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的微笑》 第1章 【注:豆豆独家连载vip作品,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客服。】 【楔子】 在布置典雅而温馨的咖啡厅里,角落坐着一对男女。 「这是当初说好的一千万支票。」 大掌贴着铺上暖色系桌巾的桌面,刷地一声,一张代表着她这一年来付出应得的酬劳,就这样搁放在她眼前。 眼睛眨也不眨,她瞪着那张支票,面无表情。 只有她自己的心知道,已经被践踏的面目全非。 对于她要哭不哭的表情,一向最让男人厌恶。 「怎么,舍不得分手?」他出言讥讽,俊酷的脸庞有着恶意的嘲笑。「还是你已经很习惯在床上跟我温存了,所以舍不得结束?」 视线离开那张支票,往上移,花彩玺终于将眸光落在他的脸庞。 深邃的五官,冷冽而无情的蓝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不管从哪方面看来,这男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可能跟善良画上等号。 敛下水眸,男人眼底的嘲笑是那么鲜明,在他的注视下,她强迫自己镇定的收下支票,然后笑得灿烂。 「当然会舍不得呀!」她佯装露出贪婪的笑容,亲吻了下手中的支票,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拜金女的样子。「像你这种大方又帅又有钱的金主可不多见,要结束当然会舍不得!」 她知道康萨森不喜欢看她哭泣,这一年来,她只是他解闷时的玩伴,她必须带给他快乐,而非让他感觉到自己真实的情绪。 就算她的泪水已经快夺眶而出,但身为康萨森的情妇,她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快,她只能让他感到快乐,因此她必须将泪水硬生生往肚里吞。 「这一年来跟你相处很愉快,谢谢你啰!」她站起身,将桌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这杯红酒,不是结束,是开始的象征。 以后,她不会再做任何男人的玩物。 更不会再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爱情。 「如果以后你有需要,可以再联络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客套话谁都会说,不是吗? 就像两人开始时一样,康萨森像风一样的卷入她的生命,在她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把她的心践踏的面目全非以后,又不得不回归平静。 她不会再让自己变成这般狼狈,在盲目的关系中坠入情爱,找不到出口,无处宣泄满腹的悔恨。 踩着受伤却不愿服输的脚步,花彩玺傲然地离去。 【第一章】 大学毕业后,花彩玺就像一般的年轻人一样,立刻投入职场,但她其实很羡慕可以继续读研究所的友人。 能够读到大学已经是老天给她的恩惠,她不能再贪心,必须开始工作赚钱,因为她有庞大的债务等着她还清。 从小父亲就因车祸过世,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原本母亲是职掌一间公司的董事长,但好景不常,挨不过经济萧条的环境变化,不仅公司倒闭,还积欠银行一堆贷款未还,母亲甚至还病倒。 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子,这份压力来得忽然且急促,让人措手不及。 但怨天尤人并非她的个性,她开始找工作,找到了房屋中介的销售员一职。 这份工作没有一般上班族只能领死薪水的限制,只要她有业绩,就可以抽成,月入几十万都不是问题。 她从一名笨拙、不会说话的职场新人,经历过四年的时间历练,变成如今最会卖房子的销售员。 环境会逼迫一个人改变,她只是顺应着压力让自己成长。 母亲积欠银行的债务在她这些年努力工作下,已经还掉三百多万,然而还有将近一千万的债务等着她还。 每一天她都不愿意去想象,一千万这个数字有多大?距离还清的那一日还有多远? 她只求自己明白,赚钱是目前唯一的任务。 就算环境逼迫她成长,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艰苦,只是在面对久病缠身的母亲那张苍白面容,她却忍不住落泪。 已经不晓得第几次,她在病房内陪伴母亲度过漫漫长夜。 她眼眶泛泪,望着母亲疲倦的面容,红唇微微颤抖。 每天早上她无法在医院陪伴母亲,只好请看护照顾,但下班后,她总会到医院来陪母亲。 医生告诉她母亲的时日不多了,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其它器官后,无法再使用任何药物来控制癌细胞的蔓延,因此她希望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能够尽量陪伴她。 第2章 握紧掌心中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掌中的温度是冰凉,有种不安的恐惧莫名地袭向她,花彩玺不愿承认母亲即将离她远去的事实。 「小玺……」花母颤抖着开口,明白自己时日不多。回顾起起伏伏的一生,她最恨的是早早就离她而去的丈夫,最舍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儿。 「妈,医生交代你要多休息,别再开口说话了……」花彩玺忍住泪水,不敢让母亲就连病入膏肓了,还牵挂着她。 「不说不行……」花母吃力的抬起手臂,想要尽最后一丝力量,好好抱抱她苦命的女儿。 花彩玺连忙扶她起身,「妈,您想跟我说什么?」 「咳咳……」花母忽然一阵剧烈咳嗽,吓得花彩玺就要按铃请护理人员来帮忙,却被花母制止。 「不要叫护士来……」花母努力的抚平紊乱的气息,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她不能就这样双眼一闭走人了事。 「可是……」花彩玺惶惶然地望着母亲呼吸急促的模样,想冲到护理站叫人,却又不敢离开母亲半步,这样慌张的情绪,终于让她忍不住落下泪。 「傻孩子……别哭。」花母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疼惜的抹去她的泪水。「别让妈妈走得不安心呀……你要记住……这辈子,妈妈最爱的人……就是小玺……」 花彩玺胡乱的点头,泪水爬满脸蛋。 花母温暖而柔软的低语,令她想起这些年来的日子,虽然辛苦,却很充实。 纵使有过怨怼,也已经是过去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老天不要夺走她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我知道……」她泣不成声,即将被遗弃的恐惧笼罩了她。 「妈……」她哽咽低喃,无助地望着母亲苍白的容颜。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要记得,找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嫁了……然后,幸福的过一生……」 花彩玺绝望地哭泣,她不想找个真心爱她的男人结婚,她现在只想要自己的母亲能活着就好。 「好……我知道……」但她不能让母亲走得不安心,所以她只能点头,无论母亲现在说什么,她都答应。 听到女儿的承诺,花母安心的合上双眼,轻声呢喃。 「小玺……你就别哭了……妈妈累了,想睡了……」 原本急促的呼吸声,在瞬间归为平静,花彩玺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胸膛不再剧烈起伏,渐渐地,连呼吸的动作都消失,而掌心中的那双苍老的手,虚软的坠落在床榻上。 她瞪大双眼,心跳在那一瞬间失了拍子。 颤抖的双唇,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妈——」 ☆☆☆ 骤失最爱的亲人,这种痛苦与压力,比一把刀刺入胸口还难受,花彩玺再也笑不出来。 就连工作也失去了动力。 以前那么努力的工作,争取业绩,为的就是能让母亲安享晚年,不需要为债务而操心烦恼。 一直以来,母亲都是花彩玺努力工作的动力,如今她的动力消失了,她还有力量吗? 总是笑容满面的花彩玺,在失去母亲以后,瞬间变得沉默而憔悴,就连业绩也没有以往亮眼,看在上司的眼里,也是于心不忍。 当老板的也该帮帮她吧! 「这几天你辛苦了,接下来你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整理思绪,我建议你去度个假好了。」老板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机票搁在她面前。 花彩玺惊讶的瞪着那张机票。 「这是同事们的心意,你就安心收下吧。」知晓花彩玺不喜欢麻烦别人,老板露出了笑容,保证道。 花母出殡也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但花彩玺的脸上依然不见笑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让人看了心疼。 也因此公司同事才建议老板,让她放假去散散心也好,而老板则自掏腰包送她去旅行。 「这是到香港的来回机票,你就去散散心,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有时候累了也该休息一下。」 花彩玺感动的拿起机票,这些日子来疲惫的心已经快要崩溃,庆幸她虽然失去了母爱,但她还有关心她的好朋友,以及心疼她的同事们。 她感动得泪水盈眶。 「谢谢……谢谢你们。」 第3章 ☆☆☆ 中午抵达香港后,花彩玺并没有到处游玩或逛街,反而先到饭店休息,直到晚上七点多才醒来。 梳洗过后,她穿着轻便却不失典雅的衣服,来到饭店地下一楼的酒吧。 点了杯酒精浓度最低的调酒,红嫩的唇啜饮着淡粉色的液体,一双星眸若有似无地望着周围的人群。 在这陌生的城市,多多少少会有些胆怯,加上她本来就不是个爱玩的女子,因此花彩玺对于是否要放纵自己彻底游玩,还心有顾忌。 抒情音乐回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耳边还有男人女人的谈话声音,她没有太多的情绪显露在白净的脸蛋上,然而半垂的眸却透露出淡淡的伤感。 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她感觉到非常孤单。 不管过去的日子活得多辛苦,总还有一个依靠可以支撑着疲惫的心,然而母亲去世后,她忽然发觉,过去四年来所做一切的意义已经不重要了。 为了偿还贷款,她努力的赚钱,若非还年轻,说不定早就累倒了。 她自嘲的勾起一抹笑,低头凝视着高脚杯里的粉红液体倒映出的女性脸蛋,落寞得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寂寞得好想哭,泪水总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讨厌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也不想再一个人度过每一天了。 从那名神情沉静的长发女子进入酒吧以来,康萨森就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白净的鹅蛋脸搭配着水盈盈的星眸,乌溜溜的飘逸长发随意绑起,小巧的秀鼻下是一双柔嫩引人遐想的红唇,浑身散发出的典雅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蓝色利眸就像见到猎物一样,没有错过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凸出的喉结因为体内升起的绝对征服感而不由自主滑动着。 酒保山姆顺着康萨森毫无掩饰的视线望去,嘴角露出暧昧笑容。 「森,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名女子了吧?」他低低吹了声口哨。 蓝眸没有多余的情绪,康萨森勾起薄唇,但笑不语。 山姆说得对极了,他确实对那名清秀典雅的女子起了兴趣。 她看起来似乎不是本地人,那双水灵灵大眼不经意透露出了胆怯,陌生的看着这里的人事物,康萨森猜想,她应该跟自己一样,只是香港这城市的短暂过客。 他朝山姆以眼神示意了下,眼底有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山姆点点头,熟练的拿起摇杯,迅速倒入几种液体,没一分钟,高脚杯内装满亮澄澄的调酒。 「这是我最新研发的喔!」山姆朝康萨森笑了笑,后者则一脸不以为意。 这男人从他一踏入酒吧就引起一阵骚动,他外表成熟出众,一张中美混血的脸庞,帅气完美得几乎要迷死人,尤其那双狭长的深邃蓝眸,就连不经意的一瞥,都能引起女人的遐想。 或许这城市的女人都已经认识这个英俊迷人的混血帅哥,却没有人敢对他释出一点点爱意,因为他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任何一名女人。 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喜欢自由而没有拘束的日子,任何人都难以介入他的世界。 这两年来,几乎每隔半年,康萨森就会到香港一趟,停留一个月后,又回到美国。 而这两年让他必须在美国与香港来回奔走,完全是因为他那爱斗嘴的双亲。 沉浸在思绪中的花彩玺,没有发觉她正被一双湛蓝的眸子凝望着,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杯橙色的调酒,她眨眨眼睛,不解的望着笑容满面的酒保。 「美丽的小姐,这杯请你喝。」他对自己的调酒一向非常有信心,保证美丽的小姐喝了会露出笑容。 「为什么要请我喝?」她疑惑的瞪着那杯调酒,犹豫该不该喝。 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陌生人送的饮料谁敢喝呀?任何人都会有这种防备心态。 「嘿!不是我要请你喝,是那位先生请的。」山姆指向一旁正悠哉喝着酒的康萨森。 花彩玺顺着山姆的手指望去,一双深邃蓝眸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那眸底深处的赤裸裸渴望,令她震惊。 深邃的五官,灼热的视线,浑身散发出的魅力会让任何一名女人为之倾倒,花彩玺微微拧起眉。 男人朝她举起酒杯,勾起薄唇向她致意。 第4章 不需要过多言语,花彩玺就可以从那双蓝眸看出,这名高大英俊的混血男子,根本就是想钓她。 那双蓝眸透露出的情绪,是强烈的征服欲望,而她错愕的发现,她居然会让一名陌生男人有征服欲望? 有没有搞错呀?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很好把、很好上的随便女子吗? 花彩玺悻悻然收回视线,瞄了眼桌上那杯酒,当下决定不喝。 她是来这城市收拾丧母的心情,而不是来招惹烂桃花。 虽然那名男子外表和气质都不差,但光看他明目张胆的以眼神玷污她,就够让她敬谢不敏了。 「谢谢。」她将酒推回给酒保,拿起一旁的包包,离开酒吧。 望着率性离去的花彩玺,山姆赞赏的吹了声口哨。 「哇!森,你被拒绝了。」 真难得呀!以往康萨森只要对女人勾勾手指,就会有一堆花蝴蝶自动送上来,没想到这朵清纯优雅的百合,连看都不看一眼,还立刻掉头走人。 这无疑是让康萨森难看! 康萨森英挺的脸庞毫无表情,除了抿紧的薄唇稍稍显露出他的不悦,湛蓝的眸子危险眯起。 山姆挑眉望着他阴沉的脸庞。 看样子康萨森是被激怒了。 若刚刚那女子礼貌的接受他的示好,就算没有意思接受他的性暗示也无所谓,偏偏康萨森是不懂适可而止的男人,被人拒绝对他而言是一种难堪的行为。 湛蓝的眸子盯着那纤细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沉着脸,康萨森不发一语,仰首饮尽杯内的液体。 ☆☆☆ 一个礼拜的假期很快就结束,在没有向导带领的情况下,花彩玺只去逛了几个景点,也庆幸老板愿意给她假期来调适心情,要不然她可能还会陷在自怨自怜的死胡同里。 她不能再沉浸于悲伤中,而忽略时间没有停止的继续前进。 想起母亲生前积欠银行的一千万贷款仍未还清,她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未来,她要连母亲的份一起勇敢的活下去。 就这样,花彩玺重拾以往的干劲,在工作上逐渐恢复以往的水准。 看在同事眼里很欣慰,而担心她好一阵子的老板也终于松一口气。 这几年来,花彩玺为公司赚进不少钱,对上司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才,若是失去了她这人才,等于折断了公司的一条胳臂。 幸好花彩玺心情调适的还不错,在工作上的成绩已经恢复水准,应该可以解决他手中的一件案子。 「一个月?」花彩玺瞪大双眼。 「你没有听错,就是一个月。」老板无奈的点点头。 「一个月内找好地,盖好房子,装潢好,然后成交?」花彩玺不敢置信的再一次确认。 「你没有听错。」老板无奈的再重复一次。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花彩玺忿忿丢下手中的资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难以理解怎会有人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要在台北市找一块地已经很不容易,建屋和装潢都要在一个月内完成,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要那些建商及装潢公司日以继夜的工作,也很难达到这个要求。 「这名客户的来头似乎不小,开出来的价钱也很高,只是不太好搞。」 「我管他什么来头,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期完成!」 「但是价钱真的很高……」老板皱着一张脸,苦哈哈的望着怒意横生的花彩玺。 他就是知道这案子很难搞,才会把这案子全权交给花彩玺负责,花彩玺可是被公司上下比喻为铁人的女强人,这四年来凭着一股旁人无法理解的执着努力往上爬,如今已经是业绩最好的中介员,因此他相信花彩玺绝对有足够的能力完成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价钱很高? 花彩玺挑起秀眉,眯眼望向老板。 「他出多少价钱?」 老板见她终于被引起兴趣,立刻开心的说出数目。 一听到价钱,花彩玺瞠目结舌的瞪着满脸笑容的老板。 「事成之后,我会从中抽两成当作你的奖金。」 两成?那不就是七位数字的奖金? 第5章 二话不说,花彩玺立刻点头,成交! 第二章 为了那高额的奖金,花彩玺开始四处奔走,靠着以往在商场上经营的人脉,很快的,她就找到符合客户要求的建地。 虽然是位在台北市内,但她也只能找到邻近郊区的建地,毕竟要在市中心找到上百坪的建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客户派来的人还算满意。 本来她希望能和那名客户亲自确认,但被派来的那人却说客户目前不在台湾,因此她只好作罢。 找到建地以后,她迅速的找来建商,依照客户的需求,给予高额的价钱,要求他们在二十天内完工。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听到极高额的价钱,工人们日也拼夜也拼,终于如期交出一栋规划为别墅的屋子。 兴建屋子的过程中,花彩玺还是联络不上那名神秘的客户,完完全全是由被指派来的人代为决定,这让她很不安心。 不管如何,毕竟出钱的客户并不是来勘查的人,若是到时候要交屋时,才发现出了问题,可就难解决了。 房子盖好了,现在就剩下装潢部分,还有五天的时间就要交屋,花彩玺这回很坚持要和客户本人沟通。 「老板说他暂时还无法来台湾,关于这栋屋子的所有事宜,全权由我负责。」 「虽然你的老板授权给你做主,但要住的人并不是你,若是五天后交屋时,你老板才说不满意,这样一来要再做更改就很难了。」到时候所有责任就落到她这名中介人身上。 虽然这桩案子的奖金很诱惑人,但获利越高的工作,也就暗藏更多危险,她必须步步为营。 安仲明耸耸肩,无所谓道:「我老板做人很随兴的,只要在期限内交出房子,他是不会有任何挑剔的。」 反正老板只要求有一间房子可以住就好,偏偏这个女中介的责任心很重,经常就要联络他说要干嘛干嘛的,于是烦不胜烦的老板就把他丢到台湾来处理,顺便等房子盖好后再打通电话告诉他,所以他才不会管这么多咧! 花彩玺头痛的揉揉太阳穴,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随兴到极点的客户! 虽然这个客户的态度一直很好掌握,对于他们做中介的来说应该很好处理才对,但太过随兴会造成她工作上的不安全感,而且这次交易的金额实在高得吓人,她不得不谨慎点。 「安先生,能请你给我你老板的联络电话吗?」 以往她都是打电话给这位安先生,借由他去联络他的老板,但现在看来这位安先生根本下想管这件事,干脆她自己联络客户好了。 安仲明挑眉望她,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老板的手机号码给这位漂亮的女中介员,但那张小脸上有不容拒绝的坚持。 「如果我给你老板的电话,我会怕你爱上我老板,然后每天打电话纠缠他欵!」安仲明不是故意这么说,只能怪他老板可以媲美超级发电机,不管走到哪,一定会有女人煞到他。 安仲明曾经将老板的私人电话号码给一名女客户,没想到却造成老板几乎天天被骚扰,因此他现在就很谨慎,不敢再把老板的私人联络电话给任何人。 闻言,花彩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才不是什么花痴女好吗?我只是想跟他讨论工作上的事情而已!算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那用你的手机打给他好了!」 安仲明二话不说立刻拿出手机,按下速拨键,接着将手机丢给她。「你就自己跟他说吧。」他才懒得管。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爽老板干嘛把他一个人丢到台湾来监工! 这两年来,每隔半年就与总经理到香港待一个月,目的就是陪伴和总裁因为一件小事而大吵大闹到气得包袱款款跑到香港定居的夫人。 然而这次除了到香港以外,最重要的是为拓展莫特森集团的版图,而事先到台湾来做准备。 因此总经理必须在台湾停留将近一年,为莫特森集团未来在台湾的发展做评估与规划,若是可行,莫特森集团就有可能在这里扎根。 从来不曾到过台湾的总经理,对于这里可以说是完全陌生,为了未来一年的居所,他将兴建别墅的事情全都丢给安仲明,只因为他是台湾人。 为此安仲明发出强烈的抗议,一来就算别墅盖好了也不是他要住,二来就是——他根本不想跟住在香港的小情人分开! 第6章 想到好不容易来香港一趟,却必须为这种莫名的差事而无法与爱人相见,想想他还真可怜! 呜呜呜……他的小亲亲,他好想她啊! 电话一接通,花彩玺正要礼貌性的问好与说明来意时,电话那头传来的异样声音,瞬间令她拧眉。 越听,花彩玺脸色越难看,粉嫩双颊浮现淡淡红晕,她羞窘的看着安仲明,不知所措。 安仲明不解的看她一眼,奇怪她的脸色怎么突然变了,不由分说的,直接拿回手机听。 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淫声浪语,他立刻翻了个白眼,根本不需要跟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什么,因为正在翻云覆雨中的男人是不可能接电话的,于是他立刻切断通话。 「花小姐,你还有五天的时间就要交屋,我建议你尽早完工,不要再管我那个精虫冲脑的死老板的意见了!」 就像安仲明说的一样,要联络上他的老板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经历那通激情的电话事件后,她对那名神秘客户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眼见时间剩下不多了,花彩玺干脆放弃要客户本人亲自参与的念头。 连夜赶工之下,一栋有着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顺利完成。 礼拜六,双方约在别墅附近的一间西式餐馆,准备完成交屋。 她以为安仲明的上司是一名事业有成且喜好女色的中年男人,然而当她看见那双湛蓝的深邃眸平时,惊愕的瞪大双眼。 老天,怎么会是他?竟然是那个在香港要把她的混血帅哥! 瞧瞧他遇到谁了! 康萨森优雅的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坐,隐含着侵略性的蓝眸毫不掩饰的直盯着她,而她眼底的错愕令他心情大好。 显然这女人还记得他! 原本以为在香港的相遇只是个美丽的意外,或许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面,没想到来到这陌生的土地,她竟然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花彩玺别过眼,躲避他过分火热的视线。 没想到他竟然会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而且是以她客户的身分出现。 但她不能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即使那双蓝眸的凝望令她无措,但她不能忘记今日来到这里的目的。 缓缓吐了口气,她努力忽视他眼里传来的炽热讯息,佯装镇定的从包包里拿出文件。 「这是地契跟房契,请你过目。」她将文件递到他面前,然而微微颤抖的手却泄漏她的心思。 康萨森看也不看那些文件一眼,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是眼前这名不断闪躲他视线的女人。 粉嫩白皙的双颊,因他的注视而浮现淡淡红晕,即使她再怎么假装镇定,依旧逃不过他敏锐的眼。 勾起一抹佣懒的笑,康萨森终于开口:「我们先用餐如何?」不等她回答,他要一旁的安仲明招来服务生。 花彩玺张口想拒绝,然而服务生已经来到桌旁,准备点餐。 「花小姐,请问有荣幸吃到你推荐的餐点,来欢迎头一次到台湾的我吗?」康萨森的俊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的笑容会让人觉得亲切,然而看在花彩玺眼里,却有钟要被吞噬的错觉。 如果她继续待下去,肯定会被眼前这个批着羊皮的狼给扒个精光! 从她发现那名神秘客户就是在香港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后,花彩玺恨不得立刻将工作完成,然后迅速闪人。 但这男人似乎看穿她的计划,不仅不理会那些重要的文件,甚至一直拿着那双蓝眸放肆的盯着她。 花彩玺暗暗低吟,在心底嘀咕:她可以说不行吗? 但康萨森毕竟是客户,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必须笑脸面对他,敬业的完成这次工作。 「麻烦来三份奶油青酱意大利面套餐。」花彩玺看了看菜单后,点了以往来到这间餐馆最常点的套餐。 三份?康萨森嫌恶的瞪了眼还坐得舒服的安仲明。 「不,两份就好。」他忽然开口对服务生道。 他话一出口,花彩玺与安仲明皆疑惑的看着他,而点餐的服务生早已离开。 康萨森斜睨了眼安仲明,眼神透露出难以猜测的神采,后者则不明所以的愣住。 安仲明搔搔脑袋,心想,难道老板是要他和他共享一份餐点? 第7章 可能吗?老板的食量虽然不大,但从来没有和别人共享餐点的习惯啊。 只是……如果不是这样,那老板干嘛只点两人份的餐? 「那个……老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可没办法猜测你在想什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安仲明,纳闷的开口。 「从这一秒开始,你有一个礼拜的假,我想你应该很想飞到香港跟你的小情人碰面吧?」虽然话是说给安仲明听,但康萨森的视线却停在花彩玺的睑上。 他的游戏,不想被闲杂人等打扰。 在台湾停留的这一年,他已经找到适合的女人来当他的游戏情人。 而眼前的花彩玺,就是他打从第一眼就想要得到的女人。 为了接下来的狩猎时间不被打扰,康萨森大方的放安仲明一个礼拜的假,只为了能够顺利得到花彩玺这名小女人。 他相信接下来一个礼拜的生活,会很多彩多姿。 ☆☆☆ 突然得到老板大方恩赐的一个礼拜假期,安仲明二话不说,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飞也似的闪人。 顺利撵走安仲明那颗碍眼的电灯泡后,康萨森的心情愉悦无比,反观花彩玺则是忐忑不安,搞不懂他刻意支开安仲明是要做什么。 从第一眼的交会,那双湛蓝眸子透露出的炽热光芒让她明白,这男人对她有着浓烈的「性趣」。 她不是没有被异性追求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拿那么强烈的目光看她,康萨森是第一个。 也是第一个让她第一眼就想躲的男人,只因为她害怕他眼中不曾掩饰的浪荡神采。 拿起叉子,花彩玺沉默的用餐,脑袋瓜则思考着待会看完屋子后,要如何尽快离开。 安仲明离开后,就剩下她和康萨森两个人,她不得不小心提防他。 然而一顿餐用下来,康萨森除了与她聊一些琐碎的话题,还有别墅建设过程以外,对于她担心的敏感话题一句也没提,这让她松了口气。 用完餐后,花彩玺开车载着康萨森到别墅。 将车停妥后,她拿出屋子大门的钥匙开锁,领着康萨森入屋内。 康萨森大略环视了屋内的摆设,没有多大的异议,因为现下最让他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尽责的解说屋子内每个角落的花彩玺。 但她说的话一句都入不了他耳里,从头到尾,他只注意到她的嗓音有多柔媚、多悦耳动人,还有那不断一张一合的红唇,被粉色唇蜜点缀的引入遐想。 如果可以,他想直接将她搂到怀里,放肆的索吻,但他不能这么做,只怕到时候吓跑了花彩玺,那会是一大损失。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注意力似乎没有放在屋子摆设上,花彩玺转头望着他。 「康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她以为他是有疑问才一直瞧她。 「没事,我们上二楼看看。」他低声道,蓝眸凝望着她的小睑。 他想听她说更多话,因为她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很动听,竟带给他前所未有平静心情的感觉,这是在他以往的女伴中找下到的。 忍不住,康萨森心中对她的好感提升许多,想得到她的决心也更坚定。 又来了! 他又拿那对蓝眸放肆的望着她。 花彩玺小脸一阵燥热,假装若无其事的领着他上二楼,然而背后那道仿佛会穿透她的视线,让她突然软了脚。 「啊!」一个踩空阶梯,花彩玺整个人跌入身后那宽阔的怀抱里,她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攀住他的手臂。 康萨森对于这种另类的投怀送抱,可不想放过软玉温香在怀的机会,趁她还未回神之际,将她打横抱起。 淡淡馨香从她身上传来,令他忍不住凑鼻汲取属于她的香气。 「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突然被男人亲昵的抱在怀里,花彩玺以为他要侵犯她,忍不住扭动身子挣扎。 然而康萨森不为所动,她的力气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轻松的将她抱到二楼才放下。 花彩玺一得到自由,羞愤的瞪着他,而他嘴角那抹戏谑的笑意让她明白,他刚才是刻意借机会碰她。 她甚至敏感的察觉到,他竟然将鼻子靠近她的颈后嗅闻! 第8章 「你这该死的……」她瞪大杏眼,忍住到嘴边的骂,暗暗在心底咒骂他千万遍。 她可以骂他吗?她可以噼哩啪啦的送他一长串骂,骂到她心情爽为止吗? 她不能,因为此时此刻,康萨森不仅是她的客户,更是公司难得一见的大客户! 光是他愿意花更多的钱来买屋子,对于别墅兴建过程全然不过问,如此好商量的客户,对他们中介业者来说是难得的优质客户。 但是……她真的很想干谯他! 只是,如果因为她私人因素而得罪贵客,影响交易过程,公司要是追究下来,她极有可能会失去工作。 思及此,花彩玺拼命压抑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强迫自己扯开笑容面对眼前的无赖男人。 「谢、谢谢你!」她忍住极度不爽,咬牙切齿的说。 那张小睑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愤怒、压抑到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让康萨森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的,他轻声低笑。 看来这小女人吸引他的,并不只有容貌和气质,就连她纯真而直接的个性都可爱的让他喜欢。 他决定无论如何,不管使出多卑鄙的手段,未来的一年,他的身边都要有她的陪伴。 完成了令她几乎要虚脱的案子后,花彩玺以为从此可以摆脱康萨森这个人,然而该死的是,为什么他却跑到她的梦中来折磨她? 为什么下是跟周公下棋下到爽,而是梦到他在床上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是什么烂梦啊? 那可恶的色男人! 心情不爽到极点,花彩玺拿起梳妆台上的遮瑕膏,仔细的将眼睑下的两团黑雾遮盖好,不想让自己一连好几天没有睡好的事实被发现。 她更不想让那两团黑眼圈,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是因为那个无赖才睡不好。 她打开衣柜,取出套装换上,准备出门上班。 忽然电话铃声从客厅传来,她小跑步到电话旁,拿起话筒接听。 「请问是花彩玺小姐吗?」 「我是。」是不曾听过的声音,花彩玺不知为何有种不安的预感。 「你好,我这里是地方法院。由于花小姐的母亲生前曾拿一栋房屋抵押给银行贷款,目前银行对于贷款未能如期还清已经采取法律行为,再过三天我们会派人过去查封房子,因此要请你尽早搬离。」 「什么?!不可能呀!当初与银行签订的合约是给我们二十年来偿还贷款,如今还不到十年,怎可能已经到期限了?」 「这点我们法院无法做澄清,还请你主动跟银行做联系,若有其他问题,欢迎来电咨询,谢谢。」 喀!对方已经结束通话。 花彩玺瞪着传来嘟嘟声响的话筒,严重怀疑自己是否接到诈骗集团的电话?然而若是诈骗集团,为什么没有要她汇款到指定的账户,或是用任何名义要她拿钱出来? 不对!她得亲自到银行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公司请了半天假,花彩玺开车来到银行,得到的答案却让她整个人傻住。 「花小姐,我想你可能记错日期了。」柜台人员找到当初签订的合约,并递到她面前翻开,指着某一行字道:「当初你母亲签订的偿还贷款期限是今年的一月三十日,也就是上个月,为期十年。之前日期截止时,我们也有尝试联系花小姐,只是电话一直都没有接通,因此才会走法律途径。」 柜台人员亲切有礼的解释,却让花彩玺的情绪跌到谷底。 难道是母亲记错日期了? 关于银行贷款,花彩玺都是从母亲口中得知,她甚至没有见过合约内容。 浑浑噩噩的离开银行,她呆坐在驾驶座上,眼神放空,整个人毫无头绪。 怎么会……她该怎么办? 那间房子是母亲与父亲年轻时一起打拼所买的,就某种程度来说,对她极具意义,如果真的被法院查封,甚至是法院拍卖给别人,那对已经去世的双亲来说,一定很伤心。 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要怎么做才能守住父母亲的心血? 怎么办? 心慌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不知所措的拿出手机,浏览电话簿,想从中找到可以帮助她的人。 第9章 只是……一千万不是笔小数目,她要跟谁开口借这么多的钱? 她的朋友当中并没有人是大财团的老板,各自都有各自的家庭要养,就算她硬着头皮去跟他们开口借钱,也无法凑到一千万。 至于父母两边的亲戚,在母亲生意失败后,因为害怕被借钱,就开始躲避她们母女俩,到现在也没有联络了。 她到底要怎么办呀? 强忍住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躲在车子里哭泣。 悲伤的情绪让她哭得不能自己,混乱的现实让她无计可施,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亲的心血就这样毁在她手中? 沉浸在悲伤中的花彩玺,始终没有发觉,车窗外不远处,有一双蓝眸正凝望着车内的她。 风吹乱了男人的黑发,宛若刀刻斧凿而成的出色脸庞,一双深邃的蓝眸,以及西装笔挺的模样,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然而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的注视,此时此刻在康萨森的眼底,只看得到在车内哭泣的人儿。 这是他早就料想到的,花彩玺一定会哭泣、会无助、会不知所措。 他曾对自己发誓,无论使出多卑鄙的手段,他都要得到那个第一眼就夺去他全部视线的女人。 而他确实做了,甚至做得心安理得,因为他知道若不使些手段,他是不可能让这名倔强的女人,在短时间内依附他。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等待,一年的时间,可能在工作忙碌之中一眨眼就过去,而他一点也不想错过花彩玺。 但是……为什么看着她无助哭泣的模样,他竟会有种觉得自己是小人的错觉? 从他认知到女人都是贪婪且虚荣的时候,他就不再对女人谈感情,甚至也不曾觉得玩女人有什么不对。但是为什么他现在会有这种错觉? 理不清那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懒得去找答案。 他只在乎结果,而他耍了手段的最终目的,就是花彩玺整个人都是他的。 英俊的脸庞露出佣懒且得意的笑容,他拿出手机,按下按键,静静等待对方接听。 当灰姑娘面临困难却无计可施时,是该轮到王子来解救哭泣的灰姑娘了。 第三章 在花彩玺陷入困境而无计可施时,那个让她以为从此不再有见面机会的男人,突然打电话给她。 思绪混乱无措的花彩玺,在最悲伤无助的时候,康萨森的一通电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线曙光。 在走投无路之下,她忽然想起这男人的家世背景。 然后,在电话中,她硬着头皮约他见面。 因为,他是目前唯一可以帮助她偿还这笔庞大债务的「有钱人」。 开车来到相约地点,她看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人行道旁的树下等待着。 在视线搜寻到那男人的同时,她心底瞬间燃起希望。 迅速将车停妥,水眸下经意扫过后照镜,她看见自己双眼因为哭泣而肿得像核桃似的可怕,脸颊上还有淡淡的泪痕,出门前上的淡妆早已经毁了。 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拿出平时就准备在车内的卸妆棉,胡乱的将脸上的彩妆抹掉。 下了车,踩着稳健的步伐,即使花彩玺正深陷在重重难关与压力之下,她还是要自己抬头挺胸的向前走,不能显露出丝毫的胆怯与懦弱。 康萨森从她下车那一刻起,目光就未离开过她的睑。 明明稍早前才在车内哭得哀伤欲绝,然而现在朝他走来的人儿,小睑上却是平静无波。 就算再怎么悲伤,她还是不肯轻易的将心思泄漏出来,但他早已看穿那双平静无波的星眸里,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故作坚强。 康萨森拧起眉,心底有种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一扫而过,他无法正确解释,但他知道,他不爱看她要哭不哭、故作坚强的摸样。 走到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花彩玺抿紧红唇,无语的望着他一脸沉静的模样,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事实上康萨森对她来说,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除了在香港有一面之缘,还有在台湾他是她工作上的客户以外,他们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她该如何开口向他借钱,而且一借就是一千万这么大的数目? 第10章 花彩玺踌躇不安的看了看康萨森。 康萨森沉默的望了她一会儿,那张小脸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就连总是略施薄粉的红颜,如今脂粉末施,更显得苍白无血色。 从她那焦虑又困窘的神情看来,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他不介意打破沉默,帮她一把。 「说吧,你约我见面做什么?」 花彩玺握紧垂放在两旁的小手,忍住不断涌现的羞耻与尴尬,她轻启红唇,敛下双眸,以极低的嗓音开口道:「我……我急需要一千万,可以拜托你……借我吗?」 一句话说得凌乱,白皙的小脸因为羞耻而染红,她不敢看他的反应,就怕瞧见他拿轻蔑的眼神看她。 世界似乎静止了,等待许久,花彩玺始终没有听到男人开口说一句话。 她想抬头看他为什么沉默这么久都下说话,却又害怕接收到他轻蔑的神情。 她知道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开口借钱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但若不是已经走头无路,她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只是……为什么他都不回答她?他是不是对她这种行为很不屑? 他现在是用怎样的眼神在看她?是鄙视、是嫌恶、是嘲笑?还是更伤人的看待? 一想到他可能将许多负面的形容诃套在她身上,花彩玺纤细的身子就忍不住轻颤。 她真的好想转身逃离这几乎快要窒息的气氛。 然而……脑海中过去的记忆不断被翻搅出来,宛如幻灯片一样的重复播放着。 母亲在父亲过世后,含莘茹苦的拉拔她长大。母亲生意失败以后,母女俩为了庞大的经济压力在困境中求生存。不幸罹患癌症的母亲,即使痛到全身发抖,也坚持不去医院,只为了省下医疗费…… 那些凌乱的记忆,艰苦的过去,逼得她不得不僵立在原地,等待男人的宣判。 不……她不能打退堂鼓,不能在这里就退缩,就算会被他鄙视,她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只要能够守护双亲的心血,要她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 就算……就算她早就知道,眼前这男人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不纯正的思想,但她也顾下了那么多了。 只要能够守护双亲的心血……要她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想起母亲苍白的容颜,花彩玺做了个深呼吸,有了坚定不可摧的信念,她的心瞬间强大好几倍,终于她抬起小脸,勇敢的迎视那双湛蓝的眸。 她以为会看到他轻蔑的神情,然而那双蓝眸却高深莫测的望着她。 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弃。 「可以吗?」她又问,只是嗓音却微微颤抖。 花彩玺的反应完全落在他眼底,康萨森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的脸,那无措且羞窘的神情,以及那双想要逃避的星眸。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不管是她接到消息后的慌乱痛哭,还是如今低声下气的请求他的协助,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 因为这是他设下的陷阱,剧本理所当然照他所预想的那样演出,但是为什么看见她柔弱无助的向他寻求协助时,他却有种莫名的厌恶感? 或许是因为在他心中,她就像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即使面对他提出强人所难的条件,她仍然有办法在一个月内交出一栋别墅给他。 她应该是不到绝境不轻易落泪的女人,但为什么她却会哭得那么无助、哭得那么悲伤?甚至可以拉下脸来寻求他的协助? 或许,她应该要为自己的尊严再多坚持一些,不要太快向他低头,这样坚韧刚毅的女人才是他心中的那个花彩玺。 难道她也可以为了钱,不管他的条件有多恶劣,她都会答应? 康萨森因为这项认知而不悦,心底忽然窜出的异样情绪,令他俊脸冰寒,一双蓝眸透露出厌恶神色。 「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你要拿什么条件跟我交换?」他忽然挨近她,大掌握住她的右臂将她拉近,目光森冷的直视她惊慌的眸,语气冰冷。 「我……」花彩玺被他阴郁的表情吓着,话梗在喉头差点说不出来。 「我……我不是要跟你交换条件,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要跟你借……」 「借?花小姐,我们好像没有很熟吧?」他嘲讽一笑,语气揶揄。 第11章 她难堪的垂下眸,语气嗫嚅,「对下起……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没有朋友可以借我这么多钱,所以我才会想来拜托你。」 「如果要借你一千万也可以,但我不做亏本生意,必须加上利息。」他又道,存心逼她。 一千万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笔小数目,却已经足够拿来压迫她。 「而且,偿还的期限是一年。」他又说,蓝眸有着恶意的光芒。 花彩玺因他的话而瞪大双眼。 不管她再怎么努力赚钱,都无法在一年内将一千万全数还他,然而他的表情看起来却不像开玩笑…… 见她说不出话来,康萨森不吝啬的提出另一个方法。 「如果这个方法你觉得下妥,倒也没差。我不在乎跟你谈笔交易。」 花彩玺望着他嘴角噙着的邪恶笑意,蓝眸透露出的无情令她心惊。 「你……你要跟我谈什么交易?」 「你应该知道,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不曾隐藏过对你的渴望。」 若是她猜得没有错,这男人打从第一眼就对她露出相当有「性」趣的神情……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康萨森忽然蛮横的将她的脸压向自己, …… 第16章 …… ☆☆☆ 「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好啦……宝贝,等我在台湾的工作到一个段落,我会再跟老板讨几天假去看你……我也爱你……掰掰。」 安仲明恋恋不舍看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屏幕,虽然才刚跟情人分开几天,但已经想死他了! 呜呜……都是那个没有人性的死老板,派那么多工作给他,自己却在别墅里跟女人战得火热,让他是羡慕又嫉妒。 从被轰出别墅后,安仲明买了快餐和几本杂志,到附近的运动公园消磨时间。 依照以往的经验看来,能够让老板直接在客厅就发情的女人,至少要花掉两三个钟头,老板才会罢手。 他干脆在公园耗时间,等时间一到,再去别墅跟康萨森讨论公事。 百般无聊地翻着杂志,翻没几页就没了兴趣,将杂志丢到一旁的石桌,安仲明无奈的发现,接下来的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耗? 「你在这做什么?」忽然一道带着微微喘息的低沉嗓音,出现在他头顶。 安仲明一抬头,差点吓得摔下椅子。 康萨森瞪着他,刚毅的脸庞上布满薄汗,一身休闲的运动服,明显刚运动完的模样。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安仲明错愕的看了看手表,「已经结束啦?」超乎他预期的还要快! 他一副活见鬼的蠢样,让原本心情已经够烦闷的康萨森,一对有型的浓眉顿时拧起。 少根筋的安仲明完全没有发现老板眼底的郁闷,忍不住又看一眼手表,一句不该说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怎么这么快呀?」 他竟然说他「快」?!康萨森危险的眯眸瞪他。 不晓得说错话的安仲明,犹不知死活的继续说:「老板,该不会你最近开始禁欲了吧?其实我老早就想劝你了,想想你也三十岁有了,总裁和夫人都很担心你的婚事,老是要我劝你别再浪荡下去,找个好女人定下来,并且接手莫特森集团,让总裁和夫人可以安心的养老……」 这些话,安仲明只要见到总裁和夫人一次,便会被叮嘱一次,久而久之都会背了,但他毕竟是拿人薪水,也得看老板的脸色说话,因此他才没有提过。 事实上康萨森玩女人玩得很凶,身边总不乏女伴,花边新闻一条接着一条;然而他玩归玩,工作方面却从不曾让人担忧过,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都能拿捏妥当,只要不影响到工作,两老也就随他去了。 原本康萨森的女伴都是西方美人,毕竟性这方面,欧美国家比东方国家还要开放,敢玩的女人也不少,尤其他对女人出手向来不吝啬,因此在美国也有几个固定的女伴。 从他跟随康萨森工作后,就不曾见过他和哪个女人谈过真感情。 以前曾听夫人谈起,康萨森读大学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几乎就要论及婚嫁,后来却不知为何散了,甚至连最信任的家人都不知道原因。 每当两位老人家问起原因,康萨森的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甚至常喝得烂醉如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再问起这件事。 自此之后,康萨森的名字时常与知名女星或模特儿连在一起,起初两老还会规劝他,奈何他将父母的劝言置之不理,到最后也就随他去了。 安仲明摇摇脑袋,信奉基督教的他,很不耻康萨森喜好玩爱情游戏的行为,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要先有爱才能有性,并且尊重女性,拒绝婚前性行为。 康萨森眯起蓝眸,因为安仲明暗自摇头叹息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像是在嘲笑他「力不从心」,更让他想起狼狈激射在花彩玺体内的那一幕! 第17章 那从未有过的狼狈,狠狠地刮过男人高傲的自尊心,他一点也不想去深究,为什么他会出这种可笑的差错? 男性尊严遭到严厉的批评,他握紧双拳,蓝眸进射出危险的光芒,勾起薄唇,冷酷的道:「是谁准你这么多嘴?任意干涉老板的私生活,就别怪我罚你减薪百分之十!」 ☆☆☆ 烦闷的情绪似乎没有离康萨森远去,反而紧紧的缭绕在他周遭。 那天他从公园跑完步回到别墅,花彩玺早已离开,只剩下床上那抹刺眼的殷红,提醒他的狼狈。 康萨森抿紧薄唇,专注的听着安仲明报告市场分析的结果,蓝眸却望着远处,脑海里不断闪过花彩玺的小脸。 那天以后,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投注在工作上,不知不觉中,也过了快一个月。 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拿捏不住的感觉,彷佛连自己都无法掌控一样的慌乱,以往享受在游戏中的无所谓态度已逐渐下稳。 自从和莉萨分手后,他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康萨森脑海突然浮现一张巧笑倩兮的容颜,以为已经被深深埋人心底深处的往事陡然浮现,蓝眸瞬间冷凝。 他伸手制止安仲明继续报告下去,也无心再听。 「今天就到这里,其他的明天再继续。你先回去吧。」他需要静一静。 安仲明摸摸鼻子闪人,不敢开口多问一句,就怕又招来扣薪的惩罚。 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大宅里只剩下康萨森一个人。 一个人的屋子,安静且空寂,每当他一个人时,他总会想到过去的那一段感情。 当他第一眼见到莉萨时,他被她灿烂的笑靥吸引,清丽动人、纯真无邪的模样,让他一眼就交出真心。 他花了不短的时间才追求到莉萨,交往三年后,原本计划大学毕业后立刻结婚的理想,却在亲眼见到她与别的男人在床上耳鬓厮磨时,彻底碎裂。 从此,他就是冷酷无情,游戏人间,不谈感情的康萨森。 距离那段刻骨铭心的情事,到底经过多少年了? 过往不堪的回忆,令康萨森不愿再去碰触爱情这东西,他重重的吐口气,烦躁的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 都过多久了,为什么他竟还会想起那些过去? 这一次,他一样用金钱买了名情妇,不同的是,她不会讨好他,不会对他撒娇,反而时不时就惹他心烦,好像只要她眼一眨,泪水就会凝在纤长的睫毛,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就能将他逼疯! 更气人的是她竟然避他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越想就越气,康萨森用力扯了扯领带,脑海中依旧萦绕着花彩玺的一颦一笑。 仔细想想,自从与莉萨分手后,已经有多久不曾再有女人进占他的大脑,凌迟他的意识? 他不是没有大脑的愚蠢男人,当然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但他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在那么多年后,又开始有惦念一名女人的可怕习惯? 烦躁的点了根香烟,胸口郁积一股莫名闷气,康萨森心念一转,跨步欲出门。 然而当他打开大门时,蓝眸因眼前熟悉的容颜而瞠大。 「妈?!」他错愕的惊呼。 「有没有很惊喜的感觉啊?」被唤做妈的女人一把抱住他,对他又亲又搂,风韵犹存的身段,一点都感觉不出已是年过半百的妇女。「好久不见啦!有没有很想妈妈呀?」 康萨森没想到这两年都住在香港的母亲,此时此刻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且这是什么惊喜呀?是很惊吓好吗! 康萨森一向对母亲过度热情的举动难以招架,高大的身躯被逼得节节倒退,俊脸不断闪躲朝他猛烈发射的亲吻。 「妈,好了、好了——」他以掌抵住母亲的额头,终于获得一点喘息空间。 康雅兰不客气的拍掉搁在额头上的手,狠狠的瞪他一眼,「没礼貌!我抱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啊?」跟他那个死老爸一个样,一点情趣也没有。 「我都已经几岁了,怎么可能想被妈妈抱?」康萨森埋怨的小声嘀咕。 康雅兰懒得理儿子的抱怨,一把推开挡路的儿子直接入屋,美眸环视屋内,「布置的还不赖嘛!仲明有跟你一起住吗?」 第18章 「没有。」他怎么可能让安仲明一起住?只有把安仲明支开,他才有可能平静度日,要不然可得忍受他的碎碎念。 闻言,康雅兰眯起眼,不善的问:「你该不会是打算金屋藏娇,所以才把仲明支开?」 「不是,妈,你想太多了。」康萨森无奈的抚额叹息。 「我可警告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台湾也养情妇,要不然我就扒了你的皮!」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优,有不少女人是自动黏上来,其中也有些是怀着当上豪门少奶奶的美梦缠着萨森,若非她这做母亲的暗地替他清掉不少垃圾,恐怕他的生活不会这么安逸。 况且为了莫特森集团未来在亚洲的发展,康雅兰打算让儿子与在台湾商界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董氏集团的独生女联姻,她相信这对莫特森集团有很大的帮叻。 唉!其实她儿子本来没有这么浪荡的,大学时期和一名可爱的英国女孩交往时,两人感情你侬我侬的,甚至都论及婚嫁了,但不晓得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以分手收场。 从那以后,萨森就变成喜好游戏人间,就连她这个当妈妈的也问不出当初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妈,我真的没有。」他无奈道。 「没有当然最好啦,我可不想你过去的浪荡情史,坏了终身大事呢!」康雅兰笑咪咪的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董氏集团的千金,生得气质出众,外型也漂亮,我已经在安排让你们两人认识,要是莫特森集团和董氏集团两大企业能商业联姻,对未来在亚洲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你应该不会拒绝妈妈吧?」 身为莫特森集团的准接班人,康萨森对于自己的婚姻极有可能跟商业利益分不开早就无所谓了,尤其曾经倾尽所有付出的情爱,在被狠狠伤害后,对于感情早已经看淡,当然也不可能会有期待婚姻的念头。 康萨森不在意的睨了眼照片中的女子,淡淡的丢下一句「随便」后,便出门。 第五章 远远地,花彩玺就看见那修长而高挑的身影,刚毅而有型的侧脸,浓密飞扬的眉,以及叼在嘴角的香烟,是康萨森。 经过上次的亲密,她以为她已经被他打入冷宫,毕竟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在床上昏倒的女人?而他离去时的阴沉一瞥,更令她郁闷。 她不明白为何他要拿那种眼神瞧她? 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看到他,然而再次遇见,那高挑修长的身形,俊逸的脸庞,还是轻易的夺走她的视线。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来找她了…… 不自主的,踩着高跟鞋的双足,缓缓的朝他迈进。 然而越走近他一点点,花彩玺就发现,藏在胸口里的心跳就越混乱一些些。 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康萨森捻熄指缝中的香烟,转身回头,那熟悉的俏颜,水灵灵的星眸,不管看多少次,总能让他心情顿好。 一个月没见,她还是跟记忆中一样美丽动人。 「你来有什么事吗?」鼓起勇气再靠近他一点,花彩玺仰头疑惑的开口,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情绪平稳。 长臂怱地将她拥入怀中,即使身高有一六五公分的花彩玺,站在高大俊伟的他身前,依然是小鸟依人。 「一个多月没见,你开口迎接金主的第一句话,就非得这么不动听?」蓝眸荡着微愠神色,不悦地低道。 他以为她应该会展开笑靥,对许久未见的他撒娇,然后诉说她也有些思念他。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她?就非得要有什么事,才能来见见她? 原本雀跃的心情,因为他一句「金主」顿时冷却下来。 花彩玺敛下双眸,斥责自己的心为什么浮躁起来? 「我比较喜欢我的情妇对我撒娇。」她一闪而逝的落寞好巧不巧落入他眼中,康萨森明白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让她受伤,然而他却不想收手。 他花大把的钞票,不单单只要花彩玺的身子,他还要她的绝对服从,舍弃自尊,全心全意的取悦他! 如果同样的钱可以买到一名会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说些好听话,让他身心灵都获得满足的完美情妇,那她凭什么拿乔,摆脸色给他看? 她越是割舍不下自尊,康萨森就越要拆下花彩玺浑身的傲骨。 第22章 …… 第六章 从那一天起,花彩玺收起了真实的情绪,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总是堆满笑容,然而那抹笑,却也飘忽的让人察觉不到真实性。 然而不管她如何扯开嘴角笑着,却仍旧惹烦康萨森的心神。 她努力讨好康萨森,对他百依百顺, …… 「回去路上开车小心。」她一边为他打领带,一边柔声叮咛。 第23章 康萨森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贴心的举动,那双红嫩唇办微微上扬,噙着温柔的笑痕,半垂的眼睫掩去眸子大半的思绪,他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瞧着他看的那双清亮水瞳里,不再浮现淡淡愁郁,有的只是隐藏着真实情绪的黯淡。 在床第之间,她少了羞涩与抗拒,宛若一株褪去纯真气息的狂放百合,妩媚的姿态,柔媚的身子,狂野的迎合他猛烈的进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她俨然已经适应「康萨森的情妇」一职。 她达到他所要求的情妇形象,却仍让他感觉不快,只因她脸上那抹笑容太虚幻。 「我没有要回家。」他怱地开口,蓝眸直勾勾的瞧着她的脸。 「咦?」花彩玺眨眨眼,没有多想的接口问:「那待会你要去哪?」 现在才晚上六点多,但以往他若这时候离去,大多是回家处理工作,偶尔则是跟一些商场人士应酬。 「与董氏集团的千金约会,同时她也是我的未婚妻。」康萨森残忍的轻道,蓝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那日康雅兰提到有意让康萨森与董氏集团千金来个商业联婚,在他无异议的允许后,没多久便安排两人相识,董安雅对康萨森一见倾心,两人交往半年俊,在双方亲友的祝福下订了婚。 然而这件事因为两大集团的刻意隐瞒,并未被媒体知道而曝光,莫特森集团总裁也允诺,待婚事完成后,不仅会将部分股权转移给康萨森,且打算将亚洲区所有的事业都交由他管理。 其实康萨森对董安雅的印象并没有多深刻,因为知书达礼、中规中短的千金小姐从来不是他喜爱的女人类型,娶她仅仅是为了莫特森集团的未来发展更稳健,若能在台湾站稳脚步,拓展到整个亚洲市场就更能如鱼得水。 打着领带的小手一抖,有短暂片刻花彩玺的脑袋一阵空白,但迅速恢复情绪,依旧扬着温柔笑意说:「那康先生可要准备一些小东西送给你的未婚妻才好,女人最喜欢首饰珠宝的,这样约会起来心情也会很好。」 「是吗?」他眯眸瞅着她泰然自若的神情,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忽地升起,逐渐转为残酷的恶劣。 他不掩语气中的讽刺意味道:「那你应该也很喜欢那些小东西吧?要不,怎会为了那点钱心甘情愿当我的情妇?」 花彩玺并没有露出受伤的神情,反而更妩媚的朝他撒娇。 「康先生,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钞票呢?」她娇声嘟囔,脸上露出期盼的神采,「你可别忘记答应过我,若我表现让你满意的话,结束之后你要再给人家一千万喔!」 康萨森瞅着她流露贪婪神色的小脸,过去也曾经有个女人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你看看我手上戴的这个戒指,杰克说这是tiffany当季限量款的,价值不菲呢! 一股难忍的怒意使得他浑身肌肉绷紧,大掌一扬,粗鲁的格开正在帮他整理领子的小手。 花彩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眨眨水眸,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做错什么了吗?」她惊惧的望着那双明显染着怒焰的蓝眸,有些无措。 康萨森阴郁的瞪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气恼自己怎么如此轻易受她影响。 她不是头一个在他面前流露贪婪的女人,对女人他从不在乎花多少钱奖励她们,然而当花彩玺毫不掩饰的开口要奖赏时,却令他无端升起莫名的怒火与厌恶。 但就算她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又怎样?就算她是个可以为了钱出卖肉体的女人又怎样?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他康萨森用过即丢的女人! 那他有什么好气怒?他同样也可以对她大方,要什么金饰珠宝他都可以给。 「我答应你,等我们关系结束,我会再给你一千万当奖励。」勾起残忍的笑容,他又接着说:「我相信一千万应该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下一个金主。」 话语一落,那张漾着笑容的小脸顿时僵凝,康萨森满意一笑,带着报复成功的心态,头也不回的离去。 愕然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花彩玺僵凝的笑意转变为酸涩,她敛下水眸,当玄关传来男人离去的关门声时,泪水终于滑落,但耳边依旧回荡着他伤人的话,久久不散。 第24章 康萨森以为已经成功摘除掉花彩玺脸上碍眼的笑容,然而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她仍然噙着那抹令他不舒服的笑意面对他。 她越是无所谓,越是对他扯着虚伪的笑,他的心情就越烦躁。 既然双方都已达成共识,连婚都订了,莫特森集团与台湾商业巨头的董氏集团千金董安雅的婚礼,正如火如茶的筹备,预定明年二月份于台北的某家五星级饭店举行。 渐渐的,康萨森不再像以往几乎夜夜去找花彩玺共赴云雨,每天不仅被繁忙的工作缠身,还得应付未婚妻董安雅的纠缠,到现在,她已经整整三个月不见他了。 这样也好,她有更多时间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时序入冬,花彩玺穿着白色铺棉外套,脖子围着黑白格纹的围巾,站在公车站牌等车。 从她抛下所有尊严,努力成为康萨森所要求的那种女人时,她已经辞去工作,因为她无法假装自己仍然是同事们眼中的那个花彩玺。 过去那个总是散发一股自信风采,为了工作勇往直前,不管再辛苦劳累,都不曾退缩的花彩玺,早就不存在了。 当一个女人的自信与尊严,被男人毫不留情的诋毁,甚至是剥夺时,仍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无其事的过每一天,这样的伪装她做不到,因此她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跟老板辞职。 经历过丧母那段日子,也了解同事们是真心关怀她,但她不想被他们发现她是康萨森情妇这个秘密……尤其她竟是为了钱而自甘堕落。 就算再舍不得,她还是必须离职。 回想过去近一年来,老天在她人生中投下一颗震撼弹,不仅让她失去相依为命的亲人,更让康萨森这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无法忽视这段日子来,他给予的一切。 不管是残忍无情的冷言冷语,肉体上的激烈性爱,甚至是若有似无的温柔举动,她发现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早已在她心底激起涟漪。 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与他之间的荒谬交易,就可以画下句点。 曾经她以为时间越接近结尾,她就会越期待那一天的来临,然而最近她却隐隐约约察觉到心态上的转变。 他的残酷,使得她隐去真实的情绪,戴上微笑的假面具,强迫自己迎合他的要求,成为他理想中的情妇。 她以为这样的伪装,可以一并连心都蒙蔽,每天笑脸迎人的样子,可以减少一些些他的冷言冷语。 但显然她想得太美好。 当她笑着对他说出言不由衷的祝福时,他狠狠的羞辱她,那时她才明白,即使达到他的情妇标准,他仍旧不可能放过她。 她的伪装,只让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等不堪,即使她仍旧微笑承受他的嘲讽,却只得到他冷眼相待。 原本单纯的想为双亲守护着一个梦想,如今却搞到身心俱疲,甚至让那个男人一点一滴的进占心底……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可以默许一名只懂得以伤害她为乐的男人进占心底? 她是疯了吧…… 敛去眼底的涩然,等了将近十分钟,公交车缓缓抵达。花彩玺跟随着排队人群上了车,由于座位已满,她只好握着一旁的铁柱稳住身子,当她视线不经意的望向窗外时,倏地瞠大双眸。 那双深邃蓝眸的主人,是她想忘也忘不掉的男人。 抿紧的红唇微微颤抖,她怔然地望着街道上那一对互动亲密的男女,当他温柔的抚摸那女子的长发,搂着那女子的肩膀时,泪雾也瞬间湿亮了她的双眸。 不需多加揣测,那气质优雅的女子,肯定就是他所说的未婚妻。 待所有人都上车,公交车司机立刻按下按钮关上车门,同时踩下油门。 随着公交车渐行渐远,那对男女的身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但她却更加确定,她的左胸口正隐隐作痛。 而泪水,亦在不知不觉间,溢眶而出。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生活似乎已经没有康萨森的存在。 渐渐地,她的生活重心有了改变。 她想好好休息一阵子,与康萨森的交易剩下不到两个月,她已经开始规划未来要做什么。 过去几年在房屋中介工作,虽然薪水大部分拿去还银行贷款,但她也存了几十万,再加上之前接下康萨森的案子,老板在拿到钱后,也慷慨的给了她一笔七位数的奖金,这些钱也够她生活好一阵子。 第25章 但她其实不需要担心生活费用的问题,就像康萨森说的一样,他对女人真的很大方。 从她成为他的女人后,每个月她的户头总会出现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额,她曾以为那是工作上额外的奖金,只是当她求证后,却发现是以康萨森的名字汇人。 她曾拿着存款簿追问他为什么要每个月汇钱?却只得到他淡淡一句「那又没什么」。 她也明白,他是真的把她当成情妇在养。 甫返家的花彩玺,一进到屋内就脱掉外套,毕竟在外头晃了一个下午,不仅脚酸,身体也很疲惫,于是她先洗个澡,才开始下厨准备晚餐。 一个人住,花彩玺对于吃饭这事向来不太在意,随便煮了碗汤面,她窝在电视机前,一边看新闻一边吃着。 以前只要康萨森说要来这里时,她就必须为他准备晚餐,因为他不想吃外头的食物,久而久之,只要有煮晚餐,就一定会为他留一份。 偶尔用完餐,他会帮忙洗碗筷,或撩起衣袖擦桌子,自然而然的动作,仿佛他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 看到他在擦桌子,她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她以为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必定没有经历过什么苦,只不过他做家事的动作熟悉又自然,更令她惊讶的是,当他在擦桌子时,那张严峻的脸庞竟不知不觉的放软线条,让她以为看到了另一个康萨森。 他曾说过,求学时期他都是一个人在外头生活,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就连他的生活费与学杂费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所以煮饭、洗衣服或是拖地等家事,一点也难不倒他。 他甚至提到,他曾经有个几乎要论及婚嫁的女友,却不曾提过为什么会分手。 但每当他提到这件事时,她就会发现他眼底有着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怨恨,就算他是用一贯淡漠的口吻说着,她仍敏感的察觉到,那个前女友似乎就是导致他游戏人间的罪魁祸首。 花彩玺并不知道他玩女人有多惊人,但她相信除了自己以外,他一定还有其他情妇在别的地方,每次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会疼痛不已。 只不过康萨森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来这里,煮晚餐的习惯又稍稍改变,她回到煮一个人份的时候。 刚开始她还不习惯已经不再是两个人共同用餐,老是为他多煮了一份,这举动一直持续半个多月。 即使在莫特森集团刻意隐瞒之下,但关于两大财团的联姻这种大新闻,依然逃脱不了狗仔队的跟拍。 花彩玺凝眸望着电视屏幕上熟悉的脸庞,微拧的浓眉,俊酷的脸庞,抿紧的薄唇,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被记者包围的感觉。 但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的记者们,当然不肯放过挖更多八卦的时机! 「莫特森先生,据说你和董安雅小姐的婚礼是在二月份吗?」 「有人说你和董小姐会结婚,走因为要拓展莫特森集团在亚洲地区的发展,真的是这样吗?」 「莫特森先生,你和董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吗?」 花彩玺痴痴的望着屏幕上的男人,那双蓝眸即使染着不悦的神色,依旧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 自从订婚消息曝光后,媒体整日追着萨森·莫特森跑,也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莫特森集团的总经理。新闻也报导说,从萨森·莫特森来到台湾以后,为了减少曝光的机率,便以母亲的姓氏为中文名宇,唤做「康萨森」。 瞧瞧,她到底是跟一个家世背景多辉煌的男人谈了桃色交易?也只有那些财大势大的企业家,才会喜欢包养情妇吧。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成为被人包养的情妇,想来还真可笑。 屏幕里,被一堆记者团团包围住的男人,不曾开口回答任何一句话,冷着张俊脸,在几名随身人员阻隔记者们之下,迅速进入轿车离去。 视线逐渐模糊,屏幕上那张冷俊的脸庞不再清晰,然而思绪里却仍满满的都是那个男人…… 能不能……就让她的心恢复平静,心如止水,直到交易结束? 安仲明偷觑了眼后照镜,老板脸色铁青的模样还真是吓人。 自从与董氏集团的千金婚事曝光后,老板的脾气就更阴晴不定,而且对于媒体记者更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倒让安仲明很好奇。 第26章 以萨森·莫特森在欧美商界的声望,可以说走到哪都是镁光灯追逐的目标,与媒体记者之间的应对早就习以为常,但是这一次他却很反常。 有媒体曾报导或许是因为萨森·莫特森听不懂中文,所以才会不知道怎么应对。 但是跟随他已经许多年的安仲明,深知由于萨森·莫特森的双亲是异国婚姻,他不仅会说英语,就连广东话、中文也说得很溜,就算他要长期待在台湾,语言也不成问题。 经过将近一年的规划,莫特森集团在欧洲的声誉立刻吸引台湾许多企业争相合作,也掀起台湾商界一阵旋风,尤其莫符森集团总裁的独子萨森·莫特森,与董氏集团千金董安雅的婚礼更引人注目。 在这阵子没日没夜的忙碌下,工作终于快告一段落,本来以为老板是因为工作忙而变得阴晴不定,但是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让安仲明相当纳闷。 「仲明,等一下你先回去,我要去别的地方。」从上车后就不曾打开金口的萨森·莫特森,终于打破沉默。 「可是等一下六点要跟董小姐吃晚餐,距离现在剩下到一个小时。」安仲明尽责的提醒老板。 「替我推掉。」他毫不考虑的开口道。 在结束长达三个多月的工作以后,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不是未婚妻董安雅,而是他的情妇。 那个早已被他拔掉骄傲的翅膀,剥去坚忍毅力外壳,变成一名拜金女的花彩玺! 想起那张笑得灿烂的小脸,萨森·莫特森眯起蓝眸,胸口有股窒闷感。 她确实变了很多。 不仅在床上迎合他,对于他的所有要求完全配合,甚至再也不曾对他出现忧愁的神情。 她确实达成他的要求,成为一名能让他身心灵愉悦的情妇。 但是当她改变后,却换成他无法适应。 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也曾试图从她那张笑得甜美的小睑找出点蛛丝马迹,却始终没有找到。 这些日子以来,他将所有心力都放在工作上,然而不管他再忙再累,花彩玺那张就算受再多委屈也隐忍住泪水,绝不轻言在他面前落泪的小脸,竟一再的出现在脑海。 而他赫然发现,他想看到的并不是拿着一张虚幻笑容面对自己的花彩玺,而是对他表露出最真实情绪的那个花彩玺。 他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思绪被扰乱的感觉很糟,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抱她,以至于脑子才会不断出现她的倩影。 他想尽快见到那个将他扰得心神不宁的小女人。 不晓得已经过多久,直到尝到冷凉的咸咸味道后,花彩玺猛然回过心神,星眸瞪着早已经凉掉的汤面。 冬天的气温,时常因为寒流来袭而骤降到十度以下,就算是煮沸的水也很容易变凉,而双手捧着的这碗汤面,她甚至还吃不到一半。 她想着那个男人,竟想到出神了。 望着浮现一层油腻的汤面,她没了胃口,于是起身走到厨房,将没有吃完的汤面倒入厨余桶,将碗筷洗净。 脱下围裙,望着窗外的夜色已黑,虽然才下过下午五点多,但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快。 到浴室洗完澡,吹干湿发,再到阳台的水槽洗好衣服并脱水,接着一件一件的挂在竹竿上晾着。 十二月的天气好冷、好湿,寒冷到刺骨的风刮过肌肤,引起她一阵寒颤,但她却不想这么早就进到室内,因为只有一个人的屋子太冷寂了。 「你是想让自己感冒吗?」 一道低沉隐含着愠怒的嗓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转身一瞧,竟是已经三个多月未曾出现的萨森·莫特森。 她惊讶的望着他,但没有移动脚步靠过去。 「进来。」他朝她伸出手。 花彩玺望着他伸出的大手,犹豫片刻后,才将右手伸出,让他握在掌心中。 被动的让男人带入卧室,她低首不语,小脸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只是太震惊他的出现,毕竟三个多月过去,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如今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当然会惊讶的反应不过来。 就算她从来不刻意去探究他这三个月来都在做些什么,但是以他的名声,就足够让狗仔队追踪他好一阵子,有关于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她都是从媒体报导得知。 第27章 「好久不见了……这阵子很忙吧?」她温顺的为他脱去西装外套,轻声的问。 「你有想我吗?」萨森·莫特森没回答她的话,反倒很在意她是不是同样想着他。 花彩玺被他揽入怀中, …… 第七章 凌晨五点,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花彩玺却已经醒了。 透过晕黄的灯光,她凝望着身旁的男人,心头涌上与冬天相反的温度,暖暖的。 她好喜欢睁开双眼时看到他还在睡,而她则偷偷的望着他的睡脸。 已经记不起是第几次这么做,但她喜欢他越留越晚,而且从那天开始,他几乎每晚都与她共眠到天亮。 唇角漾着满足的浅笑,她将身体更靠近他一些些,小心的不吵醒熟睡中的男人,贪婪的汲取只属于他的温度,来温暖她略显冰凉的身体。 以为这样小小的动作不会吵醒男人,在她满意的合上眼准备再入睡时,纤腰怱地被人搂住,含着睡意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乖乖睡觉……要不然我可又要忍不住了……」 她小睑因他暧昧的话而涨红,背对着他的圆润翘臀明显的感觉到男人逐渐苏醒的欲望,于是她乖乖的不敢动,就怕他又兽性大发,将她累个半死。 但是,她却好喜欢他偶尔的霸道,甚至是喜欢他的笑容。 他比以前更常对她笑了,甚至天天吃她煮的晚餐,陪她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 偶尔假日的时候,他会开车载她到外头四处晃,到她想去的地方,对她展露最自然的神情,那是她过去不曾看到的康萨森。 这些日子以来,点点滴滴在心头,他对她不再像以前冷嘲热讽或是恶意玩弄,温柔的连她都无法抗拒,因此就算她想忽略、想否认,却无法完全忽视心底涌现的真实情感…… 她真的……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 这一年来,她遭逢丧母的痛,在寂寞孤单了这么久,如今因为正视对他的情感:心正暖和着。 即使被他拥抱着,不管是不是因为单纯的情欲,她都不再抗拒,甚至开始贪恋着他的怀抱。 她想,就这样被他抱着直到……永远。 在与多家企业敲定合作案,经过评估未来的展望性可行以后,莫特森集团正式在台湾扎根,并兴建办公大楼与要厂生产专利产品,而原本打算只待一年的萨森·莫特森,也为了工作而长期待在台湾。 许多高层主管几乎都是从欧美调来,因此有大半是外国人,也成为莫特森集团在台的特色之一。 原本一向安静的莫特森办公大楼,在接近下班时刻,从执行长的办公室传出吵闹声。 穿着优雅且高贵的女子,她就是董安雅,此刻浑身张着怒意的刺,忿忿的指着萨森·莫特森的鼻子怒道:「你跟我订婚以后,为什么还要跟以前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你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 忽略她许久的萨森·莫特森,终于将视线栘到她脸上,那张经过化妆品修饰后的脸蛋浓妆艳抹,涂着粉蜜色的唇办却一点也吸引不了他想亲吻的念头。 「你忘记我们的婚姻是为了什么而结的吗?」他勾起嘲弄的笑容,淡淡地提醒她。 当初他已经将态度表现很明显,他娶董安雅只是为了两大集团的利益,并没有任何情爱。 第28章 如今她跑来公司对他撒野,已经引起他的反感,若是她能安分守己,遵守自己的本分,他倒是可以原谅她今天跟泼妇没两样的行径,和平的完成两人的婚事。 「你……」董安雅被他直截了当的话给震住,狠狠倒抽一口气,然而不服输的个性让她无法接受他如此随便的态度。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拍桌。「就算我们的婚姻只是为了利益而结合,但你最起码该给的尊重也不能少。既然已经订了婚,你就该拿出对未婚妻该有的尊重,难道你要让全台湾的人都笑话我董安雅是个抓不住未婚夫的心的女人吗?」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萨森·莫特森之所以会娶她,完全是因为双方工作上的利益,并无情爱,但她还是天真的抱着一丝丝期待,希望双方有婚约以后,他能完全被她拥有。 在两人有婚约以前,她就知道萨森·莫特森在欧美各国都有许多莺莺燕燕,玩女人玩得凶,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倾心。 当他这一个多月来对她完全忽略,不管她约他做什么,他总是推托,一次两次她还可以忍受,但长达一个多月来他都拒绝了她提出的约会,也渐惹她心生不快,于是她要人去调查他做了些什么。 当她的幕僚告诉她,他在台湾也有包养情妇时,她的醋意瞬间爆发,气不过跑来这里找他理论。 「你难道希望我可以对你从一而终?」萨森.莫特森微笑反问,蓝眸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语气讽刺。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她气怒道,杏眼与他森冷的蓝眸对峙。 「呵呵……」低沉的笑声从震颤的胸膛传来,他嘲笑她的天真。豆_豆_网。 「你笑什么?」董安雅咬紧红唇,愤怒的低道。 「女人撒野也该有个限度,别让你的嫉妒毁了那张好看的脸蛋。我可不想跟个面目可憎的女人结婚。」他慵懒的起身整整坐皱掉的西装,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你太过分了!」董安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话严重羞辱她,于是气不过的她扬手就要呼上他的右颊。 他轻轻松松拦下朝自己挥来的小手,巨掌施力握住纤细的皓腕,刻意捏痛她。 「你闹够了吧?」他阴沉的瞪着她,语气森冷。 「好痛……你放手!」 董安雅吃痛的想抽回手,却被他越握越紧,剧烈的疼痛由手腕传来,几乎让她站不住脚。 「如果你还想让双方和平共处,那就别再过问我的事情,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阴狠的撂下警告,萨森·莫特森懒得再理她,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去。 ☆☆☆ 花彩玺望着眼前冷艳高傲的女子,星眸没有任何情绪,她不需要开口说任何一句话,自己已经明白她是谁。 「董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淡淡的开口。 「看来你也清楚我是谁嘛!」她冷静泰然的模样,倒让董安雅赞赏。 「媒体每天都在报导董小姐即将结婚的消息,要我不知道你是谁也很难。」花彩玺端起桌上的热咖啡,凑唇啜饮了口,浓醇的香味立刻溢满口腔。 从董安雅亲自上门来按她家门铃时,花彩玺就知道今天她必须面临一些选择,毕竟眼前这女子可是萨森·莫特森的未婚妻。 「呵呵……」董安雅满意的轻笑,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子。 细致清秀的五官,即使是素颜仍然美丽的让人嫉妒,秾纤合度的身材比例,浑身散发清灵脱俗的气质,花彩玺是一名走在路上都会引入侧目的那种女人。 董安雅虽然早就猜测到以萨森·莫特森喜好美女的品味,她的情敌肯定不会太差,但当她看到花彩玺时,仍不由自主的对她心升赞叹。 但她不可能轻易的善罢罢休,既然萨森·莫特森已经是她的未婚夫,那么她就不会让自己的颜面扫地,更不会让人发现他们的婚姻其实只是建立在商业利益下的产物。 简洁快速一向是董安雅的优点,她从手提包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花彩玺面前。 「我要求你立刻离开萨森。」她目光锐利的望着花彩玺,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花彩玺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法要求她离开萨森·莫特森,一时之间不禁愣住。 董安雅眯眸瞪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以为花彩玺是嫌她开出的支票金额太少,冷冷哼道:「不说话是嫌五百万太少?」 第29章 不待她开口,董安雅毫不犹豫的拿出空白支票,在上头另开一笔金额,搁在花彩玺面前。 「一千万,应该够了吧?做人可别贪得无厌,要不然会落得什么都没有的下场。」董安雅暗示她别太超过。 花彩玺的视线从董安雅嘲弄的神情移到静静搁在桌面上的支票,星眸茫然,一股可笑的感觉陡然升起,于是她笑了。 「呵呵……」 董安雅没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以为她在嘲笑自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怒的道:「你笑什么?不要以为有萨森可以让你靠,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你最好相信以董氏集团的势力,要让你从人间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耳边传来董安雅威胁的话,但花彩玺却一点也不害怕,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可笑至极。 瞪着支票上刺眼的数字,又是一千万! 她跟一千万这个数目还真有缘分呢! 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不在乎关系结束以后,再多付你一千万当作奖励。 萨森·莫特森残忍的将她的尊严践踏得面目全非,用一千万将她全身的傲骨都拆散,恣意的蹂躏她的身子,却也无形中打破她的心防,进占其中。 她像是疯子一样……不,她比失去神智的疯子还要疯癫,因为她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心,爱上用钱砸毁自己尊严的男人。 当她陷在自以为是的情网中,董安雅的出现,却让她完全明白,爱上萨森·莫特森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实。 当她领悟到一切的矛盾,明白管不住自己的心跳为那男人失速时,可笑至极的事实让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所以她只能用笑来掩饰已经破碎的心。 她究竟把自己推向多么可笑的地步? 够了没啊?能不能别再看到这些人、碰到这种事情?因为他们让她觉得自己好恶心,好丑陋! 董安雅脸色难看的瞪着她疯狂笑着的模样,就在要隐忍不住怒意而出手伤她时,花彩玺尖锐的笑声顿时停止,却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她。 董安雅错愕的望着她茫然而无神的小脸。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低低的轻喃,清澈的水眸一片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从花彩玺的小嘴吐出。 以为钱多就可以任意砸毁别人的尊严吗?不仅萨森·莫符森这样对待她,就连董安雅也是如此! 「你在说什么?」董安雅拧眉,眼前的花彩玺竟让她感觉到一阵惶恐。 花彩玺拿起支票,握紧成拳的小手指节泛着死白,嘴角露出与神情完全不搭的灿烂笑靥。 「这一千万我当然会收,反正我和莫特森先生早就协议好,我只属于他到这个月底。你这一千万算是多花的,但我相信这点钱对你们董氏集团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吧!就当作是给我的奖赏也好,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才对。」 作践就要作个彻底,反正她早已经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她不在乎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了。 而且她也不想再见到董安雅鄙夷自己的嘴脸。 见花彩玺将支票收走,董安雅原本惶恐的心瞬间转为得意。 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当她拿到支票后笑得得意的表情,董安雅认为她也只不过是庸脂俗粉,见钱眼开的女人。 「这一千万要让我花得甘愿,也得看你懂不懂得进退。就像你所说,既然你和萨森之间的关系已经说好到月底而已,那你最好说到做到,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董安雅高傲的起身,冷哼了声,才离去。 花彩玺怔怔的瞪着咖啡杯里的液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咖啡已经变冷凉,不再温暖。 一月的天气好冷好冷,冷得她好想用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这样她就不会有心寒的感觉。 瞪着支票上写着的董氏集团几个大字,像是灼烫了手,她飞快的丢掉手中的支票,支票缓缓坠落于地。 视线微微上栘,落在盛着黑色液体的咖啡杯,她缓慢的端起杯子,凑唇啜饮,小手却微微颤抖着,几乎要拿不住。 吞入喉的是冰冷的咖啡,苦涩且难暍,就像她的处境一样,乱七八糟的味道,好难堪。 终于,雪白的咖啡杯坠落于地,发出刺耳的破裂声,里头液体洒了满地,也溅湿那张撕裂她尊严的支票,一声隐忍多时的哭泣,逸出了喉咙,她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第30章 三个多月的分离,换来一名真实而贴心的情妇,确实是萨森·莫特森始料末及的。 他发现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似乎只要有他的陪伴,她脸上真实的情绪就会更多,偶尔也会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他怀里撒娇,这种感觉跟以前相比较,他反而更喜欢真实的花彩玺。 于是他将董安雅抛到脑后,几乎天天往花彩玺那里跑,两人就像情人一样的生活着;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以为她并不是他的情妇,而是他真心想宠的情人。 而他几乎也忘记,他与花彩玺之间的关系已经满一年了。 若不是昨天她打电话提醒他,并且约他在咖啡厅拿一千万支票,他早就忘记时间已经到了。 想起她昨天拿到支票时,他管不住嘴巴,对她又是一阵嘲讽,而她的表情明明很想哭,但却又对他露出不真实的虚伪笑靥,于是他浮现责怪自己太残忍的念头。 已经不晓得多少年过去了,冰冷的心再次被女人牵动着,他竟想与她继续生活下去,不管他们之间的尽头是在多少年以后,他都不想就这么简单放手让她走。 萨森.莫特森一如往常来到她的住处,当他打开大门,走进玄关,便会看到安静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到来的花彩玺。 与往常一般,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花彩玺,每见她一回,心情就更好上几分。 花彩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疏离的神情不像以往那样欣喜,少了羞涩的笑容,只剩下淡漠,仿佛陌生人一般。 「你怎么了?」他拧眉询问。看到他来,她不高兴? 花彩玺被动的任由他搂着,淡漠的小脸终于在沉默许久以后,仰起来看着他。 不管看他多少次,他仍然是众人眼中最受到注目的男人。 褪去了眼底的讽刺神色,薄唇也没有过去的恶意笑痕,其实这几个月的相处,曾让她一度以为这男人是真心疼着她。 但她就算再怎么眷恋他的怀抱,也不可能放弃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莫特森先生,我们交易的时间早就结束了,你应该没有忘记吧?」花彩玺冷淡的提醒,人也退出他温暖的怀抱。 昨天那些客套话,以萨森·莫特森在商场打滚多年的经历,他应该不会听不出来吧? 既然时间已经到了,那么就让这个世界恢复原貌,她与他,也该回归到彼此的生活。 「我知道。」她清冷的态度,让他升起一丝下悦。他当然知道一年已经到了,但他可没打算就这样结束! 「那就好。」她没有多说什么,冷淡的态度顿时令他怒火升扬。 他讨厌她这种把两人的关系划清界线的态度,难道她不想跟他继续走下去? 「虽然一年的时间已经到了,但奇怪的是,我却很想跟你继续下去。」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 …… 第32章 他想永远紧紧抱着这个女人,让她臣服于他的身下、他的世界,为他而生,为他而活! 第八章 在这个宁静的桃花村中,大多数是早期红砖建筑的三合院为主的住家,而在一堆平房中,有条婉蜒的小路,若往里头走约两百公尺,便会看到一间两层楼高的屋子。 两层楼高的透天厝,约莫只有二十坪左右,大门外头挂着一个招牌,写着「毛线专卖店」,一目了然的店名,谁都知道在做什么生意。 每当中午店门一开,附近的婆婆妈妈总喜欢到店里来,互相切磋手艺,研究织出的围巾、背心、手套等等的花色或织法,什么样的织法适合什么样的花样,总之,这里是附近的女人家们最喜欢来的店。 望着那些婆婆妈妈一针一线认真的织着,站在柜台内的女子扬起了满足的笑容。 离开纷纷扰扰的城市,来到这乡下的小村庄,淳朴而单纯,与世无争让人喜爱,这是花彩玺渴望许久的桃花源。 从繁华的都市到这淳朴的乡下,刚开始她还不习惯这里每户人家早早就熄灯的习惯,当她仍睁着眼睛看着电视节目时,邻居们却都已经熄灯入睡。 这里居住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放眼望去,平日鲜少有青壮年的人会出现在村子里,这是因为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往都市迁移,留在桃花村的多是老弱妇孺。 老人家大部分都说台语,对于她这个从小就在都市长大的人来说,语言沟通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于是她努力的跟老人家们学习台语,一段时间后,句子都能听得懂,虽然她说出口的破台语总让那些老人家笑得东倒西歪,但她并不在意,毕竟这也算是娱乐了他们。 这里的人很好,人情味很重,一点小事情都瞒不过任何人的眼跟耳,只要有人需要帮忙,总会有人跑最前头协助。 渐渐的,她已经爱上这个村子。 三年前,她一个人来到这里,孤孤单单的,不知道该向谁求助时,刚好看到这家店的老板在征求店员,并且提供住宿。 于是她上门应征,发现毛线店的老板竟是一名年约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大家都叫她金奶奶。 金奶奶有老花眼,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花白的头发仍然浓密,老脸上布满皱纹,岁月在她脸上刻画的不只是年龄的增加,眉目间日益增加的慈蔼神色更令人忍不住想亲近。 年轻时就成了寡妇的金奶奶,并没有任何子女,一个人靠着这家店过活到现在,她总说她老了,想找个年轻人陪着她度过未来的每一天,于是就刊登了征人的广告。 当花彩玺第一眼看到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时,就被她淳朴慈祥的气息吸引。 微驼的背,圆润矮小的体态,还有一到冬天就会犯风湿的双腿,偶尔还会站不起来,必须拿着拐杖蹒跚的走着,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老人家确实需要有个人陪着,于是她这一待就是三年。 当她带着绝望的心来到这个地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的胸口会重新被温暖。 她已经被这些可爱的老人家温暖了。 「小玺,你帮我看看,这里我怎么老是打不好?」 「好,我看看。」 「为几天都只看到小玺一个人顾店,阿金怎么了?」 「奶奶的脚又疼了,站都站不起来,我叫她休息几天。」 「这么严重呀?去看医生了没?」 「等下午店门关了,我要带她去市区看医生。」 冬天到了,这几天金奶奶身体不好,老是喊脚痛,这回比以前更严重的样子,几乎站不起来,于是花彩玺等下午关店门以后,打算带着金奶奶到市区的医院一趟。 「这样也好。阿金有你陪着真好,不然她一个人又没有小孩可以依靠,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可没有人会发现呢!我说小玺啊,你也快三十岁了,要不要考虑村长他儿子啊?他不只一次跟我说对你有好感,你也可以考虑看看……」 「好了,玉枝奶奶,我早就说过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我想陪着金奶奶就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女孩子年纪越大越嫁不出去。你现在的年纪在我们那个年代,早就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你可别把自己放太久,到最后可是没有男人会要喔!」 第33章 「没有人要也没关系啊!」花彩玺淡淡一笑,撒娇道:「你们这些爷爷奶奶不嫌弃我,我就很满足了。」 她的心,早就被那个男人践踏的碎裂成片,连带期待婚姻的那份心情也跟着消失了。 她现在只想跟这些可爱的老人家,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奶奶,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挂号。」 「好,我会乖乖的在这里等。」金奶奶露出慈蔼的笑容,苍老的手爱怜的摸了摸花彩玺的脸颊。 想她活了八十多岁,数十年来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晚年能够有这么贴心又孝顺的女孩子陪伴,金奶奶就很感动。 「奶奶,我先去挂号啦!等等你要摸,我再让你摸个够。」 花彩玺笑笑的拿下那只苍老的手,将坐在轮椅上的金奶奶推到柱子边,并将轮椅的煞车拉好,才放心的拿着健保卡去柜台挂号。 ☆☆☆ 排队等了约莫五分钟,花彩玺终于挂好号,拿着诊间叫号单回到金奶奶身边。 「是挂几号?」金奶奶好奇的问。 「唔,有点久耶,是五十一号。」花彩玺噘起小嘴,看了看手表不过才七点十分,门诊时间也才开始十分钟。 本来以为提早出发可以挂到前面的号码,但看来还得要等上好一阵子才能轮到。 「没关系,我们先去附近晃晃,我肚子也饿了。」金奶奶抚了抚唱着空城计的胃,从乡下坐出租车到市区,花了她们不少时间,晚餐都还没吃呢! 花彩玺点点头,推着金奶奶到医院附近的商店逛逛,买了个便当与一块面包后,一老一少便在医院大门旁的树下用起晚餐。 花彩玺坐在一旁的大理石上,享受着初冬凉凉的天气,嘴里咬着刚出炉的蒜味面包,咸咸甜甜的味道令她爱不释手。 「小玺,这块肉给你吃。」 打开便当盒,金奶奶看到一块卤得香喷喷的肉,想到自己有高血压,医生有交代不能乱吃。 「不要啦,奶奶你吃就好。」 「医生说我有高血压,不能吃肉。」 「不是啦,医生是说肥肉跟油炸过的肉不能吃,这是我特地挑选卤的瘦肉。」她可是在自助餐店选了好久,才选到这块最不肥的卤肉。 「哎!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说不听,反正我就是不要吃啦!」老人家脾气一来谁也劝不了,干脆把整块肉丢到花彩玺吃到一半的蒜味面包上头,才满意的开始享用晚餐。 花彩玺搔搔头,无奈的看着横躺在面包上的卤肉,实在是拗不过她老人家。 吃了几口白饭和青菜,金奶奶才又说:「你太瘦了,不多吃点不行。还有,以后下要再只吃面包当晚餐了。」 老人家的关心总是在最后才说出口,花彩玺感动的望着低头缓慢的吃着晚餐的金奶奶,胸口因老人家的关怀而温热着。 她动容的一把抱住金奶奶,吓得老人家才刚含进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你这孩子,差点吓死我了!」金奶奶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瞪了眼花彩玺。 「奶奶,你这么关心我,会让我越来越爱你喔!」花彩玺才不管金奶奶瞪着老眼,撒娇的捧着老奶奶圆润的老脸,用力的亲下去。 「哎,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乱来……我还要吃饭呢!」老人家老脸涨红,被年轻人发现自己的心思,还有乱吃豆腐的时候还是会很害羞的。 「你这么可爱,我要亲很多下才可以。」花彩玺又捏又亲。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我还要吃饭……」金奶奶敌不过年轻人的力气,惨遭非礼。 「呵呵……」 安仲明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揉双眼再睁开,眉毛不敢相信的拢起。 上帝,是他眼花看错了吗?还是他工作过度操劳到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个、那个——在树下跟一名老人家玩得超级开心的女子,会是那个把他的老板搞到跟和尚没两样,把他这位对莫特森集团鞠躬尽瘁的好员工压榨得不象话,被操得几乎快变成人干,害他没有时间跟亲爱的宝贝步入礼堂的那个花彩玺吗? 「上帝保佑。」希望她的出现,可以解救几乎陷入黑暗人格边缘的老板大人。 他拿起手机转成照相功能,调整焦距,朝那个「疑似」花彩玺的女子,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第34章 「我可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我今年一定要跟我的宝贝结婚!希望上帝能听见我的祈求啊……」安仲明只差没咬着手帕,泪汪汪跪着对天祈求。 俗话说上司都喜欢做事聪明又能干的好下属,不需要多浪费口水,就能看到符合期望的作品自动呈现在眼前。 于是安仲明确认每张照片都有清楚的拍到女子的脸,并且拨了通电话,要征信社去调查花彩玺这三年来的去向,若那女子确实是花彩玺的话,他就能将这个消息呈上去给老板大人啦。 联络好一切后,安仲明又看了树下那个女子一眼,心底升起一股罪恶感。 「我说花小姐,你可别怪我把你的行踪透露给老板知道。谁教你当初一声不响的跑掉,害我家老板变成大怪兽,天天虐待我们这些可怜的员工,甚至到现在我还不能跟我的小亲亲结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别怨我啊!」 被罪恶感给激起的同情心,差点让安仲明心软,但他可不想再活在每天都工作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可怕日子,于是他只能祈求上帝能谅解他的自私,再带着歉意的看了眼那女子,才踩下油门离去。 ☆☆☆ 瞪着躺在桌面上的牛皮纸袋,里头的文件已经被取出,蓝眸微微眯起,男人神色阴鸷的瞪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女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他冷冷的开口,锐利的双眸扫向站在办公桌旁的安仲明。 「上礼拜四,去签合约的路上碰巧遇到的。」 萨森·莫特森视线回到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子,跟记忆中那张倔强且忧愁的小脸有些许的差异,似乎快乐很多。 原来她是带着坚定的决心离开他的世界,走得那么坚决且不留痕迹,让他一个人在回忆中载浮载沉。 他以为她会很乐意与他共度接下来的每一天,但当她毫不犹豫的离去时,他才发现一切是他想得太美好。 安仲明曾告诉他,他太轻忽一个女人的决心有多强烈,若是让她伤透了心,要让她回头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当他自以为是的提出将交易延续下去,她激烈的反抗与拒绝,确实有让他大男人的心态被看扁,于是他霸道的不愿听她的话,恣意的欺侮她 ,甚至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温情的话。 她的离去对他造成不小的震摄,曾经以为在莉萨背叛他以后,不会再为任何女人跳动的心,竟然自有意识似的,一再渴望花彩玺的归来。 这也是第一次,他期待着已经离去的女人能够再回头。 「我看到花小姐好像过得很开心,她现在住在乡下,跟一位老奶奶住在一起,每天都在老奶奶开的毛线专卖店里帮忙,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 安仲明偷偷瞧了眼老板神色复杂的脸庞,忍不住碎碎念了几句,暗示他最好放过花彩玺,别再去纠缠人家。 唉!他的心态也真矛盾,明明是他把花彩玺这些年来的数据挖出来给老板,为的就是能够有假期可以跟他的宝贝结婚,但心底却又对花彩玺有浓浓的歉疚。 其实当初他听到老板跟花彩玺有一腿时,他也吓了一跳,以为花彩玺也是拜金的女人,但在她悄悄离去以后,他才从暍醉酒的老板嘴里得知,她竟然是为了守护双亲留给她的房子,不得不委屈自己成为老板的情妇。 其实他还满不齿老板利用恶势力在花家的银行贷款上动手脚,从中作梗,硬是把花彩玺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来向他求救,没想到他竟然对一名柔弱无助的女子开口要她当他的情妇来还债。 跟在萨森·莫特森身边这么多年,安仲明还会不懂他的行事风格吗? 明明对花彩玺有那么一丝好感,才会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却老是沉浸在被莉萨背叛的阴影中,以为所有女人都跟她一样淫乱贪婪又爱钱,才会对花彩玺那么恶劣。 现在好了,把花彩玺逼得离开,不想跟他这个喜欢用钱砸女人的烂男人纠缠在一起,搞到最后还不只是他一个人不好过而已,还整日虐待他们这些可怜的员工来发泄情绪。 「老板,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花小姐?」安仲明观察老板良久,才开口问。 萨森·莫特森深深的凝望着照片中的那抹笑靥,蓝眸泛起一阵温暖的笑意,想也不想的回答。 「喜欢……」他真的喜欢那个第一眼就教他迷失魂魄的女人,令他变得卑劣,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 第35章 在被回忆啃噬得几乎要心灰意冷时,他终于……找到她了。 「那……那个喜欢,是不是已经越滚越大了,不再只有一点点?」安仲明暗暗吹了声口哨,努力挖掘老板的心思。 「是。」 只有那份纯真无邪的喜欢,被融入更多的七情六欲,当他会为一名女人牵挂的时候,他已经掉进爱情的漩涡中。 他爱她,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温柔、她的倔强、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已经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他也不想忘记她的点点滴滴。 这是爱上一个女人才会有的,不是吗? 知道她过得很好,他心底竟升起一股酸涩,因为他过去的浪荡与恶劣,让她受伤逃避,对他没有半点的情意,甚至狠心的不让他知道她在哪里。 没有他,她过得好极了! 这个认知,让他承受不住心痛的跌坐在椅子上。 脑海闪过多年前的片段,那个曾经说要跟他白头到老的女人,竟用着一张贪婪市侩的嘴脸告诉他,她要去追求更多金的男人。 他心碎的愤吼为什么,却得到她一句又一句残忍的嘲笑与讥讽——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t恤、牛仔裤,还有球鞋?跟你交往这么多年,连一个珠宝首饰都没有买给我过,你这么穷,我才不想跟你结婚呢! 你看看我手上戴的这个戒指,杰克说这是tiffany当季限量款的,价值不菲呢! 你从来都不碰我,我也有我的生理需求,你以为我是修女吗?每次要跟你做爱,你老走拿什么尊重我的话当借口,听了就很不爽!所以我只能私底下与杰克偷偷在一起,每次他都把我弄得好舒服,不像你都只顾着读书打工,一点都不顾虑我的感受! 像你这么穷,又这么死板的男人,我才不可能嫁给你呢! 那一句又一句的冷嘲热讽,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感情狠狠撕碎,从此之后,他不再相信女人,也不愿再当绅士。 他开始放纵自己,女人玩过一个又一个,撒钱的程度令人咋舌,从不曾交付过真心,放荡的程度令双亲感到惊恐,以为他是不是被下了诅咒,不然怎么一夕之间变了个人? 每当他想起那晚丽莎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对女人都是贪婪淫荡的生物这个认知就更加根深柢固,心头的伤痕就更痛上几分。 当他在香港遇见花彩玺时,那惊为天人的独特气质与娇美的容颜,让他毫不犹豫的采取手段,想得到她的决心强烈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高傲的拒绝不仅没有打消他想要她的念头,甚至在台湾再一次相遇时,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上帝安排让她掉进他编织的情欲陷阱里。 于是他恶劣的耍了点手段,逼她不得不来向他低头,让他能恣意的欺侮她,狂放的占有她,残忍的剥除她浑身傲骨,就是想逼她对他心甘情愿的服从。 但他却没有想到,那初见她时的悸动,竟已经在他心底埋下感情的种子。 当那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悄悄的发芽时,他对她做了什么?他竟以为她的屈服可以让他的大男人心态获得满足。 于是他笑着对她说出一句又一句伤人的话,每当她咬唇倔强的不愿让泪水滴落时,他竟变态的感到一丝丝的快意。 然而在得到快意以后,其实更多的是茫然与孤寂。 折磨她,欺侮她,蹂躏她的身子,残酷的拆下她的自尊践踏于地……这些,就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是他将她逼到绝境,自以为是的朝她伸出救援的手,实则是将她推向另一个地狱。 她会激烈的抗拒他,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她愤恨的瞪视,那曾经与世无争,为了守护双亲的梦想而咬牙承受他给予一切难关的单纯女人,竟被他的自以为是践踏到只剩下难堪的泪水。 如今,她在她的世界里生活得那么好,笑容美好得连他都不忍去打扰,那么……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除去因她而起的痛楚? 是强势霸道的入侵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生活?抑或是就这样让她快乐的生活在属于她的世界里? 萨森·莫特森越来越迷惘了。 第九章 在偏僻的桃花村里,许多老人家活到这把年纪,可从来没有看过黑到发亮的轿车开来村子里过。 第36章 从那辆黑色轿车开进桃花村,就有一堆老人家瞪大老眼,看着它开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头,仔细一瞧,那条巷子不就是往金奶奶开的毛线专卖店的路? 车子在距离毛线专卖店约五十公尺处停下,西装笔挺的男人下了车,藏在黑色墨镜下的蓝眸凝望着陈旧的招牌上的五个大字。 毛线专卖店。 安仲明说的就是这里吧? 萨森·莫特森神色复杂的望着不远处坐在矮凳上的几名老人家,他们各个都拿着一双好奇的老眼瞧着他,对他这个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外来人似乎带点戒心。 「那个人是谁家的亲戚,怎么一直往我们这里看?」 「老张,是你的亲戚吗?我觉得他一直在看你呢!」 「才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开黑头轿车的有钱人啦!我觉得他好像是在看阿金。」 背对着他们口中的那个不知是谁家亲戚的男人,金奶奶这才停下打毛衣的动作,缓慢的挪动身体,推了推老花眼,看了眼站得笔直的男子。 「我不认识他。」金奶奶摇摇头,转过身子继续打着毛衣。天气越来越冷,气象报告说有寒流要来,她想打件毛衣给小玺穿。 既然老板都说不认识,几个老人家就没有人继续猜下去,大伙儿又把注意力放在手边的工作。 虽然听不清楚老人们在说些什么,但萨森·莫特森大略也猜得出来他们在讨论自己,于是他迈步往毛线专卖店走去,蓝眸往店里头望去,并没有看到思念的人儿。 于是他淡淡的朝老人们问:「请问花彩玺在吗?」视线仍停留在店里。 他有强烈的预感,让他相思欲狂的女人,就在这里。 老人们听到是来找小玺的,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再一次拿好奇的眼神看着男人。 「你速谁?找小玺有什么速?」操着一口台湾语的李阿公问,觉得眼前这男人不太好相处,会不会是来找小玺的麻烦? 萨森·莫特森听到李阿公的台湾语,忍不住拧眉,因为他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 「阿你怎么不收话?」李阿公也拧起白眉,觉得这年轻人越看越奇怪,于是也站起身,眉目凝聚着戒备。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要找花彩玺。」萨森·莫特森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老人的距离,并不想惹是生非。 「小玺去办点事情,可能要一阵子才会回来。」金奶奶拉住李阿公,暗示他别太激动,并对着陌生男人说道。 金奶奶算是小镇上少数几个会说国语的老人,因为去世的丈夫是抗战结束后来到台湾的军人,久而久之也会说一口标准的国语。 「是吗……」失落顿时袭上心头,萨森。莫符森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当他一转身,那张几乎日日折磨他的容颜,瞬间映入眼帘,蓝眸顿时瞠大,染上欣喜的神色。 花彩玺就站在不远处,怔怔的望着朝自己绽放笑容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连作梦梦到他都会落泪,不管她多努力将他推出心房,他的影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死缠烂打,不让她轻易的遗忘…… 为什么他会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可以对她露出那么自然且真诚的笑? 「好久不见。」压抑着心底不断窜升的震撼,萨森·莫特森来到她身前,垂放在两旁的手掌,正隐隐约约的颤抖着。 是因为太渴望见到她吗?所以他才会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震撅而颤抖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彩玺僵硬的扯开一抹笑,就连说话都不自然。 即使隔了三年,再一次见到他,他依然是记忆中那个英姿焕发、充满魅力的男人。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对他的感觉已经分不清是怨、是爱?即使想要逃,但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在他面前泄漏任何一丝胆怯。 他的出现,提醒了她四年前为了一千万而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来找你。」他迷恋的望着她被冷风吹得发红的小脸,也只有在墨镜的遮掩下,他才会如此肆无己心惮的看她。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颤,花彩玺掩去眼底的慌乱,强迫自己用平常心面对他。 「是吗……莫特森先生,你该不会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她笑了笑,却不知道故作自然的动作反而更僵硬。「你不是大忙人吗?怎么会有空来?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第37章 萨森·莫特森望着她不安的神情,明明已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依然强装镇定的面对他。 他的出现,竟造成她心里的负担。 他因为这个发现而泛着浅浅的苦笑。 为什么他会一个人开车来到这乡下地方找当初走得无声无息的女人? 因为当他发现内心深处那份渴望与她相爱的念头越来越大,大到一发不可收拾时,除了找到她来解除这种不安定感以外,他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他很想见她,所以他来了。 当他知道她过得很好时,他曾经犹豫是否该擅自出现在她的世界,因为他可以猜测到她不会轻易的接受他,更不可能轻易的原谅他当初所做的一切。 但冲动还是战胜理性,他选择顺着自己心底的渴望,来到她眼前。 「来这里,是因为我想你。」 低沉而饱含着浓烈的思念,他没有说谎,也不想掩饰些什么,清清楚楚的说出这三年来的想念。 萨森·莫特森跨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 「回到我身边,好吗?」 花彩玺伪装的无所谓在他说出的一句思念后,彻底消失。 那一年来承受的委屈、难堪,曾经让她流掉多少泪水,让她痛苦到想消失掉,然而当她想起母亲千叮万嘱要她好好活下去的话,那些羞辱对她而言,反而变成了一种促使她勇敢活下去的动力。 因为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花彩玺呀! 「你是想念我的身体吧?」她露出讽刺的笑,语气变得尖锐,伸手推开他。「可是我早就从良了呀!我现在比较喜欢当良家妇女,而且你给我的一千万已经够我花一辈子了,我建议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当你的情妇吧!」 萨森·莫特森瞅着她冷笑的神情,让他想起两人初识时,她冷傲地拒绝他请的酒。 那时候的花彩玺,聪慧美丽,眉宇间带着一股让人激赏的自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而他,就是被这样的花彩玺所吸引。 如今在他眼前的花彩玺,没有过去的那种自信神采,却多了与世无争的淡然,仍旧深深掳获他的心。 然而这一刻,她强悍的模样却硬生生扯痛他的心。 「但你并没有去兑现支票。」他戳破她的谎言,也看到她的表情顿时僵硬。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为了寻找她的踪迹,他曾要人去查支票是在哪里的银行兑现,但得到的响应是她并没有去兑现。 为什么她不用那笔钱?她不是已经辞掉中介的工作吗? 花彩玺因他的一句话,笑容微僵。 如他所说的一样,她确实没有去兑现支票,直到现在那张支票还放在她的皮夹里。 看着她僵凝的神情,他又问:「为什么不用那笔钱?」 如果她兑现那一千万,现在也不需要在这间小小的店工作,甚至可以自己做小生意都不成问题。 「你还记得当初你是用什么理由给我那笔钱吗?」瞪着他的水眸逐渐泛红,花彩玺不相信他不懂她所受到的委屈。 一开始就说好,他们之间交易的金额就是一千万,而那一千万她早已经拿来偿还银行贷款。 然而一年时间结束,他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给她后来的那笔一千万,难道他忘了吗? 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不在乎关系结束以后,再多付你一千万当作奖励。 花彩玺瞪着他,那些让她痛得快要无法呼吸的难堪回忆,一一浮现脑海,她怨他的自私,更恨他的无情。 为什么不用那笔钱?他到底是真不懂,抑或是刻意讽刺她那一年来到底有多愚昧、有多难堪? 不动那笔钱,是因为她不想每当从身上掏出一张钞票,就会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强迫自己变得放荡,就算心在滴血也必须露出最美丽的笑容。 但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她最难以接受的,是到最后竟可笑的爱上践踏自己尊严的男人。她真的很犯贱! 萨森·莫特森薄唇微抿,蓝眸阴郁,当然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对她说的。 除了一开始说好偿还银行贷款的那笔钱以外,她连他每个月汇给她的那些钱也不用,更遑论是那笔以尊严换来的奖励。 第38章 看来她所受到的伤害,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面对她眼里的怨,他苦笑了声。「至少你不需要为了钱而烦恼。」 他猜想在这间又小又旧的店工作,一个月的薪水想必也没多少。 从他的眼神里,花彩玺可以看出他对于金奶奶的店颇有微词。 「这些年来我活得很好,一点也不辛苦,我甚至不曾为了钱而烦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种有钱人一样,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我甚至过得比过去还快乐好几百倍……莫特森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早点走吧,你的车子这么大,停在这条巷子里,会挡到要来买毛线的客人。」 花彩玺退开身子,示意他快点离开,以行动告诉他她有多么不欢迎他出现,望着他的水眸里没有任何他期待的爱恋,只有冷漠。 虽然来找她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一趟不会很好过,但当她拿着一双挟怨带怒的眸子瞪着他时,萨森·莫特森的心却苦不堪言。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隐含着对他的不满,而那些不满,皆源自于那一年来所受到的委屈。 一开始两人的相遇就在错误的时间点,他又不愿意承认在初次见到她时,就已经丢了心,甚至以卑劣的手段胁迫她成为他的专属情妇……这一切的一切,已在她心上造成难以抹灭的伤痕。 深深的看着那张写满倔强的小脸,瞠大的水眸有着不服输,他明白要她放下过去重新接纳他,是不可能的。 但他却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都在没有心的情况下过活,因为没有她,他只剩下最原始的跳动在维持着生命。 这些年来,他也领悟到一个事实!他想要的是她的爱,而不是她的厌恶与憎恨。 「小玺。」 苍老的嗓音,打断两名年轻人的对话,金奶奶拿着助行器,缓慢的朝他们走来。 「奶奶?」花彩玺讶异的看着金奶奶缓缓移动的身躯,上前扶着她。 金奶奶在花彩玺的搀扶下走到萨森.莫特森面前,仰起老脸,「我看你们两人已经谈很久了,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话,就不必顾虑到我了。小玺,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吧?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忙吧。」 「奶奶,我没有事情要忙。」花彩玺迅速否认,「这位先生是我以前的客户,我们不是朋友啦,还有我们已经说完话,他也要走了。」她边说边将金奶奶往店门口的方向带走,并且用眼神示意男人快走。 她与他之间的纠缠,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如今再相见,他所说的每一句思念,她都会当作是一场梦。 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从你答应那场交易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客户那么单纯,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萨森·莫特森假装看不懂她的眼神,不仅没有离去,还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强迫她停下脚步。 「你……」花彩玺气结的瞪着他,「莫特森先生,你别闹了!我还要工作。」他是听不懂人话吗?她都摆明不想理他,他居然还跟上来。 「我没有闹。」他要她明白,这一次,他对她只有真心,没有玩弄。 「你放手!」她气恼的甩着被他握住的手。 金奶奶见两名年轻人拉拉扯扯的,若说过去只是单纯生意上有往来,应该没有人会相信。 于是金奶奶将花彩玺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老花眼镜下的一双老眼有着难以察觉的光芒,拿着助行器缓慢的往店门走,并且说:「小玺,奶奶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就安心的跟这位先生去处理事情。还有店里的事情不用你担心,老张他们几个会帮我的。」 ☆☆☆ 「你到底要做什么?」 被金奶奶推到萨森·莫特森的身边,花彩玺真的很呕,因为她有种被抛弃的错觉,本来她以为奶奶会赶走这臭男人,没想到却是将她往外推。 她恶狠狠的瞪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很想将他踹出车外,但是不管她问什么,他都抿唇不语,无可奈何之下,她干脆一个人生着闷气。 「看你过得这么好,我很替你开心。」萨森.莫特森打破沉默,语带微微的伤感。 花彩玺不语,却也不看他,仍在生气,但注意力已经被他拉去。 第39章 「老实说,来找你之前,我很犹豫。」他顿了顿,接着说:「因为我害怕我的出现,会让你感觉到痛苦。」 他话里的不舍,令她瞪大水眸,不敢相信的望着他的侧脸。 这个男人会替她着想?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曾经有个未婚妻吗?」他没看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叫莉萨,是我大学的学妹。我对她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她是个热情活泼的女孩,长得甜美可人,总是笑脸迎人,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追求到她。在交往当中,因为尊重她,即使再怎么渴望她,我也不曾对她做出超出接吻以外的亲昵举动。可是,这却成了她背叛我的理由之一。」 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曾让他痛到快要死去的残酷事实,现在从嘴里说出来,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 花彩玺静静地听着他说,越听,眉头越深锁,心中筑起的高墙,似乎一点一滴被男人语气中的伤痛给侵蚀、崩塌。 「上大学以后,因为要学习独立,我坚持所有的花费都要自己赚。为了打工赚钱,我跟莉萨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平淡,不再浓烈,但为了证明我对她的爱不会改变,我跟她求婚,而她也接受了,我们约定好等她大学一毕业,我们两个就结婚。 「我给她绝对的空间,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她的私事也绝不过问,因为我告诉自己,爱一个人并不是束缚她,而是要尊重她、包容她、接受她的一切。我以为她就是我的未来,但事实证明是我自己太愚昧。」 虽然心底伤痕已经结痂,但还是隐隐作痛,因为那段感情,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的付出,要完全遗忘,他需要很多的时间与力量。 「她曾说她要一条名牌项链当作生日礼物,所以我努力的打工存钱,当我好不容易存到五千块美金,买了那条项链,兴高采烈的跑到她的住处要给她一个惊喜时,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暗,显而易见的恨意灼亮他的眸,也刺痛她的心。 每当他的语气变了调,花彩玺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他的神情逐渐阴郁,但他自己却不知道,当他一字一句地陈述着过去时,他眼底的伤痛却越加明显。 他越是不在意,就越容易泄漏他的无助。 「她竟然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做爱!」他忽然发出低沉的笑声,仿佛在嘲笑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 花彩玺倒抽口气,不敢相信。 「当我愤怒的质问莉萨时,她却嫌弃我穷,每天只顾着打工赚钱,连要买个名牌饰品给她都得等待,甚至还说,我不跟她做爱,让她很空虚,所以她都趁着我去打工时,跟别的男人上床。」他将车子停在路旁,偏头望她。 她看着他的眼底,有着同情与怜悯。 「你别同情我,我并不觉得我可怜,相反的,我挺庆幸能在结婚之前就看清莉萨这女人的本性,要不然我的婚姻可能会添上一笔离婚纪录。」他假装不在乎地耸耸肩,但嗓音却是僵硬无比。 「所以,这就是造成你不信任女人,甚至游戏人间的原因?」她心底泛起一阵酸楚,看来这男人被那个叫莉萨的女人,伤得很深、很重。 她可以理解当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全心付出,凡事以她为优先,总是将她的需求摆在心中第一位,并且用尽心思去呵护着,本来以为她会是这辈子唯一的真爱,却在突然之间被狠狠的刺了一刀,那种被背叛感觉,真的很伤、很痛。 萨森·莫特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他语气中自我保护的意味,已经泄漏些许端院。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钱人真好!」他忽然赞叹,拿出香烟点燃,吞吐着。「跟莉萨分手两年后,她从报章杂志上看到我的新闻,知道我是莫特森集团的总经理,便想尽办法跟我联络上。她亲口告诉我,如果她早知道我的家世显赫,是个有钱公子哥,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跟我分手。」到现在,他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眼底闪烁着令人厌恶的贪婪色彩。 「我真的很恨她。」他的语气转为平静,「在那样伤害我之后,她竟然还敢开口要跟我复合。」 「那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花彩玺终于忍不住为他抱屈,不知不觉中,她心疼起眼前这个男人。 「我答应她了。」他望着她眼底的惊愕,不带感情的继续说着:「我让莉萨回到我身边,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拿得出钞票,她都随便我玩。我不再把她当作是我珍爱的情人,她之于我,只是个人尽可夫,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拜金女人。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玩腻她,无情的将她一脚踢开。从那以后,女人在我眼里,都是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尊严的低等动物。」 第40章 一直到遇见花彩玺以前,他确实这么认为,也奉行着这种观念在看待男女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才会对我提出那种要求,才会对我做那些……」她轻咬下唇,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模糊。 他对女性有着极度负面的印象,因此才会那样无情的伤害她,欺侮她…… 他把过去遭受到的伤害,转换成另外一种方式,发泄在其他的女人身上,包括无辜的她。 「你真的……很可恶。」泪水在眼底蔓延,分不清胸口的疼痛是因何而来。是心疼他吗?还是讨厌自己逐渐融化的决心?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是故意的吧?」她抱怨地瞪着他。 萨森·莫特森不置可否,他扬起温柔的笑意,眼底有着郁色。 「你说我恶劣也好,心机重也无所谓,我承认我是要你心疼我。」他确实很卑鄙,懂得利用她那颗善良的心当作筹码。 「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对吧?」花彩玺垂下小脸,语气黯然,「我也是为了钱才找上你,答应你提出的条件,任你玩弄我的身子……想想,其实我也很下贱。」 第十章 望着她阴晴不定的神色,一双水亮的星眸透露出痛苦与自我厌恶,萨森·莫特森没想到她会这么看轻自己,他捻熄指缝中的香烟,轻拧浓眉 。 「别这么看轻自己,你跟她们不一样。」或许他说这些于事无补,因为她会有这种想法,也是他造成的。 花彩玺扬起惨淡的笑,「没有差别的。你知道吗?如果当时你没有提出那个条件让我做选择,或许我也会去找别的男人。我也会像对待你一 样,抛弃尊严去迎合我的金主,只要他拿得出钱,我就心甘情愿任他宰割……你懂吗?我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不管她的出发点是不是为了双亲的梦想,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事实,她并不觉得自己跟莉萨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是,你不是那种女人!」萨森·莫特森忽然变得烦躁,因为愧疚,也因为心虚。 「不管怎样,我已经出卖了自己。」她不愿再多谈,那一年的点点滴滴,已经在她心底划下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痕。 「别再这样说你自己了!」他语气高扬,浓眉深锁,蓝眸瞪着她。 是他太恶劣,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才会让一个生活单纯、纯真无邪的好女人,变成她口中那种见钱眼开的拜金女。 她一再贬低自己的自尊,令他愧疚,更令他不舍,他忍不住冲口而出:「那不是你的错,关于你妈妈积欠银行贷款这件事,其实是我从中动了点手脚。」 「你说什么?」她不解的望着他阴郁的神情。 望着她清丽的小脸,萨森·莫特森羞愧的将他设计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花彩玺愕然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设计我?」 在那之前,他们根本是陌生人吧?就算有什么交集,也仅只工作上而已,但她自认并不曾惹怒过他什么,对于他工作上的要求,她也是尽全力达成。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恶劣的设计她? 「那是因为……」他狼狈的别过眼,「因为从我在香港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以为自己是哪里惹到他,才会遭他设计,但他说出口的答案却教她错愕。 「什么?」她不敢置信的低喃。 「应该可以说,我对你一见钟情。」萨森·莫特森不自在的说着真心话,语气有悔,有歉意。「可是我对女人的防备心还是很强烈,我误以为那种感觉,只是单纯的想要征服一个女人才会有的肉欲,所以恶劣的设计你,更不断的用金钱砸毁你的尊严,让你变成我想象中的那种拜金女人……我以为这样一来,我可以很轻易的掌握所有事情,即使一年时间到了,我也可以像以往一样潇洒的走人。」 但是当一年期满,他却是霸道的要求无限期的延长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还记得,那一天他恶劣的占有她,对她说着一些残忍的话。 也在那一天,她彻底心碎,在他无情的离去以后,她就像逃难一样,收拾简单的行李,带着破碎的心离去。 「但我想,我把事情搞砸了。」他嘲笑自己的愚蠢。「我以为看见你的臣服,我会得意,却没想到把自己搞得更空虚,我甚至厌恶对我露出虚伪笑容的那个你。当你对我言不由衷的笑时,我会感到莫名的烦躁,甚至跟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我多希望你可以在我面前露出真实的那一面,我不希望你为了迎合我,而失去最原始的自己。我很矛盾,对吧?」 第41章 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对她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 「你真的……很可恶!」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受到那些委屈,全都是因为这个坏男人的伎俩,花彩玺一阵气恼,忍不住伸出拳头槌他。 萨森·莫特森没有制止她,任由她打。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情?」她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泪水凝在眼睫。 「对不起。」望着她逐渐泛红的眼眶,他不舍的将她拥入怀。 「你好恶劣……」她语气哽咽,好气他,却又好心疼他。 「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他轻声保证,因为他已经尝到失去这小女人有多可怕,不可能再轻易让她从身边溜走。 「你走开……」她不想原谅他。 他不仅拿钱羞辱她,更放任董安雅对她撒泼,这些年来她怎么也忘不了董安雅拿着一千万要她滚开的嘴脸有多轻蔑。 他和董安雅已经结婚了吧?那他还来找她做什么? 「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萨森·莫特森抱得更紧,「小玺,别这么急着拒绝我好吗?给我机会,我不会辜负你。」 「给你机会?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吗?」他怎么可以在那样伤害她以后,又对她撒娇?花彩玺好生气,可是她更气自己逐渐放软的心。 难道她这辈子都逃不过这男人的纠缠,注定要沦陷在他的情网里,无法自拔? 他已经狠狠伤害过她,如今他回头请求她给他机会,那么,会不会在她又全心全意交付自己的真心,不能没有他的时候,他又会像以前一样狠心的践踏她? 想到这里,花彩玺根本不敢对他有任何期望,而且,他不是已经娶了董安雅为妻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他就不能让她安静的过日子吗? 「你都已经娶董安雅了,难道你要我回头当你的情妇吗?萨森·莫特森,你别太过分了!」她使尽力气推开他的怀抱,转身想开车门离去。 他大掌一伸,制止她离去。 「听我解释好吗?」他抬起她的小脸,被她眸底的不信任揪痛心。「在你离开以后,我就跟董安雅解除婚约了,所以我并没有结婚。」 花彩玺讶异的看着他,停下挣扎的动作。「你不是说若能和董安雅结婚,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你这么重视莫特森集团的发展,为什么会跟董安雅解除婚约?」 跟他相处那一年来,他时常为了工作而忽略她,可见他有多重视莫特森集团的发展。 「你还不懂吗?」他叹息,蓝眸深处有着她不曾见过的深情。 三年前,当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以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并且不顾众人反对,坚持取消与董安雅的婚事。 当然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双方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与董氏集团的友好关系瞬间破裂,这对莫特森集团在台湾未来的发展确实有很大的影响。 刚开始就连母亲对他擅自做出解除婚约的决定也不谅解,但当他坦白说出做这个决定的原因时,母亲却像是中了乐透一样,不仅不追究他取消婚约一事,甚至打越洋电话告诉父亲,而两个冷战多时的老夫老妻也宣告和好。 她想相信他是真心的,却又害怕受到伤害。「我还能对你有期望吗?」她问,眸光中有着挣扎。 「不会是期望而已,只要你给我机会,好吗?」他爱恋的轻啄她的唇,低沉的嗓音显得魅惑,使人沉醉。 属于他好闻的气息包围着她,花彩玺闭上双眼,整颗心好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答应我……」薄唇亲吻着她的眼睫,他恳求着。 她不语,沉默的依偎在他怀里,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别不说话,好吗?」他低头望着她的小脸,却见到那长长的眼睫垂着晶莹的泪珠。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花彩玺终于开口,泪眼望着他,哑着嗓问。 「我会证明给你看。」萨森·莫特森温柔的笑了,拭去她的泪水,心疼的啄吻她的唇办。 他不会再让她哭泣,因为他已经看清心底深处最想要的是什么。 花彩玺终于明白,爱情真是没有道理可言。 她带着矛盾与挣扎原谅了他,但只要他一个温暖的举动,却可以让她感动好久,而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似乎变得不那么清晰。 第42章 起初他坚持她必须辞掉工作,与他一起生活,但花彩玺一点也不想离开金奶奶和桃花村那些可爱的老人家,萨森·莫符森拗不过她的坚持,于是选择退让。 为了与心爱的女人见面,他每天都把握时间将所有工作完成,至于应酬全丢给安仲明负责,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见到她。 但热恋中的情人,不管再多的时间都不够用,萨森·莫特森不想每天都眼花彩玺必须在夜晚来临时道别,干脆在桃花村买了间房子,缩短相思的痛苦。 他们就跟其他的情人一样,每天腻在一起,没有办法见面的时候,就用电话解相思,不管遇到开心或难过的事情,都会跟对方分享。 假日的时候,花彩玺会带着萨森·莫特森在桃花村内乱逛,许多老人家见到他深邃的轮廓与蓝色的眼眸,对在这种乡下地方特别少见的混血儿,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刚开始萨森·莫符森并不习惯老人们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然而当花彩玺见到他与老人们相处时便会露出开心的笑容,渐渐的,他也就不再计较,反倒乐意成为使她开怀大笑的小丑。 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这样谈过恋爱,与她在一起的感觉,比当初跟莉萨在一起时还要轻松愉快,甚至期待每天的到来,对她的爱恋只有日渐加深,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幸好他的感情触角没有生锈,第六感告诉他,她对他而言,果然是与众不同。 他竭尽心力的呵护她,疼她,宠她,连她眉头轻轻皱一下都舍不得。 有时候他会搂搂她,或是抱抱她来抚慰蠢蠢欲动的欲望,当他动作不小心变大时,她会用极小的力量抗拒,虽然她的拒绝不明显,但已足够让他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他知道过去在性爱上,他强势的需索对她的心理造成一些影响,即使已经在一起三个多月了,就算他多渴望她,也不曾将情欲的一面显露出来。 对于他体贴的举动,花彩玺感到窝心,她想,他们能够这样甜蜜的谈恋爱真好! 但是老天爷真的很爱捉弄人,似乎见不得她日子过得幸福的样子,这一天,当花彩玺从萨森·莫特森的住处出来时,便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是当初拿一千万羞辱她的董安雅。 「你竟然会从萨森的住处出来,看来你们的关系似乎跟过去没两样。」董安雅走向她,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她,轻蔑的说。 想到三年前在结婚前夕,萨森召开记者会,宣布解除两人的婚约,她顿时感到世界崩裂一般的恐惧,却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因为我已经有想爱的女人了,我的妻子只能是她,所以我不能跟你结婚。」他淡淡的说着,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有没有搞错?剩下不到一个礼拜就要结婚了,你现在却跟我说解除婚约,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董安雅气怒的质问。 「我不会让你太难堪。」他会用最不伤害她的方式,保住她的颜面,结束两人的婚约。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跟我解除婚约是因为那个姓花的女人吧?」她瞪着他沉静的脸庞,想起他的情妇花彩玺。 「你找上她了?」萨森·莫特森拧眉望她,她眉眼间妒意横生,使他不得不往负面情况去想。 董安雅勾起一抹冷笑。「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姓花的女人是什么正经的女人吧?我调杏一过她了,她是为了一千万才跟你谈交易,成为你的情妇。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过要解决她实在太容易了,我同样只需要花一千万就可以要她离开你。你真可悲,把这种拜金的下贱女人当作宝贝,可惜人家可不是这么待你!」 「你拿一千万给她?」他音调顿时扬高。 想起那天在咖啡厅,花彩玺不断朝他露出市侩的嘴脸,但明明眼底有显而易见的受伤神色,怎么看都是言不由衷的感觉,他也相信她不是那种贪婪钱财的女人,因为跟着他一年来,她鲜少跟他要求什么。 「那女人见到那张支票的数目,笑得可开怀了!你别傻了,你真以为那个姓花的女人是真心爱你的吗?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结婚,免得莫特森集团的发展因为你的莽撞而受到影响。」 「她不是那种女人。」萨森·莫特森想也不想的否定她的话,蓝眸看不出心思有动摇丝毫的情形。 「她现在肯定拿着我给她的钱去找别的金主了,萨森,你还是早点清醒吧!」她嘲笑他的无知,然而他全心全意相信花彩玺的态度还是伤了她的心。 第43章 「我一定会解除婚约,你走吧,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任何一句毁谤她的话。」他脸色铁青的朝她下逐客令。 他不会跟她计较她私底下找上花彩玺的事情,但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侮辱她的话。 「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输给那种平凡无奇的女人,董安雅气恼的朝他人吼。 但不管那天她费尽多少唇舌,萨森还是坚持解除婚约,当然他这个举动也让莫特森集团的发展受到不小的影响。 「你有什么事情吗?」花彩玺礼貌而疏远的问,望着她的星眸没有任何情绪。 「你这女人真的很贱!」董安雅忽然高举右手,伴随着一句咒骂,清脆的声响在宁静的清晨特别刺耳。 花彩玺抚着被甩了一巴掌的脸颊,热辣的疼痛令她短暂的怔愣。 「既然已经拿了那一千万,就不该又来纠缠萨森,你以为你可以人财两得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董安雅瞪大双眼,尖锐的道。 「你……」花彩玺被她尖锐的语气区退一步。 「你凭什么得到萨森全部的心思?他居然会为了你这种贪婪的拜金女跟我解除婚约,你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才会让他对你难以忘怀?」 明明她董安雅才是最适合他的妻子人选,无论家世背景,只有她才能让萨森在台湾的商界得以一帆风顺,眼前这女人凭什么冒出来打乱她的未来人生? 「董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花彩玺拧眉,「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可以左右萨森决定一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他会跟你解除婚约,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可以放不过去发生的一切,以你的条件,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萨森之于哪个女人都不会是最完美的情人,但对她花彩玺来说,他却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占她心底的男人,也是她唯一想爱的男人。 花彩玺的一席话,却让董安雅有被羞辱的感觉。 「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你拥有了萨森的爱吗?」她气红双眼,语气更尖锐。「我不会善罢罢休的!我说过,我董安雅得不到萨森,你花彩玺也别想得到!」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希望同样身为女人,何苦互相为难对方? 「呵!」董安雅冷冷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瞪了眼花彩玺,便傲然的跨步离去。 花彩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爱情的世界,不管哪一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似乎都难以两全。 花彩玺并不了解董安雅离去前那一瞥是什么意思,直到她接到安仲明打来的那通几乎让她心神俱裂的电话,她才知道,原来董安雅为了爱情,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为了报复萨森.莫特森,董安雅宁愿毁了他,也不愿意让花彩玺得到他的爱。 在萨森·莫特森下班回家时,趁着他下车之际,她加快车速,笔直的冲撞毫无防备的他。 萨森·莫特森被紧急送医急救,而蓄意杀人的董安雅则被警方逮捕。 照相机的闪光灯闪着,记者们此起彼落仿佛在逼问的声音,还有摄影机争相取得最佳画面,统统出现在警察局外面,没多久,董安雅双手被铐上手铐,有几名警察跟着她出来。 董安雅一走出警察局,就看到花彩玺也在人群当中,于是她一脸冷然的来到她身前,扬起报复成功的冷笑。 「我说过,我得不到萨森的爱,你也别想得到。」 「所以……你就开车撞他?」花彩玺哑声询问,眼底布满伤痛,整个心依然悬挂在生死未卜的爱人身上。 当她接到安仲明打来的电话,告诉她萨森被董安雅恶意追撞,导致双腿骨折,撞击到脑部,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消息时,她几乎快要崩溃。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如果他再不醒过来,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花彩玺泪眼婆娑,哽咽的指控:「爱不到就宁愿毁了他,别人也别想拥有……你这种爱法,不会太残酷了吗?你根本不配去爱一个人,你这种做法跟恶魔简直没两样!」 「你闭嘴!」董安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以为当她听到萨森生死未卜的消息时会无动于衷,但她心里却升起一股罪恶感。 「你告诉我,你这么做,快乐了吗?」花彩玺悲悯的望着她。 第44章 董安雅怔愣的瞪着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尾声】 清晨的曙光,从窗帘的缝隙射入,打亮了床上人儿的小脸,花彩玺眨眨双眼,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都快中午了,还贪睡。」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低沉男音,还来下及做出反应,她的小嘴已经被男人吻去。 「哎呀!我还没刷牙洗脸啦。」花彩玺推开男人的脸庞,笨重的滚到大床的另一边去。 萨森·莫特森一把抱回试图逃离的爱妻,将她压在身下,好笑地望着她气恼的模样。 「对啦,我就是变得又重又胖了!」她嘟囔着,瞪着丈夫眼底毫不掩饰的笑意。都是因为怀孕让她身体变得笨重,要不然她以前可是很灵活的呢! 「我又没有嫌弃你。」他喊冤,又偷了个香吻。 「你的眼睛里明明就在嘲笑我笨。」她挑眉,很想伸手戳瞎他的蓝眼珠。要是他敢真的嫌弃她,那她就包袱款款,奔回金奶奶的怀里哭诉。 虽然她已经嫁给他,但因为她割舍不下桃花村的人们,希望他们婚后可以搬到桃花村定居,而他毫不考虑的答应了。 只是可怜了安仲明,不仅还无法跟亲爱的小情人结婚,还得在老板养病期间,为公司流血流泪的卖命。 「傻瓜,那你是不是也要嫌弃我的脚跛了?」萨森·莫特森一脸正经的问,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花彩玺愣了愣,没想到事情经过这么久,他还是在意行动不便的右脚。 「都已经过这么久了,我们就别让过去的事情来左右我们的人生,好吗?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嫌弃你,那我就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生儿育女……」她拉下他的颈,亲吻他的唇。 她很庆幸在所有人都几乎要放弃他的时候,他用坚强的意志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告诉她,他醒来了。 那一天她一直哭,哭到连差点失去儿子的莫特森夫妇都手忙脚乱的安慰她,不明白为什么人都醒过来了,她却哭得好像他快死掉一样? 那是因为她累积好久的压力终于可以释放,她好高兴上帝愿意将他还给她。 接着他熬过一次又一次艰难的复健过程,每当他痛到想飙泪、想放弃时,花彩玺总是在他身旁鼓励他,让他想起她也是用旁人难以想象的决心走过那一年的岁月。 他想,他的女人都能走过他曾经给予的伤痛,那么这一次换他要熬过上帝给的考验。 经过一年辛苦的复建,他终于可以不用依靠助行器行走,步伐从一开始的颠簸不稳,到后来只剩下右脚走路时会微跛,他花了旁人难以想像的决心,来完成艰难的复健过程。 他的努力,让关心他的人都感到骄傲。 但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不管他多么努力走过复健的路,上帝仍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缺陷,不管他表面上装作多不在乎,但他确实很在意自己的右脚无法像以前一样正常。 为了这个,他甚至想过要离开她,而她彷佛早就察觉到他的意图似的,不仅乘机诱惑他,还将结婚戒指率先套上他的手指,霸道的宣布他是她的人了。 她说,她这辈子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要是他敢逃跑或是跟她分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后来他只要想到她一辈子都会冷眼看他,甚至不理他,这种感觉真的很煎熬,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你真的很勇敢。」他叹息道,佩服她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拼命往前冲的傻劲。 他曾经是在她生命中留下阴影的坏男人,但她却可以选择原谅他犯下的错误,甚至在他生死未卜时,陪在他身边等待他醒来,就连他被医生宣布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时,她依然坚守在他身边等待奇迹。 这样勇敢的小女人,他的心怎能不被她所腻动? 「我才没有呢。」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的胆识,但她相信上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从她身边带走他。 「你有。」只是她自己不这么认为而已。 不想跟他继续争论这个话题,花彩玺忽然想起康雅兰曾经跟她说过的一些话,她好奇的看着丈夫,忍不住开口发问。 「在你昏迷的时候,婆婆曾经跟我说,那一年我离开后,你居然在她面前掉泪……」她好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花彩玺望着丈夫忽然变色的脸庞,心底的好奇更加深。 萨森·莫特森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提起,顿时愣住。当他意会到眼前这小女人有多想知道内幕时,他脸色瞬变,立刻翻身下床。 这么丢脸的事情,妈干嘛大嘴巴的告诉她? 「欸,我真的很想知道,求求你告诉我啦!」花彩玺移动笨重的身子,好不容易下了床,丈夫已经躲进浴室梳洗,对她的期盼全然不理。 浴室里的男人忍不住翻翻白眼。这有什么好问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哭! 他爱她,就这么简单,她还不懂吗? 「你别这样嘛,你不说我晚上会睡不着耶!」她会胡思乱想到很难入眠,拜托他就好心的告诉她,他到底为什么哭了? 那就不要睡觉好了,这表示她就有体力跟他来个激情的夜晚。萨森·莫特森点点头,决定晚上这么做好了。 「喂!你快点说啦……」她现在有小宝宝,不能乱吞安眠药。 浴室传来男人漱口的声音,还是不回应她。 就让她猜到脑筋都打结好了,他才不可能告诉她,他曾经因为懊悔失去了她,而在跟母亲长谈时,悲伤的落下男儿泪。 【全书完】 注:本作品由豆豆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