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的阴谋》 今晚我要财色双收? “慢走啊” 顾客刚下车，侯茂廷关上门立刻把计程表重新打上来，这样出租车车顶才会显示“有客”。之所以这样操作，是因为侯茂廷有重要事情要做并且按照同行的经验，这个时间段没客。 “齐活” 这不是侯茂廷第一次来嘉华国际，但嘉华国际前广场是真大，长应该有200米、宽估计也有100米，边上都是路灯柱、广场中心则是一根高达20米的不锈钢铁柱、铁柱顶上是一个1000瓦的照明灯，另外照明灯和路灯通宵不灭，因为照明灯外形很圆，人们戏称它“嘉华国际不落的太阳”。 晚上来广场上活动的人很多，为安全保险，侯茂廷把出租车开到广场东边最不起眼的角落。 “完美” 把出租车稳稳当当停在一个不算亮的路灯下，侯茂廷打算借这个空挡把今天全部流水好好整理整理。 仔细把四个门锁好、小心地把敞开窗户全部摇起来，然后把自己座位慢慢往后调、从裤兜里拿出橡皮筋……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侯茂廷首先把两条粗壮大腿并拢、然后把包从腰上麻溜取下、把袋口的拉链拉开，最后把包里所有的钱统统倒在大腿上——五毛、一块、十块、二十块、五十块，纸币和硬币都有。 他要借灯光数钱。 第一遍倒完后，侯茂廷又小心检查包里有没有什么遗漏……确认倒干净后，侯茂廷兴奋地闭上眼睛、双手愉快地合十贴在胸前。 “菩萨保佑” 祈祷五秒后，侯茂廷快速睁开眼睛、放下双手。 终于可以摸钱了！ 先用唾沫润润右手大拇指，侯茂廷首先把硬币统统放到副驾驶，接着他把大腿上每一张皱纸币耐心捋平整。虽然皱钱比平时多很多，但侯茂廷越捋越高兴。 捋完以后，侯茂廷把纸币按不同面值归类、硬币还是不管。归好类之后，侯茂廷最后才借着路灯把相同面值的纸币用橡皮筋扎好，硬币放到副驾驶上。 扎完钱、感觉指头有些干，侯茂廷又把手指头放在舌头上蘸了一下。 指头刚蘸湿，侯茂廷就立马开始点数……数完第一遍，侯茂廷不放心地又确认第二遍……确认完第二遍，侯茂廷又耐心验收第三遍……五分钟后，侯茂廷终于放下手——一共五百四十二块。 这还不算硬币。 右手摸着纸币，侯茂廷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兴奋起来。 把纸币搁到副驾驶、把硬币搬回大腿，侯茂廷开始点硬币。 虽说硬币个头小，但总的来说硬币比纸币好数。 不用蘸湿手指、不用捋平、不用分类，一块、两块、三块、三块五……一遍刚数完，侯茂廷就确定数目——一共二十八块。 侯茂廷放下最后一块五毛钱硬币。 “不错，不错！看来今天晚上不用担心交钱了”侯茂廷很高兴。 流水又创新高！ 哼着歌、把整理好的纸币放回包、拉上拉链，侯茂廷把包重新别在腰上。 侯茂廷把硬币放到自己专属存钱罐里存起来，需要烟钱没办法！ 搞定完一切之后，侯茂廷开心地把窗户重新开到最大、然后把车载广播重新打开——“日本首相……” 侯茂廷感觉大腿有些麻，猜测是刚才自己太紧张。 “听歌放松一下” 侯茂廷把广播调到最爱听的音乐频道。 ……半斤八两做到只积甘既样 半斤八两湿水炮仗点会响 半斤八两够姜就揸枪走去抢 出左半斤力想话裸翻足八两 家阵恶揾食边有半斤八两甘理想吹涨 我地哩班打工仔一生一世为钱币做奴隶 …… 一边嘴里哼并不熟练的粤语，侯茂廷一边把座椅调平——白天一直在拉活，现在休息一下。 难道真像易虚大师预测的，财神爷今天真的来搭我出租车了？ 这个路灯真不错，不明不暗刚好，侯茂廷把广播声音调小。 打开窗户虽然有点吵，但还有凉风扫进来，侯茂廷觉得很划算，另外嘉华国际广场真大…… 吹着凉风、听着歌，慢慢侯茂廷就感觉眼皮有些重…… 不过没等侯茂廷睡着，距离他躺下去大约十分钟，就有人踢出租车。 ……“下面是一首老歌《舞女泪》” 一步踏错终身错 下海伴舞为了生活 舞女也是人 心中的痛苦向谁说 为了生活的逼迫 颗颗泪水往肚吞落 难道这是命注定一生在那红尘过 伴舞摇呀摇搂搂又抱抱 人格早已酒中泡 …… 感觉出租车晃不停，侯茂廷关掉广播、立马警觉性坐起来。 那人趴在窗户上，嘴里说话。 “师傅……开门……” 想着自己刚眯上眼、出租车就被踢、敲窗户还这么用力，侯茂廷有些生气。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莽撞！ 借着微弱灯光，侯茂廷仔细看那人趴在窗户的脸——眉毛弯弯、鼻子挺翘、眼睛闭着，总之样子慈眉善目并且应该是个女的。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但保险起见侯茂廷还是把腰包从右边扯到前边——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万一要是坏人呢？ “师傅……开门……”那人边说话边用手指门把手，声音断断续续。 虽然对状况一时不确定，另外侯茂廷心里有些生气。但生意就是生意，哪有出租车在大街上不载人的道理？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也是跟钱过不去，不过我不是！ 想到这，侯茂廷还是第一时间把门重新解锁，没想到那人拉开门直接歪进出租车。 可我明明已经把出租车车顶指示灯调成“有客”，来人莫非喝醉了？并且她身边好像没有人随行。 侯茂廷赶紧打开车厢灯。 打开门、下车，侯茂廷立马跑到后面——因为他发现她好像是身材还不错。 来到后面，侯茂廷惊奇地发现座位上这个女人身材确实不错！而且从她满身的酒气来看，她应该已经喝醉！ 侯茂廷眼睛在广场上搜罗，他没等到任何人再来出租车。 她果然没有同伴！ 借着灯光，侯茂廷仔细看才知道——她上半身躺在出租车后座上、双脚却在出租车外、闭着眼、睫毛很长、脸很白……稍微丰满的身材在灯的庇护下显的很疲惫，两只红色细脚高跟鞋挂在脚上左右摇荡。 哎！又是一个陪酒的！侯茂廷一声叹息。 “师傅……回家……”女人喃喃自语。 难道今晚要财色双收？ 老师要他干什么? 侯茂廷先推女人肩膀，边推边喊—— “醒醒，姑娘” “姑娘，醒醒” “醒醒” …… 姑娘当然没有醒，因为侯茂廷推的力度只够推动一只蜗牛、喊的声音勉强比蚊子声大点。接着侯茂廷抬头、警惕性搜搜周围:广场上的人都很忙碌，没人在意出租车。确认安全，最后侯茂廷才低头打量姑娘丰满的身材。 把姑娘从头到脚意淫两遍，侯茂廷满意地狡黠一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我” 猫下腰，侯茂廷要“从头开始”。他刚一抬手，姑娘突然睁眼，两张脸距离大约十公分、四目相对。对视不到一秒，侯茂廷立马直起腰，一脸无辜的把眼睛挪向远方，然后挠头、整理衣服。 平静下来以后，好半天侯茂廷才敢转身，虽说之前他已经瞟到姑娘眼睛闭上。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猫下腰，侯茂廷第二次“从头开始”。这一次他手刚碰到她上嘴唇，女人就张开嘴巴。闻到酒气，侯茂廷转身就吐——他闻不了酒味。 漱完口，侯茂廷又回到姑娘身边:“我就不信了”攥紧拳头、定了定神、猫下腰，侯茂廷第三次“从头开始”。这一次，他刚摸头发，姑娘就立刻坐起来，然后呕吐……幸亏侯茂廷反应能力还不错，一个跳步就完美避开。 吐完姑娘躺下。远远站在一边、直到车里传来鼾声，侯茂廷才蹑手蹑脚地靠近。小心避开自己和姑娘制造的那些“垃圾”，侯茂廷看着姑娘，长叹一口气:“看来今天不是我的日子” 姑娘既然已经睡着，目的地肯定是不知道，反正流水钱已经足够。经过几次紧张刺激的战斗，放松下来身体确实有点累。回到座位上，侯茂廷首先把腰包挪到后背，然后用手死死捏住拉链口，最后才放心的眯上眼睛，他没睡着。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低沉女声—— ……是谁制造了钞票 你在世上称霸道 有人为你卖儿卖女啊 有人为你去坐牢 一张张钞票一双双镣铐 钞票人人对你离不了 钱呀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面对闪光的钞票多少人儿去动脑 有人为你愁眉苦脸 有人为你哈哈笑 东奔又西跑点头又哈腰 钞票你的威风真不小 钱那你把多少人儿迷住了 看那诱人的钞票在我眼前直闪耀 姑娘为你走错了路呀 小伙子为你受改造 是因为被你迷住了心窍 钞票让人悲伤又苦恼 钱哪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人人都需要钞票赚钱你要走正道 不要一心只为了钱啦 被它牵着鼻子跑 满脑子铜臭你就会摔交 钞票生活之中不能少 钱哪不要把它看成宝中宝 …… 听完歌、想到她出来陪酒也不容易，侯茂廷把想占便宜的念头彻底打消。 睁开眼、喝一口水、拧紧瓶盖，侯茂廷回头看一眼:姑娘还在睡觉。下车，侯茂廷再次来到姑娘身边，不过现在他不打算“从头开始”。 望着姑娘惨白的脸，侯茂廷低声叹息:“哎！这么累还出来陪酒”恰好在这时，姑娘突然开口说话:“师傅……回家……”。 听到声音，侯茂廷先是吓一跳，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她刚才只是酒话。送她回家！侯茂廷打定主意，说干就干！侯茂廷把她双脚挪进出租车、把车门轻轻关上。侯茂廷摇头:“哎！都是钱惹的祸” 回到座位，侯茂廷系上安全带。女人又说话:“师傅……回家……”听到声音，侯茂廷吓一跳，回头看着姑娘，半天才试探着问:“请问，到哪？”好大一会儿，女人才开口:“师傅……回家……”这句话之后又没声音。挺拔的胸前别着扬源中学的门禁识别卡——她应该是一个学生。 学生就出来陪酒？真是世风日下。 又等大约两分钟，侯茂廷没有等来任何回答。回过身、重新坐好，侯茂廷耐着性子敞开声音大喊“去哪？”后视镜里，他眉头紧锁。不过他又一次失望——没有等来任何回答，反而等来刺耳的喇叭声。 这么偏还有车？真是见鬼！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侯茂廷气冲冲地下车。原来出租车挡住后面车的路“对不起，等一下”……上车、让道、把车停到空地，侯茂廷熄火下车。 快步走到后面，侯茂廷想赶女人下车:“一口甜的都没吃到，还受气”“必须赶她下车！”“赶她下车”打开车门，看到她瘦小的脚他犹豫了。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侯茂廷愤怒大喊“地址！”被这惊雷一般的声音惊吓，姑娘睁开眼。看到她把眼睛又闭上，侯茂廷终于忍不住——赶她下车！女人突然把头重重磕在靠背上、嘴里含混不清“师傅……回家……” 听到这重重一声，侯茂廷的恻隐之心马上起来:先不赶她下车，等她酒醒再说，先把车里酒气散散。 打开所有车门，侯茂廷直接蹲下来——他发现右后胎没气。换备胎！怎么突然没气？接班的时候胎压明明蛮正常，到底怎么回事？ 大脑还在推测，侯茂廷手里却已经在拨号码，因为一找后备箱他才想起千斤顶被人借走。 电话接通，侯茂廷很有礼貌:“不好意思，郝师傅，我是茂廷” “能不能把千斤顶还我？” “出租车今天轮到我开” “我在嘉华国际大门口” “谢谢” 讲完电话，关上所有车门之后侯茂廷靠在后备箱上抽烟。半个小时后千斤顶送到，十五分钟后换胎成功。 虽说是两人合力，但作为后辈的侯茂廷用力多一些。不过他也付出“尊老爱幼”的甜蜜代价——腰被抻。打算先休息一下，回到座位、把窗户留一半、把座椅重新调平、把腰包压在背后……不一会侯茂廷就响起鼾声。 侯茂廷躺下去不到五分钟，景丹丹“酒醒”。听着轻微的鼾声，景丹丹确定侯茂廷已经睡着。摸摸额头，景丹丹坐起身。这个任务好危险！刚才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睁眼”、“哈气”、“呕吐”，估计侯茂廷已经得逞。 景丹丹看着侯茂廷的国字脸——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知道老师要他干什么？ 学生就用假钱? 距离姑娘下车大约半小时后，侯茂廷醒来。 睁开眼、觉得场景很熟悉，侯茂廷摸摸鼻子——有感觉。难道刚才是在做梦？坐直身、感觉路灯刚才出现过，侯茂廷迅速转身看后座——座位上没人。 看来刚才是做梦。深呼吸、摸广播，侯茂廷发现它确实是关上的。如果刚才是做梦，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 …… “不管了，老子还是继续当我的司机” 一分钟后思绪镇静，侯茂廷揉揉眼睛、打开广播。感觉口干，喝完水侯茂廷重新有了活力，老人常说“人夏天靠水养着”看来这话不假。听着广播、把腰包挪到前面，侯茂廷拿出钱点数“一块、两块……”钱没多也没少！ 看来刚才确实是做梦。 “一首《甜蜜蜜》送给大家”……把钱全部塞回包、拉上拉链、把包重新别回老地方，一边听歌侯茂廷一边用手擦嘴角的口水。把这些工作做完，侯茂廷才放松下来。感觉这首歌还不错，把电台音量调大、侯茂廷跟着节奏哼“啊，在梦里……” 哼到**时，侯茂廷开心地伸懒腰，无意中瞟到后视镜里后座上好像有“东西”。 有点像，难道是钱？ 关掉电台、满脸狐疑下车、打开门，侯茂廷一把抓起“东西”。 侯茂廷凑近一看，“东西”真是钱！还是五十块！我刚才应该不是在做梦！？起码梦里中有人来过，这件事是真的，不然这钱从哪里来？好像还换了备胎？侯茂廷蹲下来检查轮胎，确定是备胎，我刚才不是在做梦！好像还打了电话？拿出手机，侯茂廷发现通话记录和记忆完全吻合，我刚才真不是在做梦！！好像还把腰扭伤？侯茂廷搂起衣服看后背，腰上果然有一块红肿，我刚才确实不是在做梦！！！ 平复心情、把手机揣回裤兜，侯茂廷高兴地把五十块塞到腰包。关上门、回到座位、按下计程表、思量白捡五十块，侯茂廷开心地吹起口哨。 嘚瑟没多久，冷静下来侯茂廷感觉“五十元”有问题。重新翻出“五十元”，侯茂廷用手仔细摸了摸——“五十元”是假的！为了更加确定，侯茂廷决定用验钞笔……“妈的，果然是假钱”。 放下钱和验钞笔，侯茂廷很生气。没想到学生也用假钱！！！ “打了一辈子猎，让鹰给眯了眼” 侯茂廷气愤地用力拍打方向盘，没想到碰到喇叭“滴滴滴滴……” 听到声音，有人过来。 “大洋广场走吗？” 抬起头、捡起手，侯茂廷把“五十元”放回包。 “去！” 望着出租车消失在宝龙路，按刚才老师的指导，景丹丹决定再试一次。 现在正是宝龙路最热闹的时候。嘉华国际又是这条路上最老牌的消费中心，电影院、超市、桌球馆、游戏厅、咖啡厅、八大菜系的菜馆等等应有尽有，总之嘉华国际可以满足人们日常一切需求。 刚走出嘉华国际门口，景丹丹就看到侯茂廷出租车，不过她这一次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人。本身就腿长又看到熟悉的东西，不一会儿景丹丹就来到出租车前——侯茂廷果然在，而且车上没任何顾客。 “师傅，城南去吗？” 觉得声音耳熟、好像刚刚听过，侯茂廷睁大眼睛发现果然是“陪酒女”。但再次见到姑娘，侯茂廷一点都不高兴。 “去！” 看到司机点头，景丹丹和几个人立马上车，景丹丹坐前面。 “宝阳美景” 景丹丹系上安全带就不再说话，侯茂廷飞速转动脑子“如何把这五十元找回来”……好半天，侯茂廷终于想到自认为完美的方法“绕路”。本来只有十公里，绕最远的距离，侯茂廷硬是跑了三十公里。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到达“宝阳美景”。 以为景丹丹并没有发觉被绕路的事，侯茂廷暗自高兴。 “师傅不用把表按下去，我不下车” 出租车停稳、车门打开，后排的几个人下车，景丹丹在座位上和她们一一挥手告别。 “师傅，回嘉华国际” 换挡、调头，出租车上只有景丹丹和侯茂廷。听到车底发出一阵阵奇怪声音，景丹丹夹紧双腿并说话。 “师傅，出租车是不是没油了？” “有”侯茂廷很淡定。 双手紧紧拉着门把手，景丹丹丰满的上身紧紧贴在座位上。 “哦，那这声音是哪来的？” 没有任何动作，侯茂廷显得云淡风轻。 “车里来的” 伸手关掉车厢灯，景丹丹眼睛紧紧盯着前面黑漆漆的柏油路。 “师傅，您可要注意安全” 出租车遇上红灯，趁车等红灯的空隙，侯茂廷仔细打量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现在陪酒女都这么单纯善良了？ “谢谢提醒” 不想继续说话，侯茂廷打开广播。听到主持人的磁性嗓音，侯茂廷和景丹丹都专注听节目且两人不再说话。在主持人整点播报时，出租车到达嘉华国际。下车前景丹丹挑逗性的问一句。 “师傅，你这车哪学的？过几天我也去” 侯茂廷没回答。 景丹丹翻钱包。瞄到她钱包里有好多零钱，侯茂廷立马计上心头。 “姑娘，能不能帮我换点钱？”侯茂廷祈求。 景丹丹很“单纯”地点头。 “师傅，你要多少？我看够不够” 把车厢灯重新打开并调到最亮、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姑娘，侯茂廷一脸真诚。 “谢谢，五十块钱就可以” 抬头看向侯茂廷，景丹丹眼睛里带着疑问。 “你要什么样的，师傅？” 立马把“五十元”掏出来、放在手上，侯茂廷语气很平静。 “谢谢你，五块，十块都可以” 没等侯茂廷继续把话说完，景丹丹低头翻包。 “对了，师傅，你要多少？” “五十块就可以，免得给客人找钱找不开” “哦” 和景丹丹交换完，侯茂廷一脸高兴给景丹丹开门。 “谢谢师傅” 景丹丹下车。 “师傅，你车确实开的不错” “谢谢夸奖” 回到座位、系上安全带，侯茂廷扬长而去。 看着出租车渐渐消失、把“五十元”找出来，景丹丹把它丢进垃圾桶。老师判断果然没错——侯茂廷从不吃亏。 把出租车检查三遍，侯茂廷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刚才的响声到底从哪来？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回到办公室、没有开灯，借着“不落太阳”的微弱灯光，摸着黑景丹丹来到沙发——趁空眯一会儿。 “临时加戏太累”她吐槽。 半个小时后，手机准时响起。 听到铃声，景丹丹第一时间掏出裤兜里的手机。 “老师真准时”看一眼来电人，她开始紧张。 起身拉上窗帘、把门反锁上，确认安全后，景丹丹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五秒钟后情绪彻底稳定，她按下接听键。 “老师，晚上好！”声音甜美。 “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语气温柔。 “侯茂廷应该没有看出来”口吻坚定。 “谢谢老师夸奖”虽然话里带笑，但景丹丹很拘谨。 讲完电话，景丹丹长吁一口气反复咀嚼通话内容—— “侯茂廷不是老司机，这句话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 可能劳累过度，景丹丹渐渐感觉脑袋有些混沌。回到沙发、休息两分钟、感觉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沉重，景丹丹才慢慢起身然后去吧台泡咖啡。 “需要五分钟”她十分有经验。 调好沙漏，景丹丹继续思考。 “老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时间到！先是迫不及待连喝好几口，然后端起咖啡景丹丹离开吧台……不知不觉来到盆景处，景丹丹把剩余咖啡全部倒在龙须铁根部。 “还是你们好，无忧无虑……” 十二点刚过，景丹丹回到公寓。 “家里最舒服”她忍不住的开心。 丢下包、没有开灯，景丹丹把自己丢到沙发上。可能太放松，很快景丹丹就有睡意……就在眼皮互相打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日记还没写！ 重新打起精神，景丹丹快步进书房。打开灯、关上门、把整洁的书桌再擦一遍，景丹丹在一本破书里翻出第一把钥匙。 “还是你最诚实，永远都在原地”她很欣慰地把玩。 三秒后，景丹丹用钥匙打开右手边第三个抽屉。 “搞定第一步”她在心里默念。 然后景丹丹把抽屉里的小盒子放到桌面上，接着她从书架第二层抽出由左往右数的第九本书、翻开第三百八十七页，找到第二把钥匙。打开铁盒，景丹丹拿出里面的笔记本。 “完成第二步”她在心里祈祷。 把笔记本放到正中间、顺手打开台灯、摸牛皮封面，景丹丹小心翼翼用密码开笔记本。 “还是你最忠心”打开密码本，景丹丹语言轻松。 翻到最新空白页，景丹丹在笔筒里找到最常用的笔。在空白页第三行写下“钞票”两个字，然后景丹丹把笔记本重新锁好。 “搞定第三步，不错”把笔记本放进盒子里，她开始放松。 把抽屉锁好之后，景丹丹打开电脑、输入开机密码——点开上百个文件中的一个——再次输入密码，打开文件夹——弹出一个对话框。 “完成第四步，看来今天电脑很给面子”目前一切顺利，她一脸满意。 输入密码、关闭对话框，景丹丹进到一个只属于她的私人空间…… 一切搞定之后，景丹丹感觉身上很冷，原来屋里冷气已经太足。关掉空调，景丹丹找出丝巾披在身上、翻出一双拖鞋穿在脚上……裹得严实之后，她才感觉稍微暖和。 “算了，还是洗澡睡觉”打完哈欠，她立马决定。 凌晨一点，本来已经很累，但躺在床上的景丹丹却怎么都睡不着。既然睡不着，索性景丹丹就开始想那个疑问——老师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过去，她当然没想明白，因为景丹丹睡着了…… 早上九点整，嘉华国际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景丹丹坐在办公椅上。 “景经理，可以开始了吗？”秘书很小心问。 “嗯”景丹丹语气干脆。 她开始听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遇到重要的，景丹丹会在备忘录记上。 听完汇报、看一眼备忘录，景丹丹站起身。 “辛苦了”景丹丹合上文件夹。 “我现在要出门，不要把我电话告诉任何人！”景丹丹语气虽然克制却很威严。 “我再强调一遍，你有事也不要打我电话，如果真遇到急事不好处理，老方法”景丹丹表情严肃。 “另外如果看到短信我会第一时间回复你，总而言之不要给我打电话！”景丹丹样子咄咄逼人。 “记住了没？” 秘书唯唯诺诺地点头。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只要我不在，办公室就不许任何人进来！”景丹丹态度明确而且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记住了吗？” 秘书颤颤巍巍地点头。 “你去忙吧，我还有事要忙”景丹丹挥一挥手。 “记得把门关上”景丹丹坐下。 秘书刚出去，景丹丹立即起身把门从里面反锁。 …… 换好衣服，景丹丹才大大方方地踏进教学楼。刚来到座位上坐好，景丹丹就被人戳后背。 “丹丹，你可算来了” 没回头，景丹丹直接拿出物理教材。 物理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解牛顿第二定律，景丹丹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她在想问题。另外刚才讲解摩擦力时，物理老师竟然拿出租车举例——这正勾起了景丹丹的联想。两分钟后，老师讲解进入另一个概念，但景丹丹却沉浸在这个例子里。 “侯茂廷不是老司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侯茂廷不是开出租车的老手，但为什么要反复强调。 很快下课铃响。 “老师再见” 课间休息。看到景丹丹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发呆，阿丽重重踢她椅子，景丹丹反应过来。 “丹丹，今天中午吃食堂吗？”阿丽开始八卦。 虽然她眼神里满是哀求，但景丹丹还是打算拒绝。 “不了，我还是回去洗澡换衣服”语气坚定。 宝阳大道，侯茂廷在拉活。 “师傅，财政局走吗？” “去” 侯茂廷乐呵呵地给顾客开门。 “车好新” “呵呵，刚洗的” 客人上车。 “师傅，待会能不能开快一点？”客人找安全带。 “没问题”侯茂廷帮客人把安全带系好。 “那就好” “提前送到，有没有什么奖励啊，老板？”系上自己安全带，侯茂廷开始狡猾。 阿丽走后，景丹丹在座位上继续发呆。 “侯茂廷不是老司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色粉末静静 “今天中午宝阳有小雨，请大家提前做好防范措施……”主持人字正腔圆。 “靠”侯茂廷骂骂咧咧。 按道理司机应该很喜欢下雨，毕竟一般情况下雨天坐出租车的人会比晴天多很多，但宝阳县不同——下雨天人少一半不止。 “妈的”侯茂廷气愤地关掉广播。 刚接班侯茂廷就有一种预感“今天不顺”。窗外开始起风，天渐渐暗下来。 “去宝龙路！”摇上窗户，侯茂廷换挡。 右拐进入宝龙路，侯茂廷开的很慢，因为他希望有人能够看到出租车。果然在“兆富中心”公交车站，有人招手要坐出租车，侯茂廷一瞄到就赶紧把车开过去。 旁边也有几个同行也看到。 “不能让其他人截胡！” 在一通熟练操作之后，侯茂廷第一个靠近。 “老板到哪儿？”摇下玻璃，侯茂廷连忙询问。 “火车站走吗？”那人低下身。 “去！”侯茂廷第一时间点头。 侯茂廷瞄到那人背着一个挎包，在他身边还有两个箱子。 “老板等下，这里不好上车，我找个好位置”侯茂廷自以为是地“稳住”客人。 在离客人不远处，出租车刚停好侯茂廷就快步下车。 “不好意思，老板”侯茂廷搬起箱子就扛到肩上。 “那不是我的，师傅”虽然对侯茂廷的举动很惊愕，但客人没忘基本礼节。 “哦”侯茂廷尴尬地放下箱子。 “真不好意思，确实不好意思”侯茂廷对箱子主人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转身面对客人，侯茂廷窘迫地挠头。 “没事，谢谢师傅”客人宽慰侯茂廷。 随后两人上车。趁扣安全带的空隙，侯茂廷偷瞄——身材瘦弱、板寸头、脸色偏暗黄、三十岁模样，白色寸衫搭配深色西装裤，黑色公文包从不离手。 天彻底暗下来，侯茂廷打开大灯。 “去火车站！”板寸头衬托小眼睛凶狠，男人态度大转变。 侯茂廷没任何回应，男人再次催侯茂廷。 “拜托了，我要赶十点半的火车！”暗黄的脸上犯起难，他原来真的有事。“财神爷”有急事，侯茂廷回话。 “老板放心，一定能赶上”侯茂廷安慰。 “那就好” 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出租车遇到红灯。 天开始刮大风。 “师傅，到火车站有没有什么小路？”虽然只有几十秒，但男人不打算忍。 摇起窗户，侯茂廷没有说话。 “师傅帮帮忙”客人明白有“余地”。 “待会儿我多付车钱”客人按按裤兜。 “好，没问题”听到钱，侯茂廷立即答应。 “老板坐稳了！”红灯时间到，侯茂廷加油门。 “谢谢师傅”男人瘦弱的双手拉住把手。 行驶三分钟，出租车右拐进入一条老街。穿老街的窄路就是到火车站的唯一近道。因为两边商家占道，本来九米宽的路现在只剩五米——在这条路上会车，对于司机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这条路坑比较多，有点颠簸”刚进入老街，侯茂廷立马交代。 “好”男人瘦弱的身条显得很精干。 感觉出租车颠簸太厉害，男人忍不住开口。 “师傅慢点开”红色的脸现在开始变白。 “没事”侯茂廷聚精会神。 “老板抓稳了，很快就过去！”侯茂廷拉喇叭、换挡。 …… 出人意料的顺利！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连最常见的逆行车，今天出租车都没遇到过。总之侯茂廷一切顺利。 出租车刚出街口，天就开始下起小雨。 “老板没事了”打开刮雨器，侯茂廷放松下来。 “辛苦师傅了”男人整理西装裤。 两分钟之后，侯茂廷重新上宝阳大道——火车站就在宝阳大道尽头。 “砰！” “砰！” 好刺耳！难道出租车碰上东西了？听声音好像是后备箱嗑了一下。不过出租车还能继续跑，侯茂廷不打算停车。 “老板没事，不用担心”侯茂廷抢先宽慰。 “没事就好”男人不安的往后看，刚坐直的上身慢慢靠回椅背。 在离火车站最近的十字路口，出租车遇上红灯。停车、拉手刹，侯茂廷琢磨待会儿就能收钱。 突然一辆红色摩托拦在出租车前，从摩托车上下来三个年轻人——全部光着膀子。 雨开始加大，侯茂廷加快刮雨器的频率。 年轻人中的一个胖子拍打出租车，看样子他很嚣张。 “下车！”声调很高，从半截高的窗户钻到侯茂廷耳朵。 有人带头后，其余人也用力拍打出租车，侯茂廷是老江湖——对这种场面，他一点都不紧张。首先把刚摇上去不久的窗户重新摇下来，然后侯茂廷腆着笑脸伸出脑袋。 “怎么了，兄弟？” 可领头的胖子连看都不看侯茂廷，直接在一米外嚷嚷。 “下车！”态度傲慢。 “下车！”面目狰狞。 这一嗓子声音很大，连副驾驶上男人都被吓的一激灵。看了一眼手表，他拿起包打算下车。 “对不起，大哥”侯茂廷拉住门把头。 “不好意思，大哥”腾出手拉住安全带，侯茂廷道歉。 “大哥，真的待会儿就好”看男人还是要起身，侯茂廷一把拉住包带。 “大哥，真的真的待会儿就好”侯茂廷语气恳切。 “就两分钟，最多三分钟！”侯茂廷眼神真诚。 “对不起，我现在要赶时间！”男人态度果断。 拉开侯茂廷的手，男人把安全带解开。 “真对不住，大哥”侯茂廷不坚持。 “大哥，真的不好意思”侯茂廷双手合十。 随即侯茂廷下车替男人开车门。 “真不好意思，大哥” 下车但男人没忘正事。 “多少钱？” 男人立马去掏钱包。 侯茂廷看一眼打表器——三十元六角。 “给三十块算了”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该收的钱侯茂廷还是要收，何况他觉得已经少收了六毛。 把三十块钱丢给侯茂廷，男人直奔火车站。 “真抠门” 侯茂廷把钱塞直接进腰包。 …… 把腰包取下来、关上窗户、锁上门，侯茂廷一脸愤概地淋雨。 “就一个顾客还半途下车！” “今天和这帮杂碎没完！” 这帮年轻人更加不耐烦。 “妈的” 雨下的更大了…… 副驾驶上的一包白色粉末静静躺着。 侯茂廷藏毒 “怎么了！”侯茂廷四目圆张。 原本身材就结实、白色背心被淋湿后凸现出来的强健肌肉、他如同牛眼睛一般大的一双眼睛，最唬人的是侯茂廷那惊雷一般的大嗓门……被这一声吓住，年轻人都不知所措地僵在那，就连刚才态度嚣张的胖子也不敢做声。 风开始减弱，“白色粉末”躺在副驾驶。年轻人没动、侯茂廷没动——谁也不想输了气势。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每一个人身上。 “有话好好说”是赵大力的声音。 侯茂廷困惑赵大力怎么突然出现？虽然很想问，但他明白现在不是一探究竟的时候，江湖规矩“双方谁先动谁输”。 “侯哥，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陪着笑脸，赵大力“安抚”侯茂廷。 “你们也退一步，我侯哥以前当过兵，别说你们几个，就是再来十个你们这样的他都能对付！”侯茂廷没踩他，赵大力只得“恐吓”年轻人。 “你吹牛吧”满脸不屑，胖子带头嘲讽。 ……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赵大力冷笑一声。 “真是作死”说完赵大力坐进出租车。身体没挪半步，原来胖子只是个“嘴把式”。 双方重新对峙，雨开始“稳定”。 …… “一个个要干嘛！不上班了！”是民警小顾。 “对不起领导”看到警服，胖子立马换态度。赵大力也从出租车里出来。 虽然说的很零碎、断断续续，但侯茂廷还是多少搞清楚胖子的“小算盘”——讹钱。 “没钱”没等胖子说完，侯茂廷一口拒绝。 “带倒老人是不对，我道歉”侯茂廷态度谦恭。原来出租车在老街口拐倒一辆电动车，不幸的是电动车顺带撩倒了一位老人。现在自称老人儿子的胖子说侯茂廷肇事逃逸，要求赔偿一辆崭新电动车外加两千元精神损失费。 “赔偿不可能！”侯茂廷斩钉截铁。先不说自己是不是肇事逃逸，就算确实如此，他认为也不用赔那么多。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仰仗学过格斗，侯茂廷不怕这些人动粗。另外有警察在场，这些人也不会动手。 局面再一次陷入困顿，最后小顾出面双方才勉强达成和解——侯茂廷答应赔偿但要先看摄像头，而且金额应该由专业机构裁定；胖子答应“明天去交警大队”。 事情圆满解决。年轻人骑上摩托车，留下赵大力、侯茂廷、小顾三个人在原地。等摩托车走远，侯茂廷才缓过来。 “谢谢你，小顾”走到小顾面前，侯茂廷伸手。 “多亏人家小顾”小顾没和侯茂廷握手，赵大力垫话化解尴尬。 “对，感谢小顾”不知所措地缩手，侯茂廷改口。 风停雨止。 “没事，侯师傅，以后开车多注意一些”没和侯茂廷握手，小顾有点不好意思。 “按规矩今天你不值班啊？”赵大力给小顾递烟。 “是啊，有同事临时请假，我就来顶班了”小顾接过烟。 “怪不得，谢谢你小顾”瞬间明白赵大力的用意，侯茂廷赶紧给小顾点烟。 “没事，都是小事，侯师傅”吸一口烟，小顾拍拍侯茂廷肩膀。 “以后要坐车随时打我们电话，保证随叫随到”感觉局面缓和，赵大力用力拍胸脯。 “不用等以后了，我现在就要坐车，可不可以啊？”盯着赵侯茂廷，小顾眼神很有意思。 “当然没问题，哈哈”赵大力用眼神“命令”侯茂廷。 “到哪都没问题”一收到赵大力的信号，侯茂廷马上就去拉开车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不客气啦”丢掉还剩大半截的烟，小顾直接上车。 “侯师傅，这是什么？”刚坐好，小顾从屁股后面翻出一个白色包装袋。 “我也不知道”侯茂廷很惊讶的看着白色粉末。 “估计是上一个顾客忘记的东西”侯茂廷接过白色粉末。 “小顾这里面是什么啊”赵大力多嘴。 “不知道”小顾顺手把袋子丢给赵大力。 “味道还不错”赵大力打开袋口闻。 “要不你拿回去煮菜啊，哈哈”侯茂廷开玩笑。 “哈哈，不用了，我是觉得这味道很熟悉”赵大力重新把袋口系上。 “总感觉以前好像闻过相同的味道”把袋子放到旁边，赵大力还在回味。 “白色粉末，这玩意儿不会是毒品吧？”赵大力打趣。 “要是毒品就好了，你我就都发财了，小顾也能升职了”侯茂廷同样打趣。 “哈哈” …… 先后把小顾和赵大力送到目的地，侯茂廷重新打开广播。 “多云转晴……” 本来以为事情圆满结束，可没想到胖子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那包“白色粉末”被偷偷调包。作为掩饰有他们趁侯茂廷不注意，把后胎气放空来转移侯茂廷视线。 “妈的，真是一群无赖”看着表盘上的胎气压显示值，侯茂廷骂骂咧咧。晚上，把客人送到大洋广场，侯茂廷熄火停车——打算把流水整理一下，而且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侯茂廷打算休息一下。整理完流水、关上车灯，侯茂廷把座椅调平。 …… “妈的”躺下去、刚眯上眼就听到有人砸窗户，侯茂廷大声喊。 “又是你们”借着微弱灯光，侯茂廷认出是早上拦车那帮人。 听到有人说话，他们立马开溜。不幸的是没有全跑光，其中有一个被侯茂廷拦住去路……被拦住之后，那人先是不慌不忙地“整理”衣服，趁侯茂廷不留神那人逮住空档就跑！但侯茂廷学过格斗——他才不会让对手逃走。 只一个箭步，侯茂廷就把那人手腕掐住！还没来得及高兴，侯茂廷感觉背后挨了一记闷棍，然后他就倒到水泥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跑掉…… 恢复记忆时，侯茂廷已经在宝阳县人民医院骨科病床上。 “请问谁是侯茂廷？”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谁是侯茂廷？” “有什么事吗？他刚醒来” “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警察同志，我就是” “请你配合一下” “侯茂廷，现在有人举报你窝藏毒品……” 窗外的阳光很明亮。 没来得及开口 听到这一句，从病床上坐起来、侯茂廷两眼茫然地看着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侯茂廷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字。 “不可能！你是不是侯茂廷？” 侯茂廷重重地点头。 “那就没错！” “再说只是了解一些情况，不用紧张” “哦……” 刚刚还坐着的赵大力，见到警察同志立马起身让座——“他不是一向看不起这些差人吗？”侯茂廷不解。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边倒水赵大力还挺客气。 “你是？”接过水警察很好奇。 “我是侯茂廷出租车的合伙人” “警察同志，我回闭一下”赵大力带上病房门出去。 其实赵大力并没有真正离开——他一直在“把风”。不仅如此，这些警察也是他招来的，举报侯茂廷藏毒的就是赵大力本人。 “现在不能进去，警察正在里面问话”赵大力把自己当成门神，“看着”护士转身原路返回。 问话大约持续二十分钟。把警察送下楼，赵大力返回病房…… “侯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出租车这几天我来开”看到宋姝来，赵大力起身就走。 “赵大力的反应好奇怪”心里盘算、加上警察的“问题”，侯茂廷更加觉得蹊跷。 …… 兆富中心私人俱乐部的包厢里。 “事做的怎么样？！”景丹丹声色俱厉。 “侯茂廷应该没有察觉”胖子的声音。 “那就好”景丹丹拍拍胖子肩膀。 “另一半佣金十天之后自动打到账上”景丹丹走到窗帘后面。 “没问题”胖子还是低着头。 “那样最好”景丹丹把门打开。 胖子出去之后，关上门景丹丹转身立马把台灯打开。 “老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景丹丹和刚才胖子一样紧张。 “好，按胖子所说侯茂廷没有察觉”景丹丹一五一十。 “谢谢老师夸奖” 挂掉电话，景丹丹一身放松。 …… “以后不要逞能，不要以为自己懂点格斗就什么都不怕”宋姝开炮。 “这次只是膝盖受伤，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宋姝的“特殊爱护”。 “待会儿估计好多人来看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水”依然是宋姝。 看着宋姝提着暖瓶出病房。认为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侯茂廷开始想刚才警察的问题……下楼来到院里空地，赵大力才小心翼翼地掏出电话。 “刚刚看过侯茂廷，他们下手也太重了”捂着电话，赵大力很小声。 “这几天没空，等过了这一段”赵大力进出租车。 “不要再来了！”赵大力关上窗户。 挂完电话，赵大力系上安全带，然后出租车一溜烟走了…… 下午四点，赵大力来到大洋广场二楼超市。 “这个不错”赵大力帮小顾挑苹果。 “哈哈” 挑完苹果，赵大力结账。 “待会儿一起去打台球？”赵大力提议。在超市口存下苹果，两人直接去游戏厅。 “你说这杆怎么打最好”小顾拿着球杆为难。 “哈哈”知道小顾肯定有办法，赵大力只是笑笑。 “我要大力出奇迹”轮到赵大力，他自言自语。 “哈哈”虽然觉得轻点为佳，但小顾同样没开口。 …… “姐夫，没事吧？”还没进门，宋姝妹急不可待。 知道宋姝妹来了，侯茂廷立马把脑子扳回来。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这几个还不是对手，再说我可是经过你姐锻炼的“特殊材质””侯茂廷幽默回应。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放下牛奶和苹果，宋姝妹把椅子搬到离床最近地方。 “以后可要多注意”拿把水果刀，宋姝妹开始削苹果。 “刚才警察找你什么事啊？”宋姝妹边削边问。 “你姐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侯茂廷诧异地坐起来。 “我是听护士说的，你没和我姐说？”停下手，宋姝妹瞪大眼睛看着侯茂廷。 “没来得及说，她根本不给我机会，教育完我就直接去打水，我连说话的时机都找不到”侯茂廷一脸无辜的解释。 “怪不得没看到我姐，原来是打水去了”宋姝妹继续削苹果。 …… “姐夫，这个工作太危险了”冷不丁宋姝妹崩出一句。 “什么意思？”侯茂廷警觉的睁开眼。 “我意思是说当司机太危险了”没抬头，宋姝妹苹果削到最后一圈。 “这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绕圈子”侯茂廷坐起来。 “真没其他意思，姐夫”把苹果递给侯茂廷，宋姝妹把水果刀套上放回老地方。 “说吧，我还不知道你”接过苹果，侯茂廷就一口咬下去。 “哈哈，那我就说了” “我过段时间要请产假，到时候姐夫能不能帮我代下课，学校那边已经同意“只要我能找到合适的，学校绝对不会干涉””宋姝妹看着侯茂廷。 “是这事啊，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比刚才警察那一句还突然，侯茂廷没反应过来。 “当然有关系了，我想来想去周围就姐夫你最合适”宋姝妹坐到病床上。 “你是想让我去代课？”放下苹果，侯茂廷一脸惊讶地看着宋姝妹。 “是的，你有教室资格证，又当过老师，带这几个娃娃头肯定没问题”宋姝妹言之凿凿。 “话倒是这么说，可已经这么多年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侯茂廷继续吃苹果。 “我相信你，姐夫，你肯定没问题”起身拿水瓶，宋姝妹想给侯茂廷倒水。 “不用摇了，瓶里没水” “那同事呢，她们都不帮忙？”觉得不妥，侯茂廷转移“火力”。 “哪有，她们倒是愿意帮忙，可时间都调整不过来”放下水瓶，宋姝妹回到凳子。 “唯一一个有时间的，她太嫩了”宋姝妹整理被子。 “哦”侯茂廷明白宋姝妹的意思。 “我肯定不行”重新躺下去，侯茂廷自说自话。 …… “今天终于轮到我了”赵大力掏出钱包。灯光很亮，仿佛要照透来台球室里的每个人。 “该你了” “来了” 我没有吸毒 “袋子不是我的！” “我没有吸毒！”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侯茂廷说梦话。 …… “姐夫醒醒！” “醒醒！”宋姝妹摇侯茂廷。 “醒醒！”宋姝跟着喊。 被弄醒，侯茂廷睁开眼坐起来——原来刚才是个梦。宋姝妹把病床摇成几乎九十度，垫好枕头侯茂廷躺下。擦完汗、喝口水，侯茂廷清醒过来。 “姐夫，你没事吧？”宋姝妹放下水杯。 “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还在回味，侯茂廷心不在焉。 “没事就好，我们知道你肯定在做刚才做噩梦”宋姝妹意味深长地望着宋姝。 “刚才梦到什么了？说话这么大声，好吓人”宋姝妹起身。 “还不是刚才警察的惹的祸，搞的我现在都有阴影了”掀开被子，侯茂廷准备下床。 “别想了，再说人家警察都说没事了，别瞎担心”宋姝妹给侯茂廷找鞋。 “也是，哈哈”没找到更好方式来表达，侯茂廷只好放声大笑。 刚才在梦里，侯茂廷被控告“藏毒”并被怀疑“吸毒”，他当庭表示不服判决。最蹊跷的事——作为本案重要目击证人也是侯茂廷好兄弟，赵大力从始至终都没有帮侯茂廷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最后侯茂廷被法警带离法庭，赵大力都没有上前宽慰一句。 …… “今天真他娘的玩地不错，很尽兴”赵大力付账。 “待会儿一起吃饭？”把找零的钱胡乱揣进钱包，赵大力追上小顾。 “改天吧，我待会还有事”小顾看看走廊里的钟。 “改天我打你电话”小顾补充。 “随时恭候，哈哈”赵大力很高兴。 和小顾分别，赵大力开着出租车在街上晃悠两趟就直接回家。 宋姝下楼买东西。病房里又只剩下侯茂廷和宋姝妹。因为之前被侯茂廷拒绝，现在虽然有时间但宋姝妹就没再说起帮忙代课的事、侯茂廷当然不会主动提起。伤了额头和后背，其他各方面都没事——侯茂廷也就不想躺在病床上，更重要的是现在他想抽烟。 “我现在要下楼走走，你回去吧”侯茂廷下逐客令。 “等姐回来吧”宋姝妹看看手表。 “那你等吧，我先下去了”侯茂廷穿好鞋、拿好烟出病房。 “那你自己小心点”宋姝妹追出来叮嘱。 下楼到院子，侯茂廷迫不及待地翻出烟盒……猛吸一口，侯茂廷才缓过劲。一边继续抽烟，一边侯茂廷在院里散步。不过大脑才安静下来没多长时间，侯茂廷又开始琢磨白天的事——赵大力今天的表现怎么那么反常？警察到底接到谁的举报？到底谁要害我？那些东西到底是谁放在我车上的？今天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侯茂廷就来到石凳边。 “那个司机就在你隔壁”胖子的声音。 “那我明天就出院，不行的话今天晚上也可以！”年轻人的口吻。 “不行！钱还没到手，你还不能出院，你一定要再住几天！等钱一到账，我立马派人接你出院，做戏要做全套！”胖子低声细语。 “好吧，可是和那个司机住隔壁，我实在有点怕”年轻人为难。 “你忍着点，再说他估计明天就离开这”胖子给年轻人点烟。 “好吧，我就怕万一他要是知道我就在隔壁，怕他他趁机报复”年轻人给胖子点烟。 “没事，在医院他不敢把你怎样”重重吸一口烟，胖子很轻声。 “他那身手确实有点渗人”年轻人把火机放在地上。 “他现在不敢太用力，他头上有绷带缠着”胖子很得意。 “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放下心。 “不过你还是要尽快安排我出院”年轻人加塞。 …… 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树林里的谈话早被人听个完完整整、一字不落。 傍晚的嘉华国际人流如织，五楼偌大的办公室却只有两个人。 “事情怎么样了？”景丹丹很严肃。 “应该没什么问题”小顾不敢打包票。 “什么意思？”景丹丹眼睛看文件。 “不知道到时候赵大力能不能扛的住？”小顾说出自己的担心。 “怎么说？”景丹丹放下笔。 “万一赵大力扛不住，到时候在法庭上反水，那我们就被动了”知道景丹丹有兴致，小顾拉了把椅坐下。 “这你不用担心，把你份内的事做好就可以！”景丹丹靠在办公椅上。 “知道了”小顾起身。 “把门带上”景丹丹眯上眼。 “好” 门刚被关上，景丹丹立马起身拉紧窗帘。 “应该没问题，小顾刚刚走”景丹丹在打电话。 “我一定盯紧”景丹丹打包票。 “应该没有什么纰漏了，再说我有第二方案”景丹丹开始有些心里没底。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景丹丹雷厉风行。 “谢谢老师夸奖”景丹丹喝一口水。 “我马上就去” 放下电话，景丹丹把门随手关上。 …… “演戏真累”门刚被关上，侯茂廷就吐槽。“都不知道以前自己怎么熬过来的，而且还是这么多年”、“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反正警察明天才来”、“真好，就我一个人”，拉上窗帘，侯茂廷回到病床慢慢睡着。 “老师怎么也觉得赵大力会顶不住？”景丹丹纳闷。 “赵大力你到时候一定要顶住”知道老师肯定会出手，景丹丹祈祷。 “只要你顶住了，要什么都可以”景丹丹按电梯。 “看来老师还是信不过我”景丹丹有些气愤。 …… 赵大力不习惯早睡，一般他都是在十一点以后才洗澡睡觉。“不知道侯茂廷现在怎么样？”、“小顾今天到底是什么事？”、“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出租车要到手？”……在床上来回翻几遍身，赵大力还是睡不着。 刚出医院，宋姝妹立马钻进便利店——刚才下楼梯就口渴，现在她要买水喝。 “你现在在哪？” “我刚出医院”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好，一会儿见” “拜拜” 挂完电话，宋姝妹刚好回来。 “姐，你打给谁啊？” …… 赵大力是吧 和往常不同，自从赵大力代班，出租车生意就异常火爆——在同行都拉不到人的情况下，赵大力却客人多到坐不下。 “要是这些钱能全部归我，那该有多好”摸着腰包不断鼓起的“小肚子”，赵大力忿忿不平。 “再说出租车本来就是我的！”赵大力开始回忆往事…… 在赵大力和侯茂廷刚入行时，两人各自都有一辆出租车，两人各自拉活且相安无事。 但一年前事情开始起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宝阳县出租车圈子增加了好多新面孔，本来大家以为是出租车行业里正常的“新陈代谢”，但陌生面孔不同寻常地越来越多，这个不正常的现象开始引起圈内注意，更让他们感到紧张的是——新人不仅人新，出租车也新。果不其然由于新车的存在，人们再也不愿意坐那些看起来不那么新的出租车，而那些看起来不那么新的车司机恰恰是“行业内的老家伙”。刚开始“老家伙”一致认为这些年轻人“华而不实”。但事实却重重打了他们的脸——人们真的不愿意再坐他们的车，哪怕他们驾驶技术再好、服务再到位。随着“老爷”们的生意一天天冷淡，终于有人扛不住，他们联名向出租车管理公司提意见。 第一，出租车数量太多导致大家生意不好做。 第二，新出租车太多挤压老车的空间。 第三，公司应该降低出租车的例钱。 至于他们反应的问题，管理者认为“没人坐他们的出租车都是市场竞争的结果，优胜劣汰”。 对于司机们所提的意见，公司统统采取冷处理。三番五次没有结果后，那些“老爷车”司机决定罢工来表明态度—— 第一、公司不能再继续发新的牌照。 第二、下个月起他们也不会再缴纳例钱，直到公司做出回应。 不仅如此，他们还通过中间人放出话“如果公司一天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一天不复工”……但对于司机们提出的要求，公司全部拒绝，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最终公司扛不住舆论压力，但对于要求他们依然不妥协。唯一能做的让步就是公司可以出台文件“鼓励两人甚至多人运营同一辆出租车，而且每一台主动入股的出租车，由公司直接现金奖励两万”。 公司出台文件后，那些“老爷车”司机才复工，但一场更大的变革真正来临。 三个月前，侯茂廷把自己出租车处理掉。拿着两万块钱，权衡之下侯茂廷入股赵大力，因为他认为他和赵大力关系最铁。碍于情面，赵大力答应。 共同运营一辆出租车一段时间，两人开始有矛盾。赵大力认为侯茂廷用车太猛、拉活太多、用油太快；侯茂廷认为赵大力太懒、出租车不按时保养、总是提前收工打牌。为了使双方的职责更加明确，侯茂廷建议—— 第一、两人轮流开、每人开一天。 第二、出租车发生任何交通事故或车辆本身出现任何故障都由当时开车的驾驶员负责。 第三、如果没有遇到不可抗拒力，两人每天早上九点整换班。另外下一班轮到对方就直接把出租车开到到对方认为最合适的位置。 第四、出租车加油用专属油卡、加气用专属气卡，两人各付一半充值。 第五、出租车一个月保养一次，钱两人各付一半。 建议无懈可击，赵大力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建议直接变为协议。虽然嘴上没有任何异议，但赵大力心里总觉得不平—— 首先，侯茂廷处理的是快到报废年限的老旧出租车。 其次，侯茂廷出的入股价钱只有区区两万块。 最后，做为一个入股的人，他凭什么提出轮流。 但侯茂廷入股之后一直认真履行协议，赵大力几次想找漏洞都没机会。 终于前天他找到合适时机。 当时一位女顾客打车从扬源中学去嘉华国际。戴着墨镜、提着皮箱——她不苟言笑。并且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坐后面而是坐副驾驶。 出租车运行稳定之后，女顾客把窗户关上开始说话。 “你是赵大力？”她语气很严肃。 “你怎么知道？”赵大力有点纳闷。 “侯茂廷是你合伙人？”她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赵大力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里是一万块钱”没有机会赵大力，她继续开口。 “所以呢？”虽然喜欢钱，但赵大力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东西。 “放心，只需要你张张口就行”她拿出一张名片。 “如果你报警，这一万块钱的定金就会自动消失”她语气坚定。 “你最好是相信我”她把名片放到表盘上。 “你们想让我干什么？”赵大力没有正面回答。 “放心，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然也不会主动把名片交给你”她也没有正面回答。 “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赵大力把车停到路边。 “出租车不要停，赵先生只需要你动动嘴就行”她催促赵大力。 “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赵大力没有启动出租车。 “赵先生不要急，如果你决定合作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东西”她摇下玻璃。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赵大力解开安全带。 “我到了，谢谢师傅”她解开安全带。 “你们到底是谁？”赵大力换个问题。 “谢谢师傅”没有回答，她直接下车。 “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关上门，她最后补充。 “你们是谁？”赵大力不置可否。 “谢谢师傅”她离开出租车。 赵大力打开皮箱，里面真的是一万块钱。“她是谁？”、“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我和侯茂廷是合伙人？”，赵大力搜罗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和她相似的。“既然她知道我的名字以及坐我的出租车，她能量肯定不一般，至少我惹不起”赵大力仔细琢磨。 “保险起见，我先还是不要动这些钱”赵大力合上皮箱。 “她好像还留了张名片”放好箱子，赵大力反应过来。 “嘉华国际……” 不如真金白银实惠 刚交完班、打开手机，赵大力就收到短信—— “十点半，嘉华国际咖啡馆” 号码很陌生，赵大力以为是发错了就没多想。刚关掉手机，手机收到第二条短信—— “一万块钱” 看完内容，赵大力先是一惊然后迅速关掉手机。警惕性地观察一圈周围环境之后，赵大力才重新打开手机…… “果然是她”回到家，赵大力第一时间把名片翻出来。 “幸好钱我一分没动”赵大力找到皮箱。 “待会儿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拎着皮箱，赵大力出门。 提前到达咖啡馆、找到一个空位，赵大力直接坐下。 “赵老板果然提前到，还是半个小时”坐下后，她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赵大力讨厌这种开场白。 “不要紧张，没什么其他意思，赵老板，这是个好习惯”她很放松。 “谢谢”但赵大力半点都没觉得这是夸奖。 “你到底要干什么？”赵大力把皮箱放到桌上。 “不要急，赵老板”她还是戴着墨镜。 “先生，有人已经替你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端上一杯黑水。 “谢谢，不过我从不喝咖啡！”赵大力开始丧失耐心。 “赵老板，你不喝也可以看看，没准里面有什么宝贝”她开玩笑。 “……”赵大力根本不理这些。 “是你点的？”赵大力还是没有看咖啡。 “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一下赵老板”她神态放松。 “那就不看了”赵大力起身。 “老板果然急性子”她把咖啡端到自己面前。 “谢谢夸奖”赵大力重新坐下。 “这把钥匙是银行369号保险柜的钥匙”她从黑水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里面有东西”把钥匙放到桌上，她起身。 “赵老板，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留下百块钱。 揣上钥匙、带上皮箱，赵大力离开咖啡馆…… 打开保险柜，赵大力看到一张纸条和一袋白色粉末以及一万块钱。 “后天下午三点一刻准时出现在宝阳大道离火车站最近的红绿灯左手边；白色粉末现在是一包很干净的东西，不过它只要一遇到水就会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合上纸条、没要白色粉末，赵大力一万块钱揣兜里。 当天赵大力准时出现，但他没有去左边而是站在红绿灯右边的便利店里，看着侯茂廷和人起冲突…… 醒过来的第一天，侯茂廷就非常疲惫——不是招待同行，就是硬撑着身体接受采访。如果说同行来是礼节性问候，那么这些记者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侯茂廷很不解他们怎么突然对一个司机的小事这么关心，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做到“有问必答”。后来侯茂廷实在憋不住问原因，其中有一个记者透露——侯茂廷已经被定为“见义勇为”典型。虽然扬名是好事，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兴奋——住院耽误出租车生意，多住一天就多浪费一天。 出名？不如真金白银实惠！ 不过记者向他透露的一个消息，倒是让侯茂廷宽心——按照最新规定，所有被评为模范的个人，每年都有一笔慰问金！虽然不知道具体金额，但有这个好消息打底，侯茂廷原本不好的心情算是得到缓和。 但一拨拨记者都问他同样的问题，让侯茂廷多少有点不耐烦“怎么都是这些问题……”有记者提出让他说点生活化的东西，侯茂廷如遇救星。 “你指的是哪些东西？你能不能说的具体一些……”侯茂廷满怀期待。 “比喻你个人的生活、你平时的爱好、又或者你一般空闲的时候喜欢去的地方等等”记者启发他。 “明白了，谢谢”侯茂廷恍然大悟。但把脑袋来回搜刮几遍、想半天侯茂廷也没想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所有事情都和出租车有关。侯茂廷突然明白自己真的没有其他东西，生活都被出租车填满！ “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了一下，我好像一般都是交完班就直接回家睡觉”侯茂廷有些无奈。 “哦……”记者也有点失望。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特别想说的话？”记者继续启发侯茂廷。 “比如出租车现在停了还是？”记者提示侯茂廷。 “没有，有人在开，我们是人休息车不休息，而且今天生意应该不错”侯茂廷看着窗外的小雨。 “师傅，那你车牌号是多少？”记者继续暗示侯茂廷。 “什么意思？”侯茂廷不解的问。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借这个机会呼吁一下，让大家都去坐您的出租车”记者把摄像机对准侯茂廷。 “啊，谢谢你”侯茂廷不好意思地憨笑…… 对于侯茂廷能当上模范，景丹丹早就猜到，刚才只不过是通过电视再确认一遍。 “果然没事”景丹丹放下遥控器。 侯茂廷在部队当过兵，身体素质肯定过硬，恢复肯定也比一般人快些。因此景丹丹预计——不出一个星期，侯茂廷就能出院。 只不过对于下一步应该从哪下手，景丹丹还是一无所知，因为老师还没给她答案或任何提示。 “还是没有消息”放下手机，景丹丹闭上眼。 虽然老师没有进一步指示，不过景丹丹目前应该还是很安全。因为从她和侯茂廷两次的接触经历来看，景丹丹可以确定两点: 第一、侯茂廷对她的身份应该没有任何察觉。 第二、侯茂廷应该不知道出租车里有监听器。 虽然目前情况对她还算有利，但景丹丹还是担心——老师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恐怕情况会出变化。但软肋被抓住，就算景丹丹想单独行动也只能停留在想想而已。 “他们为什么对赵大力怎么没有信心？”不能采取行动，但景丹丹没闲着。 “通过几次接触来看，我觉得赵大力值得信赖啊”景丹丹把之前的情景复盘。 “他们是不是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景丹丹又开始胡思乱想。 “以防万一，我明天还是约赵大力见一面”景丹丹有了计划。 “老师他们到底知道什么？”景丹丹又开始回想…… 黄诗晴 晚上九点半，贾小白还没回家，不过黄诗晴不打算催——她还在气头上。 “我再等你半个小时！”黄诗晴看看墙上的钟。 结婚后，黄诗晴觉得贾小白太让自己失望——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乎工作甚至有时候比结婚以前还疯狂！另外他不仅不帮黄诗晴分担家务，而且贾小白还对黄诗晴的付出横挑鼻子竖挑眼…… 过来人听说后都纷纷来劝黄诗晴“过日子就是这样，男人也不容易”、“男人是这样，时间长了就会没事”、“两口子过日子要相互理解”等等。时间一长，慢慢黄诗晴理解——这些事和油盐酱醋茶一样都是生活的标配……黄诗晴忍忍就过去了。但前天晚上的事让黄诗晴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贾小白竟然提出要和她分房睡！ 贾小白给出的理由是黄诗晴睡觉蹬被子影响他休息。当时两人刚吃过晚饭，本来黄诗晴认为“难得有一次贾小白回来地这么早，两人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说说话”。但黄诗晴没想到他竟然说这个事情，没等贾小白说完，黄诗晴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生气地指着贾小白半天黄诗晴也没说出一个字。但当晚黄诗晴就直接搬到客房。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起床后黄诗晴一直没有说话。尴尬的吃完早餐、趁黄诗晴出门之前，贾小白终于放弃理性。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贾小白道歉。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贾小白帮黄诗晴找包。 “老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贾小白给黄诗晴开门。 没有搭理，换完鞋黄诗晴直接出门。不仅当面冷淡，对于贾小白的道歉电话、道歉短信，黄诗晴统统无视。 “是你自己自找的！别怪我！”黄诗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算了——她要用这件事给贾小白一个深刻教训“作为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并承担后果”…… 关掉电视，黄诗晴看看墙上的钟——十点一刻。贾小白还没回来！ “四十五分钟了还没回来！果然没有真心诚意想道歉！”黄诗晴抱怨。 “早上那些话果然都是骗人的！”黄诗晴继续吐槽。 “幸亏我没上当！”黄诗晴暗自庆幸。 “贾小白！再等你半小时！”……洗完澡出来，黄诗晴还是没看到贾小白身影。 “贾小白！你有本事就别回来！”黄诗晴气愤地把家里所有灯关掉、把家里的电闸关掉、把楼道照明灯的电线掐掉……干完这些，黄诗晴才感觉自己出了一口气。 十点半，贾小白终于搞定全部课件。十一点一刻，到家、放下包、没换鞋，贾小白第一时间来黄诗晴房间。房门已经关上，贾小白怎么也打不开，一番努力之后贾小白知道房门是从里面给锁上。 楼道的照明灯没有、家里也没给留灯、电闸还被切断、热水器里也没有水……没有叫黄诗晴也没有敲房门，贾小白瘫坐在沙发上。 “她怎么这样？”望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贾小白突然感觉全身好无力“难道自己这么拼命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什么得不到她的理解？”、“为什么她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 瞄着客厅里的黑灯瞎火、半个小时过去，贾小白还是没想明白，但他决定先不想了。 “老婆，希望你能理解我”贾小白回归理性。 打开电闸、把客厅里的灯重新打开，然后来到卫生间，贾小白把热水器里重新加满水并且打开电源。收拾完客厅，贾小白感觉肚子有点饿。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翻出香肠和挂面，贾小白打算吃面来垫补一下。 吃完面、正好听到热水器的报警声……转钟时分贾小白终于睡觉。 第二天早上，看到鞋架上熟悉的皮鞋，黄诗晴明白原来昨晚贾小白没出门。 “算你识相！”黄诗晴心里开始原谅贾小白。其实昨晚上黄诗晴根本没睡着，她只不过把房门锁上——不想让贾小白进来。 可躺在床上的黄诗晴，翻来覆去她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决定去听听贾小白有什么动静。披上衣服，黄诗晴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刚开始她还能听到客厅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后来黄诗晴就听不到任何动静。 不过她判断贾小白应该是去洗澡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黄诗晴突然听到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贾小白竟然敢出去过夜！其实贾小白是回房睡觉，声音确实是来自大门，但那是是贾小白确认一下大门有没有被锁上。 “贾小白！”黄诗晴误会了。 慢悠悠地吃完早饭，黄诗晴还是没看见贾小白房里有任何动静。轻声收拾完东西、没喊直接坐到沙发，黄诗晴打开电视——她习惯看每天早上当地台播出的早间新闻，这是她的“规矩”。 “拜托大家！请大家一定记住我的车牌号！恳请大家有需要时都能来坐我的出租车，我保证随叫随到！再次谢谢大家！”画面里侯茂廷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广告”。 轻微一笑、把原本打算换台的手缩回来，黄诗晴决定继续看下去。 “拜托大家一定要多光顾我的出租车！如果有需要，恳请大家随时打我电话！谢谢大家！”画面里侯茂廷拿着一张纸，纸上端端正正写着出租车牌照号码以及电话号码。 和黄诗晴一样，景丹丹也没有去拿笔，因为这两个号码她早就烂熟于心。 “拜托！十分感谢大家！”侯茂廷继续接受采访。不想继续看这些，景丹丹直接把电视关掉。 “看来还是得从出租车入手，问题才可能有突破”，景丹丹喝一口牛奶。 手机铃声响、把电视机声音调小，黄诗晴接通电话。 “没事，我在看电视”黄诗晴十分平稳。 “好，待会儿见”黄诗晴看一眼墙上的钟。 “拜拜”黄诗晴又看看贾小白房门。 等妹妹讲完最后一个字，黄诗晴才挂掉。 黄诗晴出门时，贾小白终于起床，在客厅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但谁也没有说话。 景丹丹的动力 上午十点，嘉华国际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窗帘紧闭。 “景经理，今天没有特殊安排”汇报完全部事务，秘书照例加一句。 “知道了，还是老规矩，一旦公司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景丹丹要掌控一切。 “明白！景经理”虽然办公室黑暗一片，但秘书早就习惯——她连忙在备忘录上记下。 “明白就好，还有我再强调一次也是最后一遍，希望你老老实实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电话，有任何疑问让他们直接来问我！如果碰巧我不在，那就由你先记下然后代为转达！”景丹丹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景经理”见识过景丹丹的雷霆手段，秘书直点头。 “总之不要随便透露我的任何信息，做好你的本分工作！”景丹丹展现女强人的风范…… “你出去吧，把门带上”景丹丹指了指办公室大门。 “好，有事您叫我”秘书关上门。 看到办公室门被关上，景丹丹才如释重负。望着天花板，景丹丹有些晃神——被老师突然调到宝阳县来调查侯茂廷，她本来就一肚子火。要不是看在自己和侯茂廷以前是校友，她才不会继续管这件闲事——事情好像对侯茂廷很不利。根据老师安排，景丹丹有两个身份——发出去的名片上“嘉华国际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第二个身份是“扬源中学高二三班的转校生”。每天在反差巨大的两个身份之间切换，景丹丹觉得好累、而且还要接受老师的指示……现在景丹丹只想早点结束这趟差事。另外老师特别交代，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越少对她就越安全。 在扬源中学门口的“青春无敌”奶茶店，黄诗晴和妹妹见面。两人寒暄过后，妹妹说明来意。 “姐，现在有一件好事和坏事，姐你要先听哪个？”妹妹故作神秘。 “坏事吧”这是黄诗晴的习惯，先苦后甜。 “好的，姐”妹妹对黄诗晴很敬重。 “坏事是马上你将多一份工作”妹妹卖关子。 “哦”黄诗晴有些失落。 “那好事是什么？”调整好情绪，黄诗晴重新微笑。 “好事就是这份工作是临时的”说完哈哈大笑，妹妹声音很调皮。 黄诗晴一愣——最近领导没给自己提前打招呼说有事安排。而后黄诗晴马上笃定是妹妹自己的私事。 “工作是什么啊？”脸上装作不知，黄诗晴调侃妹妹。 “是我的事，姐”妹妹收住笑声。 “姐，帮帮我”看黄诗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妹妹开始撒娇。 “那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虽然黄诗晴语气严肃，但妹妹知道其实黄诗晴心里已经答应。 “姐，其实也没什么事，对聪明绝顶的我姐来说，这事根本不算什么”但妹妹还是先给黄诗晴戴高一通帽。 “就你嘴甜……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虽然很受用这些话，但黄诗晴不忘问题。 “好”妹妹把黄诗晴包接过去，因为她要贴耳才能说。 妹妹小声说完，黄诗晴思考一下就答应。 “姐，等忙完这段时间这件事，我请你吃饭，地点随便你挑”妹妹很豪迈。 “那必须要你请，不过你到时候可要大放血了，你要有心里准备，哈哈”黄诗晴不再严肃。 “没问题，姐，随便吃，再说我知道姐的肚量了”妹妹更放松。说完，两人再次喜笑颜开…… 其实“妹妹”是黄诗晴在一次同行业的宴会上结识的同事，因为两人很投缘而且年纪相仿，后来干脆两人结为异姓姐妹，因为黄诗晴年长就做了“姐姐”。 中午一点半，扬源中学高中部，二年级三班教室。 午休时间，四个女孩围在景丹丹身边。 “丹丹，刚刚你不在的时候，语文老师通知了两件事”第一个人。 “是吗？什么事？”擦完桌子，景丹丹给大家分零食。 “两件事分为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丹丹，你要先听哪个？”第二个人。 “当然是好事”这是景丹丹的生活哲学——既然坏的一定会来，那就先好好享受好的。 “好事是我们将摆脱语文老师”第三个人。 “坏事呢？”没有停顿，景丹丹打开一包锅巴，她语气平静。 “坏事就是我们只能摆脱她一段时间”第四个人。 “那也不错”吃一口零食，景丹丹立马笑容满面。 “哈哈”五个人一齐笑出来——她们都很讨厌这个语文老师。笑声过后，景丹丹拿着零食陷入沉思。 “对了，丹丹你刚才到底去哪了？”还是第一个女孩，她吃着瓜子。 “是啊，你每天早上的第二节课都要请假”第二个女孩，嘴里嚼着巧克力。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第三个女孩，含一口果冻。 每次看着这些单纯的脸，景丹丹都一种很重的负罪感。她们对自己这么真诚，自己却每天都在欺骗她们！ “没事，真没事”放下锅巴，景丹丹伸手把她们箍在怀里。 “谢谢你们”女孩们也抱住景丹丹——景丹丹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景丹丹语气低沉。 如果不是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肯定不会离开学校。如果没有离开学校，她还是扬源中学的一名学生。如果还是扬源中学的一名普通学生，她现在肯定在扬源中学高中部。如果在高中部，按照时间推算，她应该在上高二。如果在上高二，那么她肯定会参加高考。如果她能参加高考，那么每次有人问她想考哪所大学时她就能抬起头说出答案。如果她运气足够好的话，她就会在理想大学里谈着恋爱……总而言之，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顶着假身份来麻痹自己。 “丹丹，你今天好奇怪”有人觉察到景丹丹的不同寻常。 “有吗？”松开手，景丹丹继续吃锅巴。 “有，但具体是哪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那人抓一把锅巴。 “哈哈”看到那人把锅巴塞到嘴里的样子，景丹丹觉得很好笑。 “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管床医生好霸气 周五上午，九点刚过病房里就陆陆续续进来一大堆记者，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侯茂廷准备发火。 “不要打扰病人休息！”看来侯茂廷被人抢了先。 “医院不只他一个，还有有很多病人”来人是个女人。 “如果实在要采访，请你等病人出院再说！”她是个医生或者护士。 “这里是医院不是接待室！”她好像是侯茂廷的管床医生——艾医生。 “如果你们坚持这样，以后不让你们来我们科室！”声音这么具有穿透力，肯定是管床艾医生无疑。 虽然侯茂廷住院第一天就已经习惯艾医生的“霸道”，但记者们好像不太习惯被这样对待。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所有记者都一个个不知所措地懵在那，但谁也没挪半步。后来护士长闻讯赶到，记者们才慢慢悠悠地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叨叨“落在人家地盘上没办法！”。 听到记者抱怨，护士长也是一脸无奈，但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艾医生好霸气！ 记者全部走完，本来拥挤的病房马上空荡。有了足够空间，艾医生才重新戴上口罩、拿着病历、靠近侯茂廷病床。 “以后不要再让这些记者进来！”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护士长和宋姝都在。但可以确定艾医生语气很冷。 “你听清楚了吗？”艾医生看宋姝。 “好的，医生”原来艾医生是对自己说，宋姝很不情愿地点头。吩咐完宋姝，艾医生回过头来。 “侯茂廷，你现在需要静养”艾医生态度很温和……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真是病人的活菩萨！ “不好意思，医生，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没听清楚全部内容，侯茂廷瞪大眼睛。 看来隔层东西说话确实不方便，艾医生摘掉口罩——牙齿很白很整齐、两只弯弯的眼睛似乎有些疲惫、鼻子挺翘、化着淡妆，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虽然是侯茂廷管床医生，但平时艾医生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今天是艾医生第一次来侯茂廷病床询问情况，理所当然也是侯茂廷第一次静距离观察她……很快，侯茂廷就得出结论“这医生不错”。 “侯茂廷，你最近不要下床！”艾医生谨慎地看病历。 “好的，医生”侯茂廷遵医嘱。 “其他没什么”看完病历，艾医生麻利合上。 “医生，我右腿膝盖最近有些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看艾医生要走，侯茂廷语气急切地问。 “具体哪里？”一边翻病历，艾医生一边重新戴上口罩。 “不用担心，应该没什么问题”艾医生先宽慰侯茂廷。对膝盖一番仔细推敲之后，艾医生把口罩摘下。 “应该没事，先观察一段时间，病历上没说影响到膝盖，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艾医生还很严谨。 “没事就好”侯茂廷把裤脚搂下。 “谢谢你，医生”侯茂廷想留个好印象。 “没事”离开病房前，艾医生重新戴上口罩。 之后的几天，侯茂廷的病房果然再没有一个记者。“真是病人的活菩萨！”侯茂廷终于安心休养。 一次护士查房时，侯茂廷得知——艾医生全名叫艾琳，她是正经科班毕业的博士后，同时她也是宝阳卫生局引进的储备人才。 “怪不得她说话那么有威力！”不过让侯茂廷记忆最深的是——她也是扬源中学毕业。 两人是校友！ 早上八点一刻，正当侯茂廷吃早饭的时候，艾琳进来查房。 “侯茂廷，昨晚睡的怎么样？”艾琳很职业。 “还不错，医生”昨晚休息的确实不错，侯茂廷有一说一。 “那就好”艾琳很满意地在表上打勾。 “医生，我右腿还是感觉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放下早餐，侯茂廷搭话。 “右腿哪里？”把表收起来，艾琳摘掉口罩。 “老地方”侯茂廷把裤脚搂起来。 “什么样的疼？酸痛还是刺痛？”艾琳弯腰仔细观察。 “酸疼”侯茂廷凑近。 “按道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病历上也提到膝盖”艾琳用力按按。 “医生，你看要不要检查一下？”侯茂廷提出建议。 “暂时不用，再观察一下”艾琳相信自己的判断，再说检查又是一大笔费用。 “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及时联系我们”艾琳在表上把一个问号。 “好的，医生”侯茂廷把裤脚放下。 “记得先按铃”艾琳叮嘱。 “知道了，医生”侯茂廷继续吃早餐。 “好”艾琳离开病房。 都说人生有四大喜事“第一，读书遇到好老师；第二，工作遇到好领导；第三，结婚遇到好老婆；第四，生病遇到好医生”。侯茂廷很知足“自己能遇到这么负责任的医生”。 “你要不要吃点？”侯茂廷问宋姝。 宋姝摇头。 “那我不客气了”侯茂廷端起豆浆…… 和侯茂廷的悠闲相比，这几天赵大力就忙碌很多——不仅白天要开出租车，而且晚上还得去陪小顾下象棋。不是赵大力喜欢下象棋，而是小顾喜欢。赵大力也不愿意拖着疲惫的身体晚上继续“工作”，只是赵大力承诺过小顾“只要你能准时出现，我一定陪你下一个星期的象棋”……没想到小顾当天真的准时出现，赵大力只得“高高兴兴”地履行自己的诺言。 其实并不是小顾多么愿意去帮这个忙，也不是小顾多么在乎和赵大力之间的友谊。实在是因为有人希望小顾能准时出现在那个地方“如果你能做到，那么钱就自动打你账上”……权衡利弊，小顾决定去一趟。其实小顾的动机很简单“拿钱办事”，再说又能送赵大力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还是老时间，我一定准时到”电话里，赵大力答应小顾。 “放心，没问题”赵大力看看表盘上的时间。 “今天我肯定不会输给你”赵大力豪言壮语。 “哈哈，我从来都是真材实料”赵大力保证。 “待会儿见” 挂完电话，赵大力继续开车…… 谜底揭开 “该我了”连赢三把，赵大力很亢奋。 “这局你肯定要输了，你就只有一个炮还能活动，其他的棋都被我看死了”赵大力得意的笑。 “投降吧，不要再挣扎了”赵大力“安慰”小顾。 “都第四把了，看来今天的运气确实在我这儿”再看一眼局势，赵大力放下手中的棋子。 “刚才打电话时我就说了，今晚一定赢你个底朝天”嘚瑟完，赵大力打算还原棋盘。 小顾思索半天也没想出该走哪一步棋——此时左边的象在上、右边的象原地不动；左边的车已经被吃掉；右边的车过了河也可以自由活动，但它处在边线上且已经被赵大力的马盯死；仅剩的一个炮正在左边的楚河汉界上一时进退两难…… “不下了，不下了”丢掉手中的棋子，小顾没有了耐心。 “今晚就到这吧”有心事，小顾起身。 “别啊，我这杀的正高兴，不要扫兴嘛”赵大力不乐意。 “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小顾下最后通牒。 “大晚上能有什么事啊”难得赢这么多把，赵大力想趁火上。 “你不是不爱下棋吗？”小顾疑问。 “原来是，可今天不是赢的多嘛，想多来几把，找找感觉”觉得不好意思，赵大力奋力解释。 “可我待会儿确实有事，就不送了！”没理会赵大力的辩解，小顾直接下逐客令。 “好吧”赵大力依依不舍地丢下棋子…… “明天晚上别忘记了”赵大力临出门前，小顾提醒。 “不会的”有点扫兴，赵大力没好气地回答。 赵大力走后，小顾马上把棋盘收拾好——他要出门……换上一身简单的衣服、随便补了一下妆、提起包，景丹丹下楼。 按照约定时间，小顾来到嘉华国际六楼餐厅。 “你真准时，这么早就来了”看来景丹丹也到了，小顾没回头。 “今天你有什么事？”省去客套，小顾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一是谢谢你的配合；二来是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合作”既然小顾开门见山，景丹丹也不废话。 “谢谢，承蒙你看得起，东西到位了吗？”景丹丹身份不明，小顾不想与她多有瓜葛。 “你放心，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了”碰一鼻子灰，景丹丹拿出一支烟。 “如果我今天不来，东西就不会到位，是吗？”小顾多问一句。 “你可以这么认为”没问小顾介不介意，景丹丹直接把烟点上。 “你到底有什么事！”小顾不想继续废话。 “放心，你也不用紧张，你的东西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景丹丹弹了弹烟灰。 景丹丹口中的东西就是小顾拿公款赌博的证据。 “谢谢！”小顾轻声细语。 “呵呵”景丹丹不喜欢这种假客套。 “希望你说话算数，同时我不认为我们会再合作了！”小顾讨厌被人威胁。 “当然说话算数，还得谢谢你的配合”景丹丹喝一口清水。 “侯茂廷出车祸”整件事景丹丹一共安排了四伙人——坐车的中年男人、闹事的胖子、意外现身的赵大力、准时出现的小顾。 整个事件由中年男人开始，他赶时间并要求侯茂廷走小路去火车站，出租车抄近道就肯定走老街。按照安排，出街口时出租车肯定会蹭到一辆电动车，然后带倒一位老人，接着出租车一定不会停车；然后在宝阳大道距离火车站最近一个十字路口，胖子会拦下出租车，中年男人“赶时间下车”，因为着急中年男人把白色袋子遗忘在座位上；然后侯茂廷肯定心里窝火，胖子则和侯茂廷纠缠，趁这个机会胖子的同伙把手里的“白色粉末”和车里规格一模一样的白色粉末调包；之后赵大力恰如其分地碰巧出现，做和事老劝解“侯茂廷和胖子之间的冲突”；紧接着小顾穿着警服出面调停。 另外本着“做戏做全套”的职业精神，胖子晚上会报复，侯茂廷则一定会进医院。按计划，每个人都不知道彼此的“任务”，就连那包白色粉末也是如此——胖子同伙手中的白色粉末是一包干净的东西，但天气预报说当天会下雨，而白色粉末遇到水就会变成另外一种东西…… 这一切都被景丹丹安排的严丝合缝、环环相扣，但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按照她的设想。首先是赵大力，他那天去保险柜只拿走了三样东西其中的两样——钱和纸条。没有办法，景丹丹只得紧急安排胖子领走白色粉末；然后是小顾，他一开始并不愿意合作，他的理由是“当天自己并不上班，如果突然出现肯定会引起人怀疑”。就在景丹丹为难的时候，赵大力提出希望小顾能到时侯出现帮他一把，时间、地点都和景丹丹说的一样，景丹丹很高兴。接到电话，小顾推测“赵大力可能已经参与进来”，但他并没有当面向赵大力确认。总之有了赵大力在前面打底，小顾答应景丹丹。最后是景丹丹本人，她其实根本不愿意去操作这件事，尤其是这件事还牵扯这么多人……但架不住老师的再三恐吓，景丹丹最后照办。 最后事情以侯茂廷进医院告终，景丹丹以为事情可以圆满结束。没想到老师突然警告“赵大力可能扛不住”、后来小顾也说类似的话，为了大家的安全景丹丹决定重新考验赵大力……但两人见面时，赵大力一个劲表忠心，弄的景丹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切入。后来还是一句老话起作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别人牵着你的鼻子走，要保持镇定”，景丹丹才有条不紊的带节奏…… “谢谢，不过配合就不用说了”小顾起身。 “既然相识一场，那大家就是朋友，你说对吗？”景丹丹吸一口烟。 “谢谢看得起，还有事吗？”不想搭理景丹丹，小顾准备离开。 “你不查一下钱到账没有？”景丹丹放下烟。 “我刚才用手机查了已经到账了，谢谢”小顾转身就走。 小顾走后，景丹丹望着包里的资料感叹—— “还是太年轻” 出院 很快到侯茂廷出院的日子。 当天早上五点刚过，宋姝就来到病房——侯茂廷睡的正沉。轻手轻脚把门关上、没叫醒侯茂廷、也没开任何灯，宋姝直接拿出裤兜里塑料袋……但收拾东西时弄出的声音还是把侯茂廷吵醒。 此时宋姝并未察觉，醒来后的侯茂廷也没做声。睁开眼睛、把头缩进被子，侯茂廷开始琢磨“肯定不是护士！要是护士会直接开灯，再说我刚刚才抽过血；也一定不是值班医生！我住院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医生后半夜来病房；也不会是清洁工！他们不会这么早开始打扫卫生；难道是隔壁那个家伙？如果是他的话，干嘛非要等现在？何况干嘛不直接冲我病床来？……难道还在犹豫？也有可能是小偷！” “妈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在这儿！”仔细听一分钟、确定是一个人而且现在卫生间，掀开被子侯茂廷壮着胆大喝一声。 “是我！”卫生间里传来宋姝的声音。 “……是你啊……你怎么也不开灯？”打开床头灯，侯茂廷把准备下床的脚又缩回来。 “看你睡的沉就没开灯”打开卫生间照明灯，宋姝回答。 “原来是这样，我刚才还在猜到底是谁这么早，你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放松下来觉得身子有点冷，侯茂廷扯被子裹住上半身。 “忘了”宋姝依旧在卫生间里忙活。 “……这就开始了？”知道宋姝肯定是在收拾东西，侯茂廷无奈叹息。 “怎么？难道你在医院住上瘾了？还不想走？”手上拿着黑色塑料袋、从卫生间出来，宋姝瞪着侯茂廷。 “当然不是，谁愿意呆在医院啊，现在不是太早了嘛”宋姝的目光太吓人，不敢对视侯茂廷只好躺下。 “随你吧！我睡会”把被子盖住头，不一会儿侯茂廷就睡着。 整理完卫生间、来到床头柜，宋姝继续收拾——水杯、水瓶、水果刀……霹雳磅啷的声音，再一次把侯茂廷吵醒。 “时间还有的是！你真的不用这么积极！”掀开被子坐起来，侯茂廷埋怨宋姝——病房里就他一个病人，另外司机出身的他本来就对声音很敏感。 “东西多！再说了早收拾完早放心！又不要你动手！”没理侯茂廷的建议，宋姝继续我行我素。 “随你吧！我的意见向来不重要，不过你声音能不能小点？”穿着背心，侯茂廷哀求。 “不！能！”拿着水杯，宋姝来到侯茂廷床边。 “随你吧！但我要睡觉！”重新躺下去，侯茂廷用被子把头捂严实…… 早上七点，宋姝收拾好东西。 早上七点一刻，侯茂廷起床。 早上七点半，宋姝和侯茂廷吃完早餐。 “待会儿还是你去护士站拿药！我去办手续！”宋姝坐在板凳上、侯茂廷坐在床沿，宋姝起身从兜里拿出取药单交到侯茂廷手上。 “可以”没看宋姝，侯茂廷直接把单子放到床头柜上。 “你一定要问问医生，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拿过包，宋姝看带的钱是否充足。 “知道！”不想听宋姝继续唠叨，侯茂廷下床。 “还有你别忘了，问一下你膝盖的事”知道侯茂廷不愿意听，但宋姝还是要说。 “晓得！”现在膝盖一点都不感觉疼痛，要不是宋姝提醒侯茂廷已经完全忘记。 “你不要不耐烦，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才懒得管你！”宋姝讨厌侯茂廷这样的态度。 “谢谢！” 八点还差二十分钟，宋姝开始准备……八点还差十分钟，宋姝第三次检查。 “五分钟应该够我下楼，这样我就能第一个办手续了”确认东西都在，觉得还是不放心宋姝把可能需要的东西也带上。 “肯定的”知道宋姝的习惯，侯茂廷继续在病房里溜达。 八点十分，侯茂廷晃悠悠地出病房。 “……怎么不在？难道他也今天出院？”路过隔壁病房，侯茂廷偷瞄一眼。虽然想不出来这家伙到底去了哪？但侯茂廷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耗时间。 穿过走廊来到护士站，侯茂廷把取药单拿出来。 “护士，帮忙取一下药”把单子放在柜台上，侯茂廷坐到凳子上…… 提前来到窗口的宋姝，虽说她排在第一个，但工作人员并没有准时办公而是八点过五分才开始办公。 “你们怎么迟到呢？我们家属都是提前来的”从包里翻出资料交，宋姝开始打抱不平。 “不好意思，今天有急事”办事员接过资料，态度还不错。 “那也不行，既然有规矩就要遵守！”把拉链拉上，宋姝把包抱在怀里。 “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临时有急事”办事员打开电脑，态度真不错。 “有事你可以找人代一下嘛”收拾好包，宋姝开始得理不饶人。 “以后不会了”办事员打开办公系统，脾气真不错。 “不好意思，您……？”系统开启后，办事员第一时间转移话题。 “哦……我办出院”宋姝说明来意。 “好的，麻烦你把出院小结给我”把系统调到出院界面，办事员开始走程序。 “出院小结？什么出院小结？”宋姝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您的管床医生开的，出院必须要出院小结才能办手续”办事员补充。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定”第一次办出院手续而且侯茂廷也没告诉她，宋姝有点发懵。 “不好意思，那您办不了” “这个是医院的流程，办出院必须有管床医生开的出院小结”办事员一本正经。 “老师，能不能通融？”宋姝把包合上。 “不好意思，这是医院的规定，既然规定就要遵守，你说对吗？”办事员不卑不亢。 “要不您把出院小结开好再来？”办事员好意提醒。 “把资料还给我！”看来宋姝又要多跑一趟。 办事员把资料全部还给宋姝。 “你们把流程提前告知一下嘛，害我白等那么久”把资料胡乱塞进包抓起包，宋姝匆匆离开。 “下一位！” 出院(二) 十分钟后，按照侯茂廷提供的取药单，值班护士把单子上开列的所有药拿齐。 “这么多啊？”望着柜台上的一大堆药，侯茂廷震住。 “是的，单子上所有的药都在这里，要不你再对一下？”看侯茂廷有点不放心，护士把取药单递给他。 “……不是这也太多了”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侯茂廷立马抢过取药单。 “护士，这些……都是按照单子来的？”审视完柜台上的药，侯茂廷接着把目光投向护士。 “是的，你看看取药单就知道了，单子上面都有名字和规格”看侯茂廷怀疑的表情，护士友情提示。 “好，我先看取药单！”侯茂廷把取药单放到柜台上一堆药的旁边。 侯茂廷首先把所有药分门别类——盒装、瓶装、冲剂、喷剂等等。然后侯茂廷把每种药的名字和取药单上的名字一一对应。最后侯茂廷把每种药的规格仔细核对。 “护士，这个是怎么回事？”侯茂廷看到一大堆药里面竟然有一盒进口的维生素含片！ “我也不知道，有任何疑问你最好直接问你的管床医生，我们护士只负责拿药”护士没有看直接回答…… 虽然认真复查了两遍，但侯茂廷还是不敢相信。 “一点小问题竟然开这么多药，开医院真赚钱！”侯茂廷收起取药单。 “护士，麻烦你给我两个塑料袋”装完药，侯茂廷打算找管床医生问个清楚。 护士找来两个红色塑料袋。 “谢谢”接过塑料袋，侯茂廷没忘基本礼节。 “真是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一边把药往袋子里装，一边侯茂廷忍不住吐槽。 “这么点东西竟然收我十八块！真是暴利！”想起其中一瓶十五克口服液的价格，侯茂廷骂骂咧咧。 把柜台上所有的药全部装到袋子里——满满两大塑料袋。 “真是乱开药！”侯茂廷把袋口扎紧。 签字确认、两手各一袋、谢过护士，侯茂廷立即朝护士站隔壁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来到门前，把两个袋子都挪到左手上，腾出右手侯茂廷敲门。 “咚……” 不等侯茂廷推门进去，艾琳从里面出来。 “医生，你怎么给我开这么多药？”侯茂廷把塑料袋提到艾琳面前。 “……药都是身体康复需要的，我还给你减了很多”看到药，艾琳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那维生素含片也是身体康复需要？”侯茂廷不相信艾琳那一套说辞。 “……那个是让你每天含一片，对身体快速康复有帮助”艾看看手上的三张纸。 “早上的抽血结果我看了，没有任何问题，回去只要你按时吃药、规律作息，相信你身体马上就能恢复”摘出最上面的一张纸，艾琳岔开话题。 “太好了！谢谢医生”听到没事，侯茂廷马上忘记药的事。 “医生，我膝盖的检查报告出来没？”看到检查报告，侯茂廷联想到自己的膝盖。 “也出来了，也没什么问题，本来我准备去你病房通知你”艾琳翻出第二张纸。 “……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频繁用腿，要节制些”看着报告，艾琳一如既往的职业。 “好的，医生”放下塑料袋但没有去要报告，侯茂廷信誓旦旦。 “这是你的出院小结，我在等今天早上的抽血结果出来，然后我才开，不好意思”艾琳把最下面的纸递给侯茂廷。 “谢谢医生，不过我就不用看了吧，我也看不懂”没有伸手去接，侯茂廷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不是要出院吗？”瞪大眼睛，艾琳不解地看着侯茂廷。 “是啊，终于可以出院了”侯茂廷很爽快。 “那就对了，办出院手续必须要出院小结”艾琳补充。 “……啊？……还有这个规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茂廷机械地接过报告。 “当然，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相对于侯茂廷的惊讶，艾琳则一脸淡定。 “……可我老婆已经去办出院手续了！”侯茂廷看看时间。 “哦”艾琳没有说多余的话。 “那你赶紧下去，把出院小结交给她”艾琳给侯茂廷出主意。 “好吧，谢谢医生提醒”侯茂廷心里马上知道宋姝待会儿肯定要骂人。 “嗯嗯”该交代东西的都交代，艾琳准备回办公室。 “既然宋姝肯定会骂人，倒不如我先把我的问题解决了”侯茂廷思量。 “医生，我是个司机，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把出院小结放在袋子、拉住艾琳，侯茂廷笑着摸摸膝盖。 “你不下去了？”艾琳一脸好奇。 “待会儿再下去，我先把我的问题弄清楚”侯茂廷解释。 “哦” “这样啊”看着侯茂廷的膝盖，艾琳有点为难。 “不好意思，暂时真没有更好的方法，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够少用这条腿”虽然不好开口，但艾琳有一说一。 “好吧……”侯茂廷有些失望。 “医生，我要不要做什么锻炼来帮助恢复？”侯茂廷摸摸膝盖。 “比如慢跑……”看艾琳没开口，侯茂廷用手比划。 “还是不要了，过段时间再说吧”艾琳打断侯茂廷。 “好……那医生大约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活动？”侯茂廷挠挠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每个人的恢复情况，一般估计在三个月以后”艾琳很严谨。 “慢慢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艾琳安慰侯茂廷。 “谢谢医生”估计艾琳真不知道，侯茂廷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艾琳说的很慢。 “没有了，谢谢医生”侯茂廷挺直腰杆。 “那你能不能……”艾琳把眼睛瞟向胳膊。 “……不好意思”原来侯茂廷一直拉着艾琳的胳膊。 “真不好意思……”松开手，侯茂廷马上道歉。 “谢谢医生”看艾琳回办公室，侯茂廷喊一句。 八点二十，宋姝回到侯茂廷病房。 “谁愿意去谁去！”宋姝横下一条心。 但她在病房坐半天也没有等到侯茂廷人影。 “他不是取药吗？应该在护士站”宋姝来科室护士站。 “侯茂廷，你果然在和小姑娘调情！” 出院(三) “……你……怎么……来了？”听到声音，侯茂廷马上缩手然后沿着声音来的方向抬头，但脚步没挪动。 “……怎么……我不能来？还是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宋姝没好气地回答。 “……当然不是……不要多想……我是在问事情……”挪挪身子，侯茂廷应激性地远离那个小护士。 “所以你就和小姑娘离的那么近？……”宋姝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侯茂廷。 “不是……离的近不是听的更清楚嘛”被宋姝盯着不好意思，侯茂廷低头扣手指甲。 “……再说离的近，我不是想知道的更全面嘛”急忙转移焦点，侯茂廷打算撇清自己的清白。 “护士长刚才说，我现在花的这些钱以后都能补上，所以我就找值班护士问个明白，你不要瞎想”侯茂廷强力替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 “……所以你就离小姑娘那么近？……”宋姝揪住问题不放。 “……那不是一时激动嘛……我就有点没注意……”侯茂廷看看周围——宋姝嗓门有点大，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这些不是重点……”侯茂廷把药放到柜台上。 “……最关键的是护士说住院的钱以后都可以补上”护士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侯茂廷把宋姝拉到角落。 “是吗？……”听完这话，宋姝将信将疑地打量侯茂廷。 “绝对是！”仰着头避开宋姝的目光，侯茂廷保证。 “……我说你怎么不在病房……”宋姝暂时相信。 “……出院手续没办下来吧……”以为事情总算过关，侯茂廷把出院小结交给宋姝。 “这是什么？”宋姝把纸正反两面都打量。 “……出院小结，出院办手续必须要这个，要不然就办不了手续”瞟一眼柜台上的药袋，侯茂廷陪着小心。 “……你不早说，害我白跑一趟！……”宋姝把纸拍在侯茂廷胸口。 “……你去办出院手续！”宋姝拔腿就走。 “没问题”该来的总会来，但宋姝这招比骂人还要狠，侯茂廷把出院小结摁住。 “……那你总得把药拿上吧？”看来宋姝这是还没过刚才那茬，侯茂廷把出院小结拿好。 宋姝转身把两大袋子提上回病房…… “请问一下，可以办出院吧？”排队终于轮到，侯茂廷小心地问办事员。 “可以……” “资料都带了吧？……” “带了，带了”侯茂廷唯唯诺诺地把全部资料交上去。 “都在这儿”侯茂廷陪笑。 “谢谢你”侯茂廷补充。 办事员接过资料，然后按流程操作…… “一共一万八千六百五十七块四毛”办事员向侯茂廷报数。 “好”想着这些钱以后都可以报销，侯茂廷很干脆。 “不好意思……多少？”摸摸口袋，侯茂廷觉得自己的钱可能有点不够。 “……一万八千六百五十七块四毛……”办事员又报一遍。 “……不好意思……”侯茂廷数数兜里的钱——不够！ “……我马上去拿”没顾得上拿走资料，侯茂廷就跑离窗口。 “……下一位！”办事员把侯茂廷资料挪到旁边…… 侯茂廷去办出院手续，宋姝在病房里无事可做。 “闲着也是闲着……把东西再检查一遍”坐不住的宋姝开始翻箱倒柜——柜子里如果没有东西，那就表示什么都没漏下！ “……这是？……”宋姝在床头柜屉子里发现一个纸团。 “186574”打开纸团，它上面只有这几个数字，没有其他东西。 “麻烦让一下！我们换一下被单”两个小护士拿着新被套进来。 “哦”拿着纸条，宋姝走到窗户边。 “……估计这是以前就有的……”看完第二眼，宋姝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快给我两千块钱！”看到宋姝，侯茂廷急忙讨要。 “怎么了？……”宋姝来到行李边——她把包和东西放在一起。 “办手续的钱不够……”侯茂廷紧跟宋姝。 “哦……到底多少钱？”一边翻包宋姝一边问。 “……不记得了……好像是一万八千多……反正还差两千块钱”侯茂廷帮宋姝找包。 “好” “……你等一下……我自己来找……”不要侯茂廷帮忙，宋姝要单打独斗。 “我自己来……”侯茂廷还是继续帮忙，宋姝赶开他。 侯茂廷只好站在一边…… “待会别人找零钱的时候，你一定要看清楚”护士刚出门，宋姝立马找到包。 “别像上次拿个假钱”宋姝还是没忘记这件事。 “……我给你三千……”宋姝把钱数给侯茂廷。 “知道！”没等宋姝数完，侯茂廷抓起钱就出病房。 “小心钱……”宋姝冲侯茂廷嚷嚷一句…… 回到办事大厅，侯茂廷立即找到刚才那个窗口。 “我把钱拿来了” “请问还要不要排队？”逮到一个空挡，侯茂廷笑嘻嘻地把头伸进窗口。 “这次带够了吧？”办事员把侯茂廷资料拿过来。 “够了……绝对够了……”侯茂廷把手里的钱递给办事员。 “那就好”接过钱，办事员开始走程序…… “这是**……” “这是你的资料……” “这是找你的钱……” “你把钱当面点一下……” 把**和资料丢在一旁、从办事员手里接过零散钱，侯茂廷在窗口边开始检查每一张纸币和硬币——当人对面不做假。 “谢谢你”确认钱币都没有问题，把钱和**揣进裤兜，侯茂廷拿起资料离开窗口…… 刚到科室门口，侯茂廷就看到宋姝和一大堆东西站在门边。 “房里来了新病人，我就出来等你” “你手续办的怎么样了？”还没侯茂廷开口，宋姝直接解释。 “都搞好了”侯茂廷把东西拿起来就往楼梯口走。 “那就好……一共多少钱啊？”宋姝拎起剩余的东西就追上去。 “不记得了”侯茂廷下楼梯。 “……**总有吧”宋姝也跟着下楼。 “有！” “都在我兜里！回去再给你！”侯茂廷低头看脚下的阶梯。 “……那你回去就给我” 两人刚出大门就遇到一个熟人——宋姝妹！ “姐，把东西给我……” “……我来接你们” 出院(四) 不等宋姝开口，宋姝妹直奔着宋姝手里拎着的东西就去，虽然宋姝动作很快但宋姝立即条件反射似把东西藏到身后。 “……我不是没通知你吗？”觉得门口不方便，宋姝把宋姝妹让到离大门有一段距离才把东西重新摆到前面。 “你是怎么知道姐夫今天出院？”看到宋姝妹，宋姝多少还是很诧异。 “还好意思说……你们啊，就是太见外！”把截过来的东西在左右手匀一下，宋姝妹才回话。 “连出院都不和我说！” “要不是我今天没事来医院看看，估计都不晓得姐夫今天出院！”孕妇火气就是大，宋姝妹开始“埋怨”两人。 “不是的……” “我们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你……”宋姝解释。 “再说……你现在不是有孩子嘛，还是多休息为好……”觉得空着手不好意思，宋姝打算把东西抢回来。 “所以不好打扰你……”盯着东西，宋姝回答的很随便。 “……怪不得”宋姝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的车在前面停车场，这里面开不进来”骨科所在的三号大楼处在医院最里面最角落的位置，从医院正门到三号大楼就一条水泥路。虽然水泥路是按双向双车道规划，但这条水泥路上总有神奇的“路障”出现——不是一动不动的“僵尸车”，就是抛锚的小车。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没准还能遇上停在路中间的流动摊贩，宋姝今天的运气就不错。三号楼里也没有急诊室，医院的救护车一般都直接去大门口的**楼，所以对这条窄路医院一直没有扩宽的安排——这大概就是科室大楼“悠久历史”的好处。 “先歇歇脚，我的车应该马上就到了”撇下两人，宋姝妹率先跑向路边。 跟着宋姝妹，侯茂廷和宋姝紧随其后。 选择一棵枝叶最茂密的大树，三人在树下歇息。这是路边的一排树，梧桐树估计得有三十年的树龄，处在三号楼和停车场中间。 虽然是夏天，但宝阳县早上九点多的太阳根本不算烈，而且就算是日头最烈的时候，在两边大片树叶掩盖下，道路也不会有很强的白光照进来。 “才走了这么一段距离，宋姝妹就要休息，看来孕妇的体质比我这个刚出院的还差”侯茂廷心里思量。 放下手里的东西，侯茂廷向宋姝递一个眼神，宋姝马上明白意思——本来宋姝就只是还在犹豫，现在侯茂廷的眼神让她下定决心。 “姐，我真没事……”打定主意之后，宋姝开始抢宋姝妹手里的东西。 “姐，医生特意交代过……” “……偶尔运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就出来转转，刚好这两天也没课” “姐，我真没事”提着东西，宋姝妹跑到隔壁一棵梧桐树下。 “这样啊……” “……那你也要多注意！”宋姝紧跟过来。 “把东西给我！”一看确实拗不过，宋姝妹任由东西被全部拿走…… “你们要不要喝口水？”从包里拿出三瓶瓶矿泉水，侯茂廷恰如其分地转移话题。 “好啊……”跑回原来大树底下，接过水、拧开瓶盖宋姝妹立马大喝几口。 “……又乱花钱！”收拾好东西，宋姝也回到老地方。 把东西放稳，宋姝接过矿泉水。 “乱花钱！”拧开瓶盖，宋姝喝一小口。 喝完水，三人不再休息而是继续向停车场走去，侯茂廷拎着大部分东西。 “我刚才就在病房，我怎么没看见你啊？”提着侯茂廷剩余的一小部分东西，宋姝和宋姝妹肩并肩走着。 “你还好意思说……” “……我去病房就看到几个陌生人，一问才知道姐夫今天刚刚出院了！……” “……害我白跑一趟”停住脚，宋姝妹白宋姝一眼。 “原来是这样……” “……那你怎么在一楼门口？”宋姝转移话题。 “这个得多亏病房里的护士” “她提醒我说你们刚走不久，如果我跑而且快的话，应该还能追上”宋姝妹边走边说。 “难为你了……” “这个护士真不错！” “……你不会真的跑吧？”停住脚步，宋姝把宋姝妹拉住。 “怎么会？” “再说我一个孕妇也不敢跑”宋姝妹开玩笑似地告诉。 “谢天谢地”宋姝和宋姝妹继续在前面走，侯茂廷在后面。 “我是坐电梯下来的……到大门口没看到你们的身影，我就放弃了。但我觉得累，就打算回大厅里休息一下再走”宋姝妹吐词慢悠悠。 “然后你就看到我们？”宋姝插话。 “是啊，没想到你们竟然从里面出来”宋姝妹把车钥匙找出来。 “你们是有事去了吗？那个护士不是说你们已经走了有一会儿吗？你们怎么还在我后面？”把钥匙捏在手里，宋姝妹连串提问。 “都不是，我们是走楼梯下来的！”宋姝瞟一眼侯茂廷。 “哦……” “那就说通了”知道走楼梯肯定是侯茂廷的主意，宋姝妹没有继续问下去。 “姐夫，待会儿把所有东西都放到后备箱，放不下再放到前面座位上”来到停车场边上，宋姝交代侯茂廷。 “好的” 五分钟后，宋姝妹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红色高尔夫。但因为前面的出租车挡路，她怎么都开不出来，最后无奈下车。 “姐夫，这不是你出租车吗？”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宋姝妹问侯茂廷。 本来还在车尾给宋姝妹打方向，听到声音侯茂廷立马走到前面。 “还真是啊”侯茂廷确认。 “怎么在这？” “估计有到医院的客人”侯茂廷立马明白。 “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侯茂廷让宋姝妹不要急。 “这个老赵，车停的也太不地道了”拿出手机，侯茂廷围着出租车打量两圈——车身刚好把后面一辆车别住。 “都是老师傅了，怎么还干这样的蠢事！”在车尾处停住，侯茂廷开始翻通讯录…… “钱已经到账” “干的不错……” “待会儿会有个出租车司机来接你出院……” 挂掉电话，胖子在医院的停车里看着赵大力走进大厅…… 易虚大师(一) 枯坐在深色别克车里，副驾驶上的人已经睡着，胖子觉得很无聊——打算抽根烟来打发时间。 “不要抽烟！”副驾驶上的人原来是假睡。 “没事，我就抽一根”翻出烟盒，胖子找打火机。 “一根也不行！我闻不了这烟味！”副驾驶上的人还是没睁眼。 “那我下去抽”找到打火机，胖子拉车门把手。 “不中！外面有警察！”副驾驶的人知道一切…… 最终胖子还是克制住烟瘾，因为他发现外面真的有警察。 “妈的！怎么还不回来”胖子开始骂人。 “狗日的！”胖子松开西装的扣子。 “娘的！办事效率真低！”勒着太不舒服，胖子直接把外套脱掉。 “你打电话问一下吧！”副驾驶的人命令他。 “没想到一个出租车司机的时间观念竟然这么差！不知道他平时怎么拉活的！”听从命令，胖子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骂骂咧咧。 “打电话！不要废话！”副驾驶上的人不喜欢听胖子说这些多余的话…… “大哥，半小时后我们一定到停车场”胖子小弟在电话里再三承诺。 虽然在这半个小时里胖子催了两次，虽然每次小弟接电话都说马上到……但半小时后胖子依然没有看到人影，因为他的小弟根本没动。 “兄弟，待会儿你还是不要过去了”接完电话，赵大力立马叮嘱胖子小弟。 “兄弟，待会儿你在停车场远角等我”给胖子小弟递上一根烟，赵大力小心点上。 “兄弟，我一会儿就好”赵大力把胖子小弟手上的东西都拿到自己手里。 “兄弟，谢谢了”眉开眼笑，赵大力露出自己尖尖的狼牙。 “兄弟，多担待一下”看胖子小弟嘴里的烟快到过滤嘴，赵大力赶忙递上第三支。 “没事，既然来接我，那大家就是朋友，不要婆婆妈妈的！”接过烟，胖子小弟把它别在右耳。 “你去忙你的，我就在这里”胖子小弟在路边找个空地直接坐下。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兄弟”看胖子小弟直接坐在马路上，赵大力也不再继续走。 “兄弟，办完事我立马来接你”放下东西，赵大力给胖子小弟递上第四支烟。 “没事，你只管办你的事”接过烟，胖子小弟拿在手上…… “谢谢兄弟”看到情形，赵大力立马掏出打火机给烟点着。 “你去吧”烟点着，胖子小弟用力抽一口…… 和胖子小弟分别，赵大力直奔停车场…… “真不好意思，侯哥” “有点事耽误了一下”见到侯茂廷，赵大力一如既往地笑容满面。 “没事” “再说忙是好事”摆摆手，侯茂廷很客气。 “侯哥说的对” “电话里不是说三个人么，怎么就侯哥一个？”没看到宋姝和宋姝妹，赵大力有点好奇。 “一个在车里，一个买水去了，就剩我一个人抗日”侯茂廷开玩笑。 “了不得……那侯哥可是民族英雄”朝侯茂廷竖大拇指，赵大力称赞。 “哈哈……别扯淡了，快干活吧”侯茂廷指指出租车。 “好的，侯哥……稍等”赵大力看出租车和高尔夫之间的距离。 “我来看方向，免得剐蹭别人的车”赵大力启动出租车，侯茂廷主动站到车后面…… 五分钟之后，赵大力把出租车停到一个十分开阔的空地。 “侯哥，你可真不够意思，出院不让我来接你”下车来到侯茂廷的位置，赵大力给侯茂廷递烟。 “侯哥，怕我收钱啊？”赵大力给侯茂廷点着。 “哈哈，就算我给……恐怕你也不好意思要吧”侯茂廷轻轻吸一口。 “我不是怕你忙不开嘛”夹着烟，侯茂廷拍拍赵大力胳臂。 “侯哥，那你也是见外”给自己也点一支烟，赵大力才把打火机放进兜。 “大力哥，刚才那是谁啊”两人烟才抽到一半，宋姝妹买水回来。 “……什么谁啊”赵大力把烟重重抽一口。 “就刚才……在我姐夫住院的大楼到停车场之间的路上……”宋姝妹把一瓶水递给赵大力，侯茂廷让她买一瓶刚好一人一瓶。 “……那是我的客人……我来医院接的客人……现在的客人真难伺候……去了还不够还得非要你帮忙拿东西”接过水，赵大力立马拧开瓶盖喝一口。 “这水真甜……你真会买东西”赵大力把烟也丢掉。 “不仅人长的漂亮，还会买东西…你以后肯定是个好老婆”喝完水，赵大力把瓶盖拧上。 “哈哈”听到这话，宋姝妹笑的很开心。 “侯哥……打算什么时候接手出租车啊？”赵大力看向侯茂廷。 “过一段时间吧，我还得适应一下”侯茂廷没有回避赵大力的问题。 “侯哥，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出租车有我你放心”看侯茂廷烟快抽完，赵大力帮忙把瓶盖拧开。 “辛苦你了”丢掉烟头，侯茂廷拿起水就喝。 “侯哥，你慢点喝”看侯茂廷喝的很急，赵大力叮嘱一句。 “没事”拧上瓶盖，侯茂廷才回答。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明天如果天气好，我打算去找易虚大师算算命”侯茂廷看看天。 “侯哥，到时候要不要我送你？”赵大力给侯茂廷递烟。 “不用……我坐公交车就行了”把烟接过去，但侯茂廷没抽。 “侯哥，那你自己多注意……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赵大力拿出打火机又放回去。 “好……一定”侯茂廷看看出租车。 “侯哥，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忙了”赵大力把矿泉水夹在腋下。 “好，不耽误你赚钱了……注意安全”侯茂廷也打算回车上。 “侯哥，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赵大力很仗义。 “一定” 等侯茂廷回到高尔夫，宋姝妹才启动车。 “姐，你刚才怎么不下去啊？”宋姝妹看着后视镜。 “有点累，在车里眯一下”宋姝喝一口水…… “他娘的！怎么还不来！”没等到人，胖子有些烦躁。 “你去看看吧！”副驾驶上的人倒是气定神闲。 “妈的！怎么这么慢！”警察已经没有，胖子下车。 易虚大师(二) 辞别侯茂廷，但赵大力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楼小卖部——刚才散烟太狠，他现在没烟了！兜里不能没有烟！ 其实赵大力没有烟瘾，平时也就是想起来才抽两口。如果按他原来的速度，一盒烟大约一个月才抽完。自从做了出租车司机，赵大力一天起码得要两包烟，凶的时候一天四包也不一定。不是开出租车让他烟瘾突然变大，而是赵大力有一个强迫症式的习惯——身边只要有同行或者看起来像混社会的人，一律先散一根烟。俗话说“烟搭桥，酒开路”，这个习惯也为赵大力捞了不少好处，最看得见的好处就是化解误会——赵大力本人不怎么会说话，所以只能靠烟来替自己“说话”。平均下来赵大力每天都要散两包烟，不过他在烟上的花费并不高。即使有时候需要多散几包烟，但也用不了几个钱，因为烟都是清一色的“火之舞”。 赵大力也算过烟的“投入产出比”，除去替自己化解误会和人情礼节的“必需烟”，凡是坐他出租车并且接过他递上的烟，下回坐车肯定找他，所谓“一支烟换两趟”，赵大力何乐而不为呢？ 不知不觉赵大力已经走到小卖部门口。 “老板，来两包火之舞”赵大力掏钱包。 “好的” 买完烟，赵大力才沿原路返回。 下了别克车的胖子第一时间也没有去找他的小弟，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满天星”——刚才就想抽。 “妈的，老子先抽根烟！”刚走出停车场，胖子就找打火机。 “这狗日的去哪了，还想让老子去接他，真是笑话！”点着烟，不挑地方胖子直接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坛上。 “老子就在这等！”抽着烟，胖子看着停车场方向。 “还敢命令老子！” “还不让老子抽烟！”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才不会忍！” “要不是看在有警察，老子早就出来抽烟了！” “用得着憋这么久，妈的！” 一根抽完，胖子接着抽第二根…… “大哥！” “没想到你还亲自来！” “谢谢大哥！” 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等胖子回头，那人已经来到身前。 胖子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小弟——许忠。 “你小子打电话说半个小时就到，结果连个屁都没有！”胖子给许忠一支烟。 “谢谢大哥…” “那个司机不知道去哪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许忠恭恭敬敬接过烟。 “我也不敢乱走，怕你有什么事交代他”把烟拿夹在耳朵上，许忠小心放下所有东西。 “后来实在等不下去，我就往前走”把烟拿下来，许忠找打火机。 “谢谢大哥！”胖子把自己打火机给许忠。 “没想到在这遇见大哥”点完烟，许忠把打火机还给胖子。 “送你了！”胖子没要打火机。 “谢谢大哥！”许忠很开心，因为大哥送东西就表示他信任你。 “这次受苦了，以后好好干！”把大半截烟直接丢进花坛，胖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土。 “谢谢大哥！”许忠有些飘飘然，因为一旦胖子说这话就表示以后他要亲自带。 “不要光谢我，还得谢你自己！”胖子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 “去买两瓶水……”看许忠还在高兴，胖子把一百块钱直接塞给许忠。 “谢谢大哥！”接过钱，许忠二话没说直接动身。 “这些东西我帮你看着，你放心”胖子没想到许忠竟然带着这些东西出院。 许忠一走远，胖子立马把这些水瓶、水杯什么的统统丢进垃圾桶里…… “入行这么久，还是改不掉这坏毛病！”胖子拍拍手上的灰。 许忠从初中毕业就跟胖子混。第一年许忠只是做一些外围工作；第二年有人洗手不干，许忠才顶替帮忙带新人；第三年有一次胖子办事缺人手，恰好此时许忠正在汇报工作，胖子一时起意就让许忠帮忙撑撑场面。第四年许忠的老大被抓起来，论资排辈许忠刚好够格，于是他就顺利上位。第五年胖子觉得许忠还不错，胖子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做事。第六年胖子打算栽培许忠，因为在他身边这一年许忠的表现确实过硬，加上之前撑场面的事给胖子留下的印象也不错……但胖子还有顾虑“不知道许忠在关键时刻能不能顶的住”。第六年半，接下这单活胖子第一个想到让许忠来办，让实践来检验检验许忠的成色“看他到底是不是能扛的住”……现在看来许忠已经通过了考试。 烟盒里没烟了，胖子向小卖部走去…… “兄弟，你怎么来了？”回来路上碰上许忠，赵大力有些惊愕。 “兄弟，不好意思”赵大力马上掏出刚买的烟，然后他就开始拆包装。 “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打开烟盒，赵大力连忙给许忠递烟。 “没事，我来买水”接过烟，许忠直接别在耳朵。 “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赵大力把拿出的打火机又收起来。 “兄弟，想喝水直接告诉我，何必跑一趟！”马上转身，赵大力打算去给许忠买。 “没事，我大哥来了，他叫我来的”扯住赵大力，许忠直接去朝小卖部走去。 “兄弟，我去买也一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赵大力没挪步。 “要不是有人给我钱，我才不会来医院接你！要不是我想要回出租车，我才不会和你们不清不楚！要不是怕你们日后翻脸不认人，我才不会对你们这么恭敬！还浪费我一盒烟！”望着许忠的身影，赵大力摸摸口袋。 “妈的，浪费我一盒烟！” 想到胖子已经来，赵大力连忙回去。 这件事之前赵大力和胖子并不认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虽然胖子说坐过赵大力的出租车，但赵大力怎么也想不起来但还是应和“我的烟太差了，难为老板了”。 “大哥！”看到胖子，赵大力没有递烟，因为他瞄到胖子手上的烟盒——比自己的好！ “大哥，您不是在车里等我们吗？” “您怎么出来了？” “您怎么还到这里来了” 揉完眼里的丝絮，胖子才重新睁开眼睛。 “我来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