨叔叔，今天呀，确实要在你家这里坐坐。” 雪亮说话的同时，上前主动到屋里去把凳子抬出来。 “杨同志，请坐。” 雪亮到屋子里抬了凳子出来，把其中一张凳子递给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验收的杨同志。 “谢谢！” 杨同志接过雪亮递给她的凳子，向雪亮说了一声坐下，这时候，雪亮就和杨大中说：“杨叔叔，这是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杨同志，今天，是专门来看你们家的。” “专门来看我们家的？” 杨大中这时也拿了一张凳子来坐了，听得雪亮的话，却有些疑惑。雪亮见了就说：“是呢，杨叔叔。你们家是村里的建档立卡贫困户，是这次成效考核验收的必看对象之一呢。” “这样啊，可是，我们家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杨大中这么说。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验收的杨同志就和雪亮说：“雪亮同志，我们还是按程序走吧。” 按照规定，向导人员只需要把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同志带到农户家就行了，不能陪着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员一同在农户家问长问短。这主要是为了避嫌，以免农户不敢把实情告诉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人员，让省里派来进行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人员了解不到真实情况。 关于这一点，在之前的考核文件要求里就已经做了明确规定，雪亮也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见到杨大中，杨大中这么热情，雪亮一时就和杨大中多聊了几句。 现在，听到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工作的杨同志这么一说，雪亮顿时会意，就站起来说：“杨叔叔，这个杨同志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我就先离开一下。” 哪知，杨大中听了就说：“不用，不用。我和这个杨同志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她能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 雪亮知道，杨大中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明白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规定，就笑着说：“杨叔叔，这是工作规定。” 雪亮这般说了，杨大中才说：“哦，这是工作规定吗？” 杨大中这样说了，就不再说别的，不过，显然对要雪亮回避一事，心里似乎有点耿耿于怀。 雪亮离去，杨同志见雪亮已经到了不可能再听到她和杨大中谈话的距离了，就开始问杨大中：“老乡，我是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杨同志，这是我的工作证。” 杨同志正式向杨大中介绍自己，同时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我说杨同志，刚才雪亮同志已经介绍过你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你用不着拿那玩意儿给我看，我不识字，认不得的。” 杨大中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杨同志听到耳朵里，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过，杨同志也不是第一次和老百姓打交道了，自然明白，杨大中现在用这种态度对她，一定是因为刚才要雪亮离开的缘故。 于是，杨同志就说：“老乡，让雪亮同志回避，这是上面的规定，我们也只是照规定办事，没有办法，还请你不要介意呢。” 杨同志的这话，似乎说到了杨大中的心坎上，杨大中听了，想了想，叹口气说：“罢了，你这个女同志怕是也不容易，你就说吧，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昧良心的事，我一定照办就是。” 很显然，杨大中一定是误会杨同志了，一时间，杨同志在心里就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百二十五章 考核验收 不过，因为要雪亮回避的事，杨大中确实认为，这个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杨同志，怕是要来找雪亮的不自在的，所以，才对杨同志有那样的态度。 对于杨大中的误会，杨同志知道，那是因为杨大中还不是太理解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而要把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给杨大中解释清楚，根据以往的经验，绝非三言两语、一时半会能够做得到。现在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所以，尽管杨同志心里觉得十分无奈，却也只能如此。 “好吧，老乡，那我们就开始吧。” 杨同志在心里摇摇头，就开始询问杨大中。 “老乡，你是叫杨大中吗？” 杨同志正式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确认访问对象的身份，所以，这个问题，是必须要问的。 只是，杨同志问了这个问题，杨大中听了，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说：“杨同志，我不叫杨大中，那我叫哪样？” “你们家有五个人，分别是……” 对于杨大中的回答，杨同志似乎已经有所意料，所以，杨同志听了，也不生气，继续询问。 “杨同志，这个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吗？” 杨大中又如此说，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 “老乡，这我知道，不过，这是程序，我也没有办法，必须要问呢。” 对于杨大中的不高兴，杨同志想了想，就这般给杨大中解释。杨大中听了就说：“杨同志啊，不是我说，你们这个程序，真得要改改才好。” “老乡，这程序我可改不了呀，我没有这个权利呢。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们还是继续吧？” 确实，这程序，杨同志是改不了的，杨同志在这里和杨大中谈话，那可是自带了录音的，要问哪些问题，事先就确定好了，是不得不问的，对于没有要求的问题，杨同志也不能去问。 不过，听杨同志这么说了，尽管对此还是有意见，杨大中却没有再说什么牢骚话了。 杨大中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杨同志，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那样做。所以，对接下来杨同志问的问题，对于杨大中知道的，杨大中就直接回答了，对于杨大中不知道的，杨大中就告诉杨同志不知道。 这样一来，进展就快了不少。杨同志把要问的问题问完，前后就只花了不到一个钟头。 “雪亮同志，这个组是你包保的吗？” 结束了对杨大中的访问，在车上，杨同志和雪亮谈起来。 “是啊，我们西阳一组，就是我包保。” 雪亮不知道杨同志为什么问他这个，但听杨同志问，也没有多想，就如实告诉杨同志。 “你来驻村扶贫，一定很尽心吧？” 这个时候，杨同志就突然说出这一句话来。 杨同志的这话，似乎说得有些没头没脑。杨同志听了，也是一怔。但随即就感叹说：“不瞒杨同志说，来驻村扶贫，不敢不尽力啊。” “哦！这话怎么说？” 只是，对雪亮如此一说，杨同志就显得很好奇。 “来驻村扶贫，一则，是因为组织相信我们，才派我们来，我们不能辜负组织的信任，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心尽力去做。第二嘛，就是来驻村以后，看到乡亲们在我们的努力下，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兜里的钱一天比一天更多，我们这心里，就觉得非常带劲，所以，更不敢不尽心尽力了。” 雪亮这么说着，眼前浮现出过往工作的一幅幅场景，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雪亮的这笑容是这样的纯真和自然，不参杂一丁半点的矫情。 本来，听到雪亮这么说，结合刚刚访问过的杨大中的反映，杨同志就已经相信雪亮说的一定是真的，现在，再看到雪亮这样兴奋的神情，更是不再怀疑雪亮在往常是如何尽心尽力的去搞扶贫工作了。 接下来，在雪亮的带领下，杨同志又对西阳一组其他的几十户建档立卡户——包括已脱贫的和尚未脱贫的进行了访谈和查看。 从杨同志访谈查看的情况来看，西阳一组所有的建档立卡户，包括杨大中家，都已经达到了国家规定的脱贫标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虽然尚有几户建档立卡贫困户还没有履行脱贫的程序，但是，他们的实际生活水平，也已经达到了脱贫的标准，在村里，也是把他们列入了拟脱贫的行列。只等履行完脱贫程序，他们也就都是脱贫户了。 “你们西阳一组，产业真不少啊。” 在路上，杨同志又和雪亮谈未来。 杨同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杨同志在访谈建档立卡户的时候得知，在西阳一组，大多数的人，尤其是建档立卡户，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好几样产业。诸如核桃、猕猴桃、药材、樱桃、杨梅等等。 “那是呢，要让大家脱贫，要让大家真的过上小康生活，大家没有产业，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雪亮这么说了，杨同志点了点头，显然，杨同志也赞同这一点。 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组，从早上九点过钟来到西阳村，一直到晚上七点钟左右才离去。对于成效考核验收的结果，却没有当场反馈出来。这样，虽然料想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却因为结果没有出来，连同牛支书在内的在村委会工作的所有同志，心里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大家还是担心，要是有些什么重要的问题，村里挨批倒是小事，可就会让镇里县里为难了。 时间在大家焦虑的等待中很快过去了一个夜晚，第二天，大家没有听到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心里就才安定下来。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个时候，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而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就说明，省里派来进行扶贫成效考核验收的工作组对西阳村的扶贫成效考核验收，即便是有什么问题，那也是无关痛痒、不伤大雅的一些小问题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家过年 在扶贫成效考核验收工作组走了后不到一周，上面传来消息，说西阳村的扶贫工作，不但高标准完成了，还将要作为典型进行推广。 这个消息的到来，让在西阳村工作的所有同志都特别高兴，也彻底放下心来。 “同志们，这些年，我们总算没有白辛苦。在这里，我代表村支两委感谢大家，也代表西阳村的老百姓感谢大家。” 因为这个消息，牛支书专门组织召开了会议，在会上对在西阳村工作的所有同志表示感谢。 同时，由于春节即将来临，对关于春节回家过年的事，牛支书也向大家透露了一些信息。 牛支书说，这些年，因为扶贫工作，许多同志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家去和家人过过年了，今年，西阳村的扶贫工作搞得这么好，想必，上面会通融一下，放大家回去和家人过一个开心的年。 牛支书这话，虽然说的还不是很肯定，但大家听了，都猜想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 因为如果没有消息的话，牛支书是不会这样说的。只是，毕竟上面还没有正式命令下来，牛支书自然不能把话说得满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牛支书到镇里面去开会时，就得到了今年要放大家回家去过年的小道消息。 春节说到就到了，果然，像之前牛支书在会上和大家说的一样，今年，上面放大家回家去过年。 这样，除夕的头一天，下班后，雪亮和其他一些到村里来驻村扶贫的同志一样，驾车离开了西阳村，回家来和父母团圆。 “妈，我们回来了。” 雪亮也没有来得及去买些什么东西，只给父母带了一点当地的茶叶。 茶叶并不算贵，却有种很浓厚的乡土气味。 “儿啊，我还以为今年你又不能回家来过年了呢。” 这几年来，因为工作的缘故，雪亮都没有回来陪父母过过年，现在听母亲这么说，雪亮这心里就十分难过。心一酸，眼泪就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不过，雪亮却忍住了没有把眼里流出来。因为这次雪亮回家来过年，不只是一个人，他还带了张紫兰一起回来。此时，张紫兰就在他旁边，他可不想让张紫兰看到他流泪。 张紫兰原本是不要和雪亮来的，主要是张紫兰考虑到自己还没有和雪亮正式结婚，不好意思来见雪亮的父母。 只是，却说雪亮不过，只得跟雪亮来了。而雪亮坚持要张紫兰和他一起回来过年，是考虑到张志和夫妇已经去世，张紫兰一个人在西阳村过年，实在是太过孤单寂寞。 反正，雪亮和张紫兰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就差没有去领结婚证，所以，就无论如何都要张紫兰和他回来过年，加上张紫兰也不是真不想和雪亮回来，在雪亮的一再坚持下，两人自然就来了。 “妈，这是紫兰，是我的媳妇。” 在雪亮介绍张紫兰前，雪亮的母亲早注意到张紫兰了，目光已经在张紫兰身上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这孩子，长得可真标志！” 张紫兰是真的长得太好了，雪亮的母亲也是见过世面的，却翻遍了所有记忆，也找不出，有哪家的姑娘长得像张紫兰这般好，所以，都禁不住在心里赞叹。 “阿姨，您好！” 而张紫兰听雪亮向雪亮的母亲介绍自己时，说自己是他的媳妇，脸顿时羞得通红，有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雪亮却又说：“怎么叫阿姨？得叫妈呢。” 张紫兰一听雪亮这话，恨不得要用她那柔软的拳头去揍雪亮，却因为雪亮的母亲就在身边，不得不忍住，只得硬着头皮管雪亮的母亲叫了一声“妈！” 然而，张紫兰这么一叫，顿时就把雪亮的母亲叫蒙圈了。 不错，张紫兰这个姑娘，实在是长得太好了，雪亮的母亲一看就喜欢，可是，才见面，就管她叫妈了，实在就让雪亮的母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雪亮的母亲就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答应不是，要不答应也不是。雪亮见了就说：“妈，您不是一直要我快点给您找个儿媳妇吗？紫兰就是您的儿媳妇，她都叫您了。您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张紫兰管雪亮的母亲叫妈了，没有听得雪亮的母亲应答，正尴尬着，就听到了雪亮这话。 “啊，孩子，那这样的话，妈这个镯子就给你了。”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雪亮提醒，雪亮的母亲马上反应过来。 而雪亮的母亲反应过来后，就脱下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来给张紫兰。 “妈，这个……” 所谓头回生二回熟，叫第一声妈的时候，张紫兰还十分不好意思，叫第二声时，就显得很自然了。 对雪亮的母亲要把她自己戴的玉镯子送给自己，张紫兰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就接受。雪亮的母亲见了就把张紫兰的手拉起来说：“来，妈给你戴上呢。” 虽然不好意就这样接受雪亮的母亲送给她镯子，不过，张紫兰也知道，这镯子，怕是雪亮的母亲专门为自己的儿媳妇准备的。现在，自己已经是雪亮的女人，也就是雪亮母亲的准儿媳妇，离真正成为雪亮母亲的儿媳妇，差的，也就是一个仪式、一张结婚证而已，就不再拒绝，任由雪亮的母亲把玉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口里就和雪亮的母亲说：“谢谢妈！” 虽然，这个儿媳妇的到来有些让雪亮的母亲意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蹊跷没有。 不过，这个儿媳妇，模样是没得挑的，性情似乎也非常好，尤其现在左一声妈，右一声妈的叫着雪亮的母亲，把雪亮的母亲就叫得实在是开心得不得了。 雪亮的母亲也就不去想其他的了，就打心底认下了张紫兰这个儿媳妇。 于是，雪亮的母亲就和张紫兰说：“孩子啊，你真要谢妈，就抓紧些，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呢。” “妈……” 只是，雪亮的母亲这么一说，张紫兰就极不好意思的叫起来。 当然了，张紫兰虽然表面上显得不好意思，心里却甜得很。 因为张紫兰知道，现在，雪亮的母亲，已是真的认下自己这个儿媳妇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本书完结说明 到这里，脱贫攻坚就算告一个段落了，这本书，也就暂时告一个段落。 这本书，主要是记录这一段历史。虽然说，有些内容，因为网文的限制要求，没能写出来和大家分享有点点遗憾。不过，对于这本书，笔者还是相当满意的。 相信，多年以后，再翻开这本书，仍能勾起这一段美好的回忆，仍能让我们看得到，曾经为了让国人脱贫，社会各界，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做出了怎样伟大的奉献！ 在这里，笔者要特别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和支持，因为有大家的一路陪伴和支持，笔者才能把这本书写到今天这样的程度。 谢谢大家！ 最后，向大家推荐一下笔者的新书《除贼总动员》，以下是其中一章： …… 而对马脸青狼来说，和杜秋水厮混在一起，原本就是逢场作戏，算不得什么的。马脸青狼这样看待自己和杜秋水的关系，自然也不指望杜秋水会真心待他马脸青狼。 然而，这一刻，似乎这一切都有所改变了，就让马脸青狼的心里就是一动。 “哪怎么行啊，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整日守着你这个婆娘在这里？不行不行。” 马脸青狼的嘴里虽然这么说，内心里，一时间，竟然闪过想要和杜秋水厮守一生的念头。只是，马上他就在心里强行否定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吧！” 杜秋水也是因为马脸青狼送了她这颗珠子，一时有感，才萌发了挽留马脸青狼的念头，如今，见马脸青狼不愿意留下来，她的心思，转瞬间，就到了郭七的身上，就很想马脸青狼赶快离开。 马脸青狼自是不知道杜秋水的心思的，只当是因为自己不答应杜秋水说的，惹恼了杜秋水，心里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呢，马脸青狼知道，杜秋水也恼不了多长时间的，加上自己确实还真有事要急着回去处理。反正这段时间来的饥渴，现在已经解决了，就顺着杜秋水的话，装憨和杜秋水说：“好吧，既是这样，我先回去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马脸青狼说了这话，就从床上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裳穿好，走出了杜秋水的卧室。 对于马脸青狼的这一系列举动，杜秋水只平静的看着，既不生气，也不欢喜。现在见马脸青狼走了，这就起身来，走到卧室门口去朝外看了看，见看不到马脸青狼了，才关了门折回来。 “你这小王八蛋，睡得倒是安逸啊。” 杜秋水折回身来，就来到床头的那一堵墙前，像之前一样如法炮制，打开了墙上的空间，现出空间里的郭七来。 空间里的郭七，此时似乎睡得非常沉，杜秋水见了，骂了一句，上前就把郭七抱起来。 杜秋水把郭七抱起来，直接抱到床上去放置在床上。随后，杜秋水就也上了床，紧靠着郭七躺着，伸手就去脱郭七的衣裳。 然而，就在杜秋水伸手去刚解开了郭七上衣的一个纽扣，原本似乎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郭七却突然醒转过来。 “杜姐姐，你这是干吗？” 郭七醒转过来，伸出一只手去，阻止杜秋水继续脱他的衣裳。 见郭七突然醒来，眼神还十分明澈，杜秋水心里就是一惊。 然而，此时的杜秋水，全身赤裸，欲火中烧，欲罢不能，根本无法自拔。见郭七醒了，还阻止她继续脱郭七的衣裳，身子一动，就朝郭七的身上压去，想要霸王硬上弓。 哪知，杜秋水朝郭七压去，眼看就要压到郭七的身子了，却不知怎么的，郭七就突然不见了。等杜秋水看明白时，郭七已经站到了床前一米之外。 “好弟弟，你快过来，快过来，姐姐实在受不了了，姐姐要你，姐姐要你啊。” 杜秋水眼里的饥渴，从所未有，对郭七，近乎于哀求。 “杜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对于你，我真的没有兴趣。倒是那头狼送给你的那颗黑白珠子，还有这一棵血色银杏，对我却有些用处，你就把它们给我吧。” 郭七说着话，已经移身到梳妆台前，伸手去取放置在梳妆台上的血色银杏和黑白珠子，根本不管杜秋水是否答应。 “行，好弟弟，你要什么都可以，姐姐都给你，只是现在姐姐真的要你，好想好想，你快过来呢。” 此时的杜秋水，也不知道是昏了头，还是另有企图，还如此和郭七说。 只不过，郭七却不听她的，伸手把血色银杏和黑白珠子取了后对杜秋水说：“杜姐姐，那种事，你还是找那匹狼吧，我就不奉陪你了。” 郭七说了这话，转身就走。 然而，郭七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杜秋水的声音说：“小王八蛋，你硬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那老娘就成全你。” 伴随着杜秋水的这声音，杜秋水在床上坐起来，对着郭七的后背一张口，吐出来一朵黑色的莲花。 这朵黑色的莲花，还在杜秋水的口里时，只不过鸡蛋那么大。可是，珠子出离了杜秋水的口后，就极度变大起来，等到即将碰到郭七时，竟大到足以把郭七淹没。 而且，这珠子不但变得极大，还带着一股让人闻了极度想要恶心呕吐的味道。 杜秋水吐出的这黑莲花，是其修炼多年的本命法宝，名为毒莲花！非常歹毒，普通人，闻一闻毒莲花的味道，就会昏死不醒，全身中毒溃烂。就是修行者，修为不足的，也难以抵御，即便不像普通人那样一闻就死，也必定要付出沉重代价。 而倘若被这毒莲花击中，那就是即便修为高过杜秋水的，也难逃劫数。凭借这个本命法宝，杜秋水可是把很多人——包括修为远高于她的修行者也送上了断头台。 “小王八蛋，这就是你不从老娘的代价。” 本来，杜秋水还不想用毒莲花来对付郭七的，实在是郭七不从杜秋水，惹得杜秋水太生气了。加上杜秋水已经料定，郭七的修为一定远高于她，所以，一出手，杜秋水就用她最厉害的杀招——毒莲花，要一举把郭七置于死地，让郭七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果然，毒莲花打在郭七身上，立刻就把郭七淹没了。 然而，正当杜秋水自认为已经大功告成的时候，屋子里却响起了郭七的声音说：“杜姐姐，干吗动这么大的气呀，连这玩意儿也弄出来了？” 听到郭七的声音，杜秋水循声看去，就看见郭七正用一只手托着她的毒莲花站在原地，气定神闲，一点事都没有。杜秋水看清楚了，顿时就脸色大变。她实在无法相信，被她的毒莲花击中，郭七竟然能够安然无恙。 然而，更让杜秋水难以置信的，还是现在她竟然和毒莲花失去了心神联系，无法再把毒莲花收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 毒莲花可是杜秋水的最强杀招，而今，不但伤不了郭七，还被郭七用一只手稳稳托着，自己想要收回来都已经办不到，这可是前所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