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妃:臣妾专治不服》 第1章 穿越医女 “吵死了!” 薛婉儿皱了几下,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周围一帮人一直在吵吵,吵得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薛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一个头戴布巾的妇人上前来:“刚才你爹说你救不活了,一怒之下跑去府衙告状去了。” 爹?府衙?! 薛婉儿一头雾水,这是唱得哪出? 她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穿着古装汉服,或是粗布麻衣,远处,街道也都是古色古香,俨然一个……古装剧组拍摄场地! 可是上一秒,自己不是在病床上等死吗? 难道…… 薛婉儿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是一双生得极好看的手,水葱一样精致,指甲干净,可没有伤疤! 她明明记得大四那年实习,她不小心被手术刀划伤了手背,可如今,什么都没有。 难道…… 轰! 与此同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轰然冲入她的脑海里……出生,一岁,两岁……一直到上一刻,记忆中的主人公因为避免被人强暴而跳河溺亡,自己入主这副身体! 自己这是……重生了? 而且是重生在一个和她叫同样名字的医女身上。 “婉儿,你这是?” 那妇人看着薛婉儿诡异的行为,禁不住警惕的就想退开,却猝不及防的被薛婉儿抓住:“你刚才说什么?我爹去府衙告状了?” “是,是……” 薛婉儿不等对方说完,推开人群拔腿就跑。 边跑着,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就涌动出来,薛婉儿身为医科大的高材生,拥有过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很快就将这具身体所处的地点、年代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身处的这个惠县县城隶属庆国京畿,而现在当朝皇帝名讳为云牧卿,是上个月才登基继位的新帝。 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之所以会死,皆因貌美被师爷看中,最后逼不得已才跳了河。 “愚蠢!” 身为医者,薛婉儿对于畏疾忌医者和不珍惜生命者都有一种天生的厌弃。 而这个愚蠢女子的父亲,现在居然又在干不珍惜生命的事情,跑去县衙告什么状? 被告对象是师爷,难不成他还指望着知府把他的师爷打入大牢? 心里想着,薛婉儿就来到了府衙前。 老远就看见一个清瘦的男子跪在地上,而他身侧,两个衙役正用杀威棍将他死死押在地上。 他不住挣扎,嘴里还大喊着:“我冤枉啊,我冤枉。” “大胆刁民,证据确凿,你却还不认罪!” 知府高琚座上,拔出案头令牌道:“将这个庸医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薛婉儿心底一惊,也没多想就挤出了人群:“且慢!” 她声音清脆,姿态傲然,虽浑身衣裳还未干透着狼狈,可光是如此气势却已经让人刮目相看。 她缓缓从人群里行出,却浑然没有注意到人群里一个青年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 “大人何以判定我爹爹是庸医?”薛婉儿目光毫不回避,直视知府。 知府只觉得心底微凉,仿佛被人一眼看到心底。 第2章 大显身手 他微微一愣,指向堂上道:“苦主尚在。” 薛婉儿目光看向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子,她身边躺着一个清瘦的男子。 那男子面色如纸,看起来气息奄奄,可他又不住咳嗽,动静大得与他这副清瘦的身子一点儿也不对称。 薛婉儿微微皱眉,只一眼就可以判定,这男人得的是肺痨。 “姑娘,我家男人前几日受了风寒,便到你家医馆抓了两副药回来吃,可谁知刚吃了一副,他便开始咳血,眼看着……” 女子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众人都禁不住唏嘘,可薛婉儿却发现她正和偏堂后的一个年轻男子对视了好几眼,还提防的看了看自己。 而那偏堂后面的年轻男子,正是知府的小舅子,同时还是知府的师爷刘宇,正是他想要强暴先前的薛婉儿,逼得她跳了河,自己才穿越过来。 看这女子模样,莫不是和那刘宇有什么瓜葛?现在刘宇想要强暴自己的事情败露,这才和他联手陷害爹爹? 薛婉儿闻言淡淡一笑,粗布荆钗,可她这一笑满是自信,居然叫人有些目眩。 人群里的青年男子忍不住轻轻道:“有趣。” “原来知府大人便是以此判定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庸医?若是一个将死之人,喝了一碗粥就死了,那碗粥岂不是也成了害人之物?” 薛婉儿说毕不等知府反驳又道:“那若是我医好了这人,又算什么呢?” “这……那你自然不是庸医。” “如此,就请大人看好了!” 薛婉儿说着,左手啪一拍腰间的布包,随即舒展右手,将布包展开。 小小布包里,无数银针在日光下微微生光,紧接着她右手利落的划过针囊,指缝间已夹了许多跟银针,再以极快的速度抛出。 银针宛若暗器,瞬间没入了那男子的头顶。 “啊!” 人群顿时发出惊呼声,都被薛婉儿这一手震慑住。 知府也站起身看着地上的男子,那男子却一动不动,这一次连咳嗽都没有一声,仿佛死了。 “大胆!” 知府怒道:“将这个害人性命的庸医也一并打入打牢!” 知府正说着,地上的男人忽然坐了起来,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他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激动的道:“不咳了,好受了!” 这一下,人群更加沸腾了几分。 薛婉儿这才蹲到男子身边道:“你得的不是普通病症,乃是肺痨。” 肺痨在古代可是不治之症,在现代有一个通俗的名字叫肺结核,病患多半是饮食不规律,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抵抗力低下才病症缠身。 故而薛婉儿话音刚落,府衙门口围着的人群忽然就散开了几分,将那个青年人落在了门口。 薛婉儿回头看去,正对上那青年人一双深邃的眉眼。 此时若有当朝重臣在场,必定要跪地山呼万岁,只因这年轻人便是新帝云牧卿。 而薛婉儿却不认得,她只觉得这男子生得极好看,可如今救父才是当务之急,她只微微朝男子颔首便转过头来。 “肺痨乃饮食不均,常年少肉所致,而初期症状就如同普通风寒,多半只是身体无力,不住咳嗽。” 第3章 衙门救父 薛婉儿说着,取过知府案头纸笔,缓缓写着,一边道:“我刚才只是用金针将你郁堵的穴位疏通,所以你觉得舒服,可回去依旧不可怠慢。” 薛婉儿说着,将药方递给男子:“去医馆抓药,分文不取。” “这……” 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必定是长期无肉,所以身体才差,而我父亲大意,让你平白受苦,这点儿药就当是我父女赔罪。” “薛大夫,这可不敢当。” 薛婉儿伸手扶起男人,又认真嘱咐道:“回去若还是咳血,便用新鲜莲藕捣汁服下,若是盗汗,便用鸡蛋与丝瓜同炖。” 她一番话说得轻言细语,又与刚才的傲然气势截然不同,人群里那男子目光忽的又闪了闪。 待俩夫妇走远,薛婉儿这才回头看向知府:“大人,如今人已活蹦乱跳的去了,你又如何说?” 她知道,那刘宇毕竟是知府的小舅子,民不与官斗,自己现在还是以求自保就成。 薛婉儿想着便单膝跪地道:“知府大人明镜高悬,如今新帝登基,听说已派了不少巡查使私访民间。惠县民生安泰,知府大人功不可没。” 薛婉儿说着溢美之词,可明里暗里却都在提醒知府,如今巡查使暗查,他若不秉公办理,指不定就会栽在巡查使手里。 果然,知府权衡轻重,只得道:“既已查明真相,苦主也撤回诉讼,那本府便判薛氏父女,无罪释放。” 薛明还想说什么,已被薛婉儿一把抱住手臂:“爹,您是为了我才来告状,可如今我没事了,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薛明闻言也知民不与官斗,便跟着薛婉儿回了药馆。 夜幕降临,饭桌上,薛明时不时盯着自己的女儿,神色复杂。薛婉儿心底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行为惹起薛明怀疑,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爹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婉儿真是长大了,叫爹都不得不服老了。” “爹!” 薛婉儿蹲在薛明脚边:“是你前阵子太累,所以才误诊,如今彩儿和桥山没怪我们,你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薛明伸手抚摸着薛婉儿的头发:“爹不是担心爹的名誉,爹是担心,担心那师爷刘宇……” 薛婉儿闻言眉角一挑,这倒是个问题。 今日堂上也亲眼所见,那师爷贼眉鼠眼,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何况知府时时处处都问他讨要主意,这样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可如今倒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薛婉儿是个心大的人,与其为想不通的事情纠结,还不如放开怀抱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对付这些坏人。 “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天子脚下,我还不信真没王法了!” 薛婉儿说毕,又与薛明讨论了一会儿痨病的治疗,待得三更棒子起,薛婉儿才吹了蜡烛躺下。 窗外月如银盘,她睁着一双眼却全无睡意,脑海里不住回旋着自己临终和重生以后的事情,只觉人生当真处处有意外。 忽然一道人影鬼魅般划过窗棂,薛婉儿学医的,自不信鬼神,当即翻身而起推开窗户。 月凉如水,倾一地银霜。 院内寂静,却没有什么动静,正当薛婉儿要关窗户时,她猛的看见客房檐下两个黑衣人正在撬药房的门。 第4章 黑衣人 “咯噔!” “会是什么人?”薛婉儿心中疑惑,这个时候偷偷跑进自己家的药房,难不成是想偷东西不成? 不过对方这番打扮,而且手中好像还有兵器,貌似不像小偷,倒像是两个杀手。想到今天自己在大堂上的表现,定是让那刘宇十分被动,不会就这么算了。 可是如今,自己医好了那男人,他陷害自己父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除非…… 除非那得了肺痨的男人出问题! 心底想透,薛婉儿明白,恐怕对方是想利用药房的药材来陷害自己和父亲,只要那男人出事,自己和父亲必然逃不了干系。 她想明白之后,自然不会再给对方机会,她急忙跑到院外,抓起地上的木盆就邦邦邦的敲了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一边敲,她一边点燃了墙角的草堆。 草堆是清理草药剩下的废料,潮湿不易燃,可烟气却是极大。 紧接着薛明的房间就亮起了灯,刚开门,便被薛婉儿拉住:“爹,走水了,你快去把邻居都叫醒。” 支走了薛明,薛婉儿这才按住腰间的针囊,小心翼翼的靠近药房。 房间漆黑,幸而今夜月色极好,反射在地板上倒将屋内的情况照了个约略分明。 只见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而屋中两个黑衣人正打得难分难解。这下倒叫薛婉儿有些意外,她只看见了两个人,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 不等俩人停手,她顺手抓过旁边的一根绳子冲进屋中,将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拖过来绑好,又扯下面巾瞧了瞧。 这人年轻得很,可甚是眼生,瞧脸瞧不出什么,薛婉儿干脆撕开了对方的衣襟仔细查看起来。 云牧卿正与黑衣人斗得激烈,对方见薛婉儿如此动作招数不由一滞,就被云牧卿制服在地。 “你这女人不知道男女之防?居然如此看一个青年人。”云牧卿开口,声音清朗,叫人徒增好感。 薛婉儿看也不看他道:“你懂什么,但凡杀手,身上多半都有纹身,从纹身上即可查出些端倪来。” 云牧卿闻言一笑:“这还用查?你今日得罪了谁,便是谁呗。” “空口白牙,你说是就是,你以为你是谁,皇帝吗?” 薛婉儿一阵抢白,云牧卿眼底怒意微闪,不过他并未发作,只是右手一挥长剑就架在了对方肩上:“说出是谁指使你的,可饶你一命。” 那黑衣人侧目看了一眼薛婉儿,忽然拼了命的朝薛婉儿扑去,肩膀被长剑划伤也浑然不顾。 薛婉儿吓得急忙扑向旁边,那黑衣人却半空身子一扭,转而一掌拍死了被薛婉儿绑着的黑衣人。 “不好!”薛婉儿话音未落,那黑衣人紧接着就已经自杀而亡。 看着地上两具尸体,薛婉儿的心情可好不起来了,她转头怒瞪着云牧卿道:“都是你惹的麻烦!” “我?” 云牧卿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还是个女人! 若非他瞧出师爷图谋不轨,连夜守在薛家医馆,此时他们几个怕都被灭了口,她居然不感激自己,反而倒打一耙? “若不是你逼问,他又怎么会暴起伤人?这下好了,即便他们身上有什么印记,也已经死无对证。” 第5章 知府病重 云牧卿挠了挠鼻头,此番的确是他大意了。他着实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县衙的师爷居然也有这样的死士。 “不过,还是谢谢你仗义相助。” 薛婉儿站起身,目光灼灼看向云牧卿。 月色下,男子身材挺拔,气度非凡,被面巾勾勒出的脸部轮廓线条利落,眉峰淡入鬓边,分明是一张阳光味儿十足的脸,可偏偏一双眼深邃如海,又让人觉得他云山雾绕,瞧不分明。 “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云牧卿瞧着薛婉儿,眼底都是兴味。 他初登基,为体察民情分派了三十多人的巡查使至全国调查,而京畿之地就在眼前,他便动了心思。 没想到刚进惠县,就遇到这样的事。 知府师爷强抢民女不成,便使出这样下作手段,而那知府的脑袋,就像长在了师爷的头上! 只不过,这女子,瞧着也不一般啊! “你这一手医术了得,只是随你父亲学的?” 云牧卿想起今日堂上为桥山诊治和刚才薛婉儿对黑衣人施展的针法,禁不住开口。 “那是自然。”薛婉儿不想惹麻烦,随口应道。 云牧卿见她如此敷衍,便道:“可你看出病人的痨病,又施针救人,你父亲却失了手。” 薛婉儿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皱:“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父亲每日病人极多,难免……” 薛婉儿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显然是薛明带了邻居们来救火。 薛婉儿目光落在那两具黑衣人的尸体上,眉头紧皱。 云牧卿瞧出薛婉儿心中焦急,干脆将两具尸身挑上肩头:“好人做到底,我便替你处理了。” 云牧卿说毕已经轻灵的跃上屋顶,月色下,这人丰神俊朗,却叫薛婉儿心底疑窦重重。 她不信天下有平白掉馅饼的事! 回屋后,薛婉儿了无睡意,自她重生以来,简直处处被动时时挨打,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痛快。 她决定反击! 如此又过了几日,那男人每日过来药房取药,在薛婉儿的悉心指导下,他的病已逐渐好转,因为这块活招牌,薛家医馆声明鹊起,一时间门庭若市。 虽然辛苦,可薛明依旧守着初心,不肯提价,甚至对于贫苦百姓还是免收药费。 医馆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正常,只是这一日,薛婉儿时常会出神,叫薛明有些不放心。 午饭时分,薛明正要开口询问,薛婉儿却道:“父亲,库房里的车前草似乎不够了,这几日风寒病患多,用得也多些。” 薛明闻言急忙道:“那我吃过饭便山上,你在医馆当心些。” 谁知道薛明刚走,几个衙役就闯了进来,大大咧咧往薛婉儿跟前一站:“你爹呢?” 薛婉儿目光冷然:“几位官爷何事?若是瞧病,劳烦排队。” “排什么排?”衙役一把将薛婉儿揪起:“知府大人病重,特征召县内所有医者前去医治。” 衙役说着转头看了看:“薛明呢?” “我爹上山采药了。” 薛婉儿沉着淡定:“我随你们去即可。” “薛大夫不可去啊。” 一个老者急忙拽住她:“那知府得的是怪病,已杀了两个大夫了,你这一去……” 桥山闻言一步拦在了薛婉儿和衙役中间:“我家小姐还有许多病患要诊治,去不了。” 薛婉儿却拍了拍桥山的肩头,吩咐了他几句后随衙役出了门。 屋顶上,云牧卿看着薛婉儿淡定自若的背影,忽然眉角一挑:“有意思。” …… 第6章 借力打力 府衙内一片凄风惨雨,家丁仆人跪了一地,而两具尚自流血的大夫尸体兀自躺在院中无人收拾。 薛婉儿目光不过短暂停留在那尸身上,衙役便道:“给我好好医治,否则这俩人便是你的下场。” 薛婉儿眸色微沉,一抹冷芒闪过眼底。 “哎哟,哎哟,我疼……我痒……我要死了……” 帘内,知府辗转反侧,呻吟不止。 “老爷,大夫来了。” “滚,滚,滚,都是些没用的!” 知府气急败坏,薛婉儿闻言道:“请问知府是否浑身长满红色疹子,不抓便痒,一抓又疼?” 不过一句,知府就掀起了帘子:“神医!神医快救救我。” 薛婉儿看着知府一张满是红疹的脸,眼底的嘲讽一闪而逝:“这病说难治也难,一不小心便要人命。可说要治也好治,端看知府配不配合了。” 知府闻言立刻道:“你们都下去。” 屋内人群顿时鱼贯而出,知府才道:“神医要本官如何配合?” 薛婉儿道:“师爷如何逼迫我,如何加害我,大人不会不知吧?” 知府闻言脸色一变。 “只要知府惩治了师爷,让他再不来骚扰我薛家,不再存不轨之心,我便为知府大人医治。” “这……” 知府刚一犹豫,薛婉儿转身就走。 “哎,别,别啊!” 知府急道:“有事好商量不是,那师爷乃我妻舅,沾亲带故,我如何惩治?” 薛婉儿回头冷冷看着知府:“知府老爷,你这九房姨太太,遍地都是妻舅,难道一个妻舅还抵不过你一条命吗?” 薛婉儿看着知府面色动容,又道:“不过,这病最佳治疗时间就是病发三日内,三日之后就是大罗金仙也无计可施,知府便慢慢考虑吧。” 知府闻言更急了,想到薛婉儿堂上银针活死人的神技,想到她还没有看诊自己,就能判断出病症。 他心里早已信了薛婉儿的话,可师爷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他又不能就此罚了。 知府左右为难间,薛婉儿已经走到门口。 他心头一急,忙道:“神医,我让师爷亲自向您致歉,发誓今后再不存它心,再不针对薛家医馆可好?” 薛婉儿自然不指望知府能杀了师爷,闻言便道:“那么,请师爷明日当众向我承诺,我便再给大人诊治。” 薛婉儿说毕,昂首阔步的走出门外,瞥见地上两具尸身,又道:“另外,还得劳烦知府大人派人厚葬这两位大夫,重金抚恤其家人。” “好,好!” 知府一叠声的答应着:“快送神医回医馆。” 第二天一早,师爷就在府衙门口当众向薛婉儿保证不会再犯,又发誓赌咒说了一番痛改前非的话。 薛婉儿自知师爷是恨毒了自己,可只要知府的命捏在她手里,她倒也不怕师爷再闹出什么事来。 何况如今薛家医馆客如云来,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慕名前来,师爷若真想再下黑手,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大人您这病,要治可以,要去根却很难,稍不注意便会复发。故而,我这副药方给您疏肝解郁,健脾举阳,用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香附、薄荷、赤芍、仙灵脾等药。” 薛婉儿一边写一边道:“服药一月,期间戒房事,一月之后再看。” 背着医箱出了府衙,薛婉儿回头看了一眼,起码这一个月内,师爷是不敢找自己麻烦了。 第7章 故意针对 不过三天,薛婉儿巧施银针,治好了知府疑难杂症一事,就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惠县,而桥山逐渐强健的身体更是为薛家医馆做了活招牌。 病例、案例越多,薛婉儿就越兴奋,整日里跟打了鸡血一样忙得不亦说乎。 日子就在忙碌而充实的生活里逐渐过去,直到半月后,传言朝廷派来的巡查使突然莅临惠县。 这一日,薛婉儿如往常一般开门看诊。 不过天才刚亮,医馆门口已经照例排起了长队。 薛婉儿刚坐下就听见门外一阵骚动,她抬眼看去,只见人群外似有什么人在争吵,她还正疑惑,人群已被拨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就挤了进来。 那人衣料虽然颜色纯净,可布料在晨初的日光下隐约闪烁着淡淡珠光,薛婉儿一眼就瞧出那不是普通布料。 古代等级森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绫罗绸缎,想到对方或许身份贵重,薛婉儿不由得皱了皱眉。 才解决了师爷这个麻烦,她可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 “你便是那个医女?” 年轻男子面容倨傲,语调也十分不敬。 薛婉儿睨了他一眼,宛若未闻的摇了摇手边铜铃:“一号可以看诊。” 一个老婆婆闻言拿着木牌,毫不客气的将那年轻人挤开,一屁股坐了下来:“薛大夫,您快救救老婆子吧,我这浑身疼,特别是双腿。” 薛婉儿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准备替老婆婆号脉,可手指还未触及对方手腕,就被人大力拉住:“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无礼?我刚才与你讲话,你没听见吗?” 薛婉儿侧目看去,一双眼冷若冰霜,倒叫那年轻人心底微生凉意。 “究竟谁是无礼之徒,阁下还瞧不出吗?” 薛婉儿冷言:“阁下身份贵重,却不知先来后到为何物,更视队列如无物,莫不是要依仗身份以权压人?” 薛婉儿一阵抢白,病患们无不拍手称赞。 那年轻男人触了霉头,可又无处发作,正自尴尬,却听一道清朗的声音道:“湛卢,回来吧,我们排队。” 那声线如此熟悉,薛婉儿不由得挑了眉。 可眼前的老婆婆忽然倒地呻吟不止,薛婉儿急忙收回心神,认真的替老婆婆诊治起来。 凭借21世纪更先进的医学知识,薛婉儿很快判定老婆婆是脉管炎,这病极为难治,疼痛起来又要人命。 她立刻吩咐桥山给老婆婆用了药熏。 这一番处理干脆利落,众患者无不信心大增。 薛婉儿又看了一会儿病,队列里一人突然昏倒在地。 薛婉儿急忙起身查看,那人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很明显是羊癫疯。 可周围病患不知情况,纷纷道:“这人中邪了,中邪了。” “这不是中邪,这是病!” 薛婉儿将一根木棍塞入那人口中,又连施银针控制住他的病情,吩咐道:“将人抬入内室,用千金方服下。” 薛婉儿才说完,那叫湛卢的青衫男子就叫了起来:“你这医女,让这人插队治疗,怎的就不能先看我们?” 薛婉儿回头道:“你家主子是大出血了,还是昏迷不醒了,还是快死了?” 青年人闻言再度白了脸:“无礼!” “你才无礼!” 薛婉儿傲然道:“在薛家医馆,不管你什么身份地位,我都一视同仁,轻重缓急只以病症区分。你若不服,便去别处看诊。” “你!好!” 湛卢悻悻然退下。 第8章 来者不善 薛婉儿再度忙了起来,直到快中午时分,才轮到了那个青衫少年。 他将手中刻着一百的木牌丢到薛婉儿跟前道:“你居然让我家主子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 薛婉儿收起木牌,抬眼道:“那又如何?还看不看?不看我要去休息了。” “自然要请神医诊治。” 云牧卿声音清朗,风姿绰约的缓缓坐到了薛婉儿跟前。 他今日穿了一袭绛紫色长袍,袍子用银线滚边,绒绣的团云图案在日光下散发着淡淡光华。 只那么端坐不语,就让人觉得气度雍容,不怒自威,深邃的一双眼却叫薛婉儿觉得十分熟悉。 她脑海里无端就浮现出那一日救了自己的黑衣人,可当时光线不好,她也不敢肯定,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你哪里不舒服?” “若是说了病症,还如何凸显神医之能?在下听闻神医可是光凭知府几句呻吟抱怨的话,就诊断出了他的病症。” 薛婉儿眉头一皱,视线直对上云牧卿的眼。 当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思及此,她目光缓缓游移在云牧卿的脸上,最后又落到了他纤长苍白的十指上,淡淡笑道:“阁下身体康健,只因长期熬夜,故而眼下淤青极重。而鼻周略微发红,可见劳心劳力,心火过旺,再加上阁下下颌处隐约几处脓包,想来是最近饮食不均,肠胃不适。” 云牧卿闻言挑眉,眼底难得浮动起一抹诧异,而他身后的湛卢早已惊讶道:“公子,她这……” 云牧卿微微挥手阻止了湛卢的话:“那依神医看,我该服点儿什么药?” 薛婉儿拍拍手站起来道:“你这样何必开什么药?少思多睡,按时吃饭,规律生活自然无病可愈。可若是不遵医嘱,长期熬夜,必定肾虚引发其他不适。” “我的天,这么神!” 湛卢轻声的自言自语落入薛婉儿耳朵里,她看着湛卢眼珠一转,忽然就走到了湛卢跟前。 薛婉儿紧紧盯着湛卢,目光炯炯,却一言不发,看得湛卢心底一阵发毛,忍不住道:“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家主子没病,你看着倒是病的不轻。” “啊?我有什么?!”湛卢双手捂脸。 薛婉儿看着他惊惧的脸,微微一笑道:“你有三种病,分别是傲慢、无礼、自大!” “噗!” 云牧卿笑出了声,随手的扇子一拍湛卢脑袋:“记住了?今后可得注意,否则病入膏肓,便无人可救。” “主人!” 湛卢跟着云牧卿急急跑出了医馆,却听云牧卿朝他一摊手,道:“十两银子,承惠。” 湛卢恶狠狠回头看了薛婉儿一眼,这才道:“主子怎么猜到这女人不让我们插队?” 云牧卿不由得想起这两日遇见的薛婉儿种种,唇角微微一勾:“她做事与寻常人都不一样,颇有些独特。” 湛卢听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后脑:“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云牧卿闻言微微一笑,双目却微微一沉:“惠县也查得差不多了,该替百姓们做点儿事了。” 而就在云牧卿和湛卢讨论下一步行动时,薛婉儿却已经准备好了送往府衙的药。 匆匆吃了点东西,薛婉儿就背上药箱朝府衙而去,一路上却人头涌动,看那表情似乎都遇上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 薛婉儿心底狐疑,抓住一个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满脸不耐烦,可一见是薛婉儿急忙恭敬的道:“神医快去看吧,朝中的巡查使来了,据说今日要开庭审案。” 第9章 上堂作证 薛婉儿闻言也来了兴趣,跟着人群就来到了府衙门口。 门前早已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薛婉儿民望极高,众人都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她刚停住脚步就听惊堂木一拍:“师爷刘宇,在任期间失职渎职,更教唆知府私吞赈灾粮款、强占土地、强抢民女,更买凶杀人,着革职查办,发配宁古塔终身不得反京!” 刘宇跪地闻言,却傲然抬头道:“巡查使大人空口白牙,便要置吴某与死地?” “证据是吗?” 云牧卿右手一挥,自有衙役抬上两具尸身。 “这两具尸身你可认得?” 刘宇脸色微变,却还是倔强的道:“小人不知!” “是吗?那他们身上所纹的纹身,为何又与你一般无二?” “这……” “而他们家中,更搜出五十两白银,银锭乃是官府库银!” “这,这……” 刘宇眼珠子一转:“死无对证,欲加之罪,巡查使大人明察。” “谁说死无对证?” 薛婉儿忽然步出人群:“我便是人证!” 湛卢见状眉角一跳,就听云牧卿小声又道:“十两记得一会儿给我。” 湛卢苦了一张脸,这该死的女人,怎么有胆子出来作证?他再这么输下去,裤衩都要当给主子了。 薛婉儿跪地,将自己如何被刘宇逼迫跳水,如何被刘宇陷害险些入狱,甚至如何击退企图杀害桥山夫妻的黑衣人一一讲了一遍。 她本就口才极好,声望又高,此话一出,无人怀疑,师爷被发配充军,即日启程。 人群渐渐散去,薛婉儿刚准备走,云牧卿就走到了她的跟前:“多谢薛姑娘仗义作证。” 薛婉儿闻言冷冷道:“我不过是帮我自己,何况,你这样的人便是没有我作证,恐怕也不会放过刘宇不是吗?” 云牧卿啪一声打了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薛婉儿只觉得云牧卿目光如炬,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底,她微微垂头行礼就要往后院去。 “这是给知府的药?” 云牧卿忽然开口,薛婉儿点了点头,却见云牧卿已经走到自己身边。 他猛的拉住薛婉儿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薛婉儿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他的胸膛,不等她反抗就听云牧卿道:“如今师爷已被发配,你还要给知府吃这些苦药?” 薛婉儿心底一惊:“知府病症未愈,自然是要吃的。” 云牧卿微微一笑,手指拨着药箱:“只怕不吃他才会痊愈吧?” 薛婉儿豁然抬头,对上云牧卿一双万世通透的眼:“你告诉知府的厨子,每日给知府下一点儿壮阳草,必定可以得到知府嘉奖,于是知府服用加了壮阳草的菜后就出现了浑身红疹的病症。” “厨子惧怕事发,故而不敢说破。你便趁机接近知府,让师爷当众发誓再不找你麻烦。” 云牧卿说毕眸色一沉:“可你万万没有想到知府病急乱投医,竟然误杀了两位大夫,故而你才会让桥山送了些银两抚恤他们。” 云牧卿一字一句,却将薛婉儿心底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害怕,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 她按住腰间针囊,目光灼灼盯着云牧卿,想着他今早来假意看病,是不是就为了试探自己,浑身满是戒备的道:“你,到底是谁?” 第10章 远离麻烦 瞧着薛婉儿微凉面容上的戒备,云牧卿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腕,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 “我是什么人,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倒是你又在紧张些什么?是因为我看穿了你的心计而感到害怕吗?” 云牧卿故意放缓了语调,目光定在薛婉儿的脸上未曾移开过,仿佛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什么破绽一般。 对上云牧卿打探的视线,薛婉儿反倒是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所有的防备都收了起来,莞尔笑道:“巡查使大人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巡查使大人这般与我拉拉扯扯,只怕是于礼不合吧。若有人传起闲话,大人你身份贵重,旁人的流言蜚语自然奈何你不得,但我却要受大人你拖累了呢。” 薛婉儿的视线下移,放在了云牧卿握着她手腕的手上面,言语看似恭敬,但却依稀夹杂着些许的不耐烦。 不管云牧卿到底是什么人,她既不愿意多招惹麻烦,那自然是要离他越远越好的。 此时二人就站在府衙门口,来往人多嘴杂,云牧卿意识到自己动作不得体,便也松开了薛婉儿的手腕。 只不过,她这招以退为进倒是好样的。 “我还要去给知府送药,大人请自便。” 薛婉儿神色微冷,后退一步拉开了自己与云牧卿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微微垂头行了礼,便掠过云牧卿,疾步走去了后院。 “主子,这丫头未免也太自傲了些,主子您有意好心提点,她却这般不领情。” 一想到都是因为这个薛婉儿,他才输给主子二十两银子,湛卢这心里便越发堵得慌。 “我看不是她自傲,倒像是你输了银子心里不舒坦,才故意迁怒人家吧?” 云牧卿一个扬手,手中的扇子轻轻敲打了湛卢的额头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的时候,对面有一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着。 许是那小厮跑得太过,一时脚底打了滑,便与云牧卿撞到了一块儿。 有湛卢及时扶着,云牧卿只是晃了晃身子,并未出洋相,反观那小厮却是狠狠地摔了一跤,手中的包裹也不慎掉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急急忙忙的赶着去投胎不成?” “湛卢!” 云牧卿喊了他一声,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无礼,随后更是亲自弯腰朝地上那小厮伸出了手,“这位小哥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 那小厮似是认出了云牧卿身上的官服,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急急忙忙把手上的包裹拿好,从地上爬起来后便一股脑儿的跑走了。 “主子,那家伙也太没礼貌了。” 湛卢仍有些愤愤不平,明明是他先撞到人的。 对此云牧卿倒是并不怎么太过在意,只是…… 云牧卿正要走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残渣,才迈出去的步子又停了下来。 “这是刚刚那小厮手上的包裹里掉出来的。” 湛卢蹲下身,用指尖捻了捻那掉落的残渣,又放在鼻尖儿闻了闻,眉头不由微皱。 “主子,这东西好像是药渣。看方向,刚才那人应当是从薛家医馆那边过来的,可他又不是医馆的人,您看这会不会……” 第11章 知府死了 后面的话不用湛卢多说,云牧卿也早想到了。 那人从薛家医馆的方向来,手里拿着药渣,又急匆匆的进了府衙后院,要说这里头没鬼那才叫怪了。 “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云牧卿轻声呢喃,眉头下意识的便皱在了一起。 而此时正在给知府喂药的薛婉儿,丝毫没有预料到,接下来有大麻烦在等着她。 就像云牧卿说的那般,知府的病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能不能痊愈什么时候痊愈,那就要看薛婉儿的心思了。 虽说刘宇已经被发配宁古塔,但是他所犯下的那些恶事他给受灾百姓带来的伤害,却是无法抹杀的。 而这位知府大人,也不是真的那么清白。他身为知府,却纵容包庇属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识人不清为官无能是非不分受人挑唆滥杀无辜,便是他最大的错。 越是这般想着,薛婉儿对这位知府便越加的厌恶,同时决定把明天的药煮的再苦一些。 她纵然不能要他的命,让他多吃一些苦头也是好的。 “薛姑娘,我这药都吃了这么天了,怎么感觉这药越来越苦了,而且这身上的疹子还不见好啊?” 一想到自己接连喝了这么多碗药,他这病却还不见什么起色,知府这心里便有些不耐烦了,可在薛婉儿面前,却也只能忍着暴躁的脾气。 薛婉儿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清冷的敷衍开口道:“大人没听过一句话吗?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若想好得快,那倒也不是没法子,但将来若是留下什么疤痕,大人你可要自己担着才是。” 见薛婉儿这般说,知府急忙摇晃着手,讨好的笑道:“这哪儿能啊,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薛姑娘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这脸上要是留了疤,那往后还要他如何出去见人?知府自然是不肯的。 薛婉儿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只又轻飘飘的嘱咐了他几句,约定好明日来看诊的时间,便将药箱搭在肩上离开了。 她前脚才出了房间,后脚就有人偷偷摸了进来。只是薛婉儿走的急,并未发现身后的异样。 路上薛婉儿正盘算着医馆里的哪些药材不够了,要去山上多采一些才是。却不曾想,她还没来得及出了后院,就被人给挡住了去路。 “好你个薛婉儿,竟然敢在药里下毒,害死了我爹,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啊,把她给本少爷抓起来,直接压入大牢处死!” 拦路的人是吴恒,知府的庶出儿子。 吴恒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莫须有的眼泪,眼底却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随后大手一挥,身后的小厮急急上前,二话不说便堵住了薛婉儿的嘴。 薛婉儿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已经被人给压着胳膊送去了大牢。 不远处的走廊下,薛媚儿正站在柱子后面得意的看着这一切。 薛婉儿,这次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只要薛婉儿一死,对付薛明就更加不是问题了,到时候整个薛家医馆就会是她一个人的了。 第12章 私设公堂 县衙大牢内,薛婉儿被两个小厮架着,绑在了木桩上。她原本想要挣扎,但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太大,根本动弹不得。 “吴恒,我与你无仇无缘,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薛婉儿强制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的转动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她跟吴恒之间的过节。 甚至在此之前,她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连见都未曾见过。 “无仇无缘?呵,薛婉儿,你在我爹的药里下毒,害的他惨死一命呜呼,这难道不是仇不是怨?” 许是富家少爷做的久了,吴恒的上半身显得有些佝偻,再加上此时太过得意,脖子往前伸着,整个人的姿态十分猥琐。 而在他说起知府的死讯时,脸上非但没有身为人子的哀伤,反而显得十分得意张扬。 薛婉儿敏感的察觉到吴恒神色的异样,同时诧异于他口中所说的话。 “这怎么可能?什么下毒?我从来没有做过,更何况,我离开知府大人房间时,他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转眼就死了呢?” 如果吴恒说的是真的,那么缘由就只有一个,背后有人在故意陷害她。 薛婉儿眉头紧皱,她快速的将脑海中的人选过了一遍,却始终想不通究竟是谁用这种卑鄙的招数来对付她? “你休要狡辩,我爹他正是喝了你送过来的药之后,这才中毒身亡,而这中间又再无进食他物,如果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有谁?” 吴恒咄咄逼人,根本不给薛婉儿任何辩解的机会。 “来人,把这个杀人凶手立马处死。” 随着吴恒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便齐齐上前,手中更是拿着麻绳,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 “我没有做过,你们不能杀我!你们这是私设公堂草菅人命!” 薛婉儿轰的一下子感到头皮发麻,腿脚更是因为恐惧不自觉的打着战栗。 她不怕有人暗中算计,但怕就怕对方不给她辩白的机会,直接下黑手。 “私设公堂?哼,本少爷今天还就私设公堂又如何?我爹一死,整个惠县那就全归本少爷管辖。” 吴恒扬着下巴,面上满是张狂。 “我说这毒是你下的就是你下的,我说今天你必须死你就必须死,本少爷倒是要看看,有谁敢来坏我的好事。” 就在吴恒说话的功夫,那两个小厮也已经将麻绳套在了薛婉儿的脖子上。 两人手中各自握着麻绳的一端,卯足了劲儿的往外拉扯着。 随着两人的用力,麻绳不断收紧,勒的薛婉儿一阵刺痛,气息不畅,喘不过气儿来,喉咙处更像是火烧针扎一般难以忍受。 薛婉儿的双手死死地扣着绳子,指甲都已经裂开,隐约有血迹渗了出来,可还是无法阻止那种窒息感的蔓延。 恐怖一丝一缕间侵袭,薛婉儿张着嘴巴,迫切的渴望着新鲜空气的呼入,但奈何却于事无补。 难道她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她明明才拥有新的一次生命,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珍惜,为什么就又要死了呢? 第13章 救人水火 一股强烈的不甘猛然升起。 正当薛婉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大胆,何人竟敢在大牢内私设公堂,还不快快把人放下。” 何宇是衙门的总班头,在听闻吴恒把薛婉儿绑来大牢之后,正在外巡街的他便急忙带人赶了回来。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在最后关头把人给救了下来。 “薛姑娘,你可还好?” 对于薛婉儿近几日来在惠县的好名声,何宇也是有所耳闻,对于她免费施药看诊的举措,心中更是钦佩。 眼下见薛婉儿如此遭人对待,何宇心中怒意翻滚,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将其中一个小厮给踢倒在地上,而他手底下的衙差也将在场所有人都给围了起来。 “咳咳……” 那要人命的麻绳被松开,新鲜的空气进入胸腔,薛婉儿忍不住佝偻着腰捂着自己的喉咙一阵咳嗽着,眉头紧皱脸色通红。 见薛婉儿身形不稳,何宇急忙把她给扶到一旁坐了下来,“薛姑娘,你先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薛婉儿接过何宇递过来的水碗,仰头喝了下去,清凉的水流划过,薛婉儿这才总算是觉得好受了一些。 “多谢大人相救。” 虽然命是保住了,但薛婉儿的脖子却被磨破了皮,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勒痕,看上去触目惊心,而她此时说话也透露着沙哑。 “大胆何宇,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这么对本少爷,还不赶紧把刀从本少爷的脖子上拿下去?本少爷要是有了什么好歹,你们所有人的命加在一起都赔不起。” 吴恒很气愤,他恨不得上前抓住何宇的衣领狠狠地打他几拳。可奈何形势不由人,架在他脖子上泛着凉意的刀,却容不得他这么做。 “二少爷怕是忘了,这里是县衙大牢,不是你知府后院,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知府大人一向花心,光是姨太太都不知娶了多少房,但这膝下的子嗣却并不多,唯有两个儿子而已。 其中吴恒,便是那个不受宠的庶子。 知府家大业大,自然不会短了吴恒的吃喝。之所以说他不受宠,主要是因为在知府面前,他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与那位受尽宠爱甚至被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嫡子相比,两人的待遇可以说是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 吴恒自知不受知府重视,索性便也自暴自弃,整日与狐朋狗友为伍,仗着自己知府儿子的身份,欺凌弱小强占百姓财物之事,时有发生。 因此,吴恒在惠县的名声早就已经臭了。 往日他再怎么胡作非为,看在知府大人的面上,何宇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追究。 可今日他竟然胆敢在大牢内私设公堂害人性命,无异于是触碰到了何宇的底线。 何宇神色微冷,呵斥道:“如今知府大人罹难,在一切尚未查清楚之前,相关人等一律在此不许离开,若有违者以阻碍执行公务罪论处!” 第14章 查案 何宇在这县衙干了二十多年,一步步从普通的衙差爬到这总班头的位置,在这惠县多少还有些话语权,更何况还是在他自己的地盘。 随着何宇一声令下,衙差们二话不说便将吴恒以及他手底下的小厮给关了起来。 “何宇,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居然敢这么对本少爷,信不信等本少爷当上新的知府之后,第一个就要了你的狗头!” 吴恒顺着牢门栏杆的缝隙往外伸着胳膊,想要抓着些什么,但却扑了个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看着薛婉儿就要死了,却半路闯出来一个何宇坏了他的好事。 吴恒仍旧不死心的嚷嚷着,何宇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低喝道:“聒噪!” 手底下的衙差听了,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块抹布,知趣儿的塞进了吴恒的嘴里,堵上了他的污言秽语。 “薛姑娘,知府大人已经死了,而吴恒又一口咬定是你在药里下了毒,所以在事情未曾查清楚之前,恐怕要委屈薛姑娘暂时留在这里,配合我们调查了。” 何宇虽然相信薛婉儿不会这么做,但他身为衙差,一切都是要讲求证据的。 “不过还请薛姑娘放心,在最后真相没有查出来以前,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的性命。” 吴恒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那就说明知府的死,背后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薛婉儿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有配合何宇,才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还自己的清白。 “那就多谢何大人了。” 薛婉儿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何宇给拦了下来。 “薛姑娘无需如此客气,只是你脖子上的伤好像还挺严重的,薛姑娘随身可带有伤药,还是先处理过伤口之后再问案吧。” 何宇挥手让人把薛婉儿掉落在一旁的药箱拿了过来,随后又命人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这大牢里也没有铜镜,薛姑娘就先凑合一下吧。” 随后何宇更是命人都背过身去,不许他们偷看。 对于何宇的细心,薛婉儿心中一暖,表示了谢意之后,这才对着清水处理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她这趟出来带的药并不算太多,薛婉儿只好先拿了最基础的止血药粉涂抹在伤口上。 但这药粉的疗效算不上很好,若后续处理不及时,脖子上的伤口很可能会留疤。 等处理好伤口之后,何宇这才命人拿了笔墨在一旁,开始问案。 “薛姑娘,你且把今日的是非经过同我将一遍。” 薛婉儿轻咳了一声,忍着嗓子的疼痛,把她从进入后院到给知府拿药,以及怎么被吴恒抓到大牢的经过全部仔仔细细的复述了一遍。 “何大人,我可以保证,在我离开知府大人的房间时,他的确是活着的。” 薛婉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了那么一会儿,他就死了。 “那你离开之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薛婉儿眉头微皱,仔细想了想,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对知府厌恶的很,既送完了药,又哪里会继续多呆,因此自是不知道在她之后,是否又有他人进出。 第15章 药渣有毒 “何大人,知府大人的死真的与我无关。你想想看,惠县上下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在给知府大人治病,如果他出事的话,那么第一个人怀疑的自然是我,我又怎么会这般惹祸上身呢 ?” 薛婉儿虽然急着分辨,但说出的话也依旧有条理。 “更何况,我与知府无仇无缘,为何要杀他?即便退一万步来讲,我真的想要杀了他,也绝对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直接在药里下毒啊。” 这般拙劣的手法,摆明了就是嫁祸。 “有了!” 薛婉儿眸中染上几分亮光,语气也欢快了不少。 “拿给知府大人的药,是我亲手煮的,如今药渣就在医馆内,何大人你只要派人去取了药渣来,事情真相如何自可一目了然。” 她既然没有下毒杀人,那么这药渣里自然就查不到什么,到时候便可以证明她是无罪的了。 听了薛婉儿的话,何宇立即下令派人去医馆取药渣来。 而一旁被关在牢房里的吴恒听了,非但没有阻拦,反倒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媚儿料想的果然没错,这下子看那薛婉儿还不自找死路。”吴恒心中暗自得意着。 派出去的衙差很快就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老大夫。 老大夫姓李,在惠县行医数十载,十里八乡很有声望,人们见了他都尊称他一声李老。 “李老您来了。” 何宇四处办案,平日里也少不了李老的帮忙,因此在瞧见李老也一并到来时,急忙恭敬的迎了上去。 “李老,知府大人的案子,还要麻烦李老多多费心了。” 薛婉儿身份特殊,她虽对李老十分敬重,却也只是站在一旁不曾说话,朝着李老点了点头行了礼。 李老平日里话不多,将随身的药箱放在桌子上,随后坐了下来,仔细的检查辨别着药渣的成分。 在这一过程中,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尤其是薛婉儿。 她虽然在药里动了小的手脚,但只是让知府身上的红疹不会那么快消退而已。再加上她用的药都是好药,即便是李老看出了些什么来,她也可以搪塞过去。 这般想着,薛婉儿心中的忐忑便也少了许多。 只是…… 自打李老一进来,薛婉儿便时刻在打量着他的神色,见李老的神色越来越深沉,薛婉儿的心再一次跟着沉了下来。 “这药……” 见李老吞吞吐吐,何宇急忙追问道:“李老,可是您从这药渣中瞧出了什么问题?” “但从这些药渣的成分上来看,倒并无什么问题,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药渣的表面有一层极淡的暗黄色粉末。” “那这粉末可是有毒?” 何宇看了薛婉儿一眼,急忙追问着。 “有毒与否,一试便知。” 李老命人取了一碗清水过来,随后打开药箱,用木勺子取了少量的药渣放入水中,待药渣表面附着的暗黄色粉末融化之后,又取出银针放入其中。 那银针在浸入水中之后,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着上了一层黑色。 这足以表明,那些药渣是有剧毒的。 第16章 给我闭嘴 “这,不可能的!” 在看到李老手中的银针变色的一瞬间,薛婉儿的脸上染上一抹惊诧,急忙开口反驳着。 这药是她亲手熬的,从未假手于人,有没有毒她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在药渣中检查到毒药呢? 薛婉儿急着分辨,可一时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情急之下反倒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呵,这下大家伙儿可都瞧见了吧,这毒分明就是薛婉儿下的,是她害死了我爹。” 不知何时,塞在吴恒嘴里的抹布已经被取了下来,此刻他正蹲在牢房门口,双手握着栏杆,眉飞色舞的开口。 “何宇,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少爷好好看清楚了,这毒可是从薛婉儿的药渣里发现的,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可就是在故意包庇杀人凶手啊。” 吴恒自认为薛婉儿这次必死无疑,再加上适才何宇处处刁难下了他脸面,吴恒自是要借着声势,把他一起拉下水的。 “身为衙门的班头,本应当秉公执法,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薛婉儿,要我看莫不是你们两个合伙,一起害死了我爹吧。” 吴恒上下嘴唇一张一合,便把脏水顺带着泼到了何宇的身上。 “正因为我是县衙的班头,所以才更要查清楚真相,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凭白遭人陷害。” 何宇只是冷冷的瞪了吴恒一眼,到底是他有意包庇还是对方故意诬陷,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可奈何对方有备而来,每一招都拿捏住了薛婉儿的命脉,此时即便他再有心想要帮忙,却也是有心无力。 “好啊,既然你把自己说的这么公正廉明,那现在人证物证都已经有了,你还不赶紧把薛婉儿这个杀人凶手给抓起来!” 吴恒虽然对何宇不爽,但他却也没忘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除掉薛婉儿。 “这……” 何宇望向了薛婉儿,眉头紧皱,明显有些犹豫。 吴恒继续叫嚣道:“姓何的,你刚才把本少爷关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犹豫啊,难不成真让本少爷猜对了,你跟这薛婉儿是一伙儿的,所以才会这般包庇她?”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闭嘴!” 不待何宇开口,薛婉儿便一记冷眼射了过去。 原本还十分猖狂的吴恒,在对上薛婉儿那充满怒气的眸子时,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那种感觉就好似被充满报复心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在反应过来之后,吴恒耸了耸肩膀,再次摆出了一副看你怎么翻身的得意模样。 他就不信了,证据确凿,一个小小的丫头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来。 “何大人,在做出最后的处决之前,不知可否还有容我辩白的机会?” 薛婉儿的视线定在了何宇的身上,虽然是在询问,可话中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太过被动。但在过了最初的慌张之后,薛婉儿便强迫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何宇的身份摆在那儿,在这样的局面下依然愿意帮她说话,薛婉儿心里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薛婉儿不愿让何宇夹在中间为难。 更何况,求人不如自救,眼下能救她脱离困境的,也只有她自己。 第17章 障眼法 在这大牢,一切都是何宇说了算。 因此即便吴恒极力压迫,何宇还是顶着压力,给了薛婉儿辩白的机会。 “薛姑娘,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言下之意,如果薛婉儿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即便何宇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了。 薛婉儿郑重的朝何宇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这才转身走到了李老面前。 “晚辈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李老,不知李老可愿替晚辈解惑?” 李老在惠县极具威望,薛婉儿也依着晚辈的礼数,恭敬的朝他行了礼。 “小友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这毒虽然是李老查出来的,但他活了这数十载,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久而久之便也只秉持着不问对错的心思。 毕竟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质。 再加上李老对薛婉儿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因此当薛婉儿提出疑问之时,便也极为爽快的应了下来。 “敢问李老,这药渣之上的暗黄色粉末,可是有剧毒?” 适才李老验毒,只用了少量的药渣,因此这药渣上的粉末依旧可查。 不待李老回答,牢房内的吴恒便已经抢了话,不耐烦的嚷嚷道:“这不是明摆着吗?刚才那老家伙验毒的时候,这么多人这么双眼睛可都盯着呢,薛婉儿你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没错,这粉末的确是有剧毒。” 李老自动忽略了吴恒的话。 “那就对了。” 薛婉儿反倒是笑了起来。 “李老请看。” 说着,薛婉儿再次取了一碗清水,用木勺舀了少量的药渣,放入清水之中。 药渣沉入水底,薛婉儿用手中的木勺轻轻搅拌着。 “薛婉儿,你又在搞什么鬼?那老头刚刚不是都已经验过毒了吗?难不成你再验一遍,这药渣就没毒了?” 吴恒不耐烦的一阵嘲讽着。 “本少爷还要赶着去给我爹办丧,可没这么多功夫陪你们在这儿浪费。” “你怕不是傻子吧?真相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薛婉儿瞪了吴恒一眼,毫不客气的嘲讽了回去。 “臭丫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就是再一次证明这药渣里有毒吗?既然你自己都已经承认了,那还不快快认罪伏诛!” “啧啧,说你傻你还真的是傻,那咱们就等着瞧,看看最后真正该死的人是谁。” 对于吴恒的挑衅,薛婉儿自然不惧,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哈哈,小友果然聪颖过人啊,倒是老朽糊涂了,竟然被如此简单的障眼法给蒙蔽了去。” 李老瞧着桌子上那两碗浸了药渣的水,忽然大笑出了声,惹得众人纷纷投去了视线。 “李老过誉了,只是这刀都已经被人架在脖子上了,晚辈若再不能找出其中破绽,只怕可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薛婉儿再一次恭敬的朝李老行了礼,“李老您德高望重,从您口中说出来的话,定然比晚辈更有公信力,还望李老还晚辈一个清白。” 第18章 毒不是她下的 对于薛婉儿的请求李老自然没有推辞。 何宇虽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明白应该是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薛婉儿的清白,便也急忙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 而另一旁,吴恒抓着栏杆,就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却又死不承认一般,满脸的慌张,随后又像是自我安慰的大声嘲讽道:“哼,什么狗屁清白,怕是你们几个合谋,硬要把黑的给说成是白的。” “荒唐,老朽行医数十载,一直清清白白,岂是你黄口小儿肆意玷辱的?” 李老看似温和,但也绝不是没脾气的人,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污蔑,尤其是在涉及到医德这一方面。 他在惠县能有如此名望,靠的就是这几十年来兢兢业业行医,从未做过任何有损医德之事。 吴恒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哪里料到李老会突然发难。对上李老的气势,吴恒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肩膀,立马被压了下来。 见吴恒老实了,李老这才一声冷哼,随后招了招手,示意众人上前来看。 “李老,可是这药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何宇眉头微皱,疑惑的开口问道。 “这药渣上的暗黄色粉末的确是有剧毒,但是你们刚才可看仔细了,这药渣上的粉末遇水之后很快就已经溶解了。” 何宇办了二十多年的案子,也是有点儿小聪明的,因此在经过李老的提点之后,很快也想到了其中缘由。 “哦……”何宇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李老的意思是,这粉末既然易溶于水,那么在煮药的过程中就应该已经渗透到了药水之中,那这药渣之上自然也就不会有么多的残留了。” 李老点了点头,“不错。所以老朽可以判断,这剧毒的暗黄色粉末,应当是在过滤之后,才添加进药渣里面的。” 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多谢李老。” 薛婉儿表达了谢意,随后再次开口道:“刚才大家都已经听到李老的话了,这药渣原本是无毒的,至于这毒药,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添加进药渣之中的。” 这足以证明,这毒不是她下的,而是有人故意要栽赃陷害她。 一旁的吴恒听了这话,立马呆不住了,一跃蹦了起来,胳膊从栏杆往外伸了出来,叫嚣道:“放他娘的狗屁,什么溶于水不溶于水的,我看你们就是在联合想要包庇她!” “事实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只要不是瞎子,都应该看得出来这毒药不是我下的。至于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的人,要么是心中有鬼,要么就是故意陷害我之人。” 薛婉儿望向吴恒,下巴微扬,神色蔑视,整个人表现的十分强势。 “你……你胡说些什么,谁故意陷害你,本少爷才没有,你休要空口白牙诬陷于我!” 吴恒越发的坐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从牢房里出去,他害怕自己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最终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是吗?若是没有,那你又何必这么心虚呢?既然心虚,那就说明了有鬼,大家伙儿说是吗?” 第19章 漏洞 牢房里的都是何宇手底下的人,再加上有了李老的话作证,相信谁不相信谁大家心里都已经有数。 “这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大家帮忙求证。” 只有最有力的证据,才是对付谣言诬陷的最有力还击,因此薛婉儿也懒得同吴恒打嘴仗。 “薛家医馆同府衙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很近,这一来一回少说也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可刚才前去医馆取药渣的衙差,一趟来回却只花了半个时辰,敢问这又是为何?” 薛婉儿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就在琢磨着这其中的破绽。 医馆内就只有她爹爹薛明和桥山夫妇,薛婉儿相信这三人定然不会出卖他,那么在药渣之中做手脚的肯定另有他人。 一一排除之后,在整个过程之中,还有机会接触药渣的就只剩下了前去的衙差。 “回禀何大人,刚才负责前去医馆拿药渣的是我。只是我才刚走出大牢没一会儿,就正好碰见了后院的一个小厮,他手里正拿着药渣,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药渣拿回来复命了。现在看来,那小厮定然有问题。” 有了方才那衙差的话,就更加能够证明那药渣里的毒有问题了。 “那你又是在何处遇到李老的?” “也是在府衙门口,我还以为是李老提前得到了消息,想着李老可能会帮得上忙,所以便拜托李老一并过来了。” 衙差话落,李老便接着说道:“老朽的确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看穿着那人的确是府衙后院的小厮。老朽当时虽然疑惑,为何何大人不曾派人前来,但那小厮说事关重大,所以老朽这才不敢耽搁,匆忙赶了过来。” 从那衙差和李老的言语中,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有人提前将药渣从医馆中弄了出来,并在里面下了毒,而且还提前通知了李老前来验毒,想要借着李老在惠县的声望,彻底断了薛婉儿的退路。 却没想到,对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李老出面洗清了薛婉儿的罪名。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那小厮给我抓来问审!” 何宇下了命令,四五个衙差纷纷退了出去拿人。 “何大人,不知知府大人的尸体现在何处?不知可否让老朽前去勘验一番?” 想要知道知府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最明确直接的办法就是去检查他的尸体。 李老既然愿意主动出面求证,何宇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让人带着李老去了府衙后院。 “薛姑娘,我想等李老回来之后,定然能还你一个清白。” “但愿如此。” 虽然看似一切尘埃落定,但薛婉儿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幕后设计这一切的人若是吴恒倒也还好,但若是有他人一同参与其中,那可就难说了。 仿佛是印证了薛婉儿心中的猜想一般,很快前去拿人的衙差回报道:“何大人,我等仔细巡查了后院一干人等,却并未搜到送药渣的那个小厮。” 第20章 杀人凶手 衙差的话一落,原本还提心吊胆的吴恒,立马又张狂的笑了起来:“什么送药渣的小厮?要我说,就是你们为了替这个薛婉儿开脱罪名,凭空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物罢了。” 吴恒虽然担心事情败露,但是只要找不到那小厮,那就一切都不算数。 “是吗?若是凭空杜撰,那他又怎会落到我手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云牧卿在这时突然带人出现在牢房。 湛卢跟在他的身后,手中牵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头则捆着一个人的双手。 “是他,就是他,何大人,送药渣给我的就是他。” 在见到那人的容貌之后,衙差便急忙站出来指证。 “卑职参见云大人。” 何宇认得云牧卿巡察使的身份,拱手行了礼之后,这才上前道:“不知云大人是如何抓到这厮的?” 云牧卿自进来牢房之后,视线便有意无意的朝薛婉儿的方向望了去。 跟在他身侧的湛卢回答道:“这说来也巧了,是这不长眼的家伙自己撞到了我家主子身上,弄洒了药渣,又跌跌撞撞跑进了府衙后院儿,主子见状有异,这才命我暗中跟踪,谁知竟让我瞧见这家伙往药渣里下毒。” 一边说着,湛卢还暴脾气的踹了那小厮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后膝盖。 那小厮吃痛,哎呦一声身子往前便跪倒在了地上。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来湛卢没少下狠手。 有了湛卢的证言,就更加能够证明薛婉儿是清白的了。 察觉到云牧卿那似笑非笑望过来的戏谑视线,薛婉儿有些躲闪着不敢去看他。 那种被人打心眼儿里看透的感觉,着实让薛婉儿不舒服。 “你还不快快招来,到底是谁在背后让你陷害薛姑娘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为何,那小厮的嘴唇十分苍白,毫无血色。而随着他的挣扎反抗,竟然轰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身体缩成一团不断抽搐着。 “糟了!” 薛婉儿察觉到有异样,急忙上前蹲下身检查,却发现那小厮翻着白眼儿,口吐鲜血。 湛卢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不过是打了这家伙一顿而已,可没下死手啊。 “他已经死了,中毒。” 薛婉儿垂眸,略显无奈的开口。 即便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但死无对证,就无法得知真正在幕后设计她的人是谁了。 云牧卿微微眯了眯眸子,右手中的扇子轻轻敲打着左手手心,周身充斥着低气压。 正当众人以为死无对证的时候,李老却带回来另外一个消息。 “老朽在检查知府大人的尸体时发现,他下巴和脖子处有暗黄色的斑点,指甲缝里也有与人搏斗时留下的皮屑,所以老朽可以大胆猜测,知府大人是被人强行灌下了毒药,这才毒发身亡。” “至于这凶手是谁,只要找到两个特征便可以锁定。一是手上有与知府大人嘴边相同的暗黄色斑点,二是手背胳膊上有被人抓破的伤痕。” 在听了李老的话之后,吴恒下意识的便把自己的胳膊藏在了身后,神色惊恐。 完了······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4084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4084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