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是律师》 第一章 报应么? “本庭宣判,被告人无罪释放!” “叩叩!”法官大人手里的法捶响了响,一件官司已经完结了。 …… “亚旋,恭喜你又赢了一场官司!”骆刚笑着伸过手祝贺自己公司的皇牌律师再次获得胜利。 “谢谢,我只是看在钱的份上。”任亚旋客气地与骆刚握手,即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低头收拾桌面上的资料,打算回家好好休息。 “任大律师,真是谢谢你啊!多亏你,小儿才能无罪释放,我已经在皇际大酒店准备了庆宴,还要请任大律师赏脸,让小儿好好谢谢你啊!”肥头肥脑的鸿大集团的负责人马董此时乐的是见牙不见眼的。 任亚旋收敛起眼中的厌恶,客气地说:“马董您客气了,既然您找上我,也就是想赢这场官司,我们各有目的,既然官司打完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庆祝了,有些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骆老板,就麻烦你了!”扭头对骆刚说着,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骆刚无奈地叹了口气,即扬起笑脸跟马董说:“任律师明天还有一件官司要打,就让她回去备下资料好好休息一下,来日方长,马少爷想谢谢任律师还不容易么?您看对吧?” “对对对!”尽管任亚旋不给他面子,反正官司也打完了,马董也就无所谓了。 不客气地让骆刚替她收拾手尾,任亚旋拎着公文包就离开法庭。 才踏出法庭门口,便被人拉住了…… “任律师!” 任亚旋瞥了那人一眼,冷冷地问:“请问何律师你这是要干嘛?输了这场官司不服气是么?” 何晟抿着嘴怒道:“你知道你不该帮那个富二代的,不是么?那个女生真的很惨!!” “惨?”任亚旋冷笑着说:“怎么惨法了?若不是她贪马少爷有几分钱财,自愿跟别人去酒吧,会出现这种情况么?ons向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要别人负责,不是走法律途径的!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她才会知道那些花花公子是没那么容易抓住的!” 话才说完,一直在旁边偷听的女孩羞恼成怒地跑出来对任亚旋破口大骂:“你个贱人!!看我不撕裂你的嘴!” 何晟连忙拉住那个女孩,不敢让她碰到任亚旋。 抓不到任亚旋的脸,那女孩怒红了眼一直叫喊道:“你会有报应的!贱人!!!!!!” 这种一哭二闹的场面,任亚旋看的已经够多了,撇了撇唇,她便转身离开了。 独自开车回自己所在的景明山庄公寓,途中听着车里轻柔的音乐,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当车在路途的时候,夏季的夜晚竟然布满了诡异的雾气,打开雾灯的任亚旋小心翼翼往家的方向开去,雾气越来越大,竟然连路边的路灯都无法看到一丝丝光芒,四周模糊的很,瞄了四周一眼,任亚旋有些无奈地想,这年头,人不正常,连天也不正常了…… 因雾气过大,本打算打起十二分精神开车的她,却好像撞上了什么,连忙猛踩刹车…… “吱……”的一声,长长的刹车声划破长空,任亚旋暗暗咒骂了一声,便怒气冲冲地下车找那该死的不长眼的人理论。 一下车,却傻住了…… 跟她相撞的那个人,哦不,是那个那个那个竟然是一、一、一匹马!!?!?而旁边站了一位身穿古装的男人,正冷着脸不客气地打量着自己。还来不及消化这奇怪的一切时,感到身后一阵阴风,没来的及回头的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第二章 条件~ 当任亚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阴湿霉臭的房间里,貌似古时候那种木制的牢房,地上只有些潮湿的稻草。 脑子茫然一片才想起撞车的事情,莫不是,她被绑架了!? 冷静下来的任亚旋分析着能得罪人的案子,脑海中飞快地旋转的想着这一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阴谋…… 还在脑里分析思路的她,却听到了上面有些声音,下意识地明白这是个地下室。听着那一步一步的声音朝她走来,任亚旋冷静地盯着门口,准备和来人谈判。 昨晚那个身穿古装的男人,正冷着脸朝她走来……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谁指使你们的?为钱?还是报复?”盯着那个仍然穿古装的男人,任亚旋冷冷地开口,此时,她没有心情管这些人为什么要穿奇装怪服,她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不认识我?” “别和我说多余的废话,我的话很值钱!”任亚旋没什么耐心地瞪着那人。要是认识他的话,还要问他是谁干嘛?废话连天! 慕容子越冷着脸打量着昨夜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女子,虽然多亏了她和那奇怪的庞然大物才让他们走出迷林,可她当时散发的气息绝不友好。所以风影才把她弄晕带了回来。在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一份危险在他的国家行动…… “女人,你是谁?”任亚旋虽然颇感意外这个奇怪的绑匪竟然不认识她,但绝不打破她的原则“不认识我还绑架我?你要知道和我说话要计时收费,如果你有足够的钱,那我们就开始谈吧!” 慕容子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有些迷糊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雕龙刻凤的锦绣软榻,摆满各种价值不菲的古董玩物金银珠宝,一向以冷静的任亚旋也愣了一下,才想起了那天在地下牢房里谈判的结果…… 他答应给她身份与自由,钱财任花任用,只要一个要求,装成他有名无实的皇后便成了! 既然是有名无实,她任亚旋何乐不为? 莫名奇妙就穿越了,虽然她非常不乐意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摆在她眼前,不由得她不相信。 莫名的穿越,莫名地遇上一个莫名的人,莫名地答应了冒充那远嫁却不幸途中消失的皇后…… 据那人说,让她当皇后,是因她与那倒霉的皇后酷似,她想也是,不然,照那人身份而说,冒犯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看在有地方住、有钱花、还有免费工人的份上,她暂时住下来了,只要是有一丁点不爽,她就卷款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支着额,任亚旋慵懒地躺在床上想着,真的是报应么? 想着,唇上勾起了一抹自嘲…… “娘娘,您醒了,来洗漱一下吧!奴婢来侍候您。”一丫头模样的小女生利索地端着一盘水放在梳妆台上,才恭敬地来到凤榻上请她。 任亚旋慢悠悠地支起身子,懒洋洋地瞟了宫婢模样的小女生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 小女生有些诧异地看着任亚旋道:“娘娘,奴婢是落花呀!你果真失忆了么?” 失忆!? 哼,任亚旋唇畔闪过一丝冷笑…… !! 第三章 落花流水 失忆!? 哼,任亚旋唇畔闪过一丝冷笑,想必这就是她的挂名夫君对外的官方说法吧! 任亚旋嘴角含笑,轻声提醒着说:“不晓得是不是失忆,只不过,也记不清了。倒不如,你和我大概说一下,说不定能唤醒我的记忆呢!”唤醒?啧!真可笑,从21世纪莫名奇妙穿到这里来的她,又岂是这小丫头片子一言两语就能唤出她所谓的娘娘记忆来…… 落花一边应着,一边替任亚旋整理着头发,一边还念念碎碎地告诉任亚旋皇后的事情…… “娘娘,您是好心肠,代替若诗公主嫁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天不公,却让你被贼人掳去!皇上救回您时,却已失忆……” “呯”的一声,门被另一名宫婢模样的小丫头给撞开了,说是撞开,倒不如是摔倒撞在门上,把门给撞开了…… “落花,你说什么!?”那小丫头顾不得拍拍屁股,便急匆匆地跑到了任亚旋身边福了福身子:“流水见过娘娘!”急忙行完礼便瞪着落花问道:“你说若旋公主失忆了!?” 落花急忙拉着流水跪在任亚旋面前着急地说:“娘娘,流水只是关心您,请您息怒,饶了她的无礼吧!” 说着,还按下流水的头叩了几个头,不安地看着任亚旋,等待她的发话。 任亚旋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小丫头片子,仅是瞟了一眼,便转身对着铜镜细细看着如今的她是何副模样,边看边不在意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之前你们所说的若旋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既然我忘记了,成了现在的我,那便是现在的我。起来吧!” 有些别扭地扯着身上的绣裙,还是她的职业装舒服!任亚旋有些懊恼地瞪着镜子。 落花站在任亚旋身后拨弄着她的头发,打算把那头青丝给盘起来,才绕了一个髻,却被任亚旋给梳了下来…… “披着就好,别这么费事!”拨了拨头发,有些随意地绕了条锦带,便走到八仙桌上了,伸出了纤纤玉手,摆了一下。 落花与流水对望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娘娘想要什么?” “银子!”任亚旋挑了挑眉说:“跟我说话是要花钱的,你不晓得么?” “啊!?”落花与流水惊讶地张大了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亚旋撇撇嘴收回了手说:“这次就算了,记住,下次开始,和我说话是必须要给钱的!知道不?” 落花流水点点头,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明白这三个字…… “因为……”任亚旋笑了下说:“这是规定!” 流水歪着脑袋有些担心地看着落花,落花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皇后娘娘葫芦里卖什么药。 懒得理落花流水的小动作,任亚旋挑了挑眉,就打算去散步了,顺便去捞点吃的,说实话,这两小丫头真不合格,早上居然没带早餐给主子吃,关健她还是皇后的身份耶!! 见任亚旋要踏出房门了,流水才反映过来,急忙忙地冲过去拦在任亚旋面前说:“娘娘,皇上说下了早朝要同您一起用膳食,请您就在这凤央宫稍等片刻。” 任亚旋身子僵了一下,他要过来? 说好了是挂名夫妻,他过来做啥?演戏给别人看么?哼! !! 第四章 礼仪 “快快!”落花如梦初醒,不顾身份尊卑,硬是拉着任亚旋坐下,梳理着她那头乌发,一边梳,还一边说道:“娘娘,皇上可是第一次来凤央宫哇,您得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好有个靠身啊!娘娘,您是不知道,后宫佳丽若多,若是不能抓住皇上的心,掌管凤印也没用啊!最终还是会被夺走的,宫里头勾心的人可多了去了……” 任亚旋听着落花的念念碎碎,一边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心里还有些无奈地想着,若不是自己穿越来了古代,还以为落花是后宫电视剧给看多了。 后宫这玩意,虽然她不喜欢看那些勾心斗角的戏,但,跟律师界的那些人相比,还要逊色一点吧!而且,她更不喜欢与众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随便她们怎么勾心斗角,她每个月有俸禄拿,还有挂名夫君的额外补偿,有吃有住有钱花,就够了!至于男人嘛,由她们抢吧! 慕容子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任亚旋倚窗沉思,落花流水已经退下去了。 任亚旋独自坐在锦榻边上,望着窗外,搅拌着青瓷碗里的什么,留给慕容子越一个模糊的背影。在他脑海里的第一个词是“贪婪” 是的,贪婪! 那晚不知她从哪里冒出来的,风影把她带了回来,本是该问罪,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正需要一个酷似那短命皇后的她! 交谈不过两句,字字却离不开钱财二字,让他好生厌恶! 势利的女人,这是慕容子越今生最大的恨和痛。 来了半晌,那个贪婪的女人似乎没发现自己的到来,慕容子越不满地抿着唇,冷哼一声。 任亚旋搅拌着碗里浓香浓香的粥,轻轻瞥了慕容子越一眼,伸出了纤纤玉手,五指摆了一下。 慕容子越冷眼看着任亚旋伸出的手,冷哼道:“从今日起,你必须学会宫中礼仪一切,包括皇后该懂该管理的所有……”顿了一下,接着说:“钱不是问题!把事情给朕办好了,后续有赏!”说罢,掏出一锭银子抛到任亚旋面前,头也不回地离去…… “学就学,有银子就是了不起~”任亚旋并不在意慕容子越对她的态度,在她的意识里,钱就是万能的东西,不管在哪个朝代! 不紧不慢地把粥喝完后,任亚旋把落花唤了过来:“去把宫里的礼仪嬷嬷请来。”……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这句话,是她刻在心里的。 许是奈何桥上的孟婆可怜她,允许她带了上辈子的怨来今生报复。 年仅18岁的她,却拥有着前世40年的生活记忆。上天却给她带来命运的玩笑。让她小小年纪坐上了头号的王牌律师,来不及得意,却又莫名奇妙地把她丢到一个历史上都没有过的朝代。穿越?很戏剧化,任亚旋勾唇笑道。 再往21世纪之前,她的身世可笑、可悲亦可怜。 如现在这般,她也曾是位率领后宫母仪天下的皇后。 后宫的阴险,她不是不知道,亦不是未尝试过。她躲过明灾避过暗祸,却躲避不了最亲的人与最爱的人那场背叛与诬蔑。 那个朝代她的夫君那个朝代的王,爱恋的只是她的妹妹。不过是利用她替她铲除绊脚石而己…… 而她视为珍宝的亲妹妹,却惶恐不安,生怕她夺去她的后位或爱人,竟然串通外人诬蔑她叛国。哪怕他本无杀她之意,她最终还是死在了亲妹妹手下…… !! 第五章 御花园(1) 皇后?呵~ 任亚旋勾着红唇听着老嬷嬷给她讲的规矩,便有些烦腻。 不管哪个朝代,这些繁缛的礼节还真是必不可少啊!她果然还是最喜欢21世纪…… “你下去吧!”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任亚旋打断了老嬷嬷的话。 “是,奴婢告退。”尽管不满,老嬷嬷也只得恭敬地退下了。 来来去去不就是那几样花招,既然如此,她何必学?走到镜旁,她凝视着自己的脸,摸着脸颊问着自己,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把她失去的还来么? 呵,她不稀罕了。 后宫的勾心斗角,好生让她烦腻。 但,来到这里,她能如何?为了生存,她必须活着,如果上天再来一次上世情,这次,她必不会再当输那一位。 她决心要成了一个薄情的人,认钱不认人,21世纪开始,她已经开始这么活着了。 所以,慕容子越以百万黄金作为条件,要她冒充这皇后的时候,她连想都不用想,直接答应了。百万黄金,谈话另外收费这等誘人的条件,她为何不允?律师本身就靠这张嘴吃饭的,不是么? 呵,她轻笑…… “娘娘,皇上请您移驾去御花园赏月。”落花来告诉她,皇上来找她,落花眼中的为难,显明是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事咯! “都有谁在?”任亚旋轻托腮,不紧不急地问道。 “回娘娘、贤贵妃、德妃还有安美人都在……”落花有些吱唔,不用她说,任亚旋也明白,慕容子越是想来找茬来了,不就是想试看她礼仪学的如何么?至于摆这么大的阵容么?哼! 任亚旋勾唇浅笑道:“落花吖,这么多娘娘美人在场,你家主子我是不是得打扮好看些,免得丢了这皇后的身份啊?” 落花眼中闪烁着光芒猛然点头道:“没错!娘娘是要给那些娘娘美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后宫主子!” “即是如此,你还不替你家娘娘备着点?还傻愣着做啥?”任亚旋有些失笑地提点着,皇上想看戏?那她身为皇后,可万万不能丢了皇上的兴致啊!想着,便转身去挑选着衣物去了。 皇后,得端庄。 皇后,得宽容大度。 皇后,用一句21世纪的话,差不多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管得后宫、防得了小人…… 任亚旋勾唇浅笑,挑了一件上世她惯穿的墨色红边的凤袍换上,就着给现朝皇后准备的饰品,自梳了一个堕马髻,大方简单,不用太复杂。 边慢悠悠地走着,边打量着四周,啧!不愧是皇宫!呵呵~ 任亚旋还是第一次到御花园来,这地方,真浪费,若是建成别墅,又是一大笔收入了。心里如是盘算着,有钱人真是浪费啊! “皇后好大牌啊!敢让朕与众爱妃等这么久!”慕容子越早就发现任亚旋踏入御花园了,可这个女人,竟不快步走向他,反而自个慢悠悠地散起步来了!?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入眼中!?还真当自己是皇后了?慕容子越抿着唇,一脸的不悦…… !! 第六章 御花园(2) 任亚旋闻言,勾起红唇笑道:“皇上,您可是冤枉本宫了!” 虽然她名义上的夫发火了,任亚旋还是依然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无视众女人与慕容子越那灼热的目光,直接端起大理石台上的青瓷杯,温柔地递到慕容子越面前道:“皇上,喝口茶,消消气吧!且听听本宫迟到的缘故可好?” 慕容子越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没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半晌才道:“朕倒是要听听,皇后因何故叫朕等你这么久。若不能给朕一个好的理由,休怪朕不给皇后面子,要动家法了!” 慕容子越此话一出,除了跟过来的落花流水,其他人,都等着看一出好戏般,盯着她看,眼中的幸灾乐祸是最为明显不过了! 动家法? 任亚旋有些不屑地垂低了眼敛,转眼间,又换了另一副模样,可怜兮兮地说道:“本宫从远方嫁至此,不说路途艰辛,但是日前被人掳去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不曾出凤央宫一步,第一次来御花园,途中被美景所吸引,缓慢了脚步也是人之常情。莫不是,本宫在自个家里,观风看景也得受家法吧?再者……”顿了一下,看了看围绕在慕容子越身边的那些三宫六院的妃嫔们才接着说:“有各宫的姐妹相伴,皇上必定是龙颜大悦,又岂会跟本宫这个新来乍到的弱女子这般计较呢?莫不是,各姐妹没能让皇上开心?真是这样,家法可就不止落本宫一人身上来了皇上,您说呢?”说着,还挑衅地看了慕容子越一眼,要动她?那就连他后宫的女人一起办了吧!当初答应当替身时,他可没说要动她一根汗毛的啊!哼,现在反给她端起皇帝架子了,他果真当她是那个唯命是从的弱智皇后了咩!? “皇上!难道臣妾陪您,您不开心么?若是如此,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贤贵妃率先哭泣着说着便跪在了慕容子越面前,其他妃嫔见状也纷纷跪着哭泣求降罪。 慕容子越的脸色变了又变,额上青筋怒现,直瞪着任亚旋。 任亚旋抬头望了望天,便扶着额道:“皇上,请恕本宫应上次惊吓而体弱,经不起这般烈日暴晒,本宫就先行告退了。不叨扰皇上与各妃各嫔畅游御花园了~还请皇上记得命人把东西送至凤央宫,本宫告退。”特意提高那‘东西’的声音,任亚旋看也不看慕容子越那铁青的脸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凤央宫 任亚旋非常淡定地喝着茶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丫头…… “娘娘,奴婢求求您了!去跟皇上认个错吧!您今日在御花园如此一来,可是把整个后宫都给得罪了啊!连皇上都不支撑您的话!您往后在后宫还要如何立足?落花求您了!”落花皱着眉,娘娘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以前的她,可是不敢这么跟男人说话的,更何况那个人是皇上,还是皇后的夫呢! “娘娘……”流水张了张嘴,一张吓白的小脸还没恢复红润,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着落花的话猛点头…… “娘娘~李公公求见!”…… !! 第七章 太后召见 “娘娘~李公公求见!”门外传来通报声让任亚旋皱起了眉头,李公公又是何许人也?算了,那个什么来,什么挡来着…… “让他进来吧!”任亚旋淡淡地说,只要有钱。管他是谁谁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便走进一位很标致的公公。没错,就是标致。柳眉杏眼,薄唇嫣红,肌肤吹弹可破。这样的美人,却是个公公……还真是浪费!去做那一行,铁定是个钱包。 任亚旋看到李公公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皇后娘娘,奴才奉皇太后口谕。宣您去玉寿堂觐见。”李公公恭敬地说。 “知道了。”就知道不是啥好事情,任亚旋心里哼了一句,儿子就那副德行,母亲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再加上,她本来也就是个不受欢迎的皇后。欺负了她儿子,她能对自己好到哪里去。 不过…… 任亚旋盯着李公公看了半晌,伸手捏了捏他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啧!手感不错! “啊!皇后娘娘,您您……您怎能这样!?”李公公受到了惊吓,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落花流水更是急到不行:“皇后娘娘,切记要自重啊!这李公公要是告诉了太后娘娘,您可就要倒大霉了啊!” “是吗?”任亚旋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纤细的手掌往上扬了扬。 呃……皇后娘娘又来了…… 看到任亚旋的动作,落花流水两人的眼角跳动着。却是无奈…… 李公公愣了一下,弱弱地回了句:“谢娘娘。”便把手放到了任亚旋手里,以为皇后娘娘要拉他起来。 任亚旋看着放到自己掌里来的纤纤玉手,冷哼道:“大胆奴才,本宫是主,你是仆。男女授受不亲,你居然敢占本宫便宜。就不怕本宫把你拖出去料理了!?” “啊咧!?”李公公有些搞不清情况,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一直响起拖出去料理了,于是马上爬在地上求饶道:“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以为娘娘您是好心要拉奴才一把,才抖胆碰了娘娘玉手。娘娘,奴才下次不敢了!” “娘娘,您快别闹了。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快随李公公去吧!”落花看任亚旋还不准备动身的样子,急了。忙从银袋里掏了一碇银子放在任亚旋手里打发她。 “哟!不错嘛!小妮子有进步。”任亚旋心情大好,稍整理了一下,便跟着那被吓坏的李公公后面走了。落花流水急忙跟在后面…… …… 玉寿堂 太后坐于软榻上,嗅着青铜炉里的檀香气息。闭目养神着,对于还保持行礼姿态的任亚旋并不理睬。 任亚旋闭了闭目,想到皇上那份协议,忍了下来。早就知道过来不会什么好事,这点程度的事情。也就在预料之中…… “皇后,你可知罪!?”太后睨了任亚旋一眼,懒懒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臣妾不知犯了何事,让母后如此大怒,还望母后明示……”要治罪,可以啊!但是你得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至少,皇牌律师辩解的能力不是白白拥有的! “你……” !! ***好书推荐*** 推荐好友文文: 穿越架空——【特工妖妃倾天下】作者月舞梦:沐语汐瞪着一双大眼,一手掐腰一手指天。你个贼老天,老娘不就是个特工,懂点阵法,通点玄术吗?除了平时**一下帅哥,欠了两个月的党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把我发配到古代享受这无期徒刑吗?来就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谁让我生活在你的淫威之下。可你不能安排一个什么狗屁的王爷偷看老娘洗澡啊。虽然他很帅很帅,但老娘不稀罕。强大善变亦正亦邪的一国王爷,对她三天一骚扰,五天一小虐。强大腹黑到处招蜂引蝶的她,拔刀相向死磕到底。一朝穿越沐语汐,亦正亦邪一王爷,一波三折演精彩,编织情网俘王妃。 穿越江湖——【祭品涛妃请入瓮】作者落英杰:**去杀南宫羽之前,她是个杀手,职业高冷,人人畏她(虽然专门给凤栖桐这王八羔子处理风流之后的烂摊子。。。。)**去杀南宫羽之后,她成了边国二公主,爹爹不疼,姐姐毒害,还要被逼嫁给一个酷爱杀戮残暴冷血的克!妻!男!**木冬青总结一下,深以为此男乃瘟神再世,不在可招惹之列,从此能避则避!**可是谁能告诉她,明明是这王八蛋把她吃干抹净之后一脚踹开,为嘛她自觉趋利避他这个害,他却在她要嫁人的当口将她绑入小黑屋?**“你想干嘛?”**男人捏着她的脚腕,唇角缓缓扬起一个贱到没救的笑来,一字一顿:“诱,惑,你。” 总裁豪门——【总裁偷心计】作者月舞梦:订婚在即,未婚夫花边新闻依旧不断,很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夏若薰也并不在意,两个并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也仅是因为商业联姻而已;一个商业聚会,她意外的重逢分手七年的初恋,他强势的吻她并夺走她的初*夜,本来以为意外的e夜情之后,两人在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谁知道,她的订婚宴被人破坏,爸爸出随后出了事,她不得已去求他,他却拿着一纸‘奴隶契约’邪笑,“想求我,就签了它。”奴隶要每天取悦主人;奴隶要完全服从主人;奴隶没有人权;【这是一个先小虐后大宠的故事,且看全球最年轻的上将如何猎爱…】 穿越架空———【红颜乱之祸世佳人】作者落英杰:“这天下的人,我都不想伤害,但并不代表……我伤害不了!”一次穿越,仪夏成了水裔家的十一小姐——水裔容冥!本以为命运同情她,要给予一次新的人生,却发现,妥协,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她致命的伤!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一箭穿心;自己唯一的孩子,被活活自腹中打下;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在她面前,一剑穿心……终于,她抬起头,妩媚一笑,极尽妖娆**!江山之主如何?江湖血煞又如何?亲手将箭射进她夫君心脏的君主君影;玷污她、杀了她亲人的修罗冷峥嵘;逼她变成祸水的紫湘国国师陆子祁……这天下负她的,她仪夏今日,都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 第八章 老人痴呆症 “你……身为皇后,理应为后宫之首,以夫为天。三从四德,贤惠气度方可树立好榜样。而你,不仅目中无人,岂敢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皇上若要罚你一人,你乖乖领罪就是。却敢拖下其他嫔妃,见不得他人之好。你简直是糊涂!!”太后怒极,严厉的目光直逼任亚旋。 目中无人?三从四德?呵…… 任亚旋勾了一下红唇,太后说的没错!她是目中无人,有钱甚好,要人作啥?钱才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东西。人?算什么玩意!?她的三从四德只要有过一次,那就够了!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何必跪在这里受这份苦…… 撇了撇嘴,任亚旋叩首道:“多谢母后教诲,臣妾知罪。还望母后念在臣妾既是初犯又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份上,不懂规矩。就饶了臣妾这回吧!下不为例……” “不懂规矩?哼……”太后冷哼一声,似在讥笑道:“你若是不懂规矩,还敢将礼仪嬷嬷撵走!?哀家看你是太懂规矩了!” 任亚旋低头,有些无奈。太后这是在夸她吗?她可不敢当啊! 未等任亚旋开口,太后便下令将落花流水等一干随仆给撤了出去,任亚旋略带疑惑的时候,太后蹲在了她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摆动了一下,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哼,若不是王子要我顾你周全。你早该死了!警告你,最好好好的当你皇后。休得惹皇上生气,他若要杀你,我绝不求情!!” 闻言,任亚旋暗暗发怔。看来,情况不太对劲…… 未及任亚旋回应,太后便严厉道:“既然皇后知罪,哀家便饶了你此次。不过,你还是得受些小罚!去人最往来的御花园跪上一个时辰便算了!若有下次,你也就别当这个皇后了!” 呵,估计又能大赚一笔了!任亚旋勾唇,不管是她此次受罚亦或是刚才太后对她所说的话。无论哪件,都够她敲那皇帝一大笔了! “谢母后体贴,臣妾领罚。臣妾跪安……”看来,不仅她这个皇后是冒牌货,太后更是这个大大的秘密。料想,这个太后还不知道她不是“她”吧! …… 任亚旋才在御花园跪上那么一小会,来看戏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不仅围成一团,居然还敢对她指指点点。看来,还真是不耐烦了!她是被太后处罚没错,可是,她皇后的身份还摆明了在呢! “哟,皇后娘娘,这满园美景你不看,跪在此处数蚂蚁呢?啊!?”贤贵妃摇着羽扇,拧头摆尾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任亚旋斜眼看了她那得意的样子一眼,才懒得理她。和她说话既又没好处,又浪费口水。 见任亚旋没说话,一旁一开始还有些畏惧的嫔妃也放了心搭着贤贵妃的话道:“哎,贵妃姐姐真是没记性,您忘了,皇后娘娘啊是因为目中无人,又对皇上大不敬口出狂言。才因此被太后处罚在此下跪呢!”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呢,你看姐姐我真是记性差呢!这不,满园子的花,皇后娘娘一同观赏不?哎你看,本宫真是记性不好。忘记娘娘您还没跪上一个时辰呢!还真是对不住了啊!”说罢,便招呼其他人道:“那姐妹们,咱们就在一旁的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好好欣赏皇后娘娘的这般姿态吧!呵呵呵呵……” 待那贤贵妃笑完,任亚旋才勾唇道:“贤贵妃记性如此差,莫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症了!?” !! 第九章 这是病,得治 “贤贵妃记性如此差,莫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症了!?” 贤贵妃闻言脸色难看到极点,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任亚旋,只管恶狠狠地瞪着。 “皇后娘娘,什么是老人痴呆症啊?”流水有些好奇地问。 “呐,像她这样的。就差不多是了!”任亚旋朝贤贵妃努努嘴,后者气得牙痒痒的。 “贵妃姐姐,皇后她是什么意思?您身体不适吗?”一旁的嫔妃不解地问着。 “噗哧!”任亚旋噗哧一笑,双手围成喇叭状大声道:“这是病,得治!你今天吃药了没?” “蠢货!”贤贵妃怒到极点,回手就给那问话的嫔妃甩了一巴掌。皇后她动不得,这小小的嫔妃,她还打不得吗!?尤其是这种蠢到极点的废物! “哟,看样子。贤贵妃今天是没吃药就出门了呢!”任亚旋勾唇笑道,回头与落花流水道:“看来,是该好好请个太医替贤贵妃好好看看了。不然,咱们以后见了她。可得绕路走啊!这种病可是会传染的!”特意把传染两个字说的特大声。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原本围在贤贵妃身边的人们全都散开了。急急忙忙地道:“臣妾不得空,先行告退了。”也不待贤贵妃发话,便一溜烟似的跑了。 看着她们急促逃跑的背影,任亚旋笑的更得意了。啧!这点智商还想跟她斗!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你们!你们都是废物!蠢货!居然听信皇后的缪言,真是愚不可昧!”贤贵妃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哟,贤贵妃。本宫呢既不想赏花,也不想看你,时辰已到。那本宫就不奉陪了哈!谢谢你娱乐了本宫。”任亚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示意让落花流水把她扶回宫。留下那恨的咬牙切齿的贤贵妃 …… 路过回廊,任亚旋的脚实在是酸痛的很。便示意落花流水把她扶到回廊栏杆上坐着休息一会。 落花贴心地蹲在地上给任亚旋揉着膝盖,十分担忧地问:“皇后既不得皇上宠爱,也不讨喜太后。何必要得罪贤贵妃她们呢?” 任亚旋打发了流水回宫寻桥辇,才回道:“怕什么,尽管本宫再不得宠爱,不讨喜都好。他们都不会对本宫如何的,否则,本宫嫁过来为后的目的,岂不是要作废?” “娘娘话虽没错,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么?”落花眼中满是心疼,她家娘娘真是多灾多难。硬是被逼了过来当这种人质皇后也就罢了。居然又是失踪又是失忆,眼下还挨了罚受了欺负。王子若是知道了……那还不…… “小丫头片子的,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去,给本宫带个话。告诉皇上,得空便来本宫宫里坐坐。有他好处就是了!”任亚旋突然想到了太后口中的那位‘王子’…… “啊?”落花愣了一下,这皇后这样的话,皇上能来吗?关健是她还不想死啊! “别怕,你尽管去就是了!本宫保证你会没事的。”看出落花眼中的担忧,任亚旋再三保证之下,落花才将信将疑地走了。 揉着膝盖,任亚旋随意地看着回廊边上的池塘,这会还是春季,荷花都还没开,倒是水露在那荷叶点缀着又在阳光低下闪耀着…… 感觉好像有人在接近自己,还未回头看一眼,便被猛然一推…… !! 第十章 溺水皇后 “咚!”的一声,任亚旋便掉入水中,只可惜她有母仪天下的本事与皇牌律师的口才,却不会游泳!! “来人啊!救命!”任亚旋慌乱地挣扎着,不识水性是她前世今生最大的弱点! 喊了好几次,眼里、鼻腔、耳中全满满的是水,她知道,她的意识渐渐的变的模糊起来,最后的印象却是那阳光照在水里,随着她的挣扎而摇晃着…… 好难受……她,要死了吗?泪流到了水里不成了形,前世死的不甘,今生又莫名奇妙的穿越。难道她的下场就是这样溺死于水里吗?不甘心…… 任亚旋安静地沉了下去,红艳艳的唇却勾起了一抹笑,也罢了。不甘心又能如何,上天还能再给她一次重生的命运吗?今生、来世……她看到了,那里有个影子来接她了…… 凤央宫 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急促而不敢怠慢。 皇后溺水了!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可是会被杀头的。人心惶惶,特别是皇上那铁青的脸上晦暗的让人害怕! “该死的!你们到底是怎么侍候皇后娘娘的!?居然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摘的!?啊!?”慕容子越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好不容易才寻得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批漏!该死!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皇后过不去!他可没这么多一样的皇后可补替!!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落花流水战战兢兢地颤抖着,生怕皇上动个手指,就能把她俩给捏死一样。 “要是皇后活不了,整个凤央宫的人也别想活了!!”慕容子越怒极了,撂下狠话便怒冲冲地离开了。 “呜呜,好可怕……”流水哭泣着拉着落花的袖子,皇后落水,让她惊魂未定,皇上的话更是让她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落花倒是镇定些,亦有些欣慰。皇上虽不宠爱皇后,但是按目前看来,倒也是紧张皇后娘娘的。只是……皇后落水,她要如何与王子交待呢?才放松的黛眉又是紧紧地皱了起来…… “咳,咳!”绣榻上的任亚旋咳了两声,把喉间的余水给呛了出来,才发现自己得救了。 “娘娘,您醒了真是太好了!”落花流水急忙扑了过去,一脸担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哪里不舒服?太医!皇后娘娘醒了,您快来瞧瞧。流水,快去派人通知皇上,娘娘醒了!快,快去啊!”落花高高悬起的心,终是放下了。便俐落地安排着…… “你们……”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的任亚旋有些虚弱地指着落花道:“你们得换名字了,叫什么落花流水……害本宫被人计算得落花流水了……” 落花松了口气:“娘娘还会取笑人,这就好了!” 任亚旋伸手摊开手掌道:“今日起,你俩改名了,叫恭喜发财好了。多喜庆啊!” 呃……恭喜发财……还得收银子!?落花笑的有些勉强,她要如何告诉流水,娘娘给她俩赐名为恭喜发财!? “还好死不了……” !! 第十一章 本宫对你没兴趣 “还好死不了……”慕容子越冷眼瞥了任亚旋一眼,似在讥笑又像松了一口气。也是,也不是人人都能长的像那位落难皇后。如果她任亚旋也出了事,那他这位帝皇也难与向邻国交待。即时引发两国战争,对他绝对是有害无益。 帝王者,能不动一兵一卒就能保国家之安宁。此乃为智者。 “是啊!还好死不了……不过,也幸好死不了,所以本宫才能好好赚皇上您一大笔不是么?”任亚旋非常好意思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慕容子越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任亚旋这么说,他也早就料到了。贪婪的女人,他最恨,却也是最能收买。那些连收买都收买不了的人,才是难办的人。 “银票朕已经准备好了,呆会会派人给你送过来。你派落花找朕说有好处,不知皇后这个好处的价值能不能令你自己满意?”慕容子越目光深沉,不知任亚旋打探到了什么样的消息,是他所知亦或不知的?利亦或弊? 任亚旋示意室内的宫婢离开后,对慕容子越勾勾手指,眉目带笑似在誘惑。 慕容子越瞪了她一会,似想到了什么,才顺从任亚旋的意思坐到了她榻边。 任亚旋纤纤玉指,勾住了慕容子越领口,探头于慕容子越耳旁轻声呢道:“啧,你还以为你对本宫胃口?放心,本宫对你没‘兴’趣。” 作为男人,还是帝王之尊的男人。任亚旋这番话绝对残害到了慕容子越的自尊! 慕容子越一个翻身把任亚旋压在榻上,直勾勾地盯着任亚旋,怒火在他眸中点燃。 任亚旋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抬手送他一个耳光,奈何自己被压于榻上动弹不得,只好狠狠地瞪着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俯首于任亚旋耳边轻声道:“你也放心,朕对皇后你,也一样没兴趣!有事快说,别浪费朕宝贵的时间!” 任亚旋继续用目光千刀万剐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更不想他一直压着自己。只好道:“今日我被宣入太后那里,我想,你大概也知晓,我就不多说了。太后想必也不知晓我是冒牌皇后吧!遣下宫婢后居然对我说了‘王子’交待她的事,其他也没了。不过,在本宫看来,这消息绝对值一个好价钱。不是么?” 王子!? 慕容子越剑眉微皱,皇后口中这位‘王子’是谁?为何还牵连于太后?太后与‘王子’之间又有何关联?‘王子’为何又与太后交待皇后之事?慕容子越心中的谜团一个又一个地浮了出来,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待任亚旋抗议,慕容子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皇后的凤央宫,只剩下一脸莫名奇妙的任亚旋。 目送慕容子越离开,任亚旋耸耸肩,反正不关她的事。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到又大赚了一笔,就心情颇好地重躺回了榻上,盖好被子睡觉觉咯!管他什么王子太后的,她反正又不是那个落难皇后。只是以黄金为交易的冒牌货。所以,他们觉得她贪婪,那又如何?没有钱,她如何自处?如何生存在这个以她为敌的后宫与国家?说的好听,她是皇后,说的难听一点,她就是一个人质~啧,这个可怜的皇后,想必,在邻国也是不受欢迎的人嘛。不然又怎么会把她推到刀尖上去呢? !! 第十二章 解围 任亚旋不知道,在这边的人是如何与外国人相处的,不过,她百分百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懂英语。看着那些外国使者笑着骂那些大臣,而他们还乐呵呵的样子,她就想笑。 国宴上,黄毛碧眼的使者正说着什么。一串串的@#¥&*(%#¥@#%让慕容子越听的心烦,明明带了一个译者过来。为何还是源源不绝地@#¥&*(%#¥@#%地说着?? 待那使者喷完口水后,慕容子越强颜欢笑地道:“还请译者替翻译一下。贵国语言精深内涵,语速之快。还真倒叫朕听不清,不能所言了。” 那使国译者暗中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尊敬的陛下,我国王子是说,第一次来到中原贵国,看什么都新鲜,直叹贵国物品精美,您与皇后所着所戴都十分让他着迷,非常美丽!” 任亚旋挑了挑眉,欺负别人就算了,连她这个皇后也不放眼里了,明明是笑话他们珠宝挂饰过多像个活动圣诞树,居然硬瞎掰成了让他着迷,非常美丽!? 任亚旋勾了勾红唇,漫不经心地瞟了那王子一眼,倒也没开口。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如何目中无人,如何欺人太甚! 那使国王子再好迎上任亚旋的目光,那漫不经心的媚眼。却像是烙在了他心头上一般,酥痒难耐。仗着无人能听懂自己的语言,当下居然与那译者直道,让译者挑衅皇上,说堂堂傲月皇朝居然无一智者能通使国语言。若有,请出场与之交谈,若无。请皇上允许他们点一个礼物以换取他们一个老师相教。说罢,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任亚旋。 译者领会,笑着道:“尊敬的陛下,我国王子说,傲月皇朝国富才多,定有智者。如皇上有人才,还请不要隐藏,派之与我国王子坦言相对,才是美事一桩啊!” 慕容子越剑眉不怒而威,那使国与傲月素无来往,还是首次与傲月交好相谈。又如何有人能通使国之言?这不摆明了挑衅?整整傲月皇朝,岂能让他区区小国小视!? “还请贵国王子但说无妨。” 慕容子越话才落下,宴上却引起了议论纷纷。连任亚旋也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译者有些诧异,但还是朝使国王子点了点头,示意他说话。 使国王子直逼慕容子越,狂妄而自大地说了一句:“请以皇后相许。”便静待慕容子越的回答。 慕容子越没有马上回答,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群臣,却无人敢迎上他的目光,只因他们皆不懂。 任亚旋冷哼一声,流利地用英语说道:“你们这两个大猪头,欺负别人就算了,连本宫这个皇后也不放眼里了,居然还想把本宫当作回礼,这不是从老虎身上拔毛么?还是你们狂妄的以为,还真的没人能说英语了是吧!?”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那使国王子与译者都傻傻的愣住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居然还真的有人能听懂他们的话。而且还是如此无礼的话!不由得冷汗淋淋。 这下还真的是从老虎身上拔毛了……所以,任亚旋毫不客气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使者讽刺了一顿,而他们不止惊愕,还得面带笑容地接受,她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朕的皇后不知与你们相谈的是否还愉快?” !! 第十三章 赢与不赢 “朕的皇后不知与你们相谈的是否还愉快?”慕容子越虽然不知道任亚旋与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他们脸一下子铁青,一下子惨白那吃瘪的样子,还真叫人心情愉快。 “愉快!非常愉快!”译者连忙道,目光闪烁,哪里还有先前那狂妄样子。倒是那使国王子的眸中闪过一丝什么…… …… 凤央宫 任亚旋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掐着她脖子的男人,他这是要干什么!?到今时今日才想杀她灭口,会不会太迟了点!?她更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哪一点做的不好了,让他非要掐死她不可。要她死,那也得给她一个死的明白! 任亚旋俏脸微微发紫,有些艰难地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慕容子越眯起双眸盯着她那变色的脸,冷哼一声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那使者交谈。你的身份若是曝光,那你也没活着的必要了!哼!” 任亚旋看着他不语,唇畔却勾起一抹不屑,便闭上了眼晴。从头到尾都没在挣扎。 任亚旋的举动,却让慕容子越松开了手。他拂袖离去,任由着那怨恨的目光送离自己。 大量的空气突地袭来,任亚旋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却被呛着猛咳…… 她放弃挣扎是因为她知道力不如人,挣扎也只白费力气。却不代表她是一心求死。眼下她获救,她便知道那个可恨的男人不是真的要杀她。只是给她一个警告罢了! 自上千以来,伴君如伴虎这句名言。果真不错!这一件事,让任亚旋心底萌生了一个计划…… 太后再召 无须多想,任亚旋也料到了太后召她是因何事。想必,她身份被揭穿。是早晚的事…… 落花流水,哦不。那对恭喜发财近几日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有疑惑不解,亦有着恐惧。 也对,平白无故出现一位与自家主子一模一样的人就够恐怖了,更恐怖的是,她居然还冒充了自家主子。用意何在?谁能得知!? 这次去太后宫里,任亚旋做好了心里准备。没使用恭喜发财,仅是打发了一位不怎么记住名字的宫女去找慕容子越,要她带给慕容子越几个字:“太后宫里,速救。” 慕容子越那天晚上没直接杀了她,那就证明自己对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她确保他不让自己死在太后宫里。更何况,那位还要是冒牌的太后。什么叫顺藤摸瓜,慕容子越应该比她更为清楚。不是吗? 如她所料,太后再一次退下左右…… “你是要招了再死呢?还是想马上就死在这里?”太后没了那抹装出来的稳重,贵气。反而是暴戾,阴冷地比划着手里那把乏着青光的匕首。 任亚旋看着那冒牌太后满脸的杀气,她纵然再不懂。也晓得那匕首上是喂了毒的。 对她来说,要么死,要么不死。她又有何惧!?她参加的,从来就不是她能赢的局面。她死,冒牌太后赢。她不死,暴君慕容子越赢。她不过只是被迫参在其中,观看这场闹剧罢了。 “太后何出此言?” !! 第十四章 皇上 你没事太好了 “太后何出此言?在宫,你是婆婆,我是儿媳。在私,王子不是托付你要好好照顾我么?怎么所托付的,就是你要不要我死的这个问题吗?”任亚旋并不是要挑衅太后。只是,虽然慕容子越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但是,她总得拖一下时间让那大牌皇帝来救她吧!? 太后听了任亚旋的话,竟然勾唇笑了。 太后冷眼看着任亚旋,笑道:“皇后娘娘,我想,您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王子让我照顾的,可是那位皇后娘娘,而不是你这位冒牌货。这样,你懂了吗?撕开脸皮,我倒也可以省些口水。你也可以安乐地去啊!”说罢,便举着那寒光乏青的匕首,想要给任亚旋一个了结。 “嗖”的一声,不知哪里打来的东西。硬是把太后手里的匕首打断了。 任亚旋倒是吃了一惊。 太后有些愤怒地看了周边,吹了声长哨。便脸色狰狞地想再次扑向任亚旋…… “皇上驾到!”一句通传,救了任亚旋一命。 那太后冷了脸,怒瞪任亚旋一眼,便把匕首藏于袖中,坐回榻上。 慕容子越一进门,看见任亚旋。便有些诧异道:“哦?皇后也在母后宫里?还真是凑巧,你也来看母后吗?” 未等任亚旋搭话,太后便抢白道:“皇后无德,行为不规。母后便想留她在此,教些大德。让她能有母仪天下的资格。皇上若是请过安了,便回吧!莫心疼哀家指责你的皇后。母后也是为她好,以便能堵后宫众人悠悠之口。想必皇儿是能理解母后的苦心。” “这是自然。还望母后不要太疲劳,皇后资质很高,想必母后一点便通。若说不明,还望母后不要动怒。多耐心教导。”慕容子越这番话让任亚旋心凉不少。 难道他还不晓得这太后是冒牌货!?上次她告诉他的事情莫不是没放在心上!? 眼看慕容子越转身要离开,任亚旋急忙上前紧紧地抱住太后尖叫道:“皇上快逃,这太后是假的。她身上藏有喂毒的匕首。想要刺杀皇上您啊!” 任亚旋这一闹,太后宫里都哄动了起来。门外候着的侍军都涌了进来…… “保护皇上!!”侍军们前三排后三排地把慕容子越围在中心,隔离开冒牌太后与皇后。剑一律指着太后,眼看着后宫两位大主抱作一团。亦不敢轻举妄动。 任亚旋不敢松手,死死抱着冒牌太后两侧。直到看见血迹滴在地上,染起朵朵墨色的梅花。才颤抖着道:“太后是冒牌的,臣妾刚无意中发现太后这个秘密。才……”后面的话却是道不出了,不是不想说,有些话,只需说了开头,后面自然是留给他们无限想像。 “我要杀了你!”冒牌太后狰狞地挣开任亚旋的手,抽起袖中那断匕。就想捅向任亚旋…… 如此举动,倒是让人看出几分明白来。侍卫长一惊,连忙持剑去挡太后那刀。 冒牌太后那刀落在侍卫长剑上,居然是软而无力。继而倒地身亡…… 侍卫长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冒牌太后手臂上那黑色的刀痕。便一目了然道:“皇上,此人匕首喂有剧毒,想必是皇后护您时紧紧抱着她,刀刃伤她,便中毒而亡。” 任亚旋此时非常配合地喃出一句:“皇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话落便晕了过去…… !! 第十五章 普通女人 “皇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皇后为救皇上,不惜以自身涉险与冒牌太后一博而致晕厥过去。 每个角落都在议论纷纷,皇后是否将要成为最受宠的女人…… 虽说,皇后拥有着后宫最尊贵的凤仪。却与最受宠这个词勾不上边,只因她不入皇上的眼,不得宠。早在后宫三宫六院的意料之中,却不想。这皇后为了皇上的怜宠,也是很博的…… 凤央宫 慕容子越脸色十分难看地盯着榻上那昏迷不醒的女人。打发凤央宫里的众人出去后,便冷声道:“够了,再装可就不像了。” 闻言,任亚旋心情颇好地睁开了眼。无视那眼神能杀她的慕容子越,越过他,直接坐在梳妆台上梳理头发。哎,睡觉啥都好,有一点不好就是头发会乱的像疯子一样…… “你别拿这种眼神来看我,若不是你打算见死不救。我又何必破了你的顺滕摸瓜计划!?”不用回头,任亚旋也晓得慕容子越想用眼神杀她。 “什么是计划!?”慕容子越怒视她,问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任亚旋梳发的手顿了顿,回了一句:“便是打算。” 闻言,慕容子越怒极了。走到她边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任亚旋看着他狠狠地道:“你知道朕有这计划,还要破坏掉。你这是在找死!!” 任亚旋拍掉他的手,冰冷地说:“本宫是爱钱如命没错!但也是从来也不做亏本的事!你们一个个动不动就想取本宫性命。我又为何让你们计划得逞!?” 慕容子越怒而不语。 任亚旋放下梳子,看着慕容子越道:“我参与这个游戏,那是因为我迫不得已。如果你的游戏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顾全我的性命,那么对不起。请恕本宫不配合!你若是担心真的太后安危,我想,被你抓走那落花流水便是一条线索。我话至此,要不要改变计划。我随便你。不送!” 听完任亚旋的话,慕容子越怒容竟也散了。不知是因为怒极反笑,亦或是得到太后的线索。他倒心情颇好地问道:“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从哪里来,哪里去……呵呵!真像某某记里的台词。若是真能从哪里来,哪里去便好了。任亚旋咽下那抹苦笑,面无表情的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要是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那就好了……”21世纪的事情,她是得如何跟当代君王解释的清楚? “一个普通的女人,会异国语言。坐在那怪异的大铁皮箱里半夜出现在禁林里。嗯,照这么说来。的确够普通了!”慕容子越越发想便越觉得任亚旋不简单。 任亚旋笑,她倒不想当个普通女人。她若穿越在历史上的皇朝倒好。凭她口才,要成为一国国师又有何难!?偏偏这却是个架空的历史,这个皇朝世界能存在多久。这都还是个未知数!同时,她亦好奇。为什么历史上没有它们的存在。是存在于其他时空?又亦或是这个皇朝历史被人删改!? 想罢,任亚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真是疯了。关健的问题都还没处理好,她居然有心情在关心这个皇朝为何不在历史上有记载!? “喂,我劝你要救太后就动作快点。我可不确保那所谓的‘王子’是不是好人!”任亚旋打断慕容子越的好奇,下着逐客令。她也有自己要思考的事情…… 比如说…… 太后宫里,那颗救了她一命的子弹。是谁打的? 这里……有枪!? !! 第十六章 丰厚之赏 “奉天成命,皇后不顾性命之忧,为江山社稷之根本着想。涉险揭穿假太后之真面目,护天子之安危。其勇可奖,其志可嘉。故赏黄金三百两,纹银五千,翡翠如意一对,鎏金凤仪杯一对,红玉珊瑚一株,南海夜明珠……” 任亚旋跪在凤央宫门领旨,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往屋里送,听着皇上身边那个小太监在吟唱着圣旨上的内容,头一回觉得,原来这小太监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 不过,这姓慕容的是转性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他不是最讨厌贪得无厌的女人吗?尤其是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怎会转死性子给她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既然送都送了,她不收。还真是有点对不起自己了!为了自己将来着想,这些‘不义’之财。她可是来者不拒! “娘娘?” 这宣旨的公公都读完圣旨了,皇后娘娘却发起愣来了。半天没反映,新调过来的小宫婢只好小心翼翼地唤了唤。 “嗯!?”任亚旋唤回神后,才发现自己盯着那小太监张张合合的红唇失神了。收拾好思绪后,当然也得装模作样地感恩戴德歌颂皇上美德。虽然内容她自己都觉得很想吐,不过…… 金主的钱嘛!说两句好听的,总是应该的。她本身的职业也就是一字千元嘛!这里有多不找了。 “有劳公公了,这是小小意思。还望公公不嫌弃……”说罢,随手便捞起纹银箱子上的一锭百两大元宝塞给宣旨的小公公。虽然她很心疼这钱,但是……钱,是用在该用的位置上,才让她的心不这么不舍得。 “这……使不得啊!皇后娘娘!”那公公满口唾液地盯着塞进自己怀里的大元宝,脸上尽是又惊又喜的表情。惊是为了皇后娘娘给他塞了这么多银两,喜亦是为了皇后娘娘丰厚的赏赐,诚惶诚恐,不知当收不当收…… “有何使不得?娘娘我这是皇上的赏银,又不偷不抢。你怕啥?还怕这是脏款啊!?”任亚旋心里是不屑这种明明想要的要死,却每每总是要退却一番后欢天喜地地纳入自己的百宝箱中的人,得像她,贪得贪的清楚。以免死的不明不白…… “那奴才谢过娘娘恩赐。小的告退!”生怕他人看见,急急忙忙往怀里一捂,便匆忙退下了。 看着那几乎落慌而逃的身影,任亚旋手一挥,示意她宫里的人把东西收好。艳红艳红的香唇勾起一记冷笑。小财不出,大财不入。希望她这百两纹银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正了正色,她是该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倚在贵妃榻上,任亚旋看着自己宫里来来去去的宫人。自假太后一事后,她宫里所有人都被换走了,调了一批新来的。 她倒是无所谓,本来嘛!也就和这里的人不熟,也就没什么感情在内。连那落花流水也是‘先’皇后的人,又不是她的心腹。与她何干? “你们都过来。”…… !! 第十七章 寻物 “你们都过来。” 宫婢们动作都一顿,相互看了看,才一字排开,站在任亚旋面前。眼中却是不解,皇后娘娘唤她们过来做啥。 任亚旋在她们脸上扫视一番后,发现其中一个小宫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指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忽然被点到的小宫婢似乎受了惊吓,扑通一跪道:“回皇后娘娘话,奴婢唤翠果。” “你方才在想什么?” 翠果猛吸了口气,有些怯怯地看着任亚旋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方才在想,如果擦完琉璃瓶,然后整理储物间的货物,是否还有时间回去用膳……”像是在配合她的话一般,只听见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腹鸣声。 任亚旋噗哧笑了,原来感到不知所云的宫女们也纷纷乐了。倒是翠果,羞红了一脸憨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腮。 “闲聊就到这里吧!唤你们过来呢……是本宫原几个月在御花园与皇上置气时,掉了一粒小珠子,貌似是白色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先与你们说白了,那东西,本宫可有可无。找到了也不会有赏,找不到也不会有罪罚。不过,肯为本宫去寻的人,不计人数,去者有一两纹银作赏。不管空手与否,规制不变。明日为限,你们可懂?” “奴婢明白。”众人异口同声,一两纹银耶?不管找没找到都有赏,傻子才不去找呢!反正说了不一定要找到!出门溜达溜达,既可以偷会懒,又有银子赚,何乐不为? “那好,想为本宫尽力的,现在便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任亚旋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奴婢告退。”声才落下,那些小宫婢们都争先恐后地出去了,也不管自己本身工作是否完善。 任亚旋撇撇唇,打算睡个午觉。没这些踩进踩出的声音,若大的凤央宫里可是安静极了…… 当任亚旋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细小的擦拭声音,转眼看去。那个子娇小的憨丫头翠果正擦拭着琉璃瓶。 “你怎么没去?”任亚旋随口一问,也有些好奇。出去溜达一圈便有钱收入,有谁这么愚蠢,与钱过不去?那是傻子…… 翠果有些不好意思道:“回娘娘话,奴婢也想去啊!可是手上的事情还没弄完呢!我娘说了,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奴婢想擦完这个花瓶再把储物间的货物清理一下再去找找吧!” “憨妹子,去晚了。被别人寻了去呢?还是你觉得这赏银不多,不屑去?”任亚旋有些凉凉道,墨色宝石般的眼眸不流出一丝情绪。叫人看不出喜怒。 “回娘娘话,娘娘贵为后宫之主,不管是否有赐,奴婢自当该为娘娘办事,可是……人都走光了,若是娘娘想吃点啥办点啥,那不是没人替娘娘张罗了吗?所以奴婢自愿留下。”虽然她也想拿那赏银的说…… 任亚旋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道:“娘娘我现在要去睡午觉了,你把这瓶子擦完便可,储物间,明日再来整理。那你便得空去寻那小珠子去了。” “那奴婢先服侍娘娘午睡……”翠果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就你了!” “咦!?”…… !! 第十八章 看热闹 金娇宫 占有一宫之主位的,乃是当今天子目前最宠爱的妃子,贤贵妃。 为显皇恩厚宠,贤贵妃居住的宫庭更名为【金娇宫】,有于金屋藏娇之意。妃便是妃,再受宠亦不能采用皇后居所用的凤字命名。这也是贤贵妃最为恨的一记。不管她身受多少皇恩独占多少宠爱,硬是要矮人一截。人前人后也不得不低头。 尽管打从她入宫以来,她的金娇宫便没一天不热闹。人人争先恐后地拍她马屁,奉她上天,她仍不甘心。总有一天,独坐后宫之首,便是她的心愿。 “贵妃姐姐,您是没瞧见皇后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皇上不就念在她救了他的份上给她那么点赏赐嘛!瞧瞧,又是赏这个赏那个的……还说什么让她宫人去寻那几个月前遗落在御花园的小珠子。居然说可有可无,有去便赏!还真当她宫里钱财碍眼,巴不得散了去呢!”淑妃口气酸的出奇,却也说出了在座妃嫔的心声。 贤贵妃一手执着镶满宝石的镜子,一手按了按别好的珠钗。闻言,一眼横了过去,才娇声柔道:“哟,淑妃妹妹这口气酸的,皇上是不是很久没上你那去了?”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此事宫里死命的传,传的沸沸扬扬的。还用的着她在此碎嘴,当她是没耳朵的人吗!? 淑妃垂下眼眸,心有不甘却又不好发作道:“皇上专宠贵妃姐姐一人,何时对我们这些妃嫔正眼过?贵妃姐姐就莫要取笑了。” 贤贵妃闻言,得意极了。红唇一勾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呀!也别泄气,回头本宫与皇上说说,雨露均沾才为后宫之安心所道。只是皇上最近为太后的事情所烦恼,也见不得会听本宫所言。本宫尽力便是了!” 话,说说罢了。若要她分宠,哪个敢!?她便第一个不饶了与她争宠的狐媚子! 瞧那皇后,是不是她太久没在她跟前露脸了,才叫她忘了,谁才是最得宠的女人了吧! 门外走入了一宫婢,轻声笑道:“娘娘,奴婢从那御花园走来。瞧见皇后身边那得宠的翠果在鬼鬼祟祟学狗爬呢!您要不去看看?奴婢瞧着蛮好玩的。”话中有话,带话的人叫紫抚。是贤贵妃得意心腹之一,话里的意思,便也只有她主子方才明白。 “天色这般好,闻紫抚所言,又有几分意思。诸位妹妹想不想去御花园走走?”天色这般好,最是给下马威的时候。 “愿随贵妃姐姐一去。”啐,看热闹谁不去?一是正名之主,一是天之宠儿。两虎相争,必有戏瞧。最好来个两具皆伤,这才能遂了她们的意。 …… 翠果儿那娇憨的小脸上布满了香汗,皇后娘娘虽说那珠子没了就没了。可是若不是因为想念,又怎地会差人来寻?虽然最后回去讨赏的人都是空手而回。皇后娘娘也不在意这事,但是…… 她还是想认真的找找,不为赏赐。只为娘娘那天真诚相待,亦为这几天娘娘待她真是极好。 贵为皇后,却没一丁点皇后的架子。对她们极好极好的,虽然是敌国,哦不!此次皇后便是代表和好而来的! 找找找找找……小翠果满地爬找的时候,突倏…… 眼前出现了藏红色苏锦绣花的鞋…… !! 第十九章 要是条狗便好了 小翠果眼前出现了藏红色苏锦绣花的鞋,不由得呆呆地抬头往上看。还没看到来人是谁,那散发着许些香气的鞋子却毫不客气地踩上她的手,狠狠一旋…… “嘶……疼!”翠果轻唤出声,望着眼前的来人,强忍着眼里的泪珠伏地一拜道:“奴婢拜见贤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小手红肿许多,却不敢把手抽出来。生怕一抽手,那贵妃娘娘没站住脚,那事情便闹大了。 “咦!?怎么是个人?本宫还以为打哪来的狗呢!不小心踩到你了……”话虽这么说,贤贵妃却没抬脚的意思。 一同来的妃嫔若干人,却只同发出娇笑声。没人想为可怜的翠果说说情,尽管那小手在她人脚下微微擅抖。 “唉!是条狗便好了。要是不小心被踩到狗尾巴,还会凶狠狠的回头一扑张嘴一咬。哪像本宫养的乖奴,任由眼拙有病的人踩了硬是一声不敢吭。连手都不敢抽回来。要是本宫,哪还管你三七二十一。抱腿一溜,就不信摔不死恶毒之人!”任亚旋一边没好气道,却是一边急忙上前拨开贤贵妃的脚,救自家乖奴出水火之难。顾不得皇后威仪。 “娘娘……”翠果心怀感激,却心中生怯。生怕自家主子因为自己招惹没必要的是非。 “见过皇后娘娘。”心中有万分不甘也好,以贤贵妃为首的一干等人不得不对小人得志的任亚旋行着后宫之礼。 “哟?原来是各位妹妹啊!?本宫还以为打哪来不具礼数的狗东西呢!眼瞎便算了,还耳拙。看不见听不见的尽欺负小奴才……哎呀呀!原来是姐姐眼花,看错人了……”嗯,天气真好!与某些人相比,真是好极了! “皇后眼花是应该的,听闻皇上赏赐了不少金银财宝,想必皇后娘娘您定是看到眼花吧!”贤贵妃勾唇一笑,那些赏赐,还不够她把玩呢!她还不放在眼里。 任亚旋瞄了翠果红肿的手一眼,怒气上冲。这些人还真是太欠管教了!不就是奔着她来嘛!何必为难小小奴仆。 前往一步,盯着贤贵妃的眼,眸中冷冷的怒意直逼到贤贵妃心里去,不要以为人人都像翠果一样好欺负! “本宫那点赏赐算什么,谁人不晓贤贵妃妹妹储藏室里的真金白银之多到可以晃瞎了钛合金狗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你胆敢骂本宫是狗!?”贤贵妃一听,怒气上扬。入宫多年皆受宠爱,还没人敢在她眼前放肆!不要以为她唤她一声皇后,便是怕了她!早晚后位也是她的囊中之物! “哟哟!恼了?可没人叫你对号入座啊!”任亚旋毒舌讽刺道,想与她斗?她只是不屑罢了,不要以为她凤央宫好欺负! “岂有此理!”贤贵妃脸上一阵白一阵绿,哪里受的了这般耻辱!?扬手便要教训出言不逊之人,尽管那人贵为皇后。她此时哪还把她放在眼里! 眼看那一巴掌便要印在皇后娘娘脸上,她却冷冷地截住扬在上空的手,反手便甩了贤贵妃一耳光!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听在翠果耳里,都硬生生的觉得脸颊发疼呢! “你居然敢打本宫!?本宫与你拼了!!”…… 拼了!? !! 第二十章 御花园一战 贤贵妃脸上先是火灼般辣痛,错愕的明眸中还没反映过来,直到口中尝到了血的腥味,才愠怒吼道:“你居然敢打本宫!?本宫与你拼了!!” 拼了? 甩甩发疼的手心,任亚旋柳眉一挑。 呵!她用什么与她拼?她舍得弃下尊贵的身段像个泼妇般与她扭打?她不见得她能放下她的‘脸’。 “你!你给本宫等着!定要叫你碎尸万段!!!!”捂着火灼般痛的脸颊,贤贵妃哭哭啼啼便往皇上的御书房方向跑去。 愣住的妃嫔们才反映过来,也跟着贤贵妃跑过去。至于她们过去干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皇后打人了!!而且打的人还是贤贵妃!! 整个凤央宫里都如死池般安静,诚惶诚恐地等着祸事上门。 宫婢们表情各异,恐惧的,不满的,也有看笑话的。皇后打了人,与她们何忧?受罪的顶多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主子,再来的便是罪祸源头——小翠果。 祸因她起,不是么? 感受到各种怨恨目光的小翠果,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她不是怕,只是深感不安,皇后何苦为她出气呢?她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在了任亚旋面前,小嘴微张,才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你不要以为本宫是为了你开罪于人。”任亚旋淡淡地道。 单纯于小翠果,心里想些什么,脸上便写着明明白白的。 向来,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别的不说,光是皇后的身份,也没几个人敢羞辱啊!这贵妃娘娘看来是眼晴长在了头顶上了,冷言冷语便算了,居然还敢甩她耳光?当她是吃素的么?更何况,那张那么像''她''的脸,不好好招待,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翠果小嘴张了合,合了张,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若不是因为奴婢,您也……” “你先起来。” 任亚旋摆摆手,打发其他人去弄晚膳。只留下寥寥数人与小翠果后才缓缓问道:“你们说,若翠果今日不是凤央宫的宫婢,她在宫中行走办事。会招遇这等罪受吗?” 几个宫婢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的确,宫婢向来都被视若无物。各宫再怎么争斗也罢,从来也不会祸及事不关连的旁人。以免受到闲言碎语。 除非是迁怒于人,可这贤贵妃看来心情颇好。不见得是受了气,再说了!以贤贵妃今日受宠的地位。哪个敢给她气受!?呃……眼前的皇后除外…… “所以,人家是故意找茬上门,本宫身为皇后不敢应战。岂不是叫人给看扁了!?嗯?”任亚旋微微一笑,脸上却没半点笑意。 话是这么说,她终是打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宠妃。她实在好奇他将会是如何的抓狂,又是如何要定她的罪。 她,到底还是有利用价值。 “好一个应战。” 慕容子越立于凤央宫殿门内,正好完完全全地听个明白任亚旋的意思。身上所发出的寒意直逼冰窖三尺,令人不禁打哆嗦。 嗯,好一个免电空调;她想。 !! 第二十一章 废后???? 慕容子越绝对是一个以21世纪而言马达力最好的立柜空调,这是任亚旋的想法。 你瞧,光他站在门口处,炎热的夏天,也仅有她宫里此时冰冷如寒冬。嗯,这个夏天要不让他多来几趟,她敢保证她凤央宫里只有夏天着寒而无中暑之人。 摆摆手,任亚旋命小翠果等人道:“你们去瞧瞧晚膳好了没?皇上过来了,尽快安排用膳。” 得到命令的宫婢们如同得到大赦,行了个宫规便急急忙忙下去张罗了。管她皇后娘娘说的是真是假,天大的事有主子顶着。 慕容子越冷着一张霜脸,薄唇冷冷一掀:“你当真以为朕过来仅是与你用膳!?” “来来来,杵在那干啥?过来坐,你想知道什么,本宫定是知而无不言,不吐不快。”任亚旋不畏‘立式空调’所散发的冷意,不在意地招呼着。 慕容子越怒极反笑,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任亚旋打招呼的手,冷眼看着眼前不知死少的人儿,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谁给你的权力打她!?” 忍着发疼的手腕,任亚旋笑,温柔的语气似在讨论天气一般:“你呀。” 是他没错呀! 是他让她来当皇后,那么皇后自然是比任何一位嫔妃大。她要训谁打谁,还不是看她自个的意思吗!? 任亚旋的一个‘你呀’,让慕容子越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这个该死的女人恰好就是他逼她与他做交易皇后的。她说的没错!! “该死的女人!谁准你动她了!?”就算是他给她的权力,那是谁准她动贤贵妃了!? 甩开慕容子越的手,任亚旋依然笑的一脸温柔:“那么,谁又许她动本宫了!?”他既然给她皇后的权力,那她就好好用来保护自己。 “你!”慕容子越闭嘴不言,冷如冰般的眼眸紧紧盯着任亚旋,一眨不眨地。而对方那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神情让他气到不行。她为什么不害怕?不解释?不求情!? “你知道贤贵妃的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吗!?到时候她要你死,朕也护不了你周全。”慕容子越丢下狠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搁下威胁的话语后,几日过去。任亚旋该吃吃,该喝喝,倒也不在意。只是吓坏了一干等宫婢。 任亚旋不惊不吓,却也在旁人嘴里得知。那贤贵妃的势力大着呢!比如说……太后,又比如说,宰相。除去一位天子之后,其他两位的身份都是‘鸭梨’的代表词。 不出半个月,宫里便传开了。 传言说,皇后喜妒,见不得皇上宠爱别的妃子,便在老虎嘴边拔毛,居然打了当今天子心尖上的人,任性妄为。却不知道那贤贵妃是当代宰相的女儿,皇太后的亲侄女,宰相、贤贵妃一党都一同要求皇上废后,另立贤淑之德。 经过大臣商议,不管贤贵妃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这个皇后暂时还不能动,废后一事搁了下来,倒是被慕容子越警告一番,禁足一个月。 “皇后失德?面省一月??”任亚旋笑,她又赢了一战。 以为此事就此打住? 错了。 这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 第二十二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一 眉公曰:‘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自任亚旋受禁以来,她居住的凤央宫也恰恰‘热闹’了起来。不是三宫六院的姐妹来‘问候’一番,便是她宫里的宫婢、太监们‘做错事情’被罚。要伤的最严重的,还是那单纯如厮的小翠果。 原因无他,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偏偏那些人却是故意‘打狗给主人看’。任亚旋对谁好,谁便成了最倒霉那个。更别提了,若不是翠果,贤贵妃恐怕此生都不知道挨巴掌是啥滋味。 向来只有她赏别人果子吃,原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若然她知道皇后是冒牌的,估计也能气个半死。 任亚旋看着宫里的伤兵伤将日夜所增,心里倒也不愠不恼。只是平静地分配着伤药及小额碎银给他们,谈不上是慰劳。不过,人家草木皆兵,也是她这个当主子的缘故,多少顾着点罢了…… 这不,她才捧着记载细细阅读,便又有人来‘探望’了…… “皇后娘娘好雅致呀!妹妹还以为您被陛下禁足定感到失宠而哀伤不已抱着棉被度日呢~不想,您居然有此雅兴在看书……啧啧啧,其心志之稳重。不愧是凤仪天下之国母啊!”桃杏色衣裳的李美人捂着嘴吃吃笑道,伸手便把任亚旋手里的书卷给夺了过来,像是嫌脏般,双指夹拎着摇来晃去的。 任亚旋一声不吭,只是眯了眯双眸,便翻阅其他书卷去了。 苍蝇罢了,何须理会!? “嘻嘻,李妹妹。你瞧瞧,人家高高在上的皇后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这口才可是白白浪费了!”另一位身着嫩黄色衣裳的可人儿打趣着说。 “呸!”李美人往地上一呸,神情愠怒道:“皇后?可算的上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敌国送来的人质罢了。燕夫人,你说说。此后宫三宫六院里,谁又真正把她给瞧在眼里了?不就顶着皇后的名义装凤凰罢了!” “不许你侮辱皇后娘娘。” 带着许些虚弱的声音从李美人声后传来,翠果扶着墙,愠怒地看着李美人。她听闻,宫里的姐妹们都因为怕麻烦上身而装病不出来服侍娘娘,思及娘娘此时在禁足中。敬事所那群狗眼瞧人低的家伙也不见得会派人供娘娘调用,便不放心出来瞧瞧。便看到了此景,连忙出声制止。 “你个狗东西!挨了板子神志不清了是吧!敢这般和本美人说话,我看你是在寻死!”说罢,一手高高扬起,决定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 “你觉得你与贤贵妃之间,谁更为有权有势?”没制止李美人的张狂,任亚旋只是淡淡一问。 李美人手扬在上空,有些不明白皇后在说什么,便扯着嗓子尖问:“你什么意思?休想挑拨我与贤贵妃之间的关系!” 燕夫人也为不解地看着皇后,她倒是冷静些,候着下文。 “蠢货!” 任亚旋走到李美人身边,伸着紧紧地捏着她下巴冷笑道:“请你记住,本宫只是暂时被禁足,而不是被废。你说……贤贵妃都不能为自己讨个公道,你能吗?” “你!你……” !! 第二十三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二 “你!你……” 李美人越想越为后怕,是啊!她有什么本事来找茬?当今天子宠爱有加的贤贵妃被甩了耳光,最后连个屁都没出,自己一没宰相二没太后依靠。又凭什么来此挑衅? 燕夫人也是脸色大变,青白不止。 “懂了?” 任亚旋拿起被李美人丢在雪狐毛毯上的记载,随意翻了翻,勾唇笑道:“你们俩回去告诉她们,谁不怕死的,就继续来本宫这里大可放肆。只是,本宫禁足只剩不到十日。欢迎来‘探望’本宫。” 李美人怯怯看着她,拉过燕夫人匆忙道了一声:“臣妾告退。”便急急忙忙落荒而逃。 “鼠胆之辈。”任亚旋轻笑,打发走她们。她想,近期内应该都不会有人敢上门才对。 女人们的斗争,颇有意思。这一幕却不知叫一双神秘的眼睛从头到尾给瞧了去。离去之时,那双颇感兴趣的深眸盯在任亚旋的脸上…… 是夜,夜深人静时。凤央宫的屋檐上,有道身影静静地躺在石瓦上看着星星。如果有流星的话,她便要许愿离开这个空间。 这里,比她与姐妹相斗之时更为疲倦。好歹那时候,他还会假装温柔让她依靠。这里,连个假装对她好的人都没有。有的,是那不眠不休的利用及提心吊胆的心计。 她怕,时常提防不知何时会被出卖,或被下毒。后宫如蛇蝎,从来都不是人活的地方…… 困兽之斗,她笑。 慕容子越远远地便瞧见凤央宫上那抹身影,在淡淡的月光的蒙照下,显的那么孤单,寂寞。 慕容子越有些微讶,他怎么会觉得她孤单?在他看来,这后宫便只是她的一个游戏,她不是玩的很尽兴!? “你一向都如此牙尖嘴利吗?” 脚一登,他借着轻功飞至她身边。站在她边上,低头看着她。 任亚旋笑:“谢谢夸奖,如果你能改成伶牙俐齿,我会更高兴。”知道他指的是白天发生的事,他怎么知道,她一点也不惊讶。 不说她是他找来的冒牌皇后,光是敌国人质,监视她的人便不少吧? 慕容子越望着那墨宝石般的冰眸,有些诧异。她刚刚真的是在笑?轻咳一声,他学她躺在屋檐上,才训道:“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道理你懂吧!?” 任亚旋扭头看向他,扬起一抹笑容,才看向那个微微闪动的星星道:“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为妙,我树的敌已经够多了。德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在这里为人鱼肉……” 留意到她采用的是‘你’与‘我’,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与本宫,慕容子越心里居然有些小高兴却又有些煞风景地道:“你说话这般温柔,倒叫人不习惯。” 他记得,两人相处,总是一个低吼一个冷言冷语。何时像这么相处过? “那是你不了解我。” 任亚旋盯着那又大又圆的月亮,月色的柔和叫她放松身心。此时,她不必担心自己是否要遭人计算,因为坏人们也要睡觉。 “了解你?” !! 第二十四章 难得的温柔 “了解你?” 许是月色的温柔令她放松,任亚旋的话多了起来…… 比如说,她说他对她一开始便是不好的印象。贪财,是他烙在她身上的代表词。 又比如说,因为她的这张脸,像极了敌国的人质,而让他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 比如说,她从来都不是他的敌人。 困意袭来,任亚旋慢慢合上双眼,掩遮住了眼里那一抹名为‘寂寞’的闪烁。她太久没这么随意说心里话了,不管上一时代,还是21世纪,亦是现在…… 暂时当他是一位空气聆听者吧! “你……”慕容子越本想问你就睡这里?你字才开了个头,便不想打扰她如童真般的睡颜。 她说,她从来都不是他的敌人。 慕容子越看着那静夜墨然,月朗星稀的上空,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兴许他自己都不晓得——他笑了。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离去。不想打破这奇妙的氛围,这难得的温柔。 …… 金娇宫 三个女人一出戏,一群女人便是诡计的开端。 那日受到惊吓的李美人与燕夫人倒是不敢再去惹凤央宫的麻烦,倒是在贤贵妃的威迫下,一五一十地把任亚旋的话全道了出来。 “好一个放肆的贱人!”贤贵妃愠怒的,那嫩得能出水的脸颊硬是叫她给扭曲了,狰狞出现在在她细水温柔的脸上,竟也是这般适合…… 两边都不好惹,李美人与燕夫人见识过任亚旋的厉害,不敢乱说话。只是沉默着,她们惹不起。看戏总可以吧!? 倒是另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裳的美人娇纵道:“要教训她,何须贵妃姐姐出手?不就是让皇上废了她嘛!”倩笑如兮,若不是心里藏了个害人的计划,人人真当以为那笑颜将是天下最为无害的。 贤贵妃有些不以为然道:“就凭你?想当日本宫与爹爹好话歹话说尽,皇上仍要顾及那澜夜国几分而保她为后。凭你一个小小美人,能动她分毫本宫都不信,还妄想拉她下马。作梦!” 闻言如此,那徐美人也不恼,只是倩笑如兮道:“贵妃姐姐,皇后母仪天下,首要的便是贞德二字。若皇后娘娘不甘寂寞与野男人苟合,您说……天下还能容下她?就连那澜夜国也以她为羞吧!哪里还敢厚颜求情!?” 贤贵妃双眼一亮,娇笑道:“哟,瞧不出呀!这徐妹妹发起威风来,还真没人敢把你当病猫呢!”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不过,她说的没错!一个失贞的皇后,还有何脸面占居后宫之首,搞不好性命堪忧!她是该好好报那一耻之仇了! “贵妃姐姐惯会取笑人家。”徐美人不依地笑着,谁也不晓得……她的野心可不止这么点。 “此事就交由你来安排,你们都听好了。这件事情,本宫与你们都毫不知情,明白了?”贤贵妃眼眸一冷,语带威胁。她是聪明人,不脏自己的手,若是失败了。谁也休想动她在皇上心中一分一毫的地位。 “臣妾领命。” …… !! 第二十五章 皇后病了 静,实在太静了! 不管是那些三宫六院的嫔妃,还是那个死皇帝。好些天都没人找上她凤央宫了。她可不认为那些话能镇的住贤贵妃那些人…… 离禁足还有两天时间,居然这么顺利就让她过了此关?太过顺利反而叫人不安,俗话言: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一遍风平浪静。瞧,空气中都已经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了,她还能不做好提防吗? 任亚旋略为不安地来回踱步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心里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劲。硬是想不起来。 也罢,兵来将挡。大不了九死一生! 与其想破脑袋,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翠果,你去告诉门卫,就说本宫病了。谁也不见!记住,要刻意告诉他们,本宫谁也不见!”隔墙如隔山,她倒不信那些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娘娘。” …… “病了?” 慕容子越微微皱眉,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她不总是生龙活虎的吗? “是,陛下。” 慕容子越停下手里的笔墨,看着眼前来禀报的人问:“那凤央宫里传御治史官了吗?” “回陛下,皇后娘娘下命谁也不见,任何人都不见。” 闻言,慕容子越剑眉更皱了。任何人都不见?谁也不见?她又在玩什么把戏?至那夜过后,他便没再去她宫里。不想打破那一刻留下的温柔,却不料听闻她病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 金娇宫 “病了!?”贤贵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禀报之人。 “是的,娘娘!”那小宫婢怯怯地说:“奴婢本是无意靠近凤央宫的,哪知那门卫凶神恶煞地驱赶奴婢,说了,是皇后娘娘下命谁也不见,要好生休养。” 徐美人抿了口茶,拍了拍手,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妙!真是妙!”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贤贵妃遣退宫婢后,冷眼看着那诡计多端的女子,冷静地问。 “这可是天助我也!” 徐美人缓缓朝贤贵妃一拜,道贺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皇后此番命令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啊!” “说。” “您想,她下命令谁也不见,还遣走宫中各人。那是为啥,你我尽然不知,不过……待我们一作安排,您觉得……皇后娘娘像不像是在为偷约男人而下的命令呢?若然被抓奸在床,那她可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贤贵妃仍是觉得有哪里对不上,却又不知哪里不对,有些犹豫。 “贵妃姐姐您请放心!各个方面,妹妹都已经打点好了!只待看戏即可。”她没说的是,她用的可是贤贵妃的名号。到底还是有权有势好办事啊! …… 烛火跳跃,蜡泪滴在青铜雕制的烛台上。一滴、两滴…… 翠果看着正挑灯看书的任亚旋,有些不放心地问:“娘娘,您真无大碍?”她家娘娘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却把自己隔离起来。倒不像没事的样子,尽管她脸上非常红润有血色。 “本宫看起来像是有事吗?不过是不想那些人上门闹事罢了。贪个清静不好吗?”任亚旋有些没好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只是想暂避而已,瞧她紧张的。 “可是……”翠果有些犹豫。 “好了好了,夜深了。你也赶紧的回去休息吧!本宫也要就寝了。”说着,把书给卷了起来。不然以翠果的死脑筋,非要等她睡着才离开。再说了,她倒是真觉得有些乏了…… !! 第二十六章 热火灼身 热,如火灼身;热潮一浪接一浪袭向她。 “空调。”喃喃的话语中,带着许些失笑。她在说什么鬼话,这里哪来的空调!? 挣扎着爬了起来,脸色如瑰宝的她不知此时自己有多妩媚。摇摇坠坠走到窗边,推开窗,迎面抚来的夜风暂时的缓解了那股热气。不过,也仅是暂时而已…… 闷,走回软塌的她有些烦躁不已!该死的,大热天的。还铺什么锦被!疯了!真是疯了! 像是赌气般,任亚旋一把抓起软榻上的锦被往地上一扔,动了一下反而觉得更热了!连风都带着热气,她真是受够了!! 胡乱扯着身上的衣襟,却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如此冰凉。让她贪恋…… 指尖抚过脖子,锁骨。一移开又马上如火灼身般,难受! 目触不远处的茶具,她笑了。 拿过茶壶,往嘴里灌了些水,便往自己身上一倒。冰冷的水顺着锁骨,流了下来,湿了衣裳也不在意。冰冷的触感叫她觉得舒适…… “你……” 慕容子越被映入眼窜的景色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帐曼纱随着窗外的夜风起舞着,纱起纱落纱内佳人湿哒哒的里衣紧紧贴那白玉娇躯,愣是把那美好的线条展现于眼前…… 她双眸朦胧,情意迷乱地扯着里衣问:“你怎么穿这么多?我好热,你不热吗?” “热。”他回答。 一股热流缓缓冲向小腹,慕容子越喉结滚动了一下,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美景,如刀削过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像在忍耐什么。 “我讨厌你穿这么多。”低喃着,任亚旋孩子气地抗议着。他身上的衣服太多了,看得她更热了。 撩开飞舞着的红曼帐纱,任亚旋红粉绯绯的娇躯往他走来,小手不安份地拉扯着他的衣裳。却高兴地发现,他身上很凉快,很舒服。于是,双手紧紧地围着那雄伟的腰身,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吸取她所贪恋的一点凉。 “你骗人!明明你身上就很凉快。”像无尾熊一样抱着慕容子越,任亚旋双眸如迷雾般朦胧,有些不满地嘟着红嘴指控他骗人。 慕容子越大掌抚上她娇艳发热的脸颊,她便感到舒适地往他大掌里蹭蹭,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 “嗯,舒服~” 脸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她颇满意地发出喃喃的声音,殊不知,这如小猫般的低喃对男人而言,那是致命的诱或…… “你知道你这么做的下场吗?”慕容子越双眸如深渊般深沉,呼吸有些倏乱,声音也沉了许多。 “嗯?”任亚旋紧紧巴着他,双眸朦胧地眨了眨,不懂他在说什么,红唇似撒娇般嘟起。 “你这是在诱或我。” 慕容子越身体僵硬紧紧地绷着,忍耐似乎到了极限。而怀里似小猫的人儿还不停地蹭着他,祈求能吸取更多的凉意。 该死,她的大腿在碰哪里!? 慕容子越发出一记闷哼,双手紧紧钳住作乱的小手。直勾勾地逼入她的双眸,她不寻常的体温及绯红的小脸,让他不得不低咒。该死的,又是谁的杰作!? “我是谁?”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任亚旋双眸眯了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咯咯笑道:“你,你傻了!你不就是皇上嘛!慕容、慕容……” “慕容子越。”略不满意地啃咬着她青葱嫩指,似乎在惩罚她的小迷糊。 “嗯,慕容子越。嘻嘻,你、你不要咬我手指,好痒……”任亚旋咯咯笑着,躲着他的吻。 “嗯,不咬手指。”语毕,做了一件他方才就想做的事。准确无误地印上那张张合合的红檀小嘴。 “嗯……” !! 第二十七章 皇后娘娘好气色 晨光初现,稀疏而温和的阳光点点滴滴洒在大地四周。晨光的温柔,唤醒了枝头的鸟儿,它们时而梳理着自己美丽的羽毛,时而愉快地歌唱着。 清脆婉转的鸟语唤醒了美好的一天,以及唤醒了东南找不着北的皇后娘娘——任亚旋。 累,是任亚旋映入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明明昨天晚上休息这么早,可又为何全身酸累无力像干了几天粗重的活儿一样呢?有些郁闷地坐起了身子,身上薄软的锦被寸寸滑落,露出不着衣衫的身子以及斑斑吻痕还不自觉。 晨间露重,直到可爱的鸡皮小疙瘩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跳着舞时。才疑惑低头一瞧,瞬间倒吸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发现自己不着衣裳都还没她看到身边那个人来的惊讶! 慕容子越慵懒地睁开眸子看了看她,又合了起来。调整了舒适的睡姿后才轻声问:“这就是你第一个反应?” 看着满身布满的草莓印子,空气中还残留着欢爱过的气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如倒带般,一点一滴把她带回事发当场,让她恨不得挖条缝把自己给埋了进去。她居然在gou引他!! “该死!” 任亚旋低声咒骂着,骂自己,也骂他。就算自己不小心中了招,他可以转身就走的不是!? “谁该死!?”慕容子越眯起眼眸,有些危险地盯着她。别的女人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只求他一夜恩宠。而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他为何在此,第二句居然是‘该死’! 到底谁该死!?慕容子越俊朗的脸上写着不高兴,仿佛只要她说出他不爽的答案,就要她吃不了兜着走一般。 感受到他炽热的视线,任亚旋快速拉高锦被掩盖着自己暴露在外的身子,单手支撑着秀额,伤神地说:“第一,我不会给你钱。第二,不管这是谁的诡计,这件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第三,如果不幸怀了孩子,ta以后与你毫无关联,我的孩子我自己养活。” 慕容子越愤怒到极点,恨不得掐死她! “该死的女……”人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任亚旋捂住了嘴,拉了锦被蒙住他。正要发飙的时候,听到了杂碎的脚步声正快速地往这边走来,而且还不止一人。想来,挖下陷阱的猎人想来收成了…… 收起怒意,慕容子越寒着一张俊脸,他倒要看看,后宫糜烂成什么样了!连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都遭人设计,如果昨晚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事先安排好的男人,他都不敢想像她要如何…… 想到她有可能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他深遂的眼眸便蒙起了一层寒霜。他绝对要把那个安排好的男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他的皇后岂能让他人觊觎。而他似乎忘了,任亚旋不过是他雇来的冒牌货。 “哟!皇后娘娘好气色啊!难为人家听闻娘娘凤体不适,担心的夜不能寐。如此看来,不过是传言嘛!” 徐美人娇柔做作地扭着身驱,来回走着打量身上仅盖着锦被的皇后——未着衣裳,露在锦被外的雪肩藕臂上、锁骨上有啃咬过的印记,略为凌乱的发髻与及空气中那残留的气味都在提示众人——皇后昨晚被狠狠的宠爱过!! !! 第二十八章 贵妃妹妹好神速啊! 未着衣裳,露在锦被外的雪肩藕臂上、锁骨上有啃咬过的印记,略为凌乱的发髻与及空气中那残留的气味都在提示众人——皇后昨晚被狠狠的宠爱过!! “嘻嘻!徐美人,你真逗!你瞧皇后那红粉绯绯的样子,像是凤体不适的人吗?依人家看,倒是像—极—了—被—怜—宠—过—的—样子!”沐宝仪咯咯笑道,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后与人有一腿般,一字一字拖长了尾音,意想向全世界宣扬皇后这里出了大乱。 徐美人扬扬眉,佯装怒道:“沐宝仪,话可不能乱说!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怎么会与—男—人—苟—合—呢!” “谁许你们进来的?”任亚旋拉高锦被盖住暴露在外的香肩雪臂,调了个舒适的位子,冷眼看着这群明显来找茬的女人,冷笑藏于心底。真想看看她们看到他的反应,那一定好玩极了! “皇后娘娘,现在不是谁许不许我们进来的事情为重吧?私—通—可是死罪啊!”跟着徐美人的宫婢飘飘看着自家主子的眼神,连忙开口道。 “你闭嘴!”任亚旋喝道。 飘飘被当头一喝,心中生怯,眼神阴冷地看了任亚旋一眼,倒没敢再吭声。 “呵!皇后的架子还挺大啊!死到临头还不知收敛。”徐美人摇了摇手中薄扇,冷冷地道。 她笃定皇后此次绝对翻不了身。不是她徐美人太过于自信,而是——皇后那旁那团锦被当中,她敢断定那野男人绝对还没离开! “本宫再问一次,谁许你们进来的!?”任亚旋微眯眼眸,身上威严不怒而发,这些人能一路顺利闯至她寝室里,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翠果出卖了她,二是翠果出事了! 她选择相信后者,翠果不会背叛她。只是不知现在她人是死是活罢了! “呸!”沐宝仪嫌恶地吐了吐口水,冷哼道:“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敢自称为本宫,若是皇上知晓此事。你还有命活?”沐宝仪的张狂是因为她也瞧见了,皇后身边的那团锦被动了一下。 “唔……”任亚旋闷哼了一下,好幼稚的男人!居然敢掐她!? “你好不要脸!”沐宝仪见皇后甩都不甩她一眼,而继与锦被里的野男人搞小动作,心里恼火极了。娇喝一声后,转身对自己贴身宫婢娇玉说:“后宫出如此银乱之事,后位之下是贵妃。你还不速速去请贤贵妃来替皇上清理荡妇!” 娇玉急急忙忙离开了凤央宫。 从沐宝仪交代到娇玉离开,任亚旋只是在一边冷眼看着。 贤贵妃?原来她也掺和了一腿。任亚旋红唇勾起一记冷笑:“世上可是没后悔药吃,几位妹妹连状况都还没搞清楚便拖众人下水。小心水深淹得你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哦!” 人没到,话先传了进来…… “本宫倒想看看是谁翻不了身。” 不远处,贤贵妃温柔的声音便在门那边响起。 任亚旋扬起一记温柔的笑脸:“贵妃妹妹好神速啊!”…… !! 第二十九章 【评论加更】大张旗鼓 “贵妃妹妹好神速啊!”神速到让人猜想她是否一大清早便候在她宫墙外,只待差人来请了。 任亚旋不急着吆喝人过来替自己整理,反正锦被下的他与自己一样‘见不得人’,她又怕啥?只须冷眼旁观便是了。 “还请皇后自重,整理仪容后再说吧!”贤贵妃故作大方道:“堂堂一国之母,这个样子叫禁卫军给瞧见了,不仅失了您的颜面。皇家威仪何存?” 脸持正色,贤贵妃心里却窃喜不已。皇后下马,自己便是下任皇后的不二人选。不管皇上再如何顾及她是和亲皇后,也断然不敢再坦护她。到时,有什么新仇旧恨……还不是她说了算! 任亚旋冷眼看着这一室的混乱,与其说是混乱。倒不如说是来看戏好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晴……哪都不去,偏偏都赶来她凤央宫里搞起聚会来了。她不好好‘滥用权职’,怎么对得起自己与及锦被下那位? 清了清嗓子,任亚旋微笑问道:“本宫倒是有些渴了,不晓妹妹可代劳送上茶水一杯?本宫想,这锦被下的景色怕是污了诸位妹妹的眼晴吧?唔……”又掐她!?倩手收回锦被,也不客气地往男人肉里一掐,哼!她可不吃亏! “你!”沐宝仪方想说她放肆,却在贤贵妃的眼神示意下,让娇玉奉上一杯茶水送了过去。眼神恶毒的传着讯息——喝死你! 不客气地接过送过来的茶水,她润了润喉后才笑问:“诸位妹妹还没与本宫说,你们众多人大张旗鼓闯到本宫这凤央宫来,是为何事?” “抓奸。”贤贵妃恭敬地回道。 “抓奸?”任亚旋扬了扬眉,嗯!这个名头好,不错!不错!只不过…… “你们要抓谁的奸?” 不等贤贵妃回话,沐宝仪便嗤笑着:“废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就是你!不要脸的贱胚子,野男人还窝在锦榻上呢!还敢睁着眼睛装无辜!” “沐宝仪,休得放肆。”贤贵妃一向温柔的脸上,难得诉喝着。 “是……”纵然千万不甘心,沐宝仪也不敢顶贤贵妃一句,只得乖巧地立在一旁瞪着皇后,如果目光能杀人,眼前的皇后此时便成了焦人了。 “皇后,沐宝仪派娇玉来寻本宫,道后宫有人银乱。事情滋大,本宫不敢无视,只得前来一看。事与皇后关联,还请皇后自律。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过。”贤贵妃已然端起了皇后处事的架子,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 任亚旋把玩着手指,笑意满满地问:“本宫何处有奸让你们来抓?若是太闲,不去多绣几副花花草草水鸭子,来看人家恩爱……怕是会伤了你们的心……” 贤贵妃看了徐美人一眼,一直呆在一旁不开口的徐美人暗暗点了点头,眼神直射皇后身边那一团鼓起的锦被暗示着。 得到讯息后,贤贵妃依旧笑的温柔:“皇后此话不妥。” “如何不妥!?” !! 第三十章 谁是野男人? “如何不妥!?”任亚旋凉凉地问。 “得蒙圣眷方为恩爱。”贤贵妃目光一冷:“与野男人苟合,这可是死罪!” “谁是野男人!?嗯?” 浑厚冷咧的嗓音掺与了进来,慕容子越微眯着眼坐了起来。修长的手臂揽过身边的女人,略带惩罚地用锦被把那小女人裹了起来。不愿她那雪肩藕臂露在人前,连女人也不可窥看她的美好。趁机往她腰间掐了一把,以示不满。这女人!是想蒙死他吗?还是觉得他们见不了光? “皇、皇上!!!” 贤贵妃瞠大了双眸,诧异得棱唇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沐宝仪更是搞笑,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张着嘴,半天透不出声音,脸色比吃了几只苍蝇更难看! 徐美人慌了,直接扑通一跪:“皇上金安!”美目不断地打转着,正搜肠刮肚想着说法。 “怎么?你们不是要来抓奸?怎么倒比我们这对被抓的还要慌乱?”慕容子越冷咧的嗓声不高不低,却像沙漠中的风暴一般,无情地打在她们身上、脸上。眼神里透露着厌恶,对于贤贵妃。他表情却是有些失望…… 任亚旋笑,正主都出来了。那就没她啥事了,调整个好位置,她打算睡个回笼觉。 贤贵妃目触慕容子越脸上的失望,心里不断地升华着不安,不好两个字直逼脑海!这会她可是搬了石头打了自己的脚了!本来,皇上对她还是内疚怜惜的。只为皇后打她那一巴,他动不得皇后。无法为她作主,可现在看来……是动不得,还是不想动。她不敢往下想像…… 扑通一跪,贤贵妃努力挽救着这个局面:“皇上,是沐宝仪告发指皇后与其他男人私通。这可是大事!臣妾不得不过来看看啊!请皇上明察。” “不、不关我的事!”沐宝仪听贤贵妃这么一说,也慌了。连忙跪着指向一边的徐美人道:“是徐美人要我这么说的!她说只有扳倒了皇后,贤贵妃才能当上皇后。到时候贤贵妃定会提携我们常伴君侧。这是徐美人说的!!” 徐美人的脸如死灰般惨白,沐宝仪就是一个胸大无脑的人。她敢把她叫来,是因为觉得诡计可得!借沐宝仪之嘴来宣告整个后宫,皇后失德之事。才利诱她来此抓奸。不料,她却把整个诡计都整盘托出。现在,她也仅有靠贤贵妃能救了…… “啪!”的一声 “你好有野心!本宫你都敢计算!!”贤贵妃不待徐美人开口,便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把徐美人打的七荤八素,不知今时是猴年马月。 慕容子越冷眼看着他的嫔妃们丑态尽现,冷咧的声音又扬了起来:“贤妃,注意你的举动。莫叫随从笑话……” 这就是他后宫的女人,这就是严格筛选出来妇德所佳,温柔贤良之人。倒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皇上……”贤贵妃急了,嘤嘤泣着,不敢再开口。那梨花带雨之可怜楚楚的样子,足够引起一个男人的怜惜。 “都退下吧!”慕容子越挥挥手,眼不见为净。想了想,又说道:“你们就回去禁足,待皇后发落吧!” “慢着……” !! 第三十一章 她生,你们活。她死,你们陪葬! “慢着……” 当众人都以为皇后睡了的时候,她却开口拦下要退下的诸位嫔妃。 “?”没说话,慕容子越仅是以眼神示问,不过被人忽略罢了。 “翠果在哪?” 任亚旋不管贤贵妃等人死活,要怎么对付她们。目前她还没想好,现在关健的是,她宫里那单纯的小丫鬟到底怎么了?她要弄个明白。 “什么翠果?”徐美人、沐宝仪当中,数贤贵妃最有资格回话。贤贵妃却有些疑惑,不明白皇后所指何人。 “不关你的事,你先退下。”任亚旋挑了挑眉,直接盯着那有些瑟瑟发抖的沐宝仪。 贤贵妃见状,心里恼着,却又不敢如何。只得愤愤离去,她还不知道皇后要怎么对付她呢!哪里还有时间管她俩人的死活。此次,她真是被拖累不少!皇上都没打算放任她蒙混过去,直接把她交给了皇后。这无疑是在告诉她们……皇后才是掌管后宫之人! “你!说!”任亚旋不客气地倚在慕容子越怀里,纤纤玉指指了指那抖的厉害的沐宝仪。胆小的人最好玩了,不一会就把真相给吐出来了。与眼中的趣味相反,她不雅地打了个哈欠。 沐宝仪紧张地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才回道:“回皇后的话,徐美人与我一同过来的时候,那丫鬟非要拦在门外不让我们进来,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任亚旋眯起了眼眸,等着她的下文。 沐宝仪瞄了徐美人一眼,又后怕地垂下头道:“所以徐美人说,上次贤贵妃挨打是因为翠果那丫鬟的缘故,反正皇后马上也要落马了。她便要先给贤贵妃送上一份小、小礼……” “说!”这回发话的,是脸色极为难看的慕容子越。看那沐宝仪说话吞吞吐吐又有后怕之余,看来……皇后所重视的宫婢怕是遭遇不测了。 被慕容子越一喝,沐宝仪更怕了,呜咽着说:“徐美人命人剁了翠果的手,丢到水牢去了……” 嗡 任亚旋脑海空白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那假意的温柔已然不在,神情寒冷地一字一字道:“她生,你们活。她死,你们陪葬!” 说罢,不管她们是否还在,亦不管慕容子越是否在看。任亚旋把锦被一掀,大刺刺地起身着衣,她要赶到水牢去。只有要一线希望,她都不想放弃她。在这糜烂的后宫,再也找不到一个那么单纯的人儿了。 似乎被皇后的话给吓傻了,徐美人与沐宝仪呆呆地看着她越过她们走了出去。半晌才猛回过神来,皇后刚才说…… “皇上!皇上,您救救我们!!”徐美人也缓过神来了,急忙爬到榻边上跪求着。 慕容子越看着任亚旋离去的背影,摸着下巴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两人。俊眸半眯,薄唇一掀:“她生,你们活。她死,你们陪葬!” 这是他皇后说的话。 他第一次觉得女子也可有这等气魄,对她。又有了新的认知…… 闻言,沐宝仪两眼一翻。几乎要晕倒…… !! 第三十二章 不威岂容你们放肆 翠果死了。 后宫这仅存的净土,死在了那群双手沾满血腥之人手上。 剁手不离皮,血一个劲的流。她却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活活痛死!多残忍的人,多残忍的后宫! 当任亚旋赶过去的时候,水牢空无一人。她挨个挨个地方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不,那个能叫个人吗?双腕齐断,还仍被穿了琵琶锁挂在半腰深的水池里。断腕处的血滴染红了一池水,红肿的双眼告诉别人,她生前多么痛苦,遭了多大的罪! 吸吸鼻子,任亚旋感到一阵心酸。连个饿都挨不住的小女孩,却被这么活活折磨至死。 恨!任亚旋死死地咬着嫣唇,绝不让自己流出一滴泪水。眼眸中深深的恨意,惊住了赶过来的慕容子越。 她是修罗吗? 明明惨白的脸上毫无血气,叫人紧张她是否被风一吹便折腰的她。仅是狠狠地咬着唇瓣,眸光透露的锐意,令人生怯。 血从唇中流出,她死死盯着翠果挂在那里的尸身一动不动。 慕容子越皱眉,却一言不发地把她拥入了怀中。以眼神示意着旁人把那可怜的人儿放出来。 “厚葬她。”慕容子越道。 “厚葬她,呵呵!”任亚旋的声音从慕容子越怀里透了出来,不带任何情绪,一把推开他,转身便走。 “好好厚葬。”慕容子越急忙交代下去,也跟着离开了。他知道,任亚旋要发狂了! …… 凤央宫 任亚旋从不施胭脂水粉的脸上,反常地精心打扮着。 描媚眼,涂红唇。樱色的娇唇硬是让她涂成了血色红唇。一改往日的简约,凤冠第二次戴于头上。 她将盛装示人,为逝去的生命讨一个公道。正如她所说…… 翠果生,她们活。翠果死,她们陪葬! 宫里出大事了! 不到晌午,便人人皆知凤央宫里出了一场大闹剧。一大早,徐美人与沐宝仪便风风火火地赶到皇后宫里抓奸,企图诬蔑皇后与人苟且。巧遇皇上夜宿凤央宫,才看了一场笑话。 诬蔑也就算了!居然丧尽天良对一个小宫婢下手,将人活活折磨至谁。虽说是徐美人下的令,可是背后若不是有人给她撑腰。她徐美人有几个胆敢动皇后宫里的人? 帝后皆怒,扬言宫婢生,她们活。宫婢死,她们陪葬! 此时翠果死的讯息已经传遍后宫,几乎后宫所有人都想挤入凤央宫里看皇后如何大显凤威,替无辜宫婢作主。是否真要美人、宝仪给一个小小宫婢陪葬。宫里云论纷纷,各种版本都有。 任亚旋坐在凤座上,冷眼看着厅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徐美人与沐宝仪。两旁坐满了任亚旋差人去请来的妃位数名,宝仪、美人数位。后宫的女人都齐了,包括吓的要死的贤贵妃。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冷,是任亚旋的代言词。 她冷若冰霜的问话,叫徐美人死了心。自知生死难存活,唇上扬起一笑:“请皇后看在我如此干脆的份上,赐我一丈白绫吧!” “我不要死!”…… !! 第三十三章【评论加更】 君无戏言 “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不要!”沐宝仪煞白了张脸,跪爬上前紧紧抱着皇后的腿抖的很厉害。 “那便遂了你的愿。”盯着徐美人,任亚旋冷情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冰霜。手一扬,便命道:“来人,剁去徐美人双腕,助她白绫了结此生!” 闻言,徐美人惊愕极了。盯着皇后看了半晌后,唇畔才勾起一抹凄惨的笑容:“是呀!你怎会容我如此安祥走。后宫的女人,还不如一介宫婢……”龙椅上的人,居然连她最后一眼都不屑看。呵…… 徐美人被带走了,沐宝仪早被皇后的话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哪里还敢撒泼求情,小脸吓的发紫,怔怔地看着徐美人离去的身影半晌不说话。 慕容子越扫过两排嫔妃,她们脸上表情各异。惊吓、后怕、恐惧……更多的还是恐惧吧! 看着一旁盛装妆扮的她,慕容子越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是很美,冷艳居多。不是她……这个样子的她不是她,只是复仇的修罗。 李美人与燕夫人暗暗吞了吞口水,面面相觑,幸好她们懂得及时抽手。否则,在众人面前被判死罪的,有可能便是她们了。 任亚旋无视众人,垂眸看着发怔的沐宝仪,笑问:“你呢?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 “不要!不要!不要!”沐宝仪猛然回过神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转头爬向慕容子越哭道:“皇上,您救臣妾,救救臣妾。” “一条贱婢之命,值得用两条嫔妃的命去换吗?”贤贵妃皱眉,全然忘记了自己身陷困境,无暇顾全他人。 慕容子越深遂的眼晴看了看任亚旋,扬眸看向贤贵妃笑道:“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单凭这四个字,沐宝仪便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她笑,笑自己极蠢看不清局势才令自己身陷困境。在这后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企图幻想自己能占后宫一席之地…… “桃花林、尽百缘,一求上仙好姻缘……”沐宝仪哼起了歌谣站起来,往自己居住的宫楼走了去,不用任亚旋开口,一旁的两名小太监跟了上去。 好一句君无戏言。 震住了要死要活的沐宝仪,也震住了还在做帝后之梦的贤贵妃。 看了慕容子越一眼,任亚旋笑了笑。没再追究贤贵妃的事情,对她来说,慕容子越对她已经够宽容了。贤贵妃还有前朝一大势力,她无法要求更过份。人尊人贱都是命!她双手已经沾了两条人命,对翠果,纵然无法全然释怀。也够了! 任亚旋的笑,让慕容子越一怔。他不喜欢那样的笑,太疏离…… 皇后发威整治后宫此事闹的很大,朝野震动。有赞同,也有反对票。毕竟是和亲皇后,不该如此放肆! 是夜,任亚旋坐于镜柜旁沉思着。望着镜中的自己,血色的红唇令自己也觉发怵。血腥味太重太重,后宫……太重,压的她透不出气。她为何要这么辛苦…… 不想担,放下便是。 想到这里,任亚旋的动作便飞舞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 你该死的是我女人! 她要离开。 冒牌皇后,她当够了! 前世的勾心斗角,21世纪的纠纷,她够累了,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让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生活。 不想担,放下便是。 就着这个想法,她连夜把东西整理好命人送了出去。 坐在凤座上,任亚旋细细打量着凤央宫的一切。叹气一声,便打开宣纸留言。 没有不舍,没有依恋。雪白的宣纸上只留下娟秀的几个字——谢谢你,再见。 只身走出凤央宫,朱红的大门在她身后慢慢合上。她甚至没回头看一眼,潇洒的离开…… 玄武门 当任亚旋走到玄武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马蹄声及策马的喝声。她没回头,只是走往旁侧让过。 马蹄声由远渐近,在她边上停了。来人显然是在追她…… “吁。” 慕容子越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低眉瞅着眼前的女人,从怀里掏出那张宣纸,声音有些愠怒:“什么叫谢谢你,再见!?”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任亚旋扬起头看着他,望着他愠色的双眸。 他生气了?为什么? “你有什么不满意?”慕容子越难得低声问着。在他记忆里,他与她之间除了那一夜,从来也没好好说过话。但是,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走? “累。”这是她的回答。 “累?”慕容子越扬了扬眉,反问着。 “累。”她再次说着,抬头看着稀疏的星空,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与慕容子越说着:“后宫太血腥,太累人,架子太重。我不适合这里……” “不适合?”慕容子越勾起薄唇笑,他倒不认觉她不适合。在他看来,没人比她更有国母风范,没人比她更适合这个后座。 任亚旋没说话,看了慕容子越一会,吃吃笑了。他干嘛老学她说话?笑意充满了晶莹剔透的眼眸,她笑,话却令人沉重:“嗯,不适合。高筑的围墙锁死了你和我,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非走不可?”他眼眸沉了沉,她的笑颜…… 这个才是真的她吗? “外面的世界会更精彩。”她来这个时空接近大半年,却连外面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去走走看看,还真有些对不住自己。想着,她转了身子似乎想离去…… “不许你走。”慕容子越跃下马,把她拉入怀里。闻着她淡淡的体香近有些霸道地说:“你是我女人,我在哪,你在哪。” 任亚旋任由他抱着,他孩子气的话让她浅笑道:“我不是皇后,总有一天真的皇后会回来。你是要亲自葬送我吗?” “管她去死!”薄唇一抿,慕容子越低咒着。最好死了!老远不相往来! “我要成亲了。” 闻言,慕容子越猛然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紧紧盯着她的眼:“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成亲。”任亚旋望向他的眸,在那深遂暗沉的眸光里被吸了进去。 “和谁?”愠怒的声音,愠怒的眼眸。 “呵呵,自然是我未来夫婿。”她依然浅笑着,他的怒来的莫名奇妙。她要成亲与谁成亲跟他有关系吗?不过是多了一夜…… “你该死的是我女人!” !! 第三十五章 本宫是皇后你娶我 “你该死的是我女人!”他低吼,她都是他的人了。还该死的敢跟他说要嫁给别人!是在考验他的忍耐性吗? “要我生,要我死。你二选一”她眼中有着坚定。 慕容子越放开抓着她的手,眼眸冰火相冲,她好绝情!为求离开不惜以死相逼。 谢谢你,再见。 他扬眸看着她,一边撕着那张宣纸,一边道:“把你成亲的对象带来,朕会亲自给你指婚。若不然,你就等着朕的一颗真心奉上!”语毕,他不再看她一眼,转上跨上高大的马儿,便策马而去。 真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在想,后宫还有真心所在吗?摇摇头,她继续赶路。离她住的地方,还有些小远呢!如果她也会骑马,那可好…… 成亲的对像? 婚姻是失去自由的坟墓,可是与皇宫这座大鸟笼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指婚,怕是要把人家千刀万剐吧! 话虽如此,她去哪里找个人来娶她?要嫁也得找个瞧得过去的人吧! 左边那个身着青衫的男人,唔!不行不行,太过秀气了。俩人站在一起,搞不好还被人家以为是两姐妹呢! 前面那个灰袍的,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任亚旋坐在大街上的面摊旁,点了一碗阳春面,却动都不动。支手托着小脸,一双美眸盯着大街上男人看着,时而叹气,时而摇头。叫面摊老板脸色变了又变,这姑娘家也太挑剔了吧!吃都没吃就在那里挑三练四的,也太过了! 当面摊老板准备去赶人不做她生意的时候,发现那姑娘跳了起来,搁下钱给跑了!! 居然跑了!?面摊老板有些疑惑地端起自家做的面尝了一口,再次嫌弃起那姑娘来:“哼!不识货!” 挑挑练练了半晌,当任亚旋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就是他! 一袭墨色的衣裳,衣襟上墨白相交,腰间配带上镶了一颗赤色玉石。好有品味! 任亚旋先观衣裳再观人,看,他星眸剑眉,眸中那一抹深遂吸引着人。就是脸上带霜,看来不太好相处嘛!长相是俊不错啦!可是…… 可是……诶诶诶!他在看她耶! 任亚旋二话不说,搁下钱便向他跑了过去…… “有事?”那人看着她,扬了扬眉。 “你叫什么名字?”任亚旋笑问。 那人盯着任亚旋看了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 “暮夜岚。” “暮夜岚,好名字。”任亚旋赞许着,介绍着自己:“你好!我叫任亚旋,任性的任,去口哑,旋转的转。” “任亚旋。”暮夜岚念着她的名字,深遂的眼眸不客气地盯着她的眼,似乎想看出什么来,带点疑惑。 “暮公子娶亲了吗?”不拖泥带水,任亚旋直接开口问。 “尚未。”他皱眉,有丝嫌恶。想来与他搭讪的女子也相当多吧! “本宫是皇后,你娶我吧!” 暮夜岚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疑惑,她是怎么了?疑惑归疑惑他却毫不怜悯地拒绝:“不要。” “你敢不娶我!?”任亚旋惊呼,瞧!皇后有什么用? 暮夜岚的答案是直接走人…… !! 第三十六章 【评论加更】押寨夫人 看着自称是暮夜岚的人离开后,任亚旋不禁失笑。她反正都已经离开皇宫了,还与慕容子越较什么真啊!难道他会命人把她绑回去不可…… 摇了摇头,她准备回到自己住的小房子里。 真的要她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倒不如接受慕容子越的真心。如果他不是帝王家的人,那该多好! 呸,她在乱想什么东西。她何时对他动了情?习惯性依赖罢了! 甩了甩头,想把乱糟糟的脑子给清理一下。却不知打哪来的人,似乎从天而降站在了她的后面,紧贴着她,那人呼吸的气息都能洒在她的脖子上…… “皇后娘娘,人家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山寨当个押寨夫人可好?”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想回头,却眼前一黑…… 她发誓,再也不让人无声无息站在她背后了。临晕前,任亚旋如斯想着…… …… 琼楼 这个山寨的名字还挺雅致的,任亚旋想。 坐在后山岗花石上欣赏着大好山河的美景,任亚旋的小日子其实过的还很悠哉的。 被掳上山后,她再也没看到那个所谓的寨主。只是知道他命人看着她,不让她下山之外,其他对她倒也没别的要求。包括她可以在这个寨中自由来往,还有专门的小丫鬟服侍着,倒也不比皇宫差…… 真是奇怪的寨主。 哪有寨主把人强掳上山当押寨夫人又丢在一边不管?难道只是听到她是皇后而掳回来供着?她可没有保佑人家平安发财的能力啊! 任亚旋想笑,事实上她也笑了。最近可能太过悠闲了,胡思乱想的东西太多太多。原来离开皇宫后,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夫人,你真美!” 十来岁的小丫头倩儿惊叹道,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夫人。但是每次见夫人笑,她都觉得夫人真的很美很美。 任亚旋回过神来,冲眼前的小人儿抿唇一笑。她好像叫倩儿,十岁左右,头上束着两个小包子,水灵水灵的,煞是可爱。年纪虽小,人还倒蛮机灵的。 “倩儿。”任亚旋柔柔地唤着,试图想搞清楚这几天的疑惑。 “嗯?”小小倩儿可爱地歪着脑瓜子,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夫人。 任亚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准备丢下陷饵。 递过旁边的露花糕,待小人儿接过,不作他想地咬了一口后才笑问:“倩儿,夫人对你好不好?” “唔!唔!”腮边鼓鼓像个小仓鼠一样的倩儿,眨眨眼晴猛点头,还哼哼着。 “那好,你告诉夫人,寨主这几天上哪去了?”任亚旋眼中闪过一抹狡黯,小倩儿啊小倩儿!你可知道,吃人嘴软啊! “嘠!?”倩儿咽咽口水,吓得瞠大了水眸,稚嫩的小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为难。这个……寨主不让说吖!要是被婼闲姐知道了,又该怪她嘴碎,要撕她嘴巴了! 看出小倩儿的为难,任亚旋并不死心,打算换个方式诱拐此时正皱着眉的小家伙…… !! 第三十七章 寨主要你听夫人话 “倩儿。”任亚旋温柔地笑着,纤细的手还轻轻抚了抚小倩儿的齐流海,笑的一脸无害。 夫人真的很美。 小倩儿看傻了,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夫人看着。 以前,她觉得整个寨子里,要数婼闲姐长的好。皮肤白白净净的,衣裳也很好看,上面有很漂亮很漂亮的花。可是她很凶!又喜欢用鼻孔看人,所以她都不太敢和婼闲姐说话。但是夫人来了以后,她觉得夫人更好看,更漂亮! 夫人总是一身米白色的长裙,脸上总是白白净净的,不像婼闲姐有时候眼皮上还是粉的,红的,黄的。虽然她觉得那样也好看啦!可是,她就是喜欢夫人素净的脸多些……你看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就是婼闲姐比不来的,婼闲姐的头发也很长,上面还挂了很多花什么的。但是婼闲姐的头发看起来一点也不滑…… 任亚旋有些无奈地伸着手来回在倩儿脸上晃着,还嚷嚷着:“倩儿魂兮,回魂啦!” “夫、夫人。”小倩儿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居然看夫人给看呆了…… 任亚旋打趣着:“啧!不容易啊!你这是到哪梦游去了?” 闻言,小丫头片子羞红了一张粉脸。 “倩儿,寨主离开前,是不是叫你要好好听夫人我的话?”话题一转,任亚旋继续回到了诱拐小丫头的主意上了。 倩儿有些防备地看着任亚旋,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点了点头。 “你敢不听寨主的话吗?”任亚旋暗笑,又抛下一个陷阱。 “不敢。”倩儿老实回答道。 “那寨主让你听我的话,你听不听?不听,那你就是不听寨主的话,听话即是听寨主的话,所以,我的话就代表寨主的话对不对?”任亚旋故意绕来绕去,想转晕那小丫头。她太机灵了,如果不绕一些,她反应太快了。 思虑了一会,倩儿重重点头,夫人说的有道理! “那夫人问你,寨主哪去了?”任亚旋有些严肃,摆出寨主夫人的威风来,她不信小倩儿还不上当! 夫人变脸好快!倩儿怔了怔,心里有些毛毛的,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左顾右盼地小小声道:“寨主去了如夫人那里。” “如夫人?”任亚旋挑眉。 倩儿点点头,然后说:“好像今日有个花什么比赛,如夫人差人来请寨主去看她彩排。” “如夫人在哪?” “扬城金玉欢阁。”这回答她的,不是小倩儿,而是颇有姿色,多次甩脸色给她看的夏婼闲。 夏婼闲勾起红唇看着这个所谓的‘夫人’,甩都不甩怔在一边的小倩儿。自顾自的说:“下山后,直往前走,遇到两条分岔路,往右走。到了扬城,随便找个人打听,便知道金玉欢阁在哪。”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自她被掳上山清醒那一刻起,夏婼闲就没给过好脸色给她看。她曾无数次问自己,是否自己长得太过神憎鬼厌。可寨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喜欢对着自己笑,尊称一声夫人。于是,她想……问题不在自己身上。 “哼!” !! 第三十八章 金玉欢阁 “哟!大爷,进来玩玩呗!咱这里的姑娘啊!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包括您来了还想来,来了就不想走了!”徐娘半老的大姑,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处招揽着主顾。 琴声、笑声、吆喝声。阵阵浓郁的馨香正散发着,企图勾掉走过路过的大老少爷们的魂儿。 金玉欢阁内 幔幔紫纱帐里绣丝花,紫纱帐围绕着铺满红毯的擂台。红紫相搭,倒寓意着大红大紫的意思。 琴姬抚着乐曲供人听赏,只可惜到此之人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奔着此次花魁比赛而来,无暇细细品赏曲中之乐。 身着大红色衣裳约是嬷嬷的人,穿金披银浓妆艳抹的,脸上香粉这叫擦得那个厚啊!一笑掉三斤……她登上了别致的擂台,身边跟着个拎着铜锣的小厮。 在嬷嬷的示意下,小厮“咣!”的一下,敲响了铜锣,也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各位大爷、少爷、公子哥们,红姑这厮有礼了。”说罢,还福了福身子。 “哟!红姑,您都一把年纪了。还想与小姑娘们争个花魁啊?啊?!”旁边传出打趣的声音,众人也哄笑着。 “去去去,大爷就别拿红姑说笑了。”红姑娇嗔道,往那人抛了一记媚眼,引乐了众人。 “咣!”小厮又敲了一记铜锣,红姑才自夸道:“不是我红姑爱吹,红姑我这金玉欢阁里的姑娘,诸位是有眼见她们的好的!别的花楼还真比不上我金玉欢呢!” “说正事!红姑!” 吵吵嚷嚷,也有人带不耐烦的。他大爷花钱来看的是美女,一个徐娘半老的嬷嬷有啥看头?于是有人出声催促着。 “死相,猴急什么嘛!” 红姑笑了笑,倒也不在意。却也直接奔向主题:“我金玉欢阁,美人红牌到处有。要说哪个最好?这可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都说自己相好最好,是不是最好!哪得比一比,所谓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是吧!?” 众人哄笑。 “要比嘛!要公平,也要正道!好不好……不是红姑说了算!红姑我就请在座的各位来作个见证,哪个最好!你们说了算!” 红姑打了个手势,便有两名婢女人手各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摞摞精致的锦牌。 红姑拿起一块锦牌,继续笑道:“金玉欢阁通过正选的美人共有十名,这里一共有一百块锦牌。为公平起见,在场的大爷们,仅可每人买两块锦牌。记得,是为公平起见。所以,还请各位大爷见谅。切勿用银两砸红姑我,亦勿用势力逼红姑我就范。虽然红姑贪财惧势,可是你们这么做。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意义了!我想,你们也想看看,到底谁有这个能力夺魁吧!” 眼神示意两名婢女端着托盘下去销卖,红姑才打趣着说:“待各位大爷购买投选牌后,花魁比赛就马上要开始了!还请诸位爷自监,别让旁人给多买了。说不好,牌还没到您手里。便被抢光了啊!” 红姑放话至此,倒也没人闹事。就着五十两一块牌的天价,有人咬咬牙,才买了一块。有人直接甩出百两银票,眼也不眨一下…… 看着忙不过来的收钱小厮,红姑脸上乐开了花儿。 半晌,在红姑的吆喝下:“比赛开始……” !! 第三十九章 她是皇后 在红姑的吆喝下,金玉欢阁的花魁之赛开始了。 花娘精心装扮之下,个个无丑女。琴棋书画,也是牟足了劲来参加这场比赛。 花魁、花娘之王。花楼谁不想自己名扬天下,借以让人千金万金砸入而不眨眼?不管是半老徐娘,亦是年华正茂的姑娘。都想存一笔钱,待自己年老珠黄时好养老…… 来此花楼的,多数是不幸之女子为多。自甘duo落的,没几人。谁不想清清白白做人,嫁一位好夫婿,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就算粗食布衣,也甘之如饴。 命运弄人,身入花楼也罢了。命好的,遇上多情恩客不计身份,纳回去当个小妾,也是不幸中的幸运。欢场无情入之多,能依靠的,不过还是自己…… 于是,这场比赛对她们而言,很重要! 红姑每月会选出一名胜者晋位,可那只是初选。一年一度的大选可是今日啊!虽说今年输了还有来年,可是岁月不饶人。女人只会一年比一年老,花楼之女,日出作息入夜笑。熬夜的女人最显老,若不是那些层层香粉掩盖。恐怕她们都怕看镜子,那脸色蜡黄的黄脸婆啊! 何况,一年盛名能带给她们多少钱财啊!单看去年胜出的如夫人便知晓,银子多到能让红姑清一座阁楼供自己住。丫鬟随从便自己添了六名,全由自己养着,出门如大家千金一般。众人拥戴,追星捧月的…… 金玉欢阁某个香闺里,既能一目了然擂台的场景,又能听闻楼下所弹名曲,这便是最好的视线…… 香闺内,一名男子把玩着手里的两块选牌,他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套住俗话来说,是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刚毅中带柔,又不失风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过如此。 他薄唇带笑地看着眼前略有不安的女子,正来回踱着…… “你不是去年花魁?还怕什么?怕过了一年,便人老珠黄了?”薄唇含笑戏谑着。 如夫人停下脚步,撒娇地坐在男子大腿上,娇嗔道:“爷真坏!不许嫌弃奴家。” “嫌弃!?”男子扬了扬眉,大手不客气地往如夫人丰满的玉峰一掐才笑道:“爷我要是真嫌弃如儿你,今日便不能在此了。可惜了我那刚进门的夫人,还未曾见过爷的雄风呢!” 他便是琼楼的寨主,萧祺焰。 本是应如夫人之邀到金玉欢阁入驻看她新编曲乐与栖花舞的,不想路途上却遇上了一个极好玩的小女人。 清灵的美是一回事,好玩的是面摊老板那双牛眼瞪她都快把眼晴给瞪掉了,她还犹然不知,继续凌虐人家辛苦劳作的面。时而叹气,时而摇头的模样叫他好奇她是遇上了什么事,让她食不下咽。 才这么想着,下一刻她却突然眼前一亮,匆忙丢下银子离开。那雀跃的模样像是捡到宝了一样,让他眼晴不自主地跟随她的身影。却看见了她拦下一名黑衣男子,在他们交谈中得知原来她叫任亚旋。 本宫是皇后,你娶我吧!这句话让他惊讶的同时也哑然失笑,哪有这个样子的皇后? 若是她急着嫁人,那么…… 娶她也无妨。 !! 第四十章 她决定了…… 若是她急着嫁人,那么娶她也无妨。 他不介意与皇上对着干。 有个好玩的皇后给他当押寨夫人,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因此,他的山寨里,便多了一位娇客。 只可惜,他因赶着给如夫人捧场,而错失了她醒来的愕然模样…… 他挺好奇她会是什么表情的,说不好因为正好有人要她。而乖乖留了下来呢! 想到这里,萧祺焰薄唇又勾起了一记温柔的笑。 “爷,您心情很好。”如夫人勾着萧祺焰的脖子肯定道,心里燃起了不甘。他怎么可以突然间便宣布他有夫人了!?之前也不是没带过女人回去,不也是玩玩而已吗?凭什么她都还没去过的山寨,却已然有主了? 萧祺焰看了如夫人一眼,薄唇的笑始终没放下来。眼里却冷成一片,嫉妒的女人最丑陋。欢场女子不该如此多情…… “好像快到你了,还不去准备准备?”他轻声提醒她,转头看着擂台上的花娘抚琴的动作。 如夫人慌忙一看,又急急忙忙走到里室吩咐着:“春月、秋花,还不快替我整理一下。” 几下功夫,如夫人便收拾好情绪抱着柳月琴下楼了…… 一曲罢,花娘抚完曲后。红姑难得上再次登上擂台,这便是有着盛名的好处,值得宣传。 “最后一位美娇娘,便是压轴的如夫人!去年花魁的擂主!!” 此话一出,如夫人的恩客极为捧场。人才登上摆台,便已有人丢上手里的选牌了。 如夫人得意地扬起红唇福了个身子。 才慢斯条理地摆好琴身,调了调音,开始吟唱起来。她选的是苏轼的词,是附庸风雅,也是心计。 恩客之中,最不乏便是书卷味的人。显示自己的才华,好博他人怜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琴音如美玉,歌喉如菀莺。 金玉欢阁里,难得的安静,几乎所有人都要被这美妙的歌声沉醉。 是几乎,但不是所有…… 像这桌比较靠里边的几个人,便不为如夫人的喉音所动,纯欣赏罢了。还不到兴致盎然的地步。 如夫人也不过如此。 任亚旋笑,即是掳了她当压寨夫人,岂容山大王在外搞女人!在夏婼闲的帮助下,她带上倩儿便大刺刺地踏入这清楼来了!说实话,她其实也很好奇传说中的清楼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如此罢了…… 但相较21世纪而言,那可算好了。不是吗?好歹人家嬷嬷还敢拍拍胸脯说我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21世纪的妈妈顶多说我的姑娘们身材好,价格优惠。那身材好不好,还不知道是真货还是假料呢!再说了,人青楼里的姑娘相貌也不丑啊!那身材可绝对是真材实料的! 哦,她跑题了。 看她们比试的几个环节,任亚旋笑了,想她两朝皇后,加上本身来自21世纪,就不信还比不过这些清楼才艺了。 目光一转,她便决定了…… !! 第四十一章 【评论加更】戏闹清楼1 目光一转,她便决定了要叫她们看看什么才是琴艺。 “劳烦你帮我取一把琴来。”她笑着对同桌、呃……她硬要拼人家桌位的公子说着。 那公子扬了扬眉,对她的话颇感兴趣。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扬手命身边的小厮照办。 不一会,那小厮便捧了一把红玉琴来。 好琴!任亚旋惊讶极了,她以为不过是随便一取。却不曾想到这里居然有如此好琴…… 红玉本来就极难寻,更何况这么大一块红玉。却只取为琴身,她再不懂琴,也深知此琴价值不菲。 红玉琴身晶莹剔透,暗红血色的琴弦中似在泣血。 不过,这个时候,她就不必客气了! 任亚旋双手轻轻压了压琴弦,便知那弦也是难得的珍藏品。满意地勾唇一笑,她可是要表演了。 不知多久没碰琴了,她好怀念指尖在琴弦上飞舞的感觉。 不待如夫人弹完,任亚旋便开始拨动琴弦…… 她的琴音插入了如夫人那可怜可悲的怜悯中,只听见优美的旋律在她指尖流淌,时而悠扬时而顿挫。她纤细的青葱玉指在琴弦上舞着,似在与琴在对话。 她,狂野。琴音便配合着她的狂野。十指飞快地舞动着,时而高山流水,时而淡若行云。 琴音只是个前奏。 看着错愕的如夫人与惊呆的众人,任亚旋红唇扬起一抹笑,美目流转,以自我为中心。指尖越舞越快,形起微风轻抚。她乌黑的秀发伴风飞扬,发丝交错间,众人仿佛看见了这个清丽脱俗的清灵女子在翩翩起舞…… 抬手举足间的舞,如寒梅绽放,旋转的舞姿,却又飘着兰的香味。叫人诧异,她,到底是抚琴亦还是曼姿妙舞。 她,水灵狡黯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意。嫣唇一勾,足已勾人魂魄。 萧祺焰用惊讶、诧异都不足表示他现在的心情。 她不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的琼楼,而且顺利离开后,不是马上走的远远的,而是刻意来这金玉欢阁。 俊眉带喜,却颇感意外。 “黄昏雨落一池秋,晚来风向万古愁。 不厌浮生唯是梦,缘求半世但无俦。 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 一磋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 功名万里赋予谁,去年秋江水, 醉卧不识今夜愁,哀筝惹泪落,谁劝我千杯? 往事难追战马肥,胡笳送君归, 修道心事无人猜,青云羡慕鸟,尊前图一醉。” 小小花娘,知来晓去,不过尔尔长恨歌、水调歌头惹怜悯。不是她不喜欢这词,只是用作别有心计的地方。却是有些糟蹋了! 指尖曼舞,愈舞愈慢。似小尝行云流水,又似高起云海深处。在众人听得不知天南地北时,任亚旋双手一收,却压停了琴弦。 琴身似在不满,被压制的琴弦发出呜咽之音。 感受到火灼般的视线,任亚旋扬眸对上二楼闺间那对墨如深潭的眼眸,轻笑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跟着任亚旋的视线望去,与她同桌的公子只是笑着说了四个字…… “鸾吟凤唱。” !! 第四十二章 戏闹清楼2 “鸾吟凤唱。” 任亚旋收回望向二楼香闺的视线,浅浅一笑道:“公子缪赞了,谢谢您的琴。” 果真是一把良琴,任亚旋虽有不舍,却也知君子不夺人所好,目光毫无眷恋地归还红玉琴。 “千尘阳羽。”那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嘠?”任亚旋有些意外,细细地打量着同桌的公子哥。 虽说刚才便一直坐在一起,但她只顾观看着花娘比艺,倒不曾把他人放在眼里,回过神来,才发现此人长相太过阴柔,柳眉杏眼、吹弹可破的水嫩肌肤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位‘公公’。才这么一想,居然意外地发现两人颇为相像。 虽然这般想着,但任亚旋从来都不是多事之人,倒也没问。 “千尘公子人如其名,琴如其音。都是极好的上品。”她赞道。 千尘阳羽伸手摸着琴弦,脸上尽是满满的温柔:“姑娘若是喜欢,阳羽便赠于你。琴身虽好,缺少一位呵护它的主人,也是它的不幸。” “千尘公子不必太客气。” “不需要。” 两道声音响了起来,除了任亚旋自己的推卸外,原在二楼香闺里的萧祺焰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边,听闻千尘阳羽要美琴赠佳人便开口拒绝。 千尘阳羽选择无视那突然插话进来的萧祺焰,只是笑道:“在下并无他意,方才闻得姑娘精湛的琴声。只是想到那么一句‘宝剑赠英雄’,在下便有美玉赠佳人罢了。” 任亚旋只是睨了萧祺焰一眼,便转头对千尘阳羽道:“我纵然再不识货,也晓得此琴难得。千尘公子走到哪里都带着此琴,又何来谈论它缺少呵护呢?若是跟了我这般不识货之人,才叫糟蹋了呢!还请千尘公子莫要坚持。” 任亚旋与千尘阳羽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红玉琴,无视强坐在他们那一桌的萧祺焰,这让他感到恼火。本来还想插话的他,目触那桌上的红玉琴,心里便是颇为意外!的确是好琴。 倒是跟着过来的如夫人脸色难看地盯着任亚旋,生硬道:“姑娘看来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不该上这烟花之地来!有损姑娘的美誉。” “美誉?” 任亚旋唇畔掀起一抹弧度,水灵灵的黯眸扫过萧祺焰的脸,意有所指道:“你和一个被他人掳上山当押寨夫人的人来谈美誉?倒不如与婊子谈贞操好些。” 任亚旋这番话也忒毒辣了。 “你!”如夫人气结,又看萧祺焰眼眸带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愤怒到口不择言:“既然是被人掳上山暧被的,那就该乖乖在坑上等着男人回来!而不是不知廉耻地到处去招惹男人,还跑到这种烟花之所。你的行为与婊子何异!” “啪”的一声,又响又脆的一个耳光叫任亚旋不自觉地捂了双颊,扬了扬眉便等着看戏。 好响的一个耳光!她听了都觉得脸痛呢! “你居然打我?”如夫人呜咽着,看着萧祺焰,一脸难以自信。两人相好五年有余,他总是一脸温柔眸中带笑,对她更是宠爱有加从不吝啬。这次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打她!! “闹够了没!?”…… !! 第四十三章 夫人,请指教芳名 “闹够了没!?” 这话不是萧祺焰说的,更加不可能由千尘阳羽、任亚旋两人说,而是靠近的红姑所言。 本来任亚旋那一曲就已经够让他们瞩目了,萧祺焰这一个耳光打的又这么清脆,一下引起了不少骚动,红姑不得不出面喝止如夫人的不依不饶。 “红姑我……”如夫人委屈极了,到手的花魁之位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她老相好萧爷的押寨夫人居然在此出现了!他居然还为这个有名无实的夫人打她,叫她如何甘心。 “不要再说了。”红姑虽是低声一喝,话里的威严令如夫人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爷。”红姑朝千尘阳羽福了福身子后,又对萧祺焰与任亚旋道:“花娘不懂事,冒犯二位。还望二位海涵,切莫怪罪。” 任亚旋笑了笑,又不关她的事。她便托腮看着萧祺焰,把球踢给他。看他要如何善后。 萧祺焰依然温和地笑着,眸中带着笑,说的话却狠得让人心寒:“花娘不懂事,好好调教便是了。那掐打鞭抽不是红姑惯用的拿手好戏吗?再不然,饿个两三天的。母老虎也会变成失去爪牙的小猫,哪能是红姑你的对手。” 闻言,如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不敢相信眼前笑的一脸温和的人说出了什么样的狠话。他真的是与她相好了五年的男人吗? “这位公子倒爱说笑。”千尘阳羽温柔地缓解着如夫人的尴尬,并提醒红姑:“红姑也无须介怀这位公子的话,他们都闹着要你公布花魁之名呢!小心金玉欢阁被拆了啊!” “是。”红姑点点头,转头问任亚旋:“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任亚旋眼眸含笑,狡黯地笑说:“我即是寨主的押寨夫人,那就唤我旋夫人好了。” “不行。”萧祺焰再次抗议,虽然他的抗议从来都无效。 “姑娘要参魁赛?”千尘阳羽有些诧异。 “嗯哼?不可以吗?还是你们觉得我比不过这烟花之地的花娘。”任亚旋红唇一勾,笑问。 红姑倒也不理旁人如何,取了她想知的名字,便离开了。 “你何必与她们相比。”萧祺焰望着她,几分猜想她来金玉欢阁的用意何在。 “那阳羽便投旋姑娘名下。”千尘阳羽手上的锦牌扬了扬,脸上的温柔不减半分。 萧祺焰盯了千尘阳羽看了一会,又看任亚旋:“他是谁?” 任亚旋冷笑道:“这位公子好生搞笑,我与千尘公子都不认识你,你又何必自来熟。” 萧祺焰倒也不怒,只是起身转到任亚旋那边坐着,嬉皮笑脸道:“我呢!便是你方才口中所说的寨主,你的男人——萧祺焰。夫人,请指教芳名。” “千尘公子,您认识此人吗?”任亚旋转头问千尘阳羽。 “不认识。”千尘阳羽温和地笑着。 萧祺焰笑,修长的手揽过呆在一旁的倩儿问道:“倩儿,你来告诉夫人,你可认得我?” 倩儿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他、他是寨主啊!” “哦,是吗?”…… !! 第四十四章 你告诉他 “哦,是吗?”任亚旋一点也不感觉意外。从如夫人脸上那嫉恨的表情,她便得知眼前眸中带笑的公子哥就是掳她上山寨,又弃之不管的可恶之人。 “嗯。”依然红着一张小脸的倩儿猛点头,表示她说的是真的。 任亚旋托着腮望着倩儿笑道:“那好,你告诉他。即是掳了本姑娘当压寨夫人,本姑娘我就不容许山大王在外搞女人!听清楚了吗?” “夫人,听清楚了。咱回山寨吧!”萧祺焰代倩儿回着话,依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眼底却对千尘阳羽带着许些防备。 “尚未晓得花魁之名,寨主此时一走。岂不白来一趟?”千尘阳羽温柔地提醒着。 正说着,红姑命人抬了一块木板上来,上面有十一个人的名字,包括那十位花娘及意外闯进来的任亚旋,旋姑娘的大名。每个名字下面都挂着精致的空竹篮。 “各位老少爷们,今日的比赛精彩不用红姑说,你们都看在眼里。不过呢!花魁比赛中出了小小意外,接如夫人后出现的……便是旋姑娘。自然她也算在参赛内。投锦牌的规矩很简单——这里有一块命运板,每个姑娘的名字都在上面,你们只需要把手里的锦牌放在姑娘名字下的竹篮里便成了。由锦牌数多者胜出。怎么样,这样公平公正吧?……” 不待红姑喷完口水,便陆陆续续有人上前投着锦牌。有一上去便奔着目标去投的,也有站在名牌板边犹豫不决的。渐渐的,人手里的锦牌越来越少。竹篮里的锦牌越来越多,不一会便明显极了。 看着投完锦牌的竹篮,红姑倒没多大的诧异。惊讶的却是常来金玉欢阁的恩客们——得锦牌最高的居然是半路杀出的旋姑娘! 不用说,千尘阳羽与萧祺焰的锦牌是一定投给了任亚旋。但他们也颇感意外,毕竟此次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花娘的相好居多,也是为自个相好投票而来。现在却把锦牌投给了他人…… 可见,任亚旋刚才那么一曲,对他们而言可是千金难求。 “走吧!无聊。”不待唱票,任亚旋敲了敲倩儿的额头,率先起身往门口处离去。 倩儿有些可惜地看了看在唱票的擂台,回头看渐行渐远的夫人,也只好惋惜地跟了上去。明明就是夫人胜了说…… 萧祺焰睨了千尘阳羽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开。 “旋姑娘,请留步。” 红姑丢下未唱完的票,紧跟着追了上来。 “有事?”任亚旋侧过头来看着她。 红姑脸色古怪地看了萧祺焰一眼,才轻声道:“旋姑娘的琴艺精湛让人望尘难却,如果您愿意的话……” 萧祺焰看着任亚旋,等着她的下文。 “你说。”任亚旋扬眉,心里约摸猜中了几分。 “今年花魁赛因旋姑娘的介入而易主。红姑这金玉欢阁里便失了盛名花魁,姑娘琴艺如此精湛,不知是否愿意留在金玉欢阁坐镇?” “有钱好商量。” “什么!?”…… !! 第四十五章 【评论加更】老子要她! “什么!?”萧祺焰诧异极了,平日总含着笑的眼眸此时惊讶到不行,他没开口打断红姑的话是他觉得她不可能会同意。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甩出这么一句‘有钱好商量’! “钱不是问题,这么说。您是同意了!?”红姑也颇感诧异,她本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却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我不同意!”萧祺焰总算恢复到了眼中含笑的样子了,但话里透着坚决。 任亚旋笑:“寨主为何不同意?” 萧祺焰也跟着笑:“寨主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压寨夫人进清楼抛头露面呢?你觉得呢?夫人。” “反对也没用!若要我眼看着白花花的银两飞走。本夫人我可是食不下咽啊!”任亚旋的意思很是明显。 手一招,呆萌呆萌的倩儿便乖乖地走向她,却被拎着丢到萧祺焰怀里:“寨主就先请带小倩儿回山寨,还请切勿挂念。”话毕,便与红姑边走边商量酬金去了。管那一大一小目瞪口呆个什么劲…… 看着年幼的倩儿,萧祺焰有些无奈。她怎么把倩儿给带来这种下九流的地方了?叹了口气,也只好先把倩儿带回山寨再说。 对这掳来的押寨夫人,萧祺焰满意极了!她还真叫他惊喜!白花花的银两若是换成了金光闪闪的黄金,她又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呢? …… 倚兰阁 坐在优雅清静的倚兰阁里数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任亚旋心情颇好。这可都是她的锦牌换来的银两,扣去与红姑谈好的千两纹银一曲,晚上投选的锦牌硬是叫她拗与红姑五五对帐。 任亚旋正高兴着呢!可偏有人不知趣,硬是打扰了她此刻小小乐趣。 “雷爷!雷爷!使不得啊!旋姑娘不是……” 远远地传来红姑许些焦急的声音,及狂妄的喝声:“什么狗屁使不得!老子有的是钱!就要你这传言半途杀出的花魁了。红姑你要是识相点,休要拦老子作乐。若不然,休怪雷爷我不给脸。要拆你这金玉欢阁!” 话落,倚兰阁的门便被人一脚粗鲁地踹开…… 映入雷爷眼里的,便是一袭白裙的佳人侧躺那贵妃椅上斜眼睨着自己,手里把玩着一锭纹银。神态自如,淡定的模样。 “旋姑娘。” 红姑脸上有着抱歉,继续对雷爷道:“雷爷,正如你刚才所言。旋姑娘并不是红姑我金玉欢阁的欢场花娘,只是琴艺精湛被我雇来坐镇罢了。还请雷爷另寻花娘,新来的芊语就很不错呀!再不然,如夫人那今晚可是空闲着呢!” “休要蛮缠!老子就要她了!”雷爷肥胖的脸上有着惊艳,虽然眼前这小妮并不是非常的妖艳动人。但是,妖媚的尤物看久了……总是有些生厌。她素净的白裙,随意挽起的青丝,那慵懒的模样却叫他心里痒痒的。 那清灵纯净的水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当下心里便起了邪念。想让那清灵的水眸染上**,光是想想。他便唾液直流,想入非非了…… !! 第四十六章 你要听就听,不听滚蛋 看着眼前张狂的男人及一脸抱歉的红姑,任亚旋淡然笑而不语。将手里的银两细细把玩着,纤细的指尖在元宝上端打着圈圈。半晌才慵懒地开口问道:“红姑,你没告诉他我收费很贵?”一曲千两,放眼天下,也只有她敢开这口。 红姑仍有些防备地看着雷爷,正想回任亚旋的话。 雷军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打百两银票,财大气粗道:“这里共有千两有余,买你一夜。够你用上一些日子了!”千两有余,在他看来,何止只是用上一些日子。普通人家来说,每月用银不过十来两。这里足足千两有余,她定能见钱眼开。 扬了扬眉,任亚旋有些无聊地使唤道:“红姑,劳烦你数数。” 红姑脸色古怪地看了任亚旋一眼,倒也是摸不着她心性如何。接过雷爷手里的银票便细细数了起来。 雷爷因任亚旋的话像受到了侮辱般,重重地哼了一下。便坐在倚兰阁的圆桌旁,恼着任亚旋的不知好歹。这么厚一摞票子,只多不少。别的女人总是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她居然还命红姑给她数钱。 不一会,红姑便回道:“旋姑娘,这里共一千二百两票子。” 任亚旋坐了起来,抚了抚微微凌乱的发丝后才说:“那千两银票,红姑你就代我收下。至于那二百两银票,咱就退还给雷爷。” “是。”红姑客气地应了声,倒也不贪心,从手里取出二百两银票便搁在了圆桌上。 雷爷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来在他这里掏出的银票只出不进。这小娘们几个意思?还嫌他钱腥不是!? 任亚旋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是让红姑去取把琴过来。 红姑正要去取,雷爷一把抓住了红姑的手臂,有些不怀好意笑道:“听曲子这种文绉绉繁缛的事情咱就省了吧!” “雷爷请自重。”红姑正色道:“旋姑娘栖身我金玉欢阁,是以千两一曲为酬,并不是以色侍他人的花娘。” “千两一曲!?”雷爷显然有些吃惊,什么样的曲子这么金贵值上千金!? 任亚旋收好把玩的银锭子后,也坐到了圆桌旁:“银两入了我口袋,便是不可能吐出来的。雷爷要是听曲,那我就让红姑差人送琴过来。若不是听,门口在那,也不便相送了。”意思很明显,你要听就听,不听就滚蛋! 虽然长相不好,亦好0色。雷爷却也不是愚昧之人,又怎么会听不懂任亚旋的意思。顿时横眉倒竖,脸上凶狠之意很是明显:“老子既不听曲,也不出去!今夜里,就要睡你了!识相点,还能免皮肉之苦!” “雷爷,扬城岂是没王法之地?任凭你家财万惯,也抵不过抄家灭门吧?”天子脚下,岂容他人放肆! 雷爷嗤笑一声:“王法!?你跟大爷讲王法!?前两日扬城的百姓官才毕恭毕敬地往我府里送上罕玉观音一尊。在扬城,大爷我就是王法!” 狗官! 任亚旋目光闪了闪,倒也不畏惧雷爷的张狂。不讲王法,那就给他讲讲土匪头子吧! “雷爷可知琼楼?”…… !! 第四十七章 【评论加更】还喜欢吗? “雷爷可知琼楼?”白道不吃,那便黑道。 “琼楼!?”雷爷脸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任亚旋,怎么样也无法将眼前这清丽脱俗的女子与那凶狠山贼们联想到一起。于是壮了壮胆,取笑道:“妮子伶牙俐齿讲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唬爷么,小小丫头,哪晓得黑道的厉害!” “厉害?”任亚旋扬眉,她倒不觉得。 “你是说那个整天笑的一脸白痴说话却能毒死人的那个很厉害!?”她倒也想嗤笑一声了。 “……”雷爷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无害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说江湖上人人畏惧的笑面虎是白痴!? 白道有钱好办事,黑道可是拿命相拼的狠角色。雷爷自然不想以身涉险,不过他依然在怀疑中…… “旋姑娘,萧爷要见你。”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红姑松了口气,幸好萧祺焰赶来了。否则,不说琼楼之怒。光是自家爷,她也吃不消啊! “萧、萧……”雷爷肥胖的脑门上布满了细汗。 任亚旋睨了雷爷一眼,有些疑惑:“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请我的押寨夫人回府啊!”门口传来萧祺焰轻挑的戏谑声,转眼他便踏入了倚兰阁,看到里面还有个男人。脸色顿了一下,眼神阴暗地问:“他来干什么?” 果真是笑面虎——萧祺焰。 押寨夫人!! 雷爷脑门上的细汗出的更多了,不住擦拭着掺出的汗滴,紧张不已。 “还不确定。”任亚旋淡淡地说,接着扬眉问道:“你是听曲,或还要睡我?” “嗯哼!”萧祺焰薄唇笑了一下,眼眸微眯地盯着肥胖的男人,危险的气息不客气地散布着。 “听曲!听曲!!”雷爷连忙道。 “嗯!?”萧祺焰哼了一声。 “既然旋姑娘有客,那小的下回,下回!先告辞了!”急忙搁下话,雷爷赶紧屁股摸油开溜了。 任亚旋勾唇笑:“琼楼都在干什么?怎么一个不怕王法的人居然如此畏惧琼楼?” “也没什么,杀杀人,放放火,打打劫罢了。”萧祺焰轻描淡写着,仿佛他们讨论的是今天天气如何,晚上吃什么菜之类的。 任亚旋笑:“你来做什么?” 萧祺焰一记白眼抛过来,装腔作势道:“你好死相哦!人家明明说了来请你回府嘛!”拍了拍掌,便有人抬着三个大箱子进来…… “?”任亚旋望着萧祺焰,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萧祺焰走了过去,打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便映亮了倚兰阁主子的眼。 “三千两黄金,够不够夫人回山寨奏几曲?”萧祺焰嬉皮笑脸地说,双手环着任亚旋的腰,整个人贴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兰香…… 任亚旋两只手指不客气捏着萧祺焰微薄的手皮狠狠一旋。 “嘶……”抽气一声,萧祺焰瞠大了眼:“你掐我!呜呜……好过份的说!” “还喜欢吗?”任亚旋笑的很温柔。 看着她笑弯了眼,像那天下的月牙儿一般,白皙的脸上带着朝气…… “喜欢。”他认真道。 …… !! 第四十八章 心动不如行动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自从答应放任亚旋离宫后,便觉得心烦意乱,百思不得其解。用任亚旋的话而言便是内分泌失调。还说什么让她去找成亲的对象回来赐婚,他在说什么鬼话! 哪个帝王像他这般失败!? 真皇后不知所踪,假皇后要离宫出走。该死的他居然在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放她离开! 胡乱翻了翻手里的书,慕容子越越是烦恼。把正在读的治国之道往桌子上一摔,烦燥地唤道:“风影。” 话音才落,书房里便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书桌前方,风影正恭敬地等着主子的命令。 “皇后近日如何?” 风影眼眸闪过一丝狡黯回道:“回主子,真皇后那边依旧没线索。假皇后这边倒是蛮有趣。” “有趣?”慕容子越表示怀疑。 打从印象里,她便是不苟言笑的人。三句不离钱,偶尔也只是冷笑。要说不同的地方,一次在国宴上,她教训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使者。另一次屋檐上,许是她累了,话多了起来,至少那时,她卸下心防与他相谈。 还有一次…… 那一次,她娇憨可爱,红粉绯绯……慕容子越的思绪回到了过去。 “咳咳。”发现自家主子失神了,风影轻咳,企图唤回慕容子越的注意力。 “如何有趣?”慕容子越不着痕迹地掩饰着自己的失神,颇感兴趣地问着,他想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她,在外面过的如何。是否还好,至于有趣……他倒是真的来了兴趣。 风影眸中带笑地从任亚旋踏出宫门说起,她向路人下命要娶她,被掳走之后。她居然不逃,还大刺刺寻上清楼找山寨大王。挑衅清楼花娘,弹下千两一曲的高价琴曲。 一直以来,他都派人盯着她一举一动。殊不知,她原来也有这般轻狂模样。命人娶她……是为了一时赐婚的解脱吗?慕容子越苦笑,天下竟有如此讨厌后座之人。 千两之曲,原来她的琴艺如此精湛。他都不知道呢! 他们本来就是交易关系,当他皇后这般久。他却发现自己对她可是一点也不了解,不晓得她有这么轻狂可爱,不知她如瑰宝般的迷。不知她原来也可以这般有朝气…… 更不知,自己心里不知不觉中留她一席之地。 那日霸气宣言,等自己真心捧上……原来心比自己更为诚实而直接干脆! “主子何须惆怅,心动不如行动。”风影把慕容子越的苦笑都看在眼里,虽然一开始认识假皇后的时候,也恐怕她是对方的人。后面暗中观察,倒是事事叫他颇动意外…… 果真是奇女子。 心动不如行动…… 慕容子越扬扬手,风影便退下了。若大的书房里,又只剩下他。 “传白将军觐见。” 心动不如行动,他决定要寻回任亚旋,打算刨根问底,她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让他如此牵挂,不管她现在是否有心爱的人,他一定要弄个明白,查个水落石出…… !! 第四十九章 白浩炫 奉帝王密旨之命,白浩炫白将军要寻回外出‘散心’的皇后。看着手里那一卷密旨,白浩炫眼里有着嫌恶。 身为皇后,不安份守己乖乖处在后宫替天子分扰。闹这么多花样,不就是为了争宠。女人,心计于高,要不得! 他曾远远见过一次皇后,那次和亲使便是他。 为显我朝看重两国交好,白将军为迎亲大使。前去接迎和亲皇后,临行时,还大闹一场。根本就不乐意远嫁我朝,若不是为两国交好。他又何必冷眼看这一出戏!? 才出国境,便遇黑衣人撕杀。也就刚刚这么好,皇后不知所踪。还害得皇上抛下国政亲自追寻,才找回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还听闻,皇后一向与后宫不合。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这不……不就凤央宫里死了个丫鬟,至于矫情到外出散步吗?依他看,搞不好那是在博人同情。 一路打听,听闻扬城有线索,他便策马而来,想早早寻着皇后完成此次任务。大丈夫,脚踏地、头顶天!为国生为国死,居然被派来寻个小小女子。岂不是大材小用…… 百花楼 民以食为天,皇后再重要,也不及他好好安顿自己的五脏庙。 白浩炫把缰绳交给店小二,自己便踏入酒楼寻一空处坐下。才一坐下,那些个流言蜚语八卦事全往耳朵里倒。 “那姑娘真神了!我跟你说……” 不远处的一桌,其中一消瘦的男子唾沫乱飞,讲的出神入化的:“明明啊!我们都知道她是在弹琴,却又看到了她在跳舞!” “胡扯!到底是在弹琴还是在跳舞?”另一个男子不相信,但也颇感兴趣。 “依我看啊!你把她说的这么神,怎么地……是不是你在金玉欢阁的相好啊?”还有个男子猥琐道。 消瘦的男子摆摆手,直接道:“我可花不起这银子啊!不是,我说你们还听不听!?” “听听听!你别恼嘛!”那颇感兴趣的男子安抚道,让他继续往下说。 “她可不是花娘!据说她是上金玉欢阁寻那啥,嗨!就她男人嘛!后遇到正举行花魁大赛呢!就一个狠,把人家花魁赛给踩了!”消瘦的男子回忆起那日所听闻的琴声,不由得沉醉起来…… “哎!哎!哎!你别只顾自己醉啊,你得往下说啊!”猥琐男有些不爽地打岔。 消瘦的男子白了他一眼:“猴急什么,这刚不是说了吗?她琴音了得,明明耳畔听着她琴声,但是又能看见她在跳舞……” “呸,谁要听这个。你说她弹的再好,我们也听不到不是?赶哪天你请哥俩去听听还差不多,你说后来呢?” 消瘦男子讪讪笑道:“人家姑娘千两一曲,咱三们家产凑到一块还不够人一零头,就你小样还想去听曲呢!”那日不是正好他家老爷给他相好花娘捧场,就凭他区区一小厮,一辈子也听不得这般美妙的琴音。 “千两一曲!!”那两人咋舌,我滴个娘哩……真狠! 千两一曲?白浩炫扬了扬眉,世上有如厮狮子大开口之人?想必也没几个舍得千两求一曲吧!正想着,邻桌又说开了…… “你别吹这牛皮!要是这样,那姑娘还不开了空门啊!”猥琐男有些不敢相信。 消瘦男子急了,急忙道:“我说了,人姑娘不是花娘,只是上门寻夫。一个发狠就把人花魁给踩了。花魁必须非她莫属啊!一百块锦牌。她给占了七十,厉害吧!?”说到这里,消瘦男子有些得意。 “啊?那后来呢?” 白浩炫也来了兴趣,悄悄竖起了耳朵…… !! 第五十章 不会是皇后吧? 后来呢? 午时,正是用膳的时候。 百花楼里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了,却也不喧哗,为的都是满足自己心里那一抹小小的好奇。他们都想知道那一位胆敢上清楼寻夫的奇女子,后续有了什么样的精彩,再者,你说她不是上来寻夫吗?怎么给弄成花魁了?那她是跟夫君回去了呢?还是留在金玉欢阁当红牌了?人皆好奇,静待消瘦男子的后话。 消瘦男子一看,哟!还有听众了。得意洋洋地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当下说书人来了:“后来呀!原来她夫君相好的花娘还是上一届的花魁如夫人呢!这不,娘子一来,还夺人花魁了。急了吧!谁乐意自己娘们在清楼抛头露面啊!?慌慌张张就往如夫人脸上一甩……‘啪’的就是一个耳光,好说歹说劝着姑娘跟自己回家呢!” “不是,这跟如夫人有什么关系啊?那白面似的嫩脸,那男人也下的了手,忒恨啊!也不对,那他不打臭娘们,打那如花似玉的花娘干啥?”那猥琐男纠结不已,那可是如夫人啊!他曾远远见过几面,晚上回家都睡不着觉,几度春心荡漾呢! “呸!你小子懂啥?满脑子废料。”消瘦男子一瞧,就晓得他满脑邪念,顿时就不乐意了:“打人小娘子?也就你下的了手。那小娘子长的极好,白豆腐似的脸不用胭脂涂抹,也好看的紧。还打呢!人家那夫君宝贝着呢!小娘子可是个狠角色,任凭夫君磨破嘴,死活也不跟他回去。红姑倒也是个识货的嬷嬷,这才与姑娘下了千两一曲的规矩。” “瞧你说的,跟神似的。你家老爷不是有钱?下回他去金玉欢阁的时候,你也把咱哥们带上呗!让我俩也听听这千两一曲的滋味。”那颇感兴趣的男子,越发的好奇了。 消瘦男子睨他们一眼,再看看周边的听众,嘚瑟道:“别说是千两啦!这回就是千金万金也听不着了!” “为啥?” “连夜,那夫君抬来三千两黄金,黄金耶!老子这辈子都没摸过呢!连说带哄的把小娘子请回去了。你们可知道那金主是谁?”消瘦男子羡慕啊!三千两黄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能出此钱,那可是个不一般的大人物啊!”他们暗忖,会是谁呢? 三千两黄金,眼睛不带眨? 白浩炫也暗暗猜想着会是谁,扬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此舍得花钱的,还真倒没几人…… “你吖小子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猥琐男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消瘦男子看了看周围,有些小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琼楼寨主,那姑娘是押寨夫人。” 琼楼! 听众当中,就有人脸色变了变。也是,敢如此猖狂的女子。若不是有琼楼撑腰,哪个敢上清楼来!不怕叫别人给吃了。 听到这里,白浩炫暗暗恼着。他怎么也听起这些八卦传闻来了?但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千两一曲、三千两黄金……如此好收卖,倒有几分像皇后的性子。 她不会就是皇后吧!? !! 第五十一章 有趣的奇女子 就算他与皇后只有数面之缘,但是皇后的作为早传遍了。皇后贪财,这在皇宫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也许就是因为此,才不博皇上欢心吧! 白浩炫有些自嘲,做好自己份内工作便是。管人家夫妻干嘛呢!捧起薄杯将水酒一饮而尽,当下便决定去那金玉欢阁寻那嬷嬷打听一下。即是怀疑,那就弄清这条线索…… …… 琼楼 自任亚旋从金玉欢阁里回来后,日子倒也没什么多大的变化。除了身后多了一个跟屁虫之外,小日子过的照样惬意。 为什么跟萧祺焰回到琼楼来,很简单……钱呗!皇宫虽然活的累,但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啊!她可不亏待自己,不多存点钱,买个大宅子,请多几个婢女侍候……怎么对的起自己活了这么久啊?三个世纪加起来,她都有点觉得自己是人精了。 回过神来,发现小倩儿握着笔,正昏昏欲睡…… 任亚旋顿时感到好气又好笑,明明是这妮子缠着她要她教她识字。这会倒给她偷起懒来了,抽出一张倩儿写的歪歪斜斜练的字,双眸一眯,不客气地向倩儿脑门一敲,赏她一颗大爆粟! “字写成这样,你还敢睡?”任亚旋张牙舞爪的吓着倩儿…… 萧祺焰悠闲地躺在树枝上从窗台看着屋里的举动,薄唇上的笑一直就这么扬着。 喜欢,这是他的回答。 她是皇后,皇帝的女人。尽管知道她从来都不属于他,但是能就这么的待在他的琼楼。那么,在这里,她便有着寨主夫人的权力。哪怕一点点,她的记忆里能留下他,也好! 萧祺焰自嘲,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下过如此心思。他们从来也未曾交集过,只为她那有趣的举动,仅为这么单纯想法。他便傻得往心里烙上她…… 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把心交给女人。这是最蠢的行为,如此说来。自己也只是一个愚昧之人…… 呃,她又欺负倩儿了,可怜的倩儿捂着脑门却不敢躲开,萧祺焰眸中染上了真实的笑意,而不是那虚假的微笑。 “你说,她真的蛮有趣的,不是?”萧祺焰似在自言自语,另一棵树上却有浑厚带滋性的声音回应他。 “的确。” 另一棵树干上,刻意隐在树阴之下的身影,此时大刺刺地坐在树枝上。那人身穿黑色锦服,戴带坠在一侧。兴致盎然的眼眸对上萧祺焰的,薄唇也浅笑着。 “阁下好轻功,潜入琼楼。我手下却浑然不知情。”萧祺焰赞许道,来者不是敌。 那人抿唇一笑:“寨主好功力,在下还以为寨主赏花入迷。不想竟然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啊!” 萧祺焰望了一眼屋里那一朵‘花’,不理会那人的称赞。只是淡淡地问:“你是何人?跟踪她做啥?”谜一样的女人,身为皇后不在皇宫,行为做派都让人深觉有趣,不扭捏,落落大方。只是不晓得,是皇上派人来寻,还是深宫怨敌寻人打探…… “偶见奇女子,想看热闹罢了。” !! 第五十二章 是谁要杀她? “偶见奇女子,想看热闹罢了。”那男子瞥了萧祺焰一眼,简单地道。 “琼楼,萧祺焰。”萧祺焰收回任亚旋身上的目光,转看向那人。 那人作揖抱拳浅笑:“四海为家之人,阑夙夜。” 阑夙夜,没听过。 萧祺焰微皱眉,眸中含笑地看着阑夙夜,薄唇一扬:“告诉我,你不是她的敌人。” 阑夙夜挑眉:“寨主也乃奇人,不顾山寨之危。倒顾起他人安全来了,你可知道她是谁??” 随着阑夙夜的目光看去,屋里打闹成一团的两人。萧祺焰点头:“她是皇后,慕容子越的女人。现在,被我掳来琼楼。换句话言,她是我琼楼罩着的女人!” 阑夙夜笑,倏地,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借着内力往任亚旋弹去,击碎了任亚旋身后的瓷瓶,屋里两人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的任亚旋发现木柱上多了一根泛着幽青的断针,有人要取她性命! 显然,她又被救了。望着那酷似子弹壳的小玩意,她连忙探头看向窗外。树上飘着几片落叶,她没看到有人在。 在阑夙夜从怀里取物的同时,萧祺焰已向那使暗器的人追了过去…… 哨声悠扬响起,却是琼楼严备的暗号。萧祺焰决心要挖出那要杀任亚旋之人,人在琼楼,岂容他人放肆!瞧身形,似乎是个女人。还真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了。 “寨主,你没事吧?”不一会,几个身影便赶上萧祺焰,关心地问着。 没来的及回答关切自己的属下,萧祺焰一个激灵:不好!调虎离山之计。 “你们继续追,有可疑之人。捆来见我!”匆忙搁下话,萧祺焰便着急着往任亚旋那屋子赶去…… 任亚旋搂抱着吓愣的倩儿,警剔地望着四周,一丝不敢松驰。 是谁要杀她? 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耳边传来倩儿惊恐渐渐飘远的叫声:“夫人、夫人……” 萧祺焰赶了回来,正好目睹任亚旋摇摇坠坠正要倒下,急忙上前去接着佳人娇躯。 ……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人本自古难逃一死,死又何惧,生又何哀。任亚旋醒来,便听到倩儿在哭哭啼啼的,好不凄凉。 “倩儿,你哭起来的样子好丑,小脸皱成一团了。”唇色有些苍白,任亚旋有些迷糊,怎么好好的。她便晕了过去? 倩儿猛然收起呜咽之泣,抬头看了看任亚旋。突然“哇”的一声,扑倒在任亚旋怀里啕嚎大哭,嘴里还说着什么。但是她哭的实在太大声了,除了‘哇’‘哇’杀猪一样的嚎,任亚旋实在没听明白她在哭什么…… 耐心地拍哄着倩儿:“好了好了,哭成这样。以后可没男人敢要你了!” 倩儿收回啕嚎大哭的声音,还是一脸难过地抽噎着:“夫人再不醒,婼闲姐就要被寨主杀了!” 杀夏婼闲?任亚旋黛眉微皱,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在倩儿哭哭啼啼的诉说下,她总算是弄明白了…… “杀便杀吧!” !! 第五十三章 【礼物加更】我见过皇后,不止一个 “杀便杀吧。”任亚旋淡淡道。她又不是琼楼的人,别人清理门户,她插这手干嘛? 若不是夏婼闲勾结外人要杀她,又怎么会被萧祺焰套上出卖琼楼的罪名呢?当一个人背着主子偷偷摸摸在进行什么的时候。这人,再也用不得了! “夫人!!”倩儿被任亚旋的话给吓着了,夫人一向温婉如水,呃……教她训字的时候不算。怎么也见死不救呢? 任亚旋拍拍榻边,示意倩儿坐上来才给她讲道:“倩儿,你喜欢寨主吗?” 倩儿一愣,小脸绯红,半晌才结巴道:“喜、喜欢。” 任亚旋把倩儿的娇态看在了眼里,此时跟她说这个也为时过早,把眼下的事给她说通了,才是正事:“那么,寨子里的大家呢?” “喜欢。”倩儿有些不懂夫人为何要问她这些,不过……她真的喜欢寨子里的许大叔、夜哥哥、伍奶奶,还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对自己很好,她都好喜欢他们。 任亚旋看着数如珍宝的倩儿,有些怜悯地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告诉她:“倩儿,你听好了。忠心,是一个山寨存亡的关健。如果人人为了自身利益出卖寨子,那么人人为自己的性命自危。而导致谁也不相信谁,都视对方为敌人。那样的寨子,你要吗?” 倩儿摇了摇头,她不要大家不信任的样子。那样不是一个家…… “夏婼闲能出卖寨子一次,就有两次,三次。懂吗?”女人的妒忌心还真是盲目,夏婼闲只是瞧见萧祺焰给她寨主夫人的名号,却没看见他们以礼相待。她,不过是琼楼的一介过客……何须费这么大的劲,而毁了自己呢? “婼闲姐是坏人。”倩儿低着头,绞着手指。虽然婼闲姐是坏人,可是她还是不想看见她死啊…… 任亚旋朝有些闷闷不乐的倩儿脑瓜子一弹,才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我再不醒来,夏婼闲就要被寨主杀掉吗?可是,你看……我这不是醒了?”不过是受了点迷药影响,其实倒也无大碍。 那萧祺焰太过于大题小作了,他是想琼楼所有人视她为敌吗?他引以为傲的琼楼,应该是第一次遇到通外敌的情况吧? 倩儿高兴地点点头,猛然跳下榻就往外跑,远远才传来她拖尾的话音:“我去告诉寨主,夫人醒了……” 也许她该离开这里了,纵然风景再美好。这大好山河,还有许多未遭污染的地方呢! “我知道你在,带我离开吧。”任亚旋拿起之前收起来的珠子,脸上有着决意。 阑夙夜出现在门口,打趣道:“玩转后宫,大闹清楼,栖身琼楼,不知皇后娘娘此时想去哪里?” “你认识我。”任亚旋这是肯定,早在假太后加害于她的时候,那时候不也是他出手相救吗?眼前这位身穿黑色锦服的年青男子,皇宫来去自如,人人畏惧的琼楼,他倒也不怕…… “我见过皇后,不止一个。” !! 第五十四章 【评论加更】澜夜国的故事1 大漠荒凉,放眼看去,尽是连绵起伏的黄沙大地…… 任亚旋走了,没和萧祺焰告别,没有留下一字半言。就这么跟阑夙夜走了,她想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皇后,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 于是,她来到了一遍荒凉的沙漠。 真的皇后,为什么不回皇宫,为什么要躲在这种条件苛刻的地方?见到她的第一眼,任亚旋便明白了。 像是照镜的两人,见到对方的同时,都忍不住惊讶……双生子不过如此,何况她们还不是同一地方的人。任亚旋暗暗自嘲,幸好自己来自21世纪,否则她都要怀疑自己早就死去的老爹是否在外面偷藏了一个【情】人呢! 只有一点,是两人的不同。大腹便便,那酷像自己的若旋公主,怀孕了。约六七个月的时间,数数日子。正好是她入宫的时候呢! “所以,你是逃婚?”任亚旋挑了挑眉,几乎认定了这个答案。 若旋公主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听着土房子外头那沙漠之风刮着黄沙打在墙上的声音,若旋公主思绪渐飘远,她开始讲故事。一个令任亚旋改变自己的故事…… 澜夜国,骁勇好战。由一个小小外族逐渐发展扩成一国。战三代,一路杀捩的子民也期盼着安稳的生活。 和亲,便是求和的一种态度。 战王有四个儿子,两个公主。其中三王子暮夜岚,长相俊美不说,为人谦和有礼。是四个王子中最和蔼的人,那么温柔善良。 澜夜国不少名望贵族、大家闺秀都倾心于他,当然,身为皇族的她与妹妹若诗也不例外……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所以,暮夜岚眼中自然认识了同为皇族的若旋、若诗两位公主。三人自幼一起成长,他总是对她们呵护有加,温柔体贴。 “若诗小时候还说,我们一起嫁给他。那就可以三个人一起生活了。”说到这里,若旋笑了一下,温柔中带些苦涩。 轻轻抚了一下肚皮,若旋才继续说…… 三个人青梅竹马,战王也有意在她们姐妹俩当中挑一人做三王子妃。那时候,她们好高兴,开心。 可是渐渐的,若诗不就太和她说话了。似乎有意在躲着她,两人间无形地生疏了。当然,暮夜岚来的时候,她们还是一起游玩。但不知何时起,三个的会面却成了比较了…… 琴棋书画,甚至厨艺都争着。 直到战王下令要寻和亲皇后,三人之间的相处才出现了异样。 战王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正牌公主去和亲,何况还是对抗了数十年的敌国呢!于是,在皇族公主里面挑选…… 符合条件的,却只有她和若诗。 “若诗跪在我面前,哭着喊着,她说她怀了夜岚的孩子。我当时就懵了……他曾经说过,要娶我的。我等了他好久好久……若诗却说怀了他孩子……”若旋公主神态苦涩,嫣唇扬起一抹苦笑。 战王让他选,她与若诗谁能留下来。落选的,便是远嫁他国贵为皇后。当时,他牵着她的手,那时候她很高兴。 可是,他却说:“若旋,我不能辜负了若诗……” !! 第五十五章 澜夜国的故事2 “他说:若旋,我不能辜负了若诗……”若旋公主喃喃着,脸上挂着一抹惆怅。 所以,他选择辜负了自己。 看着哭倒在她脚下的妹妹与他近哀求的眼神,若旋同意了当和亲皇后,远嫁他方。 出嫁前两个月,她做了一个大胆而不后悔的事情。 她爬上了暮夜岚的睡榻,在那之前,她下了欢情药。她承认她卑鄙,但是她只求与他共度一宵。哪怕一次也好…… 事情出了意外,她不小心怀孕了!临出嫁的前几天,胃里泛酸让她惊觉月信未来已一月有余。她不能带着他孩子嫁给别人,哪怕只是当他一个小妾也好。她几度找他,却被拒而不见。 若诗告诉她,他要避嫌。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所以不能与和亲公主相见,怕招惹了闲话。 “我怀了他的孩子,你告诉他,我不会霸占王妃的位置的,做个妾我也甘愿,告诉他好不好!?”接近绝望,她苦苦跪着哀求妹妹,让她带话。 当然,若诗知道她也怀了他的孩子,是又气又急的。但是因为若旋是她姐姐,所以她同意了给暮夜岚带话。 次日,若诗带来的消息却是,他不想要这孩子,让她好自为之,莫要做出羞辱国体的事情来。 “羞辱国体啊!”若旋再度扬起一抹苦笑。 所以,她嫁了。临上花桥,她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再也忍耐不住想冲向他。却被些嬷嬷给拦着,硬是塞上了花桥。 才出国界,居然有人来杀她。为了孩子,她不能死!凭着这个念头,趁乱间,她死命的往前跑,一直跑……却敌不过有武功的人。她被掳走了,连临死的原因也不告诉她。 “恰好阑公子路过出手相救,我与孩子才能免于一死。”说到这里,若旋公主对阑夙夜投过感激一眼,后者不在意地摆摆手。 任亚旋看着眼前多愁善感的若旋公主,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自己可从来没摆出这那样的表情啊! 她山寨版的故事。任亚旋笑,她们两姐妹之间。岂又不是她上一世自己与妹妹之间,只是他们对自己从来也没公平过。满嘴言爱,不过只是利用她的工具罢了…… 那么…… 任亚旋望向阑夙夜,她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阑夙夜咧嘴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平生不出手,一出手可救了个和亲皇后,事跟两国相关。只好去打探一下,结果……” “结果一打探,倒叫你发现了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皇后是吧?”任亚旋接话笑道,两个皇后都叫他给碰着了。不知道是他幸还是不幸…… 若旋公主时不时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荡着幸福的笑颜。任亚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慕容子越那边,她是不可能去了。暮夜岚那边…… 等等! “暮夜岚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任亚旋疑惑地问,看向阑夙夜。 阑夙夜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戏谑道:“那不就是皇后娘娘你,求婚的对象吗?” 真假两位皇后,都跟同一个男人求婚。缘份呐! “原来是他……” !! 第五十六章 什么薄情,见鬼去吧! 原来是他——暮夜岚。 任亚旋想起来了,那人似曾相识地看着自己。眼中那一抹疑惑,她当时只当他被自己张狂的话给吓到了。看来,不只是这样…… “他去了你们那?”若旋公主失神地看着远方,有些喃喃自语。脸上闪过自嘲,就算他去了尹阳,也不是为自己而去。是为了别的事情吧! “嗯,看见我。有丝疑惑,却是面若冰霜。还敢拒绝我……”原来是个王子,难怪…… 若旋公主惆怅道:“未出嫁的时候就拒绝了,何况嫁为一国之后。关联两国议和呢!” “那不一样,我是我,你是你嘛!”任亚旋笑,拒绝若旋公主是一回事,拒绝自己可不行。 “我与你,在他心里都一个样。他心里只有若诗……”若旋公主揉了揉额,脸上有着倦意。怀孕以来,她越发感到累,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再累,也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任亚旋伸手摸了摸若旋公主的肚皮,怜惜道:“去休息会吧!都是当母亲的人了。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旋公主摇了摇头,阑夙夜体贴地递过一个软绵绵的枕头让她依靠着。 “你打算就这么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带着孩子度过余生?”任亚旋不赞同地看着她,就算这里再怎么安全,也诸多不便吧!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子,谁能保证这里十分安全? 沙漠风暴最是无情,平时里还好。若是遇上掀屋揭瓦的沙尘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里生活是很艰难。”若旋公主稚脸上带着决定:“再苦,为了孩子。我也咬咬牙挺过去!” “就是为了孩子你更不能在这种地方存活。”任亚旋真想敲开这些古人的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幼稚的不见棺材不落泪,遇上真正的狂风暴。估计这会也是吓傻了!略带激动的情绪,任亚旋有些气鼓鼓的。许是若旋公主的模样让她看到了上一世自己的软弱无能,才会让自己死于非命。 她暗暗下决定,要助若旋公主一把。就像她上一世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一样,什么薄情,什么贪念。通通见鬼去吧!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暮夜岚这小子的心意。说不好,若诗公主便是她上一世的妹妹那么诡计多端。 若旋公主有些感动,自逃难以来。除了阑公子出手相救外,她很久没看到有人替她不公了。望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任亚旋,若旋公主心想,也许……她是上天派来助她的贵人吧!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呢?而且也冒替她入了皇宫,当了皇后…… “阑公子、任姑娘。你们俩人大恩大德,若旋无以为报。请受若旋一拜!”说着,便要跪拜。 “胡闹!”任亚旋连忙拦着她,低声喝道:“你不想自己也想想孩子啊!这副模样还敢下跪,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哭去吧!” “啊!?”若旋公主被任亚旋的话吓到了,小脸一变,带着哭腔道:“那怎么办?” “皇后娘娘,你就别唬她了。”…… !! 第五十七章 他来做什么!? “皇后娘娘,你就别唬她了。”望着若旋公主一脸惊惶,阑夙夜便有些哑然失笑,明明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性子怎么差天南地北去了呢? 任亚旋正了正色,一脸的正经:“我可没吓她,六七个月大的肚子,此时更要照看好。小心孩子提前来找娘呢!” “八个多月了。”若旋娇涩地纠正着。 “八个多月!?”任亚旋瞠大了眼,八个多月的肚子怎么这么小?皱了皱鼻子,估计是营养不够吧!一个是多娇云英未嫁的公主,一个是江湖大男人,怎么会知道照顾孕妇呢!?估计连什么叫产检都不知道…… 摸摸鼻子,任亚旋试探道:“你们找过大夫没?” 果然,若旋公主一脸疑惑地问:“找大夫作啥?我们很好啊……” 阑夙夜像是想到什么,搔了搔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去请吧!” 轻轻叹了口气,任亚旋在想,她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 幸好大夫说,若旋也只是底子不佳,孩子营养吸收不够,其他倒为安好。看着家徒四壁的土房子,任亚旋眼晴眨也不眨地甩了一打百两银票给阑夙夜,并开了些清单,让他照着去购买些东西回来。 若旋公主眸带含泪地看着任亚旋,嫣唇微抖,正想说些什么…… “行了,什么谢不谢的话。你就烂在肚子里得了!明明是长了和我一样的脸,怎么就把自己弄到如此下场呢!”再度叹了口气,任亚旋替若旋公主收拾着。 “谢谢你。”若旋公主檀口张了张,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她最终能说的,还是那么一句道谢。 任亚旋笑,倒也不唠叨。她只是拼命地在想着,孕妇吃些什么最好。以前听过叶酸,但是这里也只能让她进补进花生、核桃之类的。里面含有叶酸,虽然没叶酸片来的直接。多少应该有些作用吧! “呯”的一声,土房子的门便阑夙夜打开了,他回来了,却两手空空,脸上带着严肃。 “出什么事了?”任亚旋瞧出了一点不寻常。 阑夙夜盯着若旋公主看了一下,抿唇道:“我刚到镇上不久,发现暮夜岚带着一队人马往这边来,所以赶了回来。你如何打算?” “我……” 听闻暮夜岚带着人赶过来了,若旋公主是又惊又喜。 “别高兴太早了,他和若诗之间的关系一天没弄清,你就有危险。”任亚旋淡定地说着,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个若诗公主在中间横着呢! “那我怎么办?”思念的人儿正在不久处,她不能与他相见吗?若旋公主有些哀泣。 任亚旋望向阑夙夜:“你有发暗号的东西吗?” 虽然不明白任亚旋要做什么,阑夙夜递给她一颗类似珍珠的丸子道:“此物在火烤下,能发出某种人闻不到的气味。我有一只夜鹰,它会带我去找这种气味。” “好,那就长话短说。暮夜岚此时到这里还不知道是为何,你先把若旋公主带走。我来应付他……如果我调查好他与若诗之间的事,会发暗号让你把她带过来……” !! 第五十八章 请恕暮某失礼了 上天安排上一世的轮回,这次她不要再当输的那位。 阑夙夜看着任亚旋,居然扬起了一抹微笑,丢下那么一句:“你小心点!”便带着若旋公主离开了。 任亚旋总觉得,阑夙夜那一抹笑,有什么意义在内。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而且……现在首要关健,暮夜岚才是重点。 离开土房子,任亚旋往着阑夙夜开始往小镇去的方向跑去——沙漠,大自然的死神。 跑,任亚旋能做的就是没命地跑,不是与暮夜岚背道而驰,相反的……她正努力朝他跑过去,意外总是不美丽的。 暮夜岚远远就看到风沙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地跑动着,朝他奔来,眼看马蹄要将人踏下…… “吁!” 急忙勒紧了缰绳,受惊的马儿烦躁地甩了甩,差点没把暮夜岚甩下马来。他定晴一看,差点成为马儿蹄下之魂的人居然是她! 瘫坐在地的任亚旋,心有余悸地轻抚胸口,为了这一战,她也是够拼的! “你怎么会在这?” “你来干什么?” 收收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任亚旋哼了一声,傲娇地别过头:“我与风沙赛跑,不可以?” 瞧着那熟悉的脸,两人之间却是如此差别。暮夜岚怀疑地看着她:“与风沙赛跑?” 任亚旋嗤笑:“怎么?本姑娘做事还要经过你同意?你可以拒绝我的婚事,但是你无权过问我的自由。” “放肆!你可知道他是谁!?”跟随暮夜岚的一干等人为任亚旋的不客气而恼喝着。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暮夜岚沉下眼眸看着那个酷似的若旋的女人,扯动嘴角礼貌性道:“任姑娘太过偏激了,暮某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应阿里塔族之邀,参加他们族长大婚之礼。我代表父亲而来应邀,任姑娘若喜欢热闹,可以一同前往。据说,他们的婚俗与其他地方不同,兴许,你会感兴趣?” “三公子!”那些跟过来的随从不是很认可地制止着,看着任亚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卓里兰,她不是若旋公主。”暮夜岚似乎瞧出手下的疑惑,开口道。 任亚旋面带狐疑地看着暮夜岚:“谁?和我很像?” 暮夜岚没回话,只是招手让人牵过一匹马,示意她骑上来。 任亚旋耸耸肩:“暮公子,还真不好意思了!我对那什么婚礼不感兴趣,而且我不会骑马。” 暮夜岚盯着任亚旋看了许久,就在任亚旋要转头离去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任姑娘,此大漠荒凉不说,强盗也多,你一个女孩子家,在此地很是不安全。不如让暮某当一回护花者,送姑娘回宫可好?” 她不是若旋,她却说她是皇后。那么若旋去了哪里?很有必要带她回澜夜一趟…… 任亚旋瞪他:“一,我不回宫,你见过离家出走还跑回去的吗?二,我说了我不会骑马……” 任亚旋话还没说完,却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拉上了马。 “任姑娘不会骑马,那就请恕暮某失礼了!”暮夜岚不由分说,直接把她给拽了上来,此时正含笑看着愠怒的人儿。 “你!”…… !! 第五十九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越过沙漠,穿过绿洲,便是阿里塔族了。 原来三日的路程,在暮夜岚‘邀请’任亚旋之后,改成了五日。为的只是暮夜岚体贴她未曾骑马,怕马上太过奔波,佳人身子吃不消。 对任亚旋而言,岂止吃不消,简直是活受罪啊!想她以前坐在宝马里吹着冷气听着cd,多舒服啊!现在才愕然发现以前的生活是多奢侈。那马颠簸的差点没让她把苦胆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到达阿里塔族,任亚旋却半死不活地煞白了小脸。 望着任亚旋惨白的脸色,暮夜岚也于心不忍,匆忙与阿里塔的族长打了个招呼便扶着她回客间休息了。 挽扶她依在榻边,暮夜岚体贴地倒了杯水递过去:“喝点水会好些。” “谢谢。”任亚旋也不扭捏,道了声谢,接过水杯就开始灌水。一路干呕,嗓子都跟火灼似的,是需要一些水来浇浇火。 暮夜岚看着她喝完水,把杯水接了过来,试探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大漠?” 皇后,后宫之主。理应在尹阳国后宫里掌管后宫,她怎么出现在荒凉的大漠?据她说——离家出走。这词还倒是很新鲜…… “玩。”擦拭唇角,任亚旋丢下那么一个字。 “玩?”暮夜岚挑眉,显然有些不信:“江南之景,鸟语花香。华山之巅,五岳雄伟。哪个地方不比这放眼荒凉的地方好?” 喝了些水,她缓过劲来了。听了暮夜岚的话,任亚旋冷笑:“有人喜欢大家闺秀,有人喜欢小家碧玉,有人钟情无双,有人偏爱野草。正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大漠,你觉得它不好,它可偏就入了我眼了。” 别开眼,不管暮夜岚眼里的错愕。任亚旋继续道:“大漠是可怕,没完没了无边无尽的。要是迷路了方向,必死无疑。可是你想过没?大漠里,那万沙之中那一抹青,它在这干枯的沙漠中顽强地活着。它的坚毅便令人佩服!谁说它不美?万里晴空时,蓝天白云黄沙便是这天下最美的色彩。除去大海,谁敢与它媲美?” “你果真奇怪。”莫名奇妙说了一句这话,暮夜岚转身便出去了。 盯着暮夜岚离开的背影,任亚旋叹了口气。若旋呀若旋,你再惊再喜又如何?他不过是路过罢了,从来也没刻意打探过你的下落。可是…… 既然知道她是尹阳皇后,那么,他应该知道她不是若旋公主。为何不问? 也罢,敌不动,我不动。 不一会,暮夜岚端着一些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了,搁在方桌上,才过来扶着任亚旋说:“先用膳吧!” 其实,暮夜岚看起来,也没这么无情无义嘛!只是偶尔脸上结点冰罢了。看着替自己张罗碗筷的男人,任亚旋支着额笑。 “怎么了?” “你不是带了随从,怎么还亲自来?” “这点小事,何必劳烦他人。”暮夜岚淡淡道,没让她知道,他刻意将她与众人隔开,知道她的人越少越好。 “你有喜欢的人吗?” !! 第六十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有喜欢的人吗?”任亚旋睨了他一眼,似漫不经心地问。 暮夜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还让我娶你吗?皇后娘娘。” 狡黯一眨,她低头扒了一口饭,慢嚼细咽,好不优雅。夹了筷菜她才笑道:“今个儿,咱不逼婚,只话家常。” 只话家常。 望着方桌上的灯盏,烛火轻轻摇拽着,偶尔冒起的几个小火花瞬间消失,有那么一瞬间,暮夜岚失了神,薄唇一抿:“算是有吧!” 算是有?任亚旋细细嚼着他话里的意思,这个算是有,是指若诗呢还是若旋? “怎么个算法?”她颇为好奇地问。 暮夜岚不说话,转看着她,深沉不见底的眼眸闪了闪,然后埋下头去吃饭,便一言不发了。 在任亚旋以为他不准备回答的时候,暮夜岚又看了她一眼:“不知算不算的上喜欢,青梅竹马。我小时候说过要娶她。父亲也有意让我在她姐妹俩当中选一个为妻,没有特别讨厌。所以我就选了,就这样而己。” “你选了?”任亚旋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说他选了他小时候的承诺,可为什么哭哭啼啼、悲悲凄凄的青梅竹马大着肚子在外无所依? 里面果然有鬼! 暮夜岚又盯着任亚旋看了许多,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跟她说话一般:“虽然对不起她,但是,我只能娶一个妻子。我不想看到像我母亲一样独守空闺伤心的女人。” “你说的那个人,和我很像?”任亚旋试探着。 暮夜岚没说话,点了点头,那乌黑的眼眸似带着许些戒备看着她。 任亚旋不在意他眼中那一抹戒备,玩着碗里的米饭:“她们姐妹哪个漂亮点?性格如何?” “姐姐娴静温柔,妹妹活泼可爱,各有千秋。”暮夜岚淡淡道,叫人进来收拾膳后。便不再打算与任亚旋交谈了,跟着随从走到了门口才回头说:“你好好休息,有事可叫我,我就在旁边的屋子里。”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任亚旋叫住了他。 暮夜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想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皇后吗?” 任亚旋丢下一记重磅,果然…… “说吧。”暮夜岚转回身,坐在方桌上看着她,脸上带着谨慎。 “我知道你是澜夜国三王子,和我相像的她——若旋公主。本该是尹阳皇后……” 暮夜岚脸色一冷,打断了任亚旋的话。薄唇紧紧抿着:“你果然知道她的下落!” 被人打断了话,任亚旋脸上也不好看,眸中一冷:“你要听,我说讲。不听就罢了!本宫还不稀罕当这好人。” “好人?”暮夜岚脸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她。 任亚旋正了正色,很认真地问:“你先问问自己,除去小时候约定的承诺,你更喜欢的人是谁,姐姐还是妹妹。这与我的故事有很大的关联,非常重要。” “什么意思!?”暮夜岚有些疑惑地看着任亚旋,不明白她的故事与他有何关系,而后者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他道。 !! 第六十一章 不该是这样 “我喜欢恬静的女孩。”他淡淡地说。 得到满意的答案,任亚旋的脸色却难看的很,一双眼眸带着寒霜瞪着暮夜岚:“你这该死的家伙,你知道你害她受了多少罪!?” 暮夜岚脸上变了变,直勾勾地盯着任亚旋:“她怎么了!?” 任亚旋冷冷的眼眸在他脸上瞥了一眼,才撇撇嘴道:“她给我讲了个故事……” “故事……”暮夜岚喃喃地,等待着任亚旋的下文。 任亚旋再度瞥了他一眼,才把从若旋那听来的故事完完整整地跟他说了一遍…… 约抹三刻钟后 暮夜岚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说她怀孕了!?怀了我孩子!?” “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任亚旋没好气道。 暮夜岚乌黑的眼眸涂上一抹阴暗,薄唇抿了抿道:“若诗说,那一夜的人是她。”隔天醒来,他只看到了榻上斑斑血迹与残留在空气中的余味。 “她说什么你都信。”任亚旋没好气道:“她还说小时候你要娶的人是她,那她还说你不要这个孩子,照你刚才的反应。你不是完成不知道有这个孩子存在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暮夜岚有些自责,若旋现在有家归不得,一个女人挺个大肚子到处挨苦受累,多半是他的原因。 看着他的反应,任亚旋也能猜出大概:“若诗公主是不是真得怀了你孩子?” 暮夜岚摇头:“不可能,除了那次,还没别的人能进我房里。”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人是你选的,和亲皇后也是你选的。眼下,你该如何自收残局?”自己惹得祸,自己善后! “找回若旋好好照顾她们。”暮夜岚眼里有着坚决。 任亚旋嗤笑:“你说得倒是轻巧,和亲皇后一踏出你们澜夜国,就不是你们的人了。你要如何安处她们?若诗又要如何自处?若旋公主还不见得会原谅你!毕竟你抛弃了她。” 暮夜岚沉默,自责在眼中,他悔恨当初太过轻信若诗,同时若诗的作为也令他心寒。 曾经多么天真的小女孩,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连亲姐姐也容忍不了……听到若旋为了孩子苦苦跪在她面前哀求,就为了告诉他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她可以不计名份呆在他身边。名份都不要,若诗还要计较什么!! 她居然可以一脸天真来告诉他,若旋很开心在试嫁衣,怕别人误会而和自己疏离避嫌!!! 他错,错在为什么若旋上花桥那会不再看她一眼,只因她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才错过她临上花桥那一幕的挣扎…… “有人要杀她!!”暮夜岚震撼极了:“她现在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任亚旋勾起红唇冷笑:“你觉得谁要杀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终日提心吊胆地活着。八个多月的肚子不过六七个月的外表,就算她不被他人加害身亡也迟早会被吓死!” “我要去找她!”暮夜岚抿着唇看着眼前酷像若旋的任亚旋。 “你当然得去找她,不过……” !! 第六十二章 暗杀 “你当然得去找她,不过不是现在。”任亚旋睨了他一眼,示意他过来。 暮夜岚不解地靠了过去…… “你要悄悄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 任亚旋笑:“你以为为什么当时的若旋寻不着你?当然是你的人里面有若诗的眼线,不出意料的话。我与你在一起的信息这时已经到了若诗手里了,如果你想若旋与她腹中孩儿早早逝世的话。你就大张旗鼓去找她吧!” 暮夜岚半眯眼,连他底下居然也有不干净的人,留着还有何用!? “时候不早了,暮公子请!”任亚旋刻意扬高了声音,请暮夜岚离开,后者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便离开了。 是夜,大漠的夜晚很冷,风夹着细沙在半空回旋着,发出呜咽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叫声彼此起伏…… 一些静悄悄的黑影,渐渐靠近了任亚旋休息的屋子,夜很黑,有人正伸着黑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口子,一只健壮有力的大手扶着门把悄声把门打开,一个、两个、三个……溜进去有五个黑衣人。 借着暗光,约隐能瞧见坑上隆起的棉被。 为首的人举起一手,便马上迅速地把土坑给围了起来,一边两人,泛着寒光的刀刃高高举着…… 为首那人手一挥下,四刀齐刷刷落在棉被上,手起刀落,棉花的花絮飞舞着,扬在半空飘着。 “不对劲!”有人压低声音道,大手伸向棉被一掀…… 棉被下面的还是铺着锦被!!! “糟了!撤!”为首的人暗暗喊糟,手一挥就要撤退。 “撤哪去呀?嗯??”嘻皮笑脸的声音才落下,火便把屋内照亮了。四周站着琼楼的人,高高举着火把。离土坑不远的方桌上,萧祺焰眼眸带笑地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旁边坐着面若冷霜的暮夜岚。 “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暮夜岚望着那五个黑衣人,愠怒的声音冷冷地问着,身上的怒气迅速上扬。不敢相信自己的队伍里居然真的有叛徒!! “成王败寇,要么生,要么死!废话少说!”为首的黑衣人喝了一声:“杀出重围!” 暮夜岚冷冷地抿着唇:“一个也不留。” 话落,门外拥入暮夜岚的卫兵,与那五人厮杀着,萧祺焰带来的人仅是围成一圈,不让那五人趁机落跑。 一时间,打杀的声音引来了不少阿里塔族的人,阿里塔族的族长也带了一队人马层层围起任亚旋居住的屋子,火把照亮了夜的黑。 人多势重,那五人渐渐寡不敌众,居于下风。不消一会,五人相继中剑,先后倒下了。 暮夜岚扬了扬手:“卓里兰,把他们拖下去。搜一下他们身上有没信件或信物,附上身份给我。” “是,三公子。”卓里兰,手一扬,便马上有人前来把那五人的尸身拖了下去。 暮夜岚走了出去,略带歉意地与阿里塔族的族长交谈,为深夜惊扰他们而抱歉,还在他大婚前如此大开杀戒。 阿里塔族长十分豪爽,不但没为此事介意,还命人收拾屋子供深夜来访的琼楼客人居住,并邀请他们参加明日的婚礼。 “你怎么在这里?”…… !! 第六十三章 一路辛苦了。 冷眼睨着一屋子的闹剧,任亚旋仅感到惊讶的是,远在尹阳的萧祺焰怎么会莫名奇妙地出现在阿里塔族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任亚旋望着那依然一脸温柔薄唇带笑的萧祺焰。 萧祺焰孩子气地眨巴眨巴眼晴,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戏谑道:“我的押寨夫人离家出走了,我担心她过的不好,特意给她送银票来咯!”正好遇上一些不长眼的乌众之合,居然胆敢取她性命!若不是澜夜三王子在场,他不好插手别人内事。早就将他们碎—尸—万—段了! “不用太客气。”接过萧祺焰送上门的银票,任亚旋数也不数直接纳入怀里,当真没与他客气。 而萧祺焰还回了一句:“谢谢。” 若不是琼楼的人早就熟悉他们俩人相处方式,还真他们疯了呢!话不话,语不语的。 暮夜岚好奇地盯着任亚旋看,直到一只大手不客气地挡去了他的视线,他才微感抱歉地回过神来。他在疑惑,眼前这个小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莫名奇妙就成了皇后,而且居然能与黑道上赫赫有名的琼楼有如此深的交情。不过,他不知道的是…… 任亚旋从来没想过要入宫当皇后,更加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威名四扬的黑道有这么大的交情,她从头到尾都只是被动的那一位。 皇后,是慕容子越要她当的。押寨夫人,是萧祺焰掳她上山寨的。她谁也不属于,仅因为,她就是她自己。 “你杀了夏婼娴?”任亚旋淡淡地问,似乎在问萧祺焰今天吃过饭没,什么菜色一般,风轻云淡。 萧祺焰挤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后笑:“只是废了她而己。”没错,只是废了而已。废了武功,断她一臂,赶出琼楼让她自生自灭。 “就这样?”任亚旋扬眉,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她不认为萧祺焰会如此轻易放过背叛琼楼的人。 萧祺焰耸耸肩:“好吧!我还发布了悬赏令。”数额不多,她还没那么值钱。却也够初入江湖的新生练练手了。 任亚旋勾起一抹红唇:“好歹也跟过你,何必太绝。”话虽这么说,但眼底却未曾半点怜惜。她可怜夏婼娴,谁可怜她?动手那方从来都不是她。 “嗯哼?夫人这么说,是怪为夫不够赶尽杀绝咯?”提及此事,萧祺焰眼眸的深沉又暗了几分。若不是夏婼娴暗中给他下了药,以她姿色,还入不了他的眼!他最恨诡计多端的女人,要狠,就像眼前的女子这般狠的明显。 任亚旋笑,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依她看来,夏婼娴绝对不是乖乖认命的女人。要么她死,要么她定有翻身作怪的那天。 像看穿了任亚旋的心事,萧祺焰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听着夜风卷着黄沙的呼啸声,他严肃而认真地道:“放心,我会顾全你的安全。” 放心,我会顾全你的安全。他说 任亚旋脸上带着许多复杂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便回房休息了。 萧祺焰笑,她说,一路辛苦了。 !! 第六十四章 阿里塔族婚礼1 阿里塔是一个非常淳朴好客的民族,他们势力可与一国媲美。可是他们仍喜欢称自己为一族。 阿里塔的姑娘们都非常大方美丽,个个身手不凡,能上深山训猛虎,下山能猎一头熊。 阿里塔族长的新娘更是了不得的女孩——依丽娜,她是阿里塔族最美丽的女孩,也是女孩当中最厉害的勇士。当然,她也十分好客,对于前来参加自己婚礼的任亚旋,她捧上了阿里塔族姑娘的衣裳。 红白银相错搭配的衣裳与十分隆重的银饰头饰,套在任亚旋身上,十分俏丽动人,不涂脂胭水粉得脸上,十分俊俏。用依丽娜的话来说,就是这沙尘中的仙子。 她们的婚礼非常隆重,当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都盛装打扮了起来,这一天将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族长娶妻,族长夫人便是他们另一个守护者。 暮夜岚、萧祺焰也换上了阿里塔族勇士们的衣裳。 暮夜岚身上是蓝白相错的衣裳,而萧祺焰身上采用的是紫白相错的长袍。鲜艳的色彩在这些淳朴的阿里塔一族里是最美丽的色彩。 任亚旋被归为送嫁的队伍里,他们俩个男的,自然被拉到抢亲的男方去了。 她们的婚礼过程非常有趣,首先是过五关斩六将,第二个是寻新装。第三个是寻新娘,最后才接受女方父母亲人的祝福,高高兴兴接着新娘回去。 过五关斩六将是:第一关一个女勇士与男方的勇士较量,男方的勇士要胜出方得继续通关,第二关则是两个女勇士对一个男方的勇士,第三关再加一个,如此类推。 寻新装:把新娘子的新嫁衣、新嫁裙、鞋子之类的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要男方的抢亲队们去寻找,找到才算通关。 最后一关,寻新娘:包新娘在内的一起有六个女孩,蒙着红盖头。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身高体形都差不多,让男方来猜,男方那边只可派出三个人,每人只有一次机会。猜对了,恭喜你有美娇娘抱回去成亲拜堂入洞房。猜错了?不好意思,请你明天再来迎新娘,再重新闯一次关吧! 男方领着乐队一路吹吹打打,领着骑马的新郎去抢亲,其他人都在地上步行着,管你此时身份多尊贵。天大地大今个儿新郎最大! 暮夜岚与萧祺焰也乐呵其中,一起去抢亲了。 虽说阿里塔族的姑娘们俏呀!可是她们猛呀!都说阿里塔族的姑娘猛,可阿里塔族的勇士也不差啊! 一来二回,过五关斩六将便被阿里塔抢亲的勇士们给通关了。要说寻物,那还不简单!阿里塔的勇士们又多,人手多,物件少。不一会都教他们给找着了。 “嘿嘿,最后一关我也要闯!”萧祺焰被喜庆感染,也想融入阿里塔淳朴的民风里。 阿里塔的族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萧祺焰的要求,暮夜岚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看戏,他心里此时牵挂的,是那多时未见的可人儿呢!看着阿里塔族长成婚,他也有了成亲的念头。 看着前面穿戴一模一样的蒙脸姑娘,萧祺焰薄唇含笑道:“族长,看我一次帮你搞定!”来回观察着,他最后走到左侧第二个姑娘身边,他拽着红巾一掀…… !! 第六十五章 阿里塔族的婚礼2 萧祺焰薄唇含笑道:“族长,看我一次帮你搞定!”走到左侧第二个姑娘身边,他拽着红巾一掀…… 红巾落地,在众人面前出现的不是依丽娜,而是前来做送嫁的——任亚旋。 “很遗憾,你猜错了。”任亚旋身着红白银相间的衣裳,勾起嫣唇,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戏谑着。 她好美! 红巾下,萧祺焰便知道那是她。因为她身上总是带着一些淡淡的兰香味。掀开红巾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面若桃花、红唇贝齿的她。心里蒙上一层喜悦,仿佛,今日成亲的是他。而她,是他那温婉可人的新娘…… “哈哈,远方的客人。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还是看我自己的吧!”阿里塔族的族长哪晓得萧祺焰的心思,豪爽地朗笑着,他跃下马走到前方那四位未掀头巾的姑娘们面。左看看,右看看。时而摸摸下巴思索着,时而闻着空中的香味。半晌…… “我敢肯定依丽娜不在这里面。”阿里塔族的族长语气非常肯定。 闻言,男方抢亲的小伙子们都跟着吆喝着:“不在里面!快把新娘送出来!” 女方代表笑嘻嘻地走到阿里塔族长面前掩唇笑道:“尊贵的族长,您确认您的新娘不在里面吗?错过此次机会,还请明天再来哦!” “我肯定!”阿里塔的族长目光坚定,自己的新娘并未在前面四人其中。 “我们也肯定!”阿里塔的勇士们非常相信自己族长,也跟着一起吆喝道。 “不后悔?”女方代表还是一脸的笑嘻嘻地确认。 “不后悔!” 族长的话才落下,“锵!”的一声,铜锣敲响了…… 女方代表爬到堆在一起的高桌上吆喝着:“族长猜对咯!迎亲开始啰!1 在乐声中,女方的送嫁队们都高声唱起了当地淳朴的民歌,男方的勇士们附和着,说声笑声敲敲打打的。当身着新娘装的依丽娜出现的时候,一切都乱了! 抢亲开始了! 阿里塔族长趁族人还没反应过来,拦腰抱起依丽娜就往门口冲,急急忙忙把新娘子塞上马,自己也跟着跳上去策马回归了!后面的勇士们纳喊着在后头追赶着。女方的送嫁队里斯文多了,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欢欢乐乐唱着歌迈着步子走向他们伟大的领袖家里…… 夜晚,阿里塔的族人们与那一对新人,还有他们远方来的客人们一起围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大碗大碗的喝着酒。 在好客的阿里塔族民们的劝说下,他们都喝了不少酒。看着脸上挂着笑,却心事重重的暮夜岚,一碗又一碗的美酒直往肚子里灌。任亚旋也没去制止他,平生难有后悔药,失去才懂得珍惜,就让他好好忏悔吧!再一看,却没看见那总爱薄唇含笑的萧祺焰。估计也是喝多了,在外头吹风吧! 任亚旋也喝多了,有些微熏。想出去吹吹风,便一个人离开了篝火堆…… 才走到拐角处,却冷不防地被人猛然一拉,整个人都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才抬头想看清来人,略带着酒气的红唇便被吻住了…… !! 第六十六章 我等你回来 天气极好,月亮又大又圆地盘在半空,朦胧的月光许着璀璨星空,偶尔,还飞过一颗颗流星。也许是阿里塔族最伟大的族长要成婚,天公作美,难得的没刮起沙风。 “嘣”的一声,阿里塔族的人们放着烟花,美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形成一朵朵飘渺而虚幻漂亮的花样。 任亚旋的思绪被唤了回来,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他快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了。女人的力气本来就比男人小,她推了推,没能把他推开。一双美眸只得恼怒地瞪着他,毫不犹豫的,张嘴便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便在唇舌间化开…… 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这女人,是想咬断他的舌么?没放开环着她的手,他气息有些倏乱,深沉如墨的眸子此时正盯着她那微红的小脸看,不知是恼得还是熏醉的原因。 她今天很美,这身红白银相间的衣裳把她的皮肤衬得很白,晶莹亮丽,仿佛吹弹可破,嫣红的唇因为他的吮咬而微微肿着。一双清灵无欲的水眸略带着恼怒瞪着他…… “慕容子越,你怎么来了!?”说完,任亚旋都想咬掉自己的舌,为什么近几天她总是会见到一些莫名奇妙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而且每个人,她都得那么一问:你怎么来了? 任亚旋感觉心房倏乱,这个该死又狂野的吻是怎么回事?她与他之间有这么亲密了吗?亲密到见面都得来一个‘法式’长吻来表示想念?? 拥着她,闻着那淡淡的兰香味。慕容子越心里闪动着什么,猛烈地跳动着,一下、两下…… “我想你。”他说 是的,他想她,好想好想她。从来没想过两人再次见面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或许冷淡如从前,亦或许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再见面时,他却强烈的想吻她。而他也这么做了…… 任亚旋瞠大了双眸,他在说什么鬼话,想她!? 挣扎不掉的怀抱,她干脆就不挣扎了。只是淡淡地道:“尹阳国没事让你做了吗?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也闲到了想一个逃家皇后就翘国来找吗??” 慕容子越眼眸闪了闪,埋头于她的肩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馨香。略带疲倦道:“有事!没你在,后宫大乱。前朝也一直在吵吵闹闹,战前线也急报,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不顺……”后宫那群女人,见她许久未回。居然敢觊觎上了后位,勾结前朝重臣吵个不停。而战前线也屡发急报,没一样顺心的。 而他,一颗烦躁的心正叫嚣着想她,想见她,害他没办法静下心来处理政务。直到风影回报她的行踪后,便连夜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为的仅是见她一面,如此而已。 任亚旋沉默,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是迫切一路赶来的吧! “我找到真的皇后了。”半晌,她丢出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慕容子越嗯了一声,还是那一句:“管她去死……” “澜夜国三王子在这里。” “嗯。” “尹阳黑道琼楼的萧祺焰也在这里。” “嗯。”慕容子越淡淡地应着,好像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一样。此时此刻,拥着她就像拥着整个天下。 任亚旋再次沉默了。 “亚旋。”他轻唤一了声。 “嗯。”她应着,心里却觉得怪怪的。自从相识以来,他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吧!以前,总是一口一个皇后。 “我从来也不是你的敌人。”慕容子越抬起头,深邃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告诉她,他从来也不是她的敌人,正如她那天告诉他,她从来都不是他的敌人一样。 “我知道。”她知道,纵然一开始,他们之前是交易关系所在。但他们从来都不是敌对方向,只是她被设成了假想敌而已。 尽管知道,任亚旋还是抬不起手去拥抱他。她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意,以及还未曾做好心里准备要接受这个朝代一生两人白首的缘。 那一夜,不过是个意外,在他们看来,这是终生大事。可是,她是21世纪的人,对那一层薄薄的膜还没看重到生死相依的地步。 “主子。” 不远处,传来了风影轻声的呼唤。 慕容子越皱了一下眉,打算无视忠心属下的暗示。倒是任亚旋推了他一下,却不为所动。 “主子,请三思。六天后,文昌国大使朝拜。如果此刻再不赶回去,那文昌使者可就扑个空了!”风影不得已压低了声音提醒着。 慕容子越瞪了风影一眼,他马不停蹄连夜赶路才刚赶到这里,怀中人的气息,那如兰的香味他还没闻够,就要他赶回去了吗? 风影一脸坚持地看着自家主子,大有一种他再不听劝说便想办法带他回去的样子。 任亚旋推了推他:“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是皇上。怎能如此任性妄为?” “跟我回去。”慕容子越诚恳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垂下眼眸,任亚旋没看他,只是淡淡道:“我还有我自己的事。”她心里有着许多谜,在外面,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去解开这些谜团。 恋爱是一场暴风雨吗?怎么慕容子越的情感来得如此猛烈,让她接应不暇。 在风影再三催促下,慕容子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环着她的手…… “我等你回来。”抚着她娇嫩的脸颊,他扬起一抹笑。温柔的期待,是他思念源头。最终,他别过头,跨上了马儿,策马而去。 远远的,都没回过一次头。 她却知道,他不敢回头…… 而且,她第一次看见了,他眼中那一抹深情。 慕容子越走了,任亚旋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望着天空那一轮圆月,她在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是不是她微熏下做的一个梦?而梦中,恰好是慕容子越。 自欺欺人,唇畔那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他的血腥味…… 又是一颗颗流星飞过,任亚旋干脆爬上屋顶,躺在上面看着夜空的星星及那瞬间散开又如昙花一现的烟花。 倦意上扬,任亚旋听着从篝火堆那里传来的阵阵笑声、闹声,及烟花绽放的声音。她慢慢合上了眼睛,假寐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盖着萧祺焰的袍衣,而他,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屋顶上,看着还在绽放的烟花。 不同白天那个嬉皮笑脸的他,此时,他脸上有着专注,一脸的认真。 也许是感受到了任亚旋的视线,萧祺焰转头看了看她,温柔地笑:“你醒了?” “嗯。”淡淡地应着,任亚旋把他的衣服递了过去:“虽然今晚不刮风,但是大漠的晚上还是有些寒意,你还是把衣裳穿起吧!” “哟!夫人这么关心我啊?”萧祺焰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感恩戴德地接过衣裳穿上。 没理会萧祺焰装模作样的孩子气,任亚旋望向篝火堆,篝火还在熊熊燃着,阿里塔的子民们还在乐呵呵地跳舞,喝着酒。不禁咂舌:他们的酒量向来都这么好吗?体能也这么好?不知疲惫? “暮夜岚呢?”她没看到他的身影。 萧祺焰笑:“那小子早在八百年前就醉倒了,一直在喊着什么若旋、若旋的,估计他属下也觉得他丢人吧!直接把他扛回屋里了。” “是吗?”任亚旋喃喃着。 萧祺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也应该累了。倒不如早些歇着。” 任亚旋点点头,转身就想爬下去。萧祺焰吓了一跳,连忙喝住她…… “等等!” 任亚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就里。 萧祺焰瞠大了眼:“你不会轻功?” 她摇头。 “你就打算这么下去!?” “不然咧?”任亚旋睨了他一眼,她看起来像是长翅膀的人吗?接着又回过头准备爬下去,反正也不是很高…… “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萧祺焰赶紧走了过来,一手搂着佳人纤腰,轻松一带,两人就安全着地了。 大惊小怪,任亚旋睨了他一眼,直接回休息的屋子去了。 屋里一片漆黑,任亚旋倒也不急着点灯。借着薄弱的月光,她摸到了方桌旁坐着,倒了杯水,指尖来回地抚着杯子的缘口。 看来,暮夜岚心里是有若旋公主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安排他们相见最好。再来的……若旋公主现在的身份极为尴尬,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助她? 若诗的狠,她算是见识过了。不过……与她上一世的妹妹相比,这还只是小巫见大巫。 突然,屋里传来了细细的声音…… “谁?”任亚旋警惕着。 “我。”黑暗里传来暮夜岚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不是喝醉了?”任亚旋皱眉,伸手就要摸过取火石,准备着灯。 像是察觉道任亚旋的意图,暮夜岚再次压低声音:“别点灯,我是装醉的。” 装醉?那唤着若旋公主也是装的咯? 见任亚旋不语,暮夜岚慢慢靠近她,声音更低了:“我怀疑我队里还有叛徒,但是我急迫想见她一面,你帮我安排。” 任亚旋抿嘴:“在无法保证她安全的时候,我建议你不要与她相见。否则会害死她……” “我知道情况特殊,但是,求你!一次,让我们见面就好了。”暮夜岚难得如此低声下气哀求人。 “那就……” !! 第六十七章 放不下你,所以来了 翌日 当萧祺焰来到任亚旋屋里准备喊他押寨夫人起来用膳的时候,错愕地发现坑榻旁多了一双男人的靴子。 总爱眸中含笑的他,眼眸此刻染下了一丝愠怒:“我在外堂等你。”话落,便一言不发地退出房间。 不一会,任亚旋与暮夜岚先后走出了屋子,看见萧祺焰坐于外堂的方桌上。两人对看一眼,也坐了过去。 “我要一个解释,你们怎么回事?”萧祺焰怒问。 暮夜岚不吭声,但是体贴地倒了杯温水递给了任亚旋,而她接过水杯后,睨了萧祺焰一眼:“没什么好解释的。”说罢,只顾低头饮水,半句话再也不多吭一声。 暮夜岚望了萧祺焰一眼,转头问她:“饿了吧?我命人传膳进来。” “好。” 任亚旋笑:“昨晚只顾着喝酒,倒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早该饿了……” 暮夜岚刮了她鼻子,似有宠溺的意思。越过萧祺焰,直接喊人送上早膳。 “你们!”萧祺焰觉得有些委屈,盯着任亚旋看了半晌,除了那一句‘你们’便也再也无下文了。 可任亚旋还视他为无物,只顾着转头与暮夜岚说:“我想回沙漠那头的屋子取点东西,用完膳你陪我去?” “嗯,好好陪你走走。呆回到澜夜时,也怕没什么时间陪你。”暮夜岚冰霜似的脸,居然也可以笑的这般温柔。 不一会,暮夜岚的属下捧上了饭点,他便顺势与那人道:“你下去的时候与卓里兰说,我今天要陪任姑娘到处走走,让他带着队先在驿站等我。” “是,三公子。”那人恭敬地答着,转身就离开了。 任亚旋随手拿了一块大饼撕着,眼晴直盯着暮夜岚,一直无视着坐得很僵硬的萧祺焰,伸手递给暮夜岚半块饼催促着:“快吃,吃完咱们去逛逛。” 于是,萧祺焰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看着他们用完早膳,直到用完早膳,任亚旋也没和他说半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倒是暮夜岚脸上还带着许些歉意跟他说了声再见。 他默默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与阿里塔的族长们告别。看着他们共骑一匹马,看着任亚旋窝在暮夜岚怀里越走越远,最后一句再见都没有…… “寨主……”琼楼门将青夜看着自家寨主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 萧祺焰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跃上马便冷颜道:“走,回琼楼。” 回琼楼,尹阳方向正好与他们相反。 与阿里塔族长致谢过后,他们也告别了。头也不回地往尹阳方向奔去…… …… 任亚旋与暮夜岚走的小心翼翼,一路倒也不担心有人跟着。因为大漠一遍荒凉,想找个遮隐的藏身之处都没有。 “为啥不与他解释?”暮夜岚望着前方,轻描淡写地问。 “没什么好解释的。”任亚旋别过头,她做事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 暮夜岚仅是睨了她一眼,倒也不吭声了。自己便是一个失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教别人? “我与若旋都会感激你的。” 任亚旋看着前方漫天飞舞的黄沙,垂下眼敛才说:“我不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暮夜岚有些不解,难道她是想让若旋去当那个皇后,也不应该啊! “嗯。”任亚旋淡淡地应着,没告诉他上一世的样子。因为那样太可笑了,不过……她还真的有事想问问暮夜岚。 “三王子。” “嗯?”面对任亚旋谨慎的神情,暮夜岚倒有些好奇。 任亚旋回头看着他:“落花流水与假太后是不是你安排进尹阳后宫的?” 暮夜岚有些疑惑:“落花流水是我调过去照顾若旋的不错,至于假太后……我不是很明白。” 不是同一个人!?任亚旋皱了一下眉,那么,真的太后又去了哪里?‘那位王子’又是谁? “怎么回事?”暮夜岚微微皱眉,怎么冒出个假太后来?? 任亚旋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第一次与她会面的时候,她威胁让我听话。第二次她知道我不是若旋的时候,要杀我!而且说的都是‘那位王子’说要照顾若旋,如果不是你,那么……会是谁?谁才是‘那位王子’?” 王子? 暮夜岚偏着头,在脑海里思索着自己的兄弟,会是其中哪一位与若旋关系好的呢?或是想利用若旋的呢?? “不是你就麻烦了。”任亚旋看着前方,环节扣在太后这里解不开啊!那么,假太后是谁派来的,真太后人又在哪里?那个幕后的‘王子’又是神马玩意。 叹了口气,任亚旋觉得麻烦像雪球一样,是越滚越大了! 暮夜岚点点头,俊眉也深锁着。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先让你与若旋这一环扣上再说吧!”任亚旋把烦恼都抛于脑后,先解开当前的环节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若旋,暮夜岚锁紧的眉宇松了。脸上浮起一抹宠溺的笑,让任亚旋再次觉得恋爱还真的是暴风雨啊!来的太快太狠了!早两天还说喜欢别人的三王子,现在完全痴恋化了! 当任亚旋与暮夜岚急速赶着路去找若旋的时候,却听见风沙中还带着剑刀相残的打斗声,本就不喜多事的任亚旋打算让暮夜岚直接兜过去的。 暮夜岚却感觉他不去一定会后悔! 于是,任亚旋同意了。老婆是人家的,他都不急,她急什么?她可不想当太监。 可是,靠近了,任亚旋才幸好他们没兜路走!因为正在与人厮杀的人正是阑夙夜,与及一脸惊慌的若旋公主。 瞧着心尖的人吓成这样,暮夜岚急了,也顾不上任亚旋,急忙策马赶过去…… “若旋!小心!”暮夜岚急吼着,眼看着一把利剑就要刺向她!! “锵”的一声,阑夙夜回头伸剑一挡,若旋才免受此罪,此时,她也发现了与任亚旋一起过来的人是——他! “岚哥哥!”她喊着,小脸上带着恐慌与惊喜。 来不及等马儿跑过来,暮夜岚踏着马背借着轻功一路飞到若旋公主身边,伸手便要把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人儿拥入怀里。 真是新娘娶过门,媒婆甩过墙!任亚旋死死抱着马脖子喊到:“我不会骑马!该死的暮夜岚!你是在恩将仇报!!!” 可是,阑夙夜忙着对付那十几位黑衣人,暮夜岚也要保护大腹便便的公主,无暇分身。而任亚旋这么紧紧地抓着马脖子,使马儿受了惊,更加狂野烦躁地奔跳着,誓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不可! 这样一来,任亚旋的处境也异常危险!何况,黑衣人当中一看,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立即有人从猎杀队中抽出来,直往任亚旋冲去…… “任姑娘!快跑!!”阑夙夜他们一边挡着敌人攻击如虹的剑,一边朝任亚旋大声地喊着。 可是在马背上的她能往哪跑?她若不是被马甩下来踩死就是被黑衣人一刀了结。她倒宁愿来个痛快! 一阵马啼声靠近,其中有人借着轻功飞到了任亚旋的马儿上:“放开手,靠着我。” 熟悉的嗓音让任亚旋一愣,或许是命悬一线。突然再看到他,眼泪不禁就流下来了…… “你怎么会跟了上来?” 萧祺焰一手拽着缰绳,一手环着任亚旋的腰,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放不下你,所以来了。” 琼楼的其他人都去攻击黑衣人了,累了半天的阑夙夜直往沙漠里一坐:“这些人夜里凌晨便一直追杀我们。不,应该是她!”手指了指若旋,后者则是惧怕地偎在暮夜岚怀里嘤嘤直泣,她好怕好怕!怕保不住孩子,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岚哥哥了。 暮夜岚一脸心疼地替若旋擦拭着眼泪,温柔地哄着:“好了,好了,不怕。有我在……” “就是有你在才麻烦。”萧祺焰冷冷地看着他,把任亚旋抱了下马来。 看着与任亚旋相似脸庞的若旋公主,他倒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对于他们的不信任,萧祺焰还是觉得受伤。 “两次!到底是要杀她,还是你?”萧祺焰拥着任亚旋,却是在问若旋公主。不弄清楚对方目标是谁,就搞不清楚背后的主幕是谁。 若旋从暮夜岚怀里探个头出来,有些内疚地道:“估计是想杀我吧!从我踏入国界一路便有人追杀,若不是蒙阑公子一路相助。恐怕我与孩子早已无缘与岚哥哥相见了!”说罢,又嘤嘤直泣。 “或许,我也有我的敌人。”任亚旋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了,轻轻离开萧祺焰的怀抱,冷静地看着他们道。 “眼下该怎么办?”阑夙夜提出了大家心里都在想的一个问题。 暮夜岚抚着若旋的背:“带若旋回澜夜国,成亲。” “不行!”若旋像受到了惊吓,猛摇头。 任亚旋扬眉:“她和亲皇后的身份怎么办?尹阳和澜夜之间可是首次求和。再说了,若诗你又怎么办?你当初可是在你父王面前挑她为三王妃的!” 提及自己妹妹,若旋脸上带着失落。 是呀!他当初可是选了妹妹为三王妃,再说……妹妹也怀了他的孩子…… 一张俏脸便黯了下去,若旋想不着痕迹的离开暮夜岚怀里,却被紧紧拥抱着。 “若诗说的是假的,她没怀我的孩子!当初她与你传的话全是假的。”若旋单纯的脸上早就出卖了她心中所想,所以暮夜岚不许她逃避。 “可是……” !! 第六十八章 交集不深,离别才不哀 “可是……”若旋仍然犹豫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暮夜岚倾身以唇堵住她的可是、但是,无视他人的存在,两个像交颈鸳鸯一样缠绵,直到有人受不了出声咳了几声,提醒不要太打击单身汉,暮夜岚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并霸道地说:“没有可是,父王会喜欢你及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至于若诗,我想她最好给你我一个解释。” 若旋听心上人这么说,眼眸一湿。这些天来她所受到的委屈、不公、提心吊胆都是值得的!想及自己的妹妹,她心里难免一阵难过。这样的结局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 “阑公子,真的非常感谢你!请受夜岚一拜。”拥着心上人,暮夜岚没忘记一直以来,阑夙夜默默的付出,心怀感恩戴德,便要下跪。 阑夙夜哪受得起他这般大礼,连忙惊跳了起来,连连道:“三王子不必如此,阑某愧不敢当!”让王子跪拜他,那可是会折寿的。 “好了,眼下还未脱离困境,你们就在这里谢来谢去,也未免太早了。”任亚旋冷冷地提醒他们,事情都还没结束呢! 萧祺焰看着与自己疏离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有用得上琼楼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不。”想都不想的,任亚旋便开口拒绝了。 青夜恼怒地喝了一句:“夫人不要太不识好歹!寨主若不是因为你,何须来这种满天飞沙的地方活受罪!”白天跟火炉般严烤,夜里却像寒冬一样,真是受罪! “青夜!”萧祺焰俊眉一皱,眸中带着许些愠怒看着多话的属下。 任亚旋看了看暮夜岚,再看着萧祺焰说:“琼楼是尹阳的人,若旋公主是原澜夜与现尹阳的中间点。这动则与国家之间息息相关,绝不能因为琼楼的介入而引起两国之战。苦难的只会是两国百姓……”顿了一下,她看着若旋公主道:“接下来,你们的事情就要靠自己了,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地步了。” 暮夜岚与若旋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半晌,暮夜岚邀请着说:“任姑娘不妨与我们回澜夜一趟,一来可以游看我国美景,二来,也请给我们作个证。” 作证? 任亚旋挑眉,表示不解。 “至少让我父王见到你,让他知道在尹阳皇宫的皇后是你,而不是若旋。”暮夜岚想为心上人做好安排,让她回去不必接受非议。 任亚旋皱眉,她不想以尹阳皇后的身份卷入他国当中,这会带来太多没必要的麻烦。 “我不同意。”萧祺焰难得的发言。 暮夜岚有些疑惑:“寨主为何不同意?” 萧祺焰抿唇指着若旋道:“你们当初是将她当和亲皇后嫁来尹阳,可如今亚旋才是尹阳的皇后。如果她去了你们澜夜国,搞不好你们某些人会借题发挥,指控她冒充和亲皇后要治罪。请问仅为一国王子的阁下,你有能力力保她的安全吗?” 经萧祺焰这么一说,任亚旋才发现自己的身份与若旋公主一样尴尬,最关健的是,她无从让他们去查。对他们而言,她始终是个神秘人物。没籍贯、没亲人、没邻居,无人知晓她从哪里来,她当皇后以前的日子,完全是个谜! 暮夜岚沉默,也是,如果被有心人刻意宣染下。说她是有心挑拨两国之间的细作,他如何能护她周全? 若旋牵住了他的手,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则回他一个微笑转头对他们说:“阑公子与任姑娘帮我们已经很多了,实在没必要踏入这场浑水。其他就靠我们吧!”她相信,只要她们两人心连心,没什么难关过不了。 “或许……”阑夙夜摸了摸下巴,才睨着他们道:“你们该先去见一下尹阳皇上。” 慕容子越?任亚旋秀眉皱了一下,回想起昨晚种种,脸上不经意带过一抹绯红。也许,阑夙夜说的对! 暮夜岚细细一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个办法。而萧祺焰难得的居然也没意见,一行人就如此敲定了,决定前往——尹阳。 在萧祺焰的坚持下,任亚旋与他共骑一匹马。而大腹便便的若旋公主自然由温柔体贴的暮夜岚共骑,大漠环境不好,也唯等出了沙漠再给两个娇弱的姑娘布置马车了。 一行人,在大漠里朝尹阳方向前进着…… “为什么如此冷漠?”萧祺焰下巴抵着任亚旋的头顶,轻声询问着。虽然她向来都如此冷淡,但是,他还是看出了一点刻意。 任亚旋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没回答他的话。在他几乎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交集不深,离别才不哀。” 交集不深,离别才不哀。 萧祺焰叹息,将她拥入怀里。交集不深,离别才不哀呵……她不是冷漠,只是害怕离别时的伤心。她并非无情之人啊!他很想说,既然害怕面对,那就别离去。话在心里盘旋,却开不了口。她终归只是一位过客…… 另一边,若旋抚着肚皮带着一丝不解:“岚哥哥,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见尹阳的皇上?”不怕把他们治罪吗?她才是那个弃婚皇后啊! 拥着心上人,暮夜岚低头看她:“去求助,也求他的谅解。”事情如此发展,也只能求尹阳皇上同意弃若旋为后,并不以此事借题发挥而破了两国和解。那么这样一来,他父王那边就好说话多了。 “谅解……他会同意谅解我们吗?”若旋单纯的脸上还着疑惑及不安。 也许吧!暮夜岚仅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没回答。目触另一边的任亚旋,他在心里无限感慨,明明如此相像的两个。性格怎么会相差甚远!他当初就被她那单纯的脸给骗过了!居然相信她只是来大漠游玩。幸好,她不是他的敌人。亦幸好,若旋比较单纯,可爱。不过,像她所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看那堂堂琼楼寨主萧祺焰对她一副死心踏地的模样,就知道了。 萧祺焰的柔情,看到琼楼其他人眼里很是不值。尤其青夜,自夏婼娴的事件后,他对任亚旋就没什么好感了。再看自家寨主千里迢迢赶过来如此帮她,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副好脸色都没有,就弄不明白,寨主喜欢她哪一点了! “你会回宫吗?”萧祺焰低喃,生怕扰了怀中人儿的假寐,又想知道答案。 任亚旋往他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才淡淡道:“别问这种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慕容子越说,他等她回来。 这次,她不仅回来,还帮他带了真皇后回来。他该是怎样的表情,她很期待。 …… 雅苑书斋 “你说什么!?”慕容子越略带激动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跪在下方禀报的风影,脸上瞧不出是忧或是喜的表情。 “真假皇后一起,往尹阳方向赶来。”风影再次重复着刚才所说的话,他家主子的错愕,他是理解的。想当初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脸上的错愕不比他家主子的少。 慕容子越皱了一下眉,坐回椅子上,打发风影:“知道了,你下去吧!” 才赶回宫里,未作休息,脸上倦容未祛。他居然就收到了她要回来的消息,居然还带着真的和亲皇后…… 眼敛垂下,掩遮住那深沉的眼眸,她带货真价实的和亲皇后回来,是想做什么?交给他然后扬长而去?他不允许! 几日前的夜里,他一脸情深说等她回来。转眼间,她便带着真皇后回归。垂下的眼眸有些一抹受伤。 她将他置于何处?又要他将她置于何处!? “主子,真皇后……”风影没退下,有些迟疑地吞吞吐吐着。 慕容子越捏着眉心,显然有些不耐烦:“她又怎么了!?” “她似乎怀孕了。” 怀孕了!? 慕容子越错愕,真皇后既然有了身孕,她还把那个大肚子的和亲皇后带过来干啥?皱着眉,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也只好等她们到达,便真相大白。 就在慕容子越与风影在书斋谈话的时候,门外传起了公公的叫喊:“贤贵妃到!” 她来做什么?慕容子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挥挥手,示意风影下去。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贤贵妃端着一个炖盅走了进来。精心打扮过的她,显得有些风情万种。 “皇上,臣妾听说您关在这书斋里老半天了,特意炖了些燕窝给您补补。政务再忙,您也不能不顾着自己啊!”贤贵妃有些心疼地说,走到书桌前,一边舀着炖燕窝,一边嗔怒着:“那些个大臣都不知干嘛用的!老让皇上您这么辛苦。来,先尝尝。这可是臣妾亲手炖的哦。”话里的邀功很是明显,还故意将别有用烫红的藕臂露在慕容子越面前,意博怜爱。 慕容子越没接过她递过来的燕窝,只是淡淡地说:“爱妃厨艺不精,以后就少下厨吧。烫红了手,国丈不知还以为朕虐待你了。” 贤贵妃脸色微微一变,刻意扬起一抹笑:“皇上真是爱说笑,臣妾自愿替皇上下厨,厨艺不精才弄伤自己,爹爹只会说我们感情深厚,哪会认为是虐待呢?” 自她闯入皇后宫里抓奸开始,到皇后宫里死了个宫婢,皇上对她大不如从前了。如今皇后不在,他却未向以往般来自己宫殿宿夜。唉,一步错,步步错。怪她在机会未成熟时便心急出手,才会引火烧身!贤贵妃此时反省的是自己出手太早,而不是不该出手。 一抹阴狠,在贤贵妃眸中一闪而逝,快到令人捕捉不到…… !! 第六十九章 那就这么定了 自在金玉欢阁打探了神秘姑娘的事迹,白炫浩越发的肯定那个女人就是皇后。虽然他此时对皇后也深感无比好奇,但至少也让他能见上她一面吧? 从金玉欢阁到琼楼,琼楼又是一谭不知水深的池子。好不容易佯装打扮才千方百计从旁人嘴里打探出一点“押寨夫人”的下落,结果她又跑了! 她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大漠里,白炫浩一边哀嚎,一边朝着阿里塔族的方向赶去…… 尹阳——近在眼前。 任亚旋没直接领暮夜岚及若旋公主回皇宫,是因为考虑到了慕容子越的想法及顾及若旋公主是真皇后及孕妇的原因,同时也拒绝了萧祺焰邀请她们去琼楼的好意。 但是在萧祺焰的坚持下,她们住入了扬城萧祺焰名下的豪宅里。 他们兵分两路,萧祺焰先回琼楼观看寨中近日发生的事情及暗队的报告。而任亚旋则让阑夙夜去皇宫与慕容子越碰头,请他到扬城一聚。 尹阳皇宫 夜将降临,阑夙夜摸黑踏上了皇宫的屋檐,快速地往慕容子越的居所赶去,未料人尚在未路赶着,才被拦下了…… “梁上非君子,阁下有事?”靠近慕容子越寝宫的屋檐上,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拦下了阑夙夜,眼里的警惕毫不松驰地盯着他看。 阑夙夜也不废话,摸出任亚旋的令牌直接道:“皇后命我前来找皇上,带不带路,还看你的!”说罢,将手里的令牌抛向那人。 风影有些狐疑地接过令牌,看了阑夙夜一眼。 “跟我来。” 丢下这么一句,他率先借着轻功离开了。 阑夙夜也不示弱地用轻功跟了上去…… 手里握着任亚旋的皇后令牌,慕容子越眯着眼看着眼前那陌生的男子,在考虑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看出慕容子越的怀疑,阑夙夜笑:“如果你看到那一模一样的面孔,你就不会怀疑了。” 慕容子越暗忖,转头看了风影一眼,毫不犹豫地道:“带路吧!” …… 当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慕容子越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向任亚旋走去,霸道地坐于她边上,流露出王者风范看着暮夜岚:“不知三王子莅临尹阳,有何指教。” 萧祺焰眯着眼神看着慕容子越,脸一沉,大步一跨,走到了任亚旋另一边的空位上,也靠着任亚旋坐了下来。 萧祺焰的举动让慕容子越俊眉略皱,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而他犹然不觉,不知是不觉还是故意忽略,这还得问他本人。 看着两个男人私下的小动作,任亚旋只想叹气。两个加起来都快六十岁了,还这般幼稚!悄悄伸手狠狠地拧了两人一把,而那两人完全不当是一回事,吭都不吭一声。 暮夜岚轻咳一声,直接无视三人的小动作。向慕容子越行礼,语气诚恳道:“伟大的尹阳皇上,请听我一言。澜夜我国真心想与尹阳交好才让若旋公主做和亲皇后嫁与您,只是有情人难他嫁,加上,她已经怀有我孩儿。请您成人之美,莫以此事追究,进而引发两国战乱。危害受苦的只是两国百姓,还望您成全!”说罢,拉着若旋公主一并跪在慕容子越面前。 看着与任亚旋如此相像的脸跪于自己面前,慕容子越皱眉,还来不及说什么,任亚旋先开口了。 “暮夜岚,你要疯就自己疯,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让她跪,你是想提前当爹吗?”任亚旋没好气地责怪着,伸手就要把若旋公主给拉起来。 慕容子越暗忖半响,抿着唇看着暮夜岚:“你们送来的和亲皇后居然是个孕妇,这就是你们求和的态度吗?” “尹阳皇上。”暮夜岚严肃地说:“我父王送若旋公主出嫁,是万万不知道她已经失去了清白。送和亲皇后过来,便是有意要求和。若旋与我,是私人情感,祸不及国。还请您明察!” 慕容子越本还想说些什么,便被任亚旋给打断了,她瞪了慕容子越一眼,伸手就把若旋公主拉到他脸前道:“诺,你看。反正真的皇后就在这里,你要么就帮她,要么就把她接回宫里当一个现成的爹吧!” “亚旋……”慕容子越失笑,他哪有说不帮?不过……她这是在吃醋吗?想着,肚子那团闷气一扫而光,心情颇好,宠溺道:“好好好,都听你的,成吗?” 没理会慕容子越语气中的喜悦,任亚旋转头看向暮夜岚:“尹阳这边已经不成问题了,你父王那边呢?不会因为若旋被退回而羞恼成怒动刀动枪吧!?” “不会不会!”暮夜岚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本就是我方错,误把失去清白的若旋嫁了过来,尹阳皇上不计较。我父王更不会因此而坏了和平大计!” 瞧着他们一个两个明显松了口气,萧祺焰眼里都快着火了。怒道:“你们就只关心自身问题、国家问题,有没想过亚旋?” 众人不明琼楼寨主的怒气从何而来,唯有慕容子越沉默不语,他也考虑到了。 “我?”任亚旋指了指自己,心里猜出个大概。 “没错。”难得与萧祺焰共通一气,慕容子越接下话:“真的皇后寻了回来,不管她留下或是回澜夜。亚旋都有很大的危险……她,不是澜夜国的和亲皇后。” 慕容子越的话才落下,暮夜岚脸色也一沉。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任亚旋的身份还是处于尴尬的地方,到时候,野心权重的人一搅。不管哪方,澜夜可以说尹阳不想求和,不要他们的和亲皇后而另寻他人装扮。而尹阳可以指澜夜居心不良,找人冒充和亲皇后嫁来……想想又是头疼! 若旋公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一揪。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但从头到尾帮助自己的任亚旋而身陷困境,这该如何是好? 相对于他们脸上的沉重,任亚旋倒是无所谓。她又没说要当皇后,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就是了。 “也许有个办法,不知战王是否配合而已。”慕容子越睨了暮夜岚一眼。 暮夜岚有些疑惑:“还请尹阳皇上明说。” 望了任亚旋一眼,慕容子越道:“两国之前的求和,关系人是一位和亲皇后,只要战王咬定当初送过来的和亲皇后是任亚旋,而我们这边也肯定了就是她嫁过来。那些妄言想破坏两国的小人,自然也无从下手。”只要两边肯定嫁过来的都只是她,那就没话柄了。 “这倒是个办法。”暮夜岚点头道:“那就请父王给任姑娘赐封号,她就是澜夜嫁过来的人,若旋与亚旋相差也不多。就算有人怀疑,两国王者一口咬定,谁还敢说不是?” “何必如此麻烦,我不在乎。”任亚旋撇撇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在乎!” “我在乎!” 两个男人难得异口同声,慕容子越睨了萧祺焰一眼:“请你别忘了,不管之前还是以后,她都是朕的皇后!” “哼,她也是我琼楼罩着的女人!”萧祺焰不畏于王者霸气,与慕容子越抬上了。 任亚旋睨了他们一眼,再次吐出两个字:“幼稚!” “那么,任姑娘必须与我们回一趟澜夜了。”暮夜岚提醒着。 “这是自然。”别了萧祺焰一眼,慕容子越首要考虑的还是任亚旋目前的处境,到时候就没有冒牌一说了。 “我会安排人护送你们回去。”慕容子越看着任亚旋,他们之间还有一点距离,等她从澜夜回来,一切就好办多了! “不,有阑公子护送即可。”任亚旋拒绝慕容子越的安排,就如当初拒绝萧祺焰的保护一样,这让萧祺焰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 萧祺焰看着不说话的阑夙夜,扬了扬眉:“寡不敌众,上次在大漠敌人采用的是车轮战,待他们耗完你们二人的力气,你们要如何自保?” 想及上次的事情,暮夜岚仍心有余悸:“那便看二位的安排。”二位,一是慕容子越,二是高手如云的琼楼。不是他信不过阑夙夜,而是一人力气始终有限。 阑夙夜摸摸鼻子苦笑:“双手难敌四拳,何况一路追杀过来的,非寻常歹人。皆在武林中的上手。还是感到吃力……” “皇室不便插手,那就由我琼楼接下。别人只会猜忌是三王子雇的打手罢了,不会想到两国之间去。”说到这里,萧祺焰得意地朝慕容子越瞥了一眼,笑得如偷腥的猫儿。 “那就这么定了……” 另一边 金娇宫 “什么?皇上不在寝宫里?”贤贵妃吃了一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去了哪个贱人的宫里?” 回话的小太监怯怯地缩了缩脖子:“据说皇上出宫去了……” “出宫!?半夜里出什么宫……”贤贵妃话到一半猛然停住了,皇上又偷偷溜出宫,不是为了皇后那贱人吧!? 想及皇后,贤贵妃那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眼里尽是满满的恨意!又是她!!! “来人!!”…… !! 第七十章 恭喜你,母子平安 任亚旋携萧祺焰游山玩水去了,目标的是澜夜国。这是萧祺焰单方面的想法,实际上,他们当中,还有与任亚旋如双生儿一样的若旋公主,呵护若旋公主关怀有加的暮夜岚,及好人做到底的阑夙夜还有琼楼一等的高手。包括敌视任亚旋的青夜在内…… 暮夜岚没直接回驿站,只是发了个暗号烟幕命他在驿站的属下在澜夜国与他们会合而已,毕竟里面还有他所不觉得叛徒在内。他不想用若旋的安全来打这个赌!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戒备都不能放下来。他与任亚旋那日刻意演的一场戏,想必有人知会了远在澜夜的若诗,谁能知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想罢,暮夜岚悄悄叹了口气。以前那般朝气活泼的小女孩子,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像是看穿暮夜岚的想法,任亚旋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不要小看了女人的擅忌心,羡慕妒忌就会恨。恨意从心生,当中就会有不少的过错。” 暮夜岚仍是不解:“我以前不知道那人是若旋,一直错当是她。甚至还当父王的面要选她为三王妃,那时若旋已出嫁。她为何还要将若旋赶尽杀绝呢?”说罢,仍然有些后怕地拥着怀里的人。 孕妇喜眠,从踏入马车后,若旋便靠在心上人怀里沉沉睡去。 睨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若旋,任亚旋眼上浮着一抹什么,一闪而逝:“赶尽杀绝只因她深知你承诺要娶的人始终不是她,本来若旋出嫁,她悬在心头上的石头本该落地。可是若旋却让她放下石头后又悬上一把刀,若旋怀了你孩子!那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母凭子贵,就算若旋远嫁他方,日后他们的孩子回来相认,那岂不会威胁到自己及未来孩子的将来?往长了说,暮夜岚是王子,及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战王,那么,若诗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碍住自己孩子的王位。 又是处于皇室的悲哀,任亚旋笑,她那一抹笑,却让人觉得苦涩,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如此悲哀。 萧祺焰皱起眉,长手一揽就想把她收入怀中,想抚去她唇畔那一抹苦涩。 只不过,萧祺焰的举动没得呈,任亚旋冲他抿唇一笑,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那笑容里带着疏离,让他罢手。 他不想再徒增她的讨厌,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宽,他却深深觉得,她与他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那么远。远到他靠不近,他每靠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让他怎么走也走不近她的身边…… 托着腮,任亚旋虽是看着窗外。心里却暗暗计划着,她要揪出那一个王子,及真太后的下落!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而已。 一时间,马车在奔跑。车内的人各有心事,也不开口说话,景色迎面而来,又匆匆被抛于后面…… 直到细碎的申吟才令他们如临大敌——若旋公主要生了! 马车在路上奔跑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他们的队伍里,也仅有任亚旋一个女人,看着申吟声转为痛苦的哀嚎及急得像热锅一样的暮夜岚。 任亚旋咬咬牙!生吧!她来接生便是了! 马车停于路旁的一侧,任亚旋指挥着那几个大男人:“你,去寻找一下附近有没人家,如果有,请跟他们借一口大锅来,如果有生过孩子的大嫂,最好将她一并请来帮忙。你,去寻一下附近有没水源,想办法弄一点热水,其他人给我背过去,围着四处,以防有人来袭!” 慌乱中,铺好了锦被,暮夜岚便急忙把若旋公主抱了下车,把她放在锦被上,便握着她的手安抚着:“没事的,我相信你。” 若旋公主忍着痛疼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孩子想见你了,真调皮!” 对于若旋公主的淡定,任亚旋却有些自乱马脚了,她可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痛!”若旋惨白了脸,豆大的汗流下来滴在锦被上,任亚旋握着她的手,脑海一遍乱,对了…… “呼吸……跟着我,呼……吸……”任亚旋突然想起好像都是这么说的,一边说一边还探头去看了一下,完了完了!好像羊水要破了…… 若旋一声声凄厉的叫喊,让在场的男人都心惊胆战,原来女人生孩子这么痛苦啊!想想都可怕,尤其是暮夜岚,不安地来回踱步着,脸上焦急到不行! “来了!来了!”萧祺焰借着轻功飞了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呃!是扶着一个老妇人,看来有些岁数了。他挠挠头:“她动作太慢了……”后面便是眼下了这场景了,把锅丢给另外一人,那人赶紧去烧水…… 那老妇人才拍了拍胸口压压惊,又被暮夜岚抓着往任亚旋那里一带…… 看着年稚的两个小女娃,老妇人一惊,也顾不上压惊了,连忙摸了摸若旋的肚子,又探头看了一下,顿时气都不敢出,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大爷!大爷们!这夫人怕是生不了啊!” “生不了!?什么意思?”暮夜岚一急,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直接就跑到若旋身边来,直瞪着那老妇人。 老妇人瑟瑟发抖:“夫人这胎不足月,又是卡着……”卡着,就是横胎,胎位不正。接下来的话,她是万死也不敢再吭一句! “废物!要你何用!?”暮夜岚急红了眼,拔刀就想砍那老妇人。 被任亚旋拦下了:“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你闹我就不管了!让她们母子死吧!”若旋的脸都涨红着,眼里有些乞求,似乎让暮夜岚不要迁怒于人。 暮夜岚丢下刀,扑通一声跪在任亚旋面前:“求求你!救救她!!” 任亚旋示意萧祺焰把吓坏的老妇人带走,才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一博。不试,母子必死无疑,试了,许兴能活一个。你要保大还是保小!?” 暮夜岚一震,望向若旋,她却流着眼泪摇着头,不要顾全她…… 暮夜岚别过眼,不去看若旋,双拳紧紧握着:“保大!” “不……”若旋公主挣扎着,泪珠不断地落下…… 任亚旋抿唇:“把所有的药都拿出来,止血的,剪刀及针线……还有提神的药,酒!越烈越好!快点!” 没人知道她想干嘛!但是这种局面不得不听命于她。 “对不起了。”…… 接近两个时辰的时候,在他们的精神都接近崩溃的时候,终于听到“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紧紧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看任亚旋抱出来的婴儿,暮夜岚冲到若旋身边,直到看到她扬起一抹虚弱的笑脸才放下心来。 “看到孩子了吗?”若旋的声音虚弱,但眼中为人母那一份感动却是深深烙在心里。 暮夜岚摇头,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亲吻着她的脸颊:“旋儿,你辛苦了!” 干净的衣裳包裹着的小婴儿,任亚旋把他放在若旋身旁:“瞧,这小脸皱的,好小好小哦……” 似乎听到有人在说他,小肉团儿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打着哈欠,又沉沉地睡着,大人的世界暂时与他还毫无关系。 若旋亲吻了一下孩子的脸,泪珠再次往下掉:“任姑娘,你的恩德。我们无以为报!” 任亚旋有些尴尬:“我也只是想试试,还是你自己的原因。恭喜你,母子平安!” 若旋公主路上出了岔子,半道上产子了。一行人,不得不把行程给推后。产后的若旋公主需要复原,因将,在那老妇人的小屋子里落脚了。 当那老妇人看到若旋母子平安无事的时候,诧异到不行。听任亚旋说后,才深感敬佩她的大胆。想及自己女儿也是难产而死,连带那未曾见面的小外孙。老妇人就嘤嘤直泣……为什么自己当初就不敢去纠正胎位呢…… 虽是借宿,大家也不敢去劳烦老妇人。他们平日的生活都自行打理,萧祺焰还命人给老妇人收拾屋里屋内,在他们住宿其间,老妇人的吃住用都给包了。 看着暮夜岚抱着那粉色的肉团儿,又亲又摸的,得瑟到不行的模样。萧祺焰也想凑到前头去看看,当那小小的手掌抓着他的指头时,一阵感动由心生:“恭喜你,为人父了。”他由衷地祝贺着。 “谢谢!”暮夜岚感动,为人父的喜悦在心里漾开。一路上若不是靠他们,他就不会见证这么一个奇迹…… 任亚旋接过孩子,要带他去若旋那里,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开心地问:“孩子叫什么?取好名字了吗?” 暮夜岚也逗着孩子,脸上溢满了温柔:“小名叫暮佑哥,大名及字,由父王再取吧!” 睡房时,若旋公主怜爱地抚着正喝奶的小肉团儿,浅笑道:“佑哥,嗯!这名字不错……还真是亏了上天怜佑。” 任亚旋看着母爱光芒包围着的若旋,脸上也泛起了温柔,她在想,不知道很久以后,她有了孩子后,是否也是这般温柔…… !! 第七十一章 打猎 在小山村里窝了将近一个多月,暮佑哥也从一个小小的粉色肉团长成了一个大眼晴的可爱萌娃。暮夜岚简直爱不释手,除了喂奶时间,其他时候都抱在自己怀里。还时不时的得瑟一下,刺激着一群又没妻又没娃的大老爷们,他们一个个眼馋的要紧,话尽是酸溜溜的…… “切,得瑟啥!小娃娃长得随他娘,又不像你,尽得瑟。”萧祺焰那话,酸得都能当醋使了。 阑夙夜笑:“是像若旋公主,不过……寨主,你酸个什么劲?” “哼!”萧祺焰孩子气地别过头去,不让自己眼馋人家有小奶娃抱。尽管自己也非常想玩一下。 任亚旋笑着接过暮夜岚手里的孩子,走到萧祺焰身边:“谁说佑哥儿不像三王子了?我看呐,你瞧,这眉眼,这嘴,不笑的时候就跟他爹那块冰块脸差不多。” 她认真得瞧着孩子哪里像暮夜岚,又哪里像若旋公主,萧祺焰低下眉眼看着她,多想,那是她与他的孩子。抱着孩子,他们在讨论孩子像他还是她…… “亚旋……”萧祺焰心里一直在纳喊着,薄唇一掀,才叫了她的名字。一边的佑哥儿极不配合地嚎哭了起来。 一听着宝贝儿子的哭声,若旋公主与暮夜岚都急忙跑了过来,把孩子接了过去。 把孩子交给若旋后,任亚旋才扬眉看着萧祺焰:“你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许是孩子的哭闹让他回过神来,又许是因为自己的心经不起敲打,害怕希望成空。萧祺焰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看向窗外洒进屋内的那一抹阳光,扬起薄唇笑了一下:“今天的天气不错。” 任亚旋走到窗旁,任由阳光洒在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闭着眼,舒适地感叹道:“今天天气还是不错。”望着窗外的小山丘,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我们去打猎吧!” “打猎?”萧祺焰扬眉,不是很赞同。山野的地方,毒蛇为多,这种深山野林,还不知道埋伏着多少危险呢!可是看着她脸上那满满的朝气,到口的拒绝硬是改成了:“好。” 和屋里的各人打了声招呼,那老妇人一听说他们要去打猎,还拿了一把旧的弓箭给他们,还有装猎物的袋子。 任亚旋也喊阑夙夜一起的,但是,阑夙夜拒绝了。他看到萧寨主眼中的情愫,也不想坏人好事。尽管她是皇后,可是依她的性子。她才不会把自己挂在某个人身上…… 山里树林茂盛,空气也极好的。 一对雪白雪白的小兔子正带着长长的耳朵聆听着附近的声音,时而警惕着,时而低头啃咬着嫩嫩的青草,那耳朵还抖动了一下。 趴在草堆边上的两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们,正候着时机。 任亚旋朝萧祺焰一笑,做了个‘嘘’的动作,那模样,就像两三岁的孩童,可爱极了。 萧祺焰看着她,脸上柔和的表情衬着他眼里的温柔,一瞬不瞬地。 阳光温柔地洒在萧祺焰脸上、身上,感受到他温柔的视线,任亚旋扬了扬眉,小小声地赞道:“啧,原来你也长了一副好皮相。” 他笑:“你才发现呀?那岂不是很吃亏?少看好几眼了?”他话才落下,那一对雪白的兔子便一蹦一跳地逃跑了。 “哎,我的兔子。”任亚旋急了,连忙爬起来,追赶着。 萧祺焰见状,失笑地跟了上去。只见她躲在一棵树后头,探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对小白兔,手扶着树干,一条红色的绳子…… 定晴一看,哪里是什么红色的绳子,分明是一条鲜红色的毒蛇! “亚旋!不要动!千万不要动……”萧祺焰略带激动,又怕吓着了她而放柔了声音,紧张地盯着离她手不远处的那条鲜红色的蛇。 “嗯?”她回头一看的瞬间,鲜红色的毒蛇就在那个时候猛然一啄,咬住任亚旋的手臂…… 萧祺焰急忙抽剑砍断了红蛇,想也不想的撕破任亚旋的袖子,就着雪白藕臂上的伤口便吸允了起来。 “你……”任亚旋皱眉,顿时就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脚,眩晕着。 吐了一嘴的毒血,萧祺焰低头又吸上了,直到血液变得不那么暗黑,变得鲜红的时候,才掏出怀里的药末细细洒上,撕下自己的衣襟包扎着她的伤口。 打横抱起眩晕过去的任亚旋,萧祺焰怜惜地抚着她微锁的眉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才带她回到小屋子去。 远远的,阑夙夜便看到他们了,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出来询问,得知是毒蛇而非人为,悬起的心稍落了下来。 把任亚旋抱回房间,萧祺焰转身又出去了…… 当任亚旋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房里的桌子上那个笼子里,关着一对雪白的小白兔,顿时高兴极了! 拎着笼子就跑到众人身边,高兴道:“快,把它们给宰了。给若旋公主补补血气,补补身体!” 萧祺焰当场就哑然失笑,原来她抓这小兔子不是因为觉得可爱要来养,居然是要给生产不久的若旋公主补身体。他还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她多了一抹小女孩的心思呢! 若旋则是有更多的感动:“任姑娘,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过不久,咱们就能启程了。你就别老为我做这么多了……” 任亚旋甩甩手,不在意道:“谁说我全为你了,来,阑公子,你们拿去弄一下,一只红烧一只炖汤好了!” 看着她如往般没有不寻常,萧祺焰还是有些担心地问:“你还好吧?伤口还痛不痛?头还晕不晕?” 萧祺焰的关心,任亚旋没回答,只是狐疑地眯了一下眼,看了他一会,回忆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她不想问,也不会问。只是淡淡道:“我没事了。” 似以往那冷淡的语气,却更加刻意。他轻叹,她又缩回那个‘交集不深,离别才不哀’里了。不想别离,那就不要别离……他看着她,得到只是一个回避的身影。 夜里,若旋哄着佑哥儿睡后,才开口问道:“人人皆知,萧寨主对你用情极深。你为何要躲避?” 逗着被众人留下来的兔子,任亚旋漫不经心地开口:“感情这种事,很复杂。看似不经意,却轻易深深刻在人心,挥之不去。我明白他对我的心,但是……如果我只是一个过客,与他注定是没任何结果。那么,何必给人希望再狠狠来个碎身粉骨呢!” 没弄清楚自己心的时候,她不准备让任何人住进来…… “有这么复杂吗?”若旋低头暗忖,她喜欢上暮夜岚,是因为打小他们就在一起长大,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眼里就是全世界,也没多大的事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对于若旋公主这般单纯的想法,任亚旋就要苦涩多了。如果有一天,某个大雾夜,她又回去了。留下多情的人满世界疯狂,又何必徒增伤心呢! 屋内的谈话声,被外头的人给听了去。没有刻意去偷听,功力深厚的人,听力要比寻常人要好。 听到任亚旋的话,萧祺焰不语。她说她只是个过客,只是不希望伤害他……却不知,他现在就受到了伤害……该说她是多情的关怀,还是无情的伤害?一抹苦笑挂上唇畔,心里感叹,不知那皇帝又是作何感想? 屋里的人不知屋外的心思,依旧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任亚旋逗着那雪白的小兔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明日便可出发了,离澜夜不到半月行程,你可害怕?” 若旋抚着佑哥儿稚嫩得睡颜,眼里的宠溺是满满的。她低声叹道:“怕,怎么不怕。可是,为了佑哥儿,也为了岚哥哥。再畏惧,我也要去面对。”她相信,只要他们同心,没什么可以阻拦他们。 屋外的暮夜岚却也是一样的心思,他们将要面对的。不仅是两家的风暴,还有澜夜国上下的不理解。 仰头看着深夜里的星空,屋外那三个男人陷入了沉默,却各怀心思…… 翌日,告别老妇人后,他们便离开了。如来的时候一样,人心隐隐不安,只是多了若旋公主怀里那一个小婴儿——暮佑哥。 一路上不仅要提防有心人的追杀,还要想好说词让澜夜战王赐任亚旋封号,赐婚暮夜岚及若旋公主。 只是,最初宣布的三王妃,又该如何自理? 约半个月后…… 马车迅速奔跑,路过之地,皆扬起了滚滚灰尘。车内的人儿,抚着那一对小白免的雪绒毛发。看着不远处的的地方,心里却不知道何感觉,终于到了…… 城墙上,那插在上头的旗织,绣着龙飞凤舞的‘澜’字。城门下,暮夜岚布了命令的队伍正恭候地在一边迎着,边上,站了一位眉眼处与任亚旋、若旋几分相似的人儿,她看起来天真浪漫,活泼可爱。娇美不输她们…… 越是靠近,若旋越是抱紧了怀里的佑哥儿,直到佑哥儿不适地发出啼哭声,才惊觉地微微松了手。 任亚旋看出她的不安,给她一记安心的目光。 马车渐停,若旋公主深深吸了口气,便准备下车…… “等等……” !! 第七十二章 放长线,钓大鱼! 马车渐停,若旋公主深深吸了口气,抱着佑哥儿,准备要下车。却被任亚旋叫住了:“等等!” 若旋公主略不安地看着她,候着她的下文。 任亚旋刻意压低了声音:“佑哥儿给我,在众人面前,你且是尹阳回来的皇后,为了佑哥儿的安全,也为了我们能一路无阻顺利进入皇宫。你不可让他们发现佑哥儿是三王子的孩子,否则,未踏入皇宫。路上便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低头瞧了怀中的佑哥儿一眼,若旋公主虽是不舍,但是还是把他交给了任亚旋。 任亚旋往脸上蒙上一层纱巾,仅露出与若旋公主相似的眼眸才接过佑哥儿,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诧异及计划。她只好委屈色相了…… “记住,我是你尹阳皇宫的婢女。”临下车时,任亚旋再提醒着若旋公主。 若旋公主点点头,再度深吸了口气。一把撩开马车上的布帘,在暮夜岚的帮助下,下了马车。 她才踏下马车,冷不防,怀里便撞入了一人…… “姐姐,我好想你!”那眉眼与她相似的娇人儿,扑到了若旋公主的怀里撒娇着。 若旋公主脸上扬起一抹苦笑:“若诗,你想我了?”望着以往天真浪漫喜欢撒娇的若诗,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可人儿却是三番四次要夺自己性命的人。 “当然想啊!岚哥哥好坏的,都不让人家去找你。”若诗娇嗔道,睨了暮夜岚一眼。 暮夜岚不着痕迹地把她从若旋怀里拉出来:“你姐姐一路奔波,已经很累了。你就别挨着她,那多辛苦呀。” 车上的任亚旋抱着佑哥儿,在萧祺佑的帮助下也下了马车来到她们身边。 若诗脸色微微一变,转而娇嗔道:“哼,岚哥哥就跟以前一样偏心。明明人家才是你的王妃嘛!”话虽然是这么说,眼睛却直瞟向蒙着脸的任亚旋及她怀里的小婴儿。 “我不记得我成亲了?”暮夜岚扬眉看着若诗,心里却担心若旋的反应。 看着若诗将要变脸,若旋急忙放话:“好了,我们还有客人一并过来呢!咱们怎么就站在城门外聚旧了,怠慢了贵客可不好。”一边说一边朝暮夜岚打着眼色,让他别与若诗计较这些。 若诗气恼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倒也不吭声了。 “走吧!”若旋朝任亚旋点头,示意她跟上…… 当他们一行人都踏入城内的时候,若诗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双雪白娇嫩的手此时紧紧握着。 澜夜皇宫 暮夜岚以三王子的身份安排好众人的寝室后,他所居住的极夜宫却来了不速之客——四王子暮夜弘。 他扬着薄扇,一副吊儿郎当的跨坐在极夜宫大殿的红木椅上,朝极夜宫里的宫婢戏谑道:“本王子到此,尔等还不速请你家主子过来一会,难不成……想本王子好好罚你们?嗯?” 语言轻挑,一副轻薄样。 “四弟还是别勾搭我宫里的人,否则,我又该跟父王调人了。都被你给勾走了,那三哥我用谁?还是你打算把你宫里的美人儿调过来供我使唤,你舍得吗?”人未到,声音先到,暮夜岚还在内殿便听到了暮夜弘轻戏谑宫婢的声音,于是开口制止。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暮夜岚,四王子倒不急着行坐端正,只是笑道:“美人难得,我宫里尽是些俗不可耐之物,三哥要是瞧了顺眼。尽管开口便是!”说罢,神秘兮兮地凑到了暮夜岚边上,一副你懂得的模样:“怎么样?此次你去那阿里塔族代父王应邀,有没收获?听说那里的姑娘水灵灵的,一捏,肌肤吹弹可破,是不是真的?” “收获?”暮夜岚扬眉,片刻,眸中便是洒满了温柔:“收获还是有的,而且我非常珍爱。” “哦?是什么样的女子?” 不待暮夜岚回答,四王子又笑的很鬼:“你敢去寻其他女子,不怕若诗公主那头母老虎?” “哼,我的事情,她还管不着。”提及若诗,暮夜岚的口气冷了几分。 四王子瞧他这模样,狐疑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动了真心!父王是绝对不允许你娶门户不当的女人的。” 暮夜岚勾唇笑:“这点,四弟倒不用替我着急,她的身份并不比若诗差。而且,我有皇牌在手,不怕父王不许。” “哦?三哥如此有把握?”四王子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样?你此番有带她回来吗?” 暮夜岚只是浅笑着,坐到一旁去,略带神秘道:“到时你便知晓。” “哟,还玩神秘呢!”四王子皱了皱鼻子,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正经:“若旋此次回来,是因何事?”他暗忖,一个和亲皇后,无缘无故是不可能会回到澜夜国来的,只是…… 暮夜岚睨他一眼,淡淡地警告道:“莫要多事。” 另一边 身为皇族公主,又是和亲皇后,若旋已不能如从前般住入了自己家里。倒是成了澜夜皇宫里的贵客了,吃住用都是按宫里皇后的标准。 与暮夜岚他们分开,她的一颗心便一直七上八下的,也幸好任亚旋在她身边,才会让她安心不少。 “啧,皇宫都一个样!这里和那边倒也没什么不同。”任亚旋摇头,还真是没一点新意思!她脸上蒙着的纱巾还未敢取下,只因前来服侍她们的人太多。要是真取了下来,还不吓死她们! 若旋笑,望着任亚旋怀里的佑哥儿,转头对那些候着的宫婢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宫婢方退下,当若旋迫不及待想要抱佑哥儿的时候,门外又宣起了若诗公主驾临的声音,黛眉皱了皱,却也只得忍着。望了佑哥儿一眼,才不舍地移开视线,转到出现在门口的若诗身上。 任亚旋福了福身子,便带着佑哥儿转到室内去了。内室宽阔,与外厅仅是数道屏风之隔,倒也不隔音,她便躲在里头窥听这若诗公主想玩什么把戏。 见那个蒙脸女子退下,若诗公主才开口:“姐姐在尹阳可还好?皇上对你好吗?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若旋拉着她一同坐下,移过桌上的糕点递给她才笑问:“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回答哪个?” 若诗噗哧一笑,乐了:“瞧我,人家也只是关心你嘛!”眼晴转望着若旋的小腹上,轻声问:“你出嫁的时候与我说你怀孕了,那……尹阳皇帝怎么……”下面没说出口的话,若旋自然是明白的。 垂下眼敛,按任亚旋的话回应着:“我当时年幼稚,只是因为想嫁给岚哥哥才会这么说。我……我其实没怀孕。不然,皇上早该迁怒澜夜了,不是吗?” 若诗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她说的不无道理。和亲皇后若非完壁之身,尹阳皇上应该借此发难才是。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何暮夜岚那时会发誓会对她负责呢? 若诗狐疑的眼光,在若旋眼里非常刺疼。 她们俩打小一起长大,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父亲过逝。母亲并未因为她是妾身之女而刁难她,并一视同仁带大。只因她母亲是母亲相伴多年的陪嫁丫鬟,姨娘当年难产而死,求母亲好好照顾她。如今,不说母亲待她极好,自己也待她不差,为何她成了如今这样,非夺自己性命不可? 若旋脸上的落寞,若诗不是没瞧出来。不过……在她眼里,却又是另一件事情,想博岚哥哥怜悯吗?太晚了!就算没怀孕,那一夜绝对有猫腻。不管如何,她都不许她再度回头来抢她所有!! 收回心思,若诗亲昵地勾着若旋的肩,关心道:“今个儿,你一路奔波,怕是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拜见大王呢!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留到我与三王子成亲那时。有你祝福,我们一定会幸福的。”说罢,扬扬手,便转身离开了。 “祝福……”若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口里喃喃着,她真会祝福他们吗? 任亚旋受不了的把佑哥儿往她怀里一丢:“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她三言两语给撩拔了!?三王子都说要带你回来成亲了,你还要犹豫什么?还怀疑什么?你莫不是让他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才相信他吧?” 抱紧了佑哥儿,若旋听到‘掏心’便感到恐惧:“任姑娘,你说的好恐怖哦!”还掏心呢!把心掏出来,人还能活吗?她不要…… “好了好了,我逗你呢!你什么也别想,明日拜见大王的时候带上我,看我给你搞定!”任亚旋暗忖,完成此事后,她与萧祺焰还有慕容子越的事情,也顺便给理一理吧!她是时候该给他们一个交待了…… 她们在想着明天将要发生的事,而她们宫殿外,却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探头控脑着,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却还有一双锋利的眼睛直盯着他。 有一招叫:放长线,钓大鱼! !! 第七十三章 她还不算赢 朝堂大殿上,战王威风鼎鼎地位于正中央,而两端站立着文武百官。百官之上,还分别站着战王的三个儿子。 一个是暮夜岚,还有两位是任亚旋不认识的,一位稍为年轻些,样子看起来俊则俊,但带着几分轻挑。另一位,看起来要比暮夜岚还要成熟,不过……任亚旋怎么看,都觉得此人那严肃的神情中,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任亚旋露在纱巾外的眼睛,正细细地观察着。心里在敲索,到底哪一位,才是假太后口中的那位王子。 “若旋拜见战王,战王英明神武。”若旋身着尹阳皇后饰物,恭敬地朝战王行礼,任亚旋也跟着一并行礼。 战王锋利的眼神扫过若旋及蒙着脸的任亚旋,眼神接触那蒙着脸的任亚旋时,不禁逗留了几分,威严道:“若旋贵为尹阳皇后,及我们便是友邦,不必行此大礼。赐座!” 若旋微点头示谢,便领着任亚旋坐于一旁。坐姿仪态,高贵典雅,一举一动里,透着母仪天下的贵气。 “不知尹阳皇后何故来访?”战王利目直扫若旋。 若旋顿时便感透不过气来,直觉压迫。暗暗定了心神,托上早就备好的说词:“若旋虽贵为尹阳皇后,但母家毕竟是澜夜这边。出嫁时常思念母家,皇上便同意本宫回来省亲。” 省亲,多好的说法。若旋是出嫁了,又不是家族败落。总得回来看一看亲人吧?任亚旋眸中带着几些笑意,却意外感觉有双眼睛正在打量着她,不禁抬头一看,便看到那轻挑的眼眸直逼自己。便装着没看见,转移视线了。 “这样,尹阳皇上对皇后可是十分宠爱啊!”战王淡淡笑着,脸上却没有一线笑意。加上文武百官所有人的眼晴都一直看着她们,弄得她们好像是过来偷取情报一般。 “是。”若旋浅笑,接着道:“战王与几位王子便也是自小看着若旋长大为人妻,稍后得空不防一聚,也许久未曾与你们好好说话了。” 战王望了若旋一眼,暗忖半晌,然后宣道:“今日无议事,你们都散了吧!本王陪尹阳皇后好好聚聚旧。” “是。”…… 议客厅里 战王背着他们而站,半晌转头对暮夜岚以外的两位王子道:“你们先下去,本王与尹阳皇后有要事相商,聚会改天吧!”说罢,睨了若诗一眼道:“你也下去吧!” 虽然不甘心,若诗也只得恭敬道:“是。”便退下了。 待不相关的人都离场后,战王睨了若旋一眼,转而走到任亚旋面前扬眉道:“尹阳皇后,此时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吧?” 闻言,他们不禁一震! 任亚旋笑,把佑哥儿交给若旋公主后,才把面纱摘下。 看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战王倒不觉得诧异,这便表示他早就知道了任亚旋的存在,而且还知道在尹阳皇宫的那位皇后是谁。 “父王……”暮夜岚有些急,本来是想一步步撒下诱饵,让战王明白事不得已的。他却早一步开口,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相较暮夜岚的着急,任亚旋却是冷静许多:“战王,想必你也明白尹阳皇上的用意吧!为了子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战王没理自己的儿子,倒是颇感兴趣地问:“那,尹阳皇上有何想法?” 任亚旋同样没理战王,只是抱过若旋怀里的佑哥儿往他怀里一送:“这是若旋与三王子的孩子,你的孙子。三王子说了,小名佑哥,字与大名,待他爷爷来取,战王不知想取什么样的名字呢?” 看着在自己怀里那一团肉球,正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战王颇为震惊地看了暮夜岚及若旋公主一眼,而暮夜岚拥着担心不已的若旋,看着自己的父亲。 “孩子多大了?”抛开国家之间的问题,战王脸上漾着慈祥,逗弄着怀里的婴儿,却是问着若旋。 没有震怒,没有责骂,没有迁怒于人。只是一脸慈祥地问着相关孩子的问题,这让若旋悬起的心稍微放松不少:“孩子不足月便出生了,现是一个多月。” “哦?这样啊!”战王抱着孩子逗弄着,嘴里乐呵呵道:“佑哥儿?为什么叫佑哥儿?” 暮夜岚怜惜地拥着若旋,回答道:“因为若旋产下孩子那时难产,情况十分危险。多亏尹阳皇后相助,母子二人才化险为夷。”想到那天所发生的事,暮夜岚至今都深感心有余悸。当他听到保大保小,真是把他给吓坏了! “丫头,你倒辛苦了。”战王抬头看着若旋,眼里却是满满的疼惜。 若旋久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中含着泪水,看着抱着孩子的战王,她喜而泣道:“战王,我不苦。真的!” “还叫战王?是你不打算嫁给岚儿呢!还是他不打算娶你?”战王威严一怒,挑着眉,那模样却把佑哥儿给吓着了,张嘴便啼哭着。 “乖乖,不哭不哭,爷爷不是在凶你哦~”战王笨手笨脚地哄着佑哥儿,着实让若旋感动。想到战王前面的话,小脸绯红,没作回答。 “父王,孩儿要娶若旋为王妃!”暮夜岚一脸认真。 把孩子还给若旋,战王睨了他一眼:“若旋替你诞下孩子,你娶她是应该。但,王妃必须是若诗。” 闻言,暮夜岚及若旋震惊了,暮夜岚一脸不同意,若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苦涩。 任亚旋沉默着,没吭声。这是他们的家事,能不插手便不插手。她的到来,是为两国子民,以及…… 她还不算赢! “为什么!?”暮夜岚一脸难以置信,父王疼爱佑哥儿,也接受了若旋,可是为什么还要逼他娶若诗!? 战王皱着眉:“你别忘记了!若旋公主是她,尹阳皇后。她是和亲皇后,她再也不能用若旋这个名字嫁给你!不是皇族中人,就无法担起王妃的担子!你要知道当日可是你在王府里说娶若诗为三王妃的!” 暮夜岚愤怒道:“你要我娶那蛇蝎心肠的女人为王妃,她将睡在我枕畔。我便恐惧得寝食难安!生怕她是否又为了别的利益而谋害于我!” 战王不以为然:“不过是争风吃醋的小女子罢了,哪有你说的这么恐怖!?” 任亚旋笑:“战王,劝你还是莫要小看嫉妒中的女子。自若旋出嫁便开始遇到暗杀,你以为何人所谓?姐妹感情深,共侍一夫当然是佳话。不过……若是娶得蛇蝎之子,战王……恐怕你第一个孙子便会所遇不测!” 事及爱孙,战王有些疑虑:“她当真如此坏!?” “本宫所言是真是假,战王派人一查便知。只不过,就怕为时过晚了!”任亚旋浅笑着,再投一枚炸弹。 战王望着睡在若旋怀里的佑哥儿,有些犹豫:“岚儿出尔反尔,本就不好说。再加上他要娶的还是若旋,难堵众人悠悠之口。” 任亚旋笑:“这倒不难,我有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什么办法!?”…… 议客厅的门,一关便是好几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战王依旧威严的脸上多了一抹慈祥的笑容。而三王子暮夜岚则谦和多礼地护送尹阳皇后及婢女回她们暂居的宫殿,没有逗留。仅是送到宫殿便离开了。 任亚旋与若旋回到宫殿,推开门,看见里面的阑夙夜及萧祺焰便感觉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若是叫人发现……”若旋公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呐!” 萧祺焰撤开第一道屏风,那里捆着两个黑衣人,嘴里都被堵上了布巾,在那里蠕动挣扎着。 “这就是你的好妹妹!”任亚旋摇摇头,看着萧祺焰递过来的东西。一支白色的瓷瓶,打开后,却闻不到什么味道。 若旋脸色沉重,若诗就这么恨她吗? “这是什么?”任亚旋好奇地想倒出一点粉末,却被萧祺焰抢了过去。 萧祺焰薄唇带笑:“想知道这是什么还不简单?”说罢,扯掉其中一名黑衣人嘴里的布巾,迅速把那白色瓷瓶里的东西往那人嘴里一倒…… 只见那人来不及吭一声,脖子一歪,便翻着白眼死了! “喝!”若旋受到了惊吓,一手紧抱着佑哥儿,一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瞠大的双眸告诉别人,她惧怕的心情。 泪一滴两滴落在佑哥儿的脸上还犹然不觉,她的亲妹妹要杀她呵……虽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每一次都让她心寒。 萧祺焰邪笑着,准备往另一个惊恐万分的人下手时,任亚旋拦下了他:“留一个活口,是时候该给你亲爱的妹妹回一份礼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可恨之人就不值得别人可怜了!若诗的坏,坏在她不够聪明,只知道一味的想置人于死地,却未反省自己因何故三番四次败下来。 “回、回礼……”若旋脸上带着许多复杂,她该替若诗求情吗?此时心情,像被酸甜苦辣咸给染开了…… !! 第七十四章 重重一击 澜夜国有大喜! 澜夜国嫁与尹阳的和亲皇后若旋公主颇得尹阳皇上喜爱,故赐名亚旋。 世上无奇不有!尹阳国居然有着与亚旋皇后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子,皇后怜爱。收她为义妹带与身边,不料,一家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啊! 一年前,三王子暮夜岚到尹阳当求和使者时,路上居然遇到与若旋公主长得一样的她,便对她时时关怀至备,感情升华,二人居然互诉情愫。一来二回,居然珠胎暗结,苦恼自身为王子,不敢藐视王室王法,便只回来求战王点头。 不料战王被三王子磨得同意之时,佳人却不知所踪。原来是被皇后娘娘领回皇宫好生照顾。 三王子重情义,一直未弃佳人不顾。屡次去尹阳国寻不得,只得空手而返。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当珠胎暗结孩儿呱呱落地的时候。三王子巧遇皇后,因皇后相貌与其颇像,便对皇后倾诉那一段苦情。皇后得知,便把义妹引荐三王子。那正是三王子苦寻许久的心上人! 皇后被三王子及义妹深厚情感所动,便决定撮合这一对苦命鸳鸯。与尹阳皇上道,澜夜国送她当和亲皇后,礼尚往来。故也该送澜夜国一位和亲郡主方为公平。 皇上直称此为美谈,故赐皇后义妹为俪仪郡主,与澜夜国三王子婚配!由亚旋皇后及战王主婚…… “不可能!谁说的!”若诗公主急红了眼,在婚庆大典上见人就问,这些故事是谁编的,什么俪仪郡主,明明她就是若旋!明明就是那个和亲皇后才对!! 亚旋皇后生母浩命夫人睨着她:“当然是战王说的,你姐姐亚旋皇后所言,及出于主人公之口。怎么可能是信口雌黄?” 礼尚往来,这可是当今最佳美谈啊!两国求和,你送我一皇后,我送你一王妃。两对佳儿佳妇,感情深厚,恩爱有佳。这正是和亲最大的满意啊! 没错,战王如此。亚旋皇后如此,连那一对正夫妻对拜的新人也是这么说。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你不信?为什么?由得你们不信吗?假亦真,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管人家是真是假。那对小俩口的恩爱可不是装出来的。 至于佑哥儿,战王嫡孙。可是喜爱的要紧!赐字号为天佑。名为永宁,愿此天下永远和平安宁。 为防止若诗公主闹事,身为‘亲’姐姐的亚旋皇后为恐妹子御驾失仪,便命人‘请’伤心过度的她回房休息了。 皇族婚庆举国同贺。 是夜,娇滴滴的新娘子在极夜宫殿里等着三王子敬酒回来,不料,新郎未回,来的却是另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 若诗神情阴冷,举着一把匕首悄悄走近蒙着喜帕的新娘子。恨意,布满她的双眼,她带着近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不该回来!更加不该生了那个野种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抢我三王妃的位置?你都有皇后这个位置了,为什么还要抢我一个小小王妃之位!” 红巾下的人暗暗握紧了双拳,似乎给着自己勇气。她拉下红头盖,一双眼眸平静地看着她:“我爱他。” 一句我爱他,触动某人的心弦。却惹怒了歇斯底里的女人…… “你爱他!?你爱他就可以这么伤害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也爱他啊!!”若诗公主眼神幽暗,她也爱他啊!她的爱不比若旋少啊…… 若旋看着神情受伤的若诗,唇畔勾起一抹苦笑:“我爱他,嫁给他就是伤害你。你呢?在得知我怀孕后,你又做了什么?欺骗他欺骗我就算了,我自愿去当和亲皇后,可是为什么连我出嫁了你都不放过我?” “哈哈哈!放过你?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怀了他孩子,还让我放过你?好让你的孩子与他相认,到以后的某一年来与我孩儿争宠吗?”若诗笑,那朝气的脸上此刻净是狰狞:“只怪我识人不清,一些三流瘪三也在我面前装高手。就是因为误信他们,你!!”她举起匕首对着若旋恶狠狠道:“才有命活到今天!!” 若旋幽幽一叹:“真的是你……”直到她亲口承认那一刻,她才敢相信,一直向她伸出毒手的,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之前无论任姑娘他们怎么说,她仍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真相浮现,虽然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仍然让她难以接受…… 若诗打量着这布满喜庆的婚房,红布曼悬于梁上,喜庆的花生连子桂圆洒满若旋坐着的榻上,一边圆桌上的喜酒,交杯盏。这一切,本该都是她的东西。被夺得多轻巧啊!几个人,几张嘴,张张合合,她便是一个新的身份…… 赐婚啊!什么为两国之交,什么美谈佳话。这一切不过是要抢她三王妃而布的局!别人疑虑?呵……就算心存怀疑,战王发话,皇后发话,人证物证皆有。谁敢疑他!? 摸着龙凤烛下的烛台,若诗闭眼想像,洞房新婚夜,龙凤喜烛泪。她身着大红喜袍,满脸羞色等着岚哥哥归来。只是…… 她眸中黯然,如今身着大红喜袍的是她远嫁的和亲姐姐,她摇身一变成了俪仪郡主,摇身一变,皇后变义妹。摇身一变,尹阳皇后成了澜夜三王妃!! 没回答若旋公主的话,若诗惨笑:“如今,我该唤你什么?若旋公主?尹阳皇后?俪仪郡主?还是我朝思暮想的三王妃!?” 若诗的笑,不知怎的,让若旋心里燃起一丝内疚,她站了起来,准备走向她:“若诗……” “你站住!站住!”若诗再次举起锋芒的匕首指着她,脸上一片狰狞:“对!是我!是我派人追杀你,怎么样?你为什么总是有人相助?你哪一点比我好?”说罢,一步一步逼近若旋,而若旋眼看她举着刀过来,只能一步步退后,身后便是铺满大红双喜被的卧榻,她能退到哪去? 看到若旋无路可退,若诗笑了,笑的很得意:“你不是总有人相助吗?今天他们都去参加你的婚宴了,我看你这次还有谁人来助!!” 就在若诗想倾身扑向若旋的时候,任亚旋淡淡的笑声插了进来:“啧啧,新娘子怎么能这般狼狈?嗯?” 若诗定晴一看,门口处正是抱着佑哥儿的任亚旋,那个蒙着脸的冒牌皇后! “是你!”若诗狠狠地咬着贝齿,望向任亚旋的眸中尽是满满的恨意:“来的正好!我要杀了你!!” 若旋跑到任亚旋面前,张手护着她:“若诗,住手!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错?我哪里做错了!?错的是你们,你们不该来夺走我的一切!特别是你!!”若诗哭了起来:“你凭什么一切都要比我好?你母亲是皇族嫡女,而我母亲却只是她的贴身婢女。你母亲是正夫人,受人尊重。我母亲不过是个妾!还是个不得宠的妾!你是嫡长公主,我不过是个庶出公主。你身份背景都比我要好,我从来也不妒忌于你!可是为什么我只想要三王妃这个名份,你也要跟我抢!?你什么都比我好,为什么还要来和我抢……” 若旋眼中满布泪水,她从来都不知道,不知道一直都活泼可爱的她心里却充满了不公。可是…… “若诗,我们待你并无嫡庶之份啊!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啊!母亲并未偏心过,不是吗?”若旋提醒她,从来没有人看不起她呀! 若诗布满泪痕的脸上扯动嘴角,似乎笑了一下:“是呀!你有的,我都有……可是,你现在却抢走我的!!你把岚哥哥让给我好不好?啊?好不好!?” 若旋咬了咬唇畔,定定地看着她:“岚哥哥是个人,他不是什么物品,谁也无法把他让来让去……” 若诗咆哮着打断她的话:“说到底你就是要和我抢!我都这样求你,你还是要和我抢!!我要杀了你!!”举着匕首就要往两人冲去…… “啊!”若旋吓得伸手挡着眼晴,而任亚旋却凉凉道:“新郎官你再不出来,晚上可就没新娘子入洞房了啊!” 一颗莲子飞了过来,打在若诗身上,她便动弹不得。如此准确的手法,除了他,还有谁…… “啪啪啪”任亚旋把佑哥儿交给吓呆的若旋,鼓着掌:“阑公子,好样的!” “旋儿!”暮夜岚急忙冲了进来,担心地环着若旋左看右看,后面跟着进来的,战王,还有浩命夫人。 浩命夫人叹着气,跪在了任亚旋面前:“皇后娘娘,还请您不要与小女计较。饶了她吧!” “娘。”若旋抱着佑哥儿,也跪在了任亚旋面前:“请你看在我娘的份上,饶了若诗吧!” 若诗动弹不得,却恶狠狠道:“不需要你们惺惺作态!要么杀了我,要么我就杀了你们!!!” “唉!”战王抱过佑哥儿,转头对任亚旋说:“此女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皇后可如何处置,本王不过问!” “父王!”若旋急了,着急地拉着暮夜岚的衣袖,希望他能帮忙说一二。 暮夜岚只是看着她:“若诗都这么说了,你救了她。以后你、我、佑哥儿、还有岳母大人的安危,你要处于何处?” “……”若旋不语,她不能拿他们的生命来赌这一场。 任亚旋突然坏心眼一笑:“阑公子,你缺女人不?把她送给你如何?” 阑夙夜一脸惊恐:“皇后娘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必来害我啊!”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凶狠手辣的女人,谁敢放在枕畔,他可不想半夜起来,脑袋搬家啊! 任亚旋笑,假装苦恼:“哎,你也不要?那可怎么办?” “有了,就这样吧……” !! 第七十五章 无声胜有声 澜夜国争夺三王妃一事落幕后,任亚旋便与萧祺焰他们准备赶回尹阳。正如她之前所想,此事完了,她得给他们一个交待。对萧祺焰,对慕容子越,她心里有着许些亏欠…… 忘了是谁说过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你好。对你好,你也不能太过理所当然,别人没那个义务。所以,也是她该分享些一些秘密的时候了…… 她在极夜宫与若旋、哦不,现在应该称为俪仪郡主——三王妃了,当她与三王妃告别的时候,三王妃无限感慨地看着极夜宫的牌匾一阵唏嘘:“想当初,本宫与若诗争宠争媚挤破了头想当这个宫的主人。如今真成了三王妃,也是经历不少往事。只是没想到若诗最后居然如此极端钻牛角尖,眼下,不禁怀疑……为了这个位置,落得如此田步。值得吗?” 任亚旋扬眸,同样地望着龙飞凤舞极夜宫那三个字,眼中却淡无所欲,只是淡淡地问:“你们争得一路头破血流,如今遂愿。你后悔了吗?” 三王妃垂眸,一路头破血流呵……真是贴切的形容。 她叹了口气,瞬间却换上了温柔,眸中荡漾着幸福:“我不后悔,算是苦尽甘来了。”岚哥哥待她极好,视为珍宝。战王及宫里上下对她亦不错,孩儿乖巧,丈夫宠爱。她怎么会后悔呢? 若诗虽无悔意,任姑娘看在自己份上却也不取她性命,只是送入澜夜最大的尼姑庵里,相伴青灯古佛,希望能磨其锐气。待她有反悔之意,再送回来。这个结果两全其美,一来她们不必担心若诗还会时不时加害于她们。二来,毕竟是血亲,能和好。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想到这里,三王妃又笑了,她看着任亚旋,唇畔扬起一抹温柔:“任姑娘,此事多亏有你,结局方完美。那你此后有何打算?” 完美,是啊!她赢了,替上一世的她赢了。 摇摇头,任亚旋轻笑:“能有何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王妃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走一步算一步?你是想回尹阳皇帝身边为后呢?还是萧寨主……” 慕容子越与萧祺焰? 任亚旋挑眉,她不认为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必须要依属在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过完下半辈子。正想与三王妃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眼尖却瞄到了什么……二王子暮夜云神色匆匆地拽着一个什么人走向竹林深入…… 任亚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眸一眯,对于暮夜云,她向来感觉此人非善类。此次行色如此匆忙,定是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 “任姑娘?你怎么了!?”三王妃见她发愣中,只好轻轻摇了摇她的手。 任亚旋收回思路,转身对她道:“三王妃,此时佑哥儿差不多该睡醒了。我也好回去准备准备了,先行一步。”不待三王妃反应过来,她便急忙往暮夜云他们走的方向走去…… 竹林深处,竹叶茂盛。勉强一看,只依稀看到一些身影,若非任亚旋亲眼看到有人走过来,她也会把这些依稀的身影当作是竹叶被风吹动而已…… 她悄悄靠近…… 她承认,偷听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偷偷听来的,总是那么一件两件阴谋诡计进行。 “我都帮你把大王子拉下马了,你还要怎么样!!” 传来一句女人恼怒的话语,马上有一句男声压低而愠怒的声音:“你给我小点声,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吗!?” “我怎么敢啊!二王子,我不怕你像杀了柔妃一样杀了我?”虽是这么说,女人的声音还是压低了不少,伴着竹叶被风吹过的声音,混和着竹叶摩擦的沙沙声。 “你以为你把謩夜阳拉下马就够了?本王要的是王世子这个位子!父王一天未把王世子传给本王,你就给本王哭到父王身边,哭诉柔妃被暮夜阳凌虐至死。说你夜夜梦见柔妃惨哭,要替她报仇!” “哼,二王子。大王子怎么说也是你大哥,为了王世子之位。你不惜杀了与你交情颇深的柔妃,还嫁祸大王子,把他逼走还不算,你还想要他的命!柔妃即使夜夜在我耳畔啼哭,也是哭她死于非命爱错了男人!” 任亚旋猫着腰死命地瞪着那竹叶缝隙,终于看到一点点…… 暮夜云邪笑地抬起那女人的下巴:“绯儿,柔妃是没当二王妃的命。谁让她是父王的女人,你不同,如果你助我坐上大王之位,王后之位,非你莫属。”说罢,便吻了上去,毫不客气地上下其手着。 而那一位恼怒的绯儿,反而笑着迎向他,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将身体迎向他,任由他大掌游戏她的身体,眼看就要上演一场活春宫。 任亚旋确认再也听不到什么了,唾弃那一对狗男女,然后悄悄离开了…… 不过又是争权夺位之战,与她无关。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她走了。 在澜夜国界城门处,与战王及暮夜岚、三王妃一一道别着,在与暮夜岚道别的时候,任亚旋还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上前去拥抱着暮夜岚,趁机在他耳边提了一句:“小心二王子。”便放手,转去抱着三王妃:“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三王妃哽咽道:“你也是,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有时间一定要再来!” 暮夜岚神情疑重地揽过自己的王妃,深邃的眼眸看着任亚旋,想着她那一句话。心里却沉重着。 任亚旋抱了一会佑哥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上了马车,心里感叹:这澜夜国,怕是将又掀起一场大浪了! 马车在路上奔跑着,也许是默契,也许是阑夙夜给他的机会。萧祺焰难得的没骑着他的爱驹,反而陪着任亚旋钻入了马车,而阑夙夜则在马车外驾着马车,将小小的空间留给他们…… 萧祺焰望着任亚旋,她倚着车窗望着外面,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往后退着…… “你和暮夜岚说了什么?”他看见了,在她拥抱他的时候,那刻画着美好曲线的嫣唇张张合合着。 望着窗外迎面而来又逝去的景色,任亚旋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要他好好照顾若旋罢了。” 萧祺焰垂眸,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她说。不过…… “若旋公主如今贵为三王妃,暮夜岚自然是会照顾她,那么,你呢?你希望谁来照顾你?” 任亚旋扬眉:“我自己会照顾自己……”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感到胃里一阵倒腾,想也不想地把头伸到窗外干呕着…… 该死!她晕车了! 这古代的交通工具还真是要命,干呕了一阵,没吐出来,只是脸色惨白地抚着胸口,倚着窗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眸紧闭。想压住那恶心的感觉…… 感到有人探向她,她睁开眸:“你要干什么?” 没理会任亚旋的问题,萧祺焰将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怀中,递过水袋:“喝点水,会好点。”望着那毫无血色的小脸,他觉得心疼。只能把她纳入怀里,让她靠着,会舒服很多。 喝了水,任亚旋的脸色缓了缓,有些抗拒地推着他:“不要抱着我。” 萧祺焰不为所动,下巴支着她脑袋哄着:“乖,靠着我你会舒服点。”手,轻轻而缓慢地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背后,像哄睡小孩般的温柔。 倚着他,任亚旋渐渐地阖上眼,半晌叹息着:“不要让我欠你太多……” 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听着怀中人儿的低喃,萧祺焰那削薄的双唇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 也许是累了,任亚旋倚在萧祺焰怀里,真的睡着了。 梦里,她快乐地在一片花海中奔跑着。在那里有一个人,在她的前方伸着手等着她过去。而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深深地感觉到了他的温柔,他等着她过来……迟疑了一下,她走向他,握着他伸过来的手,幸福便荡漾在心房。他们在散步,在交谈。他许诺要给她天下,她笑,她说,拥有他,便是拥有了天下…… 睡梦中,任亚旋的唇畔溢出一抹幸福笑容。 马车内,静悄悄的。马车外,彼此也没交谈着。谁都不想刻意的打破此时的宁静,驾着马车,骑着马。一行人往着尹阳国方面前行,此时无声胜有声……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翻阅着手边上的奏章,时不时扬眸睨了下方的人一眼,唇畔挂着一抹弧度。 “皇上,请恕臣无能。行兵打战,臣万死不辞。可是陪皇后捉迷藏,实属不拿手啊!” 书架前端,下跪的正是那奉命追查皇后下落的白炫浩。他正哭丧着脸,俊俏的脸上挂着汗颜。当他赶到阿里塔族的时候,一问,才知道又迟了一步。巧遇风影,方知皇后不仅已经回到尹阳,还奉命为尹阳、澜夜两国交好做表态去了。 以书遮唇,不想让忠心的将臣看见自己兴灾乐祸的笑。慕容子越眼眸发亮难掩眼中的笑意,故作正经道:“白将军此行实在辛苦,朕允许你休息几日,好好回去休息吧!” “是。”白炫浩叹气,心里再次觉得,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 !! 第七十六章 情敌相对,共同想法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立秋了,在翠音染然的大地上,渐渐披上了一层暖暖的颜色,蒙上一遍金黄相裹。秋菊开得正是绚丽多彩的时候,谁言秋菊低调?那艳鲜的色彩照样是炫彩夺目,刺着赏花人的目光。 出乎人意料的是,从澜夜国回来,任亚旋没回皇宫,却也没应萧祺焰的邀请,拒绝了琼楼。她的选择,让人意外,也让人皆笑非啼。 金玉欢阁,这是她的选择。 而金玉欢阁的嬷嬷红姑,却早为她空出一居阁楼——秋水伊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一般…… 秋水伊人,装簧素雅,里面所采用的皆为上品,一室简单,却又不简单。名店所出的蚕丝纱,难得一块为手帕,便是姑娘们之间的炫耀了。在此,不过委身成幔帐,迎风飘然…… 实心红木,家具难求。这里,却是成了雕花床柜,栋上梁。 简单奢华,若然让人晓知一这室装饰价值千金不止,定会让许多姑娘羡慕嫉妒的咬碎那一口银牙。 一切按着淡雅的素紫为衬托,红木具上,放着精心雕琢的檀木盒。它,正散着淡淡的檀香气味…… 任亚旋不惊不喜,打开那精心雕琢着檀木盒,一点也不意外里面躺着的,是那红玉琴。 抚着琴弦,任亚旋随口问道:“千尘公子呢?” 红姑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回旋姑娘,爷在外头有些事要处理。稍晚些会回来,到时候会请旋姑娘与爷一聚。” “哦,我知道了。”任亚旋淡淡地回应着。 不在意任亚旋的冷淡,红姑转身退到门外:“红姑先行退下,秋水伊人是金玉欢阁的禁地。无人能进,姑娘可以放心休息。” 随着红姑阖上门,任亚旋燃了一檀线香,把红玉琴拿了出来,随意地拨动琴弦…… 要问她为什么不回皇宫,不去琼楼。她的回答是,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不想。 思绪未整理,她要怎么说? 檀香的烟缓缓上扬着,淡淡的熏烟使人放松绷紧的神经。任亚旋双手压在琴弦上,迫使琴音停顿下来。片刻,双手十指却在琴弦上飞舞着,时而狂妄,时而温柔。 不是那高山流水,却是那优雅行云。 “山长水远嫦娥怨,鸿雁相烦,鸿雁相烦,眉间心上玉簟寒。”慕容子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却有另一声音不屑地冷哼一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是萧祺焰的声音。 任亚旋笑,并未停下十指的拨动:“看来,这金玉欢阁的禁地。不过如此……你们是要进来听我一曲,还是站在门外口你浓我浓呢?” 秋水伊人的红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首先进来的,却是那献琴的千尘阳羽。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美酒,几只酒杯。看样子,便是有备而来。阴柔的俊脸上扬着一抹笑:“不知旋姑娘欢不欢迎我呢?” 任亚旋浅笑:“哪有客人赶主人的道理。” 金玉欢阁,名上是红姑在经营打理,她却早在上次知晓,千尘阳羽才是幕后老板。 千尘阳羽倒也不诧异,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圆桌上,才细心地替任亚旋煮一盏花茶。门外那两位大眼瞪小眼的男人见状,纷纷踏了进来。 千尘阳羽笑,给慕容子越及萧祺焰各倒了一杯酒,再给自己斟酒:“小小金玉欢阁,何德何能。居然能迎来一帝一后一寨主。阳羽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任亚旋依然双手舞动,拨着琴弦。一双美眸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不言不语。 慕容子越望着她:“金闺、好琴,美人、美酒,馨香、妙音。何不美哉妙哉。”端起手中薄杯,对着千尘阳羽一敬:“谢谢阁主款待,干了。” 对于千尘阳羽与慕容子越的客气,萧祺焰早就几杯好酒下肚了。借酒浇愁,他有何愁? 一曲罢,任亚旋捧着千尘阳羽给她煮的花茶也坐在圆桌边上。浅抿一口,淡淡的花香便在口中化开,传到鼻息当中。浅浅的花香,不会太淡,也不会太浓。千尘阳羽,还真是她的知己。 杯盖磨着茶盏,任亚旋垂眸看着那精致的茶具,思考着。不用抬头,她也知道那三个男人正在打量着她,等着她的话。 幽幽一叹,任亚旋再次浅尝花茶,才开口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除了慕容子越,萧祺焰与千尘阳羽皆有疑惑。疑惑为疑惑,他们谁也没开口去打扰她,任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她便打算从头说起…… 大约是几千年的未来,那里没有帝王之治,人们和平共处。虽说不是十全十美,但是至少不会担心时常触动战争。 她描述着一个美好的世界给他们,那里的人,衣着、交通工具、个人职业、高楼大厦。 男女平等,各撑一边天。 她从小的生活,读书、毕业,找工作。职场初芒乍现,成为王牌。 “也许是利益熏心,帮的坏人太多。穿越到这里来,还真是一场报应。”任亚旋笑,恬静地笑。自嘲,没有苦涩。 慕容子越暗忖,然后有些惊讶:“你那,那个很重的铁皮箱,那个是车?你是坐在里面穿过雾才来到这个年代的?”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他要命数十人才能抬动那个庞然大物,而她居然一个小小女子可以使它动起来!? 相对于慕容子越这般淡定的惊讶,千尘阳羽与萧祺焰则是惊呆了。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来自未来!?这个消息怎能让他们不震惊!? 抿了口花茶,任亚旋继续道:“那日,我开完庭,深夜里开着车赶回家的路上,飘起了浓厚的大雾,让人看不见四周。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她指与慕容子越初次相遇。 慕容子越咂舌,就是那一夜的大雾令他及所带领的队伍迷失方向。之后遇到了她,那一次,就是她刚好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我的话说完了,相不相由你们。如果认为我是疯了,也随便你们。”任亚旋望着惊呆还尚未回过神来的两人,淡淡地说。她话说完了,怎么想怎么看,都由他们。被当作是怪物也无所谓…… “我信你。”慕容子越道,那铁皮大物还在他那。他如何不信?就算是如此,他也不会放开她。只能说这是上天给他与她的缘份。 萧祺焰终于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带着沉重看向她:“那就是说,如果再有一次浓厚的大雾过来,你极有可能会回到你的那个世界!?”心,一直一直往下沉。她会彻底消失离开他们!? 萧祺焰的话,让慕容子越脸色也下沉,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任亚旋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也许是这样,我本来就来自于一场莫名奇妙的大雾。”回来原来的地方,这对她并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不许你走。”慕容子越失控地抓住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就如同那雾一样消失不见。 抽回手,任亚旋很是淡定:“回到我原来的地方,这才是正确的。”她相信,那场大雾中,一定存在着不知名的时光漏洞,才会令她误闯时空来到这里。 慕容子越抿唇,心里却荡起了一个想法。目光接触到萧祺焰,他们对视当中,却居然也知道了对方的想法,那就是有雾的时候,绝对不放任她一个人呆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难得的,情敌相对,却有了共同的想法……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还真是被说对了。 金娇宫里 听闻慕容子越再次外出去寻那不肯归宫的皇后,贤贵妃那涂得丹红的指甲狠狠地陷到肉里,冒出一滴两滴血珠而犹然不觉,恨意麻痹了她的痛。 如那皇后立于她面前,誓会被她碎尸万段! 坐于一旁的如夫人,见状,唇畔勾起一抹笑。很好,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贵妃娘娘,我们的目的一致。你要皇上,而我要萧寨主。只要那个女人一天不除,我们都难得到他们的心!你觉得呢?” 闻言,贤贵妃收起嫌恶的眼神,双眸一冷:“那你有何打算?”宫里的人不敢动她,哼!那宫外的人总可以了吧?皇后就算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也赖不到她头上去。不是因为这样,眼前这种用廉价姻脂水粉的恶心女人,哪有资格踏入皇宫踏入她金娇宫的门!? 如夫人眼中藏着恶毒,莲指一翘,媚笑道:“金玉欢阁本来便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人多杂乱。随便溜进一个两个想一亲芳译的人一抓一大把。那皇后娘娘不堪受侮,被人凌侮后服毒自尽。她想不开,还真是可惜了……” 贤贵妃扬眉一笑,毁人清白再下毒谋命。果然是恶毒之人,她没找错人…… !! 第七十七章 谁来过? 优雅曲乐听在耳畔,望着在秋水伊人阁楼那一排万紫嫣红开得极为绚彩的各种花卉,那身着素雅白裙的佳人眉宇当中却拧着一抹不耐烦。 后悔,这两个字深深地刻在了任亚旋心里。让她心存内疚吧!让她想分享秘密吧!内疚个鬼!分享个头!!真心话付出的代价却是失去自由!!向来淡寞冷静的任亚旋,难免心里有几分窝火。 自从听她说她从未来穿越到此的事情后,慕容子越及萧祺焰像疯了一样。天天找人盯着她,还不让她踏出秋水伊人一步!!他们两人就算了,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个向来不多事的阴柔美男千尘阳羽居然也配合他们发疯! 真是要崩溃了! 随手拾起值价菲浅的蓝景杯,发泄地朝杵在门口当木头人的护卫身上一丢。他们不躲也不闪,凭由杯子砸到身上再落到地下,‘呯’的一声,落地开花,又碎了一个。 紧接着,一个新的杯子,便由金玉欢阁的婢女送了过来,放在桌子上任她砸。 该死的,他们居然敢软禁她。嫣唇紧紧抿着,正告诉所有人,此女正恼,切勿打扰。可是偏偏有人不识趣,蛇腰一扭一扭地,就想踏入秋水伊人来。 “如夫人,前方是秋水伊人,此路不通,还请回。”杵在走廊处的护卫板着木头人一样的脸,伸手便要拦下那想闯进来的娇嫩美人。 如夫人一双勾魂似的媚眼,轻挑地朝这个男人脸上瞟,往那个男人脸上瞟,软似无骨的玉脂纤手抓着护卫的大掌就往自己胸前一放,手还摸向男人的下面。 护卫木头脸上飘过一抹绯红,有些尴尬地想抽回手。却让人紧紧抓着不放…… 哪个男人不好色?更何况是处于这种风花雪月之场所的男人,每日在耳畔的轻莺浪燕的娇啼声,早让他们硕大的骄傲翘头昂首了。现在手里触摸的手感,更是让他心痒难耐。 感觉到硕大的手中绽立,如夫人娇媚地在他耳畔吹着气息,呵气如兰:“怎样?嗯?想不想……”话中轻挑,意思却很露骨。 那木头脸护卫回头一看,身后还有三个关卡。唇畔带着邪笑,将如夫人拦腰一抱,就走向秋水伊人旁侧的空房子里去了,不一会,室内所发出的娇啼声,让人脸红耳热,不敢再听下去。 过了许久,那冷着脸的护卫,一脸满足地走了出来,边走边装理着衣裳,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你小子可以呀!怎么样?”他身后不远处的护卫有些心痒痒地问着,脸上那垂涎欲滴的神情,眼巴巴地看着‘吃’饱的护卫。 那人邪笑着竖起大拇指:“够劲!浪的可以。”说着,挤眉弄眼地看着他们几个:“兄弟们,有福同享,这里有我看着。她还在里面,你们也去爽一爽吧!” 早就心痒难耐的他们,听见为首的护卫这么一说,搓着双掌便急着往那空房子里冲,都想挣着第一个先来。 像是意料他们会过来,如夫人身上居然寸衣未着,看到他们垂涎欲滴的模样,抛个媚眼过去,食指轻轻一勾,色急熏心的护卫们便像饿狼一般扑向她…… 满室欢爱的气息尚未退开,一浪又一浪更为浓郁的气息便浓浓地化开,娇啼不断…… 首先得到满足的护卫,听到隐约传来的娇啼声,脸上尽是邪肆的笑。脑海中,不断想像着一幕又一幕糜烂的画面。 守着秋水伊人,这本来就是轻松的活。一来,秋水伊人是金玉欢阁的禁地,本就无人能及。二来,这时不时的,美人馨香,美音相伴,岂不快活?今日更是美人投怀送抱,他想想都融了心。 ‘呯’的一声,又是一个杯子落地的声音。他脸上的邪笑收敛了一些,秋水伊人的娇客,脾气可不太好。挥挥手,示意楼下的婢女再替那娇客送新的茶具进来。 只顾着回味无穷刚才的美事,听着娇啼想入非非。却没留意到,刚与他擦身而过的婢女却不是之前红姑指定的丫鬟,而是一位生面孔。**熏心的人,哪里还顾及这些。 任亚旋一脸不高兴地看着送茶水进来的丫鬟,那丫鬟畏于任亚旋的怒气,再一看满地的碎片,急忙放下茶水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匆促逃离的丫鬟,再看一地的碎玻璃,任亚旋勾唇,这就怕了?她还没砸够呢!本想伸手将那一托盘全扫落地,但那茶中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及那香甜的气息让她觉得口渴。才想起她只顾着生气,一天都没喝水了。 伸手取来一只杯子,她倒了满满一杯花茶一饮而尽。甘甜味馨,这种淡而不浓又不会太甜的花茶即能解渴,又能美颜。一直颇得任亚旋欢心,也真是渴了,她又满满地倒了一杯,如数饮尽。 “呯”的声音,一个托盘的落地的声音…… 那护卫望向秋水伊人的厅门,只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了。才舒了一口气,里面的娇客总算是累了,安份了些。他如是想着,却不知道…… 任亚旋脚一软,整个人都跌倒在地,手一扫,方才的托盘便砸到了地上。她唇畔溢出了如墨般黑的血丝,眼看着素净的指尖渐渐乏黑,努力举起手指染着唇畔的血,颤抖地在身下的锦毯上留着讯息:花茶有毒。 许久,当慕容子越再一次溜出皇宫到金玉欢阁看她的时候,险些吓掉了魂。 他推开秋水伊人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窒息的一幕:地上一遍狼藉,心爱的佳人倒在地上,嘴畔留下的是干掉的血迹…… 抱起倒在地上的人儿,慕容子越伸手拍拍她的脸,发现她脸上却是冰凉的生冷,颤抖的手指探着她的气息,下一秒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亚旋!!!” 慕容子越揪心的喊声惊动了候在门外的护卫,连忙前来观看。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都煞白了脸,赶紧派人去通知千尘阳羽。 得知消息那一瞬间,千尘阳羽赶紧的跑了过来。踏入秋水伊人,他便看到了这一幕:慕容子越紧紧地搂着任亚旋,双眼发红,如将发怒的一头狂狮。而她,脸上早已死一般寂静。他一惊,急忙走了过去,准备查看任亚旋的情况。 才伸出去的手被慕容子越一把挥开:“走开!不许你们碰她!!”他要把她紧紧抱着,不让别人来抢,她是他的。 千尘阳羽望着慕容子越,冷静地劝说:“先让我看看她,说不定她还没……”千尘阳羽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子越狂怒打断了:“滚开!她没事,她只是在睡觉!” 千尘阳羽闭了闭目,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一拳便落在了慕容子越的脸上,企图把他打醒:“她说不好还有救,你这样拦着任何人。不让别人施救,那么你就等着给旋姑娘收尸吧!”话说的很重,至于他要怎么做,就看他的了。 慕容子越一悲,豆大的泪点点滴滴落在任亚旋脸上:“她没了气息,我好怕!你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泪掉在任亚旋脸上,又顺着腮边流下,滴入那黑血里面化开…… 相较于慕容子越的慌乱,千尘阳羽就为冷静些:“你先让我看看。”说着,小心翼翼从慕容子越怀里接过了无气息的人儿,把她抱到榻上去。才搭脉一探,顿时脸色便难看到极点。如慕容子越说的一般,脉搏没了…… 脸一沉,从怀里掏出一只哨子,长长地一吹,哨声便长长地扬着,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一会,秋水伊人的阁楼里,便出现了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而他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狂傲气息,拧着眉,站在榻望着躺在上面的人儿一眼,不耐烦地道:“这人都面带死相了,你还让我过来干嘛!?” 闻言,慕容子越神情略激动地就想扑上去揍他一顿,被千尘阳羽给拦住了。 千尘阳羽抿着唇看着那年轻男子道:“云洛,她对我很重要。务必救活她!” 云洛挖了挖耳朵,丢了一句:“麻烦死了!”便臭着一张脸坐在榻边上,手搭在任亚旋手上细细诊着,秀气的眉一下子拧起一下子放松。朝千尘阳羽翻了个白眼:“你这次欠我的可大了,告诉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一颗白色的丹药,就要喂入任亚旋嘴里。 看见他的举动,千尘阳羽便心安不少,脸上严肃的神情也略放松了些。 眼看那位唤云洛的男子的一举一动,加上千尘阳羽的表情,这让慕容子越高高悬起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布满红丝的眼眸下一刻便布满了杀气,谁要取她性命!? 像是知道了慕容子越的想法,千尘阳羽阴柔布满温柔的脸上蒙起一层霜,他扬眸看着跪在一旁的四个护卫,神情寒冷:“今天谁来过?” 那四人一惊,俯首道:“回爷,今日没人过来。除了给旋姑娘换茶水的丫鬟……”话到一半,毅然截止,如夫人她…… !! 第七十八章 装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爷,今日没人过来。除了给旋姑娘换茶水的丫鬟……”话到一半,那护卫毅然截止,还有个如夫人…… 看着属下吱吱唔唔的模样,千尘阳羽脸上的霜更冷了:“说!”手一捏,蓝田杯在他手里竟然硬生生地化为粉碎,这着实让那四位护卫受了惊。 “回爷的话,今日如夫人来过。属下没让她进来,只是在外头杵了一阵便离开了。”话自动略过某些不重要的信息,他惧怒啊! 千尘阳羽双眼一眯,如夫人…… “命送茶具的丫鬟过来。”他冷声发令道,任亚旋说,花茶有毒。他拾起跌落一旁的茶具递给云洛,云洛拿起银针一探,银针才靠近,那针便黑的发亮,黑中泛着青色的寒光,是剧毒! 不知何事被找的小丫鬟本来还一头雾水,一踏入秋水伊人,映入眼帘的狼藉让她吓得直接‘扑通’一跪。 “这花茶可是你送给旋姑娘的?”千尘阳羽指着云洛手里的茶具,轻声问着。 那丫鬟瑟瑟发抖:“回爷的话,今日奴婢只送过几次茶具,倒未给旋姑娘煮过茶。” 闻言,那护卫脸都青了:“胡说,明明你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壶热气冒烟的花茶……” 丫鬟吓极了,直接磕头道:“奴婢真未曾送过花茶,最后一次送茶具过来之后,红姑便让我去干活了。红姑为证!” 能拿出红姑,那证明眼前这怯意的丫鬟未在说慌。护卫又执意说是丫鬟所送……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人冒充了丫鬟送了毒花茶过来…… “你们四人长眼干嘛用的?脸生的人也给放了进来?嗯?”千尘阳羽不怒而寒的话让他们寒毛竖起。 他指着为首的护卫:“说,如夫人过来干嘛?我要听真话!” 一句要听真话,便把护卫们给吓着了,哪里还敢隐瞒?细细把来因前因后果都说了一次,话落才惊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一群蠢货!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都会上当。我怎么会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死了算了!”千尘阳羽向来温和的脸上带着愠怒,而他更怒的是让任亚旋遇害的居然是他金玉欢阁里的人!! 慕容子越看着云洛替任亚旋医治着,自然也是听到了护卫们的话,龙颜怒,却不插话,既然是金玉欢阁里的人,那就交给千尘阳羽去处理好了,相信他会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回复。 “如夫人!”千尘阳羽抿唇,握紧了拳头,关节处泛白:“派人去知会琼楼寨主,就说如夫人下毒毒害旋姑娘,旋姑娘危在旦夕,让他去找如夫人要解药!” 她越想得到的,他就越不让她得到。 看来,金玉欢阁有些脏了,得好好整理整理,阴柔的眼眸一眯…… “慢着,别让萧祺焰把如夫人给弄死了!我要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原一直不发一言的慕容子越俊眸一眯,拦着要去禀报的护卫,脸上尽是寒霜。 千尘阳羽闻言,只是挥挥手,让那人速速去报告萧祺焰,命人打扫整理秋水伊人后,便和慕容子越杵在一旁看云洛施医术了。 无暇理会千尘阳羽他们要如何处理他人,云洛一直臭着一张俊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替榻上的人儿诊治着,打开锦布包裹着的金针,拿起数枚,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扎在那了无气息的人儿身上,反正痛的又不是他。 慕容子越眼看着,心一点一滴揪起来,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这样的苦…… 过了一会,秋水伊人的红木门‘呯’的一声巨响,萧祺焰粗爆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听闻任亚旋中毒且危在旦夕,他一路借着轻功赶来,把前来报告的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突发的响声让云洛本就不耐烦的眉宇再次拧了起来:“你们要是再不安静点,就休怪我弄死她!” “你敢!”映入眼前的人儿让他心惊胆战,而眼前这个散着狂傲气息男子的狂言妄语让他气急败坏,挥着拳头便想给他教训。 “住手!”这次拦着萧祺焰的,却是刚才被拦住的慕容子越,他一脸不悦道:“你打伤了他,谁来救旋儿?” 千尘阳羽秀气的眉微微一拧:“云洛,快别闹了,此女对我们都很重要。” 然而,千尘阳羽的话却没起到了作用。云洛再次挑起一枚金针,眼眨也不眨地弹入任亚旋体内,毫无怜惜可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洛在生气。 千尘阳羽拧眉,不明白云洛突然而来的怒气是为何。 幽幽叹了口气,千尘阳羽转看向萧祺焰:“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去取解药?” 萧祺焰抿唇,眼中燃着杀气:“我来看看她的情况,现在便去!” 慕容子越睨着他眼中燃烧的杀气,冷冷地吐出一句:“弄死她之前,先套出背后的人来。” 萧祺焰眯着眼眸,手一扬,秋水伊人的墙上便镶入了一把他刚才甩过来的飞刀,薄唇勾起:“你还没资格命令我。”丢下话,他转身便离开。去找如夫人算—帐—! 芙蓉阁 这是如夫人独居的芙蓉阁,才踏入阁楼便听到芙蓉阁里传来一阵娇啼浪语,萧祺焰一路狂怒,红姑也不拦他,只是道了一句:如夫人房里有客。便离开了…… 听着令人脸红的娇啼声,萧祺焰薄唇一带,死到临头还有这般兴致,哼!抬脚便踹开了芙蓉阁的雕花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如夫人坐在男子身上,狂扭蛇腰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享受的紧。 踹门的巨声让房里的缠绵鸳鸯吓得回过神来…… “放肆!哪来的刁民!?”略带肥油的男人,一脸不悦地瞪着闯进来的萧祺焰,一手扣着如夫人的腰,不让惊慌失措的如夫人离开他身上,一个用力便挺了上去。 “嗯~”如夫人脱口而出的吟哦声,下意识地捂着嘴,一双勾人魂魄的媚眼迷离地看着萧祺焰,一只如玉脂般的手无力地撑着那肥油男人的胸前,享受着别人带给她的欢愉。 萧祺焰勾唇看着这一幕,薄唇勾起这一抹弧度让人看不出是喜亦是怒。修长的大掌翻朝上,冷冷地说:“解药拿来。” 如夫人眼色一沉,继续扭着蛇腰,配合身下的男人一举一动,红唇却扬起一抹娇笑:“什么解药?嗯?奴家不懂萧爷指的是什么?”在萧祺焰的注视下,她扭得更欢快了。 “装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萧祺焰抿唇。倏地,双指一夹,在如夫人还尚未看清他手里夹的是什么的时候,榻内一声闷响,一只带着血的飞刀紧紧地钉在了榻内的雕花木板上。再一看,那肥油的男人都来不及哼一声,便魂已归西。 飞刀穿过他右边的太阳穴,从左边的太阳穴出来钉在雕花木上…… 身下的男人已死,如夫人震惊,却佯装淡定地从男人身上起来,捞过一边的薄被遮着丰满的雪峰,脸上的绯红尚未褪下,便勾起那红艳艳的唇笑道:“萧爷,奴家还真是受宠若惊啊!想不到您吃起醋来,居然这般可爱。” 吃醋?萧祺焰俊眉一挑:“看在一场相识份上,你若好好把解药送出来,道出幕后主使。我便好好送你归天,你若再装模作样。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如夫人笑,松开围着身上的薄被,露出丰满的雪峰:“人家早便是你的人了,你又何需对奴家客气呢?嗯?” 萧祺焰怒极反笑:“你当真以为没人能解你那毒?凡事不要太自信的要好。” 如夫人镇定地看着萧祺焰,倒也不再装疯卖傻,只是尖锐道:“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毁了解药。让你眼睁睁看她断气!” “好,很好!”萧祺焰一步一步地逼近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带到镜子面前,逼她看着镜子内的自己:“你一直以你这张脸为傲是吧?妩媚动人是吧?” 如夫人恐惧了,看着他举起的飞刀逼近她的娇颜,便尖锐地喊着:“你、你要干什么?你不想救她了吗?你放手……放手!” 萧祺焰邪肆地笑,伸手点了她的穴,欣赏地看着她眼里的恐惧:“救,我自然是要救的。只可惜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好好珍惜……” “萧爷!萧爷……我、我错了!”如夫人恐惧到极点,声音微微颤抖:“你放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了!”眼前这薄唇带笑的男子,他是认真的,他想杀了她!她开始慌乱了…… 萧祺焰摸着飞刀那边的利刃,眸中带笑地看着她,扬了扬眉。 “是宫里有人要杀她,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负责引开他们,真的!我什么也没做,我没下毒,我都没解药。真的,不骗你!饶了我吧!”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说完了?”萧祺焰俊眉一挑,望着那不断求饶的如夫人轻声询问着。 如夫人想拼命的点头,却奈何自己动不了,只得连连说是。 “好……” !! 第七十九章 蒸汽排毒 芙蓉阁出了人命! 接到芙蓉阁婢女春儿惊慌失措的报告,红姑十分淡定地去看了一眼,仅是一眼,却让她头疼不已。这年头,钱不好挣呐! 芙蓉阁内,如夫人的恩客县丞大人倒是去的痛快,脑袋穿了个洞,一命呜呼。倒是那芙蓉阁的主子如夫人,下场惨不忍睹:双目皆被挖出,舌头也被断成两截。脸上被刀刮得找不出一块好肉,血肉模糊…… 再看,红姑都想吐了! 四肢被人硬生生地折断,阴森森的骨头穿过皮肉暴露在外!让人心惊的是,如夫人居然还没死!! 红姑忍着作呕,不免也怨起萧祺焰来,好歹也弄干净一点啊!人都被毁成这样了,居然还未取她性命,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这多残忍啊!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红姑心里才想埋怨这么一两句,一回头,萧祺焰居然勾着薄唇站在她身后,硬是生生把处事未惊的红姑给吓一跳! “萧爷,你弄成这样。要如何收场啊!?”红姑虽是尊重语气,但话里还是带着一丝埋怨。 萧祺焰笑:“这有何难?把她关在垃圾堆里饿死便是,何必脏了你我的手脚?” 红姑侧目一瞪,没好气道:“萧爷是嫌这还不够脏?” 萧祺焰嬉皮笑脸地勾着红姑肩膀:“好嘛好嘛!阁主都不怒了,嬷嬷也别生气了。我命人把这芙蓉阁给你打扫干净便是。” “这可是萧爷你说的啊!”红姑搁下话,没好气地离开了,既然有人来接手了,她何不欢欢喜喜地数银子去。 看着芙蓉阁内自己的杰作,萧祺焰望着如夫人笑:“这个世界上能威胁我的人,除了她,别人还没出生,你放心,毕竟得我欢心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说完,拍拍手,芙蓉阁门口便出现了几个琼楼的人。 青夜皱着眉看着这一室血腥,看着自家主子。 “把她带下去,丢在琼楼垃圾池里就是了。不用喂养,让她活活饿死!”萧祺焰的声音残忍中带着一抹冷咧,跟他斗?下辈子投好胎吧! “是。”尽管带着疑惑,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不从。青夜挥挥手,便有一位大汉扛着那血肉模糊的如夫人身子一闪,带着轻功便离开了。 至于榻上那位嘛! 萧祺焰邪笑着燃起一根红烛,往榻上一丢…… 搞定,保证干干净净! 秋水伊人 慕容子越一脸憔悴地坐在榻边上,执起任亚旋的手,望着榻上那脸上没半点血色的人儿,略带胡渣的薄唇紧紧抿着,又是后宫那群女人! 看来他对她们是太过纵容了,才让她们一次又一次的放肆而不知收敛!狠恶眸光逝去,一抹担心升上了眸中,云洛说,她性命勉强算是保住了。体内余毒未清,什么时候会醒仍然是未知数,只凭着千年野参吊着她的气。 “主子,您已经两天一夜未回宫了。军机大臣等说有要事相商,您看……”风影后面的话虽然未说完,但是请慕容子越回宫的意思却是很明显。 “不回!”看也不看风影一眼,慕容子越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任亚旋,生怕错过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 风影拧了一下眉头,再次发话道:“云洛神医说了,皇后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何时会醒。主子不能一直这么守着她呀!宫里还有大把的事情待您去处理呢!” “闭嘴!”慕容子越声音带着愠怒。 “主……”风影不死心,还想劝说,便被不耐烦地打断了…… 慕容子越终于拧头看向他,话里带着盛怒:“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了?我命令你做事还是你指挥我!?” 风影伏地一拜:“风影不敢。” “不敢?不敢你就退下,给我好好盯着朝中那些人,看有何动静!还有,给我好好调查后宫当中谁与金玉欢阁的如夫人接触过。我要详细的报告!”慕容子越别过头,继续看着任亚旋,温柔地拧着毛巾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薄汗。 白色的毛巾擦拭过的汗居然染上微微化开的黑色,这让慕容子越一惊。 越过跪在地上的风影,慕容子越大步走到秋水伊人门口对那守在那里的护卫道:“去找千尘阳羽过来,就说秋水伊人的任姑娘病情有变。让他速到!” “是!”那护卫不敢怠慢,连忙跑开了。 风影见状,幽幽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千尘阳羽带着愠怒拽着云洛过来了,相对于千尘阳羽的怒气,后者却是吹着口哨,一脸的邪魅。 着急关心任亚旋的慕容子越,没看出那两人之间的火花,只是急迫拿着手巾展给云洛看:“我刚想替她擦一下汗,可是却发现她冒出来的汗珠居然带着黑色在内,才命人请你们过来瞧瞧。” 千尘阳羽略吃惊,忘却上一秒他还是怒气冲冲的,转眼疑惑地看向云洛。 云洛睨了慕容子越一眼,丢下一句:“大惊小怪!”然后探向任亚旋的脉搏,再察看毛巾上的黑色素,用银针探了一下说:“这是她体内的余毒,借着毛孔排出来了,看样子可是给她蒸一蒸。” 蒸一蒸!?慕容子越看了千尘阳羽一眼,后者也是一副不了解的样子。 不待他们发问,云洛便说道:“就是用蒸汽把她体内的余毒给逼出来,切记不可泡水。否则,逼出来的余毒入到水里,一泡又回到身体里了。” “我这便令人准备蒸桶,再备几个婢女过来。”千尘阳羽说罢,便着手安排着。 半晌,半腰高的蒸桶被送了过来,还有下方的坑洞,及烧得火红的煤。一切安班就位的时候,千尘阳羽领着云洛离开了,室内只剩下几名婢女及慕容子越。 一名婢女不断地往蒸桶里加水,而有另一位观看着坑洞里的煤火。两名婢女走到榻边,想抬起榻上的任亚旋放入蒸桶内,却被慕容子越拦住了:“我来吧!” “可是,必须要除去任姑娘所有衣衫,好替她擦拭出来的余毒啊!”那两名婢女犹豫着。 慕容子越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我是她的夫,这种事,理应由我来。” 她们见状,便退在一边了,手里捧着干净的毛巾供慕容子越使用。 慕容子越温柔地扶起任亚旋,心无染念地替她解着衣衫。小心翼翼地抱起榻上毫无血气的佳人,小心地把她放入蒸桶内。 蒸汽很大,热气腾腾的蒸汽,逼着任亚旋浑身都冒着汗。每当有黑色的汗了冒出来,慕容子越便温柔地擦拭着,一块块白色的毛巾染上黑色素,一块块的毛巾由婢女递来,替换着。 蒸汽,把秋水伊人都熏得朦胧一片。熏湿了慕容子越身上的衣裳,他却顾不得。只知道温柔地擦拭着佳人身上排出来的毒汗,半滴也不敢让它掉到水里生怕毒汗掉入水中化成蒸汽再次侵入佳人体内。 毒汗由黑渐渐乏青,颜色渐渐变浅,最后再次冒出来的,是干净的汗水。慕容子越高兴地转身吩咐着婢女:“去,命人备上温水供任姑娘沐浴。” 慕容子越的话才落下,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阁主命我等送上浴桶,请问方便送进来吗?” 还是千尘阳羽考虑的周全,慕容子越笑。想也不想的,拉过薄被覆盖着任亚旋的身子才转头道:“送进来吧!” 门一推,几位护卫模样的人便抬了一大浴桶进来,上面还冒着热腾腾的水雾。 安置好浴桶后,为首的护卫才交待道:“云公子说了,姑娘身上的余毒方祛,只可泡清水,切记不可放入其他香料。” “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手一扬,包括那几位婢女,全叫慕容子越给赶了出来。 怜爱地抚着任亚旋因蒸汽而发红的小脸,慕容子越在她唇畔落下一吻,才视若珍宝般小心把她从蒸桶里抱出来,放在浴桶里替她净着身子。 望着双目紧闭,脸上没朝气的她,慕容子越幽幽一叹:“你从来都不是这般温驯的人,快点醒过来吧!那伶牙俐齿的你,让我好生怀念……” 这般恬静的她,不是她。 那牙尖嘴利从来不饶人的她,那精练果断替翠果复仇的她,那犀利又毒舌的她,每一个她,他都好想念好想念。 是夜 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半空,立秋的夜里还是带着许些微凉。 尽管榻上的人儿不会有动静,慕容子越仍然是害怕她会掀掉被子而受寒,趴在榻畔浅眠的他,时不时惊醒替榻上的佳人掖了掖薄被,然后又望着那恬静的脸发呆…… 手,伸入薄被中握着她的。似乎这样便能向她诉着心里的话,轻轻地唤着她。 窗外,萧祺焰背对着他们,只是抬头望着那月牙儿,薄唇带笑,话中却劲是残酷:“谋害她的如夫人,已经被我弄得生不如死了!后宫你那群女人,你要如何处理?” 抚着佳人睡颜,慕容子越薄眸中染上一抹寒霜:“罪者当诛!” 罪者当诛 是的,他不会放过任何参与到这件事的人,不管她前朝后宫多大的势力。定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那一轮弯弯的月牙,悄悄地染成了血腥的红…… !! 第八十章 请皇上回宫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由于慕容子越的坚决不回宫,使尹阳皇朝的股肱之臣及军机各处的元老纷纷不满,不惜以性命相挟。 金玉欢阁门口处,满朝文武百官两边排开,形成上朝的模式立于一侧,高喊:“请皇上回宫!”话落,齐刷刷跪下,誓要逼迫慕容子越回宫不可。这样一来,他们心里更为抗拒那位和亲皇后了。 “请皇上回宫!” “请皇上回宫!” “请皇上回宫!”…… 一声又一声,字字带力,形成一种莫名的要挟。 秋水伊人里,慕容子越龙颜大怒:“他们这是要逼我吗?”昭告天下,他是一位昏君吗!?盛怒之下,扬手便想挥摔红木桌上的茶具一扫为快。可是余光瞄到榻上那毫无血色的人儿,挥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他不想吵到她。 “主子,这可怎么办?”风影有一丝焦虑,但心里却不反对大臣们的做法。不过,还是有点觉得那些老臣们太过偏激了。 慕容子越俊眸一眯:“他们是想逼我就范,我偏不让他们如愿。要跪,就跪到死吧!”怒冲冲地说完,便负气地坐到榻边看着榻上的人儿,心里的烦躁却久久不褪。 “这样不妥。”千尘阳羽暗忖半晌后道:“你毕竟是一国之君,常期呆在我这风花雪月之地的金玉欢阁,难免招惹是非。不说政事如何,万一敌国叛贼知晓你的下落,派人行刺。你的安危是一,二来,这般大动静也会扰了任姑娘的休养。” 事关任亚旋,慕容子越的怒气总算是恢复一点理智,他不悦地抿唇道:“我这就打发他们回去!”说着,抚了抚榻上人儿的娇容,便迈步走向金玉欢阁的门…… 金玉欢阁外,为首几位股肱大臣窃窃私语着: “你说,皇上会跟我们回去吗?”贤贵妃的父亲,刘大人带着疑虑问着前方一脸严肃的开国元老。 那开国元老正气凛然一哼:“尹阳皇朝历来皆是明君之范,皇上本是明君,奈何遇上那妖女皇后迷了心智才会一时糊涂。经我们劝说,会回到正道上去。你们不许在背后议论皇上是非,听到没?” “开国公此言差矣。”金玉欢阁内传来慕容子越冷咧的声音,下一秒,慕容子越冰霜般的脸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文武百官伏地一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万岁?慕容子越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他们此番哪里是想他万万岁?是想逼死他好让他江山易主还差不多!摆摆手,冷冷地道:“什么万岁不万岁的,起来吧!” “谢皇上。”群臣纷纷站了起来,年长一点的开国公,腿脚不利索,慕容子越前去扶了他一把,没好气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尽玩些小孩子的把戏。您不累吗?” 开国公听罢,眼中带着笑意。双手一作揖:“谢皇上,皇上方才道臣此言差矣,能否点明。臣哪里说错了?”他,忠心护主。日月可鉴,谁敢说他有错? 慕容子越又岂猜不出开国公的心思,只是微微皱眉道:“皇后乃澜夜公主,远嫁和亲。也是你们所建议,朕乃亲自举行封后大典,一切按礼仪步骤封她为国母,开国公何故开口闭口称她为妖女。于臣于民,您不是应该尊称她一声皇后娘娘吗?” 开国公振振有词道:“所谓国母者,母仪天下。后宫之范,协助皇上整理后宫。皇后不仅离宫出走,还引得皇上流连忘返这风花雪月之地,实属不贤不德,非贤良之妻。” 慕容子越眸光一沉,薄唇勾起:“哦?照开国公这么说来,倒是朕用刀逼着你们来这风花雪月之地咯?”似笑非笑,语气虽缓,却带着一丝冷咧。 “这……”开国公岂又不知慕容子越的怒,慕容子越打小便尊他为师,也是他看着长大,他的心性他自然是明白。 “朕没让你们来,你们还不是来了?皇后又能奈朕何?朕要来,她还能赶朕回去不成?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们不怪朕让你们过来,倒而诬赖皇后逼朕过来。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慕容子越冷咧的眸光一一扫过他的将臣们,忠心是没错。用错地方了,那就是他们不对了!放眼天下,谁敢如他们一般逼迫? “这……”他们欲言又止,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慕容子越的话,却又不甘心今日之举不仅白来一趟,而且还请不回皇上。这不是白白作了一场闹剧嘛? 慕容子越嗤鼻道:“天下是男人们的天下,天下兴,故是君臣之道。败也是君臣所为。你们!”说罢,一手指着他的大臣们扬言道:“你们别国兴就是朕的功劳,国衰便赖在女人身上!”看着他的大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又道:“朕不在宫里的时间,你们应该是尽心尽力替朕守着朕的江山才是。别朕才挪开一步,你们什么事都处理不好。如是这番,朕,要你们何用!?” 龙言一出,大臣们惶恐,纷纷跪拜:“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责罚?”慕容子越扬眉:“各位大臣苦口婆心为的也是朕的江山,何罪之有?还请各位爱卿恪守本份,替朕盯着江山。江山兴败便在你们一念之间了。”说罢,扶着开国公劝道:“朕自幼也是您看着长大,朕为人如何,开国公您是最了解不过了,带他们回去吧!” 开国公幽幽一叹,悄声道:“便是最了解皇上,才晓得皇上有多能说会道,三言两语便把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慕容子越笑,然后附在开国公耳畔悄声道:“朕此次不放心回宫,只因皇后中毒,性命堪忧,于公于私,朕也不能弃她于不顾。”说着,一看开国公的质疑的眼神便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又道:“至于为何不回皇宫派御治吏诊治,便是因为下毒之人伸自宫中之手。还请开国公替朕多盯着前朝,观察哪位重臣与后宫深交过多,多留意些。” 开国公拧眉,后宫中人对皇后下毒?用意何在?是要扰澜夜与尹阳交和吗?前朝与后宫勾结……他虽老,心可明着,一时间也明白慕容子越的顾忌所在。便点头不语,半晌便吆喝着文武百官各自散了。 临走,又心有不甘地丢下一句:“请皇上尽快回宫。”才钻进了桥子里。 慕容子越笑,总算打发他们回去了,松了口气。便赶着回秋水伊人了…… 秋水伊人,千尘阳羽早替浪费一番唇舌的慕容子越备上了一盏好茶,慕容子越才踏进秋水伊人里,一盏清淡的茶香便迎面而来。 慕容子越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过去,便捧起茶盏道:“一群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实在是浪费我一番口水。”说着,便低头抿了一口茗茶,顿时便感到茶香充满唇舌之间,淡淡地化开。如此好茶,让慕容子越不禁诧异怀疑起千尘阳羽的身份来。 不仅是这一室布置,他供给任亚旋所有的东西都名贵无比,相比皇宫有之过而无不及。 千尘阳羽轻笑:“众人皆知皇上乃一国明君,殊不知,皇上口才也如此了得。三下两下便打发了那文武百官,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 “阁主莫要取笑。”慕容子越淡淡地谦虚道,转头看向榻上的人儿,有丝疑惑地问:“云洛今天怎么没过来?他不是要替旋儿诊脉吗?” 千尘阳羽一窖,脸上带着许些不自然道:“他、他有事吧!估计会晚些时候过来……”顿了一下,也转头看向榻上的任亚旋道:“云洛说任姑娘身上余毒尽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也无需太过忧心……”说着,有些左顾右盼地探首道:“萧寨主一向关心任姑娘,今个儿不也还没来?” 提及萧祺焰,慕容子越便闭口不言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萧祺焰对任亚旋的感情绝对不比他少。目触榻上的佳人,慕容子越的目光很是温柔,却又在温柔中带着许些霸道…… 他不会把她供手相让,谁都不行。 当室内各人都不再交谈,各怀心事的时候,云洛阴着一张脸推开了秋水伊人的门,动作生硬的很。 “云洛,你怎么了?”慕容子越关心地问道,而云洛仅是冷着脸哼了一声,便走到任亚旋榻边去了,经过千尘阳羽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那个,我去让丫鬟准备一下午膳,随便找红姑对一下经营的帐本。我晚点再过来……”千尘阳羽脸上飘过不自然的绯红,匆忙说着,便有种仓促而逃的感觉。 慕容子越来不及说好,便只看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没事,我走了。”丢下这么一句话,云洛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尽管他的动作看起来还是无比生硬,但是慕容子越仍然觉得他的步伐生风,走的有多么急。 秋水伊人里只剩下慕容子越与任亚旋两人,他走到榻边坐下,执起任亚旋那略冰凉的手贴着脸颊,幽幽地叹了口气…… !! 第八十一章 回宫吧! 晨光初现,柔和的阳光洒向大地,照在秋水伊人的花卉上,那五颜六色的花朵相间映着淡淡柔和的光芒。 阳光照拂下,花儿静悄悄地绽放着,散发着那淡淡的香味。 那柔和的阳光穿过秋水伊人的窗台洒在了榻上,淡淡的光芒在那趴在榻上的休息的慕容子越身上映着,榻上人儿的脸上也有着那么一抹阳光,她依然苍白的脸上映着淡淡的柔和。 浓密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颠了一下又一下,似扇子一样的睫毛悄悄地掀开,似乎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四处,最后目光停留在趴在榻上休息的人身上。 慕容子越,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脸上依稀长着青色的胡渣,刻画般的俊颜上带着一丝憔悴,目光垂下,望着两个相交的手,心中一暖,他在梦中仍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她打量着,慕容子越修长的大掌包着自己的手,那是温暧的触感,令人心安的感觉。 像是感觉到了任亚旋的目光,慕容子越沉重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扬上任亚旋的眼睛,他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你醒了。”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绷紧的神经一放松,慕容子越却又阖上了眼,唇畔带着一抹笑。 “喂!”任亚旋伸手推了推他,见他没反应,才着急地朝门口喊道:“来人呀!快来人!” 门外的护卫被突然传来的女声吓了一跳,先是一惊,后回过神来,连忙派人去请千尘阳羽,自己则走入秋水伊人查看情况。 任亚旋仅是披着一件外衣,仍然带着一些虚弱的身子想搬动慕容子越的身体,听到门口的动静,才转头对那踏进来的护卫道:“快帮我把他搬到榻上。” 那护卫见状,哪敢怠慢,急忙上前与任亚旋合力把慕容子越抬上了软榻。 千尘阳羽一踏入秋水伊人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本该在榻上休息的佳人只身披着外衣看着软榻上的人,而本该看护任亚旋的慕容子越此时却睡到了榻上。顿时便伤神地道:“早让他好好休息休息,非要不听!日以继夜的守着你,眼下可好。倒了吧!” 任亚旋闻言,拧起黛眉:“他……” 千尘阳羽体贴地拿了件披风替任亚旋披上才道:“放心吧!他只是累了,至你中毒来,他就像疯了一样,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吃喝也仓促。” 任亚旋皱眉:“不眠不休?那就是说他这几天一直在这里?” 虽是知道慕容子越是累倒了,但为龙体着想,千尘阳羽还是替他把脉着,纤细的手指在探着慕容子越的脉向,转头回着任亚旋的话:“谁说不是呢!谁劝他都不听,除了守着你,还是守着你。简直比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子们还要冥顽不灵。” “食古不化的老臣子?”任亚旋挑眉,注视着慕容子越的睡颜:“他们闹上门了?” 千尘阳羽把慕容子越的手收入薄被里,轻叹了口气才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群臣有事要与皇上商量,可是找不到人啊!慕容子越一直在这里照顾着你,那些老家伙们为了逼他回宫,还联合满朝文武两侧站开就想在我这金玉欢阁里上朝了呢!你是不知道当时闹得多大,幸好慕容子越有耐心,口才又够硬,才把那群嚷着‘请皇上回宫’的大臣们给劝走。” 任亚旋叹气,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才坐到软榻上看着慕容子越:“何必如此。” 千尘阳羽垂眸道:“不止是他,萧寨主也几乎日以继夜地守着你,几日未归琼楼,前些天才叫青夜给请了回去。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只是走的很匆忙。” 任亚旋幽幽道:“人生本难逃一死,生死由命,何必这么固执。”虽然她从来都不是认命的主,但是看那两个男人这般付出,心里却淡然不安。 “早知道你这般认命,我便不费那药来救你了。”门外传来云洛略不满的声音,‘吱呀’一声,他推开了秋水伊人的门扉,走了进来,目光停在千尘阳羽脸上半晌,才转移到了任亚旋脸上。 任亚旋扬眉看着那一脸狂傲的男子,脸上带着疑惑。 “云洛,你此次中毒,也是他力挽狂澜。”千尘阳羽淡淡地介绍着,并未看向云洛。 任亚旋朝云洛福了福身子,笑:“我向来都不是认命的人,只是觉得人本会一死,无须这般执着而已。” 云洛略带邪气的眼眸一眯,打量着任亚旋,半晌便咧嘴笑道:“果然是这金玉欢阁里的传奇女子。”一曲千两,价比天高。 “云公子缪赞,还得谢谢你的妙手回春。”任亚旋谦虚,并未自满。 云洛狂肆道:“要谢我还不容易?弹一曲千两琴音,让我也开开眼界便好。” 不待任亚旋回话,千尘阳羽便不悦地诉着云洛道:“胡闹!” “任姑娘才刚苏醒,身体还得好好静养,要听曲,金玉欢阁里大有人在。” 云洛耸耸肩便不开口了,只是一脸莫测地看着任亚旋笑。 “无妨,千尘公子,我没事了。”任亚旋尽管脸上还是苍白的,但是自觉体力恢复了许多,便走去取了那红玉琴放在琴桌上摆好。 千尘阳羽急忙拦她:“任姑娘不必与云洛置气,要弹奏。待身子完全好了再弹也不晚,何必拿身子来开玩笑呢?” 试着调了调琴弦的音调,任亚旋笑:“我从来也不是吃亏的人,更不会拿自己来开玩笑。躺了这几天,身子都不灵活了。此时活动一番也是好事。再说了,有云公子在此。千尘公子不必太过担心。” 千尘阳羽略恼地瞪云洛一眼,倒也不开口阻拦了。 任亚旋看了软榻上的慕容子越一眼,双手按在琴弦上,活动了一下手指,便轻轻地在那琴弦上飞舞起来,别于那日夺魁的风头,任亚旋此次一奏,琴音恰似那温柔的东流水。浑厚的琴音在畅说着指尖的故事,扣人心弦。 任亚旋指尖飞舞着,恍然间他们却看到了秋水伊人里,任亚旋穿着那白色素净的长裙随曲起舞,一举一目,一颦一笑都让人着迷。 云洛狂傲的脸上带着许些惊叹,不愧是价值千两的妙音,琴艺如此精堪到令人陶醉。这人,他救得值了! 幽兰芳草回眸笑,嫣然婉媚如月明。 美目盼兮眉柳叶,巧笑倩兮若吹笙。 任亚旋的曲还在继续弹奏着,一声幽然清脆的笛音插了进来,不仅没唐突,反而与任亚旋的琴音相互缠绵缠绕,琴笛相配,此情此景妙不可言。 任亚旋睨了一眼,慕容子越不知何时醒了,掏出一只翠绿的短笛在吹着,略带红丝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心,在最深的某处,有着什么东西正在瓦解着,渐渐被击碎…… 秋水尹人里无人交谈,琴音及那悠长的笛声正在演奏着。 门外,萧祺焰站在秋水伊人的门口,手放在门板上,听着从里面飘扬的曲音,双眼紧闭半晌,却转身离去了。他,听出来了…… 一曲罢,慕容子越走到她面前,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目光那样的温柔。 千尘阳羽拉了拉云洛的衣袖,示意他离开,把这空间留给他们。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了。正如萧寨主方才的举动一般。 清晨,阳光洒进来的时候,他对她说,你醒了。 秋水伊人的门被打开又被合上,任亚旋扬眸看他:“你醒了?” 慕容子越笑,点点头,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深深嗅着她身上那幽兰的香味,有些疲倦地靠在她身上:“我好想你。” 他说,我好想你。 就算他这些天来,天天守在她身边,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可是他还是好想她。 任亚旋笑,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的双手却反抱着他的腰,这就是她的回答。 慕容子越一僵,倏地,狂喜便在他眼中乍开。薄唇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紧紧拥着她,她…… 任亚旋叹息,心中那一块被瓦解了,那就顺由心声吧! 半晌,慕容子越怀里的她才传来一句:“你快要闷死我了……” 小心地把她从怀里拉开,映入任亚旋眼帘的,便是慕容子越脸上的狂喜及眸中的温柔。 任由慕容子越抱着她在软榻坐下,她才冷声问道:“谁要加害于我?” 喜悦尚未在慕容子越脸上褪去,一抹冷霜便在他眼中:“宫里与如夫人勾结……” “结果呢?”任亚旋扬眉,她不要过程,想知道的仅是结果如何。 慕容子越眼眸一沉,正眼看着她,有些事情必须要让她知道,她也应该知道:“如夫人让萧祺焰给废了。”简单一句废了,太过血腥的话隐在口中。她才病愈,不该听太血腥的东西。 “废了。”任亚旋笑,萧祺焰的手段,仅是废了也够让如夫人生不如死了,想了想,便没追问下去。 望着她的笑颜,慕容子越严肃地看着她,宣誓一般:“至于宫里,若让我查到,定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她笑。依在他怀里后,她闭目道:“回宫吧!” !! 第八十二章 皇后娘娘回宫了 宫墙宏伟,青瓦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天子之龙,若大的柱子上雕刻着威龙盘旋,祥云驾腾。朱红的大门上裹着铜钉,那城门上雕着小楷的几个大字——玄武门。 站在城门下方,慕容子越拥着任亚旋,而她扬眸望着玄武门那几个大字,回忆起当初她在这里与慕容子越决别,告诉他,她不适合当皇后。而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自己的话,亦扬言要为自己赐婚。 谁道君无戏言?身畔这曾经扬言要给自己赐婚的男人,此时不是紧紧地拥着自己么?任亚旋转看他,嫣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慕容子越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低声温柔地问:“笑什么?嗯?”拥着怀中那散着幽兰香味的人儿,他心里大大的满足。所谓他曾说过,拥有她,便拥有了天下。 天下、江山容易易主,唯有真爱天地不变,山海不移。他,足矣。 任亚旋笑:“我在想,谁说君无戏言,当初在此要为我赐婚的你,结果还不是搂着我在这里,在回宫的路上。” 闻言,慕容子越眼眸一沉,近而霸道地吻上她的唇,狂野地吸取着她的芬芳,待佳人水眸朦胧红唇微肿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犹不满足地舔着薄唇霸道地说:“你是我的,要赐婚也是把你赐给我自己。”他不会松手,绝对不! 她就像那在空中飞舞的风,如果不甘心停留,谁也无法抓住她。他深知这点,所以从来不敢轻易言放,也不会放。 任亚旋微微喘着气靠在他身上,眸中因他的话而荡漾着一丝甜蜜、温柔的眸光像是宣告他人,她,恋爱了。 “进去吧!”慕容子越牵着她,缓缓地踏入任亚旋曾经说过的牢笼里,这一次,她心甘情愿。 一介帝王,温柔细腻地呵护着他的后。一帝一后便是一个江山的主骨。 他,牵着她,一步又一步地朝前走着。 他,牵着她,昭告天下,皇后回来了。 他,牵着她,向皇宫众人宣布,皇后,将是他独宠的女子。 凤央宫 慕容子越怜惜他的皇后大病初愈不得劳累,不由分说拦腰抱起她,一直张扬回到凤央宫。 望着布置如昔的凤央宫依旧一尘不染,任亚旋笑,他说,他等她回来。所以便一直派人清理着吗? 怜爱地抚着任亚旋额上冒出的细汗,慕容子越细心地问:“累么?”仅是那温和秋日的阳光洒在她脸上,都会出汗,他担心她的虚弱。 任亚旋摇头,一路被抱着,她怎么会累?只是太多没运动的缘故,偶尔只是围着宫墙走了半圈,就觉得疲劳而已。 慕容子越就着她身旁坐下,体贴地让她靠着自己,拿着手帕要替她擦汗来着,光洁的额,带着许些英气的柳叶眉,那狡黯带着聪慧的眼,秀气高挺的鼻,还有……那他渴望许久的红唇…… 他轻抬她的下巴,鼻尖磨擦她的,薄唇渐渐的想贴上那红唇…… “皇后娘娘,贤贵妃等嫔妃听闻娘娘回宫,想参见娘娘,已在宫门处候着。”外厅响起宫婢的声音。 宫婢的声音拉回任亚旋的思绪,小脸一红,急忙推开慕容子越,清了清声音道:“那就宣她们进来吧!” 偷香不成的慕容子越则恼怒地抿着薄唇,一群煞风景的女人,哼! 任亚旋看着孩子气的慕容子越,不禁噗哧一笑,对于前面来禀报的宫女,不禁留了几份心。此女倒是机灵,看慕容子越与她在一起,没贸然闯进来,仅是在外厅出声,倒是个可用的人。就不知此人干不干净罢了。 未更凤袍,任亚旋就穿着从金玉欢阁因来的素色白裙及银灰披风,便大刺刺地坐在凤央宫接见前来拜见的嫔妃们。 而慕容子越也不着急回去更换衣裳,就着一身儒雅浅色的衣裳便坐在任亚旋旁边,温柔地替她泡着花茶。 自金玉欢阁那段时间与她接触后,方知晓她一二喜好,喜欢淡淡馨香的花茶,加两块冰糖,不会太甜又不淡的味道,最是让她味蕾所眷恋的。 贤贵妃等人刚踏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她们所爱恋、崇拜的皇上,正温柔地替他的皇后倒着花茶,还小心翼翼地替她试着茶温。这一幕,让她们进来的人当中,不知多少嫔妃恨得咬碎了那一口银牙。 “臣妾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以贤贵妃为首的众嫔妃们,都齐刷刷地行着礼。 慕容子越赌气地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谁叫她们来坏他好事。哼! 任亚旋睨了她们一眼,浅尝慕容子越泡给她的花茶一口,不禁拧了眉,这花茶清香倒是清香,倒没金玉欢阁秋水伊人那一份口感,不晓得是少了什么,回头得问问千尘阳羽才行。 茶盏轻放在一边的实心木几上,任亚旋摆摆手:“起来吧!都是皇上的女人,客气啥?”嗯,真的不用客气,就像她偷偷伸手在慕容子越背后拧了一下一样,无需与他客气,谁教他娶了这么多女人进宫,给她惹了一大堆麻烦。 慕容子越吃痛,眉宇间却是动也不动的,只是暗暗地抓着她使坏的小手。她在恼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又是眼前这群麻烦的女人,慕容子越握着她的手,似乎想告诉她,他只要她一样。 两人的小秘密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只道他们在打情骂俏。不过,他们的确是在打情骂俏,顿时有人便喝了几桶醋,那口气酸的:“哟,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感情还真好啊!臣妾都羡慕极了。” 任亚旋扬眸看着那发话的贤贵妃,红唇一勾:“是啊,本宫与皇上在秀恩爱,不知贤贵妃是否还想抓一次奸啊?” 任亚旋此话一出,引的嫔妃当中许些人发笑,贤贵妃干了这么一件大蠢事,还闹得极大,害死了宫婢让皇后凤怒,当场处死了两位美人、宝仪。这事传得可热闹了,谁人不知?又有谁人不晓? 听着传入耳里的嘲笑,贤贵妃脸上很是难看,就像她硬生生被人掴了两巴掌一样。自从那件事把她牵连进来后,她的地位倒不如从前了。以前还有些人要拍拍她的马屁想投靠她,现在除了那几位,别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在后宫又无权无势,想治她们的罪都找不到借口,真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当然,她最恨的,还是眼前这位夺走她万千宠爱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真爱说笑,当初那件乌龙,臣妾也是受害者。哪知后宫嫔妃如此放肆到计算起本宫来了。”贤贵妃泪眼汪汪地装着委屈,一双泪眼往慕容子越身上飘呀飘的,而她心里的那位皇上,只顾着替他的皇后重复地泡茶,誓要泡出几种味出来不可的模样,让她伤心。 皇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让他放下尊贵的身份来干这种粗活了,可是她的真心他没放在眼里,却一昧作贱自己给这个女人泡着茶。贤贵妃恨呐!可是恨意也仅敢放在心里,捂着发霉。 乌龙?受害者?任亚旋勾唇,没接下话,仅是睨着贤贵妃,当初的抓奸事情是不是乌龙,天知地知,她知,慕容子越知,贤贵妃也知。不点破,是留刘大人几份薄面让他继续为慕容子越尽忠罢了。 看着慕容子越泡的几盏花茶,任亚旋噗哧一笑:“你是想开花茶会吗?泡这么多干嘛?喝不完浪费了。” 慕容子越宠溺道:“想泡出你爱喝的口感。”她刚刚漫不经心的拧眉,他瞧见了。从外看来,他不觉得自己泡的花茶与金玉欢阁的有什么不同,但是浅尝一口。味道是不错,只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那帝后视若无人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花茶来,有人羡慕,也有人妒忌。这羡慕加上妒忌,那就只剩下恨了。 瞅着有人不甘心的样子,任亚旋‘虚弱’地靠在慕容子越怀里,对着众嫔妃道:“唉,本宫在外曾中了毒,现在身子弱的紧。也不知道谁这般歹毒,想要取本宫性命。这坏人啊!就该遭遇天打雷劈,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生才好,这样才不敢出来害人,你说是吗?贤贵妃?” 贤贵妃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平安跨祸便是福。只是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实属不该相信这些神佛鬼论才是。” 神佛鬼论?任亚旋扬眉,笑道:“各位姐妹常常替皇上烧香拜佛佑皇上龙体平安,国家兴盛。你们不信神佛,却又去拜这神佛。那就是不诚心诚意,那么说……去烧香拜佛此举也只是做给人看的咯?对吧?” “不,不是这样的。”淑妃怯怯地道:“臣妾们诚心理佛,自然是相信神佛鬼论,诚意上香望得其庇佑我主,我国。当然是相信的!” “淑妃娘娘说的是。”众嫔妃不甘心地睨了贤贵妃一眼,多日辛苦参拜,怎么被这贵妃娘娘一说,就成了假情假意了。 “所以说,坏人是不是该天打雷劈呀?”…… !! 第八十三章 冷宫一探 一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凤央宫里,任亚旋倚着贵妃榻,看着忙进忙出的那些小太监、小宫婢们搬着的东西,染上月季红的嫣唇轻轻地勾了起来。 她不喜欢脸无血气,唇如白蜡的模样,便少少地抹了些东西。别于那些浓厚的颜色,她独爱浅色的月季粉。 自她回宫后,慕容子越便是一副要把她宠上天的模样。不仅亲自进入国库替她收罗着珍藏异宝的稀罕物品,又连连无端赏赐,誓要把国库搬到她凤央宫来才作罢。 啧!这男人,不怕别人说他是昏君罢了。也不怕她被那些食古不化的大臣们又套上惑主的罪名? 凉凉地翻开手里看到一半的珍品册,便了无趣地摆到了一旁。 “绣儿,替本宫煮一盏清莉花茶。”轻轻叩着手指,任亚旋头也不抬地发挥着皇后的好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是。”绣儿应道,顿时便手脚俐落地捧着茶具等走到任亚旋面前,点火拂水,掏着慕容子越从金玉欢阁讨回来的花茶包,手腕一转,灵活灵巧的煮着花茶。 半晌,白瓷容器地便冒起了泡泡,一缕清烟夹带着清莉花的香气便扬起,散发在这凤央宫。 任亚旋依然倚在贵妃榻上,只不过,她没有百般无聊地翻着书籍,只是打量着那替她煮茶的宫婢——于绣儿。 于绣儿便是那天晓分寸隔帘宣驾的宫婢,她机灵,有一双狡慧的水眸。不同于翠果那纯白纸,于绣儿身上带着一份神秘。而任亚旋渴望着来解开这个秘密,因此,把她留在了身边,代替那位可怜的翠果儿。 她头上挽了个宫规简髻,头上别着宫婢级别的珠钗,齐刘海下面的,便是那一双狡慧的眼儿,白净的脸上涂抹着淡淡的胭脂,朱而不点的降唇此时掀动着:“娘娘,请用。”于绣儿将煮好的花茶端在任亚旋贵妃榻旁放下,想了想又叮了一句:“小心茶烫,娘娘。” 任亚旋慵懒地掀着茶盖,吹了吹那迎面而来的热气,一双美眸漫不经心地睨了于绣儿一眼问:“皇上大概什么时候会过来?” “回娘娘话,皇上方才差人来道,临时有些事要与开国公及大臣们商议,午时便不过来与娘娘用膳了。让您自个先食,还刻意叮嘱娘娘,万万要把那御治吏开的补汤给喝了。”于绣儿恭敬地传着慕容子越的话。 皇上对皇后娘娘变了个大样,这是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的。 自娘娘回宫后,地位与之前那不受欢迎的的时候可是来了个逆转。之前人人对皇后都是不恭不敬。自娘娘回宫后,后宫里要巴结皇后的人。却多了去了,如那过江之鲫。 不过,皇后娘娘依旧,谁的帐也不买就是了。 所以,很多人都在偷偷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被皇后娘娘选中。于绣儿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会被皇后娘娘选中,她是在翠果儿死后选进来替补宫婢的位置的,除去那天皇后娘娘回来当天,诸位嫔妃来凤央宫。她也只是按本份去知会娘娘,却便成了娘娘相中的人了。 “哦,皇上午时不过来。那你替本宫把御治吏配的补汤给倒了吧!”任亚旋浅尝一口花茶,惬意极了。还是金玉欢阁配的花茶好喝,她便喜爱这淡淡的花味及那独特的口感,过齿留香。 “娘娘,请别为难奴婢。”于绣儿一惊,连忙跪地求饶。谁敢把御治吏的补汤给倒了!?皇上即使不会怪罪娘娘,也会拿她们来发落啊!说不好会判她们一个失职之罪,这……她的小脑袋还想挂在脖子上呢! 任亚旋皱眉:“不就是让你倒那个又黑又臭又苦的补汤嘛!你怎么就跟杀头一样的……”谁要喝那又黑又臭又苦的东西!? 之前被慕容子越抓着,硬是嘴对嘴逼她喝下这难喝的汤药。他不在,她可高兴极了! 于绣儿扬眸看着自家的皇后娘娘,恭敬道:“娘娘,皇上还说了。如果娘娘敢偷偷把药倒了,他会让御治吏给您配上一个月的补汤,而皇上会亲自‘监督’娘娘您乖乖把所有的补汤喝完。” 呕! 一提及那补汤还得喝上一个月,任亚旋慌忙放下那香甜的花茶,捧起一边那又黑又臭又苦的补汤捏着鼻子便喝了下去,强压着胃里的不适。她赶紧抓起下药的蜜饯放在嘴里,皱着小脸看着于绣儿道:“你快去告诉他,补汤本宫喝完了。休想再逼本宫再喝上一个月,否则本宫要跟他翻脸!” “和谁翻脸呐?嗯?”门口传来慕容子越戏谑的声音,于绣儿乖识趣地退下了,还顺便让在凤央宫里忙活的人一起退下,把这若大的空间还给那帝王帝后。 无视那朝他行礼的一干人等,慕容子越宠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嘟着嘴的人儿,笔直地朝她走了过去。 “你!”任亚旋纤纤玉指不客气地指着某人走过来的鼻子指控着:“你根本就不爱我,老要逼我喝那又黑又臭又苦的补汤。哼!”鼻翼还一动一动的。 慕容子越宠溺地把她拥在怀里笑道:“嗯?今天真的乖乖把补汤给喝了?我来看看是真是假。”说罢便覆上那月季红的嫣唇,与她唇舌交缠着,顿时,那补汤的余味便淡淡的传了过来。 “真可惜,朕还以为能亲自给皇后喂补汤呢!”慕容子越意犹未尽地舔着唇畔,看着那化了的月季唇油,便想再覆过来…… “等等。”任亚旋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躲着他偷香的动作疑惑道:“你不是说今天没空过来陪我用膳?怎么就过来了?” 吼!还真不厚道,虽然她承认有一点喜欢他,但他也不能每次一见面就吃她豆腐呀!晚上还尽想赖在她宫里,喝! 慕容子越笑,亲昵地啄了她的嫣唇才满意道:“我担心你不肯喝补汤,所以过来瞧一瞧。他们仍在议事厅等我,等御膳房把午膳传上来,我就得赶回去了。” 慕容子越话才落下,便传来了风影的声音:“主子,差不多了。” 任亚旋笑,推了推他:“好了,快去吧!不然我又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了。” 慕容子越笑,低头又是一啄,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末了还留下一句:“晚上我要留在这。” 晚上留在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任亚旋脸上飘起一抹绯红,上次是因为媚药的缘故……她有些慌乱地捧起花茶饮着,想平息自己内心的慌乱。 她拍拍脸,决定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于脑后,想出外头透透风,便唤道:“绣儿。” “娘娘,奴婢在。”于绣儿急忙走了进来,听候她家娘娘的吩咐。 任亚旋坐直了身子:“去取本宫披风来,本宫要去外面走走。” “是。”没有多余的询问,于绣儿动作俐落地取过任亚旋从外间带回来的银灰披风,便细心地替她拉拢好…… 没带旁人,任亚旋领着于绣儿便出了凤央宫。如今,她是独宠一身的皇后,想必此番出去,不会遇到麻烦才是。 没去那惺惺作态的御花园,来来去去不过是那山那水,没什么好看的。任亚旋没什么目标,仅是随便乱走罢了。 不知走了多久,任亚旋百般无聊地想返回凤央宫的时候,却听到了哭喊声…… “放哀家出去!啊……来人啊!”声音撕哑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任亚旋皱眉,听得不太清楚,于是问道:“绣儿,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着什么?” 于绣儿一怔,打量着四处,然后脸色一变道:“娘娘,前面不久处便是那冷宫了,里面净是一些疯婆子,有一些疯癫的太妃啊。美人、夫人等人,都是作梦自己是皇后之类的。咱们还是别靠近了吧!晦气。” 主仆二人正说着,那哭喊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这次任亚旋听清楚了…… “放哀家出去!哀家是太后!你们这群没长眼的贱婢!” 她一惊,急忙道:“走,去看看。她说她是太后!” “娘娘!”于绣儿拉扯着她的衣裳不让她过去,皱着眉道:“里面说自己是太后皇后的疯女人多了去了,大多都是争权夺势输了受打击的人。她们神志不清,搞不好会伤害您的!” 闻言,任亚旋停顿了一下,望着冷宫的方向半晌道:“不管是真是假,亦不管她们是疯是癫。太后下落不明,皇上虽然不提,但本宫也知道他在暗中寻找着太后下落。不管什么原因,本宫都要去瞧一下,你若是害怕。在门口等着本宫便是了!”说着,又抬脚往冷宫方向走去。 “这……”于绣儿看着自家皇后的背影,咬咬牙一跺脚,也紧跟着上去了。这皇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小脑瓜也保不住了…… 越靠近,哭喊声渐渐加多,有哭、有笑,还有打砸东西的。 任亚旋望着那漆黑的大门传来的声音,及绣儿害怕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举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便要推开那阴森森的大门…… !! 第八十四章 冷宫一探 二 良平宫 任亚旋站在良平宫门口,绣儿提心吊胆地抱着她胳膊,整个人都躲在了她背后,像是在害怕什么。 明明才立秋不久,可是不知打哪来的风,阴森森地从背后袭来。特别是又听到那种似狼哭鬼嚎的声音,让任亚旋没由来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娘、娘娘,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改天再带足了人过来瞧瞧?”绣儿强装镇定的样子,其实她的牙齿都在上下磕碰,害怕极了。听说,冷宫里多的就是那死不闭目的冤魂厉鬼……想着,她不禁打个哆嗦! 任亚旋缩回手,搓了搓身上冒起的小疙瘩,皱起了黛眉:“来都来了,就这么放弃也太可惜了吧!走,瞧瞧去。”说着,双手搭在门把上使劲一推……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群疯疯癫癫的女人瘫在稻草堆上疯言疯语的,一会哭一会笑的。倏地,一个疯女人又哭又喊地朝任亚旋扑了过来:“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绣儿见状,连忙护在任亚旋前面,一把推开那疯女人喝道:“大胆!这可是我们皇后娘娘,你敢放肆!”鬼怪她怕,人?她可不怕!皇后的安全都寄在自己小小的肩膀上面,她哪里有时候去惧怕这些疯婆子。 听了绣儿的话,另一个疯癫状的女人也满嘴嚷嚷:“你胡说!本宫才是皇后!皇上说了,要封本宫为后的,明天!就在明天哦!”又说又笑的,拾起地上的稻草就慌忙别在耳际道:“本宫要好好装扮装扮,皇上要临幸本宫了。你看……那宣旨的小公公就在那……”手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疯癫道。 任亚旋蹙眉一一打量着她们。她来,不是要看这些疯癫之人,而是为了找那位自称是哀家的太后。可眼前除了一群疯癫的女人,还是一群疯癫的女人。再探看,那边尽是把上的门扉…… “莫不是我听错了?”任亚旋有些疑惑,但是不可能啊!明明很真实的说。 倏地,耳畔再次传来:“哀家真的是太后!快放哀家出去!!”的声音,而且…… 绣儿也一脸诧异地看着任亚旋,表示她也听到了!!声音是从那关上的门扉里面传来的,莫不是假太后根本就没把真太后送出宫。而只是关在了鲜少有人来往的冷宫?只是这里疯癫的人太多,疯癫的话太多,说什么也没人相信。所以,真的太后便是被关在了这里? 任亚旋与绣儿面面相觑,然后共同往那带上的门走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进冷宫!?”一位熊腰虎背宫婢模样的人,从侧边的门房走了出来,伸手拦着她们。 任亚旋皱起眉看她,总感觉此人有些古怪。 “大胆!哪来的奴婢,皇后娘娘你也不认识了吗?”绣儿护在任亚旋前面,开声喝着。眼下皇后独宠后宫,人人皆知,眼前这高大的宫婢岂会不知晓呢? 那人睨了任亚旋一眼,毫不让步,只是冷哼道:“皇后娘娘,还是请您回吧!冷宫这等地方,不适合您来,晦气!” “让开。”任亚旋水眸一眯,有了愠怒的前兆。 那宫婢皱了一下眉,毅然跪在任亚旋面前:“还请皇后娘娘离开,您是千金凤体,若有损伤,奴婢可担不起责任!” “绣儿,拖住她……”任亚旋小小声说完,不待于绣儿反应过来,便快步冲了过来。想在那宫婢下跪的时候越过门,查看门后面的真相! 而,门后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前面有动静,喊的更勤快了:“哀家在这!快、快救哀家出去!” 那宫婢见任业旋要硬闯,便想起身去拦她,不料被于绣儿紧紧地抱住了手臂,便要挣扎着…… “娘娘,快!”于绣儿死死拖着那宫婢不敢放手,即使她被那力气如牛的宫婢掰的手疼,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说时迟那时快,任亚旋越过那宫婢一脚便想踹开那上了锁链的门,奈何那锁链太粗,她完全拿它没办法,着急地喊道:“太后,是您在里面吗?” 里面便传来狂喜的声音:“是哀家,你是谁?你是不是来救哀家的?” 任亚旋安慰道:“您放心,臣妾是来救您的!”说罢便用力拽着那锁链,手都拽的发白,眼看绣儿快要拦不住那体形颇大的宫婢了,她咬唇道:“绣儿,你快走!去找皇上!” “娘娘,那你呢!”绣儿十分吃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她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断了似的,这人的力气好大! 任亚旋摇摇头:“本宫不能走,如果我们两人一起离开,她极有可能会杀了太后或是再次把太后移到别的地方去!你快去!本宫是皇后,她不敢杀我!” 绣儿咬牙:“娘娘,请您撑一会!奴婢马上找皇上过来!!”说着,连忙在那宫婢反应过来之前松开了手,急忙朝外面跑去,竭尽全力,不敢怠慢。 一路推开那些疯癫状的女人,赶紧往外跑去。 那宫婢甩了甩发疼的手臂,朝任亚旋咧嘴笑了一下:“皇后?呵呵……”她朝任亚旋走来,一脚一步道:“奴婢不敢杀您是吧?” 任亚旋一惊,这人要杀人灭口!连忙对门内的人说着:“太后,请您藏好自己!等皇上过来救你,切勿让她找到了!!” “喝!好、哀家等皇帝过来!”门内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便是走动的声音。 任亚旋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宫婢,急忙探头朝那堆疯女人喊道:“你们看!这位宫女是来宣布皇上的旨意的!快过来,看看谁是皇上最爱的人,看看谁是皇后!” 她的话起了些作用,那些疯癫的女人眼中一喜,便纷纷围了上来,缠着那大块头的宫婢问长问短问三问四。 宫婢一边用冒火的眼晴瞪着任亚旋,一边凶狠地喝着:“都给我滚下去!谁敢放肆,晚上都没饭吃,要你们饿肚子!” 听到饿肚子,那些疯女人怕了,怯怯地松开了手。皇上再重要,也没自己肚子重要。何况她们都是被狠狠饿过的,那肚子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只有那位称自己即将被封后的疯女人还抱着那宫婢的手不停地说:“皇上是不是要宣布我是皇后了?啊?你快说呀!对了,皇儿……我的皇儿……他是不是要成太子了!?” “放手!”那宫婢甩了甩,没能把那个疯女人的手给甩掉,便恼怒地伸手便夹着那疯女人的头一扭——喀喇一声,那疯女人的脖子骨便被拧断了。而她狞笑着一步又一步地朝任亚旋走来…… 任亚旋一惊,伸手便把头上那发簪取了下来,尖锐那头对着步步逼近的宫婢:“你别过来!本宫会杀了你的!” 那宫婢停下了脚步,望着任亚旋手里的发簪咧嘴笑,露出那一口黄牙:“就凭这小玩意,你就想杀了我!?”说罢,扯了扯衣襟,露出了光裸的…… 她是他!?这个宫婢居然是男的!!任亚旋倒吸一口气,看着露起膀子的男人,难怪个头这么大。居然有男人混进了后宫! 那男人比了比自己胸口:“来!朝这里刺,不然你怎么可能杀的了我?嗯?”说着扑了过来…… “啊!”任亚旋惊叫一声,发现发簪被夺走了! 那男人把任亚旋按倒在地,得意地笑着:“这种女人家秀气的东西,怎么可能杀得了我?”说罢,便把那发簪掰断丢到了一旁。 “你、你别乱来!皇上快过来了!”任亚旋故作镇定地警告着他。 那男人哈哈一笑:“据我所知,皇上这会并不在宫里,他此时应该被一条假的信息引出宫去了,所以……”他邪笑着撕开了任亚旋身上的衣裳‘吱啦’一声,外衣里衣便被一起撕烂了,仅露出她身上绣着海棠的裹衣。 那男人眼神一变,邪笑道:“待我弄完你,再带那女人离开也不迟!这里全是些疯女人,玩起来真是没劲!啧啧!还真没玩过皇后呢!”说着便低下了头,要亲任亚旋。 她急忙把头一拧,那狼吻落到了脸上,她紧紧咬着唇:“放开我!不然你会反悔的!!” 没亲到小嘴,那人倒也无所谓,只是慢慢地转移到锁骨,双手按着任亚旋的手,举在她的头顶,单手钳住,另一只手摸索着裹衣的带子,就要解开…… 任亚旋死死咬着唇,悄悄地抬起脚,用膝盖狠狠地顶撞了一下他的命根子,趁那人吃痛松了手的时候。她死命地往外跑,逃出他的范围,却不敢走远,生怕他迁怒杀了太后。 看他挣扎着朝自己走来,任亚旋转身又想往门口处跑,想把他引开冷宫,保证太后的安全…… 结果却被一把扯住了头发一拽,她整个人都吃痛往后一仰‘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才发现那人又把她压在了地上。 “贱货!敬酒不喝喝罚酒!看我怎么罚你!”那人说着,便解开自己的衣裳,捡起外套就要捆着任亚旋的手…… !! 第八十五章 冷宫一探 三 “贱货!敬酒不喝喝罚酒!看我怎么罚你!”那人说着,便解开自己的衣裳,捡起外袍就要捆着任亚旋的手,脸上净是狰狞的表情,可见,任亚旋那一脚,把他踹火了! “不要碰我!不要!你走开!!”任亚旋死死咬着唇,一抹血丝缓缓从唇畔流出,不知道是她自己咬破的,还是被刚才那两个耳光给打的,她不哭,泪水却一直流着。 看着那人凑近的脸,任亚旋一阵作呕,紧紧咬着的唇逼出几个字:“慕容子越,救我!”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那个男人瞬间便飞了出去,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扬起朦胧的泪眼一看,慕容子越盛怒的脸,便在她的头顶出现了。 解开外衣袍包裹着任亚旋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慕容子越的眼眸都要喷出火来了:“风影,将此人活捉。朕要让他生不如死!!”说着,转身就想抱着任亚旋离开。 她咬着唇,微微颤抖着,那红肿的双颊,一看就知道被暴力打过。看在慕容子越的眼里,钻心般的痛。他该死的居然让她在他的羽翼之下受如此大辱!要是他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任亚旋紧紧捉着慕容子越的衣裳,还未在恐惧中回过神来。 绣儿看皇上抱了皇后便要离开,急忙喊道:“皇上,太后在这里!” “母后!?”慕容子越一蹙眉,差点给忘记了!转眼看向任亚旋,这个女人,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怎么叫他不爱呢!怜爱地想吻她的颊,却被她惊恐地躲开了。她眼里的恐惧让他揪心! “风影,把母后救出来!”匆匆下着命令,他便抱着任亚旋离开了,她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他害怕! 派人到扬城金玉欢阁里找云洛,皇后受辱,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将会被小题大作,又掀起一场没必要的麻烦…… 那人被风影擒下,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风影这才放心地劈开那门上的锁链,踏入了房子内。绣儿也跟着走了进来,这一室的阴森与凌乱都让她暗暗吃惊! 太后是上了年纪的人,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四处顾盼,却没看到太后的身影,于是轻声唤道:“太后,太后,已经没事了。您在哪?皇上派人来救你了!” 风影四处一看,角落里有一个旧的书籍箱,边上堆满了书本,而那箱子的缝际夹了一块布料,或是说,那是个衣角。 他淡定地走了过去,生怕吓着了太后一样,轻轻掀开了书箱,打开的瞬间,便与太后那带着许些畏惧的眼神相对,他柔声道:“没事了,皇上命我等来救你!” 太后顿时眼角湿润了:“皇儿终于知道哀家在哪了!终于来救哀家了!”从箱里钻了出来,她左顾右盼:“皇上呢?怎么不见他人?” 风影眼眸一沉,回想起那皇后的狼狈,他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面对太后,他如实禀报:“皇后为了救您受了惊吓,皇上送她回宫去了。” 太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方才的娘娘,便是那和亲皇后……”摆摆手,便准备离开这关了她许久的地方,绣儿见状,体贴地过来搀扶着她。 两人才踏入房门,倏地,那男装女扮的男子不知何时冲开了穴位,伸手一掷,就把那断了一半的发簪朝太后射来…… “太后小心!”于绣儿一惊,想都不想的,转身抱住了太后,那断簪便没入了她的肩窝。 在此同时,风影也顾不上慕容子越的命令,长剑一挥,那男人的头便轱辘掉了下来,还在地上转了个圈才瞪着眼看着太后。 太后急忙扶着滑下去的绣儿,着急道:“风影,先别管他,把她带回哀家宫里宣御治吏来瞧瞧。” “太后,奴婢没事。”绣儿勉强站稳了脚,朝太后抿唇一笑,却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风影见状,只好抱起绣儿,领着太后去了玉寿堂…… 凤央宫 慕容子越抱着任亚旋才回到凤央宫,她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啕嚎大哭,边哭边捶打着慕容子越:“放开我!你放开我!”好恶心!那个人居然碰她!好想吐!!她拼命地搓着自己脸上、身上,被那人碰过的地方她都狠狠地搓着,娇嫩的皮肤经不起她这么折腾,红了一片。 慕容子越哪里容许她这般虐待自己,急忙把她抱到软榻上,让宫内所有人都退下,才抓着她拼命搓着自己的手哄着:“乖,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是我,我是慕容子越。” 她哭的像个孩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哽咽道:“我不要他碰我,好脏……呜……我身上好脏……” 想到之前的一幕,慕容子越心都揪起来了。拥着她耐心哄道:“乖,他没有碰你,你不脏……” 任亚旋带着泪笑,笑着笑着又哭着摇头:“有,他碰我的脸,我的锁骨……呜呜……我好脏好脏,我要洗澡……要洗澡!” “好好好,我让人给你备水洗澡,没事了,别哭了……有我在……”慕容子越心疼地替她拭着眼泪,安慰着她,又拉了拉她身上的外袍,才走了出去命人去备热腾腾的洗澡水。 交待洗澡水及查看云洛来了没,才一会功夫,慕容子越一踏进她寝室里,便心疼地发现她把自己包裹的一层又一层,躲到了被子里面去,仅是露出恐惧的眼晴不时看着各处。 慕容子越捏紧了拳头,再次下决心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当热水来的时候,云洛也到了,千尘阳羽一听是任亚旋出了事,便也跟了过来。 眼前那曾经傲气凌云的薄情女子居然成了这副模样,云洛及千尘阳羽不由得一惊。两人面面相觑,云洛在千尘阳羽的示意下,前去替任亚旋把脉,结果他才靠近,任亚旋便哭叫起来了:“不要过来!我不要你过来……”接着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慕容子越哭:“救我!不要让他们碰我……” 慕容子越心疼地坐在她边上,紧紧抱着她,一脸担心地看着云洛,挑眉无声询问着。 云洛叹气,目触那桶热气腾腾的热水,眼前一亮,掏出一支精致的白瓷瓶说:“不妨先让她泡一下热水,这样会好些。这是能让人安神宁神的药水,你可以滴几滴在水里让她浸泡。可能会好些……” 见慕容子越接下白瓷瓶,千尘阳羽及云洛便退到凤央宫的大厅堂候着。 慕容子越将云洛交给他的瓷瓶打开,滴了几滴和在水中,顿时空气中便布满了令人神清气爽的感觉,闻着很舒服。 他走到软榻边,轻声哄着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人儿:“来,你不是说要洗澡吗?热水准备好了哦!要不要?” 任亚旋点头,手还是不停地搓着自己发红的肌肤。 “别搓了,不脏,咱们来洗澡……”慕容子越尽量地放轻了声音,生怕吓到她,慢慢地剥着她身上的被子。 听到可以洗澡了,任亚旋乖巧地让慕容子越褪去她身上那破残的衣裳及裹衣,让他把自己抱进了水里,不哭不闹,信任他,依赖他。 触碰那温和的热水,她拼命地捧着水清洗着自己,想洗掉那些让她恶心的感觉。 生怕她又把自己玉脂般的肌肤搓红,慕容子越捧着水,替她清洗着。一举一动中带着温柔,带着心疼…… 也许是云洛那安神宁神的药水起了作用,也许是热水让她泡走了恐惧,更也许是因为慕容子越呆在她身边陪着她。任亚旋渐渐地恢复着神智,她顾不得自己未着衣裳泡在水里,也顾不得会不会弄湿慕容子越的衣裳,她扑过来紧紧搂着慕容子越的脖子哽咽道:“我好怕好怕!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 慕容子越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背,薄唇一抿,半晌才道:“我也好害怕!”是的,他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她了。当于绣儿匆匆赶到议事厅的时候,他正好因为某些事给耽搁了出发,因此才会撞个正着。如果因为他们错开,后果不堪设想! 任亚旋泪眼朦胧,她用力眨了眨眼晴,一滴泪在她眼角滑落,朦胧也渐渐转为清晰。她看到了慕容子越那布满担心的眼,眉宇间紧紧地拧着。他的薄唇居然微微颤抖着…… 心一暖,任亚旋伸手抚过他紧锁的眉宇,他那深邃的眼晴,经过他微微颤抖的唇,她幽幽叹气,这个男人呵……居然如此害怕…… 她,印上了自己的唇。主动献吻着,生涩地吸取着他的气息。 慕容子越眼眸越发的深沉,呼吸渐渐加重,双手紧紧搂着她反客为主地吻着她,霸道地吸取着她的芬芳,她如玉珠的耳垂,她搓红的雪肌…… 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慕容子越把她抱到了软榻边上,双眸盯着她那绯红羞涩的嫩颊。顾不得凤央宫的大堂厅上千尘阳羽及云洛是否在等,顾不得风影把后面的事情处理的如何。此时,他只想好好安抚她,倾身覆在她身上。吻,如雨滴般,温柔地游移在她身上…… !! 第八十六章 太后发难一 玉寿堂 被风影唤过来的御治吏不敢怠慢,放下身上背着的医具箱,便想前来给太后查诊,末料被太后挥掉他的手。雍容华贵的太后此时正蹙着眉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于绣儿,担扰道:“哀家没事,你先给哀家瞧瞧她。” 太后发话,谁敢不从?御治吏唯唯喏喏应了声是,便急忙跪在凤榻边上,伸手替那不起眼的宫婢诊治着,瞧太后如此担扰的眼神看来。此女以后必有作为…… “她如何?”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太后紧盯着御治吏的一举一动,多亏了此女,自己才能安然无恙。因此,必要好好救治她。 把脉半晌,御治吏颇感奇怪地看了那昏迷的于绣儿一眼,暗忖了会,再度探脉。心里以然有了主意,便双手作作揖恭敬道:“回太后的话,此女大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昏睡,臣给她开几服药便好了。为您凤体康健,还是让臣给您把把脉吧!” 听到于绣儿没事,太后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有些疲劳地坐在玉寿堂的主位上道:“也好,那你就给哀家瞧瞧吧!” 御治吏再次恭敬地作揖应了声是,便不敢怠慢地跪在主位下方,隔着锦布给太后诊断起来了。 半晌御治吏才舒下眉头道:“太后凤体并无大碍,但是也是受了惊,臣给您开几服宁神药及配些药膳给您调理身子便好了。” 正说着,风影再次踏入了玉寿堂的门,见状,太后摆摆手对御治吏道:“既然无事,那你就下去配药吧!”说罢,着急地走到风影边上问道:“皇儿呢?他怎么不过来?” 风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回太后,皇后娘娘为了救您,受了点伤及惊吓,皇上正安抚她呢!”呃……虽然是特别的安抚,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太后幽幽一叹,这孩子真是娶了媳妇就忘娘了。自己被软禁起来这般久不曾与他见面,才被救出居然也不过来看看自己是否平安无恙,心酸呐! 像是知道太后在想什么一般,风影扶着她劝着:“皇上心里当然有您啊!您看,他这不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命在下在这里保护您吗?” “哀家明白。”太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便不说话了。任风影把自己扶到软榻上方摆手道:“夜深了,哀家也倦了。你下去吧……”话才落下,却传来一道惊喜若狂的声音…… “姨母!您真的回来了!”贤贵妃狂喜地奔到太后跟前,跪在太后脚畔,喜极而泣地看着太后,关心地左瞧瞧右看看。 “薇儿?”太后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贤贵妃抱着太后的一只手撒娇道:“早听闻姨母失踪了,薇儿好担心好担心。正巧遇到御治吏大人,得知您平安归来,放心不下,便来瞧瞧您!” “好好好,姨母没白疼你,哪像皇上这般没良心,只顾着心疼皇后,娘也不要了。”太后此话是有些赌气,她心里清楚是皇后救了自个,但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就对了。 不提皇后还好,一提皇后,贤贵妃百般委屈的“哇”的一声便啕嚎大哭:“姨母!您不知道,这后宫都是皇后的天下了。皇上只宠她一人不算,她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肆意欺凌,薇儿好苦啊!” 太后蹙眉:“有这等事?”那舍命救自己的女子,不像这种人。 风影看不过去了,插嘴道:“贵妃娘娘,您这话有些过了。皇后什么时候找过您的麻烦?”她不找别人麻烦就好了,谁还找她麻烦…… 贤贵妃愠怒地瞪了风影一眼,她与太后说话,什么时候由这个没身份的人插嘴了。但碍于太后在,她便委屈道:“风影大人,那是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可会装了,一天晚上尽在皇上面前装,在我们面前可就本性完露了。” 风影摸摸鼻子没再说话了,反正他是没见过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装过,那种傲气的性子,敢使唤皇上给她做牛做马,还要如何去装!? 见太后眼里带着怀疑,贤贵妃扁嘴继续道:“姨母,您不知道她多恶劣呢!她打过薇儿,还让皇上表哥给她倒茶斟水,更过份的是,居然为了她宫里的丫鬟借故处死了两位美人、宝仪呢!” “你说,是不是这样?”太后威严地指着风影,她绝对不许宫里有人持宠而娇,惑乱后宫! 风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没错,可是……”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贤贵妃打断了…… “够了,你还想维护她!你敢说皇后她不是执意要出宫,据本宫所知,她还居宿在清楼里,实属恬不知耻!拉着皇上去那种地方,几日不返宫,放着朝纲不顾。文武百官去请也请不回皇上,只因皇后不肯回来,所以皇上就跟着她使性子。你敢说不是!?”贤贵妃越说越恨,咄咄逼人,誓要将新仇旧恨交给太后替她讨回公道! “好了,哀家清楚了。你们也别再争辩了,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太后捏着眉心,疲倦不已。至于那位和亲皇后,她心里是有底了…… 见状,贤贵妃与风影便不敢再多说什么,恭敬地道:“太后好好休息,我等、薇儿退下。” 两人一路互瞪着离开,相对于贤贵妃的得意满心欢喜,风影不禁要替皇上皇后头疼了…… 翌日 晨光才照入凤央宫,软榻上一夜倒凤颠鸾的慕容子越便醒了。侧过头去,只见那娇嫩佳人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香甜,薄唇上便挂着满足的笑容。怜爱地吻着她的眉,可怜的小人儿,昨晚上怕是把她给累坏了…… 虽然不是初次品尝她的美好,可是,一接触她那如玉脂似的雪肌,那淡淡的幽兰味让他疯狂地着迷,她无助似小猫般的娇啼引得他兽性大发,要了一次又一次,不知节制。 光是这般细细回味昨夜的**夜,慕容子越便想再次化身为野兽,倾过身去细细地吻着她的眉、她的眼,修长的手臂再次把她捞入怀中…… “嗯……”任亚旋有些迷糊地睁了眼,还没来的及跟他道早安,那微嘟的红唇便被霸占了:“嗯……别、我……呃……”来不及的抗议尽被吞没在那姓感的薄唇里。 野兽化的慕容子越哪里给她拒绝的机会,倾身堵着她的红唇,上下其手在她身上点燃着情火,含着她玉珠般的耳垂,他声音撕哑:“来不及了……”大灰狼要吃掉睡得迷糊的小白兔,到嘴的食物怎么可能让他放弃? 半晌,凤央宫便荡漾着令人脸红的娇啼声…… 而在外厅候着他们的宫婢们捧着洗漱的水盘等,悄悄地羞红了小脸,却又不敢离去。只好静候主子们停下那‘运动’时,再出声进去了。 等两人都急急忙忙地赶去玉寿堂的时候,都已经接近晌午了。太后已多次派人来请,慕容子越才依依不舍地放她下床。 吼!这男人都没开过荤吗?把她给折腾的腰酸背疼的。任亚旋暗忖,往日还是不要让他常呆在凤央宫过夜才好,不然她可吃不消。 一路匆忙赶去玉寿堂的路上,她嘟唇撒娇道:“都是你啦!这下太后肯定觉得我这个皇后耍大牌了……” 慕容子越笑,像只偷腥的猫一般,满足极了:“放心了!母后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你坦率,不做作,而且你还救了母后呢!”故意不提及昨日,便是害怕她再次想去不堪的事情又会恐惧到失去神智。 想到那云洛留下的纸条,任亚旋就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起来……什么叫‘慢慢享受不用着急嘛……’小脸一红,他们昨晚居然就这么把云洛和千尘阳羽给丢在外厅便那啥起来了……尴尬极了。 她想,她最近最好还是不要踏入金玉欢阁的门好了,免得被他们嘲笑一番。 踏入玉寿堂,慕容子越和任亚旋都有些吃惊,太后不止请了他们,连同整个后宫的嫔妃都差不多到了。也是,太后失踪已久。如今回来了,各宫各主是该请安问好的。 “皇儿、臣妾拜见母后,愿母后凤体康健,福泽连绵。”没来的及打量着围聚过来的嫔妃,慕容子越及任亚旋先朝玉寿堂的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磨着参茶的茶盖,一边发酸地道:“皇儿有心了,哀家还以为你娶了皇后,就忘记哀家了呢!” 任亚旋一窖,羞涩道:“太后,没有的事……皇上很担心您的。” 太后厉目一瞪:“哀家和皇上说话呢!你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不懂!” 太后此言一出,引得众嫔妃们都吃了一惊,当然,要最错愕的还是慕容子越及任亚旋。特别是任亚旋,昨日才把太后给救了出来。不感激便罢了,目前还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居然引得太后如此责喝! “母后……”慕容子越蹙眉,握着任亚旋的手道:“皇后昨日才把您救出来,您今日怎么……” !! 第八十七章 太后发难二 “母后……”慕容子越蹙眉,握着任亚旋的手道:“皇后昨日才把您救出来,您今日怎么……” 太后威仪的眼神一瞪,看着任亚旋:“怎么?就着她昨天把哀家救了出来,哀家就得感恩戴德地把她当菩萨来供着是吧!?说不定还是演戏给你看呢!哼,救哀家?救哀家的话,怎么会昨天哀家还没踏出那房门,她便不见了!?” 面对太后的刁难,任亚旋笑,扬眸打量着那扬眉吐气的贤贵妃,便知道是谁人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了。轻轻地扯了扯慕容子越的衣袖,示意他别跟太后一般计较,他越是坦护她,她便越是成了太后的眼中钉。 慕容子越本还想替她争辩着什么,但由于任亚旋的举动便作罢。只是觉得母后此次回来,倒是蛮横多了…… 任亚旋诚恳地跪在太后面前道:“母后教训的是,臣妾昨日不等母后出来便走了,实属不孝。还请母后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锐利的目光静静地扫在任亚旋脸上,看着她的神情作态,口气缓了一下:“知罪便好,等会去万福堂抄一本女训便是了。记得,母仪天下者,贤德必要。” “是。”任亚旋十分恭敬地应着,心里也幸好慕容子越没再与太后叫板。否则,她又要得罪太后了。 见任亚旋行为举止都非常非驯乖巧,太后也不好再发难,毕竟总是救过自己的人。昨日在门口处的打斗声,她也听到了。望着她那尚未消退的脸颊,太后的态度也好了些:“起来吧!堂堂皇后,不要动则下跪。” “是。”任亚旋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说那些看戏的嫔妃,就连慕容子越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向来傲气凌云,从未见她与谁低过头。如此乖巧对待母后,慕容子越心里更是一暖。 正说着,于绣儿被玉寿堂里的两个宫婢搀了出来。 “奴婢拜见太后,皇上,皇后,愿诸位娘娘凤体安康。”见一室大人物在,于绣儿一惊,就忙着行礼,却被太后给拦了…… “得了,你伤还没好。行什么礼!”说罢,眼里一亮,转向慕容子越:“是了,皇儿。绣儿救了哀家,哀家想给她一些赏赐,你看如何?” 闻言,于绣儿看了任亚旋一眼,连忙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救您是奴婢应该的。奴婢不求任何回报。” 任亚旋蹙眉,太后要赏她,她看着自己干啥?太后没发话,她自己不开口。倒想看看这于绣儿想玩什么把戏…… “行了,你也别动不动就跪着!”太后扬手示意那两位宫婢扶起她,再不满道:“哀家要赏你东西,与皇后无关。你怎么慌成这样?” 于绣儿垂眸:“奴婢是凤央宫的人。” 太后无所谓道:“这还不好办?皇后,这人,哀家跟你要了。你看,可以不?”不就要个宫婢,多大点事? 任亚旋笑,乖巧道:“母后喜欢便好。”是她的便是她的,不是她的,强留也无用。 “皇儿,你怎么说?”太后扬眸看着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笑道:“皇后都同意了,皇儿没理由不同意。母后喜欢便调了吧!”说着,便请教道:“不知母后要赏她什么?宫中官职由皇后掌管,您与皇后说一声便可。不知母后有意属她封号为郡主还是要赏赐金银财宝?” 太后满意地笑了:“金银财宝是不可少的。”顿了一下,又道:“谁说要封她郡主了,郡主还是要嫁出去的。哀家挺喜欢这孩子,你就封她当个嫔妃吧!这样也好常常与哀家作伴了。” 太后这话一出,不仅是诸位嫔妃惊呆了,连于绣儿本人也错愕极了! “不行!”慕容子越想也不想的,便开口拒绝。把任亚旋拉入怀里道:“皇儿心中只有皇后一人,母后要赏她什么都可以。为嫔为妃绝对不可以!” “有何不可!?”太后目光一厉,犀利的眼神直逼任亚旋:“皇后,你也不同意吗?” 有别于方才的乖巧,任亚旋扬起一抹红唇笑道:“母后,您说对了,臣妾真心觉得不妥!”感受到身边的男人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任亚旋笑,反手握着他的,与他十指相扣。 “你也要反了吗?”太后声音降了几分,怒气冲冲地看着任亚旋,果然是一个会装的女人。方才的乖巧温驯全是装模作样出来的,好一个有心机的女人! “母后,请容臣妾说几句。”任亚旋笑,望着于绣儿淡淡道:“绣儿救了您,要赏要赐必是应该的。可是,母后不妨想想,您这样的安排是绣儿想要的吗?正如皇上所言,他只爱我一人。母后是要后宫再多一个守空闺的嫔妃吗?再者,您不妨询问绣儿的意见,看她想要什么,再斟酌着对她行封带赏。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了任亚旋的话,太后暗忖半晌,转头问于绣儿:“绣儿,你告诉哀家,你喜欢皇上吗?” 于绣儿垂下的眸,悄悄飞起一眼偷偷瞄了慕容子越一下,一抹羞涩的绯红便飘上了脸颊,轻轻点了点头。 太后满意地笑了:“皇后,你怎么看?” 任亚旋也笑,再次乖巧温驯道:“臣妾无话好说,由母后安排。” 慕容子越蹙眉,眼神中带着许些不耐地看着于绣儿,薄唇一抿便想发难。 见慕容子越似乎不太乐意,太后脸一沉:“怎么?哀家许久不见皇儿了,连这小小的意见也提不得了?要替你做一会主也不行了?行啊!我儿还真是长大了,母后说什么也是不中听了……” “母后……” 太后无视慕容子越那无奈的叫唤,只是问道着于绣儿道:“绣儿,锦绣江山。你这名字起的好,就封你为锦妃如何?” 比于绣儿更快一步抢先回话的,是那百般不乐意的慕容子越,看那太后不像是闹着玩的样子,而且事也成了定局。他便要抢在于绣儿面前道:“最多封个夫人,不然就别封嫔妃了!” 太后扬眉,唇畔带着笑道:“夫人就夫人,绣儿,现在起,你便是于锦夫人了。得好好学习为妃之道,好好努力,替皇室开枝散叶啊!” “姨母……”一抹不甘心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会发话是那被凉在一边当风景的贤贵妃,眼看皇上被皇后给霸走了,这太后居然也瞧上了一个贱婢。她再不吭声,太后说不定都忘记了。还有她这个侄女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太后便有几分责怪:“薇儿啊!你别怪姨母给皇儿立嫔妃,你都进宫多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哀家着急抱孙子啊!” 闻言,贤贵妃垂下了头。之前肚皮不争气,现在皇上又只宠皇后一人,抱孙子……她去哪弄一个孙子给她抱啊! “如果没别的事,那皇儿先退下了。”慕容子越有些负气道,好不容易搞定了皇后,这太后一回来又是硬给他塞了一个女人,真是给他添乱添堵嘛! “臣妾等告退。”跟着慕容子越的话,众嫔妃也纷纷辞行。早就迫不及待要回去嚼嚼舌头了,比如说突然回来的太后,又比如说突然冒出来的于锦夫人,或是皇后与皇上之间…… “于锦夫人,你也跟她们一起散了吧!呆会哀家命人给你配几个宫人,回去歇着吧!”讨价还价了半天,太后也有些倦了,便打发着她们离开。 “是。”于绣儿温驯地行着礼便跟着诸位嫔妃一起离开了,虽然她还没换上夫人品阶的衣裳,但是,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于锦夫人,心里多多少少觉得对不起皇后。但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她能有攀龙附凤的那天。 从玉寿堂出来的路上,在太后那里噤言多时的嫔妃们,此时便耐不住了…… “哎,姐姐,你瞧我们这新晋的于锦夫人,那低贱的宫婢衣裳还没换下呢!转身一变便成了夫人了。啧啧!还真是了不得啊!” 那美人睨了于绣儿一眼,不屑道:“呸!什么夫人,原也只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狗,难为皇后一回来便相中她,处处带着她。才让她有了救太后的机会,现在不仅抢了皇后的功劳。还恬不知耻地要与皇后争皇上。妹妹,你得离她远点啊!说不好,哪天你的宫殿便被她相中了……” “就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没错!咱不要理她,快走……” 于锦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尴尬不已。只得紧紧握着双手,任由那薄翼般的指甲陷入肉里也浑然不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任亚旋静静地走到她身边淡淡道:“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好好走下去。你不用管她们,平日里也没见她们多替本宫打抱不平,眼下,她们只是眼红你得太后慧眼相中,分了她们的宠罢了。” “娘娘,我……”于锦夫人眼眸一红,心里便愧疚着,皇后有帮她,只是自己想趁年轻的时候做一场梦罢了。 母仪天下,这便是那场高尚的梦。 !! 第八十八章 香雀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秋雨纷纷,沾了湿气的风,便是有些凉。宫婢们行色匆匆地替凤央宫更换着御寒的被褥及衣物,端着御厨替皇后娘娘煮的祛寒汤。 任亚旋慵懒地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听着耳畔那小宫婢一脸嫌恶地报告那于锦夫人的近况,唇角便扬了起来…… 后宫一夜之间多了个于锦夫人,还是出自凤央宫的宫婢。 这个消息不仅后宫嫔妃间炸开了锅,连凤央宫里的宫婢们都嫌恶地每天跟自己报告那于锦夫人今天被太后宣了,或是被哪个宫的主子给欺了。任亚旋也只是静静地听,自己不去关注这些事情,八卦却自动飘到自己耳里。 听着那替自己打抱不平小宫婢的话,任亚旋也仅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后宫多了一个女人或是少了一个女人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慕容子越照样的,天天来缠着她,她都快烦得想一脚把他踹到别的女人宫里去了。 搅着御厨送来的祛寒汤,任亚旋目光带笑地打量着那嘟着嘴的宫婢,和小倩儿差不多一样大,却也是个精灵的丫头。叫什么来着?盯着那小丫头不停地掀动着嘴皮子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任亚旋拼命地回想着她的名字。 对了,叫香雀。 是慕容子越替她选的贴身丫鬟,据说还会些武功。让她上哪都带着她,可依她看,明明就是一个愤愤不平的小女孩,哪有什么多大的武功在身。那模样还真有点像那唧唧喳喳的小麻雀…… “娘娘,您有没听奴婢说嘛!那个臭不要脸的于锦夫人,今日又带着给皇上做的披风站在皇上会经过的锦巷里等着皇上经过呢!皇上明明就没理她,还每天都厚着脸皮去和皇上说话,真是讨厌!”香雀皱了皱鼻子,有些恼。她都替娘娘不值,可她家娘娘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着香雀那种恨铁不成铁的语气,任亚旋笑,替她倒了杯花茶道:“来,喝口茶,润润嗓子再继续。” “娘娘!”香雀瞪着任亚旋递过来的茶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小小地嘀咕了一句:“太是皇后不急宫婢急,这是要急死我这小宫婢啊!” “噗!”什么叫皇后不急宫婢急?这小妮子还会改词啊?任亚旋好笑地摇了摇头:“香雀,你说……皇上对本宫如何?” 香雀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问题一样,瞠大了眼:“这还用问?当然是极好极好的啊!” “那,皇上对于锦夫人呢?又是如何?”任亚旋笑,再抛下个问题。 香雀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娘娘,有些狐疑地回答:“当然是把她当成屁,避而不及啊!”没听到她刚才讲,皇上都不理那于锦夫人好么? 任亚旋伸手弹了弹香雀的额头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恼什么?嗯?多一个于锦夫人少一个于锦夫人,对本宫与皇上之间的感情都不会有任何影响,那么,本宫何必去在意她的存在而自寻烦恼呢?” “小雀儿,皇后说的对,不许你以后在皇后这里嚼舌头。”慕容子越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边挥着衣裳上的雨珠,边走近她们,伸手轻轻在香雀头上一叩,便打发着她下去。 任亚旋笑,拿起手帕便在慕容子越身上擦拭着那微凉的雨滴,嘴里凉凉地传着香雀刚才与她说的话:“怎么,那于锦夫人又去堵你了?” 拥着任亚旋,在她唇畔烙下一吻,慕容子越才戏谑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说多一个于锦夫人少一个于锦夫人都不会在意,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吗?这会酸起来了?” 任亚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怕人家天天风吹雨打不改期的在等着你,你这般不闻不问,会被套上薄情的名号。” 霸道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慕容子越眼眸转深:“薄情又如何?她从来都不是我要的女人。”说着,又追逐着那红唇缠了上去。 任亚旋心中一暖,躲着他落下来的狼吻,咯咯笑道:“先吃饭啦!午膳早就布好了,呆会要凉了。” “不,先吃你……” 凤央宫里每天都上演着这般恩爱的场景,宫婢们倒是见怪不怪了。相别于这里的浓情蜜意,秋锦苑那边倒显得落寞多了…… 由宫婢撑着油伞,于锦夫人抱着自手裁制的披风。迎着秋雨,失落地回到秋锦苑里。 那披风,是她成了夫人那一夜,便悄悄替他所制,不求他多怜宠。他身上能有一件是自己亲手裁制的贴身物品,她便能自我安慰了。 可是…… 不管她如何说,那个高高在上的他,视她为无物,连拒绝的话都懒得与她说。直接绕过她,笔直往凤央宫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唯有皇后娘娘才是他挚爱。只有那个凤央宫才是他落下脚步的地方,她一直都知道…… 心中产生的情愫的萌芽,要如何收回?她每一天每一天的看着他对皇后的深情,对皇后那百般呵护都叫她心中羡慕。总是期待着,如果有那么一天,也有这么一个人,能真心待自己视如珍宝。那该多好? “于锦夫人,你也别想太多了……”那撑着油伞的宫婢见她一脸的落寞,那眸中黯然失色,找不到一点朝气,便出声劝着。 “妹妹,连你也觉得是本夫人自作自受,活该吗?”于锦夫人转看着替她撑油伞的于梅儿,颇难受地问着。 于梅儿,她的亲妹妹。与她同时入宫,她贵为夫人的第一件事。便是跟御事处的人调了她过来,一来,别人不齿她,对她也不忠诚。二来,自个妹妹在自己身边,多少都能照料着什么。 于梅儿叹了口气,扶着她跨入秋锦苑的大门,收起油伞才幽幽道:“眼下如此,如今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皇后娘娘千辛万苦救了太后,最后还受了伤。而姐姐居然趁皇后被皇上带去治伤的时候,独霸功劳。最后还依赖此做了夫人,这件事在宫里传得拂拂扬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于锦夫人紧紧抓着自己一针一线为皇上缝制的披风,眼中尽是哀伤:“连你也责怪我,我没有霸战功劳,是太后要封赏于我,我只是顺其心意。我错了吗?” “错!你当然是错了!”接应她的,不是于梅儿。而是…… 秋锦苑外响起了淑妃尖酸刻薄的话:“错在你不知好歹,痴心妄想想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小一个贱婢也敢青天白梦。既也不知闹了多大的笑话!”门畔,露出淑妃那精心粉妆过的脸,及跟随她一并而来的几位美人、夫人。 于锦夫人连忙收拾好情绪,顾不上收拾手中的披风,缓缓给她们行礼道:“见过淑妃娘娘,各位姐姐。不知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淑妃斜眼过去,凉凉道:“起吧!免得跪伤了,太后心疼。说不好又封你当个什么妃,哪天骑本宫头上来了,那怎么得了。” 淑妃此话一出,顿时又惹了一顿哄笑:“嘻嘻,淑妃姐姐,你这么说,不怕人家告到太后那去?” 淑妃睨了那美人一眼,冷哼着:“怕呀!怎么不怕?人家连千万宠爱集于一身的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把你我放在眼里呢?” 于锦夫人披风下的手紧紧捏着,脸上硬是扯出一抹笑:“淑妃娘娘说笑了,快上坐。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淑妃一把抢过于锦夫人手里的披风,睨着手里的披风笑道:“来跟于锦夫人学习呀!” 披风被抢,于锦夫人也只能忍耐着,双手藏在袖中。不让人看见因使力而泛白的关节在提示大家,此时她心里有多恨,多怒……只得谦虚着道:“论女红,我那粗糙的针织还远过多不及各位姐姐,不知各位姐姐是想学什么呢?” 淑妃嫌弃地把披风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勾起红唇笑道:“当然是来学习你的厚脸皮啊!论女红,你这般粗贱丫鬟学出来的玩意,本宫还瞧不上眼。倒是你那厚脸皮,让本宫感了兴趣。想跟你学学,如何方能把脸皮磨厚一点,也好去天天拦皇上的路……” “噗哧……哈哈……淑妃姐姐还真是呢!明知道皇上当她是空气,何必在这里奚落人呢?”一位身着素紫衣裳的美人掩唇笑道。 听到这般落井下石的话,于锦夫人又能如何?只得咬紧了牙龈受着,当她选择这一条路的时候。她便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只是这些话听在耳里。心,却如针扎一般,难受…… “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去皇后那里把皇上抢来,别有事没事整天在嫉妒别人!”于梅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望着于锦夫人百般忍耐,也顾不得了,便开口呛道。 “啪!”的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于梅儿脸上,顿时便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 “喝!哪来的贱婢?你家那不要脸的主子还没开口呢!哪轮到你这贱人在此替她打抱不平了?”被戳中心事的淑妃,恼怒成羞,扬手便再想赏她一个耳光…… “住手!”…… !! 第八十九章 踏出凤央宫的门,不再是凤央宫的人了 当淑妃高高扬起的手将再次落在于梅儿脸上的时候,一声怒喝喝住了她的动作…… “住手!”于锦夫人拦在于梅儿面前,脸上净是倔犟的神情:“淑妃果真不怕本夫人与太后说的话,你尽管动手吧!” 淑妃收回了手,脸上扬起一抹嘲笑:“哟?你们瞧瞧,这老虎还发威了!”说罢,伸手捏着于锦夫人的下巴,左摇右看道:“来来来,你们看看,这脸皮是有多厚啊?” 那素紫色衣裳的美人吃吃笑道:“淑妃姐姐,这脸皮太厚了。怜儿瞧不出来,要不,让佩心姐姐拿个尺来给您量量?” 唤在佩心的美人嫌弃地睨了一眼道:“这等下贱的货色,佩心才懒得看呢!怕亏了眼。”说着捡起地上脏了的披风又嫌弃道:“这种劣质粗布,居然也敢拿来给皇上当披风,真是有辱龙颜。” “就是!”那名唤怜儿的美人,拿起披风一瞧,就猛摇头叹道:“下贱的奴婢出生,便是这样没眼光了。一捆粗布还当宝献给皇上,真是羞哦!还是本美人替你解决它吧!免得你触怒龙颜,好不容易到手的夫人,又没了。到时候又回到小小的宫婢身位,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说罢,从于锦夫人发髻上夺下一枚银钗便往披风那一刺…… “吱啦”一声,披风应声而破,又被顺势一拉,便裂了一道好大的口子。 下巴被淑妃紧紧捏着的于锦夫人,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连续几个夜晚的心血被这么毁了,转眼瞪着淑妃,眼中那一抹阴狠叫淑妃不禁觉得胆战心惊。 甩开于锦夫人,淑妃佯装镇定道:“回去吧!这种冷宫一样的地方,多呆一会,本宫都觉得晦气!” “淑妃姐姐说的是,那我们走吧!”怜儿美人顺从应道,然后勾起嘴角冷哼一声,随手便把那破了的披风及那不起眼的银钗丢弃在地,走过的时候,还伸脚踩了两下。 那叫佩心的美人,看都懒得看于锦夫人一眼,待淑妃率先踏出秋锦苑的时候,就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一会,秋锦苑又恢复那个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宫苑了。 于锦夫人抿着唇,恨恨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才想起方才挨了一巴掌的妹妹,便急忙过去要探看她脸上的伤势。 于梅儿淡淡地别开头道了一句:“奴婢没事。”便越过于锦夫人,收拾着地上那破了的披风及被弃于地上的银钗,她拿着银钗看着于锦夫人道:“你如今成了贵重的夫人,这不起眼的银钗还是别戴了,免得跟了你受嘲。这是娘的遗物,就给我吧!”不待于锦夫人点头,于梅儿便走了。 望着于梅儿离开的背影,于锦夫人垂下了眼眸。 宫中,上至贵妃下至宫婢都无人瞧得起她,处处有人奚落。连亲妹妹也要疏离自己,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一切吗? 但是,回想凤央宫当初的凄冷到今日的辉煌,于锦夫人的眸光又亮了起来。不,这只是一个开始。有朝一日,待她成为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那时候,千万宠爱集于一身。她便是人人尊重的后宫之首,眼下这点小苦小难算得了什么? 她,要步步为营。将这后宫,这皇上,甚至这天下江山都要握在手中! 首先,要做的…… 一抹阴狠在于锦夫人眼中一闪而逝…… 玉寿堂 于锦夫人乖巧地陪伴着太后理佛,安安静静地合掌。听着太后念叨着,大概是说些什么佛礼佛言之类的。半晌便由太后贴身的宫臂搀扶着起来,她便也乖巧地替过那宫婢,体贴地扶着太后的手。 太后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道:“还是你这孩子有孝心,不过……你天天呆在哀家这里倒也不是个事。你得想法子让皇上多瞧你一眼啊!” 温柔地扶着太后坐到软榻上,于锦夫人才笑道:“臣妾喜欢腻着太后,所以就过来了。”顿了一下,带着许多落寞道:“连贤贵妃姐姐都不是皇后的对手,臣妾如何能夺走皇后的宠爱呢?” 太后暗忖道:“想来也奇怪,论容貌,论品行,论家世。贤贵妃都不比皇后娘娘差,可是皇上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于锦夫人掩唇笑道:“太后,您忘记了?皇后没进宫之前,贤贵妃可一直都是皇上专宠的贵妃啊!” “这就更奇怪了。”太后疑惑着,她记得也是呀!皇儿之前和薇儿相处还算好,怎么多了一个皇后,就变味了呢? 于锦夫人又笑,继续道:“更奇怪的还在后头呢!” “哦?你说说看,还有什么更为奇怪的?”太后顿时来了兴趣,在她失踪这段时间,宫里都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于锦夫人温驯地应了声,才开始道:“据说,皇后初进宫时,皇上对她甚是厌恶。连踏入凤央宫一步都觉得麻烦,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一天那沐宝仪派人来通知贤贵妃说皇后失德,与野男人苟合。贵妃娘娘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带着人赶去皇后宫里了。可没想到呀!贵妃娘娘一去一瞧,那软榻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呀!”说着瞄了太后的脸色一眼,又继续道:“贤贵妃和徐美人、沐宝仪闯到皇后宫里,惹得皇上不快,皇后更是怒气冲冲地处死了那两位美人、宝仪呢!” 太后望着那说得活灵活现,犹如现场观看的于锦夫人一眼,心里疑惑:“不是说讨厌?怎么还去她那里留宿了?” “这,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那事过后,皇上就不怎么理贤贵妃了……”于锦夫人还想说着什么,却眼尖地瞄到贤贵妃正往内室走来,便噤声了。 太后也看到贤贵妃过来了,便摆手先让于锦夫人离开。 “薇儿给姨母请安。”无视朝她行礼的于锦夫人,贤贵妃乖巧地朝太后请安着。 太后瞧着贤贵妃那带着许些幼稚的举动,摇了摇头,对于锦夫人示意让她不必在意,先行离开。 于锦夫人离开后,太后睨了贤贵妃一眼,叹气:“薇儿啊!你莫怪姨母不帮你。皇上喜欢谁,那不是姨母能左右的。整天腻歪在哀家这里,倒不如去做些讨皇上欢喜的事,别叫那皇后占了独宠。” 皇后皇后,又是皇后。贤贵妃美眸一眯,尽是阴狠的眼神。 太后又是睨了她一眼,威严道:“你就算在哀家这里恨极了也没用,皇后的确不讨哀家喜欢,这没错!但是皇上喜欢她,照于锦夫人与哀家所言,皇儿真是疼极了她,把她宠上了天。你要有本事,那就让皇上好好看看你的魅力,你并不比皇后差。” 论容貌,论品行,论家世。贤贵妃也觉得自己没哪里比不上皇后,可是就是不明白为何皇上要宠她上了天,而无视自己。 太后这么说,贤贵妃更觉得自己要有一番作为,叫皇上刮目相看。更要一举推翻皇后,再也不会有那一次失策的举动了!这次,她要好好把握,亲力亲为…… …… 于锦夫人离开玉寿堂后,便转向了凤央宫的小道。 “于锦夫人不回秋锦苑,反去凤央宫,您是想做什么?”跟在于锦夫人身侧,于梅儿有些不赞同地问着。 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自己姐姐去找皇后的麻烦。虽然太后宠她,但是如果皇后出了什么差池。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于锦夫人垂眸:“你总算肯与我讲话了,你放心!我毕竟是凤央宫里出来的人,绝对不会蠢到去直接面对的挑衅皇后的。” 于梅儿幽幽一叹,眺望着近在眼前的凤央宫,轻叹道:“是,你是不会直接面对面的挑衅皇后。只是利用太后去点燃贤贵妃的怨恨,借她的手来对付皇后罢了。姐姐,你收手吧!”耍这点小聪明,迟早不能全身而退的。 “妹妹这话好笑,本夫人什么都不做,动动嘴皮子罢了。你让我收什么手呢?”娇颜一冷,于锦夫人决定不为妹妹之言所动,率先往凤央宫方向走去了。 于梅儿叹气,因果有报。人一旦被贪念蒙蔽了双眼,便是看不到愚蠢的行为,姐姐便是如此。 凤央宫 香雀正大口大口的吃着那又香又甜的苹果,边吃边含糊道:“娘娘,你就别再看那什么书了,快来吃苹果吧!这苹果可甜了!” 任亚旋放下手上的女训,看着香雀两颊塞满了果肉,那圆鼓鼓的腮边煞是可笑。伸手戳了戳那没吃相香雀的脸颊,任亚旋笑道:“瞧你这模模,活像那嘴里塞满瓜果的小仓鼠。你慢点吃,叫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本宫虐待你了呢!” 两人正嘻闹着,宫门外走入了一宫婢禀报道:“娘娘,秋锦苑的于锦夫人求见您。” 伸手取了块削好的苹果肉,任亚旋咬了一口,睨了香雀一眼,香雀正看着她摇了摇头…… “让她走吧!顺便告诉她,踏出凤央宫的门,便不是再是凤央宫的人了。” !! 第九十章 滥用职权 近中秋,宫里宫外便如往的热闹了起来,都在为中秋佳节而忙活着。 宫里往年中秋便是皇上携后宫众嫔妃与太后一起热热闹闹看戏剧、共同用餐,赏月宴。 中秋赏月宴,向来都是历代皇后所办,未立后前,便是后宫之首的贤贵妃来操办。今年不同往年,虽是和亲皇后,那毕竟也是个皇后。在慕容子越的坚持下,今年的中秋赏月宴便交给了任亚旋来处理,尽管任亚旋极为不情不愿。但按慕容子越的意思来说,想让她在中秋赏月宴能露一手,好让太后欢心,也顺便让太后瞧瞧她的能力。 “麻烦死了!”翻阅着历年赏月宴上的书册记载,任亚旋懊恼的想敲开慕容子越的脑壳,太后是铁了心不喜欢她,她才不信凭这小小的赏月宴,一夜之间能让太后对她有所改观。 当一个人要讨厌你的时候,你拿真心都会被当狗肺。 香雀皱着小脸看着任亚旋略不耐烦的样子,她抓抓腮,有些苦恼道:“奴婢也觉得很麻烦,可是娘娘,宫里都睁大了眼想要看您笑话呢!您可不能遂了她们的愿啊!一定要办得有模有样,最好比贤贵妃举动的还要受欢迎才好啊!” “唉……”回她香雀的,是任亚旋一声好长好长的叹息。 那贤贵妃喜欢操办这个,那就让她办好了呗!真是麻烦…… 翻动着手里的数据资料,任亚旋把那记载覆在脸上盖着,临时当起鸵鸟来了。 “啧,朕还没踏进凤央宫呢!老远就听到皇后你的叹息了,我看,那落叶大概都是被你给叹下来的。”慕容子越讨好地笑道,他自然知道她不想接触这些繁缛的礼节,但是,为了缓和她与母后之间的关系。他也只能给她舒点压力了…… 闻言,任亚旋随手就把覆在脸上的记载砸向他:“这些宫庭记载看得我头晕眼花的,不就一个中秋嘛!要搞得这么麻烦干嘛?又不会掉下个嫦娥与你们一起过……” 慕容子越失笑:“掉下个嫦娥?可别掉下个猪八戒砸到谁那可就不好了。” 任亚旋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宫里多的就是想借此机会表现表现自己的,人家挣得个头破血流的,你倒好,谁也不理。硬往我身上推,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胡说。”慕容子越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捞在怀里重重地吻着,让她看看他有多爱她。 香雀连忙双手捂着眼道:“这里还有奴婢呢!皇上,娘娘,请勿视奴婢为空气好么?” 任亚旋笑着推开慕容子越道:“香雀说的对,儿童不宜的东西,你还是少做些。免得带坏她们……” 慕容子越不以为然地重新把她捞回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脚上才笑着睨着香雀道:“你别看她只有十来岁,顶多过个一两年,都可以当别人母亲了。” 贫穷家的孩子,早早不到及笄之年,便嫁作人妇。换取那少得可怜的聘金来养家,及笄后,连续出嫁得多有人在。 在慕容子越眼里,香雀不止是个孩子,那是一个少女,可为人妻的女孩。 任亚旋虽然经历二朝,外加一个21世纪。但是她觉得21世纪那些法律才是对这些小女孩最据有保护的。 15岁的女孩子,在21世纪。还只是被父母捧在掌心当明珠的呢!哪会像现在这般…… 想着,她才愕然发现自己又离题了。忘记自己不当律师好久了,目前首要的。便是要办好这场该死的赏月宴。 金娇宫 许是太后回来的缘故,金娇宫恢复了那热闹的做派。 贤贵妃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些墙头草的势力眼,可是她就是喜欢被人围绕在身旁,那样会让她有种感觉。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受人敬仰。 “贵妃姐姐,您说,皇后能把赏月宴办好吗?”淑妃吹了吹那涂得艳红的花蔻指,漫不经心地问道,结果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贤贵妃会如何对付皇后罢了。 贤贵妃冷笑,并未发言。 倒是一旁向来相伴在淑妃身伴的怜儿美人细声哼道:“贤贵妃姐姐操办赏月宴多年,一直都办得热热闹闹,大家满心欢喜。皇后就她那刚入宫不久的样子,估计连宫门东南西北门都弄不清楚。哪知道哪里方是举办盛宴的好场景?” 佩心睨了怜儿一眼,红唇勾起一抹笑:“怜美人可别小看了皇后,她的手段可是厉害着呢!不过,再厉害,也会有被人咬的一天。” 贤贵妃笑:“佩心指得可是于锦夫人那个贱婢?” 淑妃撇唇道:“除了那不要脸的贱婢,谁还会厚着脸皮天天候在皇上经过的地方苦心等着。明明皇上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此女这番举动。真是让本宫见了就恶心!” “那痴心妄想的贱婢倒不为患,难只是难在皇上如此宠着皇后那个贱人,想要让她倒台。还没这么简单……”佩心睨着贤贵妃,不痛不痒地点着火。、 隔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贤贵妃没回答,她仅是非常期待赏月宴,仅此而已。 …… 离中秋不过两天的时间,香雀想替任亚旋办点什么。跑遍了各司各门,硬是无能从他们嘴里橇出一点关于赏月宴的重要事件。真是让她恨不得揍掉那些老太监的门牙…… 任亚旋看着香雀那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笑道:“好了,你也别恼了。人家若是想瞞你,断不会告诉你。这等无用之人,不要也罢!”既然他们忘记了谁才是后宫的主子,她就得好好提醒提醒他们。 “把方才那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本宫要换一批能为本宫所用的人。”凤印在手,不滥用职权,貌似也太对不起这皇后的身份了。 香雀眼睛一亮,便连忙高兴地取过笔墨,按她家娘娘的话去办了。 她家娘娘如是说,想必也是心里有了主意…… 任亚旋的确是想到了另类的赏月宴。只不过,光有主意没用。她需要的是人手,不然,她如何能在两天之内完成这一大工程呢? 御事处 任亚旋漫不经心地睨着跪在她跟前发抖的一群人,决定把这个小小威风交给香雀来发威。小小丫头,东跑西跑为她跑腿。想也是受了这些势力人的鸟气,那就让她撒撒气呗! 瞧着那盛气凌人的管事处公公们都跪在她跟下,香雀得意地扬了扬手上的宣纸道:“我手上这张纸上面记录的全是一些藐视皇后娘娘凤威之人的名字。我念到的,还请出来往左边站哟!” 闻言,之前对香雀无礼的公公们更是抖得厉害了。他们是经过刘大人的‘照顾’奉命配合贵妃娘娘,却忘记了。后宫谁才是正牌的主子…… “司膳高公公、司仪李公公、司珍王公公、司锦陈公公,四大司首的头主,请吧!”香雀做了个请的举动,从地上跪着那些人里面,为首的四个上了年纪的公公便哆嗦着叩着头,慢慢往左边挪动着。 香雀扬了扬手上的宣纸继续道:“你们欺负过我的,你们的名字都在上头。不过……目前皇后娘娘需要人手帮忙,愿意留下的,就替娘娘办事,娘娘不会亏待你们的。不愿意的,都跟着四位公公站到左边来吧!” 那群人骚动了会,左看看右看看的,最终也没谁站了出来。 任亚旋睨着那四位上了年纪的太监,扬唇笑道:“四位公公都是忠心的仆奴,想必都自有去处方敢想都不想的位例出来。那就自己去了各位的去处吧!本宫不需要你们协助本宫打理后宫了,多的就是人才。” 那四位公公一听,连忙跪在任亚旋面前哀求着:“是奴才的错,活了一把年纪了。居然老眼昏花到识不清主子,还请皇后娘娘看在奴才为后宫尽心尽力大半辈子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他们虽哭诉的老泪纵横,任亚旋仅是告诉他们几个字,他们便擦着老泪去投奔旧主了。 皇后娘娘说,一次不忠,半次不用。 望着那四人匆忙离去的样子,香雀抿着小嘴对那群人道:“听清楚了吗?一次不忠,半次不用。” “奴才、奴婢瑾遵皇后娘娘懿旨。” 闻言,香雀满意地立在任亚旋边上,等着她家娘娘训话。 时间不多,任亚旋从中挑了几位能手顶替了司膳、司仪、司珍、司锦这几个重要的为首位置, 再把她各种分配的任务名册交给他们,让他们照着名册所需的材料给准备着。 至于她要做什么,要如何做。她却没了下文…… “你们这几个大蠢材!被赶了赶了呗!跑来找本宫做啥?”贤贵妃恨极了他们,顿时咬牙切齿地训骂着。 “贵妃娘娘,咱家为了您得罪了皇后娘娘,在任何地方都混不下去了。只能到您这寻一处落脚的地方呀!”司膳的高公公皱眉道,明明是她的命令让他们不许协助皇后举办赏月宴,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最终,她也不想收留他们。 “蠢货烂阉人,你们有脑子没?这样一来不等于向整个后宫宣布是本宫下令不让你们协助皇后……”贤贵妃话还没骂完,便被人掐住了脖子…… !! 第九十一章 赏月宴一闹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中秋夜,寓言团团圆圆、美美满满。百姓如此,宫中便也是如此。 尽管各宫各苑都鲜少来往,但是赏月宴上,都必会齐身出现。何况,今年的赏月宴可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那就更加不可错失良机了…… 往年赏月宴,贤贵妃都是选在高楼的筑星阁,越在高处,观看得月亮更是明亮。 而任亚旋选择的场地却是夺取视线的御花园,一听到这,着实让贤贵妃掩唇笑了好久。 然而,当她们都踏入素日常来往的御花园之时,却惊呆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湖畔侧边,每隔五步便立着一盏荷花灯,映得湖水粼粼反映着天上的明月,美不胜收。 当然不止这样,御花园空地处,立了一个半楼高的大灯笼,里面有人正翩翩起舞,舞动的身影投在大灯笼上,别有一翻滋味。 没有规规矩矩的餐桌及碗筷,美味佳肴及各种水果、甜点之类的,都在近湖边的几张桌子上,桌子上的花灯照亮了那冒着热腾腾的食物。 抬头,便是美艳的花灯相交布在空中,每盏花灯下都坠着一块谜语,好让人去猜,猜中了,自然是有丰厚的赏品。 远远看去,整个御花园都被漂亮的花灯给照亮了。 这样出奇的赏月宴,实在让她们觉得新奇,美景美灯映美人,总比往年坐在高处吹着寒风赏月来得好。 慕容子越打量着这一切布置,心里惊讶不已。他就知道难不到她,却不想她居然能把赏月宴办得如此特别,美丽。 看着那些连连赞叹着嫔妃,及脸上虽带着威严,而眼里布满了好奇的太后,他便知晓。 低头啄了那红唇,他惊叹:“你是怎么办到的?” 任亚旋睨了他一眼:“有心办,就没办不了的事。只是……”说着,望向那满脸错愕的人再道:“不管我办得再好,总会有人挑刺……”她话还没说完,那边便传来不满意的声音…… “皇后不会让我们只看风景便饱了吧?你把食物堆在那边是要做啥?”回过神来的贤贵妃首先发难。 任亚旋朝慕容子越挑了挑眉,示意到,看吧…… 她走到那放了美食的桌边,拿起一个空碗与筷子便道:“这里的碗篌都是干净的,难得美景良辰,只顾用餐而错失,实在可惜。这叫自助餐,每张桌子上摆得都是不同中味的美食,有主食,有甜心,亦有水果,有美酒,有花茶,亦有果汁……” “什么是果汁?”淑妃有些新奇道,这水果哪来的汁? 任亚旋笑,指着一边命人挤好的果汁道:“总知今夜对你们而言,一切都是新鲜的。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在哪吃,坐着吃站着吃走着吃都可以。今夜,我们只顾开心,不管规矩。” 太后看着这一切,睨了任亚旋一眼道:“既然皇后都发话了,那你们就只顾开心,不管规矩吧!”说着,便示意身边的宫婢给她取了杯名为果汁的东西。 浅尝一口,那带着葡萄味爽甜的水便充满了唇舌间,就像吃了葡萄一样,而且没皮没肉也没籽。她活了一大把年纪,第一次发现水果还可以这么吃。 皇后、太后都发言了,那些带着谨慎的嫔妃们仅是一下,便放松了去,有好奇新鲜食物的,有好奇那漂亮花灯的谜语的。三人一群,五人一堆的。都各自玩了起来…… “若后宫能如现在这般和平共处,少些心计便好。”任亚旋靠在慕容子越身上,看着眼前这群发出真心笑颜的女人们,感叹道。 不过尽是双九年华的小姑娘,在深宫里。早早把那一张稚脸给换掉,阴谋诡计心里藏。说这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果真没错,香雀小小年纪,却得深知宫中这其中厉害。 拥着她,慕容子越笑:“贪,就一个字。权利熏心,她们早就失去天真了。”不管这后宫女子为何,他拥有她,这样就够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无完人。 眼下这么融洽的情况,硬是有人不识抬举想要破坏…… 噼里啪啦的一顿响,贤贵妃摇摇晃晃着掀了那桌摆放着酒水的桌子,装着酒水的器具碎了一地,别的倒不稀奇。只是那丹青的青花瓷酒壶及那玉雕壶还真是可惜了。 听到响声的诸位嫔妃都纷纷围绕了过去,只见那淑妃双颊绯红绯红的,步伐摇摆,显然是喝醉了的模样。 “真是不像话!”太后怒诉着,指着淑妃身旁的宫婢怒道:“你是怎么看着你家主子的?居然让她在此撒野,不分场合。真是丢人现脸!你还不快把她带回去!!” 淑妃身边那小宫婢吓得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伸手便想来扶着自家主子,不料…… “啪!”的一声,那小宫婢硬生生地挨了淑妃一个耳光。 淑妃指着宫婢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本宫的事情!滚开!!”说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在人群里找着,最终停在任亚旋脸上。 “你!”伸出手指指着任亚旋,淑妃打了个酒嗝,继续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连你也瞧不起本宫?” 淑妃此话一出,那些围过来的嫔妃便有了些看戏的意思,窃窃私语着。 闻言,任亚旋仅是挑了挑眉,淑妃?她应该与她毫无交接才是吧? “放肆!实在是太过放肆了!还不快把她拖下去。”太后怒喝着,便指着自己宫里的宫婢道:“带她下去醒醒酒!再罚她禁足一个月,抄一个月的女戒!” “是。”玉寿堂的宫婢们应了声,便想向闹酒疯的淑妃走支…… “且慢!”贤贵妃出声禁止了玉寿堂宫婢的举动,转身恭敬地对太后道:“淑妃妹妹一向贤淑良德,才会举身为妃位,断断是不可为这几杯酒水便至如此撒野。” “你说这话是……”太后蹙眉,等着贤贵妃的下文。 贤贵妃手拍了拍,便走了几位御治吏出来。动作之快到让旁人瞠目,也让任亚旋笑,静候下文。 “微臣拜见太后,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叩见贵妃娘娘。” 贤贵妃捡起淑妃方才饮用桂花酿的酒壶,将碎片那底座那残留的酒,递给御治吏道:“淑妃方才便是饮用了此酒,你们好好查查。” 贤贵妃的话,让诸位嫔妃惊吓得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惶恐地看着任亚旋,生怕自己早中了她的诡计。 那些人脸上的神情实在好笑,任亚旋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太后疑惑地看着她,被矛头指向,此时理应惊慌恐惧才是。她怎么笑了,而且笑得如此没心没肺,像是听了一场什么大笑话一样。 慕容子越望着她笑的样子,薄唇也带着笑。他坚信不可能是她动的手脚,而且,她似乎有了什么眉目一般。 他眼中柔情似水的凝望,却刺痛了有些人的心。 “笑,皇后娘娘就尽管笑吧!本宫呆会要叫你笑不出来!”贤贵妃望着一点也不紧张的任亚旋及那深情相视的慕容子越,脸上的神情净是怨恨。且有太后在此,她不怕皇上再偏坦皇后那贱人。 任亚旋没回太后的话,也没回贤贵妃的怨恨。只是看着御治吏的举动,眸中带着晶莹的笑意,闪闪发亮着,如那朗朗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璀璨。 御治吏先是闻了闻那残碎片中的液体,然后伸出手指沾上一点,再放到鼻子前方闻着,最后犹豫了一下,放到口中试着。眉毛微拧,又松开。对太后、慕容子越抱拳恭敬道:“微臣方才所查,这桂花酿没问题。” 御治吏的话让贤贵妃尖了嗓声,她惊讶又愤怒:“没问题?怎么可能没问题?你再仔细查查看!!” 贤贵妃的话,让众人心里都隐约明白了什么,太后更是叹了口气,摇着头。 “您怎么了?”于锦夫人细心地看到了太后的举动,关心地询问着。 太后再次摇摇头,刚想摆手让贤贵妃适可而止的时候,她那愠怒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你看看!淑妃都成了这样了,你居然还敢说这酒水没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收了皇后的好处!?” “你放肆!”慕容子越不悦地喝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当中出了什么事,只有她任性妄为惯了,才会如此刁蛮。 贤贵妃一惊,垂下头,红唇微嘟:“皇上,您凶臣妾。明明就是您偏坦皇后!” 由于贤贵妃的不依不饶,御治吏只得请示了慕容子越后,方去查看那醉醺醺的淑妃,这一看,神情猛然一变。 御治吏这脸色一变,贤贵妃不由得不胜欢喜,高兴道:“姨母,您看。本宫就知道这里有文章……” 见状,慕容子越不由得蹙眉问道:“淑妃怎么了?” 御治吏不敢怠慢,连忙下跪道:“淑妃娘娘有了中毒的迹象!” “什么!?”太后震撼,转问怒视任亚旋:“皇后!你!” !! 第九十二章 漂亮的反击 “皇后!你!” 面对太后的质问,任亚旋还是勾唇笑着,她看着慕容子越,而慕容子越对她点点头,表示他绝对相信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道:“有人三番四次想谋害本宫,本宫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与之计较。可是,本宫一步步退让,她倒步步紧逼。如此憎恨于本宫,步步相逼让本宫实在是忍无可忍!” 任亚旋的话,让嫔妃们都在议论,是否淑妃得罪了皇后,所以才会被施毒,就在她们在各种猜测的时候,太后发话了…… “皇后,有人得罪你,你便按宫规处罚就是。何故小人之为,对人下毒作这种阴恨的行为来!?”她不满的眼神直逼任亚旋。 任亚旋微微一笑,恭敬地道:“那就依太后所言,按宫规处置。” 贤贵妃冷哼一声,睨着任亚旋道:“皇后的话可真是说的好听呀!明明就已经对淑妃下毒了,不审不问就独下裁制。还敢在此说些漂亮话!” “毒不是本宫下的,而且,本宫说的步步相逼之人,也非淑妃。”任亚旋勾唇笑,转身坐在御花园的石椅上,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太后疑惑:“那逼迫皇后的不是淑妃,那为何淑妃中了毒?” 任亚旋扬眉笑:“臣妾方才所言,毒不是臣妾下的。淑妃中毒,便是为了嫁祸于臣妾罢了!” 嫁祸!? 任亚旋的话,再次把矛头指向了贤贵妃,而后者还在蛮横道:“不是你?哼!不是你,淑妃是如何中的毒?这里所有的东西全是你一手操办的。” “贤贵妃说的有理。”太后点点头。 任亚旋掩唇笑,笑意满满地看着太后道:“若不是臣妾一手操办,这如何叫嫁祸呢?” 任亚旋那笑,在有些人眼里着实是刺眼,贤贵妃恼怒喝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为何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危机感!? 没理会贤贵妃的怒喝,任亚旋只是柔声唤着:“香雀,你出来吧!” 当她们还在猜测皇后口中‘香雀’是谁的时候,一位个子娇小但看起来十分机灵的一个小丫头跑了出来…… “皇后娘娘,香雀等您好久了。”香雀话里带着许些撒娇的意思,这里好漂亮好漂亮,她早就想出来了,可是一直等不到皇后娘娘的话,只好耐着心等着。 “乖。”任亚旋摸了摸香雀的头,安慰着。 贤贵妃却被眼前给弄得迷糊起来,冷哼着:“皇后,现在说的是你下毒谋害淑妃的事情,你唤个小丫鬟出来做啥?她又能证明什么?” 任亚旋扬眉笑着说:“贤贵妃,你别急呀。” “好了!”太后出声禁止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转头对任亚旋道:“皇后,你也别卖关子了。到底实情如何,你赶紧说吧!” “是,太后。”任亚旋顺从地应了声,便笑眯眯地指着贤贵妃道:“本宫所说步步相逼的人,正是贤贵妃你。” “什么?贤贵妃!?”太后惊讶极了。 “对!而且对淑妃下毒的,也是她。”任亚旋笑着再丢下一枚爆炸性新闻。 太后威严地看着任亚旋:“你有什么证据?” “对、对!证据呢?”贤贵妃也叫器着。 任亚旋示意慕容子越到她跟前来,勾唇笑问:“皇上,你还记得我们那一夜吗?” 慕容子越马上领悟到了任亚旋的意思,挑着眉看着贤贵妃问:“皇后是指,你被下媚药,然后隔天贤贵妃带那沐宝仪、徐美人来凤央宫抓奸那次吗?” “什么!?”太后蹙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子越及任亚旋,按于锦夫人嘴里那一夜变化竟然是她身中媚药那一次!?转头看向贤贵妃的时候,却清楚里捕捉到了贤贵妃眼里那一抹心虚。 “对!”任亚旋笑:“还有上次你在金玉欢阁不肯回朝那一次,记得吗?” 慕容子越蹙眉:“你是说你那时中了剧毒差点死掉那一次吗?”想想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伸手牵着她的手,感受她手上传来的体温才略心安了些。 中剧毒差点死掉!! 又是一个重重的消息压在那群八卦的嫔妃身上,透不过气来。如果皇后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贤贵妃还真是恨毒啊!这淑妃也极有可能是她下毒嫁祸皇后的。 “对!企图对本宫下媚药要毁本宫的清白,不惜逼死凤央宫一介小宫婢。将本宫逼出皇宫后仍然不肯放过,勾结欢场花娘对本宫下剧毒。”任亚旋盯着贤贵妃笑:“如今又下毒谋害与你情同姐妹的淑妃企图嫁祸本宫。贤贵妃,你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贤贵妃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指着任亚旋对太后道:“姨母!她说谎!您不能相信她!!” 太后本还在怀疑皇后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是一看贤贵妃这般,心里便了然了。 “对,对了!证据呢!?”贤贵妃惊慌中想到了证据,连忙反问:“你有什么证据?本宫也可以说是你诬赖本宫!” 望着贤贵妃那打算要否认到底的样子,任亚旋摇摇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香雀!” “是,娘娘。”香雀应了声,便走开了。不一会,带着一队人押着金娇宫的宫人及那受重伤的高公公。 见了旁人,贤贵妃还能镇定,可目光一接触高公公,就像见了鬼一样,恐惧地摸着自己脖子尖叫:“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亚旋笑:“高公公,你就告诉她你为何在这里呗!” 朝任亚旋叩了个头,高公公再朝慕容子越及太后行着礼,最后虚弱地,恨恨地看着贤贵妃道:“当皇上决定让皇后来举办这赏月宴的时候,贤贵妃便对奴才们四司下令,任何人不许协助皇后娘娘操办,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当皇后身边的雀儿姑娘来问赏月宴操办流程时,奴才四人皆闭口不言,才惹怒了凤颜被皇后娘娘赶走。老奴走投无路,前去投靠下令的贤贵妃,不仅被拒绝,更被辱骂是阉人。老奴气恼,要与她拼命!这贤贵妃是个狠人,一匕首朝老奴胸口一捅,老奴便失去意识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乱葬岗,而四司其他三人,也皆死在那里。所幸雀儿姑娘相救,蒙娘娘恩惠招了御治吏前来搭救,这条老命才能站在这里……” 待高公公说完,不待贤贵妃否认,任亚旋又指着一个宫婢道:“你说。” 贤贵妃认得那是徐美人的贴身丫鬟飘飘,连忙喝道:“你住口!住口!” “你闭嘴!”慕容子越怒喝着她,与金玉欢阁如夫人勾结的居然是她!怒气渐渐凝聚着,他怒不可遏。 那贤贵妃被一喝,便噤了声,怯怯地看向太后,而太后看都没看她一眼,眸中尽是失望的神情。 飘飘看了一下这个,又看了一下那个,都在等着她说话,不禁擦了擦额上的汗才弱弱道:“上、上次贤贵妃与徐美人商议给皇后娘娘下、下媚药……”说着,偷偷睨了皇上一眼,不敢开口了。 “很好,给皇后下媚药,然后呢?”慕容子越怒极反笑,示意飘飘继续往下说。 飘飘怯怯睨了太后一眼后才低头道:“计划给皇后娘娘下媚药,再找个男人混入凤央宫里,要毁掉、毁掉皇后娘娘的清白,让皇上废了皇后改立贤、贤贵妃为后。” 任亚旋倩目直看着贤贵妃,原本她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奈何她不犯人人老想犯她,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最不愿意吃亏的她。 贤贵妃面如死灰地看着飘飘身边的那个紫抚,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再也叫不出一句话了。 紫抚是个聪明人,眼下谁占上风败于下风她很清楚,不待任亚旋及皇上发问,紫抚连忙跪在地上道:“紫抚什么都招,还请皇上、皇后从轻发落。”说罢往贤贵妃叩了个头道:“娘娘,皇后什么都知道了,您就认了吧!” 贤贵妃笑,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见贤贵妃不说话,紫抚连忙急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贤贵妃在皇后娘娘用的蜡烛里下了媚药,是她令奴婢相邀那金玉欢阁的如夫人来商议给皇后娘娘下药毁之清白再毒害于娘娘,只是当时把守的人过多,才无法让男人入那秋水伊人毁娘娘清白。皇后娘娘中毒,的确是贤贵妃命人……” “够了!”太后喝止紫抚的话,威严地盯着紫抚问:“哀家只问你,是不是你家娘娘给淑妃下的毒?” 紫抚怯怯地点点头,指着淑妃手上那枚戒指道:“此毒名为醉心,藏于贤贵妃赠给淑妃的红玛瑙戒指当中,遇酒则毒。娘娘为了嫁祸皇后娘娘,让紫抚悄悄在那酒中下毒,可是……紫抚却被雀儿姑娘命人逮了。才……” “才会酒中无毒,淑妃中毒。”太后接过紫抚的话,闭了闭眼,出声道:“皇后留下,贤贵妃也留下,皇上也留下吧!其他人都给哀家退了!” !! 第九十三章 最终结果 “皇后留下,贤贵妃也留下,皇上也留下吧!其他人都给哀家退了!” 太后此言一出,那些想看戏的嫔妃们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十分好奇,接下来,又会是如何发展呢? 待整个御花园只剩下太后、慕容子越、任亚旋及贤贵妃的时候,太后看着任亚旋:“说吧!你想如何?” 任亚旋笑:“太后不是说了,以宫规处置?” “你!”太后怒视任亚旋,她想取贤贵妃的性命不成!?瞪着任亚旋,太后生硬道:“哀家若是要你饶了她呢?” 任亚旋笑,不说话,太后的话早在她意料之中。 慕容子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母后还要为此心肠歹毒的贤贵妃说情吗?皇后多次不与她计较,她倒是瞪鼻子上眼了,越发不知收敛。其性乖张得令人发指!” “皇上!”太后喝着:“她可是哀家的亲侄女,你的表妹啊!难道你要夺她性命吗?” “母后!”慕容子越抿唇:“皇后可是澜夜的和亲皇后,朕的妻子,您的媳妇!!难道皇后就该乖乖地受这委屈,活该被刘薇夺去性命吗?!” 刘薇。 贤贵妃抬头看了慕容子越一眼,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连是他的妃都不配了吗? “……”太后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才能保下大哥的孩子,转头对任亚旋道:“皇后,算给哀家一个面子,放过她好不好?饶她一次,如再有下次,哀家绝对不再替她说情!” “母后如此偏坦,就不怕被众人耻笑吗?”慕容子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就是皇后用命救回来的母后吗?他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太认识她了。 太后垂眸:“皇后,聪明如你,你知道的。不是吗?” “是。”任亚旋笑,扬眸看着慕容子越:“饶她一命吧!” “你……”慕容子越蹙眉,连皇后也要替这种人求情?不悦地抿唇道:“皇后可还记得,你当日在金玉欢阁醒来那天,朕说过什么?” 任亚旋笑,温柔地牵着他的手:“皇上那日说,若被你查到加害本宫的人是谁,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没忘,又怎么会忘记。当初自己跨过鬼门关回来,是他一直守在身畔不离不弃。尽管百官不理解也要担着相误江山也不误她。怎么会忘记…… 死无葬身之地。 贤贵妃笑,曾经自己也是得他这般宠爱呀!如今她却得了什么模样,落了什么下场。树倒猢狲散,众叛亲离啊! “君无戏言!”望着她,慕容子越铁了心要替她报仇! 又是一句君无戏言。 贤贵妃望着那两人深情的样子,突然有点不明白。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这么努力的勾心斗角用尽阴谋诡计,值得吗? “皇儿,你要哀家给你跪下吗?”太后凝望着他,为慕容子越铁了心而慌,刘薇不能死! “母后!!”慕容子越为太后的坚持而恼着,加上任亚旋也让他放过贤贵妃,他就不明白了,此人这般狠毒,要是饶了这一次。他日,她会更变本加厉的伤害别人…… 像是知道慕容子越不甘心的猜测,任亚旋吻了吻他的唇角道:“你放心好了,母后刚才也允了,如果贤贵妃再有下次,定不饶她。看她这样,应该也不会再动歪心了。” 慕容子越蹙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她下一次的阴谋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让我如何来赌这一把?”连失去她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不敢去赌,何况是这么个诡计多端的人呢? “那就找人监视着她一举一动,如果她有异样,就马上押她来见你。这样可以了吧?母后没意见吧?”任亚旋扭头询问着太后,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没意见,没意见!”太后连连道,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慕容子越叹了口气,太后皇后两后如此坚持,那就各退一步吧! 他睨着贤贵妃,冷颜道:“即日起,贤贵妃夺去封号,降为妃位。你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不得出金娇宫。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有抗旨者。砍!” 就着慕容子越的旨意,太后也不敢再替贤贵妃求情,留在妃位已经是给自己最大的面子了。再说情,恐怕他会立刻杀了她…… 叹了口气,太后睨向她:“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离开了御花园。 刘妃也被慕容子越派人押回金娇宫了,整个御花园仅剩下了慕容子越及任亚旋,而慕容子越依然冷着一张脸,看着那明月。 任亚旋抱着他哄着:“好了啦!你就别生气了,母后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刘妃……” 睨了任亚旋一眼,慕容子越还是没说话,负气地只看月亮。 任亚旋暗笑他的孩子气,耍赖地拉着他耳朵,强迫他与她对视。慕容子越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才主动地献唇吻着他哄着:“我也是为了你呀!你想,刘大人在朝上地位仍是不可动摇。现在还不是盛世时期,万万不可起内哄。让朝臣们寒心,这可是最不明智的行为。懂吗?” 慕容子越叹气,任亚旋说的这些,他岂不懂?只是他不愿意让她以身涉险,刘妃太过任性妄为。只希望经过这一件事能心生悔意、悔改才好。 吻上任亚旋的唇,慕容子越叹息道:“只可惜了你精心布置这么漂亮的御花园。” 抱着慕容子越的腰,任亚旋抬头看着月亮,那又大又圆的月亮就这么静静地挂在空中,看着刚才的闹剧。 这就是她辛苦策划安排许久的赏月宴,最终只剩下他与她。 …… 宫中从此没有贤贵妃,只有刘妃。 这个消息震撼了前朝与后宫,众人非议,连慕容子越早上的早朝也只得为了此事应付着文武百官。按刘大人的意见,非要给他一个交代不可,为何贤贵妃无端被贬。 慕容子越仅是笑着请他自己去问太后,为免难堪。还是请他不要在朝上这般坚持…… 皇上的话,如在湖中央投下一枚石子,激起涟漪不断。百官纷纷猜测着贤贵妃是否失德,按之前来看。如非是和亲皇后,贤贵妃便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如今却与冷宫妃嫔无异,自然是引起不少猜测。 当刘大人怒气冲冲闯入玉寿堂又面如死灰的出现在朝堂,百官更是疑惑不已。 刘大人最后什么也没说,仅是对着慕容子越一跪:“谢皇上不杀之恩。”便不再发言了。 而后宫 淑妃被救醒之后,首先怒骂贤贵妃心肠歹毒,再匆忙赶去凤央宫叩谢皇后救命之恩,却被拒于门外。 任亚旋谁也不见。 她不想像个机器人一般一直在回复各种为什么的问题,这样处置刘薇,是太后与皇上的意见。她不过从中说了几句罢了,什么公平不公平,觉得如此不公平的。那便去找太后或慕容子越去吧!这种麻烦的事情,她才不要揽上身。 只是还是有人不满着…… 香雀嘟着个小嘴:“枉费奴婢这么尽心尽力给娘娘您收集刘妃的罪证,结果倒是娘娘被下毒几次,人家只是少了个封号,没了个贵妃。此时还活的好好的在那金娇宫里呢!” 任亚旋笑道:“那样的她,也是算到惩罚了。你想,在金娇宫里,无人能见她。她也不能见别人,一天十二个时辰,没人与她说话,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的。就这么失去自由孤寂到老,这可是比死还恐怖的惩罚呢!” “哼。”香雀鼻翼抽动着,表示不相信她家娘娘的话。 任亚旋挑眉:“你不信?那好,你试着一个时辰内在凤央宫里哪也不去,然后现在开始你也不许说话。看看感觉如何?” 对于那位整天都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香雀来说,一时不说话都觉得难受。更何况一个时辰呢?果然不出任亚旋所料,不消一会,她便举手投降了。 “好嘛!算你赢。”香雀皱了皱鼻子,让她不说话,倒不如让她别长嘴好了。 …… 玉寿堂 太后支着额伤神地倚着椅把,再度叹息着。 于锦夫人望着她,体贴地倒了杯参茶便笑道:“太后,自臣妾踏入玉寿常,您就唉声叹气到现在了。是不希望臣妾来陪您吗?还是参茶不好?” 太后睨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你这妮子,明明知道哀家疼你疼得不得了,还在胡说话。” 于锦夫人笑,然后又愁着眉问:“太后想必是在为刘妃娘娘所烦,此事真的无法回头了吗?”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太后再叹道:“若不是皇后求情,现在哪里还有刘妃。”只有刘薇之墓了。 于锦夫人心里暗忖,然后沉思道:“依此看来,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非同小可呀!可她为什么不让皇上恢复刘妃名号呢?如果皇上像听皇后的话这么听臣妾的,臣妾肯定要不依不饶让皇上饶了刘妃……” 闻言,太后眼中一亮…… !! 第九十四章 他中了媚药!? 听了于锦夫人的话,太后眼中一亮:“你说皇上是与皇后一夜缠绵后才会对皇后大大改变,那么,英雄终难过美人关!或许你也可以……”后面的话,便有所保留,只是眸中含笑地看着于锦夫人。 于锦夫人脸儿一红,娇涩道:“皇上连看臣妾一眼都不乐意,怎么可能与臣妾、与臣妾……” 太后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只要你敢,只要你想。哀家就替你想法子,你可愿意?” 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于锦夫人脸带羞涩点了点头。 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她附首过来,待于锦夫人疑惑地挨近太后嘴边的时候,眸中才渐渐露出欣喜的笑意来,还不时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 于锦夫人点点头:“一切依太后安排。” 太后才欣喜笑道:“好,那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吧!等哀家替你谋划谋划。” “是,臣妾告退。”于锦夫人乖巧道,心里美滋滋的,巴不得夜晚马上便来临。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太后叫住了。 “你把这个拿上,到时候用得着。”太后说罢,递过一块令牌。 “谢太后,臣妾告退了。”…… 还沉浸在中秋赏月宴当中的凤央宫,完全不知道新的一轮阴谋正步步逼近。 “娘娘,这种荷花灯,您是怎么做出来的呀?好漂亮!”凤央宫一小宫婢举着从御花园拆除下来的彩灯,爱不释手地问着。 不待任亚旋回话,香雀便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道:“哎,这个你都不知道啊!?其实也不是娘娘做的啦!是她命御事处的人办的,只是大概告诉他们,娘娘想要的颜色和形状嘛!” 任亚旋笑道:“本宫可是皇后,能唤使人不唤使,御花园那湖这么大,本宫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那是,娘娘可是后宫之主,这种小事情才不要娘娘动手呢!”香雀眼巴巴地看着任亚旋手里那款彩灯,拍着马屁,她想要! 任亚旋看着香雀那眼馋的好笑模样,不仅摇了摇头,把彩灯递给她道:“好了,你们也别尽围在这里了。御花园那边也拆得差不多了,这里剩下的彩灯。你们有喜欢的拿去便去了,没人要的,拿去处理了。别让皇上过来都找不着路了……” 听了任亚旋的话,香雀才一拍脑袋道:“呀!奴婢怎么给忘记了。皇上方才差人来话,说今夜会晚些过来。” “小迷糊,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快带着她们给本宫把这凤央宫给清理干净了,否则,本宫就要罚你了。”任亚旋笑着轻轻叩了叩香雀的小脑瓜,故作威胁着。 在凤央宫里与一群宫婢们嘻嘻哈哈又是一天,最近也没人来找茬,任亚旋的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转眼间,夜幕降临。 任亚旋命人点上凤央宫的灯,在等着慕容子越的时候,玉寿堂里的一个宫婢却急急忙忙找上门来了。 “什么?太后病了!?”任亚旋蹙眉,莫不是前些天因为刘妃的事情给闷的? 看着跪在凤央宫里的宫婢,任亚旋皱着眉:“那请了御治吏了吗?” 那玉寿堂的宫婢点点头,然后又说:“太后想见您。” 听闻请了御治吏,任亚旋纠起的眉可以放松了一些,但是心中又升起了疑虑,太后为什么会想见她?她以为太后向来与她不合,生病了,要见的人也应该是那颇受她宠爱的于锦夫人才是…… 但,想是这么想。身为皇后,又是别人的儿媳。婆婆生病哪有不闻不问的道理?于是命香雀取来她的披风,转头对那小宫婢道:“那本宫便随你走一趟吧!” 跨出凤央宫门口,任亚旋不禁停了脚步,回头看了凤央宫一眼,慕容子越说呆会要过来,怕是扑了个空吧! 不过……太后生病,应该会有人通知他,那就在玉寿堂碰面好了。如是想着,便也放心地坐上了轿辇。 到了玉寿堂,便瞧见迎面走出来的御治吏,便拦了问了几句:“太后身体如何?” “回皇后娘娘,太后是心郁难舒,积累过多才会感到不适,下官已经配了几贴药,熬好后便送过来。” “好,去吧!”任亚旋蹙眉,心郁难舒,果然还是为了刘妃的事情…… 叹了口气,便踏入了那玉寿堂内,太后躺在软榻内闭目养神着,看上去的确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任亚旋取下披风,递给一旁的香雀,便坐在软榻旁,替太后盖着薄被。 虽然还没入冬,秋夜还是带着许些微凉…… 另一边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边翻阅着百官递上来的折子,一边略疲劳地捏了捏眉宇间,顿时便传来了小太监的吆喝声:“凤央宫送来参茶一杯。” 呆在一旁静候的风影笑问:“主子,凤央宫那主子也终于知道体贴给您送参茶来了呢!真是心疼您啊!” 慕容子越勾唇笑,是呀!那个傲气凌人的皇后,终于也有贴体的女人一面了,想着便开口道:“递进来吧!” 说着,便放下了手里的折子,静静地候着那‘爱心’参茶。 风影摇摇头,看着自己主子的样子,分明就是那刚尝情果的青涩小子那模样。眼下又把手上的事情给报完了,便打算离开。 慕容子越有参茶喝,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家的风影,打开递过来的参茶,一阵清香的人参味便散发在鼻息当中。 捧起热气腾腾的参茶,慕容子越闻了闻,便勾起薄唇笑的很是得意,轻轻吹开那热雾,他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是上等的雪参,味道极好! 像是得到任亚旋的鼓励一般,慕容子越精神百倍地快速处理着公文,打算早些处理好政务之事,好早点到凤央宫与他亲爱的皇后好好温存一番。 光是这般想着,身体就悄悄起了变化。 慕容子越一窘,连忙抛开脑中所想的事情,专心地处理着政务,却不知为何,越是让自己不去想,任亚旋那美好的身子越是在脑中浮了起来…… 看着仅剩下的那几本奏折,慕容子越忍耐着处理完。 好不容易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慕容子越顾不上收拾,便快速地往凤央宫走去了…… 凤央宫灯火光明,慕容子越心中一暖,他记得,皇后曾经说过,不管他批阅奏折多晚都好。凤央宫总会有一盏灯替他点着,照亮他要走的路。 凤央宫中,到处都染上了任亚旋那淡淡的幽香。闻着,身体的变化更为猛烈地叫器着。 一路上不见半个凤央宫的宫人,他心生疑惑。但是踏入任亚旋的内室时,他的疑惑全抛在脑后了…… 她,正背对着他,露出那雪白的肌肤,身上仅着一件红色的裹衣,那样艳的红,衬托她的肌肤越是白嫩。 “皇后可是在誘惑朕?”慕容子越眼眸转深,盯着那细细的裹衣带子,想伸手去解开那束着饱满浑圆雪峰的裹衣…… 手,差一点就碰着那裹衣的带子了。 凤央宫皇后内室的门,却被人狠狠撞开了…… 本来被突发的声音吓一跳的慕容子越,正想发怒的时候,任亚旋那冷冷的声音比他更快一步扬了起来:“慕容子越,你要是敢碰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任亚旋站在门口处,抿着唇瞪着室内的两人。 慕容子越瞪着门口处的任亚旋,吓得猛然收回了手,在这微凉的秋夜里硬是飙出一身冷汗。怒视那背对着他,身上仅剩一件裹衣的女人:“你不是皇后!?你是谁?” 任亚旋勾着红唇看着那不敢回头的女人。 莫名奇妙的太后想见她,当她在玉寿堂呆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后闭着目,才没睡着,睫毛轻颠着。然而,太后不适的这个消息都已经传到她凤央宫来了,有什么理由没传到皇上耳边去? 当她假意要离开的时候,太后连忙喊住她说要用膳的时候,她便知道当中有鬼! 借着让香雀去让御厨备餐的时候,让她去探一下慕容子越的行踪。香雀居然说慕容子越进了凤央宫,那代表示太后没病,只是想绊住她而已。 既然想绊住她,又让慕容子越踏入凤央宫,这便表示她凤央宫里正准备有什么事发生。 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脏了她的宫殿! 于是,没与太后说一声,她便赶回来了,才走进寝宫,便听到慕容子越见鬼的那一句她在誘惑他。除非宫里有两个皇后,否则,里面那个冒牌货便是与太后串通在一起的…… “于锦夫人,如何?皇后的寝宫还舒服不?” 闻言,于锦夫人略尴尬地拾起地上自己褪下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了起来,心里不禁恼着。太后不是说了要绊着皇后的嘛! 慕容子越难受地朝任亚旋走了过去,脸上绯红地喃着:“亚旋,我好热……”该死的,他怎么会认为他的皇后突然会这么好心地给他送参茶。幸好她赶了回来,不然就着她那一句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发誓绝对会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他中了媚药!? 妞儿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大家恭喜发财,厚着脸皮讨红包了。看在妞儿一直努力更文的份上,就给妞儿打个赏呗!么么哒,爱你们…… !! 第九十五章 自作自受 任亚旋伸手摸了慕容子越的额头,却被那灼热吓了一跳。 忍无可忍的任亚旋在于锦夫人怯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狠狠地赏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把任亚旋的手都给打麻了。 “香雀!”任亚旋看也不看跌坐在地的于锦夫人一眼,仅是皱着眉拉着慕容子越不安份的手。 “是,娘娘。”香雀走了进来,睨了于锦夫人一眼,又看着自家娘娘。 任亚旋冷冷地道:“你去查一下她对皇上下药的证据,然后命御治吏给本宫开两份媚药过来。把她绑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家娘娘想干嘛!但是看那一脸惶恐的于锦夫人,便知道她得罪了娘娘。香雀便俐落地把于锦夫人给捆了起来,然后又因为任亚旋嫌她吵闹,便让香雀点了她的哑穴。 香雀去拿媚药去了,于锦夫人惊恐地看着任亚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而慕容子越渐渐失去了神智,手胡乱在任亚旋身上摸索着,细细的碎吻在她颊边,脖子上落着…… 任亚旋主动地缠着他献上一吻安抚着:“乖,再等我一下下,马上就好了。” “我想要你……”慕容子越深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的火苗越燃越剧烈。 说话间,香雀拿着媚药回来了,不是任亚旋要的两份,而是拿了一小箱子回来。 任亚旋打发香雀离开后,勾着红唇对于锦夫人说:“这么喜欢计算别人,喜欢下药是吧?那你就该试试这滋味!” 把媚药加了一倍的份量放在杯子里,冲上茶水,任亚旋捏着于锦夫人的下巴便灌她喝了下去。一系列动作才做完,慕容子越便再也忍耐不住地把她打横抱了上软榻…… “吱啦”的一声,任亚旋的衣裳便被野兽化的慕容子越给撕碎了,榻上传来任亚旋抱怨的声音:“我的衣……唔……” 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子越以唇堵住了,这回,不管她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停手。他想要她,狠狠的要她。 片刻,薄纱覆盖的软榻里便传来了令人脸红耳热的娇啼声及男人沉重的喘息。 于锦夫人身上的媚药也起了作用,小脸绯红。听着耳畔传来一声声的浪声燕语,更是难受的要紧。 羞辱,这是她此刻的想法。 喂了媚药的身子饥渴难耐,而软榻上的那对人儿却不消停地‘运动’着。一声声娇啼,一声声情话绵绵,连空中那暧昧的气息都在刺激着于锦夫人的每一寸肌肤。 她香汗淋淋染湿了衣裳,眼红地瞪着软榻上。每一声吟哦,每一声喘息,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而夜,还很长…… 当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慕容子越总算是停下了他那不眠不休的掠夺,满足地吻了吻累坏的人儿。披着衣裳,便坐在软榻上睨着被捆在地上的于锦夫人。眸中闪过一丝愠怒…… 她脸上布满了细汗,哀求般地看着慕容子越。似在求情,亦或求欢。 慕容子越抿着唇望着她,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记得…… 目光搜索着室内,他看到了夜里任亚旋灌她喝下的东西。目光一冷,便走到那圆桌上方去,伸手拆了一包药粉,倒了一半在空杯中,冲上了水,便端在了于锦夫人面前。 于锦夫人惊恐地摇了摇头,畏惧地看着慕容子越。 “这是朕回报你的。”慕容子越捏着她的下巴,举起手里的瓷杯摇晃了一下,便尽数灌入于锦夫人嘴里,逼迫她喝下。 于锦夫人体内的媚药本就未散尽,慕容子越又让她喝了一半的份量,虽然不至于失去神智,但是那蚂蚁般的啃咬,也够她受了。 生怕吵了床上的人儿休息,慕容子越蹑手蹑脚地走到凤央宫门外招来一名侍卫,告诉他送于锦夫人回秋锦苑。如于锦夫人有任何要求都要满足她,绝对不会怪罪于他。 侍卫本还一头雾水,可是看到于锦夫人那娇媚的模样及皇上交待的话,倒有几分了然了。 慕容子越抽出侍卫的刀,割断她身上的绳子便道:“送她回去,余下的,你顺其自然便是了。” “是。”侍卫恭敬地应着,扶起于锦夫人便走了出去。 待他们两人走后,慕容子越勾起一抹笑,眸光一沉:“香雀。” “是,皇上。”小小香雀眼中净是精明地出在寝宫内,恭敬地应着。 “你去跟着他们,若见那侍卫半晌不出来,你便派人去通知太后,就说于锦夫人病了,不愿见御治吏,秋锦苑的宫人没办法才去禀告太后的。” “是。”应了声是,香雀便领命离开了。 瞧着香雀离去的背景,慕容子越眼眸一眯,他绝不再让母后再保下这种心计歹毒的女人! 交待完一系列的事,他才转身回到软榻内,坐在软榻旁,他抚着任亚旋的睡颜,这次,他定让想谋害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感受到了慕容子越的触摸,榻上的人儿有些不安稳地梦呓着:“嗯……不要了……” 任亚旋无意识地喃出了一句,惹得慕容子越失笑,怜爱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可怜的人儿,可真是累坏了! 拥抱着她,慕容子越再次阖了上俊眸,他期待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一份热闹,铁定是她喜欢看的。 …… 睡梦中,许多吵吵嚷嚷的声音扰了任亚旋的美梦,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不悦地问:“吵死人了,发生什么事了?” 见皇后娘娘醒了,马上有一位宫婢连忙禀告着:“娘娘,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这么慌张?”任亚旋有些不耐烦,该死的慕容子越,他是种马吗?非要天微亮才让她睡下,她发誓要把他拉入凤央宫的黑名单! 见任亚旋有些不耐烦,宫婢不敢多言,只是简单道:“今一大清早太后便得知于锦夫人病了,所以赶紧带着御治吏去秋锦苑看她。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任亚旋完全醒过来了,于锦夫人!?她不是让香雀将她捆起来了吗?难道说她逃出去了!? 宫婢神情紧张地看着任亚旋道:“结果看到于锦夫人正和一位侍卫在、在榻上、榻上……”话没说完,小脸先红了起来。 瞧着小宫婢脸上的羞涩,任亚旋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些,只是心里暗忖:昨晚灌她喝下的媚药,难道她忍不住偷跑出去与侍卫……那也没理由啊! 她蹙着眉,有些想不通。 见任亚旋不说话,小宫婢接着说:“把太后气的够呛!当下就赏了于锦夫人一个耳光,现在人都押在玉寿堂,皇上也过去了。” “走,咱们也去瞧瞧。香雀呢?”任亚旋摸着脖子,有些想不通,有哪里接不上线呢? 正说着,香雀领人带着洗漱的水盘进来了:“奴婢在给您准备洗漱的水呀!随便去找找您昨夜里让人家去找的东西。” 闻言,任亚旋眼晴一亮:“找着了吗?” “那当然!”香雀骄傲地抬起了脑袋,拧了毛巾递给她家娘娘。 “太好了!”任亚旋笑,接过香雀的毛巾擦起脸来,不由得暗忖:这香雀还挺能干的嘛! 玉寿堂 “呜呜……” 任亚旋才踏入玉寿堂,便听到了呜咽哭泣的声音,便皱了皱眉,走到屋里面去,一眼就看到了黑压压一堆人当中的于锦夫人。 她此时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着。 “你还有脸哭!?”太后气愤地看着她,气得脸上都微抖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于锦夫人身上,只有慕容子越注意到她:“皇后,来。坐到朕边上,你是后宫之主。这等事,你也看看母后如何处理。以后就按母后方法来应对。” “是。”人前给足了慕容子越面子,任亚旋乖巧地应了声,再对太后行礼:“母后万福。” 太后气得要死,也没空理她。 任亚旋扬了扬眉,不以为然地坐到了慕容子越身边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子越冷哼一声:“于锦夫人行为不端,有辱皇家容颜,败后宫风门。简直是嫔妃们的羞耻!” 皇上一发话,所有围观的嫔妃们纷纷骂着:“就是,真是下流胚子!” “没错,低贱之人的身份就是没教养!” “母后,这是……”任亚旋蹙着眉看向太后。 太后没好气地睨了任亚旋一眼才道:“皇上不是给你说了,这贱婢居然下贱到极点!与侍卫苟且被哀家抓个正着!” 说到这个,太后就一肚子气! 一大清早,秋锦苑的宫人便来报,说她们家夫人在房里申吟个不停。她们要进房里,于锦夫人不让她们进去,只道身体不适。宫人们怕拖久了担当不起责任,便来玉寿堂求她去救她们家夫人。她本以为昨夜的事被皇后知道了毒打于锦夫人一顿,并命她不准告知任何人。才担心去瞧瞧,结果万万没想到,一推开门,她便看到了那不要脸的于锦夫人正与侍卫正在偷欢,还不知廉耻的在叫“用力、用力……”当场差点就没把她给气得吐血! “哦,自作自受……” !! 第九十六章 任亚旋喜欢的地方 “哦,自作自受……”任亚旋唇角含笑,睨了眼那依然在哭泣的于锦夫人,便没了下文。 于锦夫人呜咽着看着太后,太后那怒气狠狠冲击着她。又看那皇后一脸含笑地待看戏的模样,气愤地扑向她:“是你!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 宫婢们紧紧拉着于锦夫人,不敢让她伤到皇后娘娘。 太后与慕容子越不禁眼眸一冷,慕容子越冷眼相对的,是泼妇般的于锦夫人。而太后则是目光严厉地看着任亚旋:“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太后那严肃的语气,慕容子越蹙着眉拦下了太后的攻击:“母后,昨个夜里,于锦夫人对朕下媚毒。被皇后识破,一整晚皇后都与朕在一起。又如何能陷害这等不要脸的贱婢呢!?” 对皇上下媚药! 这个消息让后宫诸位嫔妃们愤怒不已! “母后!分明是于锦夫人这贱人眼看偷欢被逮,又不甘心。才想拉皇后下水,您可万万不能相信呀!”李美人首先站了出来。 “就是!这于锦夫人也忒狠了,见媚惑皇上不成,居然敢对皇上动手脚。一计不成,又妄想拉颇受皇上宠爱的皇后下水,这种贱婢,死不足惜!”燕夫人也愤愤不平着。 太后有些不自然道:“皇后既然有皇上为证人,那哀家便信你一回。于锦夫人对皇上下媚毒,此女也太过猖狂,哀家可是白疼她了!” “母后不需要证据了吗?”任亚旋扬眉,真是可惜了香雀白跑了一趟。 于锦夫人的诡计本就是太后教的,此时哪里还敢提证据? 目光一厉,太后怒道:“皇上都这么说了,难道哀家还不能相信皇儿吗?来人!念在于锦夫人曾救过哀家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夫人品阶,去掉封号。终身在冷宫度过!” “太后!太后!臣妾冤枉!臣妾也是让人给下了媚药才、才会和侍卫……”于锦夫人慌了,连忙道,但是再如何也不敢把皇上给供出来。 慕容子越薄唇一勾,眸中带着许些冷意:“御治吏,替朕把把脉。再替那于锦夫人把把脉,看朕与她,谁中了媚药。” 冷眸淡淡地睨着那还想狡辩的于锦夫人,他要让她死! 御治吏恭敬地替慕容子越把着脉,而慕容子越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里闪动着什么。 半晌,御治吏脸色一变,急忙退开几步道:“回皇上话,您的确是有中了媚药的迹象。而且药效过猛,媚药发作之时,可有神智恍惚,极易损伤龙体啊!” “该死的贱婢,竟敢危害龙体!你真是该死!”淑妃狠狠地骂着,扬手便赏了于锦夫人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淑妃那巴掌,打得于锦夫人头侧一边,唇角流着血丝。 居然也无人劝阻,更无人替她求情。 “去,给她瞧瞧。”慕容子越抿了抿唇,指着于锦夫人对御治吏道。 “是。”恭敬地应了声,御治吏不敢怠慢地走了过去,替于锦夫人把着脉。沉思半晌,放开于锦夫人的手道:“回皇上,于锦夫人确是有动情的迹象,至于是不是媚药所导致,这很难分辩出来。只因动情与轻微中媚药那脉搏跳动相似,不过……按这于锦夫人说自己中媚药而言,这轻微的媚药还不至于让于锦夫人失去神智。” 任亚旋淡淡地睨了于锦夫人一眼问:“那照御治吏的话来说,不管于锦夫人是否身中媚药,都与她荒唐的行为无关联是吧?一切都是在她能控制的情况下进行的?” 御治吏恭敬地回着:“回皇后娘娘话,正是如此。” “好!真是好极了!”太后气得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她为了帮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连她亲生儿子都给计算了。结果她倒好,不仅不好好把握机会,还不堪寂寞与侍卫苟且。 慕容子越瞧那太后气的发抖的模样,幽幽叹了口气,转眼便严厉道:“于锦夫人犯下这种不知廉耻且还危害朕的安全,绝不能饶!来人,将她拉出去,判腰斩!晓谕六宫。朕倒要看看,谁还敢把歪心思动到朕身上来!” 闻言,那些心怀鬼胎的嫔妃们皆心中一颤,连同那些嫔妃们一起跪道:“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任亚旋笑,怕是从中慕容子越也下了不少手脚在内吧! 于锦夫人闻言,吓得连唤着太后:“太后!太后!您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臣妾还未当上皇后呢!怎么能死?” 她这话一出,慕容子越眸中更为冷咧,笔直地射向于锦夫人,怒吼:“马上拖下去,斩!” 诸位嫔妃们便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大概都是在聊着于锦夫人下贱,不要脸的事。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妄想当皇后!真是死有余辜! “散了吧!让哀家静静。”太后伤神地拿捏着眉宇,不想未能让于锦夫人讨皇上欢心。却还连累了皇上的龙体,太后这心,累呐!本是要给刘妃想法子,却还搭进去一位于锦夫人…… “皇儿、臣妾告退。”…… 回去凤央宫的路上,慕容子越与任亚旋都没上轿辇,只是静静地散着步。 半晌,慕容子越拉住任亚旋的手,凝视她:“你就没话想要问我吗?” 任亚旋回望那墨黑的眸,淡淡道:“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不过,我也能猜出几分……” 慕容子越笑,牵着她的手往凤央宫的方向走着,许久才吐出一句:“聪明如你,又岂能猜不到我的心思?” 任亚旋笑,睨着他道:“那,聪明亦如你,你又岂不知道。于锦夫人敢如此猖狂,全因一系列阴谋都是有人在背后给她谋划的呢?” “你说的是母后吧。”慕容子越没停下脚步,淡淡地答着。 是啊!于锦夫人一介宫婢出身,朝中并无有势力。后宫诸妃又排挤讨厌她,除了母后。还有谁能给她撑腰? 任亚旋没回话,只是一昧地走着。 半晌,慕容子越才道:“母后此举,大半是为了刘妃吧!” “刘妃?”任亚旋疑惑。 慕容子越抬头看了一眼那秋日温和的天空,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薄唇一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保证会非常喜欢那里!” 慕容子越没回她的话,任亚旋也不介意,如她说的一样。他若是想说,自然是会说的。扬起一抹笑,任亚旋是发自真心高兴,她似乎许久未走出宫门了。便雀悦着:“真的?那走吧!” …… 经过马车那左右摇摆摇晃,任亚旋差点就闹着要反悔的时候,到了。 看着眼前的东西,任亚旋眼前一亮,慕容子越没骗她,的确是会让她非常喜欢的地方。 一个放着她宝马的地方! 她都快要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却惊愕地发现车门上锁了,转头便问:“我车钥匙呢?” “钥匙?”慕容子越有些疑惑:“我没看到有像钥匙的东西,不过……” 他打开一个箱子道:“你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你想要的东西也许在这里吧!” 那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趁她昏迷的时候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就那么几件东西,他都看不懂都是什么玩意。 听了慕容子越的话,任亚旋便兴致冲冲地趴到箱子边翻找着,不一会便找到了那小小的遥控。 盯着任亚旋手里的小玩意,慕容子越颇为惊讶道:“这玩意便是那怪物的钥匙?” 任亚旋白了他一眼:“不识货,都跟你讲了,这是车!我的宝马!!你不知道,很贵的!”说着,按下了遥控钥匙‘滴’的一声,车门的锁松动了一下。 慕容子越颇感好奇地盯着任亚旋的一举一动,只见她走到那庞然大物旁,伸手轻松就把那庞然大物的一侧给打开了,顿时便好奇地探了探脑袋往里面瞄着…… 回到久违的爱车里,任亚旋满足地闭目叹息着。接着关上车门,插上钥匙发动着汽车,宝马x5的引擎声听在她耳里那可是天籁般的美音呀! 慕容子越一看,任亚旋把自己都关在那庞然大物里面,顿时便有些急了。连忙走到那怪物旁边拍着那透明的一层硬硬的东西,看着她,神情上带着许些焦急。 任亚旋摇下车窗探出个脑袋:“上来。” 慕容子越围那任亚旋所指的车走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车门那有个手抓的地方,便学着她的样子用力一拉。没想到居然也能打开了,他着实好奇地倾下身子探着里面…… 任亚旋好笑地看着他,慕容子越打开司机门干嘛?想着指着另一边副驾驶的位置对他说:“你从那边打开车门进来,姐姐带你去兜风。” 姐姐? 慕容子越扬了扬眉,听着任亚旋带着近痞子的语气,走到了另一边去。按着方才的办法把车门给打开了……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慕容子越只觉得有极大的压迫感,这小小空间里实在太狭隘了。连转动身体都觉得许些困难,他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任亚旋。 任亚旋笑,倾过身贴着慕容子越的身体,替他调着副驾驶上的位置。然后给他带上了安全带,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 !! 第九十七章 好奇宝宝 “你……”慕容子越蹙着眉看着绑在自个身上的那条粗扁的绳子,有些不明白为何她要将自己绑了起来。 没理会慕容子越的疑惑,任亚旋望了左右两边的车镜,再瞄了上方的镜子一眼,只是扬起了红唇道:“坐好了!” 说着,便将宝马给开了出来,在那个若大的地方上,一点障碍物都没有。想必是当初慕容子越让人把宝马抬进来的时候特意找了一个大的场地吧! “你……”慕容子越看着突然动起来的‘车’,吃了一惊,紧紧地扶着车门上方的一个把手,脸色变了变,死死地瞪着前方那块透明的东西。他想,他可能明白了为什么任亚旋要将他绑起来了…… 瞧慕容子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任亚旋笑了,伸手点了车用音乐,放出了一曲柔和减压的纯音乐。 听到一些舒适的声音响了起来,慕容子越虽是紧紧抓着手把,但十分好奇地盯着那个传出声音的东西。再看任亚旋一副神情自如的模样,对于自己那紧张的举动便暗暗懊恼了起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大惊小怪,慕容子越放开了把手,渐渐恢复着情绪。 在若大的场地上兜着圈子,任亚旋着实是过了一下车瘾,再看慕容子越似乎也适应了。便坏心地猛然加快了速度兜着圏子。 好不容易恢复情绪的慕容子越又给惊得死死抓住了扶把,惊恐万分地看着车子将撞上了那一堵墙……又猛然一转给绕开了。 “亚旋……”慕容子越脸色不大好地开着口。 睨了慕容子越一眼,任亚旋蹙眉,放慢了车速看着他。 “我想吐!”慕容子越说完,连忙捂着嘴,脸色越是发白了。 晕车? 任亚旋连忙停下车,替慕容子越按下了车窗。凉凉的微风吹了进来,让慕容子越的脸色缓和了一下。 “我拿支水给你喝。”任亚旋点开了后备箱的锁,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她记得车尾箱里还有一箱矿泉水,应该还没过期才对。 打开后尾箱,不仅看到了水,还有好多东西估计还可以用得上。顾不上整理,惦记着慕容子越的任亚旋匆忙拿了两支矿泉水便关了尾箱连忙回到驾驶位上。 拧开一支矿泉水递给了慕容子越道:“喝吧!这是我们那边的水。” 顾不上好奇,慕容子越接过矿泉水便急忙喝着,一支矿泉水下肚。他才略感适畅地盯着任亚旋:“你刚才是故意使坏的对不?”他明明可以习惯了那样的速度,倏地加快速度,分明就是想吓他。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任亚旋笑,没否认。下一秒便被慕容子越捞在怀里狠狠地惩罚着,那便是蹂虐她那红菱小嘴。 半晌,她便轻喘着气求饶着:“好嘛!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说着,看了一下时间道:“出来蛮久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慕容子越点点头,的确不宜离宫太久,但是目触任亚旋的车与方才那室内还有一段距离便出声道:“呃,我还是走过去吧!” 任亚旋笑了笑,替他解开了安全带及开了车门。 脚才接地,慕容子越便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在那小小车厢里,他觉得完全透不过气。都快把他给闷死了…… 任亚旋关下副驾驶的车门,发动车子往刚才停车的地方开去。而慕容子越则借着轻功跟在她的身后…… 当慕容子越回到任亚旋身边的时候,她都把想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了。 按下车锁,任亚旋笑着走向他:“走吧!” “这是什么?”慕容子越对她手里提着的东西颇感兴趣,想必应该是来自未来她的东西吧! 任亚旋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道:“这些都是利于生活的小玩意,咱先回去。以后再慢慢给你介绍它们……” 凤央宫 铺着红狐皮毛的檀香木桌上,任亚旋把从车里带回来的东西一一展示在慕容子越面前…… 手机、录音笔、笔、本子、计算机……还有骆刚买给她的防狼电击棒。 任亚旋拿起手机按了几下,黑屏的手机依然没反应,没电了。也是,她到这个时代都这么久了……还有电她倒出奇了。有些可惜地放下了手机,便又拿起了录音笔。 她记得,录音笔里当然还录了马董之后一个案子的述描。 见任亚旋正摆弄着那个时代的东西,慕容子越拿起一个黑色的,长得有点像研墨那个墨块的东西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任亚旋瞄了一眼,那是防狼电击棒,骆刚怕她得罪的人会寻仇,特意买给她防身的。接过慕容子越手里的防狼电击棒,她摸着它笑道:“这个东西要厉害了,无论你武功多厉害,都挨不过它的一击。”不过,她倒是一次也没用过。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不少的储电量。 慕容子越略惊讶地打量着那一小块东西,这小小玩意有这么厉害!? “那这个呢?”香雀拿起录音笔好奇地打量着,不就和竹枝一样大的东西,难道也是个武器? 任亚旋按了一下录音笔,便有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她记得当件这个案子貌似是杨氏集团的夫人哭诉丈夫包小三,要闹离婚来着。 但是,对于慕容子越与香雀来说,就觉得颇为诡异了。明明这里就她们三人,怎么还有一个女人哭的那么凄凉的声音?? “闹鬼了不成?”香雀皱了一下眉,有些警惕地看着四处。后却发现发着声音的,居然是她家娘娘手里的那一小支不起眼的东西。不禁大叹神奇! 任亚旋关掉录音笔的声音,并将内容洗掉。把录音笔递给香雀道:“这个玩意你估计能用得上。” “这是?”香雀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它。 任亚旋再拿到手里介绍道:“这是录音笔,就是说,它能把别人说话的内容偷偷收在这里面,然后还可以将那个人的声音发出来,并且是那人说话的内容。” 慕容子越与香雀面面相觑,然后又不解地望着任亚旋。 任亚旋想了想,道:“像这样……”她按了一下录音功能然后说:“我现在教你们,这个是开关,按这里就可以把别人的话给收进来。然后……”说着按了一下放声功能,里面非常清晰地传出任亚旋的声音:“我现在教你们,这个是开关,按这里就可以把别人的话给收进来。然后……” “然后就可以把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发了出来。这样,你们懂了吧!”任亚旋看着他们那一脸神奇的样子,便知道他们应该知道怎么使用了。 慕容子越扬眉:“为什么说香雀会用得上?”看着香雀爱不释手的样子,他有些吃醋。 任亚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香雀跟着我,要替我办的事情比较多。我想知道的东西,她可以录在这里让别人交给我也可以,或是别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香雀打听到了,将她们的声音录起来,一来有个证据,二来我也可以知道是谁要对付我,不是吗?” 任亚旋目光一冷:“比如说,如果这个录音笔当时开着录音功能放在金娇宫里。待无人的时候,我拿了出来,我便可知道刘妃要陷害我。要对我下药,那么我就会提防,便不会中了媚药。一个小小的东西,比一个人好藏多了。” 慕容子越暗忖,点了点头。 香雀对此物更是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着。 “香雀,这个东西是需要能量的,你们这里没它所需要的能量。所以,尽管不要拿出来使用。”任亚旋谨慎地叮嘱着,没电是最大的不利。 香雀连忙收了起来,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轻易使用。” 任亚旋满意地点了点头…… “归零。” 慕容子越好奇地盯着那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它也会说话,是不是它也可以收人的声音?”他的手指好奇点了一下,居然发出声音来了。 任亚旋笑:“那是计算器。”说着手指按在0键上,计算器便一直响着:“归零,归归归归归零。” “这是一,这是二,这是三……”任亚旋介绍着上面的数字按健然后又指着加减乘除道:“这是加、这是减,还有这两个……”说着便演示了计算功能。 那数字又快又准的算法让慕容子越诧异,他摸着计算器道:“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本子和笔,任亚旋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要叫他们最好奇的,还是那个武器——防狼电击棒。 香雀那雀悦得眼神,任亚旋一眼便知道她想挑战防狼电击棒,便摇着头拦住了她:“你最好别打它的主意,我还需要你来侍候我呢!你倒了,让本宫找谁去?” 倒!?香雀缩了缩脖子,决定不去遭这个罪。 不过,慕容子越与香雀便很快就能见到这个小小武器的威力了!并且非常幸运自己没为心中那一份好奇去尝试…… !! 第九十八章 玉瑾郡主 最近宫里都在传言,尹阳国最刁蛮的郡主要回宫了。宫里似乎每个角落都在讨论着她,且还是惶恐的神情。 连凤央宫里也不例外地在说着她的事情。 小魔头? 任亚旋有些惊讶:“有这么夸张吗?” 夸张道每个人提及她的时候,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很低,似乎害怕叫那什么郡主听了去。 只见凤央宫里的宫婢们都猛点头,其中一位更是刻意了声音道:“娘娘,您最好就别遇见她,玉瑾郡主的刁蛮,可是连太后与皇上都拿她没办法呢!” 任亚旋扬眉,慕容子越就算了。连最容不得别人放肆的太后都拿那郡主没办法,可见又是一位身怀百宠的刁蛮千金。 “玉瑾郡主?”任亚旋蹙眉,她怎么印象里记得她前两年再次嫁了出去? 像是知道任来旋在想什么一样,那年长一点的宫婢轻声附在任亚旋耳边道:“玉瑾郡主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三次嫁作和番都休了王夫跑了回来。听说,这次更变本加厉了,不仅打了王后,还跟王夫打了一架。最后还是把王夫休了跑回来的……” 三次休王夫!?与王夫打架!?打王后!? 任亚旋诧异,这个年代居然也有性子这么猛烈的女子? 她还以为,这里多数都是三从四德的女子呢!特别是皇族女子,经过宫里礼仪嬷嬷的训练教养,再加上她们的母妃刻意的培训。至少她见过的皇族女子皆是语轻温柔,大家闺秀之范的为多。 …… 玉寿堂 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撒娇地坐在太后的边上,搂着太后的胳膊道:“太后,玉瑾好想您哦!” 太后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都这么大的人了,性子一点也不收敛一下。你说,你把第三位王夫休了以后。谁还敢要你?” 玉瑾郡主不依地摇着她的胳膊道:“谁让您和皇帝哥哥要把人家嫁出去的,人家就是喜欢留在你们身边嘛!” 太后眉开眼笑地戳了玉瑾郡主的脑瓜子道:“你这个闯祸精哦!不把你嫁出去,皇宫还不让你给翻了天去,就知道嘴甜。” 玉瑾郡主笑嘻嘻地,后又想到了什么,招着人道:“来人,把本郡主带给太后的礼物拿上来。” 话才落下,与玉瑾郡主年纪相仿的一位婢女模样的人便捧着一个檀香木盒走了上来:“郡主。” “笙月,打开。”玉瑾郡主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笙月打开那她从关外带回来的玩意。 “是。”笙月轻声应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散着香味的檀香木盒。 才一条缝隙,太后便看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阵阵光芒,不禁也几分好奇地盯着笙月手上的东西。 一颗散着七色异彩光芒的明珠便展示在太后面前。 太后略惊讶地拿在手里观察着,颇感神奇地说:“这明珠,宫里倒是不少。比它小的有,比它大的也不少。但是像这样能有七色光芒的,哀家还真是不见过!” “那当然!”玉瑾郡主抬了抬下巴骄傲道:“那可是进贡给北王皇朝的贡品,上千万的珠宝中仅有的一颗,他把它送给了本郡主。” 太后闻言,诧异地问道:“照这么说来,北漠王对你还算不错啊!那你为何要休了他而跑了回来?” 玉瑾郡主那飞扬的心情顿时便沉了下来,怒气冲冲道:“哼!谁理他,最好去死吧他!” 太后见状,微微皱着眉,瞄了笙月一眼。只见笙月无奈地看着自家郡主摇了摇头,便觉得事有蹊跷。 “笙月,你家主子和北漠王之间到底怎么了?” 笙月叹了口气,朝太后福了福,道:“回太后……”不过,她话还没开始说。便被那玉瑾郡主不耐烦地打断了…… “没什么好说的。”玉瑾郡主气鼓鼓地,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问:“是了,怎么这次回来却听说贤贵妃给贬成刘妃了。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哥哥不是一直都颇疼爱薇儿姐吗?” 不提刘妃还好,一提刘妃,太后便伤神地叹着气:“你皇帝哥哥喜欢你薇儿姐,那是以前的事咯!现在,他眼里只有那个皇后,连哀家都不要了!” 闻言,玉瑾郡主火大地抽出鞭子道:“皇后又算哪根葱!居然敢和薇儿姐争宠,看本郡主不教训她!”甩了甩鞭子,玉瑾郡主又皱着鼻子道:“皇帝哥哥也不对,怎么可以喜新厌旧呢?哼,男人都这样!” 太后板起脸训着:“玉瑾,不可无礼。怎么能说你皇帝哥哥的不是?” 玉瑾郡主吐了吐舌头道:“好嘛好嘛!玉瑾知错了,那都是皇后的错,这样总行了吧?” 太后轻笑着:“你哦!老长不大一样,像个小孩子。” 玉瑾郡主摇晃着脑袋笑着,一副你拿我怎么办的孩子气模样,惹得太后又是一笑。 她的心,却早就飞了出去,想会会那位不知天高地厚夺专宠的皇后娘娘…… …… 任亚旋随意地披上了披风,刚才慕容子越命人发话说有事要请她雅苑书斋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想走一趟。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便看到几位宫婢头顶着花盘在金鸡独立,便好奇地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几名宫婢吓了一跳,不敢放下花盘只好惶恐道:“奴婢不知娘娘驾临,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娘娘体凉奴婢们正在受罚,不能给娘娘请安了。” 受罚? 任亚旋蹙眉:“谁罚你们?你们这样站了多久了?” 闻言,一位正在监督的宫婢怯怯地朝任亚旋跪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玉瑾郡主处罚她们,已站了约半个时辰,还有两个半时辰方为结束。” “玉瑾郡主?”任亚旋低喃,是那个传说中的玉瑾郡主吗?然后颇好奇地问着:“那郡主为何要处罚她们?” “这个……”那监督的宫婢有些为难,支支唔唔就是不敢说。 任亚旋也不为难她,只是问着那几位正被处罚的宫婢:“你们说。” 其中一位摇晃得厉害的宫婢哭丧着脸:“郡主嫌弃奴婢们长得不够好看,让她看不顺眼,害郡主心情不好。所以便罚奴婢们站到她心情好为止……” “噗哧!”任亚旋忍不住脱口笑道,细细打量那几位受罚得宫婢,仅是长相普通而已。还没到不堪入眼的地位呀!这郡主,果真刁蛮。 见她们实在难受,抖个不停的模样。任亚旋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郡主罚也罚过了。你们都散了吧!” “这……”那监督的宫婢有些犹豫,皇后娘娘的话固然是要听。但是郡主她也惹不起呀! 任亚旋见状,扬了扬眉:“怎么?本宫说的话还不如你家郡主说的是吧?” “奴婢不敢!”那监督的宫婢连忙跪在任亚旋面前,瑟瑟发抖。 “下去吧!”任亚旋摇摇头,一个玉瑾郡主居然能把她们吓成这样。眼见她们都一瘸一瘸地领命下去了,她才继续往慕容子越的雅苑书斋走了去…… 雅苑书斋 等了半天不见任亚旋的踪影,慕容子越便有些奇怪地问着一旁侍候的公公:“域林,现在什么时辰了?皇后怎么还没过来?” 域林公公捂着嘴笑了一下,便清了清嗓子假正经道:“回皇上话,近半柱香的时间了。”近半柱香的时间,皇上居然问了他四次不止。看来,皇后当是后宫第一宠,这话不假。 慕容子越放下笔墨,便站了起来道:“走,看看去。” “皇上莫不是以为臣妾在宫中迷路了吧?” 门口处传来任亚旋取笑的话语,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领着香雀,任亚旋好笑地看着慕容子越。不过是在御花园耽搁了些时间,至于嘛? “可不是?凤央宫离朕雅苑书斋不过几步路程,皇后走了这般久,朕都想亲自过去找你了。”慕容子越笑着迎了上去,迎面而来的兰香味叫他眷恋。 拥着任亚旋,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那独特的体香,心里便满足地叹息着。 轻轻抚着慕容子越的背,任亚旋笑:“在御花园看了一场戏,当了一回好人,才耽搁了些时间。” “戏?”慕容子越扬了扬眉,心中却扬起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解救了玉瑾那丫头处罚的宫婢吧?” 任亚旋颇惊讶地问着:“原来你知道?” 慕容子越一拍额,头痛道:“你惨了!” “什么意思?”任亚旋有些不解慕容子越突如其来莫名奇妙的话,她不过是救了几位不起眼的宫婢,有这么严重吗? 她看了香雀一眼,香雀也是一脸的不解,便望着慕容子越,希望他能解释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咱们边走边说吧!”慕容子越牵起她的手,拉着任亚旋往门口走去。 可是,她不是才到吗? 任亚旋蹙眉问道:“去哪?” 慕容子越回头望着她,很认真地说:“去解救你凤央宫身陷水火之中的宫人们……” 凤央宫的宫人们?身陷水火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满头雾水的任亚旋被慕容子越拉着走,还不时地回头看着紧跟上她们的香雀,而香雀则是耸耸肩…… !! 第九十九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凤央宫 所有的宫婢及小公公们都被分成了两排,蹲在地上学青蛙跳,嘴里还学着小狗的汪汪叫。而正中央的位置上,玉瑾郡主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亲自监督着凤央宫的宫人们。 哼,敢坏她好事? 皇后又如何?玉瑾郡主端起任亚旋最爱的花茶浅抿了一口,眸中便是有些意外地盯着那花茶。淡淡的花茶让人舒缓神经,加了少少冰糖的花茶,花香中带着香甜,令人觉得很是舒服。 “啪”的一声,玉瑾郡主狠狠甩了一下身上的皮鞭,训着:“你们!都给本郡主跳快些,要怨就怨你们亲爱的皇后娘娘坏了本郡主的好事吧!” “呼、呼、呼,是。”一边跳一边回答那刁蛮郡主的宫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禁哀嚎为何她们家娘娘谁也好惹,偏偏要惹上这小魔头! 当慕容子越和任亚旋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前的便是凤央宫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成了一只只学狗叫的青蛙。 任亚旋扬眉看着慕容子越:“怎么这青蛙是像狗一样叫的么?” 慕容子越没好气地笑了一下:“怎么你的注意力是放在这上面来了?”青蛙学狗叫?这是她该关注的吗?她不是应该为人主子搬出那一套打狗还需打主人那一套吗? 任亚旋望了坐在凤央宫门口那长相甜美又带着许些嚣张气焰的红衣女子,悄声问道:“她便是传说中的小魔头,那带着刁蛮郡主称号的玉瑾郡主?”好可惜,可惜了那张甜美的模样。 在任亚旋打量玉瑾郡主的同时,玉瑾郡主也发现了与慕容子越站在一起的女子。 墨色红边的凤袍加在她身上十分适合,就像她天生就与这大气的墨红色相配一般。披着那银灰色的披风,那水灵狡黯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玉瑾郡主皱着眉站了起来,下巴扬了扬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皇后吗?” 传说中的皇后?任亚旋扬了扬眉,倒不知道传说中的自己是何模样。 慕容子越蹙着眉,一双薄眸带着许些宠溺,但略不悦道:“玉瑾,不许没分寸。还不快来见过皇嫂!” 玉瑾那妮子,也是他与母后太过纵容才养出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 玉瑾郡主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草草朝慕容子越福了福身子道:“玉瑾见过皇上。”便站起来了,要她承认那皇后是皇嫂?哼,还早着呢! 慕容子越皱起了眉,本想再训她一下,但任亚旋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裳,示意他先解放了那些可怜的宫人。 四目接触,慕容子越便了解了她的想法,手一扬:“你们都下去吧!” “是。”如得大赦一般,凤央宫的宫人们松了口气,互相扶着下去休息了…… “你们!不许走!”玉瑾郡主柳眉倒竖,便想喝住她们。 可是皇上发话,任凭再刁蛮的郡主在场,她们都只有乖乖退下的份。她们又不想找虐,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咯! 玉瑾郡主眼看着凤央宫的宫人们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气得不依不饶地跺了跺脚:“皇帝哥哥,玉瑾还没玩够呢!你怎么就让她们走了?” 慕容子越宠溺地敲了敲她脑瓜子道:“你呀!就当给朕一个面子,饶了她们吧!不是,朕说,皇后怎么就得罪你了?你非要跑到凤央宫来闹?” “哼!”玉瑾郡主嘟起了粉嫩的唇,睨了任亚旋一眼道:“谁让她多管闲事了?把人家正处疃的宫婢都给放了。” 任亚旋瞧那小孩子气的模样,红唇扬起一抹笑问着:“不知她们犯了什么罪?惹得郡主心情不好了?容貌是父母生长的,她们也不想自己相貌平平啊!” 玉瑾郡主撇撇嘴:“长得丑呢!不是她们的错,可是她们出来吓到本郡主了,那可就是她们的错了!” “无理取闹。”慕容子越哼了一声,这妮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睨着她:“你说,你这次又是为何休夫啊?” 玉瑾郡主气愤地破口大骂:“谁要那种人当本郡主的夫啊!那臭不要脸的死烂乌龟王八糕子,本郡主才不要他!” 噼里啪啦脱口而出一大堆骂人的话,慕容子越还是没听明白她此次是为何休夫。 “好了,都别杵在门口了,进里面说话吧!”任亚旋体贴地道。 玉瑾郡主走到任亚旋跟前,睨了任亚旋一眼:“和你很熟啊?啊?干嘛要进你宫里?我偏不,本郡主就是要站在门口与皇帝哥哥聊天,怎么地?” 任亚旋笑,扯下披风交给气鼓鼓的香雀,再转头道:“那两位就慢慢站在门口聊吧!本宫就不奉陪了。嗯,秋日还是最喜欢吃水果盘了。香雀,咱们进去。” “是,娘娘。”香雀经过玉瑾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用鼻子哼了哼。叫她欺负娘娘,就不是和她玩。 慕容子越蹙眉:“玉瑾,不许没大没小的。你喜欢站在这里?那你慢慢站好了,朕可要进去吃皇后亲手制的果盘,那就不奉陪了。” “哎……”玉瑾郡主一急,连忙叫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权当没听见一般,独自上前便揽着任亚旋的腰作势要走…… “皇后,你站住!”玉瑾急了,连忙朝任亚旋吼着。 任亚旋蹙眉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要么你叫本宫皇嫂,要么你就继续站在这里。再有别的话出来,那本宫权当没听见。郡主可就莫怪本宫失礼了!” “你……” 玉瑾郡主跺了跺脚,抽出鞭子道:“要本郡主喊你皇嫂也可以!你得与我比一比,赢了。本郡主自然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喊你皇嫂,如何?” 任亚旋笑:“本宫不会武功,再说了……至于皇嫂嘛……本宫当不当都无所谓哦!皇后本宫还不想当呢!” “你敢!”慕容子越霸道地钳住了任亚旋的腰,俊脸上带着一丝愠怒,薄眸正不悦地瞪着她。 任亚旋笑着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本宫敢不敢,皇上不是最清楚嘛!嗯?” “该死的女人!”慕容子越低咒一声,不顾玉瑾郡主在场。将任亚旋拉入怀里,低头便追逐着那红唇所在,霸道地吸吮着,略带惩罚地咬着那充血的红唇:“不许你离开我!” 任亚旋略喘气地扬着水眸看着他,好笑地反问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离开了?” “你想都别想。”慕容子越盯着她那微肿的红唇,薄唇一扬贴在她耳略道:“如果下次我再听到你不想当我的皇后,我绝对会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地。还是你想先试试?嗯?” 任亚旋俏脸一红,娇嗔地推了他一下:“不正经。”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请别无视本郡主好吗?”玉瑾郡主有些不甘心被人无视,只得靠喊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任亚旋顺了顺呼吸,有些惊讶地挑眉:“咦?郡主,你怎么还在?” 闻言,玉瑾郡主气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忽略了。 她‘啪’的一声,甩了甩鞭子道:“怎么样?皇后娘娘,比不比?本郡主可以让你三招。” “玉瑾,不要胡闹。”慕容子越蹙眉,她怎么还不死心啊? 玉瑾郡主翻了个白眼道:“皇帝哥哥,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要插手。”接着又盯着任亚旋道:“怎么样?本郡主给你下挑战书了,你敢不敢接!?” 任亚旋扬眉:“郡主可是要让本宫三招?” “没错!” 任亚旋眸中带笑:“本宫又不会武功,郡主让那三招可是不躲不避不耍赖?” “呃……”玉瑾郡主暗忖,不躲不避让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三下,应该也不成问题吧?想了想,她便豪气地应道:“好!本郡主不躲不闪让你三招,这下可以了吧?” “旋儿……”慕容子越不赞同地看着她:“你怎么也跟着玉瑾胡闹起来了?” 任亚旋笑:“郡主都发话了,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何况郡主都说要让我三招,我再推却,那便是矫情了。” “没错。”玉瑾郡主难得地认同了任亚旋的话。 “可是……”慕容子越还想说些什么,望向任亚旋那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也闭嘴不言了。 任亚旋扬眉:“既然郡主要比,那咱们就要公平公证一点。先约好三章,以免郡主输了再拿本宫凤央宫的宫人出气,那就没意义了。” “笑话,本郡主会输给你这不懂武功的人?”玉瑾郡主不屑地冷哼着。 任亚旋笑:“丑话还是要丢在前头,郡主若是不答应。那便算了……” 玉瑾郡主收起手中里鞭子,不屑地盯着任亚旋道:“本郡主答应你便是,你说。” “郡主果然爽快!”任亚旋眸中尽是笑意:“一,比武过程不管玉瑾郡主是输还是赢,往后不能拿本宫凤央宫的宫人撒气。二,要是玉瑾郡主你输了,要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三,郡主若是比武过程中受伤了,绝对要保证不管任何人,皆不能寻本宫及凤央宫的麻烦。郡主可能做到这几点?” “没问题!”…… !! 第一百章 不用三招 刁蛮郡主惹上专宠皇后,这个消息在后宫不知被谁刻意的宣扬。 如今,人人都在议论纷纷谁输谁赢,有的人还甚至打起赌,押起赌注来了。 任亚旋带着香雀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便听到了宫人们小小声的吆喝着…… “玉瑾郡主对皇后一战,一比七。快来下注了,买多赢多!”一小公公模样的人拿着一块押板放在石桌上,看四处无人便吆喝了起来,顿时便围了不少宫人们上去…… “哎,你押谁呀?”传来宫女一的声音。 “当然是郡主呀!你没听说?皇后压根都不会武功,肯定输定了。” 宫女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任亚旋耳里,她便勾起一抹红唇笑了。是呀!她与玉瑾郡主那一战,一个不会武功的皇后与一个三脚猫功夫的郡主。这场游戏谁输谁赢,放眼看去,便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她便是喜欢做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俯下身,任亚旋附在香雀耳边交待了几句,便留下香雀自个回凤央宫了。 “哟!大家好兴致呀!香雀也来玩玩如何?”香雀小小的个子硬是挤进了那下赌注的人堆里,扬高了声音。 那本在吆喝的小公公先是一惊,后抓抓腮边讨好道:“香姑娘,这……奴才们也是随意玩玩,您可别生气呀!” 香雀笑嘻嘻地勾着那小太监的肩笑道:“不会不会,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只是……小德子公公,这郡主对皇后你打的是一比七,万一是皇后赢了,那你不就赔大了?” 小德子捂嘴笑了笑,以肩膀顶了顶香雀笑道:“香姑娘,虽然您是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可是,您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呀!皇后不会武功,要怎么赢郡主呀?” 香雀冷哼,抛了个银锭子到石桌上扬着眉道:“本姑娘就是买皇后赢了,小德子,你收好了!这可是一比七呀!你吞得下吗?” 那小德子睁大了眼晴盯着眼前那一大块银锭子咽着口水,又闻香雀如此肯定的话不禁有些犹豫了起来。这钱,他是想要……可是,皇后那边若是没十分把握,这香雀姑娘敢如此张狂吗? 当下便犹豫了,来回拿不定主意。 香雀一见他那想收又不敢收的样子,勾起了抹笑:“哟?怎么地?小德子公公可是嫌香雀我这银锭子太重,拿不起?” “怕什么!听说到时候太后与皇上都在观看,你还怕皇后会动手脚不成?我敢保证这皇后铁定是赢不了的。”宫人堆里,传出一公公的声音。他话才落下,便有不少人附合着:“就是说呀!玉瑾郡主怎么可能会输给不会武功的皇后娘娘呢?” 本还在犹豫的小德子,听了香雀暗讽的话,又听了宫人们都十分看好玉瑾郡主,想想自己的身家。咬了咬牙,拿起香雀抛到石桌上的银锭子道:“香姑娘,这银锭子,小德子就先谢过了。” 香雀笑,眉眼中尽是得意地摆了摆手:“不要太客气,到时候你便知晓,还请小德子公公不要食言一比七呀!” “那是自然。”…… …… 玉寿堂那边 太后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慈祥的脸上那双眼却带着精明,她看着把玩着鞭子的玉瑾郡主有些疑惑地问:“你当真要与皇后比武?” 玉瑾郡主得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您就等着玉瑾帮您好好教训她吧!这场公平公正的比武,相信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的。” 太后还是有些犹豫:“可,这皇后可是不会武功,你不怕赢得不光彩。反而落人口实?” 玉瑾郡主噗哧一笑:“太后,那可是皇后同意要比的,玉瑾可没拿着刀子勉强她。再说了,我本郡主已经答应让她三招不躲不闪。论谁也不敢说本郡主赢得不光彩吧?” 太后点了点头,可是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这皇后向来不做吃亏的事情,明知道玉瑾会武功而自己不会,难不成……她还有别的法子? 太后脸上的顾虑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玉瑾郡主一瞄便满不在乎道:“太后不会觉得玉瑾会输给皇后吧?” 太后还未回话,跟着玉瑾郡主的笙月倒是笑道:“太后还请您放心,笙月得知,我家郡主要与皇后娘娘比武一事早传遍了后宫,更是有人拿她们二人比武来做赌注。郡主对皇后的赌注可是一比七呢!几乎所有人都押我们郡主赢,您就别担心了。” 几乎?听了笙月的话,玉瑾郡主略不满地问着:“居然还有人买皇后赢?是想钱想疯了吧?” 笙月点点头,伸出三个手指道:“有三人买皇后赢,其中一个还是皇后身边的香雀姑娘。” 玉瑾郡主冷哼一声,撇了撇唇。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道:“去,给本郡主下注全买本郡主赢!” “是……” …… 凤央宫里 佳人揽月抚琴,俊郎月下对酌。 任亚旋十指飞舞地在那古琴上舞着,指尖上谱起的旋律令人迷醉,凡懂音律之人都不想去打破这场佳音美谈。 可是,香雀却是不折不扣的萌蠢一根筋,哪里懂得欣赏这十指之间的美音? 她歪着脑瓜子盯着慕容子越问:“皇上,你买谁赢?” 慕容子越笑而不语,扬着眸子看着任亚旋那抚琴的动作。眼前这一和睦的一幕,便是他在心里盼望已久的场面。她为他奏曲,他与她在月下对酌。没有四下乱起的政事,亦没有后宫争风吃醋的暗箭。以前,他从来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小小的相处,居然也能让心中铺满了幸福感。 任亚旋笑,扬眉看着那小小香雀笑道:“香雀,你呢?你买谁赢?” 香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意道:“当然是买娘娘您呀!香雀我才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任亚旋笑,看着香雀那气鼓鼓的模样,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淡淡道:“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不必太于认真。” 慕容子越按下她抚琴的手,略皱着眉:“不可轻视。” 她不会武功,他知道。但,玉瑾虽说是三脚猫功夫也好,但至少都比压根都不懂武的她要好一些,他还是担心她会受伤。 任亚旋反手握着那温暖的大掌,低叹了一句:“若是能伤了我的,那便只有你一人。” 是的,她什么也不怕。此生决定把心交附于他的那时候起,能伤了她的,仅他一人而已。 “我定不负你。” 拥她入怀,慕容子越宣誓般严肃地道。 她真心交附,他把她捧到手心上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了她? …… 擂台上,任亚旋换下墨色红边的凤袍,换上那一身淡淡素雅的白裙,立于擂台一角看着依旧是一身红衣的玉瑾郡主。红衣将那刁蛮郡主点缀得雪肌更白嫩,肌肤似吹弹可破,那骄傲的容颜上带着满满的自信,她此时正扬眉看着自己。 “郡主。”任亚旋望着她,淡淡地笑问道:“不知你还记得曾与本宫约定的事情?” 玉瑾郡主扬唇自大地笑着:“自然是没忘,皇后可是赢了,本郡主必定会恭敬地称您一声皇嫂。” 任亚旋笑,摇了摇头道:“本宫问的不是这个,那约法三章,可还记得?” “笑话!本郡主不可能会输。”玉瑾郡主有些恼道,这女人如此三番四次瞧不起她!呆会一定要叫她好看! 任亚旋望着羞恼的玉瑾郡主,红唇扬起:“那还请郡主在太后与皇上及这么多嫔妃面前告诉她们,咱们约好的三章。本宫只是要一个保障,只怕若是伤了郡主,有人爱护心切。要与本宫拼命,那可就不好玩了。” 玉瑾郡主抿着唇道:“一,比武过程不管本郡主是输还是赢,往后不能拿皇后凤央宫的宫人撒气。二,要是本郡主输了,要如实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三,本郡主若是比武过程中受伤了,绝对要保证不管任何人,皆不能寻皇后及凤央宫的麻烦。这样可以了吧?皇后娘娘?” 任亚旋点头 玉瑾郡主反而扬眸看向慕容子越道:“那还请皇帝哥哥答应玉瑾几件事,否则,玉瑾便把那三章毁约。” “什么事?”慕容子越好奇地盯着她问道。 玉瑾郡主狡猾一笑:“玉瑾当然也要拿个保证,您要保证我若是不小心伤了皇后,绝对不迁怒玉瑾及任何人。就像玉瑾不会迁怒凤央宫及任何人一样,这样皇帝哥哥可能做到?”不止皇后会这招,她玉瑾也会。免得伤了皇后后,却有人借题发挥可就不好了。 闻言,慕容子越扬了扬眉,睨了任亚旋一眼,见她点头方道:“可以。”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皇帝哥哥可是皇上,君无戏言呐!”玉瑾郡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滑,她可不会对皇后手软的。 任亚旋浅笑:“本宫也希望郡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让本宫的三招,还记得吧?” 玉瑾郡主昂首不屑道:“记得,皇后放马过来便是。” “不用三招,让本宫一招即可见输赢……”…… !! 第一百零一章 一招见输赢 任亚旋笑,伸出食指摇了摇:“不用三招,让本宫一招即可见输赢。” 任亚旋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议论纷纷的四周,居然清清楚楚地传入她们的耳里。毫无疑问的,皇后的话。在她们当中又是炸开了锅般,充满了不可置信。 连慕容子越都略不赞同地看着她。 而玉瑾郡主却是一脸的愠怒,这女人,当真是瞧不起人吗?眸中泛起冷光,是该让她吃点苦头才会收敛一点。 殊不知,在任亚旋心里,也是这般想着。 太后睨了任亚旋一眼,示意边上的宫婢吆喝着:“比武开始……” 任亚旋笑,抬脚便要往玉瑾郡主走了去…… “等等!” 玉瑾郡主诧异地叫停,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任亚旋:“你什么武器也不要?就这么与我对比?” 任亚旋扬眉:“你有异议?” “没,本郡主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玉瑾郡主一双凤眸简直要喷出火来了,她简直是在找死! “正合本宫心意。”任亚旋美眸一眯,红唇勾起,一步一步地走向玉瑾郡主。 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般。扬眸看着所有频住呼吸看着她一举一动的人们,手里拿着的东西抵着玉瑾郡主笑着说:“这是第一招,结束了。” 来不及发出声音的玉瑾郡主,瞠开了眼瞪着任亚旋,抽搐了一会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关了电源,任亚旋凝视着手里的电击棒,眉开眼笑地想着,这玩意还不错! 半天反应不过来的人们一下子闹腾了起来,不敢相信一场盼望已久的比武就这么结束了。没有华丽的过招,没有精彩的撕打。片刻语言间,皇后便无声无息地结束了这场比赛。她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亦没看到皇后是如何出招。 昏厥的玉瑾郡主更是无辜,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输了。让她如何甘心? “皇后!你放肆!说,你用了什么妖术谋害了玉瑾郡主?”太后反应慢了一拍,待她反应过来,任亚旋什么也没做,仅是触碰了她一下,玉瑾便昏厥了过去。便怒不可遏地要问罪于任亚旋。 任亚旋笑,淡淡地道:“母后,还请尊守游戏规则。”众目睽睽之下,玉瑾郡主输了便是输了。太后此般翻帐要怪罪,岂不是没道理? 她扬了眸子看了慕容子越一眼,而他则是惊讶不已地看着自己,那会意一笑。想必他也是了解了自己使用了什么吧?淡然冲他一笑,任亚旋神态自如地走到他边上,任由他把自己拉在怀里宠着。 慕容子越笑,转向太后道:“母后,这不过是皇后与玉瑾之间的游戏。输了便是输了,母后不必与她们太过较真。” 太后抿了抿唇,扭头道:“来人,将玉瑾郡主送到哀家玉寿堂,请御治吏来诊治。”她冷哼一声离开了,临走时,那严厉的目光直逼向任亚旋。如玉瑾平安无事倒好,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便第一个饶不了皇后! 凤央宫里 慕容子越拿过那小小的电击棒有些后怕道:“就是这小东西把玉瑾郡主打晕了?”薄眸中尽是神奇的颜色,放在手心里观察着。他估计这会那香雀是千幸万幸没把自己拿来试探一番,否则吃苦的,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 正想着,却听闻香雀与什么人在凤央宫门口说着什么…… “香姑娘,这……这可是奴才全部银财,您,您可拿好了……”小德子公公哭丧着脸,真是妈了个巴子的,哪个混蛋怂恿他吞下香雀的银锭子的。这回可害他赔大发了!!唉,这香雀姑娘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他不敢不赔呀!另两个,就让他算了吧! 任亚旋笑着走到香雀身边,手里扬着皇后赢的赌条看着小德子公公道:“本宫也买了自个赢呢!就劳烦财神爷送银子上门来了。” 小德子公公嘴角抽了抽,不会吧!三个人买了皇后赢,一个是香雀姑娘,另一个居然是皇后娘娘!?他、他、他岂不是还要赔一个七!? “哦,原来是收获的时候。”慕容子越恍然大悟地走了过来,薄眸带笑道:“那正好,朕也买了皇后赢呢!那就一起给吧!” “皇、皇、皇上……”小德子瞠开了眼晴,结结巴巴皇了半天。倏地‘呯’的一声,瘫痪在地,直接晕了过去了…… 瞧着晕过去的小太监,任亚旋娇嗔地瞪着慕容子越:“你吓他作甚?本宫银子还没到手呢!你赔给我呀?” 他什么也没做啊?他赢了赌注,来讨个钱也错了?慕容子越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香雀,而香雀耸了耸肩便忙着点银子去了,管他呢!反正自己那一份到手就好了。 …… 玉寿堂 玉瑾郡主回到玉寿堂不到一个时辰便清醒了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人们。她们的嘴正张张合合地说着什么…… 玉瑾郡主蹙起了眉,她们说…… 她,输了? 懵…… 她脸上带着许些搞笑的神情,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太后:“她们是在说,本郡主与皇后娘娘的比武已经结束了!?我,输了??” 不,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那么搞笑的一场比武,毫无看点的比武绝对是梦!! 有什么理由她们什么都没做……不,不对。她记得当时皇后拿了什么东西轻轻抵着她,然后猛然一阵麻痹刺痛感袭来,她便了无知觉了。 这么说,她,真的输了!? “玉瑾,输赢无碍,只是游戏罢了。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皇帝哥哥的皇后,就当是给她个面子。嗯?”太后柔声劝导着,就生怕这刁蛮丫头一下子想不开把事情弄大了。 皇后的身后毕竟还有一个澜夜国在撑着,她内心觉得她不讨喜是一回事。但行动上却只能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要去找她。”说着,玉瑾郡主把身上的锦被一掀,顾不上众人劝谏,套上鞋子便急忙冲那凤央宫走去。 “快去跟上,还愣着干啥?”太后着急地催促着玉瑾郡主身边的笙月,推了推她。 笙月那诧异微张的嘴方回过神来,连忙应了声是,匆忙行了个礼便紧跟着玉瑾郡主身后跑去…… …… 凤央宫里,任亚旋正和慕容子越及好奇的香雀炫耀着那防狼电击棒的威力呢! 宫殿的门却被人猛一下子推开了,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那喘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刁蛮郡主。 “玉瑾,你这是干什么?”慕容子越略不悦地凝视着她,有些头痛。 玉瑾郡主气喘喘地看着任亚旋,不,正确来说是看着她手上那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她认得那个东西,比赛的时候皇后便是把它拿在手里。 她记得,当场她还耻笑皇后不自量力来着,不拿武器也敢与她相比。介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打赢这场比赛,她易如反掌。 然而,她却败了。不是败在不懂武功的皇后手上,而是那巴掌大小的玩意手上。 任亚旋望着玉瑾郡主,浅笑:“郡主是来回答本宫的问题来么?” 像是知道任亚旋会问她什么一般,玉瑾郡主眼神有些黯然,又燃起一丝精神,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也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 “没问题。”任亚旋爽快道。 顺了顺气,玉瑾郡主走到任亚旋边上坐下,后头跟着方跑过来的笙月。 她拿起任亚旋手中的小玩意把在手里玩着,气鼓鼓地道:“我不会回北漠王那里去,问了我也不会回去……” “为什么?”任亚旋睨着她,她确是好奇了。 据她所知,北漠王对这刁蛮郡主还是不错的,至少…… 她目光闪了闪,等着玉瑾郡主的下文。 “他就是个骗子!!”玉瑾郡主愤愤道:“说什么就喜欢我一个就爱我一个,本郡主知道他身在帝王家有无可奈何的不得已,但是他也不能骗我呀!” “本王骗你什么了?” 门口处传来一声浑厚带滋性的低声,放眼看去,一名身穿浅灰色衣裳的男子正在那里,他那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玉瑾郡主的身上,浑身都散发着王者风范的气息,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刁蛮又气鼓鼓的郡主。 “你……”玉瑾郡主一惊,眼中略带着惊讶。转眼便瞪着那男人怒喝:“你来做什么!?不去陪着你的王后,你跟来本郡主的国家来做啥?” 任亚旋猜想,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北漠王。 不过…… 她凤央宫的门卫也太不行了吧?随随便便是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混到她凤央宫来,岂不是比旅馆还要方便自由? 北漠王身上泛着寒气逼近玉瑾郡主,抿着唇不悦道:“本王想知道瑾夫人为何突然赏了本王一脚然后逃离了北漠回这尹阳娘家来了。” “你还敢问本郡主!?”玉瑾郡主见他那冷若冰霜的模样,心里更气了,直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臭不要脸!你就是个骗子!!你敢说你那天晚上不是去了王后宫里!?居然还敢一脸被冤枉的模样,你还要不要脸啊!?” !! 第一百零二章 他爱她,正如我爱你 “你还敢问本郡主!?”玉瑾郡主见他那冷若冰霜的模样,心里更气了,直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臭不要脸!你就是个骗子!!你敢说你那天晚上不是去了王后宫里!?居然还敢一脸被冤枉的模样,你还要不要脸啊!?” “脸有何用!?本王要你!”北漠王冷着脸睨着她,伸出那修长的手示意她乖乖搭在上头:“跟本王回去。” 玉瑾郡主瞪着他伸过来的手,嗤笑道:“哼,笑话!本郡主都休了你,还跟你回去做甚?” “本王只数三下……”北漠王无视慕容子越与任亚旋的存在,只是危险地眯着眸子看着眼前那倔强不肯乖乖听话的女人,脸越发的冷霜。 “一……” 见状,玉瑾郡主更恼了,直接吼道:“三!本郡主不回去,你快滚吧!” “……”北漠王抿着薄唇,迫胁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直接把玉瑾郡主扛在肩上,仅睨了慕容子越与任亚旋一眼道:“让二位见笑了,本王只是来寻妻,告辞!”语毕,头也不回潇洒地往外面走去,任由那刁蛮郡主捶打他的背及那尖锐地叫声:“放开本郡主……” 人走远后,任亚旋才挑着眉问:“这样好么?就这样让他把人给带走了??” 慕容子越笑,把任亚旋拥在怀里,看着北漠王与玉瑾郡主渐行渐远的背影轻笑:“你没发现,凭那玉瑾再刁蛮任性,也真舍不得使性子打他吗?” 任亚旋红唇也扬了起来,是呀!玉瑾郡主的刁蛮任性,若不是真心爱一个人,岂会这么乖乖被带走?大半只是觉得面子上下不去吧! 可是…… “玉瑾郡主不是说,北漠王与那王后……”话到这里,任亚旋猛然停住了。身为帝王者,后宫三宫六苑很正常。她不能以21世纪的思维来看待这个时代的男女情爱,虽然如此…… 但她却也不能接受她爱的人心里不只有她,还有别人。 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子越那俊雅霸气的脸,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王者风范加身。抛开权贵不说,这一张好皮囊,也会让许多女人为之疯狂。而,他的世界会一直只有她一人吗? 伸手探向他的脸,而他薄眸中含着深情,凝视着自己。 慕容子越抬手握着她那柔软白皙的小手,贴着自己的脸,温和地笑着:“放心吧!北漠王早便在玉瑾郡主踏出王宫的时候便修书过来与我说了。而,他爱她,正如我爱你一样。” 他爱她,正如我爱你一样。 任亚旋依偎在他怀里,闭上了眼。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吗? 两人正拥,情愫越发浓郁。然而,总会有些人不懂得看气氛,香雀便是那一个破人好事的人。 此时她正无辜地眨着大眼看着一脸愠怒的慕容子越及略带尴尬的她家娘娘,歪着脑袋表示疑问。 “咳。那个……怎么了?”任亚旋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问着,脸上难得地泛起了红晕。 “这个。”香雀扬了扬手上的信封,递给慕容子越道:“送信的人说这是金玉欢阁送过来的,务必请皇上过目。” 金玉欢阁?那不就是千尘阳羽的花楼? 两人神色一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任亚旋的示意下,慕容子越连忙拆开那信封,两人便凑在一起看着信中的内容…… 信是云洛送来的,任亚旋瞧了一眼,便心中一惊。 千尘阳羽居然就是那澜夜国的大王子,暮夜阳。 信中提及暮夜阳被诬蔑杀了战王的宠妃,一怒之下离开了澜夜国,本以为自己余生可以躲在金玉欢阁里度过余生。却再次被卷进了王室权位争夺之中…… 云洛说,千尘阳羽收到了澜夜国二王子的加急信件,称战王急病,欲求见他一眼。于是,千尘阳羽便想都不想地连夜起程赶回澜夜。结果,才踏入澜夜的国界便被人给抓住了。 众王子求情无果,战王铁了心要替宠妃报仇。眼下,澜夜国分为两拨。一拨是挺千尘阳羽,他是王世子。第二拨则是直接要求战王处死千尘阳羽,以王子身正法给那些说战王不公的人瞧瞧,何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荒谬!” 任亚旋蹙眉:“那暮夜岚也不替他大哥求情吗?” 香雀皱起鼻子道:“不知道,那人只说看在云洛救了娘娘的份上,请皇上出面救下千尘公子。” 云洛,他的确是把任亚旋从鬼门关那里拉了回来。 只是…… 慕容子越不能出面,他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而非仅是他自己这么简单。两国议和,不代表另一国可以插手他国的政内之事。 任亚旋暗忖,忙,一定是要帮。不管云洛有没救自己,只为千尘阳羽是她的朋友。再来……二王子的诡计,想必只有她才会知道。 她倒想在这个时代里打一场官司,为了千尘阳羽及那二王子的野心。 慕容子越睨着任亚旋,她眸中那雀跃的眼神异常的闪烁着光彩,令人舍不得扼断她那样的向往,薄唇宠溺地掀着:“就算我不允许,你也会去的。对吧?” “知我者若你。”任亚旋笑,她会去,必要肯定的会去! 虽然从来都不是多事的人,但是,在这个世界。她也仅有他们了…… 顾不得香雀在场,慕容子越猛地把她拉在怀里,急切地要着保证:“告诉我,你会回来。” 任亚旋笑:“不回这里,我还能去哪呢?” 是呀,她还能去哪? 这个世界这么大,能容许她这般肆无忌惮的。也仅有尹阳,不是吗? “说你会回来。”慕容子越像个讨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迫切要听到那句话从她嘴里出来,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放心,放心让她从他身边离开。因为她说,她会回来。 “我保证,我会回来。” 慕容子越笑,那深遂的眸盯着她的眼:“当然,如果你不回来。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因为这里,才是你的家……” 这里,才是你的家。 一抹温暖渐渐在任亚旋心中扩大、扬开,她看见在阳光底下,有一抹彩虹散发着幸福的光芒。她有家了…… 无视香雀的雀目睽睽,她主动地献上了香吻,印上那薄薄而上扬的唇畔:“我爱你。” …… 翌日 再度站在玄武门底下,慕容子越的手由此至始都紧紧地牵着她,舍不得放开。 这回,她走的太急,也太赶。 连夜便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夜无眠,两人相拥情话绵绵,话中尽是千不舍万不舍。明明是暂别,却硬生生给搞成了生离死别一般。 抬起被大掌包围的手,任亚旋笑,她唇畔带着一抹宠溺:“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要乖乖的,可不能搞三搞四哦!” 慕容子越拥她入怀,深深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快点回来,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纵然后宫佳丽三千,却从无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牵挂。风影说,这样不行,皇后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一颗心早在她的身上,不行又如何? 慕容子越抿着唇,眼中带着决意。不行也得行,他会将所有以她为目标的人一一击败。绝不会让她成为自己弱点的时候。尽管风影是一脸的不赞同…… 香雀把所有的行李都带上了马车,站在马车旁瞧着他们。小小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还时不时张着五指遮挡着眼晴,生怕看到了什么儿童不宜的场面。 任亚旋推了推他:“你该回去上朝了,域林公公该找你急了。”他是个好帝王,年纪轻轻便把国家治得井井有序,战乱渐为和平,他费下了不少心血。不让为了自己,坏了他的名声。金玉欢阁那一次,算是破例了。 慕容子越睨着不远处,域林公公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跑来,便轻笑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一说曹操曹操到,你看。” 任亚旋回头一看,果断是域林公公那个小短腿。还有脸色晦暗默默走过来的风影,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 再次推了推慕容子越,任亚旋压低声音:“我真得该走了。”这次过去,她想打突袭战,要叫二王子及那群野心不小的人来个措手不及。决不能走漏了风声…… 松开手,慕容子越凝视她:“好好照顾自己。” 风影与域林公公越走越近,任亚旋望着他,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不是不舍,只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再这么磨叽拖拉下去,慕容子越也别去上朝了。而她,便去给千尘阳羽收尸去吧! “主子,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内乱。皇后不该涉及太多,于尹阳不利。”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影子,风影不赞同地道。 慕容子越一直目送着马车离开,闻言,不悦地垂下了眼敛:“风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你,放肆了。” “风影不敢。”风影卑微地单膝跪着,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不再发一言一语。 “唉……” !! 第一百零三章 不是劫便是运 马车表面普通,内室却布置的豪华奢侈。于任亚旋而言,最是舒服不过了。虽然她比较喜欢开自己的宝马过来,但此行不宜招摇,才此作罢。 香雀年纪虽小,可是马车却驾驶的不错,一路平稳让任亚旋祛下初上马车时的恐惧。倚在锦被上,她有些昏昏欲睡。 才这么想着,只听见香雀‘吁’的一声,马车紧接着停了下来…… 任亚旋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外,香雀皱着眉看着那些骑着马拦下马车的人,低声朝马车内的任亚旋道:“看来是遇到强盗了。” 强盗?任亚旋扬眉,突然下意识地想起了某人…… “好狗不拦路,快让开。”香雀不悦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手把在侧边的剑柄上,准备要给这些不识好歹的山贼一点颜色瞧瞧。 “呵……”来人勾起了薄唇,深遂的眼眸中带着笑意戏谑地看着马车车门垂下的帘子道:“看来,我的押寨夫人眼光不错,收的这丫头倒是比倩儿有能耐。” 果然…… 任亚旋幽幽叹了口气,拨开帘子按住了香雀蠢蠢欲动的手:“香雀,住手。你打不过他……” 她以为自己的行动够神速、够快。不料,还是慢了一拍。还是让他跟了过来了…… “萧寨主不带琼楼的兄弟们打打劫、杀杀人、放放火,来堵我一个小女子干啥?我很穷,自己都吃不饱饭,养不起你的弟兄们。”她睨着他,他倒是一点也没变,如传闻中一样。眸中带笑,不折不扣的笑面虎——萧祺焰。 萧祺焰笑,连带着眸中的笑意看着她:“押寨夫人穷成这样,山大王我脸上无光,我来养你就好。旁的,夫人便不必太过于操心。” “……” 任亚旋抚额,他是美国联邦情报局的一员吗?怎么会对她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她望着萧祺焰身边的那个青夜蹙起了眉,她记得此人对自己一向不太喜欢。再怎么是一寨之主,也不能带着给他卖命的属下来给她当保镖吧?别人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可不是给他拿来泡妞的。 “寨主首要的,是养你手下那一票弟兄。他们拖家带口地跟着你东奔西跑以性命拼博,你理应以他们为先。”她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但……她欠萧祺焰的太多,人情,是最难还清的东西。 萧祺焰笑,眸子闪闪发光地看着她,扬起手道:“兄弟们,寨主夫人说的有无道理!?” “有!!” “如此真心诚意相待你们的夫人,你们跟不跟!?” “跟!!” 琼楼一众人等皆被任亚旋此大气度的话给惊了,身为女人,她胆量过人。身为女人,她有容天下之大量。美貌不是第一,却也能令人觉得倾国倾城。她目光长远,聪慧过人,绝非是那些小女儿家心态可以比拟的。 青夜望着她,心里也不由地燃起了敬佩,看向她的目光也没了如往那般的嫌恶。 “别胡闹,我有要事处理。”任亚旋蹙起了眉,千尘阳羽的事情迫在眉睫,此时容不得他们胡闹。 萧祺焰驾着马儿走到任亚旋边上,盯着她许久,末了甩了一句:“没胡闹,此次必要跟着你。” 不给任亚旋反对的余地,萧祺焰手一扬:“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保护夫人是你们的责任,听好了没?” “听好了!!”又是一阵吆喝。 任亚旋有些无奈,他们哪来的这么好精力呀? “娘娘……”香雀疑惑地看着她,眼神询问着她的意思。 “先走吧……”摇了摇头,任亚旋又缩进了马车里,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得在路上想办法把他们给甩掉…… 萧祺焰上次为了若旋公主的事情已经进过一次澜夜宫里,这次一大群人马,想必会极度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现在处于关健的二王子,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个计划的。 马车依然往着澜夜国的方向驶去,车内就任亚旋一人,隔着薄薄的透光帘,萧祺焰那眸中含笑的侧脸在旁侧的窗口若隐若现。 良久,任亚旋才幽幽地道:“我本以为你已死心。” 琼楼一次不告而别,他追了上来。 金玉欢阁,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依然还是不告而别,与慕容子越远离扬城回到皇宫,他没追来。她以为他了了,放弃了。却不料,至今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如此清楚,这次……他还是跟了上来。 她低叹,萧祺焰是要她欠他多少才甘心? 本以为他没听到亦或是不想回答的时候,萧祺焰那含着笑意的声音却飘进了她的耳中:“许我下一世便好。” 许他下一世便好。 任亚旋笑,脸上有些苦涩。这个男人不求今生共度,仅要一个下一世的诺言。哪怕她给不了这个承诺…… 她答:“我不会有罪恶感的,告诉你。” 淡淡的语气,仿佛与世隔离。明明这么近,却又感觉相隔这么遥远。 仅那么一秒的时间,她看到,萧祺焰在苦涩地笑。仅是一秒,便又是那一副眸中带笑的笑面虎了…… 他长叹,似在与她说着,又似在自言自语:“如果下一世,我能在像今生一样,遇上一个一眼就交心的人。哪怕是用尽手段,也不会放弃心中那一抹悸动。” 闻言,任亚旋陷入了沉思。如果她上一世像萧祺焰所说的一样,在遇上他的时候,哪怕用尽手段也不会放弃心中的悸动。那么,上一世她的结局是否就不会这么悲? 眨眨眼,她笑。没有前世哪来今生,没有今生哪来来世? “今生我不能给你一个答案,来世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这个答案而苦苦候着。”她能告诉他的,只有这些。 语落,他们两人彼此再也无交谈,一路缄默。 中途休息用餐时,萧祺焰才拿着刚烤好的野鸡走向她,并示意香雀也过去用餐。 任亚旋接过他递过来的烤鸡,却发现香雀一脸警剔地瞪着他不肯离开半步,才莞笑着:“去吧!或许,他是天底下第一个不会伤害我的人。” 香雀有些咽着口水,看了那香喷喷的烤鸡一眼,内心正做着斗争。见状,任亚旋失笑地撕了一半的烤鸡给她:“诺,吃吧!” 年纪小小,倒也是个固执的家伙。 看香雀接过烤鸡,香喷喷地吃了起来,那模样终于像正常的孩子一般。任亚旋会心一笑,她终于还是对眼前的笑面虎有着戒备。人虽小,办起事倒也不含糊。 不远处渐渐走来一位年纪略大的老人家,衣裳破烂,脸上也脏兮兮地,看着琼楼的那些人大口地吃着烤肉,喝着酒。有些咽着口水羡慕地看着,却碍着他们身边都有武器,而看起来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类。犹豫着不敢靠近,仅是在不远处看着,双手不时拉着身上的破旧的衣裳。 任亚旋才撕下一小块鸡肉,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老人家,心里颇为疑惑。澜夜与尹阳之间虽说是近期才求和,但都罢战了好几年。既没战乱,又没天灾,最接近和平的便是这两国之间。这衣裳破旧瘦如柴骨的老人家是打哪出现的? 想归想着,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站在那老人家的身边并递上了另一半的烤鸡。 那老人家并没马上接过那半只烤鸡,仅是用浑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有些阴阳怪腔地道:“姑娘,你不属于这里……你不是这里的人……” 不属于这里,不是这里的人。难道…… 任亚旋皱起眉:“您知道我从哪里来的?”眼前的老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她不是澜夜的人还是…… 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拿过任亚旋手里的烤鸡,那老人家再次用那种浑浊的眼神看了任亚旋一眼,声音降低了不少:“雾是你的煞,你死的时候,飘起了大雾。你来的时候,同样飘起了大雾。下一次大雾,若不是你的劫,便是你的运……” 雾? “什么意思?”当任亚旋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听到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萧祺焰手上拿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烤鸡走了过来。再回头,那阴阳怪腔的老人家已经不见了。若不是手上那半只烤鸡不见了,她还真当自己眼花了。 “怎么了?你在干嘛?”萧祺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没发现什么。 任亚旋蹙眉:“你有看见一位老人家没?大约这么高,衣裳有些破旧。”说着,比划了一下那阴阳怪腔的老人的高度。 萧祺焰再度看去,只见林间飘出一些薄薄的雾气,却半个人影也没瞧见。他有些疑惑地问:“没看见,怎么了?” 她说,下一次大雾,若不是你的劫,便是你的运…… “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吧!”任亚旋淡淡地说着,并不打算把所见所闻告诉他。不然,以他与慕容子越两人的性格,有可能会再次把她给软禁起来。 雾,她记得,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遇上了一场诡异无常的大雾吧…… !! 第一百零四章 你待我真好 夜带着神秘的黑渐渐吞蚀着黄昏,偶尔带着一颗两颗点缀夜空的星得在那悄悄窥探着人间…… 夜晚,总是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说,客栈包厢里,有两个女子正悄悄地惦着脚尖准备偷偷地离开。以为别人神不知鬼不觉。 一颗小小的头颅探了探拐弯处的楼梯口,然后转头对身后那道影子嘘声道:“这里也没人,我们走吧……”招着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那抹影子一喜,双手提着裙摆便轻手轻脚地向前走着,倏地…… 客栈墙上四处的油灯一下子燃了起来,伴着萧祺焰戏谑的声音传到那两人的耳中:“敢问夫人想去哪呀?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摔着碰着。你不痛,为夫倒心疼了……” 灯光一亮,两人便清楚地瞧见了客栈正中央的挂饰上,萧祺焰潇洒地坐在上头,支着下巴双眼含笑地看着她们。似乎早知道她们的动静,便候在这里守株待兔。 任亚旋耸了耸肩,对于此次甩掉琼楼的他们,本来也就抱着一点希望。成功那是最好不过,失败了,她倒没觉得有什么。 “今夜星光璀璨,天气甚好。嗯,我与香雀出来透透气……”她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着眼说瞎话。嗯,没错!就是这样。 “哦?”萧祺焰薄唇含笑地睨着她:“原来如此。” 他从那挂饰上跃下来,借着轻功飞到任亚旋旁上,一手环着她的腰,薄唇勾起:“难得如此良辰美景,夫人想赏月透气,为夫陪你便是了。小丫头,你就早点回去歇着吧!你家主子就交给我了。” 不待任亚旋说不,也不待香雀反应过来。萧祺焰环着任亚旋的手一带力便抱着借着轻功离开了客栈,轻功不如人的香雀只得干着眼看着自家娘娘被别人带走,气呼呼地坐在客栈的厢房门边生闷气。 月色是很美,虫鸣声,夜的清爽,迎面而来的微风都叫人感觉舒畅。萧祺焰带着她不断往更高处跃去,仿佛要将她带上那月宫一般,不曾歇脚。 最终,在一片林子里,他停了下来,放开任亚旋。他惬意地躺在草坪上,看着那一闪一闪的星光,眯起了眼。 边上的瀑布如万马奔驰般,宏伟而壮观。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任亚旋脑海中,唯一浮起的句子。 月色、星空,瀑布、萤火虫,清风、虫鸣,这些最平常不过的东西交织在一起,居然也可以是一副美好的景色。 学着萧祺焰躺在草坪上,任亚旋望着那朦胧的月光暗忖了半晌:“你知道,太多人不一定是好事。会打草惊蛇……” 弯月映在萧祺焰那深邃的眸中,他勾起薄唇:“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去涉险,我办不到。慕容子越能放得下那个心,我放不下。”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任亚旋,她是唯一一个。 “……”任亚旋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对于他的执着,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是…… “如果因为你的保护,而会将我推入更大的险境中,这样……你也能放心?”任亚旋不放弃说服他的念头,萧祺焰不能一直围着她打转。她无以为报,以身相许那样的说法完全是荒谬。 萧祺焰猛然一个翻身,将任亚旋压在身下。伏低了身子,整个人都压在任亚旋身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瞧见他的模样,任亚旋心里不禁也警惕了起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兵器撕打的声音渐渐传入两人耳中,萧祺焰略松了口气。不是冲他们来的,但是空气中混入了血的气味让他略皱起了眉,有人受伤了。 想也不想地,揽起任亚旋,就想把她带离这种是非地。 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方却发现了他们…… 任亚旋也将眼下的情况看在了眼里,一群黑衣人正追杀着那白衣男子。而白衣男子脸上虽然带着惊慌,却也不对他们求救,似乎想倔强地靠着自己,并不信赖他人。 也罢,她本来也没想要插手太多的是非中。 “走吧!”她淡淡地对萧祺焰道,而萧祺焰眼眨也不眨地将她打横抱起,准备离开。 见状,那白衣男子目光黯然地垂了下去,吃力地挡着黑衣人的进攻。另一只手探在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里,想抓着什么。 本来不是一批人,你杀你的,我走我的。大家相安无事,却总是会被带到是非之中。不知是黑衣人不幸还是任亚旋的不幸…… 就在他们打算走的时候,追杀白衣男子的那拨黑衣人中,有人心怀色虫,盯着那任亚旋邪笑道:“猎物终要到手,老天为了犒劳我们,还特地送上了小美人。不枉老子这么辛苦追这穷小子这么多天……” 此话一出,那众黑衣人纷纷猥锁地笑了起来,笑意如此轻松。却刀刀绝情狠狠地冲那白衣男子劈过去,白衣男子举起手里的剑挡了下来,却扛不起劲,剑挡着刀渐渐压向他消瘦的肩膀。 “不想死的,就给我道歉!”放下任亚旋,萧祺焰眸上染上了笑意,薄唇上那一抹浅笑令人心寒。只是夜色过浓,瞎了黑衣人的狗眼,只当他是痴人说梦。 “哟,小情哥还恼了!嘿嘿……” 停下对白衣男子的攻击,黑衣人扛起大刀放在肩膀上邪笑道:“别恼别恼,咱哥几个。不要她,就玩玩……嘿嘿,玩玩就还给你便是。” 那黑衣人话一出,又是一顿哄笑声,其中有人还打趣道:“哟,老四,你人还不错嘛!乍地?这会不弄死?还要还给人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人了?嗯?” “哈哈……呃……”那黑衣人正仰天大笑来着,倏地,一把利剑穿喉而过,放肆的笑声未来的及从喉间放出,便一命呜呼。 手执利剑的萧祺焰,瞧见了那临死的黑衣人眼中那一抹恐惧,不由得笑意越发的浓郁,咧开薄唇笑露白森森的牙齿,眼晴眨也不眨地抽回那穿喉利剑,便一跃上去。 鲜血从那破喉处喷出,而萧祺焰身上却未染上一滴血迹。 那众黑衣人傻了眼,愣愣地看着那邪笑的黑衣人老四倒在血泊之中,才怒喊道:“妈了个巴子的!你可知道老子们是谁?居然把老四干掉了,兄弟们,咱们取下他的人头给老四做祭!” 一瞬间,黑衣人的目标从白衣男子身上转到萧祺焰身上去了。眨眼间,他们撕杀让人无从插手。白衣男子想助萧祺焰一臂之力皆无能为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以剑插地支撑着疲劳不已的身子,看着那乱作一团的战斗中。 任亚旋叹了口气,走到那白衣男子边上,把他拽到一旁去。本来不想管这闲事,可是…… “为什么要救我?”白衣男子扬眸看着任亚旋,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晕光。 任亚旋睨了他一眼:“不是要救你,实在是你站在那里太碍事了。”刀剑无眼,萧祺焰要杀的,只是那众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她倒不想他把这白衣小子也干掉了…… 太碍事…… 那白衣男子脸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便转过头去看那方面干掉老四的墨袍男子了。看得专注,血顺着手臂流到剑柄上,再顺着剑身滴了下去。 “……”任亚旋实在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难道他就不知道先止一下血吗? 而白衣男子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专注地看着萧祺焰与黑衣人的拼杀,时不时皱起了眉,担忧着。 “吱啦”一声,衣帛被撕开的声音,引得萧祺焰分神往任亚旋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任亚旋撕下那白衣男子的衣摆替他包扎着,眉宇间带着许些不耐烦。 “你……”白衣男子错愕地盯着任亚旋替他包扎好的胳膊,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任亚旋扬眉看着他:“怎么?替你包扎你还想撕我衣裳给你包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衣男子有些窖状,脸上扬起了不自然地绯红:“你待我真好。” 任亚旋错愕地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对你好??” “嗯。”白衣男子腼腆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任亚旋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没伤着脑袋啊!怎么说话迷糊起来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探向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发烧了。 手才探出去,却被萧祺焰给截住了。 “咦?杀完了?”任亚旋略惊讶地看向方向战乱一片狼藉的地方,只见地上躺了几具尸体。原来早就在她与白衣男子说话间,他便把那众黑衣人给收拾个精光了。 萧祺焰略霸道地站在了任亚旋与白衣男子中间,看也不看那白衣男子一眼,仅是对任亚旋温柔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任亚旋淡淡地应了声,抬眸一看,原来月亮在不知不觉中偏西了。 忽略了白衣男子,萧祺焰揽着任亚旋的腰,如来的时候一般,带着她回客栈去了,留下那白衣男子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他痴痴地看着,唇畔带着一抹笑…… 她,真的好温柔。 !! 第一百零五章 有能力者居之,无能者理应让贤 就算你心里有别人,让我就这么远远的追随着你的影子,这样便好。——萧祺焰 夜里的交谈,让萧祺焰有了新的决定。就在大家都围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他看着优雅进食的任亚旋许久。 “怎么?我不认为看着我就能填饱你的肚子。”放下筷子,任亚旋扬眉看着他笑。 萧祺焰扬起一抹痞痞的笑,眼里尽是笑意,满满地铺满他的心:“夫人是否忘了,有一句话叫秀色可餐。” 任亚旋笑:“我看你还是画饼充饥吧!再不吃,他们可是连渣都不会留给你哦!” 眼前,一群大男人正在疯狂地抢掠餐桌上的食物,吃着嘴里的,却虎视眈眈着别人碗里的。 香雀急了,忙着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护着碗里的食物。不时还拍打着悄悄伸过来的狼爪,含糊不清地喊着:“介素我的!”呔!真是过份呐,连小女生也不放过!! 看琼楼的弟兄们宛如寻常一般豪夺吃相,萧祺焰倒是由着他们抢了自己碗里的早膳,宠溺着说:“这些东西算不了啥,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如果我不能给他们温饱,我便辜负了他们。” 萧祺焰话里有话,任亚旋听出来了,扬眉睨着他:“所以?” 他看着她,眼里依然是铺满的温柔:“所以,用完早膳,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萧祺焰的话才落下,饭桌上的人齐刷刷地盯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有人惊讶得手里的筷子掉了也不知道,只惦记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寨主。 任亚旋蹙眉,略感疑惑,他本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才对。 她的疑惑,萧祺焰看在眼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带着笑意轻叹着道:“你说的对,就算我们跟着你,除了可以保护你,更是打草惊蛇。那么,你的目的就有可能达不成了。” 任亚旋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她一直都在强调这一点,可他从来都没听过她的,不是?不管怎么说,萧祺焰愿意离开,她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用完膳,萧祺焰果然没跟上来。仅是香雀与她单独上了路,萧祺焰与琼楼的各位依然留宿在客栈,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有目标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想到千尘阳羽还困在澜夜国独自面对着那野心勃勃的二王子,性命堪忧。任亚旋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毕竟琼楼名声在外,敢招惹他们的人不多…… 临近澜夜国氛围的时候,任亚旋才非常幸运萧祺焰他们没跟了上来。看眼前这等阵容,看来她们的行踪早就被二王子他们监视着。 “尹阳的皇后似乎有些太过于勤快探视娘家了。”赤马背上,二王子一脸邪妄地盯着那一辆马车。驾座边上是一个一丁点大的小丫头,里面的的确确是若旋公主亦或说,更名为亚旋的那个女人。 听说她与大王子之间,还是有些关联……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身为皇后就理应呆在她的皇宫里安享受福才对,何必太过于多管闲事。 挑开帘子,任亚旋冷眼睨着那些军马一字排开,看起来是非常欢迎她啊! 目光停留在那个一脸放肆的男人脸上,她笑道:“人要饮水思源,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否则连畜生不如。不是吗?” 闻言,二王子目光一寒,脸上带着许些狰狞道:“果然是个口齿伶俐的,难怪能当上皇后。这叫有能力者居之,无能者理应让贤。我这话可有道理?”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总感觉哪里说不上的不对劲。 从上次她回来到莫名奇妙的三弟大婚,他就感觉若旋公主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连她身边的婢女都有莫名的感觉…… “你说的对,有能力者居之,无能者理应让贤。”她冷眼地笑着:“只是我们口中的有能者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便对了。” 二王子冷笑,目光如利刃一般狂妄:“男人的天下,皇后这便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顿了一下,他抬头望了一下天,脸上带着不屑冷哼道:“时候不早了,我等还是莫拦皇后回娘家的路。路上歹人过多,还请皇后赏脸。来人!护送尹阳皇后回府。要确保皇后回到她自己的府邸,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香雀一急,便想有动作,手悄悄地探向背腰处,却被任亚旋按下来了:“二王子如此美意,那本宫便却之不恭了。香雀,还不谢过二王子。他让人替你驾车了……” 香雀眨吧眨吧那乌溜溜的大眼,福了福身子:“奴婢谢过二王子体恤,必定感恩戴德。”说完,便扶着任亚旋回马车厢内了。 一副待着别人来侍候的模样,倒是让二王子及那一众人吃惊了。他们倒不曾想过她们会如此乖乖就范,原还以为有一番争执。 尽管不知道任亚旋她们在玩什么花样,二王子朝边上的人示意让他们盯着任亚旋她们一举一动,送她们回王府。 就这样,在二王子等人的护送下。任亚旋她们平安回到了若旋公主的家,而,浩命夫人早便在一旁候着了。 看见二王子的人马,浩命夫人眼中还是闪过一抹诧异。 “母亲,我们进去说话。”任亚旋眨眨眼,下了马车后便挽着浩命夫人的手臂,转头看向二王子的随从们道:“本宫平安到家,你们便可向二王子禀报了。就说本宫谢了!”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面带古怪道:“二王子关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只要您在澜夜一天,我们就负责您的安全。如此,我们便不走了。” 任亚旋也不恼,只是点头笑道:“二王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做事心细,凡事考虑周到。那便麻烦你们了!母亲,您就安排几间厢房供他们居住吧!” 不待浩命夫人反应过来,那几个人便又开口道:“属下谢过皇后娘娘的好意,这等小事便不麻烦您了。” 见此,任亚旋也不与他们推却,扬唇笑了一下:“那如此,你们随便吧!”转头又温柔地对浩命夫人道:“母亲,我们进去吧!” 浩命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在任亚旋的挽扶下走了进去。便打算将他们丢在门口。 不想,他们几人再次互看了一眼,居然有一个略带聪明相的男子跟着她们走了进去:“二王子为了不让两国之间有缝隙,属下还是寸步跟着您为妙。” “你!”香雀不可思议地瞪了他一眼,气恼道:“你休得放肆!居然还想监视起皇后娘娘来了!!” “香雀。”任亚旋止住了香雀的恼怒:“人家二王子也是一番好意,不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怎么能拒绝二王子不是狗东西的好意呢?” 闻言,香雀噗哧一笑,应了声:“奴婢知错了。”便再也不发一言跟在任亚旋后头。 那人却是脸色古怪地看了任亚旋一眼,像是憋着什么一样,脸色有些发青。 任亚旋转头看向他,笑的一脸温柔:“宫婢不懂事,你莫要见怪。要跟便跟吧!本宫要是出了事,恐怕你们也不好交待。” 那人生硬地应道:“多谢皇后娘娘的体恤。” 任亚旋仅是睨了他一眼,没再回应了。只是推了香雀一把嗔道:“你这丫头,平时就懒,宫里仗着宫婢多就算了。眼下本宫回到王府,你还懒在后头做啥?还不速速去将前方的事都打点好,本宫可要恼了啊!” 香雀一脸惶恐:“奴婢马上去。”说着,一路小跑地想往前方赶去,被浩命夫人给拦了:“等等。” 任亚旋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难道…… 浩命夫人伸手点了点任亚旋额头道:“真是的,当了皇后架子怎么就这么大了。那丫头第一次过来,又不知道王府里的路。你让她上哪去?”说便,转头对一旁的丫鬟道:“燕儿,你带香雀去皇后房里吧!带到门口你便回来吧!夫人还有事情要交待你去办。” 那名唤作燕儿的丫鬟看了那男子一眼,应了声是,便匆忙走到香雀那边去,领了香雀便往东南方的一角走去了。 任亚旋会心一笑,带着撒娇的意味道:“母亲您是不知道,这些丫头势利的紧。要不对她们管严些,哪天女儿要是失势了。说不定,她们便会骑到女儿头上来了。” 一路任亚旋与浩命夫人闲聊着走到了大厅,那男子便一直跟着她们。时不时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听着她们在说长道短,尽聊些三姑六婆的话题。 一到厅里,便有丫鬟送了茶点过来。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玉松及馨香花茶。”浩命夫人慈祥地把糕点往任亚旋那边移了一下。 任亚旋笑:“母亲有心了。”说罢,伸手便去取最靠近自己的那块玉松糕点,正准备吃的时候,却被那男子给拦下了…… “慢着,请容属下检查一下……”说着,伸手便想过来取,却扑了个空。 任亚旋把那玉松糕捏在手里瞪着他:“怎么?本宫在自己家里吃个糕点也不行?你是怀疑王府里有人会对本宫下毒?” 那男子双手一抱,作揖道:“还请皇后娘娘将手上那块糕点交给属下检查……” !! 第一百零六章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那男子双手一抱,作揖道:“还请皇后娘娘将手上那块糕点交给属下检查……”话里虽是恭敬,伸手来取东西却是很强硬的态度,似乎那块糕点不到他手绝不罢休的模样。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骄情啊!”任亚旋眯起眼,话里尽是警告的意味。 让他三份薄面,是顾在澜夜国里还有个千尘阳羽及暮夜岚等人。不要顺着她的性子上台啊!台架子倒了,谁脸上也不好看。 “请皇后娘娘……” 那人话还没说完,任亚旋红唇一抿,气恼地将手里的那块玉松糕砸到他脸上怒道:“给你!给你!全给你!你若不给本宫好好将这些玉松糕给吃个精光,休怪本宫治你一个死罪。休想二王子会顾你周全!!上头还有个战王呢!”说罢,拿起桌上面的那一盘糕点连同盘子都砸到那人身上去。 盘子声应落地,只是可惜了那一盘玉松糕。 那人不敢怠慢,慌忙蹲了下来一一将散落在地的糕点全捡回盘子里…… “吃!”任亚旋睨着他,一双美眸中尽是怒气:“你若是不吃,本宫便是告诉战王,你们二王子越发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还以为本宫仅是澜夜国这小小的公主吗?莫要忘了,本宫身后还有个尹阳支撑。届时不管谁为王,与尹阳都有交好的需要。你可懂?” 那人一脸谨慎地道:“皇后娘娘不必动如此大怒,小人嘴笨不会说话。得罪了娘娘,如果小人将这些糕点吃完。还请皇后娘娘能原谅小人,小人必感恩戴德。” 任亚旋柳眉一挑,还是那个字:“吃。” 那人也不含糊,就着蹲着捡糕点的姿势,将那沾了尘灰的糕点塞在嘴里细细嚼着,完全没注意任亚旋与浩命夫人对看了一眼,两人相互点点头的模样。而,任亚旋的嘴畔扬起了一抹笑…… 在那人吃完那玉松糕之前,任亚旋与浩命夫人便一直缄默着,不再交谈。 直到他将最后一块玉松糕塞在嘴里后,任亚旋才示意一边的丫鬟给他递上一杯茶水道:“下次你若是想尝尝本宫母家的糕点,尽管开口便是,二王子的人,本宫绝不会亏待。何必要这般费煞心思惹本宫生气呢?” 她眼里有着可惜,眼前的男子能进能退。倒是条汉子,只是可惜了。跟错了人,不能为暮夜岚所用。否则便又是一位前途无量之人…… 那人感激地接过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才憨笑道:“小人是个直肠子,不会说话。只是二王子说了,娘娘是尹阳的皇后,又是澜夜的贵客。在娘娘的饮食当中必要十分谨慎,才有了之前的举动,蒙娘娘大度原谅小人。” “你叫什么名字?”任亚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简歌。” 简歌?任亚旋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本宫记下了。”说罢,起身又挽着浩命夫人的手睨着简歌道:“本宫与母亲许久未见,倒是有些体己话要说,不知道简公子是否还要继续跟从?” 简歌暗忖半晌,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同伴,得到示意后摇了摇头道:“简歌自知方才得罪了娘娘,哪里还敢跟从。您又是与浩命夫人在一起,想必是绝对安全的。简歌便不打扰了,带着属下在王府外护娘娘周全便是了,简歌告退。” 任亚旋摆摆手,眼看着那简歌及那伙人离开。才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挽着浩命夫人的手臂继续往她住的阁楼走去。 浩命夫人看着被她挽着的手臂,慈祥地拍了拍:“孩子,真是委屈你了。要你受这么大的气。” “夫人严重了,倒是拖累了夫人一家。亚旋过意不去才是……”任亚旋有些愧疚,毕竟外界都以为她是若旋公主。王族相争,能得到一族的支持便是最有力的支撑。因为她的介入,倒是连累了若旋公主的母家…… 浩命夫人摇了摇头:“无所谓什么连累不连累,你是若旋的恩人。再者……”她顿了顿,有些担扰地看着任亚旋道:“二王子好胜心过强,疑心又大。如果他当上王世子,绝对容不下三王子等人。所以,帮你也是等于在帮三王子。只是……”她略不解地问:“那人是二王子的爪牙,皇后要问他名字有何用?” 任亚旋笑:“那人倒是有几分小聪明,说不定。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她们正说着,便看到香雀匆匆跑了过来,邀功似地道:“娘娘,娘娘……奴婢将您居住的雅居给打扫好了,您快随人家去看看。” 任亚旋睨了她一眼:“装的还真像,怎么?不自称奴婢了?” 香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装模作样地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领娘娘过去。娘娘请,奴婢这就带路……” 任亚旋没好气地敲了敲她脑袋瓜子:“尽不正经的,还闹!还有正事要办呢!” 香雀快一步地捂着了脑袋有些得意地说:“嘻嘻,打不着打不着……”眼看任亚旋要恼了才耸耸肩道:“好嘛!不玩就是了,快走吧!” 浩命夫人看着她们在打闹,便想起了若诗与若旋小时候也是这般要好的说。 看出浩命夫人的心思,任亚旋示意香雀先过去,便走到浩命夫人边上轻声问:“若诗最近如何?” 浩命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拒不见人,说既然已长伴青灯古佛,与之前种种便再无缘。” 长伴青灯古佛?无缘? 说实话,任亚旋表示怀疑…… 不过,眼前,二王子才是最大的一个茬。先将眼前的事情给搞定才是最大的硬道理! 推开雅阁的门,云洛与暮夜岚早早便在里面候着了。 虽然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任亚旋还是十分好奇:“你们是怎么躲开二王子那些人的眼睛的?” “当然是浩命夫人的功劳啦!”香雀有些得意洋洋的,一脸神气。 “哦?”任亚旋倒是来了兴趣了,就着那些人的固执,是不可能会放弃搜她雅阁才对…… 像是瞧出了她的疑惑,浩命夫人笑道:“我才方见你差香雀姑娘前来打扫,必定是想着法子通知云大人及三王子。但,香雀姑娘确是第一次来王府,所以一定不知道那雅居位置。那燕儿,是二王子的人。让她领香雀过来,三王子他们看到燕儿便知道躲了起来。然,燕儿又怎么会错过借着打扫来视探雅居里面的情况呢?所以……燕儿没发现躲在暗室的三王子等人,当然会与他们说。又加上皇后方才与那简歌生气,他们也不太好与你撕破脸皮。自然就不跟上来了……” “原来如此。” 任亚旋点头,倒是有些诧异:“燕儿居然是二王子的人,这点,我还真是没想到呢!夫人是怎么发现的呢?” 浩命夫人笑,指着云洛道:“我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么多。当然是云大人告诉我的,多亏了云大人,我们才能反过来利用燕儿。” 对于浩命夫人的表扬,云洛倒不在意,只是有些不耐地道:“闲聊便到此吧!眼下还有几日不到的时间,大王子就被定罪了。还是想想法子将他救出来吧!” 任亚旋点头,想了一会,转眼问暮夜岚:“大王子的罪名是不是觊觎宠妃柔妃的美貌暗下色心不成,顿起杀意谋杀了战王的美人?” 暮夜岚一脸震惊地盯着她,脸上带着错愕:“任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放他的狗屁!”云洛则是怒红了一张脸,唾弃着道:“就她那副长相,还入不了夜阳的眼!” 果然如此! 任亚旋对那两人的话不作评论,嫣唇勾起一抹笑。不想自己误打误撞还能救千尘阳羽一命,多事一回,原来还是有好处的。 不顾那二人着急想知道答案,她伸手把香雀招到跟前来:“香雀,你还记得本宫之前交给你的新鲜玩意吗?” 香雀略疑惑地问:“什么新鲜玩……咦!?”话到一半,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略带兴奋道:“娘娘可是说那个?!!” “就是那个!来……” 任亚旋招招手,示意香雀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你这样……这样……这样……” “嗯嗯!好,嗯!!” 香雀不时点点头,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郁,显然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主仆二人又是窃窃私语了半晌,才断了话题。 “就是这样,你还晓得如何去用它吧?”任亚旋不放心地再问了一次。 香雀骄傲地昂首挺胸,得意地指着自己道:“香雀我可是有过目不忘记的能力,娘娘大可放心便是!” “确认没问题??”任亚旋小心再三求证着,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香雀拍拍胸脯,再次点头,本想说些什么,倏地,任亚旋脸色一变,扬手就给了香雀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又重又响! “娘娘你!”香雀错愕地捂着脸颊,脸上尽是委屈的神情…… !! 第一百零七章 符燕儿 “娘娘你!”香雀错愕地捂着脸颊,脸上尽是委屈的神情…… 任亚旋美眸一瞪,严厉道:“跪下!做错事情还敢狡辩!?你不要以为本宫回到澜夜国便不是皇后了,你是什么身份?还敢与本宫平起平坐了。不过是一小小贱婢,莫要仗着自己年纪小,便不懂事。事事插手在本宫与皇上之间!你算什么东西!给本宫滚出去!!” “娘娘……” 香雀小嘴张了张,本还想说些什么,奈何任亚旋不给她任何机会,指着不远处的窗边吼着:“滚出去!!” 香雀哽咽着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香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快步往外走去,踏出门口时还不小心撞到了路过的燕儿,两人相撞,抱成一团跌倒在地…… “哎呦!谁呀这是……”燕儿嚎叫着,肚子上被香雀肘子一撞,痛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而香雀干脆就坐在她身上啕嚎大哭。 燕儿忍着痛坐了起来,扶起香雀诧异道:“咦,你不是皇后身边的香雀姑娘吗?你这是怎么了?” 香雀一个劲的哭,也不吭声。 那哭声把雅居里的任亚旋都给引了出来了,一看到香雀这番模样,张嘴就骂道:“你还有脸哭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知道哭哭哭。一个废物,本宫留你何用?滚出去!!” “娘娘,香雀知错了。您别赶香雀走……”香雀跪着哀求着,不时还抹着眼泪,那模样可惹人怜。 不知道香雀到底是怎么惹了任亚旋,让她一瞧着就上火:“你这番可怜兮兮的模样,外人不晓得还以为本宫欺负你了!还不滚?小心本宫灭你九族!!” “呜呜,香雀走就是了!” 负气地说出这句话,香雀哭着夺门而出,而任亚旋完全没拦着她的意思,只是满脸怒容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浩命夫人也走了出来,叹道:“好了,就一个小孩子,你与她置气什么?当心气坏了身子,那就可惜了……” 任亚旋摇摇头道:“母亲,您是不知晓,那丫头平时里就懒。眼下是越发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整天就知道皇上皇上的。这样的人放在女儿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浩命夫人蹙眉:“可你此番回来,身旁也没带别的人,你把人都赶走了,谁来服侍你?” 任亚旋撒娇地抱着浩命夫人的手道:“不就走了一个贱婢嘛!女儿跟您讨个人来使用便是了,嗯……”目光一寻,那燕儿还愣在地上呢! 纤细的手一指:“就她吧!母亲可舍得割爱?” 浩命夫人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割不割爱的……”手一扬,唤着燕儿道:“燕儿,你过来。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皇后娘娘吧!可要好生服侍着啊!你家小姐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了,关系到两国之间。知道?” 燕儿脸上一喜,连忙应道:“燕儿知道了,必定尽心尽力服侍着皇后娘娘。” 任亚旋打量她一番,点头赞许道:“不错,到底是个伶俐的。去,去厨房里弄两道小菜,让本宫试试你的手艺。” 燕儿欣喜地允着:“好的,奴婢马上就去。还请娘娘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任亚旋摆摆手:“去吧!” 燕儿应了声是,便急冲冲往门口处走去了…… 回到雅居,暮夜岚才与云洛从暗室里走了出来,瞧那任亚旋心情颇好地浅尝茗茶,云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任亚旋,这女人,变脸给翻书还快啊! “任姑娘果然心思缜密,灵活转变啊!若不是你示意,我们还不晓得那燕儿正在不远处偷听呢!”暮夜岚略惊讶,此女果然非凡之人,以前他便觉得幸好不与她为敌,现在便再重新在心里幸运了一次。 任亚旋甩了甩手,摇着头戏谑道:“哎,那一巴掌打在我自己手上,还真痛呀!幸好没真打在香雀那丫头脸上去,否则那小丫头片子还不给我记恨呐!”想不到,她与香雀还如此有默契,不亏是她的人…… 云洛倒没那心思说笑,一脸严肃道:“这样一来,想必燕儿会与那一伙人报告你与香雀姑娘的的一举一动,而他们也会为燕儿调到你边上来松了不少警惕吧!毕竟是最贴身的监视,还是你自己点名要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你会怀疑到燕儿身上去吧!” 任亚旋点点头:“我们长话短说,我刚才把燕儿支开去厨房弄小菜,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不过,时间紧迫。还是赶紧把该说的都说了,近几日还是少有来往的要好,特别是暮夜岚你,你是三王子,我想二王子也会派人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的。” 謩夜岚叹气:“上次你让我提防他的时候,我还不太在意。不想,他居然连远离他乡的大哥也不放过。真是太过了!!” 云洛沉默了一下,沉着脸看着暮夜岚:“眼下,也仅有你能探视夜阳一两次,他那边就劳烦你多顾着点。只是……”他幽幽叹了口气:“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任亚旋心情颇好地抿了口茶,笑道:“接下来就看香雀的了,她年纪虽小,但是办事还是蛮机灵的。你们就先撤了,等香雀拿到证据了,就等着看好戏上场吧!” …… 符燕儿成了尹阳皇后的新宠,这是王府里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人们好像都忘记了,原来这皇后娘娘带过来的,不是她,而是一名唤作香雀的小女孩。 连皇后自己也忘记了。 她出门带着的是燕儿,一睡醒,睁开眼,第一句也便是燕儿。 只要任亚旋上街,燕儿有喜欢的,哪怕是瞄一眼,任亚旋便把整个摊位上的东西全包了送给她。要问为什么?咱们高贵的皇后娘娘只是一句话,因为符燕儿博她欢心,她高兴了,就赏! 也是因为燕儿,所以皇后事事都要求她自己是亲力亲为。燕儿也总不负她所望,尽心尽力将事情都给办得妥妥当当的。 你们以为香雀这就死心了吗?错了…… 这不,眼下在大街上,任亚旋给燕儿挑着饰品的时候,香雀又出现了,每每出现总是一副红着眼,哽咽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娘娘,香雀知错了,您就原谅香雀吧!” 任亚旋拿着一枚玛瑙珠钗放在手里把玩着,美眸睨着香雀,却是对燕儿道:“燕儿,你让她走吧!本宫不想看到她!” “是。”燕儿乖巧地应了声是,走到香雀面前劝道:“香雀姑娘,你还是走吧!皇后娘娘好像还没消气呢!” 香雀抓着燕儿的手道:“好姐姐,您去和娘娘说,让她看在皇上的份上,原谅香雀一次吧!” “这……”燕儿有些犹豫。 “求您了,要么,你这么和娘娘说,看在寨主的面子上,香雀一定会改的。” 尽管燕儿心里暗爽,但是表面功夫不得不做做,她犹豫了半晌道:“我尽量试试吧!如果娘娘生气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闻言,香雀眼中一喜,叩头道:“谢谢好姐姐,香雀在此候您的好消息。” 燕儿点点头,转身回到珠宝店内,看着任亚旋有些支唔。 “说吧!怎么了?”任亚旋扬眉,候着符燕儿的下文。 燕儿咬咬唇道:“香雀姑娘说,请您看在皇上的份上和看在寨主的面子上原谅她,她会改的。娘娘,您怎么看?” 任亚旋美眸一眯,不悦道:“到了此时,她还敢提皇上!?至于寨主……你告诉她,本宫不原谅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寨主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这……”燕儿犹豫着。 “还不快去?难道你也想和她一样?”任亚旋看起来脸上略恼,手里的玛瑙钗重重地放在那珠宝盘里,瞪着她。 “是。”燕儿哪里还敢装模作样,连忙跑到店外把任亚旋的话重复了一遍给香雀听。 香雀一听,又哭了:“呜呜,皇后娘娘还是不原谅我,连寨主的面子也不顾了……” 眼看任亚旋要踏出这珠宝店的门了,燕儿急忙推着香雀道:“娘娘要出来了,你还是走吧!别让她瞧见了,又怒了。到时候就难办了!” 抽噎了一会,香雀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知道了,还请好姐姐好生照顾好娘娘。香雀走了……” 任亚旋站在门口看着香雀离开的身影,抿了抿唇,略不悦道:“扫兴!回王府吧!没心情逛下去了。” “是。”燕儿不敢再多吭一声,只是顺从地跟在任亚旋背后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跟着任亚旋背后,她的目光流转,眼里的深沉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着什么,构思着什么内容…… “照你这么说来,皇后此次回澜夜,与大王子毫无关联?仅是探看娘家这么简单?”简歌蹙起眉,自从尹阳皇后回来之后,没去王宫里拜见战王,也没与大王子部下有联络,莫不是…… 他们猜测错了? 还有…… 香雀姑娘口中的那位寨主,与此事有无关联? 一切看似平静,却又太平静了,疑点重重,却又让人捉捕不着问题的关健,简歌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 第一百零八章 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 当战王再次动怒,誓要将害死他爱妃的凶手定罪的时候,任亚旋毅然要入王宫面见战王。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林里有人正在交谈着…… “她果然是为大王子而来!!任凭她一个女人,能成何大事。”传来二王子讥笑的声音 “二王子的意思是??”听到燕儿的汇报,简歌一点也不敢疏忽,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据点去与二王子报告。得到的答案却让他诧异,二王子既然不认为尹阳皇后是个威胁。又何故命他等人去监视着她? 二王子浅笑半晌道:“之前本王本以为她系带着尹阳一国的势力与大王子交好,如今单身只影。本王又何须害怕?有符燕儿在她身边,只要她稍做出与本王子不合心意的事情,弄死她就跟辗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属下明白了。”简歌恭敬地应着,借着轻功快速离开着那阴森森的林子。 而从头到尾,他们二人的交谈都落在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临入王宫的前一日,如往常般,任亚旋带着符燕儿出了王府,在街道上闲逛着。用任亚旋的话来说就是难得回来一趟,当然要好好逛逛。 好好逛逛…… 符燕儿可不这么认为。不过,只要任亚旋不给她找麻烦,不坏二王子好事,那便随便她逛。只是依她所见,任亚旋未必能如愿好好逛逛。眼下,那牛皮糖香雀正在不远处盯着她们,啧啧!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明明就被讨厌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还敢上门来! 如是想着,符燕儿却是表里不一,正一脸同情的时候,香雀走了过来…… “娘娘。”香雀唤了声,欲言又止地看了任亚旋一眼,便没了下文。 任亚旋只是一脸莫测地睨着她,不发一言。 不待任亚旋发话,符燕儿便环着香雀的肩膀求着情道:“娘娘,您看这香雀也的的确确知错了,奴婢料想她下次再也不敢再犯了,您就饶了她吧!”依任亚旋早几回的性子,铁定又是一脸嫌恶地赶走香雀…… 任亚旋玩弄着手指,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嫣红的唇此时正心情颇好地上扬掀动着,眼里有着戏谑:“既然燕儿都这么说了,那你便回来吧!这几日,总是麻烦燕儿了。你回来,那燕儿便可以歇息了。” 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符燕儿一震,一脸错愕地看着任亚旋,嘴唇木讷地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是,娘娘。”香雀笑道,那神情极为得意。 “走吧!下午还要入王宫见战王,也许久未见三王妃及佑哥儿了……” “是呢!娘娘。” 主仆二人毫无嫌隙地聊着,抛下后知后觉的符燕儿,直接离开了那繁华的大街。 那欢笑着谈天说地的主仆二人,若是要说她们感情不和。符燕儿是第一个跳出来把不信任票甩到那人脸上去。 直到任亚旋与香雀渐行渐远的时候,符燕儿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急迫赶了上去:“娘娘,您等等奴婢……” 再次进入王宫,任亚旋的感觉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再次见面的时候,战王少了上次含饴弄孙的慈祥,多了一份严厉。脸上那不怒而威的神态便是那王者气息。 “尹阳皇后若是单纯的来探望本王,那是有心了。若是为那孽子来,本王还是规劝你莫要插手的好。”战王虽老,那双精明有神的眮眼早将任亚旋的来意看得一清二楚,便刻意带了一份疏离。 战王的态度,任亚旋看在眼里,也猜出几分。 她笑着,眸中那一抹如沐春风的温柔看着他,红唇轻启:“战王多虑,王子杀人与庶民同罪,本宫又岂是那护短的主。杀人本该偿命,本宫只是来看热闹罢了!” 任亚旋的话一出,战王蹙眉略不悦道:“尹阳皇后这话太过了,本王这里出了乱子,你不插手,本王自然是胜喜。你却也不能大老远跑来此看本王的笑话呀!” “不,战王说错了。”任亚旋毫不胆怯地看着战王,不惧于他眼中的愠怒,依然还着笑,如染上了萧祺焰一般的眸中笑意,掩唇笑道:“本宫是来看二王子笑话的。” “云儿?” 听任亚旋这么说,战王那严厉的眸中带着一丝不解:“此事与云儿何关?”明明是那孽子犯错,又与云儿有何干系?亦或是眼前这尹阳皇后想替那孽子开罪而故弄玄虚? 战王才这般想着,却被任亚旋一言点破…… “王子杀人是该与庶民同罪。不过……”任亚旋顿了顿,神采飞扬地浅笑着:“战王口中的孽子与本宫口中的王子绝非一人。” “什么意思?”战王眯起眼,狐疑地看着任亚旋,心中或许有了几分了然,但是依然想看任亚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尹阳皇后有话不防直说,何必与本王这般兜圈子?” 没让战王撤下左右服侍的宫人,任亚旋大刺刺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本宫的意思,战王并非不晓,只是你始终不敢面对真相与不敢面对被你冤枉的大王子罢了……”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战王命人合起的门扉此时被人推开了…… “谁说大王子是冤枉的?” 二王子暮夜云站在门口不悦地瞪着任亚旋,随后向战王恭敬地行了个跪拜之礼道:“父王,儿臣非有意听您与尹阳皇后交谈,只是路过听到传来的说话声,觉得尹阳皇后此话有不妥之处才一时忍不住插话,还望父王莫要怪罪儿臣。” 战王望着二王子暮夜云,下意识地想起了任亚旋的话,转眼看了任亚旋一眼才道:“既然来了,便坐下吧!一起听听尹阳皇后对你大哥有何见解。” “是呀,二王子,既然来了,那便一起聊聊吧!”任亚旋依旧笑的一脸如沐春风,一点也不心虚方才还在与战王议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话题。 暮夜云一脸阴雾地盯着任亚旋:“聊什么?聊聊如何给大王子脱罪吗?” 任亚旋也盯着他,不过是那阳光般的笑脸,犹如一黑对一白,一暗对一光的明显对比。她玩弄着盏杯,笑道:“亦或说,聊聊你自己如何给自己开罪。嗯?” 真是贼喊抓贼,真好玩! 战王再度蹙起眉,一脸不悦地看着任亚旋:“尹阳皇后三番五次明示暗示,杀人的不是夜阳而是夜云,你到底是何用意?明明就是夜阳那孽子se欲熏心,才起了杀机。” 二王子也跟着道:“旋儿,尹阳皇后。本王子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冤,你为何要咬着本王子不放?就算你与大哥有几份情在,也断断不能为此就冤枉了好人。” 任亚旋闻言,眸中的笑意更浓了,她没回应战王的话,也没回应二王子那百般装无辜委屈的话语。仅是扭头问香雀:“香雀,你说,二王子这话,好不好笑?” 香雀扬起了唇笑道:“贼喊抓贼,岂不好笑?!” “说得好!”任亚旋赞许地拍着掌,好一句贼喊抓贼,这妮子也能往毒舌方面发展嘛! “尹阳皇后岂容下人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若不给本王子一个交待,别怪本王子不客气了!”二王子謩夜云有些恼,脸上泛起了杀气。一双有力的大掌暗暗捏在袖子中握成拳状,似在忍耐着不上前去拧断她的小脖子一样。 战王还是一脸不悦地瞪着任亚旋:“尹阳皇后此举纵容下人这般没规矩,随意羞辱云儿,是何用意?” 香雀皱着鼻子,指着战王的鼻头喊着:“你瞎啊!我家皇后明明就告诉你了,杀死你爱妃的不是大王子而是二王子,你们烦不烦啊!” “你放肆!”战王的声音…… “有何证据?”二王子的声音…… “说错了。”任亚旋的声音…… “应该说他聋才对。” 战王怒到极点,顾不上两国之交,抽出利剑就指着任亚旋道:“尹阳皇后如此放肆,今日不把话给说清楚,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呵……不客气?” 任亚旋用手捏着剑尖,那本该是柔和似水的一双眼眸正犀利地看着二王子,转向战王:“本宫一直以为战王眼明心亮,这肮脏的手段欺瞒不了您法眼。却不料,您居然是心傲如此高,千不愿万不愿面对自己错误的人。” 不给战王开口的机会,任亚旋双眸一眯又接着道:“您不觉得将错就错这个想法很荒谬吗?人孰能无过?人非圣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王。也有做错事情的时候。认个错又有何难?面对大王子直接这么一句,父王错怪你了。有这么难吗?居然要顾全你自己的脸面要错杀一位品德高尚的儿子而护着那欺父灭兄的畜生,您糊涂了吗!?嗯?” 战王严厉地看着任亚旋,那利箭般的眼神直勾勾地刺向她,举着利剑的手正气得发抖。 “啪”的一声,战王狠狠地甩了个耳光…… !! 第一百零九章 以性命担保 战王严厉地看着任亚旋,那利箭般的眼神直勾勾地刺向她,举着利剑的手正气得发抖…… “啪”的一声,战王狠狠地甩了二王子一个耳光。 “父王……”二王子暮夜云捂着脸颊,错愕到极点地看着战王,阴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孽子!还不跪下!!” 战王一喝,伸脚便往暮夜云的膝盖窝踹了一脚,逼迫他跪下…… 眼前突然的变化,皆不在众中的猜测之中。看着战王的怒气越燃越盛旺,宫婢们都不禁要替任亚旋捏一把冷汗的时候。情势居然猛冲直上,箭头直指向了二王子暮夜云,连一向心怀诡计的暮夜云都措手不及…… 平白挨了个耳光,暮夜云那一抹错愕已收在心底,墨色带着阴骜的眼神闪了闪,睨了任亚旋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情绪是再平静不过了,他抬眸望向战王,眸中看不出一丝波动,薄唇一掀:“父王莫不是相信了尹阳皇后的话,以为儿臣才是大逆不道杀害柔妃的凶手吧?” 战王收起利剑,那锋利的眼神看了任亚旋一眼,即转向暮夜云,他平静地道:“你父王年纪虽大,却也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一夜,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大哥的时候,父王是被怒气蒙蔽了双眼。然而,你大哥离开澜夜已久,柔妃一事已平息到足让众人忘却她的存在。当众大臣一再提议更王世子之位的时候,本王没同意。柔妃便被再次提了出来,这分明是想致夜阳于死地。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你大哥是否被冤枉,答案已渐渐浮出水面了……” 战王的话才落下,冷不防的插入了一句嗔怒的娇柔女声:“战王这便是怀疑臣妾说谎了!?” 门再次被推开,此时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人儿,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战王嫔妃之类的女人,此时正一脸哀愁地看着战王,水旺旺的大眼趟着眼泪。 任亚旋一眼看过去,眸中带着笑意,原来是她。 那与暮夜云在竹林中私会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哦…… 对了,绯儿…… 正好,主角都差不多到齐了,就差一个正主儿,千尘阳羽——暮夜阳,那好戏就可以上场了。 才这么想着,那叫绯儿的女人是不依不饶地拉着战王的袖子哭闹着,说什么枉她一心跟着战王服侍伺候他,居然却捞了一个被不信任的下场什么的。 任亚旋冷眼看着她,那带着几分姿色的小脸上抹着厚厚的香粉,她每摇晃一下,那浓烈的香味便随着她的摆动越发的浓重。 战王看着绯儿,那举动便像是要哄她,在他开口之前,任亚旋却抢先了一步…… “这位姑娘貌若天仙,音如天籁,整个仙女下凡,却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任亚旋笑问,那媚眼儿笑得如天下的一轮弯月,看起来便是温柔可人极了。 那叫绯儿的女人,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睨了任亚旋一眼,轻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道:“尹阳皇后过奖了,臣妾是战王的柔美人。” 柔美人?敢情是沾了柔妃的光才进阶的丫头片子。 “哦……”任亚旋拉长了音,柳眉一挑,笑吟吟地道:“柔美人倒是位重情重义的人。” 闻言,柔美人更是得意了:“你怎的知道我与柔妃姐姐的感情,那可是与亲姐妹无异呀!” “噗哧!本宫可不是在说你与柔妃……” 任亚旋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哧一笑:“月匈大无脑就算了,还是个洗衣板。人美若天仙就算了,偏偏还是脸先着地的。要美貌没美貌,要智商没智商,你说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本来本宫还懒得去翻出你,可是……你自己偏偏要跳出来寻死,你与二王子感情还真是深厚呀!真可谓是狼豺虎豹啊!” “你!你什么意思!?”柔美人再笨再愚蠢也知道那话绝非是在夸她,气急了眼,红着眼眶问着任亚旋,那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战王闻言再次蹙起了眉:“你可有证据?” 任亚旋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人人都说是大王子杀了柔妃,然而,你们又有谁听过他一句辩解?你们的父子之情呢?还有……” 任亚旋指着依然还跪在地上的二王子暮夜云问:“你,你的手足之情呢?”暮夜云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哪里有手足情义可谈!?” “好一句哪里有手足情义可谈。” 任亚旋笑,眸中的笑意却渐渐变淡,转为冷漠:“你们敢不敢与大王子对持?敢不敢对质一番,敢不敢还原事情的真相!?” “罪者当诛!还有什么话好谈!?”柔美人撇唇,目光转移着不敢对上战王的眼。 战王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已了然:“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杀了就是杀了,没杀就是没杀。” “对,就是大王子杀的!!”柔美人猛点头,肯定道。 任亚旋笑:“不知柔美人可否愿意用性命担保,绝对肯定是大王子杀的人。若然不是,那你对死谢罪可好?” 柔美人缩了一下,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人?尹阳的皇后凭什么来管澜夜国的事情??” 任亚旋还没来得及接下柔美人这话茬,二王子暮夜云倒是冷哼着问:“尹阳皇后字字声声都在替大王子开罪,那你是否会愿意用性命担保不是他杀的人!?” 任亚旋看着他,目光坚定道:“如战王所说,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本宫又有何惧?本宫愿意以性命担保绝非是大王子杀的人。” 战王看着任亚旋的态度,那眸中突然间清澈许多,他走到座位上,挥起袍坐在正主位上不由分说道:“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把大王子请来!” 战王命令一下,柔美人的显然有些慌乱,她瞥了暮夜云一眼。只见他临危不乱,想必是有了应对的方法。才这么一想,却也平静了下来。 不料,柔美人那细微的举动却都落在了任亚旋及战王的眼中,战王在心中的猜测更是明了几分。 在千尘阳羽来到之前,室内各人倒是不再交谈了。既然各执一词,那还有何说法? 半晌,当千阳羽阳走进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窜的,便是对他笑得一脸温柔的任亚旋。 “本宫以性命担保不是你杀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任亚旋看着略无精打采的千尘阳羽,便打趣道。 “你……”千尘阳羽诧异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暮夜云不待战王让他起来,阴着脸独自站了起来,那阴骜的眼神看了千尘阳羽,却是对任亚旋道:“好了,你要的人来了。你指责我杀人的证据在何处?你替大王子脱罪的证据又在何处!?” “当然!主角们都到齐了,好戏自然是要上场了!”任亚旋笑着拍了拍手,不知何处飘起了一阵对话的声音: “我都帮你把大王子拉下马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给我小点声,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吗!?” “我怎么敢啊!二王子,我不怕你像杀了柔妃一样杀了我?” “你以为你把謩夜阳拉下马就够了?本王要的是王世子这个位子!父王一天未把王世子传给本王,你就给本王哭到父王身边,哭诉柔妃被暮夜阳凌虐至死。说你夜夜梦见柔妃惨哭,要替她报仇!” “哼,二王子。大王子怎么说也是你大哥,为了王世子之位。你不惜杀了与你交情颇深的柔妃,还嫁祸大王子,把他逼走还不算,你还想要他的命!柔妃即使夜夜在我耳畔啼哭,也是哭她死于非命爱错了男人!” “绯儿,柔妃是没当二王妃的命。谁让她是父王的女人,你不同,如果你助我坐上大王之位,王后之位,非你莫属。” 越听,柔美人的脸色越发的惨白,那不正是她与暮夜云的对话吗?怎么会一字不漏地出现在这里!? 连同的,暮夜云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发誓,他与柔美人在竹林中的对话一定是让人偷听了去!!! 最后一阵杂音后,猛地出现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哭泣的声音,一直猛叫绯儿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那凄厉的声音让柔美人不禁抖起了牙关。 那明明无人交谈却突然出现自己与二王子的声音,再加上那私密的对白让她不禁疑神疑鬼。 再后面出现到“是你……是你……”那种阴森森的声音的时候,那重情重义的柔美人双眼一翻便晕厥过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那阴森森的风在那里吹着,倏地!她双目瞠大,发现自己全身麻木,想动也动不了。而那鲜红且热乎的血液一滴、二滴地滴在她的颊上…… 这下,晕厥前发现的事倒排山倒海地全映了出来。她惊慌地叫着喊着:“柔妃!柔姐姐,好姐姐,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二王子,对!是二王子杀了你的。我并不知情呀!我没参与在内,真的!!不是我……” !! 第一百一十章 胜利回归 二王子败了。 败在柔美人心里有鬼经不起惊吓。 任亚旋不过是把听来的对话告诉了香雀,让她找人去模仿暮夜云与柔美人说话的语气及声音罢了。 世上哪来神鬼之说,不过是心虚的人做了心虚的事加上别人一点小手段便什么都招了。 “是二王子,对!是二王子杀了你的。我并不知情呀!我没参与在内,真的!!不是我……”光是柔美人的这句话,足够让被捆在门外的暮夜云死无葬身之地了。 柔美人的话,无疑让暮夜云懊恼不已,这回可是自个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不过……他倒不认为暮夜阳与战王能耐他何,阴骜的眼神看着战王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父王难不成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话来杀我不成?” 啪的一个耳光:“这是本王替你大哥打的。” 再啪一个耳光:“这是本王替柔妃打的。” 还是一个耳光:“这是替本王自己打的。” 最后一个耳光:“这是替你自己打的。” 甩完最后一个耳光,暮夜云薄唇边流下一抹血迹,他伸手擦拭在手背上,然后用舌尖舔了一下那血迹,居然有些意犹未尽的嗜血感觉。 战王无视他那叛逆的举动,仅是严厉地看着他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如何对得起你大哥?如何对得起柔妃?” 暮夜云笑,吃吃地笑着。他望着战王,眼神中充满了桀骜不驯:“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小到大,你眼里心里只有暮夜阳。就因为他是长子嫡孙,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是当王世子的命。不管我比他再努力,再优秀,我也只能是一个二王子。一个只能辅助大王的王爷……我对不起你们,敢问你们又有谁对得起我!?要杀要剐我随你们!!!”说到最后,他略激动地扩大了声音。 任亚旋淡淡地看着他,扯动了唇角,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你这种人就太过于自以为是,总以为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你打转不可。你以为你比暮夜阳努力?你以为你比他优秀?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凭什么这样以为?你内心黑暗,只允许别人对你好。若是对他人比对你更好,你便会将那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掉为快!请问,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大王???” 任亚旋的话,字字有力,宛如利箭穿心。而,可笑的是,暮夜云只是张了张嘴居然也无言以对。 恐惧二字浮上謩夜云心头,眼前的这个女人太过于犀利。能将人心观得如此透彻,让人不由得心虚,害怕她将窥视人心。 謩阳云的无言以对,却也能沉默了半晌。 半晌,战王打破这场缄默,他睨着千尘阳羽,口气带着愧疚:“你是整个事情最无辜的人,他是你弟弟,也是害你的人。要如何判决,父王随你意愿。” 千尘阳羽幽幽地叹了口气,王室总是这般为了名利而手足相残…… 他低声道:“若然父王真遂我愿,那便放了他吧!” “放了他?”战王有些诧异,他虽想到謩夜阳会饶謩夜云不死,倒没想过会如此简单放过他。 任亚旋倒是淡定的很,仿佛千尘阳羽的话早在她意料之中。她作壁上观,冷眼睨着这场救世主与负能量的戏码上演着。 千尘阳羽点点头,肯定道:“放了吧!父王果真要遂孩儿的愿,若是补偿,那还请父王准了孩儿别的要求吧!” 闻言,謩夜云冷哼一声,他就知道謩夜阳没这么简单就放了他! 战王扬眸看着千尘阳羽:“你说,只要不危害百姓的事,父王便可允了你。” 千尘阳羽苦涩地笑,脸上带着莫名的纵容。他看向门的那边,越过门外穿过王宫的墙城,那是他向往的地方……他叹息着说:“放了云弟,也放了孩儿。儿臣不想当什么王世子,还请父王另选能者居上。我喜欢尹阳那里,那里有我与红姑苦心经营的金玉欢阁,有我所熟悉的人与物,一切……” 战王叹息着,道不出是什么心情,他眼眸中突然混浑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千尘阳羽:“你是决心要离开?” 千尘阳羽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有着决意。 “你是否在怪父王错怪了你?将你逼走?”战王脸上有着悔意,他认为是他自己将儿子赶走,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如何咆哮着让他滚。如今,他滚远了。就滚不回来了…… 千尘阳羽一惊,扑通地跪在了战王面前:“父王多虑,儿臣本就无为王者的心。只想逍遥在外,不必为那万民谋福。亦不必参与那些为人君不得不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说开了,其实是儿臣私心太重。只想玩乐,不想为子民考虑。不是一仁好王君。” “罢了罢了,本王便遂你的愿吧!”战王疲劳地摆了摆手,睨了暮夜云一眼:“你大哥饶你这狼子野心的祸根,父王不能饶你。你杀害妃嫔,勾结美人诬陷他人,毫无兄弟情义可言。窥视父王妃嫔,毫无德纲五常之说。满腹心怀诡计,小人之心。你,当不了王世子,更当不了王君。即日起,搁去你王子的身份,贬为庶民。”说罢,用手指了一下柔美人道:“还有,把她也领走吧!” 柔美人震惊,想拒绝的时候,话还没说出来,便被战王打断了:“跟他走或是死,你自己选择!” 闻言,柔美人咬咬唇怯怯道:“那,那臣妾跟二王子走……” “我不要她!肮脏的女人。” 謩夜云虽然被击得灰头灰脸,却坚决不要绯儿:“身为嫔妃,不安份守己。只想攀龙附凤,如果轻率被几句话便勾走的女人。与那人尽可夫的花娘有何异!?” 謩夜云此言一出,柔美人难堪的就像被人狠狠掴了几个耳光一样,她狠狠地咬着唇。指着暮夜云叫骂着:“我呸!我肮脏?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我人尽可夫,你呢?你先勾柔妃,后再利用我。父王的女人你不也一样不放过!?你那满怀诡计又抹了甜言蜜语的唇比我又好得了多少!?你无五常之纲,无视你父王的脸面,你又比我高尚多少!?也罢……”柔美人抚着小腹,低声喃道:“孩子,你父亲如此绝情。那我们也不要他罢了!!” 在众人还在消化柔美人话里意思的时候,她凄美一笑,奋不顾身地猛然就向身后的墙上撞去…… 暮夜云一惊,首个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想拦住她,却是晚了一步。柔美人撞得头破血流,如那支零破碎的花儿倒在暮夜云的怀里…… 柔美人虚弱地笑,她望着暮夜云说:“纵然你如此绝情狠心,我还是没办法来怨恨你。初跟柔妃进宫那一年,我好奇王宫的模样,到处去玩逛的时候。我看见你一身青衣在那梨花树下舞剑,剑风带飞梨花飘舞。你的模样早已铬刻在我心……”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意识也渐渐飘远。 她看到,梨花飘落的地方。有一位青衣男子正舞着剑,花瓣随着他舞剑的举动飘舞着,环绕着他飞舞。她一见倾心…… 再后来,再遇见他,那是与他擦肩而过。而柔妃爱幕的眼神追逐着他的,她便心里窃喜的同时也泛着酸。 再后来…… “对不起……” 忆起往事当中,耳畔传来他那一声道歉。她笑了,摸着他的眉眼,他的脸:“没关系,我原谅你。” 手无意识地堕落,柔美人的笑凝固在唇边,眼眸中最后印着的,还是他的身影…… …… 千尘阳羽顺利归来,二王子抱着柔美人的尸身渐行渐远,不知所终。 战王将王世子传给了謩夜岚,浩命夫人那边的符燕儿被杀。而简歌自二王子失踪之后也不见人影,有人说,他跟着二王子走了。 任亚旋有些遗憾,简歌本可以为謩夜岚所用的说。 不管如何,她又赢了一次。 要说最佳拍档,绝对非任亚旋与香雀莫属了。没有事先的沟通,主仆二人之间的默契令人诧异非常。 对于这点,云洛是非常佩服的。 二王子派符燕儿盯紧了任亚旋的一举一动,那又如何?她与香雀二人还不是就在燕儿的眼皮子底下给交换信息了。 远离尹阳已久,探视过三王妃及佑哥儿之后,一行人便准备启程回尹阳了。说来也怪,就在她们准备启程的时候,萧祺焰等人又出现在任亚旋面前。 “夫人,好久不见。想为夫了吗?”萧祺焰依旧那一副眸中带笑的模样。 任亚旋睨了他一眼:“我的确是好久不见你了,但是……你不是每日都见着我了吗?” “嘻嘻,夫人聪明!”萧祺焰赞许道,光是凭香雀一句看着寨主的面子上,她便知道他们一行人易容保护着她们。如此聪慧的女子,他如何不爱? 一行人打打闹闹便起程了,除了任亚旋与香雀坐在马车上。千尘阳羽、云洛及琼楼等人皆骑马护送着她们。 云洛看着千尘阳羽一身轻松的模样,暗忖半晌,才开口道:“你的事情解决了,是否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见了。 深夜,在返回尹阳路途投宿的时候,天字一号房里的千尘阳羽翻来覆去,一点倦意也没有,只因为那么一句话。 是否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云洛这么对他说。 他与他,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情可谈?然,云洛替任亚旋治病的时候。他那莫名奇妙带着暧o昧的举动,着实是吓坏了他…… 他说,喜欢他。 喜欢他。 多可笑的话,自古以来凤与凰、男与女,哪有断袖之谈。 一开始,他以为云洛对他好,是因为江湖情义在。然,那天晚上云洛环着他的腰。那时候,千尘阳羽的心中居然闪过一丝慌乱的悸动。慌乱挣扎中,似乎击中了云洛的命根子,看着云洛痛苦的表情,他却落荒而逃…… 当时,他觉得…… 云洛病了。 后来,他觉得自己也病了。 当自己被暮夜云抓回澜夜那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生命危险,而是云洛会不会太过于冲动而丢了性命。 不…… 千尘阳羽失笑地甩甩头,他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第一个想到的是云洛而不是父王!? 他自嘲了一下,翻身下了软榻,走到四方桌上拿起茶碗倒了些茶水。再次觉得好笑地摇了摇头,才把茶碗捧到薄唇边上,还没顾得上吃上一口茶水,却听见隔壁不远处临近任亚旋的房间里有些响声,一个激灵丢下茶碗便往任亚旋房里跑了出去…… 才出门口,便看到任亚房的房门是开着的,而萧祺焰则是脸色难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望着千尘阳羽,他墨色的眸中燃着熊熊烈火,声音冷若冰霜:“她不见了!” 她不见了。 千尘阳羽一惊,连忙也冲进了任亚旋房里,被窝被掀开一角,里面还有着淡淡的余温及任亚旋那带着兰香味的气息。 房内唯一一扇窗是被打开的…… 任亚旋不见了。 …… 尹阳皇宫 雅苑书斋里,慕容子越正专注地批阅着文书。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染了朱砂的毫笔龙飞凤舞地挥动着。 不久前接到任亚旋的书信,得知千尘阳羽已获救,一行人已在返回尹阳的路上。想到久时未见的她,心里难免有些牵挂。 他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处理完,等他的皇后回归之时。带上她,一同去游山玩水,畅游他们的皇土。想必,在皇宫已闷了许久的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风影的身影不知何处悄悄地出现在门外,他望着慕容子越那雀悦的神态,蹙了一下眉看着香雀。 而香雀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推开便要推开雅苑书斋的门扉…… 在此的同时,慕容子越准备拿起一旁的花茶,那是任亚旋最喜欢的花香味。她不在,他便喝来思念她唇舌间的花香,手才刚碰触那茶盏。那茶盏倏地炸了一下,碎了。 热水洒在他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 慕容子越一惊,恰好看到走进来的香雀,她一脸凝重的神情让他雀悦的心情渐渐消失,不安瞬间充满他内心…… “香雀?怎么就你一个?你家皇后呢?”不待香雀开口,慕容子越便着急地走到了香雀面前,紧张地问道,急迫地看了看门外,或许以为能看到她的身影。 香雀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平静地道:“皇后失踪了。” 皇后失踪了…… 她失踪了!! 慕容子越的脑袋突然嗡了一声,瞬间脑海一片空白。他双手抓着香雀的衣领瞠大了眸,不可置信地问着:“你说什么?你说……谁失踪了!?” “皇后失……” 香雀重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子越烦躁地打断了,他愠怒地瞪着香雀:“你能否说一下,她为什么会失踪?你跟在她身边干嘛用的?” 面对慕容子越的愠怒,香雀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凌晨时分,我们听到皇后居住的客房里传来异响,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不知所踪。萧寨主他们已经在四处搜索了,奴婢赶在前头回来禀报于您……” 萧祺焰!? 慕容子越心里的不安更是扩大了。 萧祺焰对任亚旋的在乎并不比他差,如果能在赫赫有名的江湖人物笑面虎的眼皮底下将人掳走,想必对方必定是十分危险的人物! 暗忖半晌,慕容子越眸中毫无犹豫,毅然道:“立即出宫!!!” “不可!” 风影蹙着眉反对着,宫不可一日无君。边缘强国对尹阳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着,就恨不得尹阳出点什么乱子好让他们添一添堵。此时此刻哪里容许慕容子越抛下国家安危而去寻找不知所踪的皇后呢? 慕容子越怒视他,咆哮道:“这里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她如今生死不知,你难道要朕在此享受荣华富贵吗??” 任亚旋的生死在他看来,比国家安危还要重要! 慕容子越转身时的衣袖却被香雀抓住了:“皇上,就是因为皇后的行程如今未知,您万万不能离宫啊!!宫里还需要您替我家娘娘镇住一干人等呢!” 香雀的话成功地让慕容子越停下了脚步,犹豫了起来。是呀!宫里又要如何呢?母后本就看她不顺眼,这几天不知哪个多嘴的奴杂在她老人家面前嚼了舌根让母后知晓了皇后再次离宫的消息,母后那边便有了些怨言。 如今再度失踪,如果他也不在宫内。以母后的性格而言,绝对会用懿旨摘下皇后的位号,再捧上别的女人…… 这么一来,按皇后的性格,绝对会赏给他两拳再远走高飞。 慕容子越陷入了左右为难…… 像是瞧出了慕容子越的挣扎,香雀接着道:“萧寨主说了,如果皇上能信得过他,还请皇上稳在宫里替我家皇后排除劲敌,待他寻回皇后之时。再请皇上9老地方相聚。” …… 在装饰得相当雅致的客栈里,任亚旋静静地躺在雪白的软榻上,又浓又密那弯弯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一下,又一下。随既睁了开来…… 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位身着儒白色衣着的年青男子,他略幼稚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涩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任亚旋睨着他,冲他笑了一下:“瞳哥哥,我睡了多久了?” 那身着儒白色衣着的年青男子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这小贪睡猪哦!累坏了吧?你可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哦!” 一天一夜,任亚旋有些诧异,她有睡了这么久了吗?望着眼前的他,她莫名的打心底起燃起了一抹陌生。 他,孔季瞳,与她是青梅竹马,两人打小便是两小无猜。 虽然他说的这些,她都有着记忆。可是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上……比如说,明明和他很亲近,他也对自己很好。 可是总有一些什么东西在心里叫嚣着,不是他。 不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她有时候也问着自己,然,却没有答案…… 看任亚旋正在沉默着,孔季瞳有些刻意地清了清嗓子道:“阿里阿桑,我们今天再歇息一天,就赶回巫蛊族可好?婚期在即,你可要替自己赶制一身完美的嫁衣呀!” 嫁衣? 任亚旋有些惆怅地嘟起了红唇,叹气道:“族长干嘛这么快安排我们成亲啊?人家还没玩够呢!” 孔季瞳闻言,心里一惊,慌乱地抓紧她的手:“你难道不要我了吗?阿里阿桑?你不愿意嫁给我?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了吗?” 面对孔季瞳的慌乱,任亚旋有些诧异,又失笑地安抚着他:“人家只是随便说说,哪有这么严重呀?瞳哥哥打小就对我这么好,阿桑怎么会不要你呢?”眼前的这个男人呵,她不过这么随口一说,怎么会不要他呢?记忆中,陪伴自己的也只有他了。 虽然任亚旋这么说了,但孔季瞳却无法放心,原因是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抓着任亚旋的手,他像讨糖吃的孩子一般,非要着一个承诺:“那你说,说你会嫁给我,不会不要我。” 看着如记忆般孩子气的孔季瞳,任亚旋莞尔一笑:“好好好,阿桑会嫁给瞳哥哥,不会不要瞳哥哥的,这样你放心了吧?” 得到保证,孔季瞳很高兴,他伸手温柔地替她顺了顺发丝,有些苦涩道:“阿桑,你要记住,无论瞳哥哥对你做了什么,瞳哥哥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爱你。” 顺着孔季瞳的话,任亚旋本来也想回一句我也爱你。然,却感觉有点怪怪的,带着一丝尴尬她别开了头,望向窗外,看见那热闹的市集,兴奋地拉着孔季瞳的手道:“瞳哥哥,下面好热闹,我们也去逛逛好不好?” “不行!” 想也不想的,孔季瞳便拒绝了。那态度强硬的,令任亚旋委屈地嘟起了嘴:“瞳哥哥这么凶,最讨厌你了!” 其实孔季瞳过于偏激的话一出来,他就后悔了。望着她百般委屈地红了眼眶,便带着歉意哄着:“对不起,阿桑,瞳哥哥只是担心你身子未完全好,所以才不让你太过劳累。” “……”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桃花钗 无名镇 在这个无名小镇中,一年到头来仅有这么几次赶集的热闹,恰巧今日就让任亚旋与孔季瞳给撞上了。 在任亚旋那楚楚可怜的目光下,孔季瞳答应了陪她外去走走。不过,条件是她得先乖乖的把他配制的药给喝了。 看着那一碗青色的汤汁,正在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倒是不难闻。窗外的热闹让她向往,没太抗拒,任亚旋捧起茶碗便咕噜咕噜地喝下了。 看着任亚旋如此乖巧地喝下茶碗里的东西,孔季瞳高高悬起的心总算微微放下了一点。 不过,他依旧不放心地叮嘱着:“如果遇上陌生人搭话说认识你的,千万不要理会。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再来,如果感到哪里不舒服,头痛之类的。不要逞强,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你答应了,我们就出去。” 任亚旋失笑,敢情瞳哥哥是把她当三岁小孩了,她作了个鬼脸道:“我知道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跟陌生人走呢?如果真的有坏人,不是还有瞳哥哥你吗?” 孔季瞳摇了摇头,摸着她柔顺的青丝道:“江湖能人大有人在,我们巫蛊族的人善于下蛊用毒,武功却不高,因此才会苦练轻功,避难而用。总而言之,万事小心点为妙。” 任亚旋嘻嘻一笑,调皮地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不过就跑吗?” 孔季瞳失笑,轻轻点了点她那俏皮的小鼻子道:“巫蛊族一向不喜与人交恶,自然敌手也不多。不过,江湖里多的就是想借用巫蛊族的蛊毒去谋害敌对的人在,所以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就怕有人会以你的性命来要挟我,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情愿。更别提危害他人性命来护你周全了。” 孔季瞳这话明明说的很是平淡,然而,任亚旋却没由来的泛起了一阵恶寒,她搓着两肩浮起的鸡皮疙瘩,摇着头道:“我才不会让你去滥杀无辜,我一定不会落在他们手里的,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自己成为要挟你的工。” 闻言,孔季瞳心里暖流一过,他轻轻捂着任亚旋微嘟的红唇,有些宠溺的责道:“不许你这么想,你的生命当然在第一位。” 看任亚旋脑袋一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乐鼓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孔季瞳的手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好了好了,瞳哥哥的话我都放在心上了,我们快走吧!再聊下去,无名镇的赶集都要散了……” 下楼道的时候,任亚旋猴急的性子拉着孔季瞳撞撞跌跌地往向冲去:“听说这是难得一次的最大的赶集,错失这次机会就可惜了……哎哟!” 哎哟的一声,任亚旋在下楼道里快步行走的时候,一头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汉子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任亚旋缓下了脚步,向那汉子道着歉,手里依然拉着孔季瞳的手。 “真是抱歉,她不是故意的。”孔季瞳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汉子看向任亚旋的目光,也替她道着歉。 那汉子高深莫测的目光先是在任亚旋身上打量了半晌,又看了孔季瞳一会才笑吟吟地道:“没关系,二位是过来观看无名镇大赶集的客人吧?不用着急,时候还早呢!再晚些时候,在东边街区的小巷边更为热闹,推荐二位可以去看看。” 汉子的热情,皆在两人意料之外,任亚旋冲孔季瞳挤眉弄眼示意着,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吧! 这时,门外更为热闹了,任亚旋匆忙冲那汉子打着招呼道:“嗯嗯!!那倒是要去瞧一瞧,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先走了哈!” “嘿嘿,没事!你们去吧!”汉子冲他们摆摆手,也转身上了楼房…… 无名镇的大赶集,与外面的县城相比不算什么。但于无名镇的镇民而言,那可算得上是大日子了。 这一天,无名镇及附近几个小镇的人们都会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后,都拿上自己的货物去卖名换取家中想要的东西。 农作物、装饰品、吃的用的,小街两边都铺得满满的,各种样式的商品,各种花样。各种叫卖方式都值得他们去看看。 任亚旋只觉得眼花缭乱,看都看不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一般,东边跑西边看,一路逛过都惊叹不已。 看着她像孩子般的童真,孔季瞳痴痴地看着,薄唇挂着一记宠溺的笑。 滩边上的阿娘发现了孔季瞳及任亚旋微妙的关系,便招揽着道:“这位公子好生福气!娘子这般美丽动人,看大娘这里有好些珠钗与你那娘子都颇为匹配,公子何不替你娘子挑选一二呢?” 听了阿娘的话,孔季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发红,耿直道:“大娘,我们还尚未成亲,婚期在下个月呢!” 那阿娘拍了拍大腿,戏谑道:“都是未婚夫妻了,公子又何须害羞,大娘看那小娘子还真是极好的人,一路下来也只是看看,两手空空啥也没买。公子就挑个珠钗送于她吧!” 孔季瞳朝任亚旋看去,她一袭白衣加身,乌黑靓丽的青丝仅是简单地挽了个髻,什么点缀饰品也没有,暗忖半晌,扭头与大娘道:“那劳烦大娘推荐一下,有哪些珠钗吧!” 见有戏了,大娘乐呵呵地应道:“好嘞!”一边忙着摆出精致的饰品,一边介绍着珠钗的种种。 孔季瞳的目光在那各种形色的珠钗中穿梭着,最后停在了一枝雕着云纹的桃花钗上,那是一枝桃树雕成的钗子,钗头上,雕刻着两朵栩栩如生的桃花,一朵是全开的形状,而另一朵则是半开的模样,似花蕾。 “阿里阿桑,来……”孔季瞳拿起那枝桃花钗,朝任亚旋招呼着。 任亚旋本来在一个老公公的滩位上看糖画的,听到孔季瞳的声音,抬眸看去,一眼,便相中了他手里的那枝桃花钗。 “好漂亮,是送给我的吗?”任亚旋小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接过孔季瞳手里的桃花钗打量着。 看着任亚旋那欣喜的模样,孔季瞳便高兴极了,回头便对阿娘道:“大娘,您这桃花钗怎么卖?我要了。” 阿娘看着任亚旋手里的那枝钗,脸色有些古怪地问:“姑娘,你当真喜欢这枝桃花钗?” 任亚旋拿着桃花钗放在手里把玩着,发现上面还散发着阵阵幽香,便高兴地点点头道:“嗯,就它了!” 阿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姑娘喜欢,那就拿走吧!不用钱,这是有人托付大娘放在这里的,只留下那么一句话,有人喜欢,那就送给她吧!世上仅有这么一枝桃花钗,她是送给有缘人的。看来姑娘便是那有缘人……” “哦,还有这等事?”孔季瞳蹙着眉,本想让任亚旋挑选别的珠钗,可见她如此喜欢,也只好作罢。只是下意识地,想把她带离这个地方。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与阿娘道谢过后,任亚旋小心翼翼收起那桃花钗,却被阿娘拦住了:“姑娘既然喜欢,何不就让公子替你戴上呢?婚期将近,公子可先体贴一次替娘子别髻的欢喜呐!” 阿娘的话,让孔季瞳羞涩了一下,倒是任亚旋爽快地把桃花钗递到他手里道:“嗯,那你就帮我别起吧!” 桃花钗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与任亚旋本身那淡淡的兰香倒也匹配。而任亚旋都这么期待了,孔季瞳便替她别在发髻上了。 她呵气如兰的幽香钻入他的鼻腔中,唰的一下,孔季瞳棱角分明的俊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好了,咳咳,我们回去吧!”孔季瞳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转移着注意力。 任亚旋有些诧异:“耶!?现在就回去了?天色还早着呢!” 孔季瞳看着她,担扰着:“我们出来太久了,你身子会受不了……” “再逛一下下好不好?”任亚旋拉着他的手撒着娇:“你看,客栈那汉子说的东边街区的小巷,我们还没走呢!先逛完那里再回去好不好??” 牵过任亚旋的手探着脉向,又看了看天色,孔季瞳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那可说好了,逛完东边街区的小巷我们就回去了。你可不能再加条件了哟!” 得到孔季瞳的同意,任亚旋高兴地点点着,调皮地举起三只手指道:“我发誓,看过东边街区的小巷,我们就回去了。” “你呀!”孔季瞳轻叩她的脑瓜子,牵着她的手,往着客栈那汉子说的东边街区的小巷方向走去…… 客栈那汉子说的没错,东边街区的小巷果真热闹。不过,全都是一些舞刀弄枪的江湖人士,有的在对打着买武,有的在摆弄他们的兵器,更多的是在那里喝酒猜拳…… 一丝不妙的感觉浮上孔季瞳的心扉,他牵着任亚旋的手就想往回走…… “哟,公子,你想带着小美人往哪去呀?”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叫阿里阿桑 “哟,公子,你想带着小美人往哪去呀?” 孔季瞳他们的身后响起了一句熟悉的男音,他们回头一看,果然是客栈那个汉子,此时还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们,那种眼神就像是盯紧猎物一般的贪婪。 孔季瞳紧紧牵着任亚旋的手,一脸平静地看着那汉子回着话道:“回客栈。” “他说回客栈,哈哈!兄弟们,你们答不答应啊?啊!?”那汉子哈哈一笑,朝那些舞刀弄枪的爷们叫着,他们便停下了举动,不怀好意地笑着围了过来,将孔季瞳与任亚旋围成一圈。 孔季瞳和任亚旋就像是落下狼圈里的小兔子,被虎视眈眈着。 “你们眼里还有没皇法?就算此地是穷乡僻壤,那也是有管治之地。不怕我们报官吗!?”任亚旋秀眉皱成一团,对于这些不法人员没由来的就是深感厌恶。 可是…… 你们眼里还有没皇法?及对这些强盗作为的做法……一抹什么闪过她的脑海,快速到她捕捉不住。 痛! 脑海里突然其来的疼痛让她小脸皱成一团,她揪着孔季瞳的袖子,泪光盈盈地看着他,好不可怜。 “你头痛!?”孔季瞳一惊,顾不上与那众人对持,注意力放在任亚旋皱起的小脸上,速度拿起她的手把着脉。 脉像有些倏乱,气息还算好。这点,让孔季瞳微微松了口气:“乖,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我带你回去休息。” 带你回去休息,这句话无疑是无视将他们围在一起的汉子及众人。 居然瞧不起他们!! 那汉子脸上像被人掴了一巴掌一样难堪,骂咧咧道:“妈个巴子的,你们少瞧不起人了!!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弱质女流。要是乖乖听话,把钱财放下,老子兴许还会饶你们一命!!” 孔季瞳皱眉,口气不悦道:“小娘子她身子不爽,你们要是让开,我兴许不会大开杀戒,否则,休怪我送你们去见阎王!” “呵!好大的口气!”那汉子抽出利刃,朝地下吐了口唾液:“看样子你们是想当一对亡命鸳鸯,老子就成全你们!!兄弟们,上!把这个男的给劈了,女的卖到窑子里面去换点钱来花花!” 任亚旋的小脸更皱了,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见状,孔季瞳更恼了,打横抱起了任亚旋,朝那些人怒喝着:“今日是你们瞎了眼,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们了!且珍惜最后的时间吧!”说罢,一跃而起,足尖轻点那汉子的头颅用力往闹区边的客栈飞去。 在外人看来,孔季瞳仅是抱着任亚旋逃离那一群拦路打截的强匪,而事实上,却是孔季瞳抱起任亚旋避开他自己洒下的蛊粉,此蛊粉为晶状粉沫,一旦散开了,肉眼皆无法看见。 此物一旦接解皮肤,便会从毛孔处钻入体内兴风作浪,而那细沫蛊只听众下蛊之人的命令,若无蛊主人的解令。它们便会到处钻爬,见肉便咬,直到成为空骨架为止。这便是那比较狠毒的噬尸蛊,化人于无形…… 孔季瞳抱着任亚旋,头也不回地往客栈里去,任凭那些人在后头狼哭鬼嚎受尽折磨也得不到孔季瞳一个回头的眼神。 他不希望任亚旋看到他如此嗜血的一面,不能让她害怕这样的他,江湖上有人称他为蛊阎王。 顾不上身后是否有追兵,任亚旋现在只想停下她脑袋的抽痛!痛,就像有人拿着勺子要挖空她的脑袋一般。一阵阵钻心的痛,让她无意识地咬破了自己的红唇,血迹顺着唇边淌下…… 孔季瞳俊眉锁得更紧了,把她往怀里侧了侧,略心疼道:“别咬自己,要真这么疼,咬我好了!” 孔季瞳的话才落下,转眼间客栈便在眼前。 他顾不上从大门处进入,直接跃上二楼窗口,从外头钻了进来…… 回到客间,他轻轻把任亚旋放在软榻上,便急火火地奔走着,拿水拿药拿碗之类的必要品,背对着任亚旋刮了食指挤了一滴红在她要喝的汤药中,匆匆搅拌了一下,便给任亚旋端了过去。 “来……” 孔季瞳温柔地扶起她,小心翼翼地递过那碗刚调制的汤药。 任亚旋略难受地偎依在孔季瞳身上,她脸色略带苍白,乖巧地接过孔季瞳递过来的药,小口小口地喝着,略带腥味的药让她不时皱着秀眉,微微抗拒着。 看是看出任亚旋的心思,孔季瞳抚着她的青丝温柔地哄着:“乖乖地把药全喝了,全喝了你就完全不痛了。” “真的么?”任亚旋如童真的孩子般问着,像在确认他的话。 “嗯!”孔季瞳点点头,示意她快喝下碗里那不多的药。 任亚旋感到疼痛感渐渐褪下,更是听话地将那余下的药一口饮尽…… 当孔季瞳收回那只空碗的时候,任亚旋已经完全不觉得头痛了,仿佛之前的痛苦只是想像了一下一般。 “瞳哥哥太厉害了!”任亚旋佩服道,随即想起了之前阻拦他们路的那伙人,不禁忧心道:“瞳哥哥,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他们等一下要追上来,那可就不妙了!” 疼痛当时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完全不知道那伙强匪早就哭嚎着去见阎王了。而孔季瞳也有心想将她带离这个地方,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快些收拾衣物离开吧!” 应了一声,任亚旋没有多想,匆忙地收拾行装去了。 而孔季瞳则忧心不已,本就有一批人在追着他。加上她之后,又多了一批人,方才还迫不得已使用了蛊毒,但愿在这个无名镇内无人知晓那是蛊毒所致。否则,他们的麻烦还会一路增加下去…… 目前,孔季瞳唯一的选择便是想将任亚旋带回巫蛊族,一是躲开追寻他们的人,二是尽快安排他与任亚旋成亲。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许是怕有人会追赶过来,又加上两人本身的衣物就不多。三下两下的,孔季瞳便带着任亚旋离开了那间客栈,朝着无名镇的出口走去…… 树阴下,任亚旋擦拭着脸上的细汗,感觉喉咙烧得厉害。摇了摇不久前孔季瞳递给她的牛皮水袋,余下的水不多了。 孔季瞳见状,把身上最后的牛皮水袋也交给了她,略带着歉意道:“你先喝着水,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给你。” 逛了小半天也没吃着啥,任亚旋的确是有些饿了,便乖巧地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孔季瞳本想转身就走,随后又不放心地扭过头来…… 见状,任亚旋抢先道:“遇上陌生人搭话说认识我的,千万不要理会。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感到哪里不舒服,头痛之类的。不要逞强,一定要马上通知你。我答应了,你快去快回吧!” 孔季瞳点点头,这才放心地暂离。 看着孔季瞳一步三回头直到消失的身影,任亚旋才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话说过一次,她便知道了。哪里需要他如此频频叮嘱,简直像个婆婆妈妈的妇道人家。 呃,比她这个女人还要罗唆。 如此想着,任亚旋打开余下的那些水,仰首喝了一小口,不知孔季瞳能不能弄到吃饮的,她不敢如此奢侈地把那余下的水全喝光。 在她饮水的期间,一匹赤色的马儿飞驰而过,马蹄哒哒哒的声音由近渐渐远去,然后又由远渐渐到近,最后在离她距离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因为觉得奇怪,那人为何去而复返,任亚旋警惕地扬眸看着他,那是一位气宇非凡的男人,如刀削般凌角分明的俊脸面对着她,那带着血丝又含着笑意的墨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任亚旋蹙着眉看着他,双手警惕地拿着牛皮水袋挡在胸前,背后紧紧地靠着她躲在下面的大树,心里暗暗地祈祷孔季瞳快些回来,因为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位男子,他身上散发着那种压迫感让她直觉他一定是位江湖中人。 一位江湖中人,她一个弱质女子,她要如何应对?莫不是…… 任亚旋一惊,他该不会是想利用她来要挟瞳哥哥的坏人吧!? 而那位男子也发现了她的警惕,不禁地皱起了眉,跃下马儿就想朝她走来…… “站住!你别过来!!”任亚旋眼看他要走过来,连忙喝住那人的脚步,将怀里藏着的匕首架在脖子上,怒视着他:“你别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闻言,那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惧于她手里的匕首。他不敢再动一步,生怕刺激到她,他轻声温柔地问道:“旋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旋儿!? 任亚旋更加肯定了,那人不认识她,而她也不认识那个人,她手一扬,整把匕首对着他:“我不叫旋儿,我叫阿里阿桑。我不认识你!快滚!!!” 他像听了什么荒谬的话一般瞠大了双眸,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略诧异道:“你不认识我!??”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不认识我!??” 面对那人的诧异,任亚旋仅是带着警惕死死盯着他,并伺机想逃离这个莫名奇妙男人的范围。 只见那人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想不着声色地靠近她,任亚旋有些急了起来,此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呼唤着孔季瞳。希望他能够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挡了这个莫名奇妙的男人…… 许是任亚旋在心里的呐喊让孔季瞳听见了,又或许孔季瞳不放心任亚旋一个人呆着太久,他匆匆赶到路边的小店买了些小吃便急速赶了回来。 果不其然! 他靠近的时候,便看到任亚旋有些畏惧地看着想靠近她的男人…… “阿桑!!” 丢下手里的东西,孔季瞳快速飞到了她的面前,并蹙着眉看着那个想靠近她的男子,脸上有着不悦,那神情就像心爱将要被他夺走一般。冷言道:“原来是你。” 是他,那日与任亚旋救了他的男子,听老四那伙人的话,好像叫什么笑面虎来着……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萧祺焰眯了一下眼眸,眸中泛着淡淡的寒光。 原来是他!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任亚旋掳走,还不知道对她怎么了,居然叫她短短几日之内,忘记了一切。 将萧祺焰眼底的杀意看在眼里,孔季瞳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棘手。他是她的伙伴,他不能对他们下手。然而,他武功又在他之上,打是打不过的…… 睨了萧祺焰一眼,孔季瞳的想法很简单,牵起任亚旋的手便道:“阿桑,我们走……呃!” 我们走,走字还没收回音,只见他们眼前一花,萧祺焰不知如何闪到了两人跟前,一手牵起任亚旋的手,一手作掌状往孔季瞳的月匈前击了一掌。 由吃了一掌的孔季瞳便被萧祺焰的内力击飞摔到几步之外…… 在地上滚了一圈的孔季瞳支手撑起身子,看着那人钳住任亚旋的手,而她既担心又恐惧地看着自己,看着她脸上产生的怯意,孔季瞳努力站了起来,怒视萧祺焰:“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见孔季瞳受伤,任亚旋眼里的不安更为扩大,她挣扎的更厉害了,奈何一只手钳在那人手里,只好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萧祺焰的月匈,怒骂着:“放手!你这个坏人,你快放手!!!” “旋儿!你冷静一下!我是萧祺焰,琼楼的寨主,你忘记了吗!?”萧祺焰生怕她挣扎太过,会弄折了她的手,只好双手把她禁锢在他怀里,一双平时含笑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担心与不安。 她只是消失了几天,怎么就成了另一个人了。什么见鬼的阿里阿桑,她明明就是他的押寨夫人任亚旋,那个该死皇帝母仪天下的皇后!!!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瞳哥哥,快来救我!!!”任亚旋感觉好无助,她好后悔,为什么不乖乖的听瞳哥哥的话好好在客栈里休息,非要跑到外面玩。 连累瞳哥哥被一伙强匪追杀不说,还要撞到了这个狠心的人,居然将瞳哥哥伤的如此重!! 萧祺焰看见了她眼中的恐惧,她的挣扎,把她拥入怀里安慰着:“旋儿,你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忘记了吗?你说过,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会伤害你的人呀!你怎么会忘记了呢?我曾向你讨着下一世情缘,你怎么能忘记!?”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会伤害你的人呀! 讨着下一世情缘。 这两句话盘旋在任亚旋脑海里,触中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她的挣扎渐渐的没这么激烈,甚至有些困惑,然而,这些困惑没能占据多久。一阵剧烈的头痛向她袭来,她痛苦地抱着头,求助地看着孔季瞳:“瞳哥哥,我好痛!我头痛,你救救我!!” “阿桑!!” 孔季瞳见状,顾不上萧祺焰那重重的一掌将他伤得如何,他冲了上来,并不顾后果地对萧祺焰施着僵蛊。 见孔季瞳要前来夺走任亚旋,萧祺焰毫不留情,扬手便想再给他击上一掌,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的四肢似乎僵硬了起来,动作都无法做的连贯起来!! 见僵蛊生效,孔季瞳将任亚旋从萧祺焰怀里抱了出来,略吃力地抱起痛苦挣扎的她安慰着:“阿桑,不怕了。我是瞳哥哥,来,先喝点这个……” 说着,往食指一划,便递了过去…… 任亚旋头痛欲裂,也顾不上孔季瞳让她喝什么,含着孔季瞳的手指便吸了起来,一股血腥瞬间便充满了她的鼻腔中,她脸上的表情便渐渐放松了来,便昏睡了过去…… 收回手,孔季瞳看着动弹不得的萧祺焰,瞪着他道:“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不要再跟着我们!!!” “做梦!” 萧祺焰虽然动弹不得,但是,孔季瞳对任亚旋做了奇怪的举动,他还是看在眼里的。想必,任亚旋失忆的原因与眼前这个男子脱不了干系。 没理会萧祺焰,孔季瞳抱起昏睡的任亚旋,头也不回快速奔离着。如果有人要寻她,一个出现在这里,剩下的人想必也很快便到,他不想失去她。 离开此地,便是最好的计谋! “不许走!!!” 没理会萧祺焰的叫喊,孔季瞳毫不客气地骑上他的马扬长而去…… 萧祺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他的视线,消失在他的跟前。脸色顿时黑到不行,心里燃起了要将那位男子千刀万剐的念头! 早知道便在杀死那几名黑衣人的同时把他也杀了! 居然救了一头白眼狼,他与任亚旋错打错着救下他。他倒好,不报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掳走了任亚旋,还夺走她的记忆! 这个仇,他记下了!! 只是…… 他现在要如何离开这个困境?!在这个鸟不拉死的地方动弹不得,难道他打算要活活饿死他吗!? 萧祺焰的囧状也没维持多久,就在两只小鸟停在他僵在半空的胳膊上高歌的时候,青夜终于找到了他。 憋笑到内伤,青夜故作一脸正经的严肃问着他:“寨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连马也没看到了!?” 萧祺焰脸色有些发绿地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磨出这么一句话:“你该死的就不会先帮我把这两只该死的鸟赶走再和我说话吗!?给我咬紧牙根,要是让我听到或看到你的笑,我就打断你那一口白森森的牙!!” 萧祺焰不说还好,一说,青夜便忍不住捂着嘴噗哧一乐:“我说寨主,你这会的对手还是猛厉害的呀!居然能让你如此狼狈,可见也是位武林高手!不过,你不是说过来找任姑娘吗?怎么会……” 青夜如此肆意的笑,原本是该挨萧祺焰一记的,可提到之前的事。萧祺焰不禁黑了一张俊脸。 他看着不久前,那个陌生的男子带着任亚旋离去的方向,忆起了那人对任亚旋喂血液这么古怪的举动,不禁冷下了脸吩咐着青夜:“速去请千尘公子及云洛公子过来,就道我发现夫人的行踪了!” “任姑娘!?”青夜有些诧异,看他家寨主的模样不像在开玩笑,连忙应了声是,转身就想离开跟千尘阳羽等人汇报。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萧祺焰叫住了他:“等等!” “?”青夜有些不解地以眼神询问着他家寨主,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家寨主还有什么事要说? 黑着脸,萧祺焰很是不情不愿地吼着:“你妹啊!没看见我现在动弹不得了吗?还不先找个地方把我给藏起来,万一遇上哪个仇家。那你就得在明年今日替我烧香了!” 萧祺焰没好气地瞪着青夜,并用眼神杀着他。青夜那货居然还敢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还真是他太过于宠溺他们了,让他们都得意忘形,尾巴翘上天了都。 青夜哪知道他家寨主的心思,憋着笑,左找右找的,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草丛上…… 那是约半人高的杂草,相当扩野的视线,青夜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笑嘻嘻地把萧祺焰扛在肩上,拍着他的屁股道:“寨主,你可不能怨我。你呢!就在这里等着吧!我这就去搬救兵!” 抿着唇,萧祺焰极不情愿地加了一句:“速去速回,除了千尘公子及云洛公子,琼楼的众人一个也不许过来!!” 喵了个咪的,他可不想这么多人看见他这个糗样,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法呢!! 青夜调皮地眨吧着眼睛:“放心吧!这事就你知我知天知地地!”说着转了个头…… 不转头还好,一转头,青夜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了,他憋着笑转向萧祺焰道:“寨主,你糗大了!!我也帮不了你了。琼楼的弟兄们和千尘公子他们已经就在不远处了……” “……” 就在琼楼的人看见了青夜的马匹,准备策马过来的时候,草丛堆里传来了萧祺焰咆哮的声音:“琼楼的兄弟听令,全给寨主我停在原地不许动!!云洛!!快过来!!!!” 琼楼的人们不知何解,与千尘阳羽们面面相觑的时候,草丛中的青夜终于憋不住那欢乐的笑声:“噗哈哈哈……!!!” 然后,全部人都好奇地围了上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窜改了记忆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 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 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食如嚼蜡、夜不能寐。如今,我在这里,而你又在哪里?——慕容子越。 凤央宫里,慕容子越坐于任亚旋的梳妆台上,随手拿起她贵为皇后的配饰把在手里细细抚着,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除了上一次萧祺焰派人来说,她失去了记忆,便再无下文。 旋儿,你会不会,连对我的爱也一并消失?你出门前可是答应了我,会很快回来的。人常道,君无戏言。你可知道,作为皇后,说过的话便是懿旨,也是不能作罢的…… 香雀才踏入皇后的寝室内,便发现慕容子越又再对着她家皇后的梳妆台沉思了。 他虽不言,可他眼中那一抹深情,除了她家皇后,还有谁能领会呢?耳伴突然传来一阵嘘嘘的声音,香雀转头一看,是域林公公…… 没打扰慕容子越的沉思,香雀轻轻把皇后寝室的门给带上,才快步走到域林公公身边以眼神询问着。 “皇上还是不说话?”域林公公往那带上的门扉看了一眼,悄声问着香雀。香雀幽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自我家娘娘失踪以来,皇上便每日来娘娘寝室里沉默着,也是我不好。居然把娘娘给弄丢了……” 域林公公看香雀如此自责,便安慰道:“人各有天命,皇后劫数如此,也怨不得你。” “我要时刻伴于她身边就好了……”香雀叹了口气,她无法忘记皇后失踪时。千尘公子的错愕、萧寨主的怒气及皇上的失落…… 两人正说着,风影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看见香雀与域林公公便蹙了一下眉问:“皇上还在里面?” 香雀点了点头,没说话。 风影微微皱着眉道:“走,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主子。”说着,便想走到皇后的寝室去…… “什么重要的事?” 冷不防的,那便掩着的门传来慕容子越的声音,他站在门口睨着站在那里的三人,声音如以往般,并没显露方才的那一抹寂寞。 “主子。”风影连忙下跪行礼道:“方才接到琼楼寨主的信息,已经得知是何处的人掳走皇后了。” 慕容子越一惊,连忙快步走到风影身边扶起他追问:“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找到了,太好了!”香雀忍不住雀悦着,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欣喜,眉开眼笑的,好不欢乐。 风影连忙拿起刚才收到的纸条递给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着急地打开了小小字纸,上面只有三个字——巫蛊族。 “巫蛊族。”四人面面相觑…… …… 巫蛊族 巫蛊族是非常神秘的一族,不仅族民们神秘,连同居住的地方都非常隐蔽。若不是有孔季瞳的带路,任亚旋想,就凭她那么零星的记忆那可是要完全在那五行八门里困死的份。 巫蛊族的出口位于林子中央的一棵树边,采用的是那里的一山一水一木一石自然位置,以八卦星位为底,走法都非常独特,踏错一步,都会叫你在里面飞沙走石,迷得你七荦八素东南找不着北。但,只要你越过那八卦门。一副山灵水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便会现在你的眼前…… 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一切让任亚旋都十分熟悉,山山水水便是她与孔季瞳自小玩遍的地方。 “果然还是这里最舒服了。”坐在溪边的青花石上,任亚旋惬意地脱去鞋袜把那凝脂白玉般的嫩足放入水中,与那溪水嬉戏着。 看着任亚旋那白嫩嫩的玉足在水里浸泡着,不时调皮地拍打着水花,孔季瞳的脸刷一下的红了,努力转移着目光,不让自己去窥视那双凝脂白玉的嫩脚丫。 “咳,阿桑,族人们有没和你说什么?”清了一下嗓子,孔季瞳有些不自然地打探着,生怕她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想了不该想的事情。 “你说的说什么是指说什么?”任亚旋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问他。 孔季瞳抚了抚她的脑袋温柔地笑道:“怕你成亲前多思,所以问问你……” 任亚旋嘻嘻一笑,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有吖,蔡阿妈说我的嫁衣见不得人,她要帮我重新做一套,然后林阿妹说会我们成亲当天,她会来给我上妆……还有,我的新娘鞋子,彩家阿姐说要给我绣上鸳鸯……她们……” 任亚旋如数珍宝滔滔不绝地说着,孔季瞳高高悬起的心微微放了一下,目前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他轻轻抚了任亚旋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眼眸:“阿桑,再过几天,你便永远都是我的了……” “瞳哥哥……” 任亚旋微微蹙着眉,有些疑惑,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得用那盈盈水眸看着他,似乎想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孔季瞳跑开摘下溪边的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别在她的发丝旁,衬着那支发着幽香的桃花钗,煞是好看。 桃花钗…… 孔季瞳直觉,这只桃花钗一定有着不一样的故事,但是目前因为任亚旋的喜欢,所以便作罢。再来,他们已经回到巫蛊族,也无须再担忧外人们的危害了。 任亚旋探头往小溪里一看,自己的影子映在水里随着小溪的流动一晃一晃的,连同那淡紫色的无名小花,溪水的倒映中,孔季瞳的身影伴在她边上,眸中那一抹深情是瞒不住的。 叹息一声,任亚旋放任自己靠在孔季瞳身上,满足地闭上了眼,不去看他那涨红的脸。 虽然他不说,但是任亚旋也感觉到了孔季瞳心里藏着许多的事,只是他不说,那她就不问罢了。 然而,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有事的,但是因为会伤害到他,所以从来也没提起…… 比如说,他们要成亲了。 她却发现自己其实并无记忆中那么期待,那么欣喜。总觉得,眼前的孔季瞳与记忆中的他,或是记忆中的自己有那么一抹连不上的关系。是什么呢? 还有,族民们虽然如记忆般热情,可是也有什么地方说不上的是…… 对了,眼神! 那些人她并不陌生,因为打有记忆起,他们就活在她的世界里,然而,为什么他们的眼神与记忆中不太一样呢? 不是说他们不热情,对她不好。然而,在记忆中的他们眼神中对自己是非常熟悉的。可是现在,偶尔还有生硬的时候。那是陌生的感觉…… 大家自幼一起长大,他们对她,理应不陌生才对呀……可是为什么呢? 想着,任亚旋只觉得脸颊一温,错愕里回过神来,才惊现那是孔季瞳的亲吻,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颊上,唤回她的回神。 然而,此时孔季瞳的一张俊脸早已红透,耳根处都红得滴血般。 见任亚旋看向他,孔季瞳目光飞转,就是不敢对上她的眼,一向口齿清晰的他却突然结巴了起来:“我那个、你,呃……我我我……呃,对不起……”孔季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像是等着任亚旋的责备。 依旧偎依在孔季瞳身上,任亚旋抬眸看向那蓝天白云。天,那么的蓝,白云朵朵在那无边无际的蓝天上飘着,然后撞作一堆,结成更大的白云…… “瞳哥哥……” 孔季瞳滚烫的红脸才微微消了一些,看着任亚旋那惬意的模样,他温柔地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话到嘴边,看见孔季瞳眼里的温柔,任亚旋下意识地咽了下去,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傻丫头。” 孔季瞳笑,伸出一只手环着她的肩,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眸中有些失落,他知道她有话想问他。只是,他不敢问,因为他害怕她的问题,他回答不了她。更害怕从她嘴里听到他所害怕的答案,害怕的内容是什么,他想他很清楚…… 另一边 萧祺焰等人还是位于无名小镇,一来是想多调查关于巫蛊族的信息,二来,慕容子越的回信上说了,他也要一起来寻找任亚旋的下落,于是,便歇息在无名镇上了。 “想不到那个男人手段如此狠毒。”萧祺焰眯起眸,心里虽是不放心,但按情况看来,他应该不会伤害任亚旋。 那个女人,还真是到犯桃花啊! 青夜翻了个白眼,狠毒两个字从他家寨主嘴里吐出来,还真是神奇啊!分明是半斤八两好吧?虽然他家寨主给忘记了,但是如夫人的下场,他到至今还是历历在目呢! “是呢!”云洛接过话,看着客栈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才担惊道:“我本以为他给你施的蛊毒够狠了,却不料早有人在此地受用了那噬尸蛊。” 想起才位于无名镇时,小镇民们那人心惶惶的模样让他们惊讶,传说无名镇闹鬼了,同一天内二十几号人同时变成了空骨架。这让淳朴的镇民们如何不受怕? 细细追问下,云洛更加肯定了,那是蛊毒所致! 照无名镇所说的一男一女,应该便是那施蛊的男子及任亚旋…… “所以你是说,旋儿是被蛊毒窜改了记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所以你是说,旋儿是被蛊毒窜改了记忆?”萧祺焰蹙起了眉,眉头紧锁着,那男子看起来像是对任亚旋动了心,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要将她绑于身边吗? 笑话,如果她任亚旋能是用绑就可定在身边的话。那么,他绝对是第一个不会手下留情的。 云洛思量着,点了点头道:“初步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依你所说,她不但不认识你,相反的与那个施蛊的人很熟。但,用你与阳羽的话来说,她绝对不可能会认识他。此人善用于蛊,极有可能是用那蛊毒给任姑娘换了记忆。是什么目的,我暂时还没猜测出来。” 蛊毒,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江湖上,武功高低人人皆有,只是那蛊毒教人防不胜防。一旦中蛊,除非那下蛊之人肯撤收蛊令,否则如何强迫逼迫,都无事于补。 “先别管他是什么目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将他们的下落寻出来。任姑娘一日没站在我跟前,我都无法安心。”千尘阳羽蹙着眉,秀气的柳眉也皱成川字。本也就是因为他,任亚旋才下的这趟浑水。现在他没事了,她反而失踪。他要如何与那皇上交待,如何与自己交待!? 虽不情愿,萧祺焰还是撇撇唇道:“目前来说,旋儿被他窜改了记忆,一切正如他愿进行着,相信她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要尽快寻出他们的下落。否则,就算是找到他们,只怕为时已晚!” “什么叫为时已晚!?”慕容子越略带喘气的声音在三人头顶响起,顾不上一路奔波的劳累,一双俊眸正微眯着看着萧祺焰。 什么叫为时已晚!?他们是否还有什么事隐瞞着他!? 虽然惊讶于慕容子越的速度,萧祺焰还是将他心中的疑惑告诉他:“那人怕是爱上旋儿了,所以窜改了她的记忆,奢望能将她留在身边,目前他也做到了。” 以他计算,慕容子越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到达无名小镇,他是如何这般快速,他不知道。但是看他一身风尘仆仆一脸倦容,便知道他在赶路来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爱上旋儿!!??”慕容子越的声音略带激动地叫着:“我不允许!” 睨了慕容子越一眼,萧祺焰冷哼一声:“谁需要你的允许?现在的问题不是你允不允许,而是旋儿的记忆已被他所窜改,她只认识他,我们于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慕容子越沉默半晌:“哪怕她把我当成陌路人,我绝不允许她嫁给他人!抢也要把她抢回来!” 抢也要抢回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萧祺焰咧嘴笑了一下,那神情就样他有了什么歪主意一般。 眼看慕容子越要怒,千尘阳羽怒拍桌子:“你们俩能不能先别闹了,任姑娘生死未知,你们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闻言,慕容子越与萧祺焰都安静了下来,倒是云洛一脸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脸上道不出是什么表情。 云洛沉思半晌,分析着:“善用蛊的地方,有北漠、岭山、迷林、重雪等地。其中,比较厉害的用蛊族便是那岭山的蛊族与迷林的蛊族。从他们从无名镇离开的方式看来,可以排除北漠及重雪。余下的岭山及迷林倒是可以查访一下……” 慕容子越与萧祺焰对望一眼,相互点头,萧祺焰看着他道:“琼楼里有人是岭山出来的,那么,岭山那边就交给我吧!” 慕容子越点点头道:“那我就选择迷林的蛊族吧!不管如何,哪边寻到他们,都发信号联系对方吧!” “那我们呢?”千尘阳羽愣了一下,听他们分配的意思,似乎没他什么事啊!? 云洛睨了他一眼:“我们还有别的事,例如说,我要配制压制任姑娘记忆蛊毒的解药,需要有个人来替我打点一下,你说呢!?” 不给千尘阳羽拒绝的机会,慕容子越与萧祺焰眼前一亮,马上同意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乎,萧祺焰率领琼楼的人匆匆往岭山方向出发了。而慕容子越也顾不得休息,转身领着风影、香雀二人便急忙忙的向迷林方向走去。 而云洛及千尘阳羽便暂待在无名小镇里配制解药及候消息。 傍晚,顾不上吃晚饭的千尘阳羽躲在客房里捣制着云洛交给他的草药,小心细腻地按着份量往里面添加着。 云洛用托盘装了点食物给千尘阳羽送了上来,由于他房门上虚掩着的,云洛直接打开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招呼着:“阳羽,先来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千尘阳羽一边捣着药草一边回应着:“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看着千尘阳羽那般专注地捣着药,云洛目光一沉,用筷子夹了些菜放碗里,朝他走了过去…… 夹着菜往千尘阳羽嘴边一递,云洛近霸道地命令着:“吃!” 对于云洛突然改变的语气,千尘阳羽微微蹙了一下眉,放下手里的东西便想接云洛手里的碗筷:“我自己来吧!” 这回,云洛没强迫他,让他接过自己手里的碗筷,看着千尘阳羽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着,便独自走回桌边倒了一小杯酒水独饮着。 半晌,见千尘阳羽放下碗筷后,云洛便招呼着他:“阳羽,过来喝两杯。夜里露重,好祛寒。” 千尘阳羽轻轻摇了摇头,捧起方才放下的药盅继续捣弄着:“不用,我不冷,这些东西还没弄好呢!” 云洛眯了眯眼,本就略桀骜不驯的眼神更为深沉了。他再次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后,便不动声色地朝千尘阳羽走了去…… 专心捣鼓着药草的千尘阳羽完全没注意到云洛脸上的变化,直到手里的器皿不翼而飞,才一脸发懵地看着黑着脸的云洛。 “你……唔唔……” 千尘阳羽那俊美的眼眸瞠大地看着云洛,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对他做这样的事!?千尘阳羽又气又羞地拍打着他,拼命地挣扎着。奈何他越是挣扎,云洛越是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的力气怎么会相差这么大?他居然挣扎不脱云洛近霸道的拥抱,躲不掉他霸道的占略。云洛唇舌间的酒气让他蹙紧了眉,好不容易逮到空隙:“放……唔唔唔!!”不容他说放肆或放开,云洛那家伙居然趁空而入,那浓郁的酒味也充满了他的唇舌之间。 千尘阳羽有些惊慌,却不知如何是好,尽力抵着云洛的靠近…… 就在他还不知道云洛要发疯到什么时候的时候,云洛两臂一个用力,便把千尘阳羽抱到了软榻上,欺身上前压制着他,将他的双手高举于头顶,才松开他的唇。 “你!!” 千尘阳羽又气又羞地瞪着他,还不放开他是几个意思!? 云洛将他的委屈尽数看在眼里,按着他的双手。他眯着眼睨着他,渐渐靠了过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舌头舔过他的脸颊,他轻声询问:“你到底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千尘阳羽别过头,不去看云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侧过头,露出如玉脂般的脖子,引得云洛欺身在他脖子上一吮,半晌便出现个红印子…… “你!你不要太过份!”千尘阳羽连忙拧头看向他,生怕云洛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闻言,云洛桀骜的俊眼一眯,皱着眉头,口气瞬间变冷:“我过份!?这个就叫过份了?我是否该让你见识见识一下什么才叫过份!?” 云洛的威胁显然见效了,千尘阳羽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答案!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云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心里气发了。明明心里就有他,却总是故意无视他,动不动就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他很在乎任姑娘,在意任姑娘一样。 别当他是傻瓜好吗?人家任姑娘撇开一个深情的皇上不说,还有个琼楼的萧祺焰在虎视眈眈着好吧! 他给他的时间够多了,对他也够宽容了。结果他还是选择无视无视无视,现在更为变本加厉地想躲着他!! 本以为他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意识是意识了。倒是变成了一只鸵鸟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躲过你呀!?”千尘阳羽绝口否认着,他没在躲着他,只是…… 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云洛看着他,他在等,等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于他而言,很重要。所以,哪怕是用逼迫的方式,他也想从千尘阳羽口中得到这个答案。 “我……” 千尘阳羽犹豫了,他看见云洛眸中那一抹固执,那一抹专注,那一抹深情,那一抹爱恋…… 心,像是触动了什么一样,快速地跳个不停,两人紧紧贴近的心,心跳居然如此默契,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云洛的。 闭了闭眼,千尘阳羽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个条件 哪怕千山万水,哪怕世人说我昏庸。踏破铁鞋,走尽春秋,我亦要把你寻回来。你是我这一世活着的执念——慕容子越。 至尹阳到无名小镇,再到山穷水恶的自然迷宫,慕容子越绝不放弃寻回任亚旋的任何机会,哪怕仅有一点希望,他都要一一寻找。只因她是铬刻在他心底的那个人…… “主子,你要不休息一下?” 看着慕容子越脸色略苍白,倦容更甚,风影忍不住开了口,哪怕他已经知道慕容子越的答案是什么,也要劝说着。 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慕容子越如墨般的眸子充满了坚定。看着前方的路,他摇了摇头:“不必,我还不累。你们要是累了,可以先在此地歇息着,随后追上我便是。”说罢,策着马儿往前奔去。 离迷林不远了,越近,他便越有动力。 仿佛,她就将在眼前一般…… 香雀与风影面面相觑,紧接着策马赶上慕容子越的脚步。主子不说累,他们哪敢休息? 风影在心底叹气,他早便知道皇后就是主子的难,或许将会成为天下江山的一道难坎。为何还要这般执着? 香雀睨了风影一眼,面带古怪地冲慕容子越飞奔过去。将风影远远地甩在了后头,她不知为何的突然不喜欢风影方才的那般模样。像是在计谋着什么,给她一种心机颇重的感觉。 “香雀,你说……你家皇后是否真的将我遗忘了?”没回头,慕容子越也感觉得到追上他的人是任亚旋身边的贴身宫婢,他给她挑的护卫。 香雀精明的眼眸往后睨了风影一眼道:“皇上,我家娘娘不会忘记你的。现在她不过是被歹人窜改了记忆罢了。” 她家皇后是个奇女子,绝对不会被那小小蛊毒给蛊惑了的。香雀如此坚定地相信着。 “也对。不管她是否忘记,我也要将她的记忆唤回来。”慕容子越越发的坚定,不顾疲劳地往迷林方向驾去。 什么后宫之间那鸡毛蒜皮的事情,无论母后如何执着。他的皇后只能是她——任亚旋。 三人越是往迷林靠近,越是觉得地势险恶,最终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向着前面走着。 暗无天日的迷林,不时刮着树枝发出诡异的声音,像是在嘲笑这些外来人不知死活,居然敢在那陌生的迷林中闯荡。 “别让他逃了!!” 冷不防地,突然这么一句话闯入三人的耳内。 慕容子越等人顿时便警惕了起来,风影更甚连暗剑都抽了出来,背对着慕容子越,似乎在勘察是否他们的身后藏有敌人。 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香雀不禁也抽起了腰间的软剑,与风影、慕容子越形成三角阵形,仔细地听着迷林间的一举一动的动静。 靠近香雀那一边方向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慕容子越等人一惊,皆转头看向香雀那边,手上的武器都时刻准备着…… 倏地,一位年纪约四十来岁的大叔有些跌跌撞撞地闯入了三人的视线里,看见他们,又是一惊! 连忙举起双手的短刀敌视着他们,他的额头上淌着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处再滴在手里的短刀上,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着,但是那眼神却不曾松懈地紧紧盯着他们:“你们是谁!?” 慕容子越收起手里的宝剑,还未来的及与那大叔说明情况,那大叔窜出来的位置又再窜出几位红衣蒙脸人,咋地看见慕容子越等人,先是一愣,后又不屑地驱赶着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莫要多事!我们可是红连教主的人,哪里来的滚哪去!” 说着,又朝那大叔道:“孔觅风,你是逃不掉了。速速将巫蛊族少主交出来,让你死得痛快!否则……” 孔觅风顾不上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高高举着短刀对着那红衣蒙面人,往地上一呸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胆敢口出狂言,休要小看我巫蛊族!!”说罢,双手的短刀快速地在掌中转着圈圈,准备趁机出击着,想突破重围赶回巫蛊族。 他是巫蛊族的人!? 慕容子越打量着孔觅风,蹙了一下眉头,低声暗示了一声:“风影。” 风影便马上领会慕容子越的意思,举起暗剑便往那群红衣蒙面人攻去…… “多管闲事!找死!!”红衣蒙面人本就被孔觅风的话气到,又加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怒了。 为首那位红衣蒙面人率先出击风影,其余的人便一同向他们进攻着。 香雀收起软剑,在慕容子越的示意下朝孔觅风走去,伸手便要扶着他,冷不防被那孔觅风一掌拍掉,他充满敌意地睨着慕容子越等人,毫不客气地道:“他们不是好人,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你们闯入巫蛊族的迷林是要做啥!?” “大叔,在下姓慕容,寻妻于此,无意踏入你们的领地,还望见谅。”慕容子越朝那孔觅风做了个揖。不管如何,进庙拜神,进屋问人这个理还是有的。 “寻妻!?”孔觅风嗤笑一声:“我们巫蛊族由来无外人,更不会有你的妻。我们只想安份做人,在巫蛊族内好好活下去罢了。世人凡庸对那些功名利禄执着不悟,三番四次想借我巫蛊一族的力量去击败对头,频频扰乱我们的生活。我们不欢迎你们这些外人!!” “孔大叔。” 慕容子越并未被孔觅风的几句话击败,倒是认真地道:“我妻的确被巫蛊族的人掳了走,窜改了记忆。还请孔大叔助我等一臂之力。” 孔觅风闻言,脸色透露着古怪看了慕容子越一眼,半晌他不悦道:“我刚才也说了,巫蛊族由来无外人介入,不可能有你的妻子。我们少主新婚将近,你们少来惹麻烦!!” 新婚将近!! 慕容子越听那孔觅风这么一说,顿时便急了,诚恳地哀求道:“既然无慕容之妻,孔大叔又何惧我们进内?巫蛊少主大婚可是喜事一桩,理应也让我们添点喜气,看慕容能否寻回妻子,可否?” “不行!”孔觅风想也不想地拒绝着,眼下这位姓慕容的男子,他那迫切的态度,让他心里的疑惑更为清楚了。 他终于弄清楚为何少主匆匆归来便下了一大堆的命令,更是要他们赶那个仓促的婚礼。原来如此……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行!!” 面对孔觅风那强硬的态度,慕容子越沉默不语,恰巧看见风影正吃力地应对着那几位红衣蒙面人,直接对香雀道:“香雀,照顾好孔大叔。” 话未落下,他便抽出宝剑往那红衣蒙面人刺去。多日的烦闷像是找到排泄方式,剑无章法瞎打盲刺,似在出着心里的闷气一般。 香雀叹了口气,看着慕容子越如疯子般不要命的打法,摇了摇头,转头对孔觅风道:“孔大叔,我家夫人虽说是暂时被窜改了记忆,她可不是什么善茬。若然有一日,她恢复了记忆。不管她的记忆被编写的多美好,她绝对不会放过控制她的人。她身后不仅是我家爷这么一位靠山,江湖传闻的琼楼笑面虎,也是她至交。澜夜战王、大王子、三王子与她都颇有交情。如果您认为巫蛊族往后能如以前一般过着太平盛世。那您就猜错了……” 闻言,孔觅风有些错愕,那个女娃娃居然有这么浑厚的来头!?这点倒叫他颇感意外,不过…… “那又如何?与巫蛊族何干?” 香雀缓缓勾起一抹笑,她精明地看着孔觅风,知他心中有些动摇,再继续道:“与巫蛊族何干?你以为我们为何会寻上来?那皆因为江湖在传言我家夫人被巫蛊族人掳走,我们能得到这个消息,您想,他们会得不到吗?既然孔大叔一口一句铁齿如山说我们夫人不在你们族中,那么让我们去证实一下。对巫蛊族非什么坏事吧?至少我们可以证明夫人不在你们族里,你们呢就继续过着你们那盛世太平的日子,我们便寻我们的夫人去。井水从此不犯河水,岂不是美哉?” 孔觅风冷哼一声,唇边也带着笑意:“差点便让你这小丫头给唬弄过去了,再说了,我就算让你们进去了,又确认了你们夫人在我们族里,那又如何?你以为仅凭你们三人,可以与我们一族的力量来抗衡吗?别最后赔了夫人又丢了江山!” 收回最后一剑,慕容子越恰好听到孔觅风的这句话,擦拭着宝剑上的血迹,他阴着脸,眼光坚定地看着孔觅风道:“得她,我便是有了天下。失去她,江山于我而言,那又如何!?” 孔觅风不吭声了,仅是用那精明的眼眸细细打量着慕容子越,盯着他的眼眸,似乎想看清楚他此话是真是假。沉思片刻,他说:“带你们进去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容子越有些欣喜地问着。 孔觅风睨着他道:“一、进去若无发现你慕容妻在内,马上离开。并且同意我们窜改你们来过迷林的事情。二、……”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一、进去若无发现你慕容妻在内,马上离开。并且同意我们窜改你们来过迷林的事情。 二、若然发现其中真的有你妻子在内,不得强行将人带走,要顾及个人意愿。不得伤害我巫蛊族任何一人,否则我们便拿你们三人性命来喂养蛊神。 这是孔觅风的条件,想也不想的,慕容子越便点头同意了,无视风影与香雀要阻拦他的心。 “这样太过于以身涉险了。”风影满脸的不赞同,万一巫蛊族得知他的身份,又对他下了什么奇怪的蛊毒,那尹阳江山不相等于双手拱送给巫蛊一族了吗? 慕容子越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睨了风影一眼,淡淡地道:“值得。”便跟随在孔觅风的身后进入迷林了。 值得。 慕容子越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殊不知压在他人身上如千万斤般。 风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跟随在慕容子越身后进了迷林。他总觉得,自从他家主子爱上皇后之后,便变得任性了起来。 整个江山国政,他说放下便是放下。在他眼中,这天下江山还不如皇后这位美人。 唉! 再叹了口气,却惹来香雀一记白眼。 香雀不悦地瞪着他,这个风影是什么意思?越是靠近皇后,他便越是叹气。难不成,他不希望皇后回来吗?真是讨厌!! 香雀使着性子,快步越过风影的时候,还故意用肘子撞了他一下。翻了个白眼:“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哼!” 风影有些错愕地看着香雀那小小的身影,她明显是在生气,但是,他还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真是主子怪,连同跟在下面的宫婢也是一样的奇怪! …… 依旧在那小溪旁,任亚旋如往般将玉足浸泡在水里。而孔季瞳则在一边配制着什么东西。 小溪潺潺,鸟语花香,一只凤尾蝶扑着翅膀在小溪四周翩翩起舞着…… 任亚旋的注意力便全在它的身上了,看着它如精灵般这边飞飞,那边飞飞。嬉戏于花众中,好不快活。 她随意折了小溪边缘的一朵淡紫色的野花捏在手里,静静地朝那凤尾蝶伸了过去…… 那凤尾蝶东飞西绕的,最终也发现了任亚旋手上那一朵并不怎么起眼的小花,翅膀一扇一扇地朝它飞了过来。 任亚旋憋着呼吸,等待着那漂亮的凤尾蝶渐渐靠近,余光却瞄到了孔大叔似乎带了什么人往这边走来,便好奇地叫着孔季瞳:“瞳哥哥,你看!孔大叔居然带了陌生人进了巫蛊族!!” 孔季瞳闻言,一双秀眉紧紧锁了起来,顺着任亚旋的目光看去,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他往前走了几步,略不悦地看着孔觅风:“风叔是年纪越发大了,忘记我族的规矩了吗!?”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把外人往巫蛊族里面带!? “少主。”孔觅风略为难地看了孔季瞳一眼,没想到居然就在入口处遇上少主及未来少夫人,他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慕容子越一眼,这一瞧,心里越发的悬乎。那三人居然紧紧盯着未来少夫人看,特别是那慕容公子!难不成…… “亚旋!!” 慕容子越有些按捺不住,略激动地朝那人儿喊了一声。 任亚旋闻声,好奇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蹙了一下眉,她不认识他们…… 但,他们的眼神似曾相识。 套上鞋袜,任亚旋一路小跑跑到孔季瞳身边,好奇地探出脑袋打量着那三个没礼貌的家伙,干什么这么盯着她看呀!?她又没欠他们钱! “你们这般盯着我未婚妻看,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孔季瞳伸手环着任亚旋的腰,声音略冷,一股霸占欲很是明显。 “你狗屁的未婚妻,这是我家夫人!!”香雀蹙着眉瞪着孔季瞳,这个男人不要命了!?居然敢与当今天子抢媳妇!? 孔季瞳秀眉锁得更紧了,他怒视孔觅风:“风叔,这就是你带来的客人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居然还有幻想症,说阿桑是她家夫人。阿桑,你可认识他们?” 任亚旋躲在孔季瞳怀里,闷闷不乐道:“我不认识他们。” 可是……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叫她旋儿或是亚旋!?坦白说,她很好奇这个事情,然,她却不想去想。每次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便痛得厉害。她又何苦去受这个罪呢? “你们可听清楚了,阿桑不认识你们。”皱着眉,孔季瞳再瞪了孔觅风一眼:“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 “是,少主。”孔觅风拭了拭额上的细汗,转头对慕容子越道:“既然阿桑少夫人说不认识你们,你们还请回吧!你们救我一命,我也把你们带进来了。你们这便随我出去吧!” “我不走!亚旋,是我!我是慕容子越呀!”慕容子越眼看那位少主带着任亚旋急匆匆的想离开,急了。连忙追上去,拦着他们的路,一手还紧紧抓着任亚旋的手道。 任亚旋又气又羞地挣扎着被牵制的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快放手!” “放肆!”孔季瞳又气又急,下意识地抬手就要慕容子越身上拍去…… “不要!!” 几乎条件反射般,制止孔季瞳这一掌的居然是不认识慕容子越的任亚旋。为什么喊不要,她自己也是一脸错愕。 只是心里在呐喊,不要伤害他。 不要伤害眼前这位男子。 “阿桑!?你怎么了?”孔季瞳收回掌状,用力掰开慕容子越紧紧钳住任亚旋的手,略担心地问着,生怕她又开始头痛。 任亚旋眸中满是错愕,她看了慕容子越一眼,再次确定了自己不认识他。缓缓地抬眸看着孔季瞳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我们走吧!”说着,拉着孔季瞳的手,便朝着巫蛊族的方向走去…… 慕容子越看着她缓缓地转过身,一点也不眷恋地准备离开,他怒吼着:“任亚旋!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的小金库还要不要!?” 得到的,却是她头也不回的身影…… “任亚旋!!” 慕容子越不死心地站在那里朝那渐渐离去的身影吼着:“我说过,如果你不回来。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来!你忘记了吗?你保证过的,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任亚旋拽着孔季瞳的手,匆匆地走着,似乎在逃离什么。只是她不知道为何,早已泪流满面…… 孔季瞳停下脚步,拉着任亚旋,用袖子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他轻轻皱着眉:“你为什么要哭?” “我?哭!?”任亚旋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才发现脸上早便湿了一片,耸下肩,她有些惆怅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些疑惑,与那个人有关吗? 孔季瞳蹙眉,略不悦地扭头看向慕容子越那边的方向:“是因为他吗?” “我不知道。”任亚旋坦白地回答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因为那个人的话而如此失魂落魄,她的记忆里从来也没有过他…… 孔季瞳抿唇,扭头便想要往回走:“我去杀了他!!” 杀了那个让她掉眼泪的男人,他呵在手心上的女人,凭什么因为他的话而这么伤心!? “不要!”想也不想的,任亚旋抱着孔季瞳的手臂,话一出口便再次错愕。她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个男人的生死!?为什么不愿意瞳哥哥去伤害她?为什么他的话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影响? 这些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在她脑海中循环着,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孔季瞳怔了怔,这是她第二次阻拦自己去伤害那个外来者,莫不是他们之间…… 对于自己的行为,面对孔季瞳那怪异的表情,任亚旋略尴尬地道:“我们婚期将至,我不希望这些小事而影响了我们的心情……算了吧!” 本来有些上火的孔季瞳,听到任亚旋那一句婚期将至,不禁熄了怒火。也是,再过两天,她便是巫蛊族的少主夫人,亦是他的娘子。任凭谁来,也无法将她从他身边夺走了…… 孔季瞳略宽松了心,双手搁在任亚旋肩膀上,语气深长地道:“我可以不与他们计较,但是,你要答应我。你要乖乖的,不许再为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伤心落泪。可以不?” 主动地环着孔季瞳的腰身,任亚旋顺从地点了点头,竟然未察觉自己因为得到孔季瞳说不杀他们而松了口气…… 夜里,任亚旋在油灯的照耀下细细地抚着蔡阿妈新鲜出炉的新娘袍子,她人却是恍惚的。她脑海中一直浮现的居然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个男子的身影。 他说,如果你不回来。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来!你忘记了吗?你保证过的,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说,任亚旋!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的小金库还要不要!? 任亚旋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小金库?呵呵…… 他们嘴里的那位任亚旋…… 是谁呢?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仅此而已 良月戒微寒,清夜祥烟馥郁。来报天庭喜事,现灯花金粟。芝书奎画下层霄,宣召想来促。它日玉堂挥翰,赐金莲花烛。 铜镜对照,柳眉蝶睫杏花眼,面若桃花妆降唇。喜上眉梢,喜燕梁上叫。 明日便是她与孔季瞳的大婚之日,晚上,族里有名望的孔婆婆来替她梳着发髻。一边听着孔婆婆喜上眉梢的训话,任亚旋一边低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与孔婆婆那欣喜的表情相比,她却是缺少了那一抹新嫁娘的喜悦…… 她不禁有些疑惑,新嫁娘不都是欢天喜地一脸羞涩的神情才是么?为何她如此冷静,毫无半分喜感? 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倒影,她对上了自己的眼…… “少主,明天就要成亲了,今夜您不能与阿桑姑娘见面的。于礼不合!!”门外传起了服侍她的阿蜜丽阻拦孔季瞳的声音。 孔季瞳立于门外,往屋内瞄了一眼,那脸上居然挂着绯红,他有些不安地搓着衣角,来回踱步着。想了想,又站在了阿蜜丽的面前道:“阿蜜丽,你就让我见阿桑一下,就一下下。” 阿蜜丽脸上带着为难,蹙着眉对孔季瞳道:“少主,都说这样不好了啦!你快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来迎接阿桑姑娘后,你可以天天见她了啦!你快回去嘛!” 闻言,孔季瞳便有些焦急地在门口处来回走着,脸上带着许些烦燥。 不知为何,明明明日便是他盼望已久的好日子,为何今夜一股心慌老在他心里乱窜,叫他坐立不安,非想要见上阿里阿桑一眼不可…… “阿蜜丽,让他进来吧!” 门房内,传来任亚旋细声软语的声音,这让孔季瞳烦躁的心平静不少。 顾不上阿蜜丽半犹豫的阻拦,孔季瞳便急忙忙地踏入了任亚旋暂居的屋内。 在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房屋内,任亚旋身着红色卦裙坐在梳妆台上转头看着孔季瞳。那大红衣裳的颜色将任亚旋那凝脂白玉般的肌肤衬得更是雪白剔透,她温柔地冲孔季瞳一笑:“瞳哥哥找阿桑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任亚旋那回眸一笑,孔季瞳居然却忘记了他此番来找阿桑是因为什么了。脸上一窘,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吱唔着:“我……我……” “嗯?”任亚旋好奇地看着他那脸色绯红的窘状,不明白他突然间怎么了。 孔季瞳最后干脆耷拉着肩,有些丧气地道:“我突然忘记我来找你干啥来了……” 闻言,屋里的孔婆婆及任亚旋都噗哧一乐,连候在门外的阿蜜丽也吃吃地笑着。孔婆婆笑着看了孔季瞳一眼,打趣道:“少主,依老婆子看来,老婆子与阿蜜丽还是先行退下吧!我们在场,您恐怕都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孔季瞳脸上的红潮更是浓烈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腮边道:“孔婆婆,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点薄脸色的事,你还要取笑吗?” 孔婆婆乐呵呵地点着头道:“好好好,老婆子我这就带着阿蜜丽给您退下了,您呐,就和阿桑姑娘好好聊吧!”说罢,便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了。 孔季瞳则是听到门外,孔婆婆将阿蜜丽带走的声音后,才转过脸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任亚旋看着,半晌不吭声…… 孔季瞳看着她,而任亚旋也回望着孔季瞳的眼晴,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冒了上来…… “阿桑……” 孔季瞳缓缓伸出手,眼看就要抚上她的脸…… 任亚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恰好别开了脸,随口问道:“孔大叔带进巫蛊族的陌生人如何处理了?” 提及慕容子越,孔季瞳的脸色便沉了几分:“本来是想轰出迷林的,但是风叔说,请念在那三人救他一命,留住几日。并保证他们三人不会过来骚扰你我……” 原来他们还没离开。 任亚旋沉思着,手顺了顺肩上坠下的一络青丝,脑海中再次升起那男子的身影。他的眼眸里,有着一股她所熟悉的情愫在内…… 伊人对镜梳妆,朦胧的月色打在任亚旋的脸上,映起淡淡的银光。孔季瞳不禁看呆了,抬起脚一步一步往她走去…… 抚上她的娇颜,孔季瞳羞涩地低喃着:“阿桑,你好美……” 愕然回过神来,任亚旋发现孔季瞳凑过来的脸,瞬间吓了一跳。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来,搓着衣角道:“瞳哥哥,眼下不早了,我有些乏了,明日还得劳累呢!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孔季瞳有些窘,脸色红欲滴血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地说:“是呢!明日你肯定是要受累的,早些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着,几乎是伧促落荒而逃。 孔季瞳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让任亚旋再次噗哧一声笑了,好一个薄脸皮的男子,与萧祺焰那张狂是完全不同的…… 如此想着,任亚旋错愕地微微张着唇,萧祺焰又是谁?还有…… 慕容子越…… 千尘阳羽…… 任亚旋任亚旋任亚旋…… 痛!! 脑海里再次出现那钻心的痛,让她不禁皱起了小脸,死死咬着红唇,整个人跌倒在地缩倦成一团…… 翌日 鞭炮噼里啪啦响震天,锣鼓锁呐吹吹打打凑成喜庆的乐曲。整个巫蛊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好不热闹地跟在孔季瞳竹辇后头去接迎新娘…… 要数最高兴的,笑得合不拢嘴的,还是竹辇上头那新郎袍加身的孔季瞳。他身着墨红色新郎袍,略带稚气的脸庞上此时正是意气风发,一双墨眸正笑得如一轮弯月,正是应了那句乐得见牙不见眼啊! “少主,恭喜恭喜啊!终于成亲了!” 孔季瞳满脸如风地应着:“谢谢,谢谢!”面对族人的祝福,他不胜欢喜,望着不远处的房屋,他略激动地想着,阿桑,你将要成为我的娘子了…… 孔婆婆及阿蜜丽早早便在房屋外候着了,看见孔季瞳他们来迎亲的竹辇,便点燃了早摆在一旁的炮竹,以示欢迎。 “阿蜜丽,阿桑呢?” 阿蜜丽噗哧一笑,打趣道:“阿桑姑娘早上早早便起来了,让我们在这里候着您,她说要自己替自己妆扮呢!” 闻言,孔季瞳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样甜,他有些羞涩道:“要不,你去看看阿桑妆扮好了没……” “哟,少主怎么这么猴急呀?按捺不住了吗?”阿蜜丽取笑着说。 阿蜜丽的话,让孔季瞳那浅薄的脸色唰一下子红到耳根处。 见状,孔婆婆笑盈盈地道:“阿蜜丽,好了,你就别再取笑少主了。这个时候了,你快去看看阿桑姑娘好了没,看她是否要帮忙。” “孔婆婆就是舍不得少主被欺负嘛!”阿蜜丽吐了吐舌头,虽是如此说,但她也乖乖地往任亚旋的屋里去了…… 才踏进屋里,望着摆得整整齐齐的新娘袍子及空无一人的房屋,阿蜜丽顿时就慌了,连忙从屋里窜了出来:“不好了!阿桑姑娘不见了!!” 孔季瞳喜上眉梢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脸色渐渐下沉。跃下竹辇,他慌忙向屋子里冲去…… 果然,如阿蜜丽说的一样,新娘袍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软榻上,而屋里的冷清正告诉他,佳人离去已久。 走出房屋,孔季瞳手里揪着那新娘衣袍,阴着脸看着在打量着他的族民们,族民们鸦雀无声,脸色或多或少也不好看。 明明是少主成婚的大喜日子,怎么演变成这样!? 一抹什么闪过孔季瞳的脑海,他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眯起眼眸,他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他们!” “谁!?”阿蜜丽有些不解地问。 孔季瞳脸上的怒气很是盛旺,他边走边怒道:“走!去孔觅风家!!” 巫蛊族果然不能放任外人进来,他果然是变得仁慈了。饶过他们,反还坏他好事!!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赶到孔觅风家,却不见一人,屋里也是冷冷清清清的。 孔季瞳一个激灵:“不好!速到出口处去!他们要离开巫蛊族了!”顾不得后面跟着的男女老少,孔季瞳使着轻功便速度往迷林处赶去,后面跟了几位轻功好手…… 果然! 孔季瞳跃在半空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身着白色素雅长裙的任亚旋,依旧是那简单的一个髻,青丝上别着他替她挑选的桃花钗。只是,她脸上的温柔已不复在,眼眸中那一抹冷清是近日来不曾出现过的…… 那不紧不慢的步伐,不像逃跑,更像是在散步一般…… “阿桑,你不要我了吗?” 孔季瞳落在他们身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任亚旋,一脸的难过:“今日可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 任亚旋等人停顿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孔季瞳,她笑:“阿桑从来也没说过不要你……” 她的话教慕容子越慌了神,孔季瞳那失落的神情恢复了一丝欣喜,他略激动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她扬眸看着孔季瞳,倩影笑兮,红唇上下掀动着:“只是,我是任亚旋,仅此而已。” !! 第一百二十章 我生气了…… 只是,我是任亚旋,仅此而已。 孔季瞳眼眶略红,他看着眼前这清冷的女子。此时的她,身上哪里还有半分阿里阿桑的温柔。 他盯着任亚旋沉默半晌,咬了咬下唇,最终憋出一句:“你……想起来了?” 任亚旋睨着他,柳眉一挑:“你认为呢?” 昨夜他走后,脑海中一些片段便开始挣扎着要闪出来,她几乎痛得要晕厥过去,一双红唇被咬破变得红肿。因为心里的疑点重重,她没吱声喊人带孔季瞳来,约摸半刻钟的时候。最痛苦的那一段折磨渐渐祛下,脑海中的记忆如倒带一般,将任亚旋的生活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最后,她那柔情似水的眸中渐渐清冷分明。 她,是任亚旋。 “可不可以……不要走?”孔季瞳红着眼眶看着她,嗫嗫地问着。与身上那喜气洋洋的喜袍格格不入的是脸上却是惨兮兮的表情,那委屈的样子,犹如被人夺走了心爱之物一样。 任亚旋微微蹙眉,朝孔季瞳走了一步,便被慕容子越心怯地拉住了手臂,那神情似乎在说,你若过去,我也哭给你看的模样。 任亚旋冲慕容子越勾唇一笑,给他一记安心的眼神,便走到了孔季瞳面前,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孔少主,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孔季瞳眼神一黯,她叫他孔少主…… 孔季瞳略受伤的神情,任亚旋尽数看在眼里,她却毫不怜悯地直白道:“当时,我与萧祺焰在树林里救你一次,并不是好心。仅是因为那些黑衣人挑起了我们的怒火,仅此罢了。替你包扎,并不是对你好。只是我看不惯,仅是因为这样。你以为我对你好,你想将我留在你身边。你用错了方法,也找错了对象。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勉强何用?” 任亚旋的话如利刃般剜进孔季瞳的心,他只觉得心像是在淌着血,他留不住眼前这位清冷的女子。 难堪,用尽手段却挽留不住一个女人…… “可不可以……不要走?”孔季瞳双唇嗫了蹑,还是那么一句。 任亚旋莞尔一笑,回眸看了慕容子越一眼,那眼神柔情万分。谁说她不懂温柔,只不过她的温柔是分对象罢了。 她笑着对孔季瞳说:“你对我的确很好,若然我不是任亚旋,而是你编制记忆中的那位阿里阿桑,今日,或许我便是嫁给你的新娘子。” 任亚旋的话让慕容子越微微蹙起了眉,却又因为她接下来的话欣喜不已,因为她说:“可惜,我是任亚旋,天下独一无二的任亚旋。而我身边也早有了一位对我不离不弃,哪怕我到天涯海角,也要寻我到底的男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和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慕容子越眸中一沉,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轻轻走到任亚旋身边,他执起她的手,与她温柔地深情对视着,另一只手温柔万分地替她顺着额边略被风吹乱的青丝:“时候不早了,走吧!” 不待任亚旋回应,孔季瞳有些哽咽着摇头:“不要……” 不要走…… 顺从地跟着慕容子越回到香雀她们的位置上,想了想,任亚旋回头看着孔季瞳:“你很温柔,人也很好。一定会有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子出现的,那便是你的真命天女了。” 孔季瞳沉默不语,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任亚旋,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眼眶含着热泪,轻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的模样让跟来的巫蛊族人红了眼:“抓住他们!” 闻言,风影和香雀连忙警惕地看着那几位渐渐围上来的巫蛊族民。 孔季瞳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任亚旋身上,直到那几位族民差不多将他们困在中心的时候才强迫自己开口道:“算了,让她们走吧!” “珍重。”任亚旋淡淡地说着,跟着慕容子越他们前进了几步又回过头道:“此事与孔大叔无关,还请你不要迁怒于他,他是为了你好。” 闻言,孔觅风一愣,他本来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却没想到阿桑夫人……不,皇后娘娘居然会替他说情,瞬间便觉得心里暖暖的:“没关系的……” 孔季瞳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看着,有些闷闷地问:“是不是我惩罚他,你就会回来?” 任亚旋摇摇头,眼里完全没有半丝犹豫:“不会。” 孔季瞳扯动了嘴皮,想露出一记微笑,然而却形成了一记十分苦涩的笑容,他苦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惩罚他又有何用?”风叔是父亲那一辈的老人了,至父亲逝世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风叔视他为骨肉,他又岂不知情…… “你明白就好。” 搁下这么一句话,任亚旋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孔觅风的身后离开了,留下孔季瞳呆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 踏出巫蛊族,孔觅风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子越一眼:“既然你寻到你的妻子了,各位也又完好无损地离开了巫蛊族,那还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慕容子越似乎猜测到了孔觅风要说什么,便点头应道:“你放心吧!我们对外绝口不提关于巫蛊族的一切!” “那就好,你们走吧!” “后期有期,告辞了!”慕容子越再度作了个揖,恭敬地朝孔觅风鞠躬着,此行多亏了他,否则想寻回任亚旋,谈何容易! 一行人便朝着无名镇的方向离开了…… 接近迷林出口的时候,跳出一众红衣蒙面人来,为首的红衣蒙面男子打量着林子里走出来的两男两女,阴阳怪腔地问着:“你们可是巫蛊族的人!?” 慕容子越蹙了一下眉,他记得当时也是有一群红衣蒙面人追杀孔大叔来着,好像自称是红连教主的人,心里便有了主意:“什么巫蛊族?我们只是迷路的路人!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红衣蒙面人将信将疑地看了慕容子越一眼,倏地,其中一名红衣蒙面人靠近那为首的男子,附在他耳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只见那为首的男子双眸一眯,犀利的眼神直射向任亚旋:“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不行!她是我妻子!”慕容子越想不也想地反驳着。 “你的妻子!?”为首的红衣蒙面男子有些诧异,他看向方才附在他耳边嘀咕的男子,不料那名男子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略诧异道:“不可能!明明她就是巫蛊少主的未婚妻,我得的情报便是她!!” “呵呵……” 闻言,任亚旋轻轻掩唇一笑,清伶的水眸盯着那发话的红衣蒙面男子道:“这能证明什么?不就是证明了你的情报有误吗?我还可以说你本人便是那什么少主呢!” 那红衣蒙面男子被任亚旋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又气又恼地吼道:“少在那里装蒜!明明就是你!” “证据呢?证人呢?证明呢?”任亚旋睨着他们,眸中的冷漠睨着他们:“与其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搞错了对象,倒不如重新好好收集情报,再来办事。以免再空跑一趟!” “你!”那红衣蒙面人一听任亚旋指控他办事不力,顿时便气恼得想抽刀,却被为首那红衣蒙面人给阻拦了。 为首的红衣蒙面人一手拦着那要发怒的红衣蒙面人,蒙面巾上露出的一双精眸紧紧地看着任亚旋发髻之上的桃花钗看着,半晌,他眯了眯眸:“姑娘能否报之芳名?” 任亚旋笑,戏谑地看着那为首的红衣蒙面人:“阁下难道没听过,要问别人的名字,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好吗?” 为首的红衣蒙面人有些窘状,他略尴尬道:“是在下唐突了,我们是红连教主的人,我是蓝飞扬。姑娘,请问芳名?” “呵,蓝大侠倒是懂礼貌不少。”任亚旋笑,她睨着蓝飞扬道:“我可没说要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呀!” 见任亚旋完全像猫抓老鼠一般戏弄着红衣蒙面人,慕容子越微蹙着眉劝阻着:“好了,旋儿,快别与他们闹了。尽快离开此地才是。” 闻言,蓝飞扬双眸微微一眯:“旋儿,我记下了。我们走!”话才落下,他从半空抛下一个烟雾球,顿时浓烟四散,连同他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慕容子越在那一刹那的时间,第一个反应便是将任亚旋搂在怀里,生怕她会跟随着这场烟雾消失一般…… 任亚旋略嫌弃地扇着眼前的浓雾,雾未尽数散去,她那呵气如兰的娇艳红唇便被人噙住了…… 或是想念或是惩罚,顾不得香雀和风影在场。慕容子越略霸道地吻着她,男性的气息霸占她那柔软的唇舌之间,搅拌着她的。 任亚旋微微蹙眉,他这是怎么了?双唇被占略得微微发疼,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慕容子越想把她揉入他身体里去。那样紧的拥抱着她,她都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半晌,松开她的唇,慕容子越看着略喘着气的她,说了一句:“我生气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是人还是鬼? “我生气了……” 任亚旋略疑惑地看着他,红唇略肿地嘟嚷着:“你生气什么?” 面对任亚旋的疑惑,慕容子越很是认真地扳着她的肩膀严肃地道:“那伙红衣蒙面人,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善茬。你又何苦戏弄于人?万一伤了你,那可如何是好?”他墨如深渊的眸中掩藏不了担扰,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们既然是奔着巫蛊一族而来,肯定与蛊毒类的脱不了干系,何苦又去招惹他们…… 任亚旋那水灵灵的眼眸望着他,眨了眨,叹了口气主动地环抱着他的腰,将脸贴于他的月匈口,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轻轻道:“我答应你,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好不?” 闻言,慕容子越哪还能真与她生气呀!只是没好气地点了点她那小巧的鼻子,便招呼着风影他们离开。 …… 他们赶回无名镇的路途上,遇上了没日没夜赶过来的萧祺焰等人…… 远远的,萧祺焰便看见了站在慕容子越身侧的任亚旋,她那陌生恐惧的神情已不复在,此时正眼眸噙笑地看着他:“萧寨主,辛苦了!” 一句萧寨主辛苦了,便足已化解他近日里连日奔波的疲劳。 他停在不远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两人如隔着千山万水一般,他依然眸中带着笑意,那是欣喜。 她…… 回来了。 俩俩相望,总是有人醋意上升。慕容子越略带霸道地站于任亚旋面前,有些挑衅地看着萧祺焰,他把她带回来了…… 萧祺焰眸光一冷,有些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策着马儿上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慕容子越,似乎在告诉他,任亚旋的光芒不是他能遮掩的住的。 “幼稚!” 两个男人的暗中较劲,任亚旋是看在眼里。并未去阻拦他们,只是嗤笑着,举步朝前而去。 慕容子越见状,跟上她的脚步继续往无名镇的方向走着。 而萧祺焰则被任亚旋的话,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眼便瞄到了她发髻上的那一支桃花钗,便若有所思地思索着…… “怎么不过来?” 任亚旋不经意地回头,发现萧祺焰呆在原地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便好奇地问道。 萧祺焰回过神来,再度策着马跑到她跟前,跃下马。靠近她,仔细地观察着那支桃花钗。殊不知,那靠近的距离显得有多暧昧…… “你要做什么?” 慕容子越略不悦地把任亚旋拉在怀里,谷欠带警告性地看着萧祺焰,一脸的不满。 萧祺焰睨了他一眼,略带不屑的眼神冷哼了一句:“肤浅!” “你……”慕容子越被噎了一句,眼看要恼…… 任亚旋适时地发出疑问,打断那二人的针逢相对:“有什么问题吗?” 萧祺焰再度看了那支桃花钗一眼,点了点头:“这枝桃花钗……很眼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噗哧!”任亚旋乐了,睨着他笑道:“你忘了?” “?”萧祺焰丢了一记疑问给她。 任亚旋盈盈一笑道:“在无名镇不近处的大树下,那会我被孔季瞳窜改了记忆与对你持的时候,头上戴着的便是这支桃花钗呀!”她还记得,当时孔季瞳挨了他一掌呢!现在想想,那一掌还真是打的太轻了!那小子居然敢窜改她的记忆,还妄想让她嫁给他。这要是搁现代,就得治他一个迷0婚罪了!算他还是以礼相待,否则砍他个十八段去! “是这样吗?”萧祺焰喃喃地问着,像问她,又像问着自己。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容子越执起任亚旋的手道:“眼下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关健是先回到无名镇内,让云公子替旋儿看看,那蛊毒在她体内有无害处。” 事关任亚旋,萧祺焰也只得暂把那枝桃花钗压在脑后。 …… 回到无名镇的客栈内,出来迎接他们的只有千尘阳羽一人,这让他们不禁略感惊讶,云洛与千尘阳羽不是向来都形影不离吗? “云公子呢?”香雀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千尘阳羽脸上那温柔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干笑着说:“他有事离开了……” 离开了? 任亚旋柳眉一挑,看着千尘阳羽努力掩饰着眸中的那一抹落寞却没说什么。倒是慕容子越略诧异道:“离开了?那旋儿身上的蛊毒……” 千尘阳羽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交给任亚旋道:“这是他走之前留下来的,他说这是他特意替任姑娘配制的药物,不仅可以清离蛊毒,还可以补元气。” 补元气?萧祺焰俊眉一挑,这云洛想得还是蛮周到的,知道那蛊毒的厉害。 “那便替我好好谢谢云洛公子。” 没有扭捏,任亚旋落落大方地接过千尘阳羽的锦盒,收了起来…… 本该救完人,慕容子越等人便打算离开无名镇赶回尹阳的。只是一路从迷林奔波下来,过于劳累不说,又怕任亚旋身子说不消,便只好作罢。 夜里 客栈的屋檐上,任亚旋躺于上方看着漫夜的星空,回想着近日所发生的事情。正想着,屋檐上传来了一阵细细的脚步声,没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你又何苦为我付出,等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就像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她轻轻叹着,世上最难还清的便是人情。 “呵……”萧祺焰轻轻笑着,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阻拦我喜欢你。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喜不喜欢你,那是我的事。” 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 喜不喜欢你,那是我的事。 任亚旋转头睨了他一眼,轻笑:“狡辩!” “呵……”萧祺焰再度轻笑,看着星空划过一颗流星,思绪飘远:“曾经,有一个女孩和我说过,对着流星许愿,那么愿望就会实现。不知,它如今是否能实现我的愿望?” 任亚旋笑,看着流星瞬间消逝,没说话。 萧祺焰也不吭声了,两人便这样静静地看着星空…… 屋檐一方,慕容子越手里拿着披风站在入口处看着他们许久,最终选择了转身离开。 半晌,萧祺焰坐了起来,看着任亚旋:“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 任亚旋点点头,转头看着他说:“你先下去吧!我再看一会……” 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萧祺焰点点头,只留下一句:“早点睡。”便离开了…… 任亚旋没去看萧祺焰离去的背影,纵然没去看,她能也感觉得到他那一抹落寞。盯着那一轮明月,她叹息着,这并不是她本意。 倏地,她看到月亮上似乎有着什么在动,本还以为是眼花,结果揉了一下眼晴,反而更惊讶了!她没眼花,月亮上有着什么东西朝她飞来…… 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他身着浅白色长袍,拥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一双银色的眼眸。薄唇如画,正冲着她笑。 好漂亮的男子,她有些惊讶,可谓是一笑倾城呀! 然而,由于对方是月亮飘来的,任亚旋连忙坐了起来,略警惕地看着落在她面前的男子,蹙着眉头问:“你是谁?是人还是鬼?为什么来找我?” “呵……”那白衣男子掩唇细细地笑着,倏地欺身压在她身上,白皙的手轻轻攥着她下巴,略带邪肆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略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闻言,任亚旋眉头轻锁:“你向来都如此放肆吗?” 那白衣男子眸中噙笑,薄唇微勾:“你觉得呢?哦,对了……你猜,我是人还是鬼?” 甩了甩,任亚旋没能甩掉他攥住的下巴,只好作罢。深深呼吸了口气,冷静地看着对方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是人还是鬼,我只想知道为何找上我。” 那白衣男子略失望地说:“本还想让你猜猜,然后再公布答案的。如今你这么说,我还是让你鉴定一下,我是人是鬼吧!” 一股不安浮上她心头,任亚旋努力压制心里的恐惧,佯装镇定地看着他:“我不感兴趣。” 白衣男子睨了她一眼,有些坏笑:“可是我感兴趣,那怎么办?” “与我无关……”任亚旋话尾才落下,整个人便都僵硬住了。他瞬间脸色变冷,凑近她脖子处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如玉珠般的耳垂,耳垂处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我想与你有关,怎么办呢?”白衣男子略烦恼地道,转眼又吃吃地笑着:“那就让你鉴定一下,我是人还是鬼吧!” “你……”她的话没说出口,整个人的眼眸瞠大地看着他,他居然吻上她的唇!! 不顾她的挣扎,他那微凉的气息如数紧紧攥着她的,她唇息里全是微凉的触感,顿是又恐又慌。这冰冷的体温,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半晌,他松开她的唇,看着她气息倏乱的模样,浅笑着问:“如何,我是人还是鬼?” 任亚旋警惕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抹惊慌。 她,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他那冰冷的体温实在太不寻常!! 他轻轻俯在她耳边:“……”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别离无名镇 任亚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前除了那一遍寂静的星空及那无名镇中的虫鸣声,哪里有什么白衣男子!? 她略心慌地抚了抚月匈,原来是一场梦么?抚着唇,她不禁有些颤抖着,那梦也太过于真实了吧!? 不敢再抬头看着那轮明月,任亚旋几乎是匆匆逃离了那屋檐,走进客栈内。 殊不知,直到她走进客栈之后,那一双银色的眸子从头到尾都噙着笑看着她…… 回到客栈里,任亚旋高高悬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便准备回房,路过千尘阳羽的客房之时,便感诧异地发现他房里的灯还亮着。 “千尘公子?” 里面也传来千尘阳羽略诧异地声音:“任姑娘!?”便再次传来脚步的走动声,房门被打开了。露出千尘阳羽诧异的表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轻笑:“睡不着,所以上了屋檐看星星。”自动忽略那似梦非梦的那一段,她轻松地笑着:“你呢?你怎么也还没睡?” 千尘阳羽有些惆怅:“我睡不着……进来坐吧!”说罢,匆匆走到桌子旁,给任亚旋彻了杯花茶。 捧起花茶,她闻着淡淡的茶香,心里的紧张渐渐缓解了不少。叹了口气,她睨着千尘阳羽:“是因为云洛吧!?” 闻言,千尘阳羽动作略僵了一下,他温柔地笑着,但眼神中有些闪烁:“与云洛有什么关系?” 忽略千尘阳羽的话,任亚旋自顾自得说:“在我们那个年代,男男恋也很多。我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千尘阳羽震憾地看着任亚旋,有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为什么要、要和我说这个?”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殊不知,他的模样完全是坐实了任亚旋的猜测,她原本也是猜猜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蒙对了…… “虽然很替那些姑娘们可惜,少了这么两位俊郎小生,但是……若是爱,就放胆去爱吧!”呃……她不是腐女,真的不是腐女。只是,人生能有不计世俗人眼光来相爱的,在此是少于又少。云洛对千尘阳羽的心思,她想,千尘公子是清楚的吧! 千尘阳羽垂下眼敛,细长的手指抚着茶盏的边缘沉默不语,半晌幽幽吐了口气,才惆怅地道:“我说,我爱的人是你……” 任亚旋被千尘阳羽的话给吓到了,一口花茶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勉强咽了下去便错愕地问:“咳咳!!你,你说什么!?” 看任亚旋眸中的错愕,千尘阳羽只是笑了笑,脸上的落寞却毫无褪下半份。 那天夜里,云洛猖狂的举动着实是吓着了他,面对云洛契而不舍的逼迫,他告诉他,他爱的人是任亚旋…… 云洛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缓缓放开了他。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云洛说:“我让你如此不堪吗?不堪到你要说下这样的谎来应付我。” 云洛退到门口,转头看着软榻上的他,一字一字地问着:“我再问你一次,你爱的人是谁?” 而他的回答是——任亚旋。 犹记得,他嘴里那个任字才出现,云洛脸上的惨笑越发的苦涩。他眼眸中显示着绝望,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道:“你不必费心替她去打理药草了,这个锦盒里,是师父交给我的灵药,能治百病。区区蛊毒,我还没放在眼里。留下你,那不过是我的借口,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锦盒被云洛搁在客房的门口,临走时。他又一次地看了千尘阳羽一眼,或许是想他的挽留。而,面对沉默不语的千尘阳羽。他笑了笑,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洛离开了,没有交待。没说他去哪里,就这样的消失在千尘阳羽的面前…… 任亚旋咂舌,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千尘阳羽:“你就这样放他离开了!?” 千尘阳羽唇畔逸出一抹苦涩,他愁云似雾地看着任亚旋:“不然?我能怎么办?”断袖之癖,要他去接受吗? 两人正说着,窗台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任亚旋轻轻蹙了一下眉,水灵灵的眼眸转了一圈,挑了挑眉:“你不妨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对他如何……” “什么如何……” 千尘阳羽谷欠言又止,再一次垂下了眼敛:“他都离开了,还能如何……” 任亚旋浅浅一笑,眸中带着笑意道:“走了的人,或许还会回来的。如果你不爱他,他离不离开对你来说,应该都无所谓。如果你爱他,哪怕他人在天涯海角。对你来说,他都会在你心里。” “我心里?”千尘阳羽的手搭在心窝处,他问着她:“你是说,他在我心里吗?” 任亚旋挑眉:“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或是问他……”说着,手指向窗台那边…… 闻言,千尘阳羽诧异地看了任亚旋一眼,随后匆匆地走了过去打开了窗门。云洛那略疲劳的倦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洛深情地凝视着他,看着他眸中那一抹诧异及欣喜,他第一句话依然是那一句:“你爱谁?” 千尘阳羽对上他的眼,忽然间脸颊绯红,脸含羞涩地别开了眼,有些别扭地指着自己的心窝处:“任姑娘说,你在我这里……” 云洛脸上的狂喜渐渐放大,他迫不急待地捧起千尘阳羽的脸,便想烙上一吻以慰这几日的相思。不料千尘阳羽别扭一躲,扭捏道:“任姑娘还在呢!” 云洛一眼看去,顿时眉开眼笑地说:“任姑娘可是位识大体的人,哪里还在这里打扰我们。” 千尘阳羽惊讶地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任亚旋的身影? 不想自己却被云洛打横抱起,吓得他微微惊呼。环着云洛的脖子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踏入他房内了。 千尘阳羽脸红似血地推了推云洛的月匈口:“放我下来,我要去睡觉了。你,你出去!” 云洛略张狂地看着他,薄唇勾起:“休想我再放手,我们一起睡!” “我……你……”千尘阳羽垂下眼眸,连同耳根都红透了,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对上云洛的脸。 不待千尘阳羽反悔,云洛决定要把他吻得不知天南地北,省得他又给他不省心…… 翌日 云洛满脸春风的出现在大家面前,除了事先已知道的任亚旋。其他人不禁揉了又揉眼晴:“话说,云洛大少不是离开了吗?神马时候回来的?”青夜无比惊讶地看着他,伸手欲欠想搭上千尘阳羽的肩…… 不料,人尚未碰到千尘阳羽,倒是扑了个空。定晴一看,千尘阳羽不知何时被云洛拉到他身边去了,云洛则一脸狂傲地睨着青夜,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一般。 任亚旋看在眼里,不禁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笑着,好生小气的男人!! 不过…… 看那千尘阳羽眼尾含春那羞涩的模样,想必已是下了决心要正视自己的心了吧! 慕容子越发现了任亚旋的小动作,温柔地问着:“你是否知情内幕?”说罢,伸手便想把伊人拉入怀里。 任亚旋手才伸过去,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一双邪肆的银眸,与那…… “你若是敢让其他的男人再碰你一下,我便杀了他!”那场梦,她所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便是这个。 她瞬间一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又收了回来。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却看到萧祺焰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再看慕容子越,他的眼神在她与萧祺焰当中来回扫视着。不悦便映在了眼中…… “你若是敢给我乱想,你就死定了!”任亚旋双眸一眯,冷冷地警告慕容子越。一份不信任的感情,她不稀罕! 听了任亚旋的话,慕容子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薄唇扯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我们在此地逗留太久,回尹阳吧!该干嘛干嘛去。”无视任亚旋与慕容子越之间是否出现了问题,萧祺焰睨着任亚旋发髻上那一支桃花钗很是在意。便想好好去调查一番,这个发钗到底有什么内幕让他一直心神不安。 风影颇赞同地道:“是呀!主子,您出来太久了,是该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一些前朝与后宫的事情。 “是该处理了。”慕容子越暗忖,不知前朝与后宫又闹出什么样的乱子让他来收尾。旋儿单是在母后那关,就难过的很! 任亚旋本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后宫之间的是是非非,她心中所想的却是为何那白发银眸的男子会浮现在她心头…… 路上,除了萧祺焰所带的琼楼等人策马离去,慕容子越等六人都是坐在马车上而归。 马车上,任亚旋托着腮看着马车窗外的景色往后逝着,并无意与车厢内任何一人交谈。慕容子越则是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云洛与千尘阳羽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之间突然怎么了…… 突然,马车急速停了一下,车内的人皆不知是为何事,便听到风影毫无温度的声音:“让开!!” 似乎,马车被什么人给拦了下来……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此,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寻欢作乐了。 “让开!!” 似乎,马车被什么人给拦了下来…… 任亚旋探头往前面看去,一看,便伤神地支着额。幽幽叹了口气,眼中尽是无奈:“我下去看看吧!” 真是一个不死心的家伙! 挑开窗帘,孔季瞳略狼狈的模样呈现在她面前。 见是她,孔季瞳本无神的眼瞬间一亮:“阿桑……” 任亚旋睨着他半晌,冷冷地道:“我是任亚旋,如果你还不能认知这个事实,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也没必要再谈下去!” 闻言,孔季瞳眼中的欣喜疑固在眸中,略尴尬地唤了声:“任姑娘。” “然后?你找我有事??” 任亚旋刻意的冷漠让孔季瞳瞬间红了眼,他紧紧咬着下唇看着她:“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任亚旋淡淡地睨着他,红唇一掀,吐出几个不带温度的字:“不说就让开,别挡着我回尹阳的路!” “能不能……留下来?”轻咬着下唇,孔季瞳还是这么问着。 任亚旋摇摇头:“这句话,我听腻了。换个问题……” 孔季瞳眼神一黯,垂下眼敛,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那么……能不能带我走!?” “不行!”任亚旋想也不想便拒绝着,她看着孔季瞳:“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你快回去吧!”说完,转身回了车厢内,对风影淡淡道:“越过他,回尹阳。” 风影淡淡地哼了一声,没吱声。熟练地驾着马车绕过孔季瞳向前全速奔跑着…… 盯着马车扬起的尘灰,孔季瞳脸上挂起一抹惨笑,失魂落魄地朝无名镇内走去,一袭墨色的青衬后面染上了血迹。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 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任亚旋脸上便带着古怪地命令着:“停车!快停下来!!” 车里的众人皆疑惑地看着她,直到风影再次急速地停下了马车。任亚旋便急忙跃下马车,急匆匆地往着后面跑去,那是无名镇的位置,她要去找孔季瞳!! 慕容子越等人不知何事,却被她脸上那古怪的表情给惊到,纷纷下车跟着她身后跑…… 方才的位置已没了孔季瞳的身影,路上斑斑血迹指引着孔季瞳走过的位置。 看着地上的血迹,慕容子越等人也是一惊。放眼看去,这条小道上哪里还有孔季瞳的身影!? 香雀小跑前去,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喊着众人道:“你们来看,血迹到了这里没了!” 任亚旋连忙跑了过去,果然!别的地方便再也没了血迹的痕迹,四周环看了一周,没见到孔季瞳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她心头! 找了半晌,没看见孔季瞳,一众人等也只得放弃寻找,继续踏上了回归尹阳的路…… 车厢内的气氛更是低下了,任亚旋沉默不语,脸上毫无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慕容子越叹气,伸手想把她拥入怀里,安慰着:“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太介意。” 没有拒绝,任亚旋顺从地偎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脑中却一直盘旋着孔季瞳那绝望的表情,他到底是怎么了…… 半晌,她叹了口气,本想说些什么,头顶处却传来了让她惊悚的声音…… “我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 任亚旋惊恐地睁开了眼,一双银眸略带着冷意睨着她。她不是靠在慕容子越怀里吗??怎么变成了他!? 再一看,马车内仅剩下她与他两人。慕容子越、云洛、千尘阳羽等人不见所踪,隔着马车帘子,依稀看着风影的身影还坐在驾驶位上。 任亚旋一边惊恐地挣扎着他的怀抱,一边害怕地叫着风影:“风影!风影,你家主子呢?香雀呢?他们人都去哪了?” 可是任凭她如何叫唤,风影都不予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驾着马车,对任亚旋的话充耳不闻。 任她如何挣扎都挣不脱那银眸男子的怀抱,却是将他眸中的冷意挣得更浓,令她不禁打个冷颤。 那白衣男子双手紧紧抱着她,翻身将任亚旋压于身下,将她双手高举于头顶,俯视着她:“你再乱挣扎一下,我便把你剥个精光!” 任亚旋又气又羞地瞪着他:“为什么要找上我?” 那白衣男子轻笑,凑到她耳垂边呵着气:“因为我喜欢。”舌头轻轻游过她珠圆玉润的耳垂,再来到脖子处,细细地吮着…… “休要放肆!本宫可是皇后!!”任亚旋有些气急败坏地躲着。 闻言,那白衣男子微微支起身子俯视着她,眸中波澜不惊:“嗯,尹阳的皇后,那又如何?嗯?” “你……”任亚旋更为害怕了,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咬着下唇,任亚旋固然讨厌他,却又无可奈何,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何找上她,一大串的问题在她心里渐渐浮现。 他眸中微凉地睨着她,吻上她紧紧咬着下唇的贝齿,略惩罚性地咬着她的唇瓣:“除了我,谁也不可以虐待你,包括你自己。” 唇舌之间全是他薄凉的气息,任亚旋想也不想地,张嘴便想咬他。却被他灵活躲过,他噙笑的银眸睨着她:“本尊恰好想驯服不乖的猫咪,你可想试试?” 慕容子越,你在哪里!? 像是能感应她的内心,银眸微眯,他语带要挟地睨着她:“慕容子越?本尊一只尾指便可以按死他,你大可叫他过来试试。” 任亚旋瞬间僵硬,他居然可以窥视她的内心:“妖怪!” 银眸瞬间变冷,他惩罚性地咬破她的嫣唇,语气冷若冰霜:“本尊最后再说一次,若再让别的男人碰到你,那便是他的死期!” 任亚旋一身冷汗地坐了起来,对视上的却是慕容子越关怀的眼神:“怎么了!?” 她诧异地环顾四处,哪里还有什么白衣男子。就是方才车厢里的人…… 除了慕容子越,云洛与千尘阳羽等人都颇疑惑地看着她,以眼神关心地询问着。 顺了顺月匈口,任亚旋擦拭着额际上的冷汗,不着痕迹地离开慕容子越的怀抱,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做噩梦了。” “噩梦?” 闻言,车厢内的人都面面相觑,她似乎才阖上眼睛没多久吧!? “嗯,噩梦。”不愿多说什么,任亚旋靠回窗台处,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不敢再睡…… 在慕容子越眼神的示意下,云洛坐到她那边去:“我替你把把脉吧!” 任亚旋点点头,便把手腕递了过去…… 他的死期! 任亚旋脸上的表神瞬间一僵,伸出去的手作势举了起来托着腮,轻笑着说:“不用,不过是个梦而已。心神不宁,喝两剂安神汤便好了。” 任亚旋怪异的举动,纷纷落入车内其他人的眼里,纵然不解,当事人不说。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都这么说了,云洛也只好作罢。 车内各人更是缄默不语。 …… 任亚旋变了。 至从无名镇回来之后,她便刻意地躲着慕容子越。不仅是慕容子越,连宫里的各人都明显地感受到了,此番离宫回来,皇后就像是换了个人。 不仅如此,面对太后各种刁难,各种惩罚,她都少了以往的伶牙俐齿去顶撞。最终,因为慕容子越的缘故,她本身也没受到什么惩罚。 香雀把她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她着急地去找慕容子越,却发现这边的慕容子越却是喝的酩酊大醉。 “皇上,您这又是闹哪出!?”香雀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替慕容子越倒酒的怜儿美人,却是问着慕容子越。 “放肆!小小宫婢居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不要以为你是皇后宫里的人就可如此造次!”怜儿美人美眸一恼,举起个酒杯便砸向香雀。 香雀一闪,躲开迎面而来的酒杯,眸中一沉:“皇上,您这是弃皇后于不顾的节奏吗?” 慕容子越猩红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扬眸看着香雀,吃吃地笑着:“香雀,你这话是怎么反过来说了?明明是她躲着朕避着朕,怎么就成了朕弃她于不顾了?” “可……”香雀一急,还想说些什么…… 宫门倏地被人推开了,任亚旋默默地立于门口处冷眼地睨着宫殿内的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香雀身上:“香雀,回去!” 慕容子越一惊,醉意顿时醒了不少。看着身则的怜儿美人,他眸中闪过一丝恼意,便想说些什么…… 任亚旋波澜不惊的眼眸仅是看了他一眼,行着宫规道:“皇上,臣妾宫里的宫婢不懂事,还请您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于她计较。臣妾先行谢过了……” 闻言,慕容子越眼眸微凉地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苦涩:“皇后都这么说了,朕岂会与她计较。” 怜儿美人心中一喜,便再斟了一杯水酒递于慕容子越唇边:“皇上,您怎么不喝了!?”慕容子越没推开怜儿美人递过来的酒,一双如黑般的眸子仅是看着任亚旋,而她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盈盈一拜道:“如此,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寻欢作乐了。臣妾告退……” 她眼看转身要离开,身影如此落寞。慕容子越瞬间想到了什么,脸上一惊……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个梦,果然还是个梦 怜儿美人心中一喜,便再斟了一杯水酒递于慕容子越唇边:“皇上,您怎么不喝了!?”慕容子越没推开怜儿美人递过来的酒,一双如黑般的眸子仅是看着任亚旋,而她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盈盈一拜道:“如此,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寻欢作乐了。臣妾告退……” 她眼看转身要离开,身影如此落寞。慕容子越瞬间想到了什么,脸上一惊,急忙冲任亚旋快步过去…… 一把攥住她的手,强迫她看着自己,慕容子越的眼中有着探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着我!?”否则,好端端的她,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任亚旋眸中有着愠怒,却不紧不慢地挣脱着被攥住的手:“皇上想像力难免丰富了些,还请放开。” 闻言,慕容子越松了手,双眸带着不悦直盯着任亚旋,却是招呼着怜儿美人道:“怜儿,过来……既然皇后没空,那你就替她来好好陪陪朕吧!”睨着她,然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一口气难免堵于心头,想借怜儿来刺激她。奈何被刺激到的人却是自己…… “喏。”怜儿美人万分欣喜,哪怕慕容子越嘴里说的是代替皇后来陪他,她也万分情愿。指不定这代替着代替着,顺便就连皇后的位置也一并代替了也说不好。 任亚旋仅是扬眸看了慕容子越一眼便收回视线,对着满脸不悦的香雀道:“走,回凤央宫。”说罢便率先举步离开…… 香雀皱了皱鼻子看着任亚旋毫无眷恋地离开,她回头看了看,只见慕容子越一脸烦躁地推开怜儿美人,怔怔地看着任亚旋离开的位置。 “皇上,皇后被下蛊毒,你难道也被下了蛊毒吗?”香雀摇了摇头:“奴婢本是来告诉你,皇后并没吃下云公子给她那锦盒里的药,您却是这副模样……唉……”说着,也紧紧跟随上任亚旋的脚步了。 这次,她绝对不能再把皇后弄丢了。 皇后被下蛊毒,你难道也被下了蛊毒吗? 听了香雀的话,慕容子越如梦初醒的模样,回头看着自己那荒唐的行为,便恼怒得将那一桌美酒佳肴一扫落地…… 怜儿美人被吓着了,怔怔地抚了抚月匈,黛眉微皱,眸中含着盈盈水光。一副被吓到的可怜模样:“皇上……” “滚!” 怜儿美人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嘴一句,只得小心翼翼地行了个宫规礼便匆匆离开了。 凤央宫 任亚旋侧在贵妃榻上,眸光黯淡无光。忽然之间,她感觉什么都变了…… “娘娘,您到底是为什么要疏离皇上呀?”香雀想破了脑袋,却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明白。 那诡异的梦还历历在目,那双银眸的眸子像是形影不离。任亚旋叹气:“本宫是迫不得已,为了他好……哪怕一点点,本宫也不愿拿他半分危险来赌这个博。” 香雀未接话,应茬的却是来看戏的人…… “哟!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呀!哪怕是失宠,都能替自己找个这么好的借口,真不简单啊!”淑妃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处走了进来,边上还跟着个小人得志的怜儿美人。 不过是目睹了皇上与皇后的疏离,便想在二人之间点起火花来了。 “滚!” 任亚旋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便下着逐客令。对于这些想看好戏的女人,她何须对她们太过客气! “淑妃姐姐,怜儿可没骗您,看,皇后火气大着呢!”怜儿美人怨恨万分地看着任亚旋,她与皇上玩得好好的,没事来扫什么兴!? 特别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身边那个香雀,若不是她,皇后怎么会来搅了她与皇上的兴致呢!! 淑妃吃吃地笑着,假心安慰着:“好了好了,皇后姐姐也别恼,这男人嘛!本就是喜新厌旧的。在姐姐您没进宫之前,皇上对那刘妃也是极好的。这不,不是因为您给贬了嘛!看开一点,习惯就好了……” “放肆!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让你来挑拨朕与皇后的关系!?”立于凤央宫的宫门处,慕容子越便听到了里面对任亚旋的冷嘲热讽,这些女人看样子是活腻了!见他二人有几分疏离,便想来挑拨,还嫌他不够头痛吗!? “皇、皇上!?”淑妃一惊,暗暗瞪了怜儿美人一眼,谁说皇上近日不会踏入凤央宫一步的!? 任亚旋抿唇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眸中看不出异样,仅是淡淡地道:“皇上来的正好,请顺便带着你的那些宫妃美人滚吧!别腻了本宫的眼!” 慕容子越如墨般深觉不见底的眸子闪烁着什么,他轻笑道:“朕让她们二人滚出去便好,至于朕,还是滚到你面前去吧!”说罢,手一抬便下着命令道:“来人!将淑妃及怜美人丢出凤央宫。如再有以下犯上冒犯皇后者,不仅是丢出凤央宫,还要挂在御花园示众!!” “皇上,臣妾错了!您饶了臣妾吧!!”淑妃惊得花容失色,暗恼着自己是否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非要闹点事来受罪呢!? 慕容子越睨了淑妃一眼,薄唇勾起,反问着说:“淑妃呀!是你被丢出去好,还是朕被丢出去好呢?” 淑妃一怔,红唇嚅嚅地动了动:“那,还是臣妾被丢出去吧……” “好极了,你们还不动手!?”慕容子越睨了站在一处的羽林军,眸中一冷便不悦道。 “是!” 于是,在淑妃与怜儿美人的尖叫中,她们二人被人拎起,直接被卷成一个球状掷出凤央宫外去了…… 一向处理完后,慕容子越往香雀使了个眼神,香雀便会意地领着凤央宫等宫婢退下了。若大的凤央宫只剩下他与任亚旋二人。 “不去与那美人作乐,皇上到本宫这下堂妇处,有何指教?” 任亚旋声音尽管不含温度,却也让慕容子越嗅到了一丝酸意,顿时,不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皇后还是很在乎他的…… 慕容子越讨好地往脸上抽了一巴掌,嘴里嘀咕道:“叫你不乖,叫你惹旋儿生气。看我不抽你!”说着,又是抽了一巴掌。 “噗哧!”任亚旋噗哧一乐,没好气地拦下他:“你就会装模作样,堂堂九五之尊,还这么幼稚!” 见她笑了,慕容子越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认真地执起任亚旋的手,深情地道:“旋儿,我信任你,也请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同心,就没有什么越不过的坎。能不能告诉我,疏离我,为我好的原因是什么?” 任亚旋有些错愕:“你都听到了!?”他是什么时候到凤央宫来的?不仅是淑妃与她的对话,就连同香雀与她说的话都让他听了去。 “告诉我,好吗?” 任亚旋垂眸,犹在内心挣扎着,半晌却是看着慕容子越将那两次梦境告诉了他,梦里的不雅镜头排外…… 越是听任亚旋述说,慕容子越俊眉越是紧锁不已,他有些无法置信地瞠目结舌:“你疏离我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两次该死的梦!?” 听了慕容子越的话,任亚旋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荒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却迎来慕容子越轻轻叩了叩她的小脑瓜子。 慕容子越没好气地将她拥入怀里,哭笑不得:“你聪明一世,怎么会一时糊涂?若是因为这梦而失去了你,我恐怕是死也不能瞑目吧!” 任亚旋瞪了他一下:“又在说胡话了……” 话才落下,余音皆消失在慕容子越的薄唇当中,他好想她,好想好想她。他本还以为她是怎么了,怎知小妮子居然是因为梦境而害怕接触他,他在她耳边低喃:“你是我的皇后,你及你的梦里,一切都交给我来保护吧!” 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想得涨痛,想得忙不迭的在她身上点燃着思念的火…… 她,一边承受着他的热情,一边却担心害怕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引来慕容子越不悦地在她锁骨上轻轻啃咬着,不满地道:“专心点,不许想些有的没的……”语毕,堵上她的唇。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这个皇后太爱翘家,是时候弄个小孩子来绑着她了。 心动不如行动,慕容子越用行动来告诉她,他的计划,用行动来惩罚她与他疏离。他一次又一次地索取着,用他的行动来宣告后宫,皇后依然是他手心里的宝。 不放心候在门外的香雀,此时也羞红了脸颊,悄然走开。 想必,皇上与皇后之间,并再无任何间隙了吧! **过后,任亚旋如一只累坏的小猫伏在慕容子越肩窝处,闭目歇息着,红唇因为他的话而甜甜地勾起一抹弧度…… 那个梦,果然还是个梦,她或许不该这么在意的。 闭着眼睛,都能察觉慕容子越的手指眷恋地抚在她光裸的背上,温柔地来回抚着…… “别……”她微微抗议着,想要休息。 “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嗯?”毫无温度的声音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是一个梦 “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嗯?”毫无温度的声音令她觉得毛骨悚然,急忙睁开眼晴…… 果不其然! 她对上的是那双微愠的银眸!! 银眸的主人正一脸不悦眯着眼看着她,薄唇正抿,微凉的呼吸洒在任亚旋的脸上…… 让她更为惊悚的是…… 此时的她全身祼着偎依在他的怀里,而同样不着衣物的他,修长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任亚旋一惊,拉起锦被便想将自己包裹起来。美眸正含着警惕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妄想能伺机后退! 那银眸的主人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支着腮边,眸中微凉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待她将自己包裹得像个小粽子一样后,才浅笑着坐了起来。 修长的手一捞,连同锦被的将人捞回怀里,看着仅露出一颗脑袋在外警惕地看着他的任亚旋,他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取笑道:“你将自己包成这样,要如何逃跑?嗯!?” 任亚旋瞪着他半晌,然后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个梦,一定是个梦,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银眸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的鸵鸟心态,掩唇戏谑道:“依本尊看来,是不是梦……试试便知!” 闻言,任亚旋一惊,却完全没她说话的机会…… 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的锦被被他用力一撕,只听见“嘶啦”衣帛被撕裂的声音,锦被顿时分为两截,她那窈窕的身子便无物遮掩完全曝光在他眼前。 而他则毫不客气地欣赏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子,手游走在她吹弹可破细腻的肌肤上,银眸中是遮掩不住的满意。或许他本来就没打算去遮掩他眸中的情绪…… “住、住手!你在摸哪里?”任亚旋气急败坏地恼着,想也不想地一脚踹了过去,修长的脚却被人一手握住,那模样说有多羞就有多羞。 银眸笑意越发的浓,他撩起她的一络青丝放在鼻间闻着,勾起薄唇戏谑着:“不过是个梦,你又何必躲躲闪闪呢?” “你!”任亚旋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居然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简直是太可恶了! “我?我如何?这样可好?”说话间,将任亚旋整个人翻了个身趴在软榻上,整个人欺身上前半压着她光洁的背,双手十指穿梭在任亚旋的纤细手指之间,动作及其暧0昧。他薄唇轻轻刷过她细嫩的肩,渐渐来到背部,呼吸间微凉的气息洒在她肌肤上,惹起她一阵轻颤。 见状,便是满意极了,吃吃地笑着:“宝贝儿,你好敏0感呀!” “不、不要这样……”任亚旋羞涩难当,很是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银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地微微眯着,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要哪样?这样吗?”说罢,整个人皆覆压在她身上,埋首于她的脖窝处吸取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身体与他紧紧相贴,任亚旋依然觉得他身上很是冷凉,阵阵凉意贴着她,几乎要浸入她的体内, “放开我。”她努力想回过头来与他谈判着,趴在软榻上的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看到肩颈处他的侧脸,一络白发垂下,略遮掩着他阖上的眼眸,睫毛又长又弯浓密地长在了一起,淡淡白色的扇形,高挺的鼻梁,如刀削过的薄唇挂着一记满足的笑。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他五官的时候。他居然就这么的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太过份了吧? “喂?醒醒,快起来!你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了……”任亚旋吃力地支撑起身子,想把他甩落下来…… 弯弯的睫毛动了动,银色的眸子略疑惑地望了她一下,眨了眨,眸中的疑惑瞬间飞逝,换成坏坏的笑意:“嗯?你唤醒我,是不是想更进一步呢?” 任亚旋小脸通红,羞恼地瞪着他:“你压得我不能呼吸了啦!!” 他轻笑,双手环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起来。面对面地靠近她,略疲劳地靠在了她的肩窝处:“这回先饶你一次,你下次再让他碰你……后果你就拭目以待吧!那锦被就是个样子……”说罢,伸手去捂着她的眼晴…… 任亚旋眼前一黑,直到感觉脸上失去那微凉的体温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眸,温热的呼吸洒在她后颈处,慕容子越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发现她正偎依在他怀里。 天色已暗,凤央宫中不知何时被燃上了烛火,微弱的烛光在闪烁着…… 她不禁略惊讶,又是一个梦吗? 想起梦境发生的事情,她羞涩万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醒了?”慕容子越睁开眼,发现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烛火发愣,便宠溺地在她颊边落下一吻,将她的身子扳向他,额头亲昵地贴着她的额头:“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任亚旋轻轻摇了摇头,一头扎入他怀里,把锦被拉高,想卷成一团,却瞬间觉得不对劲。这绣着腾云驾雾的龙腾金黄色的锦被不是她宫里的。 见她怔怔地拉着锦被发愣,慕容子越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你那绣着祥凤的锦被掉地上了,我捡起来的时候,没看到被勾住了,用力一扯给拉成两截,便丢在那了……” 随着慕容子越指过去的方向,任亚旋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死灰一般,那被撕烂的位置,不正是他撕开的地方吗!? 想着,红唇几乎是止不住的发抖…… “旋儿?”发现了她的异样,慕容子越略蹙着眉,担扰地问着。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慕容子越,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我又梦见他了,梦里,他说如果我再被别的男人碰,那锦被便是个样子……” 闻言,慕容子越俊眉蹙得更紧了,他安慰地抱着她道:“不怕,就是一个梦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别的男人,你是我的皇后。朕是你的夫,怎么会是别的男人呢?那锦被不过是我不小心弄破罢了,不用放在心上……”虽然是这么安慰着,慕容子越却也觉得惊奇不已,怎么会这样呢? 一次两次罢了,连同三次都与梦中人说话条件,这是怎么回事呢? 后来,慕容子越要求任亚旋一五一十地将三次梦境告诉了他,听罢,觉得更不对劲了。 香雀也颇觉得神奇,最后,她鬼鬼祟祟地问了一句:“皇后该不是让不干净的东西给跟上了吧!?” 不干净的东西? 慕容子越与任亚旋面面相觑,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任亚旋不禁打个冷颤,这也太灵异了吧!?想她一个21世纪无鬼神论者,居然一朝穿越反而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纠缠,这实在是超越了她的思考范围。 不过,连同穿越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被她遇上了,她不会这么狗屎运被幽灵给缠住了吧!? “怎么办?”任亚旋有些无助地看着慕容子越,人她可不怕,对于超出她范围的东西,她还是有些恐惧的。 慕容子越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交给他,薄唇一抿,俊眸一眯:“哪个不知死活的孤魂野鬼居然敢来与朕抢女人,真是活腻了!!” “来人!” 语落,风影便必恭必敬地跪在不远处,看着慕容子越,候着他的命令。 慕容子越脸上带着愠怒:“给朕贴出告示,征通灵人士前来,能者大赏!!”他非要好好治治那个色0鬼不可!居然敢在梦里偷窥他的女人,真是胆大妄为!他可是天之骄子,哪容小小鬼魂来他面前放肆!! 风影脸上略带错愕地看着慕容子越,向来最恨鬼传之说的皇上突然间是怎么了?居然对他下达这种命令!? 见风影没动静,慕容子越不禁蹙了蹙眉:“还愣着干啥?速去!” 风影蹙眉,余光扫到任亚旋略花容失色的脸,只得无奈地应了声是,便消失了…… 风影细致的举动,任亚旋看在眼里,她略不安地问着:“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劳师兴众了?传出去可不太好听了。”鬼神之说,向来在这诡计多端的后宫,都是存在嫁祸之姿的。能除掉那银眸邪物便是最好不过,只怕除不了不仅鬼祸连连,怕是人为的嫁祸也是少不了的。 慕容子越不悦地撇了撇唇,环抱着她,微怒道:“朕这就叫劳师兴众了,待朕逮到那只下流的东西,定要剜他目,割他舌。要让他五马分尸!朕的皇后岂是他鬼能觊觎的。” 尽管听到慕容子越这么说,任亚旋就是无法放下心来。且不说她们在明,那银眸邪物在暗。单是慕容子越这么大动静要寻人来除去他,想必都不能如愿吧! 不知,梦里他出现后,将会是何等怒气…… 前生你是桃花一片,红尘中将寂寞开满,想你的我在花丛中留恋,看思念在冷月中凋残。 来生我是桃花一片,花瓣上写着你我的姻缘,怜花的人不解花谜暗,这份情才还的如此艰难 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为今生能够与你重新面对面。 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是不愿再错过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桃花钗不见了 只因慕容子越一道征通灵人士的命令,尹阳国便人心惶惶,生怕是否有什么妖物在危害社稷扰乱江山。淳朴的国民们只想在这战乱时期过上几天好日子,这便怕是奢望。 如今再有妖物出现,岂不是要绝人后路? 凤央宫里,任亚旋偎依在慕容子越怀里熟睡着,眉宇间微微蹙着,可见睡得并不安稳。 慕容子越忧心忡忡地抚着她的黛眉之间,想替她驱走一切让她皱眉的原因。然,在梦里他却是无奈。哪怕他是一位帝王,也无法替她驱去不好的梦境…… 梦里,任亚旋也是熟睡着,不过…… 那拥抱着她的人,并不是慕容子越,而是那位白发银眸的白衣男子…… 他单手支额望着怀里的人儿那熟睡的表情,想着她平时那张牙舞爪的模样,银眸中不禁莞尔。轻轻抬手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再越过小巧的鼻梁,轻轻地描绘着她的红唇,眼中尽是依恋不舍…… 傻丫头,你把我当成祸国殃民的妖物了吗?他眸中宠溺地含着笑意,即使她称他为妖怪,他也无法真正与她生气。每每生气,只因为她身上拥有别的男人的气息。哪怕知道慕容子越或许是她这一世的真命天子,他都忍不住喝下一肚子的酸水…… 想到这里,他便坏心地抓起一络白发往她脸上骚痒着,故意使坏让她睡不安好。 被人捉弄着,任亚旋睡不踏实翻了个身,嘟嚷了一句:“夜……别闹……” 他那使坏的动作顿时便僵在半空,银眸含着错愕地盯着那熟睡的女子。她刚才叫的可是他的名字? 夜…… 他是有多久不曾听到这样的叫唤了。 放眼三界,也只有她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叫着他的名字吧!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温柔。眷恋的指尖扫过她的五官,她如墨般的青丝……他的幽兰仙子呵…… 要他如何不爱? “尊主……” 他耳边传来魔界传音,顿时银眸中的柔情消失得烟消云散,再顾佳人,眸中那一份严厉又少了几分,恋恋不舍地在佳人红唇中烙下一吻。手一挥,整个若大的凤央宫殿便只剩下任亚旋一人了…… 翌日 一夜好眠,当清晨的第一屡阳光渗入凤央宫,任亚旋便缓缓醒了过来。若大的软榻上只剩下她及慕容子越的余温…… “娘娘,您醒了?”香雀本想探望一番,哪知便看到她家娘娘坐在软榻上伸着懒腰。 任亚旋回头一笑,见是她,便心情颇好地打着招呼:“早安!” 香雀俏皮地回应了一句:“不早了,皇上都早朝去了。奴婢让人打水来给您擦把脸吧!” 夜里好眠,没那变0态妖男来骚0扰,任亚旋心情颇好,也不与香雀闹,只是点了点头,红唇便是一直上扬着…… 香雀也笑着走了出去,她家娘娘的心情似乎不错。果然,娘娘脾性与皇上还是息息相关的呢!正想着,踏出凤央宫的门便与来人撞了个满天星…… “哎哟,一大清早的,谁呀!”香雀跌坐在地下,一手捂着鼻子嘟嚷着,哪个没事长得这么硬,快要把她的鼻子给撞塌了,真是讨厌!! 风影也被撞得一个呛咧,闻言便有些尴尬地把她扶了起来:“香雀姑娘,真是对不住了。在下是有急事要找皇后娘娘,才急匆匆赶了过来……实在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的咯!”香雀瞪了他一眼,嘴里却是不客气地道:“你会有什么事来找我家娘娘,肯定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就是了!”别以为她没看到他之前那唉声叹气的模样,他不喜欢皇后?哼!她还更不喜欢他咧! 风影有些纳闷地看着她:“香雀姑娘,在下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似乎从迷林回来后,这妮子看见他,不仅少了之前那笑意盈盈的样子,反是横鼻子竖眼晴起来了。他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香雀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哪敢呀!你不是要找我家娘娘吗?在外头候着吧!娘娘才醒来,还尚未梳洗呢!” 风影将她的孩子气都纳入眼中,也不与她辩解,只是缓和道:“行,那在下便在此候着香雀姑娘的通传吧!” 香雀睨了他一眼,又是微微哼了一声,吩咐了别的宫女去准备梳洗的水及早膳,这才回头去找任亚旋了。 于是,香雀这一去,直到任亚旋用完早膳,才得知风影求见的事情。 风影的结论是,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古人说的有道理,他需谨记于心才是。 “你是说,萧寨主想取桃花钗一看?”任亚旋微微蹙眉,那支桃木桃花钗?萧祺焰不都见过两回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纵然如此,她还是吩咐香雀去拿了。 至回皇宫后,她便再无别过那支桃花钗了。虽是讨她欢心,不过……在宫中佩戴此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是会惹人非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任亚旋,自然是选择收藏了起来…… 香雀踏入寝室半晌后,传出她纳闷的声音:“娘娘,桃花钗您放哪去了?奴婢没看见。” “粗心的家伙。”任亚旋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无奈地朝她喊道:“就在那个翡翠盒子里的第一层,你打开看看。” “奴婢打开了,没有呀!”香雀更是疑惑了。 任亚旋微微蹙眉,怎么会没有呢?抛下外厅的风影,她蹙着眉也踏入了寝室,才踏入寝室便看到香雀小小的身子弯腰左看右看寻找着…… 她快步走了过去,嘴里说着:“怎么会没有呢?本宫上次明明是放在里面来着,和一个金流苏放在一起的。” 说着,拉开那翠色的翡翠盒子的第一层,才诧异地发现,金流苏好好的呆在盒层里,那不值钱的桃木桃花钗结结实实是不见了! “不见了!?”任亚旋有些诧异,把那翡翠盒子拎了起来,所有的东西都被清了出来。依然是没看到桃花钗的影子,她还趴在盒子的每一层细细看了一下,有没可能是卡在里面了。不过,如此看来,的确是不见了! 任亚旋脸色一沉,眸中带着不悦,到底是哪个胆大妄为的拿了她的桃花钗!? “香雀,你去告诉风影,桃花钗子不见了,呆会本宫会绘一张桃花钗的样纸让他送给萧寨主,先让他退下吧!” “是。”香雀点点头,便去外厅打发风影了。 “不见了!?”风影也颇感诧异。 香雀不爽地睨了他一眼,凶神恶煞地道:“不是说了不见了吗?我家娘娘说了,呆会她亲自绘一张桃花钗的样纸给你送给萧寨主,没事你可以下去了。” 风影暗忖了下,无奈地道:“也只好这样了,在下先行告退了。” 不待香雀回应,他便离开了,心里寻思先与萧祺焰打声招呼才是…… 任亚旋如今没心思去调解香雀与风影之间的矛盾,低首细心地将那桃花钗的模样绘于纸上,她不但要给萧祺焰送去,还要用这一纸手绘来寻回她那支桃花钗。贴于宫中,看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来她凤央宫里顺手牵羊!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正与朝臣们量议着国家大事,不料却听闻外头乱哄哄的,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样。顿时俊眉紧锁,眸中便流露出不悦的模样,不知道他的书房是要绝对安静的吗?如此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域林公公是个醒目的,不用慕容子越发话,便主动小跑出去驱赶着那吵成一团的人们,半晌,那乱哄哄的动静不但没止下,连域林公公都花容失色地跑了回来…… 睨了那些好奇的朝臣们一眼,域林公公快步往慕容子越走去,俯在他耳边轻声道:“皇后喜爱的桃花钗不知被哪个胆大的狗贼盗窃了,现在画了一纸绘图要翻查后宫呢!” “桃花钗?”慕容子越微微蹙眉,是那支在无名镇获得的桃花钗吗? 朝臣们见他蹙着眉,并关怀地问着:“皇上,不知方才发生何事?” 见状,慕容子越俯在域林公公耳边交待着:“去弄一张桃花钗的样图来,照那模样请人替娘娘重新雕刻一支一模一样的便是了,下去吧!” “是……” 域林公公退下后,慕容子越才应那朝臣的话:“无妨,方才说到哪里了……” 任亚旋大肆搜查桃花钗,不仅惊动了慕容子越,都传到太后耳里去了…… “贱人就是矫情,一支烂木雕,又值几个钱?装模作样罢了!”淑妃翻了个白眼,尽管她没点名点姓,陪同太后一起坐的宫妃美人们也知道她指的是谁。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后呢?一句噩梦,便值得皇上不顾子民人心惶惶给她招通灵人士驱邪赶魔。一支桃花钗不见,指不定皇上还会替她做出什么来呢!”怜儿美人没好气地嚷嚷着,上次被凤央宫的羽林军们丢出来,这个仇,她可记得呢! 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糗过,凤央宫那位主子,叫她如何不怨不恨呢! “哼……”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猜? “哼……” 太后本慈祥的脸庞闪过一丝不满:“皇后又如何,都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连蛋都没下一个,还专宠呢!要搁你们哪个身上,指不定哀家都已经抱上皇孙了……” “母后这话是为难臣妾了。” 任亚旋的声音在玉寿堂的入口处传了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颜走了进来,十足的依那宫规给太后行着礼仪:“臣妾拜见母后,母后安好。” 太后撇了撇唇,并未理会任亚旋的请安。 任亚旋也不与她计较,独自站了起来,立于一边道:“臣妾本是过来想问问母后可有人见过臣妾的桃木钗,不想母后口味如此重,真是让臣妾为难了。” 太后本不想理她,可听任亚旋左边一个为难右边一个为难的,不禁起了几分无名火,用力拍了拍一边的八仙桌,鼻子一哼:“皇后可不要太放肆!哀家可不是皇帝,你左一个说哀家为难你,右一个说哀家为难你,你倒是说说,哀家怎么的就为难你了!?” 任亚旋也不恼,只是浅浅笑道:“臣妾无能,没各位姐妹这么有本事。虽是专宠,但未能替皇上下一个蛋。各位姐妹如此能力,本宫倒是想开开眼界,不知母后是喜欢鸡蛋呢还是鸭蛋呢?该不会是鸵鸟蛋吧?” “什么鸡蛋鸭蛋鸵鸟蛋的,你又想说什么?”太后严目一瞪,口气不佳地冲任亚旋道。不知为何,她感觉她与皇后就是天生八字不合,明明也没犯她啥事,怎么就看不对眼呢! 任亚旋幽幽一叹,口气有些自责:“就是母后说,臣妾不会替皇上下蛋啊!母后要求这么高,奈何臣妾只是凡夫俗子,只会生儿育女。下蛋这种活,的确不会。还是让淑妃妹妹来吧!” 一抹尴尬闪过淑妃的脸,她连忙跪在太后面前请罪:“还请母后及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也不会下蛋……” “噗哧!”任亚旋没能忍住,噗哧一乐,见那太后脸色沉了下去,连忙正了正色,打开怀里带着的样纸对她们道:“可曾有人见过臣妾这支桃花钗?虽是不值钱的玩意,但却是臣妾心头之爱。见过的,还请不要吝啬,望予告知。” 太后看了那图纸一眼,又睨着任亚旋道:“这种下档次的东西,也只有皇后才视如珍宝,还入不了哀家的眼!” 任亚旋笑着点点头:“确实。” 再一看,淑妃及一众美人都不屑一顾的样子,想必在此也是问不出什么的。便打算走了:“既然这里没有,那臣妾便退下了。不叨扰母后及各位姐妹了,还望各位姐妹莫让母后失望,加把劲去下蛋吧!告退了。”说罢,也不顾她们脸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任亚旋扯过一旁偷笑的香雀便离开了玉寿堂,准备回凤央宫…… 望着任亚旋渐渐离去的身影,淑妃才不雅地往地下呸道:“什么玩意,仗着皇上喜欢跑来这里挖苦我们!矫情个蛋啊!!” 太后睨了她一眼,心里突来一计,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服?不甘心?不甘心你也去博个皇上欢喜啊!在哀家这里吐什么苦水!?” “母后……”淑妃一愣,她本以为太后是极不喜欢皇后的。怎么这会倒替皇后说话来了? 太后没好气地指着她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宫妃美人道:“你们呀!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抢也要把皇上抢过来啊!白白便宜了皇后,真是……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在这后宫怎么活下来的,哀家真是替你们担心啊!” 闻言,诸位宫妃美人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是各怀鬼胎。既然太后都放话了,她们还有什么顾忌?天大地大皇上最大,可皇上后面还有一位娘呀!顿时,她们心里脸上都各种写满了明谋阴谋及诡计…… 另一方面…… “什么?桃花钗不见了??”萧祺焰眉宇间紧紧蹙着,眸中尽是不解地看着风影。本是让他去取那桃花钗来好去调查一番,哪知他去而复返居然带来桃花钗失踪的消失。这让他觉得十分不妙! 相较于萧祺焰的诧异,风影显得淡定多了。他不紧不慌地从怀里掏出任亚旋交给他的图纸,一边打开一边道:“皇后娘娘现在全力在后宫中彻查桃花钗的下落,这是她画出来的图纸,据她说,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让我先将图纸交于萧寨主你,待她寻着桃花钗的下落,便一并给你送来。” 暗忖半晌,萧祺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下,也唯有这样了!不过……”他还是颇感离奇地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她贵为皇后,在后宫当中处于后宫之主,眼下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去她宫殿里偷东西呢?别的珍贵物品不拿,偏偏挑上那不值分文的桃花钗,此事还真颇为蹊跷。 风影也微微蹙着眉,看着萧祺焰道:“看皇后的意思是,那支桃花钗她自回到皇宫后便没再佩戴过,仅是放在她寝宫的翡翠盒子中,而且一直都在那里无人动过。哪知,我今日过去借取的时候,那支钗子反而不翼而飞!也是奇了怪了……” 萧祺焰眸中倏地沉了不少,墨色的黑眸更显得幽暗了。他俊眸一转,便对风影道:“这桃花钗消失得的确古怪,近期还请风影大人密切关注凤央宫的动静,劳烦了。” 风影睨了他一眼,面带古怪地道:“保护皇宫的安全,乃是我的职责。不用萧寨主特意交待,我也会去保护皇后娘娘。只是萧寨主对皇后娘娘是不是太过关注了?” 萧祺焰撤下那抹专注的模样,眸中换上盈盈笑意看着风影:“本寨主待你家皇后如何,想必你家皇上比你更为清楚,此事就不劳风影大人忧心了,请回吧!” 风影脸色变了变,仅是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举步离开了。 风影走后,萧祺焰那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阴了下来,举起手微微动了动手指,青夜等人便跪在堂下候着…… “寨主。” 萧祺焰没转过头,只是看着风影离开的位置,声音微微转为阴凉道:“派人密切关注皇宫里各宫的行动,特别是任姑娘居住的凤央宫。我怀疑她被人盯上了……” 青夜微微诧异,他家寨主方才不是交待风影大人了吗?尽管如此,还是奉命地应了声是,便去忙开了。 萧祺焰待一众属下离开后,才仰望着星空静静看着,许久…… …… 凤央宫 任亚旋心情不怎么好地坐在卧榻上,今日在后宫当中行走一日寻钗无果,到底是谁顺手牵羊拿走了桃花钗呢?思来想去,那几个女人没这个胆量…… 会不会是那个银眸妖物呢?才这么想着,背后传来阵阵凉意让她警惕性地回头…… 果不其然,那银眸的白衣男子一脸疲劳地靠在她身后,盯着她戏谑地笑着。 任亚旋坐了起来,眸中的警惕不曾松懈地盯着他,试探地问着:“你可知晓我有一支桃花钗?” 他那银眸噙着笑意,伸手便将那妄想与他保持距离的任亚旋压于身上,微凉的脸庞在她脸上蹭了蹭:“怎么?你怕我?离本尊这么久,本尊可是会寂寞空虚冷的哟!” 任亚旋无力地瞪着他,一手推着他靠近的脸:“请问你有热过吗?”向来全身泛着寒意的男人,好意思与她提及那寂寞空虚冷几个字,他是深闺怨妇吗? 闻言,他轻笑着,坏心眼地在她耳边呵着气:“你猜?” 任亚旋发现与他真心无法沟通,干脆将头别过一边,不予理睬他。 见状,他银眸幽幽一黯,嘴上却是挑0逗着她:“人家告诉你就是了嘛~别不理人嘛!”说着,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的唇,他凑上去薄唇贴着她的,微凉的触感在那红唇上磨擦了一番:“这里,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脸红了,还冒着热气,这样算不算?” 任亚旋瞪他一眼:“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吻过你!?” 他心情颇好地在她红唇上烙下一吻,笑意铺满在银眸中,一闪一闪很是晶莹,他睨着她,勾起薄唇,还是那么一句:“你猜?” 任亚旋瞬间无力,沉默半晌后,她才认真地看着他,望入那银色的眸子里:“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那桃花钗的下落?” “桃花钗?” 他微微蹙着眉,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正准备应她的时候,魔界却传来一些变故的幻影,他脸色微微变得阴沉,匆匆在任亚旋唇畔烙下一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闯入了我的地盘,等着我。我去去就回……”话才落下,整个人也不见了身影…… 任亚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消失的位置,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眨眨眼,门外却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才踏入宫门,慕容子越便看到任亚旋正在发着愣,于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将手里的锦盒藏于身后,悄悄靠近她……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回无名镇 才踏入宫门,慕容子越便看到任亚旋正在发着愣,于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将手里的锦盒藏于身后,悄悄靠近她…… 对于慕容子越那鳖脚的蹑手蹑脚的模样,任亚旋不禁噗哧一乐,当下便拆穿了他:“早就发现你了,不知道外头已经通报过了吗?” 慕容子越见她笑了,便放心许多。快步走至她跟前,笑意盈盈地递上一个锦盒:“猜猜里面是什么?” 任亚旋有些无语,这些个男生到底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这么喜欢让她猜? 挑了挑眉,她看着有些故弄玄虚的慕容子越,不禁觉得好笑地配合地问着:“是什么?” 慕容子越神秘兮兮地呶了呶下巴:“打开看看。” 任亚旋看了他一眼,再看着手里的锦盒,微微蹙了一下眉,直接打开…… 在锦盒里面红色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支木雕桃花钗,形状与她不见那一支有几分相像,却不是那支。 “你命人做的?”任亚旋颇感意外地拿起它,细细观看着,这支的雕刻相较之前那支还要更为精致,花纹雕得更为逼真,闻了一下,上面还带着淡淡桃树枝的气味。 慕容子越微微点头,环抱着她:“今日在雅苑书斋听闻你的桃花钗不见了,大肆搜查着。想必你是极度重视它,所以命域林寻来你的样纸,去找人给你重新雕刻一支,怎么样?你喜欢吗?” 任亚旋将它收入锦盒里收着,手抚着那锦盒,眼晴笑得如那弯弯的月牙儿一样:“你送给我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呢?” 慕容子越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喜欢就好。”顿了下,点了点她小巧的鼻梁戏谑地问着:“怎么样?今日你这般大动静,找到它了吗?” 闻言,任亚旋便泄气地摇了摇头:“我今天都差不多把皇宫翻了一遍,就是没看到它的影子。告诉你,我连母后那里都去了呢!” “母后?”慕容子越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母后向来对你颇有微言,你还送上门去。怎么样,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对于慕容子越的穷担心,任亚旋心里暖暖地,睨了他一眼笑道:“关心则乱啊!陛下。臣妾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母后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能拿我怎么样呢?” 慕容子越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朕也是关心你呀!皇后娘娘。还敢取笑我,看招……”说着作势要呵她痒痒,双手作势伸向她…… 见状,任亚旋只好边笑着躲开,一边求饶,鬼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人呵痒痒呀! 两人打闹了一番,玩累后便双双躺在贵妃榻上气喘喘地休息着,偎依在慕容子越怀里,任亚旋枕着他的月匈膛,小手不安份地在他身上画着圈圈:“母后看起来想要抱孙子了,怎么办?你要不要去给她弄一个?” 慕容子越闻言一乐,抱着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这感情好啊!那就劳请皇后辛苦一番,努力努力制造吧!” 任亚旋一把推开他,睨了他一眼,羞嗔道:“没个正经的,我说的是事实,今日到那玉寿堂,听到母后与淑妃她们说我不会下蛋……” 下蛋!? 慕容子越微微蹙了下眉,环抱着她:“不必太介意,母后是嘴硬心软的人。” 任亚旋笑着反问他:“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说实话,慕容子越很好奇她如何语不惊人不罢休的,反不担心她会吃亏。 想着白天发生的情景,任亚旋便忍不住噗哧一笑道:“母后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要去认罪啊!我说臣妾乃凡夫俗子,只会生儿育女,不会下蛋。让母后寻那淑妃妹妹去下蛋吧!你猜那淑妃怎么回答的?” 看着她笑得眸中笑意盈盈的,慕容子越也跟着笑问:“她怎么回答的?” “哈哈……她扑通往地上一跪,诚惶诚恐地跟母后请罪说她也不会下蛋,我顿时就乐了……连忙退了出去……哈哈……” 看着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的姿态?慕容子越也宠溺地跟着她一起疯笑。顿时,凤央宫里便传出欢乐的笑声,那笑声感染了站在凤央宫值班的羽林军与一众宫人,他们都会心一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便觉得顺眼极了。 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夜已深。月娘拉起一旁的云朵遮羞,只因下方的人儿情意绵绵嘴恰心甜呢! 从后面环着任亚旋的他,将头埋入她的肩窝入闻着她身上的幽幽兰香,缓缓认真地道:“旋儿,给我生个孩子可好?不管是男是女,眼晴要像你,又大又好看。嘴唇像我,嗯……鼻子还是像你好了,你比较漂亮。好不好?嗯?” 孩子…… 任亚旋眸光一黯,转头环着慕容子越的腰,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如果有一天……” 话尚未说完,嫣唇便被慕容子越捂着,他一脸阴沉霸道地道:“我不管你是哪个时代的人,你已经是我的皇后,只能呆在我身边!”似逃避她再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他以唇堵着她,加深了要孩子的心思。如果有了孩子,那么她便不再轻易要走了吧! 孩子,会是他们二人的牵绊…… …… 不管桃花钗是否失踪,萧祺焰都打算独自回无名镇一趟,作一番调查。 桃花钗因无名镇而起,只要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那么要调查应该不难…… 策马至无名镇不远处的大树下,萧祺焰选择在那休息并用午餐。跃下马,他站在马儿边上看往那一棵大树,犹记得,他当日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任亚旋,一个被窜改了记忆不认识他的她。 虽然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懦弱,没了以往的精明干练,但是温柔……而且她那熟悉的眼眸中对他是充满了警惕的。 得知她失去了记忆,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欣喜的。如一张白纸的她,她的人生是否由他来替她编写?然而,那个巫蛊族的少主已然这么做了。居然窜改了她的记忆,编写一份他们成亲的梦,真是可恶至极! 如此想着,他以往饱含笑意的眼眸燃起一丝怒火,恨不得将那个男人与慕容子越一起打包丢掉!想罢,为自己小孩子的心思失笑地摇了摇头。 俐落地把马儿牵到一边吃草,自己则歇息在大树下,拿出干粮,才准备用食…… 一滴、两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萧祺焰缓缓抬头一看——树杈上,孔季瞳脸色苍白地抱着树枝,人已经是没了意识的,那液体便是他唇畔滴下来的血液…… 哟呵!新仇加旧恨,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 萧祺焰寒眸一眯,摸出一支飞镖便想朝他飞去…… “阿桑……” 细细的一声梦呓从孔季瞳唇边逸出,他渐渐地往树枝下方滑落着…… “呯”的一声,从树下掉到了地上,便再无任何动作。 萧祺焰撇了撇唇,收起飞镖,凑到他跟前去,用脚踢了踢他:“喂,你死了没?” 回答他的,除了马儿不时发出的声音,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懒得再看孔季瞳一眼,萧祺焰直接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去,从怀里掏出干粮吃了起来,边吃边寻思着打从问起那桃花钗。 匆匆咬了几口干粮充饥,萧祺焰喝了些水,便想拍拍屁股走人了。站了起来,才想着要往马儿走去,突然的灵光一闪…… 那桃花钗不正是他和任亚旋一起买的吗?他或许知道桃花钗是哪来的!! 如此想着,睨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算你好运!”说罢,便拎着他的领子拖向马儿那去了,把孔季瞳甩上马。想了想,蹲了下来双手在那泥里搓了搓,沾上满手的泥再往孔季瞳脸上抹着。 以他的情形来看,绝对是被下令捉拿的那种!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萧大寨主只好委屈自己脏了手了。 “你可别怪我!”萧祺焰瞪了马儿身上伏着的孔季瞳一眼:“马被你占了,爷我只能走路!脏了就脏了吧!嗯嗯!”说便,双手也顺便的往孔季瞳身上抹去…… 半晌,孔季瞳原本清秀的脸已不复在,怎么看都像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 无名镇 踏入无名镇后,萧祺焰便找了家客栈打尖,把马儿交给店小二之后,他又拎着孔季瞳的衣领把他拽上楼去了。好不容易将他丢到卧榻上去的萧祺焰又意识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这个样子的孔季瞳可是没办法告诉他桃花钗哪里来的,还得给他请大夫!! 萧祺焰很努力地瞪了他半晌,可是他就是没醒过来,只好叹了口气,转身下楼去差店小二请大夫了。 回头瞅着孔季瞳满脸的污泥,再度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他这番模样只会让人起疑心,还得打水替他收拾收拾一番。 一边替他擦着脸,萧祺焰一边恶狠狠地唠叨着:“娘的!等我把桃花钗的事情搞定后,看我不抽你!!” 待大夫来的时候,卧榻上的孔季瞳从头到尾已经是焕然一新了,连脸庞都是新的……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带你妹啊!牛皮糖!!! 无名镇的客栈内 一室简陋,仅有一张供双人休息的卧榻及实木茶桌及两张椅子。 孔季瞳沉重的眼皮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那浅白色的蚊帘。眸中不禁疑惑,再细细观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之前与阿桑打尖过的客栈。薄唇不禁勾起一抹苦涩,又回到这里,却是物是人非了…… 再一看,那实物茶桌旁边正打盹的人…… 怎么是他? 孔季瞳微微诧异,想不到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要与他抢夺阿桑的冷酷男子,眸子黯了一下,阿桑已经被他们救走了,还来找他作甚? 或许…… 是阿桑让他来救他的? 孔季瞳眸子瞬间一喜,又有些沮丧地垮下了脸,怎么可能是阿桑让他来救自己的呢……她都恨死他了…… 就在孔季瞳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靠在椅子打盹的萧祺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往卧榻上望过去的时候,与孔季瞳对上了眼,不禁骂骂咧咧地道:“我去,你终于醒了?老子窝在椅子上困了一宿,整个腰酸背疼的,还不是你给害的!” 孔季瞳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来救我?阿桑……任姑娘让你来的吗?”在萧祺焰微微眯眸警告他的举动下,孔季瞳硬是把阿桑改成了任姑娘。 闻言,萧祺焰嗤笑一声:“还挺会做白日梦的,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萧祺焰的话,让孔季瞳的猜测更为落实了,抿了抿嘴,不再多说一句…… “不过,我的确是因为她才来的无名镇。”萧祺焰盯着他,准备问出桃花钗的由来。 听了萧祺焰的话,孔季瞳略疑惑的望着他,清秀的眸子正眨吧眨吧着。 “那支桃木桃花钗,你是在哪里弄来的?卖家有没说什么?” 桃花钗? 孔季瞳微微蹙着眉,认真地细想了一下道:“那是无名镇大闹市的时候,在一位阿娘的摊位上看到的。阿……任姑娘也颇为喜爱,只是那阿娘并不收钱,仅说是别人放于她那里的,赠予有缘人的。旁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任姑娘即是别了起来……” 萧祺焰越听越觉得疑惑,决定要去孔季瞳所说的位置去看看:“如果让你再去一次那个阿娘的摊位上,你还能找到位置吗?” 孔季瞳沉默了一下,看着萧祺焰怔怔地问:“是不是任姑娘出了什么事了?因为那支桃花钗!?” 萧祺焰摇了摇头:“她没事,只是我觉得那支桃花钗有点似曾相识,想调查一番罢了。” “我其实当时也觉得那支桃花钗有些古怪,只是见她喜欢,也没多说什么。”孔季瞳蹙着眉,当时就不想让她收下那桃花钗,只是没能坚持。 萧祺焰有些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你还没告诉我,那摊位还能认识不?废话一大堆!” 孔季瞳也不恼,只是有些惆怅地道:“认得倒是认得,只是,我只怕我一露脸,麻烦就来了……” “杞人忧天!你也不摸摸那还是不是你的脸。”萧祺焰没好气地道,如果他不替他改头换脸一番,焉能安眠到现在? 闻言,孔季瞳伸手摸了摸脸颊,果然是动了手脚的,当下便挣扎着起来:“走,我带你去看看,只是……那日恰好是大集市,不知道那位阿娘今日会不会出来。要能问清那桃花钗是何人所赠就好了。” “废话!” 丢下这么一句,萧祺焰率先走了出去。 见状,孔季瞳也只好匆匆套上鞋袜跟在后头,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上的伤并无大碍,才急忙追上萧祺焰的脚步,一边喘气一边看着萧祺焰道:“你,你跑这么快干啥?你知道在哪呢?” 萧祺焰停顿了脚步,俊眸噙着冷冷的笑意反问他:“如果我知道走,还救你做啥?”恐怕当时的他,是要死在自己飞镖之下成亡魂了吧! 略不满意地睨了他一眼,孔季瞳噤了声,乖乖走在前头,心里却在嘀咕着,阿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两人一路缄默,直到孔季瞳将他领到一处,一位老婆婆正弯着腰收拾着自己的农作物,而孔季瞳脸上不太好的表情便是告诉他,这里就是当日看到桃花钗的地方了。 睨了孔季瞳一眼,萧祺焰半蹲在老婆婆面前,面带笑容地问着:“老人家,您每日都在此地卖菜吗?” 那老人家似乎有些耳背,没听到萧祺焰的话,直到抬起头看到半蹲在她面前的萧祺焰显然有些一惊,随后举上一把滴水的青菜问着:“小伙子,你要买菜?” 萧祺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说:“老人家,这些菜我都要了。”说着把碎银子递了过去,一边收着地上的菜,一边问着:“您每天都在此地卖菜吗?” 笑吟吟地接过碎银子,老婆婆点了点头:“是呀!家境不好,老伴死得早,也只好每天卖些小菜补贴家用了。” “这样呀!那不久前的大集市上,我怎么没看见您出来卖菜呢?那日人多,生意应该不错才对。” 老婆婆细细地把碎银子装在布袋子里,才摇了摇头说:“那几日老婆子身子不爽,就没出来……你是要买菜吗?” “不了,谢谢!”萧祺焰暗忖在此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把收拾好的青菜往老婆婆菜篮子里一放道:“老婆婆,您早些回去吧!”说罢,拎着孔季瞳的衣领便离开了。 “你好好看看,附近这可有那位阿娘的踪影?”萧祺焰把希望仍然放在孔季瞳身上,希望能把人找出来。 环视一圏,孔季瞳很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睨了他一眼,萧祺焰撇撇嘴:“要你何用?” 转身便要离去,当下便打算打道回府了。把时间浪费在无名镇也得不到消息,还不如回尹阳发悬赏令…… 孔季瞳见状,匆匆跑到他前头去看着他:“你是要去任姑娘那里了吗?可不可以把我也带上?” 萧祺焰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走开,别挡道。哪凉快哪去!” 虽然萧祺焰这么说了,但是孔季瞳还是紧紧跟在他身后,萧祺焰走一步,他就跟一步。一副要跟到底的模样…… 萧祺焰也懒得管他,回到客栈把帐结了,牵起马儿就策马离开,让孔季瞳那家伙紧紧跟在身后跑着。 “真是不死心的家伙。”萧祺焰微微眯眸,他就不信了!用跑的还能比他的马跑的快不成?想着,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在马身上,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远远的就把孔季瞳甩在了身后,见状,萧祺焰得意地勾起了薄唇…… 中途休息的时候,萧祺焰才把马儿牵到一旁去吃草料,扭头一看,居然发现孔季瞳正悠哉地坐在树下吃着热呼呼的烤肉,见萧祺焰发现了自己,讨好地递上另一包烤肉:“刚出炉的,可香了,你要不?” “……” 萧祺焰眸上泛起冷意,从怀里掏出一把飞镖往孔季瞳那飞去…… 飞镖穿过那油纸包着的烤肉钉在孔季瞳旁侧的大树上,飞镖的末端还滴着烤肉的油汁…… 孔季瞳眨吧眨吧眼看着萧祺焰,耸了耸肩:“你不要?那算了,我自己吃吧……”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烤肉被萧祺焰夺了过来。 萧祺焰拿着烤肉走到离有五步远的位置,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道:“不许超过五步之内,否则我剁了你!不许再跟着我!!” 孔季瞳没吱声,低头将手里的那一份乖乖吃完,吃饱喝足,才康复的身子有些乏,小声地朝萧祺焰说了一声:“呆会叫我。”便阖上了眼。 萧祺焰嗤笑了声:“好,我会叫你。” 让他喊人的结果就是,萧祺焰把那包烤肉配着美酒吃完了之后,便蹑手蹑脚地牵起马儿悄悄地走了一段路,确认了马蹄声不会吵到孔季瞳之后,才跨上马儿策马离去。 笑话!谁要带这么一个麻烦在身边!! 孔季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晴的时候,天色已变得昏暗,连忙坐了起来四处一看,哪里还有萧祺焰的影子!? “啊!骗子!”他不满地嘀咕着,紧接着耷拉着脑袋懊恼着,他怎么可能会叫他,要甩他还来不及呢! 哼了一声,孔季瞳倒了些清水洗洗脸,然后再舒展着轻功追了过去…… 翌日 一夜好眠,加上甩掉了牛皮糖孔季瞳,萧祺焰神清气爽地从客栈用了膳食后,便打算立即赶回尹阳…… 才跨出客栈的门,萧祺焰一眼便看到了客栈门口牵着他马儿的孔季瞳正灰头土脸地看着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带着几分狼狈哼了一声:“小人!” “……” …… 早便候在琼楼等消息的风影有些目瞪口呆地指着孔季瞳惊讶地看着萧祺焰:“你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 萧祺焰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此番白白走了无名镇一趟,桃花钗半点消息没打探到,倒是惹上了一位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所以……你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带你妹啊!都说了他是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某人终于忍不住地咆哮着…… !! 第一百三十章 妖物,除与不除! 凤央宫里 当任亚旋听闻萧祺焰去调查桃花钗的时候,顺便把孔季瞳救回来的事情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发一言了。 对她来说,孔季瞳的事件已成为过去式了,唯一让她烦心的是桃花钗的下落及那拥有着银色眸子的白衣男子。 为什么对那支桃花钗如此执着,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不过,看萧祺焰他们的意思,极有可能那桃花钗来头不小,至于是什么,她暂时不得而知。忧心地抱着枕头靠在贵妃榻上,任亚旋叹了口气,银眸那家伙,他怎么还不出现呀?快告诉她桃花钗到底是什么玩意吧!! 才这么想着,那熟悉微凉的气息便将她包裹了。 把她纳在怀里,他银眸中饱含着笑意在她耳边轻轻地问:“怎么?想本尊了?” 耳畔传来微凉的气息,她仍然有些不习惯地缩了缩脖子,微微挣扎着…… “别动!如果不想本尊在这里吃了你,就安份一点,让本尊这么抱着就好。”他的声音中透露着许些疲惫。 闻言,任亚旋顿时便不敢再动弹,只是略僵硬着问:“你还没告诉我,我的桃花钗怎么不见了……还有,似乎很多人都在找它,那支桃花钗有什么古怪吗?” 他轻笑着刮了刮她的脸颊:“你这算盘打得挺好的呀!一边想借用我的能力得知你心头所爱的下落,一边又找人来对付我。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呢?” 他知道了! 任亚旋瞬间身体一僵,一双杏目狡黯地转动着,似乎想找着什么借口…… “谁!?” 他脸色顿时一变,松开圈着任亚旋的双臂,银眸带着警惕地看着凤央宫门口处,在任亚旋的错愕之下,挥了挥手不见了! 任亚旋愣愣地看着他瞬间消失的地方…… “旋儿……” 慕容子越不待宫人通报,有些高兴地小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琉璃手链,炫耀般道:“这串手链,乃是得道高僧开过光的琉璃珠链,世上举世无双仅有的一串,据说,戴上它便会妖魔不侵,邪神退避,就是不知道灵不灵验……” 任亚旋怔怔地拿过那串透明中带着些金沙的琉璃珠链,一脸诧异地看着慕容子越道:“我想……是灵验的吧!” 慕容子越终于发现了任亚旋的不对劲,脸色一沉,有些紧张地问:“刚才他是不是又出现了?” 任亚旋点点头,看着慕容子越道:“他已经知道我们正找人对付他了,还没表态的时候,他似乎说了一句谁,然后就不见了。紧接着,你就拿着这串琉璃手链出现了……” 闻言,慕容子越一喜,从任亚旋手里拿过那串琉璃手链不由分说就往任亚旋手上套着:“那快戴上,叫他以后都不敢来找你!” 任亚旋怔怔地抚着手腕上的琉璃手链,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没问出桃花钗的下落……” 慕容子越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冷静地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这就是缘份……” “是呀!缘份……”任亚旋靠在慕容子越怀里喃喃地说着。 门外传来域林公公的声音…… “皇上,那高僧还在殿中候着您呐!” 慕容子越应了声知道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任亚旋道:“方才着急着给你把琉璃手链送来,倒是把他给忘了!你要不也去看看?” 得道高僧,说实话,任亚旋还真没见过。得到慕容子越的邀请,自然是点头想前去看一番。 雅苑书斋 任亚旋才踏入门内,便看到了一位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坐姿严谨地念着佛语,见他们进来,先是阿弥陀佛一声,再是毕恭毕敬地参拜着:“贫僧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无量寿佛!善哉善哉……” 那模样倒是有几分专业的,任亚旋细细地打量着他。 而他,也用那炯炯有神的眼晴看着任亚旋,半晌便低头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慕容子越见状,略不安地问道:“这位圣僧,你为何见着皇后先是细细观看一番,然后猛念无量寿佛呢?” 那圣僧停下念咒,再一次的阿弥陀佛之后才细细道着:“皇上方才所求的琉璃手链可是替皇后娘娘所求的?” 慕容子越与任亚旋对望一眼,然后点头答道:“没错!有什么事吗?” “贫僧得罪了!”说罢,朝任亚旋深深作揖一鞠躬之后才道:“皇后看起来,印堂发黑。双唇发青,想必是妖物缠身已有时日,不知贫僧说得可对?” 任亚旋怔怔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答道:“是,总梦见一位白发银眸的男子在梦中作怪,方才还出现了,直到皇上拿着您赠予的琉璃手链到本宫宫里,他才脸色古怪地离去了……” 闻言,那圣僧脸色也变了番,双手合什:“皇后可否递上琉璃手链给贫僧一看?” 任亚旋虽不知他为何要,但还是将手链拿了下来让域林公公给他递了过去。 那圣僧拿过琉璃手链便匆匆地观察着,紧接着脸色更发难看道:“果然!!” 瞧那圣僧严谨的模样,慕容子越与任亚旋一愣,然后面面相觑。不知圣僧的果然是什么意思,只好候着他的下文…… “皇上、皇后娘娘……”那圣僧将那手链合在手里,才对他俩道:“想必纠缠着皇后的妖物十分厉害,并不是普通的小鬼!凭此手链是无法完全除去他的。只能将他暂时的逼退,待他魔力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此珠他便不放眼里了……” “这……”慕容子越担忧地蹙起了眉,一手牵着任亚旋的手,一手搂着她,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依圣僧看,此事如何处理!?”相对于慕容子越的紧张,任亚旋倒显得冷静多了。 “阿弥陀佛!”那圣僧脸带严厉:“出家人不喜杀生,人妖殊途,只是那孽障不除,便是会再纠缠皇后娘娘,依贫僧看来,还是除去为妙!” 慕容子越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问:“那便除了,不知圣僧有何顾忌?” 圣僧听罢,意昧深长地看着任亚旋道:“只是那孽障与皇后娘娘似乎有着斩不掉的缘分所在,您确是要斩了吗?” “缘份!?”任亚旋颇感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您是说,本宫与那白衣男子有缘份所在?” “正是。” 任亚旋咂舌,她怎么不知道她与银眸那家伙还有缘份呢?她错愕地转头看慕容子越,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也是一脸的错愕。 任亚旋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又是在闹哪一出啊?上天赐她一个穿越还不够,还要狗血的被妖怪给盯上了吗?? “你犹豫了?”慕容子越紧紧盯着她,眸中有些微凉。 任亚旋睨了他一眼,然后看了那圣僧一眼后,附在慕容子越的耳边道:“我在想,如果真是圣僧说的这样,那我从未来穿越到这里,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再来的一点便是,如果将他除去,那么……我又会如何?回到未来吗?” 慕容子越有些语塞,一下子也拿不住主意了…… 像是洞察了帝后的心思,那圣僧摇了摇头道:“既然皇上与皇后娘娘拿不下主意,那贫僧便先退下了,待您们商议妥当后,再传贫僧吧!” 除还是不除呢? 一双银色的眸子正在幻影中看着他们三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除,任亚旋便极有可能会返回21世纪,不除,那做为妖物的自己可是会时刻去纠缠着她哟! 圣僧退下后,域林公公也识趣地离开了,若大的雅苑书斋就只剩下了慕容子越与任亚旋,他们相对无言,只是大眼瞪着小眼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半晌,慕容子越幽幽叹了口气,环着她的腰身:“既然,他对你无性命之危,那就不除了吧!”失去她,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嗯哼,你不吃醋?”任亚旋扬了扬眉,她记得曾告诉过他,那白衣男子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吧! “当然吃醋!”慕容子越蹙眉,捏着她小巧的鼻子道:“我牙齿都快要被酸掉了呢!” “那……”任亚旋略不解地看着他。 “可是我更不愿意失去你!”慕容子越坚定地看着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我有办法了!” 任亚旋略诧异地看着他,眸中尽是疑惑:“什么办法?” 慕容子越得意地笑了笑:“虽然是不除他,可是也要叫他无法靠近你!” “?” 幻影外的银眸里也充满了好奇,他亦想知道慕容子越要如何对付自己…… 慕容子越将头附在任亚旋耳边轻声道:“他如今不是惧怕圣僧所赠的那条琉璃手链吗?那就先戴着,待那妖物魔力加深之后,圣僧的修为不也理应更进一步了吗?足与他抗衡了,这期间,我们要确认的是,他到底与你的穿越有无关系,只要弄清楚这点!我们便无其他顾忌了吧!” 任亚旋怔了怔:“可是那琉璃手链方才被圣僧取走了……”话才落下,她便无力地倒在了慕容子越怀里……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殇月夜 看着眼前的慕容子越变成了银眸的白衣公子,任亚旋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直到他动手要脱她墨红相间的凤袍才尖叫着回过神来…… “你,你不是走了吗?”任亚旋紧紧捉着自己的凤袍,生怕被他剥个精光,脸带警惕地看着他。 他勾起薄唇看着她,银眸中那戏谑的笑意让任亚旋一惊,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银眸的白衣公子看着任亚旋步步后退,也不急着去捉她,仅将慕容子越批阅奏折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落地后,才大步流星朝任亚旋走去…… 任亚旋一惊,连忙去掰那紧紧闭着的门扉,却在尖叫中被他打横抱起压在了书桌上…… “你、你想干嘛!?”尽管心中一遍慌乱,她也佯装镇定地看着他。 银眸笑意颇浓,他埋首于她的颈边,微凉的舌瓣一一扫过她纤细的肌肤才戏谑地反问着:“一男一女,在这空无半人的房间里,你说……本尊想干嘛?” 任亚旋倒吸了口气,继续佯装镇定地问着:“你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单手支起上半身,深遂的银眸盯着略慌乱的眸子看了半晌,倾身吻住她的嫣唇,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缠0绵一番后,才满意地在她耳畔轻轻地道:“殇月夜。” 任亚旋眸中朦胧,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状,殇月夜浅笑着在她唇上烙上一吻,贴着她的嫣唇道:“我说,我叫殇月夜……” “殇月夜……”任亚旋怔怔地看着他,低声喃出他的名字。 “嗯,画扇悲风殇月夜的殇月夜。” 望着他,任亚旋想起那位圣僧的话,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那我与你到底是何关系?为何纠缠着我不放?” 殇月夜银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他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颊,极奇暧0昧地反问道:“本尊的初吻被你霸占了,名字是你给的,你说……我们有什么关系?” 任亚旋瞠大了杏眸,红唇因诧异而微微张着:“你的……” “初吻。” “被、被我……” “霸占。” “名字……” “你取的。”殇月夜好笑地看着她,看着她瞬间结结巴巴的模样,顿时觉得这样的她也是很可爱的。 “所、所以……”任亚旋有些结结巴巴的,话都没办法说完整,真是天雷滚滚啊! 殇月夜银色的眸子含着笑意睨着她:“所以,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任亚旋更为惊吓了,结结巴巴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殇月夜含着笑意的银眸变得更为深邃,他附在任亚旋耳边,用那带着磁性的男性声音诱0惑天南不知地北的迷糊人儿:“那,本尊只好以动作来提醒你,咱俩是什么关系咯!”语毕,唇舌便忙着挑0逗她那小巧的耳垂,时而轻咬时吮着,双手也不闲着,忙着剥解那碍事的凤袍…… 待身上传来阵阵微凉的气息,任亚旋才愕然发现自己上半0身的衣裳不知何时被剥了,而他身上那微凉的气息透过她的肌肤渗到心里,让她不禁打个冷颤…… “别闹……” 任亚旋羞红了脸,连忙拉起被褪到腰部凤袍…… 殇月夜握着她不安份的小手,将她的小手高举于头顶,颇满意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粉嫩的肌肤,坏坏地反问着:“现在,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任亚旋羞涩地点了点头,到这个份上,傻子都知道他想表示什么了。 可是…… “我、我对你完全没一点印象……”她呐呐地说着,她脑子里好混乱,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的,就算他如此表态,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身份来面对他,或面对慕容子越。 叹了口气,殇月夜将她捞在怀里,有些惆怅地说:“没印象,很正常……” “正常??”任亚旋不解地反问着。 殇月夜浅笑了一下,他说:“你以后就会知道……” 银眸突然微微眯起,他轻轻啄了她嫣唇:“让我们游戏愉快吧!”这一次,他修长的手一挥,并未着急着消息,而让替她恢复了身上的衣着。才再在佳人嫣唇上偷香一个,才眨了眨眼睛消失了…… “旋儿!?” 任亚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雅苑书斋后头的侧殿当中,对上的是慕容子越担忧不已的双眸…… 慕容子越紧紧握着她的手,手上那圣僧赠予的琉璃手链不知何时被要了回来,此时再稳当地在她手上戴着。 见任亚旋怔怔地看着那串琉璃手链,慕容子越解释着:“方才看你昏厥过去,想必那妖物又找上你了,特命域林给那圣僧暂居的宫殿里取来的。”接着又欣喜道:“这琉璃手链还真管用,你才戴上不久,便醒来了。” 任亚旋望着慕容子越:“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闻言,慕容子越更欣喜了:“圣僧说的没错,此番你必带着那妖物的姓名醒来,只有有他姓名在,那便方便去查他的背景身份了。对付他便轻松多了!” “哦。”任亚旋兴致不大地应了声,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慕容子越正处于高兴的状态,没发现任亚旋的异样,只是着急地问着:“他叫什么名字?” “画扇悲风殇月夜的殇月夜。”任亚旋记得他告诉自己名字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慕容子越总算是发现了她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只当她是担忧不安。将她搂于怀中安慰道:“你放心吧!待圣僧调查到了他的来历,我们再把你的事告诉圣僧,让他来推断他与你是否有关联在内。” “关联……”任亚旋喃喃地,头都大了。 殇月夜说,他的初吻是她夺的,名字是她取的。可是她真的半分印象都没有…… 还有,游戏愉快又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蹙着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说不上的不对劲。 这时,域林公公在外头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圣僧过来了,太后及淑妃等人也过来了……” 慕容子越及任亚旋面面相觑两两相望对看了一下,太后和淑妃等人又来凑什么热闹? 事关任亚旋,慕容子越不敢怠慢,扶起任亚旋一并往雅苑书斋正殿走了去…… 才到门口,便听到太后与那圣僧正说着什么,而太后那眉宇间紧紧蹙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皇儿、臣妾见过母后,万寿无疆。”慕容子越携任亚旋一并给太后行着宫规礼仪。 太后睨了任亚旋一眼,才硬声道:“起吧!” 淑妃见状,也连忙朝慕容子越、任亚旋跪拜着:“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慕容子越蹙着眉头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便不在理会了,转向太后:“太后这个时间不是在午睡吗?怎么这会得空过来了?” 太后睨了任亚旋一眼,嗤笑道:“哀家听闻皇后心神不宁,被噩梦缠身,又闻得皇上请了一得道高僧,便过来问候一番。怎么?皇上不欢迎哀家来看你?” “不,母后说哪去了。”慕容子越打着哈哈,心里存着侥幸希望太后不得知任亚旋被妖物缠身的事情,否则,依母后的性子。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废掉妖后。二是立即除妖。 慕容子越才这般想着,太后便转身走到御书桌正前方坐着,一双精明的眼眸顿时严厉了起来:“皇儿,哀家问你。这妖,你是什么时候除掉呢!?” 果然! 慕容子越心里一惊,看来太后是派了眼线在这书房中了。 “母后……” 不待慕容子越说完,太后睨着任亚旋嗤笑道:“要你废后那是不可能的事,哀家现在只问你,这皇后被妖物缠身,你什么时候除妖,还江山社稷一个干净!?” 慕容子越硬着头皮说着:“这便要看圣僧如何说了。” “好。”太后转头恭敬地看向那圣僧:“还请圣僧明说,此妖何时得除?” 那圣僧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阿弥陀佛:“回太后的话,贫僧只要得到那妖物之名,便可除妖。方才已算出皇后得知妖物姓名,还望皇后告知!” 慕容子越点点头:“皇后方才已将那妖物姓名告知,叫殇月夜。还请圣僧算一下……” 闻言,那圣僧面带古怪地睨了任亚旋一眼,便双后合什,闭目计算着。 任亚旋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殇月夜与她说的话…… “你的……” “初吻。” “被、被我……” “霸占。” “名字……” “你取的。” 瞬间,那圣僧脸色转沉,睁开眼睛瞪着任亚旋,厉喝一声:“妖孽!哪里逃!?” 闻言,雅苑书斋等各人的脸色都古怪地变了变,任亚旋怎么就成了妖孽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圣僧一个箭步冲到了任亚旋面前,伸手便将任亚旋手里的那一串琉璃手链给取了下来,用一块黄色的符布紧紧包着,念着咒语,合并那食指及中指在那符布上画着圈圈,口里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悬赏令,收集琉璃珠 闻言,雅苑书斋等各人的脸色都古怪地变了变,任亚旋怎么就成了妖孽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圣僧一个箭步冲到了任亚旋面前,伸手便将任亚旋手里的那一串琉璃手链给取了下来,用一块黄色的符布紧紧包着,念着咒语,合并那食指及中指在那符布上画着圈圈,口里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 倏地,被黄色的符布包着的琉璃手链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光芒由强渐渐变弱,突然间,那符布爆开了,那串发着光的琉璃手链正半空中浮着。 “你们对付我!本尊也不让你们好过!!”说着,那琉璃手链的绳子断了,十几颗珠子就这么散在半空漂浮着…… “臭和尚!你不就是仗着这串琉璃手链吗?本尊将它散在各地,看你如何寻得回来!!你们给本尊记着,待本尊元神复元那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罢,那散掉的琉璃珠子化作光芒四处乱窜而消失了…… 太后与淑妃吓得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微微颤抖,淑妃更甚,美眸往上一翻个白眼,便吓晕了。 慕容子越连忙走了过去扶着吓得七荤八素的太后,颇担心地道:“本就是怕吓着了您才没与您说这事,您没事吧?” 太后怔了怔,望着慕容子越,微微抚了一下心房,缓缓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发青道:“也幸好哀家亲眼目睹了,否则,光听别人说。哀家担心你,不吓死才怪!”说着,脸上带着愠怒,指着任亚旋骂着:“你这狐狸精,整天不安份东跑西跑,也不知道在哪招惹了妖物回来。这下你满意了吧!?我尹阳皇朝怕是要毁在你手上了!!” “母后……”慕容子越微微蹙眉:“这事与旋儿也没关系呀!” 闻言,太后气的够呛,捶打着慕容子越:“你、你还护着她!不是她,那妖物怎么来的?你还想欺瞒哀家?圣僧都说了,那妖物与她是有孽缘的,你哦!” 面对太后的指责,任亚旋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她回想着梦境里殇月夜对她说的话及那圣僧击败他那时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存在的矛盾…… 见任亚旋低头不语,太后抚了抚月匈口,拍了拍慕容子越的手道:“送母后回宫吧!” 慕容子越看了任亚旋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扶着太后经过昏厥的淑妃身边的时候,俊眉一蹙,摇了摇头:“真是添什么乱!”说罢,便朝外头下着令道:“来人!将淑妃抬回她宫里。” 半晌,那雅苑书斋里就只剩下沉思的任亚旋及那驱魔圣僧了。 “皇后娘娘,贫僧退下了,还要去寻那琉璃珠子的下落呢!”圣僧双掌合什,恭敬地作了个揖,便转头准备离开了,谁也没看到他离开的时候,唇畔居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任亚旋回过神来,雅苑书斋已经空无一人了。 “娘娘……” 书斋外传来香雀略担心的声音,这让任亚旋心头一暖,应了声:“嗯,我们回凤央宫吧!” …… 雅苑书斋圣僧对妖物这一战,尽管淑妃被慕容子越下了令不许再提及。可是还是有谣言传了出来,传得沸沸扬扬的。更甚有人直指任亚旋是妖后,因为她的缘故才招来了妖物。 这些谣言全都一字不拉地传到了任亚旋耳里,当然,这是有心人为之。 对于这些传言,任亚旋仅是一笑了之,宫中本来就是这样以讹传讹的地方。谣言止于智者,不愠不怒便是最好的做法。 只是,殇月夜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刻在她脑海中了。每每入睡,总会梦见那双银色的眸子在指责她,责怪她的薄情,责怪她见异思迁…… 慕容子越踏入凤央宫的时候,便看到了怔怔发愣的她。什么时候起,曾经那么伶牙俐齿的她,变得寡言少语了。什么时候起,向来贪恋金银的她,总是被卷入是非当中了? 他对她的保护,始终太少。 一抹内疚燃在慕容子越眼中,他轻轻走了过去,将发怔的她拥入怀里:“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杏眸中有着不解:“为什么说对不起?” 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慕容子越声音有些失落:“如果我能将你保护得很好的话,你就不会经历这些是非了。” 闻言,任亚旋莞尔一笑,抚上他的脸:“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再说了……你是一国之君,也是夫君。这样的你,已经很保护我了。至少,母后看在你的份上,不与我计较很多事。对吧?”他不提,她也很清楚太后对她有多不满意。 提及太后,慕容子越眸光一黯,是啊!这些人一口一个妖后,多半是出自于母后的嘴吧! “子越……” “嗯?”慕容子越回过神来,温柔地替她顺了顺发丝,宠溺地看着她。 任亚旋垂下头,低声道:“我想去收集那琉璃珠子……” “什么?”慕容子越的眼中有着错愕,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她还要出宫,他眉宇一锁,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任亚旋蹙着眉反问着。 慕容子越叹了口气,耐心地哄着:“现在是非常时期,那殇月夜只是受重伤,并不是完全被除了。万一你遇上他的党羽怎么办?”最关健的是,现在宫里纷纷传言任亚旋本身就是妖物,每每出宫只是为了在外兴风作浪,吃食人化作修为。这点,他并未说出口。 “可是……”任亚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们都因为惧怕而躲在皇宫里,那么待他元神复元的时候,那岂不是等死吗?” 无论任亚旋怎么说,慕容子越都不赞同她再度出宫,暗忖半晌后,他看着任亚旋道:“收集琉璃珠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会和那圣僧一并收集的。” “可是……” 慕容子越完全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没得可是,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我雅苑书斋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好。” 不由分说,慕容子越几乎是逃离般离开了凤央宫,落慌而逃,他似乎是第一次。 …… 琼楼 青夜深觉事态严重了,连忙飞奔回来禀报萧祺焰…… “什么?宫里在传言她是妖物!?”萧祺焰紧紧蹙着眉,看着青夜,似乎在质疑他话里的真伪。 “是。”青夜微微蹙眉,将谣言前后因果都说了一遍,包括妖物入梦到圣僧斗法。 萧祺焰越听,眉宇之间锁得更紧了,自己因那莫名桃花钗的事情忙近忙出。不想任亚旋那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却无人告知。若不是青夜来说,他还以为她与那小皇帝逍遥快活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萧祺焰修长的手指略带烦躁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暗忖半晌后道:“青夜,再麻烦你一下,去调查一下那圣僧的来历。我进宫去看一下她……” “我也去!!” 萧祺焰话音才落下,便看到孔季瞳抱着两团青草冲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看着萧祺焰,顾不得头上还插着几根草,听闻他要进宫看任亚旋,忙抱着喂马的草料冲了进来。 萧祺焰瞪了他一眼,蹭蹭蹭地快步走到孔季瞳跟前,不耐烦地把他头上正面对着他的一根草拔了出来,丢在地上:“去去去,你去什么去!?马棚里的马喂好了吗?给马刷毛了吗?就知道打混!” 孔季瞳一听,萧祺焰不让他去见任亚旋,一下子也来火了,抱着那两团草料堵气地丢在地上,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草枝嘟囔着:“我不管!我也要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喂了,饿死你的马!!” “你讨打是吧!?” 萧祺焰作势抡起拳头要揍他,吓得孔季瞳连忙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边怯怯看着萧祺焰,一边嘴硬地嚷嚷着:“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跟在你背后去!” 萧祺焰怒极反笑:“好极了!来人,把他给我捆了起来,吊在马棚那去!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哪里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原本抱着头吓个半死的孔季瞳这会不知借着轻功躲哪去了。 “你来呀!你来呀!我可不怕你!!”半空中还传来他不服气的声音。 “幼稚!”萧祺焰嗤鼻地哼了一声,便把厅门给闩上了,不让他进来。 不一会,便传来孔季瞳敲打那门的声音:“让我进去!我也要去看阿、任姑娘……” “闭嘴!再吵就把你丢出琼楼!”话才落下,外面顿时没了动静了。萧祺焰打开门一看,只见孔季瞳微微扁着嘴抱着膝盖坐在一旁,那模样好不委屈。 “寨主!” 青夜派留在皇宫的另一人也赶了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什么东西。 见状,青夜微微蹙眉:“你怎么也回来了?不是让你等我吗?” 那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青夜道:“这是皇上发的悬赏令,据说要收集琉璃珠……” 亲们,每月消费阅读币满1000的话,系%%统会赠送一块金牌给你们,而且月底了,金牌一块可以当两块使用哦!妞儿求你们支持,有金牌的亲们支持妞儿好吗?么么,爱你们…… 注:每个月的金牌只能当月有效,下个月会清零的哦!好了,投给妞儿吧!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悬赏令收集琉璃珠的下场是…… 看着堆在凤央宫里一箱箱一堆堆各种各样的琉璃珠,任亚旋不禁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箱琉璃珠子,没一万至少也好几千颗在内,要如何辩解? 慕容子越也黑着一张俊脸,他只道收琉璃珠子,他们收上来的也没错,是琉璃珠子,却不是他们想要的圣僧的琉璃手链就是了…… 任亚旋扶额,看着慕容子越:“那悬赏令,撤了吧!”再这样下去,无论来多少都是一样的,琉璃珠子天下普通皆是,要从几千万当中寻那十几颗,谈何容易! 慕容子越抓起一粒琉璃珠子细细看着,居然错愕地发现有些不过是鱼目混珠的仿制品,连琉璃都称不上,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照皇后说的去办。” “是。”负责收集琉璃珠的宫人,一看帝后神情如此,吓都吓坏了。唯恐一个不满意,自己便人头落地了。得了慕容子越的话,便匆匆下去收拾那烂尾去了。 任亚旋随手拨了其中一箱里的琉璃珠子,却发现微凉的琉璃珠子当中有一颗带着冰凉的触感,不禁颇为意外地蹲在那箱边上细细用手捞着……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慕容子越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的举动,连忙问着。 任亚旋头也不抬,只是道了一句:“或许这箱当中有圣僧的琉璃手链中的琉璃珠子。”匆匆在里面推扒着,圆滑的珠子拨到一边去又滚了下来,没完没了的。 任亚旋柳眉一蹙,直接吩咐着:“香雀,拿一个空的箱子过来。” 香雀虽然不解,但也拿起一边的空箱子放在了任亚旋跟前…… 只见她抓起一颗往那空箱里面丢,抓了一颗又往里面丢,就这样反复差不多丢了半箱子的琉璃子,终于发现了一颗异样的琉璃珠子。 任亚旋兴奋不已,将它放在手心处,然后另一只手随意从箱子里拿了一颗,果然发现两颗琉璃珠子的触感不一样。 是凉,不过普通的是微凉,而这一颗含着金丝的琉璃珠子是冰凉冰凉的。顿时便高兴地招呼着慕容子越来看:“来,看看这两颗琉璃珠子有什么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那颗冰凉的琉璃珠子弄掉在箱子里了。 慕容子越见状,连忙伸出手等着她将口中存有异样的琉璃珠子递于他手上…… 手上被放了两颗琉璃珠子,慕容子越捏了捏,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不禁蹙起眉头看着任亚旋道:“没什么不一样呀?都是琉璃珠子罢了……” 任亚旋一愣,以为自己放错了,抓起慕容子越手心里的两颗琉璃珠放在自己手里观看着,才到自己手中,其中那颗含着金丝的便是寒冰入骨的感觉。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举起那颗寒冰的琉璃珠子,任亚旋比了比它道:“就是这颗,你再看看。” 慕容子越微微蹙眉,伸过手去把那珠子拿在手里,再去摸别的琉璃珠子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任亚旋诧异地拿起那颗含着金丝那寒冰似的琉璃珠子,难不成是因为她们之间存在着关联所以才只有她感觉得到?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任亚旋看向香雀:“你来也看看。” “我?”香雀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家皇后,这皇上都感觉不了什么,她能行吗?疑惑归疑惑,还是乖乖地拿起任亚旋手里的那颗看似普通的琉璃珠子捏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任亚旋摇了摇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任亚旋心里更加落实了这个想法,不仅是她想到了。慕容子越微微蹙紧的眉里也证明他也意识道了,因此抢在任亚旋的前头道:“除了出宫,什么都可以。” “……” 任亚旋拿回香雀手里的那颗琉璃珠子,小心地收好。睨了慕容子越一眼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慕容子越轻轻笑了笑,示意香雀把那几箱琉璃珠子带走。 香雀便会意地带着凤央宫里的宫人及那几箱碍事的琉璃珠子离开了。 慕容子越这才一把搂着任亚旋,捏着她那小巧的鼻子道:“你哦!我看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敢把皇帝比作是蛔虫了吧?知你莫我,你在想什么我岂会不知。外头太乱了,我不放心……” 任亚旋微微蹙眉,抗议着:“有香雀在,你怕什么?” “不行!”慕容子越眉宇紧锁,却不想她原来也有这般固执的一面。 任亚旋微微哼了一声,推了推他:“哼!不行就不行,你出去,我不跟你玩了!”他说不行就不行?明着不行,她不知道暗着来? “旋儿……” 慕容子越有些无奈地唤了她一声,得到的却是她哼了一声然后不理不睬。 “你乖,好不好?” 任亚旋想了想,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去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见她不生气了,慕容子越松了口气,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只要你别不理我,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也得答应你。” 任亚旋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地道:“只要一件。” 慕容子越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你说,我答应便是。” 任亚旋笑:“话先别说这么快,我提出你看看。” 看她如此严肃认真,他不禁也敛起了笑容:“你但说无妨。” 任亚旋抱着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月匈膛,满足地叹息了一下才缓缓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就这个?”慕容子越有些诧异,瞧这小妮子这么严肃的模样,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任亚旋略不满地拍打了他一下,水眸睨着他:“什么叫就这个?你能做到吗?” 慕容子越轻笑,再度拥紧她,吻了她的发际才道:“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任亚旋很满意这个答案,眸子里都闪闪发光得含着那笑意。就这么被拥抱在怀里,任亚旋也觉得幸福感满满的,有你真好…… …… 翌日 慕容子越去上朝的时候,任亚旋也紧跟着偷偷溜下软榻了,一边探头探脑里盯着外头有没慕容子越派来监督她的人,一边悄悄地收拾着软细。 她要出宫!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个念头在叫嚣着,不能让那圣僧先收集完成那串琉璃珠子。 这是她必要出宫的原因。 慕容子越不同意,明着不行。所以她打定了主意要趁他去上朝的时间偷偷溜掉…… 直到收拾好细软,连那个八卦香雀也没出现,真是太好了! 天助她也!! 换上一身普通宫人的装扮,任亚旋把细软装在一个木脸盘里,用些衣服挡着,借口她都想好了,要是遇到有人查问,她就说拿皇后的脏衣服去洗,她还有令牌呢!谁敢怀疑? 然而,当她蹑手蹑脚走出寝室的时候,前面一双小小的粉色绣鞋拦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挡路,嗯。 任亚旋这么想着,不敢抬头,往旁让了让,主动给对方让了路。没想到,那双绣鞋也跟着她挡在了前面…… “你这人怎么回事呀?”任亚旋有些恼,故意粗着嗓子问着。 “娘娘,您倒是怎么回事呀?” 任亚旋头上响起了香雀略不满意的声音。 被拆穿了,任亚旋也不慌,嘻嘻一笑讨好地问着:“哟,香雀姐姐呀!怎么这么巧呀?” 香雀蹙着眉,看着任亚旋一身宫婢的装扮,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巧,我是来堵您的。” “嗯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特意来堵本宫?”任亚旋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睨着她:“今日本宫是走定了,有能耐你就去把皇上请来!” 香雀苦着一张脸:“娘娘,香雀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任亚旋表示很怀疑,她狐疑地盯着香雀,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香雀见状,连忙举起三只爪子道:“我发誓,不会告诉皇上的。因为……” “因为什么?” 香雀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任亚旋耳朵道:“娘娘你能不能也带上我?”在宫里闷了好些天,她其实也想出去走走的说,昨天看她家娘娘那模样。似乎有动静了,因此一大早便堵在门口候着,还真让她给蒙对了! 任亚旋双手环月匈,睨着她:“本宫若是不带你,你大有可能溜去告状……” 香雀一听,双手直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会的,香雀不敢。” 任亚旋红唇一勾,睨着她:“你以为本宫会信?” 闻言,香雀有些雀悦,嘴角上扬:“那娘娘的意思是要带香雀一起走咯?” 任亚旋笑道:“待被发现了,受罚本宫可不替你讲好话哦!” 香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娘娘不会这么狠的……” 主仆二人就这么悄悄地谈拢了,四目相对,笑意吟吟,一起翘家咯! ……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一边与开国公说着什么,一边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 亲们,每月消费阅读币满1000的话,系%%统会赠送一张月票给你们,而且月底了,月票一张可以当两张使用哦!妞儿求你们支持,有月票的亲们支持妞儿好吗?么么,爱你们…… 注:每个月的月票只能当月有效,下个月会清零的哦!好了,投给妞儿吧!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淑妃之死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一边与开国公说着什么,一边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 果然,过了没多久,凤央宫和淑妃宫里的宫人便来报了。 “禀告皇上,皇后娘娘不见了!” 慕容子越一惊,顾不上开国公及一些股肱将臣仍然在书斋内,脸色急变,匆匆走到那来报的宫人面前着急地问道:“皇后不见了,什么意思?” 那宫人又惊又急,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发现皇后不见的缘由,淑妃宫里那跟着她一并过来的人便打断着急匆匆道:“皇上!不好了!淑妃娘娘殁了!” “淑妃娘娘殁了!?” 慕容子越又是一惊,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了。 开国公微微蹙眉:“怎么回事这是?难不成真如外间所言,宫里闹妖物了?好好的一个皇后怎么不见了?淑妃怎么好好的却没了呢?” 开国公的话,让慕容子越稍微回过神来,收敛起难看的脸色,转头直与他们道:“今日就议到这里,后宫发生了些事,朕去瞧瞧!”说罢,慕容子越匆匆与凤央宫的宫人道:“走,先去凤央宫看看!” 淑妃死了便死了,只是旋儿不能有事! 一路狂奔,慕容子越的一颗心高高悬着,七上八下的,满脑子的慌乱。 “旋儿……” 他紧紧抿着薄唇,眼眸中的担扰是止不住的。 才踏入凤央宫,慕容子越再也按捺不住的借着轻功奔向任亚旋的寝宫,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无打斗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抹任亚旋身上的幽兰香。 慕容子越微微蹙眉,细细打量一下,直觉她肯定是偷偷溜出宫了…… 心这头才稍稍放松,那头又悬了起来…… 万一,她不是偷溜出宫,而是被那妖物的余党…… 慕容子越越发的不敢往下想像,只是阴着脸走出了寝室,手一挥便把风影招来了:“速去查探皇后的下落!” 看着慕容子越阴骜的脸,风影不敢怠慢,应了声是便火速去调查了。 交待完风影,慕容子越头痛地想起了,还有淑妃一事。便马不停蹄地往淑妃宫里去了…… 一到淑妃宫里,便看到了不少人,各宫妃美人及…… “怎么惊动了太后?”慕容子越蹙着眉,略不悦地问着淑妃宫里的宫人。 那宫人吓了缩了缩脖子:“奴婢也不晓,发现淑妃惨死于宫殿中,奴婢马上跟您禀报了。不想,太后怎么来的……” 慕容子越听罢,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便快步走到太后跟前:“母后,可有发现?” 太后严厉的眼眸直逼慕容子越:“有何发现?当然有,你的好皇后!!” 旋儿在此!?慕容子越一惊,转头看了一下,并没发现任亚旋的身影,不禁疑惑道:“母后这话是?” 太后似乎气结,声音略高:“皇上你自己进去看看!便知道哀家说什么了!” 闻言,慕容子越稍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看太后这般生气,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踏入淑妃的寝宫,慕容子越一眼便看到了软榻上裸着的淑妃,咽喉处插着一支…… 桃花钗!? 慕容子越定晴一看,果然是桃花钗!! 脸色顿时阴冷了不少,这下,他倒是听懂了太后话里的意思了。 返回大厅,慕容子越脸色不佳地看着太后:“母后的意思太过明显,可这与皇后何关?” 太后听了慕容子越的话,越发的生气了,往桌子上一拍:“与皇后何关!?皇上,你好糊涂啊!这不明摆着是她杀了人?还不速将她捉拿起来!?你不舍得,哀家舍得!!来人……”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子越打断了:“不用去了!皇后失踪了!” 太后冷哼一声,脸色越发的愠怒:“好哇!杀人潜逃了!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不是她,说我们冤枉了她!你现到倒是给哀家说说,人不是她杀的,她怎么就不见了?早不失踪晚不失踪,淑妃一死她就失踪了!?” 慕容子越叹了口气:“皇后多半是去收集琉璃珠去了,母后可还记得那妖物最后临说的话?” 太后冷笑:“多半?那便是说,皇上自个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咯!?如果真的是收集琉璃珠子,何必对皇上你隐瞞下落呢?依哀家看,就是她杀了淑妃逃走了!” 慕容子越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宇:“那母后又如何觉得是她杀了淑妃而逃呢?她瞞着朕,是因为朕觉得妖物余党未除,不放心她只身在外。再说,她已经贵为皇后高高在上了,她又何必杀淑妃呢?” “皇上不必为她开罪!一来,淑妃被杀害,凶器乃是皇后心爱之物,宫里人人皆知那桃花钗是她的随身宝贝,上次不见她还大肆搜查了。二来,杀害淑妃便是因为谣言,宫里传她是妖后的谣言,她怀恨在心,便把淑妃给杀了!”太后振振有词,字字相逼,非要定皇后一个死罪! “母后……”慕容子越眉宇紧锁,声音透露着不悦:“母后不喜欢皇后,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请您能不能不要一有什么事就往她头上扣?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身为她夫君的朕还不清楚吗?” 被慕容子越当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她对那女人不公,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手一扫将八仙桌上的茶具全扫落地才指着慕容子越道:“好你个皇上!那只狐狸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把你迷得东南不知北了。居然当这么多人的面来指责哀家怪罪哀家!?告诉你,她既然瞞着你滚出皇宫了,就别想回来了!!哀家要废后!!” 慕容子越睨着太后,脑袋被吵得嗡嗡的,他叹了口气幽幽道:“母后太过严重了,朕怎么敢如此不孝怪罪于您?淑妃枉死,尸骨仍在,母后能不能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莫在此地吵闹。关于皇后的事情,我们择日再谈可好?” 见慕容子越退了一步,并说可以择日再谈皇后的事情,太后也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既然皇上在此安排了,那哀家便回去了。哀家乏了,回去休息。” “皇儿恭送母后……” 送走了太后,慕容子越暂时的松了口气。紧接着还要处理淑妃的事情,他有些不耐地看着还杵在一边看戏的宫妃美人们:“看够了没?看够就滚!如果真得这般喜欢淑妃,那朕就将派你们给她守灵好了……” 慕容子越的话还没说完,一众宫妃美人等全都花容失色地逃离了,连那句“臣妾告退”都是远远的在门外说过便匆匆离去了。 一干闲杂人等都纷纷离去后,慕容子越叹了口气,再度走向淑妃的寝室里。睨着她,伸手把那支桃花钗拔了出来,一边擦拭着一边幽幽地道:“虽然不知道杀你的人是谁,但朕十分肯定不是皇后。到底夫妻一场,你放心!朕会查出凶手给你报仇的。你安息吧!”说着,将域林公公招了过来,简单地吩咐道:“淑妃宫里禁止一切人来往,让暗卫的人过来查,看谁是杀害她的凶手。再去淑妃娘家里知会一下,她去了的消息。多慰劳她的父母,毕竟年纪都大了,悠着点说。” 域林公公是个聪明人,立即点点头:“奴才知晓。”便匆匆离开了。 没在淑妃宫里多逗留,简单交待完后,慕容子越也便离开了。 皇后离宫,淑妃死了。 慕容子越也没了批阅奏折的心思,便随便走着,待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却是来到了凤央宫。 望着凤央宫三个大字,他摇了摇头。主子都不在家了,他来又有什么意思?转身便想离开,才转身,脚步还没迈开,却又毅然地回过身来,踏入了凤央宫的门…… 坐在任亚旋惯坐的贵妃榻上,慕容子越打量着被清洗干净的桃花钗,微微诧异,这不是她在无名镇得到的并回到宫里却失踪的那支吗?怎么会在淑妃宫里出现? 如此想着,他起身走向任亚旋的梳妆台上,看到自己送给她的那锦盒就在桌面上。 将手里的桃花钗放在桌面上,再去打开锦盒拿起他命人仿制的那支桃花钗细细看着,两者之间大致上都差不多,只有在花纹雕刻上有些微微改变。宫里的巧匠比起外头确是好些…… 叹了口气,他拿起另一支桃花钗,两支钗子同时放在手里喃喃自语道:“你找回来了,旋儿却离开了。下次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摇了摇头,为她的固执,把两支桃花钗一并放回锦盒里。慕容子越便转身要走,想了想便吩咐凤央宫里的宫人们:“皇后虽不在,宫里该整理的还是要整理,莫要等皇后回来,灰尘积累了。” “是。” …… 琼楼 萧祺焰还在烦着如何进宫见她一面的时候,却看到小倩儿兴高采烈地冲他跑了过来:“寨主!寨主!!” 相比小倩儿的活泼有劲,萧祺焰就显得要无神多了,他慵懒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么高兴?是捡到金了,还是看到银了?” 亲们,每月消费阅读币满1000的话,系%%统会赠送一张月票给你们,而且月底了,月票一张可以当两张使用哦!妞儿求你们支持,有月票的亲们支持妞儿好吗?么么,爱你们…… 注:每个月的月票只能当月有效,下个月会清零的哦!好了,投给妞儿吧!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琼楼雇兵 琼楼 萧祺焰还在烦着如何进宫见她一面的时候,却看到小倩儿兴高采烈地冲他跑了过来:“寨主!寨主!!” 相比小倩儿的活泼有劲,萧祺焰就显得要无神多了,他慵懒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么高兴?是捡到金了,还是看到银了?” 小倩儿摇了摇头,高兴地双手围成喇叭状大喊着:“夫人回来了!!” “哦~”萧祺焰百般无聊地应了一声,还在烦着怎么进宫去看她呢!她…… “什么!?你说谁回来了!?”萧祺焰猛得一惊,跳了起来,眼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小倩儿。生怕眼前这个来通报她回来的小倩儿是他的幻想。 “怎么?不欢迎?”熟悉的声音插入萧祺焰激动的声音里。 任亚旋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丫头,他认识,叫香雀来着。拎着个小包跟着她身后走着,圆滚滚的眼眸中带着戒备看着四周,以往般的机灵醒目。 他看着她,眸中那笑意渐渐凝聚着,怎么会不欢迎?他一千个欢迎一万个欢迎…… 薄唇勾起一抹笑,缓缓掀着:“你……”你还好吗?话还没说出来…… “阿桑!真的是你!!”孔季瞳从门口处冲了进来,略激动地执起她的手看着她…… 冷不防得被萧祺焰一推:“死开!” 任亚旋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孔季瞳便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泪眼汪汪地看着她:“阿桑,我找你找得好苦!他不但不带我去找你,还天天欺负我……” 任亚旋看着他,凤眸中含着笑,却是很认真地道:“我是任亚旋,不是阿桑,下次不要叫错了。” 孔季瞳一怔,缓缓低下了头:“阿、任姑娘,我知道了。” “坐吧!”萧祺焰一边招呼着她入座,一边命着小倩儿去倒茶,关心地问着:“宫里传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任亚旋才摇了摇头,孔季瞳便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跟前:“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揍!!!” 萧祺焰睨着他,走了过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甩到一边的椅子上面去:“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你还想替她出气?要听就乖乖坐下,不然就去喂马!” 听到自己要被赶出去,孔季瞳顿时把不服气给咽了下去,只是依然嘟嚷着:“我功夫不好,可我还有蛊毒呀!哼!” 萧祺焰微微眯起了眼眸,含着危险看着他:“你在嘀咕什么?” 他脸色一惧,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任亚旋好笑地看着他们,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你俩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句话可不得了了,萧祺焰与孔季瞳四目一瞪,相互指着对方,不约而同地道:“我和他?你在开什么玩笑!?”说罢,又四目相怒:“不要学我说话!!” “噗哧”一声,不仅是任亚旋,连同小倩儿及还在警惕中的香雀也乐了,感觉他俩实在太合拍了! “哼!”又是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萧祺焰与孔季瞳如两个幼稚的小孩子一般将头偏了过去,谁也不看谁。 “好了,言归正传,我来找你们有事的。”眸中含着吟吟笑意,任亚旋打断了他们的斤斤计较,殇月夜那一双银眸又出现在她的跟前了,她心里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萧祺焰正了正色,回到方才的位置上,认真地看着任亚旋:“说说吧!续桃花钗之后,又是怎么回事?” 任亚旋才想说,遇上小倩儿捧着茶盏走了过来,便打住了。仅是戏谑地逗着小倩儿道:“许久不见,小倩儿越发有女人味了,倒是长大了不少。” 小倩儿满脸透红,羞涩地看了她一眼,便害羞地跑开了。 捧起茶盏,任亚旋低头吹了吹热茶,才幽幽地把无名镇屋檐之事至皇宫圣僧斗妖物一事细细说了一遍,越说,萧祺焰与孔季瞳的脸色越发的古怪,最后还诧异非常! “世上居然还有此神鬼之事!?”萧祺焰略激动地问着。 任亚旋缓缓点了点头,别说他会惊讶了,她自己岂不是更为惊讶!事实如此…… 萧祺焰像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收集琉璃珠的悬赏令递给她道:“那,你此次的目的是为了它?” 任亚旋没好气地将那悬赏令拿了过来,一边撕一边道:“别提这悬赏令了,不过……”从怀里掏出那颗寒冰似的琉璃珠子递给萧祺焰:“你看看,与寻常琉璃珠子有啥不同不?” 萧祺焰拿过琉璃珠子细细观看着,不禁有些微微诧异:“这便是你们要悬赏的琉璃珠?”捏在手心里,一开始与普通的珠子没什么差别,只是有些微凉的触感。 他有些失望的想递回给任亚旋,她伸过手来接,就要松手的那一瞬间…… 他突然惊奇地发现隐隐有一股热气发于丹田处,凝集着,内力似乎在咆哮着…… 看着萧祺焰脸上带有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又渐渐转为狂喜,任亚旋不禁诧异地问着:“你能感觉到!?” 将琉璃珠子放于双掌手心中运气,合着的手掌慢慢上下分开,那琉璃珠子在双掌之中飘浮着,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让任亚旋瞠大了眼,颇感神奇。倒是一边的孔季瞳看出了一点端倪,他盯着萧祺焰道:“莫不是这珠子还能令人增加内力!?” 闻言,香雀也诧异万分,紧紧盯着萧祺焰的一举一动,能增加内力的琉璃珠子,这是为什么呢!? 任亚旋暗忖半晌道:“或许因为琉璃手链被打断的时候,沾了殇月夜的妖气。”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有别的了…… “妖气!?” 萧祺焰一惊,连忙收回内力,飘浮半空的琉璃珠子便掉了下来落在他手心处,他举起那颗琉璃珠子再次细细地看着:“若你说的属实,那么,要收集其余的琉璃珠子便是难题了!!” 任亚旋脸上也是一惊,连忙问着:“为何这么说?” 萧祺焰将琉璃珠子还给任亚旋,脸上带着严肃看着她道:“这琉璃珠子初到手里,感觉很是普通。但是,在手里的时候长了,便觉得有一股内力从这珠子上慢慢侵入体内。这对会武功的人而言,可是个宝贝!但,如果是因为沾了邪气化成的内力,还敢接纳这种内力的人,多半是心术不正之人。要收集起来,难度不少!” 香雀点点头,表示萧祺焰说的有道理,就连孔季瞳那眉宇间也是掩不住的担扰。 任亚旋却是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笑吟吟地看着萧祺焰道:“所以,我来琼楼雇保镖来了!琼楼高手如云,不知萧寨主能否借一二得力助手用用?” 萧祺焰也笑,眸子笑意盈盈的,他宠溺地看着她道:“琼楼上下皆将你当为寨主夫人看待,要用人,何须与为夫说?看中哪只,拖走便是了!” 任亚旋笑,倒也不与他客气:“人手不需要太多,香雀还是个机灵的。加上她,我另外还想带两个人。不知青衣可有空?另一位,你替我看着选吧!” “青夜被我派出去了。我给你另挑一位,再加上本寨主如何?”萧祺焰笑吟吟地问着,语气却是肯定的。 “不行!” 不待任亚旋说话,孔季瞳倒是急了:“你把你自己带上了,那我怎么办?只有一个位置了,我也要去!!” “你在琼楼喂马!!” “我也要去!!!!” “……”任亚旋有些无语,她抿了茶盏一口,眸中有些波动:“你要坐守琼楼,怕是不宜外动吧!孔少主,我觉得他的蛊毒或许能用得上……” “听到没有!?”孔季瞳有些得意,听到任亚旋愿意带他,也不为那一句孔少主暗自伤心了。 他欢乐了,萧祺焰脸色倒是不好看了:“不行,我要去!让我跟着你去还是我自己只身一人去,你选一个!” “……” 香雀见状,暗中拉了拉任亚旋的袖子道:“萧寨主的性子如此,是跟定了。他笑面虎名声在外,一路上可以打压那些鼠摸狗盗的小人,也免了不少麻烦。” 萧祺焰闻言,朝香雀竖了个大拇指道:“不愧是个机灵的,大爷我看好你!旋儿,就让我去吧!” 任亚旋幽幽一叹:“只是,我欠你的更多了……” 他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叹息。能候在她身边,便够了…… “说到蛊毒……”萧祺焰顿了顿,一巴掌就往孔季瞳头上呼了过去:“你还不替她看看你上次施的蛊毒清除了没!” 孔季瞳百般委屈地抱着头,坐在了任亚旋跟上,替她把着脉,清秀的眸中充满了内疚:“阿、旋儿,对不起……” 旋儿? 任亚旋眉头一挑,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 眼前又浮出殇月夜那一双银色的眸子,充满了哀怨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为何这么狠心。 垂下眼眸,任亚旋情绪突然有些失落,心里却是越发的觉得,必须在圣僧之前收集完毕那琉璃珠子…… 亲们,每月消费阅读币满1000的话,系%%统会赠送一张月票给你们,而且月底了,月票一张可以当两张使用哦!妞儿求你们支持,有月票的亲们支持妞儿好吗?么么,爱你们…… 注:每个月的月票只能当月有效,下个月会清零的哦!好了,投给妞儿吧!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琼楼一战 虽说溜出皇宫,带够了人手。可是茫茫人海,她要去哪里寻找那飞往各地的琉璃珠? 任亚旋犯愁了,漫无目的的带着萧祺焰、孔季瞳等人在琼楼频频叹息着。 萧祺焰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东南西北该往何处去寻那琉璃珠的下落,于是,暂时的就在琼楼候着…… 孔季瞳微微蹙眉,本想说既无目的,或许可以随他回巫蛊族一看,里面的变化实在是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却每每看着任亚旋愁眉难舒的模样,几番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怔怔地看着她…… “娘娘,你看!你那香囊正微微发亮……”香雀诧异地叫着,指着任亚旋系在腰带的暗红色香囊,示意他们看。 任亚旋盯着那香囊,微微诧异地扫了他们一眼道:“里面装的是那琉璃珠子……”话未说完,一枝尖锐的长针朝着她急速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祺焰脸色一变,快速从怀里甩出一把飞镖将那支飞针打偏离了方向。 被萧祺焰的飞镖一击,长针偏向一边的实木柜上,没入半截。余下那半截飞针在灯火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你果断还是拥护着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门外,响起了一阵咬牙切齿的女声,那声音有些熟悉…… 任亚旋还在猜测着来人是谁,细想宫里那些女人应该不知道她的下落才对,才这么想着。萧祺焰便拔出镶入墙内的飞镖,眸中含着寒光,冷着声音道:“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你这是自寻死路!” “仁慈!?哼!” 那人走入大厅,一身紫黑色的衣裳裹身,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在风中飘摇,她饱含沧桑的脸上,那双凤眸含着怨恨盯着任亚旋,红唇一掀:“你为了她,废我武功,断我一臂。连存活的机会都不留给我!这就叫仁慈!?寨主,你的话难免太好听了些!” 任亚旋睨着她,那是她不会忘记的一张脸,她说过,只要不死,翻身的机会便有,眼下被她说中了吧? 她并不惧怕地看着来人,嫣唇一勾,眸中含着戏谑:“哟,这不是琼楼的夏若娴夏姑娘吗?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来送死吗?” “贱人,你住口!”夏若娴狠狠地道,直接甩出一枝飞针妄想一击取掉任亚旋的性命…… 香雀抽出短剑,替任亚旋挡掉这一针,护在她前头,秀眉微微蹙起:“娘娘,她是?” 任亚旋笑道:“不过是被萧寨主废掉的女人罢了,一只蝼蚁,不足挂齿。” 萧祺焰含笑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他面如寒霜盯着夏若娴:“你把琼楼的弟兄们怎么了?”若无他的命令,琼楼的兄弟们是万万不敢将被他逐出山寨的夏若娴给放进来的。 夏若娴撇了撇唇,一脸的不屑:“没什么,送他们去见见阎王罢了!” “你说什么!?”萧祺焰怒视她,她居然敢将琼楼的守卫杀了!?眼里有着震惊,且不说她离开琼楼之时,武功全废,还断了一臂。就说她武功没被废的时候,完全不是琼楼任何守卫的对手好吧!没想到,此次回来,她居然能杀死琼楼十二守卫,看来…… 夏若娴唇畔含笑,盯着萧祺焰:“怎么?你惊讶吗?诧异吗?没想到吧!?” 诧异完全被萧祺焰敛在眼底,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的确是蛮诧异的,真是没想到有人居然想送上门来送死!我—定一会—如—你—所—愿—的!”最后几个字,萧祺焰狠狠的一字一字顿着。 “笑话!你还以为我是以前的夏若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笑我看错了男人,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居然能把你的女人往死里赶,太让我心寒了!我来,要让你跪在我面前认错!!”夏若娴回想往时之事,脸上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她恨!她怨!身为他的女人,他居然能如此狠心! “娘娘,你看……”香雀偷偷附在任亚旋的耳边,暗示着她看向夏若娴的腰间,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发着微弱的光…… 任亚旋定晴一看,真得有微弱的光芒透过那紫黑色的衣裳显了出来,哪怕一点点,她也有肯定那是琉璃珠的光芒。 “萧祺焰,你小心点。看来,她似乎学了邪术……”任亚旋提醒着萧祺焰,暗示夏若娴身上应该有琉璃珠。 萧祺焰也注意到了,却没想到那便是琉璃珠罢了! 夏若娴脸色微微一变,警惕地看着任亚旋:“你怎么会知道……”语顿,似乎也看到了任亚旋的香囊里微微发着光,顿时脸上一喜:“真是没想到!除了能杀你,居然还有如此收获!!” 夏若娴脸上的欣喜更加落实了任亚旋的猜测,虽然不知道夏若娴到底练成了什么样的邪功,但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收集第二颗琉璃珠子的任亚旋更是欣喜:“本宫也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便有人将琉璃珠送到本宫跟前,还真是惊喜啊!” 闻言,夏若娴神情一恼,瞪着任亚旋道:“贱人!不要信口开河,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鹿死不死,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死定了!”任亚旋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睨了萧祺焰一眼:“萧哥哥~这里便交给你了,打不过你尽管说,还有咱们孔少主在呢~” 萧祺焰睨了孔季瞳一眼,冷哼一声:“我琼楼的事,还不需要外人插手!”说罢,双手合掌运气,瞬间转移到夏若娴边上去,对着她便想出一掌。 夏若娴见状,急匆匆跃过后空躲开萧祺焰这么一掌,又气又恼地道:“旋风掌!你果然不留余地想杀我!!” “我要拿你祭琼楼枉死的兄弟!”萧祺焰冷冷地道,不给夏若娴喘气的机会,紧跟着又发出攻击…… “你无情我无义!看着瞧吧!”夏若娴连连借着轻功跃了三下,与萧祺焰拉开一段距离后,才盘腿坐了下来,单手运气,一股淡红色的光芒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她脸上起了某些变化,眼角处浮现暗红色的条纹…… 萧祺焰哪给她准备的机会,掏起飞镖便往夏若娴那边飞去…… 夏若娴单手运气,转了一圈,分开的时候,五指之间便各夹了一双飞针,十枝飞针齐唰唰朝萧祺焰他们那边飞去…… 其中一枝飞针便把萧祺焰的飞镖给打偏了,其余的针对各人飞了过去…… 孔季瞳见状,急速将任亚旋打横抱起跃到半空躲过那飞针的攻击,香雀不停地挥动着短剑将那几枝飞针打落,而萧祺焰偏身一闪,躲过那飞针的攻击,伸出一掌便要往夏若娴身上拍去…… 眼看那一掌就要落到夏若娴的身上,倏地…… 红光一闪,夏若娴居然华丽丽地凭空消失了,萧祺焰打了个空,身体的惯性差点让他止不住,猛地收回掌,硬生生撞到了地上。 来不及对她的消失做出诧异,萧祺焰警惕性地跳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四处道:“你们也小心一点!姓孔的,你给我保护好旋儿了!不然等宰了这个贱人,我就要拿你开刀!” 孔季瞳也紧张万分,抱着任亚旋左窜右钻的,想出了大厅。 外头地方宽扩,对他们有利! 虽是如此,嘴里却是一点也不服输:“你才是要赶紧的将她杀了,免得本少主要动手。那你就丢人了!!” “哼!少废话!”萧祺焰一哼,嘴里与孔季瞳在辩着,眼眸却犀利地看着四周,眼下,他们在明,她在暗。还真不好对付! “在这!”任亚旋叫了一下,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一点道:“我能看到她身上琉璃珠微弱的光!!” 孔季瞳一惊,抱着任亚旋连退几步,果不其然! 他前一秒才退,瞬间,他方才站的位置那里多了十几针长针,没入了地下…… 红光一闪,夏若娴双眸微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盯着任亚旋:“贱人!你居然能看到我?我先杀了你!!” 不待夏若娴说完,萧祺焰便往她这边连甩几把飞镖…… 夏若娴冷眼看着,不躲也不闪,单手笔直张开五指向着迎面而来的飞镖,红光一现马上将那几把飞镖包围着,那迎面而来的飞镖便动弹不得僵在半空。 夏若娴唇畔含着冷笑,手往旁侧一移,那几把飞镖顿时便齐唰唰地钉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脸上暗红色的条纹越来越明显,她伸开余下的那只单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淡红色的光颜色渐渐变得明显,淡红色渐渐成为红色,似乎想聚全力一博…… 萧祺焰薄唇勾笑,双手环在月匈前,睨着夏若娴道:“这就想全力出击了?夏若娴,你的能耐就这么点大吗?” 任亚旋一脸严肃地看着夏若娴,纵然她不懂武功,从夏若娴身上扑面而来的杀气也能令她寒毛竖起,不禁担心道:“小心点,不要轻敌!” 萧祺焰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紧接着双目阖闭,抬起双手运气…… 倏地,俊眸一睁…… 【3月最后一天了哦!】亲们,每月消费阅读币满1000的话,系%%统会赠送一张月票给你们,而且月底了,月票一张可以当两张使用哦!妞儿求你们支持,有月票的亲们支持妞儿好吗?么么,爱你们…… 注:每个月的月票只能当月有效,下个月会清零的哦!好了,投给妞儿吧!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集出发 萧祺焰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紧接着双目阖闭,抬起双手运气…… 倏地,俊眸一睁,看向准备出击的夏若娴,薄唇带笑,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她接下来的全力出击。 “生不能在一起,那么!你就去死吧!我夏若娴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眼晴猩红,杀气骇人,剩余的断臂作为爪状朝萧祺焰的命门袭去…… 红光将她包裹,连同那只爪状的手也形成了红色的爪形,这一击,若打在萧祺焰的身上,只怕…… 萧祺焰眼眸微眯,不慌不忙地看着夏若娴那厉害的一招朝自己打来。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他身形一闪,夏若娴的前面便空无一人。 在任亚旋等人替萧祺焰捏把冷汗的时候,他们眼前一花,萧祺焰便不见了踪影…… 难道萧祺焰也会凭空消失吗? 任亚旋微微诧异,下一秒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孔季瞳眸中含笑地看着夏若娴的上空,她顺着看去,发现萧祺焰跃在上空睨着正在寻他的夏若娴。 “青龙独步!” 萧祺焰双臂张开,急速冲向懵然的夏若娴,半空的时候身体快速旋转着,脚跟朝下击中夏若娴的头,她整个人被狠狠一击摔倒在地! 不给夏若娴喘气的机会,萧祺焰随后又跃在半空,快怀里掏出飞镖,双手交叉于月匈前,五指间各夹带着几把飞镖:“天罗雨!” 那飞镖泛着寒光一一射向趴在地上的夏若娴…… 夏若娴脸色一变,连忙翻滚到一侧,霎时她原本趴着的位置上便密密麻麻没入地面。 她盯着地上那密密麻麻的飞镖,脸色变了又变,又怨又恨地看着萧祺焰:“果真是笑面虎,杀人不眨眼!可惜,你未能如愿杀了我!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说罢,她旋转起身,双脚盘着,再度运气…… 她脸上再度有了变化,暗红色的条纹渐渐变成了黑色,她的瞳孔却变成血红色,原本大红色的红唇也由红转黑。 咋一看,还有几分妖怪的相貌。 “你以为习得妖术便可天下无敌了吗?夏若娴,你不好好潜心修练,急功近利。这种速成的妖术,更不利于你!”萧祺焰睨着她,自知她准备以死相拼。 夏若娴没说话,包裹着她的那一团红色的光芒暗了不少,渐渐变成了黑色…… 萧祺焰笑,连眸中都带着盈盈笑意,从怀里掏出几把飞镖准备着,这一招便能知胜负! 夏若娴脸色越发的难看,一阵腥甜从喉中溢出,她极度忍耐着…… 霎地,终是压不下那腥甜,喷出一口暗红血的色。她举起手擦拭着唇畔的血迹,一双凤眸中灌满了杀意。她站了起来只手朝着萧祺焰,急速悬转着向他袭来…… 在此同时,萧祺焰脸上居然挂着一记兴奋的神情,他舔着泛着寒气的飞镖利刃,眼眸中那一抹嗜血的情绪是迫不及待的。见夏若娴有所动作,薄唇带笑,全力甩出双手指逢里夹带的飞镖…… “嗖!嗖!嗖!”的声音,那是飞镖急速在空中夹带着风的声音。 萧祺焰连连甩出的飞镖与夏若娴旋转的那一团暗光针锋相对,最终两者交叉而过…… 他甩出的飞镖全挤着钉在一个位置上,而夏若娴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定了下来…… 萧祺焰并没理会站在他身后的夏若娴,只是走到前面飞镖钉住的位置,伸手把一把一把的飞镖拔了下来,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夏若娴依然站着,没了动静。 香雀壮着胆子前去探视,却发现夏若娴已然没了气息…… 顿时一惊,招呼着众人道:“她死了!”细细一看,才骇人地发现她头顶穿了个洞,血正突突地往外冒着。 “搜出那颗琉璃珠看看。”听到夏若娴死了,任亚旋念念不忘的是她身上的琉璃珠子。虽说照目前的情势看来,她身上必然是那琉璃珠子作祟。但没有亲眼目睹,她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便放不下来。 听到任亚旋的话,香雀点点头,伸手便去搜索那微弱的光芒所在…… “你看……”香雀有些诧异地看着那颗原本含着金丝的琉璃珠子,那光泽却黯淡无比。 任亚旋蹙着眉,接了过来细细看着,又掏出自己那颗琉璃珠子同时放在手上观看着,那从夏若娴身上搜出来的琉璃珠子此时又有了变化…… 任亚旋本身那颗琉璃珠子还在映着微微光芒,那夏若娴练过邪功的琉璃珠子居然在那一瞬间便将那黑色的黯光给净化了,恢复了本来的相貌。 两颗琉璃珠子静静地躺在了任亚旋手里,不再发着微微光芒,光芒褪去的同时,那寒冰似的触感又回来了。 任亚旋不可思议地看着两颗琉璃珠半晌,最后一并纳入了方才那个香囊袋子里,高兴地道:“这下,倒是有了收集琉璃珠的信心了!” 萧祺焰看着因为打斗而尽数被毁掉的大厅,脸上那笑意敛了些:“虽说如此,只怕也没这么容易收集。夏若娴这么容易被收拾,是因为之前她的武功被我废了,她需要重新习起,过于急功近利才学得这半吊子。如果那琉璃珠落在习武多年的人身上,只怕是一桩难题。”说罢,轻轻叹了口气,近带几分自责。如果当日,他绝了夏若娴的后路,琼楼那十二守卫就不至于会死在她手上了…… “见机行事吧!”任亚旋淡淡地道,心里却隐隐约约不安。这琉璃珠子如今这般厉害,若到了那圣僧手里。那殇月夜只怕是会魂消烟灭吧! 孔季瞳面带难色地靠近任亚旋,似乎有所期盼地道:“既然,你们暂也无目的所去,能否随我回一趟巫蛊族?”他十分担忧红连教主闯入巫蛊族内,因为出了叛徒。他隐约不安…… 看着孔季瞳近带祈求的眼神,任亚旋望向萧祺焰,见他微微点头便道:“那就以巫蛊族那边方向寻起吧!” 闻言,孔季瞳眸中带着欣喜,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看着她:“阿桑、旋儿!你果然对我真好!!” 任亚旋翻了个白眼,假意呵呵两声,便看着萧祺焰道:“就这么定了,琼楼出了这么一桩事,你也得收拾残局,我们就不吵你了。” 萧祺焰想到那枉死的十二守卫,脸色一沉幽幽叹了口气道:“嗯,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屋子小倩儿她们应该替你们收拾好了。我去那边看看……” “嗯。”点点头,任亚旋便带着香雀下去了。 孔季瞳见状,也随着她们一并下去了,即将回巫蛊族,他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忧的。 一行人离去,萧祺焰看着满室的破坏,目光停留在夏若娴的尸身上,眸光一冷便招来琼楼的人道:“将她拖下去,五马分尸以祭十二守卫之灵!” “是!” …… 琼楼的事情迅速安排完毕,任亚旋便决定即日起程。她想着,越早点去收集琉璃珠,那么在她手上的琉璃珠便会多些,那圣僧收集的便会少些。这样,她便能心安一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只是每每想起殇月夜那双银色的眸子充满哀怨看着她,她心里就会揪了起来,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再度到达迷林的时候,任亚旋并没多大的感想,只不过那次她是被窜改了记忆,这次是她愿意过来罢了。 迷林中,鸟语花香虽好。但还得紧紧跟上孔季瞳的脚步,否则踏错一步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他们将近巫蛊族入口的时候,萧祺焰忽然喊了一声:“停……” 任亚旋与孔季瞳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忽然是怎么了,以眼神询问着。 萧祺焰眼眸左右细看着,细细地聆听着,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问:“你们难道就没听到吗?女人的哭声……” 任亚旋与孔季瞳面面相觑,也细细听了起来。不说还没注意到,一说,细细一听,还真得有女人的嘤嘤的泣声,在这迷林里,那悲泣的声音难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去看看吧!”孔季瞳有些不放心地道。既然是在巫蛊族入口附近,那么,便极有可能是巫蛊族的族民。 既然当家的少主都发话了,任亚旋她们自然是不二话,跟上孔季瞳的脚步一起偱着泣音找了过去…… 在一个陷阱的洞里,他们终于找到了哭泣的主人。 一位身着粉色卦裙的女子,身上衣物有些破烂狼狈不堪,正趴在陷阱的壁上嘤嘤哭着,那模样好不凄凉。 听到了脚步声,她似乎受到了惊吓,连忙抬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仰视着来人,从那略肿却掩遮不住的清灵水眸看来,此女子必定是个美人儿。 她有些惊慌,抽抽噎噎地开口问着:“你、你们是谁?不要杀我!!” 杀?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任亚旋微微蹙着眉问:“姑娘,我们不会杀你的。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不待那一脸脏兮兮的姑娘回话,萧祺焰蹙了一下眉:“先把她带上来再说吧!”说罢,推了孔季瞳一把道:“愣着干啥?还不把人弄上来?” “……”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陷阱救人 不待那一脸脏兮兮的姑娘回话,萧祺焰蹙了一下眉:“先把她带上来再说吧!”说罢,推了孔季瞳一把道:“愣着干啥?还不把人弄上来?” “这不是你说的嘛……”孔季瞳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地跃下那陷阱里,朝那姑娘道:“姑娘,冒犯了!”说罢,将那女子拦腰抱起,借着轻功便把人带了上来…… 那女子怯怯地打量着他们众人一会,目光最后停在了萧祺焰脸上,一抹羞涩在她水灵灵的眸中闪烁着,最后随了个礼道:“奴家馨枫谢过各位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孔季瞳睨了她一眼,走到了任亚旋边上,没说话。只是下巴朝萧祺焰呶了呶:“喂,人家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呀?没礼貌!” 萧祺焰反看着孔季瞳道:“这没礼貌的人是你吧?孔少主,可是你将人救上来的呢!” 自己好意跟他们道谢,结果两位绝色公子却在一旁搪塞,馨枫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尴尬便是她此刻心中所想。她静静望向一旁不说话的清灵女子,总感觉两位绝色公子如此待她,相必,与那清灵的女子脱不了干系吧! 像是看穿了馨枫心中所想,任亚旋睨着她淡淡地道:“这二位都是有些不正常的,馨枫姑娘不必在意。习惯就好!” 本是好心的话,听到馨枫耳中却刺耳的很。什么叫习惯就好?她是在告诉自己,她与那二位公子相处已久吗?一抹不甘心敛在了眼底,尽管如此。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姐姐说的是,倒是馨枫唐突了。您看起来比馨枫大,馨枫能唤您姐姐吗?” 任亚旋红唇勾起一抹笑,笑吟吟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我没乱认妹妹的习惯,你可以唤我任姑娘!” “……”馨枫脸上真的差点挂不住笑,有些尴尬地道:“既然如此,那馨枫便唤您为任姑娘吧!” 任亚旋点点头,朝那两位幼稚的男人道:“闹够了吗?可以走了。” 孔季瞳应了声好,看了馨枫一眼,俊眉微微蹙着:“旋儿该不是想把她也带上吧?” 不待任亚旋说话,馨枫连忙跪在萧祺焰面前嘤嘤哭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奴家求求你们,不要把奴家丢到这里,求你们了!给你们叩头了!!”说罢,轻轻往地上叩了几个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萧祺焰,因为他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应该很好说话才对。 任亚旋轻笑,丢下一句:“我随便你们。”便不再打算理会了。倒是香雀看着那一脸惨兮兮模样馨枫心有不忍劝着:“还是带上她吧!这里挺恐怖的,总是会听到一些什么东西在嚎的声音……” 除了嘤嘤直泣的馨枫,一阵沉默,沉默到连馨枫都觉得自己被抛下来的时候,任亚旋有些无奈地开口了:“既然香雀这丫头都替她说话了,孔少主,暂且带上她吧!” 孔季瞳看任亚旋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好吧!”巫蛊族不宜外族人进内,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话,只能点头同意了。 见状,馨枫又往地上叩了几个头道:“谢谢两位公子,谢谢任姑娘,谢谢香雀姑娘!你们救了馨枫,馨枫要给你们当牛作马。” 孔季瞳转身就走了,任亚旋跟着他身后也一并离开,萧祺焰与她并肩走着。倒是香雀可怜馨枫,前去扶起她,与她慢慢在后头跟着。 “馨枫姑娘,你别看我们家夫人总是这么冷淡的样子。她其实人很好的!”香雀示意让她别与任亚旋生气,自动与她打开话匣子。 馨枫却是一惊,抓着香雀的手问道:“夫人?她成亲了?那……他是不是你们老爷?”她指了指与任亚旋并肩走的萧祺焰。 香雀摇了摇头:“不是萧寨主,我们家老爷并不知道我们出门了,我们是偷偷溜出来的!” “哦~”馨枫微微抚了抚月匈,心头如有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一双水灵灵的凤眸时不时地往萧祺焰身上瞄了过去…… 方才,虽然不是他下来救的她。但,她一回头看到他的时候,便被吸引住了。不是那什么少主的不好,只是……她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非同凡响的气势。他,气宇轩昂,脸上那盈盈笑意如沐春风让人觉得移不开眼…… “馨枫姑娘?”发现她没接上话,香雀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馨枫正眼角含春一脸羞涩地盯着萧寨主的身影看着,顿时心里便知晓了。偷偷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原来你喜欢萧寨主,要不要我告诉夫人帮你一把呀?” 馨枫咋回过神来,脸上一窘,嗔道:“香雀姑娘别胡说,哪有的事……” 香雀见状,偷偷捂嘴笑了笑:“好嘛!我不说就不说,不过……我说的可是真的哦!要帮忙的话,你就说吧!” 萧祺焰虽然与任亚旋并肩走着,但是对于练武之人而言,身后那两位女子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拉地灌入到他与孔季瞳的耳里。 闻言,孔季瞳心情颇好地吹起了口哨,倒是任亚旋一头雾水里看着他,暗自扯了扯萧祺焰的衣裳问道:“突然间,他是怎么了?” 萧祺焰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蹲下来捡起一颗小石子往孔季瞳身上砸去…… 孔季瞳一惊,连忙躲开来,嘴里还嚷嚷着:“又不是我把你给卖了,你拿我出什么气?” “卖了?什么意思?”孔季瞳的话更加让任亚旋迷糊了,一头雾水地看着萧祺焰,希望能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萧祺焰眸中很是温柔,俯身靠到任亚旋耳边,轻轻贴着她耳略将香雀与那馨枫的对话大概说了一遍…… 越听,任亚旋眸中的笑意越是渐渐地扩大,她不住地点头赞同道:“香雀说的对呀!你觉得呢?” “旋儿……”萧祺焰的声音里含着微微警告的意昧,他压低了声音贴在任亚旋耳边道:“我不强迫你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强迫我喜欢别人……” 任亚旋莞尔一笑,很认真地看着他:“我倒是比较喜欢你主动喜欢上别人。” 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在看别有心思的两人眼里,却又是变了味…… 馨枫略不高兴地看着香雀道:“你不是说她不是萧爷的夫人吗?那他们……” 香雀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还是那一句:“习惯就好。” …… 不一会,他们差不多到了巫蛊入口处,孔季瞳认真地看着他们道:“我们一族由来不喜外人进内,你们随我来可以。但是,不好意思,你们的眼晴必须蒙上。” 馨枫是第一个被蒙上眼晴的,然而,孔季瞳这话也无非是针对她。任亚旋和香雀进过了,自然没事。而萧祺焰又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自然也不必蒙眼。 带领着他们走入了巫蛊族那八卦入口处,走进了巫蛊族内…… “怎么会这样?!”任亚旋微微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本来一遍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怎么就给毁成这样了? 小溪近已干枯,边上的草地花朵全成了一遍狼籍。那鸟语花香小溪潺潺美如画面的风景已然不复存在,一切就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馨枫微微惊讶地问着,香雀连忙朝她嘘了一声,没看到他们脸色都不太好啊? 孔季瞳沉着脸,一边举脚前进,一边闷声道:“在我离开之前,还没这么严重的……”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们看!少主回来了!!”突如其来族民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作农的锄头,似乎是扛在手上当着武器一样。 看到孔季瞳,他们的声音略激动,再一看站在孔季瞳边上的任亚旋,又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然后情绪越来越激动,窃窃私语渐渐转为激烈,最后派出一位凶神恶煞的代表盯着任亚旋问:“你既然走了,还回来想干什么!?还嫌带给我们的麻烦不够吗!?” 任亚旋黛眉微蹙,十分不喜欢这种莫名奇妙被人指责的感觉,她睨着孔季瞳:“什么意思?” 孔季瞳低头,幽幽叹了口气:“你和他们走后没几天,红连教主的属下便攻了进来,风叔被打成重伤,我们用巫蛊杀了所有攻进来的红连教众,由族里的长老和我一起窜改了入口处的奇门八卦之位……” 不待孔季瞳说完,任亚旋便了解地点了点头道:“由于巫蛊族从无外人介入,又加上我不与你成婚,所以族民们便怀疑是我勾结了红连教的教众……” “那是因为红连教徒在闯进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让我们把你交出来……我当然相信不是你!!”孔季瞳急忙解释着。 任亚旋叹了口气:“好吧!我总算是明白来了。然后呢?你要我们跟着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孔季瞳微微环视了四处,然后道:“先确认一下族里的情况,再探查这里有没你要寻找的珠子。” “然后呢?”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不是他的缘分。 “然后呢?”任亚旋看着他,静静候着他的下文。 孔季瞳略急,很认真地看着任亚旋道:“我说真的,只是回来确认族人安好,我便与你们一起走,去寻找你所需要的珠子。” 任亚旋没说过,沉默了半晌道:“在这里留下直到你了解族里的情况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必须保证我们不会受到族民的袭击与下蛊。这点,可以做到不?”她看了那边的族民,似乎还气愤地看着她,挑了挑眉,看着孔季瞳。 孔季瞳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些白色的药丸,又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那些白色的药丸身上道:“我是族里巫蛊术最为厉害的少主,这些药丸混着我的血吃下去,百毒不侵,千蛊不进。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你、你说是就是,那万一不是呢?”馨枫怯怯地躲在香雀后面小声嘀咕着,似乎对孔季瞳蒙她眼睛一事怀恨在心。 任亚旋睨了她一眼,率先拿起一颗白色的药丸直接咽了下去。她的信任,让孔季瞳心头一暧。接着,萧祺焰看也不看那些叫嚣的族民一眼,从孔季瞳手上拿起药丸也咽了下去。 香雀见状,也跟着拿起一颗往嘴里面丢…… 馨枫有些为难地看着孔季瞳手里的东西,犹豫着。孔季瞳轻笑,把那剩余的一颗白色药丸丢到了地上,接着回头与那些族民们沟通着…… 馨枫瞪着被孔季瞳丢在地上的那颗药丸,又气又恼,她不过说说。至于吗?眼看任亚旋要一脚踩了过去,她急忙从地上捡了起来,吹了吹灰尘也赶紧得往嘴里面丢了。 任亚旋再度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跟着走到孔季瞳边上去,从族民纷纷散开的模样看来。他似乎劝解族民成功了,于是轻声道:“带我去看看孔大叔。” 孔季瞳微微诧异地看着她,随后,眼里满满的温柔:“好,跟我来……” …… 一行人来到孔觅风的屋子,恰巧遇到他挣扎着要下软榻。孔季瞳一急,顾不上身后的任亚旋,急忙前去扶着他:“伤还没好,你这是做什么?” 孔觅风微微诧异:“少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又看到了一并进来的任亚旋等人,更是诧异了:“你们这是……” 像是了解孔觅风要下来干啥,任亚旋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茶水给他送了过去才回着话“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接过茶水,孔觅风脸上一窘,喃喃道:“你们有心了。”脸上扬起不自然的绯红,会脸红,是因为他也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她们出卖了巫蛊一族。依这么看一,倒是自己太过小人了…… 说话间,一小男孩子蹦蹦跳跳拎着一个竹篮子跑了过来,人未到,声音先道了:“风叔叔,我送饭来了……”一进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这么多人在,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一看是孔季瞳,便高兴地往他怀里撞:“瞳哥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哦!” “瞳哥哥也想小虎。”孔季瞳揉了揉他脑袋,眼中都是满满的宠溺:“我不在,都是你给风叔叔送吃的?” “是呀!小虎对我很好!”接过话的,是笑吟吟的孔觅风,本无血色的脸,此时看起来很有精神。 说着,任亚旋只是试探性地从香囊里掏出一颗琉璃珠问道:“孔大叔可曾见过这样的琉璃珠?” 孔觅风尚未细细观看,倒是那小虎呀的一声,颇感惊讶地看着任亚旋手里的东西:“这不是我家小黑前两天吞下去的玻璃球吗?” “小黑?” “玻璃球!?” 看着众人诧异的模样,孔觅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解释着:“小黑是小虎家养的一条狗,怎么了?” “狗……”任亚旋苦笑着说:“好吧!” “那不是把狗杀了就可以拿出来了?”香雀道。 “不行!”小虎抗议着,嗯,那是因为这是他家的狗。 “不行!”孔季瞳抗议着,嗯,那是因为这是小虎家的狗。 “不行!”任亚旋抗议着,嗯,那是因为这是一条狗…… 三人异口同声说过,小虎和孔季瞳便一脸诧异地看着任亚旋,随后,脸上都是温柔的笑。特别是小虎,小小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对香雀道:“连漂亮姐姐都说不能杀我们家小黑,所以你也不可以打它的主意哦!” 香雀汗颜,略尴尬地笑道:“不会的,姐姐就是随便说说嘛!” “那要怎么办呢?”任亚旋陷入了烦恼。 见孔季瞳脸上也带着烦恼,小虎一拍额头道:“我有办法了!”说着,往匆匆地往他家跑去了。 任亚旋略担心地道:“我们也去看看吧!人毕竟是有理智的,狗却是没理智的。别叫咬伤了小虎……” 任亚旋的担心,正也是孔季瞳所担心的,点点头便要往小虎家里去…… 萧祺焰慢悠悠地在他们身后走着,道了一句:“放心吧!狗有时候是狗,人有时候却不是人。小黑是小虎他家的,至少不会咬主人!” 狗有时候是狗,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任亚旋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祺焰竖起大拇指道:“说得真好!” 一路担忧,踏入小虎家的一瞬间,众人喈笑非蹄…… 小虎拿着一根剥好的香蕉在抚着小黑的头,一边劝着:“小黑,你乖!你快吃呀~你拿了漂亮姐姐的东西,要快点拉出来还给她……” 拉出来……--# 小黑似乎对那香蕉不怎么感兴趣,摇晃着尾巴舔着小虎的手,就是不吃那香蕉。 看小虎似乎有些急了,任亚旋笑着问:“你是不是去孔大叔之前已经给小黑喂过吃的了?” 小虎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任亚旋失笑,摸了摸他脑袋道:“小黑现在很饱,所以吃不下你的香蕉,你要等它饿了才可以呀!对不对?” 小虎点点头,有些惋惜地看着小黑,他好想快点拿出来还给漂亮姐姐的说,就怕他们要杀他的小黑。可是后面又想到了漂亮姐姐说不会杀他的小黑,小虎才笑开道:“那我明天再喂它吃好了……” 任亚彷摸了摸他的头,发自内心地道:“谢谢你,小虎。那个东西对姐姐来说很重要的!” 小虎小脸一红,有些别扭道:“男人要替女人排忧解难的。不用客气!” 小小孩子,人小鬼大,一席话惹得众人喈笑非蹄。 见天色也不早了,孔季瞳便道:“奔波一天,你们也累了吧!我让她们收拾一下屋子供你们休息,旋儿还是那一间吧!萧寨主住旁边,香雀和她一间。可以吧?” “你安排便是了。”任亚旋揉了揉肩,不提还好,一提便觉得酸痛不已。 交待完众人居住的房间之后,孔季瞳又回头对小虎道:“那小黑这个任务,瞳哥哥就交给你了哟!” “好的!少主!”小虎学着族民对孔季瞳应声,又是引得众人一笑。 …… 回到屋子里,馨枫便赶紧的梳洗一番,原本一张脏兮兮的小脸,还原了那肌如玉脂的娇嫩,端着换下来的衣裳,她便想赶在天黑之前洗好,却不料撞到香雀从外头回来,看到凤眸芙蓉面的馨枫,不禁一下子看呆了:“天啊!馨枫,你好漂亮呀!” 闻言,馨枫高兴极了,笑得合不陇嘴,嘴里却谦虚道:“哪有的事!香雀姐姐怪会取笑人的!” 香雀连忙摇摇头:“我不骗你!真的好美!比宫里的娘娘们还要漂亮!” 听了香雀这句,馨枫更得意了,只是嘴里还嚷着道:“就知道香雀姐姐在哄我,你见过宫里的娘娘吗?人家不和你说了,要去洗衣裳了……”说罢,羞红一张小脸,端着盘子跑了出去…… 任亚旋还是居住在原来住的屋子里,阿蜜丽正替她收拾着东西,看也不看她一眼,似乎在生气着。任亚旋幽幽叹了口气,也不与她计较,只是坐在一边,打算阿蜜丽出去之后,再拿出琉璃珠子细细观看,却不想她沉得住气,阿蜜丽倒是沉不住气了,狠狠的将那锦被一摔,她瞪着任亚旋道:“嫁给少主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离开?” 任亚旋幽幽一叹:“你只看到了你少主的好,却不知外面有人比你少主更好。我已是有夫之妇,你家少主再好,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好的男子罢了。再说,依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世间上所有我觉得好的男子,都要嫁予他们为妻了?” 任亚旋一番话,将阿蜜丽堵得哑口无言,怔了怔,她只好拉过方才被她摔下的锦被继续摆弄着:“我是觉得少主真的很爱你的。” 任亚旋笑,没否认她的话:“这只能说,我不是他的缘分……” 阿蜜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甘。 任亚旋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去边上走走……”说罢,不待阿蜜丽应话,便走出了屋子,继而又听到那熟悉的嘤嘤泣声是从边上萧祺焰屋子里传来的。 蹙了蹙眉,便抬脚走了过去…… !! 第一百四十章 三天寻凶 一 踏入萧祺焰暂居的屋里,任亚旋便看到萧祺焰坐在八仙桌的一边,手里拿着锦帕若无其事细细地擦着手里的飞镖,而馨枫则是跌坐一旁双手掩脸嘤嘤直泣。 那一直嘤嘤的泣声让任亚旋不禁蹙着眉头:“这怎么回事?” 萧祺焰睨了馨枫一眼,来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说罢,放下手中的锦帕及飞镖,拿起一个空的茶杯一边往里面倒着茶一边招呼着任亚旋:“别管她,过来喝口茶吧!” 同样是女人,态度却相差一大截,馨枫再不甘心也只觉得难堪!嘤的一声站了起来,吼了一句“我恨你!”便哭着跑出去了…… 任亚旋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馨枫跑远的背影咂舌道:“我的乖乖!才这么短短不到半天时间,你们就发展出这些爱恨情仇出来了?嗯,萧寨主,你的战斗力可以哈!” 萧祺焰拿起搁在一旁的锦帕和飞镖,慢慢地擦了起来,睨着馨枫跑开的位置冷哼道:“就她这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闻言,任亚旋喝进嘴里的茶水都差点没喷出来,她怔怔地看着萧祺焰:“谁是癞蛤蟆,谁是天鹅?” 萧祺焰薄唇一勾:“于我而言地,她当然就是那只只会哭泣的癞蛤蟆咯!小小女子,花花肠子,居然在半夜送上门来说什么以身相许。她未免对她那副臭皮囊太过于自信了些!” “啧啧!萧大帅哥,送上门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呐!”任亚旋戏谑着,初次见馨枫的时候,说实话,对她便没什么好感。目光闪烁,行举做作,实在难得自己欢心!一看便是那些想攀龙附凤的花花肠子,居然把主意打到萧祺焰头上来了,倒是个不知死活的主。 萧祺焰俊眉一挑,戏谑地看着任亚旋:“吃?我只怕会让我食不下咽呐!不过……”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眸中含笑靠近任亚旋…… “不过什么?”任亚旋挑着眉睨着他,他存着什么心思,她又岂不知晓? 他走到任亚旋背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弯腰在她耳畔轻轻地道:“要是你的话,我便会迫不及待扑倒……”余下的话虽然未说出口,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很明显。 任亚旋唇畔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纤纤玉手一点一滴地走到萧祺焰手背后,狠狠一拧道:“要是能扑倒的话,你早扑倒了。何必等到现在?” “嘶~疼~”萧祺焰被掐住薄薄表皮,这么一拧,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妮子果真狠啊! 任亚旋眸中含笑,松开了手:“疼才好,疼才有效果叫你不敢再语言轻薄我,下次还敢乱说话,拧得就是你的脸了。” 萧祺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百般不解:“唉!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任亚旋笑,那笑颜如夜空中一朵璀璨的烟花,星眸闪亮地应着:“瞎了呗!” 萧祺焰摇了摇头,眸中的笑意不曾放下,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后,他才浅笑着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语顿,他忽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真的,若有哪一天,那个皇帝若不懂得珍惜你,我定会把你抢过来,让他后悔莫及。” 不知为什么,萧祺焰突然这么认真和她说这样的话,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居在是那一双银眸。摇了摇头,她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必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两人说着聊着,天色已晚,倦意袭来,任亚旋站了起来:“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嗯。” …… 翌日,任亚旋是被一阵乱哄哄的喧哗吵醒的,只听闻她所居住的屋子外头喧哗吵嚷,她微微蹙眉,起身着衣便走了出去…… 才踏出屋子一步,便闻得一句:“那女人出来了!快砸她!” 她还没反映过来,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怀抱里…… 定晴一看,是萧祺焰。然后一堆烂菜叶、臭鸡蛋、烂番茄什么的都砸在了他身上,他脸色微愠,转身喝住那群巫蛊族人:“你们闹够了没!?怎么敢断定就是她杀了小黑和小虎呢!?” 闻言,任亚旋眼眸一下子瞠大,她错愕地抓着萧祺焰的衣裳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小黑和小虎死了!????” 气愤的巫蛊族民完全听不进萧祺焰的话,男男女女拎起农作工具就想将他们二人守了起来。 任亚旋微微蹙眉:“香雀和馨枫呢?孔季瞳呢?” 萧祺焰一边护着任亚旋一边摇了摇头道:“早上我在屋檐上练功的时候,便看到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这边赶来,还骂骂咧咧地说着小黑和小虎被杀的消息,我怕他们伤害你。便在一边守着,香雀姑娘有武功在身。你不用担心。” 正说着,孔季瞳带着受伤的孔觅风和香雀、馨枫一并过来了,走到了任亚旋那边去。 不待孔季瞳他们发言,巫蛊族民便气愤地拿着烂菜呆一并砸向孔季瞳,一边砸一边骂着:“我们相信你,这个女人不会给我族带来任何麻烦。可是呢!?她来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小虎子便死了!”说罢指着任亚旋骂着:“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伤了孔大哥就算了,为什么连小虎也不放过!?” 任亚旋推开护着她的萧祺焰,走到孔季瞳面前,看着气愤的族民们淡淡地开口:“我不知道小虎和小黑为什么会死,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认为是我杀的。但是,我任亚旋对天发誓,我!任亚旋没杀小虎及小黑。” “你还想骗我们!?”其中一位族民高喝着:“你杀小黑和小虎,就因为小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小虎不让你取出来,你只好将他也杀了!你还是人吗你!?” 任亚旋垂下眼敛,没再开口,突然有些难受。她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她而死。如果不是为了小黑身上的琉璃珠,她想,小虎和小黑都会好好的吧! 孔季瞳摘掉身上的烂菜叶,看着任亚旋道,哑着声音道:“小虎被一剑封喉,小黑是被活活刨开肚子失血而亡的……” 任亚旋脸色一变,对方明显就是奔着琉璃珠而来的!她睨了馨枫一眼,而馨枫则脸上带着惊吓躲在香雀身后睨着凶神恶煞的族民们。 收回视线,她沉默不语,昨日得知小黑肚子里有玻璃球的只有她、香雀、萧祺焰、孔季瞳、孔觅风及馨枫,再无他人在场。萧祺焰、香雀、孔季瞳等人可以排外,孔大叔更加不可能杀害小虎子的。眼下看来看去,嫌疑最大的,还是馨枫。想罢,任亚旋盯着在场的每一位族民们看着,一脸认真地道:“请大家给我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我不能抓到杀害小虎和小黑的凶手。你们如何待我,我任亚旋绝无怨言!” 方才一直在喧哗的族民冷哼着:“三天时间?如果你趁我们给你时间的时候,你们偷偷跑了!那枉死的小虎子该向谁讨公道!?” “我!” 孔季瞳站了出来,看着他们道:“我绝对会替小虎报仇!若没我带路,她们想离开巫蛊族,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你们愿意给她们带路!如果三天后,她们离开了,我孔季瞳赌上巫蛊少主这个位置接受蛊神责罚!” 见孔季瞳一力担保,并用赌上了蛊神及少主这位置,族民们就算再有怨言,也只好烂在肚子里,纷纷散去了。 任亚旋看着孔季瞳,微微诧异:“你为什么相信我?” 孔季瞳笑,他扶着孔觅风率先进了任亚旋居住的屋子里,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他进去。 安顿孔觅风坐好后,孔季瞳才指着他道:“不仅是我相信你,风叔也相信小虎绝对不是你杀的。” 任亚旋有些感动,更多的是内疚,小虎他…… 萧祺焰替她倒了杯茶水后道:“你别想太多,你方才不是答应了族民们要找出凶手替小虎子报仇的吗?” 闻言,馨枫有些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们:“我刚才原以为任姑娘说三天之内寻出凶手不过是权宜之计好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还真的要替那小屁孩寻凶手啊!?” 任亚旋睨着她:“一,我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二,这里原是鸟语花香族民淳朴的好地方,不是什么鬼地方。三,我做事不需要你左右,就算你想离开也很抱歉,凶手没被找出来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你休想一个人离开这里!” 馨枫跳了起来:“凭什么!?我又不是凶手!为什么我也不能离开!?” 孔季瞳冷眼睨着她:“如果你离开,你就是凶手!再说了,没巫蛊族子民带路,你死也离不开这里的!” 馨枫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萧祺焰一向含着笑意的眸子一冷,顿时便觉得身上竖起了鸡皮疙瘩,便噤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任亚旋再度睨了馨枫一眼,转头对孔季瞳道:“小虎的尸体在哪里?我要去现场看看。” 不待孔季瞳应话,那馨枫又插了一句:“那么恶心的死人还有什么好看的?还睁着眼瞪着人,像要将人活吞了一样。” 闻言,任亚旋看着馨枫笑了笑:“还真没见过,不如馨枫也随我去看看吧!?” 馨枫的头马上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这么恶心,我才不去!” 孔觅风忍不住,瞪着馨枫开口道:“死者为大,你就积点口德吧!左一句恶心,右一句恶心。小虎生前没欠你的,死后更不欠你的。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面对孔觅风的责备,馨枫不敢反驳,只是有些躲在香雀后头不敢出来…… “香雀,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天寻凶 二 面对孔觅风的责备,馨枫不敢反驳,只是有些躲在香雀后头不敢出来…… “香雀,过来!我有事与你说……”任亚旋站在门口处,朝香雀招了招手。 香雀见状,顾不上躲在她身后的馨枫,小跑过去。 任亚旋偏头附在香雀耳边嘀咕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很小,连站在一边的萧祺焰都听不出她给香雀交代了什么。只见香雀脸色变了变,然后微微点头道了一句“知道了。”便回到方才的位置了。 交待完毕,任亚旋及萧祺焰跟着孔季瞳一并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孔觅风、香雀和馨枫。 见任亚旋她们渐行渐远,馨枫好奇地问着:“香雀姑娘,你家夫人和你说了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孔觅风睨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人主子给人姑娘说两句悄悄话你也要知道,真是八卦!” 馨枫一听,这还得了了,马上双手插腰瞪着孔觅风道:“哎!我和香雀姑娘说话,碍你什么事了?你管我这么多干嘛?你又没救了我,凭什么对我管东管西的呀?老家伙,本姑娘的事,你少问!” 香雀有些头痛地看着他们道:“好了好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凶手还没抓到,你们就在闹闹闹,孔大叔你别和馨枫一般见识啊!”说罢,又对着馨枫道:“虽然孔大叔没参与救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对他这么没礼貌啊!什么老家伙,孔大叔最多四十好几好吧!” 见香雀发飙,馨枫朝孔觅风翻了个白眼,然后讨好地凑到香雀面前道:“好姑娘,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 香雀叹了口气道:“我没生气,只是担心。不知夫人这趟过去有没收获,真担心三天之后……” 馨枫安慰着她道:“好了,你家夫人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找到凶手的。你倒不如说说你家夫人方才和你说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并帮你想想。” 孔觅风有些奇怪地问道:“我就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她家夫人说什么呢?” 闻言,香雀也盯着馨枫问:“是呀!为什么呢?” 馨枫略带尴尬地瞪了孔觅风一眼,然后闷声道:“我不过是因为害怕嘛!怕三天她不能这么快找到凶手,所以才想知道任姑娘交待了什么,看大家一起想,能不能早点找到凶手嘛……” “原来是这样……”香雀恍然大悟地道,然后眼眸黯淡地看了孔觅风一眼才说:“夫人就是怕族民们会对我们下毒,但碍着孔大叔和孔少主在,不好明说,只是让我暗暗提防着,不要吃族民送来的东西。” “哦……这要呀!”馨枫似乎松了口气,又盯着孔觅风道:“任姑娘说的有道理呢!这里的人这么讨厌我们,一定不会这么好心给我们送吃的。如果真的有人送,说不好是有毒的呢!” 香雀点点头,略担心地看着孔觅风道:“孔大叔,你可别见怪我们会这么猜测,夫人她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孔觅风笑了笑,点点头,表示他了,不会介意的。 另一边…… 小虎家里 虎父虎母在跌坐在小虎子身边哀痛着,见任亚旋他们过来,虎母便按捺不住冲上前来扑打任亚旋:“你这坏女人,你还来干什么!?你害死了我们小虎你还来干什么啊!” 萧祺焰和孔季瞳见状,连忙将任亚旋护在身后,虎父略理智一点,将虎母拉开,脸色也不好看地看着他们:“你还来做什么?” 见仇人在眼前,又恨自己无法替枉死的儿子报仇,虎母情绪激动地跌坐在地哭天抢地的:“天啊!你怎么不收了她啊!收了她给我们小虎报仇啊!” 见虎母如此痛断肝肠,任亚旋回想昨日还在自己面前活泼乱跳的小虎,今日却成了躺在那里的一具尸体,鼻子一酸,眼泪便在眼里打转,却硬是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跪在虎父虎母面前道:“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给小虎报仇的!” 虎父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状,虎母冲上来揉打虎父,哭骂着:“你干什么呀你!你居然相信一个杀死我们虎儿的女人!你瞎了吗?瞎了吗?” 虎父将虎母抱在怀里,声音也悲痛万分:“孩子他娘,你别这样!小虎已经死了,你就不想找出真正的凶手替我们虎儿报仇吗?” “你在说什么呀!不就是她杀了我们虎儿吗?”虎母完全听不进虎父的话,一个劲的哭喊着。 “孩子他娘!”虎父拥着她,伤心地道:“你没看见吗?没看到她如此强忍着泪水要给我们小虎报仇吗?这可是装不出来的啊!” 闻言,任亚旋哽咽着:“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会替小虎报仇的!” “那你要怎么办?”虎父看着她,试问着。 任亚旋站了起来,指着白布掩盖着的小虎道:“我想看看小虎和小黑的尸体,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什么?不行!”原本情绪渐渐缓下来的虎母一听,立马站起来反对着,指着任亚旋的鼻子骂着:“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安好心!小虎都死了,你还要去吵他,你怎么这么坏啊!天哪!” 虎父眼中也是掩不住的悲伤,他拉着虎母道:“小虎都死了,没什么吵不吵了。让她尽管找到凶手给我们小虎报仇才是真的!” 首到虎父的首肯,任亚旋掀开盖在小虎身上的白布。 见状,虎母哭的更悲伤了,一个劲地叫着:“小虎啊!我的小虎啊……你死的好惨啊……娘想你,好想你啊!” 怕惊扰了任亚旋他们,虎父连哄带劝的,将虎母带下去了。 看着略僵硬的小虎,任亚旋细细看了一下,致命伤口如他们所言,一剑封喉,身上再无其他伤口。小小的脸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有所不甘。任亚旋见状,心里一阵难过,轻轻抚过他的眼,让他双目阖上,嘴里喃喃道:“小虎,你就安心去吧!姐姐一定会揪死杀死你的坏人给你报仇的!”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小虎一直紧紧捏住的拳头松开了来,任亚旋颇意外地看去,发现小虎手里捏着一串珠子,像是耳环…… 她略激动地喊着萧祺焰及孔季瞳道:“你们看,小虎手里捏着一只耳环!”萧祺焰刚才也看到了小虎突然松开的手,他拿出耳环细细地看着,那是一串质地不怎么样的水晶制成的耳环,不像是巫蛊族里会配戴的东西。他才这般想着,孔季瞳的话更加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这不是我们巫蛊族的东西。”孔季瞳微微蹙眉,盯着萧祺焰手上的东西道。 任亚旋笑,似乎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为了保证无别的差错,她把白布拿起盖在小虎身上,对萧祺焰道:“再去看看小黑身上有无别的东西。” 萧祺焰点头,便在小黑身上摸索着,俊眉紧紧锁着,半晌掏出锦帕一边擦着手一边道:“琉璃珠子已不见了踪影。” 果然!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任亚旋才来不及高兴,脸色越发的难看…… 告别了虎父虎母,他们三人又在附近寻找多余的线索之后,才回到任亚旋居住的屋子里。 见任亚旋一脸疲倦,香雀体贴地端了盏茶水递给她。而馨枫连忙问道:“有没找到什么?”接过茶水,任亚旋与萧祺焰他们对看一眼,才摇了摇头道:“虎父虎母闹得厉害,没能看到什么……” “哦!好可惜。”馨枫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孔觅风则是有些担扰地看了她一眼:“眼下,大半天时间便是过去了,你们时间不多了。这可如何是好?” 任亚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毫无怯意地道:“虽然没能看到什么,但是已经可以掌握到一点东西了,就是孔少主之前说的巫蛊族叛徒,与他脱不了干系!” “叛徒?”众人异口同声,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可能是他想邀功,才前来抢夺琉璃珠将小虎杀了!” “没错!” 任亚旋目光坚定地道,然后示意众人附身过来听她道:“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想个办法让那个叛徒自己露出马脚!” “怎么弄?” 任亚旋掏出香囊倒出那两颗琉璃珠,看着他们道:“那叛徒想必也是知道琉璃珠的做处才狠下杀手,我待会就故意拿着琉璃珠在巫蛊族里转一圈,你们暗暗跟着我。天黑之后,他来抢夺琉璃珠的时候,你们就把他抓起来!到时候,谁来抢夺,谁便是杀害小虎的凶手!” “不行!太危险了!!”萧祺焰不是很赞同。 任亚旋睨了他们一眼道:“不是还有你和孔少主吗?如果你们二人都打不过那位叛徒,那要你们何用?” 见她如此坚决,萧祺焰只好道:“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你要记得切记不要手下留情,保住自己最重要!” “就这么定了!” 鱼饵已经洒下,上不上钩,就看她这一场戏演得好不好了!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天寻凶 三 计划拟定之后,任亚旋给各人都安排好任务。 她是鱼饵,负责以琉璃珠引出杀害小虎并夺走小黑肚子中琉璃珠的那个叛徒凶手。而萧祺焰和孔季瞳便在暗处观察着族民们,从中挑选叛徒踪影。而不会武功的馨枫和受伤的孔觅风则留在任亚旋暂居的屋子里,香雀则负责晚上的晚膳。因为恐怕他们在吃食当中下药…… 把任务分配下去之后,任亚旋便带着萧祺焰及孔季瞳出发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香雀便叮嘱馨枫不要乱跑,自己则去准备食物去了。 馨枫一脸惧怕,表示自己不会乱跑,就怕族民会捉她出去。话才落下没一会,见香雀前脚离开,她便也想跟着出去…… “你要去哪?任姑娘不是说让你别出去?”孔觅风微微蹙眉,提醒着馨枫。 馨枫红唇一勾,冷哼一声:“我不过出去附近走走,大惊小怪作堪?”说罢,便不再理会孔觅风,自顾自得踏出了门口,便转身掏出一块面纱系在脸上,借着轻功跃上屋檐朝东南方跃去了…… 任亚旋出现在族里,自然是受了不少白眼,她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两颗寒冰刺骨的琉璃珠把在手里玩着,那一闪一闪的金丝,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族人的眼球。 “不就两颗金丝球吗?显摆什么?”吃不到葡萄道葡萄酸的族民们,一脸羡慕地盯着她手里的琉璃珠子,一边又不屑地冷哼着。 一句句暗嘲冷讽的话,听在任亚旋里,不禁笑颜开怀,她在想,巫蛊一族的人们一向都如此单纯吗?口是心非,心里想些什么,一个劲的写在了脸上。 瞧那位,明明就很想玩,却硬是哼了一声,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上一抛一抛的琉璃珠,随着珠子上下摆动地看着。 百般无聊地闲逛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才准备打道回府,回她那小屋子里面去。任亚旋即是走腻了,也是受够那些白眼及冷嘲热讽…… 不知是有人给那叛徒通风报信还是怎么的,任亚旋居然一路平安回到小屋子里来,别说什么抢琉璃珠的叛徒了,连个阿猫阿狗都没有! 回来的时候,孔觅风正眯着眼晴假寐着,馨枫则是百般无聊地玩弄着自己头上的小辫子,看到她们回来便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 任亚旋笑了笑,没说话。倒是香雀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了进来道:“刚弄好,快趁热吃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瞬间他们便把各自的任务给抛于后脑了,摆碗弄筷收拾收拾着便准备开饭了。 馨枫一边将筷子递给任亚旋,一边好奇地问:“任姑娘,这么说来,晚上的计划是落空了咯!那明天是接着弄还是另想法子?” 任亚旋笑:“吃饭时间不说其他,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 说是明天再说,第二天的时候里,任亚旋却也没再踏入屋子一步。那模样不急不躁,倒是急坏了馨枫。 “任姑娘!你怎么还没去找那凶手呀?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呢!眼看三天期限将至,你……”馨枫有些着急地来回走着,看样子似乎很想离开。 任亚旋睨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地问:“他们指名是要我为小虎的死多负责,又不是要你,你慌什么?再说,当初可是你急着要跟着我们走的。如今后悔了?” 闻言,馨枫有些窘,她辩解着:“不是,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人家担心你……” 任亚旋淡淡地笑:“得馨枫姑娘如此厚爱,我还是颇为感动呐!”淡然的语气,淡淡的笑脸,实在叫人看不透她此时此刻想着什么。 馨枫也猜不透,见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识相地噤了声。回头一看,却没了香雀的踪影,不禁蹙着眉儿问:“咦?都近晌午了,香雀姑娘怎么没看到了?” “她有事情。”丢下这一句,任亚旋便走到里屋去了,不打算继续与馨枫交谈下去。 若大的屋里顿时便只剩下馨枫一人,她向屋里探了探,见任亚旋正在解着外衣,似乎想午睡的模样。笑意闪过她的眼,馨枫悄悄踏出了屋子…… 第二日便这般,在人人各怀心事,各走一路的情况下度过了。 第三天的早晨,不待巫蛊民族的族民们来催扰,任亚旋便让他们各自收拾好行装,准备要离开了。 行装才收拾好,巫蛊族民便找上门来了,见她们人人手中带着包裹便恼了起来:“好你一个女人!说什么三日时间寻找凶手,原来是想偷偷离开!” 任亚旋一点也不心虚,相反心情颇好地反问道:“我是说三天之内要找出凶手,可我也没说找到凶手后我不会离开呀!” 闻言,巫蛊族民们都面面相觑,之前那位凶神恶煞拉着高声的男子又站了出来盯着任亚旋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智商真低!我是说,找到凶手了。我可以走了!”任亚旋睨着他,毫无胆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那人,直白道。 那人阴着脸,脸色越发的难看:“既然是找到凶手了,请问凶手在何处?你该不会说是你自己吧!?” “不。” 任亚旋摇了摇头,率先领着众人踏出了屋子,当着诸位巫蛊族民与虎父虎母的面前纤纤玉手一指,便指着那人的鼻子道:“凶手就是你!” 那人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着说:“你别以为曾经是要嫁给少主的女人,所以便胆大妄为。找不到凶手,老实说,我们会饶你一命!随便找个人来诬陷,你说是就是了吗?”巫蛊族族民们也纷纷不满地看着任亚旋,嘴里嚷着大概便是不满意她的答案。连虎父连母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孔季瞳微微蹙着眉,看了那人一眼,又看着任亚旋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任亚旋面对所有的怀疑及不信任,微微一笑,更加坚定地说:“我不仅知道他是杀死小虎的凶手,我还知道他就是与红连教勾结的叛徒!我说的对不对呀?蓝馨枫蓝姑娘?” “嘠?”馨枫有些诧异,有些迷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着:“我?任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呢?”那模样怯怯的,似乎又不敢大声说话,一看便是那胆小的女人,怎么会与杀人拉上关系呢!? “装的可真像!”任亚旋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着,从怀里掏出前日在小虎手里捡到的耳环递到了她面前:“你万万也没想到,你不见的耳环是握在小虎手里的吧?”顿了一下,又笑着问着:“令兄蓝飞扬可还好?” 馨枫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任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耳环真的不是我的!” 巫蛊族民们的质疑越来越高,任亚旋也不想与馨枫辩解下去,只是轻声唤道:“香雀。” 香雀应了一声,便走了出来,睨着馨枫一眼,眼中便再无好感,仅有的只是那淡淡的冷漠:“蓝姑娘,你一定不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与任亚旋手上那只一模一样的耳环来:“这是你原想戴后又发现少了一只,然后弃在那屋子里的耳环。没想到我会回去搜查吧!?” 馨枫可怜地眨了眨眼晴,懦懦地说:“这也不能证据小虎的死与我有关呀!” 香雀冷眼睨着她:“所以我说,馨枫找叛徒,香雀在后。你当真以为头一天晚上,我家夫人让我去准备吃食了么?我前脚才踏出屋子,你后面就悄悄跟着出去了。不会武功轻功还这么好?你一定没想到我当时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你吧!?” 蓝馨枫脸色变了变,收回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看着任亚旋:“既然一早就怀疑我了,为何还要故意演那出戏……”话没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了。 “对!明知道你就是杀死小虎的人,我还要演这么一出戏。因为我想看看巫蛊族里谁是真正的叛徒!那天你以为香雀忙去了,偷偷盾着屋檐与这个男子私下说的话,香雀都看得一清二楚。”说罢,指着方才很嚣张的男人道:“你也没想到吧!蓝馨枫偷偷给你通风报信说我要以琉璃珠子引诱你出来,所以便按兵不动对吧?” 蓝馨枫掩唇笑着,脸上那胆怯、可怜兮兮的模样早不复在,只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说我就是凶手,那你能奈我何?” “你!”说话的,却是那被指为凶手的那个叛徒,面对蓝馨枫的承认,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不说话还好,他一脸着急的模样,巫蛊族民们却了然,反将他守了起来,虎父恨啊!狠狠地扫他一个耳光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为何杀我小虎!?” 蓝馨枫看着巫蛊族民们围攻那位叛徒,只是冷眼观旁着,随后又睨着任亚旋:“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若再不回,情断义绝。 蓝馨枫看着巫蛊族民们围攻那位叛徒,只是冷眼观旁着,随后又睨着任亚旋:“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任亚旋看向她,唇畔挂着淡淡的笑:“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蓝馨枫错愕着,显然不相信任亚旋的话。 任亚旋点点头:“小虎死的那天,我说要去看看他的尸身,你却告诉我,死得眼晴是睁着的恶心死了。你一既然没去看地他死后的模样,你如何得知他的惨状?二,在孔大叔家里,我们谈及琉璃珠一事,便只有我们几个在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去杀他。三,你明知道萧寨主不会喜欢你,在小虎死的那天晚上跑到他房里去闹,说什么以身相许。然后被拒绝后便哭着跑开,给自己制造有不在场的证明。我说得可对?蓝馨枫?”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蓝馨枫咬着牙瞪着她,狠不得将她杀了!却又奈何不了她,看着巫蛊族民们渐渐围上来的架势,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也妄想靠近我?还真是太小看人了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什么往地下掷去…… “嘭”的一声,一阵阵白色的烟雾瞬间散开…… 慌乱之中,蓝馨枫钳着任亚旋的手:“跟我走!”说罢便想带着她借着轻功离开他们视线范围,却没想到…… 她有些吃力地将任亚旋拉到半空的时候,在烟雾中,蓝馨枫的心口中了萧祺焰一掌,便带着任亚旋往地上跌去,没想到孔季瞳在那瞬间跃了上来,一手环着任亚旋的腰,另一手运着内气往蓝馨枫命门打去。 在空中的蓝馨枫躲避不了,硬生生吃下这一掌,在半空中便吐了一口血,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略吃力地支手撑地坐了起来,却不料想一支闪着寒光的飞镖空中袭来,将她的手钉在地上,蓝馨枫惨叫一声,努力朝飞镖的方向望去,烟雾渐渐散开。萧祺焰站在一边的屋檐上,手里正抛着飞镖玩着。而另一边的屋檐上,孔季瞳怀里抱着任亚旋正冷眼睨着她。 蓝馨枫忍着痛拔掉那支飞镖,看着萧祺焰:“你难道不知道那支桃花钗的传说吗?为何还要护着她!?” 桃花钗!? 任亚旋微微蹙着眉,这又与那桃花钗有什么关系? 从蓝馨枫嘴里吐出桃花钗几个字,孔季瞳也微微蹙眉,想听她说下去。然而,萧祺焰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地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会去查。从你嘴里吐出来的话,真假难分!”说罢,毫不留情地甩下一支飞镖,那支飞镖便是冲着蓝馨枫的眉心去的…… “救下她,你们终有后悔的一天……” 蓝馨枫的话还没说完,不过,她不会再有把这句话说完整的时候了,倒在血泊里,她瞠大的凤眼中,映入了巫蛊族民们殴打那叛徒的动作,渐渐缓慢的动作,耳中听闻最后的一句话:“将他送去祭蛊神!”她的想法是,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了…… 香雀最后上前睨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瞳孔当中已然是没了神的。 “死了。”香雀淡淡地道,蹲了下来搜着她的身体,最终在最贴身的里衣里找到了那琉璃珠子。 任亚旋接过琉璃珠子,笑着看了香雀一眼:“难过吗?这可是你所信任的朋友。” 香雀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算是认识,谈不上朋友。她不值得我难过!” 任亚旋摸着她的头,笑着,没再说什么。 巫蛊族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手里一共有三颗琉璃珠了,任亚旋的心情颇好。 而另一边…… 相对任亚旋的好心情而言,在尹阳皇宫里的慕容子越却是两面为难了。 妖怪一事未了,太后再次发难要废任亚旋,只因人人在传皇后与两名男子密切走近,屡次因为男子而离开皇宫,不符国母身份,加上嫁入尹阳已久,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无能力育子。慕容子越不同意废后,太后以死相逼,联合朝臣起凑。一日三顿都要来找他,非要他做出一个决择。 他正烦着,门外又度响起了域林公公小徒弟的声音:“太后驾到……” 又来了…… 慕容子越有些无耐地扯动着嘴角,看着门口处缓缓走了进来的太后,叹了口气:“母后……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太后眉头一挑,精明的眼眸看着慕容子越地:“为了尹阳皇朝的社稷江山,很有这个必要。别说哀家逼你,不给你选择的机会。眼下有两个选择,你看着办!” 慕容子越再度叹气,他很清楚太后口中的两个选择都将不会是他所愿意去选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母后且说看看。” “一,废除妖后还宫庭一个安心。”太后率先开口便是这一个条件。 慕容子越摇了摇头:“母后还是说说后面的吧!这第一个选择,皇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选择的。” 太后睨了他一眼:“哀家自然知道。二,在后宫当中挑选一人为育母,只要皇子成功产下,哀家便同意你保了皇后之位!” “挑选一人为育母……”慕容子越像是抓住了什么漏洞一般,神采奕奕地盯着太后问着:“只要产下皇子,不管她是谁都可以吗?” 太后点点头:“只要产下皇子,宫妃美人皆可。” “好!那朕便挑选皇后产子,母后可不能反悔!” 太后岂不知慕容子越的心思,冷哼道:“只要她有这个本事,有何不可?但是,哀家给她半个月的期限。若半个月之期皇后尚未回归,请皇上另选佳人,不得找借口再度拖延!皇上可做到?” 半个月…… 慕容子越暗忖,得到探报说任亚旋此时在迷林,单程回来七日便可…… 见慕容子越沉默,太后略不满地看着他:“皇上未开口说话,是哀家太过于宽容期限了,那半月改为五日可好?” 慕容子越一惊,连忙道:“母后,常言道,君无戏言。您作为君主的母亲,更加不能戏言。半个月便半个月,岂能改期?” “半个月皇后不回的话,皇上可能做到君无戏言另择佳人产子?”太后将他的话回堵着。 话已出口,慕容子越不得不答应。他点点头,眼中有着自信,皇后如此霸道的人,绝对不会看着自己与其他女子产下皇子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皇上不要太过自信,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太后冷着脸,她就是算准了,皇后去追琉璃珠去了,断然不会半途而弃回来。不过,就像她说的一样,不要太过自信,还是要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才行!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吗? 慕容子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她此刻站在自己的身边,笑意吟吟地牵着自己的手。 旋儿,你一定会为我回来的,对吗? 相对琉璃珠子,他在她心里更重要,不是么? 太后离开后,慕容子越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转头回到书桌边上,拿出一寸小纸条,细细在上头写着:急事速回,慕容子越。 吹了吹干上头的墨迹,他找出一个小的竹筒子,把字纸塞了进去,头也不抬地唤着:“域林,拿只信鸽过来!” …… 把信鸽套好,慕容子越抚了抚它白色的毛羽,喃喃道:“旋儿,你一定要回来!”说罢,双手一抛,将信鸽丢上了天:“去吧!找你家皇后去……” 像是听懂了慕容子越的话,那信鸽翅膀扑腾着,往着上空飞去了,不一会便离开了慕容子越的视线…… 信鸽展翅,努力着往自己的目标地飞去,纵然它有心,也敌不过有意的人类。一支尖箭从地上射来,刺入它雪白的翅膀中,它扑腾着,从空中掉了下来,腥红的血染上了雪白的羽毛,掉了地上,挣扎着扑腾几下,便不动了。 来人盯着那信鸽上面的血迹,唇畔扯开的笑容如那样的灿烂,高兴…… 不一会,一只新的信鸽,便从那人手里飞出,朝着迷路的方向,远远地飞着。代替那只信鸽完成不一样的任务。 …… 若再不回,情断义绝。 任亚旋放下纸条,沉默着。心里一阵难过,果然是自己太任性了吗?还是他对自己的爱,就只有这么点能耐? 垂下眼眸,将那纸条撕个粉碎,便扬了。 “夫人……怎么了?”香雀见她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问着,只说那是宫里来的信鸽,却一言不发,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没应话,任亚旋从客栈的窗户中抬头看着月亮,他们此时正在无名镇的客栈里,因为蓝馨枫临死之死再次谈到了桃花钗,她便决意要将困扰她多时的秘密给揭发出来。 这个谜团不解,她心中不安。 到底是什么样的谜团会让蓝馨枫说,他们一定有一天会后悔救了自己? 若再不回,情断义绝吗? 慕容子越,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还是想逼迫我回宫的一种手段?若是后者,请再等我些时日可好?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缘分,真是奇妙! 再次踏上无名镇,任亚旋一心只为解那桃花钗的秘密。摸索几日,毫无结果的她丝毫未有放弃的念头。倒是收到宫中那一纸条后,任亚旋首次敲起了退堂鼓。陷入中间,进退两难。 她深知道,此次出宫,已经引发太多人的不满意,也明白慕容子越无论如何宠她爱她,带给他的压力也是极大的。 这次出来,若不能解开其中之一,下次出来,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任亚旋的情绪颇受影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怀有心事。只是她不说,大家也不问罢了。香雀沉默,只因为她知晓了任亚旋低落的心情是为何。 昨晚将她家夫人撕得粉碎的纸条一一拼起,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么一句:若再不回,情断义绝。 皇上不是一直都很爱她们娘娘吗?为何此番会逼迫皇后决择呢?香雀想破了脑袋也是一千个不解一万个不解…… 萧祺焰与孔季瞳盯着任亚旋闷闷不乐的脸,互相看了一脸,萧祺焰点点头,走到香雀边上:“丫头,我们来聊点人生吧!”不待香雀拒绝,便拎着她的衣领将她带了出去。 任亚旋陷入沉思,丝毫不知道他们的举动。 孔季瞳蹙着眉,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地离开,往萧祺焰暂居的客房走了去……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萧祺焰坐在软榻上,看着一脸心虚的香雀,挑着眉头睨着她。 香雀杏目一瞪,然后圆溜溜的眼珠子四处飘着,就是不敢看着萧祺焰那含着笑意的眸,有些结结巴巴地问:“说、说什么呀?” 萧祺焰哪肯给她装傻的机会,一双狭长的俊眼直逼视她,强迫她看向自己“说说你家夫人为何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闷闷不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口处传来一些动静,萧祺焰望去,孔季瞳正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状,孔季瞳蹙着眉:“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萧祺焰摇了摇头:“她还没说。” 闻言,孔季瞳脸略不悦地看着香雀:“你不说,我便自己去问!你看着办!”他话才落下,便传来了任亚旋疑惑的声音:“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原来都躲在这里呀?”任亚旋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呀?要问什么?嗯?” 孔季瞳与萧祺焰对视一眼,孔季瞳便转眼看着任亚旋,很是认真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何突然间心情不快?别拿桃花钗来说事,我们在这里已好几天了,都探不到消息,也没见你这般气妥过。” 任亚旋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再探查两日,如再无消息,便各自回各家吧!” “可以!”应声的是萧祺焰,他越过香雀走到任亚旋面前,看着她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收到宫里的来信罢了……”任亚旋淡淡地道,敛起低落的情绪,淡若自然。 “娘娘……”香雀有些急,这还叫没什么呀?都若再不回,情断义绝了。那什么才叫事啊? “说什么?”萧祺焰预感,此番宫中怕是有变故了。 任亚旋扬起一张笑脸,淡淡地笑着:“一句话,若再不回,情断义绝罢了。” 若再不回,情断义绝罢了!? 慕容子越居然对她说如此绝情的话,她还能笑的出来!?萧祺焰眼眸一沉,睨着她:“所以?你如何打算?” “如方才所言,再查两日,再无消息,各自回各家。” “万一查到点什么呢?”萧祺焰假设道,万一查到什么,那么她的选择是去还是留? 任亚旋毅然地看着他道:“若然查到什么,那便追查下去。直到谜团破解为止!”她太在意蓝馨枫的话了,她想知道,为什么会因为桃花钗会使他们终有一日反悔救了她。再说,桃花钗现不见踪影,已经不是她能抛开就可以无视的问题了。 “查下去,那皇上……”这会担扰的,却是香雀,她虽然也颇在意桃花钗的事情,但是她更加在意她家娘娘与皇上两人之间…… 任亚旋垂下眼敛:“那便看看,他有多爱我了……” …… 打定主意,再勘查两日。实在不行,便暂时离开吧! 无名镇呆了几日,一既无琉璃珠的消息,二也无桃花钗的下落。只因桃花钗是因此而起,便想在此地多待一会罢了。 两日匆匆,毫无结果。任亚旋便想打道回府,让香雀他们备好马车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的时候,店小二匆匆寻了上来:“任姑娘!” 任亚旋转身看向他,有些疑惑地问着:“小二哥可还有事?” 店小二丝毫不敢怠慢,匆匆上前来递上一个信封道:“昨个夜里,有人留下此物,要小的务必要将此物交于您!您看看。” 任亚旋更为疑惑了,接过信封问道:“那人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店小二摇了摇头道:“昨个夜里,小的一直在忙活,后半夜回到房里,便发现此物,且附上一条字纸及一锭碎银子,若是此物未能交到姑娘手上,便有小的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 店小二匆匆又下去忙活了,任亚旋盯着手上的信封,信封外头只字未提,倒是描了一朵桃花的花样在上面。 任亚旋一惊,匆忙踏出客栈走到萧祺焰他们那去:“你们看!” 萧祺焰等人也是一惊,纷纷围了上来。 “拆开看看。”孔季瞳示意着,却被萧祺焰拦截着:“慢!” 说罢,将任亚旋手里的信封接了过来,转交给孔季瞳道:“信中不知会不会附上毒粉之类的,你来拆!” 任亚旋一惊:“若有毒药,那他……”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孔季瞳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我可是百毒不侵,你忘记了?”说罢,将那信封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来。 掏出信纸,打开一看,众人皆面面相觑,只见上头写着: 上头无毒,还请放心。若想知晓桃花钗之事,还请移驾桃溪镇。恭候大驾! “桃溪镇。”众人再度对视,皆为信中人极度震憾,他连他们上一步的动作都将一清二楚,此人难道说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他们吗? 一位武功还在萧祺焰之上的人吗? 孔季瞳将信还给任亚旋:“旋儿,你怎么看?” 任亚旋暗忖半晌,转眼看着香雀,毅然道:“去桃溪镇!” 香雀微微蹙眉,有些担心地道:“桃溪镇离无名镇有七日路程,离尹阳近有半个月的路程。这一去,至少一个多月方能回宫,您确认不先回宫里一趟吗?” 任亚旋看着香雀,信心满满地道:“我相信你家主子对我的爱,不是这般肤浅。我们之间的爱,绝对能经得住考验。此无名镇回去尹阳需七日时间,再从尹阳出发到桃溪镇还要半个月。一来一回,耗时之多。还指不定当中有什么变故,先去桃溪镇再说吧!” 绝对经得住考验。 这句话,落在那两位男人耳里,却显得有些刺耳。纵然那人如此绝情对她说这般重的话,她都还是选择相信他。 “他若是辜负了你这般期望,只怕是配上不你的爱。”萧祺焰睨着她,心中微微刺痛着。如果哪一天,她也能对他有如此信任。那该多好? 闻言,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若是不信任对方,还谈什么情什么爱? 见状,香雀也不再多说什么,放下椅子让任亚旋更为方便地踏上马车。自己也便转了进去…… 向桃溪镇出发。 …… 日复一日,慕容子越望眼谷欠穿,自从六日前,收到香雀回话说她们再在无名镇多待两日便回。眼看七日将至,他便有些喜上眉梢,他的旋儿最终要回来了。 她,是他所认定孩子的母亲,皇子的母后。谁也不能取待这个位置,到时候,只要旋儿露脸宫中,母后自然是无话可说。废后一事自然不会重提了…… 越想,慕容子越心情越好,不禁吹着口哨哼着调调整理着那些烦人的批凑,那些凑章此时在他眼中,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风影走进雅苑书斋,见着慕容子越满面春风的模样,到嘴的话不禁咽了下去,有些难以启齿地看着自家主子。 见是风影,慕容子越放下手边的东西,笑颜逐开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她们回到哪了?” 风影垂下眼敛,淡淡地道:“她、她们走向离尹阳反方向的小道,目测是要去桃溪镇……” 慕容子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地哦了一声,摆摆手淡淡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离尹阳反方向的道是吗? 旋儿,到底是什么事牵绊了你?那比我还要重要吗? 慕容子越有些苦涩,之前搁下的凑章再也没了批阅的心思了。推开门,缓缓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御花园,不禁想起了当初两人在此对持的情况。慕容子越唇畔挂着一抹笑,曾记得,在这里,他是咬牙切齿的讨厌极了她吧! 如今,却是爱她爱的不能自拔的地步了。 缘分,真是奇妙! 推荐好友团子一号的文文【总裁大人要负责】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桃溪镇.温云歌 回忆,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不管慕容子越沉溺在他与任亚旋点点滴滴当中回忆多久,他不得不去面对太后,不得不去面对与太后相约的那个难题。 慕容子越的思绪猛被拉了回来,他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却眼尖看到角落里的秋千上,坐着一位身着素色衣袍的女子。咋一眼望去,颇有几分任亚旋的神态。 他举步走了过去,却恍然发现那是淑妃宫里的一位美人。叫什么心来着,他一下子想不起来。 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轻轻移步行着宫礼道:“佩心见过皇上金安。” 慕容子越打量着她,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傲,性子恬静。不似其他宫妃美人一般,见着他,都是狂喜那模样。 他喜欢这般淡淡的女子。 微微抬了一下手,慕容子越轻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佩心站了起身,规矩有礼地站在了一侧,恬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欣喜若狂,却令人觉得很是舒服。 望了她一眼,慕容子越转身便走了。 她令他想起了任亚旋,于是,他便想去凤央宫里看看。或许,他一踏进去,便可以看到任亚旋坐在梳妆台上黯狡地笑着,询问他想她了没?他会轻轻拥着她,告诉她。很想很想…… 凤央宫,灯光通澈。只是为了她曾经一句,这里的灯永远为他而亮着。哪怕她不在,凤央宫的宫人们早已成了一种习惯。 踏进凤央宫,慕容子越走近任亚旋的寝室里,灯光虽亮,倩影却已然不在。 那亮着的灯火,却无法替她暖着他的心。 坐在她的梳妆台上,慕容子越举起她平时用的梨木梳子,细细抚着…… 旋儿,如果你回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多了一人,你是不是很生气? …… 半月之约已到,慕容子越上完朝回到雅苑书斋,便发现太后已在久候多时了。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慕容子越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母后。” 而太后似乎心情颇好,意外的没拿任亚旋离宫的事情来说事,只是简单而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你心目中的人选是哪个宫里的?” 慕容子越叹气,他认真地看着太后道:“母后,是不是这次皇儿允了您,找个宫妃美人产下皇子之后。您不会再拿废后的事来说事了?” 太后笑眯眯的道:“你放心!待产下皇孙之后,哀家每日都逗着宝贝皇孙玩乐。哪里还有时间去管你与皇后之间的事?” 沉默半晌,慕容子越淡淡地道:“淑妃宫里的美人佩心,就她吧!” “佩心?”太后细细想了想,然后欣喜道:“好,就她吧!人长的还不错,性子也颇为恬静。是个乖巧的孩子!” 太后似乎对佩心颇为满意,正说着,便道:“你忙你的事去吧!哀家去见见那孩子,顺便找太医给她瞧瞧去,再收拾拾淑妃那宫殿。对了,让她当那宫的主子如何?” “母后……”慕容子越微微蹙眉:“您去看看她可以,但是晋级及转为主子还是稍后再说吧!” “也对!”太后笑吟吟的:“若然一下子给她太多宠爱,生怕其他宫妃美人会是妒忌,要是……” 遭遇毒手这事,太后没说出来,慕容子越也心知肚明。只是他的想法与太后不一样,答应太后挑选她人,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哪天,旋儿回来,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太后欣喜,哪里还顾及慕容子越的小心思。匆匆便带着玉寿堂的宫人们一并离去了,不用多说,肯定是奔着淑妃宫里去了。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桃溪镇,十里开外尽是桃花一片,微风抚过。花瓣雨纷纷,醉了行人的眼。 任亚旋踏下马车,被眼前的桃林迷住了,不禁前去,仰望着满天桃花雨,嫣然回眸一笑:“这里好美好美,我此生都不曾见过这般惬意的美景。美如画,心难舍。” 却不知,她方才那嫣然一笑,醉了他人。 萧祺焰痴痴地盯着她那如花似的笑颜,心中有些苦涩。她在桃树下赏花,他在桃树下看她…… “花美人娇,的确是美如画,心难舍。”孔季瞳耳根子唰得一下红了一遍,双颊似火烧得一般,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狭长的眼眸。 沉醉在桃花当中的任亚旋没留意孔季瞳那红谷欠滴血的脸,只是自顾自得道:“这里桃树诸多,开花结果时,怕是比王母那蟠桃园的桃子还要多吧!” “噗哧!”桃树上传来带有滋性的笑声,有人答着任亚旋的话:“桃溪镇原本不叫桃溪镇,只是因为这里的桃花与别处不一样,一年四季有花无果。花瓣随风飞扬似逐波流的小溪,故又名桃溪镇。最后,人人都只记得桃溪镇。却都忘记它原来的名字了。” 只见桃树上垂下一条青色的衣带,香雀警惕性地前去护着任亚旋,略不客气地冲树上的人喊道:“明人不作暗事,阁上躲在桃树之上,是何用意?” 那人呵呵一笑,戏谑道:“这位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本是在下先在此地休息,你们随后才到。怎么说的就像是在下对你们不安好心呢?” 任亚旋微微蹙眉,冲那桃树上的那人道:“妹子伶牙俐齿,还请莫怪。失礼了!” 那人从桃树上跃下,他一袭青衫裹体,一头长发整齐地半束于后脑,额际上却滑落几络俏皮的发丝。一双桃花眼正细细地看着任亚旋,薄唇一掀道:“这位姑娘倒是位识大体的,在下温云歌,方才失礼了。” 香雀细细一看,顿时羞红了脸。 任亚旋微微点头,便当与他打过招呼了,并不打算与他细谈长说,更不愿透露姓名。牵着香雀,便打算往马车边走去。 她看到了萧祺焰微微担忧的眼眸,冲他笑了一下。再看香雀,一路三回头的模样,似乎还没从美男当中回过神来。 任亚旋回看再度打量温云歌一眼,他的确是属于美男一类。然而,与殇月夜相比,还相差太远。 或许看过那殇月夜,任亚旋对那美男却毫无感觉。 任亚旋轻笑,回过头来轻轻拍了香雀脑瓜子:“回魂啦!!丫头!” “……”香雀回过神来,耳根都红透了,娇嗔着:“夫人莫要取笑!”说罢,率先钻入马车内了,亦不敢偷偷再回首看那温云歌一眼。 马车渐渐往着桃溪镇内行驶…… “嗯?这世上居然还有不迷恋你的女子,温云歌,你的魅力似乎下降了……”同一株桃树上,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她穿着粉色的衣裳,惬意地卧在树权之上,慵懒地睨着依然看着那伙人离去方向温云歌。 温云歌闻言,薄唇邪魅一笑,足尖一抵,瞬间便坐在那女子边上去了。 他伸手轻轻噙住那女子的下巴,探首贴着她的脸颊喃喃道:“温云舞,你与我本就一样。我魅力下降,岂不是……你的魅力也下降了?” 那女子转头轻轻吻了温云歌的脸颊,精致的五官居然与那温云歌是一模一样的。她妖媚地勾着温云歌的下巴,红唇呵着气:“可是,你刚才却被无视了!还不曾有人能无视我呢……” 温云歌呵呵一笑,狭长的桃花眼看着方才那女子离去的方向,眸中燃着浓厚的兴趣。 “有趣的女人。” …… 马车在桃溪镇内的一家桃缘客栈停了下来,他们打算找点吃的来祭一下五脏庙。 直到菜色上齐了,萧祺焰才说出他方才所见。 “什么?树上还藏有一人?” 香雀蹙紧了眉头,她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萧祺焰,她离那桃树这般近都没发现还有他人的气息在内。而萧祺焰甚至都没下马车,这么远都能察觉桃树之上还蒧有一人!? 任亚旋一把勾着香雀的脖子,戏谑道:“我不懂武功,我不知晓很正常。可是,香雀可不是三脚猫功夫呀!你居然没发现?嗯,一定是被那温云歌给迷住了……”话还没落下,却闻得“呯”的一声…… 寻音望去,只见那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看着任亚旋,手上的托盘掉地也不自觉,显然是被任亚旋给吓到了。 任亚旋略不解地看着萧祺焰:“我刚才有说什么可怕的事情吗?他怎么吓成这样?” 店小二毅然回过神来,连连抱歉着道:“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小人马上去重新给您上新的……”说罢慌忙转身便要离去。 看着店小二匆忙慌乱的模样,萧祺焰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你方才不过是提到温云歌……” 店小二身子微微一僵,便马上小跑着离开了。 店小二的反应,众人皆看在了眼中。虽是不解为何店小二听闻温云歌这三个字如遭雷击一般,但…… 萧祺焰眯起狭长的俊眸,深觉此事必有蹊跷。他微微伏下身,低下声音,用他们几人方可听闻的音量道:“此事透着古怪,大家一定要万分注意。特别是夜里,一定要警惕。” 众人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香雀心里暗暗可惜着,明明是难得一见的帅哥的说,怎么就起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字?叫大家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成那样…… 推荐好友的文爱的嫁1文文【无情总裁靠边站】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客栈遇袭 寒风啸,桃花舞。 一阵微风将那花瓣带在半空打着转转直上云宵之上…… 夜幕降临,桃溪镇渐渐被夜色吞噬着。除了夜空偶尔闪着几颗星星外,粉色的花瓣也撩拔着夜的寂寞。 因白日里店小二那莫名奇妙的举动,倒是提醒了众人不可忽视这陌生镇子的警惕。萧祺焰总有一种预感,今夜将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任亚旋居住的东厢房里一片漆黑,均匀的呼吸声提醒着悄悄潜入人影,此房主人正好眠。黑暗中,微微泛着笑意的眸子显得有些璀璨,她渐渐朝着软榻上鼓起的锦被团走去。伸出手,便想探向软榻上的人儿…… 不料,她的手一下子被钳住,钳住她那柔软的手腕那力道及触感看来,却是个男子。 她不慌不忙,咯咯娇笑着:“这位爷,您弄疼人家了……” 是个女的!? 萧祺焰狭长的眼眸一眯,一手钳住来人的手腕,一手甩出两把飞镖冲向烛台,两把飞镖半空擦过火花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烛光亮起,照亮软榻边上的两人。 四目相对,皆含笑意,一者眼儿含笑,眉目当中含着娇嗔。一者眸中含笑,那笑意中当带着冷冷寒气。 那女子一见萧祺焰正注视着他,并不急着挣扎开自己被钳得发红的手腕,倒是作势往他怀里一躺,媚笑道:“这位爷,您就这么一直握着舞儿的手,**良缘,莫不是白白浪费了?不如,咱们来做点有意思的吧?嗯?” 萧祺焰狭长的眼眸盯着她,看着与白日里那五官相似的容颜,心里燃起了不好的预感!看来,白日里与温云歌一起的人就是她! “温云歌呢!?” 温云舞红唇微嘟,单手攀上了萧祺焰的脖子,媚眼儿一抛:“我哥哥自然有他的乐子,你找他做啥?不如……咱们……”说罢,软若无骨的细手便想从他微微松开的襟口处滑入…… 他自然有他的乐子!? 萧祺焰一个激灵,一把甩开温云舞,便急着跳下软榻冲香雀的客房跑去,却不料腰身被那温云舞缠着,她环着萧祺焰的腰身,咯咯地笑道:“讨厌啦!人家在这里,你想去哪里?嗯?” 看似柔软无力的小女子,却让萧祺焰难以挣脱…… 萧祺焰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转冷:“你若不想死,就马上给我放手离开!否则……” 他的警告尚未说完,温云舞放开他的腰身,双手微微掩唇,戏谑着:“哎哟,这位爷好凶啊!我好怕怕……”说罢,整个人都跳到萧祺焰身上去,抚着他的脸红唇轻轻刷过他的脸颊,轻轻呵着气:“真有男人味,我喜欢!” 萧祺焰眼眸一眯,扳着温云舞的手便毫不怜香惜玉地要掰开,奈何温云舞就跟个八爪鱼似的,他伸手来掰这只手,她躲开。另一只手却紧紧地巴着他,嘴里还咯咯地笑着,似乎非常享受与他玩的这场游戏。 萧祺焰一恼,单手插入与温云舞紧紧相贴的身子当中掏出他的飞镖便想刺向她的背后,却不料温云舞早便看穿他的动作双手一荡瞬间便从萧祺焰的月匈绕到了他的后面攀上他的背,嘻嘻笑道地:“这位爷可真狠心呀!对人家居然这么暴力……” 萧祺焰不与她应话,右手旋转着飞镖抛往左手当中接着,反手便往自己背上的温云舞刺去…… 温云舞咯咯一笑,朝他背上足尖轻抵,她便飞到软榻的架子上翘着二郎腿坐着,支手后倾支撑着自己,另一手微微掩唇笑道:“刀剑无眼,这位爷可莫伤了自己,奴家可会心疼的哟!” 萧祺焰回头冲着她连甩几把飞镖,趁她躲闪的时候,便急忙冲向香雀房里,生怕她被温云歌…… 一跃入香雀房里,萧祺焰便看见温云歌一手将任亚旋锢在他怀里,一手阻拦着香雀及孔季瞳的攻击,不禁怒道:“放开她!” 闻言,温云歌轻笑着击退香雀及孔季瞳的攻击后,在任亚旋的颈窝处深深一嗅:“真香,香到我舍不得放开,怎么办?”他咯咯笑道,打量着萧祺焰:“哟,连我那缠人精妹妹你都能甩开,果真是了不起呢!舞儿,你这会可载了……” 温云歌的话才落下,空中便传来嘻嘻的一阵笑声,眨眼间,萧祺焰身上多了一人。她轻轻在萧祺焰的耳垂边上呵着气,媚眼朦胧地睨着温云歌:“哥哥,我喜欢这个男人!” 温云歌宠溺地看着她,再度埋头在任亚旋的颈窝处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后才答着:“舞儿喜欢,那他便是你的了!不过,你可要小心点,他看起来,可没这么好应付!” 闻言,温云舞咯咯一声。睨着任亚旋道:“倒是哥哥要小心一些,你怀里的那只小猫看起来也不是好驯服的。” 温云歌轻笑,执起任亚旋一络青丝放手里把玩着:“放心,哥哥喜欢有野性的小猫……” 说话间,孔季瞳与香雀对视一眼,再度朝温云歌攻击着…… 而萧祺焰也毫不客气地朝温云舞一掌击去,温云舞却丝毫没把他这一掌放在眼里,与他戏嬉着轻轻躲开,似在跳舞一般,举手掂足的,嘴里还哼着小曲。 趁着温云舞躲开那一瞬间,萧祺焰又连连甩出几把飞镖朝温云歌袭去。 温云歌将任亚旋拦腰抱起,连跃几下躲开萧祺焰的飞镖,怜惜地抚着任亚旋的脸颊:“你看,你这情哥哥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任亚旋被封了哑穴,无法开口,只得死死瞪着他。 温云歌笑,往任亚旋额头落下一吻:“小娘子别拿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万一我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你,那可怎么办?” 下0流! 任亚旋死死瞪着他,用眼神传诉着她的不满意。 温氏兄弟一前一后包围着中间的那三人,而萧祺焰与香雀他们背对背看着眼前的温云舞,对香雀及孔季瞳道:“这个女人交给你们,我去救旋儿及对付这个男人!” 香雀与孔季瞳点点头,三人转了转,换了位置。 温云舞不依地跺着脚:“我不要她们啦!你快过来陪我玩!”说罢,瞪着香雀:“丑八怪,你快走开!” 丑!八!怪! 香雀怒道:“你才丑,你从头到脚都只有一个字丑,两个字很丑,三个字非常丑!!”说罢,举着短剑朝温云舞攻去…… 温云舞咯咯一笑:“小妹妹,你太有胆量了!我马上送你去见阎王!!”说罢,袖子里甩出长纱,长纱前头绣了一排铜钱,钱口锋利直冲香雀脖子袭去,香雀连忙躲开,却不料温云舞又甩来另一条长纱,香雀躲避不及,微微后倾,躲过致命一击却被划破了脸颊。 孔季瞳见温云舞不似温云歌般,怀里有个任亚旋阻拦了他下蛊毒的念头。他扶起香雀,从怀里掏出几枚细细的长针。轻轻一笑,将长针合在掌心运着功力,将长针碎为粉状朝温云舞袭去…… “蛊毒!!”温云舞一惊,连连后退足尖一抵,借着轻功破开屋顶冲了出去避开孔季瞳的蛊粉。在屋檐上探个脑袋看着孔季瞳嘻嘻一笑:“哟,这位俊哥哥好本事呀!舞儿也喜欢你,怎么办?” 见孔季瞳会蛊毒却不冲自己下蛊,睨了怀里的人儿一眼,温云歌轻笑:“啧啧!你真不乖,到处勾0引这些个小男生护着你,我可是会吃醋的哦!”说罢带着任亚旋从窗口处冲出,也飞到了屋檐之上。 萧祺焰等人见状,也紧跟着从温云舞破坏的那个破洞处袭上屋檐…… 见萧祺焰他们穷追不舍,温氏兄妹背靠背睨着他们。温云歌托起任亚旋下巴轻磨鬓喃道:“看他们这般在意你,我若在他们面前亲吻你,会不会把他们气死?嗯?” 温云舞闻言咯咯一笑:“哥哥真坏,你试试不得了吗?嗯?” 温云歌赞许地道:“舞儿说的好,那便试试……”说罢,薄唇眼看就要印上任亚旋的红唇,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任亚旋脸上,眼看越凑越近…… “呯”的一声,不知何处传来一股力量将温云歌狠狠一击,温云歌躲避不及,整个人都被击飞,而任亚旋却在空中旋转着…… 众人一惊,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温云歌被什么击飞,而任亚旋却顺着飞往半空,在空中旋转着。 萧祺焰不敢多想,足尖一抵便飞到空中接住任亚旋的身子,转身回到香雀边上,伸手给她解了穴位。 温云舞见任亚旋被劫走,顿时急了:“喂!她是我哥哥的!啊……”她话未说完,便如温云歌一般被击飞。只觉月匈口挨了一掌,有些微凉的气息隔着衣裳浸入肌肤之中,不禁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妹妹!” 温云歌挣扎着起身搀扶起温云舞,略警惕性地盯着四周,却发现除了任亚旋四人,再无旁人的气息在内。不禁蹙起俊眉,方才那微凉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桃缘客栈.温云舞 那夜之后,桃缘客栈的掌柜的苦苦跪在地上求任亚旋他们离开,任凭萧祺焰拿再多银票都拒不敢让他们继续居住。 众人无奈,只得将行装放在马车上,便打算去投另一家客栈。哪知,桃溪镇上不止是客栈,就连镇民们见到了他们都急速避开,别提打探桃花钗的消息了。 任亚旋忽然一计,四人悄声间议一番,觉得此行可通。便驾着马车离开桃溪镇了…… 他们前脚一走,便有人去给温氏兄弟报信。 “哥哥,你说,他们这么容易就被赶走了吗?”温云舞跨在温云歌身上,伏在他的月匈口略疑惑地问着。 温云歌搂着温云舞的腰身,将头埋在温云舞的发丝当中,诡异一笑:“不过是四张脸离去,另四张脸回来罢了……” …… 任亚旋想的便是如此,暂撤离桃溪镇,转向其他地方呆上几日,易容之后再乔装两对夫妻兄弟回到桃溪镇,再暗中打探那桃花钗的消息。 只是,有两件事她如何也想不通…… 一是,温氏兄妹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在镇口见过一次,为何会找他们麻烦呢? 二,那天夜里,将她救下的人…… 那微凉的触感,她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受的到,那是殇月夜的气息没错!可是,他不是元神被毁受了重伤吗? 那…… 到底是不是他? 谜团似乎越滚越大了…… 为了松懈桃溪镇及温氏兄妹的警惕,他们转到其它地方打探琉璃珠的下落再兜个大圈转回来。 与上次到访所不同的是,上次一匹马车四个人。这次,两双夫妻两匹马,看似游山玩水。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一对夫妻悠游自在,另一对夫妻时不时羞红了粉脸。叫人咋一看,倒像是新婚燕尔的一对新人。 香雀与孔季瞳同坐一驹马儿身上,偎依在孔季瞳怀里,耳畔感受着孔季瞳喷洒下来的灼热的呼吸。香雀一张粉脸瞬间红到耳根,在他怀里僵硬着…… 孔季瞳像感受到了她的僵硬,轻轻在她耳边道:“香雀姑娘请放心,在下并无轻0薄你的意思,只是为了你家主子更好地打探消息,只好为难你了。” 香雀一愣,垂下了眼敛,有些羞愧,本来乔装是为了配合她家娘娘更方便打探桃花钗的事情,好快点结束这一切赶回皇宫。眼下,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想罢,也渐渐放开,不再这般扭捏。抬看注视着孔季瞳,在这方面看去,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及性-0感的薄唇,她轻轻道:“不为难,倒是麻烦孔少主了。” 孔季瞳闻言,睨向萧祺焰怀里的任亚旋,见她神态自若并无丝毫尴尬,便轻轻摇了摇头:“不麻烦,你家主子能做到的,相信我们也可以做到。” 香雀听了他的话,也往一旁看去,见她家娘娘落落大方,不禁点头同意孔季瞳的话。 俗话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次他们去而复返,还是选择投宿在桃缘客栈。 踏入客栈,只见二楼最边上的角落里被围了起来。萧祺焰见状,不禁故作惊讶地问:“小二哥,原来你们家客栈在装修啊?那还能住人不?” “能能能。”店小二一边点头道,一边打量着众人询问着:“几位客官要几间厢房呢?” 萧祺焰回头看了看,又转头道:“两间厢房便可,我与娘子一间,弟弟和弟妹一间。” “好咧!”店小二应着,回头便吆喝着:“楼上厢房两间!”说罢,便弯腰点头的要给他们带路。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跟着那店小二走了上去,睨着被围起的那一块,便是这前与温氏兄妹打架时弄破的地方。 “小二哥,你们这好奇怪啊!既不是要过年的,莫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你这怎么就翻新起来了?而且就装修那一块?”萧祺焰不动声色地探着话。 店小二边走边叹了口气,小声地道:“这哪能是什么翻新啊!前几日住了客人,不知怎么的就惹了花缘宫的人,在这打了起来了……” “花缘宫?他们很厉害吗?”萧祺焰故作惊讶地问着。 店小二这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再补救也是来不及了,到了厢房里便扑通一跪,双后合什地哀求着:“各位大爷,各位姑奶奶。小人嘴杂,不该说的也说了,还请你们保守秘密,切勿提及花缘宫三字啊!求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萧祺焰便扶起店小二道:“小二哥居然都这么说了,我们配合就是了。倒是越发好奇了,还望小二哥能道一二。” 那店小二擦了擦额际的汗水,有些心虚地探头看了看外头,见没什么动静才小声道:“你们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为好,总之,花缘宫的人你们惹不起……” 正说着,楼下传来掌柜骂骂咧咧的声音:“小二!小二!!妈的,滚哪偷懒去了?还不下来?没看到都忙不过来了吗?” 那店小二连忙应了一声:“哎!我在二楼呢!有客人打尖,带他们入房来着……” “快滚下来帮忙!人多着呢!该死的装修佬还没过来!!”又是一阵骂咧咧的,店小二再度合什冲他们道:“拜托拜托了!!”说罢,连忙冲到楼下去了。 店小二一离开,萧祺焰紧跟着合上了房门,在门口处静静听了一会,才转身与他们坐在桌子边上讨议着温氏兄弟及花缘宫的事情。 任亚旋淡淡地道:“我们主要目标还是以桃花钗为主,至于温氏兄妹及那花缘宫能避开便避开,不去招惹没必要的麻烦。”没必要的麻烦,温氏兄妹便是麻烦之一。 四人又分别安排了查访桃花钗的下落,萧祺焰才下楼准备叫饭食用餐,却不料在楼梯处便看到了温云歌温云舞二人正踏了进来…… “店小二,我们的包厢呢?将我妹妹喜欢吃的菜速送上来!”温云歌一手揽着温云舞的腰,一边往想抬脚往二楼包厢走去。 温云舞反身落入温云歌怀里,双手揽着他脖子,媚眼往一边的餐桌上抛起,红唇在温云歌耳边磨擦着:“哥哥,你先上去吧……人家看中猎物了,先去享用享用……” 随着温云舞的目光看去,一位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正优雅地进食着,五官清秀,长相斯文。看起来便是书生般的人,边上还伴坐着一位小书童,也一同陪着用餐。看着,温云歌轻轻舔着温云舞的脖子,诡魅一笑:“妹妹可是有些饥不择食了……” 温云舞咯咯一笑,抽出一只手轻轻抵着温云歌的月匈膛:“哥哥莫不是吃醋了?” 温云歌宠溺地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妹妹喜欢便好,别太久。哥哥会想你的……”说着,往她俏臀一拍,便越过她独自上了二楼,与萧祺焰擦身而过。 随着温云歌上楼的身影,温云舞也发现了杵在二楼的萧祺焰,不过,此时的他脸上却是披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人皮脸。吸引不了温云舞的注意力,只见她嘻嘻一笑,转身便落在那白衣公子的身边坐在他大腿上了。 那本在用餐的儒雅公子,只见眼前一花,怀里便多了一位美人儿,吓得他连忙站了起来。温云舞没预料他会有此动作,整个人一滑便摔在了地上:“哎哟~公子你好粗鲁,摔痛奴家了……” 那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一窘,满脸通红,双手往身上擦了擦,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姑娘!你、你突然坐、坐在我、我怀、怀里,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云舞作势斜躺在地上,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嗲着声音道:“那你还不把奴家扶起来?地上可是凉得很呢~人家这小心脏都被冻的噗通噗通直跳……不信,你摸摸……” 闻言,那公子脸上更红了,连忙走到那书童边上推了推他:“你、你去把姑娘扶起来……” 那书童一听,眼中闪过一抹高兴的神色,忙着握上温云舞的柔嫩玉手,却不想被她一甩:“公子,奴家不要他。你把奴家摔痛了,自然是你拉起奴家……” 他们正僵持着,门口一阵马蹄声落下,走进一位彪悍汉子。 踏入门口他便看到眼前一幕,一看,嘿!地上躺了个美人儿,那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妩媚的诱0惑,再一看,一小白脸躲在一旁呢!顿时便火冒三丈地走了过去…… “喂!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小娘子算是怎么回事啊?”那彪悍汉子一过来就伸手推了那白衣公子一下,那手劲之大,推得那公子及书童一并摔地。 见有人替那姑娘出头,那白衣公子更紧张了,手心都在冒汗,一个劲地擦着身上的衣裳:“不、不是我,我、我没欺负这位姑娘。” 那彪悍汉子一愣,转头问那温云舞:“这小子是不是在说慌?” 温云舞咯咯一笑,伸出脚勾着那彪悍汉子的小腿道:“他没欺负我,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让他扶起我罢了。” “……”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群攻 温云舞咯咯一笑,伸出脚勾着那彪悍汉子的小腿道:“他没欺负我,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让他扶起我罢了。” 那彪悍汉子哈哈笑道:“这小子看起来连只鸡都抓不住,怎么扶得起你?还是汉子我来吧!”说罢单手一用力,便把温云舞拉在怀里了。 温云舞偎依在他怀里,咯咯一笑揽着那汉子的脖子:“既然你要英雄救美,那便随便喂饱奴家呗!” 那彪悍汉子钳着温云舞的腰身,故意一顶,将硕大抵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喂?这么喂吗?” 温云舞见状,笑得更是花枝乱颤了,抱着那汉子的脖子,修长的腿主动抬起来围着他的腰身咯咯地笑着:“死相~你好坏坏哦!” 那彪悍汉子一喜,连忙双手捧着她的俏臀将她带了上楼,越过萧祺焰,随便走到一间厢房伸脚便踹开那房门,便抱着温云舞走进去了…… 萧祺焰不敢再观看下去,匆匆在楼梯上吩咐了店小二送些饭菜上来,便回房去了。照这么看来,呆会估计是要出事的。 店小二才将那饭食端到他们房里,才踏入门口便听到一声惨叫,听声音似乎是方才那彪悍汉子的。只见那店小二苦着一张脸,一边将饭菜端上桌,一边摇着头,闷闷叹息着。 “这……”萧祺焰眉头一挑,似有疑惑地看着店小二。 那店小二手指放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道:“各位客官,休要管闲事,只管吃饭便是了。”说罢,轻手轻脚地转身出去了,顺便还替他们带上门。 “那汉子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萧祺焰薄唇勾起一抹笑,也暗幸那书生躲过一劫。若不是那彪悍汉子突然的出现,这会估计凶多吉少的便是那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了吧! 见他们眼中略有疑惑,萧祺焰便将在那楼梯口观看到的一切细细说了一遍。 孔季瞳微微蹙着眉:“莫不是那二人还会吸精气修炼邪功!?” 只见萧祺焰修长的手指轻轻压着唇,用唇语告诉他那温氏二人的厢房离他们厢房不远,不能大意。 正吃着,只听见下面闯了一伙人进来,来势凶凶地喝着:“我们老大方才说进来借个方便,到现在都没见人影。快将他交出来!不然我就拆了你这破客栈!!” 掌柜的一听,脸都绿了,敢情方才那位彪悍汉子是他们的老大?慌忙点头哈腰地走了出来:“各位……” “你起开!我们老大在哪!?”其中一位粗扩大汉粗着嗓子叫着,似乎他们老大不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他话才落下,方才那彪悍汉子抱着温云舞所进的厢房,那门微微打开了一下,温云舞微微喘着气,衣衫不整地半搭在门口目光越过走廊睨着那些汉子们,咯咯娇笑着:“哎哟,你家老大与奴家我正办着开心的事呢!你们怎么就这么吵吵嚷嚷的呀?” 那些人们一见她此番勾魂模样,不禁哈哈邪笑着道:“好标致的小娘子,你去叫一下老大,我们有事赶时间。至于开心的事嘛!只要你跟我们一起走,要多少有多少……对不对呀?兄弟们?” “哈哈……”一阵哄笑声。 温云舞咯咯娇笑着朝他们抛了个媚眼:“真是一群死相,也不怕你们死鬼老大宰了你们呀?”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是老大的手足,向来都是一群人分享一个女人的,老大不介意的。不信,你问问……搞不好,现在就可以和你……嘿嘿!” 温云舞嘻嘻笑着,朝他们甩了个飞吻:“不如,我把老大还给你们,你们当我面问问可好?” 那粗扩汉子哈哈一笑:“得得得,你去把老大叫来,我问便是。小娘子还信不过爷我?” 温云舞又抛了个媚眼,才回到房内,不一会里面便丢出用锦被包裹的庞物大物。正好掉在那粗扩汉子脚边,他伸脚踢了踢,那锦被散了开来,露出一具干尸…… “吓!?”那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与书童吓呆了,脸上血色尽无。 那群人呆了呆,定晴一看,那具干尸分明就是他们老大,顿时怒了,抽出刀剑来喝着:“哪里来的女表子!居然敢对我们老大下毒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二哥!少废话!那臭娘们杀了我们老大,我们宰了她给老大报仇!!”其实一位汉子按捺不住了,一怒吼便想冲上二楼…… 那厢房里飞出一个粉色的身影,瞬间到了一楼大厅的空桌上,温云舞衣衫不整,斜榻在那空桌上,粉色的薄纱遮不住她那白嫩嫩的大腿,轻轻地勾着自己的脚,媚眼轻飘飘地睨着他们:“嗯?莫不是你们老大比奴家还要重要?” 自己老大被杀,那群汉子怒到极点,哪里还顾得眼前是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一刀劈下去,巴不得将眼前的娘们给跺成两段! “一群爷们欺负我妹妹,这怕不太好看吧?嗯?”温云歌手里举着个托盘,足尖一抵从二楼走廊处便飞到温云舞面前,一手便将温云舞揽在怀里:“妹妹,你动作太慢了。哥哥怕你饿了,给你送点吃的。”说罢,低头从托盘上叼了个樱桃喂她。 “哥哥真好!”温云舞咯咯笑着,嫣唇轻轻舔着唇瓣,伸着粉舌舔了那樱桃一下:“嗯,好香甜的味道。” 被无视的那群汉子恼了,自己又被温云舞那举动给撩拔了,不禁又羞又恼,大喝着:“喂!你们这两个死变态,快点过来送死!我要给我们老大报……”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温云舞眸中一冷,从嘴里呼出一粒东西直接穿过他额头陷入他身后的墙上。 那群汉子见又一个人倒下,连忙细看,才发现墙上镶入的居然是一枚樱桃核!! “臭女人!上!”那粗扩汉子更恼了,抽刀就朝温氏兄妹二人砍去!他率先攻击,带动那些一个个汉子,转眼间一间好好的客栈又论为战场了。 大厅里的人吓得跑的跑逃的逃,只有那一对倒霉的主仆二人被堵在里面,出不得。一看那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都吓傻了,任由自家书童连拉带拖的将他扯上二楼…… 才踏上二楼,便发现一个板凳直飞过来,吓得他们闭着眼晴窜入厢房中,一丝饭菜的香味窜入鼻子当中,睁眼一看,他与书童二人正与那餐桌上用餐的四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那书生俊脸一窘,连忙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打扰了,打扰了!”拉着书童一并道歉着,才打开门,又有物品迎面袭来,吓得他连忙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发现房内那两男两女还在盯着他看,顿时便尴尬道:“我、这个……外面……” 不用他说,下面一遍乱糟糟的噪声,他们当然知道下面正大开杀戒。 见那书生脸红的谷欠要滴血,任亚旋轻笑:“无妨,公子若不嫌弃地方小,人又多。留下也无妨!” 闻言,那书生松了口气,连连作揖感激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这厢有礼了!” “呵呵。” 萧祺焰睨着他,轻笑道:“这不就那福大命大的公子哥嘛!怎么如此狼狈?” 那儒雅公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书童,只见后者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又对萧祺焰作了个揖道:“在下不明这位大侠所说福大命大是何意,还请指教!” 那说话的腔腔及一板一眼的举动,让她们不禁打了个冷颤,香雀直接受不了地喊停:“我说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别老是一句话就一个作揖啊?看得我鸡皮疙瘩都飞满天了。” 那书生被说的满脸通红,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这……习惯了……” 见状,任亚旋本来想让他不必太在意的,却听得下面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完事了。”萧祺焰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那书童便打开一条门逢去偷偷睨着下面的情况,只见下面横竖着七八具尸体,却没了那一男一女的踪影。想到自己还曾经不知死活去抓住那女人的手,书童顿时便煞白了一张脸…… 那书生见他脸色惨白,不由得紧张道:“怎么了?外面如何?” 那书童缓缓转身看着他家主子,苦丧着脸道:“公子,我想我知道他们说的福大命大是怎么回事了……” “?” “总之,你没事就真的太好了!!!呜呜,不然我怎么回去和老爷夫人交待嘛……”那书童擦了擦额际上的冷汗,看着被汗水浸湿的袖子,才惊人地发现自己原来早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说话间,任亚旋他们也放下了碗筷,似乎漠不关心方才发生的事情,萧祺焰打开房门往楼下吆喝着:“小二哥,麻烦来收拾一下。我们呆会要出去……” 闻言,那掌柜连忙朝那店小二使个眼神,他便顾不及楼下一遍狼藉,蹭蹭蹭跑上来了:“客官,来咧!” 萧祺焰见他麻利地收拾着残局,便挑着眉询问道:“方才楼下这么吵,似乎有打斗啊?” 那店小二顿时一僵……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宫有喜 萧祺焰见他麻利地收拾着残局,便挑着眉询问道:“方才楼下这么吵,似乎有打斗啊?” 那店小二顿时一僵,又恢复原样点头道:“你们放心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安全的。” “哦?要是天天这么闹,我们还怎么住啊?”任亚旋睨着他,红唇轻启,定要店小二吐几句真心话出来。 那店小二一惊,讨好道:“哎哟喂,这位姑奶奶。方才楼下打的那么激烈,不是也没伤着你们吗?你们就安心住吧!”方才这一打斗,又毁掉好几张桌子椅子,一伙人死翘翘,一伙人他们惹不起,如果连这群住店的也全走了,他们真是谷欠哭无泪啊…… “罢了。”任亚旋摆摆手,见那店小二转身想走,又叫住了他:“小二哥,还劳请等一下。” “哎,您说。”店小二毕恭毕敬地看着她。 任亚旋浅浅笑了一下,望了萧祺焰一眼道:“我们是听闻这里的桃花长得好看才过来游玩,不知这里有没卖桃树雕钗的饰品店呢?” 闻言,店小二愣了愣,摇头道:“这里珠宝饰品店倒是不少,但是以桃木为雕成的钗子,还真是前所未闻……” 任亚旋点头笑道:“没事,我就是看这里桃树这么多,猜测有无桃木雕饰品罢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看了她一眼,脸带古怪地离开了。 “夫人好生有趣,不爱金钗银钗,倒是喜欢那桃木钗。小生敬佩!”那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双凤眸当中带着略诧异的神色。 “咳!你怎么还在这?”萧祺焰眯着眼,一手环着任亚旋的腰略点警告性地看着他,提醒他这是他人的娘子,不可乱窥视。 那公子脸一红,轻咳一声:“多谢诸位,小生告辞。”说罢,从怀里摇出一把纸扇,轻轻敲了书童一下:“小九,走了。”率先举步走了出去。 那书童见状,连忙跟在他后面嚷着:“公子等等我……” 一场闹剧平息不少任亚旋等人也开始外出探寻那桃花钗及留下纸条的神秘人。经过柜台的时候,那掌柜的还眼巴巴地一路跟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各位爷,你们还会回来的吧?” 萧祺焰微笑,点了点头:“我们东西还在厢房里,自然是要回的。还请掌柜的替我们守好了,要是遗失了,可是要唯你是问的哟!” 得到保证会回来,那掌柜笑眯眯地应道:“好嘞!您慢走啊!”说罢,又忙着回去收拾那一屋子的麻烦去了。 转转悠悠,不知不觉已经在桃溪镇逗留了近十来天。就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却毅然听到一枚爆炸性新闻!! 皇宫有喜,康贵妃怀有龙嗣一月有余,普天同庆,特昭告天下!! …… 尹阳皇宫 玉寿堂 慕容子越愠怒地看着太后,把那诏书摔在地上:“母后怎能不经过朕的允许便发天下诏告!?您让皇儿封佩心为贵妃,皇儿也照办了!到底是哪里办的不好让母后您直接跳过朕去找礼部发诏了!?” 太后严目一瞪,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皇上!这就是你对哀家的态度吗?哀家是太后,颁发懿旨为何还要经过你同意!?哀家是做了什么让皇上不满了?嗯?康贵妃有喜这是好事!你为何这般动怒!?” 慕容子越咬咬牙,怒道:“康贵妃有喜了,诏告也发了,这下遂您意了吧!休想皇儿再见她们一面!!!”说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他早该知道母后不止是要求宫妃美人怀孕这么简单!分明是故意要挑拨他与旋儿之间…… 这诏告一下,皇土之下,还谁人不知此消息? 她一定会很生气吧! 慕容子越眸光一黯,旋儿…… 你会原谅我吗?亦或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太后这般大肆宣布,不就是为了让旋儿知晓好死心吗? 他漫无目的走着,直到听闻一句:“恭迎皇上圣临。”才毅然发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凤央宫,他苦涩地笑了笑,在宫人好奇的目光下踏入了凤央宫,走进了任亚旋的寝室当中…… 坐在她最喜欢的贵妃榻上,慕容子越轻轻抚着这舒适的卧榻,怀念着她曾经那慵懒趴在上头的模样…… “皇上……”域林公公有些吱吱唔唔地看着他,不知说还是不说。 慕容子越幽幽叹了口气:“说罢,现在还有什么是朕不能接受的?”还有比任亚旋不回更为糟糕的事吗? 域林公公轻声道:“康贵妃眼下在外头跪着呢!” 慕容子越有些不耐地揉着眉宇:“她来做什么?怀有身孕还跪在外面!?叫她回去。” 域林公公有些为难地道:“奴才方才已经请过了,康贵妃说皇上如此大动肝火,无非是因她的原因。她自内心不安,想求皇上相见。要不要,让她进来?” “……” 慕容子越垂下眼敛,有些寂寞道:“还是朕出去吧!皇后的寝宫,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说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域林公公摇了摇头,替他心疼着,但愿皇后能理解皇上身为帝王者的难处。 康贵妃皱着眉头,一副想吐很难受的模样,看见慕容子越的身影,欣然一喜,又面露难色地想吐。 慕容子越睨着她,见她脸色略苍白的模样,不禁蹙着眉道:“起来,怎么还跪着?不顾你自己也要顾着你肚子里的呀!” 康贵妃欣喜道:“是,皇上。”然后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慕容子越:“皇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肚子里面的宝宝见他父皇不高兴也会难过的……呕……” 慕容子越蹙了蹙眉,走到她身边替她顺着背:“孕吐这么厉害,就不要乱跑。太医不是让你好好呆着?” 康贵妃有些委屈:“臣妾好久没看到皇上了,您上次说陪人家到御花园走走的。太医也说了,多走动对胎儿有好处呢!” “你……” 见慕容子越不太情愿,康贵妃忽然就泪如雨下:“嘤嘤嘤,皇上是不是不想要臣妾母子了?那,那臣妾去打了便是……”说罢,就哭着要离开。 慕容子越头痛地拉着她:“朕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先哭起来了!?”要是孩子真没了,还不知道母后要怎么闹呢! 康贵妃嘟着嘴,好不可怜的模样:“那御花园……” 慕容子越叹了口气:“走走走,去便是了!”口气越发的不耐烦,率先迈步走开了。 本来心烦之事就多,她还要来插一脚,真是凑什么热闹! 原一看,觉得她与任亚旋性子颇像,哪里知道这佩心美人却是面冷心热粘人不得了的女人。真不知他当时怎么就瞎了眼,以为她像了…… 连旋儿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好吗? 康贵妃却不在意被皇上抛下,一手轻轻抚着肚子,只要她有这个孩子在,皇上都不会不理她的!匆匆跟了上去,她嫣唇勾起一抹笑,后宫赢家非她不可! 再怎么追赶,她终是有孕在身,哪里敢跑快。只好可怜兮兮地唤着前面那高大的身影:“皇上,您等等臣妾,臣妾肚子疼……” 慕容子越一惊,猛然回头上前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康贵妃撒着娇,拉着慕容子越的手道:“臣妾可能是走累了,咱们到那凉亭上休息一会可好?” “嗯。”慕容子越淡淡地应着,看着被她牵着的手。若然眼前的她,是他的旋儿,那该多好? 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他率先走上凉亭坐着,不让自己心底那一抹苦涩露出来…… 旋儿,你如今在哪里? 康贵妃终于追了上来,坐在他边上,浅浅地笑着:“臣妾猜,孩子一定长得像皇上多些。” 这句话触到了慕容子越的心底,记得他曾经与旋儿说过,他们一起生个孩子,像她或像他…… 手抚在康贵妃的肚皮上,已然将眼前的康贵妃当成了是任亚旋。慕容子越想着,如果长得像旋儿,一定也是个美人儿吧…… 看着慕容子越的手抚在她的肚皮上,康贵妃动容,她是孩子的母亲,皇上是孩子的父亲,此刻他抚在自己肚子上,幸福渐渐在她心中扩大,浓浓的笑意铺满她的眸中。 宫人们走过路过,莫不被眼前这一抹给吸引了。康贵妃眼中满满的幸福,那笑意都能感染她们,却感染不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人…… 她站在御花园的池塘边上,盯着凉亭上的两人。他抚着那女人的肚子,而那女人脸上的幸福是掩不住的。 一抹哀痛出现在她眼底,这就是那若再不回,情断义绝的下场吗? “娘娘……” 香雀立在她身后,亦看向凉亭上的两人,却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她。 一声娘娘,唤回慕容子越的幻想,他急忙转看一看,却心中一凉…… 他看见,她哀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红唇微微颤抖着,却不发一言。 突然,她笑了笑,毅然转身要离开…… 慕容子越慌了,连忙从凉亭那里冲过来,奔向她。预感告诉他,若此次让她离开。那么,他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 第一百五十章 交易结束 突然,她笑了笑,毅然转身要离开…… 慕容子越慌了,连忙从凉亭那里冲过来,奔向她。预感告诉他,若此次让她离开。那么,他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旋儿!” 他急匆匆追了过来,伸手紧紧抓住了任亚旋的手臂不敢松开,生怕他这么一松开,人就瞬间不见了。 几乎是在慕容子越抓住她手臂的同时,任亚旋想也不想的,回头便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御花园当中清脆染开。 慕容子越怔了怔,心底一凉,这一巴掌告诉他,她的怒气,她的委屈。 “听我解释……” 任亚旋回头静静地望着他,眼中那一抹哀痛却隐藏了起来。眸中带着许些复杂的情绪在内,然而却面无表情地说:“离婚。” 离婚,这两字说的轻描淡写,压在慕容子越的心头却重如泰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慕容子越拒绝,纵然他不知道离婚代表什么,一个离字一个婚字,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任亚旋笑,极为平淡地笑着,挣扎着,要挣脱被他钳住的手臂,想要离开。 这婚,离不离。不是他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 见她死命挣扎着,慕容子越慌了,一把抱着她,想将她锢在怀里:“旋儿,不闹。咱们不闹好不?” “闹?”任亚旋静下来,抬头仰视着他,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哦,是了!臣妾还没恭喜皇上,没恭喜贵妃娘娘呢!还真是有失风范了,还请皇上降罪……” “旋儿!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解释呢!?”慕容子越急,听着她那阴阳怪腔的话,心里又惊又怕的。 “事实摆在眼前,皇上还要解释什么?难不成,没想到臣妾会回来,没提前想好借口吗?不过,不好意思!您想说,臣妾还不想听。臣妾乏了,就不打扰您与贵妃娘娘相亲相爱了。” 听见她如此冷漠的话,慕容子越怔了怔,松开手看着她,眼里有着哀痛:“早知道会这么痛苦会闹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回来?” 任亚旋笑,那笑颜却比哭还难看,她望着慕容子越的眼晴淡淡地道:“我不回来,那是我太过高估了你对我的爱。原以为,你给我的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说着,又扬起了一抹笑:“我话说完了,那么……再见!” “肤浅!?” 慕容子越眼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一心一意爱着她,纵容她一次又一次。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一次他的苦衷?为什么他的爱在她眼里就变得肤浅起来了呢? 任亚旋笑,把他的忧伤视而不见,转身看了香雀一眼,看到了香雀那担心的模样,抚了抚她的头,轻声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香雀一惊,慌了神,带着哭腔拉着任亚旋的手:“娘娘,您不要我了吗?” 任亚旋面无表情地将手抽了出来,看着她:“我不再是皇后,也不是娘娘。你是宫里的人,不是我这个世界能参与的。”说罢,抬脚便要离开…… 不是我这个世界能参与的。 这句话,如雷击般提醒了慕容子越。他抛开眼中的忧伤,二话不说冲到前面点了任亚旋的穴,看着她:“你这辈子都是朕的皇后,朕的女人。从今天起,没有朕的命令,你哪也不许去!!” 任亚旋动弹不得,愠怒地看着慕容子越:“不要让我恨你!” “如果失去你为代价,朕宁愿你恨!”慕容子越眼神复杂地说完这句话,将她拦腰抱起,带她回凤央宫。 香雀则哭哭啼啼地跟了上去,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要闹成这样? 慕容子越抱着任亚旋回到凤央宫,而凤央宫的宫人们看着两位主子的脸色都不怎么样,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了什么。 他一脚踹开寝宫的门,将任亚旋放在软榻上的时候,香雀也紧跟着进来了。 他睨了任亚旋一眼,冷冷地对香雀道:“身为凤央宫的宫婢,不仅没劝阻主子外出,反还跟着她胡闹!你自己去找风影领罚,杖责二十,面壁半年!” 香雀担心地看了任亚旋一眼,终无奈地应着:“是,奴婢知罪。”然后独自离开了,她看来出来,就算皇上气在头上,也不会对皇后如何。这样,她就可以放心了…… 香雀下去了,任亚旋才呵呵笑着:“你以为没了香雀,我就走不了了?皇上,你未勉对我太没信心了吧!” 慕容子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伸手点了她的哑穴,神色俊冷地唤着:“来人!” 凤央宫领头的宫人急忙走了进来,不敢怠慢:“皇上。” 他睨着任亚旋道:“传令下去,加防凤央宫的羽林军,命白将军镇守。若然皇后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全部人头落地!以后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进来,任何人也不可以出去。听明白了?” “是。”那人怯怯地看了任亚旋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那,这个任何人也包括皇后在内吗?” 慕容子越目光一冷:“朕所说的任何人,包括皇后在内!特别是她!!!” “是……” 那领头的宫人急匆匆下去安排了,若大的寝室只剩下他们。 慕容子越蹙着眉看着她,她的眼神让他心疼,她的固执却狠狠的击打着他的心:“等你好好冷静下来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任亚旋冷冷地睨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好聚好散。 慕容子越闭了闭眼,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离开。” 而她,选择了闭上眼,不再看他。 慕容子越眸中闪过一抹黯然,薄唇勾起一抹苦涩:“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见她始终不愿意见他,幽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听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任亚旋睁开眼,眸中神色复杂,也许…… 她就不该回来。 得知他宠幸她人,而对方母凭子贵晋为贵妃。他们替她不平着,只有自己怀疑这事实的真伪要回宫看看…… 这一看,便在御花园看到了他轻抚她的肚皮,一脸的幸福。 那瞬间,她觉得自己便不该回来,是个多余的尴尬存在…… 男人,为何你的心这么大?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能回答她的,是凤央宫中一片寂静…… 翌日 慕容子越下完早朝,便在雅苑书斋里等着消息,一见域林公公回来了,连忙前去询问着:“怎么样?” 域林公公怯怯地看着慕容子越摇了摇头道:“皇后她、她说……不想看到皇上,还命老奴给您送一封信。” “信?” 慕容子越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拆开一看。若大的纸张上只有娟秀的两个字:离婚。 他眸色黯然地将那纸张撕个粉碎,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位置上,对域林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域林公公本还想说些什么,见他心情不是很好,便退下了。 玉寿堂 太后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命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康贵妃,听着她细细道着御花园那一幕…… 得知皇后很生气打了慕容子越一个耳光之后,太后便怒了:“太放肆了!身为皇后心月匈狭窄,居然如此容不下皇上宠幸其他宫妃美人。真是岂有此理!!还敢扇打皇上!看哀家不责罚她!!” 康贵妃轻轻笑道:“母后,臣妾若是您,便不会在此时去寻皇后麻烦……” “此话怎讲?”太后挑了挑眉,略不解。 康贵妃掩唇轻笑:“母后,您想。皇后现在与皇上产生间隙了,母后此时去寻皇后麻烦,皇上一个不舍去护着她。那两人不就和好如初了吗?” 太后蹙眉,点点头道:“这倒是!”然后又不合心意地看着康贵妃:“难道就这么算了!?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康贵妃摇了摇头,抚着肚子那举动格外的温柔。只是,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却叫人不敢直视:“要等。” “等!?” 她微微点头,勾起一抹红唇:“等皇后与皇上的间隙更大,大到皇上都不想去见她不想理她的时候,再慢慢教训她也不迟!” …… 凤央宫 任亚旋一夜未眠,细细想着与慕容子越发生过的种种,越想越心凉。事已至此,囚禁她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还有什么意义? 或许在他放手让她离开那会,她就不该与他再有牵连…… 也许,该好好谈谈。 她垂下眼敛,轻声唤着:“请皇上过来一趟,本宫有话要与他说。” 那宫人欣喜,应允着下去了。 帝后冷战,最受牵连便是她们当奴婢的。这不,一听自家皇后愿意见那皇上了,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去请了。 “把午膳传上。”任亚旋淡淡地吩咐着,既然要离开,那便干干脆脆做个了断…… 慕容子越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坐在餐桌上候着他,见他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宫规礼仪,服侍他落座。 这一幕,看在慕容子越眼里,又是一阵心惊胆战的:“旋儿,你这是……” “交易结束。”……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要让我恨你 “咣当”的一声,在慕容子越弄明白交易结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愠怒的他将桌上所有的饭菜全一甩落地! 他紧紧钳着任亚旋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你认为我们之间那只是一场交易是吧!?那朕便如了你的意!!”说罢,将她甩到一边的贵妃榻上,欺身压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满满的燃烧着怒火:“居然你说了,我们之间不过是当初的一场交易。你要钱,我要人。很合理!交易继续!你是皇后朕是皇上,既然是夫妻,那便请你好好扮演你皇后的角色!”说罢,‘嘶啦’一声,衣帛被撕碎的声音…… 任亚旋看着他近入疯狂的模样,不禁又气又恼地捶打着他:“慕容子越!你放开我!交易已经结束了!!” “做梦!朕说开始,却从没说过结束!!”慕容子越气结,抓起她挣扎的手,用力一撕,衣裳便成为布条垂在一侧。 “你混蛋!快点放开我!”任亚旋有些惊慌,从没想过慕容子越也有这么粗爆的一面,更没想过他会这么对她! 慕容子越腥红着眼,一夜未眠,想好好处理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听闻她想见他,原以为是冷静下来了,可以听他解释了。却不料她居然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称为一场交易!! 愤怒冲破慕容子越的理智,邪肆地捏着她的下巴轻笑:“你若不怕凤央宫里的宫人们过来观看,你就尽管叫好了!好让她们都知道我们在干嘛!” 任亚旋瞪着他:“你疯了!?” “疯了?!呵……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不过是交易中的物品罢了!你以为你是谁?怎么?这回想当皇后起来了?晚了!”他怒红了眼…… 他狭长的眸子一眯,观赏着眼前的美景,像一头盯着猎物看的猛兽,随时有可能扑上来一般。 任亚旋一惊,摇了摇头求饶着:“不要这样……不要……” 他眼眸变得深沉,紧紧地盯着她。 任亚旋羞红了脸,却不得不抗拒着:“不要……我,我怀孕了……” 怀孕了!? 慕容子越震惊地看着她,却看见她眼里的哀伤,眸光黯淡地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看了一会,选择不相信她的话:“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这么烂的借口你都说的出来!?” “真的!”任亚旋急了,再次道:“我真的怀孕了!近两个多月……唔……”唇被死死地封住了,她无法置信地瞠大了眼,该死的慕容子越居然不相信她!! 他粗爆地吻住那喋喋不休的红唇,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借口,天知道他好想她!她却拒绝着,抗拒着他,甚至…… “你咬我?” 离开她的唇瓣,血丝随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他抬手擦拭了一下,原本幽黑的眸子更为深沉。血腥唤醒了他的兽性…… 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着,他轻轻舔着余下的血丝,目光一沉,再度埋头夺取着她的一切,灼烫的吻,密密麻麻似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不要!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玩昧一笑,低下身子靠近她,轻轻吻着她的圆润的耳垂:“朕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朕后悔!”…… “不要让我恨你……”咬着唇,任亚旋充满哀伤望着他,眼神多么无助。 慕容子越叹息,执起破碎的衣裳蒙着她的眼,他不愿意看到那悲伤的她,不愿意看到她恨他的眼神。 “旋儿……” 没得到她的回应,慕容子越苦涩地吻着她的颊…… 尽管百般不情愿,任亚旋也感染了他的热情,白嫩的肌肤渐渐染上绯红一片。被蒙着眼,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泄出一丁点声音,心也渐渐冰凉…… 待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已近黄昏。 慕容子越解开她的束捆,看到布条在她手上勒出红印的时候,他有些自责,默默地收拾着残局…… 而任亚旋如破碎的娃娃般,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任由他将她抱到软榻上。 见她不发一言,慕容子越垂下眼敛,唤着凤央宫的宫人们打热水进来,要替她净身…… “旋儿……” 他试着唤她,得到的却是空洞的眼神及一片寂静。于是,他也沉默着。有很多话想与她说,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凤央宫的宫人们欣喜着将浴桶送了进来,又悄声出去。 慕容子越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浴桶中,挽起袖子便准备替她擦洗。 温热的水唤回任亚旋的神智,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慕容子越:“出去。” “旋儿……” 他微微蹙眉,准备把手伸进去…… “出去!” “旋儿……” 任亚旋抬眸望向他,淡淡地反问着:“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 慕容子越垂下眼眸:“那我走了……” 眸中尽是掩不住的失落,慕容子越离开寝宫,又吩咐着凤央宫里的宫人送上晚膳,搁下一句好好照顾皇后,便离开了…… 听闻他命人传送晚膳之后,又交待了照顾她的话便离开了。 他前脚才踏出凤央宫,任亚旋再也忍不住啕嚎大哭了起来,心中满满的委屈全化作泪水肆意在她脸上冲唰着……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这样!? 不顾她怀有身孕,也不顾她苦苦的哀求,居然将她与孩子的命视为草芥…… 哭了好一会,她肿着眼睛拿起一边的帕子拼命地擦着身上,头一回觉得他的吻如此肮脏、不堪! 待任亚旋踏出浴桶的时候,桌子上的膳食都微凉了,她面无表情地走近,坐了下来。 凤央宫为首的宫人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娘娘,这些饭菜都有些凉了,要不,奴婢给您热一下吧?” 垂下眼敛看着摆在一旁的筷子,她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不用。”一手执筷,一边抚着小腹。为了孩子,再没食谷欠,她也会强迫自己咽下去…… 眼泪在眼里打转,在离开皇宫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欣喜让她美滋滋的,还想着等回宫的时候,如果他还生气的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那自己便能将功抵过…… 却没想到,她再度回宫的时候,却是得知她人怀有身孕晋为贵妃的时候。更没想到,在自己告诉他怀有身孕的时候,换来的是不信任及粗爆的对待…… 泪水终划过脸颊滴入碗里,她泪眼朦胧却不停歇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扒着饭。 那宫人看了,也微微心酸。心疼道:“娘娘,你别光吃饭,也吃菜呀……” 宫女的话,她听不见。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着御花园的一幕,凤央宫的一幕…… 见任亚旋不理她,那宫人也不再说什么,也沉默着静静候在她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停下碗筷,眼睛略肿地回到了寝宫内,坐在梳妆台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怔…… 红肿的眼睛,憔悴的面容,她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目光触及台面上的锦盒,眼泪又在眸中凝聚着,那是她桃花钗不见的时候,他特意命人雕刻了一支一模一样的…… 伸手取了过来,打开锦盒一看,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有两支桃花钗!? 擦了擦眼泪,她拿起两支桃花钗细细观看着…… 一支是慕容子越命人照着她画的花样新雕刻的,而另一支…… 这不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那支吗?怎么回来的? “来人!” 那凤央宫为首的宫人不敢怠慢,匆匆走了进来,便看到任亚旋拿着两支桃花钗发怔,看到那桃花钗,那宫人的脸色突地一变…… 任亚旋没留意那宫人异样的神色,只是轻声询问:“本宫的桃花钗不是不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那支……那支……”宫人有些吱吱唔唔,不知道怎么说。 任亚旋微微蹙眉:“有话直说便是了,为何吞吞吐吐?” “是。”那宫人恭敬地应了声,便道:“这是皇上寻回来的。” “皇上寻回来的?那可知道皇上是从哪儿寻回来的吗?”任亚旋又问。 那宫人点头怯怯地道:“是、是从淑妃宫里寻回来的……” “淑妃?居然是她拿走的!?”任亚旋惊讶,不想那桃花钗居然是被淑妃拿走的。 那宫人恐惧地看着任亚旋,害怕地道:“娘娘,您不要乱说话啊!” 看见那宫人眼中的恐惧,任亚旋不禁蹙着眉头,看来事有蹊跷啊! “怎么回事?你给本宫一五一十说明白了。” “是……” 那宫人便细细将淑妃之死及在她宫里发现皇后桃花钗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一遍,听得任亚旋诧异不已:“淑妃死了!?凶器居然就是这桃花钗!?” 那宫人怯怯地点点头,关于皇后那妖后传说及淑妃被桃花钗所杀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后宫,眼下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任亚旋有些伤神地支着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下去吧!” 宫人离开后,任亚旋细细地打量着那桃花钗,突然觉得最近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先是桃花钗,再是殇月夜,然后又是琉璃珠。眼下,她与慕容子越之间…… 幽幽地叹了口气,总觉得麻烦都围着她打转……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喝醉了。 翌日 心不在焉地下了早朝,慕容子越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凤央宫看任亚旋。 踏入寝宫,他一眼便看到了杵在窗边发愣的她,脸色略憔悴,双眼无神地看着什么地方发呆…… 他轻轻靠近,小心翼翼地唤着:“旋儿?” 任亚旋没回头,依旧维持着那发呆的模样,不知道是没听见亦或是故意没听过他的声音。 走过去,拥着她,他看着她近苍白的脸色,心痛地道“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良久,又是一阵沉默。 慕容子越垂下眼敛,她就这么打算着无视他的存在吗? 域林公公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进来,怯怯地道:“皇上,康贵妃在门外候着,说要见您。” 慕容子越本想说让她滚,却意外地发现任亚旋眸中闪过一抹什么,心里暗暗窃喜,他的旋儿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于是,改变了主意:“让她进来。” 闻言,任亚旋错愕地抬眸看向他,无法置信他现在居然让别的女人踏入她的寝宫!! 推开慕容子越,任亚旋唇畔挂着一记冷笑:“怎么?不等贵妃娘娘先生下皇子,现在便想让她当皇后了?这样也好,那就请皇上还臣妾自由吧!” “你!”慕容子越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域林公公领着康贵妃进来了…… 康贵妃望着这一室硝烟的气氛,神态自如地行着宫规礼仪:“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不待慕容子越发话,任亚旋便笑道:“贵妃娘娘快起来吧!这不可怀着龙胎嘛!本宫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礼,万一个有什么闪失,那本宫可就罪大了。” 慕容子越睨了她一眼,接着便温柔地走向康贵妃:“既然皇后这么说了,佩心下次见了她,大可以不必行礼。皇后母仪天下之风范嘛!”说着,执起她的手关心道:“怎么跑这来了,累了吧?来,坐朕腿上吧!” 康贵妃乖巧地应着慕容子越的话,温柔地偎依在他怀里,怯怯地看了任亚旋一眼才道:“臣妾及腹中皇儿想您了嘛!臣妾不累……” 任亚旋冷眼看着这一切,红唇勾起,转身也坐在主位上才淡淡开口道:“康贵妃可喜欢本宫这里?” 康贵妃浅笑:“回皇后话,臣妾不敢喜欢。” 慕容子越抿着唇,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具带警告的意昧看了任亚旋一眼,才道:“爱妃,皇后这地方死气沉沉,直叫人心情不爽,你若喜欢这样局式的宫殿,朕命人在美景如画的地方给你另建一座便是了。” “真的?”康贵妃故作惊喜,撒着娇道:“皇上对臣妾真好,臣妾和皇儿都好喜欢您!” 慕容子越轻轻拧了她鼻头一下,戏谑道:“爱妃可真容易满足,不像有些人如此贪婪,专要求朕做些朕做不到的事情。” 任亚旋笑:“皇上这是哪里的话?天底下还有您办不到的事吗?休要哄贵妃娘娘了……” 慕容子越眸中一冷,语气越发冷淡:“皇后这地方的确不好,闷得叫朕透不过气来。爱妃,小心伤及你腹中皇儿,那可是咱们的宝贝!走吧!” 康贵妃温驯地点了点头,正想与任亚旋行告退之礼的时候,被慕容子越一把拦住了:“朕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怀着身孕,不必向皇后行礼!走吧!”说罢便率先离开了凤央宫,康贵妃脸上挂着笑,紧跟在慕容子越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便离开了。 他们一走,任亚旋脸上的笑容便挂不住了,一点一滴地沉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靠着椅把,脑中快速地旋转着,到底是谁拿了她的桃花钗杀了淑妃嫁祸给她?会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皇宫?又是谁在无名镇留下信,让她前往桃溪镇查找桃花钗的缘故? 这些事,锁锁碎碎串在一起,便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娘娘。”为首的宫人月华小心翼翼地看着任亚旋,轻轻地唤了唤。 任亚旋抬眸:“何事?” 月华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晴,只是吱吱唔唔道:“皇上方才命人抬了一箱东西过来,说是娘娘昨天表现不错,您应得的。” 任亚旋目光一沉,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捏着:“抬进来。” “是。” 月华去而复返,后面跟着两人搬着个箱子。 月华指着任亚旋面前一块空地道:“搁这吧!” 那两人连忙将箱子搁下,便退了出去,行动训练有素。 在任亚旋的示意下,月华打开了那个暗红色的箱子,居然是纹银三千两! 任亚旋垂下眼敛,他非要拿这种方式来羞辱她吗? 红唇一抿,任亚旋便道:“你去替本宫回个话,就道本宫谢谢皇上赏赐,希望下次皇上能慷慨些,答应本宫的要求。” 月华一惊,满眼的震撼:“娘娘,这……” 任亚旋垂眸,从箱子中拿出一个银锭子丢给月华,冷声道:“照本宫说的去办。” “可、可是……”月华还在犹豫,见任亚旋又抛一个银锭子过来,便咬咬牙应允了。 …… 果然不出月华所料! 当她将皇后娘娘此番话一五一十转给皇上的时候,从皇上那铁青的脸色看来,便知道皇上气坏了。顿时便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嗫嗫地跪在那里。 慕容子越脸色难看到极点,忍着想将满桌子的奏折一扫落地的念头,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忍了忍,他冷冷地睨着月华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要朕满足她的要求,那便看她的表现了!” “是……”月华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连忙退下了。 当她将慕容子越这话传给任亚旋的时候,她倒没多大情绪,只是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随便让人将热水打好,本宫要沐浴。” 终于不用去传话的月华顿时松了口气,匆匆应了声是,便下去张罗任亚旋要的热水了。 也许是见皇后这两天心情不怎么好,凤央宫的宫人们手脚俐落便将热水送了过来。她便惬意地泡在热水中,暂时地抛开所有的烦心事,闭目享受着热腾腾的温水。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连忙睁开了眼晴,却看到慕容子越眸中噙着冷意睨着她。薄唇勾起,话却是冷冷的:“怎么?皇后这么迫不及待要完成这场交易,这么快便沐浴着等朕宠幸?”一开口,淡淡的酒气便传了过来…… 任亚旋微微蹙眉,他喝酒了!? 见她不说话,慕容子越愠怒地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怎么?拧着个眉头是什么意思?是怪朕来的太晚了吗?” 任亚旋瞪着他:“你喝醉了。” “醉了!?”慕容子越呵呵一笑:“哼,朕以为你只关心交易,原来你还关心朕醉没醉啊?不过,你放心!就算朕醉了也可以满足你的!”说罢,将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大步流星往她软榻上走去…… 靠在他身上,这么近的距离让她闻得更为浓郁的酒味,黛眉皱得更紧了:“你真的喝醉了!” 将她搁到软榻上,慕容子越狭长的眼眸眯起,欺身便压了上去,双手钳住任亚旋抵抗他的手高高举于头底,俯视着她:“你还会关心朕是否喝醉吗?” 这样醉酒的慕容子越更让她害怕。 她有些慌,开口道:“慕容子越,你醉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慕容子越冷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还很期待朕过来满足你,满足你的要求?这会又要朕离开?你把朕当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 “不……唔……” 不想听到任亚旋再说一个字,慕容子越喷洒着酒气的薄唇便堵上了她的唇,快速地剥着自己身上的龙袍…… 痛! 眼泪在任亚旋眸中凝聚着,黛眉紧拧成一团,却只能无助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粗爆的掠夺…… 小腹一阵剧痛,让她慌了神,被压住的双手再度挣扎了起来。奈何被他紧紧钳住动弹不得…… 孩子…… 她急了,慌了,想也不想地狠狠咬着他狂夺的舌…… 慕容子越吃痛,松开她的唇,眯着眸子看着她,却意外地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 “旋儿!?” 任亚旋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痛,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救救我的孩子……”话才出口,再也承受不了晕厥了过去。 慕容子越一惊,才发现她见红了,被褥染红了一片,那暗红的血有些触目惊心! 倏地,他想起了任亚旋告诉过他,她怀孕了…… 心里又是一惊,薄唇微微颤抖着,随即整个凤央宫都听到他措失惊慌的吼声:“快请御治吏过来!!!” 不一会,那御治吏匆匆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下跪便被慕容子越一把揪住了衣领甩到任亚旋的榻边…… 那御治吏一见地上那些被褥全染上了血,顿时便是一惊,连忙替任亚旋把着脉。 慕容子越坐在软榻边上,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一抹自责闪过他的眼…… 那御治吏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禀皇上,皇后腹中胎儿不、不保……”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务必交给皇上 慕容子越坐在软榻边上,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一抹自责闪过他的眼…… 那御治吏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禀皇上,皇后腹中胎儿不、不保……” “你说什么!?”慕容子越一惊,略激动地站了起来。 “皇上饶命!这……皇后怀孕近两月,头三个月是不能行房事的……”御治吏趴在地上不敢动,战战兢兢的,唯恐小命不保。 慕容子越猛然跌坐下来,看见任亚旋那苍白的脸,心都揪了起来!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她回来了他不应该是高兴的么?不应该是好好待她的么? “怎么会弄成这样……”他双头抱着头,略痛苦地吼着!他不想伤害她,不想伤害她,却偏偏伤她伤得最重的人是他。 尤记得她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能伤她的人只有他。 可是他还偏偏该死的不相信她,伤害她! 他真是个混蛋!! 那御治吏怯怯地看着慕容子越,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退下,一下子进退两难…… 慕容子越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抚着任亚旋的脸,自责地问:“皇后她……怎么样?” 那御治吏懦懦地道:“皇后小产,元气大伤,微臣开些补元气的汤药给她调理身子便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子越狭长的眼眸一眯,瞪着御治吏:“朕不管你用什么药材!需要多少钱,你都必须将皇后治好!治不好,朕要你的命!” 御治吏一听,脚都吓软了,立马道:“只是唯恐皇后错失龙嗣情绪受影响会形成心肝郁结难舒啊!” 听了御治吏的话,慕容子越沉默了半晌,转头看着任亚旋轻声道:“你只管给皇后开好调理身体的药便是了,其他无须你管,下去吧!” “是!”那御治吏如得大赦,匆匆离去…… 若大的寝宫,便留下了昏迷的任亚旋及追悔莫及的慕容子越。 他满脸懊恼地执起任亚旋的手送到唇边,喃喃道:“旋儿,对不起……对不起……”他该如何弥补他所犯下的错? 心慌,他感觉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直到凌晨,任亚旋才幽幽转醒,得知孩子没能保住。一直沉默着,不吵不闹,看也不看慕容子越一眼,静静的不发一言。 “旋儿……”慕容子越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眸,轻轻唤了唤她,这样安静的她让他充满了不安,他情愿她哭她喊她闹,打他怨他骂他…… 许久之后,任亚旋眨了眨眼,然后再眨了一下,轻轻转头望向慕容子越。脸上很是平静,或者说是一种解脱的表情,声音平平淡淡的,如对陌生人一般,波澜不惊:“谢谢你解开了我与你之间的枷锁,让我与你成为陌生人。” 我与你吗? 慕容子越苦涩地笑了笑,她连我们都不愿意说了吗? 他已经想好了,不能失去她。哪怕她恨她怨,他都下定决心将她留在身边,用下半生来弥补他的错。静静地站了起来,他装作没听到任亚旋的话,只是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我先走了……”顿了一下,又垂下眼敛道:“你身子不方便,我已经命香雀出来照顾你,早上便会到,你……好好休息……” 见她毫无反应,慕容子越心都揪了起来,衣袖下的手暗暗捏成一团,忍下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转身离开。 慕容子越离开后,任亚旋又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许久后,晶盈的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伸手抚着小腹,难过道:“宝贝,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保住你,对不起……” …… 玉寿堂 太后严肃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御治吏,狐疑道:“你是说,皇后的孩子没了!?” “是!”那御治吏不敢说谎,一五一十将昨夜连召入凤央宫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行了,你下去吧!”太后摆摆手,示意他离开,才震撼地看着康贵妃道:“没想到皇后居然怀孕了,让她小产的人居然是皇上!” 康贵妃抚着肚皮淡淡地道:“那皇后可恨极了皇上了……”话是这么说,一抹阴狠在她眸中闪烁着,幸好皇后的孩子没了!否则,她也会自亲让皇后的孩子变没!能威胁她皇儿的人不能存在!! 太后看着康贵妃,不禁慷慨万分,轻轻抚着她的肚皮道:“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不管如何想拴住皇上的心,都要记住前三个月不能行周公之礼啊!” “是,臣妾谨记母后教诲。”康贵妃温柔道,唇畔尽是得意之色,这个孩子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必须顾他周全。 太后忽然严肃道:“哀家可不是随便说说,若不是哀家偷偷调换了皇上写给皇后信鸽上的内容再给皇上的饭食中加入温情药,你以为你有今日?若然再让他们二人和好,日后哪里还有你母子二人站立之地?” 康贵妃敛起得意的神色,也认真地对着太后叩拜道:“臣妾多谢母后垂怜,必当谨记您的话。” “行了,都身怀六甲,别动不动就随便乱行礼,要不小心嗑着碰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太后连示意让宫人扶起她。 康贵妃甜甜一笑:“母后放心,臣妾会小心的。”…… 屋里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屋外却被人一字不漏全听了去,那双杏目微微眯起,她一定要替她家娘娘讨回公道! …… 香雀捧着御治吏熬好的汤药走到任亚旋面前,轻声道:“娘娘,您还不打算见皇上吗?” 任亚旋不发一言将汤药端了过来,吹了吹凉便道:“这是他的地盘,想来便来,与我何关?”说罢,静静地饮着那黑色的汤药,浓浓的苦在她嘴中化开,却及不上她心中的万分之一…… 将碗递给香雀,任亚旋便淡淡地说着:“你下去吧!我睡会……” “是。” 香雀端着空碗离开,心里却揪的紧紧的,她家娘娘自从失去腹中胎儿便一直不哭不闹不怨,每天按时吃饭,每一顿都很自觉地服着药。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叫她如何不担心?想着,她朝慕容子越的雅苑书斋去了…… 却不料自己扑了个空,找到宫殿里,门外候着的侍卫却不让她进去,说皇上不见任何人。 香雀瞪着他们道:“你们有没说是凤央宫里的人啊!?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婢耶!” 那侍卫们坚持不让她进去,气得她转身便匆匆去找风影算帐,看他都教些什么烂人啊! 匆匆走到儒园,香雀丝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风影的房门。却不料那门是掩着的,风影正在更换衣裳,看到香雀破门而入,不禁慌忙拉好了衣衫。 “……” 香雀没想到自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背了过去,羞红了一张脸:“你、你换衣裳怎么也不说一下呀!色胚!” 风影愣了一下,他在自己屋子里更衣,还要和谁说?? 将衣带系好后,淡淡地给香雀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不知是什么风把香雀姑娘吹来了,有何指教?” “什么风?发疯啦!你教的侍卫怎么回事呀?把我拦在门外,我说了我是凤央宫的,要见皇上也不理我!”香雀不满地瞪着他。 凤影淡淡地抿了一口水,一双俊眸毫无波澜地睨着她,平静地道:“不见你,那是皇上的意思,他们也不敢不从。所以,你到我这来是?” “带我去见皇上。”想也不想的,香雀直接道。 风影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行。” “为什么不行!?”香雀怒拍桌子彪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这个似乎天塌下来也与他毫无关系的男人。 风影依然是轻描淡写的,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才抬眸看着眼前那火爆的香雀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有空过来?不用服侍你家皇后?” “你……” 香雀很想冲上去揍他两拳,看他是不是还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然而,她却忘记了,风影向来对她家皇后都没什么好感,忍了忍,香雀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后道:“皇后午睡了,我有急事找皇上!!” “皇上不见你。”风影直截了当地指出问题的关健。俊眉微微蹙着,别说香雀了,眼下除了自己与域林公公,皇上近几日谁也不见,连康贵妃求见多日也未能如愿。更何况香雀正是皇上逃避那个宫里的人呢…… “可是皇上见你,这样就可以了!喏……”香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东西搁在桌面上,认真地看着风影道:“请帮我转交给皇上。” 风影蹙眉,看着那手绢上绣着个香字,再度睨了她一眼:“这是你自己的东西?”说着,拿了过来,打开手绢却发现那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东西——录音笔。 “就这个?” 香雀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请务必交到皇上手里,拜托了!” 风影将那录音笔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怀里,依然是淡淡地点着头:“我尽管帮你交给皇上,可是,皇上听不听,我无法保证!” “真的?太好了!”香雀高兴极了,雀跃地跳到风影面前亲了他脸颊一下:“谢谢你!” 才亲完,两人便错愕地对望着,脸红了一片……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离婚。 雅苑书斋 风影才踏入书斋,一阵阵酒气便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微微蹙着眉,目光四处探着,找着慕容子越的身影。 目光扫过,便在里面的寝室里找着了烂醉如泥的慕容子越,连忙快步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主子?” 慕容子越抬眸见是他,苦涩地笑了笑:“是你呀!也是,朕已下令谁也不见,除了你和域林还有谁会过来呢?” 风影体贴地替他倒了杯热茶,关心地道:“既然想见别人,为何不解除禁令呢?”说罢,将香雀交给他的录音笔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道:“香雀姑娘来找过我,让我务必交给您。” 目触那录音笔,慕容子越笑了笑,拿起来笑道:“这是个神奇的东西,是来自她的年代的东西……”他知道怎么用,却不敢打开,怕里面是一句又一句刀子般的话,剜在他心上。 将录音笔重新搁在桌子上,他苦笑着:“又不是什么好话,朕就不听了!” 正说着,便看到域林面带难色地走了进来…… “何事?”慕容子越抬眸看他,懒洋洋地询问。 “是康贵妃……” 域林公公伤神地道:“她要见您,奴才说了您谁也不见,这不,已经跪在门口了。又怀着身孕,奴才怕出事,这才来跟您说一下……” 怀孕…… 慕容子越眸光黯了下去,他的旋儿也曾怀孕了,却让他…… “让她进来吧!” 他曾经犯错,失去与心爱女子的孩儿,却也不忍心让康贵妃的孩子也如此受罪。 风影淡淡地道:“那属下先行告退。” 没说话,微抬的下巴便知道他已会意了。 风影与域林公公一并走了出去,与踏进来的康贵妃擦肩而过,不由得退在一旁行着礼,待她走过。 便见那康贵妃满面春风,那得意的神色是掩不住的。默默扯动嘴角,风影便离开了书斋…… 慕容子越趴在桌子上,虽然是让康贵妃进来,却不怎么想搭理她,便闭着眼晴假寐着。 康贵妃一走进来,便闻得了浓郁的酒气,不禁黛眉轻皱,轻轻掩住了鼻子,一手微微在面前扇着,想借此可驱赶些布满酒气的空气…… 见慕容子越动也不动地趴在桌子上,便从屏风后头取出一件披肩替他披着,手按在他肩上,叹息道:“皇上,您何必呢?后宫中当,爱慕您的,又不止皇后一人。臣妾也爱您呀!”见慕容子越没反应,她叹了口气,将自己贴在慕容子越背后继续道:“您知道,臣妾曾经多羡慕皇后吗?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得来您的宠爱。那时候您眼里心中都只有皇后一人……” “哪像臣妾,独守宫门已久,整天还要仰人鼻息存活……” “您知道臣妾一步一步走到您身边有多艰辛吗?” “您可知道,为了臣妾腹中孩儿,不止是臣妾,母后也极期盼着吗?” “您知道,母后一向不喜欢皇后,说实话,臣妾也不喜欢……” “眼下,你们分开,臣妾便不再给她来伤害您的机会了……” “皇上,不管用多少阴谋诡计,只要您心中有臣妾,臣妾便满足了……” 一句又一句,发自肺腑之言,感动了康贵妃自己,却感动不了装睡的慕容子越…… “皇上……” 康贵妃抚着肚子,笑了笑,又继续道:“您可知道,臣妾怀了龙嗣后有多高兴吗?母后千叮万嘱,要臣妾小心!臣妾岂又不知这孩儿来之不易呢!” “母后知道您不爱臣妾,要不是母后截下信鸽,给您下了温情酒,臣妾就算是等到死,也得不到您的宠幸吧……” 康贵妃一字一字轻轻倾诉,却毫无发觉慕容子越猛然睁开了眼眸,只因为他听见了截下信鸽一事。 “您知道……”康贵妃还在吐着真言,却不料被慕容子越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朕不知道!”他站了起来,一把推开环着他腰的康贵妃,狭长的眼眸狠狠地眯了起来,看着她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康贵妃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他没醉!然后,他说话的每一句,那浓郁的酒气便洒在她脸上,于是她抖胆道:“臣妾说,怀了龙嗣臣妾很高兴……” “下一句!” 康贵妃轻轻拧眉,温柔地倒了一杯茶水道:“皇上莫不是醉了?臣妾后面才说了三个字,您不就醒了吗?来,喝杯茶水解解酒……” 慕容子越会信她的鬼话才怪!一把将那递过来的茶水扫到地上,钳住康贵妃的手,狠狠地道:“你最好一五一十交待!否则休怪朕薄情!!” 康贵妃一惊,嘤嘤嘤地哭着,那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怯怯地道:“臣妾真的没说什么!您醉酒产生幻听,却又不相信臣妾……”她下了决心一口否认,反正皇上的确是喝醉了酒,再来她怀了龙嗣,皇上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将她怎么样的…… 不料,慕容子越一把揪住了她的袍领,将她微微拎了起来:“你不说,可以!朕去问太后!!如果属真,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狠狠地甩开手,不顾身后康贵妃的哭喊,举步便往玉寿堂去了…… 玉寿堂 当慕容子越怒气冲冲地踏进去的时候,太后正在修剪着花枝,睨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急急躁躁的?连安也不请了?” 慕容子越脸色变了变,狭长的眼眸盯着太后直接道:“您为什么要将皇儿写给皇后的纸条调换!?” 纸条调换! 太后的手顿了一下,一抹什么闪过她的眸,又接着修剪花枝起来了。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皇上可是喝酒了?酒气熏天,连话都说不清楚,哀家都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慕容子越微微眯了一下眼眸,料定了太后必会咬死不承认的,薄唇勾起:“母后不说,皇儿自然是不勉强!不如,朕去问问康贵妃,她倒是个聒噪的主!” 太后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暗暗恼着那康贵妃的嘴如此不牢靠,以后还能与她说啥?不过…… “是哀家命人换取的,又如何?皇上可是会为了那个女人来责怪哀家!?”太后抬眸睨向他,一点也不心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慕容子越气结,怒道:“皇儿岂敢责怪母后,还得谢谢母后让朕及皇后痛失孩儿呢!”说罢,拂了拂袖,扬长而去! 太后恼怒,将手里的剪子摔在桌子上,指着慕容子越离去的背影怒道:“他、他这是什么态度!?那女人命贱保不住孩子,关哀家什么事!?还真是反了!!” 在慕容子越怒气冲冲离开的时候,域林公公匆忙地寻了过来:“皇上……” 他脸上的惊慌让慕容子越怔了一下:“什么事?”莫非…… 域林公公慌慌张张的道:“康贵妃流产了!!” “什么!?”慕容子越微微蹙眉。 “康贵妃在追着您的路上被石头拌倒,顿时便见红了。随行的宫人见状便将她抬回她宫里,不敢怠慢,匆匆请了御治吏过来看。那御治吏道,孩子没能保住……” 域林公公没继续往下说,结果慕容子越已经知道了。 他冷冷地道:“这是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一报还一报,传朕旨意,康贵妃行为不检。藐视龙威,谋杀龙嗣。摘其封号,废其妃籍,贬为美人,打进冷宫!” “是!”域林公公应声便匆匆离去了,虽然他也觉得康贵妃蛮可怜的,可是圣上旨意,他不敢不遵。 慕容子越下完命令,便想匆匆赶到凤央宫去,他要告诉旋儿,那纸条上说的事不是真的!那不是他写的…… 而,她也不是因为收到了他的纸条而不回来。 可是…… 他们的问题是在于那信鸽和纸条吗? 慕容子越苦涩地笑了笑,身影顿时沉重万分,一步一步挪向凤央宫…… 当他到了凤央宫的时候,任亚旋正在喝着香雀端给她的汤药,看见他便转移了视线,小口小口地喝着那黑色的汤药。 曾经记得,她最讨厌喝这些东西,又苦又臭,难以入口。每次都是他先喝,然后强迫性灌入她嘴里…… 如今,她却不需要他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 与他打招呼的,是伴在一边的香雀,语气也是那么淡淡的,不温不热。 他忽然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径直走到了任亚旋面前,蹲了下来望着她:“那信鸽上的纸条,不是我写的。” “……” “我不知道,你收到的是什么内容。但是,我给你写的是,急事速回。因为母后想以妖后的事情逼迫我废后,唯一的条件是生个皇儿。不管是谁,只要生个皇儿便好……所以,我想让你回来……” “……” 任亚旋没任何反应,将空碗递给了香雀,转身走到贵妃榻上,捧起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慕容子越眸中闪过一抹受伤,站了起来,再度走到她跟前蹲了下来:“旋儿,你要怎么样才理我?要怎么样才和我说话?” 任亚旋放下书,低眉看他,眸中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离婚。”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终是要离开…… 任亚旋放下书,低眉看他,眸中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婚。” 慕容子越脸上带着苦涩,她心中只有离婚的这个念头了吗?眸光黯淡地看着她,而她而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说一般。 离婚二字却像利箭穿过他的心,只留下伤口正滴着血。 他垂下眼眸,苦涩地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让我弥补我犯下的错,好吗?我知道,我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请让时间替我证明,我是真心的……爱你。” “……” 见任亚旋依然毫无反应,他苦笑,除了离婚二字。她已经不屑与他说一句话一个字了么?他真是该死!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想罢,慕容子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力道之大,扇得脸颊微红,薄唇边上淌出一丝血迹。 顿时吓了香雀一跳,连忙跑过来观看着:“皇上,您……” 没理会香雀要替他查看破损的唇角,他看向任亚旋,而她正翻过一页继续看着,似乎他刚才的举动与她没半点关系,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正查阅着书上的字句…… 静静擦拭着唇畔的血迹,他淡淡地传着命令:“即日起,解除凤央宫的禁足……”说完,睨了任亚旋一眼。后者依然是一副纵容的模样,似乎不管他做什么都已经影响不了她。 心,渐渐往深渊沉去,他终是要失去她了吗? “你好好休息,我再来看你……”搁下话,慕容子越便离开了。尽管他觉得脚下万分沉重,也只能一步拖着一步,离开了凤央宫。 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 答案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能帮助他…… 慕容子越走后,香雀坐在贵妃榻边上,静静地睨着任亚旋:“娘娘,您不再理皇上了吗?不原谅他了吗?” 而任亚旋依然是静静地看着书,又翻了一页。 香雀摇了摇头,静静地将空碗收拾一下,端下去了…… 那天以后,任亚旋依然按时吃饭,喝补药,看书,不发一言。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她依然这样,不外出,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书。 一天又一天,如机械一般重复重复着。 中间慕容子越几乎每天都来看她,得到的却是沉默,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没有。连同香雀,她也是不发一言。 这让慕容子越开始着急了起来,他蹲在贵妃榻边上,哀求道:“旋儿,你别这样……你伤心难过愤怒你打我好不好?这样的你让我心疼!” 香雀也跪在一边哭着:“娘娘,您别这样,香雀害怕……您说话好不好?” “……” 一阵沉默,只见任亚旋把最后一页看完,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见状,慕容子越与香雀略激动地看着她,却见她随手又拿起另一本扎记看了起来。一个字一个眼神也没有,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旋儿……” “娘娘……” 忽然,任亚旋将刚打开的扎记合了起来,静静地放在一旁,站了起来。越过慕容子越及香雀,走到软榻边,躺了下来…… 慕容子越眸中带着担心,静静地朝任亚旋走了过去,伸手拉过锦被替她盖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去了。 他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逼着他,让他点头。 他却不能让她离开…… 望着香雀担扰的模样,慕容子越垂下眸子道:“你也下去吧!你家娘娘,只是有事想不通。等她想通了,就好了……”说罢,便率先离开了。 香雀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一步三回头的也离开了。 寝宫的门被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传来,任亚旋坐了起来,望向他们关上的门。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看了一会,然后走到柜子边上,取了一套怎么起眼的衣裳换了起来。 坐在梳妆台边看着脸色红润了不少,却显得无神的自己一会,打开锦盒取出了桃花钗收在怀里,便开口唤着:“来人。” 凤央宫的宫人们见香雀离开了,便告诉月华。于是她匆匆走了过来:“娘娘?” 任亚旋抬眸望向她,温柔地问着:“这个时间,宫外送水的水车是不是要进来了?” 月华一愣,望了望天色,然后点头道:“嗯,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好,本宫知道了。” 任亚旋微微一笑,问月华道:“本宫病了这么久,脸色也不好,穿这身衣裳却不怎么好看,你去帮本宫挑一套有精神一点的吧!本宫要去见皇上。” 月华闻言,眸中满满的是欣喜,一边高兴道:“娘娘,您愿意开口说话,愿意主动说去见皇上真是太好了!” 任亚旋笑,指着柜子道:“替本宫挑吧!” 月华点点头,转身便想往衣柜走去,却不料猛然被袭了一下,便眼前发黑,晕了过去了…… 玄武门 一只毛驴脖子上系着个铃铛,拖着木板车,木板上车搁着三个大的空木桶。每走一步都那铃铛都摇出清脆的声音,响彻这条大道。 见水车要过关,玄武门的守卫与送水的人熟络地聊了起来:“今天走的挺早的啊?” “是啊!我娘生病了!早点过来,早点回去方便照顾她。”那送水的汉子憨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这样啊!那行,不多说了。循例检查一下,你好回去照顾你娘吧!”那守卫说着,便举脚朝那只小毛驴走了来…… 任亚旋在其中一个空桶中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候着那守卫发现她。 那守卫打开一个桶盖,往里面瞄了一下,然后再打开了一个,还是空的。当他的手抓住第三个桶盖的时候,前方传来的马蹄声让他停下了手,连忙跑回岗位上,候着策马而来的人。 手挥了挥,示意那送水的汉子赶紧离开,别碍了大人物的道路。那汉子也了,连忙驱赶着小毛驴离开了。 白炫浩策着马与水车擦肩而过,守卫恭敬地唤了道:“白将军。” 他点点头,跃下马将马儿交给一旁的守卫道:“我有紧事要见皇上,这马就交给你了。” “是。”…… 小毛驴铃铛叮咚响,拉着木板车走了好一会。在空木桶里面的任亚旋闷出一身汗来,忽然听到‘吁’的一声,只闻得那汉子道:“小畜生,你好好在这等我一会,待老子放完水,别偷偷跑了啊!” 然后听到脚步渐渐走远的声音,任亚旋抬起一条缝,见那汉子走进草丛当中,连忙从那桶中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盖好桶盖,转身便躲在小树林里。 不一会,便看到那汉子从草丛当中走了回来,拉着小毛驴离开了。 等那汉子走远,任亚旋不敢待在树林当中太久,也随着那汉子离开的大路走去了…… 到了大路,转头往城里赶了去,趁天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雇了一辆马车,便往着桃溪镇奔了去了。 翌日 一大清早,香雀便命人打着洗漱的水给任亚旋送了进来,自己将端着早膳候在一边。当她踏入任亚旋寝宫的时候,里面居然还是静悄悄的没动静。 香雀一惊,将膳食放在桌子上便走到软榻边看了一下,发现她家娘娘正背对着她睡得香甜。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后面转念一想,皇后平时这个时候不早醒了吗?今日怎么这么晚?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再等一会。 半个时辰过后,被窝里的人儿还是没动静。 香雀正准备去看她家娘娘是否生病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皇上驾到!”便只好作罢,领着侍候洗漱的宫婢在门口处候着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走了进来,见到他家皇后还在被窝里的时候,也是怔了一下,问着香雀:“今日皇后似乎睡得有些晚了??” 香雀点头道:“是,娘娘平日里起得很早,这个时候应该是用完早膳在喝药了。” “莫不是病了!?”慕容子越一慌,连忙走了过去,坐在软塌边上扳过她的身子,转过来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香雀也是一惊! 月华怎么会在皇后榻上?那皇后哪去了!? 慕容子越狭长的眸子眯了一下,走到捧着洗漱的宫婢面前端过水盘,直接微软榻上一泼,那人便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月华本还有些迷糊,抬头一看,撞见慕容子越愠怒的脸,连忙滚到地下跪着,开口便道:“皇上饶命!!” “怎么回事?” 慕容子越坐在桌边上,狭长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月华,而心底也渐渐恐惧了起来。 月华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将任亚旋唤她进来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娘娘说要去见您,让奴婢替她挑一身好看的衣裳。奴婢才转过身,却被打晕了。余下的事情,奴婢真的不知啊!皇上!” 不顾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月华,慕容子越慌忙唤道:“风影!速去追查皇后的行踪,务必将她带回来!!” 风影跪在慕容子越面前,望着一室慌乱,最后目光停留在一脸被抛弃的香雀脸上,应了声是,便消失了。 慕容子越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她不原谅他。 她终是要离开……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缘宫贵客 桃溪镇 再次站在桃溪镇那花瓣纷飞的的桃树下,任亚旋已是红妆易卸化身为少年郎。 拎着小包裹,怀里装着桃花钗,她便想独自一人探着余下的秘密。 她……谁也不要了。 复杂的情绪被她驱除眼眸,瞬间,她恢复到曾经那个薄情的女子,眸中一片冷清。 也许,情爱本就不是她该奢侈的东西。 一抹笑,挂在唇畔,她迈腿往桃溪镇里面走去…… 没了香雀及他们的帮助,她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暂时住了进来。 随着店小二给她安排的厢房,搁下东西后,她便将桃花钗别起,去晃悠了。 既然寻遍不得桃花钗的消息,那便候着那留信之人来找她吧! 任亚旋漫无目的地走着,这边逛逛那边走走。见了新鲜玩意,便去掺和一脚,却毫不知自己已成了他人眼中的猎物了。 二楼雅间 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盯着小街那晃动的人影好一会,扬了扬眉问着身畔的女子:“妹妹觉不觉得……那小哥的身影有些熟悉?” 随着男子指去的方向看去,女子咯咯笑道:“哥哥眼拙,居然没看出来,人家是红妆扮成男儿身。那不是哥哥魂牵梦萦的有趣女子吗?” “有趣!” 温云歌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唇畔勾起一抹玩昧的笑:“那,夜里便陪哥哥会一会佳人如何?” 温云舞慵懒地趴在他身上,小手在他月匈膛打着圈圈,半眯着眸儿娇嗔道:“哥哥好坏,私会美人儿,还带上人家作甚?不怕人家会搅了哥哥好事?” 温云歌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捏着温云舞的下马上狭长的眸子充满了笑意:“妹妹,你会吗?” 得到的却是一串咯咯的娇笑声…… 是夜 任亚旋眉宇当中染了一丝疲劳回到客栈,匆匆叫了些吃食,便转身上楼了。 才推开门,便被迫不及待地拉入了一个怀抱里,吃了一惊!抬眸望去,却迎上了一双带着邪肆笑意的眼眸…… “小娘子你这身妆扮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呢!”温云歌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唇畔微微翘起。 任亚旋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居然是他们! “你们要干什么!?” 闻言,在窗台上翘着二朗脚坐姿撩人的温云舞咯咯笑着,一手轻轻掩着红唇睨向温云歌道:“哟!哥哥,人家问你要干什么呢!还不解说解说,让妹妹也看看,你想干什么……嘻嘻~” 温云歌轻笑,手轻轻地抚着任亚旋的脸颊,然后在她的颈窝处深深一嗅才笑道:“小娘子倒是猜猜……我想做什么?”说罢,搂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将她往怀里扣。另一手扯着她束起青丝的发带,猛然一拉,任亚旋的青丝便像瀑布般滑了下来…… 轻微地‘啪’了一声,那是她头上的桃花钗落地的声音。声音虽小,倒也能引起温氏兄妹的注意力…… 睨着地上的桃花钗,温氏兄弟的脸色倏地变得古怪起来。 温云舞诧异非常地从窗台跃下,捡起地上的桃花钗细细看着,然后迎上温云歌询问的眼神,震惊地看了任亚旋一点,肯定地点了点头! 温云歌一惊,松开钳住任亚旋的手,快步走到温云舞边上拿过桃花钗一看!脸色变得更加晦暗了!! 果然是!! 温氏兄妹相互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朝任亚旋邀请道:“温云歌、温云舞见过姑娘,还请姑娘跟我们回花缘宫一趟。” 任亚旋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突地变化,目光停在了温云歌握在手里的桃花钗,也微微了然,只怕是因那桃花钗的缘故。 吁了口气,任亚旋顺了顺发丝,走到桌旁坐了下来,镇定地看着温氏兄妹道:“我来桃溪镇,无非是想弄清楚桃花钗的缘故。现在已然明白是出处花缘宫,那便不再追探下去了。花缘宫……我就不去了。现在便当是物归原主吧!” 听着任亚旋极为平淡的声音说出这么些话,温氏兄妹却是急到不行,整唰唰半跪在了任亚旋面前道:“务必请姑娘随我们回花缘宫一趟!” 面对温氏兄妹如此大的变化,任亚旋睨了他们一眼:“莫不是,我若说不。你们还强行将我绑去不成!?” 温氏兄妹猛得摇头:“属下不敢!” 属下!? 任亚旋微微蹙眉看着他们毕恭毕敬的模样,这又是闹哪一出? 见任亚旋不说话,温氏兄妹又是互看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后,温云歌又道:“既然姑娘不想去花缘宫,那便不去……” 话正说着,门外传起了敲门声:“客官,您的饭食好了。” “送进来。”任亚旋应了声,便又在思量温氏兄妹与那桃花钗的事了。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店小二将饭菜端了进来,见着了披头散发的任亚旋,愣了一愣,显然没发现这位公子是个女的。也不愧是跑堂的,每天见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店小二也仅是愣了一下便收拾好了眼中的诧异将饭菜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发现了半跪在任亚旋面前的温氏兄妹二人,顿时便诧异得连手中的托盘掉地也浑然不觉,结结巴巴地看了看温氏兄妹,又看了看任亚旋:“你、你们……” 温云歌眸中一冷,对那店小二道:“这位姑娘可是花缘宫的贵客,你知道怎么办了?” 那店小二一慌,连忙跪拜任亚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大人莫要见怪!!” 姑娘大人!? 任亚旋瞪了温云歌一眼:“不要乱说话,吓着小二哥了。” 温云歌还没发话,那店小二又恐又惧地猛摇着手:“没有!没有!小人没被吓着,您请慢用!小的马上就走!”说罢,店小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落慌而逃。 任亚旋叹了口气,看着那店小二落慌而逃的背影,她回头看了温氏兄妹一眼:“你们也走吧!我用过餐也想休息了!”她可不想两个人四只眼盯着她吃饭,那感觉可特怪! 温氏兄妹闻言,又互看了一眼,再度恭敬道:“是!姑娘请慢用,属下先行离开。姑娘若然有事要吩咐,这桃溪镇随便一人。这店小二店掌柜亦可。只消说一声,我们便来见您。” “下去吧!”任亚旋蹙眉,面前的饭菜散发着香味勾着她的五脏庙,见他们不离开,她也不好动筷。 “我们便不打扰姑娘用餐了,先行告退。”说罢,温氏兄妹足尖一抵,便消失在任亚旋面前…… 怔怔地看着温氏兄妹离开的地方,任亚旋喃喃道:“花缘宫……” …… 温氏兄妹退下后,依然苦恼着。 “姑娘不愿随我们回花缘宫,这可如何是好?”温云歌暗暗恼着,万万没想到自己招惹的居然是长老苦苦追寻的女子。 温云舞小脸也皱成一团:“要不……哥哥在此留意姑娘一举一动,妹妹先回花缘宫一趟与长老禀报此事,看长老如何安排。” 温云歌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 尹阳皇宫 慕容子越将自己关在凤央宫里谁也不见,话也不说。一点一滴尝试了任亚旋当时的痛苦……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将她伤到这个地步…… 谢谢你解开了我与你之间的枷锁,让我与你成为陌生人。 陌生人…… 他眸中黯淡,她已将他视为陌生人了吗? 香雀走了进来,看到依然发怔的慕容子越,脸上也是挂着苦涩:“皇上……金玉欢阁与琼楼都找了……没娘娘的下落……”记得她去寻找她家娘娘的下落那时候,萧寨主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将皇上活剥生吞的样子。二话不说,连同她一并被赶了出来,他说,既然姓慕容的不知道珍惜,往后就请他莫再介入他家夫人的生活了…… 萧寨主去寻了,她们呢? 千尘阁主虽然不及萧寨主般火急,但也派人回澜夜国查探了…… 可是…… 为什么娘娘连她也不要了? 香雀眼神黯淡地垂了下眼眸,就因为她是宫里的人吗? 见慕容子越眸中更为黯淡了,香雀哭着叫着:“皇上,都是你不好!你伤害了娘娘,她连我也不要了……我讨厌你!” “香雀!不可无礼!!”出声制止她的,是默默在一旁的风影。 他明白皇后离开了,香雀心里也不好受。却不能越发的没规矩,要是触怒了龙颜,当心人头不保! “无妨,让她说。”慕容子越淡淡地道,仿佛有个人能骂骂他,心里能好受些。 “难道不是吗?”香雀怒视风影,哭着说:“娘娘出宫寻那珠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皇上倒好,在宫里享用美人玩上位游戏,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处?娘娘怀了身孕,又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夫君变心,孩子没了。你让她怎么办!?” “香雀!!”风影急忙吼着,不希望她口不择言。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也不想!他也有他的难处…… 慕容子越苦笑:“是朕对不起她……”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花缘宫.鸿逸 桃溪镇。客栈 任亚旋一大清早便起来收拾着,既然桃花钗的事情搞清楚了。那她便不再有留来下调查的需要了,萧祺焰他们早晚会寻过来…… 加上…… 任亚旋眸中黯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个香囊袋子放在手心上。殇月夜的事情还没搞定…… 琉璃珠子,还差十二颗。 幽幽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一抹微凉的气息。总感觉对殇月夜,有一丝亏欠在内。 就这么想着,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任亚旋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 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姑娘大人,是我。” 将香囊收好,任亚旋微微蹙着眉去开了门,只见那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走了进来…… “掌柜的说,下面人太杂。怕扰了姑娘大人,命小的给您送早膳来了。”店小二讨好地道,俐落地替任亚旋布置好那托盘上的吃的。 任亚旋转身看向他,微微拧眉:“唤我姑娘便好,别老姑娘大人姑娘大人的叫,好别扭。” 那店小二一惊,慌忙道:“是,姑娘大人,小人知晓了。”说罢,匆匆摆放好吃食,便离开了。 “……” 任亚旋有些无语地看着店小二离去的方向,面对那一桌子的吃食,微微拧眉,最后摇了摇头…… 也罢,先吃了再收拾吧! …… 温云歌躺在屋檐上方,静静听着身下的一切动静,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回想着在那桃树下与她初次见面的情节,眸中洒下一抹笑意。 一会,便听得下方停下用餐的声音。他坐了起来,本想就这么下去。却眼尖地看到了温云舞的身姿轻巧地落在他面前,一个旋转便落入他怀里。 绕起自家妹子的一络青丝,温云歌挑着眉询问着:“长老怎么说?” 温云舞媚眼一挑,贴近他耳边轻轻说着。 温云歌点头,便示意一并下去…… 任亚旋吃饱喝足,转身便又收拾着她那小小的包裹,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原以为是前来收拾残餐的店小二,她头也不回地应了声:“门没锁,进来。” 温氏兄弟才踏入客房内,便一眼看到了正收拾东西的任亚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毕恭毕敬地半蹲在任亚旋面前道:“姑娘,长老有请。” “……” 任亚旋回头,见是温氏兄妹,有些无奈地坐在软榻边上道:“我不是说了不去吗?桃花钗一事了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 闻言,温氏兄妹面露难色道:“姑娘,请别为难属下……” 为难? 见那一对武功极好的温氏兄妹居然难得一见露出这样的神情,任亚旋更加料定不能去了,平淡地看向他们道:“如果不为难你们,那必要是为难我咯?” “属下不敢。” 任亚旋轻笑:“既然不敢,那就麻烦让开。我赶时间……”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便被温云歌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温云歌魅惑一笑:“还请姑娘见解,长老之命,不敢不从。”说罢,打横抱起任亚旋与温云舞一并借着轻功离开了。 离开之时,温云舞转身双手一夹,指间夹着一朵桃花倾力一甩,那朵桃花便镶在了客房的桌子上…… 任亚旋懊恼自己不会武功,只能任习武之人如此嬉戏。指头一动,便能将人摆布。多好的功能啊! 只觉得眼前一幕又一幕的景色匆匆后退,不知过了多久。温氏兄妹二人将她带到了一个山灵水秀的地方,往山上走了一会。不久便看到了一条阶梯出现在眼前…… 越过阶梯,一座气势宏伟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白墙朱瓦、巧夺天工,两条石柱上雕满了各种各样的桃花,有花蕾、盛开及半开的花朵,还有那随风飘扬的花瓣,全雕刻在上面。 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很喜欢桃花。 一眼望去,便诧异地发现此处无门,石柱之后便是一堵墙。而石柱正上方龙飞凤舞地雕刻着花缘宫三字的浮雕。 她被禁在温云歌怀里,只见温云舞上前将手探在雕满桃花的那堵墙上,抓住其中一朵浮雕一按一转,那堵墙其中便有一处升腾大门大小的空间供她们进出。 “姑娘,得罪了。”温云歌客气地说着,抱着她向着那门里面走去…… 温云歌踏入门内,便把任亚旋给放了下来并解除她身上被封的穴位,再度抱歉道:“得罪了,姑娘请吧!”说罢,朝大堂内做了个请的手势。 任亚旋幽幽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也只好顺着他手势的方向走了…… 踏入大堂,内室布置得倒是优雅从容,正前方,有个身着红色衣裳的男子背对着她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那姿态像是在抬头睨着上方书写着花缘宫的牌匾。 温氏兄妹上前恭敬地半蹲着朝那人道:“禀报长老,姑娘已带到。” 那人并没回头,只是淡淡地道:“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对她说。” “是。” 温氏兄妹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却不料被任亚旋一手拉住了一个:“喂!你们别走啊!是你们把我带来的,不保护我可不行!” “呵呵……”那背对着她的男子轻声笑了笑,手摆了摆,对温氏兄妹示意让他们先行下去…… 瞬间,任亚旋便被抛弃了。 若大的大堂只剩下她与那位故作神秘的男子了。 任亚旋看了那男子一眼,沉默着不作声,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念头无声地与那男子抗衡着。 像是看腻了那三个字,那背向她的红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她,露出了一张阴柔的脸。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极为媚惑,双眉当中描着一朵半开的桃花,极为妖艳。整体五官看来,妖艳不可方物…… “你便是被兮儿挑选中的女子?” 声音轻轻柔柔的,很是好听。只可惜,他的话却让任亚旋一头雾水:“兮儿是谁?” 那妖艳男子那媚惑的眼敛垂下,手里握着的是任亚旋被温云歌拿走的那支桃花钗,就在任亚旋以为他不会回答她问题的时候。 他淡淡地抬眸看了任亚旋一眼,那乌黑的眸中带着一抹一闪而逝的哀伤:“云菀兮……” 云菀兮? 任亚旋望向他手里的桃花钗:“这支桃花钗的主人吗?” 那妖艳男子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红谷欠滴血的薄唇再度轻启:“鸿逸。” “鸿逸?”任亚旋挑了挑眉,有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莫不是…… “你的名字?” 鸿逸点点头,抬脚朝任亚旋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兮儿是这花缘宫的宫主,我是长老。这桃花钗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他站在任亚旋面前,凝视着她的眼晴道:“既然她挑中了你,那么……” 总感觉这鸿逸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任亚旋连忙打断他:“等等!” “嗯?”鸿逸微微挑着眉以目光询问着她。 任亚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挑不挑的,也不知道你送给兮儿的礼物为什么会流露在外。这支桃花钗是在无名镇得来的,现在物归原主正好。我话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鸿逸似乎有些微微惊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这桃花钗的缘故?” 煞世桃钗,应该是个蛮惊人的话题才对呀! 任亚旋很老实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自从得了这只桃花钗,很多人见了它就跟见了鬼一样。萧祺焰与孔季瞳那两个家伙一直吵着要弄清楚这桃花钗的来历,种种原因。我也出现在桃溪镇,为了就是要探查桃花钗的下落。现在物归原主了,我就没必要再探查下去了……” 鸿逸轻笑,长长的睫毛扑呀扑的,狭长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任亚旋:“你是说,鼎鼎有名的笑面虎及蛊阎王都想不起来煞世桃钗的传说?有意思!” “煞世桃钗?” 任亚旋疑惑道:“看样子,他俩人是不知道。倒是红连教的人似乎知道……”忽然想起那个蓝馨枫来。随即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反正与我无关,东西也在你手上了,那我走了……” 见她转身便要离开,鸿逸伸手拉着她:“等等……”话音才落下,只见他像是被电触了一样甩开了任亚旋的手,一脸的震撼:“你居然不懂武功!?” 任亚旋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我从来也没说我会武功呀?”不会武功犯法吗?瞧他一脸受伤的模样,就差双手捧心了。 “……” 鸿逸盯着任亚旋,妖艳的脸上布满了懊恼,然后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桃花钗的故事来了,抬起手中的桃花钗道:“这是我二十年前送给兮儿的桃花钗……” 犹记得,当年的兮儿一脸寒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幽幽叹了口气,现在已物是人非了…… 二十年前!? 他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模样!! 任亚旋诧异,打断了鸿逸的话:“你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吗?”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花缘心决 “你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吗?” 鸿逸轻笑,一脸的温柔,完全没半分被打断话语之后的恼怒。他轻轻抚着任亚旋的发丝,扬眸看向她:“五十有余。” 任亚旋目瞪口呆地围着鸿逸转了三转,他一头乌黑靓丽的发丝,皮肤白皙水润,明眸皓齿哪里有半百之人的模样? 相对于任亚旋的诧异,鸿逸仅是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将桃花钗别在她头上:“既然对历史不感兴趣,那便罢了。” 闻言,任亚旋欣然一喜:“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鸿逸摇了摇头道:“兮儿去世之前,将桃花钗流出世外。并扬言谁得到它,便是花缘宫下任宫主。” 任亚旋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没关系!我反正不会武功,所以……” 鸿逸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要学。” “学?” 任亚旋诧异,随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 “……” 鸿逸敛起眼中的笑意,点了任亚旋的穴道,并从怀里掏出一颗泛着白色光芒的药丸喂入她口中,用力一拍,那药丸便滚向她的咽喉处了…… 她讨厌说也不说就点人家穴的人,可是不得不求助于他,因为…… “噎住了……” 任亚旋泛起眼光可怜兮兮地看向鸿逸,只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了杯茶水喂着她。 借着那茶水,咽下了白色的药丸之后,才后怕地问:“这不是什么毒药吧?” 鸿逸不作声,也不解除她被封的穴位,只是将她摆成盘坐的姿势后,便走到她面前去了,抬起任亚旋的双手,他运气之后,便将手心贴着任亚旋的,闭上了那妖艳的桃花眼。 任亚旋一惊,他该不是把功力传给自己吧!?正想着,便觉得丹田处缓缓暧了起来,然后一阵气息缓缓由手心进入…… “你……” 任亚旋一个你字未说完,便被鸿逸打断了:“不想走火入魔的话,就闭上嘴,专心一点!” 吓!?还会走火入魔!? 任亚旋吃了一惊,不敢再多说什么,也学着鸿逸的样子闭上了眼晴,感受着体内那一股气息乱窜,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约摸一柱香的时候,鸿逸才渐渐停下了输入内力,睁开了那妖艳的眼眸,看着同样布满汗珠的任亚旋,轻声道:“方才喂你食下的,是难得一见的修为丹。刚才又将我的内力尽数传于你,内力是有了。这心诀得靠你自己了!”说着,将那桃花钗折断,从面掉出一个小纸条递给了她。 任亚旋诧异,伸手去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穴位不知何时自己冲开了。打开那纸张,只见一侧写着花缘心决四个字,接下来的便是像是古诗一样的口决。 可是…… “我不想当宫主。”任亚旋淡淡地望向他,那琉璃珠的事情…… 鸿逸掏出手绢细细抹着脸上的汗珠,听了任亚旋的话,眸中闪过一抹哀愁:“宫主,我功力尽输给你,如果你还不愿意。那么……杀了我吧!因为我已无法再将功力传给下一位宫主了。” “……” 任亚旋眸中微凉地看着他:“你可知晓,今日你们强行要求我做我不情愿的事情,他日当真成了宫主会拿你们开唰!” 鸿逸浅笑:“宫主若要如此,鸿逸毫无怨言。” 见他那一副事情已经交待完毕,完全可以赴死的模样。任亚旋垂下了眼眸:“罢了,如今我也是孤身一人。若然要寻我要寻的东西,懂得武功还是有好处的!” 鸿逸听罢,眸中的笑意渐渐染了起来。 “要学会这花缘心决,需要多长时间?”任亚旋微微蹙眉,可别说要十年半载的,她没这个耐心。况且…… 殇月夜的事情也拖不了这么久。 鸿逸沉思半晌道:“初学之人是很困难,不过,你体内已有足够的内力,或许三五年左右便可。” 三五年!? 任亚旋虽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闻这个时间,还是微微诧异的,不过…… 这样也好! 料想萧祺焰他们万万没想到她人在花缘宫吧! “那便麻烦鸿逸前辈替我安排个住处。”鸿逸比她年长数十年,又将必生功力尽授于她。也算是她师父了,唤声前辈不过份。 鸿逸脸上微微变着:“您是宫主,我是长老。唤我为前辈,似有不妥。” 任亚旋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浅笑道:“要么前辈,要么师父。再有异议,我就走了!” “……是。” 鸿逸轻笑,温柔地唤了婢女过来:“双虹,将宫主带去她房里,好生服侍着。” “是。” 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婢女应了声,便恭敬地朝任亚旋道:“宫主,请。” …… 被名唤双虹的婢女带到了一间名为缘仙居的地方,任亚旋静静地打量着缘仙居的布置,一系列的墨红色系,看来与她的喜好相差不远。 她还在打量着四处,那名唤双虹的婢女面无表情地福了福身道:“宫主,奴婢名为双虹,往后有事大可交于奴婢去办。” 任亚旋不禁想起调皮可爱的香雀,眸中一伤,淡淡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不知香雀可好? 夜里昏昏沉沉睡了去,做了好多莫名奇妙的梦,其中最深刻的却是一位长相清秀,性子却极为冷淡的人与她道:“既然是你,那你便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余下便看你了。”说罢,便甩着袖子舞了起来,长纱甩出,看似柔软实却有劲。 那姿态似仙女翩翩起舞,又是罗刹勾魂,招招夺命! 半晌,那女子终于停顿了下来,眼神犀利地看向她:“你来一遍!若跳得好便罢,舞不好,我便杀了你!!” 任亚旋一惊,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了衣裳,袖里长纱,前方镶着铜钱。那不正是温云舞的武器?为何眼前的女子一招一式与温云舞半点不同,更为狠辣呢? “跳!”那女子严厉道。 任亚旋吓了一跳,闭了闭眼,回想着她方才的一举一动,倏地,一股微凉的气息裹住了她,她的身子便自己舞动了起来,那长袖甩出,看似温柔,却杀伤力极强。 她越舞越带劲,那长袖飞舞,那动作熟络得倒是像苦练已久的模样。 收回长袖,那女子眸中闪过一抹赞许,欣喜地看着任亚旋道:“我果然没选错人!只见一次,你便能将花缘心决学得如此剔透,告诉鸿逸。我放心了……”说罢,她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 “宫主?宫主?” 耳畔传来有人呼唤的声音,任亚旋一惊坐了起来,才发现叫唤自己的是昨晚的那名婢女。任亚旋望向她,眸中似乎有丝疑惑,分不清梦境及现实:“双虹?” “奴婢在。”双虹应道。 任亚旋回想着梦里的事情,看向双虹道:“去请鸿长老过来一趟。” “长老一早便在大堂处候着您了。” 任亚旋连忙下了软榻道:“你与长老说声,我洗梳好便见他。” “是。”双虹淡淡地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便有人送来了洗漱的水及花缘宫的衣裳。 “……” 梳妆的时候,任亚旋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自己左边的眉眼处居然也描着红色的桃花,她眨了眨眼,又没看到了。 细细看了一会,没发现异样只好作罢。 …… 大堂上,鸿逸静静听着任亚旋将那梦境说了一遍后,略激动地看着她道:“真的!?那请宫主移步练功房将花缘心决演示一遍。” “……” 任亚旋有些尴尬道:“那不过是梦境,是与不是,还未知呢!” 鸿逸点头道:“正是如此,才请您到练功房将那花缘心决演示一次啊!” 见他如此期盼,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那走吧!” 练功房 任亚旋先是细细回想了一遍那女子的动作,然后便觉得有股气息围着自己打转着,身子便动了起来,一招一式与梦里相似。 长袖甩出,袭向练功房里的木桩,只见那木桩纹丝不动。而她却越舞越有感觉,丝毫没半分生涩的样子。 招招带风,各袭木桩,那些木桩也纹丝不动。 一舞罢,将袖子收回的那一瞬,那被袭击的木桩纷纷断裂,切口整齐。 任亚旋诧异地看着满地的狼籍,这莫不是他们事先切好的木桩吧!?却毅然发现鸿逸眸中居然闪烁着名为激动的东西。 “您学会了!您真的学会了!!” 任亚旋错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是说……我方才舞的那些招式便是花缘心决里面的招式?” “对!”鸿逸略激动地将她推到练功房的镜子边上,指着她眉眼一处道:“你看……” 任亚旋朝镜子看去,发现与早上出现在她左边眉眼处的桃花印又浮现了! “这是……?” 鸿逸很是欣慰地看着她道:“这是花缘心决的标记,习得此心决的人才会浮现这个印子。虽然你的招式已完全学会了,不过,不是完全控制自如,还需练上半年时间。” 三五年改为半年,任亚旋已经很满足了。 殇月夜,再等一下下……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琉璃珠的下落 练功房里一位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将水袖抛出,在空中划过一条弧度便又收了回来,身影摇曳,如白色的蝴蝶在那木桩当中飞舞,嬉戏于中。 一双清冷的水眸平淡如水,左边的眉眼处隐约浮起的妖冶桃花,替她那清秀的模样添了不少的妖娆之姿。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要改变一个人,却是有足够的时间了…… 任亚旋不仅利用这半年时候熟练花缘心决,且还吩咐温氏兄妹外出替她寻那琉璃珠子。温云歌、温云舞二人也没令她失望,区区半年时间,居然也能找回两颗琉璃珠子。 不仅如此,用鸿逸的话来说,任亚旋的花缘心决现在已是炉火纯青,堪比云菀兮当时了。 就连同那妖魅的桃花印也比上任宫主云菀兮多出半朵,替她增加了不少妖媚。 一舞罢,木桩如那桃花般散开。任亚旋擦着脸上的薄汗与鸿逸正说着要不要公布花缘宫宫主易位的消息于江湖的事情,那头双虹便匆匆跑了过来,往日里面无表情的一张粉脸此时急得不行:“宫主,长老!不好了!” 鸿逸微微拧眉看着她,声音却如往日般温柔:“何事如此急躁?” 双虹微微喘着气道:“萱瑶少主领着人闯进来了!” “什么?” 鸿逸向来温柔的脸色也毅然一变,好看的眉形拧成一堆:“她怎么还敢回来!?” “奴婢也不晓,温氏兄妹正在前方抵着她。”双虹看起来有些焦急。 “?”任亚旋以眼神询问着,这位萱瑶少主又是何许人也? 鸿逸脸色一沉,扬眸看着任亚旋道:“我们边走边说吧!”说罢,便急匆匆地迈向花缘宫门口处…… 在鸿逸解说当中,任亚旋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位萱瑶少主的来头,所得结论便是,一头白眼狼罢了! 叶萱瑶,是云菀兮所中意的弟子之一,花缘宫的武功也习得炉火纯青。花缘宫众多弟子皆知,花缘心决乃宫主及少宫主才能练习。她几次哀求之下,见云菀兮不将花缘心决相授于她,便起了歹意与红连教勾结要谋害云菀兮,夺其花缘心决。 但是她不知道早在鸿逸送给云菀兮桃花钗的时候,云菀兮便让鸿逸让心决暗藏于内了。 云菀兮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中了叶萱瑶的诡计。而叶萱瑶却不知花缘心决在何处便被鸿逸等人赶走了。 云菀兮临死的时候,命心腹将桃花钗送到外面,并扬言花缘宫所有弟子再度见到这桃花钗的时候,不管是谁,皆可成为花缘宫宫主。 匆匆说完,他们也赶到门口处了。 只见一位身着绿色衣裳的姑娘眸中含有杀意瞪着温氏兄妹道:“我念你兄妹二人皆是花缘宫门主,不与你俩人计较,若识趣的。给我闪一边去!别待我下手,那便晚了!” “晚来总比没有的好嘛~” 温云舞嘻嘻一笑,偎依在温云歌怀里咯咯笑道:“哥哥,她好凶哟!人家好害怕~” 温云歌睨向那绿色衣裳的姑娘,语气暗含讥讽道:“妹妹,别怕!不是有哥哥在吗?人家叶少主可了不起呢!谋害了宫主之后,还能勾搭上红连教副使,真不是敢当~” 旧事被翻出来,那叶萱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诸位红连教众面前恐怕面子挂不住,羞恼成怒道:“既然你们寻死!那本少主便成全你们!!” “啧啧,歌舞你们二人打哪儿惹回来的母老虎?我在练功房都听到她那吼声了。”任亚旋戏谑道,与鸿逸等人立在一旁看戏。 闻言,与温氏兄妹对持的叶萱瑶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身着红色衣袍的鸿逸,便有些心虚道:“鸿长老……我回来接管宫主一位的。” 任亚旋轻笑:“居然在本宫主面前要接本宫主的位置,莫不是~母老虎你眼瞎?或是没将本宫主放在眼里?” “本宫主!?” 那叶萱瑶明显吃了一惊,才惊现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左边的眉眼处居然有桃花印记!! 她狠狠地指着任亚旋,望着鸿逸道:“你居然宁愿将花缘心决交给一位陌生女子都不愿交于我,你是老糊涂了吗?” 你是老糊涂了吗? 这句话狠狠击在鸿逸心中,他眼中带着愤怒看向叶萱瑶:“是啊!我若是交给你了,我才是老糊涂了!怎么?当初你师父不将花缘心决交于你,你便骂她老糊涂,还勾结你身后这些红连教欺师灭祖!如今你是不是也要拿同样的招式来灭我啊!?” 叶萱瑶沉默半晌,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得意,她盯着温氏兄妹及任亚旋他们看着,柳眉一挑道:“我今日便要替我师父清理门户!你,鸿逸。身为花缘宫长老,居然勾结外人,朝外相授花缘心决也不传给宫主的徒弟。你们!温氏兄妹维护外人反调枪头相对宫内之人。该死!还有你……”说罢,手指着任亚旋,不料眼前一花,便没看到任亚旋的身影了…… 任亚旋微微一笑,快速闪到叶萱瑶面前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又回到方才的位置上,甩了甩手,红唇翘起:“哎!歌舞,你们说……这女子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打得人家手好痛哦!” “你!” 叶萱瑶未叛变之前便是云菀兮的得意门主,众人皆将她捧在手心呵着护着,叛变后,倾身投入红连教副使怀中,也是受尽宠爱。何时受得这种耻辱!顿时便恼了,抽腰带中的软剑举刀便攻向任亚旋。 任亚旋不急不躁地候着她进攻,忽然眼前一亮,这女子身上带着些邪气,身上恐怕是带有不下一颗琉璃珠子,顿时便高兴道:“本宫主道小小叛徒为何敢如此放肆,原来是得了宝贝了!” 那叶萱瑶怔了怔,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恢复了攻击的姿态,毫不手下留情,双眼微微泛着红光,连同那剑身上都染着微微红晕。 任亚旋微微一笑,若是以前什么都不会的她,绝对会死在她这一剑下。不过…… 她的努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她浅笑着,伸出两指夹住叶萱瑶刺过来的剑,细细地打量着叶萱瑶,在太阳底下,她勉强能看出叶萱瑶身上晕着两团微光,将剑尖制住带往一边,那叶萱瑶的身子便微微倾向她…… 任亚旋一手从叶萱瑶腋下环着她,另一手探入她怀中掏出那两个琉璃珠子,顺道往她背上一拍,叶萱瑶便拍得往地上一冲,跌倒在地。 任亚旋抓起两个琉璃珠细细观看着,上面还依然微微蒙尘,似乎她拿到手还没多久,便迫不急待想过来逼宫了…… 叶萱瑶察觉到了任亚旋从她身上摸走了什么,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任亚旋正细细观看着那琉璃珠子,顿时便花容失色尖叫道:“还给我!!” 任亚旋笑了笑,当场便将那香囊掏了出来,把琉璃珠子装了进去:“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眼下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不止叶萱瑶脸色倏变,连那一众红连教教众与微微惊讶着:“那不是叶夫人说弄丢的珠子吗?看来她是不想还给副使才说谎的。” “就是,这种女人能叛变花缘宫自然就能叛变我们!连副使都被她骗了……” “我们走!” 一下子,那些红连教众如墙头草一般纷纷没理会叶萱瑶的叫喊,转身离开了。 鸿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中带着晦暗:“你当初叛变你师父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叶萱瑶阴狠地看向他,眼中满满的全是恨意! “都是你!我杀了你!!” 温云歌微微眯眸睨着近入疯狂的叶萱瑶:“死性不改!”说罢,与温云舞一并上前拦截了她对鸿逸的攻击。 “哥哥,你慢些打呀!莫将人打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温云舞咯咯笑着,甩出的水袖却丝毫不留情地朝她咽喉处攻去…… 温云歌轻笑:“这个女人太臭了,怕玩久了,会熏着你。”说罢,手作爪状也朝叶萱瑶的命门攻去…… 任亚旋走向门口,随即又回头说了一句:“死了便扔山里喂狼,嗯~记得先分尸,不然狼很难下咽的。回来记得洗手,然后跟上任宫主说一声,就说她下去给她老人家陪罪了。嗯!就这样!”说罢,便带着鸿逸和双虹下去了。 越过门口依然能听到温氏兄妹回应的声音及那叶萱瑶惨叫的声音。 鸿逸定定地望向她,脸上带着一抹苦涩:“谢谢你……替她报了仇。” 兮儿的仇,终于能报了。 任亚旋回眸浅笑道:“阴差阳错因为云师父,我进了花缘宫的门,习了她的武功,区区小事,不必言谢!何况,我还拿到奖品了。不是吗?” 眼下,她手里的琉璃珠子便够七颗了…… 看着她的笑颜,鸿逸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要查的琉璃珠子全部有下落了。” “全部!?” 任亚旋微微诧异,这前死查都找不到,怎么这么突然? “是琼楼放出来的消息……” !! 第一百六十章 你还爱他吗? 琼楼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湖霸主笑面虎,绝无生人敢触及琼楼范围。 眼下,却有人不惧琼楼威名,笑意吟吟送上门来了…… 一男两女站在琼楼门口细细打量着,为首的那位女子一袭红衣加身,脸上系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的杏目,左边眉眼处浮印的桃花替她添加了一抹妖娆在内。她眸中含着笑意轻启红唇道:“与你们寨主说一声,就道花缘宫来讨债了。” 那为首的守卫一听便怒了,指着他们喝道:“放肆!花缘宫向来与琼楼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前来挑事生非!?” 那女子轻轻一笑,倒也不恼,只是轻声对左右那一男一女道:“好好玩,勿伤人。” 那一男一女听令后,便兴奋不已,应了声是,便足尖抵起借着轻功飞入琼楼大门内了,像猫逗老鼠一般与琼楼守卫们打了起来…… 见状,为首的守卫一点也不含糊,一边命人去告知寨主,一边率领着余下的人与那一男一女对抗着…… 萧祺焰此时正与青夜说着琉璃珠的事情,门外却匆匆传来一声声:“寨主!不好了!!”便微微蹙着眉出去了,一把扶着匆匆跑来的守卫没好气的道:“你家寨主好好的呢!什么事这么惊慌?” 那守卫顾不上喘气,急忙道:“花缘宫的人打过来了!!” 花缘宫!? 萧祺焰眉宇轻拧,花缘宫不正是在桃溪镇遇到的温氏兄妹二人所属的地方吗?怎么就寻过来了? 青夜也是蹙着眉:“要不,我去看看?” 萧祺焰摇了摇头:“一起去吧!若真是他们,凭你也不是她们对手。” 青夜微微怔了一下,花缘宫有这么厉害吗?回过神来,发现他家寨主已率先迈步往大门口走去了,也匆匆跟了上去。 他们一到大门口,便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这哪里是打斗?明显就是他们的守卫努力在打着,而那嬉戏的一男一女正在逗着呢! 青夜恼道:“放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说罢,便朝那一位逗着他们守卫的男子袭去…… 那女子见状,咯咯一笑:“哥哥,有好玩的来找你了!” 那男子眉头一挑,宠溺道:“妹妹可想玩?让给你如何?”一边道,一边轻而易举地与青夜打着,那手足之间哪里像打斗的模样。 萧祺焰定晴一看,不正是那对兄妹吗?顿时便蹙着眉道:“青夜,你退下,你不是他们对手!”说罢,从怀里掏出飞镖便朝温云歌袭了去…… 不料,他的飞镖还在半空便被一袭红袖给击掉了。 “本宫主来当你的对手,如何?”那女子说罢,笑吟吟地从门外飞了进来,那一袭红衣在半空中迎风飞扬,如一朵盛开的花儿一般妖娆。 萧祺焰一怔,这声音…… 却来不及细想,那红色的水袖不由分说便朝他命门攻来,他急忙一边闪开,一边打量着那朝他袭击的红衣女子。只见她红巾蒙脸,露出一双冷清的水眸,左边的眉眼处浮着红色的印记,那是盛开的桃花…… 又是一袭红色的水袖袭来,红袖带风,空中那微微传来的幽兰香味让他怔了怔,然后狂喜地看着那红衣女子,手拉住了那甩过来的红袖,一用力,将那红衣女子便拉入他怀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含着笑意的眸子,略激动地伸手要摘下她的面纱…… 那红衣女子一笑,反手便朝他袭去。他只好躲开,让怀里的人儿有机可趁,作势从他怀中离开,一个旋身便飞向那温云舞边上,同时与温云歌道:“行了。” 那温云歌得令,也不与青夜纠缠,只是戏谑地在青夜额头上弹了一下,便回到了红衣女子边上去了…… 萧祺焰怔怔地看着那红衣女子,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儿不过是他的幻影:“旋儿,是你吗?” 那红衣女子咯咯一笑:“我来讨回我的东西的。” 萧祺焰笑,如得了答案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袋:“我这里只收集了五颗,听说……他也寻了三颗。我去找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愿意给我。” 至于…… 他,是谁? 于两人而言,不言而喻。 任亚旋轻笑,解下那面纱,脸上很是平静,只见她红唇勾起一抹笑:“无妨,他不愿意给你,却是愿意给我的。” 面纱一解,琼楼的弟兄们纷纷诧异:“居然是夫人!?” 青夜更是震撼,他记忆中,夫人只是贪财的小女子,哪里懂得半分武功?更别提当上花缘宫宫主了! 萧祺焰也是微微诧异,不过…… “进来吧!别在门口说。”说罢又瞄了那温氏兄妹一眼,还是颇感神奇! 任亚旋一瞬间成了花缘宫宫主,在桃溪镇与他们作对的温氏兄妹居然毕恭毕敬地对着她俯首称为臣。这…… 在大堂坐下,温氏兄妹一左一右站在任亚旋后面,任亚旋回头睨了他们笑道:“随便坐,于此不必拘礼。” 温云舞咯咯一笑:“宫主真好!”说罢,便不客气地挨着萧祺焰身边落座了,这个男人,她还是比较属意的呢! 温云歌轻笑,也挨着温云舞落座了。 萧祺焰睨了温氏兄妹一眼,然后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亚旋轻笑:“说来话长……”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夫人!真的是你!?”小倩儿匆匆从门外冲了进来,看到任亚旋略激动地便要扑往她怀里,方才听青夜哥哥说夫人回来了,她还不相信。 原来是真的! 任亚旋摸了摸她脑袋,打趣着:“倩丫头都这么大了,该许配人家了吧?” 倩儿马上粉脸一阵绯红,瞬间羞红了脸匆匆跑走了:“夫人讨厌!回来又取笑人家,不跟你玩了!” 萧祺焰轻笑,看着任亚旋,她似乎更美了。比往日里,更为妖娆了一些…… “对了!”萧祺焰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怀里那锦囊递给她:“你看看这些是否你要找的琉璃珠子?” 任亚旋点头,接过那个锦囊,轻轻睨着他道:“短短半年时间,居然能寻回五颗琉璃珠子。想必你煞费苦心吧!” 萧祺焰笑了笑,一副不必介意的模样:“这五颗琉璃珠,是分三次夺回来的。两次一颗,最后一次是三颗……”说真的,那拥有三颗琉璃珠的那狂邪书生,还真不好对付!犹忆起往事,萧祺焰脸上的笑意黯淡了些。 任亚旋睨着他,那眉眼处的桃花印越发的妖娆:“你是为了找我?” 萧祺焰扬眸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当我听香雀说了你不见的前因后果,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害怕!如果你就这么抛弃我们一走了之……天大地大,我们去哪寻找一个有心躲避的你……当时就恨不得将慕容子越那混蛋揍一顿!” 任亚旋浅笑:“都过去了。” 是呀!都过去了,这几个字如今从她嘴里出来也是这般轻描淡写。 顿了顿,她又笑道:“已经不重要了,我如今过的挺好。” 萧祺焰看了那温氏兄妹一眼,挑了挑眉:“看得出来你过的还不错,只是苦了我们煞费心思寻你的人……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她眉眼处那两朵盛开的桃花,有些诧异。 任亚旋笑的很无奈,将她从皇宫出来后转去桃溪镇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包括被带上花缘宫及学习花缘心决的事情…… “煞世桃钗!” 萧祺焰才恍然大悟起来:“我就说那桃花钗怎么觉得不一般,原来是花缘宫宫主的信物!” “嗯!”任亚旋回想往事,也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一直苦苦追寻的桃花钗,居然是传位之宝。 许是因为煞世桃钗的传说,所以见了此钗的人都难免面露古怪。 至于那蓝馨枫,不过是因为叶萱瑶的原因罢了!如果花缘宫宫主之前是一位冷血魔头,那么……如今宫主是她,又有何妨?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萧祺焰淡淡地问着,如今已是一宫宫主,也不愁没去处。只是…… 任亚旋笑:“待我将那琉璃珠子收集完毕再说吧!” 那一抹微凉的殇月夜,不知如今可好? “那你什么时候进宫取回那琉璃珠?”萧祺焰垂眸,似乎不太情愿她去见那个伤了她的慕容子越。 任亚旋扬眸看了一下天色,浅浅地笑了:“就今天夜里吧!事不宜迟。” “夜里?” 萧祺焰有些诧异:“你是不打算去见他,打算暗中取来吗?” 任亚旋没接话,只是看了温氏兄妹一眼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麻烦你给我及温氏兄妹安排房间。”说罢,对那温云歌温云舞道:“你们就在此好好休息,皇宫我一个人去便够了。” “耶?” 温云舞跳了起来:“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毒哑那个皇上吗?” 任亚旋轻笑:“恐怕让你过去就不止是毒哑他这么简单了。”小妮子这么点心思,还想欺瞞她? “你还爱他吗?”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对不起,原谅我。 “你还爱他吗?” 任亚旋垂眸不语,半晌才淡淡笑道:“无所谓爱不爱,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是的,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多亏了他,剪断了他们之间的牵绊,让她可以走的无牵无挂。若有亏欠,不过是对香雀那丫头罢了…… 萧祺焰再度睨了她一眼,沉默了。 是夜 朗朗星空闪耀,寂静的屋檐上闪过一抹娇俏的红色身影…… 巡视的侍卫经过疑惑地抬头一看,屋檐上除了闪耀的星空及虫鸣之外,再无其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便带着队伍继续巡查其他地方了…… 雅苑书斋 慕容子越坐在案前发呆,手里把玩着那三颗他皇后心心念念的琉璃珠子,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已经足足半年没她的消息了。 “旋儿,你果然不要我了吗?”一抹叹息幽幽从那薄唇中逸出,他脸上布满了寂寞。 那抹娇俏的红色身影悄声无息地出现在雅苑书斋里,睨着他脸上的寂寞半晌,淡淡地开口:“琉璃珠子交出来。” 慕容子越抬头,看见那蒙着面巾的红衣女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刚才似乎听到他旋儿的声音了…… 他没说话,愣愣地看了她一会,目光最后停在了她那妖娆的眉眼上。垂眸道:“琉璃珠子不能交给你,它是我皇后苦苦追寻的信物。我不小心把皇后弄丢了,要靠它寻回。” 那女子轻笑,睨着他道:“能够弄丢,一定是你不够珍惜的原因。” 闻言,慕容子越怔了一下,目光黯然失色:“我没碰她。她却不知道……” “什么意思?” 慕容子越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红衣女子,朝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盯着她细细地道:“她以为,我碰了别人。所以很生气,要离开我……却不知道,那女子所怀的是别人的种……因为种种原因,我当初无法告诉她真相……” 她睨着他,眸中带着轻笑:“这男人嘴上说的就是好听,即是如此,为何不说?是小看了那皇后的承受能力吗?还是觉得她无法替你分担你觉得棘手的问题,说了也白说?” 慕容子越摇了摇头:“我的皇后绝非是那怕事的人,只是……有句话叫隔墙有耳。在未能将盗走她桃花钗并将它杀死淑妃的凶手抓拿,实在不能说。” “一事归一事,那与她觉得你碰了别人有何关联?”她不屑地反问。 慕容子越看着她,目光坚定:“当时母后非要拿妖后一事来闹,非要逼迫我挑个女子产下皇子。如果皇后当时不生气不闹,那么母后如果能相信?” “借口诸多,瞞得住皇后一人。难道那怀孕的女子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荒谬!” 慕容子越突然笑了,将琉璃珠子递给她:“那是因为,母后给我们下的温情药,我用内力逼了出来,而她没有……” 女子轻笑:“我又不是你那皇后,与我解释这么多干啥?谢谢你的琉璃珠!”说罢,伸手便想将那三颗珠子拿过来,不料她伸出的手被那慕容子越握住用力一拉,她整个人便失去重力跌入他怀里。 下一秒,她便被吻住了,隔着那层薄薄的面纱…… “我好想你……” 她微微怔了一下,眸光闪过异样的情绪,一个耳光便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书斋内传开:“下0流!” 然而,他却没躲开,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伸手抚着她那妖娆的桃花印:“这次别再抛下我,可好?” “呵……” 她用力推开他的怀抱,轻笑道:“这尹阳皇上倒是好笑,与一个陌路人都能如此。也不怪你家皇后与你从此陌路。” 闻言,慕容子越心里一揪,忽然想起了她那一句:谢谢你解开了我与你之间的枷锁,让我与你成为陌生人。 他看着她,眸中带着哀伤:“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 他忽然道:“第一次见你,你坐在那所谓的车里面,身上散发着警惕的气息。再次见你,你的勇气及贪财让我诧异……” 是的,那个时候的她,在地牢里面居然还敢与他讲条件,三句不离钱…… “宫里,你的傲娇,你母仪天下的风范也让我诧异……” “你明知道自己不过是冒牌的皇后,居然还敢与那贵妃美人们抗衡……” “你被下药,那调皮可爱的模样……” “你的干练果断替翠果报仇的模样……” “你在阿里塔族那俏皮别有风情的模样……” “你去而复返,与我携手同归的模样……” 一字一字,慕容子越细细地说着,每提一句事,他眸中的深情便加了一分…… “旋儿,别走……”他伸手摘下她的面纱,眸中淡淡的忧伤看着她,眼中带着祈盼。 任亚旋抬眼,眸中微凉地看着他:“我们早便是陌路人了,在我离开的时候。便已决定将你从我心中驱除出去了,对不起!我心里现在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可是我心里有你的位置。”慕容子越看着她,眼中有着迫切。 她轻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说罢,转身便想了开。 这一次,慕容子越没去拉她,垂下眼眸看着她的背影,笑了。 那笑容居然可以这么凄美。 “旋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任亚旋怔了一下,没回头。 他笑,缓缓抽出一旁的匕首,睨着她:“如果你不爱我了,请回头看着我。让我相信你眼里心里全然没有我的存在……” 任亚旋转头,目光停顿在那泛着寒光的匕首上:“然后?” “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我有多爱你,有多后悔,如果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了,那么,请你看着我!”说罢,用力一捅,匕首没入体内…… 任亚旋一惊,徒手去抓住匕首的刀刃,那匕首才不至于插入慕容子越的心脏。 心滴在地毯上,一滴、两滴,像极了染开的花儿一般。 慕容子越内疚地看着她受伤的手,说了一句:“对不起,原谅我。”便晕厥过去了。 任亚旋有些慌,扶着跌入她怀里的慕容子越惊恐地叫着喊着:“来人!来人!!” 闻讯,域林公公快步走了进来,看见任亚旋,愣了一下:“皇后?”再一看,血顺着她身上流了下来,滴在地毯上,再看见毫无意识的慕容子越便慌了:“怎么会这样?奴才去请御治吏!!”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往外跑去了…… 见域林来了,任亚旋微微松了口气,将慕容子越扶到后室软榻上躺好。睨着他半晌,这里应该不需要她了…… 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慕容子越紧紧地牵着。 她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哪怕他是在昏迷当中,也不敢放开她的手吗? 幽幽叹息,任亚旋便伸手去掰着被钳住的手。 “旋儿……对不起……你别走……” 听到他毫无意识喃出来的话,任亚旋又怔怔地看着他,回想着他的好他的坏,他方才那一字一字,一声一声……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不想爱你,连恨你也做不到吗?” 域林悄悄带着御治吏回来了,跟着风影及香雀。 大半是,皇上受伤了,而且当时站在皇上身边的却是消失半年的皇后,他并不敢张扬,匆匆去寻了风影便去找御治吏了。 却不料被香雀丫头听了去,死活要跟着赖过来。 进了雅苑书斋,域林公公严肃地叮嘱着那御治吏:“想活命的话,就切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看得见,什么看不风!别眼大四处看,长嘴乱说话。别说域林不提醒你……” 那御治吏被域林说的一惊一咋的,进了内室后,才倏地一惊!便明白域林公公的意思了,无视坐在软榻边上的任亚旋,立即替慕容子越解除衣衫观看着伤势,看着那触目心惊的伤口,又是一惊…… 任亚旋见那风影阴着脸不说话,而香雀则是一脸埋怨而带着泪花看着她,眸中带着许多委屈。 任亚旋莞尔:“谁欺负你了?这么委屈的样子?” 香雀扁扁嘴:“你抛弃我了,连我也不要了……” 她轻笑:“我其实……谁也不要了……” “娘娘!” 风影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这次回来,请您不要离开了。好吗?” 见任亚旋垂眸不说话,他又继续道:“皇上其实没宠幸康贵妃,只是为了演一出戏给太后看的,为的只是拖延时间等您回来……” “本宫知道。” 她扬眸看向他:“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娘娘……” 域林与香雀也一并跪在了任亚旋面前:“求您了,别再离开了……” 香雀趴在任亚旋大腿上,便带着哭腔道:“您不在,皇上每天都活的像行尸走肉一般,因为您,皇上与太后闹了至今未和好。康贵妃流产,也被关在了冷宫。眼下,除了那盗走您桃花钗的坏人还没找出来。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别走……好不好?” “……”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圣僧求见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原谅他了?”萧祺焰淡淡地道,那语气道不出是什么情绪在内。 任亚旋垂眸:“我想揪出那胆敢盗取我的东西,然后嫁祸于我的凶手。并不是因为他……” “借口。” 萧祺焰睨着她,眸中笑意全无:“如果只是想寻幕后黑手,你何须将温氏兄妹遣回花缘宫?” “我……” “你走吧!我不想听到你说还爱着他之类的话……”他似乎有几分堵气,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任亚旋苦笑,决定留下来…… 对还是错? “娘娘,请勿在外呆太久。”风影略担心地担心着,生怕慕容子越醒来发现她不在,又开始不将自己当成人来对待之类的…… 任亚旋叹息:“回宫吧……” 她是心软了。 看见他用生命在悔过,她不想他死…… 回了皇宫,才踏入雅苑书斋的门,便看到慕容子越一脸失魂落魄地坐在案前,双眸黯淡无神…… “主子。” 风影急忙走了过去,担心道:“您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慕容子越仿佛没听见风影的话,只是怔怔地道:“她还是要离开……” “她……是谁?”任亚旋望着他,唇畔勾起。 下一秒便被拥入了怀里,她能感觉到拥抱着她的那双手臂仿佛是用尽了力气要将她融入他怀里一样。 “小心伤口。” 她静静地提醒着,没反抗却也没回应着他的热情。 慕容子越知道,要她这么快便完全原谅自己,不大可能。不过,就目前这样的情况来看。他真的满意了…… 紧紧拥着她,他舍不得放开。 她也便静静地呆在他怀里,不敢挣扎。一会,觉得有一股什么温热的腥味。连忙拉开慕容子越一看,他的衣裳被染红了…… “伤口裂开了……”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提醒着。 他依依不舍地描绘着她左边眉眼处的桃花印,声音嘶哑:“我知道……”他知道,却舍不得松开拥抱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便又不见了。一等,又是一个半年。 说不好,一年、两年…… 或十年以上…… 他凝视着她的眼,犹豫了一会,请求着:“旋儿,你……能不能……不走?” 她抬眸看着笑,忽然笑了:“好啊!” 慕容子越微微一怔,他伤她这么重,她回应的却如此轻松,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任亚旋将慕容子越拉到一边,动手解着他的衣裳,一边示意风影将那医药箱拿了过来。呆在一边的风影不敢怠慢,会意一笑,匆匆退下找那御治吏去了。 他顺从地坐在一边,扬眉看着她温柔细腻的动作,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旋儿,你原谅我了吗?” 任亚旋没看向他,只是替他处理着伤口,漫不经心地反问着:“你觉得呢?” 闻言,慕容子越垂下眼敛:“我该死……” “的确是该死。” 她接过话,一点也不客气地回应着他。 “旋儿……” 他内疚地看着她,伸手反握着她的手:“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因为我……”余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那是他们的痛…… “好。” 她看着他,挣扎他的手,刚内力集在掌心对着慕容子越便毫不客气地攻了过去…… 慕容子越没躲避,硬生生接下任亚旋这一掌,整个人狠狠往那椅座内撞去,瞬间便喷了口血…… “主子!” 刚回到门口的风影一惊,连忙冲了进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 任亚旋看了风影一眼,红色的水袖便毫不客气地朝他攻击着,风影连忙将那药箱丢在地上,躲着任亚旋的攻击。 “皇后!怎么回事!?”风影一边略吃力地躲闪,一边又怕误伤了任亚旋,只好狼狈不堪地问着。 任亚旋冷冷一笑:“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 慕容子越眼神晦暗,她…… 任亚旋红唇带笑,左边眉眼处那桃花印越发的妖艳。她将风影逼迫的不得不借着轻功跃起,而她那红色的水袖居然像灵蛇一般直袭过去…… 红色的水袖越过风影,袭破屋檐,将在上头偷听的那人给揪了下来……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穿着黑衣的女子被任亚旋的水袖给缠了下来。 慕容子越及风影愣了一下,定明一看…… “昭华妃!?” 他们略疑惑地对视一眼,那不是疆外送来的和亲公主吗?怎么会出现在屋檐这上? “你这是干什么?”慕容子越脸色略苍白地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子,微眯着眸询问着。 那昭华妃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说词。 任亚旋微微一笑,睨着她道:“昭华妃,原名于诗萍。疆外寻来的探子,以封公主的名义和亲。暗中挑拨朝野关系,与远疆一直有着来往信息。企图挑起内讧,盗取本宫的桃花钗刺杀淑妃,为的就是挑拨尹阳及澜夜的关系。再让慕容子越受于前朝及澜夜的压力自顾不暇,你们便可趁机作乱。本宫可有说错一个字?” “臣、臣妾不知皇后说什么……什么探子,臣妾不会武功……”昭华妃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又马上镇定了下来,连忙求助地看向慕容子越:“皇上,您知道的。臣妾一向不管六宫之事,怎么会是皇后说的这样呢?” 不待慕容子越回话,任亚旋勾唇一笑,眸中带着狠劲不由分说便朝着昭华妃进攻着…… “啊!皇上救我!!”昭华妃一边尖叫着躲闪着,一边狼狈地朝慕容子越求救着。 “皇上?” 风影看着眼前的闹剧,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昭华妃好歹也是和亲公主,只怕…… 慕容子越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最后停留在任亚旋身上:“由皇后解决。” 那昭华妃听了慕容子越的话,微微愣了一下,来不及躲开脸上便被划了一下。顿时那血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望向慕容子越,见他依然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抹冷洌…… 任亚旋继续朝昭华妃甩着水袖,那犀利的铜钱眼中便朝昭华妃的脖子袭去…… 就在风影看不过眼,想抽剑抵挡的时候。 “锵”的一声,昭华妃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软剑,挡住了任亚旋的攻击。 任亚旋微微一笑:“这便是那娇弱无能的照华妃吗?不是不会武功吗?” 昭华妃眼中一冷:“杀死你们总比我被杀死的好!”说罢,举起手里剑便朝慕容子越攻去,她的目标是慕容子越! “小心!” 风影一手拦在慕容子越面前,一手挡着昭华妃的攻击。 任亚旋舞着花缘心决便朝那昭华妃袭击着,水袖似触到昭华妃,又似轻轻抚过,并无伤害的感觉。然而,任亚旋将那水袖收回袖中的时候,那昭华妃便维持着那进攻的模样倒地了。 风影略诧异地看着任亚旋:“你居然是花缘宫宫主!?” 任亚旋浅笑,睨了他一眼:“很惊讶吗?” 风影看了她那左边眉眼处的桃花印记一眼,微微诧异着:“难道我一直觉得这花印很眼熟……” 那一掌打得极重,毫不手下留情…… 慕容子越勉强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看向任亚旋:“你是怎么发现昭华妃的?” 任亚旋平静地看着他:“借用了琼楼的能力及温氏兄妹来调查的。” “温氏兄妹?” 风影略吃惊:“莫不是花缘宫歌舞两位门主?” “没错!正是我可爱的属下……”任亚旋浅笑着,思绪不禁飘远,半年之前的她,完全没想过居然有这么一对属下,更没想过会当上花缘宫宫主。 那个在桃溪镇闻声色变,人人畏惧的花缘宫,居然会被她拿下…… 这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旋儿,你果真是位奇女子……”话落,慕容子越也因负伤而晕了过去…… 风影扶着晕厥的慕容子越,望着他那苍白的脸颊,怔怔地道:“娘娘,您这一掌真狠……” 任亚旋菀尔一笑:“谢谢夸谢!” …… 宫里,康贵妃一事已了。 昭华妃也被揪了出来,谋杀淑妃嫁祸皇后一事也是真相大白。 然而,慕容子越却来不及高兴。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间谍一下被揪出来,那与远疆之事便再拖延不下了…… 这天,慕容子越正与朝臣们商议着昭华妃及远疆的战事。只见那域林公公匆匆小跑进来,脸上带着古怪…… “什么事?” 域林公公小心将头凑到慕容子越耳边轻声道:“圣僧来了,要求见皇后娘娘……” 慕容子越一惊,圣僧!?莫非…… 脸色变了变,面对那群好奇的股肱之臣,慕容子越摆摆手如实告之:“圣僧求见,今日便先议到这里。你们退下吧!” “是……” 纵然那群股肱之臣有太多的好奇,皇上居然发话了,便也只能退下了。心里却是浮起了妖后的传闻一下,相互看了一眼,便悄悄地猜疑了起来。 有人说,皇后越发变得妖化了,左边的眉眼处就化成妖怪的符号了。 心里猜疑,却不得不退了出去,与那圣僧擦肩而过…… 嗯,亲爱的宝贝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妞儿晋级了,现在是个准妈妈。 为了小小0妞,暂时不能日更9千了耶! 我会尽量不断更的,还请继续支持妞儿哦!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本宫想与她好好谈谈 一年时间,可以改变什么? 再次站在任亚旋面前,那圣僧却丝毫不诧异她脸上细致的变化及眸上那微凉的笑意,一脸平淡地看着她,静静地伸出手道:“阿弥陀佛,贫僧知晓皇后娘娘已集齐那串琉璃珠子。还请您将珠子交予贫僧,要去灭那孽障。” 任亚旋将串好的琉璃珠子拿在手中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圣僧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本宫想,这除妖之事便不麻烦您老人家了。这妖,本宫不除了……” “什么!?” 诧异的是慕容子越等人,那圣僧似乎早便料到了任亚旋会这么回答,只是别有用意地笑了笑:“娘娘可是千真万确不除了?” 任亚旋笑,那妖娆的桃花印越发的妖艳,她眸中带着微凉的笑意坚定地看着那圣僧:“本宫话既出口,便无反悔之说。” “旋儿……”慕容子越微微犹豫地看向她。倒是那圣僧忽地一笑:“娘娘既然执意如此,那贫僧便是要走了哟!” 没理会慕容子越那犹豫的模样,任亚旋只是看着那圣僧,从容道:“即是如此,便不送了。” 那圣僧怔怔地望着她,忽然笑了,原本的模样幻成了白发银眸的妖孽男子…… 不是殇月夜还有谁? 再看四处,任亚旋一点也不诧异原本呆在一起的慕容子越他们忽然不见了。只是静静地望着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男子…… 被拥入一个微凉怀里的同时,她听见他含笑询问的声音:“什么时候发现的?” 任亚旋不动声色地离开他的怀抱,那妖娆的桃花眼轻轻睨向他:“漏洞百出。” “呵……” 殇月夜轻轻地笑,指尖轻抚她那带有桃花印的眉眼,忽然垂下眼敛:“对不起……经过我都知道了。只是恰好那时我人在魔界不能帮你挽留……”余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话中有内疚,也有怜惜。 任亚旋明白他想说什么,定定地看着他:“都过去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何偏偏是我了吗?” 一句都过去了,能证明她已放下了吗? 殇月夜挑起她的一络发丝放在鼻尖上轻轻地闻着,眸中带着一丝落寞:“我等了你九千九百九十七世了。最后还清这三世情缘,我们便是一辈子也不分离的伉俪。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子……” 任亚旋静静地听着他说,脸上未有太多诧异的表情。 第一世,你费尽心机耍尽阴谋助他上位,待你准备描眉画眼坐拥后宫的时候,他的无情将你摧毁。 第二世,你冷观天下袖手旁观只为自己,待你准备意气风发静享人生的时候,一场雾夜将你穿越。 原本第三世,你受尽历练看透人生,等你度劫归来与本尊举案齐眉。奈何你第二世闯入时光穿越,打破常规扰乱三世奇缘…… 原本,殇月夜只消在魔界候着她度完这三世情劫便可两人共白首,永生不分离。却没料到在第二世的时候,时光漏洞误将21世纪的她给吸了过来,扰乱了三世情劫的计划。于是他慌了,才按捺不住要上来看看她。见她误将他当妖怪,这让他莞尔不已。然而,见她身上带有别的男子气息,他却酸的发狂,一时忍不住来搞个小破坏…… 然,聪明如她,还是被发现了…… 他唯一愧疚的是,不能插手踏入她这一生的情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 “你若愿意离开,我可以带你回魔界,情劫可以到此为止……这样,你便不必再受世人欺负了。”他执起她的手,一脸的真诚。渴望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将她保护着。 她笑着抽出了手,眉眼处的桃花开的更艳了:“既然是我必要度的劫,又岂有缩头的道理?本宫向来都不是服输的人。” 看着殇月夜黯然下去的目光,她问着:“那花缘心决是你助我一臂的吧!” 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若不然,就凭她小小黄毛丫头什么也不懂,要学会这上剩武功,完全不可能的事! 殇月夜黯然下去的眸光,忽然又亮了,笑嘻嘻地邀着功道:“我在琉璃珠子上注入了灵力,你体质物殊,能融入我的灵力。因此要学起来,易如反掌。”他没说出来的是,是他耗上了千年修为替她疏通了身上的潜力。更没提及他替她下至九层地狱寻出那云菀兮的幽魂教她那花缘心决…… “你对我的心意,我无以为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待我度完此劫恢复了与你的记忆,定不负你情。”这是她的承诺。 殇月夜笑了,抚着她的脸:“纵然换了几世,你说话的口气依然是不变呢!”笑了笑,叹息道:“也罢了!你本便是这么执着的女子。既然,你不愿此时随我回魔界。那便待你度完情劫,再与我举案齐眉吧!” 松开她的手,殇月夜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此次一别,再见你必然是劫后了。那琉璃珠子上面的灵力我暂不收回。如果想回魔界了,想找我了,它可以将我带到你面前……”说罢,渐渐变得透明,再后面便不见了。 “谢谢你!”任亚旋真诚地说,殇月夜的情,容她劫后再还吧! 几乎是在殇月夜消失的同时,慕容子越他们才回过神来,诧异万分:“圣僧呢?方才还见你与他在说话,怎么此时人却不见了?” 任亚旋回头望着他们,明白了大概是殇月夜的缘故,使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伪圣僧那时候。于是望着殇月夜离去的方向淡淡地道:“圣僧已经走了,他说,那妖物大半不会再寻来了。” 那妖物大半不会再寻来了。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慕容子越等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止不住,不清楚一瞬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圣僧不见了,而留下那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不过…… 慕容子越轻轻拥着她:“只要你好,那便比什么都强。” 她静静地窝在他怀里,沉思着。直到玉寿堂那边派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太后病了??”任亚旋微微诧异,看见他倔强的脸,便知道他还与太后在置气着。失笑地摇了摇头,面对那位战战兢兢的宫人,她笑道:“你先回去,皇上随后便到。” “旋儿!?”慕容子越略不解地拧着眉头,母后的手段他岂又不知道。她向来都不是服输的人,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却老以生老病死来迫胁他们来低头。这是最恶劣的手段! 那宫人哪里等慕容子越拒绝的机会,得了皇后发话,便匆匆赶回玉寿堂复命去了…… 至于皇上来不来,不是还有个皇后在抵着吗? 任亚旋笑,挽着他的手臂:“我与你之间这么大的沟都能越过了。她与你毕竟是母子,你又能真正怨她到几时?去看看吧!” 我与你之间这么大的沟都能越过了。 这话,说得慕容子越无地自容,是他的失误…… 反手握着她的小手,他低眉看她:“那便听你的,一起去看看。” 任亚旋眸中掠过一抹笑意,温驯地点了点头。 是该好好看看了,顺便好好与太后谈谈……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域林公公匆匆赶了过来拦截了慕容子越的路,说是远疆赶来急报,开国公等一干大臣已经在议事堂候着他了。 见慕容子越俊眉微微拧起,任亚旋拍了拍他的手道:“国事要紧,母后那边。我自己去吧!” “可是……就你自己……”慕容子越有些不放心,毕竟母后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一个人只怕…… 任亚旋红唇一勾,睨着他道:“原来的我,不懂半分武功,母后都不能拿我如何。如今,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还唯恐母后能奈我何?去吧!忙你的事去……” 慕容子越再三犹豫,看着那眼神急促的域林公公,最终皱着眉头叮嘱道:“小心点。母后若是实在蛮缠,不理她便是。我马上处理好那头的事情便赶过来……”说是这么说,这远疆急件都能将开国公给惊动了,想必不是什么小事。 想到这里,慕容子越的眉头便打成结了。 任亚旋点头,微微笑着,领着香雀便往玉寿堂走去了…… 玉寿堂 任亚旋还在小巷悠闲地走着的时候,便看到离玉寿堂不远处候着神情焦急的两个宫人。见了她,眼前一亮,便马上让一人回去禀报了。 她笑了笑,并没停下脚步,笔直地朝那候着她的宫人走了去…… 那宫人福了福身子,又朝她身后看去,似乎在寻着什么。 任亚旋轻笑:“皇上临时被开国公叫了去,说是关于远疆的要事相商。如今只是本宫一人过来,你这是不欢迎吗?” 闻言,那宫人受惊,连忙跪在任亚旋面前:“娘娘饶命!奴婢只是见太后心心念念牵挂皇上,所以想看皇上一并过来了没,并没冒犯您的意思……” 任亚旋笑,示意让她起身。那宫婢才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子,又闻任亚旋道:“想必,太后是极不想见本宫的,不过……” “本宫倒是想与她好好谈谈……”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受伤了 自昭华妃细作一事败露之后,远疆与尹阳皇朝便彻底撕破脸皮了。 眼下硝烟四起,边关屡屡遭侵犯,苦了边关穷苦百姓。 宫里的百里加急信件日夜传来…… 凤央宫里 任亚旋一边翻阅着书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皇上还在雅苑书斋吗?” 香雀点头道:“是呀!听说已经是不眠不休与军机处及股肱大臣们商议两天两夜了,吃膳都在那里解决。听说连御治吏也在值班侯着,生怕龙体吃不消……” 吃得消才怪! 任亚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手将那书册放置一边道:“走,去看看那群迂腐的大臣能提交什么好主意不!” …… 任亚旋正与香雀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往那雅苑书斋举步走去…… 却不料方到那书斋,门便被打开了。走出一群神态疲倦的大臣们,看到任亚旋先是一惊,后纷纷行着宫规之礼:“皇后金安。” 任亚旋微微笑着,亲自上前扶起年纪略大的开国公:“各位有劳了,辛苦大家为国事操劳了。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是……” 众大臣听了任亚旋的话,纷纷起身,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绕过任亚旋便打算离开了。 开国公意昧深长地看了任亚旋一眼,摇了摇头也随着大臣们离开了。 对于他们的表现,任亚旋倒没觉得什么。只是那香雀气鼓鼓的,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嚷嚷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嘛!?” 任亚旋浅笑,并没理会香雀的话,直接踏入那雅苑书斋里去了。才一进门,便看到慕容子越那疲劳的面容。 听到细微的响声,慕容子越抬头一看,见是她。薄唇勾起,眸中满是笑意:“你怎么来了?”那笑脸将之前那疲倦一扫而光,仿佛之前看到他劳累那模样不过是昙花一现。 任亚旋缓缓走向他,红唇微翘:“几日不见你的身影,本宫是来看看。皇上瘁死了没……” 慕容子越汗颜,放下手里的笔墨,将她拥入怀中:“皇后这嘴,越发不饶人了。” 任他搂抱着,任亚旋伸手替他揉了揉眉心,轻声询问道:“商议出结果了吗?” “嗯……” 慕容子越闷闷地应了一声,将自己埋首于她颈间:“远疆态度强硬,不但不承认派照华妃来当细作要伺机刺杀朕。还反咬一口,说我们不重视他们送来的和亲公主。要为他们已故公主讨回公道……” “免战要求是什么?”任亚旋低声问着,她知晓,能免战慕容子越一定不会挑选战争。这战乱时期,再发战争,不仅军心疲劳,连民心也怨声四起。劳财伤民的事,能避则壁了…… 慕容子越埋首于她颈处的头颅摇了摇:“远疆本无求和之意,派来照华妃一事不说。我本意向低头,他们条件太过苛刻。若然允了他们,一定会重失将意,痛失民心。” “狮子大开口?”任亚旋挑了挑眉。 “他们不仅要临近远疆的十一座城池,还反过来要求我们每年进供金银、粮食、布匹、武器、牲口。完全是想让我们当他们的后备军用,壮大他们实力再来攻下我们。” “所以?” 慕容子越抬头盯着她的眼眸:“我要亲自应战,率统将士们去征服那狼子野心的远疆部落。在这期间,等我回来好不好?” 任亚旋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我还没原谅你……” 慕容子越有些慌,执起她的手:“旋儿,我……”话未说完,便被任亚旋给捂住了…… “如果你活着回来,或许我考虑一下原谅你之前的所做所为。” 拉下她的手,慕容子越心头一暖,反手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一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赎罪的。哪怕用一辈子,也要求得你的原谅……” 任亚旋笑了,将脸颊贴着他的月匈膛,闭上了眼:“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慕容子越皱了一下眉,摸了摸她的头,将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微微嘶哑:“月中……” “这么快?” 任亚旋有些诧异,黛眉皱了一下:“那你军用都准备好了吗?” “越快越好,前日来报远疆已经有所动静,不能等他们入侵了再出发,那时就晚了!我有一个好将军,军需用品时刻替我准备着,而将士们不在行军打战的时候,便是在操练队伍。加上我亲自应战的话。军心必固,你放心吧!” “……” 任亚旋沉默了一会,抬头望着他,坚定地道:“我也去!” “不行!” 想也不想的,慕容子越便拒绝了,他抚着她的脸:“行兵打战不是好玩的事情。” “为什么不行?” 任亚旋微微抗议着:“不说之前不懂武功的我要去,现在懂武功的我更要去!” “旋儿……” 慕容子越有些无奈地往她唇上一啄:“宫里不能没人!我不在,这宫里还要靠你替我维持着呢!我能放心上战场,并不是因为有一群忠心的大臣替我监国。而是因为我有一位睿智的皇后,不仅能替我处理后宫,前朝之上必也有能让他们信服的地方!如果我不在,那群大臣忽然有了分岔意见怎么办?总要有一人替他们选择什么是对与错吧?” 任亚旋睨了他一眼:“总之就是不能让我上战场就对了,是吧?” 慕容子越刮了刮她鼻梁,轻笑着,静静地拥着她,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慕容子越出征的日子。 角号响彻京都大街小巷,告诉着他的子民们,为了他们的安全,他们的皇上亲自上战场保卫国家,顾他们周全。 大街小巷里,民心欢喜,各种献上最真诚的祝福期盼着他们的主上能顺利打胜战,平安归来…… 慕容子越一身戎装站在任亚旋面前,深情地注视着她,眸中带着千言万语。此时只化作沉默。看着她,想将她的身影烙入脑海。看着她,想将她的香味烙在鼻间…… 任亚旋主动献上一吻,浅浅的一吻,却让他加深。千万般不舍,化作唇舌告诉她…… 直到任亚旋感觉快透不过气了,他才轻喘着松开她的唇,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嗯……” 角号声再度响起,纵然再千万般不舍。慕容子越也只能毅然转身离去,没有犹豫。为了保护国家,保护子民,保护她。 他一身戎装上战场,征服企图吞掉他们的野心部落! 跨上俊马,慕容子越抽出利剑大声道:“兄弟们!将士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家人!我们出发!” 队伍整齐,雄心将士们齐唰唰将武器敲震,一并吼道:“保护国家!保护家人!出发!” 角号响起,慕容子越率先策马往前,后面紧跟着的,是他尹阳皇朝的将士,他的士兵们。他没有回头,纵然没回头,他也能感觉得到那一道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他闭了闭眼,更下定决心要打胜这场战! 眼角的余光瞄了风影一眼,同样一身戎装的他,军甲处露出红绳系着的香囊,便会心一笑:“风影啊!等打完这场战场,便给你指婚如何?” 风影倒抽一口气,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看着慕容子越,坚决道:“主子,请不要给风影指婚!” 慕容子越轻笑,瞄着那香囊道地:“那送你香囊的女子,你并不打算娶人家吗?” 风影低头一看,脸刷一下子红了。略窘地将那香囊细细收好,有些不自然地道:“谢皇上指婚……” “哈哈……”风影那扭捏的模样,逗乐了慕容子越及白将军等人。 慕容子越仰望蓝天道:“那!我们便要好好打一场漂亮的战!回来见苦苦念着我们的人儿!” “好!” …… 日子匆匆过,转眼慕容子越等人出征已数月。每每宫里传来捷报的时候,任亚旋便是又惊又喜…… 而,她却渐渐地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比如说,香雀越发的心不在焉了。 明明给她送早膳吧!早膳却是放在了洗漱的桌子上,而那打了水的盘子却放在了膳食台上…… 喊她去拿个信件吧!回头却两手空空回来了…… 这不,明显让她给太后送药过去,这丫头倒是舀起那苦得死人的汤药喝了起来…… “香雀!?”任亚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居然没反应还!直到推了她一把,她才恍然醒来,一边嚷着好苦,一边呸呸呸地吐着口里的汤药。 任亚旋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你想啥呢你?太后的汤药都叫你给喝光了!” “啊?”香雀苦着脸,皱着鼻子道:“难怪这么苦……” 任亚旋将她手里的汤药碗给抢了过来,搁在了桌上,将香雀按在椅子上睨着她:“说吧!你最近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 香雀一窘,满脸绯红地左顾右盼道:“啊?有吗?” 任亚旋挑了挑眉,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忽地一笑:“不说我就不让你看回来的战报了!” 香雀一惊,连忙叫着:“别……” “嗯哼?” 香雀低下头,满脸的忧心:“他受伤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坠崖 金戈铁马,战场恢弘。 慕容子越在战场上努力拼杀着,心心念念,为了保护国家,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保护子民。 他率领将士主动出击,将远疆那狼子野心的家伙,节节败退打个落花流水。 将士们越战越勇,努力向前击败威胁他们国家的人。 当他将敌方的副将斩飞的时候,远疆忽然撤兵了。 就在他们在猜疑敌方是否惧怕他们的时候…… 忽然,一名守将来报,风影居住的那个营帐居然被袭击了。 原来远疆的将卫假装与他们正面对抗,实则想派人绕到后方去烧粮草。却不料尹阳并未派出所有将士迎战,于是撕杀了起来。 “皇上!风影大人正追着匆匆逃离的远疆败将远去,属下生怕里面有什么诡计在内。特来禀报。” 闻言,慕容子越微微蹙眉,当下便下令道:“第一阵队随我来!余下的人听候白将军的命令!驾!”他不由分说,没给任何人抗议的机会。率先策着马便往那来人的方向冲去,却没发现那前来禀报的守将唇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白炫浩盯着慕容子越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举起武器喊道:“兄弟们辛苦了!大家都查看一下,伤者抬回营地,死者辨别身份记录在册。回营!” “是!”…… 在战场上收拾完烂尾之后的白炫浩领着将士们回营地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了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风影,心里顿时便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匆匆策马上前询问道:“方才有人来报后营被突袭,你追着远疆败将离去,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他说完,风影便慌忙打量着白炫浩的身后,果然没了慕容子越的身影,于是道:“一定是敌方派人瞞骗你们!皇上呢!?” 白炫浩脸色一变,神色匆匆地道:“皇上一听说你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怕你有什么危险,二话不说将战尾交给了本将军,领着一小阵队冲那汇报之人所说的方向赶去了!” “不好!白将军,营里就有劳你看守,我带人去救皇上!”风影匆匆说完,跨上马匹便领着风影暗部的人往着白炫浩指着的方向急忙追去了…… 而另一边…… 慕容子越跟着那名前来禀报的守将策马追到了悬崖边上,依然不见前面有任何身影,再一看地面并无匆忙的脚印,便知当中有异,止下脚步之后,举剑挥向那名前来禀报的守将,却被抵挡住了…… “现在才发现!?太迟了!”那名守将狰狞地笑着,抽回剑转攻向慕容子越的坐骑。 马匹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挨了一剑。马儿吃痛,狂叫了起来,暴躁地乱奔乱跳,要将马背上的慕容子越甩下马来…… 眼见马儿不听控制,慕容子越飞身下马便冲那人袭去。 同行的阵队见状,纷纷将交战的两人给围了起来,不让敌方派来的细作逃跑的机会,却不料那前来袭击的细作根本没想过要走,只见他将手指放到唇边吹响了口哨…… “不好,有诈!撤!”慕容子越匆匆下令让他们撤退。 在此的同时,远处突然袭来带火的石头,纷纷袭向慕容子越等人,当时便有不少人受伤…… 在躲避那些火石来袭的同时,慕容子越还分散注意力去抵挡那细作的袭击,忽然,一阵火石来袭,其中一个火石便砸向那名细作,他惨叫一声便坠落悬崖下方去了。 就在慕容子越要专心对抗那火石的时候,不料脚下被抓住,一个失重顿时便被拉下悬崖了…… “皇上!!!” 风影远远的便听到那些将士的吼声,心里当下就觉得不好。又听闻离悬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动静,想必是从那里在进攻悬崖边上的他们,想也不想的便决定给他们一个突袭。 远疆的偷袭队根本就没想到尹阳的后援这么快就杀了过来,一点防备皆无。被风影率领的暗部杀个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风影匆匆赶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只见伤亡的将士们,哪里还有慕容子越的身影?顿时便懊恼到不行,连忙派人回战营通知白炫浩,多派人手到悬崖底下搜罗慕容子越的踪影。 在战营当中坐立不安的白炫浩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惊。 立马便安排人手去辅助风影搜罗慕容子越,一边暗自着急。想了又想,决定修书一封暗里派人送到宫里,再三叮嘱务必交到皇后手里。匆匆交待一番后,这才与其余的将士们商议慕容子越抢救地段…… …… 凤央宫 任亚旋正心不在焉地吹了吹滚烫的花茶,忽然之间,那茶盏突然炸了开来,那热水溅到她手背上,却没由来的觉得心里一慌…… “娘娘,您没事吧?”月华连忙着急地上前查看着,然后便着急地嘱咐着一旁的宫人去拿膏药,一边小心翼翼地替任亚旋吹着烫红的伤口。 任亚旋怔怔地看着月华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只是…… 那莫名的心慌是因为什么? 她不禁望向窗外,在那边很远的方向,慕容子越正努力着对抗野心勃勃的敌人。 他,没事吧? 然而,几日之后,她终于知道那日莫名的心慌是因为什么了…… 事隔几日后,慕容子越坠崖的书件传到了任亚旋手里…… “怎么会这样?!”任亚旋略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捏着白炫浩命人务必交与她的信件,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 她望向窗外,目光早已飘至远处,她喃喃地念着:“本宫还没原谅你呢!你居然敢给我闹失踪!?” 香雀忧心地看着她,信里的话,她也看到了,皇上他…… “娘娘,你……” 任亚旋回过神来,忽然目光坚定地看着凤央宫里的人们道:“你们听好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你们权当没看到没听到,若哪个敢在后宫当中多嘴一句。本宫便将你们施予酷刑,绝不轻饶!都听清楚了?” 凤央宫里的宫人们顿时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或许是没想到向来和善的皇后会对她们说这般重的话吧! 见无人应答,任亚旋顿时便蹙着眉再道:“听清楚了?!” 凤央宫的人们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了一地:“奴婢知道。” 任亚旋看了她们一眼,微微蹙起的眉头缓了下来,对她们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与香雀交待,吩咐下去,任何人来都不见。” “是。”…… 直到凤央宫诸多宫婢退下之后,香雀才不明就里地疑惑着:“娘娘?” 任亚旋将手里的信件点燃,看着火舌吞噬那纸张,才坚定道:“我要上战场。” “战场?!” 香雀倒吸了口气,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娘娘的意思是要去找皇上吗?” “对!”任亚旋看着她,那眼神似乎透过香雀看向远处:“我都还没原谅他,他怎么敢就追下悬崖了!我要告诉他,别想用死来赎罪,本宫不同意!” “娘娘……” 香雀轻轻握着她的手,明白她此时的担心,安慰着道:“娘娘放心,皇上是真龙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你要去战场,香雀也会一并陪同去找皇上的。” “不。” 任亚旋摇了摇头。 “不??”香雀顿时疑惑不已,不明白她家娘娘的意思。 任亚旋看着她道:“此次我一人去,你替我在宫里压镇那些想趁机做乱的人。我会让域林公公助你一臂之力,域林公公到底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们多少会看在域林公公的份上不会刁难你。实在有太过分的,便武力对付便是。我会将皇后及皇上的令牌交给你,她们不敢不从。” “可是……”香雀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她家娘娘打断了…… “宫里我只信得过你,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 香雀叹了口气,她家娘娘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拒绝吗? “香雀知道了,请娘娘务必小心,最好带上萧寨主。虽然现在娘娘武功极好,但论江湖经验,还是萧寨主略高一筹,请娘娘务必答应!”香雀交待着,战场比江湖更是见刀光血影的地方。她家娘娘孤身前去,她的确不放心。 任亚旋本没打算告诉萧祺焰,但听香雀这么一说,觉得还有几分道理。埋首思虑了一会,匆匆走到书案边写着什么,一会便往上面未干的字迹吹了吹道:“你去一趟琼楼,帮我把信交给萧祺焰,务必亲自交到他手里。皇上坠崖失踪一事决不能让第四人知晓。” 香雀点点头,接过任亚旋递过来的信件道:“香雀晓得此事的严重性,娘娘就放心吧!” 任亚旋微微一笑,揉了揉她脑瓜子温柔道:“谢谢你,去吧!” “嗯!”香雀点点头,便离开了。 香雀走后,任亚旋想了想,匆匆往外走去:“来人,去玉寿堂……” 有些事,姜还是老的辣!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她好像生气了? 小溪潺潺,竹林围绕。 一座小木屋边上,一位身着粉嫩衣裳的少女正细心地择着草药。木屋边上有个小灶,边上站着一位白发老翁正给灶上的药罐子扇着扇子。 “阿爹,他什么时候会醒来?”那粉嫩少女不时抬头望向老翁笑盈盈地问着。 那老翁呵呵一笑,一边查看着药罐子里的汤药,一边笑道:“眼下你都问了三次了。怎么?看上人家了?” 那少女唰的一下,原就粉嫩的脸颊更为羞红了,她羞涩道:“阿爹休要胡言,那公子身上衣着装扮一看便是那顶天立地的将军人物,如此金贵之人,肯定是有妻室的。您难不成要女儿给人家当妾室吗?” 那老翁细细笑道:“那公子的确面带贵人之相,且不说他有无妻室。若人品好,为人体贴的话。跟着他当个妾室总比你大好年华窝在这穷山沟里来的强……” “阿爹!” 那少女跺了跺脚,一脸不依着说:“您再胡说,女儿要生气了。先不说人家能否看上我,就咱们救他也不图他啥啊!” 说到此事,老翁便沉思了半响道:“尹阳正与远疆交战,只怕他是尹阳将领,早晚会有人寻来。”说着,将煮好的汤药倒进一旁的瓷碗里递给那少女道:“你把药送过去吧!不管寻来的人是友是敌,他清醒总比昏迷的要好。” “是。” 少女手往帕子擦了擦,匆忙走了过来接过老翁手里的药碗,便小心翼翼地端向那小木屋里去了。 屋里榻上的人早已醒来,正坐直了身子打量着小木屋,见那少女进来便想问着话,却不料被那少女早一步抢了话茬…… “咦?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来,先把汤药喝了吧!趁热喝,我阿爹熬了一大早了。”少女兴冲冲地端了药碗走了过来,把药碗递给他。 慕容子越接过药碗并没马上喝药,只是疑惑地看着她:“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那少女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托着腮看着他道:“这是我阿爹的药庐,这里安全着呢!你放心吧!” 闻言,慕容子越微微蹙着眉看着她:“安全着?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原本不安全吗?” 那少女瞠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子越:“你忘了你掉下悬崖的事情了吗?是我和阿爹路过悬崖底采药才发现了你,另一个早就摔成稀巴烂了,你挂在树枝上才抢回一条小命耶!” “呃……” 慕容子越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之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那少女惊讶地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慕容子越摇了摇头。 那少女微微怔了一下,后像想起了什么,哒哒哒跑开,又抱着一团东西哒哒哒地跑了回来,把物品放在慕容子越怀里:“这是你之前身上的东西,你看看!” 慕容子越将药碗放置一边,细细地翻着那少女抱过来的盔甲衣服,却失望地发现一点印象都没有。 幽幽叹了口气,他再次摇了摇头,将怀里的衣物放到一边。 那少女见状,把药碗捧起来递给他:“没关系了,想不起来就慢慢想。先把药喝了,说不好喝完药你就想起来了呢!” 慕容子越点头,正想接过药碗,目光却触及墙上挂着的宝剑,莫名的熟悉感在心中微微呐喊着。于是他下了卧榻,越过那少女往挂剑走了过去。 拿起银色的剑稍,抽出剑身细细打量了一会,疑惑地看向那少女:“这是……” 那少女微微笑道:“嗯,这把剑是和你一起掉下来的。看起来蛮厉害的,所以我就捡回来了……” 慕容子越微微蹙眉,双指在剑身上抚摸着。剑身与普通剑并无其他不同,只是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尹阳二字。 “尹阳……” 那少女乌黑的眼晴眨吧眨吧的,想了一会道:“听我阿爹说,尹阳眼下正与远疆交战。我猜,你一定是尹阳的将军。与敌军撕杀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悬崖的。” “将军吗?” 慕容子越喃喃地念着,努力在脑海中搜罗了一番,最终失望地摇了摇头:“我还是没什么印象……” 少女摆摆手笑道:“没关系!早晚会想起来的。等你伤好了之后,再去寻找尹阳军队。那里面说不好有你熟悉的人,你看到他们可能会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呢?” 慕容子越有些惆怅地放下手里的剑,转身走向卧榻边上捧起药碗:“你说的对!目前先把伤养好再说。” 少女点头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准备午膳。”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将汤药一饮而尽,慕容子越又躺回榻上,细细地想着与少女的对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与她说的不符合,却想不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容子越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是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便打算去寻找那军队一探究竟。 慕容子越将佩剑带着,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准备与那老翁告辞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 “江老爹,怎么了?” 江老爹一看到慕容子越,便急到不行:“芸蝶一大早说出去给你采药,眼看现在都晌午了还没回来!不说这战乱时期,光是林中的猛兽什么的,老儿我实在担心啊!” 闻言,慕容子越微微蹙眉:“芸蝶姑娘往哪边走?我去看看……” 那江老爹顿时眼前一亮,急忙指向一边的小道说:“芸蝶向来都是走这边的小道,顺着往上走,越过一个小山坡。那里的草药蛮多的,或许可以去那边看看。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啊!老儿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啊!” “江老爹放心!芸蝶姑娘一定会没事的。”见江老爹如此焦急,慕容子越便出言安慰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我这便去把芸蝶姑娘带回来。”说罢,便顺着方向江老爹指着的方向走去了。 “千万要小心啊!”…… 远远的传来江老爹的叮嘱声,这让慕容子越心头一暖。且不说自己与他父女二人本是陌路人,光是他们救了自己一命,悉心照顾的恩情,他便无法偿还。 这期间,他们二人待自己也如亲人一般…… 想着,顺着小道走了一会,远远的便听到江芸蝶喊救命的声音。慕容子越一惊,连忙顺着声音借着轻功飞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江芸蝶爬在树上死死抱着树枝,而树底下则有一头大熊正不停地拍打着树干,企图将树上的人儿震下来。 江芸蝶吓得小脸发白,花容失色地呐喊着。 慕容子越见状,抽出剑往那头大熊背后一刺…… 大熊吃痛,暴吼一声便转过身来扑向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借着轻功往一旁躲去,再朝大熊背后挥了一剑,那头大熊又是一声暴吼,急躁地朝慕容子越扑来。 这一次,慕容子越并没躲闪,而是迎面将剑尖刺入那大熊张嘴暴吼的咽喉间,那头大熊往前走了几步便倒下了,在地下呜咽着,身下淌了一地的血。 “尹大哥……你来了……” 见慕容子越出现,那头大熊又被杀死。江芸蝶紧紧绷紧的神经一放松,整个人便从那树上跌了下来…… 慕容子越见状,连忙借着轻功飞至半空接入江芸蝶的身子,在慕容子越怀里,江芸蝶怔怔地看着慕容子越的侧脸,不知为何俏脸红了到了耳根。 “芸蝶姑娘?” 落到地上,慕容子越发现江芸蝶还愣在他怀里,想必是觉得她受了惊吓,于是安慰道:“芸蝶姑娘,你放心!已经没事了!” 江芸蝶猛然回过神来,略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慕容子越怀里,羞涩道:“谢谢尹大哥相救,不然芸蝶断然没命活着回去了。” 慕容子越不在意地说:“芸蝶姑娘何需客气?你与江老爹救尹阳一命,不曾报恩。区区小事,太客气了。我们回去吧!江老爹该等急了……” “嗯……” 江芸蝶羞涩地点了点头,拿过一边的药镂子便想往身后背起,却发现悬了个空。定晴一看,药镂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慕容子越手里去了…… “我来帮你拿。” 慕容子越冲她一笑,又催促着:“快走吧!江老爹等急了。” “嗯……” 江芸蝶笑了笑,与慕容子越肩并肩一起往回走着,路上都不发一言,只是微微发红的脸颊,透露着女儿家的羞涩。 慕容子越边走边打量了她一会,想了一下,便轻声道:“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闻言,江芸蝶怔了一下,看着慕容子越,脸上带着错愕:“尹大哥是想离开了吗?” 慕容子越苦笑了一下:“尹大哥……不过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以剑取的名字罢了。尹阳,尹阳。我又不是尹阳国主,岂敢起这样叛逆的名字。所以,我想去寻找军队,想回想起什么……” “哦!那祝你早日想起!!” 江芸蝶略带赌气地说着,便匆匆往前走去,将慕容子越一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慕容子越愣了一下,突然不明白江芸蝶是怎么了。 她……好像生气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回营 “哦!那祝你早日想起!!” 江芸蝶略带赌气地说着,便匆匆往前走去,将慕容子越一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慕容子越愣了一下,突然不明白江芸蝶是怎么了,她……好像生气了? 不敢让她一个人胡乱跑掉,他紧紧地跟了上去,却愕然地发现江芸蝶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药庐的方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吓了一跳! 药庐映着星星火光,浓烟正四处散着,着火了! “走!” 慕容子越一慌,连忙拉着江芸蝶的手匆匆跑着。 江芸蝶才回过神来,痛喊着:“爹!!”努力挣脱慕容子越的手,一个人跌跌撞撞冲药庐跑了去,慕容子越急跟着。 匆忙赶了下来,却让江芸蝶看到最痛心的一幕,穿着军甲的士兵,正一刀挥向江老爹,江老爹倒地后发现站在小道上的慕容子越与江芸蝶,连忙摆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爹!!!” 江芸蝶叫断肝肠,跌跌撞撞跑向江老爹,引起了那几个士兵的注意。他们发现了站在小道上的慕容子越,顿时便拔刀砍了过来…… 慕容子越跑向江芸蝶,生怕她有什么事。正遇到那些士兵杀来,便抽出宝剑应战,几只虾兵蟹将。没一会,便被慕容子越收拾完了。 他看到江芸蝶趴在江老爹身上哭的哀伤,连忙过去一看。 江老爹口中涌着鲜血,正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慕容子越见状,连忙附过耳去听:“我、我不行了……芸、芸蝶就、就拜托你、你照顾了……” 慕容子越握紧他的手安慰道:“江老爹,你会没事的!芸蝶姑娘也会医术,她会救你的!” 慕容子越的话,提醒了江芸蝶,她跌跌撞撞跑到方才被慕容子越抛下的的药镂子边上,抓起药镂子的草药便放嘴里嚼着,又匆匆跑回江老爹身边,将草药吐出来,敷到伤口处,用手紧紧按着:“爹!爹!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芸蝶……” 江老爹另一只手抓起江芸蝶的手,奄奄一息道:“爹不行了……”再看向慕容子越,将他俩人的手握在一起道:“照顾芸蝶,求你了……” “江老爹……” “爹!!” “答应我……”江老爹看着慕容子越,气息越来越浅,仿佛不甘心地瞪着他。 慕容子越看了江芸蝶一眼,对江老爹应允道:“我答应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没理会慕容子越的话,江老爹宠溺地看着江芸蝶:“以后不要胡乱使性子,要听尹大哥的话……知道吗?” “爹……呜呜……女儿知道……”江芸蝶呜咽着回应江老爹的话,一双杏眼儿早哭的红肿。 江老爹伸手摸着她的脸,努力扬起一抹笑:“爹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现在……咳咳……”他说到这里,忽然猛咳了起来。 “爹!!” 江芸蝶惊叫着,替他顺着气。 江老爹挣扎着将她的手放在慕容子越手里:“这下……放心……了……”说罢,便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江老爹!!” “爹!!” 江芸蝶猛哭着摇晃着江老爹的尸身:“爹,你醒醒啊!我是芸蝶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爹!!!” 相对于江芸蝶的哀伤,慕容子越显得要冷静多了。他瞥见被抛到地上的,他原来的盔甲,猜想那些杀了江老爹的人一定是远疆的士兵,翻找到他的盔甲才将江老爹杀了。而他方才又将他们的人给杀了,等不到他们回话的军队一定会察觉不妥,随时会找上来的! 想到这里,他扶起哭的伤心的江芸蝶道:“走吧!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我的盔甲,我又将这几名士兵给杀了。他们军队若是等不到他们回去,肯定会上山搜罗的!” 他的话,提醒了江芸蝶,她哭着扑打他:“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不好!你把爹爹赔给我!!呜呜……” 江老爹死了,慕容子越心里也难过。江芸蝶的指责,更让他于心不安! 任由江芸蝶责打,他不躲不闪。 最终,她打累了骂累了,窝在他怀里呜咽地哭着,哭了好一会,却晕厥了…… 他带着哭晕过去的江芸蝶离开了药庐,换采药小道那边的山坡下山。中途在溪边休息的时候,江芸蝶幽幽醒来,忆起江老爹惨死,又开始哭泣,哭得嘶哑。 慕容子越将她拥入怀里:“不哭了,以后还有我……”话未落下,一支飞镖急速冲他们飞去,慕容子越一惊,连忙抱着江芸蝶躲开。 定晴一看,飞镖发射的方向站着一男一女,正冷眼地看着他。 那男子笑吟吟的脸上,眸中却燃着熊熊怒火。而那女子妖娆的眉眼处却泛着冷意看着他,那眼中的微凉眸光让他不禁忧心。 因未察觉他们身上有杀气,故想问道你们是谁,结果只出了个:“你……”字,便被那男子一跃而起,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脸上…… “你个混蛋!亏旋儿得知你落下悬崖后,不眠不休从尹阳宫里出来找你!你倒好!还抱着个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你对得起你的皇后吗!?” “皇后!?” 慕容子越震惊地看着那女子,错愕地指着那冷骨的女子道:“你是说……她是我的皇后?我是皇上?” “叫你再装傻!!”萧祺焰怒气冲冲地挥起拳头再次想揍他。 慕容子越却被江芸蝶一把抱住,她肿着眼睛哀求道:“他从悬崖上摔下来,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要打他!!” 萧祺焰挥到半空的拳头愕然停了下来,他错愕地看着慕容子越,再回头看了任亚旋一眼:“失忆了?” 任亚旋微微眯眸盯着慕容子越看了半晌。 萧祺焰扒开抱着慕容子越的江芸蝶道:“松手!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抱着一个大男人?” 江芸蝶闻言,羞涩地松开了慕容子越的手…… 江芸蝶那女儿娇态,任亚旋看在了眼里。 她举脚一步一步朝慕容子越走了过去,望向他的眼。而他也注视着她那带着冷意的眼眸…… 半晌,任亚旋幽幽叹了口气:“走吧!回军营再说,方才我们看到有远疆军的痕迹。这里并不安全……” 慕容子越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举步离开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江芸蝶:“芸蝶姑娘?你怎么不走?” 江芸蝶哀伤地看着他:“原来你是皇上……你的皇后寻来了,真好!我就不跟你们走了……” 慕容子越微微蹙眉:“我答应江老爹要照顾你的,你怎么能不跟我走?再说了,这里很危险!” “可是……”江芸蝶怯怯地看了任亚旋一眼,显得很为难。 慕容子越见状,走了过去握着她的手道:“不怕!有我在!”说着率先牵着江芸蝶离开了,经过任亚旋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抱歉,之前的事情我全忘记了。她父女是救了我的恩人!我不能让她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任亚旋看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没说什么。 萧祺焰与任亚旋并肩走在后面,他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他失忆了,再想揍他一顿!” 任亚旋浅笑:“他若不是失忆了,你觉得他会这么说吗?” “那你怎么办?那女子……”萧祺焰看向江芸蝶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女子不太简单。 任亚旋笑:“回去再说。”…… 回到尹阳军营,风影高高悬起的心直到看到慕容子越那一瞬间,才能放了下来。 面对慕容子越的疑惑,白炫浩将他中计到风影告诉他被包围那一段事情,于是慕容子越终于弄明白他是谁,为何掉下悬崖了。 一番劳累下来,他被众人送回营帐。 令人诧异的是,紧紧跟着他寸步不离的,不是那个开始焦头烂额的皇后娘娘,反而是慕容子越带回来的女子。简直像个影子一样,紧紧贴着慕容子越。 任亚旋也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吩咐风影:“让御治使给皇上看看,他坠崖的时候受伤了。” “是。” 交待完风影去办的事情,任亚旋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整个人便觉得疲惫不已。安顿好萧祺焰后,便准备回营休息了。 慕容子越带着江芸蝶回到帐营后,江芸蝶便拘礼朝慕容子越下跪道:“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子越一惊,连忙扶起她:“芸蝶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说什么万岁,若不是你与江老爹相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一句芸蝶姑娘,让江芸蝶的眼神黯淡不少,正想询问他,答应父亲的事情还做不做数的时候,风影带着人进来了…… 风影瞥了江芸蝶一眼,朝慕容子越恭敬道:“主子,皇后娘娘说您之前坠崖受伤了,令风影带御治使给您瞧瞧。” 慕容子越微微发怔,那个冷骨的女子吗? 他的皇后呵…… 不待慕容子越应允,江芸蝶急切道:“皇上之前的确是受伤,但是被民女与父亲所救。伤势已好了!皇上,难道您还没好吗?” 慕容子越又是一怔……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争吵 慕容子越又是一怔,他活动了一下,然后对风影道:“我并无大碍了。” “那……”风影有些犹豫,听说主子失忆了。他私心还是希望慕容子越能接受御治使的观察。 见江芸蝶一脸不高兴,慕容子越对风影和那御治使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尽管私心是希望自家主子快些恢复记忆,但是对于慕容子越的话,风影还是遵从的。带着一丝不情愿,风影带着御治使离开了。 眼见他们离开后,慕容子越才缓缓走到江芸蝶边上,打量着她:“芸蝶姑娘可是不高兴了?” 江芸蝶收起眼敛看着他,闷声道:“民女只是觉得……这里的人似乎信不过民女。是觉得芸蝶与爹爹以命换来的救治治不好皇上您吗?” 想到江老爹之死,慕容子越的目光黯淡了不少。他幽幽叹了口气,对江芸蝶道:“怎么会呢?当初我坠崖身受重伤,到如今能活泼乱跳的。不正是你与江老爹的功劳吗?你们的医治本事,又有谁敢质疑呢?” “可是……” 慕容子越打断她的话,给她一记安心的笑容:“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听了这话,江芸蝶闷闷不乐的脸上才扬起一抹笑容:“有皇上此话作担保,芸蝶便也放心了。” 风影出了慕容子越的营帐后,命御治使先回去休息。 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幽幽叹了口气。 眼看胜利在望,自家主子却…… “唉……” …… 不知是何缘故,远疆明送和亲公主,暗却派个假公主来当细作还伺机刺杀尹阳皇上的事情传遍了各大帝国。 有以抱着看戏的心态不闻不问,有却替尹阳打抱不平的。更有与远疆之前也结盟的国家对远疆此番做法很是不齿。 与尹阳和亲的澜夜国便觉得远疆小人之心,声明若要再战,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远疆王碍于压力不得不禅位于新王,新王上位首先第一件事便是与尹阳求和,便扬言之前派送细作并不是远疆王族的意思!只是个别臣子野心极大,想伺机盗取其他国家机密,妄想从中获利。特治与此事有牵连等人一并治罪,作为求和的第一份礼物。并答允每年进贡与尹阳皇朝,签下百年不战条约。 与诸位将领商量过后,慕容子越同意求和条款,择日与远疆新王签约之后。便准备搬师回朝…… 营中的将士们都兴高采烈地收拾着,哼着歌调,一颗心早狠不得已飞回家乡看望妻儿。 笑意渐渐感染了所有人,一解往日的严谨,所有人都嘻笑着。 慕容子越与诸将商议着回朝之后的事项,风影便依任亚旋的意思去替慕容子越收拾衣物,却不料进到营帐的时候,看见江芸蝶早将慕容子越的衣物收拾好了。便微微蹙眉看着她道:“江姑娘不该随便乱动皇上的东西,要替皇上收拾也是皇后娘娘的份内之事。江姑娘会不会太过勤快了?” 江芸蝶打量着风影,不以为然地说:“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又岂能做这些粗糙的活儿?再说了,她收得,本姑娘又如何收不得?父亲过世时,早将我托付给皇上。而皇上也应允父亲好好照顾我,依身份而言。说不好风影大人往日还得尊称我一声娘娘,如今只懂得讨好皇后娘娘一人,是不是目光有些短浅了?” 风影微微哼了一声:“皇后娘娘便是皇后娘娘,风影并无意讨好之说。至于江姑娘你所说的这声娘娘,还是待你当上娘娘了。再与风影如此说吧!” “你……” 江芸蝶气结,这风影居然如此不知好歹!正想刁难的时候,却眼尖看到准备踏进来的慕容子越,转眼便满眼通红地呜咽着:“风影大人,民女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没资格与皇上在一起。您放心!我会告诉皇上是我自己想离开的。不会让皇上知道是你……” 对江芸蝶突变的态度还存疑惑的风影,倏地听到营帐外传来慕容子越的声音…… “谁说你要离开!?” 慕容子越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看了风影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江芸蝶脸上,看见她腮边的泪水,叹了口气:“说吧?怎么回事?” “主子……” 不待风影发话,江芸蝶便呜咽着抢话道:“没什么!是芸蝶觉得自己配不上皇上,所以想离开……与风影大人无关!” 慕容子越注视江芸蝶半晌,转头看着风影:“风影!你似乎忘了谁才是主子了吧?” “风影不敢!” 慕容子越微微眯着眸,盯着风影道:“不敢?那该怎么办,你自己清楚吧!下去领罚……”慕容子越话未完,便被打断了…… “不知风影犯了什么错,皇上非要罚他不可?”任亚旋冷淡的声音传了进来,她带着萧祺焰走了进来,扫了半跪着的风影一眼,再睨着慕容子越道。 见是任亚旋,而她身边又跟了个萧祺焰,慕容子越眉头微微蹙起:“皇后,还请记得自己的身份,莫要招了闲言碎语!” 任亚旋浅笑:“本宫就是记得自己是皇后,才做为妻子让风影进来给皇上收拾衣物。不知怎么的,风影就得罪皇上了呢?”她眉一挑,淡淡地扫了一边可怜兮兮状态的江芸蝶一眼,眸中不悲不喜,波澜不惊。 “他出言不逊……” “如何出言不逊法?” “你……” 慕容子越一脸不悦地看着任亚旋,她向来都出此牙尖嘴利吗? 江芸蝶抽噎一声:“皇上皇后不要这样……都是芸蝶不好……与风影大人无关……” “让你说话了吗?”任亚旋瞥了她一眼,红唇勾起:“江姑娘似乎有些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啊?嗯?” 江芸蝶一震,怯怯地看着慕容子越,朝任亚旋下跪道:“民女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芸蝶姑娘!”慕容子越一惊,连忙挽起她:“你这是干什么?” “可是……皇后娘娘她……”江芸蝶略委屈地看着慕容子越,又怯怯地看了任亚旋一眼。 慕容子越怒视任亚旋一眼,将江芸蝶护在身后道:“朕!才是皇上!皇后又如何?朕说了,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皇上这话可笑,敢问一声。谁……欺负她?”任亚旋目光一冷,眸中冷霜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子越。 “江姑娘如此委屈,还真是让本宫吃惊了。为何委屈呢?”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躲在慕容子越身后的女子,淡淡地问着。 “皇后!!” 慕容子越气恼,他怒视任亚旋:“你一向都如此刁钻吗?身为皇后便要有个皇后的样子!不要以为有澜夜国给你撑腰你便目中无人了!告诉你!朕若不喜欢你,和亲公主照样不放在眼里!江老爹以命相救,将芸蝶姑娘托付于朕,你身为皇后不但没容人之量。连朕的救命恩人也不放在眼里。让她代替了你的位置又何妨!?”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脸色纷纷一变,唯有任亚旋依然那冷淡的模样。 “皇、皇上……不要与皇后吵,将士们都在外头呢!再说了……爹爹他的话,你不必当真……”江芸蝶一副左右为难地咬着下唇,怯怯地看着任亚旋道。 “该死的慕容子越!!!”萧祺焰笑吟吟的眸中哪里还见得笑意?都快喷出火来了!说着便想上前揍他一顿,才不管他是不是失忆呢!却冷不防被任亚旋一把拉住了…… “皇上说完了吗?”任亚旋笑着问。 慕容子越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啪”的一声,一记又响又亮,又清又脆的耳光在营帐中响了起来。 任亚旋揉着发红的手,看着怔住的慕容子越道:“本宫之所以原谅你,是你以性命在悔过,生死之间请求我的原谅。这次,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告诉你!本宫走了便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别以失忆为借口,管你去死还是活。休要妄想下一次的原谅!!!” 慕容子越震惊,不知是为挨了那耳光还是因为她的话。心,居然如此痛疼!她…… 任亚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再看了江芸蝶一眼,眉眼处的桃花印浮得更为妖艳了。红唇勾起,带着一记冷笑,借着轻功飞出营外不知所踪了。 萧祺焰眼看任亚旋离去,冷冷地掏出飞镖朝慕容子越飞去,飞镖擦过他的脸颊钉在营帐的支柱上,他冷言冷语将慕容子越及任亚旋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看着他脸上的错愕,萧祺焰冷哼一声:“这次你若是再放手,我便不再给你反悔的机会。让你这辈子都永远找不到她,得不到她。你这一生便在后悔当中度过吧!”说罢,便撩起营帐的门帘,追随任亚旋的身影去了。 风影看着发生的一切,看着慕容子越诚恳道:“主子,去追吧!不然你一定会反悔的!” 后悔…… 慕容子越面带苦笑,早在他的皇后话说完那一刻,他的心便揪了起来了!哪怕失忆,心底还是会为她的话才震撼着。 “她……”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哀家更喜欢皇后耿直的性子 “她……” 慕容子越犹豫半晌,转眼望向风影,眼敛微收:“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吗? 那个让他哪怕是失忆也在心底震撼着的皇后,还回来吗? 他或许不该忘记与她的一切…… 如是想着,慕容子越头却剧烈地抽痛了起来!他痛苦地抱着头哀嚎着:“头……痛!” 江芸蝶一惊,连忙将他扶到一边的榻上,将止痛药递给了慕容子越,眼见他咽下那药丸才满脸愁云地看着他道:“皇上不是说了,不会勉强自己去想从前的事情吗?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这样呢?莫不是……皇上,你不要芸蝶了?”说罢,泪珠便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 她呜咽着看着慕容子越,伤心道:“即是如此,皇上也不必为难,芸蝶也不是不识相的人。我走便是了……”说着,便做势要离开…… 慕容子越来不及叹气,急忙伸手去拉着她。眼下在营地里,兵荒马乱的。若真让她一个人离开了,他有何颜面去面对已逝的江老爹呢!?毕竟,他的命……还是他父女二人救的。 钳着江芸蝶不断挣扎的手,慕容子越微微蹙眉看着风影道:“你先下去吧……” 风影冷眼看着江芸蝶那做作的模样,再望向慕容子越:“那皇后……”见慕容子越摆手,便不再说话,点头退下了。临走,瞟了江芸蝶一眼,她那眼神中却带着一抹得意之色。这不禁让风影更为厌恶她。 见风影离开,慕容子越松开江芸蝶的手,叹着气道:“芸蝶姑娘,我既然应允了你父亲会好好照顾你。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不会食言。更何况,我贵为天子,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又岂能不作数呢?所以,请你安心呆在这里。好吗?” 江芸蝶闻言,嫣唇略不满地嘟了起来:“可是……那你皇后呢?” 皇后,那个让他身心震撼的女子…… 慕容子越眼神一黯,有些不明白地看向她:“皇后是皇后,你是你。这与你呆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江芸蝶小声嘟囔着。 “嗯?” 慕容子越没听清楚,于是微微蹙眉询问道:“芸蝶姑娘说什么?” 江芸蝶摇了摇头,一脸的担心道:“我是说,那你皇后跑了,怎么办?” 慕容子越幽幽叹了口气:“先按原计划,搬师回朝再说。照白将军他们的话,朝中现在无人把持,理应以国家为先。至于……”他的皇后,容许他先想想吧! 说不好,回到皇宫后。目触熟悉的物品或许能让他回忆起一点,他与她之间的事情吧! …… 离开营帐之后,任亚旋飞身窜向丛林当中,坐在靠小溪的大石头上。闷闷不乐地抓起小石子丢向溪水当中,溅起一朵朵水花,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小溪依然哗啦啦地歌唱着,并不为任亚旋的心情而被影响。 盘脚坐在大石头上,任亚旋从怀里掏出殇月夜留给她的那一串金丝琉璃珠子,还没说话。那串琉璃珠子便闪着耀眼的光芒,不一会,殇月夜便出现在任亚旋面前了。 看着任亚旋有些闷闷不乐的神情,他轻笑道:“我都知道了,所以……你叫我出来,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回魔界了?” 望着眼前的白发男子,那笑的如此愉快的神情及依旧是那波澜不惊微凉的眼神,任亚旋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男子永远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样子么? “本宫是这么容易便认输的人吗?若是输在那种趁别人失忆便妄想夺走人心那样的心机女子。你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 “呵……” 殇月夜轻笑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这便是她,不管哪一世,她原本的性子都不会被改变…… “那你是?” 纵然心中已然有底,殇月夜还是询问着。 任亚旋沉默了一会,转眼认真地看着殇月夜:“我不想再如此辛苦的去追逐一段感情。我要利用你打一个赌,强迫我或他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她微愠的眼眸对上他微凉的银眸,桃花印隐隐浮现,给她添加了更为妖冶的面容。她说:“我可以跟你走,回魔界。” “?”殇月夜温柔地看着她,静静地候着她的下文。 她躺在大石头上面,望着那蔚蓝的天空及那洁白的白云,才静静地说:“我们在人间成亲,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若回魔界,我便要光明磊落的回去。拜堂之前,如果他出现阻拦,还爱着我的话。那么我就留下……如果拜完堂,他不曾出现。那么,请你恢复我在魔界的记忆。我们离开……” 殇月夜执起她一缕青丝,眷恋地放在鼻间细细地闻着那一缕兰香。浅笑道:“你要知道,以我的能力。让他来不了,那可是小事一桩!” “你不会的。” 任亚旋坚定地道:“如果你是想以法力让我回到你身边,这对你来说岂不是易如翻掌的事情。而你却没这么做……” 殇月夜银色的眼眸此时笑意更浓了,他倾身与她鼻尖相贴,微凉的气息微微染着任亚旋的感觉:“我同意被你利用。”说罢,用手覆上她的眼,在她额上烙下一吻…… 微凉的气息渐渐的消失。 任亚旋睁开眼,萧祺焰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望着她神采飞扬的眼眸,似乎已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任亚旋有些微微诧异:“你能看见他?” 萧祺焰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到了。” 任亚旋坐起身子,沉默了许久。最后将与殇月夜协商的事情告诉他…… “这样啊……” 萧祺焰咽下那抹苦笑,戏谑道:“你好绝情啊!你是想,如果他不来,哪怕日后他恢复记忆了也再也找不到你,让他一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吗?” 任亚旋笑:“既然他被那心机女表给蒙蔽了双眼,那便是他的惩罚。”刻意不提萧祺焰,因为她欠他的太多太多。多到她几生几世都还不了他的情…… 萧祺焰猛然将她纳入怀里,苦笑道:“你这个骗子!许我下一世又如何……却要断了我的念想……” 被勒的紧紧的,任亚旋几乎透不过气来,却任由他拥抱着,仿佛这样。就能偿还一些,她欠下的债一般…… …… 尹阳军队搬师回朝,前朝后宫都惊动了。纷纷在玄武门迎接慕容子越的归来…… 然而,站在慕容子越边上的女子却不是他们的皇后任亚旋,而是一位未见过的女子。这让前朝后宫都有些议论纷纷。 回到雅苑书斋,太后早便在那里候着了。 慕容子越与风影、江芸蝶一并进来,瞅见太后愣了一下。 风影连忙行礼道:“风影见过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慕容子越见状,硬着头皮唤了声:“母后……” 太后微微蹙眉,一双威严的利眸在慕容子越及江芸蝶身上打量了许久,重重地哼了一声:“风影,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的样子有些不对……” “皇上他失忆了。”江芸蝶连忙道。 太后一听,顿时便慌了:“去,将御治使叫来。给皇上好好瞧一瞧!” “是。” 一旁待命的宫人匆匆离去,不给江芸蝶拒绝的机会。 见状,江芸蝶一双秀眉微微蹙了起来…… 太后往慕容子越等人身后探了探,没发现有其他人的身影,便不悦地问道:“皇后怎么没回来?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又是哪里捡来的?” “你!” 江芸蝶气结,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曲膝行礼道:“民女江芸蝶,拜见太后。” “芸蝶姑娘,你先下去吧!”慕容子越有些伤神地拧了探眉,温柔地对江芸蝶道,随即便招来一个宫人道:“将江姑娘带下去好好安顿。” 见状,江芸蝶便不说话了。她反正也不稀罕看到不喜欢她的死老太婆,便对慕容子越行礼道:“民女告退。” 待宫人领着江芸蝶下去之后。慕容子越才挽着太后上座,然后问道:“母后不是不喜欢皇后吗?怎么对芸蝶姑娘也这般不客气?” 太后盯着他看了一会:“谁说你失忆来着,这点小事你不是还念叨着吗?” 慕容子越一震,对啊!他不是失忆了吗?为何还记得太后不喜欢皇后的事情呢?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那速度快得他都无法捕捉。 见他愣神的模样,太后便知道他只是下意识问出那句话,并不是恢复记忆了。叹了口气道:“尽管哀家不喜欢皇后,那却是哀家与皇后之间的事情。皇上疼爱皇后,却是疼到心坎里去了。为了她,几次差点与哀家撕破脸皮。” 慕容子越沉默着,心里却因为太后的话几番惊起波澜。 “哀家不知道,皇上与方才那女子是何关系。不过,相较她那目光闪烁,深藏心机的这种女子……哀家更喜欢皇后那耿直的性子多些。最终还是不愿看到皇儿恢复记忆时,失去皇后那失魂落魄的后悔模样……” !! 第一百七十章 纵然如此,亦无悔。 金玉欢阁 “什么!?你要在这里成亲!?”云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几许未见她。她的变化叫他来不及惊讶,眼下更是为了她的话而大吃一惊! 她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花缘宫宫主,忽然的就学会了花缘心决。这都不是大事! 重要的是!! 她居然说要在这金玉欢阁与别的男子拜堂成亲!! 她不是这尹阳国主的皇后吗?这又是闹哪一出? “怎么?不欢迎?” 任亚旋随意地捧起千尘阳羽彻好的花茶抿了一口,睨了云洛一眼,柳眉一挑。他能有意见? 云洛见状,那娃娃脸上带着贼兮兮的神情凑到一边喝闷酒的萧祺焰边上悄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好端端的,改什么嫁?没听说慕容子越那家伙死了呀!”皇帝驾崩这么大件事,理应全国轰动才对啊!? 萧祺焰睨了云洛一眼,取了个空杯子放在他面前:“你喝一杯,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说罢,往那空杯中注着酒水。 任亚旋笑了笑,低头吹了吹茶盏中的花茶,又是抿了一口:“好香!或许往后便不能喝到如此清香淡雅的花茶了。” 千尘阳羽没理会萧祺焰与云洛的胡闹,倒是听了任亚旋这话有些诧异地问道:“任姑娘何出此言?” 任亚旋浅浅一笑,没回话。只是用眼神瞟了萧祺焰及云洛一眼,正好看到云洛不耐烦地将空杯子推到一边,拿起个酒坛子道:“别像个娘们一样啰啰嗦嗦的。我喝完这一坛酒,你他娘的就告诉我们1 萧祺焰举起手鼓鼓掌道:“好酒量!请……” 云洛看了千尘阳羽一眼,发现人家没理他,便举起酒坛子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一坛见底,任亚旋也跟着萧祺焰给云洛鼓着掌,却气坏了云洛。他指着任亚旋道:“你这女人!我在关心你的事情,你倒好!不说罢了,还跟着起哄!” 任亚旋笑了笑:“你喝了这坛子,他不就告诉你了吗?” “也对!” 云洛打了个酒嗝,推了推萧祺焰:“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萧祺焰指了指云洛说:“你说的那个该死的皇帝,他失忆了。带了个小娘们走了,却不记得她了……”说着指了指任亚旋,然后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这家伙却又是另一个世界尊主的女人!她决定要和魔界尊者成亲,转回魔界……抛弃我们了……” “就这么简单?” 云洛愣了愣,丢下萧祺焰,回到任亚旋他们这一桌上,有些错愕地道:“不就失忆嘛!至于闹这么大吗?话说,那个所谓的魔界,还什么尊主又是什么意思?” 面对云洛的疑问,千尘阳羽倒显得淡定多了。早在他得知眼前的这名女子是来自未来之后,再发生任何事情也不足以让他诧异了。 任亚旋淡淡地把与殇月夜之间的约定说了一遍。 千尘阳羽略担扰地看着她:“其实你还是很在乎他的是吧?” 任亚旋笑了笑:“论长情,月夜静候我万年一世,慕容子越他不及。论痴情……”她内疚地看了萧祺焰一眼:“萧祺焰由始至终都不曾离弃我,哪怕我二度选择了他人。”一次是慕容子越,二是殇月夜。 她幽幽叹了口气:“可是,当心底先装下一个人。便无法再装入另一个了……” “那你又和那魔界尊主……”千尘阳羽忽然间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了。 任亚旋望向窗外,淡淡地道:“如果他不来,离开人间后,我便选择遗忘这段人间经历。我不能带着对他人的感情去与另一个人生活。这么对他不公平……” 一阵微凉的气息充满这小小的空间,任亚旋边上的一个空位置上渐渐地浮现了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身影。 “我不介意。” 殇月夜浅笑地望着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对于房中突然浮现的白发男子,其他三人皆为惊呆了,一瞬不瞬地盯着殇月夜看。 他虽然对着任亚旋笑的很是温柔,但自身散发的威严却让他们心中产生了畏惧。这个男人,哪怕是九五至尊的王者看到他,也会低头的吧! 任亚旋有些微微诧异地看着殇月夜:“他们怕你?” 殇月夜浅笑着打量了那三人一眼:“怕我?没有吧?”转头望向千尘阳羽,笑道:“千尘阁主,届时本尊与旋儿的婚礼便交给你置办了。”说着,在千尘阳阳羽面前便浮现了一个大红箱子。 千尘阳羽愣了一下,打开箱子一看。刺眼的光芒散完之后,箱中尽是各种银票及金银珠宝。他将箱子合上,往前推了推:“尊主何需这般客气!任姑娘眼下的身份是我澜夜国公主,依辈份来排,她便是阳羽的妹妹!妹妹出嫁,身为兄长是应理安排的。” 闻言,殇月夜笑着看向她:“你有一群不错的朋友……” “谢谢夸奖。”任亚旋毫不客气地收下这个赞扬,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的确拥有一群不错的朋友! 云洛壮了壮胆子坐到任亚旋他们边上去:“你真的要嫁给他?”说着指了指殇月夜,而后者却一直是微笑的模样,仿佛他的话与他无关,眸中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任亚旋睨了殇月夜一眼,轻笑着回答:“如无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呃……”云洛咂舌,悄然地离开了那个位置。 感觉与他们坐在一起,压力很大啊! 捧过任亚旋的花茶,殇月夜就着喝了一口,眸中含笑道:“这便是你喜爱的花茶?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命人给你备着的。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本尊便有办法给你。” “这便最好。”任亚旋微笑着。 萧祺焰望着那银眸男子,再看向他手中的茶盏,心中不禁苦笑:他居然连花茶都不如,区区花茶都能让她念念不忘记,如此眷恋。 仿佛看透了萧祺焰的心思,殇月夜抬眸望向他,轻声道:“虽然你对旋儿百分眷恋,然而……她却不是你的缘份……” 萧祺焰垂下眼敛,她不是他的缘份。他早便知道了…… 若是有缘份,便不会擦肩如此多次,都换不来她回眸一笑了。 “纵然如此,亦无悔。” 纵然缘份错过,此生有她留在记忆深处。也无怨无悔了! 殇月夜忽然俯身贴在任亚旋耳边轻呼着:“我吃醋了。” “嗯,吃饱了记得说一声……”任亚旋轻笑着,眸中的笑意却浅了许多…… 几日后 慕容子越将自己关在雅苑书斋里,借故忙着累积下来的奏章。不去想与皇后之间的点点滴滴,也不去想往后与江芸蝶的关系。一昧逃避着…… 若大的书斋里,突然出现了风影的身影。这让他略不悦地蹙起了眉头:“朕不是说了,朕很忙!谁也不见吗?” 风影半跪着,低着头道:“属下有罪,但却不得不前来与主子说一声。” “说什么?”慕容子越略心烦地将奏章甩在一边,完全看不下去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风影从怀里掏出一张请贴道:“这是婚宴请贴。” “谁给朕的?”慕容子越没去接,只是不太感兴趣地问着。 风影摇摇头:“不是给您的,是邀请属下的。” 慕容子越错愕,心里渐渐浮起不好的念头:“既然是给你的,那何故与朕说?” 风影叹了口气:“这是皇后娘娘发的,她要成亲了!” 慕容子越一震,显得有些慌乱,急忙夺过风影手里的请贴打开看着,便又气又急地将请贴撕破,一边气急败坏地道:“荒唐!既然是我尹阳皇朝的皇后,又怎能再嫁他人!?” 风影望着请贴化作纸屑,抬眸看着慕容子越道:“皇后从来都不会顾及这些,她是一位奇女子。” 奇女子…… 见慕容子越沉默,风影略有些着急:“主子你不去追吗?嫁给他人,便不再是皇后了!” 沉默半晌,慕容子越忽然抬眸问道:“什么时候的婚期?” “明日!”风影惊喜地看着慕容子越,或以为他会说什么挽留的话。然而…… “知道了,退下吧!” 风影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就这样?知道了,退下吧!? 慕容子越回到案前坐下,执起方才弃下的奏章,发现风影还在愣着看着他,便扬眉问:“还有事?” “……属下告退。” 风影有些无奈,只能离开了。 当风影退下后,慕容子越又将手中的奏章放了下来。脑海中隐隐有个影子在跳动,一双清冷的眼眸,带着妖冶桃花印的眉眼。 一点一滴,咆哮着要冲击出来。 头痛欲烈! 慕容子越捂着头痛苦地趴在案上半晌,便烦躁地将案板上的东西一扫落地。 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一直的在他脑海中盘旋着,叫嚣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被速度地合上,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朝他走来。 “滚出去!!”慕容子越暴躁地吼着,想让来人离开。 来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点住慕容子越的穴道,有些不耐烦地嘀咕道:“照我看,不止是失忆了!脾气也变差了!”说罢,便抓起他的手替他把着脉……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算了 镜未央,映娇颜。青黛粉墨画,红唇施朱红。 髻上钗,金凤摇。嫁袍裹身俏,红巾显招摇。 在秋水伊人里,任亚旋披着墨色红边的凤袍,脸上点缀着精致的妆容,一副新嫁娘的模样。 本不施胭粉的脸上原就清灵丽俏,精致的妆面让她显得更为娇艳可人。她,是美丽的新娘子…… 有人痴迷有人狂。 面对任亚旋那细腻的化妆手法,云洛原本桀骜不驯的脸上微微蹙着眉:“婚姻可是大事,你确定你想好了?要嫁给那什么魔界尊主?” “任姑娘……”千尘阳羽轻唤了一声,似乎也有话想说一般。 任亚旋细细地描着眉眼,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红唇上下掀动着道:“我倒不认为,殇月夜能比慕容子越差。再说了……慕容子越都不在乎,你们又何需为他费尽唇舌呢?” “可是……”云洛急躁地挠了挠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任亚旋打断了…… 她嫣然一笑道:“好了,此事我已经细细思量过了。若是祝福的话语,我便收下了。若还为慕容子越说项的,那便免说了。可别在这么大好的日子里,扫了兴……” 新嫁娘都这么说了,旁人还能言及其他? 千尘阳羽微微叹了口气,扯了扯云洛的衣袖,将还想说什么的他给领了出去:“既然如此,阳羽也不便说什么了。我们在下面等你……” 金玉欢阁曾经举行花魁赛的擂台上,布置的喜庆洋洋。到处都悬挂着大红花稠,红烛高挂。 殇月夜一袭白衣加身,站在大堂正中央,背着手不发一言。细细一看,他那温柔的脸上,唇畔上挂着的笑容不曾落下一丝一毫。 银眸中笑意越发的浓,满头银丝仍然随意地披在脑后。 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饱含笑意的银眸望向秋水伊人那边的方向…… 任亚旋出现在秋水伊人的阶梯口上,打量着下面的布置。最后目光停在那白衣男子身上,与他的目光交缠着。 他薄唇勾起,目光追捕着她的倩影。目送她一步一步从上面的阶梯走了下来,静静地候着她来到他的身旁。 新婚,新人理应红袍加身,以表喜庆。 然而,这一白一墨。于成亲之人而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该死的适合呆在他们身上。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位候着她的白衣男子,左边眉眼处的桃花盛开着。如她别在发髻之上那血红色的桃花钗一般,妖娆无比。徒然添加了妖冶,锦上添花。 下了阶梯,却又一步一步踏上金玉欢阁的大堂厅之上。红姑担任着媒婆一职,在边上候着。千尘阳羽以阁主的身份坐于一旁。 魔尊在此,无位高堂,无需天地。 追随着任亚旋的,不止殇月夜。还有,那痴情的萧祺焰。 由她出现开始,他眷恋的目光不曾离开她身上半寸,哪怕魔尊已然告诉他。她从来都不是他的缘分,他也纵然无悔。 于他,对任亚旋发自内心而言。此情至深,她到离开都无法偿还一点一滴,还不清他的情。 最终,任亚旋来到殇月夜边上。注视着那双风华无双,眼带微凉的银眸。她看到银眸当中那深深的眷恋,而她,却淡然地笑着。 是该说她矫情呢? 眼前的男子爱了她几生几世,她却坦言是利用他与那慕容子越做一决择…… 也许,她该开启魔界当中那被尘封的记忆了。 殇月夜微笑着,目光与她交缠着。眷恋地看着她:“我终于等到你了……”说着,伸手轻轻抚过她耳垂边挂着的耳坠,那是墨红色的晶石制成的,那暗色系的调调,很是适合她。 如同她在魔界中一样,这点,似乎也不曾改变过…… 他微微抬手一动,他与她身上的衣袍全染成了墨红色系。他说:“这是魔界的你,最喜爱的颜色。墨色红边的缕花,还是你一针一线绣在上面的……” 任亚旋浅笑着,将视线转移到红姑身上。 红姑便会意地唱着:“吉时已到,新人就位。”…… 眼看新人要举行仪式,云洛既无法平静地坐在千尘阳羽边上,亦无法像萧祺焰一般,一杯接着一杯紧灌着。他急躁不安地在金玉欢阁的大门处来回度步,似乎在等着什么一样。 “夫妻对拜……” “礼成……” 红姑一声一声吟唱着,那一声一声,不仅落下众人耳中,还一下一下敲击着萧祺焰的心。他目光带着愁云,因喝过多俊脸上而染着红晕。却仍然是不发一言地盯着她看,仿佛要将任亚旋的容颜要细细烙在心底,可回忆一辈子。 千尘阳羽见状,命人将他扶去客房歇息。而他却拒绝了,哪怕到了最后一点一滴,他也要看着这拜堂结束。 令他诧异的是,慕容子越居然真的没来! 由拜堂开始,到礼毕。慕容子越都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 于此,任亚旋也不在意了。 她浅笑着道:“多谢诸位忙里抽空来参加我与月夜的婚礼,说句真心话。能在这个世界上认识你们。真好!能与你们做知心好友,真好!”她目光停留在殇月夜脸上,对上那双笑意浓浓的银眸,她笑着说:“眼下,我已是你妻,便不想带着有他人的记忆与你过一辈子。所以,请你恢复我在魔界的记忆吧!于你于我,也公平些。” 是的,公平。 她欠下情债太多,再也不能让殇月夜带着往事的记忆,而她带着旁人的记忆过一辈子了。 殇月夜笑,伸手抚着她的娇颜:“我妻,我当随你所愿。” 他抬手运气的同时,银色的目光一直带着笑意看着她,双手合什旋转了一圈,缓缓分开的时候,手心带着微弱的光芒,双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便朝着任亚旋两边的太阳穴点去…… “等等!!” 一声高喝声,打断了他们恢复记忆的运功。 任亚旋淡然望去,只见慕容子越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后悔与自责。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任亚旋,眸中带着哀求:“旋儿!!旋儿!你不能嫁给他,你不能走!!” 任亚旋仍然淡然地望着他,朱红色的嫣唇淡淡地道:“你来晚了,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旋儿!在这之前,你是我的皇后啊!”慕容子越急忙冲到他们边上,着急地执起任亚旋的手,却被她甩开了。 她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看来是恢复记忆了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来追我这种人呢?” “旋儿,我该死!” 任亚旋不再看他,仅是对殇月夜道:“我们继续……” “不!”慕容子越急忙介入到他们二人之间,生怕一个不小心。任亚旋便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殇月夜银眸微眯,一手将慕容子越拉到一边,另一手狠狠朝他打出一掌,当下慕容子越的身子便被击飞,狠狠地摔到地上,当时便口吐鲜血了。 喷了一口血的慕容子越,仍然挣扎着跑了回来,却被殇月夜再度一掌击飞。这一次,摔得更远了。眼看他挣扎许久才坐了起来,半爬着回到任亚旋边上,努力伸手想去拉着她:“不、要……走……” “旋儿……我求你……”慕容子越艰难地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人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目光的焦距有些失散。 殇月夜微凉的银眸一眯,伸手便想再是一掌朝他脸上打去…… 眼看慕容子越又要吃下一掌,忽然间…… “等等!” 任亚旋出声制阻了,她垂下眼敛:“算了吧!” 殇月夜沉默了一会,银眸中的笑意渐渐淡了去,一抹苦涩上扬。他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慕容子越出现了,他便输了…… 这一世,他果真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慕容子越抱着任亚旋的大腿,努力爬了起来,站在任亚旋面前,有些摇摇晃晃的看着她,薄唇上挂着血迹,面色有些惨白的,似乎强行压制着什么…… “旋儿,我爱你。你还爱我吗?”慕容子越努力着说完这句话,再忍不住地呕了一口鲜血,脸色由惨白变得如灰一般。 任亚旋没回答,只是淡然地看着他。 慕容子越见状,再度伸手去握着她的手,这一次,任亚旋没甩开…… “旋儿,我爱你!不要……走……”话未落尽,他便晕倒在任亚旋身上了,包着她的大手仍然紧紧地握着,丝毫不放开。 她看着慕容子越,殇月夜看着她。 感受到了殇月夜那灼热的目光,她抬眸望向他:“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却胜过千言万语。 一句对不起,却让人知道了她的决择。 殇月夜笑了,伸手再度抚了抚她的娇容,他温柔道:“没关系,我早便知道这一世,你的姻缘是他。我不过是等久了,寂寞了。来掺两脚罢了……” “月夜……” 任亚旋忽然有些不忍见到他脸上的落寞。 殇月夜温柔似水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他说:“我会在你这一世的尽头等着你,到时候。你还了三世情债,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等我……”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平安。 殇月夜离开了,连同那一串金丝琉璃珠子一并消失了。 慕容子越昏迷不醒地被送回了宫里,任亚旋陪在他身侧不离不弃…… 得知皇上受伤并进入昏迷状态,后宫都沸腾了起来。 不过,诸位宫妃皆被任亚旋拦在凤央宫之外,能进来的只有太后及那江芸蝶。 对于江芸蝶,她并未加多阻拦,只是视她为空气一般,替慕容子越用温湿的帕子擦着脸。“皇上这是怎么了?让我看看……”江芸蝶说着,便想挤上来,想取代任亚旋的位置。 任亚旋头也不抬地直接回道:“本宫认为宫里御治使的医术本领并不比你差。”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江芸蝶半弯着腰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最后呶了呶嘴道:“皇上变成这样,肯定与皇后你离不开关系!”然后小声嘀咕道:“走了就走了呗,还回来做堪?皇上都那么说了,还要厚颜无耻地贴上来,真不识好歹……” 任亚旋无视她,这般小声嘀咕,想必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话语,她又何必与她做一般见识。倒是太后闻言,利目一瞪:“哪来的乡村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不要仗着救了皇上一命,便妄想骑在皇后头上去了!能欺负皇后的,只有哀家这个婆婆。一边站着去!” 太后一顿训,让江芸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便窘到不行。她紧紧咬着下唇,心中怨怨地念着,待皇上醒来。一定要皇上替她讨个公道不可! 任亚旋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有什么憋屈,还是说出来的好。别咬破了嘴唇,滴下污血,脏了凤央宫的地……”说罢,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就算你说出来,也没人会听的。听了也不会有所改变……” 江芸蝶脸色变得更为诲暗了,她暗暗咬牙切齿着,她忍!忍气吞声到皇上醒了,就有皇后好看的!! 见她不吭声,任亚旋也懒得理她,将帕子丢到水盘当中,便马上有宫人将那水盘给端走了。 “香雀。” 在大厅候着的香雀听到任亚旋的声音,匆匆走了进来:“娘娘,怎么了?” 任亚旋从怀里掏出个烟花递给她道:“去外头将它放了,然后去玄武门外候着温氏兄妹。” 温云歌、温云舞? 香雀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接下那烟火,扫了江芸蝶一眼:“她……” 任亚旋自然知道香雀想说什么,示意道:“没关系,你去吧!凭你家娘娘现在,区区一个村姑,还欺负不了本宫。” 香雀这才点头离去。 江芸蝶虽不作声,一双纤细的手藏在袖内,指甲都陷入肉里面了。她本以为跟着慕容子越便能一跃上枝头当凤凰,哪里想着凤凰没当成。却被这个欺负那个欺负!! 在江芸蝶左顾右盼当中,慕容子越幽幽醒了过来,第一眼便迎上了江芸蝶带着期盼的杏眸,他微微愣了一下,寻着任亚旋的身影。 只见任亚旋坐在软榻一旁,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便匆忙挣扎着要起来…… “皇上……”江芸蝶急忙伸手想扶起他,就想着要告状。 任亚旋比她还快了一步扶起慕容子越挣扎的身子,淡然地睨了江芸蝶一眼:“江姑娘还是芸英未嫁的女子,这么公然碰触别人的男人,这样不太好吧?” 江芸蝶一愣,脸上又浮起了尴尬,愣愣地看着慕容子越,希望他能开口帮她…… 在任亚旋的搀扶下,慕容子越勉强坐了起来,薄眸直勾勾地盯着任亚旋,一瞬不瞬地,生怕眼前的她不过是他幻想的一道身影。 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才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手上传来的温度及鼻尖上的幽兰香告诉他,眼前的女子,的确是他的皇后。 任亚旋措手不及被拥入他怀里,才挣扎着要起来,耳畔便响起了他细细碎碎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莞尔笑着,细细地数着他的对不起。 整整一百个之后,慕容子越才略疲倦地停顿了下来。却听到有人嘤嘤地呜咽声,不禁蹙着眉头一看,是她…… 江芸蝶好不容易待他醒来,却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无视她,还抱着他的皇后在浓情蜜语。不禁百般委屈地哭了起来…… 任亚旋笑,推开慕容子越的怀抱,转看向江芸蝶:“知道本宫为什么留下你在此吗?” 江芸蝶微微愣了一下,抽抽噎噎地摇了摇头。 任亚旋再度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替慕容子越顺了顺发丝,才浅笑道:“本宫可能还没告诉你,皇上恢复记忆了。” 江芸蝶一惊,又有些心虚地左顾右盼地问:“哦,那可是好事。皇后为何不早说,让太后好等?” 任亚旋笑而不语。 江芸蝶又开始哭:“皇上,就算您恢复了记忆,也不能忘记我爹去世的时候,和你说的话呀……爹……皇上他……他……” “芸蝶姑娘。” 慕容子越有些虚弱地靠在任亚旋身上,望着江芸蝶道:“你与江老爹从悬崖下救了朕,朕心存感激。江老爹为远疆士兵所杀,朕也深感痛心。答应江老爹会好好照顾你,朕贵为天子,一样能做到。只是……朕有一事不明。” 江芸蝶垂下眼敛,不敢对上慕容子越的眼,只得硬着头皮问:“皇上何事不明?芸蝶知晓一定会告知。” 慕容子越伸手摸着后脑勺道:“不知道芸蝶姑娘是医术不精,还是别的原因。为何朕后脑中有淤血却不知?莫不是不知晓,朕是因为此淤血的原因才想不起之前的记忆吧?” 江芸蝶一窘,连忙道:“芸蝶实属不知情。医术不及爹爹精湛,而没机会习得爹爹的医术了……”说着,又呜咽了起来。 “既然如此,为何芸蝶姑娘一而再再而三阻挂御治使给朕把脉呢?一旦发现他人要给朕传御治使,你便使性子要闹个不停,指责朕不相信你父女二人的医术呢?” 江芸蝶一惊,当下便急忙道:“我、我……” “若不是云洛公子暗中入宫替朕施针化去脑中淤血,想必朕早已失去心爱的皇后了!”说着,眷恋地拉着任亚旋的手,非常感激云洛冒着危险进宫替他治病。否则…… 慕容子越忽然正色道:“念在你父女二人救了朕的性命上,朕就不怪你欺君之罪了。但是,要进宫为妃更堪是为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希望芸蝶姑娘能适而可止。不要以江老爹在天的英灵强求什么……” 江芸蝶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跌坐在地,两眼无神地望着慕容子越:“难不成我父亲的死亦不能给我换来幸福吗?皇上就想这样三言两语打发芸蝶一走了之?您对芸蝶父亲所说的要好好照顾我,难不成,天子也能说话不作数吗?” “你想要什么?合理范围内,朕答应你。” 江芸蝶目光忽然变得坚定地看着慕容子越:“既然不能为妃为后。但求后半辈子能衣食无忧……”穷山穷水的日子,她实在是过怕了了。她一个女子,总不能像爹爹一样在江湖上流浪替这人那人看病。 “衣食无忧又何难?” 慕容子越望了任亚旋一眼:“皇后,我的东西便是你的,你同意赏她一点作为报酬吗?” 任亚旋笑:“我喜欢这句,你的东西便是我的。”睨着江芸蝶,她笑了笑,俯在慕容子越耳边轻轻地建议着…… 最终,慕容子越将江芸蝶许给家户清白的普通人家里。有钱财作嫁妆,又是皇上赐婚。那户人家自然不敢亏待于她。慕容子越这样也算是报恩了。 往后的日子里,任亚旋再度怀上宝宝,太后居然态度发生逆行变化,将任亚旋放在第一位,宝宝第二位,慕容子越成了垫底的。 不过,他便满足了。 拥着心爱的女子,母后与皇后虽然还是有吵有闹,但是宠她到骨子里去了。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平安。 后宫全空,只留后位。这是他对任亚旋最大的补偿,后续还会用他的一生来弥补他之前所犯下的罪。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平安。 无事可做,无宠可争。任大律师又恢复到了最爱钱的境,不仅将国库钥匙占为已有,可怜的慕容子越要花钱都得跟皇后伸手…… 宫人皆笑他妻管严,他却乐在其中。 后话,慕容子越难得一次打发掉那些罗嗦的老头,兴冲冲地想找任亚旋谈情说爱,不想一进入凤央宫却看到萧祺焰正舒舒服服悠之悠哉地跷着二郎腿,喝着他赏给任亚旋的上品花茶,吃着他宫里送过来的雪芙糕!!马上二话不说地冲了上去怒问:”冒牌山大王,你怎么会在皇后的宫里?”瞪着萧祺焰,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他还敢喝茶!? 萧祺焰睨了慕容子越一眼,吹了吹手指盖才漫不经心地说:”当然是小亚旋看在我那四千两黄金的份上请我来玩的。”萧祺焰十分好意思地说出他用钱收买任大律师的事情。 慕容子越瞪了任亚旋一眼,而后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抚着肚子中的宝宝,抛下一句:”别打扰本宫数钱。”便无视二人的存在。 于是,正牌皇上与冒牌山大王继续大眼瞪小眼,暗中%&(*#¥%*&%¥#@#啦…… 完 !! 完结后篇 夕阳西下,黄昏暖暖地洒在大地之上。 夕阳下的两道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彼此融合在一起…… “旋儿……” 慕容子越温柔地看着倚在自己怀里,大腹便便的任亚旋,眸中布满了温柔。 “嗯?” 任亚旋依偎在他怀里,舒适地合上了眼敛。她发现,自怀孕后的自己越发嗜睡了…… 她微抬眼敛,一脸倦意地扬眸看向他:“怎么了?” 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可不像他…… 慕容子越见她一脸犯困的模样,怜爱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柔地哄着:“睡吧!” “嗯。” 她难得温驯地依着他,合上了眼眸。 半晌之后,慕容子越那薄唇再度掀起:“留在我身边,你……后悔了吗?”问完,便是屏着呼吸静静地候着她的回答。 她没睁开眼睛,正当他以为她熟睡的时候,她红唇扬起一抹弧度:“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够我将你五马分尸好几回……” 闻言,慕容子越有些内疚地垂下了眼敛:“对不起。” “可是……” 任亚旋顿了顿,依然没睁开眼眸,她浅笑道:“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包括殇月夜亦或将那花缘宫交给鸿逸及温氏兄妹,从此安份当他的皇后一样。 慕容子越动容,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能放了下来。 在她额上再度烙下一吻:“谢谢你,吾爱。” 她浅笑着扬眸看向他,再面向那夜幕降临的天空:“事情总算能告一段落了……” “是呢!”慕容子越应声,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他们一路经过了不少的波折。但愿往后无忧,就此一生一双人,幸福相伴。 “等等!!” 一道仓促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语,风影匆匆忙忙地跑到他们面前,哪里还有之前那天倒下来与他无关的姿态? 那慕容子越与任亚旋微微一怔,面面相觑不知他口里这个等等是什么意思。 风影有些愤愤不平地瞪着慕容子越,一脸的委屈。 这让慕容子越愣了一下,如果他没眼花的话,风影居然在瞪他!? “喂,你把人家风影怎么了?”居然敢瞪慕容子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呢! 慕容子越耸耸肩,表示一脸的无辜,他望向风影,小心翼翼地问着:“咳!朕可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吧?” 风影撇了撇唇,有些扭扭捏捏地道:“主子贵为天子,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怎么能就忘记了呢?” “喂,你到底说过什么了?”任亚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推了推慕容子越。 慕容子越却是被难到了,他真的忘记了曾经说过什么了。他是主,风影是仆。一天当中国事家事都离不开与风影讨论,和他说过的话千千万,哪里还记得是哪一句? 任亚旋瞧慕容子越在苦思的模样,懒洋洋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睨着风影笑道:“看样子,你家主子可能真的忘记是哪一句了。你倒不如与本宫说说,本宫与你做主!” 风影垂下眼敛,忽然之间害羞起来了,眼神不时瞟向凤央宫内,沉默了起来。 “?”任亚旋略疑惑地顺着风影的眼神望向凤央宫,正巧遇到香雀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任亚旋睨了慕容子越一眼,见后者还在苦思状态,若有所思地捧起药碗吹了吹,看了香雀一眼,便将那安胎药一饮而尽。 香雀将那空碗放回托盘里,转身正想离开。 “香雀。” 面对任亚旋的呼唤,香雀略疑惑地回头:“娘娘怎么了?” 任亚旋拭了拭唇畔残留的汤汁,一边惬意地问着:“你今年有一十七岁了吧?” 香雀的脸颊悄然绯红了起来,偷偷瞄了风影一眼,垂下眼敛应着:“下个月便满一十七了。” 任亚旋戏谑道:“虽然本宫那边不赞成早婚早恋,不过在你们这里,一十五岁便是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吧!” 香雀闻言,脸更红了:“娘娘……” 任亚旋轻笑:“害羞什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也是该与你找个好亲事了……皇上,你说呢?” 慕容子越回过神来,望向香雀,笑着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转眼间,小妮子丫头也长大了。是该替她寻一门好亲事了。” 闻言,香雀羞涩,风影眼前一亮,静静候着两人的话语。 任亚旋将香雀拉到身边,抚了抚她的发丝道:“虽然我是主,她是仆。可是我从来都将香雀当成自个妹子看待。我们香雀可要寻个大户人家,你看,朝中可有未娶的名门世家,大臣将军之类的。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好妹妹……” 慕容子越细细想了一会:“朝中若是到了适婚的年纪又娶妻的男子,白将军或许是个人选。” 任亚旋沉思一会:“白炫浩也不错……”她望着香雀戏谑地问着:“或是,香雀觉得琼楼那位更好些?” 任亚旋的话才落下,马上引起慕容子越的同意:“对对对!赶紧的让姓萧那小子娶妻,省得他老惦记着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殊不知另外两人早已黑了一张俏脸。 香雀由羞涩渐渐转为闷气,她闷闷不乐地道:“娘娘,香雀不嫁!要随着您过一辈子……” 她的话才落下,马上有人反对道:“这可不行!” 风影一边霸道地将香雀揽在怀里,一边瞪着慕容子越他们:“香雀只能嫁给我!” 原以为自己那大胆的宣言会引来帝后动怒,却没想到引来他们噗哧一笑…… “哟!终于说出口了。” 任亚旋走了过起,将香雀从风影怀里拉了出来,取笑地盯着香雀红透的脸颊看着:“你们这些小心思,还想瞞过本宫?” 香雀一窘,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娘娘您知道了?” 任亚旋嘿嘿一笑:“自他们出战后,你的心思早将你出卖。而皇上告诉本宫,在出行的时候,风影居然请他赐婚……那绣的歪歪曲曲的香囊,除了你。还能出自谁的手?” 风影愣了一下:“那、那你们……” “逗你玩!怎么地?”任亚旋挑了挑眉,挑衅地看了风影一眼,又将自己舒服地埋到了慕容子越怀里。 慕容子越怜爱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笑道:“你呀!”说着便转看向那一对害羞的小情侣道:“皇后早便暗中替香雀挑好了嫁妆,制好了嫁衣了。就等着你俩来开口了,结果让我们好等啊!” “什么时……”候,香雀话未说完,便瞬时一惊,然后心里满满全是暧暧的,原来前一段时间,她家娘娘忽然说有个姐妹近要出嫁,想制个嫁衣送去,又是问自己喜欢什么款式,喜欢什么布料之类的。原来是在给自己挑选…… “香雀谢娘娘!”香雀满满的感动。 风影见状,也连忙同着香雀一并跪下:“风影也谢娘娘!” 任亚旋笑眯眯地打趣着:“风影你谢我干啥?再说,香雀还不见得愿意嫁给你呢!”说着,捂嘴偷偷笑道:“在我们那边的时候,男方还得先跟女方求婚,女方答应了。才能商议婚嫁之事呢!一般都是男方单膝下跪,拿出求婚信物……” 任亚旋的话未完,风影便拉起香雀,自己从怀里掏了一个玉佩,当着慕容子越他们的面前对着香雀单膝下跪道:“这是我风家的祖传玉佩,香雀!你愿意嫁给我吗?” 香雀一张粉脸早红透了,她感动地接过风影手上的玉佩,哽咽着点头。 “啊呀!还是风影好啊!求个婚都有传家之宝,不像某人啊……”任亚旋瞟着香雀手上的玉佩,有些凉凉地睨了慕容子越一眼。 后者有些无奈地吻了吻她:“国库的钥匙都在你手里握着了,你还要在乎她这个小玉佩吗?”任亚旋挑眉,伸手拧向他的耳垂:“你笨啊!钱哪有人嫌多的啊!给我赚钱去!!!” “呃……赚钱……” 风影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香雀伸头悄悄在他耳边道:“忽然觉得皇上好可怜啊!” 风影有些嗫嗫地看向香雀,有些后怕地问着:“你以后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闻言,香雀杏眸一眯:“你说什么?”伸手便要拧他耳朵…… …… 香雀与风影都是宫内的人。因此,慕容子越特准了二人在儒园成亲。 大喜之日 当一切繁琐礼节一一结束后,风影便迫不及待地要赶回新房内见他那美丽的新娘子。 推开房门,大红喜烛静静地燃烧着,那时不时跳动的火焰使得房内忽明忽暗。 美娇娘披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候着他的到来。 风影脸上暖暖地笑着,拿着桌上被系了红带的喜称杆,便将新嫁娘的红头盖给揭了…… 香雀早便涨红了一张粉脸,害羞不已地看着他,水眸一剪一剪的不发一言…… 许久,风影才下意识地明白,他的新娘子被点了穴了。 解开香雀的穴道,香雀便紧紧地抓着外衣:“皇、皇后给我穿了奇怪的衣服……” “?” 她垂下眼敛,不敢看向风影,很小声很小声地道:“娘、娘娘说,这是她们那边结婚都会穿的……叫……” “叫什么?” “情0、情0,趣……内0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