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冷刀少年郎》 第一章 紫旗斩白猿 卷首 上古,天外飞来神龙氏,而大陆之内皆为蛮人。这神龙氏千年不老不死,且通天通地,教化蛮人烧火造物,牧禽耕作,言语文字。历经数万年才有的王朝之前的繁华景象。然神龙氏暴虐无道,视百姓于蝼蚁,加之神龙氏繁衍甚少,又多出男性,少有女者,王朝之前,神龙氏人丁稀疏。这大陆蛮人经过万年的学习进步,早已不是当年的蛮人了。认识境界已与神龙相差无几。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大陆人在首相华氏的带领下将最后的神龙氏斩首于王者峡谷。自此开创了王国时代。将北方大陆划分为华国,蜀渝国,北夷国三大王国,这三国之中又以华国为首,居东,国土最大,地势最平,盛产作物,并有铜矿和铁矿。华国与蜀渝国又以巴渝山脉为界,自西皆为蜀渝国。北夷人喜冷,占据大陆的整个北部,虽为大陆之中最为强悍善战民族,但他们从不掀起战争,自安为乐。后经千年繁衍,蜀渝国又分成蜀国和巴渝国,华国亦分出擅贸易的吴国,其中原因自是人心不齐,各自为阵。 永安城,华国国都。这是大陆最为强盛的国家的国都,也是整个大陆最为繁华的城市。 从王宫的宫门,四条笔直的宽敞大道通向永安城的四面城门,东西南北四门。这四条大道被分别叫做东西南北宫道。 此时在通向南城门的宫道上,数骑正极速朝城外奔去。细看坐骑上的人,皆紫衣着身,就连马鞍上都印有紫色文字——紫旗营。 四条宫道百姓是不可以骑马行驶的,马车都只能走在两边由马夫下马牵马前行。但此时印有紫旗营字样的人马居然敢在宫道策马急奔,知道内情的自然会感叹一声,看来城外又出现野兽怪兽了。 这队急奔的领头是位妙龄女子,身段婀娜多姿,样貌俊美无双。她便是紫旗营旗令公孙小邪。这位深得华国国君华沧海大宠的公孙小邪是整个华国当今的红人。不仅因为她有位当五旗总令的爹,而且她的未来夫君就是很大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君的王子,更重要的是这位紫旗营旗令武功了得,是整个华国军中巾帼中的表率。最最总要的一点——当今华国国君华沧海疼爱她,就如同疼爱自己的闺女一样疼爱她,她叫小邪,国君华沧海自称老邪,可见疼爱不止一般。 这数骑从永安城南城门径直驶出在城外与紫旗营大部汇合后朝青城山方向而去,因为那里又有白猿作祟,灭了一个村庄十一户五十来口人。 白猿本在大陆的《异兽凶猛录》中仅仅只是排行十一,但因其繁殖能力异常强大,又狡诈凶残,一直都是扰民的最大凶手。 本来当地府衙兵已经前往剿灭,但孰知这次白猿异常凶猛,不仅没有将白猿剿灭,反而府衙兵折损不少,消息传递至国都,公孙小邪自荐出战才有了宫道急奔那一幕。 紫旗营行至青城山,在当地府衙官员的带领下查看了被白猿毁灭的村庄。进了村庄一看,这里房屋尽毁,牲畜与人都被白猿撕裂,满地尽是鲜血,场面惨不忍睹,实在是惨无人道。对白猿而言,夺得食物,撕裂人口与牲畜,哪里需要讲人道?细细勘察一番,紫旗营下面汇报。此次来袭的白猿不是一只,通过留在墙上的抓印以及地上留下的足迹,这次来袭的白猿有三只。初步判断应该是常以家庭为单位的“一家三口”。脚印大而深的应该为公白猿,脚印大而较浅的应该为母白猿,而另外一只可以断定是尚未成年的白猿留下的。 当地府衙官员得知来此地的不止一只白猿的时候,恐惧顿时便写满脸上,公孙小邪轻松的宽慰道“我们来了,你还需当心什么?” 公孙小邪掌管两万紫旗营,虽然此次剿猿并未将两万全部带来,但跟来的三千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装备优良,军事素质过硬的紫旗营是她信心的根本。 白猿袭击村庄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进入了青城山的丛林深处,在那里,他们应该是准备“安家落户”的,沿途散落的各种准备过冬的食物皆是证据。觅得白猿的大致范围后,紫旗营就并未即刻发动攻势,而是先行将这个范围远远的围住了。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他们不是要将白猿赶走,而是想在此将这家白猿真正的剿灭掉。 白猿本来有群居的习性,但中有个别家庭会脱离集体,单独出来,以此成为新的集体。这次作祟的白猿应该就是准备在青城山这里成立一个新集体的家庭。 围住了必定要打,但白猿勇猛,不用智谋去打就算最后灭掉白猿,定会折损不少将士性命。为了用最少的牺牲去换取胜利,公孙小邪决定先设埋伏圈,再用轻功很好的士兵前去诱猿进埋伏圈。在此各位一致同意此方案,于是便分头行事,各自准备。 与此同时,公孙小邪命当地府衙官员另外去准备了一样东西。她要官员在三日内召集本地所有铁匠为她铸一副特制铁笼。当大家听见说要用最坚硬的玄铁铸铁笼的时候,也就知道了,这位紫旗旗令想活捉一只白猿。 活捉白猿,这是近几百年都没有人能够完成的事情了。在传说中,唯有王者之战之前的神龙天飞,那位神龙氏唯一的儿子曾经完成过这样的事情。要灭掉白猿方法很多,可以用陷阱,可以用强弩,可以用火烧。但现今的人,是没有人想到去抓住一只白猿。那是不一定能过成功的事情,就算成功,需要牺牲掉多少人的性命去换取的啊。 随行的官员得知这位旗令想抓白猿的时候,战战兢兢的说:“旗令大人,我们杀了白猿就好,这……这……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如此劳民伤财……”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公孙小邪下边就有人接过话来,“怎么?这位大人当起我们紫旗营的家来了?我们旗令吩咐后一切照办便是,如果规定时间之内不能完成,我们定将以你军法处置。” 自知是没有丝毫更改可能,这位官员也就识趣的得令前去办差去了。 三日后,在一平地挖出了数丈深的一个深坑,宽同样有几十丈的距离,其上皆用草铺满,想来如果三只白猿全部落入坑中,定是跑不出来。在平地周围,用削尖的树木做有一面护墙,这护墙之后,伏有一千弓弩手,皆持强弓强弩。 公孙小邪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山顶上,右手一挥,早已准备妥当的五十轻功高手轻装游弩便向白猿窝处进发。其余人等,都在这伏击圈周围静静等待。 约么半个时辰过后,远处传来阵阵猿猴声,五十名游弩手尽是急匆匆的奔了回来,只见后面树林摇曳,声势浩大的追了过来。领头的游弩手回到公孙小邪面前,揣着大气的回报,已经将五十名游弩手的箭矢全部送到了白猿的老巢,这三只白猿已经恼怒到极点了,追的方向也没有处问题,引进伏击圈没问题。 摇曳的树林已进跟前,在深坑的正对面,即刻竖起一面巨大红色旗帜,不停的左右摇晃着,在旗帜的后面,数百支强弓嗖嗖嗖的射出不停箭雨,让刚刚穿出丛林的白猿更是恼怒不已。这时,只见最大的那只白猿伸手将身后的两只白猿拦下前进的脚步,它见着旗帜与飞来箭雨,并不前行,而是用手遮住脸部,不停的吼叫。 “太狡猾了!”公孙小邪吃惊的大呼道,“速速传令游弩手,近战。” 这白猿应该是看出什么端倪了,愤怒但不前行,此时不派出人去近战,定是将它们诱不进深坑。大家都知道,此时的近战便是真正的以命相博的事,但他们是紫旗营,没有人怕过死,山上旗语一打,下面的人即可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见早已经潜伏好了的几位游弩手又从林间串出,挥刀砍向这停止不前的白猿。 人与猿博,哪里经得起这白猿的巨力,只见冲在最前的人被那只最大的白猿伸手便将身体抓住了,然后另外一只手扯住那人的双脚,就这么一拉,整个人就被它扯成了两半。它丢掉第一个人,便伸手过来抓第二个,如此反复,抓到第五个人的时候,后面两只白猿也上前来跟这抓人。剩余游弩手,见白猿上前来了,转身便往后撤。这三只白猿速度是极快,哪里想让这些人逃跑,纷纷跳起过来抓人。但哪里知道,这时,它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在深坑的上面了,当脚落地的时候,一个个都落进了深坑,顿时覆盖在坑上的草丛,尽皆随白猿落下坑中,一时扬起坑中不少灰尘。 见猿落坑,周围早已准备好的放水士兵便将沟渠的闸阀挖开,一时,数百条水龙便鱼贯般的灌入深坑。白猿惧水,这是早已经知晓的常识。用水淹白猿,是想让这白猿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片刻之后,众人奔至坑边围观,居然见到一幕令人诧异的事情。三只白猿像叠罗汉一般叠在了一起,最下面的是那只最大的白猿,在上是那只应该是母白猿,它是站在大白猿肩头上的,最上的是那只最小白猿,如此一叠,这只小白猿的前爪已经快要抓住坑的最上沿了。公孙小邪见状,心头先是一阵心疼,哪里知道如此凶残的白猿居然也会为了家人愿意自己牺牲。但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逝,因为她知道,就算只是那只最小的白猿,也可以伤她紫旗营不少将士。赶忙命令早先准备好的大网用强弩射向那只小白猿。 第一张网罩在小白猿身上的时候,它只用一只爪子便将网抓破,跟着,数百张网同时射向小白猿,这么厚的网,一下子它是撕抓不破的,又上百人将其拖拽上坑,没有迟疑的便将这只小白猿丢进了早就准备在旁的铁笼。 小白猿抓进笼后,公孙小邪抓住一把火把,丢进深坑,顿时坑中大火骤起,将下面的两只大白猿活活烧死在坑中。原来,在放水的同时,有数条沟渠里早就准备的是燃油,一遇火把,燃油顿时起火,就这么将两只白猿烧死在了这深坑之中了。 如此以来,紫旗营对这三只白猿算是大获全胜,还活生生的擒住了一只小白猿。公孙小邪想的是,国君华沧海生辰将近,她就要用这只白猿为自己未来的公公庆生。 第二章 赤霞入蜀关 侠客露颖在今朝,一现匕兮一现刀。 初出便将威力展,此后一路把龙找。 百里秦自然的握紧椅上的长柄赤霞刀,再细细打量来的两人武器。其中那个大汉背的是柄厚重大刀,使的这等兵器的必定力道厚重,能否长时间作战就需看他内力如何了。瘦小个腰间挂满刀袋,插满长约八寸匕首刀,此种兵器可远可近,远者,当那飞刀掷出,近者必定双手匕首持着。此种打法,在那江湖之中优势甚是明显,如若上那厮杀战场,作用可就小了很多。再看这二人打扮气度,定不会是江湖中的普通角色,在此时此地,如若是与他们对战起来,一定需要和他们鏖战一番,能否脱身,还需看自己的修为机遇了。思考间,百里秦迅速观察周围环境,思索寻找对自己有利的环境。正当他抬手举杯饮酒之时,背后汗毛一竖,从那酒馆外的丛林之中飞来几只急箭。不好,远处有弓箭手。百里秦左手将赤霞刀绕身一转,刀未出鞘,酒一饮而尽,飞来的箭皆已被拨落在地。他心中清楚,外面的弓箭手不足为虑,真正需要对付的是眼前这二位来客。然而,这二位居然没有出手,而是“咦”了声后挑了个较远的距离坐了下来,一时周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听那声响,来的不只几骑,少说也有数十骑。看来对方是派了不少军队来了,今天不将我斩于此处,他们是不会罢手了。前有江湖高手,后有军队铁骑。面对此等局面,百里秦反倒释然了几分,因为真正惧怕的不是你面对了多少敌人,而是敌人没有全部露面,你不知道你将会面对多少敌人的时候。现在好了,对手全都摆在你的面前了,这战自然好打的多了。 话说间,来的众多铁骑已将这驿道边的小酒馆团团的围住了,在此歇脚喝酒的其他老百姓见这架势,该跑的跑了,该躲的也都躲起来了。 战是讨不到半豪便宜的,百里秦思量着,此时之际,唯有逃才是上上之策。寻找逃跑机会正是他此刻的关键。既有这江湖人士,又有这队铁骑军士……考虑见,外面铁骑已然发动了攻势。瞬间数百飞箭破空而出,直飞这小酒馆而来。这是军队进攻的通常模式,先用箭远攻,一者消耗一部分敌方势力,二者打击对方士气。箭势越猛,达到的效果愈加明显,好为后面的进攻造势助力。此时用箭攻,无外乎消耗消耗就馆内人的气力,为后面的近战增添胜算而已。 百里秦饮尽杯中余酒,将杯掷出,击落正当面门来的一只飞箭。右手反掌猛的拍那酒桌桌面,桌上菜碟饭碗都被震飞将起来,左手将长柄赤霞刀大力挥出,又是击落一片飞来箭羽。顺势右手一用力,把那酒桌整个掀翻起来,然后一转,背靠桌面,余下箭羽尽皆射在那桌面之上。他这一动作是有目的的,背后有这桌面挡箭,正面对的就是后来进店的二位江湖人士,好让自己正面这队江湖人士,如果他们也与军士一起攻打自己,自己好增添几分胜算,毕竟此时自己身在敌国,毕竟自己在边塞杀了数名哨兵。 他这一套流利动作刷将过来,正眼瞧这队江湖人士的时候,心中不禁增添了几分释然。 他瞧见这队江湖刺客尽有几分狼狈之像。那小个刺客还好,那大汉却瞧不出有丝毫功夫之像,此时在箭雨之中已然趴于桌下了,双手抱头,眼中流露尽是惧怕之色。不合常理呀!但见那小个身手着实了得,用桌上筷篓里的筷子,或掷或拨,箭雨尽然进不了他身半分,时不时的还在帮那大个壮汉挑掉将要近身的飞箭。看来他们不是这队军士的同伙了。 思绪之间,箭雨停歇。已有数名步兵已然冲进酒馆。只见那小个掷出数枚匕首飞刀,刀刀直戳来者喉咙,不消半刻,进来步兵已经全部倒下。此时的百里秦心头之虑已然打消。看来这二位江湖人士并非他们派来的刺客,只是误打误撞上的。想到此刻。他的心中斗志立马上涌,飞身而起,破门而出,将赤霞长柄刀除去刀鞘,双手紧握,大喝一声,直去那铁骑马上的军士。这些军士自然不是百里秦的对手,几个冲杀,已将围着小酒馆的军士们杀去大半。这时见那小个江湖人士早也飞出酒馆,提着那个大汗背上背的那柄大刀,灵巧的穿插于铁骑中间,也已斩杀了数名军士。茶不半盏,所来军士皆已被这二位斩于马下。还剩两名敌军,眼见不妙,转身便跑,恰巧距离较远,百里秦想追已来不及。只见那大汉壮士一抬手,从他袖中飞出数枚细针,不偏不倚的正好射在这逃跑二人的后脑上。头上中针,没有迟疑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看来这位也不能小瞧了,这么远的距离,如此精准的手法,他既然没有功夫,肯定是用了机关设备,这必定也是一位人才。 小憩半刻,便来收拾残局,检查这些军士身份,都是些前线对峙过的服装旗号,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是我杀的哨兵了,走的匆忙,残局没有收拾干净。蜀军定然还会增派人手追杀这敌国人了,再往前走,看来必须快马加鞭,不能有丝毫停歇了。但见二位江湖人士也在收拾战场,小个在收起他的匕首飞刀,大个却在死尸身上搜寻财物。江湖人士本就如此,也不必为怪。百里秦寻得一匹强壮马匹,翻身上马,面对二人,拱手为礼,算得打了个招呼,二人均已拱手还礼,这三人虽未开口言语半分算得是认识招呼了。百里秦转身扬鞭,向西扬尘而去了。 话说那凤凰山,坐落于渝山平原之中,从南而北延绵数百里。在那平原之中,宛如一条卧龙。然先者却取名为凤凰,定是其中有不少故事。一条大河,凤凰江,从北而来,源头就是这个大陆的最高山巴渝雪峰。巴渝雪峰孕育的最大江还不是这条凤凰江,而是贯穿于整个巴渝山脉的巴渝江,从巴渝雪峰开始,一直流入了大海之中。这凤凰江从巴渝雪峰开始,以迅猛之势冲向渝山平原,绕到凤凰山下,又以柔美的姿态沿凤凰山而行,陪着凤凰山走过整个渝山平原,又依依不舍的离她而去。这渝山平原,是这大陆之中最为富有之地之一。地势平坦,水量充足,物产丰富,百姓富裕。要不是有巴渝山脉的阻挡,中原各国必定争先抢夺。百里秦所属的巴渝国也是如此,整个国土皆处于巴渝山脉,幸得有条巴渝江,江的两边地势稍平,全国人员十之八九皆依江而居,在那南方,巴渝江的入海口处,也就是这场战争的争夺之地。想着这场战争的惨烈,想着前方急切等待的将士,想着将要被外邦异族占领的国土。百里秦心中满是愤怒,早已疲惫的身躯又已充满力量,急驰了三天三夜的他,跨上换了数次的马匹,依然急奔了而去。 到了傍晚时分,已然行走到了凤凰江边,但他寻来找去,却没寻到一个渡江船夫,打听来的消息是船夫已经打烊,由于白天过江客人较多,又到了秋收季节,其他船只皆回家收粮去了,只有这一只船在此摆渡,甚是幸苦,自然打烊也早。既然这样,几天的疲劳奔波,也该休息一晚。于是百里秦决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好养足精神渡江上山。他也不返回镇上留宿,却从马上取下被褥衣服,在这江边,找一山坡,将马藏于丛林之中,自己寻一棵大树,藏于树上休息。如此做的原因无外乎免得引起他人注意,藏起来的目的就是让追杀他的人不能轻易找到。躺在树杈之间,边啃着干粮边用闲暇赏着这凤凰江与远处凤凰山的美景。远处的凤凰山已是黑黑的一片,虽不能看见她的全貌,但黑影中的威武雄伟依然能感觉得到。太阳落下的余晖还留有依稀的光芒,山脚下起的有层薄薄的白雾,像层细纱一样盖着下面的村镇。镇上有的点点星光,不是很亮,虽然很远,但可感觉得到那镇上的热闹。再近些便是江中渔船的暗光,依旧很远,这时凤凰山上的凤凰观中应该传来了钟声,在那渔船之上应该能够听到…… 慢慢的,百里秦已经缓缓的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落入河中的窒息将百里秦惊醒,猛的抬起头来,才发现那时一个噩梦。近几年的百里秦,总是喜欢在梦中回到师傅最开始授武和在巴渝雪山下练刀的两个时候,许是师傅的太过严厉,许是那段时间经历的各种痛苦让他记忆犹新,潜意识的在梦中将自己又带回到那时。百里秦的师傅是在他八岁的时候来到羊城的。八岁的百里秦父母已经双亡了整整两年,幸得有他的舅舅担起了抚养百里秦的责任,父母留给百里秦的酒楼也由朱姓舅舅帮忙打理。师傅李游就是以厨师的身份来到酒楼的。烧得一手好菜的李游其实是位武林大师,平日除了炒菜就只爱好喝酒了。至于他的武功却一直深藏不露。见着百里秦身世可怜又乖巧可爱还老实巴交,想着自己的一身武艺没有传人,便想着法的在生活中教授百里秦一些根基武功,待他也是甚严。舅舅朱老板由于不知道李游的身怀绝技,总以为是在带着外甥好玩的,也就不甚在意。直到有一天发觉百里秦力量变得极大,又身形极其灵活,才在与李游对饮时套出李游的真实水平身份。 既然是武林大家,舅舅朱老板也就正儿八经的为外甥办了个拜师宴。搞得本就只喜逍遥自在的李游还不好意思了。自此以后,师傅李游对百里秦的要求就更加严格了,舅舅虽然看在眼中甚是心疼,但为了自己的外甥反而在与李游的对饮中更加舍得的多添了几道菜,多加了几杯酒。百里秦十五岁那年,师傅李游提出要带百里秦出去游历江湖,舅舅朱老板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不出巴蜀国就成,师傅李游也乐意的接受了。 江湖游历了两年过后,师傅带着百里秦来到了巴渝雪山的山脚下,见着奔腾汹涌的巴渝江水。他们停了下来,在这一停就是四五年。每日师傅要百里秦跳下汹涌的巴渝江,用澎湃的江水和瀑布的冲刷来锤炼百里秦的身体。李游练的本来就是大河刀法,让百里秦深处汹涌河水中体验大河刀法的力量与微妙。让百里秦的武艺在这里得到了飞速的提升。独特的训练方法,师傅精妙的指导以及大河刀法本身的霸道,让百里秦在还只有二十出头就拥有了大宗师的境界。这可是平常人练武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到达的高度啊。但他想要在大陆的武评武榜上取得成就,还是靠他自己持久以来不断的勤奋练习。 被噩梦惊醒的百里秦起身探过了周围的环境,又检查了马匹的情况,这又才跳上树来,歪着脑袋看天上的那轮明月,入秋的季节夜晚冷的更是深一些。月已半空,清光从上而下倾泄而来,透过树枝,落在地上的阴影斑驳,微闻犬吠。呆在巴渝雪山下不愿再走的师傅可好?深处战火远在羊城的舅舅表弟可好? 第三章 初识凤凰观 当百里秦站在凤凰岭山脚下的时候又让他犯难了。这居住在凤凰岭上凤凰观中的高人们从来就是他找你容易,你却找他不到。不是他们躲的有多好,而是普通人上不去这高高在上的凤凰岭。话说凤凰岭,是这凤凰山最南端的一座山峰,然它又与凤凰山没有接壤,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峡谷,凤凰岭四周皆为悬崖峭壁,唯独岭顶平坦开阔。居住在这凤凰观的高人们就在这世外桃源自给自足。自古以来,他们少与外人来往,也基本没有收受过徒弟,神龙氏被推翻后,也就听说收过一两个徒弟。数千年凤凰观还已然有人烟,估计多半与神龙氏一样,都是从来不老不死的。帮助这大陆之内的人他们却年年在做,只要哪个地方有了灾情亦或是灾疫,甚至苦难,都有凤凰观的高人们的身影。白衣一身,青笠戴着,青纱遮脸。他们一到,基本问题全都能解决,并且帮助过后他们立马离开,也少与世人交谈。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是那世间凡人。在这大陆之中,每年也有不少能人异士想上山拜师,然数千年他们也就只收了听说的那两个人,可见这二人的福报该是有多深啊。 百里秦望着这一眼望不尽的悬崖峭壁,思索该是如何上的山去。在山脚的镇上,他购到一双脚抓,据说曾经有人用此脚抓往凤凰岭上爬过,后因气力不足退了回来。这是历代想上山的人的智慧的结晶啊,又去山上割到藤条数十丈,以防坠落。如此准备妥当,已是两天以后。在准备这一切的过程中,他又遇到了前几日与自己并肩杀官兵的那两位江湖人士,原来他们也是到这凤凰岭来的,他们自然不是为了寻求帮助的,是想试试自己是否有拜得高人为师的机缘的。细谈之中得知那小个人士其实是个女儿身,姓冯名茹男,自幼骨壮力大,后师从蜀门飞刀,学成之后因家中变故,离开蜀门飞刀闯荡江湖已有三年,因不似女儿身,干脆女扮男装。在江湖游历中结识了大个子袁经武,这袁经武个头虽大但不会丝毫武功,却精于设计机关,大会造屋造船,小可摆弄机关暗器。是蜀渝地区有名的工匠世家袁氏的二公子,因不满父亲的再三纳妾,离家出走,这二人路途相见,甚觉情投意合,随结拜兄弟,相伴而行。又都有想去试试自己是否有上凤凰岭的机缘,于是便有了与百里秦的酒馆一遇,又在这凤凰岭山脚下的碰面的情形。 三人既然目标一致,于是相互帮助着便准备往这凤凰岭的悬崖上爬去。正欲攀爬时,却见着山顶之上飘下一片白影,起起落落的,甚是优美。 “快看,山上高人下来了。”眼力甚好的冯茹男兴奋着。 “看来我们的机缘不错啊”袁经武同样高兴着。 待得那团白影飘近一看,为首的是一老者。 “你们不用上山了,来者何意我已知晓。”为首的老者便往这边走便说着。 老者继续往前,待走到百里秦面前言道:“这次要让公子白跑这趟了,也会让巴渝国君失望了。我凤凰岭数千年定下的规矩就是不帮战事,我们从来就只帮灾难。我们不能失信啊!” 细细看来,这位老者身着的倒不是白衣,而是一身青衣,也不像后面随从一样头戴斗笠,脸遮轻纱。清瘦高挑,脸颊条条皱纹清晰明朗,下巴处留有些许山羊胡,如同他挽起的头发一样依稀有几丝白丝,背着双手气宇非凡。言语间不见丝毫仙家道人般高高在上,而似家中祖父般亲切和蔼。 “这多年来,老夫未曾下过这凤凰岭”老者缓缓而言“今天亲自下来,就是想告诉公子这个结果。”顿了顿“免得让你经历这爬崖之苦。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你回去告诉你的国君,是得是失其所无关紧要。乌羊山虽巴渝国管辖几千年,可到底地属何方又有那么重要吗?”老者转身望向远方。 “停下战事,退出乌羊。” “老夫这有书信一封,是书与你国君的,你将此信带回吧。”老者如此说着,从身后之人取过信件,递于百里秦。 听到此番言论,顿时激起百里秦心中的愤怒。按照这老者的意思他不仅不会帮助巴渝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而且还在劝导巴渝国放弃乌羊城,乌羊草原,甚至还有乌羊山。国君要我来请帮忙的,看来我这是在请帮倒忙的人啊。 “按照高人的意思,给我们指的路就是要我们拱手将我们的国土拱手让给敌人了?” 百里秦的血气上来了。 “我辈皆为凡夫俗子,不似高人般高风亮节。我等只知道保家卫国,扞卫国土。既然仙家不愿出手相助,我巴渝国血性男儿必将以战死沙场为荣,将来巴渝国国亡人尽,那时高人定会前来救灾了。”言毕,也不接老者递过来的书信,拂袖转身离去。 行不几步,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抛往老者方向“虽然高人不曾将我国看重,但我们国君却时刻想着高人,这是国君给您带的东西。”说完他加快步伐的离开了。 老者身边的一位白衣飘过来接住百里秦掷过来的锦盒,也不言语,将锦盒递到了老者面前。 眼见这一幕,旁边的冯茹男和袁经武甚是诧异。一者这老者的态度也是让他们失望,保家卫国是人之本性,不帮忙可以理解,但却劝导别人干脆放弃,实属匪夷所思;二者这老者看来是凤凰岭太师了,数千年来都没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今日能得相见真是机缘不错啊。但这太师所言所做,真是世人所不能理解,不能看穿的啊。 老者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锦盒,也不打开,好似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一样。朗朗自言听不清的几句话。 随后转身面对着冯袁二人“你二位虽不会成为我凤凰岭的门生。” “但今日能得相见,也算缘分。我这有书两部,赠于二人,你们潜心学习,去帮帮这位公子吧。” 随后便转身欲走。口中隐隐在说“都是神龙后裔,残杀何须太急?” 冯袁二人赶紧接过白衣随从递过的书籍,以及刚才百里秦没有取走的书信,忙叩首谢恩,不及抬头,一簇白影早已飘上悬崖远去了。 ………… 冯袁二人加马催鞭的追上了百里秦,将百里秦转身离去后的事一一转述给了百里秦,三人细细琢磨,慢慢才领悟到凤凰高人的用意。是了,凤凰观是跟神龙氏一样远古的,在神龙氏被推翻后的数千年里,他们的确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战争,他们也的确做到了帮灾帮难不帮战事。这次巴渝国君想着请凤凰岭前来帮忙是因为此次战事的敌人不是大陆人士,而是外邦异族,但这凤凰岭的所作所为已然在延续着几千年的规矩。不得不佩服,高人就是高人。百里秦想着如此,自己不免感到羞愧。寻问过高人给二位所赠书籍后,更让百里秦佩服的五体投地。冯茹男所得的是本《兵法十录》,见这书名便知此书所讲定是那兵法战法。袁经武所得的是《陆地百科》,这是部很是厚重的书籍,其中所记内容,在百里冯二人看来,不甚明了,但在袁经武看来却是万分欢喜,待得袁经武给他们二人解释一番,方才让二人豁然开朗,其中所记全是科技技术,慢慢找着,定有破解羊人无敌战车的方法。此时的百里秦想的是快快将二人带回国,自己对凤凰岭的高人的不敬,将来战胜之后定来赔罪。 这一路向东,路上冯袁二人边赶路,边学习着书中学说,只是百里秦除了照顾二人生活外再无事可做,无聊的很,这凤凰岭高人为何也不增他一本,让他也学习造诣一番该多好啊,只怪自己过于心急,不急于转身离去也许也有…… 第四章 怅然离乌羊 算时日,这已经是撤离乌羊城第一百个日子了。看着沿途疲惫不堪的士兵和百姓,林展羽扬鞭催马的卷起一整灰尘,前方撤离人马已经进入丘陵地区,大帅亲率精干断后。幸得是敌方的巨型战车们移动缓慢,否则在这乌羊草原,数十万百姓和数万将士都将会被敌人的战车碾压干净。从下令撤离至今,林展羽率领的撤退前线唯一接受到的指令就是继续撤退,每日如此。这让林展羽清楚的知道,断后部队战事会是何等的艰辛。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此次的外邦异族的进攻不仅仅是抢占乌羊城夺得乌羊港如此简单。说这乌羊港,是整个巴渝国中最大的入海港口,南方大陆的奇珍异宝,巴渝国的山货贸易,都依赖此港外流。这乌羊港对巴渝国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此次外邦异族高举“收复国土,羊人回归”的旗号,不到十日便占去了乌羊城,并扬言将会屠杀所有乌羊百姓,为保百姓安危,大帅才不得已下令撤退。否则他定会率领所有将士战死方休。眼看羊人并没有停下止步的意思,难道他还想灭我巴渝国不成?平原地区是敌方巨型战车的有利地形,要想阻止住敌人的战车,必须依赖乌羊草原北部这连绵不尽的丘陵了。 虽然时节已经入秋,但这南方进秋自会晚上一个月两个月。晚是晚点,但入秋后的景象却哪儿都一样。空高气爽,碧眼蓝天,在这自然望不见海的边际,但这草原的边际也一眼望不尽。草还未黄,迎着舒爽的秋风淡淡的摇摆着,舒适是最适宜的词语,但所有人的心情都感受不到丝毫舒适,唯有紧张,揪心甚至绝望。 数十万百姓军队的撤离是多大的动作啊,好在国君贤明聪慧,摔举国之力来支援。源源不断的为这只撤退队伍输送物资粮食增派军队补充人员。国君对大帅的果断下令撤退大为称赞。国土失去我们还可以夺回,如若国民都被这些外邦异族屠杀干净,那将会是历史永远的罪人。支援撤退部队是巴渝国君做的第一个决定,跟着他下令扩充部队,倡议全国能上战场杀敌的勇士男丁皆入伍参军。再者,削减宫廷官员开支,奢侈浪费一应不准,一切只许以吃饱穿暖为标准。并且,他已率领皇随军,禁军等一切皇城拥有的军力,前往前线准备支援。同时也打算在这丘陵之地与这帮外邦异族来场生死之战。 林展羽远远的看见“孙”字旗在前方飘扬,忍不住加鞭急催垮下战马,焦急的迎风而去了。待到孙将军丈队前,翻身下马,急奔至孙将军战马前,单膝下跪,抱拳言:“将军,撤退前锋林展羽来报。前方撤退队伍已经进入丘陵地区。按照将军吩咐,已将防守措施布置妥当。”“好,传令下去,继续加派人手更多的砍些树木,越多越好。你先起来吧。”言语间,只见北方来了一大波人马,远远望去,旗号上飘着一个“陈”字。“皇随军陈将军来了,李参将,准备迎接。”孙将军望着远方的来人,如此吩咐着。林展羽起身往将军身边的队伍中一站,也不急于离去,想着看看陈将军是否带来了好消息。 待得陈将军的队伍行近一看,人数不是甚多,四五百而已。看来是陈将军亲帅前锋而已。孙将军早已下马候着了,见他走路行走皆由左右搀扶,看来定是受伤不小。陈将军下马一把扶住孙将军“幸苦老哥了!皇帝已亲帅大军,离此地大约二日路程,小弟得皇帝亲令,前来祝老哥一臂之力。战事如何?老哥吩咐我来就是。”二人相互又关怀鼓励一番。陈将军左右环顾问道“怎不见徒儿青朔?”“朔儿……”大帅言未尽,泪已流。“什么?朔儿已经……”“命倒是还没掉,但已经是个废人了”“他在哪?”陈将军对孙将军的这个独子有教武之恩,时日久了,感情自是很深。听到此处,内心也是一整揪心疼痛,命虽没掉,废人?到底成了何等状况?但陈将军还是有几分定力的,知道此时此地不能悲痛伤心,唯有鼓足士气,方才能挡住敌军。拍拍孙将军的肩“老哥,大帅,前线的众将士们。巴渝国知道你们的艰辛,国君了解前方战事的惨烈。国君已经找到了战胜战车的方法了,已经派人前去请高人出山了。到时,我们定能在这乌羊草原上杀尽敌寇,锤碎战车。”一番话燃起战士的雄心,鼓舞了大家的士气。 站在一旁的林展羽却没被陈将军的言语吸引,他却还在思索少将青朔成为废人是个什么模样,成了废人,那初云怎么办? 根据敌军战车的特点,平原是他们大显神威的地方。虽然在撤离过程中,用过挖深沟的办法,但由于时间仓促,挖的沟渠不够深,也不够宽,所以无法阻挡战车的前进脚步。现在进入丘陵,依山而挖,又加树木阻挡,定能阻住敌军战车的脚步。于是大帅与陈将军商议,将百姓伤员继续往后撤离,其他所有将士全都上阵挖沟砍树,硬是在短短的一天的时间内给敌军的战车修了一堵墙。这敌军也甚是狡猾,在能见着丘陵的地方远远的停住了脚步,不知他们是在观望还是在等待。这观望等待的时间给巴渝军队带来了急大的好处,可以让百姓伤员撤的更远一点,可以让早已疲惫不堪的将士好好休息一番,更可以让他们的防御工事更丰富牢固一些。 又一两日过后,国君率领的举国之军也已到达丘陵。国君亲**问了前线的将士,又对伤亡战士好好抚恤一番。还说上一番鼓舞士气,振奋军心的话语。说什么他已派人前去请高人寻求良法,不日定会找到对抗战车的胜利之法云云。 也是,在这大陆之内,数千年之中,用此战车参与战争这是第一次,就连当年的王者之战中神龙氏也未曾用这种武器。先不说一辆战车有数丈之高,它那轮子也有一人之高。战车前不用牛马牵拉,后不用人畜相推,行如同人小跑,它的动力从何而来?每辆战车上层有数十弓弩手,下层有数十钩连枪手,皆藏于战车的铁板之后,它伤你人马轻而易举,你却伤不了它半分。更绝者,每辆战车上都有一门大炮,炮弹发出,一伤一片。巴渝国将士,用这刀箭,怎能在它面前讨得丝毫便宜。 面对此种局面,先也只能用这些挖沟砍树修墙的阻挡方法,去山中请高人,寻良法估计是巴渝国此时的唯一办法了。 第五章 叹息百姓苦 地窖百日闷的慌,苦难之中人自帮。 古来战争百姓苦,既失钱财命易黄。 乌羊城,座西北,朝东南。因其地势特殊,西北临巴渝江,西南临万里大海,故城门只有二座,东北,东南各一城门。然东南城门外便是乌羊港口,经千年发展,早已连成一片,所以虽有城门,实则仅有门而已。东北城门外,便是延绵不尽的乌羊草原,商旅百姓,皆只能由此门进出。乌羊城本就繁华,但这地势已然如此,所以这城门平时总是拥挤不堪,但近段时间,这城门却总是冷冷清清。算时日,到今天,乌羊城已被羊人夺去已过百日了。这座平日居住生活着数十万百姓的大城市如今进来的羊人却只有刚刚过万,可想而知的冷清,可想而知的萧条。但这乌羊人管城却甚是有方,从城市供给,到日常事宜,他们都没错差分毫。就连日常的巡逻都比还未撤离时坚持的更准时,更到位。对这巡逻感受最深的便是这城中铁匠铺地下躲着的这一干人众。 当日撤离之时,命令下的仓促,情形紧急。羊人的进攻并非直接从那海上来的,而是从乌羊城的东方——吴国来的,在城外摆阵对战不到十日,天天败阵。羊人还撒出“收复国土,羊人回归。降者可活,顽抗屠城”的传单近万张,时不时的飘散于城中各处。看这情形,战胜是不可能的,不得已,守城大帅才下令撤城。令一出,顿时城中大乱。当然,多半百姓还是随着军队一起撤出了乌羊城。部分如同城主一样对乌羊情感甚重之人,抱着与城同存亡的决心,或被铁骑战车碾压殆尽,或自焚于城墙宣告爱国。还有部分尚未来的及撤离的人见着战事的惨烈,见着城中的惨象已是生无可恋,无计可施。战争,于百姓而言,都是苦难的,都是无赖的。 时不时巡逻人员在这城中抓住几位百姓,二话不说,直接带走。也不知带向何处,只知道带去的人员,从未见回来过的,是生是死,是苦是难,都未得知。是故这躲在铁匠铺下的这帮人是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露,眼瞅着食物水等就要见底,干着急而已。 话说这铁匠铺,是二十多年前搬于此处的,最开始铁匠铺是在城外东南门处,后因港口发展,东南门拥挤不堪,铁匠刘师傅在这条街尾买得这处房产,才将铁匠铺搬进城来。这屋老主人是墨国生意人,经常贩卖一些巴渝国禁售物品,于是在这屋下挖出一片不小地方,以便平常收藏些违禁物资。后来找了不少钱财,不愿再继续做这违禁生意,于是卖掉这屋场,回国养老去了。铁匠铺刘师傅买过之后,起先还未曾知晓有地下这地窖一事,是他学徒不小心打翻铁炉,将地板烧穿才知道地下有这么大个空间。也是天意啊,最开始,铁匠刘师傅就没打算跟随撤退,他有这地窖,加上平常他早就藏了不少粮食物品,自己一家撑个半年绝对没问题。撤退?不被敌人杀死就可能被拖死,加上他那瘫痪在床的妻子,不跟着撤退是正确的选择。 对于羊人军队的巡逻,他们是已经摸索出规律来了,早上一次,傍晚还来一次,每次来者或是三人,或是五人,最少也是二人成伴。晚上的巡逻都只是在街上,不似白天一样进屋来。进城羊人人手不多,自然轮不到住进铁匠铺这等地方,这也就让这地窖中的人们得以存活。每每夜深时分,地窖中就会有人出去倒掉排泄之物,时间久了,夜晚便成了他们唯一可以出来活动的时间。 食物是他们目前急须解决的问题,铁匠铺是已经没有干粮了,人不能就这样被饿死。这日,开酒楼的的朱老板猛的想起了什么,轻声的叫过铁匠刘师傅和其他人等。说他的酒楼仓库有两口大缸里存放着夏季炒熟的大米。众人不解,大米怎能解眼前之困?米谁家都有,因为不能生火,有米也不可能吃生的呀? “在我老家,下田做农活的时候,因不方便回家吃午饭,于是就将大米在锅中炒熟,然后用开水冲泡,带至田中,可当午饭,既解渴,又防饿。在我店里,我父亲时常怀恋家乡的老味道,于是我就将店中大米炒熟,并冲泡给他吃。未曾想很多客人也是喜欢这个味道,于是我就添加了这道菜。羊人来之前不久,我刚炒了两缸放在仓库,晚上我们去取来,虽没开水冲泡,但凉水泡过也是能吃的。我们的粮食问题就解决了,可以多挨几个月了”朱老板如此解释着。 听的他如此说来,顿时大家心头一整高兴,飘在每人心中的那团乌云自然也就散开了。 于是他们就谋划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铁匠铺虽与朱老板的酒楼在一条街上,但一个在街这头,一个却在街的那头。虽然夜晚出去还算安全,但行走如此之远还是让人心悸的。 朱老板熟悉地方,铁匠铺学徒尹智刚力大。这去取粮食的任务很自然的落在了他二人的头上。 是夜,这二人准备妥当,带足行头悄悄的爬出了地窖。余下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盼望他们能早点带回以后的口粮。待他们爬出去半支香的功夫,外面街道上传来一阵喧闹嘈杂声,有人在大声嚷嚷着,说的是羊人的话,听不懂意思,跟着便是很多人急促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马蹄声和兵器的声音。此时这地窖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众人的神情都是紧张。看来这爬出去的二人是凶多吉少了。铁匠刘师傅只是唉声的叹了口气。待得脚步声远去后,已是泪流满面的一个十岁左右孩子按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推开地窖门冲了出去,还喊着,“爹,等等我,我也随你去。”跟着,一位妙龄女子也跟着爬了出去。 那孩子便是朱老板的儿子,在大撤退之中他们父子二人已经与母亲走失,父亲便是这乱世之中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耳听着外面的如此情形,自知父亲定是被那羊人或是被杀或是被掳,无论如何,自己定要与父亲在一起,十岁孩童,定是明白不了生死相依的道理,但想着没了父亲,这以后的日子定是没法过下去了,于是不顾羊城被占,让自己也同父亲般或是被杀或是被掳,好歹得跟着父亲。 后面跟出去的那妙龄女子,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但她为的却是她的志刚哥哥。话说这志刚哥哥虽只是铁匠铺的一位打铁学徒,但他身材高大,体型健壮,样貌俊美。在羊城被占之前是这羊城中最为俊美少年。很多贵族官宦家中少女都很爱慕争先追求。跑出去的杨家小姐就是其中之一,更是为了志刚哥哥可以抛弃性命的杨家富商的二小姐。 铁匠刘师傅是想扯住二位已是来不及了。眼见着这一位一位的就这么出去送,他也没有办法,只的恨恨的锤锤地面,摇头叹息。 “刘师傅,勿慌。他们都会没事。”坐在角落一直没有吭声也少有移动的疯婆子说到。 “出去之前我给他们也给我们大家起了一卦,从这卦象来看是大吉,利西北方,遇土方得脱困。这后面的我还没想透,但就卦象而言,他们都应该不会有事。”疯婆子补充着。 本来刘师傅与这疯婆子关系一般,打心里甚至有些不喜欢她,将她救入地窖纯属善心表现,这几日口粮紧缺,甚至想过将这疯婆子赶出地窖,但又实属于心不忍。不管她能否帮上什么忙,听的她如此说道,心中也是好受些许。人往往就是这样,在最无奈时,听点好听的话,无论真假,心里都舒坦多了。 说这疯婆子,也是羊城中的一朵奇葩。她年轻时还不出名。是不知哪年她的老公过世之后,她便成了城中的一朵奇丽的花。说她是花,一点不为过,因为她的打扮胜似花。经常下着大红长裤,身穿翠绿上衣,头戴满发花朵,在街道上,在城门边,在商铺前,又是舞蹈,又是歌唱。最奇之处是,她还经常摆摊算命,拆字起卦。怪就怪在如此发疯之人经常帮人算准。疯婆子居然成了神算子了,于是她便有了一帮忠实的粉丝。但像刘师傅,朱老板这样天天见到她的人却对她不是很信任。总认为这疯婆子是在装神骗人,无外乎像所有算命先生一样,算别人的命,养自己的命而已。 片刻之后,这地窖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局面,只是在场之人多了几分绝望与伤心。刘师傅与夫人在一角朗朗言语,声不太大,这刘夫人满脸泪水,是在述说徒弟志刚的以前种种,言语神情自是对这跟随他们十多年的徒弟恋恋不舍。随志刚不是他们的儿子,这多年的朝夕相处,这多年的培养养育,又与那亲生子女差别几分?现在的生死未知,不舍自然是理所当然。这场战争带来的此等苦难,他们只是其中的极小之点啊。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地窖,已经将要睡着的各位都被惊醒。跟着便是打开地窖门的声音,两团黑影下的地窖来了。 “刘师傅,刘师傅,我们回来了”说话的是酒楼朱老板。 “呵呵呵呵,刘师傅,看我们还带了好东西回来了。”听这语气甚是高兴。 待近来一看,回来的正是朱老板和尹志刚二人,这二人还各自抗着两大包东西。 “刘师傅你看这是什么?”顺着朱老板的方向,刘师傅摸到了朱老板怀中抱着的一个大酒坛。好家伙,他居然还顺带了坛酒回来。这朱刘二人,平日最是喜欢在一起喝口小酒。经常在傍晚时分,朱老板就弄几个小菜,热壶小酒,唤上刘师傅,在酒楼角落,喝至半夜。这二人的感情也就在这酒中慢慢的根深蒂固了,所以当日见着朱老板父子二人被迫返回城中,出不了城的时候,刘师傅毫不犹豫的将父子唤进地窖,与自己一家一起过这虽暗无天日,但却能保性命的日子。在这地窖度日,能有口吃的就已经知足了,能喝口小酒,自是美妙日子,二人甚是欢喜。 当朱老板得知自己的儿子跑出地窖后先是生气,跟着就是伤心了。朱老板年过三十才得这一个儿子,从小就甚是疼爱,加上百日前已经与妻子走散,这时又得知独子跑出去了生死未知,顿时生无活念。加上本就与这独子感情甚浓,又因为独子是跑出去寻找自己,这一下让他几乎就要瘫坐在地。儿子为他都可以不顾生死,加上当时的情况他在外面是看的真真切切,外面数百号羊人军队不知何因突然调动,混乱与紧张气氛吓得朱老板与尹志刚在墙角是躲了半天。一个男孩子与一少女,怎会出去应对的了这等场面。 陪死,也不急于一时。朱老板干脆摆上带回的牛肉干,干花生,叫上老友铁匠刘师傅,与这多年的酒友叙上这生命中的最后一杯。刘师傅自然能够理会朱老板的心情,也不言语,座在对面陪着将要永别的好友一杯一杯的喝着。 “罢了,罢了”朱老板擦干泪已满面的脸颊,起身直接朝那地窖门走去,回过身来,望了望黑暗中的众人,准备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抽搐了几下又转身欲走。此时门径自打开,两个瘦小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儿子?”朱老板试探的叫了声。 “父亲”随着一声父亲二人已是抱作了一团。这生死离别后的重逢顿时感染着整个地窖。 跟着出去的少女杨初五拖着一个较重的箱子走到尹志刚面前,“志刚哥哥,你也没死啊。吓死我了。” “元恺呀,你父亲正喝我喝完这顿诀别酒了准备出去送死去的。呵呵呵呵,都回来了就好,都回来了就好。来来来,朱大哥,我们继续我们继续。”铁匠刘师傅也是满心欢喜的召唤着。 杨初五一边摆弄着她带回的箱子,一边询问着尹志刚“志刚哥哥,你会不会也跟着朱大叔出去啊?” 木纳的尹志刚嗯嗯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放心,你不会去为我寻死,我定会为你寻死的。”杨初五娇滴滴说着。 “哎呀!怎么拿错了,这不是我的箱子。这是姐姐初云的。”说完一脸失望的座在地上。富商杨掌柜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初云贤惠善文,去年嫁给了守城大帅的儿子青朔。小女儿初五喜武,从小就不是省事省心的主,胆子蛮横的谁都管不住。大撤退时硬是丢下伤心的母亲跑来跟着铁匠徒弟。为的就是她的情窦初开。出去带回的箱子也是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自己的行李。定是姐姐初云回来接父母时两个一摸一样的箱子弄混了。这箱装的是姐姐收藏的书籍笔记,她那箱装的是她自己喜欢的兵器玩具。这富豪人家的孩子与平民百姓家的自然不同,珠宝财务衣物等都是由家长下人收拾携带,自己要带的自是平时自己最为喜爱之物。殊不知在这战乱混世,这些都是些豪无用处又耗时耗人的东西,富家子弟又怎知这些道理。初五只是知道,自己箱子里装的有几样奇异兵器,想着拿给志刚哥哥看看,让他琢磨着也能打造出此等兵器。箱子已然弄错,自然是不能在心爱面前炫耀一番了,失望的情绪可想而知。 朱老板一手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手端着与刘师傅碰过的酒杯,泪比刚才流的是更多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更加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孩子。望着孩子他清楚的知道了,儿子的这种心念,此后无论如何定不能再冒丝毫危险了。可外有重重重兵,城门又只一个,我等就该在此活活等死吗? 第六章 曲径艰难行 不久一切又恢复到往日的无聊,只是每个人心中增添了几分更加无赖的绝望。酒楼朱老板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朱元宵却无聊的借着墙缝透过来的翻看着杨初五带回来的一大箱书籍笔记。由于识字不多,时不时的还在询问着父亲。杨初五已经更加无聊了,对于自己和姐姐将箱子弄错懊恼不已,经常给志刚哥哥讲着自己收藏的那些绝妙兵器,志刚早已不像以前那般对初五冷淡了。最初志刚对这个任性纨绔的富家少女很是排斥,更别说是喜欢了。那日的不顾性命出去追自己之后,渐渐发现任性是任性了些,但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在这地窖之中看不见明天的情况下就这么度一天是一天了。 这日,酒楼朱老板在给儿子识字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仅是个秘密,还是一个能够改变他们命运甚至是整个战争根源的秘密。 这是一本几百年前留下的笔记,笔记的主人是位曾经的城主女儿,最先讲述的是她与相爱之人的恩爱过程,后来遭到了城主的反对,中间的爱恨情愁自不消说。奇就奇在中间讲了一段这对爱人在遭家人反对的时候通过密道来与她私会的过程。话说住在城主府中的公主通过家中的老管家知道了在自家屋后有一密道,可以直接通往西北方向的悬崖脚下。密道来源管家自是不从知晓,只是当年在翻修城主府的时候发现了有此条密道,于是当年的城主派人寻找此密道的尽头,找了好久走了很深才发现密道的尽头在城外悬崖的脚下。这密道在那时是完全无用的,留下自是没有必要,但又防备哪天可能有用,于是就将城主府中的入口用假山遮挡,只在不起眼的角落留有小小的出入口,并用铁门铁锁锁住。年代久远了,铁门虽然依然牢固,可锁是经不起时光的腐朽的。这城主公主不需要费多大劲便入得了这密道,便将密道告知心爱之人,邀他日日来与自己私会。后因纸实在包不住火,被家丁抓住,双双被丢下悬崖。这个故事本来到此就结束了。可在日记之中,经常提到公主爱人通过密道前来私会的时候见到的诡异事情。为了宣告对公主的情谊与忠贞,心爱之人每每描述皆为轻描淡写,但日记写着,公主能够感受到爱人对密道的恐惧,于是更加增加的他们的爱情。 众人围着这本日记沉思,讨论,辩驳了不知多久,最后得到了一个统一的结论——无论死活,无论真假,他们必须去到密道,逃的出去便逃,逃不出去就算是死又与死在此地有何分别。于是便商量找一个夜晚出逃。 在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疯婆子忽然发疯起来大叫乱舞,众人急忙将其按住,封住狂叫的嘴,按了好一会疯婆子才停歇下来。如此折腾一方,今晚是不能出去了,待到第二日,提前与疯婆子商量妥当,将她先捆绑起来,并堵住嘴巴,由尹志刚牵引着,这才敢去寻那逃生之路。本来还有另外一套逃生方案的,就是先派人去将逃路探的准确了再回来通知大家,但先前的惊险已经让他们没有了尝试的胆量,揣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念头就这么背着刘师傅的瘫痪老婆,牵着朱老板的儿子和一个疯婆子悄悄的逃出了躲了一百多天的地窖。 一路算的上顺利,可进到城主府中后让他们彻底的傻了眼。一群人在城主府中前前后后的找了无数遍却丝毫没见到日记中所记录的那座假山,就更别说地道了。众人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痴痴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过了多久。杨初五疑惑的问:“朱老板,那本日记中写的那座假山像什么的?” “杨二小姐,就别提那日记了,我们估计被那城主小姐耍了。”朱老板有气无力的说道。 “朱老板,日记中是不是记的那假山像猿猴?我好像记得我在哪见过这样的假山。” “对,对,对,就是像猿猴,日记上是这么写着的。在哪见过?杨二小姐,你快想想,是在哪里见过的?”众人都惊喜的望了过来。 “是见过,我有印象。可是在哪呢?让我想想”边说杨初五边往一边走去,见状是在极力的思索着。 这杨二小姐是这羊城中的女顽主,武功身手不错,又有着富裕的家世,这城中哪都能见到她的身影,她说在哪里见过这假山那肯定就是见过,大家也都相信。 来回跺脚思索了半响,杨初五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呵呵呵呵呵,你们绝对想不到,是在城主学士府。” 朱老板与刘师傅相互望了望,然后各自狠狠的点了下头。“这就对了,我在想,现在这城主府在羊城的西南面,要去到西北面的悬崖下面确实太远。这学士府刚好就在西北面,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众人很是兴奋的起身行动,前往西北方的学士府。也是,大家都忘了,在几百年前,这城主府搬迁过一次,后来以前的老府就赐于老学士,后经这许多年,大家都不知道这学士府就是以前的城主府了。 经过这一波折,这一行人最终还是在学士府找到了地道的入口。当他们打开地道入口,一个一个的下到地道之中。最后进入地道的朱老板回过头来望着东方依稀已经有了一丝微亮,这一生在羊城的一切,这一百多天地窖的日子,这一晚先绝望后又惊喜的一切,都将随着地道口铁门的关上而被关在了外面,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这地道的前方到底能去向何处,到底能否顺利通过都像这地道一样,黑暗而悠远。 在地道中,摸索着前行了大约有数千步后,他们才敢点燃携带的火把。洞口起先不大,越往里走地道的空间越发大了起来,再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后,火把已经让他们看不到前方的洞壁了,空旷黑暗的好似要将这火把的所有光线都吃掉一样。唯一能见到的便是脚下的路,这是人工修起的羊肠小路,弯弯曲曲的挂在悬崖上,路也很窄,仅能一人通过,一路的危险可想而知。 也不知来来回回转了多少个弯,忽然后面传来轰轰两声巨响,当大家回过头来,居然发现断后的朱老板和他的儿子已然不见了,跟着,悬崖下传来“啊,啊”的声响,反复是人的呼喊声,又似什么动物被闷在罐子里绝望时发出的声音。响了两三声,便再没了声响。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了许久。余下五人不禁汗毛紧竖,惊恐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惊呆了半响,刘师傅惊声大呼,“快跑”大家才回过神来,转身急奔。虽然崖路险窄,但在此时已经没有比逃命更重要的事了。 在这悬崖小路上弯弯曲曲的又行了很久才下的地面,前方隐约有丝光亮,多半就是洞口了,尹志刚前去探的是外面就是乌羊城外的悬崖底下了,洞口长满树木草丛,外面是见不到洞口的,并且太阳正在正中,时辰应该是正午,大家商议着休息半日,待到太阳下山后再出洞,好少却危险。正当大家安顿妥当,准备休息时,朱氏父子又从后面奇迹般的赶了上来。众人见到这二人,皆是唏嘘不已,都以为这二人或是坠下悬崖,或是被什么吃掉了的,现在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只是身上增添了不少伤痕。都是啧啧称奇。待细细询问过后才知道,这父子二人只是失足坠下悬崖,刚好下面有一平台,正好接住坠下的父子二人,平台后又有通道,这才下到底部与大家会和。虽然听着太过巧合了,但大家也都没有深究,念的是只要人没事就好。可那疯婆子却深深的望着朱老板,沉沉的说了些什么,大家却不大明了,由于实在太累,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日落西山,在这羊城之中苦闷了百日的一行人终于爬出了地道。一出地道,便沿江一路向北,行了两日才见的一个小镇,但镇子已经空无一人了,虽然羊人未曾到过这里,但前方的战事消息早已传来,镇上的人早已逃到江的对面去了。 到了镇上,铁匠刘师傅提议别继续往前了,也像小镇居民一样过江避难,但酒楼朱老板心里挂念着自己的结发妻子,想着寻一寻能否一家重聚。杨初五经过这些时日,早已少了小姐脾气,没了呢么多的任性,见了如此多的生离死别,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无情,经历了绝望让她慢慢成熟起来,比起身边的志刚哥哥,她更想见到她的娘亲与父亲,于是她也决定与朱老板一起继续沿江北上。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对她的志刚哥哥,她感受最多的还是更多的是哥哥,没了那些情啊爱的了,她也已经与尹志刚说好,此后他们都以兄妹相对,这让尹志刚舒坦轻松了很多。尹志刚本欲随师傅渡江的,可师傅却阻挡了他。 “志刚啊,我们其实不是巴渝人,我们来自北夷。”大家听见刘师傅如此说时都很诧异。 “是的,我们本就是北夷人。当年为了躲避数百年难遇的大寒,全村南下,最后路途边走边散,志刚你的父母就是那时走散的。我们在巴渝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我与夫人定是回不去北夷了,但你是北夷后裔,必须要回到北夷去。并将我们的肤发葬在北夷国土上,将来我们西去后就算落叶归根了。”说完割下自已与夫人的一撮头发,包好了交于尹志刚。 “还有,我教与你的锻铁之术是我北夷的秘术技艺,你当好生学习不断进益,此后我们能否再见当靠天意了。”说完一家已是泪流满面了,看的周围大家也都感动不已。 疯婆子本来说要跟着朱老板北上的,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西渡江去,在这她自是做不了主的。 但当他们准备分别的时候却发现,在这里根本没有一条可以用来渡江的船,估计是镇上的镇民撤离时驶走了所有船只,这样既方便了撤离,又不给地方渡江留下点滴力量。在镇上,巴渝江边,他们寻了两天依然一无所获。这日早上,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见着飘着一层薄雾的江中依稀行过来一叶轻舟,远远的迎着破雾的阳光载来的是无尽的希望。 待舟靠的岸来,舟上下来的却是去凤凰山凤凰观求来帮助的百里秦,冯茹男,袁经武三人。百里秦与朱老板做梦也没有想到亲人能够在这种地方遇见,一番询问打听过后,朱元宵拉着哥哥哭着脸告诉自己的妈妈不见了。望着将自己带大的舅舅,虽然知道舅妈的凶多吉少也只能够给些安慰。想着从来待自己如同己出的舅舅舅妈,在战火中该有多少如此的家庭啊。心中怒火顿然升起,想立马就提刀冲进战场去砍掉几个羊人脑袋。 情绪平复过后细细看来,百里秦发现高大健壮的尹志刚背的是柄特制大锤,柄长约为两尺有余,锤体泛绿并比一般大锤大上几倍,想来材质并非一般材质,分量也会比普通大锤重出不知几倍。细问锤名,尹志刚自取为风雷。并从身后取出交给百里秦让他细看。百里秦双手接住,掂量几下,甚是有些分量。尹志刚详细解释道:“这柄风雷是师傅专为我打造的,锤身锤柄皆为一次成型并是一个整体。风雷材质特殊,上可接天上之雷,下可游龙焰火海。师傅说这风雷可媲美上古利器了。”说完二人便齐齐的望向刘师傅。 “师傅定是北夷铁师吧。”百里秦问道。 “少侠果真是高人,在这巴渝国中,能识得此等利器者实属不多。千年多的安稳生活让这世人早已不识得何为利器了,早已不知这世上还有铁师了。我确实为北夷人士,也确实师从铁师。我看少侠所背之刀,确要比风雷更是厉害几分,这是上古利器。” 刘师傅恭敬的走向百里秦,眼神尽露崇拜。众人虽不懂其中奥妙但见刘师傅如此,也都凑了过来,一睹上古神器真容。这上古神器,从来都只是在书上看过,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过,江湖上传言过,但毕竟是上古器物,包括舅舅朱老板,百里秦以前都从未提及过。 “刘铁师,你也好眼力。师傅就是华国的庖人李游,传给我的刀法也便是源自上古的大河刀法,这刀也是师傅传给我的,名曰赤霞。”说完百里秦望向舅舅朱老板继续道:“这些年师傅就一直留在巴渝雪山下,他老人家不愿再出山了,还娶了位小娇娘。舅舅你就带着元宵去找师傅吧,这样离这战火也就更加远些。” 此后分别个人相互道别依依不舍一番后最终还是要分别的。刘师傅带着妻子与疯婆子上了百里秦三人渡江来的小舟去到了巴渝江左,其他人众沿江继续北上。其中各自的内心皆有不同感受,命运也将大不相同,大形式已然如此,芸芸众生就如同大浪中的一叶小舟,能够飘像何处全凭天命,能飘多久更是不得而知。 第七章 领命入华国 巴渝国君看完百里秦带回的凤凰观与他的书信后,独自一人在寝宫徘徊了一晚上。次日一早便宣布了令人诧异的旨令,一是下令所有人撤离防守区域,全部退到乌羊山山后去,让出乌羊山,并与羊人休战。二唤来护国马将军率十五万军队向东南方吴国进攻,命令是灭掉吴国。接到旨令所有人都是惊奇不已,百里秦最是诧异,对抗羊人天时地利人和已然占齐,天时会马上进冬,这羊人常居热带,自是过不惯这下雪日子,战力自然消减,地利就是在这丘陵地区,巨型战车很难发挥它的威力,战力再减。人和自不消说,憋了长久的被打之气,众将士都想痛宰羊人一番。加上又有战法战术的指导,此时不与羊人决一死战,更待何时?还要攻打吴国,甚至是灭掉吴国。虽然吴国让羊人上岸,让羊人可以直接攻打巴渝国,这极不厚道,但巴渝与吴国历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两国也从来不曾发生过战事。这是更为惊奇的事情了,为何要将它灭掉呢?难道凤凰观太师在给国君的书信中还讲有什么天机?如此思索,无比诧异的百里秦开始对凤凰观有了更深的敬畏。 不久,国君传来旨意,令百里秦觐见。收拾一番,百里秦便来到了国君面前。 “秦,你的这趟凤凰观之行回来的甚是及时,朕还要你跑个地方,你自己亲挑数名帮手,偷去华国,给朕救个人出来。”巴渝国君走到百里秦跟前,随手递过那封凤凰观来的信。 百里秦接过信纸,看过不是很长的信后立马呆立在了来原地。这信中所说的是天大的消息!这消息让百里秦感觉到眼前所面对的战争已不那么重要了,但面对这个消息什么又最重要呢?百里秦自认为摸不着头脑,对他而言是完全没有主义。惊呆中的百里秦递过看完的信纸,一脸惊悚表情的望着巴渝国君将信纸投掷与火盆之中,纸张入火即燃,火苗就像百里秦的情绪一样荡漾了几下后便更加虚无了。 “在这大陆之中,这信就朕与你看过。朕起初比你还要惊讶,但细细分析,凤凰大师没必要欺骗我们。现在你当明白朕的用意了吧,所以你此番前去意义重大。能否成功对将来的大势走向至关重要。”巴渝国君对百里秦语重心长的说。 说完解开黄袍外衣,又解开层层内衣,从贴身的右腋下取出了一个金黄锦袋。双手托起送至百里秦面前“这便是上古神器神龙斧的斧身之一,当年王者之战结束后夺得神龙斧,由北夷铁师分割为五部分。斧柄由权势最大的华国保管,其余四部分分别由我们巴渝国,蜀国,吴国和北夷国保管。意义在于不将权力力量过于集中。世人都知道,谁拥有了神龙斧便拥有了统治天下的力量,那时将神龙斧交于我们五国分别保管是为了相互制衡。现在看来。这神龙斧将要合并,这天下也将统一了。为首了上千年的华国也该落落位置了。” 巴渝国君歇了歇又道“我将神龙斧之一交与你,是要你将我国的诚意表达出来,好让你将那人顺利救出。吴国的神龙斧马将军定会很快带回,蜀国的就要由青朔出马了。有了我们三国的神龙斧,华国北夷国的神龙斧又当后议了。” 关于神龙战斧,百里秦是再熟悉不过了,不仅是他,整个大陆都知道关于神龙战斧的传说与故事。神龙战斧,自然是当年神龙氏拥有并使用过的武器。在这大陆上是最为厉害的武器。它是这大陆上真正的第一神器。上可接天雷,下可劈山石,入海可斩蛟龙,入世便是至尊。曾有人说,这神龙战斧巨大无比,就算是身材巨大的白猿也握它不住,只有巨人才可持在手中,又人说这神龙战斧可大可小,是变幻莫测的神物,还有人说这神龙战斧可在千里之外取人头颅,但今日所见的神龙战斧碎片却如此的平淡无奇,没有光鲜夺目的风采,也没有寒气逼人的气势,仅仅就是那么一块不大不小的碎片而已。关于神龙战斧被分割为几部分的版本也有好多个,但此时见着国君此时将神龙战斧的一部分展现在面前,百里秦还是深信不疑。因为神龙战斧代表着国运,代表着国君,更是巴渝国真正的底牌。 此番交心言论,让百里秦深感肩上任务之重。他百里秦最初只是一介草民,后因武功卓越才得以提拔为君前护卫,然而现在他将代表的是巴渝国君,他所行之事是国君的希望。再说这场战争,看来已经不是一场小小的乌羊战争,而是关乎整个大陆的每个百姓的惊天之战。乌羊的这场战争只是整个大陆之战的序幕。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的巧合,如此宏大的计划肯定是背后有人在谋划,在推动。 接过巴渝国君手中的神龙斧后,百里秦领命离开了。回去首先唤来了冯茹男与袁经武,将自己要去华国之事告诉了他们二人,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同行相助。神龙斧之事自然是安然的留在自己心间。经过凤凰山至今的相处,这三人已是心意相通了,彼此越是了解的越多,越是发现这是可以相互交予重托之人,武功的卓越自然可以帮助百里秦解决掉许多麻烦,但真正看重的是这二人的心性,江湖中人的义气好爽为人正派是百里秦选中二人的根本,所以百里秦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二人,冯袁二人也是性情中人,在江湖上飘荡的这些年,虽然自由洒脱,但却没有丝毫精神依托。现在能够跟随一身怀正义之人,所做之事也是救民于水火,救世于战乱,成则功成名就,败则舍身取大义,这是每个江湖义士的终极目标。自然这冯,袁二人不会推脱,立马响应。 第三个人百里秦想到的是林展羽。使一杆铁枪的林展羽虽然武功和冯茹男相差无几,但一者他精灵应变快,又与百里秦在军队同时受训过三年,他们二人的默契程度配合巧度世人难找第三人,于是百里秦请求大帅过后征来了林展羽。 这第四个人百里秦请来了与他相处不过数十天的尹志刚。耍一柄风雷大锤的尹志刚天生力大无穷,虽从小未学丝毫功夫,但世间的功夫无外乎力量与技巧而已。往往世人练功,力量不足,技巧来补,技巧也是弥补力量不够的方式。往往至上武功,力量劲道当属首位。所以在那战场之上尹志刚可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人。再者,尹志刚身上多是市井气息,此番前去华国,若多带兵卒勇士,容易被别人查出异样。还有一点百里秦自是不会与众人说出,尹志刚事从铁师刘师傅,铁师之艺就算刘师傅未曾言明,但技术定是全部教授于尹志刚了,如若将来神龙斧能重现大陆,这铁师定是少不了的,身边既然已经有了铁师又何必到时再去求呢?另外一边,尹志刚从小生于市井,少见大的市面,更没有与百里秦这样类似神人的人相处交往过,加上百里秦的正义凌然的气度,早已将尹志刚折服,问他是否愿意跟随百里秦时,他毫不思索的答应下来。 这一行人收拾妥当之后便直接向那庄严繁华华国进发了。 这边的酒馆朱老板在庞大的乱民潮中寻了数日终于寻到自己的妻子,一家分别团圆幸福自不消说。表弟朱元宵迫不及待的将此好消息奔跑着去告诉给了百里秦,听说舅妈逃出了乌羊城,百里秦阴霾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许,立马安排舅舅舅妈前往巴渝雪山。逃过江的刘师傅夫妻以及疯婆子也是算得安全了,但在疯婆子的劝说下,他们并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向西直接出了巴渝国,入到蜀国境内,此行目的何在,估计只有疯婆子心里清楚。 富商女杨初五回到家中,最为开心的还是富商杨万远夫妇。虽幼女初五顽劣调皮,但毕竟是亲身的骨肉,分别的这百多日内,杨夫人每日以泪洗面,念着这幼女凶多吉少自是痛不欲生。现重回身边,又是喜极而泣,是疼爱宠惯不减反增。见多了战事的惨烈的杨初五得知自己姐夫青朔已是残疾后,反而能够安慰自己的姐姐一番。因为她知道了,虽然失去了双腿,但只要命还在,在这混沌乱世便是生命中的大幸。 第八章 初识紫旗营 百里秦一行人出了乌羊山,径直往东北方向的华国首都永安城而去。途中经过一湖,名曰玄龙湖,湖边有座城叫玄龙城。话说这玄龙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到不是因为其地理险要特殊,而是此处盛产玄铁。玄铁是锻造兵器,造车造船必须之物,于是各方争先抢夺。再者,这玄龙城东边是一座玄龙湖,在玄龙湖的东边又是人不能至的迷踪丛林,这茂密诡异的迷踪丛林一直延绵至东海海边,在华国往南到达吴国和巴渝国的通道中,这玄龙城是必经之路。本来就位置特殊,处于华国与巴渝国交界之处,两国在此争夺战争了几百年,后来双方为了顺利采矿,才谈的共同拥有,管辖属于双方。于是双方各派军队,共驻于城内。于是出现了两军对峙又相安无事的奇异景象。 由于管辖混乱,这玄龙城自是鱼龙混杂混乱不堪。双方政要军队只是关心玄铁矿的采运,其他事物皆不愿理睬。各方势力帮派同样也是争夺不休,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总之玄龙城不是一座安静和谐的城池。 待得百里秦他们进入城中广场时,这场战斗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就前面的战斗而言,明显白莲教已经取得了胜利。在广场的东北面,横七竖八的躺下了不少华国军士。剩下不到二三十的华国军士依然顽抗着。站在场中的白莲教只有三人,其余人众都站在白莲夫人身后,个子高挑的白莲夫人一袭洁白长衣,面容平静的看着场中的打斗。只见那魁梧大汉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杀人取命全靠他那双拳头。两名华国军士挥来两柄大刀,那魁梧大汉尽然不退不避,反而上前一弓步,直冲两拳,直直的打中来者二人的胸膛,将二人击出数丈有余,栽在地上不见移动分毫,多半胸骨俱碎,内脏俱毁。白莲教的第二人是位书生装扮的。他使的是对判官笔,或点或挑身形好不灵活,只见他飘过的地方,华国军士都被判官笔戳中要害,伤口都不甚大,但却都一下就要去了性命。百里秦与林展羽相互望了一眼,大概都被这人的手段狠毒所震撼,他们心里都清楚,倘若自己与此人交手,开手必要先取其性命,否则按他的这阴毒手法,真还不保证自己着不了他的道。场中战斗的第三人是这三人中功力最强之人,兵器用的是九节鞭,看他那使鞭的劲道与鞭走的巧妙路径,自是这世上很少能够有人进的了他的身,这场中的多半尸体都是他所斩杀的。鞭头有匕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鞭头的匕首就飞来割断了喉咙,他那九节鞭游走少卿,这场中的其余华国军士就已全部死去。 眼见这战斗结束,周围围观中不少好事之人,皆是欢呼雀跃,掌声连连。在这玄龙城中,白莲教乃最大帮派,自然追随者最多,很多旁门别派也是看着这白莲教如何应对这次华国的清城。清城,毫无疑问就是将玄龙城华国管辖的城区人员全部清除出玄龙城。这是多大的动作啊,就算巴渝国已经对吴国开战了,但与华国毕竟还未宣战,在这华国巴渝国共同管辖的玄龙城,就将百姓全部赶出,这城中的百姓自是不认账的。华国在这大陆不论再强,也不应有这种举动,这是要弃百姓于不顾啊。国不要我,我自要与国一战,这不叫我叛国,明明是国要叛我啊。自古皆是如此,无论是谁,无论何时,谁要我饭碗,谁夺我家园,有实力反抗的自是拼死反抗,柔弱民众也就委屈躲避而已。现有玄龙城白莲教在前撑场子,其余百姓自是支持帮助,哪怕面对的是华国军队,也不后悔,亦不退却。 百里秦一行知道此时不是他们多留的时候,转身对着林展羽轻声的说道:“华国清城定会派出更多军队,这白莲教的抵抗也只会支持的不久的时间,我国将军队撤出城是最好的选择,免得在这城内直接与华军交战。我们想要过城入华国看来是行不通了,你去寻条路,我们绕玄龙湖入华国。” “绕玄龙湖?岂不是要耽误数天时日?”林展羽问到。 “你看这架势,我们怎么过去?没办法,以后多加点脚力赶路吧。”百里秦言还未毕,只听的划空而出尽是箭雨声音。顷刻间,广场的东北面已被紫色箭雨覆盖,场中白莲教被射杀数十人,其余人众都已退却到了屋檐底下,逃的是好不狼狈。 “紫箭?紫旗营?”林展羽惊呼。 “这么快华国就派出了紫旗营?”百里秦也是吃惊不小。 孰知华国的王牌军旅有五旗营,分别是黄旗营驻守皇城,绿旗营红旗营游驻北方,蓝旗营紫旗营游驻南方。这五旗营因其装备精良,战法狠毒而着称。在这近百年中,人们都只听说五旗营战力厉害,由于少有战争,自是从没见过真正的五旗营。但见这场中插入地上的箭羽皆染紫色,在这大陆之中除了五旗营会染箭羽外,再无其他了。 虽然百里秦等人从未见识过紫旗营,但各位看官对紫旗营已经不陌生了,在最初公孙小邪剿白猿捉白猿的战斗中就已经知晓这紫旗营了。只是此时的紫旗营要剿灭的并非白猿,而是这场中的白莲教。 见到这等场面,白莲教也是慌了神情。好在白莲夫人见多识广,安排一番后不退反进,叫人搬来贵妃椅,居然安慰的坐在了望湖楼的阶梯上面。她这一举动,也是在告诉所有人,箭雨又何须惧怕,战死我也要守住我的家。只见白莲教中有数人持着各自兵器,在场中飞来飞去,拨去多半箭羽,也不见再伤的了多少帮众了。 过不多时,箭雨停歇。传来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音,一下一下的甚是有节奏。只见一队军旅从街角转角处出现,在广场的边缘便停了下来,后面的骑兵绕到前面排成一排,甚是整齐安静。一时间整个广场早已安静下来,除了骑兵的战马时不时的打打响鼻,铁蹄踏踏广场石面发出些声响外再无其他声响。在这能容纳上千人的大广场上如此的安静,让在场与围观的人无形的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压力。 看这服饰定是华国的五旗营中的紫旗营了。全部军士一律紫色战袍,就连马鞍,步兵枪上的缨,弓弩箭上的羽毛尽皆染为紫色。再看兵士的战袍盔甲兵器,虽然较远,看的不甚清晰,但这整齐程度,在这大陆之内再无其他军队可以比拟了。最让百里秦惊叹的还不是紫旗营的这些装备,他惊叹于紫旗营整齐划一的步伐,有条不紊的排列,纹丝不动的纪律,不愧为大陆最精干的军队啊。 来的紫旗营也就三五百众,但望这气势已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硕大的广场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不多时,一整干脆清晰的皮鞋脚步声传了过来,只见在紫旗营的队伍中走出一位身背长剑之人,个不太高,虽然离百里秦一干人等距离稍远,但与紫旗营的军士相比来者确实不高。身后背的剑却是长的有些不协调,比普通剑要长出不少,加上来者个子不高,就让整个画面显得太不协调了。虽让人感觉不协调,但来者步履清晰,不慌不忙,气势甚是不凡。待得他走到队伍最前面后,停下脚步,气场十足的说到:“华国颁布清城令已有三日。”听这声音,明明就是位女性嘛,但气势却不输分毫。开口之人并非紫旗旗令公孙小邪,“汝等草民不仅不尊重清城令,还将我国军士屠杀于此,此种行为若为华国国民则为叛国,若非华国国民则为华国敌人。紫旗营众将士听命,杀无赦!”身后三五百军士齐声回曰:“杀无赦!杀无赦!”紫旗营人数虽是不多,但这回声却震耳欲聋,飘出甚远。还未待远去的回声消亡殆尽,紫旗营骑兵已经拔刀冲了出来,直接冲向望湖楼下的白莲教众。 江湖人士从来讲究的是单杀个人勇猛,自古都是对不过军队战士,原因很简单,军队人多啊,加上军队从来都练习联合作战,配合躲避,冲杀协调,善于作战的都是不称个人之勇,加上紫旗营更是训练有素,军士勇猛,装备精良。白莲教这帮人虽然功夫不错,又经的起军队的几次冲刷?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刚刚异常勇猛的魁梧大汉和使判官笔的书生已被割去了头颅,只剩下九节鞭还在苦苦支撑,九节鞭虽然灵巧,但对面用盾牌招呼你,你却很难伤到人,靠的一身灵巧身形,于紫旗营中游走杀戮,身上也中了不少刀伤。 除了刚刚见到打斗过的这三位白莲教人,其余白莲教也都杀进了战场。白莲教也不愧为玄龙城第一大帮,这战力着实还可以,虽然明显战不过紫旗营,但也杀掉了紫旗营的不少骑兵步兵。眼瞅着要灭掉这几百号人的白莲教,紫旗营定要损失不少。只听到紫旗营后方锣声骤然响起,参与战斗的紫旗营军士尽皆匆匆退出战斗,虽然罢战突然,但见得他们推的章法有度,相互照顾,彼此对应,不消多久竟然全部退出了战场,未见丝毫混乱局面。 眼瞅着就快要取胜了,为何紫旗营鸣锣收兵了呢?百里秦一行与周围围观群众皆正纳闷,只见刚刚发号施令的矮个旗令走上前来,缓缓拔出背后所背的超长长剑,待她拔出众人才看清,这长剑不仅特长,而且特窄,不同于普通长剑那般宽,普通长剑,有的这般长的话需的最低四指宽,否则剑长宽度不够容易折断,但此柄长剑却只有最多二指宽而已,可见该剑材质非同一般。接着,这女将身后冒出数十人持着同样长剑的人。只听到几声清呵,这十余人就以异常矫健的速度冲向了望湖楼下的白莲教。 见着这等形式,看到紫旗营的此等身手,百里秦已然明白,紫旗营此次出面剿灭白莲教哪里是为了剿灭白莲教啊,明明是在找机会练手嘛。这次出阵的剑手,功夫是相当了得,就算将这一个个单拧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少说也是小宗师级别的人物。在这三五百的小队紫旗营中就隐藏着十来位此等高手,这整个紫旗营又将会有多少高手呢?更何况还有其余四营。难怪说华国军队战力无敌的,这单单一个紫旗营就够的巴渝国受的了,想到此处,百里秦只是感觉心情沉闷,眼见着白莲教一干人等被这些高手屠杀殆尽,最奇的还是他们手中所使的超长剑,每每白莲教众兵器与长剑一碰,尽然断为数节,这样一来貌似手无兵器与紫旗营对峙了。想着的还不是白莲教的可怜可叹,想着的却是该如何与此等军旅战斗。 不消半刻,白莲教众尽皆被屠于望湖楼下。在这玄龙城中,在这江湖之上,白莲教就这样消亡了,然而望湖楼还是处在城中最高的望湖楼,华国还是大陆最强的华国。 “白莲教已剿,玄龙城其余人众,依照清城令,不再与华国为敌,我华国同样不会与普通民众为敌。从今日起,玄龙城由我紫旗营接管,望各位老乡好自为之。”其余紫旗营将士都在打扫战场,其中一位持长剑紫衣将领走出对着广场边的围观群众如此言语着。看着白莲教的覆灭,见着紫旗营的毫不手软,围观群众也都知趣的各自离开了。 百里秦一行也等来了前去探路的冯汝南。 “秦,我已经问的清楚了,玄龙湖中有渔船可以借来过湖的。无须绕湖耽误时日。”探路的冯汝南对百里秦说。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百里秦转过身对林展羽又说道:“你去紫旗营偷套装备来可办得到?” 林展羽转过头看见一些倒戈极快的群众已经跑入战场在帮紫旗营收拾战场后,回过头来点头道:“可以”。 “我们在湖边等你”。百里秦说完将林展羽的枪接过后就淹没进了散去的人潮中去了。 第九章 夜游玄龙湖 待到了玄龙湖边,一行人寻得一艘中等渔船,给些钱财让帮忙过湖。渔夫是位年纪不小的老翁,在这玄龙城中,也算的上是老油条老江湖了。见到此时此行人,知道是为了躲避与华国军队接触才绕开陆路专走这湖中水路,于是在讨价还价上已经占足了便宜。百里秦也不计较,清楚除了钱财要的多些外,这老渔翁不会生出别的事端,自然也心安不少。为了为林展羽留足更多的时间,百里秦招呼冯汝南去街边买些菜肉酒食回来,一行人与老渔翁一起进食吃酒。几杯酒一下肚,这老渔翁就打开了源源不绝的话匣子。 “公子哥,我们这玄龙城啊在我们本地不叫玄龙城,我们叫伏龙城。知道为什么吗?”老渔翁自豪的神情已经展现无遗。 “当年神龙氏的爱子神龙天飞便是被斩头于此。伏龙城,伏龙降伏龙,就是降服他啊,呵呵呵呵……” “你们看,那边的秘宗丛林就是秘宗族人斩首神龙天飞的地方”说完老渔翁指向玄龙湖的东面。 “哦,这里看不见,就在看不见的那尽头”众人望向茫茫湖水的确看不见湖的尽头。 其实这段故事现今的人都知道,神龙氏的惨无人道的统治杀戮也由此开始,曾有学士还专门研究过这段历史,得出的结论是如果神龙天飞不被秘宗丛林的秘宗人斩首,现今的大陆定然会祥和进步许多,因为神龙天飞如若不被斩首,神龙氏便不会痛失爱子,便不会改变性情,更不会残暴无道,也便没了大陆的造反与王者战争的开端。但这都是学者们的闭门造车,历史就是历史,现实已经成为了现实,空说是完全无意义的。虽然对这段历史清楚,但真正到达这玄龙湖,看着这望不见尽头的玄龙湖,想着当年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是让人生出不少感慨。 “现在虽然秘宗人已经被神龙氏灭的不剩多少了,但这秘宗丛林依然恐怖无比。在这东面时不时的有人被这丛林吃掉,所以啊,我们渔船从不去东面的湖里,只在这离丛林远远的地方打打鱼,喝喝酒。 “来来来,再喝一杯。” 在这临时的酒桌上,老渔翁只抓的住没有心思的尹志刚。因为尹志刚全无别的心思,这一路走过来,他哪里知道路途的艰险,对他而言,想着跟着百里秦就够了,其他的都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于是便与这老渔翁一杯一杯吃着。 这一切都被百里秦细细的看在眼里,看着尹志刚如此的干净透亮,心里不禁生出些许羡慕,人啊,就当如此通透无虑,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绕之。我等庸人,于这庸事又不得不为之,哪有尹志纲这等人活的潇洒哦。 本预计这顿饭不需要多久便可等到林战羽的到来,可酒都去加了两三次才等来林展羽。 见着林展羽两手空空的行过来,百里秦知道此趟他是无所获来,本来想捡两件紫旗营的装备一路好好考就一番,此时林展羽两手空空,想来是那紫旗营防备之心甚强,外人得不到丝毫空隙了。 行至跟前,林展羽望着百里秦轻轻的摇了摇头,百里秦会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林展羽的肩头。表示“我已经明白了。”然后林走到桌前抓起所剩不多的猪蹄胡乱的啃了起来,并顺手的接过尹志刚手中的酒杯,猛的灌进了嘴里,说到“走吧!” 船在湖中行的不快不慢,由于酒精的原因,老渔翁甚是兴奋,边摇船还在边吼着地方小曲儿,日已西沉,在望不见尽头的湖东有轮明月已经升起,夕阳与明月相交辉映在这美丽的湖面,景色很容易让人忘却白天玄龙城中的厮杀战斗。于此景中人更容易生出感慨,尹志刚最为激动,从小出生在乌羊城中,从来都只会打铁造器的他少见此等景象,兴奋的从船头奔向船尾,又从船尾奔向船头。冯汝南与袁经武一如一路以来的百无聊赖,因为此番出行,百里秦只告诉他们跟着走就成,到了时候,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他们事情的全部,但在此之前,让他们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猜。对于百里秦,他们是信任的,自然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行走江湖的人,哪里懂得朝堂的阴谋与国家之间的较量,也是基于这点,百里秦才想着慢慢一步一步的将此行的目的告诉给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兴许这样更能让他们接受。 林展羽将百里秦唤至船头,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交给百里秦。“这是紫旗营将士所配短剑,他们对于亡者的尸体与物品管理甚严,其他的大件物品真无法得到,我只是在抬尸的时候好不容易取来的,你看看有什么用。” 端详着这柄并无什么差异的短剑,百里秦叫来其他三人,并交与尹志刚,问他能看出有什么差异没有。 “材质就是普通玄铁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尹志刚望着短剑说到。 “不错,没什么大不了的。”袁经武补充到。 “你能看出紫旗营最后那十数人所持长剑的材质吗?”袁经武顺势问了问尹志刚。 “知道啊,玄铁中加了北夷特有的乌钢而已。”尹志刚脱口而出。 “你可以断定?”百里秦追着问到。因为他对这种兵器甚是好奇。 “当然,你看那乌黑带绿的颜色,再就是那么薄那么窄的长剑,除了此种铸剑方法,如何经的起那么个砍法,否则早就断了。”尹志刚解释着。 “这种剑虽然坚硬无比,但不是完美的剑啊。离百里公子手中的上古神器差远了。”尹志刚崇拜的望向百里秦。 “如何说?”百里秦虽然知道尹志刚铁艺技术不错,却不知他对兵器了解如此之深。 “不耐火啊,这种兵器虽然坚硬,但遇火就废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装备给军队,师傅说过,这种一般是不能用作兵器的,只在一些特殊用途上才采用的。”尹志刚不解的说到。 “志刚啊,你知道这大陆之中能有几位铁师?你师傅就是所剩不多的铁师之一了。这种知识,在这大陆上估计没几个人晓得,他们紫旗营就是清楚了这个,才敢用这种兵器的。却不知这世上还有你尹志刚,一眼看破他们的缺陷漏洞。真是天意啊,哈哈哈哈。”林展羽畅快的笑到。 百里秦也望向林展羽会意的笑了起来。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刚出江湖的尹志刚为他们,为巴渝国,为整个大陆找到了针对华国完牌军队紫旗营的战斗方法。“当有一天我们与紫旗营开战,志刚你的今天一番话定会得到国君的嘉奖。”百里秦诚恳的对着尹志刚说到。尹志刚英俊的脸庞流露出憨憨的笑容。 此时,沿湖的众多渔船都已燃起了渔火,远远的望去到是一副格外的美景。老渔翁的歌声早就停歇了下来,抽旱烟的间隙走到船前不断的与百里秦一行套近乎。指着沿湖的渔火说到。“华国这次清城后,我们这些渔夫便没了生活来路了,城都清干净了,哪里还有人来买我们这些渔民的鱼啊?”言语间不禁有些凄凉。 话说间一阵喧闹呼叫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众人望去,有数艘船正在追逐着一艘稍大的船,箭羽,暗器都在激射着逃跑的这艘船只。还不断有人吆喝类似叛贼白莲教众,还不停船受死之类的话语。此时大家已经明白了,是江湖人士在追杀白莲教余众。 这白莲教的船本就比其他船只大,划桨人也多,逃跑起来自然要比其他船只快,不多时就已经将其他追赶船只抛于脑后多远,眼见追不上了,其他船只上的人也就只有骂骂咧咧的吆喝一阵后转身回岸了。待白莲教的船行到与百里秦一行船只不远处时,大家清清楚楚的看见白莲教的船上还有数十人,并且白莲夫人也在其中。众人甚是纳闷起来,难道刚才广场上的绞杀中,白莲夫人没有被杀死? “哟,这白莲夫人还本事不小哦,那种绞杀居然没有将她杀了,也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厉害厉害!”冯茹男感慨的说到。 “呵呵,你们估计有所不知吧,今天紫旗营哪里是为了清城哦,本就是为了杀了这白莲夫人的。”老渔翁在一旁说到。 听老渔翁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冯茹男问到。 “呵呵,今天这一出啊,纯粹就是女儿为母亲出气,打杀自己父亲小妾。”老渔翁不慌不忙的说道。 “老叟我虽然没有亲自去那现场看,但就已经知道定是紫旗营旗令的人去清剿的白莲教。这紫旗旗令便是五旗大帅公孙不悔的幺女公孙小邪。我们华国这公孙大帅啊,为了宠幸这白莲教的这位白莲夫人,居然不管不顾家中的夫人,甚至连军中大事都不曾管理,这已经成了华国举国全知的秘密了。呵呵,这其中还有不少浑故事呢,呵呵呵呵,有女娃娃在我就不讲了。听说这白莲先生刚过世不久,公孙大帅就与白莲夫人勾搭上了。公孙夫人曾放出话来,定要亲手宰了白莲夫人。这次借着军动,先是我们国君紧急召回公孙大帅,接着派来紫旗营,执掌紫旗营的公孙小邪定会借着机会宰了这狐媚自己父亲的女子。”老渔翁一股脑将事情的大概倒了出来。 “老先生,这些事情都是多久发生的?”百里秦不解的问道。因为这些故事在巴渝国的谍报中居然丝毫没有痕迹,让百里秦疑惑不解。 “恩,不久,入夏的时候白莲先生过世的,到现在也就不出四五个月吧。”老渔翁回答到。 百里秦与林展羽相互望了一眼,四五个月的消息居然还没有汇总到巴渝国,看来派去华国的谍报系统定是出来问题。此行进入华国国都,是指望不上谍报系统了。不自觉的,百里秦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林展羽用肘碰了碰百里秦,低声的说道,“刚才说的这个公孙小邪我探的一些消息。” “这个公孙小邪为人很辣刁蛮。武功应该在二品,宗师境界。”林展羽与百里秦转过身来在一边轻声说道。 “她不仅有个当五旗总令的爹,而且是华国三王子的未婚妻。还听说国君华沧海特别宠爱她。” “这不重要,她的武功路数有什么特别的吗?紫旗营真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带出来的吗?”百里秦感兴趣的倒不是这些新闻,他只在乎功夫与带兵方法。 “紫旗营哪里是她一手调教的哦,是她的爹。她只不过是替他爹管理紫旗营而已。所以说最厉害的应该还是公孙不悔。”这些都是林展羽在帮助收拾战场的时候从周围百姓以及紫旗营的将士口中得到的消息,虽然很凌乱,但经过林展羽的一番思量,也就有了对紫旗营公孙小邪和总旗令公孙不悔的初步了解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极速划过来一艘独木小舟。划舟之人是一年轻后生,待得靠近渔船,年轻后生呼到“爷爷,爷爷,让我上船,有事给您说。” 老渔翁拉着后生翻身上了渔船后,被后生拉至船尾,悄悄的在与老渔翁说上些什么,边说还不时的两爷孙望向百里秦这边。看着就是在说着百里秦他们的什么话,冯茹男看着急躁起来,“说我们什么吧?我去抓过来问问。” 但她还未动身,便被百里秦一把抓住。“先别急,看看他们到底会做些什么,你们警觉点便是。”众人也便都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去看那月光下的风景。只不过各自都摸了摸自己的武器,紧了紧自己的腰带。 过不多时,那老渔翁走到百里秦跟前说到“公子哥,刚刚我那孙儿带来消息,玄龙城以及玄龙湖沿湖都在搜寻公子哥一行。已被其他渔夫告知你们坐着我的渔船出湖了,他们已经在追来的路上了。我这渔船太小,跑不过官家的战船,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被他们追上了。我这孙儿是拼了命才追上我们,估计半盏烟功夫官兵就到了。公子哥,我们得想想办法才好。”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是愕然。 “我们不是秘密行动的吗?怎的就会被他们知晓?”袁经武不解的问道。 “谍报”。百里秦与林展羽异口同声。 百里秦望向湖面,秘密行动?才刚踏进华国的边界,就已经被他们知晓了行踪。这让他感觉到了异常的寒冷。转过身来对着老渔翁说到“老先生,给你这些钱财,就当我们买下了你的这艘渔船。你与你孙儿上那独木小舟,逃命去吧。”说完,取出银两交与老渔翁。他知道此时与这爷孙两毫无关系,支开他们免去他们的无妄之灾。 老渔翁也不含糊,知道此行人难逃劫难,能在玄龙城活到今天,皆是因为他会逃命,此时的求生本能没有让他矫情。爽快的接过钱财,收拾自己的东西后就与他孙儿划那独木小舟向南而去了。 待得老渔翁爷孙二人离开后,百里秦招呼林展羽与尹志刚划船,自己掌舵,转过船头弃北向东而去了。 划船之中,尹志刚甚是纳闷。想着该逃也应该往北面逃,这南辕北辙的往东而去甚是不大明白。林展羽在旁看出了尹志刚的疑惑,便打趣到:“尹大个,怎么怕了东边的迷踪丛林了?看着我们往东边划,这划船的力气都小了许多。” 尹志刚知道林展羽在打趣自己,也不懊恼,反而停下手中的动作,挪过屁股朝着林展羽这边移动了过来,轻声的问道:“林大哥,我就是不明白我们为何不赶快往北逃,为何转向朝东了,这样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林展羽朝尹志刚放下的浆撸了撸嘴,然后说到:“你别停下呀,快划,我给你便划桨边讲原因。” 尹志刚急于想知道为什么,便抢过刚刚扔下的木浆,极速的划动了起来,可眼睛和耳朵却丝毫未离开林展羽,焦急的望着后者。 见到这幕,在一旁的冯汝南不觉也好笑起来。过来打趣道:“给我也讲来听听,我也不明白啊。”然后回头看看袁经武,随后林冯袁三人相视笑开了。 在百里秦看来,这帮跟随他可能会出生入死的朋友有这此种豁达的态度,本来比较紧张急促的局面一下释然了,他的心也轻松了不少。放下抓在手中的舵,从船后走向划桨的尹志刚等人。 百里秦轻轻一笑,“尹志刚,你说刚才那老渔翁说的可是实情?是否真有追兵在追杀我们?” “我想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尹志刚憨厚的说到。 “一语中的”百里秦甩了甩衣袖“那么我问你,如果他们在撒谎,后面没有追兵在追我们,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他说此慌的目的又何在?” “骗钱?”尹志刚转头望了望大家。 “又对了,那么如果他们所说是实情,果真有追兵,那么追兵会怎么在这湖中抓我们?”百里秦继续问道。 “这么大的湖,不好找我们啊,加上又是晚上,更不好找。那就只有去湖边拦了,我们肯定要上岸,知道我们要去北面,肯定去北岸拦截,马匹沿湖而跑,多半要跑在我们前面。这样的话,我们上不了岸就被他们抓住了。”尹志刚慢慢打开了思路了。“所以我们不去北岸,转向东岸……但是,但是……东边不是迷踪丛林吗?” “对啊,带你们开开眼界,去看看那迷踪丛林如何?”百里秦望向东面说到。 第十章 被迫入迷踪 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后,在隐约的月光下,依稀见着了东边黑乎乎的一片,那便是传说中的秘宗丛林了。 关于秘宗丛林,这船上的人都是听着它的故事长大的。如同我们还是小孩子般,总有些故事,总有些恐吓小朋友的人物,秘宗丛林的秘宗人就是这大陆上用来恐吓小朋友的专用人物。因为他们丑陋,因为他们神秘,因为他们的手段毒辣杀人如麻,更因为是他们斩了神龙氏独子神龙天飞的头颅。 从小听着那些吓人的故事长大的人,真正面对这秘宗丛林的时候心中难免还是发怵的,更加现在是深夜。虽有明月当空,月光洒在黑呼呼的丛林山麓之上,到似被它们吞嚼了一般,反射出来的全是黑暗。飘在湖中的渔船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助。船上的人也是边心中打鼓,边向岸边滑行。早已熄灭的渔火被百里秦命袁经武点燃,为了寻的一处平稳上岸的地方,不得不燃起为躲避追兵而熄灭的渔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才在乱石堆中寻的一处较为平稳的地方上的了岸。待得众人都上了岸,将渔船推至湖中,任由它随水漂流,也不丝毫留恋。百里秦抬头看着安静黑暗的玄龙湖,知道就算真有那老渔翁所说的追兵,此时也难再找到他们了,但回头看见一眼望不尽的黑暗,心中又升起无名的惆怅。但见到周围的人都望着他在寻求方向时,他淡淡的一笑,“怎么?你们还真怕秘宗人?” “我不怕。”冯汝南本来就胆子最大。“我还真想看看这秘宗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言语刚停,忽然周围火光陡亮,吆喝呼叫之声陡然响起。只见数十人高举火把,各持各种长矛弓箭,将百里秦一行五人团团围住了。 百里秦见那渔船早已飘远心知此时已无退路,见着围他们之人皆是黑衣裹身,黑纱遮脸,口中咿咿呀呀嚷的不知是何种语言,想来不是华国追兵便好,其他人的话还可以周旋周旋。 百里秦正欲发声,只听见对方有人喊道:“来着是敌是友?”看门见山的直接问是敌是友,这有点让百里秦一行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何为敌何为友呢?”林展羽高声问道。 “来寻得秘宗宝物者皆为敌,不为寻宝者皆为友。”对方答到。 “我们不为寻宝,在玄龙湖中被江湖追杀,才逃到此地。”百里秦说到。 听到百里秦这么一说,对方皆放下兵器,中有一人一边呵呵大笑,一边往百里秦这边走来。 “既然不是敌人,那便是朋友。我们秘宗人就喜欢朋友。当然,也喜欢敌人。哈哈哈哈……只要上了这玄龙湖的岸,我们都喜欢。”这人边走边说,笑声也甚是爽朗。如此以来,让人感觉,这迷踪人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百里秦碰了碰林展羽,意思是让他出去与来者接上话。与此同时,转过头告诉其他人依然警觉些,不要轻易放松。这时冯汝南却拉出正欲上前的林展羽,大踏步的迎向前去,这让大家都有些始料未及,边走她还边说“这江湖事就应该让江湖人来办。”说的百里秦与林展羽相视而笑。 冯汝南与对方交谈的地方隔的有数来丈,谈的什么自然是听不清楚,但见的他们交流了一会儿后冯汝南笑着转身对百里秦他们招了招手喊道“过来吧,真的是朋友。” 如释重负,尹志刚边摇晃着往前走边问道:“就这么简单?他们不是秘宗人吗?” “江湖人就这么简单。秘宗人也是江湖人啊”袁经武回答到。 百里秦与林展羽相视一笑,然后拍了拍尹志刚的肩头,“这江湖上的道道啊,你以后得多像冯姑娘和袁大哥学习学习,江湖人有江湖规矩,江湖人有江湖道义,这中间的门道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来的,这你的听的多走的多才知道。” “哦!”尹志刚答的虽然干脆,但心里还是没搞明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这帮先敌后友的人走进了丛林。 林展羽走在最后,待他走进丛林的那一刻,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看已经较远的湖面,依稀的见着有几点灯光,想来定是追他们的人在搜湖了。但他知道,随着他们跨入这秘宗丛林,追兵想一时半会找到他们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听着冯汝南在给百里秦讲的是些什么。 “他们是迷踪人的外卫,他们所关心的,只是守护他们所谓的宝藏。只要我们不想着他们的宝藏,他们会把我们当作朋友,这不,他们带我们去喝酒去的,明天一早他们会送我们出北边的秘宗丛林。”冯汝南给百里秦讲解到。 “宝藏?什么宝藏啊?”追上来的林展羽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宝藏对秘宗人来说肯定非常重要,这么多年秘宗人少与外界来往,所有的秘宗人从来不走出这秘宗丛林,全部禁锢在这秘宗丛林之中,想来原因一是为了这宝藏,二嘛还是害怕大陆之中其他人的追杀。”冯汝南继续说到。“大陆上还是有些人认为神龙氏的变异全是因为秘宗人斩首了神龙天飞的原因,本来神龙天飞一死,秘宗人基本上是被神龙氏屠杀殆尽了的,这数千年的发展秘宗人也多不到哪去,依靠秘宗丛林的险恶,也是一个躲避杀戮的好地方。” “想来能够斩首神龙天飞,这秘宗人肯定还是有不少本事的。”百里秦肯定到。 “我们只会被邀请到丛林的外围,这内部我们定是去不到的,他们刚刚还告诉了我,如果我们擅自进入丛林内部他们将会视我们为敌人,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到处乱走动,听他们的安排便是。”冯汝南望着大家说到。 “既然这样,我们就全听他们的安排。此时此地,别节外生枝,误了我们的正事。”百里秦补充到。 说着说着,跟随这帮秘宗人他们来到了丛林中的一片空地,中间有一大盆篝火,火周围围坐着不少的人,看样子有秘宗人也还有丛林意外的其他人,看服饰便可分的一清二楚。这些人都在喝酒吃肉,样子都很粗狂好爽,见到又来了客人,也就挪了挪屁股,腾出个空位后便将酒壶递了过来,丝毫没有客气一番,礼仪一番的过程。见人如此,倒也安心,百里秦坐下后便接过身旁一位秘宗人递过来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 其他人也就很快的融入了这个临时的大集体。尤其是冯如兰和云君武两个,毕竟他们是走江湖的人,对这些江湖人士的江湖沟通方式都特别的在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这种豪爽的江湖沟通方式虽然豪迈,但有中间的讲究。江湖人真正在意的是武艺的高强,还有门派的出处。竞争的都是武艺超强之人,德行兼备之人,讲究的是认识多少人脉,交接了多少朋友,有多大的交往圈子。所以你没有在江湖上走过,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没有经历一些事情和一些波折的话,你是很难引起大家的注意,很难得的大家尊敬的。这种场合,冯如兰和袁经武自然是高谈阔论大受欢迎,很快变成了整个场地的焦点。看着他们的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情,白里秦也仅仅是会心的一笑。习惯的原因,他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居然发现在会场的脚远的东北角,白莲教夫人居然也在中间,这让他感觉有一些奇怪。这时白莲夫人,居然也发现把百里秦在观察他,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望过来,对着百里秦会心的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跟着白莲夫人,望向百里秦,举了举手中的酒壶,百里秦很自然的举壶回礼,心里却盘算着,在这个时候还是少和他们来往,好免生事端。但却过不了多久,白莲夫人居然拿着酒壶走向了百里秦这边,并且挨着百里情坐了下来。这一幕,林展宇,和若兰袁经武,包括大个头尹志刚,都看在了眼中,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所有的人不仅有一些紧张,百里秦按了下手,似乎在对大家说,淡定淡定。然后微笑着转过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位白莲夫人。30出头的白领夫人,不能仅用妩媚这个词来形容,说她倾城倾国也不为过。 妩媚的脸庞上生有一双精致的丹凤眸子,长发垂肩头顶扎有一簇高高的独辫子,一袭白衣难以掩盖凸凹曲线的身躯,年纪不难看出已经三十出头,但展现出来的依然是让人想要追求与得到的风韵。 “这便是秘宗丛林独有的百果酒,是用丛林中上百种果实酿成的,口味独特,酒感纯正,不知公子是否喜欢这种淡淡的百果酒呢?”白莲夫人端起酒壶望着酒壶说到。 “与烈酒比起来,我更喜欢烈酒的开诚布公与直爽,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估计只有女孩子喜欢。”百里秦回答道。 “呵呵!”白莲夫人微微一笑。“看来公子是直爽人。” “既然公子喜欢开诚布公,那我就开诚布公了,我想知道公子是哪方人?”白莲夫人用那双丹凤眸子坚定的望着百里秦。 “我们哪方都不是。”百里秦也肯定的回答给白莲夫人。 “哦?哪方也不是就是说到时候哪边也不帮了。坐山观虎斗?”白莲夫人追问道。 “既然哪方也不是也就不会坐山观虎斗了。但我好奇,你的目的何在?”百里秦已经猜测到白莲夫人想对秘宗人动手了。“中午玄龙城一战,你还有战力继续?”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中午玄龙城白莲教与紫旗营一战,很明显的白莲教输的很惨,伤亡颇重,就战场形势而言,白莲教已经算是几乎被灭,然而此时,白莲教居然还准备带着伤亡,来这秘宗丛林与这大陆之中的秘一样的人来场战斗。听到白莲夫人刚才那么一说,着实让百里秦吃惊不少。 “公子是外乡人士,自然不知道我白莲教的根基,如若那么一战我白莲教就一蹶不振的话,在这玄龙城中早就没我白莲教的地盘了。”白莲夫人非常自信的说。 “但……就夫人这三四位……”百里秦也不怕揭白莲夫人的短。 “哈哈,既然公子两边不站,其他又何必当心。”白莲夫人搪塞的对百里秦说。“哦,我刚才说的这百果酒,虽然入口淡而无味,公子可知它的酒劲要比平常喝的烈酒强上百倍不止,我看公子这已经喝完两壶了,我猜过不了多久酒劲估计就要上来了。”白莲夫人妩媚的笑着说,“你可别呆会醉在这了,很多初次来这秘宗丛林的人都被这百果酒迷惑醉了,最后成了秘宗人的晚餐了的。”边说白莲夫人边呵呵的笑了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秦的确感觉到酒精上头了,头中是一整醉了的晕晕乎乎,转过头来望见林展羽等人也是摇摇晃晃的,心知不妙,扔掉酒壶喊了声,“酒有问题。” 林展羽冯汝南等人闻声,纷纷也扔掉酒壶。只见此时,场中其他几位江湖人士拔出佩刀,分别砍向周围的秘宗人,不消片刻,周围秘宗人皆已被屠倒地,这篝火周围唯独剩下百里秦一帮与白莲夫人一帮了。少顷,林子外面窸窸窣窣的挤进数百人,一下,整个场地立马被挤满了,林外来的人向白莲夫人点了点头,说了声外面的已经全部解决掉了,便开始整装队伍,欲向林内进发。但见倒地的一位秘宗人还未死尽,倒在地上拉响了冲天哨笛,一簇冲天的火光带着刺耳的哨声冲向了天空,白莲教中一人直接一刀捅死拉响哨笛之人,只见白莲夫人吩咐一声散开,白莲教众便四散开去。百里秦一众还在酒醉的状态,反应自然慢上半拍,虽然聚在一处但却不知该往哪方去。这时,只听到半空响起急促箭羽声响,侧身望去,一团黑影由远及近的慢慢变大,待到头顶时才看清那是一团飞来箭羽。醉意甚浓的百里秦一下头脑清醒了不少,大叫一声“砍树挡箭。”尹志刚此时最不含糊,抡起他的锤子便挥向离他最近的一棵大树,只听咔嚓一声大树应声折断,林展羽百里秦纷纷抱起树干横担在众人头顶,说时迟那时快,这箭羽就已经落了下来。本来在这丛林之中,这么大面积射箭是伤不了多少人的,因为丛林中树木太多,树木树枝会拦住箭羽飞行的路径,但这秘宗人用了两个办法将丛林无法施展的箭攻变成了他们的利器,首先他们将这篝火周围的树枝尽数砍去,只留的树顶上的少许树枝:其次便是他们飞来的箭羽并非横飞,而是从射箭之处直往天射,这样箭羽达到了最高处后便垂直往下自由落体,沿途没有任何阻挡,箭箭可落地,箭箭可伤人。可见秘宗人的防卫上下的功夫可是不小啊。 箭羽到处,每支皆是入土三寸有余,如若中在人身,定是穿透个干净。幸得是尹志刚所选之树还算粗壮,否则哪里挡的住这强势箭羽。白莲教众就没有这般幸运了,在白莲夫人一句算开后,大家都往树林里跑,皆是认为这树林定能挡住箭羽攻击,孰知秘宗人早已经将入侵者的后路堵死——躲进树林一样被射个通透,眼见数十人已经被倒在地,功夫稍高的人还能靠灵巧身形与刀剑拨弄,挡下最初来的这一波箭攻。哪知这秘宗人的箭羽犹如用之不尽一般,没完没了的射个不停。又有一些白莲教众中箭倒地,有些脑快的人见到百里秦一行如此用树作盾,也便纷纷砍树作起了盾牌。白莲夫人早已被冯汝南拉进了他们的盾下,白莲夫人见着自己教众在这箭羽之下已经倒下过半,焦急愤恨之情尽皆展露于眉宇。 这箭犹如大雨一般整整射了小半柱香时间,地上的箭矢犹如草坪一般黑压压的一片。 箭雨刚停之时,大家都还依旧躲在大树之下不敢出来,几个胆子大点的不时探出头了,见着果真停了都才出了树盾。百里秦一众将大树丢在不远的身旁,望见白莲夫人眼含泪珠的看着他“公子就算两边不站,也被这无情的秘宗人当作箭靶,如果你们反应再稍许慢些,定像我的这些教众一般,当作刺猬丢弃在这秘宗丛林。到了此时,你还依然两边不站吗?如果我们联手,杀进丛林中心,到时我只要宝藏中的一把宝剑,其余都归公子你们如何?”白莲夫人如此说着。 “秦,我觉着不错。入了这林,如果不宰他几十个人头,估摸着秘宗人也不会放我们出去。”林展羽凑过来对百里秦说到。 “也罢,我本不想节外生枝,但此时看来秘宗人是要和我们比个你死我活出来,那各位就准备准备,我们同白莲夫人一起去秘宗丛林中心去开开眼界。”百里秦坚定的说到。 其实冯汝南与袁经武早就想去试试,只是公务在身,百里秦又严肃不敢试问,他们长时间行走江湖,对于秘宗丛林的宝藏早已听闻不少。早在神龙天飞被斩后的两百年时,秘宗人为了在这大陆之上继续杨威立势,曾经就邀请大陆之中的武林高手,各自带着各自的宝物,来秘宗丛林挑战秘宗人,如若取胜,不仅秘宗人的宝物归获胜者,最诱人的是那柄斩下神龙天飞的宝剑也归获胜者。这数百年间,就有不少挑战者前赴后继的去往秘宗丛林,但七八百年居然没有一人获胜,之中多半是秘宗人的诡计多端,阴险毒辣让人取不了胜,于是秘宗人的宝库也就越来越丰厚了,自然那把斩杀神龙天飞的宝剑依然插在宝池的最中央。这些故事在江湖之中早就流传甚广,冯汝南与袁经武从一进入秘宗丛林,就有想去见识见识宝池的欲望,此时听见百里秦如此一说,自然高兴的不行了,积极的收拾行头,跃跃欲试的准备跳入林中。 武力值处于宗师境界顶端的百里秦心里是有把握的。在这大陆之上,唯一能够战胜他的只有大宗师境界的人,然而真正能够拥有大宗师的境界的是屈指可数的。华国武榜这几年盘点的大陆武榜前十的,大宗师就只有区区数人人,华国华中剑阁的高广楼,公孙将军,北夷的拓跋满川,蜀国国君徐白秋,最后就是凤凰岭的凤凰上仙。百里秦没有上榜的原因是百里家族从来不参与江湖事,也少在外面展示武技,百里人其实只想在巴渝雪山下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不是与巴渝国君有君子协定,百里人也不会派百里秦前往巴渝国君身边帮忙。武榜的后五位也就与百里秦武力不相上下,如若有这赤霞刀的优势,百里秦定会排在第六位。这是百里秦胸有成竹的原因,就算秘宗人中隐藏有大宗师级别的人物,有那么一两位,百里秦也相信,不提白莲夫人与剩下的几十白莲教众,就凭林展羽,冯汝南,尹志刚和袁经武的联手,也不会败成什么样子。虽然尹志刚与袁经武武力值离小宗师境界还有些距离,但林展羽与冯汝南是货真价实的小宗师境界,在有意无意间,百里秦已经感觉到冯汝南已经接近小宗师境界的顶端,只差些机缘便可跨入宗师境界了。 收拾行头,清点人数,白莲教众还是剩下一多半。百里秦将大家聚在一起分配工作。在刚才的秘宗人的箭攻之时百里秦已经观察出箭雨并非从一处射来,可以断定发箭之处有至少七八处,派出白莲教的八人一组,分别对刚才所记录的大致方位进行同时围剿。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对于位置的把控上,刚刚百里秦就细致的观察了箭雨射来的方向,然后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在一炷香时间里,能够毁掉多少处是多少处。又命林展羽带着冯汝南进入林深处探路,也一一炷香为限,能探多远是多远,能探多少是多少。其余人等在原地治疗伤员,休息调整,为下一步的进攻做好准备。吩咐下去后很快就分头行动了,百里秦细致的观察了一下白莲教的执行力度,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作为一个江湖帮派,能够做到如此雷厉风行,确实不简单,在他看白莲夫人的时候又增添了几分欣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灭掉箭池的事情百里秦还不是特别看重,因为他知道,类似这种箭池肯定这丛林之中还有很多,目前灭掉的绝对是离这处营地最近的,在以后的战斗中肯定还会遇见,既然灭不完就用别的办法取代,他最关心的是听到林展羽带回的消息。 林展羽带回的消息很复杂。既有地形上的复杂,又有秘宗人设立的机关陷阱,中间还夹杂着秘宗人的其他几个营地,由于时间较短,林展羽他们根本没有探到丛林深处的情况。百里秦回过头来望着白莲夫人,问了句:“白莲夫人怎么看?”白莲夫人好似胸有成竹的同样望着百里秦“公子指挥井然有序,我们白莲教全听公子指挥。” “不是,这攻打秘宗丛林是你白莲教的主要目的,我们这些都是半路入伙的,你们白莲教在攻打之前就没个计划方案什么的吗?”百里秦有些不耐烦。 “秦公勿恼,我们计划还是有的,但我看了看,没有公子计划的周全。再往里走的大致我们也摸过了的,最难的应该是对付他们的机关陷阱,还有就是……”白莲夫人说到一半就停止了。 大家都望着欲言又止的白莲夫人,只见她停顿了一会儿后又继续说到“最后就是跨过秘宗峡谷,进去那剑池取的宝物与我宝刀。” 这时百里秦想起问问白莲夫人的为何如此想要取得宝刀的原因。“我们也很好奇,夫人如此想得到这柄宝刀原因何在啊?” 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见白莲夫人有些局促,但一瞬而逝,但这已经被百里秦细心的观察到了。白莲夫人转头看了看周围她的教众,恨恨的说,只有取得这柄宝刀,才能对上紫旗营的长剑,才能为我死去的教众报仇。” 道理虽然是通的,但细细想来中间还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百里秦虽然依然处在醉酒状态,但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心中默默盘算着,既然不肯说,以后的行事定当格外小心才是。 当尹志刚听见白莲夫人说找宝刀是为了对付紫旗营的玄铁乌钢剑时便想道出其中的奥妙,正欲开口就被百里秦用眼神和手势制止住了。“我……我……我……我们何时出发?”哽咽的脸都发红了。冯汝南看出其中微妙,接过话茬,“我们尹兄弟都急着去杀秘宗人了。秦,可以出发了就下令一声。” 借着势头,百里秦下令进攻。此番的进攻百里秦只是强调了一个快字。原则是见人就杀,见机关陷阱就毁,不讲章法,不讲套路也没有统一的队伍,各自散开,一个字“冲”。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百里秦深知以他们这帮人的身手,想要冲进去其实不难,但白莲夫人与白莲教众的奇怪让他不得不小心为妙,用快攻的战略让他们可以与白莲教拉开距离,免得腹背受敌。虽然此时在一条战线,但真正是敌是友还真难下定论。 战令一下,几十条身影便飞奔向丛林深处。果真是见人杀人见魔斩魔。百里秦的刀法叫做大河刀法,是百里家族悟自巴渝江源头的湍急河流。刀法使出,犹如那大河般连绵不绝,势不可挡,配上饮龙刀的无坚不摧,于战场,于江湖对弈,皆是让人接无从接,受不可受。一招滚龙斩可以连绵不断翻滚数百遍,看似简单无奇的翻身斩下,其身形,力道每次斩下皆会增加力道,普通小宗师以下的人,不出五斩就已经剑折人亡,就算碰见稍高的宗师武力值,百里秦也可斩他数十刀。大河刀法虽然只有十二招,可招招皆是如此,看似简单重复,却让人深感如同大河倾泻一般,加上百里秦本就处于宗师顶端,立马就能跨大宗师的境界,在这大陆之上,是少有人能跟他过的了数百招的。如果将他放在战场厮杀,这大河刀法就当真就如同大河一般,可在敌军队伍中冲出一条沟壑来。在这从里之中,面对的是普通武力值的秘宗人,百里秦一路冲杀过来,势不可挡,快如飞箭。 百里秦一行的其他人等,也都跟随在百里秦左右不远处,这样看似没有配合,实则配合巧妙,就算是没有功夫的尹志刚和袁经武也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行进急快。后面的白莲教众就没那么轻松了,功夫稍差的,别说与秘宗人对杀了,就连普通的陷阱都有很多不能一步跨过,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白莲教众又折损了不少人员。但百里秦发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白莲夫人却是紧紧的跟着他的,从空档见,百里秦观察到了白莲夫人的境界与冯汝南一样,都处在小宗师的境界,白莲教中还有三四位也处在小宗师境界的同样跟的也不慢。 如此行进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百里秦立马止住了脚步,满身大汗的他回过头来见着自己的人全都跟了上来,白莲夫人与白莲教中的还有不到二十位教众还在后面。一脸满意笑容的对着林展羽大喊一声“林教头,请百步梯。”林展羽听言,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飞快的将他的长枪拧开成三截,然后猛的将三截依次的猛往百里秦前方扔去,三截枪相继从百里秦的耳旁极速飞向前方,待第三截擦身而过的时候,百里秦也飞向前方,百里秦追上最后一截枪的时候大家才看见,百里秦的脚下是万丈的深渊,只见百里秦脚尖在枪上一点,身形又加速向前,相继又追上第二节枪,以此类推,百里秦在最前面一截枪上轻点以后人已经越至悬崖对面,三截枪也生猛的插在百里秦的脚下。白莲夫人与白莲教众见到这么一幕发生的时候心中都不免发出了不小的感叹。一是感叹百里秦的身手与胆识,二是感叹林展羽的手法与技艺。 百里秦过了悬崖之后给这边执来一条绳索,意思是让他们踏绳过崖,冯汝南自然轻松过崖,不会武功的尹志刚与袁经武可就苦了,只得四脚缠绳攀附而过,这样一来也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过了悬崖,尹志刚浑身哆嗦,定是恐高所致。白莲教的是白莲夫人最先过崖。但当白莲夫人过崖之后居然挥刀将绳斩断,也将正在过崖的其中一位白莲教徒摔至崖下,惨叫声半晌方停。见着这一幕,百里秦一行皆是差异的望向白莲夫人。要知道林展羽还在悬崖那边还没过崖的。白莲夫人收剑归鞘,恨恨的回头看了看悬崖那边的其余白莲教徒,转过头来对着百里秦说;“引你们至此本不是我的本意,但事已至此,这也没有外人,我便将一切告知你们,你们如何行事听完再定如何?” 原来除了白莲夫人,刚才那些其余的人都不是白莲教众,那些竟是半路拦截白莲教的紫旗营。白莲教逃至玄龙湖边,正好遇见巡湖的紫旗营,这些紫旗营毫不留情的将白莲教屠杀干净,最后将白莲夫人活捉在岸边。其实紫旗营此行是两个目的,一是剿灭白莲教,二便是抓了百里秦一行。在那玄龙城中,由于人员众多并且复杂多变,紫旗营只缴杀了白莲教。在玄龙湖东岸抓住白莲夫人后,留一百号紫旗营上岸,其余人员继续开船在湖中巡湖,谁知上岸便向百里秦他们一样被秘宗人抓去,紫旗营便换上便装,假装白莲教徒,准备后半夜逃出秘宗丛林的。谁知百里秦一行也被秘宗人抓住,紫旗营于是将计就计,要挟白莲夫人陪他们演了这场戏。紫旗营原计划能够在外面将百里秦一行在外面就抓了,如果抓不了就继续进入丛林深处,越是进的深,秘宗人的抵御也将越强,这样可以消耗一些百里秦等人的战力,谁知百里秦等快刀斩乱麻的极速前进,就给了白莲夫人一个这么绝好的机会。最初白莲夫人不知道百里秦一行是敌是友,自然不好全盘托出。现在才将事情的原委讲出是对百里秦一行绝对放心了。 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原委,百里秦冷峻的看着白莲夫人,他此时所当心的还不是白莲夫人所说的真假,而是悬崖对面的林展羽。如果如她所说,对面全部是紫旗营的人,林展羽一个人定是会被抓个正着,对面所剩无几的人中还有几位与林展羽一样身处小宗师境界的人,一旦开打,林展羽绝对的输多赢少。这么一来真是愁煞了百里秦。 “你所说的我暂且相信你,那你来告诉我,我们当如何救下我的林展羽兄弟?”百里秦质问着白莲夫人。 白莲夫人望向悬崖对面摇头说到“这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现在你该如何行事全由你定,你们这也算是救我一次,我定记住这个恩情,将来如有机会,我会加倍偿还。” “我本一个女流之辈,在这江湖,在这朝廷都算不的什么,现在你那兄弟定是难以逃脱了,你要为他报仇杀我也行,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如果不杀我,我便就此离开了。“白莲夫人拱了拱手,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百里秦弯腰拾起刚刚林展羽扔出来的三截枪,慢慢的一截一截的拧在了一起。 第十一章 觅宝剑池里 懊恼的百里秦重重的将长枪在地上猛砸。自己的百般小心居然还是着了别人的道,林展羽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此情此景让他更是懊悔不已。却见冯汝南弯腰拾起身边的碗大的石块交给了尹志刚,“刚子,用力往那边扔。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尹志刚接过石块疑惑的望着冯汝南,“快扔啊!”冯汝南催促着说。 百里秦见着这一幕似乎有所觉悟,也弯身拣起一块石块用力的扔了过去,半晌才飞过崖去。尹志刚见百里秦扔了石块也就猛力的往崖那边扔了过去。 冯汝南的此举触动了百里秦,虽然他们这边如此扔去石头砸不准紫旗营的人,但却告诉了对面的林展羽与紫旗营,这边的人没有放弃,这样一来既不会让林展羽失望,又让紫旗营的人有所顾忌。 事实果然如此,在白莲夫人砍断绳索之后,紫旗营的人就已经掌握了情况,在林展羽还在查看坠下悬崖的人的时候一位紫旗营的人就已经开始向他下手。那人举起单掌猛的挥向林展羽的后颈,想一招将还蒙在鼓里的林展羽击晕。站在悬崖边往悬崖下面查看的林展羽只感觉到后脑一阵凉风袭来,自然的反应就是往前一滚,可此时他已身处悬崖边上,这一滚便下了悬崖,还好他身形灵活,翻身便抓住已经垂下悬崖的绳索。借着坠势在绳索上荡了一个秋千,身体立马飘向崖上的另外一处。其实在一路进入丛林的战斗之中,紫旗营的已经在观察每个人的功夫水平,其他人见到一击不中,跟着相互配合着又来捉拿林展羽。林展羽也依靠灵巧的步伐以此躲避着他们的攻击。数十招已过,双方都很清楚,如此耗下去林展羽绝对逃不过紫旗营的抓捕,正当林展羽思量寻找其他逃脱方法的时候,从悬崖那边飞来了一块石头,刚好落在正欲拔刀的一位紫旗营 军士的脚下,一迟疑,跟着飞过来数块石头,虽然完全没有准星,属于乱飞乱砸的状态,但这飞来石头给双方心里各自增添了不少不同的效果。林展羽身形更加矫健,紫旗营的动作力度也就消减了不少。 话说百里秦这边,百里秦与尹志刚纷纷拾石狂执,旁边一直没有帮上忙的袁经武放下他身后的背箱,从中取出不少物什,拼装组合一番做成了一把弓弩,然后用一截铁棍作箭,其尾部系上长绳,在铁棍的前端装上一个铁抓,然后交于冯汝南后说道“往树林射,这把弩能射很远,尽量抓住树干树枝。”冯汝南也不迟疑,瞄准就射,待到抓牢之后用力的拽了拽绳索,确定稳当后叫过百里秦,可以过崖了。却见那百里秦,还没等冯汝南将这边的绳索固定稳当,他便左手提枪,右手抓刀,飞身极速的踏上了绳索。大概百余丈的悬崖,却见的百里秦轻身几点,便已踏入了对岸,这边的冯汝南跟着从袁经武背箱取下她的大刀同样飞身向对面悬崖。 最初相当急促的林展羽见着石头飞过来时,心中就已经清楚百里秦不会弃他不顾,心中有了依靠退路,对弈起来自然相对轻松自如。相反的,紫旗营等人见着石块飞来,心中自然打鼓,进攻也就少了那些狠辣与决绝。这样以来,本是处于劣势的林展羽反而更加舒展自由,在对弈的几招中反而取得了更多的便宜。待见着百里秦飞奔而来的时候林展羽一边进攻着紫旗营的军士一边质问着百里秦“你来干嘛?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便将这些负心的白莲教徒全部处罚在此了。” 百里秦听着林展羽如此轻松,心中的焦虑自然也轻松了不少,对于他所说的白莲教徒也不解释,双脚落定之后反而抱手望着林展羽,就这么望着,既不出声,更没有行动。跟在身后的冯汝南落定之后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周围情况,只是心急的飞向离林展羽最近的紫旗营军士,挥刀猛砍,击的周围的其他几位都根本不敢靠近。百里秦细心的发现,此时的冯汝南眼中带泪,呼吸急促,情绪激昂,反而没有这时的自己冷静,见着这一幕,百里秦心中对冯汝南对林展羽的情谊也就了解了几分。想想也是,近段时间的相处,冯对林的有意无意的套近乎,似平常却感觉异样的关心,原来这冯大小姐早就已经对林教头产生了情愫。想到此处,百里秦不仅对于战局没有丝毫帮助,反而在一旁默默的发出了笑声。听见百里秦发笑了,战事吃紧的冯汝南开口了,“百里大公子专门过来看热闹的?我们几个小宗师入不了你这宗师境界的法眼?早知道你是专门过来看热闹的我跟你过来干嘛?” 眼见紫旗营的几位此时几招甚是狠辣,招招皆是非死即残的恨招,百里秦也定住了自己的心绪。将长枪执向林展羽,双手紧握长柄饮龙刀,大喝一声,“你等退下。”仅此一句,人身早已飞向周围的所剩无几紫旗营军士,手起刀落,头颅落地。几番冲杀,仅剩的紫旗营军士更加少之又少。见着此等局面,仅剩的三位紫旗营军士全部举剑直击百里秦,这些普通军士哪里是百里秦的对手,轻松两下便将其中两颗头颅斩于脚下,剩下一枚紫旗营见着这幕,弃刀飞退入林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见冯汝南挥出一柄飞刀,直直的插入逃跑军士的后脑,毫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百里秦见着冯汝南,眼神关切的查看着林展羽的全身上下,心中是阵莫名的欢喜。要知道,出身行伍的林展羽从来没有被被人如此关心过,更何况是位姑娘,此中的缘由与取向百里秦也仅仅知道个大概,毕竟他自已也从来没有被这么一位姑娘关心过,自己也从来没有此等感受,只是从旁人口中知道男女之事的大概一二。作为兄弟,他此时心中是默默的祝福与尽量的凑合。 “你们快过崖吧,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什么幺蛾子。”百里秦招呼着冯林二人。 冯汝南也感觉到自己的一时情急而露出的情愫,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处,听着百里秦如此一说,也就顺着独自先行踏绳过崖去了,林展羽还懵懂无知,紧随其后,百里秦在最后独自的傻笑着看他们都过崖了才踏上绳索。 由于危机情形已经消除,百里秦的过崖也就轻松缓慢很多,待他行至悬崖中段,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悬崖下面的雨雾甚是浓烈,翻滚沸腾很有几分仙境意味。定眼细看,在那浓雾之中似有什么物什游弋其中,像极了湖中景鲤。这一幕在之前的极速过崖根本顾下估计,此时的悠闲让他才发现,想来这下面定是有什么神奇古怪。百里秦似乎被下面这幕神奇吸引,尽然蹲下身来细细查看,全然不顾此时身在半空,仅踩一绳。定神凝视了半刻,却见本就翻滚沸腾的云雾忽然翻腾的更加厉害,更有上升势头,跟着一阵凉风从下而上呼啸而来,百里秦猛的惊醒,想要起身逃跑,可已是来不及了,只见一物从云间穿出,来势之猛,行的飞快,已将起身还没完成的百里秦带入空中,直冲上天。悬崖这边的人只见绳索猛抖,云雾陡升,一团黑影冲天而起,百里秦的身影也就淹没在黑影之中。这行人心知不妙,相互望望寒从心起。见那团黑影上天片刻便不再上升,影下的云雾也没了踪影。定眼细看才发现上飞之物是一头似蛟非蛟似龙非龙似鸟非鸟的怪物,龙头鸟身的怪物双脚上挂着的便是百里秦。却见这怪物将百里秦抛至一处巨石之上,然后站于百里秦对面,就这么相互望着。这一怪物一人这么相视了不知道多久后,见那怪物张开大嘴对着百里秦猛的大吼,借着月光,林展羽这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怪物口中牙齿都要比百里秦的身形大上几分,吼声未至,只见口中长舌伸出,一瞬便将百里秦卷入了口中。这等场面,他们几个几时见过,这种怪物,你们又何曾听说过,一时竟将他们吓的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作什么,就这么呆呆的躇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悬崖下面同样响起几声似怪物的吼声。林展羽反应过来,想来下面还有更多怪兽想要上来,再不跑,定也会被吃掉,大喊一声,“跑啊!”转身便往身后的坡上爬去,其余几位也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跟着爬向上坡。这坡本身并不太长,可这几位此时不知什么缘故,居然爬不迅速,并且是越是着急,爬的越慢。待爬上顶端时四人居然皆是无力的瘫躺在地上,已是无力站起身来,回头看时,只见崖中早已升起几只怪物,正在空中盘旋。哪里还有迟疑的时间,他们就顺着上坡往下面这么滚下去,心里想着的是能跑多远是多远,能滚多远是多远。 林展羽四人滚到坡底的时候发现,这下面居然是一片平地,平整的连一块石头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丝毫地方可以藏身,绝望中的林展羽站起身来望着身后三人苦笑到“没地方可躲,我们都是喂怪兽的命了。”只见话没说完,他脚下的地上伸出了不少触手,将林展羽全身裹住,使劲的往地上扯,林展羽还没反应过来,见到其他三人都被地上伸出的触手闹闹的捆住了,皆是被重重的傅在地上,地底同时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直接将林展羽等人熏的晕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展羽闻见一阵烤肉的香味,饥肠辘辘的他渴望的睁开双眼。太阳已经升起,耀眼的阳光刺的他半晌才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一下周围,嘈杂的声音是从周围来来往往的秘宗人传出,不远处有个火堆,上面烤的有只野鹿。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和其他三人都躺在一棵大树下,茂密的枝叶已经挡去了不少的阳光,估摸着此时应该已经是在中午了。远处山坡上站着许多的人,秘宗人的装扮服饰,看见自己坐起身来就已经有位秘宗人轻快的跑去那簇人,想是告诉他们林展羽已经醒来了。不多时,那簇人向这边走来,林展羽使劲的揉着朦胧的双眼,拼命想看清那都是些什么人。 “醒了?”听声音居然是百里秦。林展羽猛的拍打着自己依旧模糊的脑袋,想要弄清自己是否已经死去。见着林展羽此番行为,百里秦微笑着从身旁秘宗人手中接过热水递给林展羽“喝点水,一会儿就清醒了的。” 林展羽接过水壶,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所有经历。自己唯一能够记起的便是身体被地底伸出的触手牢牢的捆住,然后一阵恶臭将自己熏晕,之后再发生什么就已经完全不知道了,没了丝毫记忆。至于百里秦为什么没有被峡谷中飞起的怪兽吃掉,然后这周围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秘宗人,并没有对他们发出攻击完全是摸不着头脑。慢慢的用热水滋润着已经干枯的嘴唇,林展羽的各个感觉器官也就完全的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应该好些了吧”百里秦拍了拍林展羽的肩头。然后开始为他解释着之前和现在眼前的一切。 原来抓走百里秦的那只怪兽本是这大陆上的异兽之一,叫红佛兽,专辨世间人的善恶。恶者,它便一口咬下头颅,善者便吞入腹中,用腹中体液滋润浸泡善者,让人在这世上再无毒物可以侵入。在与红佛兽对视之时,便是与它神交之时,是善是恶全不由自己来定,皆由神兽来判。自然,百里秦没有被咬去头颅,善者是毫无疑问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展羽听着这貌似神龙氏一样玄乎的消息时,更是一脸茫然。 百里秦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一位身披草衣,满头鸟类羽毛,手拄拐杖的秘宗老妪说道,“这位是迷踪老族长,都是她告诉我的。” 这秘宗人也是这大陆之上唯一知道还有神兽存在的人了,秘宗族长告诉百里秦林展羽他们的不止是这点消息,包括神龙氏的独子神龙天飞具体因何而死在内,件件都是震天内幕。 在数千年前,神龙氏降世之时,这大陆之内除了蛮人以外,还有数十种大陆异兽。在神龙氏征服大陆的同时也就杀尽了大陆上的其他异兽。其实秘宗人本不是居住在这秘宗丛林的人,而是跟随神龙天飞征伐异人异兽的战友,当他们进入了秘宗丛林见着了红佛兽的时候,知道了此种异兽并非好战喜杀戮的种类,神龙天飞决定留下红佛兽。但在神龙飞天与红佛兽神交的时候,被红佛兽咬掉了头颅。秘宗人为了遵循神龙天飞的意愿,从此留在秘宗丛林并守护着唯一的神兽。不管外面流传着什么谣言,不管神龙氏如何的派人绞杀秘宗人,他们心中依然保持着执念,这是神龙天飞用生命保护的红佛兽,他们也就世世代代,永永远远的继续守护着。 在数千年间,来与红佛兽神交了的人也有不少,但多半都已经被红佛兽咬去了头颅,所剩不多的人也因心存善念留在了秘宗丛林,是故,外面大陆真不知道这秘宗丛林中还有这么一种异兽,更没有将神龙天飞的真正死因传出去。所谓的斩神龙天飞的宝剑,密林之中的无限宝藏,都是外面的以讹传讹。剑池之中锋利兵器是有不少,其中宝藏更是很多,但对于一心想善的秘宗人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外面的人送进来了,他们也就全部放进剑池之中,如同杂物一样丢入杂物间,并不对这些有过什么多大的喜欢与向往。这便是真正的秘宗人,而外围的还不是真正的秘宗人,那不过是些流民草寇而已,一般是过不了这神兽崖的,更逃不出缚住眩晕林展羽他们那道秘宗机关的。秘宗人就这么如此善良的守住这秘密了上千年。如今要不是百里秦与神兽神交,被判定为善类,这一切秘密将会被继续深埋在这秘宗丛林之中。 这次亦正是秘宗人更换族长的时候,秘宗有规定,能当族长之人必须经过红佛兽的判定。在之前的数位秘宗人中,竟无一人可以判为善类,于是拖到百里秦的出现,现在百里秦已经被神兽定为善类,秘宗人也正欲定百里秦为族长了。 然而,百里秦心中想着的不仅仅是这秘宗丛林中的秘宗人和世间仅存的红佛兽,他想着的是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巴渝百姓,羊人的进攻杀戮,毁家占地,甚至有可能将整个大陆陷入战火,如今平息战争,还百姓一个安稳的天下兴许更为重要。 冯袁尹三人都相继醒来,当他们得知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后,也都如同林展羽一样惊讶不已。他们一同商议一番之后,将外面的战事情况对秘宗族长讲透讲明。族长本就心善,也不是固执偏激之人,为了广大苍生,她也愿意在等百里秦几年。于是族长不仅同意百里秦一行出林北上,还建议他们去剑池之中取些兵刃宝器,于秘宗人而言,那都是杂物间的杂物,但如果能够对大陆苍生有益,全都拿去又如何。 当他们见着剑池的景象时着实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在树林中见的一个类似湖状的深潭里,琳琅满目的尽时宝物利器,分散的混合着。当年战胜神龙氏后将神龙宝座溶掉后铸成的九样神兵利器在这剑池之中居然有三件,便是蜀渝国开国大将阮将军的细雪之舞枪,华国开国大将蔡将军的云飞箭和华国大将木门将军的归燕剑。尹志刚最识货,于那万般兵器中很快便找出这三样,并抱至百里秦跟前兴奋的说,“秦,这三样跟你的赤霞刀同等厉害。同为一炉而出。在今天的这大陆,除了神龙斧,就数这最牛了。” 百里秦仔细的端详着这三样兵器,细雪之舞枪适合林展羽用,但当林展羽握于手中的时候面露遗憾之色“这枪是好枪,但与我平常所用之枪差别甚大,首先枪柄稍细了些,其次枪身也稍轻了些。我如果用还不大顺手啊。” 见着林展羽如此遗憾,百里秦说道:“你所练枪法本就是枪法,只不过后来在传承过程中有所改变,我本来就发现你所使枪法刚劲有余而细腻不足。这枪本就叫细雪之舞枪,我想你应当细细体会其中奥妙,然后弥补你枪的不足,以后勤加练习定会进展不少的。” 说完拿起云飞箭交于冯汝南,“冯姑娘平日多用飞刀,但在战场不是最佳兵器,今日将这云飞箭给你,你定会在战场大展异彩。” 望着手中的归燕剑,百里秦思索了一会,想着还被秘宗人关押着的白莲夫人,本就为求剑而来,干脆将归燕剑给她算了,虽然她的为己私利,险些害了林展羽的性命,但她本性还不算坏,更何况此时她与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华国紫旗营。如此想着,却觉着对不起尹志刚,到此时他却什么都还没有得到。 正思索该如何抉择的时候尹志刚手提着一块乌黑盾牌跑了过来,“秦,这个给我吧,我本就不舍得丢弃我的风雷锤,加上这块盾牌我就可以杀敌一万了。”说完呵呵的望着百里秦一行人。众人也都为他的心胸豁达而心安不少。 见着各位都分别寻到了自己趁手的兵器,百里秦倍感欣慰,正当他帮林展羽查看细雪之舞时冯汝南跑过来喊住了百里秦,“秦,你过来看看袁经武,他好像不大对劲。”听到冯汝南如此一说,百里秦心中一惊,要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吧。赶忙递回细雪之舞,转身急促而去。大家也都紧随其后,只见袁经武呆呆的躇在一扇巨大的铜门前,铜门一扇紧闭,另外一扇开着一条仅能过人的缝。由于这剑池实在是太大,又年代太过久远,之中到处长满青苔以及藤类植物,是故在远处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还有如此巨大的一扇铜门。走进一看,铜门之上篆刻着上古梵文,不通过古师翻译定是不会明了其中含义了。门缝不时吹出阵阵冰凉刺骨的冷风,之中也是深邃的让人恐怖。百里秦在袁经武身后叫了他两声,却未见袁经武有任何回应,于是百里秦走进袁经武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一拍才将袁经武拉回来。 “怎么?感兴趣?”百里秦知道袁经武仅仅是因为走神便打趣的问道。 “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又是什么原因需要如此巨大厚重的铜门来锁住?”袁经武疑惑的问道。 “问我?我知道定全都告诉你,啰,那边那些秘宗人肯定知道,如果你真感兴趣可以去问问他们。”百里秦指了指在剑池边缘的秘宗人。 估计这铜门以及铜门内的东西真让袁经武感了兴趣,他便真的飞奔向边缘的秘宗人,去询问这铜门与铜门内的事去了。 百里秦一行其他人也相继离开了剑池,来到迷踪老族长身边,向族长交代了自己一行人所取之物,但是族长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拿走了什么,当真是当作这一切世间宝物如过眼云烟,但却非常关心的问了问袁经武的情况,“刚才这位小哥向我打听这铜门之内的情况,我也大致的给他说了说,听他的意思愿意留下来帮我们解决铜门内的难题,不知百里公子是否愿意将袁公子留下?” 百里秦望了望袁经武,虽然不知道铜门之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见袁经武炙热的眼神,心里已经清楚他自己是愿意留下的,然后又转身望了望同伴们,尤其与冯汝南眼神交流片刻,见着冯汝南没有迟疑,于是说道:“只要经武自己愿意,能够留下来帮助族长解决问题当然是好。不过我还想恳请族长放了一人。” 秘宗老族长微笑着说:“公子想要谁随意就是,你别忘了你是我秘宗人的继任族长,这秘宗事物你有权定夺的。” 放出白莲夫人,冯汝南与袁经武分别情谊难舍自不在话下,毕竟二人共同行走江湖数年时间,此时虽谈不上生离死别,但悲伤的情绪还是难以掩饰的。这边放出来的白莲夫人对林展羽也是倍感歉意,然而长久养尊处优,地位崇高的她也仅仅几言愧疚了事,但其眼神还是满是真诚,在一旁的百里秦观察细微,捕捉眼神就已经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百里秦走过来将归燕剑交于白莲夫人,“这应该能够满足夫人求剑的需求,这便是古时九样神兵里的归燕剑。这剑是如何神奇,我也仅仅只是听过一些传说,中间的微妙用处还需白莲夫人自己去慢慢体会。” 白莲夫人抓住剑鞘的时候却见百里秦没有松手的意思,疑惑的望着百里秦:“怎么?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自然是有的,今日我既救了夫人出来,又将宝剑赠予夫人,一切皆是因为需要夫人帮我们一次。我们此次是需要去华国永安城,此行目的你无需多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但对永安城我们不熟悉,也不敢保证能够轻轻松松进的去,所以我想夫人帮我们进程,进城之后夫人便可自行离去,以后何去何从我百里秦在不过问,这事可行?“ 听见百里秦如此说着,白莲夫人妩媚的笑了笑,“我定不会管你们的事情。你救我也已经不止这一次了,这便是命,不管你百里秦认不认命,我华映青是认命的,你我如此交织定是命中注定,你我不管将来如何,我相信命运不会让我们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所以先别说我带你们入城之后我的何去何从,一切皆听命运安排。我入城之后只有一事还需处理,待那事处理以后,我华映青就听你百里公子的差遣了。” 这番话说过之后,百里秦内心是起了一阵小波澜,但他脸上没有显露丝毫,只是点了点头。百里秦知道,华姓在华国是国姓,既然白莲夫人本名姓华,自然跟华国的皇亲国戚能够扯上不少关系,如此一来,此次的行动的根本目的自是不能让她知晓。二者,白莲夫人此番话的意思是在挑逗百里秦,这他又怎会不知。丈夫白莲先生过世不多久就与华国公孙大帅勾搭上了,可见这白莲夫人的狐媚人术功力甚深。但他不动神色,装作不知的应付过去了,因为他们还指望着这个本名叫华映青的白莲夫人带他们入永安城的。 第十二章 遥望永安城 袁经武是非常满意的留在了秘宗丛林,这一行人中又增添了一位本名叫华映青的白莲夫人。他们出了秘宗丛林,各自欢天喜地的宠爱着自己得到的武器,想想也是,这大陆之上仅次于神龙战斧的九样之中的四样兵器皆已经在他们手中了,谁不高兴。要知道,这之中的随便一样丢在江湖便可引起一阵不小的争夺风波,不少宗派门第,甚至愿意用整个宗派的人的性命去换取其中一样。手握神兵九样,便可傲视江湖,皆可视天下之人再无兵器。 然而,既然是神兵利器,想要真正掌握它也并非易事。神器是会认主人的!先说冯汝南的云飞劲弓,如不是云飞选择的主人使用,射出的箭与一般弓射出的无异,不能远及传说中的过百丈,更没有穿透巨石的力道。还有林展羽手中的细雪之舞,每次林展羽耍将起来总不能得心应手,从来都没有过一气呵成的感觉,更别说细雪之舞上的微妙机关了。在细雪之舞的尾部,有个特殊的铁环,每次转动,整个枪内会有机括转动的声响,袁经武和尹志刚都看过,知道这是细雪之舞的机关所在,但无论他们怎么转动,仅仅只是听的到声响,却未曾见到细雪之舞有任何变换,这也让林展羽无赖之极。手握这神器,却未能得其要领,有和没有看来差别不大。 途中一日,百里秦在背开华映青后将冯汝南和林展羽唤至跟前,为他们解开了掌握神器的关键。原来神器是有灵性的,想要使用者与神器达到人器合一,必须用血喂器。百里秦当时在得到赤霞刀之前,师傅李游就让百里秦每日用自己的血来喂养赤霞,如此喂养了半月方才唤醒赤霞,又喂养两月赤霞才真正属于百里秦。赤霞之前属于庖人李游,百里秦喂养起来日子要的久些,而云飞箭与细雪之舞是沉浸在剑池至少也有近百年了,它们寻求主人的渴望应该比赤霞要大很多,分别用冯汝南和林展羽的鲜血喂养云飞和细雪之舞,时日应该要比赤霞的短。得到方法的冯汝南与林展羽,此后的每日都是孜孜不倦的以血养器,慢慢的他们也都各自在神器上找到了不一样的感觉,不禁感叹,神器便是神器,当真与众不同。 一路径直往北很顺利的就到了永安城外。是夜,他们投宿在城外小镇上的一家客栈,等待白莲余众为他们安排的身份准备妥当后好第二日入城。 进城后,就算华映青愿意跟着百里秦他们,百里秦也不会让她跟着,这关乎他们的事情的成败以及最后的结局。于是百里秦将一行人全都召唤进他的房间,让华映青将永安城的城图给他们画出来以便自己行动。华映青拿着纸笔然后望着百里秦说道:“你不会要我将整个城池都画出来吧,这个永安城可是整个大陆最大的城池,光街道就有上百条,再说我也记不住全部啊。我只能给你们画出大概。” “王宫。”百里秦肯定的说道。听见百里秦说出王宫后华映青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只见她画出一个大长方形后在长方形的正中画出一条直线,将整个长方形分割成两半,然后在整个长方形的正中间画上一个圈,指着圈说道:“这就是王宫,这条就是整个帝都的中轴线。” “公孙大帅府。”百里秦接着说道。 听见百里秦说出公孙大帅府的时候,华映青猛的抬起头用火辣的眼神望着百里秦,见百里秦没有丝毫别的意思就狠狠的在城池的右下角画出一个圈。 百里秦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前面要华映青画出的王宫和公孙大帅府他是另有目的的。王宫他们此次是绝对不会沾惹的,他们的行动恰恰是要让住在那个里面的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画出王宫是在干扰华映青对他们行动目的的猜测。百里秦不是不知道,虽然他们自从出了秘宗丛林,白莲夫人就一直在与她所剩无几的白莲教众暗中联系,走在街上的某个乞丐,一家酒馆里的某个酒保还是为他们牵马备马的某个马夫,一直都在暗递消息。只是百里秦发现这些人都仅仅只是传递信息而已,对他们没有直接的威胁与危险,是故他也就全当没有发现的当个傻子。但白莲夫人一直在传递的信息到底是何他百里秦却没有搞清楚,他也不想搞清楚,因为只要进了城,后面的事就由不得她白莲夫人了。更何况百里秦知道,她华映青进城之后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那便是去找住在公孙大帅府的公孙大帅,是去撒娇诉苦也好,是去要死要活也罢,甚至她去杀了公孙大帅的可能都有,总之,白莲教的覆灭全是与公孙大帅有关,白莲夫人定要去那大帅府的。所以在第二个要白莲夫人画出的位置百里秦便说出了公孙大帅府,不管怎样,这么说更能扰乱白莲夫人的其他计划与猜测,全都是为了他们行动的顺利进行。 华映青自是不知道百里秦心中所想,报出大帅府只让她心中更加的狐疑。正在发呆的时候百里秦报出了第三个地方。“华中剑阁。” 华中剑阁是大陆武林的泰斗,每年的武评武榜皆由那里宣告而出,这也是近四五百年的事。五百年前王宫出现一位高公公,不知从何练就一身天下第一的功夫,后因其年老,华国当时的国君赐给这个当时的天下第一一座剑阁——华中剑阁,高公公并广纳义子,并传授武艺,因历年倾举国之力寻找华国内的练武奇才,是故华中剑阁的武力值在这大陆一直稳坐第一,无人能够撼动。传到现今,便是现在的剑阁阁主高广楼。所以这大陆内的所有习武之人,皆将华中剑阁当作终身目标,要么被剑阁收纳,要么前去挑战一番,虽然都以失败而告终,但皆因前去挑战为自豪,因为一般武力值人,怎敢上华中剑阁去挑战,敢挑战的,至少都是在小宗师级别以上的人。当然,这江湖之中,也有不少习武之人不愿透露自己的武力值,像百里秦,其实已经稳稳的处在大宗师境界了,但他本身并不怎么想以此为炫耀,问问剑阁所在也仅仅只是问问,一者,已经来到了这永安城,知道华中剑阁的位置也是应该,二者,还是继续为了扰乱白莲夫人对他们行动的猜想与干预。 绕了这么多圈子,百里秦在第四个位置上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步骑特训营。但他没有停止,他又询问了国师府与蓝旗营的位置所在。这样以来,询问的六处位置足以混乱所有对他们的猜测,当真正弄懂他们的意图的时候多半已经任务完成打完收工了。 百里秦望着那在手中的临时地图,想着偌大的城池艰巨的任务内心是沉重了几分。将各位退出房间后细细的思索筹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本来在出了秘宗丛林后,他便想将整个行动的目的告知林冯尹三人,但因有华映青的加入让他又顾虑了几分,单独的这四人私聚一是容易引起华映青的怀疑,二是尚未入城,应该在华映青面前拿出些诚意,这样私聚也太过明显将华映青排斥在外。对于他们而已是有坏无益的。百里秦就这么忍着没说,还好其他人也看出问题所在,也都没有追问。沿路所谈的往往多是袁经武留在秘宗丛林的缘由。 对于袁经武留下来的缘由最后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便是命运使然。在袁经武给冯汝南的告别语知道,那扇巨大铜门之内的是上古神龙天飞留下的神作,之中包含了各类神仙机械,听秘宗老族长说中含上可飞天,下可入水的以及可摄人心魄秒灭千人的神器。当然,这都只是听说而已,此等神仙器物怎会是凡人可以使用并拥有的东西。但袁经武本就为机括而生,钻研是他本性使然,不管能否帮助秘宗人将这些神器真正使用起来,找到了自身最大的乐趣便是极致。加上他本就不会武功,跟着百里秦根本就是危险,留在秘宗丛林之中研究他的最爱岂不是最好的安排。 夜已深,在这偏北的地方入冬来的自然早上些。百里秦为炉火添加了些柴火后就已经准备入睡了,明日入城后的行动还的边走边看。忽然听见屋顶有人轻踩瓦片的声响,声不太大,可见来者脚力较轻,武功定是不低。百里秦转身抓住赤霞刀,轻轻吹灭灯烛,一个轻跃便藏在窗后的衣柜后面。只见来者黑影一闪便轻轻的落在了窗内。当他正欲举刀砍下时发现来者竟是林展羽。见他这般到来百里秦心中自是知道来的目的,为的就是避开白莲夫人以及她的耳目。想来也是,这行动在即,暂时还不知道行动目的何在,心中自是没有底气。于是百里秦邀林展羽一并上床,像在军中一样二人同床而卧,在那床榻之上将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这榻上好友。 此行目的其实不是步骑特训营,而是特训营的萧德凤萧将军。特训营一直是萧将军家族的骄傲与自豪。但数百年来大陆没有战事,萧家人性格又孤傲,在华国朝野中上不得国君器重,下不得同僚帮扶,是故萧家的特训营这些年是越走越小,本来在开国王者之战上数万人的步骑特训营现在只有区区千多人。加上去年萧将军为其亡妻修建的陵墓,远远超出规定的规模建制,这让华国国君甚是恼怒,甚至动了拆散步骑特训营的念头,是在其他臣子的极力反对下才停下了下旨的笔头。但萧将军是这大陆难得的将才,萧家的特训营更是军中奇兵,往往能在战时起到不容小觑的成效。这些年华国是公孙大帅的五旗营抢尽了风头,于是这步骑特训营基本已经消失在华国边境防线。此行的目的就是劝说已经江河日下甚至可能被解散的步骑特训营的萧将军弃华归巴渝。自然,百里秦身揣神龙战斧的最终诚意没有告诉林展羽,这不是信任与否的关系。 知道事情原委的林展羽心头更加沉重了,原本想着此行的目的定不会那么简单,但要将人弄出华国这便更加不容易了。难点有二,一是劝说。这萧将军虽然失势,但毕竟是华国人,现在要他叛国,他能接受吗?二就是出逃了,萧将军在华国虽然没了多少威望,但萧家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萧家老小至少也得有数十人,要逃出华国,目前看来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百里秦用肘碰了碰林展羽,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你来看看成与不成?”于是百里秦将他的想法一股脑的倒给了林展羽,本来一头雾水的林展羽听完之后甚是喜悦,“这计甚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就依你,我这就回去,明日进城我就先去联系好我们在华国的谍子。”说完高兴的一跃而起,竟然忘了他们这是在秘密交谈,幸得是百里秦的及时提醒才没有露出马脚。然后就轻身轻脚的翻窗上屋,回他自己房间了。 待林展羽走后,百里秦起身去关林展羽走时未关的窗户,望见窗外那轮明镜的圆月,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入冬更早的永安城是他百里秦从小就希望来的地方。华国,这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永安城,这大陆最为繁华庞大的城池。没想到今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是这种身份。关于永安城,听闻最多的来自师傅,那个酒鬼师傅。想着自己的酒鬼师傅,百里秦淡淡一笑,一生洒脱无比,自由自在的师傅现在应该又是醉在哪家酒馆或是某位俊妇怀中了吧。 说起百里秦的师傅,又将是一段让人洒脱无比的故事。李庖人,本名李游,少时随母在永安城百草学堂附近开一酒馆。幼时顽劣聪慧,因其母照顾生意无暇顾及其成长,其父又是一儒呆书痴,于是常混迹于厨房市井,后遇一庖人,庖人,厨师也。此庖人喜游之长相,强收李游为徒,一授其庖厨之艺,二授其武功心法。殊不知这师傅便是大陆之内武力值超强的大河刀法的传人,更是赤霞刀的持有者。随着年长,武功厨艺都出类拔萃。师傅病逝后因与王城内一豪门弟子争夺一女子,酒醉之后失手将这豪门子弟误杀,李游出逃后被这豪门寻仇,满门被灭。一夜,这庖人李游潜入豪门,大展大河刀法,将豪门里外数百人斩于赤霞刀下,并悬头颅于门厅之上,墙上书,杀人者庖人李游。王城震惊,华国国君钦批,将在全国追诛庖人李游。于是他逃出华国,自此流浪他国,后遇百里秦,收其为徒,授其武艺。因其无家无挂,一生自此漂流无定,反得逍遥自在。 望着手中的赤霞刀,想着师傅李庖人曾经讲的那些永安城中的故事,百里秦拉上窗户,将窗外的冷光夜色与以后的凶险艰难暂且放下,和着床褥的温暖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十三章 生辰比献礼 永安城,由于国君生辰到来,整座城池都装扮的异常喜庆。华国国君华沧海,六十大寿,举国同庆,更何况是国都永安。 四条宫道皆是铺满红毯,神采奕奕的迎接着天下对这位国君的祝福。 那些希望得到国君赏识,渴望在华国谋取高管侯爵的大臣们都为国君拿出了自己家里甚至家族最为昂贵稀有的礼物。 华沧海高高的坐在王椅之上,见着自己的臣民为自己献上的各种礼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一旁的酒席上,围着主座的都是华国的百岁老人,华沧海希望有这些百岁老人的助阵,自己也能活得长命百岁。 献礼的重头戏是四位王子的献礼。所以人都渴望见到四位王子能够带来惊喜。 大王子华安正首先上场,年近四十的华安正是最懂得华沧海心思的人。“父王,儿臣为祝福父王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特为父王送上寿字。”片刻,下面的人将五个硕大的寿字抬至华沧海面前。 “这第一个寿字乃是用九百九十九斤纯金筑成。”下面听见纯金筑成的“寿”字,顿时一片哗然。细细一看,这个“寿”字光彩夺人,甚是漂亮。 “好,好,好”见着大儿子为自己铸的“寿”字华沧海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这第二个寿字是华山顶上培育出的万寿松,父王请看,这棵万寿松的树干就是一个寿字”华安正解释着。 却是如此,直径约有一尺的万寿松树杆真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寿字。这是大陆人从未见过的画面。本来华山山顶的万寿松本就生长缓慢,有如此之大的万寿松本就难的,更何况长就长成一个寿字,当真难得。 “父王请看第三个寿字。这是儿臣从北夷国取的极北之水做成的冰雕寿字。”这极北之水本就很难成冰,但一旦成冰便不轻易化去,就算在炎热的夏季也需经过数年方才可以将冰化成水。用这冰做寿字,稍微保管便可存放很多年。 “父王,这第四个寿字是在玉龙火山之中取的火山岩浆做成的寿字。” “第五个寿字是玄龙湖底挖出的寿字石,此石毫无丝毫人工雕凿的痕迹,当真是天生的一块寿石。”华安正将自己为父王准备的五个寿字依依讲解展示。这五个寿字随便一个都可以说是得来不易,更何况他华安正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准备的寿字,可以说这是目前为止最为难得,最为贵重的礼物了。华沧海乐得走下王椅,细细打量这五个寿字,最终不停的啧啧称奇,满心的欢喜与满脸的满意都是尽显出来。 “正儿有心啊,正儿有心啊。不枉我疼你这么多年。”华沧海转头望向二王子华安大,“大儿啊,你为本王准备的什么礼物啊?本王很好奇。” 二王子华安大连忙上前,“父王,儿臣没有大哥那般有钱,但儿臣是用心在为父王准备礼物。父王请看。” 说完,下面的人抬出一件神物出来。华沧海望着这件神物呆呆的出神了。“这是……”其实不仅是华沧海不认识,在此的人都未曾见过这物。大家也都在不断好奇。 “父王,这是披甲龙龟。活的披甲龙龟”华安大说出了这件神物的名字。 “披甲龙龟?”所有人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披甲龙龟在《异兽凶猛录》中排行第五。在千年前的王者之战前,这种神物就已经非常稀少了,王者之战之后,在大陆上就没有出现过。此时能够在这里出现自然是让所有人都非常惊奇。 “父王,最初得到这神物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后来请来史官依照《异兽凶猛录》的记载详细查验过后确认是披甲龙龟。”华安大解释着。 当披甲龙龟出现后,在场的人都是惊奇万分,但出来惊奇外,公孙小邪又是娇恼不已。因为她为三王子华安光准备的是自己在青城山剿白猿捕获的白猿。想着自己手中有《异兽凶猛录》中的异兽可以炫耀一番,哪里知道这二王子居然搞到了什么披甲龙龟,并且这东西还排在白猿前面。这样看来自己的白猿怎么拿的出手啊。她不恼火谁恼火? 披甲龙龟在《异兽凶猛录》中分类为善类,是少数不伤人害人的异兽。《异兽凶猛录》中记载,披甲龙龟的甲碾成粉末可治百病,其肉人食可延年益寿。披甲龙龟的龙角更是难得的珍品,据记载,人服用过后可以飞升成仙。在数千年的历史中,这种异兽都从来只是书中记载的传说,真不知道这二王子华安大是如何得到这等神物的。 轮到三王子华安光献出礼物了。“父王,儿臣无能,并没有准备向大哥二哥这等稀世珍品。不过小邪为父王捕获了一只白猿,以此来祝父王长命百岁。” “哦?白猿?当真是邪儿捕获的?”华沧海并没太在意三王子准备的礼物,看他样子更在乎这礼物是如何来的。 公孙小邪在下面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向前去。“国君就别笑话小邪了,看着大王子与二王子准备的这礼物,我抓的这白猿又算什么啊?”公孙小邪内心有些拿不出手的不好意思。 “啊,不,不,不。这白猿虽然比不得披甲龙龟,但只要是你小邪亲手抓的,我就喜欢。那我问你,当真是你抓的?” “这个自然了,还记得上次我去青城山剿白猿吗?就是那次去剿白猿的时候抓的。不过有两只大的我没抓到,抓了只小的。现在看来,就算抓到大的也比不过大王子二王子的礼物。”公孙小邪低着头说着。 “哈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小邪给我准备的礼物,老邪就喜欢,老邪就喜欢。要知道抓白猿这种事在几千年中也就神龙天飞干过,此后再无人抓到过了,你小邪当属第二人了。这礼物不轻了,不轻了。老邪喜欢。” 四王子华安明为国君准备的是方天画戟,这是仅次于神龙战斧的九样神兵利器中的唯一一杆戟,虽然华沧海并不使用戟,但能收在王宫中也是件不俗的礼品。 四位王子中,老大华安正最为沉稳。但其性格耿直,做事呆板老套,华沧海就曾经说华安正只适合当臣相。老二华安大最为狡诈,又性格凶狠。华沧海点评华安大的时候总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三王子华安光最受华沧海喜欢,性格也最像华沧海,加上未来媳妇公孙小邪的因素,华沧海最是看重。四王子华安明知道王位与自己无关,于是也就落得清闲自在,从来不与事争,一心玩自己的诗词字画。 到目前为止,华国尚未定出太子之位,这也是几位王子不停争斗的根本原因。在朝野之中,拥有实力最强的是大王子华安正与二王子华安大。他们拥有的支持人数几乎占去了大半,而三王子华安光得到的拥护是少数的,但在大王子与二王子眼中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就算三王子华安光有一个五旗总令的岳父也不足为虑,因为就算五旗营再厉害,在整个华国的军务比例中还是少数。华国自称有上百万的军队数量,一个五旗营共计不超过二十万,还有黄旗营是守卫王城的,兵权其实在国君手中。公孙不悔领一个五旗总令的头衔,其实真正能够调动的不过四旗而已。并且这四旗都游守南疆与北疆,在朝中自然没有多大影响力。只有紫旗营的旗令公孙小邪经常活动与王城,但毕竟是小姑娘一个,要撼动王权其实还是势单力薄。就算国君喜欢三王子与公孙小邪,但真正需要看重的对手是大王子与二王子而已。所以在今天的献礼中,大家关注的是大王子与二王子的比斗。现在看来,这二人今天算是打成了个平手,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永安城三王子府中,公孙小邪依然在为白天二王子用披甲龙龟抢去风头的事气恼。 “从来就没有听说二王子去寻找过什么神兽,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弄出来个什么披甲龙龟了呢?” “你就别生这个闷气了,父王不是说过,这只白猿只要是你抓的他就喜欢吗。父王看重的不一定是礼物的贵重,更看重情谊。”二王子一边安慰公孙小邪一边继续说着。“二哥是何等手腕?在整个华国除了父王与大哥外就他最有能耐了。在整个华国,寻找一只披甲龙龟也不稀奇。” 进冬的永安城就算是王子府也抵挡不住寒气的进入。在房间内,下人们早早的生起数盆炭火。公孙小邪坐在一盆火前,不停的用火棍搅动着炭火,虽然听着二王子的,但内心依旧不满。“这只白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抓住的,但在披甲龙龟面前那完全不值一提嘛。” “好了,我给你说件事。半月前你紫旗营是不是在玄龙城是否围剿过白莲教?”华安光正经的问道。 “是的。”公孙小邪还在气头上,对于华安光的问话没有太在意,只是随意的回答了一句,手中依然狠狠的搅动着火中碳。 “父王曾经就规定过,军武不可随意干预江湖事。你这不是犯了大忌了吗?” 听着这么一说,公孙小邪也才想起有这种规定,连忙想着理由解释。“他们白莲教不听从清城的官文,还在城中杀我玄龙城府兵,我紫旗营才出手的。他们杀兵在先我们不会有错吧。” “那你紫旗营就出现的如此之巧,刚好就在一天。难道你紫旗营知道他们要杀兵?否则怎么可能从千里之外赶到玄龙城?” “我……我……我……”一时公孙小邪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明自己为什么会在那天出现在寻龙城。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去剿白莲教的,你是去杀白莲夫人的。” 被华安光说出了原因,公孙小邪睁大眼睛看着他又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 “我并不是责怪你,我今天将这事说出来就是怕大哥或者二哥抓住这件事了来为难你和你父亲,你们想好应对方法才好。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的性格,对我这个弟弟,从来都是没有包容的,还不是怕我威胁到他们的将来。既然一直打压,我们行事自然小心为妙。还有,你喜欢在宫道上骑马驰骋,在整个华国估计就你一个人如此行事了,父王虽然从来没有说什么,但以后你还是要低调一些为好。毕竟……毕竟我们前面还有大哥和二哥。”华安光话虽然说的真肯,也没有半分责怪指责的意思,但说的公孙小邪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恼羞成怒了起来。 “说,说,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就在这时,国君的内监来到了三王子府,传话说国君召见,就在此时,也才缓了二人对峙的局面,公孙小邪撅着嘴离开了二王子府。 第十四章 管事孟植朗 永安城东北角,一座很是不起眼的庭院。院中行走的都是华国的小吏,穿梭往来的将每日华国甚至大陆发生的各种事件记录在册,然后将天下各处谍子暗探传回的飞鸽密信存档保存。各类密信,奏章,圣旨以及文书,最后都送往院落最里面的档室之中。 此时档室传出一位女子的呵斥声,“给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这类应该放在甲字申格内,你们再如此乱放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甲字申格,甲字申格,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姐,记住了。”小吏嬉皮笑脸的说着。“要是这档室没了小姐,不知道该乱成什么样子了。” 另一个小吏立即附和道,“谁叫我们小姐如同公子般聪明呢?有小姐在等于我们增加了十个帮手,不是,不是十个,是二十个,二十个帮手。我说二十个都不够。”说完是一脸的嬉皮笑脸。 “不要吹嘘你们的姑奶奶我了,好了,你们下去吧。”听到小吏们的吹捧,这姑娘满意的笑了起来,刚才的脾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时,从档室里屋传出一阵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过来了。待到近处,原来是一目盲青年,在用盲杖探索着走了出来,这目盲青年开口说话了,“九儿,你又在为难小吏们了?” “没有,他们又将档案放错地方了我在告诉他们位置呢。”小姑娘撅着嘴说。 “公子,九儿姑娘没有为难我们。”小吏也帮着叫九儿的姑娘说话,他们当心九儿被罚之后又将惩罚转移到他们身上。 “你这调皮蛋,我的耳朵灵着呢。”目盲青年边说边用盲杖在九儿身上轻轻的打了几下。 “这么晚了送来的是什么内容啊?”目盲青年问着九儿姑娘。刚才的几位小吏见着没自己什么事了,也就告辞后转身离开了。 “国君要二王子彻查传递假消息的人。”九儿被打后嘴巴依旧撅着。 “假消息?” “今天要宣布王位继承人的假消息。” “哦。”目盲青年转身进屋,边走边说,“第一,不一定是我们的国君指定二王子去查的吧,多半是他自己自荐的吧。第二,这假消息的传递人多半找不着,最后看又是哪个倒霉蛋背这个锅了。” “公子,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眼睛看不见,但对外面的事情总是分析的如此精准,难道您有超人的本事?”九儿对自己的公子从来都是敬佩不已,因为她知道公子的分析总是对的。曾经她也问过不知多少遍类似的问题,但只要有事被公子说准后她又开始疑惑起来。 “告诉过你多少遍了,看问题看事情不是用眼睛看的。别多话了,给我准备洗簌水吧。” 九儿听着并未行动,而是愣愣发呆。 “怎么?你准备让我自己去打水洗簌?”目盲青年又是用盲杖轻敲了一下九儿。这九儿这才跳起身子奔跑着进屋为公子准备洗簌。 这目盲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前国师的孙子蔡植朗。 华国建国开始,国师之职一直设立着,传承了近千年。但在这任国君手上,他将国师职务取缔了,从此华国再无国师一职。以前国师所做的祭祀,算卜等事务全都转交给了礼部。由于国师并无过错,无故取缔这个职务在情理上怎么都讲不通,于是国君华沧海赐国师一个爵位,并承诺这个爵位永远世袭。此后蔡国师的子子孙孙都是公爵之身。自然眼前这位目盲的蔡植朗便是顶着爵位的神纪处档室管事。 神纪处,华国的谍报机构。神纪处散发出去的暗桩碟子遍布大陆各处,他们将整个大陆发生的各种大事要事全部用密信传递回来,专门有人负责登记造册,然后将记录之内容递给谋士们分析总结,之后再将结果结论上递给国君华沧海。 而传回的密信书信都保存在专门的档室,以便以后有需要时掉出重查。 头顶爵位的蔡植朗就在档室做一位小小的管事。他来这其实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自小聪明异常的蔡植朗因病患了眼疾,目盲之后反而让他更加能够出类拔萃,记忆超群的他来到了这里反而对这天下大事都了然于胸。心思敏锐的他更加容易察觉到事情的真谛,通过表面更能分析出每件事情发生的起因与结果。神纪处管事曾不止一次向国君推崇蔡植朗的才能,但极端自负的华沧海哪里看的上一个已经被自己废除的国师之孙,更何况他是盲人,一切都只能靠听。于是蔡植朗便一直沉寂在这神纪处档室之内。 档室本来不小,但由于年代久远,存放的各类存档太多,占去了档室大半的地方。一面一面的存放着整个华国乃至大陆的各种历史甚至秘史。蔡植朗携着婢女九儿便居住在档室的一间小屋。蔡植朗被九儿一番收拾洗漱过后,便坐在院落的小亭之内,此时九儿掌灯为公子诵读着各类密档。目盲人蔡植朗没有朋友,自然也就没有各种应酬,眼又看不见,更加没有其他爱好,整日除了面对这近千年的历史外,再无其他事情可做。每晚的这个时间,他都依旧听着九儿的诵读,将整个大陆的历史几乎完整的掌握在了他的心中。 “公子,昨日我们到哪了?”九儿眨巴着眼睛问着,脸上还带着调皮的笑意 “又在调皮了?”蔡植朗用手轻轻的敲了一下九儿的脑袋。 “你去帮我找找公孙不悔家族的消息。” “今天不读历史了?”九儿好奇的问,因为之前都是在研究历史,今天公子忽然想了解朝廷大帅,这让脑袋瓜子虽然灵活的九儿摸不着头脑了。 “让你找什么就找什么,机灵鬼哪有那么多问题啊?” “哦。”撅着嘴的九儿只能听令。“哪找他的什么?从他出生时开始查吗?” “朝中真正的武将大佬是木门亭木门将军,但这些年公孙不悔起来太快,我想知道原因。毕竟木门将军是世袭的家族,从王国建设之初便离不开木门家族的支持。但看现今的局势,我们的国君有意培植公孙不悔。开朝元老中现在就只剩下木门将军和实力已经大不如前的萧家了。萧家的步骑特训营被搬到是迟早的事,也已经有五旗营取代步骑特训营了。但要取代木门亭木门将军,我要看公孙不悔有什么本事。”蔡植朗正色道。 婢女九儿小跑着进了档室内部,凭着她的超强记忆,很快便在上百万的格子中找到了关于公孙不悔的密档。 密档记载比较详细,从公孙不悔的出生就有记录,然而重点不是出身,公孙不悔最初只是永安城中的一介平民,后因入了行伍,阴差阳错进了神斧营。话说这华国神斧营是华国守卫神龙战斧的专属军营。华国的神龙战斧与他国不一样,华国在王宫附近修建一座神斧馆,将神龙战斧的残缺部位用玄铁补齐,悬在神斧馆的中间,用以告诫国君传人华国来之不易。这神斧馆不是一般人能够得以进去的,只有国君才有资格进去了解神斧了解历史。神斧营的作用就是守卫这神斧馆以及馆中的神龙战斧。所以神斧营就是国君亲卫兵中的更亲者。 “难怪了,如此说来,公孙不悔从一开始就是国君的亲信。”蔡植朗总结着。 “那你再去帮我取些密档来。”蔡植朗又要遣九儿取。 “这次要什么?” “今晚最后送来的是什么密档?” “国君晚宴上的事情了。” “那晚宴上发生了什么?” “吃鱼,喝酒。” “你呀,就知道吃。”蔡植朗又轻轻的敲了一下九儿的头。 “除了吃就是国君的恼怒了。” “为何事恼怒?” “自然是……哦,我知道了。公子要查传递假信息的人。”九儿已经猜到蔡植朗要干嘛了,她又撅起嘴巴说道“不过就算你查到了又不能去告诉二王子,查了还不是白查。” “叫你去取你就去取,哪里来的这么多闹骚啊?” 九儿又怕公子敲她脑袋,一闪就准备跑开,可是她跑了两步又停住了,转过身来问道,“去哪取?取什么呢?” “你去查一查公孙不悔的关系网中有没有一个叫何三的人。记得前两日一个叫何三的人冲撞了右相的车马。当时右相甚是恼怒,还报了官,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扯了控告,当时我就很奇怪。右相的性格是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会出尔反尔呢?现在看来一定是这个叫何三的人在冲撞右相马车的时候一定给右相留下了什么东西。当时右相没看见,后来看见了发现这个很有用才撤销控告。所以你先查查这个何三到底是不是公孙不悔的人。”蔡植朗联想起前几日收到的消息,做了如此推测,需要的到证实就需要找出何三到底是谁的人,在为谁传递消息。 这趟九儿回来的没有那么快了,甚至可以说去了很久。在等待九儿的时候,蔡植朗边喝茶边听着外面的风声。虽然他眼盲,见不着此时的景致,天空稀稀疏疏的星星闪耀着,月光流淌在整个院落,透过树影留下斑驳影子,随着风影子也在不停摇动。随着风送来的是阵阵凉意,虽然身旁有火炉,但却挨不住这大冷的天。远处除了风过树枝的声音外,再就是院外街道上传来的二更敲更的声音了。蔡植朗端起茶杯,吸了吸茶水的热气,用脚将火盆往自己的脚下挪了挪,让自己更靠近些热气。 九儿许久后才急匆匆的跑来。“找着了,找着了。不过公子您说错了,他不是公孙不悔的人,他是高广楼的远房妻侄。” 九儿跑到蔡植朗身边,立马蹲在炉火边伸出双手在火上取暖。“我们进屋吧,外面这么冷。公子为什么每晚都要在外面啊,这么冷的天。” “冷能让人清醒。”蔡植朗一边站起身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是高广楼的人,这也说的过了。” “什么说的过了?这就更难追查了,这个跟高广楼有什么关系啊?” “华中剑阁的阁主本不是他高广楼,而是高广楼的大哥。二十年前前任阁主意外身亡,本来也轮不到他高广楼来当这个阁主的,是我们的国君力挺他才让他跨越了他头上的另外两个哥哥才当上这个阁主的。这中间虽然没有任何密档来记录,但都知道国君力挺高广楼的原因是他必定是国君的亲信。” “不是因为高广楼武功最高吗?” “武功高是理由,自己人才是根本。就像公孙不悔一样的自己人。” “我不明白,既然国君已经是国君了,为什么他需要培养这样的自己人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华国自开过便不是他华家一人打下的江山,虽然经过近千年的变迁,但本因一直在那里。之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盘根错节的利益,都直接牵扯着那些大族望族,这些大族望族都是帮华家打江山的人,他们更加能够影响整个华国,国君虽然是国君,但他做任何事都必须参考这些大族望族的意见。” 话说着,他们二人已经走进了房间,由于蔡植朗眼盲,九儿并没有点燃房间里的太多烛台,只是点燃了一两盏而已。蔡植朗接着说“华国太大了,关系太复杂了。国君扶持亲信的原因就是他想扳倒这些大族望族。” “那他能成功吗?”九儿好奇的问道。 “哪那么容易,有木门亭木门将军在,他很难。不像我们蔡家与步骑特训营的萧家,没有那么深厚的根基。但在他取缔我爷爷的国师之位的时候就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否则我们哪来爵位一说。还有,要不是我目盲,他根本不会允许我进入神纪处的,我就不会在这个档室当这个管事了。”蔡植朗说到自己家里的这档子事的时候,还是有些伤感,虽然他很是清醒,没有将愤怒表现出来,但九儿还是在他的眉宇间看出了端倪。 “公子不说这个,你继续往后分析分析,我越听越觉着好玩。” “好玩?这个好玩可能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的。”蔡植朗顿了顿接着说“既然是高广楼的人在传这个消息,那么最开始这个消息国君就应该知道。如此说来……如此说来,”蔡植朗得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结果,“消息是国君自己要放出去的。” 顿时二人都惊呆在了那里,许久的沉默过后蔡植朗蔡继续说道,“大王子二王子身后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复杂的很,有些明面支持大王子,有些明面支持二王子。还人明面两个王子都支持,更可怕的是有些明面支持这个,暗地里却在支持哪个。这之中就难以用言语说清楚了。国君来此一出,他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的就是他的,他不给你就别抢。但是……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九儿有些迫不及待,她每次在见着公子在如此悠闲的说事的时候她就特别着急“哎呀,公子,你就快说,看不我急的。” “另外一种可能是他本就愿意让王位继承。” “那他准备将王位给谁?高广楼?公孙不悔?”九儿追问到。 “都不是,他要自己永远当这个国君。”此语一出九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合不上了。 “怎么可能?除非他不死。” “对呀,如果他真的不死呢?”蔡植朗带些玩笑的口气说。 “公子开始说胡话了,怎么可能不死呢?”说到这,九儿认为公子在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于是也就将这话当作是玩笑话而已,收拾床铺准备安排公子歇息了。 但当二人都躺在床上的时候,九儿脑中又响起了刚才公子的那番话,这让她有些不安,但转念又想,哪有不死的人呢?于是又拉回思绪裹紧棉被沉沉睡去了。 第十五章 侠女游剑阁 在白莲夫人以及白莲教的安排下百里秦一行很容易就进入了华国国都永安城。之后冯汝南还私下嘀咕了百里秦太高看了永安城的戒备,以及太过依赖白莲夫人。百里秦自己也有如此感觉,但想着多个准备总归不是坏事。按照约定进城后便与白莲夫人分道扬镳,林展羽领着大家来到永安城中的谍子安排好的处所,也不怕有什么人跟着探究他们的行踪,就这么故意明目张胆的住着。依照百里秦的计划,明面上什么都没做,暗地里其实谍子内应早已经做好了其他准备。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都早早出门踏上停在门口的马车,这马车是昨日百里秦让林展羽去马市买来的,是一辆九匹马拉的大马车。走在街上甚是能够吸引眼球,先说这马,匹匹都是健硕异常高大威猛神气十足的良种大马。再说这马车也是庞大异常,估计里面坐上十来个人都不嫌拥挤,也就仅仅只是比国君出游的行宫小上些许。马车上还竖起一旗,上书一个大大的“豹”字。如此大张旗鼓,这般炫耀显摆,一切都是为冯汝南作势。只见冯汝南一身橙衣,头发笔直垂下,已不再掩饰其女儿身份,虽然个子娇小,但见她后背她的瀚海大刀,腰挂乌黑箭袋,手握云飞劲弓,上车步履气势非同一般,一江湖女侠横空出世。 马车由尹志刚驾驶,百里秦林展羽将各自兵器用黑布包裹起来,不露丝毫武功路数。其余全部掩盖起来,直露冯汝南,并且一露就露得淋漓精致,精彩无比。随着尹志刚得一声“架”,马车便径直向东行驶而去,一路亦是引来无数带着疑惑的目光。马车并未出城,而是行到华中剑阁外的广场对面就停了下来。 这华中剑阁的门口广场宽大非凡,气势甚至超过巴蜀国王宫,也是了,这是大陆之上武家的魁首,又是每年武林武榜的出处,同样是华国掌控华国江湖的中坚力量,于情于理华中剑阁都应该辉煌无比。 广场后方便是依山而建的不尽阶梯,半山腰由下而上是用于比武评级的两个大平台。下面的那个平台名曰初世,能够上得了这个平台比武测评的都是必须达到小宗师境界。每年能够上得了初世的人数还是不少的,但能在初世上取胜者就表明他已经超过了小宗师境界,每每在初世上取得胜利之人,都会成为江湖的新晋红人,各大镖行,赌场甚至豪伐门第都会争先抢夺,如果是哪门哪派的人,这个门派更会如日中天,强盛一时。再往上的平台叫中立,自然上得了这个平台的境界在宗师了。来中立台的人每年都不是太多,相比广场上的热闹与初世台上的激烈,中立台就冷清许多,并不是武林人不想上去,而是上去之难实在胜过登天,作为平凡人,皆是平凡之躯,有几人能有这等修为。除非你天生异禀亦或是得到难得的神兵利器。靠着平常法子去练功习武,不脱数层皮,不换几次骨,定是上不了宗师境界,这便是大陆之上现今江湖武林的状况。境界再高的大宗师就可以进剑阁里面了,大宗师的比武评级就在外面观赏不到了,天下就只能够通过剑阁的评榜来知晓谁高谁低。这大宗师境界,作为凡人,也都只是听说过,又有几人见过那些相似神仙的大宗师人物,细细数来,这大陆也就那么数位大宗师。虽然在茫茫人海中,兴许还掩藏着还未表露出来的大宗师,比如百里秦,但既然不愿出来,自然有他不出来的理由与道理。像百里秦这种,自小便被师傅庖人李游严格教授,再者大河刀法又是难得的武林奇功,加之又得赤霞长刀,达到大宗师定是当然。纵看这江湖,横看这大陆,此等机缘又有几人能有? 对武功级别的划分,在大陆总统只分出了三个级别,从上而下是一品大宗师,二品宗师,三品小宗师。这个划分标准自然是出自华中剑阁,因为大陆唯一的评定就在剑阁。此种分发已经延续的数百年,由于没有第二个评定标准,于是整个大陆便全部按照这个看似简单的标准来执行了。 其实,小宗师以下的人物全都在广场上比出高下了。 这剑阁比武,分为文比和武比。文比的意思是没有敌对厮杀,只是通过力量,速度,技巧三个方面来判定等级。武比便是出钱请上一位剑阁同样级别的剑士出来与你对战,输赢生死皆看你自身的本事了。 文比武同样需要花钱。先说力量,判定力量的是由击碎试金石的数量来判定,这试金石就需要你掏钱在剑阁里买了。试金石高六尺,款三尺,厚一尺,是采自吉奥城东郊的采石山,自然,这采石山也是剑阁的产业。来剑阁击石之人需要掏白银五两才买到一块试金石。五两是个什么概念呢?百文换一两白银,一两白银可够平常百姓一家三至四口人过活半年。一块试金石就够那一家用上整整两年半。武者来剑阁,想要上初世台,力量上就需击碎最低三块试金石,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就不需细算了。总之这剑阁的生财之道可见一斑。这还只是力量一项,还有技巧与速度等着继续花钱。这武榜不仅是武力值的体现,更是财富的体现啊。但天下习武者,为的就是能够上的了武榜,最不济也挤破脑袋的想上初世台。 文比武中的速度比较起来其实比较简单,用弓射箭,躲得过三石弓的人才可上初世台,赛的过五石弓的人才可上中立台。六石弓下可游刃有余的人才可进剑阁。 文比武的技巧便是五花八门了,因为江湖人各有各的路数,各有各的兵器,各有各的门派,但技巧的最终就是要求你在几招之内取得多少人的性命。其中这一项就是精彩纷呈,观点极多的项目了。 这武比武在银两上的花费就是文比武上贵上许多了,因为关系双方的生死,挑战者还好说,这剑阁比武剑士是在拿命在陪你玩儿,如若你没有把金钱伺候到位,谁会真正舍命陪你呀。 虽然如此昂贵,但每日前来比武评级的江湖人士依旧络绎不绝。练武嘛,为的就是出人头地,为的就是光宗耀祖。 百里秦他们这辆马车停在广场上既显眼又不显眼。毕竟如此张扬的人来到剑阁还是少数,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大家来这广场上的人最为关心的还是比武场上的事情,初世台上的精彩并不一定天天有,但最下面的广场上的挑战每天都是不断的。按照冯汝南的计划,她一下马车便要拉弓射箭,然后一箭射中她要开始的小宗师下面的挑战旗。但百里秦强调过,来剑阁挑战,必须得尊重剑阁的规矩,再强的人如若不尊敬剑阁,本来可以吸引更多的目光,但最后带来的麻烦肯定不会少。于是冯汝南跳下马车后,阔步的走过去递上银两,取下不及小宗师的最底层挑战旗。然后就听见剑阁的人高声的喊到:“蜀国冯女侠,试金石四块。” 广场周围的人听见如此呼喊着,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最吸引他们的是四块试金石。这试金石的难处就在于力量的贯穿,击破第一块是并不难的,但力量掌握不好,或者力量不够,到达第二块试金石的时候多半力量就会被第一块挡住,传递不过来,不能贯穿过来就不能给击破第二块。就算武力稍强的人,勉强能够击破第二块,第三块就是真正考验人的时候,前面两块试金石的击脆击破,到第三块肯定力量不够,所以在广场上虽然每天前来挑战的人数不少,真正能在第一关击破三块试金石的毕竟还是少数。今天有趣,这个子不大的女娃娃,一上来居然选择四块试金石,能不引起注意吗?围观的人中,已经开始了赌石的赌局了,这也是剑阁门前每天最热闹的原因之一,这些不挑战不比武的人,每日看江湖人来这剑阁击石挑战,久而久之,诞生了在这赌石的营生。在挑战者开始之前,庄家开出赌局,可以买挑战者能否成功,也可以买他能击破几块,中间的赔率比例自然不尽相同。自然的,这些能够开出赌局的庄家,与这剑阁总是有丝丝缕缕牵牵连连的关系。 见着冯汝南要打四块试金石,庄家开出的赔率相当的大,显然是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侠并不怎么看好。结果,居然买她只能击破一块试金石的最多。当然,赌徒中有些喜欢剑走偏分的人,大胆的买了冯汝南能全部击破。所以当冯汝南走向试金石前,除了那些真正是来看功夫的好武之人,最紧张的恰恰是那些已经下了注的赌徒。只见冯汝南走在排列整齐的四块试金石前,并不急于发功,而是围着试金石不急不忙的转了一圈,纤细的手指还在试金石上缓缓的划过。她这一圈转完,站在试金石前,沉沉的扎下马步,双拳收至腰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身子微微向右转了一小圈,整个身子猛的向左一转,带着右手猛往前冲,鼻中发出一声闷哼,右拳已经打在了试金石上。试金石的破脆也如同姑娘一般,没有那么天崩地裂的张扬,闷闷的第一块“咔咔咔咔!啵!”脆了,跟着第二块又是“咔咔咔咔!啵!”也脆了,然后第三块,第四块依次如同第一块一样不急不忙的“咔咔咔咔!啵!”的都脆了。剑阁人员上前查看试金石的破脆情况后,大声的喊到:“冯女侠,四块全脆。”下面是一片惊讶,更多的是那些赌输了的捶胸顿足。而爱武之人皆是投过羡慕眼光。广场一边的马车上,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尹志刚望着那边呵呵傻笑,车厢内仅仅露出一点缝隙,不见丝毫波澜。 第二项比试,速度。冯汝南本就是耍飞刀的人,对这飞行中的武器体会本就比一般人深。所以在这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波折。三石弓的速度对她而言其实就应该够慢了,躲避根本不是问题,很快就通过了挑战。同样的,第四项是技巧,冯汝南没有使用云飞箭,而是使用她最拿手的飞刀。其实讲威力的话,云飞箭自然更大,但她不想过早展现云飞箭的威力,就没有将拿手的全部拿出来,包括她背后背的那柄瀚海刀。这瀚海刀虽然没有百里秦的赤霞那般来自上古,但因其厚重,又不以锋利见长,在个头虽小,但天生神力的冯汝南手中威力同样不能小觑。本来就处于宗师境界顶端的冯汝南在这广场上的挑战纯属于娱乐而已,轻轻松松的就通过了。当剑阁考官高声诵到:“来自蜀国狼山的冯女侠通过了全部挑战,可以进入初世。”的时候,广场上是一片哗然。门内汉其实已经大概看出了冯汝南的境界修为,分别悄悄的告知身边的赌徒,下场初世台上的挑战,可以买下全赢。于是那些输掉第一场的人都是卯足了劲的准备买下场冯汝南的赢面。 但却见着冯汝南没有继续去取初世的挑战旗,而是转身上了停在广场对面的马车,众人见那驾车马夫轻都缰绳,将了硕大的马车驶离了广场。冯汝南的离开让众人产生了巨大的疑惑,按照行家高手的判断,这来自蜀国的女侠应该可以上那初世台挑战一番,应该不是等到第二日恢复体力。疑惑不解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冒了一句:“丑显摆!”众人都才释然开来,你见哪个挑战之人如此招摇过,取得了初胜又不乘胜追击的人不是为了显摆又是因为何事。大家也就继续等待这位冯女侠的下次挑战了。 当然,冯汝南如此做的根本目的也正如大家所料,她为的就是显摆。 第十六章 蜀城君洒泪 乌羊山外,巴渝国与羊人虽已暂停了战事,但巴渝国的防御只增未减,巴渝国君也暂时没有回去国都,依旧在为将士坐镇。在百里秦一行还未进入玄龙城的时候,孙青朔就已经在巴渝国君的安排下带着护从携着妻子杨初云出发前往蜀国。这之中杨初云的妹妹杨初五也耐不住寂寞,强要跟随姐姐姐夫前往,抵不住杨初五的软磨硬泡,加上举家需要继续北上,此去蜀国又无任何危险,父母以及姐姐姐夫也就任由她随行,在路上也好有个人搭把手照顾照顾这个已经瘫痪残废的姐夫。 最初巴渝国君下决定派青朔此去的时候也经过了诸多徘徊,毕竟刚刚经历战场,毕竟因为战火失去了双腿成了废人,此时再让这个孩子再次拖着尚未痊愈的身躯前往千里之外的蜀国完成那个任务,着实有些残忍,着实国君下不了这个命令。于是他叫来孙将军父子,以商量询问的口气研讨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未曾想到这孙青朔居然斩钉截铁的应下这份差事。孙将军也慈祥的摸着孙青朔的头肯定的道“我孙家子孙定要如此为国为家,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看的国君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其实真正让青朔甘愿牺牲的是他心中的那些战友,那些之前还在举杯畅饮,之前还在同食同寝的兄弟,他孙青朔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生死兄弟一个个倒在羊人的战车之下的,之中的惨烈悲痛岂是能用惜命的想法来度量的?青朔的双腿已被战车压住,眼见身躯就将陷入轮下,是他的战友用身躯挡住飞来箭雨,然后用数条性命将他扯出来的,完全绝望导致昏厥的孙青朔是在醒来后才知道仅仅是为了救他就搭上了二十多条将士的性命。战友已死,他却还活着,并且已经失去了双腿,于战场完全是一废人了,如若国君此等差事都不去完成,不能完成,他孙青朔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对于那些已经死去的战友兄弟,他孙青朔能够做点什么兴许内心还会得到些许安慰。这个任务,这等差事,如果能够为挽回战局,赢得胜利的话,将来在九泉之下,他孙青朔才有颜见他的战友兄弟。 一路向西孙青朔一行人,疾驰马车,备足马匹,身心疲惫的急行了将近一月才奔至蜀国国度——蜀城。王者之战结束后的开国之初,巴渝国,蜀国本就一国。巴渝山脉以及巴渝江沿线山川覆盖,资源相对贫瘠,蜀国富裕,蜀城不愿接济相对贫穷的巴渝,于是长年闲置以致差距越来越大,后巴渝地区自立为国,蜀国见那是贫寒之地,单独出来对蜀并无太多影响,反而斩其后腿,于是不怒反喜。后巴渝人励精图治,勤奋上进,用金银钱财在华国,蜀国手中买来乌羊山南边的乌羊平原以及乌羊城,勤奋发展数百年,才有今天巴渝国的后起跟上,才有巴渝国的如今勉强能在这大陆上的根基。现羊人的进攻,乌羊城,乌羊平原以及乌羊山的被占,蜀国的未曾支援是因为蜀人本来的清高,华国的不管不顾是因为华国的冷眼旁观,就如同历年的贵族冷眼新晋的爆发富一般。然而,羊人进攻的迅猛,武力值之强大是巴渝国就算倾举国之力也未必能够真正取胜的,加之凤凰岭上凤凰上仙的判断预言,这巴渝国与羊人的战争只是将整个大陆拖入连绵战火的序幕,数百年的平静到今天将会有一场不亚于王者之战的喧嚣。 蜀国蜀城,大而繁华。蜀人因本就富裕繁荣,又因东未与华国接壤,隔着不甚看起的巴渝国,于是从来都是自满不已。全国上下皆深信道教,以修身养性追求长生为最高目标,是故蜀国之内道观丛林。虽道教尚未定为国教,但包括国君在内的所有国人多封有道号,国君徐白秋就道号秋明神君。徐白秋是蜀国中以武入道的顶尖者。入道方法,千种万法,成效显着者为以武入道和以药入道,民间传的还有以气入道以符入道以念入道甚至还有以酒入道等等等等。总之是世间万事万物皆可入道。入道便可修道,修道便可通达古今长生不老。凤凰观便是修道的圣地,凤凰上仙便是修道宗旨。这便是蜀国的追求,这便是蜀国的信仰。 身为巴渝国民的孙青朔一行哪有这等闲情雅致,国以破,家尚且勉强在的他们经过近一月的疲劳奔波,见到国君徐白秋这个他孙青朔应该喊舅舅的人后,将乌羊城外乌羊平原的惨烈战事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见到这个原本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外甥,现在坐在轮椅上,自己本该仰头看现今却要俯首看的人,徐白秋秋明神君已是悲痛不已。妹妹已是早逝,妹妹唯一的骨肉,这个当年妹妹过世时便想接来蜀国但他却一直不肯的人,今天已经不是站在他的面前了,而是那么坐着,原本修长的双腿现在留下的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截。中等身材的徐白秋蹲下身子,挥了挥手驱散大厅内的其他人员,用手缓缓挽起孙青朔垂下的裤腿儿,挽至截断处见着包扎纱布外还渗有些许鲜红血迹的时候,他从来可以抑制喜怒,素来处变不惊的秋明神君落泪了,抱着两节腿桩他是泣不成声,孙青朔抓住舅舅颤抖的手将目光移向别处已是泪如泉涌,本来从进门就是以探奇眼光打量四周的杨初五同样忍受不住这一幕的刺心痛,抱着姐姐和着徐白秋的哭声哽咽了起来。 哭了半响,徐白秋扶着自己就坐在大厅的台阶上,边抹去脸颊的眼泪鼻涕一边将孙青朔的轮椅往自己身边扯了扯缓缓的说道:“当年你妈执拗着要嫁给你的父亲的时候。还未过世的母后乃至我们王族百般不同意,我却暗地支持你母亲。他们都认为一个巴渝国的南院将军怎配得上你母亲的金枝玉叶。在我看啊,什么身份出身,什么地位财富,都没有自己内心的幸福感来的那么实用长久。我就用我这国君的身份强允许了他们的婚事。后来你母亲患疾过世的时候,都没敢让同样病重的母后知晓,母后到闭眼的那刻都念叨着她的爱女为何还没赶到。我没敢说啊!我不想在她弥留的那刻徒增几分伤心啊!” 徐白秋用衣袖又一次的抹去鼻涕“很多人都说如果你母亲在蜀城,用我们的药师医师兴许能治好你的她。王后都肯定的告诉我她的药定能保你母亲三年寿命。我就想让你母亲去巴渝是不是我真的错了?于是就想着将你,这个我王妹唯一的孩子带回我们蜀国。但那时的你同样像你母亲般执拗,当我见你如王妹般肯定的眼神时我又心软了,人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正的爱孩子就应该让他选择自己的道路,于是我又支持了你的选择。但今天看来,我对了吗?我又错了吗?我到底应该怎么抉择啊?” 其实徐白秋所言不假,在他求道的路上他相信的是随情随性,几次他蜀国国君都是可以强行按照他的想法来的,但这些都是他至亲之人,他想由他妹妹他外甥自己做决定,于是有了今天的结局。在他蜀国国君来看,这也许是他自己犯的错造成的,悲恸中还是有几分自责的。 见着这种本来在预料之中的场面,孙青朔知道近两天给自己的舅舅讲此行的真实目的还是欠妥,也就按下心思依照舅舅的安排先在王宫休息调整。想着自己的妻子杨初云也是第一次来到蜀国,也就由着表妹芙蓉公主拉着初云初五四处瞎逛,自己就安静的呆在房间调整思绪。 第十七章 帐下说老将 一切都是按照百里秦的安排进行着的。本来冯汝南完全可以直接从初世台开始挑战,但如此张扬,如此来吸引眼球,目的是为了掩饰,掩饰马车里的人并非百里秦和林展羽。真正的林展羽其实早就已经出了永安城,朝着东面而去了,他朝东而行,需要越过丘陵,穿过王者峡谷,到达东海岸边,为萧将军以及其它人的出逃华国做好前期准备。 而百里秦,也已经来到了步骑特训营萧将军的帐内。萧德凤箫将军已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了,梳扎整齐的头发间掩不住几缕白丝,虽然脸上的深刻皱纹流淌的尽是沧桑,但气势依旧高昂眼神依旧如炬。萧将军站在案几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你是蜀国萧氏?”声音如洪。 百里秦告诉通报士兵,他是蜀国萧氏,前来拜见萧将军。逐年朝中失势的萧德凤进几年热衷于萧氏宗族联谊,他不仅将自己家族的祖先巡查到了上古时代,还想着将大陆之上的所有萧氏联谊起来,准备建立萧氏宗族祠堂。所以只要是萧氏人员前来,必定无须过多盘问便可进入萧将军帐前,并于萧将军面谈。百里秦就是借着萧氏的名头来到萧德凤面前的。 “萧将军,可否屏退左右,在下有些话想单独与将军谈谈。”百里秦说道。 萧德凤摆了摆手“你若是为萧氏宗族祠堂的事来的,我们还可以一谈。如果是其他事情,就请少侠自便,我这不欢迎。” “难道萧将军心里就只想萧氏宗族祠堂,不想萧氏传承的步骑特训营了吗?”百里秦眼神坚决的望着萧将军。 “特训营与我萧氏宗族祠堂有何关系?来人,送客!”萧将军转身不想在理会这莫名其妙之人。 百里秦上前一步说道:“王者之战上大放异彩,勇夺头魁的萧氏步骑特训营难道将要在你萧德凤萧将军手中被解散吗?你就如此对待你萧氏祖宗留下的基业吗?”进来的士卒已经站在百里秦身边,正欲请客离开。 听见百里秦如此说着,萧德凤立马恼怒起来:“你是什么东西?跑来我这就是为了教训我的败家成就?送客!送客!”虽然恼怒,但萧将军依旧没有将“滚!”字吐露出口,只是这位年轻人的话的确刺到了他的死穴上,让他无颜也无法逃脱。 “我来做甚?我是不愿见萧将军的步骑特训营就这么消失了啊。”百里秦边说边随着进来的士卒往帐外走。 “是我萧德凤无德无能,步骑营的何去何从只能听从国君的,年轻人,是我愧对萧氏。”萧将军很是无奈很是沮丧的说着。 “萧将军以为我是来数落将军的?以为我是代表萧氏来责备将军的?将军,其实我不姓萧,如果我有办法让将军保住步骑特训营,将军可否愿意听上一听?”百里秦其实已经走到了门口。 “回来!”听到百里秦如此说后,萧德凤急忙的喊回了百里秦。 “将军想听还是需要屏退左右。”百里秦走回来后说道。 “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步将,你讲便是,没有外人。”萧将军说着。其实对于步骑营的存亡,上至萧将军本人,下至普通士卒都是悬在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听见有人说有法留住步骑营自然都想听听。 “对于将军而言,我是外人。将军可否为了我这个外人的安全先让你的这些人退下,听过我说的后将军再与他们一起定夺可好。” 见着这年轻人如此肯定,萧德凤望了望身边的几位参将,点了点头。于是帐内立马就只剩下百里秦与萧德凤二人了。 待得众人离开后,百里秦单膝下跪:“巴渝国君前参将百里秦拜见萧将军。” 见到如此一幕,萧德凤疑惑的说道:“巴渝国?君前参将?百里秦?你到底何人?到我这来到底何事?” “我们国君特遣我来邀将军去往我国。欲请将军去巴渝国建起如同王者之战一般强大的步骑特训军。”百里秦望着萧德凤语气激昂的说道。 “我乃华国步骑特训将军,要我去巴渝国,并为巴渝国建立步骑特训军,汝等岂不是要我叛国?”萧将军此时是真的动怒了。叛国!这是何等罪行。萧德凤看来真要将这突兀莽撞的年轻人抓住杀掉。 “常听家师言及将军,说将军是忠良之将,更是心系百姓的千古好人,这些年将军正是因为不愿与华国朝中的乌合之臣,刮民之人同流合污才逐步落的现今步骑营之现状。若不是念及萧将军来源悠远,历史影响力大,估计现在早就没有步骑特训营的存在了。我们国君不想见着在这大陆上曾经显赫的萧家步骑特训军就这么在历史上消失了,真是诚心诚意邀请萧将军去往巴渝国的。” “你家师?你师从何门?家师又是何人?” “李庖人。”百里秦肯定的道。 “庖人李游?你是李游的徒弟?他徒弟在巴渝国?还是君前参将?李游现在何处?日子如何?”听见庖人李游的名字萧德凤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萧德凤与李游同岁,在三十几年前,也就是李游还没被华国举国通缉之前。李游萧德凤相逢与永安城的酒馆青楼,两人相见恨晚,甚是情谊相投。萧德凤甚是欣赏李游的功夫与洒脱性情,如果自己不是萧家子孙,不需要背起已经日渐西沉的萧家步骑营,萧德凤很是愿意跟随李游去游历江湖。李游看中萧德凤的仁厚性格,每每酒醉之后,听及萧德凤感叹国君对百姓的不仁,悲哀朝廷搜刮民脂的不义,让李游亦是愤慨不已。转瞬已是三十几年过去,许久都没人提及庖人李游的名字了,今日他的徒弟跪在自己的面前,想来自己的老友该过的还好吧。 “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过的还好。”百里秦在萧德凤面前说起他师傅,欲言又止,甚是一股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现在应该在陪师娘,带儿子。六年前师傅才结婚,前年才有了儿子” “六十多了才生儿子?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洒脱的李庖人啊!哈哈哈!”一听李游六十多才成婚生子,定是他那洒脱不羁的老友性格了。爽朗的边笑边将百里秦扶起。 “过来给我说说,李庖人这些年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又搞出过什么奇异的事情。”一听见老友的名字,刚才压抑的气氛一下缓和了,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萧德凤现在只是关心李庖人的事,想多听听这位庖人的徒弟给自己讲讲他的故事。一边拉过百里秦坐下,一边询问着。 坐在萧德凤身边后,百里秦将这些年自己与师傅李游的所有故事一股脑的倒给了萧德凤。中间多有师傅想念萧将军的情节,更有感叹萧将军忧国忧民的情怀,走的地方越多,见到天下百姓的苦难也就越多,对这种情怀的感触也就越深。听的让萧德凤时而大笑不止,时而又老泪纵横。 听着听着,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萧德凤也是完全沉浸在李庖人的传奇故事之中。之前百里秦所说所提已经忘却干净了,萧德凤拍了拍百里秦的肩头:“如若我没有这要死不活的步骑营的事,我早就与李兄一起浪迹天涯了,早知道是今天的局面,我该抛弃这一切随他而去的。你看今天的我,步骑营眼见就要被拆,还要我整日对着那些贪婪嘴脸的人物,见着就恶心。” “将军,之前我所说的,你是如何认为的?我们国君真的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前往我国的。我是从乌羊山来的,乌羊城的战败想必你已经知晓了。我来华国之前先去的是凤凰山凤凰观,凤凰上仙有书信一封带给我们的国君。”百里秦于是又将凤凰观上凤凰上仙所书内容告知了萧德凤。 听完一切,萧德凤缓缓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缓走了许久。“如果你不是李兄徒弟,就你之前所说的,我定会将你斩于帐前。但你我既然有了如此渊源,我今日不能杀你。” “将军……”百里秦正欲说话,被萧德凤举手阻挡。“听我说完。这叛国!我萧家子孙是如论如何做不出来的。好了,你这就离开,我当你什么话也没说过。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的真实目的。你走吧!” 百里秦还想继续说服萧德凤,“贤侄,你别逼我可好?”见着萧德凤如此说,百里秦知道想就此说服萧将军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采用迂回战术先退以后再找他法,于是说道:“那侄儿今天就先回去,以后我再来看你。” 望着百里秦,萧德凤沉重的点了点头,算是送别了。 第十八章 橙衣舞初世 上 百里秦出了步骑营,天色已经在徐徐转黑,街上行人也已不多。在离住所还有一条街口的时候发现住所外面热闹异常。想来是白天冯汝南大显身手后引来的这些人,细心的他还发现,在凑热闹的人群外面还有不少暗探。抓个舌头后才知道这些暗探居然是华中剑阁派来的,既对白日取胜者进行监视,又从旁探得取胜者得底细来源。细问过后才知道,剑阁对每位取胜者皆是如此,这让百里秦产生了疑虑,正常比武挑战,何须采用这些方式?之中难不会还有其他东西? 既然有暗探,百里秦费过好大周折才进得了屋。这时屋里的冯汝南与尹志刚正一筹莫展,外面的那些人总是嚷嚷着要拜师,还有要比试的,由于真正的百里秦林展羽未在,他们知道不能误了此次行动的目的,也就不敢轻易出门应答。见着百里秦翻窗而入,这才缓了口气。将外面的情况告知百里秦,百里秦说道:“这么僵持着肯定不是个事儿,你跟我出去应对一下。”说完邀着尹志刚便开门出去打发那些好事之人。 开门细看,外面少说也有近百人,有些满脸堆着笑意,有些又是眼露恨色。想来定不能够轻易打发了。“承蒙诸位厚爱,我家小姐今日有些乏累了,想早点休息,有何事可明日再说。”百里秦拱了拱手。 “我们要拜师,我们要拜师。”只见中间有几位立马跪在了门口。 见有人就这么下跪了,百里秦正准备前去扶起他们,只见人群中挤出几名大汉,用脚踢飞那几个下跪之人。“来到永安城,虽然败得了剑阁,想要立足,还得问问我们龙虎帮。叫刚才那个丫头滚出来,与我们打上一场,胜得了我们再说。”说话的是位满脸横肉的人,声音宏大口沫横飞。 “这位大侠,我们小姐今天真的是乏累了,想要比武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明日,明日我定当陪小姐来贵帮赔罪。”百里秦想此时绝不能另外生事,想要吸引眼球不假,但若此时一打架,在如此混乱之中说不到会闹出人命,一出人命,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满是笑容的说着。 “我数三下,那娘们如果不出来,老子就往里面闯了。”他又提高了嗓门儿喊了句“听见没有,里面的臭娘们。” 停了会儿,百里秦回头看了看关着门的屋里,见冯汝南还是很是沉得住气,转过头继续笑意未减的说“大侠,你听我说……” “一。”这大汉根本就不理会百里秦。 “二。” “三。”看他这意思,根本就没有等冯汝南出来的意思,一二三顺口而出,说完便带着身后那群人准备往里面闯。本来百里秦想上前阻挡,可一瞬间,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让他迟疑了。在人群的外围,高挑的白莲夫人华映青远远的就能一眼认出,此时的她在这里出现,是敌还是友?龙虎帮的人往前没走几步,身材高大的尹志刚便横跨一步,生生的挡在了大汉面前,虽然这大汉也算雄壮,但在北夷人尹志刚面前,还是显得矮小。大汉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个完全挡住了势头,抬起头来看了看尹志刚,扭头看着同伴咧着嘴笑着说到:“我牛二杀人无数,还从来没杀过这种大个子,看来今日要开这个荤了。” 这叫牛二的人说完便提拳往尹志刚头部挥去,由于二人距离太近,手臂还未全部抬起,尹志刚便用手抓住了牛二的拳头。尹志刚虽未习过武但他天生力大,这一抓牛二的拳头,居然抓的牛二手不能动,二人就如同扳手腕一样纯比力气,在那里僵持了起来。 在僵持的时候,百里秦正在思索该如何既不显露身手,又能将此时的僵局化解的法子。忽然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只听见有人呼到“剑阁贵客处,汝等杂民岂能在此胡闹。”听见是剑阁来人,人群顿时呈散兽状,纷纷扰后离开。这边的牛二同样听见剑阁来人后,往后退一步,想要挣脱被尹志刚抓住的拳头,可尹志刚却不松反紧,将牛二的拳头抓的更紧了些。害得牛二几次想扯回去都扯拳不回。 剑阁的人翻身下马,见其他人群皆已散去也没过多追究,走到门前,见着尹志刚抓着牛二的手不放便已经知晓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龙虎帮还是喜欢这么惹事啊?这次是你们帮主的意思还是你牛二自己的主意啊?” 牛二见着剑阁的人点头哈腰的笑着说,“小的的主意,小的的主意。”一只手就这么被尹志刚扯着,画面一时颇为尴尬。 剑阁的人望了望扯着的两只手,又望了望尹志刚“这位是冯女侠的随从吧,龙虎帮是杂门杂派,像冯女侠这等人物无需与这些小人物计较,再说我剑阁都来人了……” 尹志刚撇了眼百里秦,见百里秦微微的点了下头,于是松开了手。惹事的龙虎帮牛二等见尹志刚松开了手,就一溜烟的跑开了。剑阁的人见是百里秦管事,便转过身子对百里秦说,“能否请冯女侠见个面,我们剑阁有两句话要传给冯女侠。” 冯汝南其实时刻关注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这时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对着剑阁的人拱了拱手。 “冯女侠。”见着冯汝南自己走了出来剑阁的人笑眯眯的说道“剑阁派我来提个问再传个话,问女侠是否继续挑战初世台?” “当然要打了。怎么你们剑阁害怕了?”冯汝南冷冰冰的回答到。 “呵呵,那到不是,这是我们这的规矩,初世不是每天都能打的,一月打三次,初十,二十和三十能打,刚好后天初十,女侠要打就后天来打。”然后顿了顿继续说到“初世之后是中立,每月只有十五能打。过了中立,进入剑阁也就随意了。冯女侠是准备挨个打还是……”在说到中立的时候,这剑阁显露不屑的神情,估计在他心中,这女娃娃最多打个初世,但他告诉冯汝南中立和剑阁完全是为了显耀。这么询问是想告诉冯汝南剑阁的实力。 “边打边看吧,看我高兴与否。你这问题提了,你还要传的什么话,赶快说来。”冯汝南一脸不赖烦。 “哦,剑阁在初世比武前,都会有场宴请,届时都会邀请前往参加初世的高手们去剑阁吃顿饭。”这剑阁的人在说“高手”的时候故意将这两个字拔高了声调,貌似是在强调,实则是在讽刺,意思就是在他们剑阁眼中,上的了初世的都只是一般般,也就是说,他们剑阁根本没有把小宗师境界的武林人士放在眼中。在场的百里秦与冯汝南是何等的心思玲珑,这种意思他们会看不出来? 但冯汝南根本没有在意“那我问你,是必须要参加吗?” “那到未必,宴请是我们剑阁的一点小意思,也是在给初世水平的人多给一个交流的机会,去不去是您自己的事,但我们剑阁把这意思还是要传达给您。” “那看我心情吧,高兴就去看看。还有事吗?”冯汝南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再没有了,那在下先行告辞。”冯汝南还只听了四个字便转身进了屋,将剑阁的后面那些全都抛在了屋外。 百里秦在外面还是和事佬般的在为为剑阁的人送行。 待人全都走后,百里秦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白莲夫人华映青估计早就已经随着人群走开了。此时她的到来到底目的何在? 进了屋后百里秦将萧将军处的情况讲给了大家,又将自己在街上发现剑阁安排暗探的事同样也告诉给了冯尹二人,嘱咐大家,既然已经引起了主意,以后行事更要格外小心。入夜后自是一夜无事,各自安睡。 百里秦趟在床上将晚上屋外发生的一切细细联系起来,发觉那些拜师挑战之人多半如同剑阁的暗探一般,都是听从了剑阁的指使才来的这一出,先有恶人,剑阁再出现当一回好人,恶人能拿下便拿下了,不能拿下对剑阁又没有什么伤害,但剑阁如此行事的目的又是何在?还有就是华映青的出现,如果她是来探旧友,在一起也有那么久了,虽没交心,但勉强的旧友还是可以谈的上的。如果是来探旧友,先前有那么多人,她不来见面尚且可以理解,但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呢?她也并未出现,而是随着大家一起离开。她出现的目的又是为何?想着想着也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冯汝南并未前往剑阁参加剑阁安排的宴请,百里秦也是整日呆在屋内什么都没干,他其实是在等待。 第三日便是初十,百里秦也随着冯汝南一起去了剑阁,不过同行的林展羽还是别人假扮的。 第十九章 橙衣舞初世 下 今日剑阁广场上的围观人群比前日多上不止几倍,尹志刚的马车在人群中非常缓慢的行到广场边上,自然离的更远了,是被人潮挤到边上去的。见到挂着“豹”字旗的超大马车到来,人群中还是引起一阵喧嚣。自然是那日有幸得以观战的人去外面大肆宣扬挂“豹”旗的豹谷冯女侠是如何如何的英姿飒爽。 但后面人群中的喧嚣呼喊声更大,因为前来挑战的人之中有他们更看好的大侠。待剑阁的人出来在初世台上挂旗的时候,大家知道今天挑战的有八人。文比武那边挂八面旗,五比武这边也挂有八面旗。选文还是选武的权利还是在挑战者手中。 广场下,八位挑战者准备妥当,站成一排,这谁先比谁后比又是一场比赛。剑阁规定,按照取得挑战旗的顺序进行比武。待剑阁的挑战鼓响起,其余七位挑战者都是飞身上前,争先往台阶上飞去。只见冯汝南搭箭上弓“嗖嗖”两只箭矢已经飞了出去。第一支箭将一面挑战旗射断,然后见到第二支箭在坠下的挑战旗周围一绕,挑战旗便着魔法般的飞到了冯汝南手中。仔细看来才发现,原来冯汝南在第二支箭上系有微细绳索,箭将绳索缠住后冯汝南只需用力一拉,挑战旗便飞到她的手中。看似简单,但对箭的控制是相当有讲究的,尤其是第二支拴有绳索的箭矢,不到一定火候程度定是完成不了这一气呵成貌似魔法的表演的。 旗入手中,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尤其是那些买冯女侠夺得头旗的赌徒们,欢声更大。剑阁同时也宣布了冯汝南上台进行第一场比试。之后,其他七位挑战者也分别取得了相应的次序。 但大家又发现,冯汝南今天所取的旗并不是如大家所愿的文比武,因为前日赌石那些人都希望今天能赢在冯汝南的赌石上。冯女侠今天选的是武比武。武比虽然观赏性更强,但对于赌徒来说,就没文比赌的内容那么多,胜算比例也没那么有把握。那些赌徒都只能叹气惋惜。 冯汝南上到初世台上,交够银两。剑阁的人询问是冯汝南自己选择挑战对手还是由剑阁自行安排。冯汝南选择的是剑阁安排。 站在比武场地,冯汝南放下手中云飞弓,从后背上取下瀚海巨剑。右手握剑,估计是瀚海较沉的原因,冯汝南将剑垂下于身侧。只见对面走来一书生装扮的高挑男子,头戴书生帽,双手负于背,未见持有任何兵器。这书生缓缓走到冯汝南跟前,轻声的问了句“可以开始了吗?” 冯汝南点了点头,于是首场比赛的赛鼓陡然响起。只见书生身形陡然一闪,人便突然来到冯汝南的眼前,两人相距不到两步。同时随书生到来的还有柄软剑,这种突然袭击,又以软剑来对冯汝南的巨剑,看来剑阁是提前安排了的。软剑是从书生腰间拔出的,剑随人势已经绕过了冯汝南的身子,然而剑尖却回过头来直刺冯汝南后背。如此突然,想要举剑格挡已是不及,待要刺中时只见冯汝南只是轻轻的一抬腿,整个身子已经划向她的右边,也划出了软剑剑尖所刺的范围。眼见一招不中,书生手腕一抖,软剑瞬时变直,剑斜向上,朝冯汝南的头部砍去。由于二人的距离太近,书生的动作又是一气呵成,冯汝南刚才划出的距离远远没有逃出剑砍的范围。冯汝南双腿一分,呈一字撇开,整个身子瞬时沉了下去。书生这一剑又砍了个空。见冯汝南身子沉了下去,这书生双手握剑,猛往下砍。在旁人看来,此时冯汝南唯有举剑格挡方能破招,哪里知道,冯汝南依旧没有举剑,而是猛出右拳,直击书生腹部。由于是双手握剑,书生腹部全部露给来冯汝南,这一拳狠狠的打了个正着,让书生整个身躯飞出去一丈有余。 三剑,书生整整出了三剑,而冯汝南的巨剑依旧那么垂在右手,她只出了一拳。这一拳对书生的伤害其实并不大,靠后飞已经卸去了三分力道,加上他自身可以承受五分的力道,最后也就是说只有两分力道伤的了他。就如同人在众人面前摔了一跤一样,手肘膝盖破皮了,疼虽然有些疼但不碍以命相搏的拼杀,只是掉面子多余疼痛。挨上一拳后的书生没掉以轻心的念头,有的只是更加的专注。但冯汝南依旧那副模样,不急于进攻,也不着急防守,好似一切胸有成竹一般。这便是高一境界的人与低一境界的人的对比的现实,在书生,估计还没有深的感受,当局者迷嘛,但人群中的一些真正的高手和剑阁里暗自查看的高级剑士其实已经看出其中的微妙,同样,也已经知晓了这场比试的结果。对于冯汝南的境界到底好高,还不好说,但肯定已经不止小宗师境界了,宗师境界甚至更高还要看她与宗师境界的人比试后才能知晓。 这也是境界的微妙所在,从小宗师境界开始,就算跨了境界比武,稍不留神就会被低于自己境界的人伤到更有可能被杀,所以在小宗师以上,想要隐瞒境界基本是不可能的。 场上的书生又向冯汝南发起了几次进攻,但结局都是一样,都让冯汝南如此巧妙的避开了。还踢了书生一脚,打了书生一掌。如此拖下去,书生定会被冯汝南这么耗死。 估计是已经玩够了,冯汝南终于将巨剑举起。只见她举起巨剑,身子与剑尖直直撞向书生,来势之快根本让人无法看清。眼见将要撞上书生,那书生也瞬间弹开。借着去势,冯汝南将身子转了个圈,巨剑也就大幅度的转了一个圈,而走势依旧是劈向书生腰际。见那书生身形还未站稳,又要避开分冯汝南的拦腰劈砍,但巨剑来的过快,避开已是来不及了,想用软件格挡也是挡不住的。书生只有不退反进,想要用进攻来迫使冯汝南的拦腰一剑。于是他反手甩起软剑,剑尖直击冯汝南面部。哪里知道,这冯汝南根本不退,她只是在挥剑上更使力道,让巨剑走的更快了些。这种貌似两败俱伤的打法其实比的是速度,谁更快谁就能取胜,而不是观众以为的那样两败俱伤。“哄!”的一声,巨剑已经砍在了书生腰际,但大家居然没有见到书生的拦腰斩断,而是被剑撞出去了,书生的身体像个皮球一样被打翻在地上滚了好多个圈。原来冯汝南在劈向书生的时候,并未想就这么取了他的性命,在砍到书生身体的瞬间将剑转了个身,没用剑刃砍书生,算是用剑身狠拍了书生一下。被拍倒在地的书生已是受伤不轻,等于冯汝南只用了一剑便取得了胜利。 剑阁立马有人上来查看情况,抬下腰骨已被拍断的书生后宣布了狼山冯女侠取得胜利。 冯汝南取回云飞劲弓,拿着代表胜利的挑战旗阶梯而下,直接回到了广场边上的马车上。也未见她有继续观看其他比赛的兴致,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回她住所去了。 留在广场上的其他观众开始对这个冷冰冰的蜀国豹谷来的女侠广而传之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江湖上就有不少关于这位女侠的各种故事传开。想挖人才的也都跃跃欲试,关于冯汝南的赌局也开出了少有的赔率。 这边冯汝南一行回到住所的时候,一位衣衫陈旧的老者已经在外等候多时,看似这老者是在向正在走下马车的橙衣冯汝南乞讨,其实暗地里已经悄悄塞给她一个纸条。拿着纸条后冯也面无表情的甩了几个铜钱,未有丝毫破绽,这让后下马车的百里秦都没有发现。 进了屋内,冯汝南将纸条递于百里秦。一看,原来是步骑营萧将军捎来消息,上书“前日带来老友信息,激动几日竟不得眠,故欲再邀贤侄来账,薄酒已备,猪羊已妥,盼再述老友之故事。” 见着这纸条,百里秦笑颜展开,估计有戏了。 百里秦是如此想着,殊不知步骑营萧将军这几日却是遭遇了不小变故。其实在百里秦见萧将军之前,华国国君就已经下旨裁撤步骑特训营了,在百里秦与萧德凤谈话的时候,那道圣旨就已经呆在了萧德凤的案几上。圣旨的大体意思是,萧将军已经年老,步骑营业也功成可退了,下属普通将卒皆由兵部安排去处,自是打散充入其他各军,以备战时所需。萧将军以及营中要职人物,待听圣旨另行安排。 第二日,第二道圣旨又来到了步骑营。这道圣旨是萧德凤愤恨的根本。圣旨上说,一,萧德凤萧老将军退休养老;二,萧将军儿子以及军中萧将军的其他心腹爱将全部北上,要他们去华国与北夷边境上的烽火营。萧将军的退休一事还勉强说的过,这烽火营是什么地方,历来只有在军中犯事,或是受到严重惩罚的将领士卒才被遣往烽火营。如此对待他萧家,如此对待步骑特训营,萧将军能不窝火?能不有逃离之心?此等羞辱,此等蔑视萧家已经步骑营。反不反?叛不叛国?只需要一个家庭会议,只需要一次民主讨论。于是便有了再邀百里秦前往的纸条。 第二十章 萧家辞华国 上 既然得到萧将军的邀请,百里秦没有丝毫犹豫就安排了去步骑营的行程。当日下午便应邀秘密的来到了萧将军的步骑营。这边萧将军和他的独子萧鸣谦以及几位最为钟爱的爱将,已是在酒桌上等待了些时辰。 百里秦被萧德凤安排在他的身旁,居首而坐,意思是代表他的师傅坐在首座毫不为过。待大家都已经坐定后,萧将军分别介绍了桌上的各位其他人员,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介绍他的儿子萧鸣谦,李游的幼子尚小,要百里秦与萧鸣谦以兄弟相称。萧鸣谦年长几岁,百里秦自然呼萧鸣谦为长兄。一阵扯亲拉长过后便是酒盏交换。已过三巡后萧德凤借着酒劲终于开始了今日的主题。“贤侄既然不是外人,今天我萧德凤邀请贤侄来是有事相商。” 百里秦听见此话,知道他真正关心的事有希望了。之前自己没有提及半句其实是在使用欲擒故纵的伎俩。再说,他手中还有巴渝国君给他的王牌他还没有使用——那便是藏于腋下的神龙战斧。此时听见萧德凤如此一说,也就顺杆爬了“将军,您是否是允了我所请?” 言及此,在场每位皆是停住自己手中事物,都已是望向二人,顿时房间安静许多。萧德凤望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百里秦脸上“我萧德凤有今日之决定,实属形式所逼。让我不得不如此决定。我与我儿以及在这的这些跟随我多年的将士们都已经定下了,我们愿意跟随你去你们巴蜀国。” “将军英明,好,我百里秦在这为将军的大义敬上一杯。同时我也代表深处水生火热的黎民百姓感谢萧将军和各位。”说完百里秦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只是……我这许多人贤侄可有走出华国的良策?”萧德凤疑惑的问道。 “这个将军放心,我来之前已经……”百里秦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外面传话士卒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并高呼着“将军!将军!不好了!营外来了好些士卒。围着咱们特训营,说要缉拿将军,说将军……将军……将军是……是……叛国……贼!” 顿时,整个场面立马紧张起来。在场所有人都哄的站了起来。 “进了营帐大门没有?”萧德凤问道。 “梁副将在营门口将他们拦住了,看样子已经要打起来了。但对面来的人实在太多,估计梁副将顶不了多久。” “可知来的是何人?又是谁下的命令?”萧德凤继续问道。 “黄旗营,听说是君上旨意……” 一听是国君下的旨意,并且来的是黄旗营,大家心中更是失了希望。桌上一员将领提刀上前“反正是反,我们这就出去与他们杀上一场,看是他们黄旗营厉害还是我们特训营厉害。” “且慢!我萧德凤要出华入巴渝,到目前为止也就我们几个知道,别人再无可能知晓此事。国君又是如何定我叛国之罪的?还派了黄旗营的人来我特训营。”萧德凤疑惑的说道,说完用眼光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员。“无凭无据怎可治我叛国之罪?”想来他是心中有了主意。“你们出去帮梁副将顶顶,就说我得了伤寒感冒,不能出营见黄旗营,明日我亲自去见国君,当面解释。贤侄,谦儿,你两随我过来,我有事交待。” 说完,遣散其他人员,将萧鸣谦与百里秦唤至内屋。“事已败露,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谦儿,你去城外将你媳妇孩子接上赶快跟百里秦走,看来前日遣他们出城太对了。记住,你在萧家就还在,萧家的步骑特训营就还在。萧家想离开华国,不留下些什么是不可能了。”萧德凤如此吩咐着。 “父亲,那你呢?”萧鸣谦焦急的看着萧德凤。 “孩子,你们先走,国君就算定我的罪也没有真凭实据的,我就留下来拖一拖他们。”接着,他望向百里秦“鸣谦他们一家就要摆脱你了,不管你国君是否真情实意,恋在你师傅与我的交情上你也一定要妥善安置好鸣谦他们一家,鸣谦性格柔弱,练兵还可以,但要他带兵打战……”自己的孩子的性格父亲自然最是清楚,但为了萧氏一脉,他萧德凤定是要舍己保子的。 “将军,我还有国君捎来的诚意。”百里秦说完,将自己腋下藏了许久的神龙战斧的残片拿了出来。“这便是我国的那片神龙战斧,国君已经托我给将军带来,说只要将军愿意前往巴渝,以后这片神龙战斧将由萧家保管。” 见着百里秦手中的神龙战斧残片,顿萧德凤萧鸣谦激动万分。要知道这是国君才能保管持有的东西,在这大陆之上一共也只有五个人可以拥有此物,那是至极的权利与荣耀的东西。 萧德凤伸手摸了摸残片,已然是泪流满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萧家能的巴渝国君如此看重,值了!哈哈!值了!” “谦儿,这样爹就更加放心了,你快随百里秦出城去,越快越好,记住。去了巴渝国,将你所学的所有步骑特训营的东西都拿出来,好以此来回报巴渝国君。你在步骑营就在!”其实最后这句,萧德凤是说给百里秦听的,他是想让百里秦好好保护好自己的独子,亦是他萧家先进唯一的传人了。 萧鸣谦怎会不知父亲此回的凶险,就算不死定也是难逃牢狱之灾,加上自己和家人的失踪,父亲就算没有叛国的证据也已经有了。虽然与父亲相互推让了几次,但怎拗得过执拗的父亲。萧德凤执意自己留下,让萧鸣谦出逃。 这时,屋外已经听得见兵器交战的声响,此刻已经不允许他们再相互推让下去,只见萧德凤提刀便冲出了房门。站于屋外高声呼到“我萧德凤在此!汝等小儿休得胡来!” 事已成定局,百里秦拉住已经泣不成声的萧鸣谦悄悄的沿地道出了特训营。 这边战的正酣的听见萧将军出来应了声,也就停下了手中的打斗。萧德凤将到改为右手反握,往前走了几步,拱手到“前来捉拿萧某的不知是黄旗营的哪位将领啊?” 这时,营门口缓缓走进一位骑马将领,上阶梯进门,马蹄绕开躺在地上的数具尸首,看来对战亡的士卒还留有几分尊重。待他骑马走进,也不下马,就这么高高的躇在萧德凤的面前。“萧将军可知你步骑特训营今日将会被满门抄斩?”马上的将领终于开口了。 “满门抄斩?黄旗营的龙参将,我特训营又是何罪该受这满门抄斩的惩罚?”萧德凤问道。 “萧将军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好,我就说给将军听听,你来看是不是该满门抄斩。”叫龙参将的人说到。“拒接圣旨此为第一罪。我黄旗营是携圣旨前来特训营抓人,你特训营拦门拒接圣旨且与我黄旗营对杀,你说这罪成立不成立?第二你萧德凤涉嫌通敌叛国,叛国之罪该不该砍头?” “叛国?龙参将可不要乱说,我萧德凤如何通敌叛国了?你可不能随口乱说。这等罪行我萧某可承受不起啊。你可有任何证据我何时通了敌,叛了国?”萧德凤硬气的说到。 “萧将军!”只见步骑特训营中有人走了出来。“你看我算不算是证人啊?”细看这人居然是萧德凤最为钟爱之人,刚才在酒桌上就有此人的位置。 “谭聪?原来是你?哈哈哈哈哈!我萧德凤活了几十年,居然看走眼的人是你?我问你,我萧德凤待你谭聪如何?”知道内奸是自己曾经极为钟爱之人,内心疼痛加愤怒的萧德凤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萧将军待我恩重如山。” “那你为何今日要来此一出?你真想我萧家灭门吗?”萧德凤咬牙切齿的说着。 “萧将军待我确实好,但你要知道,国君待我更好。我是国君的人。”谭聪将后面的那句加重了语气,意思是在强调他虽然背叛了萧德凤,但他对的起国君,就算萧家被灭了门,他自是不会心怀愧疚的。 “好,我萧德凤今日输在自己的有眼无珠,认了。”萧德凤高声喝道“步骑特训营的众将士听令。” “得令!”一时场中所有步骑营的将士齐声高答。 “叛国一事是我萧德凤一人所为,我令所有特训营的将士放下武器。”萧德凤清楚的知道,此时此景,谭聪是内奸的话叛国一罪定是逃脱不掉,但他不想拖着特训营的所有将士,如此命令他是想能够救出一人是一人,哪里知道,特训营的将士个个都是铮铮男儿。只听一人在人群中大喊,“属下愿意誓死跟随将军。”未及反应,场中所有特训营的将士又已提刀上前,居然还打了个黄旗营的措手不及。 萧德凤见着此等情景,不禁露出了一阵苦笑。“龙参将。”说着便往骑在马上的龙参将走了过去。哪知还只走了两步,便身形突变,猛的飞向在一旁的谭聪,还未及反应,便已将谭聪从右肩斜劈至腰际。这一幕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一是大家防备的是萧德凤突击龙参将,二是都没有想到一个已经年过六十的老人还有此等战力。 被一刀劈为两半的谭聪一时还未断气,硬撑着身体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了三个字“萧鸣谦。”听见萧鸣谦三个字,萧德凤更是恼怒不已,回手又是一刀将谭聪的脑袋生生的割了下来。场中特训营的将士,见着将军如此利索的砍掉了内奸,顿时士气大展,杀声喊破了天。马上的龙参将见着此等局面,回马欲逃,特训营一人掷出一长枪,直刺龙参将后背,这龙参将也非等闲,这一枪哪里伤得了他,只见他一弓身,便已躲了过去,只害的远处的一名黄旗营普通士兵,被这枪活活的钉在了墙上。 既然已经无法收手,步骑特训营又被华国轻视了这许多年,今日对着这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黄旗营。特训营就将以生命来正名,就将以实力来杨威,亦是用鲜血来书传奇,用愤怒来踏平委屈。 场中步骑特训营的将士们,个个都是战红了含着泪的眼。他们一刀刀砍掉的是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的头颅,戳穿的是一直以来尽含藐视的眼神。一时,不足四百人的特训营竟然将近千人的黄旗营逼得节节败退。骑在马上的龙参将也已经被萧将军砍掉了一只手臂,不是几位护从的舍命相救,龙参将早已像谭聪一样被劈成了两半。 被四百人战败的千人黄旗营退出营门外,搬救兵的哨箭也已经不知响了几发。不可一世的黄旗营就这么被打败了。 第二十一章 萧家辞华国 下 黄旗营的第一支帮救兵的哨箭响起的时候,百里秦与萧鸣谦已经来到的冯汝南他们的住所外面,百里秦悄悄进屋后发现冯汝南没在屋内,询问尹志刚后才知道,原来冯汝南被剑阁的人带去剑阁了,还是被强行带走的。百里秦将步骑营的事告诉给尹志刚后,吩咐尹志刚,让他先躲起来,找机会通知冯汝南尽快离开永安城,他将带着萧鸣谦及其家人即刻往东而去。一个月后他们在东海岸的码头等冯汝南和尹志刚。安排妥当后百里秦就与萧鸣谦出城接家人去了。他们出城门的时候黄旗营响的是第三支哨箭。 黄旗营的救兵是第五支哨箭响过之后到的。救兵到后见到特训营的人仅仅只有几十人还在场了,原来除了战死的那些特训营将士外,萧德凤已经将其他将士遣散跑了,仅仅留下几十人也都是身后无牵挂又愿意与将军同死的忠实死士。见着黄旗营的哨箭发的如此紧急又如此频繁,王宫已经知道这边的战事非常紧急,派出的援兵自然武力值更加超群,人数也增添很多。 面对着萧德凤单手持刀的立在场中央,为首的援军将领举剑直指萧将军“萧德凤,如若此时你放下刀,跪下求我,我兴许在国君面前为你说句好话,还留你一具全尸。如不听劝,将你碎尸万段都不够,我还要将你萧家斩尽杀绝然后从史书上完全抹掉,让天下以及后人完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过萧家。” “哈哈哈哈哈!你们想灭我萧家又不止一天两天了。我萧家又有哪里得罪你们这些人了?就是因为没有与你们同流合污?就是因为不会阿谀奉承?既然要灭我萧家,我萧家以及步骑特训营就要让你们看看萧家的刀是不是够硬,特训营的人是不是个个是孬种。”萧德凤慷慨的说着。 “好!这是你的选择。”领头的转过头对后面的说了句“一个不留!上!” 瞬时,来的人似潮水般的冲向场中单薄的特训营,虽然挡下了一些冲锋,但哪里抵挡的了似潮水般的人流。萧德凤眼间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了,他也被逼得往后只退。眼瞅着潮水将要完全淹没这曾经辉煌过得步骑特训营,萧德凤转身飞向身后的将军帐内,只见他踢倒帐前的油灯,油灯很快点燃早已埋好的引线。“轰隆!轰隆!轰隆!”数声巨响,一切都随着烟雾与尘埃炸成了灰烬。 这一炸,不仅炸死了萧德凤萧将军,也炸没了华国的步骑特训营,还将三年未出王宫的华国国君炸出了王宫,同时也炸响了华国与巴蜀国两个边境上的战争。 三年未出王宫的华国国君走进了炸出深坑的步骑特训营。望着残破不堪的房屋与场地,华国国君华沧海缓缓道:“叛国?萧德凤?步骑特训营?萧德凤?”华沧海的语调特别慢,一如他慢腾腾的性格,毫无表情的他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怖。按照内奸谭聪提供给他的情报,一切皆是由巴渝国引起的,巴渝国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攻打了吴国,在他认为,这巴渝国现在不好好教训便不知道这大陆上到底谁是老大了。于是华沧海钦点公孙不悔率七十万大军前去攻打巴渝国。 按照巴渝国国君的计划,马将军率领的大军可以很短就可以攻破吴国,似乎吴国是他巴渝国的囊中之物,但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马将军前往吴国已有两月有余,不仅没有占领了吴国,还让马将军战死在了吴国的城墙下。这让巴渝国君甚是恼火,乌羊城已破,乌羊山亦是退让了出来,大好的乌羊平原也已不再是巴渝的范围,现在又要面对华国的公孙不悔以及他的七十万大军。巴渝国的整个国防力量也就四五十万人,就算倾举国之力与公孙不悔一战,也不一定能够取胜。现今只有继续后退,依靠巴渝山脉的地理优势来坚守国土了。他哪里知道,引起华国打他的起因居然是自己派人拐华国的人,华沧海的认为,我的人,我不要你也不能来抢,你来抢我就打你,不服气?那你就打赢我。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弱弱的巴渝国,灭你就像灭掉一只蚊子一般。看你还嚣张,还打吴国,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出了永安城的百里秦和萧鸣谦自然还不知道华国已经与巴渝国在边境上发生了不少规模不大的战争,虽然巴渝国是且战且退,但赢面多半还是在华国这边。马不停蹄极速奔驰的他们穿过了丘陵地带,又跨过了曾经辉煌的王者峡谷,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来到了东海岸边,早早到了的林展羽已经安排好了能够远行的船只。他们现在还是要等,等冯汝南和尹志刚,百里秦还是没有抛下他们的心,毕竟都是跟着他来的。等到第二日,他们只等到了尹志刚。听尹志刚讲,冯汝南被剑阁的人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十五日那天尹志刚还去剑阁看了冯汝南的比武的,那日冯汝南参加了中立台上的比武,并且取得了胜利。但人依旧没有回来,后来尹志刚硬着头皮前去剑阁打听消息,并要剑阁的人传话给冯汝南,得到的答案是冯汝南愿意留在剑阁,中间有什么原因当然不得而知,为了将消息告诉百里秦,尹志刚飞速急赶才赶上还未开船离开的百里秦。 得到这样的消息百里秦心头沉重。冯汝南虽然相识于江湖,但这女孩子的性情与为人很是让百里秦喜爱,虽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但冯汝南愿意跟随百里秦,甚至有时可以拿命相搏。人生又能遇见几个如此的人。所以大家商议着,还在海边等冯汝南一天,如果实在等不来,就只能先送萧鸣谦以及一家回去巴渝国,以后再来华国剑阁寻她了。 等了一日,依旧未见冯汝南的到来。此时百里秦果断的准备开船离开。只见林展羽有些犹豫“要不,我留下来等等她,如果实在不行我回去永安城找找她。” 百里秦见林展羽说的真肯,想着此行南下多半再无多少凶险,于是嘱咐林展羽万分小心,然后留下林展羽带着萧鸣谦一行起锚南下去了。 留下的林展羽哪里在海边呆的住,不久便起身前往永安城。但在沿路的行进过程中他忽然发现往东的各路江湖人士越来越多,起初他还不太在意,但一日在一酒馆之中,偷听一桌江湖人的谈话后让他产生疑惑。这日,林展羽栓马于一酒馆前,上前要了几样吃食,他想着赶快吃了好继续赶路。这时旁边桌上有几位已经喝的醉汹汹的江湖人,正在大声讲话,听那口气像是他们便是江湖第一无人能敌。见是酒话,林展羽于其他人都只是当普通酒醉一般一笑而过。但忽然听到有人说“我要那杆细雪之舞枪,你别跟我抢。你跟我抢我跟你急。”另一个却说,“好,好,好,细雪之舞归你,但赤霞刀归我。”还有一位却说“你们都别跟老子抢,老子既要细雪之舞又要赤霞。要不你们跟老子打一场,赢了老子再说。”这说话之人个头明显比其他几位要大。 听见这帮人如此之说,林展羽心里就犯了疑惑。细雪之舞与赤霞刀的出现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啊,为什么这么些人都已经在酒后如此乱言了,难不成这江湖上都已经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了? 跟着那桌人又有人说话了:“你们还挣个屁。按老子说,我们这么去找还不如我们直接去秘宗剑池,那里不仅有好东西,还有不尽的财富。要不我们掉头往南,直接去秘宗剑池去。” 听到此时,林展羽瞬间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白莲夫人华映青。这一切定是他传入江湖的,看来这真是一位恶毒的妇人啊。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长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直接走近酒醉的那桌人。见他抬起一只脚踩在那帮人的桌子上,望着这帮人说到:“就凭你们?只怕细雪之舞站在你们身后你们也未必知晓吧。”其中一位大汉立马站起身来:“狗娘养的,来坏我们好事?”却见那黑衣人将长衣一甩,顿时叮叮当当声响不停。“铁衣九江!铁衣九江!是铁衣九江!”说完,这群人像是见着魔鬼一般踉跄着跑走了,其他桌上知道铁衣九江名头的也都起身逃开了。 “细雪之舞,看来你名气不够啊,你坐在这里居然没人认出来”叫铁衣九江的人转身往林展羽这边走来。 铁衣九江,名九江,武器就是他身穿的这身铁衣。华国最为名声显赫的刺客杀手,从来是走到哪杀到哪,所以恶名远播。但他从不参加武评,于是武力值在江湖上也是一个迷,与他交手的人就没几个能活的。 林展羽在听见他与那帮酒醉之人谈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看出自己后才说的那些话。但他不知来者是敌还是友,既然已经身份败露,也就没什么要掖着藏着了的。“先生好眼力,坐下一起吃点东西?”还是先示下好。 “东西我不吃了,但细雪之舞我想看看。” 看来这也是为了细雪之舞来的。 “哦?看来要让先生失望了,你看我这就一把普通的刀,那边是我驾乘的马匹,你看我这哪里有长枪细雪之舞?”林展羽将身旁的普通刀拿起放在桌上,然后摊开双手说到。江湖上讲究“丈八大枪”“七尺花枪”“六尺双枪”,林展羽的细雪之舞最初也有七尺长,如此长的一杆枪是藏不住的,在哪都是可以一眼看出的。但只有林展羽自己知道,细雪之舞就藏在他的腋下。这便是神器的绝妙所在了,自从得知神器需用血喂养后,林展羽每日勤养神器,不久便将细雪之舞唤醒过来,后近两个月的摸索,他更加掌握的细雪之舞的神技,枪尾部的铁环果真如袁经武所说的是机括所在,左右旋转组合之后便可将枪伸长缩短,在一般情况下,林展羽都是将枪缩至最短了藏在腋下,最短时只是不到一尺的样子,藏于腋下谁人能够看的出来。这种微妙,刚开始百里秦都没有知晓,更何况现在站在面前的铁衣九江。 “跟踪你了已经几天,这几日确实未见你握过细雪之舞,但我确定你便是细雪之舞的主人,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你应该是将枪交于你的同伴乘船带走了,但有你在,便离细雪之舞不远了。”言外之意便是既然得不到枪,人定是要得到的。 说完,只见铁衣九江下身未动分毫,但整个身子却极速的滑向林展羽,待靠近桌前,九江伸出左手呈虎抓状抓向林展羽。林展羽拍起桌上战刀,将刀鞘狠狠掷向铁衣,虎抓一把抓住飞来刀鞘,微一使劲,刀鞘尽然被捏脆了,但来势未减,直指林展羽喉头。林展羽见一击未退,横扫一刀,欲砍断来抓。这时,只见一片黑影飘来,细看才知道是铁衣九江甩起他的长衣,见那长衣卷起砍来的刀,一阵金属碰撞声音过后,林展羽的刀居然失去的力道,好像软绵绵的砍在了棉花上,并且拔刀不出,活生生的陷进了九江甩起的衣服里。刀拔不出,虎抓已快到身,林展羽弃刀翻身后撤才得以躲过铁衣九江的这一抓之击。 “铁衣,铁衣,原来叫你铁衣是这意思。”林展羽见铁衣九江甩衣裹刀的这幕,明白了铁衣九江名头的来源了。原来在九江长衫之内果真穿有一件用金属制成的铁衣,这铁衣虽然能像布料一样软滑飘逸,但更能坚韧如刀剑般锋利。刚才裹刀一幕,其实就是利用铁衣的特殊性质粘住了砍来的大刀,才让林展羽丢失了进攻武器。 铁衣九江轻哼一声,飞身朝林展羽再度攻来。这次的进攻,他已不再用他的虎抓,而是边往林展羽这边突进,边旋转自己的身体,只见九江身上的青衣随机漂浮了起来,犹如一张大网一般飞向林展羽。不仅来速快,而且覆盖范围广,一时尽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见着这等情形,林展羽知道该让细雪之舞出场了。这细雪之舞跟随林展羽已有两月有余,每日的抚摸接触,甚至自己是用鲜血喂养唤醒,才有现在的心有灵犀。但这么久,它还未真正展现过它的威力。面对应该有大宗师境界的铁衣九江,林展羽还是非常愿意让自己与细雪之舞展露风采的。他伸手入怀,右手握住细雪之舞,左手旋转数下尾上的机括铁环,只见一支银色长枪瞬间长出两丈,直直的刺向飞来的九江。见到这突如其来的长枪枪尖,吓得九江立马转身,才避开这致命一枪。 飞身向旁的九江口中“咦?”了一声。不相信原来这神器一直在这小子手上,心中的喜悦顿时升起。但刚才的一个突然袭击,又让他有所忌惮。站定身后负手于背,来来回回的望着林展羽走了几趟。一是在细细观察这银色细雪之舞,二是在思索应对之策。虽然九江在左右的来回走动,林展羽的长枪枪尖却没有离开九江的身形。 这时铁衣猛往右跑,长枪枪尖自然随他右移,忽然见他飞起扑向林展羽,枪尖自然毫不迟疑的刺向九江,但林展羽手中感觉好似枪入棉花般软柔,原来九江是在声东击西,林展羽刺中的只是他退去的一件衣服。他的身体已经从左边攻向了林展羽,眼见只有丈余距离,九江的铁衣便可扫到林展羽。被如此戏耍的林展羽也不慌忙,右手急拎枪上机括,细雪之舞瞬时变短,此时的林展羽并不刺向九江,而是由下往上的斜挑而去。本来枪尖是在身后的,这时见这枪忽然变短,然后枪尖挑向自己,如不退让,自己定会让这枪从下而上的挑为两半。身在半空的九江收腹后翻,感觉这枪尖就从自己的脊梁骨边不到一寸距离划过,冷汗不由自主的打湿了自己的衣裳。由于铁衣的反应迅速,枪尖没有挑到九江的身躯,但九江的后翻只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一直跟随自己并为他夺去许多性命的铁衣却被这一枪挑了过去。 现在已经入冬近一月了,虽不是太冷,但路上行人于市井百姓皆是棉衣加身了。但却见此时的铁衣九江满身湿透,头上还冒着热气。身经百战的铁衣九江感觉到了平生第一次的死神与自己的擦肩而过,那汗不是打斗之后的汗,毕竟刚才仅仅只是来回了几招而已,他那身汗是吓出来的一身冷汗!年近五十的他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林展羽满意的收回细雪之舞,左手接住挑过来的铁衣,仔细的看了看这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衣,然后轻描淡写的扔给了九江。“再来吗?”林展羽挑衅的问道。 接住林展羽扔过来的铁衣后,九江苦笑一声。“我九江杀人无数,在江湖上从来都是缴别人的械,今日尽然被你这么个小子脱去了铁衣,是我输了。” 接着,他又狡诈的笑着说道:“但真正的输赢还未曾可知,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好啊!我们继续打就是。” “不用打了,我已经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铁衣一边穿山他的铁衣,一边狡猾的笑着。 这边的林展羽正在纳闷,只是瞬间觉得头有些发晕,心觉不妙,抬起刚才接过铁衣的左手时见着左手已经变绿。“糟糕!中毒了!”林展羽还在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昏厥过去,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第二十二章 初晓神龙斧 算时日,孙青朔在蜀国已经呆了近一个月有余了。这些时日里,总是被皇亲国戚们轮流的挨个为青朔白酒设宴。这些请客的不是几外公就是几舅舅,然后就是几表舅还有几叔舅的。总之他的母亲这边的亲戚挨个请了个遍。并且国君徐白秋每天都参见了他们的宴请的,有些以前见过的还知道怎么称呼,这次居然还有很多以前不仅没有见过,甚至连母亲都没有提及过的亲戚都在请他,徐白秋还半开玩笑的说要不是他孙青朔的到来,他身为国君还吃不到这些人的酒食。杨初云定是要没天必陪的,小姨子杨初五没跟两天就熬不住这等的无聊吃喝,就跟着芙蓉公主去城外山上找采药的王后去了。 眼见来时还是初冬现在已经下了几场雪了,孙青朔实在是忍不住要向舅舅徐白秋摊派了。这日晚间孙青朔在宫里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徐白秋的御书房。为了孙青朔的出行方便,徐白秋在孙青朔来的第二天便下令将宫中的所有门槛皆已去掉,各处台阶都已铺了木板以便孙青朔的轮椅方便出行。徐白秋正在批阅奏章,见着青朔过来便一脸笑意的问道:“青朔这些时日舒心些没有?那些长辈待你是否满意?” “舅舅,其实我来蜀国是有事来的。”孙青朔知道再不能耽误了,便准备开门见山的对舅舅讲清实情。 本是一脸笑意的徐白秋收住笑脸“武矮子想要我派兵援助?”徐白秋对个子不太高的巴渝国君武广仁如此称呼着。矮子的调侃由来已久,也不是他徐白秋现在才想起的称谓。 “舅舅……”孙青朔推椅上前却被徐白秋抬手按了下来。 “青朔,你和你们孙家是武矮子的一枚棋子你知道吗?对于整个事情我想我知道的要比你们知道的多的多。”徐白秋也知道是时候告诉他这个侄儿事情的全部了。 “羊人为何打你巴渝国?巴渝为何又打吴国?你又因何来我蜀国?你听武矮子的那些说辞多半没有触及到根本吧。”说完,徐白秋转身从书案上的一个精美锦盒中取出一张信签,然后交给孙青朔, 孙青朔拿起信签,只见上面仅仅书有二十个字:“羊人皆序幕,十年洗大陆。谁人定乾坤?重铸神龙斧。”望着这似乎明白又不甚明白的二十个字,孙青朔疑惑的递回信签然后等待着舅舅的解释。 “你可知这信从何而来?你又可知有哪些人见过这信?”徐白秋接过信签仔细的折叠起来继续道“这信是凤凰观上的凤凰上仙给我的,他在给我这信的同时分别给巴渝国君武广仁,华国国君华沧海,吴国国君吴书怀还有北夷国君马川行每人一封同样的信。” “凤凰是想让这战火烧遍整个大陆啊青朔。你可知所谓的凤凰上仙又是何许人也?”徐白秋直直的望着孙青朔。 “他是神龙氏现存唯一真正的后人,也就是在秘宗丛林被砍头的神龙天飞的第六个儿子——凤凰。”这些都是近千年前的事了,孙青朔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跟今天还有任何关系,还能有什么影响,他如同听故事般的继续听徐白秋讲着。 神龙天飞有八个儿子,大子枫,二子戈,三子冰,四子炎,五子羊,六子凤凰,七子海航,八子华还。最初的大陆并没有完全在神龙氏的全部掌握之中,于是枫讨伐东方,戈讨伐西方,冰讨伐北方,炎讨伐南方,羊建立都城,凤凰传递文字宗教,海航探索未知领域,最小的华还就陪着神龙氏。经过近百年的征战讨伐,大陆才全被神龙氏掌握,当然在征战过程中,神龙天飞的儿子多半都是战死在了沙场上的,唯独传递文字的六子凤凰和留在神龙氏身旁的华还依旧活着,而七子海航也在探索未知领域的时候杳无音讯,本来有传闻说五子羊在战争中同样不知所踪了,但无从考证。再后来,神龙天飞死后,神龙氏开始残暴无度,开始胡乱杀人,是神龙氏的亲孙子华还带头起兵造反,才将神龙氏斩首于王者峡谷,才开创了当今天下之格局。 “华还近五六百年没了任何消息,我猜多半是已经死了。但叫凤凰的凤凰上仙却是活生生的呆在凤凰山的凤凰观中的。羊人其实就是当年被赶出大陆羊的后代。这将要发生的血雨腥风其实还是神龙氏的后人掀起来的。”徐白秋将这些原本知道一些又不甚明了的历史故事讲述给孙青朔的时候,呆在一旁的孙青朔也是听的是目瞪口呆。 “武矮子估计还以为这天下就他知道这一切吧。不过他也算聪明,还知道不再继续与羊人战斗。这就是羊人与华还的后人华国的生死之斗,你说我们这些凡人去参与他们神龙后人的斗争干嘛?”徐白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继续道“你说呢贤侄?” 一时间得到如此多的信息,孙青朔一时还有一点发愣。神龙氏及其后人的故事传说他倒是听过不少,但像今天般消息来的如此翻天覆地任何人都会惊讶不小。不过他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自己的轮椅下取出一个包裹,这包裹是藏在轮椅下的暗格内的,费了些功夫才将其取出。孙青朔取出包裹后将包裹郑重的递于徐白秋,“这是我们国君让我带来的,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二国联盟,此乃诚意,舅舅您看。” 徐白秋接过包裹,当他打开后见到里面竟然是巴渝国国君所持有的那片神龙斧的残片。见他很随意的丢在了一旁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指着孙青朔说道:“朔儿,这是假的。” 听舅舅说神龙战斧是假的一时将孙青朔吓懵在那里,让他细细回想自从包裹递于自己手上后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不可能被别人掉包。假的?难不成是巴渝国君给自己一个假神龙战斧?又不对啊,舅舅根本就没有细看怎可轻易判断这是假的呢?孙青朔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给了徐白秋。不料徐白秋说:“其实你们国君手中的根本不是什么神龙战斧!” 神龙斧是神龙氏使用过的唯一武器,是这大陆上真正的第一神器。上可接天雷,下可劈山石,入海可斩蛟龙,入世便是至尊。王者之战胜利后大陆分为三国,华国,北夷和巴蜀,于是这战斧被拆散成三部分,分别由这三国国君持有,并定下谁当国君谁必须拥有神龙战斧的一部分。神龙斧是何等神器,世间哪有什么方法器物可以将其分割,之所以能分为三部分的原因是神龙斧本来就是由三部分构成的,就如同弓与箭一般,分开来便是弓和箭,在一起它才能称为真正武器。后来吴国立国,华国造一假战斧残片称那是从华国的那部分分割出来的,再后来巴渝立国,蜀国也就效仿华国也造了一假残片。世人本就没几人见过神龙斧,华国,蜀国都演戏便将天下人都蒙混过去了。 又一惊天炸雷打在孙青朔的头顶。听到此时他不仅淡淡的苦笑起来。“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呢?”其实神龙斧就是一种信仰,最初立国的原则便是能够拥有神龙斧残片,大陆人都信仰神龙战斧的力量便是国家的力量。当一个人的信仰被击破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崩溃的时候,当然崩溃之后有的也就跟着灭亡了,只有少数能够重生。孙青朔不知道会走向消沉还是会得到重生。 徐白秋不会让孙青朔消沉。他走过来抓住青朔的肩头,稍微用了点力郑重的告诉孙青朔:“神龙战斧的力量是真的,得神龙战斧者得天下的道理是真的,我有神龙战斧也是真的。”徐白秋停了停接着说道:“你我并非神龙后裔,我们只是凡人更是真的,我们只想生存,并不想谋天下,但谁要是来夺我百姓,毁我生存我定当与之拼命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道理。” 从徐白秋的御书房出来后的孙青朔裹了裹身上的裘子,外面的空气今晚更加冷了几分。雪已经不知何时开始的飘个不停。从小生活在羊城的孙青朔长这么大真还没经历过几场大雪,羊城是从来不下雪的地方。自己也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体会过下雪的感受,伸开手掌,接住飘进走廊的几片雪花,借着烛光仔细的看着在手中融化。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这是舅舅徐白秋的性格与态度,也是他入道的启发。是不是该随舅舅学道?入道?孙青朔不禁凄凉的苦笑了起来,生在巴渝长在巴渝的孙青朔从来都只是像普通的巴渝百姓一样,没有相信过道神之类的东西,本就贫瘠,资源又是短缺的巴渝国从立国便只相信精神的力量是无限的,精神是永久不灭的,物质性的东西是必要的,但它们是次要的,会在半路上消失,精神不仅是永久的而且精神的力量是无限的,他们的国家是依托精神的力量靠双手挣出来的,乌羊平原,乌羊城同样是挣出来的,那时没有什么叫道的东西和叫神的东西能够帮助他们。他们信奉的是精神支配肉体,面对强者环伺,总是有着“以我之训练对抗其数量,以我之血肉对抗其钢刀。” 但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曾经真正的神,那些从来都只是传说的人物现在就已经将战火带到了大陆。面对神,这些凡人的精神至上,意志力量将是何等的不堪一击,乌羊城,乌羊平原的惨烈战争不就是最真实的佐证吗?难道还要为这些明明战不过的战争再去送上战友以及百姓的性命吗?摸着在战场上失去的双腿孙青朔似乎明白了些道理,也抛弃了曾经引以为傲的信念,相信着舅舅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他所想的该是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第二十三章 萧家入巴渝 百里秦带着萧鸣谦一行回到巴渝的路上虽没有太大惊险,但一路也是波折不断。按照原来的计划,百里秦是可以在吴国上岸,但吴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巴渝并没有战胜吴国并占领吴国。这使得百里秦他们需要继续往南,又行了两月有余他们才绕开乌羊城,在南岸的蜀国港口才上的了岸。又行一月多才赶到乌羊山北,到了那里才知道,巴渝国君早已撤离了,并且东线的三大关隘已经与华国战争了三个多月。华国的军队也已经在乌羊平原的最北端与羊人打起来了。当时公孙大帅率领的七十万大军,分三十万打巴渝国的三大关隘,另四十万直接前往乌羊山。华国的军队与羊人开战之后才知道羊人的战力厉害,四十万人马一进入战场就如同进入了绞肉机一般,第一天就将五万人绞没了,第二天葬送三万,第三天一万,这使得华国局势陡变,全国都开始关注羊人,战争的重点也开始从巴渝转向羊人。发动战争的动机仅仅只是想教训一下巴渝,来与羊人的对弈纯粹只是防备,但未曾想擦枪走了火,这一发不可收拾了。 百里秦是在三个关隘的最南这个点军关追上巴渝国君武广仁的。见着武广仁正在后方补给线上亲力亲为的为前线战士搬运补给物品。百里秦奔过来拜见了国君并引见了萧鸣谦。见到武广仁堂堂一位国君居然在此做苦力,萧鸣谦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走进参拜了后听见武广仁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汗水一边无赖的笑着说:“让萧将军见笑了,我国人力,资源都匮乏,我见着能帮上忙便帮下,下面的那些大将军都不准我去前线,只有来这后方帮他们保证一下补给。”说完过来扶了一把萧鸣谦,“走,我们王帐内喝茶。” 进了王帐,百里秦将营救萧德凤将军全部经过讲给了武广仁,中间萧老将军玉石俱焚的自炸进过程是后面追上的尹志刚告诉他们的。武广仁端起茶杯,走到王帐门口,将杯中热茶倒于地上,单膝跪下“萧老将军,你的热血心肠武广仁佩服不已,我武广仁敬你!一路走好!今天令公子在此武广仁发誓,定会全力支持鸣谦,让萧氏步骑特训营在我巴渝国发展壮大,恢复至以前实力。” 武广仁起身后站在萧鸣谦面前郑重的问道:“第一批巴渝国的步骑特训营可以出来多少人?又要多久可以加入战场?” 见着武广仁如此郑重又如此急切的询问,一时萧鸣谦居然还愣在了那里。因为他自己知道,步骑特训营的建立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一路南下的路途中,萧鸣谦其实有意无意的给百里秦讲述着关于步骑特训营的事,他知道,自己就是步骑特训营唯一的传人,这一路南下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所以他想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百里秦还可以继续传承萧氏的步骑特训。通过一路的观察,对百里秦的仁厚善良他是已经确定无疑了的,交给百里秦他也放心。这个时候巴渝国君这么问,萧鸣谦望向百里秦,他毕竟对武广仁不了解,建立步骑特训营需要人力,财力等多方面的聚集,看来武广仁希望尽快取得成效了,步骑特训营又是一个漫长的建设过程,投向百里秦的目光中含有帮助解围的意思。 “鸣谦,你就如实的告诉国君吧,相信我,巴渝国会全力支持你建步骑特训营的。”见着萧鸣谦询问的望着自己,百里秦如此说着。 看见萧鸣谦愣愣的神情,武广仁知道自己问的过于突然,笑了笑说着:“对,我定会全力支持,本来我们刚见面就这么问有些唐突,你也见到了,目前的局势……我也是着急,但我要知道多久能取得成效,又能取得多大的成效。” “首次我可以带出一万步骑特训兵。”萧鸣谦回答到。“但是时间……”在这时间上,萧鸣谦知道不能让大家满意,但步骑特训营的建立不能用简单两个字来回答,时间自然需要久些。“时间我需要两年。” “两年?”武广仁听见两年的时候心头有些着急。 “如果我们从现有的军队里面选拔呢?我在回来的路上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百里秦询问着萧鸣谦。 “如果选拔优秀人员,又有一定的作战入伍经历,我估摸着最低也要一年时间。因为步骑特训营的特点就是虽然个人单兵作战能力超强,但重点在步骑配合合理,又有重骑轻骑混合,讲究团体合作,没有一年时间的演练,其实就跟普通战士作战无异,这样就完全失去了步骑特训营的威力。一年,我加紧训练敢拉上战场。”萧鸣谦思考一番后如此说着。 “好!一年就一年,我这便传兵部和内阁大臣,让他们为你做好一切准备。”看的出这武广仁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从不拖泥带水。这也是巴渝国能够在这大陆立足的原因之一。巴渝国本就资源匮乏,信奉精神至上的他们总是能给自己找到支撑行为的动力,他们坚信着,步骑特训营能给他们的战场带来转机,坚持一年根本不是问题。 巴渝国的步骑特训营选址是在巴渝江的东岸巴渝国都的南面,这样既离东线战场不是太远,又可直接支援南边乌羊山北部的战场。在国君武广仁的大力支持下,在君前参将百里秦的积极奔跑下,不出一月,特训营就已经初具规模。 华国由于在与羊人的战争中接连受损,在攻打巴渝国的力度上也松懈了不少,这让巴渝国一时感到了不少的轻松。但紧张的局势让华国惊动不小,上至国君华沧海,下至每位参战士兵,都已经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虽然除了最开始的几场战事后,华国与羊人再没有发生多大的冲突,只是退了几十里排兵布阵的摆着,但心里都清楚,现在的战争主动权没有在华国手上,而是看羊人何时进攻。 针对羊人的战事,在华国的朝会上基本是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不该打巴渝国甚至是羊人,另一派则认为该全力攻打羊人。这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有几位还完全不顾身在朝会,挽袖互骂了起来。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的华沧海见着这一幕依旧一如以往一般不怒不喜,不急不躁,面不带任何色彩的缓缓道:“朕还是孩童的时候,我们这个王宫曾经出现过一只特别巨大的老鼠。” 听见华沧海说话了,下面的争论不休的大臣们也都停止了争论,静静地听着华沧海的话。 “宫里的人找遍天下的好猫去捉它,反而都被这只老鼠给吃掉了。 这时有人从海外进贡来了一只狮猫,便是现在宫里四处可见的这种猫。太监就把这只狮猫放进巨鼠经常出没的那间屋子,关好房门从窗户看它如何捉老鼠。 老鼠从洞中出来,一看见狮猫就猛扑上去。但是这只狮猫却跳上跳下地躲避,而巨鼠在后面使劲的追赶。起初都认为这只猫没多大本事,但经过几个回合之后,老鼠已经累的只喘粗气。 就在这时,狮猫才猛扑向老鼠,经过一番打斗,巨鼠被狮猫咬死了。所以父王命宫中太监,除去所有以前的猫,全部喂养狮猫。 现在我们遇见的不就是一只巨鼠吗?一只叫羊的巨鼠,在这片大陆上,我们是主人,是猫。硬拼打不过,那么敌追我跑,敌困我扰,较量的输赢取决于实力,更取决于智慧和勇气。” 一个华沧海经历过的故事,将在场大臣们鼓励了一番,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也一时无话可说。 “传旨给公孙将军,调他的紫旗营和蓝旗营上前线,就按我的意思去打。如再不能胜就让他别回来了。”说完便起身挥了挥手,退朝回宫去了。 华沧海没走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淡淡的问道:“江湖上那些武林人现在都在干嘛?” “回国君,华中剑阁的每年武榜又要出来了,各大门派都在等着武榜的消息呢。”回答华沧海的是位太监,因为华沧海不让内阁成员参与管理江湖,联系剑阁的任务就分配在身边太监身上了。曾经兵部也上奏过,想将管理江湖的事统管于兵部,尽量避免太监参政,被华沧海一句还没到时候驳回了的。 华沧海转身回到龙椅上,“现在是不是让剑阁带着那些练武之人也出点力啊?” 本来已经跪安了的臣子们又重新活跃了起来,不过对于这个想法,下面没有持反对意见的人,只是该如何利用剑阁以及江湖人出现了几个不同方案。 “启奏国君,兵部认为如果剑阁参与战争,当统一由兵部管理,兵部给剑阁任个职位,交予公孙大帅统一调遣,方才于战有利。”兵部尚书上前说道。跟着其他几位与兵部较好的臣子复议着。 “呵呵!”华沧海淡淡一笑。“你兵部想归剑阁于你下面已经由来已久了。以前你就提议过,那时我告诉你时候未到,你可知为何啊?剑阁的高广楼是何许人也?想着自己武功盖世,他会愿意屈居你的下面?我让内官联系他是想着让他知道我也很是看重江湖势力,今天让他出点力一点都不过分,这也应该是他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今天我还是要告诉你,想让剑阁归你管,时候还是未到。再等等吧。拟旨,国遇劲敌,全国皆应投身抗敌,武林魁首华中剑阁当仁不让,现命其剑阁帅剑阁门生以及江湖高手组建华国武林护国队,前往战场,为国效力。凡取得功勋显着者,皆可封官进爵。”华沧海歪了歪身子继续道“言内官,你再将高广楼给我喊进宫来,我给他强调几个事情。” “当前强敌在前,各位大臣应该洁身自好,并以国为重,先前出现了个萧德凤,我不想再出现一个萧德凤。今天就这样,退朝!”对于萧德凤将军的叛国,华沧海还是心中愤懑的,否则也不会有这本该推迟却提前到来的战争的。自从萧德凤事件出了之后,华沧海对大臣将领们的监管力度更加增强了,这也让华国上下局势有些微妙紧张。各位大臣将领也都行事更加小心谨慎了许多。 第二十四章 橙衣遇归雁 招贤书:现国有危难,国家存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辈皆习武之人,现我剑阁呼告天下武者,加入华国武林护国队,前往前线,斩尽强敌。获得军功者,小可封官,大可进爵。华国剑阁高广楼。 剑阁的招贤书一出,整个华国的江湖顿时炸开了锅,人在江湖能够摇身封官更有甚者可以进爵,这是江湖人的终极梦想。江湖草莽是很难进入朝政的,因为其出身,因为其身世,向来只是凭借一身武艺为朝为商做些护卫或者见不得人的勾当。江湖中人,能够得到朝廷王国重视的往往只是那些处于顶端的大宗师人物,不入顶端虽有一身武艺又与常人有何不同,大海中的一滴水,茫茫人海中的一瞬而已。现招贤书一出,江湖人士都是纷纷加入,只要拥有小宗师境界的人,皆可加入护国队,所以不出多久便已组成近两千的武林护国队,就已经在剑阁的带领下缓缓向南而行。 这临时组建的护国队哪里有什么纪律性,都是些江湖人士,向来都是自由散漫惯了,中间的恩怨情仇总是牵扯不断,所以这往南而行的护国队就是一团乱轰轰的粥。虽然剑阁有令,护国队中不允许私自打斗,更不可寻仇惹事。但今天几人吃东西被下泻药了,明日又几人被毒蛇蜈蚣咬伤的事情总在发生,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剑阁也就睁只眼闭眼。只是剑阁剑师以及剑阁从外面请的剑士们的起居行动,都是被专门划出的区域,一般人不可轻易进出把守甚严的。 剑师自然是剑阁自己培养的人,是剑阁用于完成任务又参与武评的关键人物,也是剑阁构成的中坚力量。剑士便是与剑阁签下协议的武林人士。被剑阁留下的冯汝南就在这次南下的剑士之中。 当日冯汝南被剑阁带走后确实被剑阁强行留在了剑阁之内,理由是如果想参加以后的比试,在比试的这段时间内必须听从剑阁安排,居住,行动必须依从剑阁的规矩,还说这是剑阁的规矩,想要上武评必须遵从。冯汝南见着剑阁并没有太过于的要求,并且在中立台上的比试也是非常的公平,所以她也就没有强行要求离开,毕竟她是武林人士,而剑阁的武评又是这大陆上最权威的武力值评判,所以发自内心的她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水平,还是想尽全力的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中途她也尝试着给在外面的尹志刚传递过信息,但都被剑阁阻挡了,在她上剑阁楼上的时候她也就完全放弃了联系。 冯汝南在中立台上取得胜利后被直接要求进了剑阁楼内,这时其实就已经代表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大宗师境界的门槛上了。在下一次的比试前,她遇见了一个她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没钱!对,就是没钱参加下一个级别的比试。这剑阁完全是在将武评当作一个生意在做,每次比试都是直接与钱挂钩,不同级别的价格不一样,当进入剑阁内后,一次比试居然要白银两千两。这对冯汝南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前面的比试是因为之前做过一些准备还勉强能够付起,但胜了中立台过了宗师境界后需要支付两千两的时候她难住了。剑阁也会变通,没钱可以,与剑阁签一份雇佣协议,成为剑阁的剑士每月可以得到不少佣金,满一年后就可用佣金抵那两千两,于是冯汝南就与剑阁签下了协议,成为了剑阁的剑士。在这次南行的队伍中,剑士的构成有很多都是类似冯汝南一样的。 往南行驶了数十天后,冯汝南见着了第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白莲夫人华映青,见着依旧有一大帮人在围绕着华映青献媚讨好,送上无限殷勤,冯汝南就气愤不已,女人心思都不一样,这种只会讨男人喜欢的女子在其他女子眼中更是惹人厌。见着华映青身旁依旧带着归燕剑,虽然是用长布包裹着,外人不知那是何剑但冯汝南心知肚明。在当时百里秦将归燕剑交予华映青的时候冯汝南就百般不愿意,不管自己使不使剑,她认为都不应该将这等神兵利器交给华映青。所以当在这种场合见到华映青的时候,冯汝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归燕剑拿过来。冯汝南走过去直接抓起华映青身边的归燕剑,华映青本能的反应就是紧抓归燕不放,周围的人也都异样的看着冯汝南。冯汝南也不做声,用眼光狠狠的看着华映青,其实华映青心里清楚,一开始冯汝南就不喜欢她,全都是百里秦的原因冯汝南才一直没有对自己直接开火,现在这种场合,冯汝南又是剑阁剑士身份,对归燕她是华映青是绝对不舍的,但冯汝南太知道这是什么剑了,更加清楚这剑是怎么来的,所以她思索片刻后还是放开了手,而是谄媚的笑着说:“百里还是会还给我的。”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特别的自信。 冯汝南也不回声,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在周围的人虽然没有搞清楚情况,一是这二人没有直接打起来,华映青也没有太多的反抗,二是顾及冯汝南的身份,有不少人知道这位是刚刚胜了中立台的宗师武者,又是剑阁的剑士,没一个人对于冯汝南的过来夺物一事站出来加以阻挡。 冯汝南夺回归燕之后,在自己的帐篷内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神剑归燕。剑身通体白亮,没见丝毫瑕疵,剑一出鞘便觉光芒四射,在阳光下便是刺目难睁,在夜晚也是寒光一片。冯汝南虽然不会舞剑,但对神器的理解还是有不少的,拿来与自己的云飞劲弓相比较也能体会出不一样的境界。一时兴起,冯汝南想着让归燕与自己的瀚海巨剑比比,于是好奇的举起归燕砍向瀚海身上,只听到“咣当”一声,归燕纹丝未动,瀚海居然被砍去一大块。这让冯汝南懊悔不已,要知道这瀚海是小时就被父亲赠予自己的礼物,因其力大,普通剑年幼的冯汝南觉得耍起来不过瘾,她父亲便专门请铁匠为其铸了这柄巨剑,虽不是特别锋利,但天生力大的冯汝南却使用起来特别的得心应手,今天就如此轻易的被归燕削去一块,顿时冯汝南就行疼不已。 冯汝南的武功算是很杂了,不像百里秦林展羽一般专业精通一门,百里秦精通长柄刀,林展羽精通枪术。冯汝南因为力大,使用力道从小就没有能掌控自如的方法,每每发出来随心所发,其结果也是得不到控制,不能收发自如。后来得到高人指点,认为她应该学些技巧性的功夫,比如飞刀,这样能将力量巧妙的应用到某个点上,这就是她去蜀国唐门学飞刀的原因,果然如此,自从她学会飞刀后,她也就掌握到了力量的收发自如,才有了达到宗师境界的今天。后来得到了云飞劲弓,在百里秦的指导下,她又明白了力量可以这样反着来使用,飞刀是将力量往目标方向使,射箭却是将力量反着来用,虽然杂,但这对于天生力大的冯汝南来说,是她体会力量的又一个方式,让她更能收发自如得心应手。 自从归燕剑被冯汝南这么轻易的夺去之后,白莲夫人华映青就总是在关注着冯汝南,冯汝南走哪她就跟到哪,无论是往南的急行军还是驻扎起来休息的时候,都能在后面或者不远的地方见着华映青。冯汝南清楚她要干嘛,偷和抢双方都清楚是办不到的,这么跟着无非就是想乘虚而入。冯汝南也不理睬,让她就这么跟着吧,只是自己随时将两剑一弓背在身上便是,她将归燕与被砍掉一块的瀚海牢牢的捆在了一起,瀚海身长而大,归燕娇小,被这么捆在一起不注意还真看不到这是两柄剑。 第二十五章 南下再相遇 有人这么故意跟着,冯汝南干脆就走的范围更大,身为剑士的她除了剑阁的剑师的范围不能进去外,其他的她是可以随意出入的。这天,她在队伍的稍前方,见到来本不应该在这地方见到的一个人——林展羽。不仅不应该在这里见到,而且林展羽是被关在铁笼子里面的。队伍的稍前地段是华国武界境界靠前的人的范围,这里的人不是门派大佬就是顶尖高手,但林展羽武功再不济也不应该被囚禁于铁笼之中啊。 冯汝南看见林展羽的时候,林展羽正在笼中瞌睡,铁笼是被一辆马车拉着的,在马车的右前方有一群人正在篝火前喝酒吃肉。拉车的马与其他马匹栓在一边的草垛前吃草,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系着一杆长枪。多半林展羽是被人夺去武器后被囚于此的。细看这篝火周围的五人,其中四人交谈甚欢,大声谈着女人的一些趣事乐事,言语中尽是污秽之色,另外一人青衣裹身,独坐一边在喝酒吃肉,也不听他们交谈的内容,也不在乎所讲的是否有趣,而是时不时的看向这边铁笼之中的人。想来林展羽定是被此人所擒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是不少,却未见有任何人前往这篝火之旁,与这几位近乎交谈,估计是这几位恶名在外的缘故吧。 冯汝南在这周围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遍,在确定笼中之人是林展羽无疑之后,便开始思索营救之策。但在此时,见着一身白衣的白莲夫人华映青居然走向篝火,并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青衣之人,经过篝火时候她和与其他四人打情骂俏了一番。只见她走近青衣人,弯着身子在青衣人耳边说着什么。说完便一同随青衣人望向了冯汝南。 见着这一幕,冯汝南心里已经清楚华映青想干嘛了,无需思考,那青衣人便是囚禁林展羽的人了。冯汝南也望着他们淡淡的一笑,忽然飞身突进,直飞向青衣人与华映青而去。在身出五步之后,右手从腋下摸出一柄飞刀,直指华映青面门,左手同时也从腋下摸出两柄飞刀,向后分别掷向囚禁林展羽的囚车,第一柄刺向困住林展羽的双手的绳索,第二柄猛砸锁住囚车的铁锁。华映青见冯汝南毫无征兆的直击自己面门,冯汝南的实力她是清楚不过的,单打独斗自己肯定不是冯汝南的对手,但她清楚,现在在铁衣九江身旁,又给九江告诉了冯汝南与囚车上的林展羽的关系,九江定会帮助自己,于是侧身躲在了铁衣九江的身后。铁衣九江刚刚得知来者是为自己囚禁的林展羽,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之快的行动,对方虽未对自己掷来飞刀,但见对方已经用后手在解救林展羽了,铁衣九江身虽未起,但身后青衣已起,一个转身,青衣从身后转向前方,直面迎击飞来的冯汝南。冯汝南见着青衣人已经出手,此时身形并未继续向前,而是转身飞向停在一旁的马匹,见她飞起一脚,将系于马背的长枪直接踢向囚车方向。已经完全站起身来的九江见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清楚了冯汝南的打算,并不直接攻击冯汝南,而是起身奔向囚车方向的林展羽。 本在瞌睡的林展羽,听见几声划破空气的飞刀声的时候已经醒来,见着飞来两柄飞刀,一柄直接帮自己解开绳索,另一柄已经将铁锁砸开,他也不迟疑,起身解开自己脚上绳索,推开囚门的时候先是见着自己的细雪之舞已经飞来,跟着便见着黑影尾随而至。林展羽抓住长枪的瞬间,翻身下滚,力求迅速离开囚车。但由于身上毒性尚未完全解完,又长时间的被九江折磨,力量速度根本跟不上,虽然躲开了奔来铁衣九江的虎抓,但身体依旧被铁衣到,整个身子如同皮球般的被撞出去好远。冯汝南本来认为林展羽只是受伤很小,现在见着这一幕才清楚林展羽定是受伤不轻,一咬牙甩甩头又是掷出三柄飞刀。两柄直追正欲追赶林展羽的铁衣九江,一柄依旧飞向在一旁观战的华映青。 其实在冯汝南掷出飞刀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飞向青衣人的飞刀仅仅只是延缓一下他进攻林展羽的时间,而飞向华映青的飞刀却是下了狠招。果然如此,青衣人只是一撩青衣,飞刀便被裹进衣服里面,而华映青没这般本事,飞来一刀恨恨的穿透了她的左肩,力量之大可见一斑。 掷出飞刀之后,冯汝南便取下云飞劲弓,满力拉开劲弓朝着青衣人背后就是一箭。这一箭的力道与速度定是不能与刚才那两柄飞刀相提并论的。听这划破空气的声音与来的气势劲道,铁衣九江已经知道不能轻易对待,转过身猛抖青衣,想用青衣再次裹住来箭,但当他将来箭缠住两圈后发现,箭势居然丝毫未减,这让他顿感紧张,因为箭尖直朝他胸膛来了。虽然引起了重视,但来的力道竟有如此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借着飞来箭的势头,迅速后退数十步,在一转身,才让箭与自己擦肩而过,但由于离的太近,箭虽然没有射中胸膛,也在身侧擦出了一条血槽。这一箭让铁衣九江开始重视起这位女人起来。朝着依旧坐在篝火旁的几位同伴高声喝到:“你们还不出手?等着我九江请你们?”本来已经醉意朦胧的这四人,见着场中之人来来回回的飞了几趟,一切过招仅仅就是几瞬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听着铁衣九江如此一说,都才起身拿起武器投入战斗。 冯汝南被这后来加入的四位纠缠起来,想要立马前去解救林展羽已经是不可能了。听见这边的打斗声响,路过以及本就在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剑阁也迅速的知道了这边的打斗。滚了很远的林展羽嘴角已经流出了血迹,见着自己手中依然抓着细雪之舞,心中不仅没有退缩惧怕几分,反而斗气更盛了些许,虽然身上毒性尚有,又被铁衣九江折磨受伤,但憋屈了几个月的怒气支撑着他赶直面铁衣九江,虽说赢面不大,但至少也可支撑一会儿。林展羽依旧斜爬在地上,待到九江走进一些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呆在身旁的细雪之舞也陡增许多,只刺走来的铁衣九江。 见着被自己折磨了许久,又有毒性未解的林展羽此时还能攻击自己,铁衣九江侧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刺之后口中“咦!”了一声。然后转身甩起青衣,只见衣中飞出冯汝南投掷过来的三柄飞刀,林展羽的长枪忽的变短,很快的拨歪两柄飞刀,他又翻身躲过第三柄,然后用枪尾着地,用枪身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见着这幕,都知道林展羽是在最后的拼搏了,铁衣九江看了眼被他四位同伙纠缠住的冯汝南后回头对林展羽笑到“今天就算你不告诉我这细雪之舞的使用奥妙,我也不能再留你性命了。”原来铁衣九江这几月来囚禁并不断折磨林展羽竟是想从林展羽口中得知细雪之舞的使用方法。 铁衣九江说完便准备过去取林展羽性命,这时,剑阁的人刚好即使赶到,并大声呵斥停住了场中的打斗,也打住了铁衣九江的脚步。 “明明禁止打斗,你们这是完全不将剑阁放在眼里啊!”剑阁来人说道。 “并非我们先动手,而是这位先为难的我们。”铁衣九江指着场中的冯汝南说到。 得到些许喘息的冯汝南即刻便走到林展羽身边,一边扶住林展羽一边往边上走去,也没见她有半句反驳。 “这是我剑阁的剑士你可知道?”剑阁的人质问着铁衣九江。虽然剑士与剑阁只是雇佣关系,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剑阁维护自己人是无可厚非的。 铁衣九江正准备开口解释中间的原委,剑阁人抬手阻止了他的说话。“你们中间有什么恩怨仇恨我剑阁不是官府衙门,我们管不了,我只知道不能打斗,参与打斗的你们定要受罚,剑士同样也会受到惩罚。” “他们是巴渝国人,是来华国的间谍。”说话的是被冯汝南一刀洞穿的白莲夫人华映青。只见她已经为自己止住了流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冯汝南就恨自己刚才没有心再狠点,一刀直穿她的心脏取了她的性命。轻声的问了问林展羽“你能行吗?骑马没问题吧。”这场上的形势林展羽再清楚不过,看着冯汝南点了点头。 听见有人说剑阁的剑士是敌国间谍,在场的剑阁人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还在迟疑的时候只见场中火光四飞,顿时一片混乱。被人说是间谍的二人已经翻身上马朝林外跑去。铁衣九江本想立马追去,但有剑阁在此,他还是知趣的问了句“间谍我们要追吧。” 剑阁的人看了眼九江,“追拿回来。我先去汇报” 顿时铁衣九江便飞身追去,其他也有不少讨好剑阁的人跟随追去了。一时林中不少人鱼贯而出,飞身追击疾驰的两匹快马。 第二十六章 患难见真情 两人两马的极速狂奔,身后还有最开始的几人,然后变为几十人,最后甚至达到上百人的追赶。还在数十里的时候,就有人想通过突袭将二人拉下马匹,但只要有人靠近,便都被冯汝南的飞刀逼了回去,也有宗师境界的人尝试过硬拦,迎接他们的便是冯汝南的云飞劲弓。于是到后来,只有跟着他们的人,几乎没有人敢再上前讨死,再往后跑,就只剩下铁衣九江的几位人和剑阁的人员在追击冯林二人了。剑阁的人好似与铁衣九江商量好了一般,在追他们的过程中都离的不近不远,这样冯汝南的飞刀劲弓都无法轻易取人性命,又不会让人跑丢。这种追击方法其实就是想将冯林二人耗死。 在逃跑的过程中,冯汝南本是想一直往南,这样可以进入迷踪丛林,但林展羽否定了这个方案,林展羽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继续逃跑几百里的路程,马匹也没有那个体力可以连续急奔数百里。于是按照林展羽的想法,他们改为向西而去,林展羽想的是,他们向西可以上玉龙火山,进入寸草不生的玉龙火山或许可以让后面的人不敢继续追击。 玉龙火山,是整个大陆现今为数不多的活火山,在数千年前,玉龙火山本来是从北到南连着的三座火山,后来最北的和最南的火山便不再活跃,而是沉寂下来,唯独中间的那座火山依然常年活跃,每日都有火热的岩浆从火山口不断流出。高高的火山口也浓烟不断,还远没有进入火山范围便被一股浓烈的硫磺气息所弥漫。南北两座已经熄灭的火山自然形成为两个硕大的天池,长年的雨水让其中积满了湖水,湖水漫溢从山顶倾泻而下,在与中间的火山流出的岩浆在山上便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副非常特别的景象。由于岩浆的不断涌出,火山的范围也在逐年扩大,在最开始山脚下还有座玉龙湖,但现在玉龙湖已经只剩下小小的一片,哪里还称得上湖啊,俨然一个小池塘而已。由于火山的存在,整个火山周围的植被也就特别特殊,没有别处的那么茂密,而是逐渐稀疏起来,继续往里的话便是黑茫茫的一片,当马匹的脚蹄踏上焦黑的火山脚下的时候,无论怎么鞭策,马就是不再继续往前了,空气中的气味也让人有些焦灼不安,这便是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的玉龙火山了。 既然马已不再往前走了,林展羽与冯汝南都翻身下马,冯汝南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追兵,由于植被稀疏的原因,现在看的更加真切,他们已经在不远的地方开始聚集,定是商议如何开始进攻了。 “只怕我们上不了山便会被他们追到了,你我可能要命丧于这玉龙火山了。”冯汝南苦笑着说道。 林展羽拍走已经累的几乎无力的马后也回过头看了看远处的铁衣九江等人。“先往山上跑,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一下。” 冯汝南翻了翻身上的飞刀袋子,见到剩下的只有三柄飞刀了,又查看了箭袋,还有两只箭矢。便将箭袋往林展羽面前伸了伸,意思就是说,你看就这么些武器了。 “把你害惨了!”林展羽见到只剩这些后歉意的说道。 “说什么呢你?”冯汝南反倒不高兴了听林展羽如此一说。眼中戴又的全是撒娇的愤怒。 望着这娇小的身躯,但对自己竟有这番情义,林展羽心里已经知道冯汝南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情愫,但自己之前将许多的情感已经交付给了那位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的杨初冬了,现在对冯汝南的多是感谢与感激,已经激不起心中的那种澎湃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南,如果这次我们能够逃生,出去之后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突如其来来的问话让冯汝南当场愣在了那里。在迷踪丛林的峡谷之中,自己情绪激动的飞身往返去救林展羽,然后今天见着林展羽被囚之后毫无顾忌的解救他,都只是她内心的一种冲动,这都只是潜意识的,自己还从来没有想过与林展羽会成为什么关系。但当林展羽在此时如此轻易的点破,一阵脸红瞬间爬满了冯汝南。她害羞的生气起来,“你又说什么呢?”便转身飞快的往山上跑去了。林展羽本是看的见死亡时的一时真情话,哪里想过姑娘的那些细腻心思,见冯汝南如此行为,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于是开始追赶冯汝南,并喊了数声,见她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一味的飞快前进,自己也就只有忍痛加命追赶。 很明显,冯林二人一旦逃上了山上,结局便是自己再难抓到他们了,或者是自己追上去与他们玉石俱焚。这是铁衣九江不愿看见的结局,于是商议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上了山去。于是都加进的追赶了起来。 虽然冯汝南依旧还在生着林展羽的气,但她还是不愿就这么被对方将命夺去,见着后面的身影越来越近,在爬坡的过程中不断的拾起脚下的石块扔飞刀般的掷向不断靠近的身影。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林展羽多是体力原因,已经完全缓慢了起来,身后追赶的人也逐渐将包围圈形成了。如此跑下去定是逃脱不了了。就在这时,冯汝南发现右前方有条巨大沟壑,跑过去一看,下面便是岩浆与山顶流下的湖水交汇的一条岩浆河,悬崖边上有条窄路可一人通过,虽然崖顶还有数十条不大的岩浆如同瀑布般的流淌着,但巧妙躲避还是可以躲过的。驻足过后等到林展羽跑近,便将先行林展羽推上那条窄路,自己在林展羽身后为他断后。这么上身贴着崖壁脚下侧脚碎步移动了数十丈的时候,铁衣九江等追赶的人也已经赶到了崖边,见到冯林二人逃至崖边,九江也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从身旁人手中夺过弓箭便拉弓射箭超这冯林二人。由于距离不远,加上铁衣九江已起了杀心,射出这箭真不好躲,冯汝南虽然掷出飞刀将箭击歪,但力道太大,还是快要射中冯汝南,林展羽伸手拉住冯汝南的手,一用力,便将冯汝南拉了过来,二人就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被林展羽如此抱着的冯汝南能清晰的感觉到林展羽的心跳,他的呼吸也可以触摸到她的鼻稍,这么近的与男子靠近让她又是一阵脸红,还没来得及更多的不好意思,只见林展羽脚下一虚,二人身体便径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坠落的下方便是岩浆河,一半是岩浆,一般是湖水,但这么飘下去指不定是坠入岩浆还是湖水。说时迟那时快,冯汝南取下身后的瀚海巨剑,猛的往悬崖上插去,二人下坠的力道将崖壁划出了很长的一道口子,待身体停住的时候,瀚海巨剑正好撞上崖缝流淌出的一股岩浆。林展羽依旧紧紧的抱住冯汝南,冯汝南双手紧紧的抓住瀚海的剑柄,这二人的身体就如此的悬在了空中。冯汝南转头望了望林展羽,想着此番情景,她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这种逃生本就不易,居然能让他们遇见,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此时难不该笑笑吗?二人看了看脚下蹦腾的河流,虽然岩浆在不远处将河水蒸发的雾气弥漫,但依旧能看见在他们的左下方有一个深潭。他们就荡起身体,如同荡秋千一般猛的将身体荡向左下方的深潭。 落入潭中的冯林二人并没有急于上岸,因为铁衣九江和他的同伙不久便追了下来。冯汝南林展羽就悄悄的泡在水中躲在潭边的一块巨石下面。听见铁衣九江等人咒骂着来来回回找了好多遍,天已经在慢慢转黑了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也有人跳入潭中摸索了好一阵,由于他们躲的地方太过巧妙,居然没有发现。入夜之后,由于潭中池水温度不低,冯林二人居然就这么泡在温泉中慢慢睡着了。 待到第二日天亮时分,林展羽先行醒来,他居然发现自己身体异常神清气爽,暗暗运功一试,居然毒性全解,伤势痊愈。想来定是这火山温泉有疗伤治病功能的原因。想着自己已经痊愈,他便摇醒冯汝南,将自己的感受说于冯听,冯汝南也发现,昨日的疲乏一扫而空了,随未进食分毫,但却感觉不到任何乏力。这时,听见潭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想来定是不愿放弃的铁衣他们了。 寻找了半夜依旧不愿放弃的铁衣九江现在已经是孤军了,半夜时分,剑阁的人已经不愿再为估计已被岩浆烧化的二人操心费力了,剑阁就在半夜全部扯出了玉龙火山。但九江想的是林展羽手中的细雪之舞,还有听白莲夫人华映青说那女的手中还有柄归燕剑,人就算被岩浆吞没了,武器应该还有希望。于是他一早又来河中寻找,今日他计划的是,自己沉入河底,去探探武器。 九江正在为他的其他四位同伙分配每人潜河的地段,只看见猛的从不远的潭中闯出两个人来,定眼一看,居然是昨日坠下悬崖的冯林二人。铁衣九江疑惑的笑了笑,“咦!居然还有这等事?” 落了地上,林展羽展出他的细雪之舞,直接面对他恨之入骨的铁衣九江。冯汝南手握她一直不远丢弃的瀚海巨剑,但这时的瀚海哪里还是一把剑,在昨日岩浆融化之后现在成了一块铁棍了。九江的其他四位同伙,见到这女的手持这般兵器的时候,都相互望了望哈哈大笑了起来。林展羽也斜眼看了看冯汝南的瀚海,对冯歉意的点了点头便握枪直刺九江而去。 见着自己手中的铁棍瀚海,冯汝南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自己与林展羽的这等死里逃生已经让她可以忽略跟随自己这么久的瀚海了,不舍定是有的,经历过生死后的觉悟哪里是这些能够影响的。 “瀚海啊瀚海,就算你成了这等模样,那么今天你就随我战最后一场。”冯汝南望着瀚海如此说着。 林展羽与铁衣九江这边已经交上火了,被九江耍阴计陷害,又被九江折磨了几月的林展羽此时出枪更加狠辣,枪枪皆是想要取了九江的性命。通过对九江的长期观察,林展羽已经清楚九江的弱点在哪里了。铁衣九江没接几招便已经诧异无比了,昨天还是中毒未解,又有伤在身的对手,今天怎么就完全换了个人?他哪里知道通过一夜的温泉浸泡,林展羽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本来九江的功夫是在林展羽之上的,但林展羽在细雪之舞的帮助下已经完全达到了九江的境界,这不相上下的二人一时竟打的难舍难分不相上下。 冯汝南这边也不含糊的对对面的四人展开了进攻。今天与昨日的林中对弈不一样,昨日一是因为冯汝南当时与他们对抗的时候心思多半在林展羽这边,二是当时她手中并未取下瀚海,虽然今天的瀚海只是铁棍而已,但毕竟以力制胜的冯汝南手握了瀚海,不似昨日那样徒手与这四人对打的。冯汝南起身横剑直击离她最近的第一人,那人见她来势汹汹,举刀欲格挡住冯汝南的这一横剑,哪里知道冯汝南的这剑力道非常,那人的刀与瀚海刚一碰上便如同玻璃一般碎成了碎片,接着瀚海直撞入胸膛,那人的身体也如同一被丢出物体一般飞出去数丈之远,落在地上没见到一丝生气。其他三人见状,一是诧异冯汝南手中的铁棍,怎的就可以如此将兵器碎掉,二是诧异冯汝南的力道,这般娇小的身躯怎的就生出这么大的力道来了的?不出半柱香功夫,与铁衣九江同伙的四人皆被冯汝南用她手中的瀚海砸死在地。冯汝南也诧异起来,变得丑陋又完全不是一把剑的瀚海怎会变得如此霸道起来?还没思索出原委的冯汝南见到林展羽与铁衣九江越战越远了,那是九江的故意后退。在与林展羽的胶着对抗的时候,其实九江已经观察到了冯汝南这边的战事,眼见不一会儿功夫自己的同伙就已经躺在了地上,九江心中就已经打定了逃跑的主意。 收拾完其他人,冯汝南也跑过来准备加入打九江的战场。但她没有急于加入进去,而是在一旁观战,她看的并非林展羽与九江的对弈,她其实在看林展羽,看他的一招一式,看他的灵巧身形。想着在玉龙火山山脚下林展羽对她说的那句话,想着在悬崖上林展羽抱着自己的那种感觉,不觉自己的脸已经又红了起来,毕竟自己是女儿身,怎能如此没羞没臊的想这些,想这个男人?先是羞愧而后愤恨自己的冯汝南跑过去举剑就砍向九江。但当瀚海近了九江的身躯的时候,冯汝南忽的感觉好似砍进了棉花堆一样,软绵绵的不知道该如何用劲,但过去的势头力道依旧还在,只是那么一瞬,砍去的剑居然改变了方向,不自觉的朝林展羽砍去。 其实铁衣九江的铁衣是至柔之物,对抗以刚猛力道为要领的冯汝南反而占尽优势,其实九江就一直在等冯汝南的这一剑。单独而言,冯汝南对上九江,就算有瀚海的优势也不一定能够取胜。林展羽与九江的对抗是依靠的灵巧与技巧,这样以柔为要领的九江反而难以取胜。所以当冯汝南砍来这剑,铁衣九江就将瀚海转变方向攻向林展羽。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变故让冯林二人都是吃惊不少,林展羽躲避不及只能举枪拦截,只见瀚海与细雪之舞碰撞瞬间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奇异的火花。由于瀚海改变了方向,冯汝南也就尽力的在回收力道,虽然这一撞响动不小,但林展羽只后退了几步便卸去了力道。使出这一招东转星移的铁衣九江早就算计好逃跑了,林展羽脚步站定的时候九江已经逃出去几十丈远了。冯林二人定住心神的时候已经是追他不上了,冯汝南拈弓搭箭朝铁衣九江逃跑的方向嗖的射出一箭,待他们走近一看竟是铁衣九江的那件铁衣而已。九江又金蝉脱壳的逃的无影了。 第二十七章 情投出玉龙 丢掉铁衣的铁衣九江还可以再制一身新的铁衣,命算是保住了。死里逃生,绝境逃生的冯汝南林展羽二人更是雀跃不已,尤其是冯汝南,似乎从记事起就没今天这般高兴过。 “虽然瀚海成了铁棍,已经不再是把剑了,我还是……”冯汝南正在打量瀚海并准备依依作别的时候,忽然发现刚刚与细雪之舞交碰之处掉了一大块,缝隙之中露出泛蓝的青光。她“咦!”了一声过后叫来还在查看铁衣九江的铁衣的林展羽。 二人惊奇的相互看了眼,然后心有灵犀的各自退后一步,举起细雪之舞和瀚海,用力的让两样兵器相互碰撞,并且相互都越来越用力,最后一下声响格外巨大,异常的火花也格外耀眼,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冲击波从碰撞的两个兵器上发射了出来,先是将二人冲击后退数十步,然后将身后的是石块等物皆是冲击出数丈之远。只见到冯汝南手中的瀚海已经呈现出异样的光芒,并且身上的丑陋之物皆已脱落,一柄崭新的瀚海耀眼出世。 将瀚海把在手中细细端详,细看之后居然发现那柄上古神器归燕剑已经镶入瀚海,原来的瀚海与归燕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二剑合为一剑。难怪刚才的瀚海铁棍可以将对方的兵器碎掉,原来是这个缘故。想来定是因为岩浆的原因,本来冯汝南将归燕牢牢系在瀚海身上,是想掩饰自己携带归燕,没想到在情急之下,用瀚海插入悬崖想救命的时候,瀚海与归燕落入岩浆,岩浆的高温以及特殊的成分构成,让这二剑合二为一了。自此这世上再无归燕,而只有冯汝南手中的这柄瀚海了。 如此一来,普通身份出身的蜀国小民冯汝南,居然手握两样上古神器了,一样云飞劲弓,一样瀚海巨剑。 看着欢喜雀跃的冯汝南,林展羽心情也是格外的欢喜。自己在山脚说的逃过此劫,要娶冯汝南还是不曾忘记,走过去抱起了正在转圈的冯汝南…… 二人经过一番先是羞涩后又顺其自然的缠绵之后,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自玉龙火山向西五百多里便是巴渝国的狼牙关隘,这是巴渝国与华国交界的三大关隘之一。华国与巴渝的战事已经持续了有段时间了,虽然不是很强烈,原因自然是华国遇见了非常强势的羊人。战事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每天都还是有交锋。冯林二人决定通过狼牙关隘回到巴渝国,能为自己的祖国出上一份力是每个爱国之人的本分。冯汝南已经成了半个巴渝国人了,自己的心如何抉择自然也就没有异议。 二人在回国之前,还是决定爬上玉龙火山,这是一个很少有人来的地方,要命的岩浆与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硫磺气息让人是避之不及,不敢靠近。但对冯汝南与林展羽而言这是他们的福地,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更加亲近。爬上山顶成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二人飞快的朝山顶奔去,身形灵巧的避开如同河流的岩浆。就如同两个欢快的孩子般的传出玲珑的笑声。 爬上山顶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最中间的那个活火山他们还是没有选择,他们登上的是南边那座死火山。站在山顶,看见火山口演变而成的天池异常心旷神怡。硕大一座天池估计从来没有人来过,清澈的池水映着天空的颜色,犹如明镜一般。圆形的火山口隐约望不见尽头。站在湖边,虽然见不到一棵植被更没有一个生物来此,但美的让人不愿离去。冯林二人在山顶滞留了片刻之后,还是因为空气的浓烈让人难受,决定下山回巴渝。又是一路狂奔,下山相比上山更是身轻如燕。 林展羽看见冯汝南如此欢快的在山坡上蜻蜓点水,这个已经成为他的女人的人在他内心还是很喜欢的。虽然没有杨初冬般那么刻骨铭心,那么历史久远,但二人给林展羽带来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杨初冬,林展羽还有百里秦都是生在乌羊城长在乌羊城,那座已经被羊人占领了半年有余的城池承载了太多他们过去的记忆。行伍出身的林展羽仅仅只是继承了父辈小将领的衣钵,在乌羊城算不上大门大户。出身平民百姓的百里秦就更是身份低微了,只是师从庖人李游后武功大进才在乌羊乃至整个巴渝名声大噪。林展羽不一样,父辈本就官不大,又没有名师从艺,一直以来都是不起眼的角色在军中,在乌羊城在江湖行走。那位曾经令他无限向往但却从未开过口的乌羊城巨商长女杨初冬,每每只需从他身边走过就已经满意十足。后来杨初冬嫁给乌羊大帅独子孙青朔后,林展羽便不再向往,不再奢求。从那以后,他林展羽就发誓过,此生不再另爱别的女子。但今天,他拥有了冯汝南,此生将与这位出身江湖的女子共同度过了,这是天意吧,失去了杨初冬,得到冯汝南,这个自己从没有追求过,也没有向往过的女子,是上天给自己挚爱的一种回报吧。命运往往如此,你拼命追求的反而不易得到,但你无心经过却得到你不曾想过的东西,也许正应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想到此处林展羽淡淡一笑,加快脚步追赶上前很远的冯汝南去了。 冯汝南林展羽到达狼牙关隘的时候巴渝国与华国正发生一场不大的接触战。战斗的地点是狼牙关最后的一座堡垒,本来狼牙关有五座堡垒,但依次已经被华国温水煮鱼般一座一座的占领了。狼牙关本是依山而建,地势异常险要,但关外依旧修有五座堡垒,为的就是出山方便,如果这最后一座堡垒都被华国占去的话,巴渝国退进狼牙关后就再难出的了山了。有狼牙关做天险,外面的人很难进去,但与此同时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要想出关,唯有通过很远的其他关隘了。于是保卫这最后的堡垒成了狼牙关的重要任务。 镇守狼牙关的是巴渝孙大帅的得意将领李参将,跟随孙大帅几十年的李启明李参将在狼牙关只有区区五万人。面对最初华国派出的十万大军他也没有丝毫畏惧过。一句“死守!”就用两万将士的性命阻挡了华国潮水般的十万冲刷。华国也用一口气便拿下狼牙关的三座堡垒。直到后来,华国在乌羊山被羊人痛揍,攻打三大关隘的华国军队才分别抽出不少兵力南下对抗羊人,镇守狼牙关的李参将才得以揣口气。但毕竟才区区五万人,之前就已经战死了接近两万,还必须留有力量在狼牙关真正的阻挡住华国的进攻。对于巴渝国的军力,从伍多年的李参将何尝不知?对外号称五十万军力的巴渝国其实哪里有五十万人,实打实算起来三十万差不多。 在乌羊城孙大帅手中拥有十万,与羊人的战争就已经牺牲不少,还有其他两大关隘,还有与北夷边境蜀国边境的守兵,在狼牙关他李启明手中还能有五万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虽然华国后来的攻打没有最初的凶悍,但李参将依然不敢像最初一样去死守堡垒。在华国攻打第四座堡垒的时候,李参将就给堡垒只留了四千人马,李参将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是含着泪与守军告别的,因为他知道,留在此处的多半都是把命也留在了这里。华国来的至少也有五万兵马,在这个堡垒,即没有险要的地势,又没有强劲的装备,还只有四千人,坚持的唯一目标就是守的时间更长一点。李参将上马往西离去的时候,四千守军面对李参将高呼“死守”,每次的呼喊都震得李参将心中一疼。他李启明只有一句“巴渝国不会忘记你们,你们的家人不会忘记你们。”其实守军知道,在狼牙关最终的战役中,他李启明李参将也将会与他们一样,用“死守”来完成生命中的最后一项任务。 今天迎来的是华国对第五座堡垒的进攻。李参将的计划依旧是准备用四千人来送到华国的口中。不过这次李启明站在了守堡垒的队伍中了。虽然手下将领再三阻挡依然改变不了已经下定决心的李参将。李启明说:“这最后的堡垒定是守不住了,在此时我李启明不与将士们一同赴死我哪有颜面见他们的家人啊?”并且李参将已经书信一封送去巴渝国君,大体意思就是他已经战死,狼牙关暂时守住了,但堡垒尽失,望国君在见信之后重新派遣将领帅部继续镇守狼牙关。于此同时,命下部坚决不许出关营救,违命者军法处置。有了李参将的加入,每位守军皆是含泪的笑着,饮尽战前酒,士气高昂的面对着远处沙尘陡起的华国敌军。 林展羽的父亲同样是孙大帅的兵,虽然官衔没有李启明高,但同在孙大帅麾下,同为袍泽,对林展羽的父亲以及林展羽李启明还是很了解也很喜欢的。在战事即将打响的时候有人通报林展羽的到来,李参将忙命人将林展羽送进关隘。当林展羽得知李参将此时正欲做舍身取义的时候,他毅然放弃了进关隘的决定,与冯汝南商易一番后也没经过李参将同意就来到了李启明的身边。 林展羽拜见过李参将过后,在介绍冯汝南时用了侄媳一词。当冯汝南听见侄媳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西,毕竟是新媳妇嘛。对于林展羽二人的闯入,李参将也没有在意,反而生出些许赞赏。然后带着林展羽冯汝南站在堡垒的守墙之上,望着对面数万人马卷起的无尽沙尘,开始介绍之前经过的惨烈战事。 第二十八章 死守狼牙关 华国数万人马立于小小的堡垒之前,依旧如同以往一样,先行派出招降说士。 一旗四骑走上前来。话说招降说士一派慷慨激昂的说词,接着便是威逼强压。如果听招降说士而言,这战就算是巴渝将士完全送命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如同当今的心灵鸡汤一般,全听他而言,一切皆无生恋,一切都是自己错的毫无意义。回应招降说士的依旧是根飞来箭矢,虽不能直接射杀这些战前交官,但落于马前的箭矢就是告诉他“这都是放的屁话!” 之后便见着华国军士开始排兵布阵。依旧如同以往一般,先将弓弩手排列起来。这是华国强势的表现之一,华国本就资源丰厚,在每场战事之中,射出数百万支箭矢是华国的家常便饭。在这大陆之上,能够有几国能够受的起华国的这种待遇?李参将在最开始的战斗中,就已经吃过不少这战法的亏。 但在此时,只见堡垒的左右两侧分别冲出两队兵马,直接冲进华国的弓弩队伍,一阵冲杀,让这些还在准备武器的弓弩手措手不及,不消片刻,两只队伍就已经将弓弩队冲杀的七零八落。弓弩队后面是上万人的步兵团队。由于狼牙关最后这个堡垒的地势已经不像之前的四座堡垒,已经出现连绵的丘陵山地,骑兵没有了进攻的太多优势,站在堡垒守墙上的李参将以及林展羽等人已经看出这次华国没有派出太多的骑兵,主要以弓弩队和步兵为主。在之前的战事中,巴渝国从来没有主动冲锋出来杀过华国军士,面对巴渝国现在的这等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已经让华国手忙脚乱了起来。 这地势既然不能用骑兵取胜,华国便将骑兵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面对巴渝国的这种冲锋,眼见着华国的弓弩队已经被斩杀了大半,华国将领知道调出处在最后的骑兵已是来之不及,不得已,只能将排在弓弩队后面的步兵派出与巴渝的这两支突然袭击的骑兵交战。哪里知道,这两只骑兵根本就不与步兵交战,看见步兵出动后,骑兵便转头撤退。只见场上数万的步兵就追赶着这两支骑兵,一时战场上到处是人。步兵其实哪里追的上骑兵,但巴渝的骑兵是在切战切退,没有让步兵落下太多,而是反复冲杀的不断消耗着追赶的步兵。不多久,数万的步兵就已经与将旗拉开了不少的距离。就在这时,从右边,又有一队骑兵冲出,中间还夹杂着几辆马拉战车。这队人马直接冲向高悬将旗的华国将领所在地。看来巴渝是要于数万人中,取将领首级了。 此时位于最后的骑兵已经驱马上前,准备迎接前来直接攻打主将的这队人马。但一交战,忽然发现,这队人马并没有安心与他们对战的心思,一切的重心都是在保护中间的那辆战车。只见三匹战马拉着的战车之上,冯汝南紧握云飞劲弓,神情专注的关注着自己离敌方主将的位置。一千骑兵如同人墙一般挡下华国的箭矢与冲杀,一千丈,五百丈,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丈……待到冯汝南拥有十分把握的时候,她拈弓搭箭,“嗖!嗖!嗖!”她接连射出二十一箭,先是将华国将领身边那些前来为将领挡箭的卫兵尽皆射倒,最后一箭,直接射穿华国将领的头颅,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待她满意的舒了口气的时候,转头一看,身边一千骑兵居然只剩下数人而已。 林展羽交代过,目标一旦射中,不可恋战,不可顾忌身边骑兵,弃车上马,尽快脱离战场。冯汝南跳上一匹战马,拔起身前的一杆长矛,拍马朝战场外急奔而去。 华国军队见着自己主将被杀,一时竟然乱做一团。其实华国主将身边还是有不少其他将领的,但刚才冯汝南的神技表演让这般人完全不知所措了。普通兵士,能够百步穿杨就是军中魁首了。百步什么概念?相当与现今的六七十米远。武功稍高的人是可以射出三十丈的准度。三十丈又是什么概念呢?一百米左右。顶尖高手勉强可以射出六十丈的距离。所以这百丈之外能够取得将领首级,华国军队顿时是一整哗然。他们哪里知道,冯汝南手中握着的是上古神器——云飞劲弓。若不能百丈外取得敌军首级,那这云飞劲弓就是浪得虚名的上古神器了。 没了主将,华国也就没有继续发动进攻了,而是杂乱无章的相继撤退。见着华国撤退,按照最开始的计划守堡垒的守军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回到堡垒作出调整。这一连串的出奇出兵,其实都是李参将与林展羽在堡垒守墙上的商议结果。 当时李参将为林展羽讲述了前面四座堡垒被华军击破的整个过程。林展羽望着李参将问道:“将军,我们堡垒中的四千将士都是必死无疑是吗?” 李参将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说道:“对面今天来的起吗也有三万军马,我四千对三万,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既然注定要死,那我们何不主动出击?”林展羽继续追问着。 “主动出击?”李参将疑惑的回过头来“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李参将心里很是疑惑,就形势而言,主动出击只会让这四千人马死的更快,守着堡垒,毕竟还有地理上的一点点优势,还可以支撑不少时间的。他这么问想的是这林展羽要么有什么奇招妙招,要么就是一完全不懂战争的愣头青,但还是礼貌的这么问着。 林展羽也看出了李参将的疑惑。连忙将冯汝南的弓技以及她手中的云飞劲弓介绍给李参将,主动出击,为的是引开敌方主将前的上万步兵,步兵一出来,冯汝南再发动突击,于百丈之外取敌方将领。对于军中弓弩手,李参将再熟悉不过,但他听说可以百丈取人首级同样也是惊讶不小。但又听说这是上古神器,于是毫不犹豫的听从了林展羽的计谋。分配下去,由他与林展羽各领一千骑兵分两路先打对方弓弩队,就算后面的取将领首级没有成功,也可以让对方的弓弩队损失不少。骑兵对上还没有准备妥当的弓弩队,那是占着完全的优势的,突击快,杀伤力大是骑兵的优势,两队骑兵冲进弓弩队里一阵厮杀,也将收获不小战功。 其实按照正常的排兵布阵,最前面必须要有步兵骑兵以及弓弩手,但华军这次太过轻敌,将本就不多的骑兵放在远远的阵后,之后便排上大量的步兵。这就给李参将的守军创造了个大好的机会。这也是华军将领被取掉首级的一个关键原因。如果他按照正常的排兵布阵,就给不了巴渝军这个机会,就算冯汝南有百丈之外取人首级的本事,也没有这个机会啊。 回到堡垒,点兵清将,林展羽所带的一千人,有五百没有回来,李参将带的一千人有四百没有回来,冯汝南所带的一千人,回来的就只有冯汝南一个人。其中,李参将人虽然被战马托回来了,但他已经背中四箭,落地那一刻,林展羽扶着李参将,李参将望着林展羽,心知自己已经不行,但他还是满意的笑着说:“我李启明代表守垒的这些还活着的将士们感谢你,这战,我们算是胜利了!”说完便气绝身亡。 华军主将一死,整个华军退出去整整有两百里的距离。狼牙关的紧迫战事算是暂时得以缓解。不久接替李参将的新的将领也已经赶到。在大家的共同商议下,两万多人的狼牙关守军全部去最后堡垒处修筑工事,挖陷阱筑战壕,储火油修水渠,用上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力求抵挡华军的下次进攻。 李启明李参将的尸首也由林展羽护送着回家乡。并受旨以最高规格安排葬礼。巴渝国君武广仁宣告天下,以李参将为楷模,以狼牙关堡垒战的胜利为动力。追李参将为国将,李参将家人子女皆以最高规格抚恤。 林展羽冯汝南在此次的胜利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巴渝国君甚是赞赏,封林展羽为参将,冯汝南为射声校尉专辅林参将。自此,林冯二人成为军中夫妻楷模,他们的恩爱又善战一时在整个巴渝国传为佳话。林展羽领参将一职,携夫人冯汝南北上接替因年老不宜再战的虎门关老将,自此镇守巴渝国最北关隘虎门关。 林展羽冯汝南是在正在修建的巴渝步骑特训营受到国军接见的。武广仁为建步骑特训营,不久便亲自来到建设营地,虽没有催促之意,但他的到来无论是在物资供给还是工程进度上人员到位上都要更快几分。百里秦也是一直在辅佐萧鸣谦。林展羽冯汝南的到来让百里秦也是高兴不已。在他们三人的小型聚会上,听见冯林二人讲过所有分别后的经历,百里秦同样跟着悲喜不已。 “虽然经历了这多苦难,能够见到你们安然回来我也心安不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经历了这么多,是我让你们受苦了!”百里秦感慨的说道。 “诶!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托你的福得到了这么好一个媳妇儿。”林展羽为了缓和气氛打趣的说道。 林展羽钟情杨初冬这世上除了他林展羽自己知道外就只有百里秦知道了。听林展羽这么一说百里秦看了眼冯汝南郑重的对林展羽说“你若辜负了冯姑娘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林展羽自然知道百里秦的言外之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辈子我再无他求了。”同样郑重的对百里秦更是对冯汝南说着“我定不辜负你们。” 说话间尹志刚从账外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见着冯汝南林展羽就跳过来将这二人抱住,高大的体型与他此时孩童的行为甚不协调,让人顿觉好笑。尹志刚近段时间在步骑营做着打杂工作,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此后的时间都将跟随着百里秦。憨厚的行为惹来的是大家对他的真心喜欢。 冯汝南给百里秦讲述了归燕与瀚海在岩浆中二剑合一的过程。当然,对从白莲夫人华映青手中夺回归燕一事以及华映青此后对林展羽冯汝南的出卖,冯汝南有意无意的添了些油加了些醋。到没有责怪百里秦看错了人,只是说华映青变了人,没了当初的好心了。百里秦端详着冯汝南递过来的瀚海巨剑,“当初将归燕给了华映青仅仅只是不知道这归燕当属何人,如果我能够知道归燕可以与瀚海合为一体我定不会如此决定。但阴差阳错的成了今天的模样,估计这就是天命吧。我本不信命,但就这事而言,我不得不信上一回。世上再无归燕,只有瀚海,我们对外也就无需说明吧,毕竟如果将这瀚海的出生传出去,又会有多少江湖中人对它垂涎不已。消息就至于我们这里,将来也会省去不少麻烦。安稳总比麻烦好。” “明日你二人就要北上去守虎门关了,以后也会遇到惨烈战事,你们一定要都活着回来。”百里秦转移话题。“我们今天晚上定要不醉不归。”跟着就是一阵欢声笑语传出帐篷。 在帐篷之外,巴渝国君其实已经走了过来。当武广仁听说百里秦林展羽等人在帐中聚会的时候,也顿时增添了兴趣。过来之后,没没有允许随行的人进去通知,站在外面听见帐内的人交谈的都是些以往事情,想着自己进去多半会坏了氛围,于是又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蜀城起风波 百里秦再次西行,重新踏上前往蜀国的道路。不过此番的目的并非凤凰岭,而是蜀国的国都——蜀城。第二个不同的地方是上次的进蜀是潜行,而这次是携国书当使者。 百里秦又一次的带着巴渝国君武广仁的无限希望前往蜀国。目的有二,一是寻找孙青朔。孙青朔携夫人前往蜀国已有数月有余,但未有丝毫信息传回,国君以及家人甚是当心。他们一行是否安全到达蜀国都未知晓。如果到达蜀国,为何没有传回信息,之中是否生出什么变故?二是传递结盟意愿并希望得到兵援的国书。巴渝国君现今唯有结盟蜀国恳求蜀国派出援军,才能逃脱可能被灭国的危险。南有羊人,东有华军。虽然羊人暂时没有对巴渝发动过进攻,但如此对峙,下一步的战争定是躲避不过的。华国势强,在三大关隘的进攻已经让巴渝承受不起,如果不与蜀国结盟,一旦蜀国进入战争,巴渝岂不是要腹背受敌,那样的话,巴渝就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巴渝国君武广仁并没有将孙青朔同样带着神龙战斧前往蜀国的事情告诉给百里秦,他不能让自己的这种欺诈行为影响百里秦对他的尊敬信仰。虽然这种事最终多半会被说穿,但他知道,百里秦孙青朔定会理解他的为难。 一路向西没有任何阻挡,毕竟他充当的是使者的身份。路上虽无困难,但当百里秦进了蜀城之后,他就感觉事情根本无法进展。蜀国虽然以礼在接待百里秦,大行令也是派的大行人在接待百里秦,但在大行令待了数日并未接到觐见蜀国国君的任何消息,多次的去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国君外出,并未回城,见他不到。侧面的,他想打听关于孙青朔的消息,同样如同铁桶一般,透不出丝毫信息。整日,接待百里秦的大行令都是备有好酒好肉,甚至安排陪他游玩蜀城中的优美景色,体验蜀国的各项风土人情,就是不提面见蜀国国君徐白秋一事。 这日,百里秦在驿馆之中正在闲的发慌。怎料忽然有几位人嚷嚷着闯进了驿馆。本来这里便是专为接待外国使者或者友人的驿馆,在驿馆外是有兵卒把守的,一般人是进来不的的,哪里有可能人就这么闯的进?院内的兵卒上前正欲阻拦,哪里知道,后面还跟有大队人员,只见前面的人便将兵卒按在地上,也没打杀,只是捆绑着不让行动。这进来的人群大呼,要将外国人士全部赶出蜀国。说完便将楼下百里秦的随行人员同样按到在地。百里秦见这场面,抓起赤霞便要下楼解救。平日接待百里秦一行的那位大行人此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住百里秦,连忙赶紧给百里秦打禁声手势,还一边将百里秦拉至楼上暗房。待进了暗房,百里秦不解的还要准备出门救人,大行人焦急的拉住百里秦,“别出去,别出去,这几天蜀城的人都疯了,蜀国的人都疯里!” “什么蜀城的人疯了?什么蜀国的人疯了?”百里秦不解的询问着。 大行人见百里秦不再挣脱着要出这暗房,也就松开了抓住的手臂的手,然后就近抓了把椅子全然不顾百里秦的座了下来,然后缓缓的道出了一切实情。 原来,在六月初六这天,蜀城南边的碧波湖中出现了一件怪事。话说这碧波湖,是蜀城的一座祭祀湖。每年的六月初六又是凤凰上仙的生辰,所以这天就有不少道教信徒前往碧波湖放纸船祈福。今年碧波湖就发生了怪事,原本好好的湖中忽然冒出来一座岛来,好似从湖水中长出来一般。就长出一岛还好说,偏偏这岛上还有一座观——碧波观。观众居然还有一道士,号曰碧波大仙。在六月六凤凰生辰这天碧波湖长出一岛,岛上有一碧波观,观中还有一碧波大仙。一下子蜀城沸腾,城中成千上万的人前往碧波湖一望碧波大仙的风采。 这碧波大仙号称凤凰上仙弟子,称此次落尘世是奉凤凰上仙指令,为天下百姓传真正的道的。于是六月初七便开坛受道,顺便看病开药救世救难。一时排队听道的人,看病救人的人络绎不绝,何止成千上万啊。这一只到初九这天,碧波大仙在受道过程中,忽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众信徒赶忙将碧波大仙扶起,问缘由,大仙斜歪在榻上,用眼光扫了一眼座下众人,忽然指着其中一位说,“此人非我蜀国人士,我受凤凰上仙指令,只来帮我蜀国民众,如若有外国人士前来受我恩泽,我便不可继续受道治病,今天只是伤了我,如再遇外人便会被毁我仙法,更严重的便是便命不保矣。” 一时蜀城之中掀起一阵赶尽外国人士的风来,所有民众尽将身边所有外国人士全部遣散出蜀城乃至蜀国。这就是大行人说蜀城人疯了蜀国人疯了的原委。百里秦等人暂居的专住外国人的居所驿馆,自然逃不脱被蜀城人驱赶的命运。 百里秦身旁的大行人座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来。忙接着说道:“国君已经知道蜀城一下难以控制了,特派小太监在驿馆外的马车上侯着百里公子,我就先进驿馆来通报一声。哪里知道这群人来的也太快了,不得已才将公子领进这暗房之中。放心,这里暂时不可能被发现,待会外面消停后我们就从后门出去。只是……与你同行的其他人,我是救不出来了。但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取人性命的,只是驱赶而已。”这大行人一口气的吐露这么多,但在这平日根本没人来的暗房哪有口水可以润喉啊,只得不停的咽口水来解解渴。 对于蜀城中的这些变故,百里秦哪里知道,就是今天见着那些人的忽然闯进,对上大行人所说的,才对整个事情有了些了解。但好好的蜀国蜀城,怎么就会有这种变故,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但好歹外面有国君派出的太监等着,估计进了王宫,见着蜀国国君的时候,事情就会被弄明白了。 这二人在这暗房之中待了大概有了一个多时辰后,外面早已没了声响。大行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出去探了一遍,确定安全后才进来将百里秦接出驿馆,然后悄悄的送上等在屋后的小太监的马车上。百里秦也就跟着这太监,从侧宫门进了王宫。 在经过王宫前的广场的时候,见的广场之上聚集有起码有千的蜀城民众,但在此处的民众并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聚众闹事,只是静静地在广场之上那么座着。小太监吩咐马车绕道而行,小心谨慎的躲过了这些民众,并告诉百里秦,“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的消息,说我们国君将他的外甥等人留在了王宫,于是这些就这么座在这里,以此来要挟我们国君要驱走国君的外甥。这皇亲国戚都能被这样要挟,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要翻天了?” “国中朝上就没有人出来组织这些事的发生吗?”百里秦问出了一直在他心里的这个问题。按照其他国家的处理方式,这种事情发生后肯定会上朝议议,总该有解决的办法,总不致于出现今天这种无法控制的局面。 “怎么没有?昨天城防将军就要带兵入城制止这些疯子的行为,可我们国君仁慈,不愿用军队来针对自己的百姓。还说这些疯子针对的都是外国人,对王宫和我们的国君并没意见。现在倒好,针对起皇亲国戚来了。你看这怎么是好?”这太监年岁虽小,但看的出着急的情绪不亚于宫中大太监。话说着马车就已经进了王宫,在一处城墙边上停了下来。 百里秦心里也在思索着,首先这蜀城的这些民众怎会如此行事,其实他是不知道,在蜀国对道的重视程度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也没有听说过。在一个重视道的国度,人们的信仰自然也就比其他国家更重。在蜀国,道教虽然没有成为主宰国家机器的主要力量,但却已经深入了百姓的心中。其次,听小太监说这些人要驱赶国君的外甥,想来定是指的是孙青朔了。青朔的母亲是蜀国国君的妹妹,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此说来,孙青朔定是在这王宫之中了,此次来蜀国寻找青朔的事情,以及寻问为何许久没给巴渝国君回信的事情这趟进宫算是该有答案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进宫见蜀国国君的,想到这,百里秦不禁淡淡一笑的了摇头。小太监见他还在笑,催促着说“还笑的出来?我们国君在殿中等你已经有了半天了,还不快点?” 第三十章 出蜀擒碧波 进了大殿,百里秦见着殿中有数十人。刚一进门,孙青朔就立马推轮椅过来迎接他来了。自从孙青朔腿被战断之后百里秦与孙青朔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上次乌羊山那里孙青朔还躺在病床上,又情况紧急,二人也没有怎么说上话,今天见着自己曾经的好友就这么座在了轮椅上,百里秦心中也是一阵的不好过。二人相互关切了一番后百里秦才想起应该先拜见蜀国国君。跪下后连声歉意不断,徐白秋也心胸开阔,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些细节。知道来者不仅只是巴渝使者还是自己外甥好友后更是要他免去一切繁琐礼节。 百里秦起身后细看蜀国国君徐白秋,此时他并未身着黄袍,而是一身轻便随衣,个子不矮的徐白秋浑身透露一股仙家道骨的气质,如若不是在此处此时,定不会将此人与蜀国国君联系起来。在徐白秋身旁,站着两位大臣装扮的人,想想定是蜀国朝中权势熏天的君旁重臣了。最惹人注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远远站着的一白衣男子,这人双手抱剑于胸前,身披一印有大片绿叶红花的玫瑰斗篷,眼神冷傲的望向百里秦。徐白秋见着百里秦与这人眼神对峙后,估计已经感受到中间的异样,“哦,这是云隐门二师兄花日红。” 云隐门,这是一个从来只是传说的门派,传言诞生于大陆王者之战初期,专门为针对神龙氏及其后裔设立,再到后来王者之战胜利之后,又听说云隐门拥有九样神兵器中的三样,两剑一刀,刀名曰龙雀刀,剑一名影,一名七星。后因传闻云隐门只管神龙氏的事情,其他江湖国家事务皆不参与其中,于是关于云隐门,就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听得徐白秋如此一说,这传说中的门派,以及传说中的人物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百里秦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徐白秋轻声与身边大臣交谈一番后,吩咐他们如何如何。便转过身来,对着百里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正要说着什么,又转头望了望在一旁的孙青朔,再次回过头来才缓缓的说道:“来蜀城已有五日了吧?歉意啊!本君确实没抽出空来。今天又在这么一个情形下唤你进宫,不是我徐白秋不懂规矩啊!实在是……实在是……这个朔儿可以作证,你们既是老友,你可问他我说是否是实情。” 本来百里秦对这些时日的冷淡心里还是生出些许恼火,但对方既是蜀国国君,事务繁忙也是情理之中,说是恼火兴许都重了,着急反而更多一些。于是赶忙躬身行礼“国君严重了,如此说是在是在折煞小生了。” “好,好,好!你们国君遣你来有何事啊?”徐白秋也并未深说,客套的礼节点到及止。 听的说道正事后,百里秦将贴身的国书取出,慎重的交予徐白秋。只见徐白秋接过信书,仔细的看过之后神情凝重了几分。“看来现在是躲不过了。”只见他转身走向云隐门二师兄花日红,“花日红,我们就按照计划如此行事。”接着又走进孙青朔,“朔儿,我们暂时只能如此了,就不得不委屈你了。”最后才走到百里秦跟前,“我蜀国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有这些棘手的事情,但今天我徐白秋告诉你,也请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国君武广仁,这个盟,结了。待会我便书信一封于你,带于你们国君。但我暂时还不能派兵,要等花日红与朔儿将事情办妥之后,我国国民情绪稳定之后才可派兵于你” 听见徐白秋说愿意结盟,百里秦着急许久的心也舒展了起来,虽然暂时没兵支援,但总归是结了盟。只是他对徐白秋的其他安排不大明白,听着他的如此指挥,想来是给花日红与孙青朔安排了什么重要差事。青朔是百里秦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孙青朔乃将门子弟,但他们从未分个尊卑身份,自小到大的过程中,成为了最好的兄弟。见着孙青朔已经坐在轮椅上了,还需如此出力,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于是走进孙青朔“青朔,辛苦你了!有我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吗?” 孙青朔自然知道此时百里秦怜悯的是什么,从来要强的他也不免有些尴尬与无赖,摇着头淡淡的苦笑道“谢了!,没,没什么”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推轮椅向舅舅徐白秋“舅舅,百里秦可以与我们一道啊,有了他的加入我们胜算将会增加很多。”跟着孙青朔将百里秦的武功境界与江湖经历讲于徐白秋听了。徐白秋听过百里秦的一切之后只是问了一句“朔儿,你确定?” 只见孙青朔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我非常确定。” 呆立在一旁的百里秦知道是在说自己,但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什么计划,一脸的茫然,只是发觉站在一旁没有什么话语的花日红在听说自己的武功境界之后,再看他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冷傲,反而生出了些许亲近,还向他微微的点了下头。 “听朔儿如此一说,百里确实是帮我的得力人选。但目前这毕竟是我国事物,百里是否愿意我还的问问他的意见。”徐白秋又走向百里秦“百里参将,不知你是否愿意为我国出这份力啊?” 百里秦依旧是疑惑着的,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孙青朔,只见孙青朔面带笑容的朝他使劲的点头,他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愿是愿意,只是不知道是为何事啊?再者,我又当如何传信回我巴渝啊?” “愿意便好,具体事宜此时一言两语定是阐述不清的,待会你们上路后朔儿讲于你听,这递信回巴渝嘛……”徐白秋言语间,杨初云与杨初五两姐妹在芙蓉公主的陪伴下从后殿走出。 见着杨氏姐妹一出现,孙青朔与徐白秋相互的一笑。“我派国宾队护送她们,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多谢舅舅考虑周到。”孙青朔轻轻弯身致谢。 没有耽搁,殿中之人便被分做两帮分别出了王宫。虽为两队,但皆是由王宫正门驶出,且让孙青朔等人都是掀起了车帘,好让王宫外的静坐众人看见自己的国君已经将自己的外甥等外人送出了王宫,并送出蜀国。这些以静坐来抗议国君留外国人的人群也就慢慢自行散开了。这场驱散外国人的喧闹也算是如此的收了场。最后的皇亲国戚都自行出国了,掀起这场风波的碧波大仙早就已经逃往凤凰山去了。 出城的两队人马在蜀城外便分开了,孙青朔,百里秦以及花日红一队往东南方向的凤凰山方向去了。携带国书的杨氏姐妹在蜀国国宾队的护送下直接向东往巴渝国方向而去。 这二队人马出城尚不久,蜀国国君便写书告知天下,大体内容为:凤凰上仙所谋,乃是为我蜀国国民,我徐白秋怎会不知,怎会不挺?现国君之亲以在回国路上,借此国君为表对凤凰上仙的诚意,已派亲信前往凤凰岭凤凰观,静听凤凰后续指意。 自古以来,蜀国就是一敬国君,二敬凤凰的地方。信仰之地向来如此,现行的道,虽然未曾撼动过政权,但在百姓心间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国君徐白秋自己就信道,他更加清楚道的影响该有多大。一直以来,因为道从来只讲长生,只讲道法,所以蜀国历代国君皆是借道治国治民,从未想要去除道教。包括凤凰上仙,虽然凤凰乃神龙后裔,云隐门一直以来便想去除这个大陆唯一的后裔,但国君不能同意。凤凰是道教的起始,怎能轻易去除。于是云隐门后来有了新的方案——寻找人去换了凤凰,这几百年来为此方案一直在准备着。徐白秋见着了今天蜀国的局面,不得不让他同意了云隐门。借着派亲信前往凤凰观的由头,准备让花日红等人去除了凤凰,并用自己人取而代之。如此以来,受广大信徒信仰的凤凰便成为自己有利的利剑了。 第三十一章 欲搏凤凰城 凤凰岭下有凤凰城。这是一座凤凰上仙的虔诚者聚集的城市。一个最初只有几百人的小村庄,现在已经拥有人口数十万,已然成为蜀国仅次于蜀城的第二大城市。凤凰城乃依山而建,城市的最中心便是靠近凤凰岭最近的地方,然后如同放射状的向西散开。这里没有其他城市的豪门豪宅府邸,有的只是平等的小平房。越是靠近城市中心居民,代表着越早来到这个地方,表示着越早的祖先便相信了凤凰上仙,越早的跟着凤凰信道。最早的可以追朔到王者之战时期,从那时候算起,到今天已经是近千年的历史了。随着时间的迁移,这些最原始的信奉者演变成了今天凤凰城中最有势力的十大家族。 这十大家族掌管着凤凰城中的一切事物,也轮流当着凤凰上仙的大祭司。大祭司是唯一能够与凤凰岭上的仙人对话的人,世间信奉者的供奉什物也唯有通过大祭司才可供奉给凤凰上仙。手中的权利是可想而知。蜀国国君徐白秋在凤凰城中的影响也远远不及大祭司。几千年来这些大祭司们如同凤凰一般,只是想着过着自己的虔诚日子,未曾给蜀国带来丝毫动荡与不稳,于是这凤凰城便与蜀国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各自管着各自的范围。 这只亲信团的队伍不算太小。打着是国君派来的亲信听凤凰指意的旗号进入凤凰城很是顺利。凤凰城中没有旅馆,更无驿馆之类,大祭司出面安排这只三四百人的队伍居住在最外围的几处民宅之中。房间自然不太宽敞,这些原本的居民也就搬去别处暂时寄住。安顿下来之后百里秦过来孙青朔的房间检查生活设施。一路以来,孙青朔是隐蔽着藏在队伍中的,他的特殊身份与一眼便容易让人生疑的残疾让队伍不得不格外小心几分。好在队伍庞大,又是国君亲信,没有人可以随意盘查,藏于马车便可进了凤凰城。 路途之中,百里秦一直没离开孙青书半步,二人的吃喝拉撒全都是在马车之上。这段时日,为了缓和面对孙青朔瘫痪的尴尬,百里秦总是喋喋不休,唠叨不停,于是将他奉国君武广仁之命前往华国的一切讲于了孙青朔。从玄龙城中初见紫旗营到迷踪丛林中的红佛古兽,从迷踪剑池中的上古巨大铜门到华国永安城中的萧氏步骑特训营,又从未被轻易灭掉的吴国讲到林展羽和冯汝南的奇特经历。最后将林展羽与冯汝南的感情与建立的军功着重的渲染了一番。其中孙青朔最感兴趣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这些经历过后他们手中拥有的上古神器,二是百里秦上次的凤凰岭之行见着凤凰上仙的经过。 见到百里秦的喋喋不休,孙青朔知道百里秦是怎么想的,也没点破,淡淡一笑算是心领了百里秦的好意。这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性格如何,心性怎样他孙青朔怎会不知?见着自己从前身为巴渝大帅之子的威风凛凛,现今只有坐在轮椅上听人服侍,以前身披光亮铠甲,阵前挥手便可指挥数万人的风流倜傥,如今是这般模样。身边的人好似比他孙青朔更加难受。孙青朔自己心性算是坚定,又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对于生死,对于这些在生死面前更不值一提的,他还算看的开。其实不止是百里秦,爱妻杨初冬更是悲伤甚重,无论自己怎么开导,见着潇洒风流的夫君现今只能依靠轮椅,她哪里接受的了,出事至今已有数月,但分别那刻,比起之前的所有都更加显得生离死别。喋喋不休的百里秦到后来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孙青朔为了不冷场,自然也将自己来到蜀国的经过也讲给了百里秦,不过他却没有像百里秦般的到豆子般全盘托出,不是对朋友的不信任,关于神龙战斧的实情,对于巴渝国君分别给他们两人两块神龙战斧是出于何心思,他孙青朔自己都还没有感觉拿的有多准,再说,现在他感觉还没有到告诉百里秦这些的时候,想着时机成熟再讲给百里秦也不迟。 本来百里秦的房间就挨着孙青朔的房间,但他还是过来看了看。百里秦在房间转了几圈后没有想退出的意思。“你这人是不是见着展羽找着媳妇了也着急了?这么久和我呆久了就不分男女了?告诉你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啊!”孙青朔打趣着百里秦。 “滚你的蛋啊!我也没这爱好。多与你呆会儿不行啊!我就是不走了,晚上就与你睡一张床了,看你把我怎么滴?”百里秦反驳道。 “你要在这睡我就出去,这要是传出去了初冬不嫌弃死我了。” “嫌弃你?那一路上我们不是睡一架马车上的吗?嫌弃你好啊,以后你我都成孤家寡人了,有人陪我了。”百里秦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云隐门花师兄告诉你没有他什么时候与我们汇合啊?”百里秦正经的问道。在出了蜀城不久,花日红和他的云隐门就脱离了亲信团,临别前只是告知大家云隐门先行做些准备去了。 “具体时间没说。不过待云隐门准备妥当后会过来通知我们的。”孙青朔解释着。 “云隐门?他们这么神秘你也不知道些他们的秘密吗?花日红花师兄只是二师兄,那大师兄又是哪位啊?听说云隐门有三件神器,分别都是哪些人拥有着啊?”讲到云隐门,百里秦顿时兴趣陡增。 对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孙青朔笑了笑,“估计当日还在蜀城王宫的时候你就想问这些了吧?其实我所知也不多,听舅舅谈了些。” 听见孙青朔说到正事了,百里秦走过来挨着孙青朔坐下一本正经的望着他,等待着答案。 “花师兄怀中所抱的就是神器——影,据说这剑舞影成花,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所伤之人身上伤口都如花开放,具体花师兄如何使剑我却未曾见过。第二件神器名曰大蜀龙雀刀,其实本不叫大蜀龙雀,就叫龙雀,但剑在蜀国,便久而久之称之为大蜀龙雀了,具体是何人拥有,我也从未听闻,舅舅也不曾提及。第三样叫七星剑,应该在北夷国,我们这次也应该见不着。”说到这,孙青朔清了清嗓子,“还不快去给我倒杯茶?” 明知道这是孙青朔在打趣,百里秦也不恼,愉快的给孙青朔倒了杯茶过来。 “云隐门向来以灭神龙氏为宗旨。你想这大陆之上,现在唯一的神龙后裔唯有凤凰上仙了。听舅舅说,在数百年前,云隐门就准备悄悄上山去灭了凤凰,但当时的国君,也就是我的太太太太太姥爷极力反对,才将计划搁置起来。当时的理由就是凤凰是道教始祖,他又如此的呆在凤凰岭,就这么灭了凤凰于民不利。于是云隐门就准备了现在这偷梁换柱的计策。具体云隐门总门所在地在何处,未知,云隐门门徒多少,未知,高高在上的云隐门大师兄又是何人,未知。”孙青朔所说的这些除了花师兄怀中所抱乃是影百里秦不知道外,其他其实百里秦也是知道的,见孙青朔说到此处好似再没有说下去的势头了,百里秦问道:“没了?” “没了!”孙青朔干脆的回答道。 “这点信息还要我给你倒茶?”百里秦一把抢过孙青朔手中茶盅。 “云隐门本就神秘,哪是你我轻易就能知道内幕的,我们以后听从他们安排便是,这趟我们能来,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舅舅那里求来的。”见着百里秦顽皮,孙青朔唯有用求来的差事邀功。 就在这时,亲信团外交主事高太傅进了孙青朔房屋。出发前国君徐白秋交代过,一切事物需的孙青朔高太傅以及花师兄三人商议后做结论。这时,凤凰城中大祭司传来了消息,花师兄又没在,只有过来与孙青朔商议。 “大祭司传话来要我明日便就去那祭坛,会见大祭司。”高太傅说道。 “明日?你可有云隐门消息?”孙青朔也是一惊,这来的也太快了,花师兄没有出现,一切计划都在花师兄那里,这边完全只是配合。原先的计划是花师兄随高太傅等人接近大祭司,先将早已进入凤凰城中的碧波大师换掉,再谋凤凰上仙的事。现在看来,花师兄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未曾露面,这计划定是行不通了。 “高太傅,队伍之中武功高强者有多少人?”孙青朔思维敏捷的询问着。 “国君为护你的安全,此次派出的实力达到小宗师境界的共有十人。”高太傅回到着。 孙青朔转头望向百里秦“以你的大宗师境界,加上这十人,你们能对抗多少城中信徒?” “如果是完全不会功夫的百姓,两千人都不在话下,但难保不住这中间有高手隐匿其中啊。”百里秦回答着。 “没有两千人,据我所知,祭坛是普通信徒进不去的地方,祭坛护卫最多不足千人,就算有宗师境界的护卫存在,我们也能博上一博。”孙青朔语气此时格外坚定。 “百里秦,此次你的任务最重,也是一切的关键。碧波大师必须死,到时候就交给你了。留五位小宗师守祭坛大门,另外五位小宗师纠缠祭坛守卫。百里秦先取碧波性命,如有空闲,再取了大祭司。”孙青朔吩咐着。 “你要一箭双雕?”高太傅问道。 “我这没问题。高太傅,为了青朔安全,你现在就派人先将青朔送出城。”百里秦最关切的还是孙青朔。 “只怕孙公子不能出城。”高太傅这么一说,百里秦与孙青朔都诧异的望向高太傅。“大祭司传话要孙公子也随我进去。” “他们怎么知道青朔也来了?”百里秦高声追问着。 “我也纳闷,这一路以来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按理说消息应该没有走漏分毫的。只是累了孙公子了,我也没法向国君交差了。”看得出高太傅是十分自责的。 “太傅无需自责了,是我们低估了凤凰这些人了。由此看来,我们这次行动更加至关重要了。”孙青朔反而释然的笑了。 “我说这云隐门也是空有其名,花师兄姓花真没错,名字应该改一改,该叫花架子。”本来应该是云隐门唱主力的计划,现在因为花日红的迟迟没有出现,让整个计划有些错乱,甚至孙青朔也会被牵连其中,百里秦很是有些恼火。 “百里,云隐门肯定不会是空有其名的。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现,多半是在策划对付凤凰的大事上。这凤凰城中的碧波以及大祭司,都不是最关键的。让云隐门留有实力专心对付凤凰,这样赢面会更大一点。就是原先的偷梁换柱的方案估计要泡汤了,我们这一闹想要隐瞒都是隐瞒不住的。对蜀国多半会有些动荡的。但这也是舅舅给我的预备方案。只是……”孙青朔转头看了看高太傅,又看了看百里秦接着说到,“只是这次我们进去后,多半是出来不了了的,你们……你们……委屈了。” “公子放心,出城之前国君就已经与我交谈过了,出发前我已将身后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没能护住公子,我负了君恩了。”高太傅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看来出发前的确是做足了死而后已的准备。 “与你死在一块,黄泉路上有伴,很好啊!”百里秦走过来抓住孙青朔的肩头。想来也是,就他们十多人进去祭坛,无论能否杀得了碧波与大祭司,只要动了刀子,在这个有近百万人的凤凰城,想要逃出去绝对是不可能的。百里秦纵使有三头六臂,所有人的口水也能将他淹死啊。但这人是为谁而杀,自己又是为谁而死,他有些迷惑。之前的战斗是为自己的家园,为了自己的国家,现身在他国,为他国而战。捐躯了,是为了孙青朔?是为了蜀国国君徐白秋?还是为了蜀国的百姓?就跟巴渝国没有丝毫关系?他自己没有想清楚,此时也没有时间来想这些。 第三十二章 柳暗又花明 一条笔直的街道直接通向凤凰城的中心——祭坛。可并行五六辆马车的街道两旁没有其他城市般商铺林立,清一色最多不过两层的小平房。在这种信仰最高的地方不谈政治,少有商业,对生活也没有奢靡腐化的痕迹。求道得长生才是追求的最高目的。时辰虽不太晚,但街上行人依旧不多。不像祭坛讲道时日,所有信仰者都会挤上街道,尽量的往祭坛方向靠近一些,好让自己沾染的仙气便会更多一分。 在一位道士的带领下,徐白秋的亲信团在这主街上快速的向祭坛方向前进。这带路道士没有太多言语,仅仅只一句“大祭司命我为你们带路。”便在前面不近不远的地方急步行着。走了许久才发现这凤凰城真是大,在这条笔直的主街上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依稀见着前方的祭坛模样。 花日红和云隐门依旧没有出现。 祭坛前所见到的护卫并不多,也不是专业士兵般的持有各种兵器。只看见十多着道袍的道士背背宝剑在祭坛边上行走。但没有想象中的大门,不仅没门,就连周围都不见一面墙壁——这祭坛其实就是一个硕大的广场,如此裸露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祭坛中间,有一平台高出许多,顶上用青瓦盖住,最顶端立一巨大祥鸟——凤凰。周围依旧没有墙壁,只是从上而下垂下无数层青纱,微风走过,青纱随风飘起,无处不现道家仙气飘逸。 站在祭坛的外围边缘,只能依稀见着青纱里面有不少人,或盘坐或站立,偶有走动者。领路的道士站在那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只是恭敬的站着。不久青纱帐中有人走出,向这边招了招手,领路道士便侧身站在一旁,甩动了他那一直抱于怀中的拂尘,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按照计划,在外围留有五位小宗师,其他人便自行往祭坛中间的青纱帐中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理所当然是高太傅,随后便是百里秦推着孙青朔。孙青朔在整理盖住自己双腿的毯子的时候,还谨慎的摸了摸轮椅下已经上弦的连弩,他知道,一旦打起来,椅下的连弩是他最有利的帮手,他不能拖累百里秦来照顾自己,完成目标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这一路来的如此轻松是他们预料之外的。没人要求交出武器,没人特意安全戒备。是过于信任这亲信团呢还是因为有近百万信徒在外面就有恃无恐,孙青朔一行不太明白。要么就是轻视了他们。但又有些说不通,大祭司又是通过什么知道孙青朔在队伍中的?既然知道有孙青朔在,按理也应该知道云隐门也是随行而来的啊?难道?难道云隐门出了什么意外?难道凤凰已经将云隐门的人怎么养了?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凤凰亲自出手,花日红等云隐门多半不是对手,加上如此多的信徒,找几百甚至上千的死士去喂花日红的剑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今天就不能杀碧波以及大祭司。云隐门可以与蜀国国君无关,但高太傅这些人代表的是徐白秋,不管他们动刀之后能否成功,都代表着徐白秋宣告与凤凰开战,这样的话蜀国定要内战。想到这,孙青朔冷汗直流,回过头告诉百里秦一定要等他的指示后才可动手,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百里秦没有孙青朔想的那么多,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一行人站在青纱帐外面的时候依稀能过听见青纱帐里面有争论的声响,所争内容听不清楚,但时不时的一两人扯开声音类似咆哮的吼声还是清晰不过。修道之人,本就性温,能够如此定是情绪沸腾到了极点了,看来大祭司这边内部出现了裂痕。这对孙青朔他们而言是好消息。 过不多久,里面争论声歇。从青纱帐中走出一小道士,望着台下的高太傅等人说了句“贵人请进!” 众人便从几位道士掀起的青纱之中步上台阶,缓缓进入青纱帐之中。 这青纱帐之中,最中间的是一大蒲团,上坐一人,周围分别依次摆满了不少小些的蒲团,但没有坐满,散漫的坐了些身着道袍之人,在高太傅孙青朔等人进入的时候,坐在蒲团上的这些道士都是转过头看着他们。在较远的地方站着一位着白色道袍的人,背对着大家,在他的脚旁,躺有四五具尸体。 见到这种情形,孙青朔正在努力思考,是坐于中间大蒲团上的人是大祭司,还是站着的这人是大祭司?细细打量一番,坐在中间大蒲团上的道士头发依稀见着几丝白发,面部却若有童颜装,两颊微红,坐于蒲团之上气度非凡,被他一眼看过便似被洞穿心思一般。背对着大家的这位道士粗略一看,貌似有几分相识,略带几分熟悉,但你要细细一找,却未摸到半分线索。 站了很有一些十分,都没有言语。百里秦在后面捅了捅孙青朔,意思是询问该当如何才好,孙青朔微微摇头,示意继续等等,要让对方先开口,好摸清对方意图。 半刻过后,只见站着的那位道士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当大家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百里秦与孙青朔诧异的差点将下巴落在了地上——这人明明就是云隐门二师兄花日红嘛。 只见此刻身穿道袍的花师兄开口了,“让各位久等了。”随后指着中间大蒲团上的人说道:“这位就是碧波大师。”然后甩了甩怀中的拂尘继续道:“而贫道,便是这凤凰城中的大祭司。”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人吃惊不少,云隐门的二师兄便是凤凰城大祭司。一直还在谋划该如何行动的孙青朔等人心中的起伏也是太大了。百里秦最是看不惯,你明明就是大祭司,为何早不说?害得我们这些人白着急。此时到好,关子卖的漂亮潇洒。 然而其实此时孙青朔思虑最迅速,想着一切经过,思索着前因后果,隐约他能体会到花日红的用心。但有一点他没弄明白,这也是整件事情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徐白秋到底知不知道花日红的真正身份? 孙青朔本来想此刻就将事情弄明白,但见着场上人员众多,也不清楚身为大祭司的花日红是否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换为自己的心腹,保守起见,接过了所有话语:“尊敬的大祭司,我们为国君徐白秋的亲信团,这位是高太傅,在下是国君的外甥孙青朔。派我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表明我国君的诚意。” 听见孙青朔此时如此一说,只见向来高冷的花日红微微一笑,并向孙青朔点头示意肯定。“国君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但一切还需听从上仙的意见。我等只是供奉俸禄的道奴,做不了上仙的主。更何况外面有上百万的信众,我们不能让他们散失信心。哦!这几位。”花日红挪了挪脚步指着地上躺着的几位尸首继续说道“他们并非歹人,而是我们这德高望重的长老,虽然现在躺在了这里,但他们对上仙敬仰不会比我们差。但他们非要主张不与徐白秋谈,宁愿自尽也不愿丢掉道家仙骨。但贫道认为,入道修仙虽为第一,但也不能如此不顾天下苍生。再说,与徐白秋谈不谈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还得问上仙意愿如何。” 话言及此,孙青朔已经清楚花日红所处境地了,虽然他身为大祭司,但一人之力还是憾不动外面的百万信众。已经死去的几位长老不管是真的自尽还是花日红想了什么别的法子,但剩下的其他长老多半是处于观望状态。花日红的真实身份此时定是不能暴露了的。“我们定当全全听从大祭司的主义。” 如此一来,大祭司是取不了性命了,碧波要取也不容易。 “徐白秋的书信我已经细细看过了,各位长老也已经详细的知晓了。徐白秋说是为了天下苍生,这点我是相信了,碧波,你说说你的看法。”花日红询问着碧波大仙。 “贫道也仅仅一道奴,传授仙家的细腻道法而已。对于天下苍生之事,不敢乱下定论。还是听从大祭司的主义吧。”碧波的态度看来也明确了。 “既然这样,那么明日我们便上山去。近千年来,还是首次凡人上山。仙家要怪,就怪我吧。”花日红无赖的说着。 随后,孙青朔百里秦等人被安排在一旁等待大祭司的详细交代。这边的大祭司与其他长老还在商议面见凤凰上仙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锦上需添花 孙青朔,百里秦以及高太傅等人被安排在青纱帐边角的一隅。几人围桌而坐,在桌对面有一坤道女道士正在为他们煮茶。坤道一面细致的烹饪茶叶,一面为这几位客人介绍着将要喝的茶,细致的讲出烹茶的水的来源。茶是来自凤凰山上的凤凰花茶,虽为花茶,却并不是真正的花茶,而是凤凰山独有的大树茶。名曰花茶,是因为此茶在喝进嘴的瞬间有一丝淡淡的花香,然后瞬间即逝,再品尝到的便是茶的浓郁香气。这花香的来源便是茶树周围漫山遍野的山花。每年清明时节,凤凰山东面的山花便逐渐开放,茶树茶叶便在花海中吸足花的香气,于是采摘的茶叶便含有淡淡的香味。 烹茶的水更是来源曲折。坤道言道,这大陆之中烹茶最秒的水有两种,一为巴渝雪山上的雪山之水,二为蜀国西北未知之地的火山之水。二处的水虽然最秒,但各自又有不可避免的缺陷,巴渝雪山的水太柔,无论怎么将水烧开也不能浸泡出茶叶的所有营养,自然香气也就不够。未知之地的火山水又太硬,对茶叶的伤害也大。为绝之处在于,在蜀国的北部,未知之地蔓延的山脉之中,有一汪泉水,将未知之地的火山水引到了凤凰平原的北部,在这与巴渝雪山上流下的雪水汇合,又经过八百里青山,在凤凰平原汇入凤凰江。此时泡茶所用的水,便是取自还未汇入凤凰江的冰火之水。冰火相会,去掉了各自的缺陷,弥补了双方的不足,以此水沏茶,当是世间极品。 烹茶的坤道言的缓慢,烹茶更是极为讲究,每拿起一件烹茶器物,又是将此物件的来源出处娓娓道来,听的在场各位目瞪口呆。之中百里秦问过,不就是喝个茶,为何如此讲究。漂亮的坤道望着百里秦轻轻一笑,“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修道之人,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但这茶,乃山中灵气汇集之精华,我们不能不饮。我们于这茶,就如同凡人于生活中的饭菜。自小锦上便在这道中,也听闻世间对饭菜的讲究极深。同样从食材到烹饪技巧,乃至后来的盛菜器物讲究颇深。我们道门中人不恋饭菜,就恋口清茶,讲究讲究也不会过分吧。”,这坤道道号锦上,锦上的一番话让百里秦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公子请尝,看看我们这个讲究到底值不值当。”言语间这锦上已将烹好的第一杯茶递至百里秦面前。 百里秦接过茶杯,仰头一口闷了进去。见着百里秦这种喝法,自然知道他是不谙茶道,锦上淡淡一笑,言语间没有丝毫嘲笑之意,“公子慢点,小心烫着。”?接着便给其他客人斟满茶水。 孙青朔见百里秦如此,也是淡淡一笑,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先是放于鼻前闻了闻凤凰花茶的香气,然后轻抿一口,吧嗒了下嘴巴,赞不绝口的说道“果真好茶。”本来上午出门的时候孙青朔内心极为焦急,但见着大祭司便是花日红后,焦急的心情顿时轻松许多,才有此时能够安心品茶的心情。品到这茶如此绝妙,一时也就多跟了几盏。 在别处商议的大祭司以及各位长老们又是争论了许久,眼见到了中午时分。跟着又有许多道众送进许多食盒,内装许多精致吃食,虽然都是以清淡素食为主,但做法极其讲究,这也是在别处品尝不到的东西。 在见到的所有道众之中,孙青朔发现男女几乎各占一半。这让他也深深的体会到道家阴阳调和,男女平衡的道理,在蜀国王宫中呆的这许多时日,道教的许多观念已经慢慢的在孙青朔心中产生了涟漪。道教的追求自然,救人济世的教义很让孙青朔共鸣,自此以后,孙青朔同样也会走上修道的道路。 午饭结束之后,锦上安顿各位就地歇息片刻,然后便退出了青纱帐。因为有花日红在,大家也就轻松了下来,没有早上进帐时的剑拔弩张。有这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大家都不禁对这高深莫测的花日红更是格外看待一番。 百里秦将自己屁股下的蒲团移动到孙青朔的轮椅边上,悄声的问,“这花日红葫芦里卖的药你都清楚吗?”得到这个没有道士在身旁的机会,百里秦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清的问题。 “他是这个身份我之前真不知道。”孙青朔回答着。 听见百里秦与孙青朔在讨论正事了,高太傅身旁其他人注意周围的道士,自己也移动过来参与他们的谈话。 “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这也是当前的关键。”高太傅接着说。 “但他隐藏着大祭司的身份目的何在?还有其他云隐门的人又在哪里?是不是也同样隐藏在这凤凰城中?”百里秦询问着看这孙青朔高太傅二人。 “花日红就是凤凰城的大祭司,这个舅舅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绝对会告诉我。云隐门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灭掉神龙氏的后裔,他们化身凤凰城大祭司肯定有助于达到他们的目的。自古以来,云隐门没有上了凤凰岭去杀了凤凰,皆是因为蜀国国君的反对。杀了凤凰,对道教将会是致命的毁灭,加上这些年道教在蜀国的根深蒂固,深得民心,更加不能允许杀了凤凰。”孙青朔分析着。 “当年云隐门就是蜀国与北夷国共同成立的,是超出两国政治范围以外的组织,其实当年成立的时候不仅针对凤凰,还有当年华国的国君。”高太傅补充道。“八百年前当时的华国国君就这么消退了,很多人传言是老死了,才有了后面华国一代又一代的国君出现。老朽曾经听闻,八百年前的云隐门也调查过消失的华国国君,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也就认同了老死的说法。在那之后,云隐门的目标就只有了现在还在世的凤凰” “找人换掉真正的凤凰是最好的办法。那碧波此时该怎么换掉呢?”孙青朔疑惑着。 “这就要问花日红了。”百里秦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大家想想也是,在此情此景之中,他们这群所谓的国君亲信,完全只是给花日红当了一个幌子,事情其实都是花日红去做了,再后来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听花日红的安排了。本来,百里秦对花日红没有太多好感,他认为,这个装的清高的人最多就是能够多杀几个人,此时,见着这等局面,原来这一切都在那个人的设计之中,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好在此时这人没有设计伤害这亲信团,否则死相一定会很惨。这是一个筹谋极深之人。 正当此时,身为大祭司的花日红带着几位长老掀帘过来了。 “我们这凤凰城中的吃食茶水可还满意?”花日红当先问到。 “甚好,能在这里喝到如此秒的茶算是开了眼界了。饭菜吃食更是精妙绝伦。谢谢大祭司的款待了。”高太傅回答着。 “我们共同商议,你们可以派两人与我等同行,一起上凤凰岭。该是哪二人你们可以商议,一炷香后我们就出发,晚上驻扎在凤凰岭下,明早上山。”花日红说到。 “两个人?”百里秦疑惑的问到。只见花日红没有作答便转身离开了。百里秦转头望着孙青朔,诧异的嘴巴还没有闭上。 “且听他安排,就要有劳高太傅和百里秦了。”孙青朔如此说着。想来也是,孙青朔腿脚不方便,山上需要浪费人员,他也就在山下接应为妙。只是安排替换凤凰上仙的人就无法带上山去了。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都只能按照花日红的吩咐来了。自从进了这凤凰城,他们就感觉一切都在花日红的安排下行事的,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与错漏,想着目标与花日红是一致的,更有可能花日红此行的目的更加明确,决心更加坚定,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出城的队伍并不庞大,凤凰城方面除了花日红外仅仅就有两个小道士跟着,其中一位便是上午为大家烹茶的坤道锦上。加上百里秦与高太傅也就五个人。这五人挤在一辆牛车上,不急不忙的朝着凤凰岭方向进发了。孙青朔带着其他亲信团人员也同样离开了凤凰城,告诉凤凰城的理由是先回去给国君徐白秋报信。其实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安全起见暂时离开凤凰城。 五人在慢行的牛车上许久无话。百里秦是对花日红不喜,懒得跟他讲什么。花日红一副真正大祭司的模样,抱着从这次见面就换成拂尘的双手随着牛车一摇一摆。高太傅为打破僵局,试探性地问了句,“大祭司,事情是否按照计划进行的?”高太傅如此问,意为两重,身份即是凤凰城大祭司又是云隐门二师兄的花日红完全能够听懂高太傅的话外之意。 花日红瞧起嘴角,车前的锦上赶忙说到“大祭司道号一凡。”这才知,花日红在凤凰城叫一凡。接着花日红转过身正对着高太傅与百里秦“我云隐门苦心筹谋的这换人之计怎会不按照计划进行?”一时,花日红打开话匣子,将全部的事情讲于了高太傅与百里秦。 云隐门的任务便是灭掉神龙氏后裔,这是王者之战结束便开始的计划。云隐门是蜀国与北夷国共同出人出钱成立的,所以一切都还需听从蜀国与北夷国的命令。在最开始的两三百年里,云隐门其实一直在与凤凰斗争着,但由于凤凰武力值实在太高,凤凰岭又实在难攻,加上对大陆,对天下,凤凰并未生出多少歹心,他仅仅就只是传了个道而已。后面的时间便没有对凤凰发动过什么攻击。有一点大家都没有想到,凤凰的道教对天下对大陆尤其是对蜀国的国民影响甚大,以至于后来从道者逐年增加,才到了今天这不能直接杀了凤凰。近三百年来,云隐门有生出了用人替换了凤凰的主义,这样,即完成了云隐门的宗旨,又不会影响如此众多的教众。但计划迟迟未能实施,原因还是来自于蜀国国君徐白秋。徐白秋同样已经入道,他深得教义精髓,深深的相信着做事需的遵从自然。直到今天,羊人打到了大陆,凤凰也煽动民众在蜀国驱赶外国人士,这是徐白秋的底线,虽然重道,但道不可以挑战王权。在徐白秋心里,此等事情一旦出现,将表明凤凰很有可能会挑动大陆的战争。在云隐门的劝说下,才有了亲信团的出现,才有了这五人乘牛车前往凤凰岭的一幕。 “我见过凤凰本人。”百里秦猛的插上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车上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少,包括在前面一直默默驾车的两位小道士也转过头来看着他。接着,百里秦将他上次奉巴渝国君武广仁前往凤凰岭的事情经过讲于了大家。虽然接触不长,但百里秦估计是这大陆之上见着过凤凰本尊的寥寥几人中的一位了。花日红又详细的询问了百里秦见着的凤凰情形,按照他所掌握的资料,将与凤凰的战斗在心中暗暗的推演了几遍。 要知道,身为大祭司的一凡,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凤凰上仙本尊的哦。其实身在凤凰城顶端的一凡大祭司,心里清楚的知道凤凰城与凤凰上仙的尴尬处境。虽然当着天下人都说凤凰城是为凤凰上仙而建,但真正的凤凰是从来没有领情的。在凤凰城建立的近千年间,凤凰上仙来这凤凰城也只有寥寥几次,并且出现的目的都是为了拯救凤凰城的疾病疫情。而所谓的传道传教皆是由凤凰观时不时的派出的小道士来完成的。有趣的是,每次传道的道士都是除了说道,其余一概不提,就连凤凰城的水都未曾进过一口。那这凤凰城中的所谓大祭司,所谓长老,以及建的这祭坛,好像都与凤凰完全无关。天下道众有心进献的各种贡品,也都被大祭司与各位长老瓜分了的。所以这个所谓的大祭司实则很尴尬,这凤凰城同样也尴尬。这些都是即叫花日红,又叫一凡的大祭司心中的尴尬,不便与人说出的。言谈中自然没有这些秘密,只有讲些此去应当注意的细节。 第三十四章 影剑试赤霞 凤凰岭与凤凰山本就没有相连,二者中间隔着一条细窄的峡谷,这峡谷只有十来丈宽,长年的人烟罕至,两边的植被茂密浓郁,从空中望去,凤凰岭与凤凰山被一条黑色长龙隔断,站在峡谷口,总有阵侵入骨髓的凉风送来,让人就算身在炎热夏季,也不禁想要裹紧衣物。 到达峡谷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身后的太阳已经垂向了西边,斜阳将人影在峡谷口拉的老长老长。花日红手抱拂尘站在最前面,望着悠长黑暗的峡谷愣愣出神。身后站着百里秦与高太傅。年纪已经要过花甲的高太傅此时感慨也是颇多,在这大陆之上,凤凰当是神,现在自己就生生的站在凤凰岭下面,想着明日便可见着凤凰上仙,更要完成那项胜过天定的任务,虽然年岁已高,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不停的搓动着。百里秦更加关系的却是花日红,筹谋细致,身份诡异的花日红让百里秦生出的感觉也是相当复杂,相对于凤凰上仙,在他认为眼前这位更加的神秘诡异。 “想什么呢?二师兄?还是该叫你一凡大祭司?”百里秦对花日红的故意隐瞒身份依旧不满于心。 “你看,这是我们凤凰城为凤凰上仙修的祭献塔,那里上午还有不少的道徒在此守候着。。”花日红用拂尘指着峡谷南边的一座木制高塔说着,也没理会百里秦的不满。“能有这种上去凤凰岭的机会,这座凤凰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望着这座塔,都希望能够上去。那些长老们,那些守护这塔的守卫们,他们本来近水楼台的都因为我的不允许,让他们错过了这天大的良机。没有这大祭司的身份,我们一旦上去,身后肯定会跟随着数以万计的教徒。那种场面,就凭你武功再高,能成事吗?” “我们身后远远跟随的那些人如果不是忌惮戒律团的锋利宝剑,此时我们能有片刻安宁?”花日红回头望着远方隐隐约约的人影。 “一凡大祭司,你的付出与功劳我们都是知道的。并且……呵呵并且这往后的事更加需要你担当些了。”高太傅听出花日红的言外之意了,补场着说。 “今晚我们便歇息在这祭献塔中,明日清早便上山去。”花日红言毕便起身往塔方向走去。 百里秦伸手请高太傅前行后就默默的跟着,心里知道,刚刚花日红的一番话有些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对他的不满也就消散了许多。嘴里还咕噜着一句“什么话早说明不就行了,非的要事后才说,难免不让人猜忌啊。” 献祭塔高约二十几丈,就单体建筑而言,在整个大陆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建筑了,但塔是依附凤凰岭的悬崖而建,有凤凰岭的高大做依靠,就显得这献祭塔没那么高大了。整个塔体并不是特别宽大,左右前后距离约莫在十丈左右,塔内除了可以通上顶楼的楼梯外,再无什么其他房间。虽然凤凰岭上的凤凰上仙从来没有接受过凤凰城的献祭,但每年每月,凤凰城依旧从这塔往上面送去各种供奉之物。就如同现金人们对祖先的供奉一般,从来没见过已经先去的祖先们来取拿供物,但人们依旧那么供奉着。 百里秦进入塔内的时候,锦上与另外一位道士已经在一楼用青纱隔离出了五个区域,并铺上了被褥等物,看来今晚便是在这青纱之中过夜了。在楼梯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也摆满了各类食物。道家的食物,多从养身角度入手,所以并不经饿,从中午吃过了道家的午饭到此时,百里秦也确实感觉到有几分饿了,还没等有人请,便自己抓起桌上的饼开吃了。锦上还在继续添加食物,见着百里秦这般着急,便笑着递过碗筷,没有丝毫不悦之色。看来这道修的算是有些功底了,情绪总是波澜不惊。 凤凰创立的道教,教义的第一条便是顺天意重自然,讲究一切顺发自然。在谋事上追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教义第二天便是重养生求长生。得道便可长生,不长生者皆因未曾得道。虽然大陆之中千年来修道之人长寿者为数不少,但却真没有一人能够得长生,出来凤凰本人,看来其余都未能得道。修道虽不能长生,能得长寿,源于平日生活的讲究,除了心态平和外这饭桌上的吃食就是最重要的因素了。修道不食五荤之菜,食五荤之菜虽然当时清脆可口,但入内后通过腐化体生秽浊之气,内则令人先天灵感之智闭塞,影响功力上升,为清修者所不取;外则臭秽之气随口散发,一派五荤之气味,秽污清净坛场,为神鬼所不喜,致使道不彰显、神不降临,有碍于修行,反造愆忧。重清淡之食,更重天地自然之物,多食山果,野菜,谷类等。 又一餐修行餐虽精致典雅,但百里秦觉得失去了平常百姓家饭菜的香浓之气,初食还觉得优美无比,可要他顿顿天天如此吃法,定是承受不了,看来这百里秦并非生而易入道之人了。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并肩站在塔外,二人共同望着西边的余晖。“明日对战凤凰我们有几成胜算?”百里秦最先开口。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花日红心里清楚,前面做的这一切就算再完美,最终还是要面对凤凰本人,想用说服的方法让凤凰屈服估计是不可能的,唯有一战,方能定乾坤。“听孙公子说你拥有大宗师的境界,又有赤霞刀在手。现在可与我一较高下如何?”花日红估计早就想试试百里秦的境界了,这个明日便要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实力到底如何还需自己亲子检验一番为妙。 殊不知百里秦也有同样的想法,没有迟疑,便取出赤霞在手,退后数步直面花日红。见着这一幕,花日红并没有摆出马上参战的意思,而是细细打量百里秦手中的赤霞刀。赤霞刀并非普通的短柄刀,而是双手持的长柄刀。刀身并非如同名字般拥有赤色,而是通体泛蓝,唯有刀锋之处是一抹红色。花日红细细看过这上古神器后,唤来锦上,取过自己的同样是上古神器的宝剑——影。 花日红抱影在怀,侧身对着百里秦,开口说到“这世间武功,到现在追求的只是四个方面。第一便是这力量。武者力为先!第二追求速度,唯快不破!第三讲究技巧,以巧取胜!第四便是我们手中的武器了。谁有神器谁便起先赢了先锋。但武之高者,必定要追求全面,既要有力量,又要有速度还要技巧,能得到你我手中这般神器那便是最佳。使用赤霞宝刀又用大河刀法者,必定讲究力量与速度的结合,技巧当为其次。对阵起来你们应当知道如何应对了吧。”说完口吹一声长哨。转眼间,不知从何处略出六个身影,以圆形状态围住了百里秦。为花日红送来宝剑影的锦上握长剑在手,并掐住剑诀走上前来,完成了七人围打百里秦的局面。边往前走锦上边说“我凤凰城七星剑阵领教百里公子。” 见着花日红此时并不准备动手,而是派出眼前的什么七星剑阵,百里秦有些不乐意了,“有本事你自己上啊,摆什么阵法?好看吗?再说这么好看的女娃娃我怎么舍得下手啊。”百里秦望着锦上带调戏的口吻说到。 “有真本事,赢了这女娃娃的剑阵再说。我等着你,值得我出手时我定不会手软。”花日红边退后边说着。 言语间,百里秦其实在仔细观察这个剑阵,这时花日红将这个剑阵拿出来,定是有这个剑阵厉害的地方,一是为了试试百里秦的底细,二估计多半是为了给这个剑阵练兵的。百里秦心里清楚,无论什么阵势,讲究的是配合与合作,想要击破剑阵,一定要清楚剑阵中每个人相互支援的时间间隔,阵,只要击破一人便可破了,相互支援的时间至关重要,支援的快,便不能轻易击破一人。因为他知道,讲单打的话,这些多半不是自己对手。 于是百里秦横刀在身前,往左猛的起身,伸刀直刺左前一人。身未到,就见那人身旁二人便起身欲打百里秦的上下两路。见着来攻击自己的两剑将要近身时,百里秦的身子忽然向右后飞去,此时的刀已改刺为横切了,所切之人便是右后之人。在百里秦发动攻击的同时,整个包围圈都在动作,见百里秦这刀攻来,右后之人只有举剑格挡。刀剑碰撞之时,剑已被赤霞斩为两截,右后这人也顺势被撞飞了出去,左右二人急忙过来挥剑击退百里秦。这百里秦哪里是真心打右后之人哦,只见他猛的低身,整个身子几乎是贴在了地面,但身型未停,贴着地面划向锦上,靠近锦上之时,从她的手臂下方站起身来,用刀柄在锦上背上轻轻一碰,嘴里还玩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女娃娃,我怎么舍得下狠手打哦。” 剑阵已破,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剑阵中的其他人还没有看出原委就这么被破了。尤其是锦上,自己刚刚拿起剑来,还未曾真正意义上的出剑,就这样被这个男子从背后打到了,如果不是普通比试,是在真正的厮杀,刚才百里秦就不是用刀柄轻轻碰她了。懊恼的生出了气来。站在那里恨恨的跺脚。 “哟!哟!哟!这仙姑不是从来没有脾气的吗?怎么这会就没能把住?”百里秦依旧衣服调侃口气。 “休要气馁。你们对着的这位是生生的大宗师境界人物。你们都才刚刚入了宗师境界的门槛,就算剑阵厉害,哪里对的赢真正的大宗师人物。不需懊恼,不羞,不羞,一点都不羞。”花日红在旁是看的清清楚楚。百里秦只一出刀,花日红便已知晓他的这七星剑阵已是输局。花日红剑阵虽输,心头却高兴不已,因为见着百里秦的这大宗师境界货真价实,明日对阵凤凰也就胜算增添了几分。 花日红握剑在手,剑尖斜向地下。只见身影一闪,便已来到百里秦身前剑尖直刺百里秦面门,来的却不是剑尖,百里秦看见的是用剑尖舞出的一朵美妙的在眼前盛开的花朵。百里秦没有动作,而是仔细的在观看着眼前的这朵剑花。“好快的剑法!” “这一剑开出了三十六个花瓣,你这一剑其实并非一剑,而是三十六剑。”百里秦看的真切,数的也够准确。 花日红面带笑容,“下一剑你可要看仔细了,我再也不会只是耍着看看了,你需要接招了。” 言语刚一说完,见到花日红舞出数朵花朵,剑花就如同一面花墙,向百里秦身子推了过去。此时的画面尤为美丽,在百里秦与花日红之间,一面数十朵剑花组成的花墙向百里秦那边移动着。百里秦在后退,花日红便跟着前进,剑花墙同样也向百里秦推去。 “十二朵剑花,每朵剑花三十六剑,那一共就是四百多剑。并且每剑不分先后,几乎是同时舞出,又能将整个花墙往前面推进。花师兄,百里秦长眼界了。”百里秦一边后退,一边说着。 “休要多言了,你当想想破了我这剑墙的法子才是。”花日红催促着百里秦寻找破解之法。 百里秦也就开始专注的寻找破解之法。只见他在退的同时,身形欲往旁边移动,哪里知道,花日红的这面剑墙随时开始发生变化。百里秦准备突破的方向墙面开始变的有弧度,将百里秦完全的笼罩在墙面之内,使他不能突破。百里秦又从其他方向试了几遍,都是同样的道理,每次的方向改变,都逃脱不了剑墙的笼罩。不得已,百里秦紧握长柄赤霞刀,想要用蛮力撞开剑墙。 其实花日红也想让百里秦如此强撞,只有这样,他才能试到百里秦的真正实力,同样都是大宗师境界,想要真正比出输赢,唯有舍弃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用真正的力量来比拼,才能了解二人到底谁才更高一筹。 见着百里秦准备强撞了,花日红的剑头力量也增添的许多。此时的花墙也更加绚丽了些。 百里秦使出的第一刀是横扫花日红的下路,当赤霞刀碰到剑花墙的时候,随即被反弹了回来,然后他又使出了第二刀,此时他是用刀尖插向剑花墙,同样被反弹了回来,最后他又使出第三刀,这一刀他是从上而下砍下来的,依旧被反弹了回来。其实此时百里秦使出的只有三成力道,他其实是在寻找墙体的弱处。 当百里秦三刀砍出之后,他便大展大河刀法。翻身滚龙斩从上而下斩出第一刀,生生的斩在剑花墙上,只见此时的花墙并没有那么强不可摧了,而是将最上面的一朵剑花给斩没了。跟着滚龙斩施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依次斩去了剑墙的五朵剑花。 花日红见着百里秦经过尝试之后使出大河刀法的滚龙斩依次将自己的剑花墙摧毁,心里不怒反喜。要知道在这个大陆上,能够这么破解自己的剑花墙的人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以前对阵之时,自己用剑花墙击退不知多少敌人。此时能够遇见对手恰恰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有些独孤求败惺惺相惜的情怀。百里秦经过自己三成力道的尝试,也清楚了花日红的剑花墙其实最厉害的只有一朵剑花而已,其他的都只是配合最主要的那朵剑花而存在的,每次攻击的被反弹,其实都是花日红看出自己的意图后,将最主要的那朵移动到自己将要进攻的那个位置而已。使用滚龙斩其实斩去的只是替身而已。 当百里秦斩去第七朵剑花的时候,花日红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全力进攻了。他呼吸一提,瞬间其余五朵剑花汇集到一起,变成一朵更加绚丽的剑花,然后猛然前进,直接飞向百里秦的身体。只见百里秦不急反喜,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容。他大喝一声,翻身又是一招滚龙斩,只是此时他使出的力道已经接近八成了。“轰隆!”一声巨响,这声响就如同在玉龙火山之山,林展羽的细雪之舞与归燕剑相碰一样。跟着,二样神器相交之处生出一道强烈的冲击波,猛的向周围散去。数丈之外的树木皆被这冲击波击断。一时吓得在旁观战的七星剑阵的人都是赶忙防御。 声响停歇,冲击波消退之后,只见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赤霞刀与影剑还交碰在一起,这二人也是吃惊不小,赶紧各自查看自己的兵器。对于刚才的最后一击,二人虽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道,但影响能有如此之大是预料之外的。待细看过兵器之后,原来兵器并未受到丝毫损害。两人这才相互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是各自的功力大小相互敬重,二是对对方的兵器甚为佩服。当今这世上,也就只有神器九样能相互如此拼力了,其他兵器,这么冲撞,早该断为几节了。 第三十五章 空袭凤凰观 第二日清晨,这群上山的人便开始从献祭塔一层层上楼来。在塔的顶楼,连接的是一架人力轮滑,用途主要是给凤凰观献祭贡物。此轮滑只能载物,人要上那凤凰观还需从沿崖边小路盘旋而上。 在昨夜的半夜,趁着凤凰城的其他人都已经在远处离开,或者睡去的时候,云隐门的其他人员也相继来到献祭塔,算算人员共计已经有了二三十了。为了攻上凤凰观,云隐门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在人员搭配上,在物资供应上,云隐门其实已经相当完善了,但能否攻的下,其实每个云隐门师兄弟心中都没有把握。甚至连二师兄花日红同样也是心中打鼓。在最后的会议结束时,花日红用了道教的第一条教义做了总结“现在我们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事成与不成就要听凤凰的那句话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凤凰岭是凤凰山在凤凰平原最南端的一座山峰,虽然与凤凰山有一条狭小的峡谷相隔,但依旧承接着凤凰山的走势。如此大的一个凤凰平原,在这里仅仅只有凤凰山,站在山上,远处的平原一览无余,景色甚为壮观。在这凤凰岭的西边悬崖边行了小半日,才见着凤凰岭的真面目。 凤凰岭的顶部,见着的并不是悬崖那么陡峭,而是一个不小的小平地。平地被凤凰岭上的人整为了种有各种农作物的田地。难怪凤凰岭上的人从来不收受岭下人的供奉的,原来这上面完全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天地。在这坪地的中间,有一座不大不高的石头山。在这石头山的上面和周围,零零散散建有一些小房子。并不气派,见着倒像是来到了一个并不富裕的小村庄,给人感觉完全与凤凰这么传奇的人物搭不上边儿。 花日红一声令下,云隐门的人员四散开来,在这凤凰岭上的田间飞奔起来,方向各不相同,想来是去完成各自的任务去了。花日红与百里秦同样也朝着中间的建筑飞奔而去,唯高太傅因不会武功,在田地间缓缓而行。 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院儿,见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道士已经被提前赶到的云隐门其他师兄弟们控制住了。也不迟疑,百里秦与花日红继续朝石头山上赶,身后跟着的估计都是云隐门资历与武功都高的其他师兄弟。待飞上顶端,见着各个房间都是空空如也,没见到一个人影。这让大家甚为困惑,怎么没人?凤凰岭凤凰观上的人呢?尤其是凤凰本人呢?难道知道这次云隐门要攻打凤凰观全都躲起来了? 花日红最为差异,他在思索到底会是谁会为凤凰通风报信,回过头来看了遍身边的所有人,猛的似乎想起来什么,“老三老五你们带人在这守着,百里秦你跟我来,记住了,有情况立马响哨箭,不能硬拼,你们不是凤凰的对手。”言毕转身朝刚才被控制的那个小道士奔去。 来到小院儿,见着这个小道士一人坐在院儿边的小凳上,身边依旧围着数位师兄弟。场面甚是和谐,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见到花日红等人的到来,估计这小道士猜到花日红是负责的人,开口便道“你们都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的闯我们凤凰观,难道想死不成?” “人呢?其他人呢?凤凰呢?”花日红紧逼着问到。 “我先问你,你先回答我。然后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这小道士这么一答,居然让花日红哑然了,此情此景,这小道士还在他面前耍起了孩子气的蛮横起来。 这时从院儿外跑进一位师兄弟,见着花日红抱拳说到“二师兄,小半柱香过去了,各处散去的各位师兄弟都没响起哨箭,也就是说都还没有找到人。这凤凰观怎么是座空观?” “怎么没人?我不是人吗?有我在怎么就成了空观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旁的小道士赶忙说到。 大家见着这种场景,顿时都有些无赖,这小道士看来还是童心未泯了。 花日红又将小道士紧逼了一会,可这小道士却坚硬的很,咬着说你不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在后面走路过来的高太傅此时也已经到了院儿门口,听见了里面的这番对话。进院儿拱手对这位小道士说“这位仙家,我们是蜀国国君派来见凤凰上仙的人,我们有要事需禀报上仙,望这位能告诉我们实情。” “还是有清白的人嘛。好我这就回答你们的问题。其他人都下山去了,师傅也下山去了。”这个小道士见着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也就直接回答了花日红的问题。 “下山了?下山干嘛去了?”百里秦与花日红异口同声的问到。 “等等,你们得回答我的问题后我再回答你们的。顺序不能乱。”小道士依旧不依不饶。 “仙家您问。”高太傅依旧好脾气推着笑说到。 “我还没想到,想到问题了再问。”小道士一脸童真般的耍起无赖。 看见这小道士如此言语,花日红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为了在这凤凰观大战一场,他花日红与云隐门的众多师兄弟们都是卯足了劲的,希望能够大战一场,能输还是能赢到没有那么重要了,这么多年来的筹谋,这么多代人的准备,为的就是今天这一战,哪里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他花日红此时除了苦笑摇头外,还有什么办法? “等等,你们说你们是来有事禀告师傅的?禀告需要这么多人?还将我围着?你们是来为难我师傅的吧。你们要反天?”有些憨憨傻傻的小道士似乎才有些明白,憨厚的还有些可爱。 百里秦见状轻轻走过去,挨着小道士蹲了下来将手搭在小道士的肩头上,稍微用了一点劲,随即收回劲道。他这一收一放之间,已经完全试出这小道士身上没有半分功夫。然后说到“这位真人,我是一介武夫,生生不相信你们这些大仙说的修道可以养长生,于是便跟着他们上这凤凰岭来,想见识一下仙家的仙骨风范,可是没有见着上仙本人,难免有些让人失望,我就算想皈依道门,这也投门无路啊。” “谁信啊?你们明明一路来的,会不是一伙的?”小道士疑惑着眨着眼睛。 “真不是,我是巴渝国人,之前在凤凰岭东边我还见过凤凰上仙本人,他还要我给我们的国君捎去了封信了的。我的两位朋友还得到了两本上仙赠送的书籍的,一本叫什么百科,一本讲的是什么兵法的。”百里秦肯定的回答到。 “前几月师傅确实说遇见过两位有缘人,并赠了书给他们。”小道士一遍疑惑的看着百里秦又不时的用眼光去瞟在一旁的花日红。 花日红见着小道士在打量自己,也就故意转过身子吩咐其他师兄弟事情,好让百里秦与这小道士将近乎套好。 “那你告诉我,这些人不会加害我师傅?”小道士似乎有些相信百里秦了,轻声的在百里秦耳边问到。 “应该不会,至少不会害你,再说有我在这呢,如果他们要害你,那就得先过我这关。”百里秦将后面这句语气说的格外重了些。是在暗示花日红这是要唱出红脸黑脸的戏了。 高太傅此时也凑了过来,“仙家,我们确实是有重要事情询问上仙的,您看我们这些凡人,做事自然粗鲁一些,礼节也没搞懂,还劳烦仙家告知我们上仙的去处,我们也好有个寻法。” 好像是因为好像是因为有了百里奇的护卫,这小道士说话声响也便大了几分,“告诉你们师傅去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若要寻我师傅,须得带上我。”然后指着百里秦继续说到,“你,你,你,你叫什么名字,自此以后,你要皈依我道教,那便是我丹羽的徒弟。” “弟子名叫百里秦。”百里秦连忙应着。 “百里秦,百里秦,好,今日早上我见着东边彩霞甚是漂亮,又为红色,那我赐你道号赤霞如何?其他拜师礼仪此时情况特殊,我便不讲究。什么三礼九叩大礼都不来了,你给我磕三个头就算是我徒弟了。以后你能不能继续当我的弟子,还需要得到师傅的首肯后才能定下来,那时再举行大礼不迟。” 听见这小道士赐道号赤霞,百里秦与花日红心头皆是一颤。要知道,此时百里秦背上所背的刀就是上古神器赤霞,此时这个小道士又恰恰赐百里秦道号赤霞,真不知是这小道士高深莫测的故意为之还是一切都是缘分使然。这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见着着小道士怎么也不会像一高深莫测之人,也就没有深究此事。 百里秦也就自然的给小道士磕头拜了师。小道士随即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寻师傅去。”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屋子。大家正准备跟着进屋的时候,叫丹羽的小道士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大家,“你们近我道房干嘛?” “不是一起去寻上仙吗?”高太傅说着话。 “是啊?我去收拾我行李,你们就别进来了。” “收拾行李?你不是借机逃跑吧?” “当然不是了,我们这出门寻师傅远着了。我也想跟着师傅去的,可惜他不带我,现在带你们去寻师傅,也就不会责罚我来。” “那上仙是去那何处?” “最西边的未知之地。”最后这句小道士丹羽边往屋内走边说着。 最西边的未知之地?一下又将大家拉入了迷茫之中。虽然迷糊但花日红还是立马招呼几位师兄弟迅速的包围小道士丹羽的道房,还是防备着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收拾好行李的小道士丹羽除了相信百里秦外,不久便与坤道们搞好了关系,锦上尤为讨他喜欢,虽为凤凰弟子,看来男性的本性依旧没能摆脱。 花日红派老四假扮凤凰留在凤凰观,全都依着百里秦见过的凤凰装扮面皮以及衣物着装,一番装扮过后,走出来还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魄。经过多年对凤凰的研究,虽然没有见过凤凰本人,但对于凤凰的处事方式还是了解甚多的,假扮的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在此后的年代里,估计老四脸上这张面皮便会伴随他的这一生了,在他死后,又将有下一代的“凤凰”接替他,毕竟凤凰是不死神仙嘛。 在安排上,最重要一点是花日红以凤凰城大祭司的身份将“凤凰”请下了山,并让“凤凰”为凤凰城的子民们开了一堂讲道课。为护凤凰安全,还以大祭司的身份向蜀国国君求来两万精兵,国君还赐这只精兵“凤凰军”的名号,自此以后,凤凰岭凤凰观便有了军队的守护。其实,这只凤凰军名义是守卫凤凰安全,实则是防备真正的凤凰,之中内幕与实情,也就那么些参与其中的人知晓。而小道士丹羽也在各位坤道的簇拥下乐的早已经乐不思蜀了,更何况身边还多了个方便指挥的弟子——赤霞百里秦。 第三十六章 丹羽喜锦上 西去未知之地的队伍尚未出发,在凤凰城中的道士们中就有一件新闻发生。从凤凰岭凤凰观下来的凤凰上仙弟子——丹羽居然要娶了坤道锦上。本来锦上是奉大祭司的命令带着一帮坤道扰乱丹羽的视线,让丹羽不清楚其他人在干些什么,又可以不让其他外人接触丹羽这位身份特殊的人的,现在好了,丹羽整日要求锦上与自己成婚,让这锦上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了。 锦上带着疑惑来到大祭司花日红的面前,将自己的困绕讲于了花日红。 “这样啊!那你是否愿意嫁给他呢?”花日红也没有绕弯,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到。 “这怎么可能呢?您知道我去接近他完全是听出了您的指令的。我不可能与他成婚的。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嫁谁也不可能嫁给这么一个小毛孩呀。”听见大祭司如此一问,本就着急的锦上就更为着急了。道教一脉,从来没有禁欲一说,讲究的就是随心随性,婚姻之事不似佛教一样被完全禁止的,但成婚对象还是讲究自由的。 “他既然已经对你产生了情愫,如果现在你就这么拒绝了他,定会引起他的不悦,我们之后要寻找到真正的凤凰还需要指望他,这确实难办。容我想想,这几日你切先避避他,待有万全之策后再告知他才好。”花日红也是困惑,既不能完全的违了小道士丹羽的意愿,又不能强行替锦上做这个成婚的主,一时他也没有想出最稳妥的办法,只能拖了。 西行未知之地的队伍总算安排妥当,这次依旧带着的是少有凤凰城中的那些诚心道徒,而是在凤凰军中要来了五百精兵,自然云隐门的众多高手都演扮成军士跟随在大队军士之中,如此一来,此次西去的武力就大大的胜于上去凤凰岭凤凰观的武力,为云隐门的战胜凤凰更加增添了几分。只是在出发前的时候,小道士丹羽不走了,因为他发现西行的队伍中没有锦上,被告知因为凤凰城中还有许多待处理的事情需要锦上留下。这让丹羽很不开心,这小道士脾气也倔,非说没有锦上的陪同他就坚决不上西去的路。没有办法,只得又将十不愿九不愿的锦上请出马。还好,这锦上是一位温顺乖巧的姑娘,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脸上还是没有露出分毫。这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在这大事大理面前还是分的出轻重。面对小道士丹羽的纠缠只是用自己年纪还小,尚未想好自己的终身事为由来搪塞,这小道士丹羽也不气馁“我愿意等”这种态度都拿来出来。 此次西去路程将会是几千里。跨越过整个蜀国后又有千里牧场要过。蜀国境内一切安好,但这千里牧场就需小心经过了。 蜀国西部的千里牧场,是整个大陆最好的战马饲养基地。这里能够成为最好的战马饲养基地是有原因的。自古以来,饲养战马必须具备三个先决条件,一是要有适合养马的旷阔草场,二是必须饲养体力较好的公马,三是要求气候比较寒冷。在这个千里牧场,三个条件都刚好达到,于是便成了大陆之上能够提供最好战马的地方。千里牧场,从蜀国边境开始,一直往西便是几千里的宽阔草原,这里人烟罕至,除了专门养马的两大家族之外很难有人的去千里牧场。也就是说,这个广大的牧场,进千年来只归姬家与拓跋家管理,并且这里不属于任何国家,虽然西接蜀国,北挨北夷,但两国都没有将这里划为自己的归属。不是不想,而是谁都不愿意让出来,加上这两家本就不愿意屈服于任何国君,于是达成一致的意见,这里属于自治,但不能自立为国。在后来,蜀国背后支持姬家,北夷背后支持拓跋家。两国虽然在这里没有任何战事,但两家之间的战斗已经延续了好几百年。 姬家与拓跋家也心知肚明,这几百年的战斗中也是轻描淡写的,他们哪一家被完全灭掉的之后另外一家自然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由于千里牧场能够提供给大陆最好的战马,掌握千里牧场的姬家与拓跋家财力十分的雄厚,说他们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与此同时,围绕着这两家的便是众多的战马贩子。管理牧场的虽然只有这两家,但贩子确实帮派林立,鱼龙混杂。于是草原上随然看似人少简单,但实则依旧错综复杂,利益纠葛之下潮流暗动。在花日红这几百人尚未出蜀国的时候,草原上就已经知道有这么一只队伍将来到草原,目的虽然没有明确,但带着军队,又夹杂道教顶尖人物,对于这队人来到牧场的目的便产生了种种猜测。有传言说是来帮助姬家灭掉拓跋家的,有传言是来清理战马贩子的,还有传言只是来传教的,最离奇的传言是说这队人是蜀国国君派来找姬家要走他们家族近些年才寻到的龙驹战马的。本来千里牧场的战马就已经在大陆是最强壮的战马了,近些年,姬家在牧场的更西便寻到了极为稀少的龙驹马,并将他们驯化成功了。虽然草原上只是传言,但大家都相信姬家有这个能力。龙驹马,不仅身材比普通战马高大不止几倍,强壮程度更是无马可及,一日千里根本就是小意思,骑上龙驹马,跨越整个大陆也不需要几日,最重要的是这龙驹马高,成年龙驹马智力相当于十来岁孩童,这样的战马,真正一旦被驯化,可以说能够真正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龙驹虽好,可数量过于稀少,又因龙驹聪明,它极端的选主择人,一般是很难普及到军队中去的,也是这样,草原将龙驹战马就传的越是神秘。对花日红这支西行的队伍也就越是抱有好奇心。 姬家本就因为身后有蜀国的支持才能立足于这千里牧场。虽然草原上已经传开这支西行的队伍是来找他们要龙驹战马的,但他们心里清楚,如果真是来要龙驹的,蜀国国君会书信一封,告知此行目的,但见着这支队伍进入草原后,并没有主动与自家取得联系,而是绕开了草原上相对重要的地方继续往西。这对于姬家而言,便已经猜出了此队人马并不是冲着草原来的。由于自家与蜀国的关系特殊,还是派人前往与这队人主动取得了联系,并告知在草原上有任何困难需要帮助可以直接找姬家,并说姬家肯定是蜀国的朋友。对于姬家与蜀国的关系,蜀国国君徐白秋并没有告诉给花日红,一是没有机会,二是这属于蜀国的秘密,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这是不需要告诉给别人的。但徐白秋知道这支队伍需要穿过千里牧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为保安全,他还是派出了早已经回到蜀城孙青朔,带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的赶往西边,希望能在花日红的队伍进入草原前可以先赶到草原,但由于孙青朔的行动不方便,最终还是落在了花日红的后面,便造成了孙青朔在后面追赶的局面。 在这支西行的队伍中,有一个人是大家关注的中心,有两个人又经常在避着大家。 关注的中心自然是凤凰的弟子丹羽。避开大家的便是丹羽想娶的坤道锦上和丹羽整天想着使唤想着传教的百里秦。锦上与百里秦整天能够避开这个丹羽的时候坚决不会呆在他的身边,幸好是周围人多,大家又都非常理解他们二人的处境与感受,也就自然而然的帮着他们二人圆谎。锦上与百里秦要么就落在队伍的最后,要么就跑去最前面,晚上扎营的时候,他们就跑去远处的山顶上或者某条小河的溪流边,总之是虽然没有离开这队伍,但总是在队伍的边缘地方。与他们相处多些的反而是这支队伍周围的那些斥候们。所以在孙青朔追上队伍的时候恰恰是百里秦最先知道。 这日正是中午,午食过后的小憩。一支不足百人的队伍极速的前行着。队伍不大,但马匹充足。中间一辆不大的马车居然是五匹马牵着跑的。斥候在后面发现后迅速的准备回队伍报告,百里秦知道后也去探了一下,虽然队伍身着蜀国军服,但依然不敢确定是敌还是友,由于这支队伍行进速度极快,百里秦安排斥候先派人去通报,自己带着另外的斥候准备先拦截一下,放缓一下这队人的行进速度。 “给老子站住,老子要打个劫。”百里秦跳在极行队伍的前边用黑纱遮住脸,压低声音吼道。 由于队伍行进太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人让大家的马匹都一时停不下来,眼见最前面的马匹就要撞到百里秦的身体,只见他身子一个下沉,然后转动身体,双掌在马的脖子处用力一推,便将整个马匹连同马上的军士,生生的推了出去,由于力量过大,被推出去的人马撞在后面的人马上,接连三四匹都被撞翻了。一时,前面的队伍有些凌乱了起来。从队伍的后面,奔来一屁大马,见着有人拦路,举起手中战刀,高呼“何人敢拦我蜀军的路?” “军爷就更妙啊,此去牧场买马的吧?钱财一定带的够丰厚,这不是活生生的一只肥羊吗?”百里秦依旧低沉着声音说到,此时,装扮成劫匪的其他斥候也都纷纷加入了进来。 刚刚说话的那为看了看被百里秦推倒的马匹,虽然没有看见前面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但他已经猜想出大半了。又听对方说是为了劫财,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一定不在这只队伍之下,区区几人敢拦路劫财,多半功夫是相当的高。“原来这位兄弟是为了劫财,是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队是出任务的,并非是前去买马的。多半要让你们失望了。再说你明明知道我乃蜀军,一个毛贼就敢与我蜀国为敌,你嫌你家族的人不够杀吗?” “自古都是各国皆不可直接来牧场买马,需要买马都需经过我们马商,你们自行前来就已经是坏规矩在先,杀了你们顺便捡点钱财,于情于理我我们都不为过。”百里秦搬出了各国不能自行前往牧场买马的规矩。这是最开始便立下的规矩,这也是牧场能够给各国公平的提供战马的规矩,自古确实没有国家单独前来买马。这时,百里秦硬是将这支队伍加上来买马的罪名,也是涨自己威风的好理由。 “不管你是劫匪也好,还是马商也罢。我们并非来买马的。” “你不是买马的,那么多马牵着的马车里拖着什么?不是金银钱财,哪里需要如此多的马来拉啊?” 这个问话一时让这位军士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马车上拉的是孙青朔,只见他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里面伸出一个头颅来,回答到“这马车上是拉的我这个残废人,要不你们过来看看?” 百里秦远远的就看见伸出的脑袋是孙青朔的,这让他有些意外,已经确定是孙青朔,他便边往马车那里走边说,“等等!我就要伸出来的那个头颅。” 一听说要孙青朔的头颅,这队军士立马紧张起来,纷纷拔出了战刀。可百里秦却说,“我要这个头颅当尿壶。”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孙青朔的面前,然后拉下自己的面纱,呵呵一笑,“这个头颅当尿壶肯定好使,脑袋大,装尿多。”本来孙青朔很紧张,身后已经抓起了弓弩,想着来的这人只要有动作便给他先来一箭,跟着,其他军士也便会一拥而上。哪里知道居然是百里秦。“王八蛋!”孙青朔开口便骂,伸手便将百里秦扯上马车,两人竟拥抱了起来。这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才又好了几分。百里秦叫来一位斥候,让斥候快去报信并非敌人,自己就坐在孙青朔的马车上不走了,还叫来锦上,这好好的为这两个“避难”的人找了个好地方。 第三十七章 锦上初表情 孙青朔的到来,是代表着他舅舅徐白秋的,代表着蜀国的国君。之前姬家就派有代表联络着这支队伍,看似友好的询问帮助,实则进行着监视,孙青朔的到来,直接将国君的旨意传达给了姬家,因为姬家家主尚在千里牧场的北面,一时赶不过来,出面接待的是姬家的几位长者。既然是国君的人马,姬家也就更加的礼待了。在弄明白这支队伍只是穿过千里牧场,并对姬家没有要求的时候,姬家长者又为花日红传达了一个关于牧场西边近段时间出现的异常。在千里牧场的西边,便是寸草不生的未知之地,那里自古少有人去,但近段时间,那里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人数不少于一千,装备也甚是奇特。个个都是厚重铠甲罩身,又都高大威猛。姬家在西部地区寻的龙驹战马,所以在那里还留有人员继续寻找龙驹,在与这支奇怪的队伍碰面后,虽然没有直接发生战斗,但总是被这支队伍驱赶着。长者说,这支队伍战力应该相当霸道,见花日红这边人马还不足一千,还为他们当心起来。 当大家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一个小型的会议在帐篷里召开了。参加会议的只有孙青朔,百里秦,花日红和几位云隐门的几位大师兄。继续西进的总体方案是没有变化的,但对于这突然出现的这支神秘队伍大家都感棘手。不管是不是凤凰的人,都应该有所防备。此时想回蜀国搬救兵已是来不及了,最后找到了去千里牧场的姬家寻求帮助。让孙青朔在姬家的几位长者的带领下,北上去见姬家家主,让姬家派出三五千人马。原先的队伍放缓西行的进度,在牧场的边缘地区汇合后再继续前行。 方案一定下来,孙青朔就立马北上去找姬家家主要人。百里秦自然需要继续随着队伍西行。在送别孙青朔的时候,百里秦与锦上站在山丘上望着孙青朔,季节已经进入深秋,马匹与马车在草原上疾驰而过,身后扬起一阵漫天灰尘。看着渐行渐远的孙青朔,百里秦思绪进入了沉默。在他来到蜀国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会到了这里,在蜀国经历了这些让他感觉自己完全陷入历史的潮流中,总是在跟随着潮流的脚步,情愿与不情愿都要往前走。认识了大名鼎鼎的云隐门二师兄花日红,接触了原来只是传闻的云隐门,身旁还站着这些时日总是黏着自己的坤道锦上。自己还参与了这场奔袭几千里的追剿凤凰的战争。自己的家乡,那个承载着许多小时记忆的乌羊城,已经许久没了消息,在羊人的占领下是否城池依旧,那些闭着眼睛就能跑过的街道,是否已经成了羊人锻造武器的后厅。还有镇守关隘的林展羽,与新妻冯茹男是否又经历了几场战事。想着这些,百里秦本来可以舒展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他在疑惑,这大陆到底怎么了?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那个平和安宁的大陆到底怎么了?这战争的开始到底又是怎么发生的,难道真的就是凤凰挑起的这一切吗?难道羊人的进攻也是凤凰的旨意吗?那华国为什么不团结大陆的所有力量直接将羊人赶出大陆,而是一边打着羊人一边打着巴渝国呢? 一个以前只知道潜心练武的人怎么想的透这关系整个大陆的关系与未来,这只会让百里秦更加的伤感与苦恼,毕竟他一人之力,在这片大陆上还是太小了。孙青朔的队伍已经跑出了目力所能见的范围,只能见到远处一团灰尘渐渐远去。锦上是相当平静的女子,见着百里秦望着远方又思绪万里,她也就默默的站着望着身边这个男子。 “走了,回去看看那个小道士,今日还不曾见他,还是去报个到,否则明日他又要啰嗦半天了。”百里秦说会思绪转身欲离开。 “我想嫁给你,不想嫁给他。”锦上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上了这么一句。 听见锦上这么说,百里秦表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流露,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转身迅速的离开了。然而在百里秦的内心深处,听见她这么说,是一阵激烈的动荡。百里秦,虽然是堂堂男儿,但对这儿女情事,却还没有动过丝毫,从长大成人的所有经历中,他一直在练武习武,所有的经历都只放在了武功修为上,在生命中的每一天中,没有一天曾经想过自己,更别说娶老婆的事了,虽然现在自己的功夫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现今这世道,现今这天下,他,一介武夫,想着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自己的付出,能够为天下万民带来生活的安宁,让陪着自己长大的那些街坊邻居,叔叔大伯,爷爷奶奶们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此时,一位如此安静平和,又美貌年轻的女子当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他不想接过话题,而是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说我也想娶你?还是说现在乱世,我想拯救乱世,之后再娶你?好像都不合适,加上自己的心跳加速,唯有逃避,才可以暂时缓和自己的情绪。于是便飞快的离开了。 对于百里秦的离开,锦上其实并没有太对伤心,她的目的不是在想要此时百里秦答应她,她仅仅只是想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百里秦离开后,锦上姑娘干脆坐在了地上,此地的地势较高,是在一个山丘上,在这草原之上,这种小山丘并不算多,所以在这里能过目光所及的甚远。望着远方,锦上也开始她的思绪万里。 对于小道士丹羽,锦上其实内心并不反感,但却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了。丹羽言语浮夸,简单,又貌似有些懵懂无知,但他深邃的眼眸似乎又藏着很深的东西,那是这个年纪的小道士不该有的东西。锦上对丹羽最大的敬佩是丹羽在道学上的造诣,在锦上认为,那都是近朱者赤的原因,毕竟是凤凰的弟子。其他锦上是不愿意与丹羽多扯的。自从丹羽表明要娶锦上以后,丹羽对锦上更是有求必应,每日都是孩童般的献媚,对于锦上,这更让他反感,她认为,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不仅需要强壮的体魄,更需要有敢于承担的担当。 自幼锦上便是祭坛收养的孩童,吃穿用度皆是祭坛提供,自己也就为着祭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后来大祭司变成了一凡,那时她还不知道一凡就是云隐门二师兄,更不知道云隐门是何门何派。在一凡当大祭司的这些年,锦上最开始只是隐隐的发觉祭坛在发生着变化,首先便是管理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以前的祭坛,对于他们这些祭坛收养的孩子们而言,那里仅仅只是严格而已,完全可以说是苛刻。最让锦上感动的便是,大祭司都是与这些祭坛的孩子一起同吃同睡。以前的大祭司,完全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于普通人而言,大祭司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一凡不一样,他让大家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大家其实都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甚至后来大家也都相信凤凰只是神龙氏子嗣而已,也并非神一般的存在,再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云隐门,都知道了云隐门的存在意义,慢慢的,这些曾经奉凤凰为天神的祭坛孩子,都已经知道自己真正该做的事情是什么,灭掉神龙氏,为的并非自己,而是广大的世人。在不知不觉中,这些曾经被祭祀们当作奴隶的孩子们,渐渐的都偏向了花日红这个穿着大祭司的云隐门二师兄,也都慢慢的愿意为一凡大祭司,同时也为云隐门做些事,甚至舍弃生命。 后来,当百里秦出现,虽然接触时间尚短,但从第一天为大家煮茶的时候,她锦上便觉得这是一个不假的人。没有矫揉造作,流露的尽时真性情,再后来的那场七星阵对弈,可见这是个真正的男人。对于他的师傅丹羽,他百里秦也总是顺从付出,虽然目的大家都清楚,但在私底下,他百里秦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丹羽的坏话,足见他很坦荡。如果要嫁人,应当嫁此种男子。既然丹羽敢于向世人宣告他想娶自己,那么自己又为何不能宣告世人自己愿意嫁百里秦呢?想到这,锦上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她找到了阻止小道士丹羽继续骚扰自己的办法,那就是自己去当着所有人说刚才说给百里秦的话“我想嫁给百里秦!”想到这,她便站起身来,欢快的向着营地走去。 花日红他们这支队伍离草原边界仅仅只有两日路程了。此时,空气中已经能过嗅到无毛之地的荒芜气息。说来也奇怪,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的活动迹象,前方的斥候也传来了对于那支神秘队伍的消息。全身黑色厚重铠甲,连马匹都穿有厚重铠甲。队伍人员个个高大,平均身高达到七尺,说这支队伍绝对不是大陆人,来自何方不得而知,目的何在不得而知,是敌是友更是不得而知。为了等孙青朔搬来的援兵,大家只能在此扎营等待。 自从锦上宣告大家自己想嫁的人是百里秦后,一直吵着要娶锦上的小道士丹羽反而安静了。没有大家认为的那样要死要活,反而是异常的安静,常常自己一个人呆在帐篷或者马车中,没有出来也不吵着要这个人来要那个人来。起初花日红百里秦还是有些当心,以为这小道士受到的刺激,伤了心。但在百里秦的整日跟随下了解到这小道士这段时间在思考一个问题。小道士问百里秦“我师傅曾经就要我去弄明白一件事情,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我到今天也没明白,你说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对于这种玄乎的道理,百里秦没有深深的思考过。他也没有像凤凰这样研究道义的师傅,他从小就只知道好有好报恶有恶报的道理。于是他回答小道士丹羽,“我不知道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么高深的道理不是我这类人该思考的问题。”百里秦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到,“自小,我身边的人告诉我的就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是恶事善应该是他自己的选择吧。” 小道士丹羽诧异的望着百里秦“这种说法?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呢?但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谁又来主持这种公平呢?你没见过恶的人没有得到过恶报吗?你见的所有善良的人都一定最后有善报了吗?” 小道士丹羽这么一问,反而让百里秦哑然了。这也是百里秦一直想不通的。但是将这个问题在此时摆在这里问百里秦是真没有太多心思去思考,他所想的就是孙青朔的援兵为何迟迟未到,还有就是那支神秘的队伍到底是敌是友。对于小道士丹羽百里秦只需要知道锦上的决定是否让他受到了刺激。既然此时他还有闲心思考这类高深的问题,表明这小道士并没有太多伤害。这么一来,伤心的反而是锦上了,吵着闹着要娶自己的人这时这种态度,难道小道士丹羽仅仅是在做戏吗?百里秦对锦上依旧如初,因为他现在真正担心的还是前面的敌人。他告诉锦上,将来如何真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如果能过取胜凤凰,并能活着回来,他百里秦定会好好考虑锦上的提议。 第三十八章 忽然现黑甲 扎营等待援兵的第二日,天气阴沉但没有落雨的痕迹,近来越是往西越是寒冷,风也更加的凌烈些。除了西面,其他四方都是绿草连接着天际,虽无狂风,但依旧感到紧张。望着西方远处的那一线黑色,让人感觉更为不安。那一线黑色代表的是未知,代表的是恐惧,说不安甚至还轻松了些,兴许畏惧更为准确吧。 花日红与百里秦并肩站在营地的边缘,他们共同望向那一线让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黑色。花日红依旧向往常一样询问着今天小道士丹羽的情况,得到的答案也一如往常。望着那一线黑色,百里秦问到,“我们如此追杀凤凰真的就值得吗?” 花日红转过头望着百里秦,“怎么?想打退堂鼓?” “我倒不是打退堂鼓。我是在想如此大动干戈做的事情未必就能成功。如果小道士骗我们怎么办?”百里秦讲出了他的困惑。 “现在能怎么办?骗我们我们也必须往前走。如果他真的骗了我们,我第一个拉他出来剁下他的头颅来祭我们死去的兄弟。”花日红依旧相当坚定。 对于花日红的这份坚定,百里秦内心是非常佩服的。其实不仅是花日红,他们整个云隐门对杀死凤凰的这个信念能过坚定近千年也确实难得,本来百里秦想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与他的所有师兄弟们如此坚定这个信念的,但就在这时,他依稀见到了西方远处的那线黑色好像在逐渐扩大。这时花日红好像也发现了这个现象。百里秦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大了仔细的看了看。那线黑色的确在逐渐扩大。此时,营中的警戒鼓声陡然响起。一位哨兵背着哨旗匆匆的跑过来报告,说听地斥候回报说有大队人马从西边而来,不到半刻便到达扎营之地。“前方的斥候并未发出警戒,看来西边的斥候都已经被他们除掉了。”花日红猜测着。这时他望着百里秦“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想躲是躲不掉的。战斗吧,兄弟!” 百里秦听见花日红的最后一句话,甚感暖心。这个即是云隐门的二师兄又是凤凰城大祭司的花日红,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都是高傲,这时虽然面临的生死大战,但他能来句战斗吧,兄弟!估计多半是有感而发,“兄弟!战斗吧,兄弟!”百里秦低声的嘀咕了一句,脸上展现的尽是欢喜的笑容。 迎敌,对于一支训练有素切有不少高手隐匿其中的队伍来说,井然有序是最基本的素质。整装,起营,补给的后撤与先锋的前进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不见丝毫凌乱。所有的坤道全部聚集在小道士丹羽的马车周围,连赶马车的车夫都已经换成了云隐门五师兄,还有三四位云隐门高手也在伴着这些坤道们,守住小道士丹羽是二师兄花日红下给锦上的一道死命令。 百里秦与花日红并排站立在先锋队伍的最前面。因他二人武功最高,但却不善骑战,在最初预定方案里就是安排着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先冲进对方队伍进行厮杀,以此来扰乱敌方的阵型。 远远的那一线黑色在逐渐变大,就在这时,北面斥候回来报道,说拓跋家的援兵已经到了,离这里已经不足十里了。拓跋家?百里秦甚感好奇,“拓跋家怎么成了援兵了?” “云隐门本就是北夷果与蜀国共同组建的,灭掉凤凰同时也是北夷国的使命,此时他们应当出些力了。斥候,拓跋家来了多少人?” “具体数量暂不详,但看阵型最少也不下于三千。”斥候回报。 “好!这样我们的胜算必定更大。” 这是出乎百里秦意料之外的。他不知道身为云隐门二师兄的花日红什么时候派去的人请的北夷国安排拓跋家前来支援的。但他为花师兄能够有此安排也安心许多。 前方的神秘队伍已经离的不远了,按照惯例,花日红这边还是射出了数支境界箭羽,落在骑马狂奔的黑色队伍前面。在这支神秘的黑色队伍眼中,似乎这没有丝毫丝毫警戒一般,一阵狂沙便将插于地上的箭羽尽皆淹没。走的更近了,眼力所及的神秘黑色队伍,除了能够见到的黑色外,他们胸前印有一条金黄的龙。当花日红见着这身打扮的时候,惊讶的张开了嘴,许久才蹦出几个字来,“黑甲武士。”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明白花日红此时所说的黑甲武士是什么东西,百里秦也是一脸茫然。 “不可能啊!黑甲武士已经在千年前就被消灭完了呀,此时怎么会有这么多黑甲武士呢?”百里秦见到花日红从来没有过如此紧张过。 关于黑甲武士,现在的人是绝对没有听说过的。因为那是千年前神龙氏个人的近卫军。在王者之战中,黑甲武士已经被全部消灭掉了的。黑甲武士的特征就是巨型铠甲,刀枪不入,并且战力惊人。云隐门一直保存着神龙氏一些详细记载,对于战力惊人的神龙氏黑甲武士便不会吝惜笔墨。这些记载都属于云隐门的绝密档案,普通人都未曾接触过,作为二师兄实则掌管云隐门的花日红来说,这些关系到除去神龙氏后裔的关键因素,他肯定是乱熟于心的。黑色铠甲并不稀奇,但他见到胸前印着的黄色金龙的时候,他已经确定无疑,那便是应该已经灭迹的黑甲武士。对于此时怎么会出现黑甲武士,花日红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但既然黑甲武士已经出现,他心中的也明确了,凤凰一定就在附近。但要战胜黑甲武士,他又开始犯难起来。难道输局已定? 身处战场,哪里允许他花日红来细细思考,眼见就到了他们冲锋的最佳时机,花日红也没来得及给大家解释,抓紧手中的影,飞身上前,第一个冲向了黑甲武士。见着花日红身先上前,本来想问问什么是黑甲武士的百里秦也举刀跟上了,身后的人也逐一冲向了前方。对于刚刚花日红所说的什么黑甲武士,他们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可怕,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提刀跟随二师兄上前杀敌。 花日红首先冲进黑甲武士团,只见他身前出现一道花墙,猛的撞向最前面的那名黑甲武士,轰隆一声,黑甲武士被撞下马匹,本以为,经过如此恨的一撞,应该会被震的七窍流血,哪里晓得,这名倒在地上的黑甲武士片刻便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超长战刀迎向继续前进的花日红。花日红见状,又是舞出数朵剑花,继续撞向迎过来的黑甲武士,“轰!轰!轰!”接二连三的响声传来,只见这黑甲武士只是连连后退,但却没有伤到身体分毫,花日红于是绕着这名黑甲武士,继续舞出剑花攻击。当花日红发现,这些武士的铠甲,根本无法用武器攻破的时候,他才知道,神龙氏的黑甲武士当真刀枪不入。一遍攻击,花日红在一边细细观察,他在想,再厉害的人,在坚固的铠甲,肯定有破漏的地方。可是在这身铠甲上,他真还没有发现丝毫破绽。此时,花日红已经攻击的离这名武士非常近了,由于花日红身型灵活,攻击又是一波接一波的,这名虽然结实的铠甲武士完全只有接招的份,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花日红当在完全放弃希望的时候,他已经贴近了黑甲武士的身体,武士的身型要比花日红高上许多,站于身前的花日红明明看的见铠甲里的武士眼中带着嘲笑的眼神。经过如此多的攻击,对于武士本事,却没有伤到分毫,铠甲中的武士这是在无言的嘲讽花日红啊。 “眼神!”花日红心头立马一亮。对,眼睛,铠甲上眼睛是露了出来的。花日红即刻起身飞出,然后横起一剑,此时的剑没有舞出剑花,而是简单的一剑,花日红此时也将舞出剑花的力道全部收起,放在这横扫的一剑之上。刹那,一片鲜红染红了黑色的铠甲,只见这名黑甲武士也丢下了战刀双手捂住了被花日红刺瞎的眼睛嗷嗷的叫了起来。 这时的花日红,转身看了眼身边的战场,眼前见到的一幕让他瞬间鼻头一酸。成片的黑色海洋,在他刚才的打斗之间,已经淹没了大半前锋冲锋队。那些他曾经的师弟们,在这些黑甲武士面前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武力稍差的根本就进不了黑甲武士的身便被超长的战刀劈成了两半。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一位黑甲武士伸长他的战刀,将四五位同仁向冰糖葫芦般的串成了一串。在更远的地方,百里秦使用他的滚龙斩将骑在战马上的黑甲武士劈下战马。 百里秦的战法与花日红有所不同,他没有与落马的黑甲武士继续纠葛,而是继续往前,使用滚龙斩劈砍后面马上的武士。将这些被他的滚龙斩砍下的武士留给了身后的战友。这样相对而言百里秦身后的战友战斗起来要轻松一些。片刻之间,百里秦就已经使出数十个滚龙斩,也将马上的武士拉下了数十位。在他喘息的瞬间,他发现身后那些被砍下的马的武士并没有全部被后面的战友击倒,而是自己的不少战友倒在了武士的脚下。此刻他已经意识到,想要战胜眼前这支队伍是不可能了。此时,远处的花日红向百里秦喊话过来了,“百里秦,快去锦上那里。”这时,花日红已经发现黑甲武士的最前面已经快要接近小道士丹羽的马车了,很明显,那些坤道甚至赶马车的五师弟是挡不住黑甲武士的冲击的。 百里秦明白花日红的意思,应了声便欲转身离开,可在这时,他见到眼前一位倒地的战友身前站着一位高大的黑甲武士,这名黑甲武士正双手举起,正砍向倒地的战友。百里秦跳起身来,大喝一声,再使一招滚龙斩,这次百里并没有将刀砍向这名武士的身体,而是砍向武士举起的双手。一声清脆的声音,只见到那名武士的双手依然紧握着战刀,只是双手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臂,被百里秦生生的砍断了。被砍断的断臂伸向倒地的战友,没有战刀砍来,只有一股鲜红的血液喷射到倒地战友的身上。百里秦与那位倒地战友互望一眼,然后点头一下。百里秦便起身飞向小道士丹羽的马车。 战了片刻之后,北方拓跋家的援兵已经赶到。见着如此惨烈的战事不仅没有让这些拓跋家兵畏惧,反而这些血腥的场面让这些生在草原上的汉子们斗志更浓,没有迟疑便同样投入进了战场。 一时间,因为人数上的优势,花日红这边扳回了些赢面。但随着战事的继续,这些赢面仅仅只是为后撤赢取了些时间而已。 花日红百里秦这边现在是边战边退,本来就只有不足一千的队伍现在剩下远不到一半了。由于有了拓跋家兵的到来,还可以支撑起战斗。但黑甲武士实在是战力过强,几千拓跋家兵同样也是经不起消耗的。不过黑甲武士还是有些消耗的,毕竟这边还有宗师甚至大宗师境界的高手,虽然损失不大,但还是超出了黑甲武士的预计。所以,在追赶的时候,黑甲武士放缓了速度,应该是在调整队伍。这一调整,给了花日红他们喘息的机会,恰恰此时,孙青朔搬来的姬家援兵正好赶到。 通过统计,花日红此时的队伍有了近五千人,黑甲武士那边损失不到百人,这样算下来就是五千队九百。花日红心中甚是激情,他想,黑甲武士再厉害,我五千对你九百再不济也要拼格鱼死网破。双方阵营再次拉开,决战的时刻到了。 为了留下小道士丹羽,百里秦被安排进了守住丹羽马车的队伍,并且这支队伍在迅速后撤。飞快后撤的百里秦见着前方沙尘陡起,想来前面已经又打起来了。跑出不足十里地,就见到数骑黑甲武士已经跟了上来。看来是逃脱不掉了,百里秦按照原先的计划,掀开马车帘子,准备杀死马车中的小道士丹羽。可当他拉开帘子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小道士丹羽早已经不知去向了。百里秦回过头来询问五师弟“人呢?”五师弟一直坐在马车上,他最清楚小道士没有离开过马车,再说,马车周围一直围着很多人,他离开肯定会被发现的,怎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他们又将马车翻查了一遍,确定里面真没人了。大家还在疑惑的时候,追上来的黑甲武士已经近身了。 第三十九章 惨败于黑甲 黑甲武士过来的速度极快,外围一名坤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最前面的黑甲武士用马直接撞向身体。那名被撞的坤道身体随后就直接飞向马车,百里秦本能的避让了一下随即想伸手接住飞来的身体,哪里知道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接住,身体轰的撞在马车上就这么陷在了马车里,百里秦细看的时候,这么坤道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跟着周围的人尽皆被黑甲武士要么砍倒要么撞飞。反应迅速一些的人才能勉强躲过这些蛮横撞杀。百里秦起身拉过最近的一人,然后大声喊道“不要硬拼,他们的弱项是眼睛,直接攻击眼睛将他们打瞎就成。” 众人听到百里秦的喊叫声后,也都没了直面硬打,而都巧妙的躲避着。但攻击这些黑甲武士的眼睛也只有武力强些的人才能够做到。五师兄挥剑刺中了一名黑甲武士的眼睛,可是旁边的另一位武士挥刀便将他揽腰砍为了两段,倒在地上的五师兄腿脚还在抽搐着,但脸上却露着满意的笑容,想来多是因为在死之前能刺瞎一名武士的眼睛而自豪。 百里秦见着这种场面,知道其他人是经不起这些黑甲武士冲杀的。此时他想的便是就算要死,他百里秦也应该死在其他人的前面。于是他召集剩下的人员,全部站在他的身后,尤其是锦上,百里秦死死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一圈黑甲武士将剩下四五人的百里秦他们团团的围住了。这时在武士的后面走过来一名铠甲颜色与这些黑甲武士不一样的人来。铠甲的样式与其他都一样,就是并非黑色,而是透着红色的,胸前也没有金黄的龙。见着这么一名武士走来,其他黑甲武士都齐刷刷收起了武器,然后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名武士走到百里秦面前,举刀便向百里秦砍来,百里秦举刀格挡。在两刀相撞的瞬间,百里秦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量向他冲来,身体居然承受不住。接着,这名武士又是举刀砍下,百里秦依旧举刀格挡,如此反复,武士砍了七八刀,百里秦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嘴角已经渗出血迹。那名武士将他的战刀换到左手,见着百里秦已经无力格挡,身体都需要用赤霞到支撑着才不会倒下。铠甲里面发出一声冷笑,然后挥出一拳朝着百里秦的胸口直接打去。百里秦胸口中拳,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出,身体便再无力支撑,正要倒下,身后的锦上赶忙跑过来扶住,这样才能勉强没倒。由于武士在打百里秦这拳的时候二人离的较近,百里秦从口中喷出的鲜血直接喷在了这名武士的铠甲上。被百里秦鲜血喷到的武士一时竟也没有动作,而是静静地那么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看的是百里秦还是扶住百里秦的锦上。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大概有那么半刻钟。这名武士居然开口说话了。“你见到过红佛兽?” 在场其他人都不明白这个武士说的是什么,百里秦自然知晓。 “红佛兽定不会绕了你。如此之恶还配提红佛兽?”百里秦咬着牙突出了这几个字。 这名武士怒声道“你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善恶的定义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接着,只听见这武士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揭开了罩在自己脸上的面罩,然后揭开胸前的铠甲纽扣,就见到这铠甲自行打开,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人从铠甲中走了出来。见着这一幕,百里秦等人都是诧异惊起的睁着眼看这走出之人。他们惊奇的不全是这铠甲的构成,更多的是走出这人明明就是应该坐在马车里的小道士丹羽。 小道士丹羽走出铠甲,来到百里秦锦上面前。“你这个人还真是奇特。这么奇特的人……”他话还没有说完百里秦身后一名坤道便举起长剑飞身刺向他。说时迟那时快,围着大家的一名黑甲武士抛掷出一杆短枪,将这名坤道生生的定在了地上。跟着,数杆短枪同时飞出,将其与人等都定在了地上。搂着百里秦的锦上也没幸免,好的是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穿透正胸,而是被穿透在肩上,但是身体一样被定在了地上。 没有人搀扶的百里秦也瘫坐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扯住地上的锦上却因没了力气半路收回。 “这么奇特的人”见着这幕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小道士丹羽继续说道“这么奇特的人我还真不应该将你杀了。” 跟着,小道士丹羽转头看了一眼被钉在地上的锦上,然后继续对百里秦说道“那你就好好活着,以后再见面我还是你的师傅。”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当小道士丹羽走进他的泛红铠甲的时候,他顿了顿。“这身铠甲就留给你当礼物吧,为师还没送过你东西。”说完便快步走向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带着那些黑甲武士离开了。走了很远,依稀又飘过来一句话“你们不用再找凤凰了,他已经离开大陆了,不会再是你们的牵挂了。” 人马走后,又是扬起一阵沙尘,由于无风,过了好久扬起的沙尘才自行散去。百里秦是这大陆的武道高手,既然这样被这个小道士丹羽轻易的打成这样,百里秦自己怎么也是想不明白的。如此身手,就算加上花日红加上所有的云隐门高手,这个小道士丹羽早就可以将他们斩在凤凰岭上,为何还需费上如此周折带着他们来到这千里牧场的边缘?看刚才这阵势,那些黑甲武士完全听命于小道士丹羽,丹羽就真是一个小徒弟而已吗?还有,最后飘来的那句话,凤凰离开大陆了,到底是真是假?他离开大陆了又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又会回来呢?再就是前方花日红的队伍怎么会如此快的被这些黑甲武士击溃呢?花日红以及其他将士们是不是全部都已经牺牲了呢?受伤倒地的百里秦身上很疼,想这些问题头也很疼,咳嗽几声后口中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被短枪钉在地上的锦上用力的拔除穿透身体的短枪,尽快的给自己止住了流血,由于穿透她的短枪只是在肩头,所以受伤不大,一番止血止疼之后她便过来扶起百里秦。 一辆残破马车缓缓驶向刚刚经历过生死鏖战的战场。在战场中,数只乌鸦在胡乱散落的尸体上跳跃着。空气中弥漫的是阵阵的血腥味,在远远的地方就能过看见,战场中有几位应该是只受了些轻伤的同僚在搬动着那些已经死绝了的尸体。不时,在尸体堆中隐隐的传来轻微的呻吟声,想来是受伤的人还在痛苦的挣扎着。赶忙有人跑过去,在尸体堆中翻动着,然后将呻吟之人从中拖出,又将其背起,拖动着缓慢的步子往战场边上的一个斜坡上走去。 马车停在了不远的一个小山顶上,赶马车的锦上回过头来看了眼斜靠在泛红巨大铠甲上的百里秦,眼中的泪水没来由的滚动了起来。战场中的不少人是她曾经的姐妹兄弟,没有一声再见,没有一声永别,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云隐门经历的算是灭顶之灾,因为具有真正实力的人都参加了这场战斗。百里秦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气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虽然还不能自行行动,但说话思考还是恢复了大半,“快去找找花师兄,就算死了,我们也要将他带回去。” 锦上一时也才清醒过来,右手按住左肩的伤口跳下马车奔向了尸体如堆的战场,在尸体堆中寻找着,口中同时叫喊着一凡祭司的名字。 听见叫喊声一位断了手臂的云隐门师弟跑过来告诉锦上,二师兄在南边。锦上问花日红怎么样?那名师弟只是低着脑袋摇着头。锦上着急的往南边跑了几步,然后又跑回马车架起马车往南边寻去了。 场中尸体太多,马车不便行驶,锦上只得绕着战场往南行去。沿路见着的都是不少受伤的人被拖到战场边缘来了,有些人虽然还有口气在,但由于止血不及时,估计多半都活不长了。锦上不忍看着这立马要气绝的场面,呜咽着将头偏向了另外一边。 远远的见到一人盘坐在地上,身旁竖插着一柄长剑,看着装应该就是花日红。缓缓走进,见着花日红身上衣服已经褴褛,整个右肩被一块很大的纱布包裹着,看来同样受伤不轻,是否危及生命还不得而知。 马车咯吱咯吱的停在花日红的旁边,锦上急忙的跳下马车跑过去蹲在花日红身旁,试探性的喊了句“一凡大祭司?” 听见呼喊,花日红缓缓的睁开眼睛,见到是锦上还有马车上的百里秦,他歪着脑袋仔细的看了看马车上的百里秦“怎么样?会死吗?” 听见花日红的声音还好,百里秦苦笑一声,“死不了,你呢?” 花日红伸手赶开在他身上寻找是否有致命伤的锦上,“死不了,也死不了了。”然后仰头哈哈大笑。这笑声听着让即人害怕又让人感觉到伤心,笑着笑着,花日红又掩面痛哭起来。 “谋划数百年,今日一战,我云隐门几乎将被灭门,居然连凤凰那孙子的人都没有见到一面。可悲啊!可悲啊!我花日红愧对先祖啊!”花日红继续呜咽着,一旁的锦上无计可施,只能将小道士丹羽刚才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告诉给花日红。 听过之后,花日红依旧仰天长笑,让周围听见的人都毛骨悚然。这是自嘲的笑声,这是无赖的笑声,更是绝望的笑声。 第四十章 姬家求二侠 返程的路总比西进的时候要长。不仅因为吃了败战,更多的是因为携带的如此多的伤员。幸好没多久便迎来了孙青朔。在搬来姬家的援兵时,孙青朔跟不上急行军的节奏,自然就落在了后面。 当他见着这幅场面的时候,他没有多问,因为在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将随着孙青朔的姬家马匹改为数辆马车,才勉强将伤员全部带上,有伤员不能行走太远,只得去就近的姬家牧场。 一路上花日红又详细的询问了百里秦小道士丹羽当时与他对战的情景。花日红也很疑惑,为什么丹羽有如此功夫。百里秦惨笑一声说着“并非全是丹羽的功夫了得,你看这铠甲,内部装有助力机括,是铠甲让他有如此境界的。” 听着百里秦对铠甲的分析,花日红也明白了所谓的黑甲武士其实都是一样,并非穿铠甲的人有多厉害,厉害的其实是铠甲本身。百里秦搬过泛红铠甲手中的战刀,见到这战刀上有数条深深的口子。“这是丹羽在用战刀砍我的时候留下的,你再看我的赤霞。”接着百里秦又拿过自己的赤霞长柄刀,花日红仔细一看,赤霞确实依旧完好如初。 “铠甲再厉害,还是抵不过赤霞。如果我能再坚持,当时丹羽的这柄战刀必定会被折断。其实我们能战胜铠甲的。”百里秦肯定的说到。 本来有些心灰意冷的花日红见着这种情形,心中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百里秦的一番仔细研究与分析,让花日红又见到了希望。但紧接着,他又皱起来眉头,“一个黑甲武士我们可以这么对付,要知道他有一千黑甲武士啊,在刚才的那场战斗中。他们来的实在太快了。我刚刚砍下第十二个武士,战斗就这么被他们结束了,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多数是我们的尸体,这种战力,就算找到了对抗方法,单靠我们几个怎能胜利?”花日红依旧对刚才的战斗心有余悸。 “以铠甲对铠甲。”百里秦坚定的回答到。 “以铠甲对铠甲?方法不错,但他们离开的时候将所有的铠甲以及伤亡人员都带走了,我们去哪里弄铠甲?”花日红疑惑到。 “我有位朋友,是北夷国铁师,有了这幅铠甲的模样,加上他精湛的技艺,一定能造出一支铠甲军来。”百里秦停了停继续说道“中间的助力机括,就需要喊上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了。” 花日红见着已经受伤的百里秦此时说到这的时候还如此精神焕发,这让他也有所感染。灭凤凰本就是他和他的云隐门的事,这个半路来的小青年不仅为此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此时还在为战胜黑甲武士想尽办法,这让花日红对他又是好感多了许多,于是一路对百里秦的伤势他也费了不少心思,想着让百里秦早点好起来。 这日,花日红用云隐门独特的针灸疗法为百里秦施完针后,百里秦望着花日红问了一直在他心间的疑问“碧波大仙本就是你的人,那蜀城内的那场驱赶外国人的风波应该就是你二师兄的手笔吧。” 花日红一边收拾银针一边用眼光瞟了一眼百里秦“少操闲心对你的伤有好处,操心越多好的越慢。” “你是二师兄,那你们云隐门大师兄干嘛去了?”百里秦继续追问到。 “按说你也不是我云隐门的外人了,这些都不会有意隐瞒你,但今天不是时候。下车走走吧,前面就是千里牧场的狼山城,我们就要见到姬家家主了。”说完花日红便转身离开马车,留下依旧疑惑的百里秦独自在车上发呆。 狼山城,顾名思义这里因狼而得名。在千里牧场没有成为大陆的战马饲养地之前,这里野狼成群,在狼山城东北边有一座山,群狼都聚集于此,主要猎杀野马野羊。后来有人开始在这养战马,又因狼山山脚下有条河流,于是从散户养马到成规模养马都依河而住,于是在这狼山下便有了今天的狼山城了。最大的养马家族姬家与拓跋家也都将家族的中心建在这里。基本划分便是狼山城的北边归拓跋家管,南边归姬家管。各种马贩子等商贩又混杂其间,在这茫茫草原上,狼山城也算一座不小的城池。 一行人走进姬家大院,印入眼帘的尽是繁华奢侈。虽然深处大陆西北面的草原深处,但由于有优秀战马的输出,姬家可算富可敌国。就算在蜀国甚至是华国,也是难有这等富裕家庭的。由于孙青朔是之前就来过姬家见过家主的人,所以下面仆人没有过多询问便直接将这行人引入侧院安顿。姬家的伤员早有家丁转移到专门的兵营安置,拓跋家的伤员也自行回到了拓跋家。现在只有本来是近千人现在不到二十人的伤号,所以姬家的安排的院落也不需要太大。花日红百里秦等人自然是安排的单独的房间,锦上跟随其与坤道们安排在院子的最里面。由于百里秦身上有伤,锦上还是来百里秦房间帮他收拾一番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走时百里秦玩笑的说道,“干嘛?晚上就在这睡呗,不是要嫁给我的吗?今晚就成亲吧。” “睡这就睡这,谁怕谁啊?”锦上嘴上虽然没有绕人,但脸上却已经泛起了红晕。 “晚上走了是小狗。”百里秦不依不饶。 “晚上不走你是小狗。”锦上也扛上了。 二人正在口角的时候花日红与孙青朔在窗外喊百里秦一起去见姬家家主。 百里秦推着孙青朔的轮车与花日红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廊两边皆是与人同高的雕花烛台,梁上挂满锦绣灯笼,空气中也总是飘荡着焚烧的高级香料散发出来的香气。走到每处,无不显示姬家财力惊人。 “你要真心喜欢锦上姑娘,我帮你做媒。”花日红对着百里秦认真的说道。 “二……二……二师兄,我……我……我没有,有……有……有是有,但……但……”百里秦听见花日红这么一说,一时结巴了起来。 “秦的意思是,你别太认真,他还没接触过女孩子,让他们先处段时间。”孙青朔听见百里秦的结巴,了解百里秦的尴尬,于是帮他圆场说着。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百里秦急的差点来了汗。 话说着,这三人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姬家的正厅。正厅很大,在两旁坐着的分别是姬家的各位长者,家主姬康坐在正中间。姬康见着三人走进正厅便急忙站立起来并走上前来招呼三人,其余长者也纷纷站立起来。相互行礼过后孙青朔很是歉意的讲述了战斗的惨烈,姬家借去的三千家兵回来的没有几位这个事实其实家主姬康早就知道了,但看似他对这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在意。 “孙公子不必致歉,当时答应给你三千家兵其实就是将这三千人的性命全都交给你了的,再说你不是也答应老夫那个条件了的吗?”姬康说着。 对于借兵还有条件这事花日红和百里秦是完全不知情的,他们二人都诧异的望着孙青朔,得到的却是孙青朔摇头的回答,估计意思是此时不便讲给他们听。 只听见姬康接着就询问了花日红和百里秦是否受伤。当他得知花日红并没受伤百里秦的伤势早已好了大半的时候他脸上露出的并非笑容,而是愁容。 “本来得知二位并无大碍,老夫应该高兴才是,但此时老夫却不好如何开口才好。”姬康脸上露出的尽是愁容。 三人相互看了看,花日红先开口了,“家主是否有难事,如果我们能帮上忙的定不会推辞。” 将三人安顿坐下,上过茶水过后,姬家家主姬康开始讲述了他真正的需求。 “孙公子,我们之前所说的为你提供三千家兵然后免去我家给蜀国两年的岁贡的事可以更改,三千家兵已经给你们用了,岁贡我也不少的奉上,只需要这二位高手帮我们一个忙。”原来提供三千家兵的条件是免去两年岁贡,看来现在有比两年岁贡更为棘手的事情需要花日红和百里秦帮着去解决。 “家主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们去打劫等夺取无辜人的性命的事,我们定力所能及的做。”花日红继续说着。 “那到不是什么打劫和乱夺性命的事。”姬康接着将整个事情全盘托出了。 原来在狼山城,除了姬家与拓跋家外,还有种势力影响很大,原来这种势力比较分散,但近些年这种势力在一个人的影响下开始越来越威胁姬家同时也是拓跋家的地位。 这种势力便是马贩马商。以前,马贩马商都是各自为阵,无外乎就是每个都走自己的渠道,分别将牧场的战马走向大陆的几个国家。五年前,狼山城来了一个人,名字叫高翔,据说是华中剑阁高广楼的弟子。此人武功极高,在狼山城根本没有对手,他的到来改变了马贩马商的格局,从此所有马贩马商都必须听他的。近几年他越来越蛮横,甚至开始强硬要求姬家与拓跋家都需要按照他的要求来提供战马,价钱也全由他来定。眼看他将要完全掌控整个狼山城和千里牧场了。 “不仅如此,在高翔势力起来之后,马贩马商又相继起来了数帮势力,虽然没有高翔的势力强大,但同样也是影响不小,看苗头,他们已经可以自行养马了,这样一来千里牧场就不是我们姬家和拓跋家的了。也怪我们,这些年两家相互斗争,忽略了马贩马商,这让他们有机可乘,到今天,有高翔为他们扛大旗,他们就更是有恃无恐了,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再过些年这千里牧场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姬康停了停接着说道“本来在马贩马商中,有一股势力是我们与拓跋家都希望得势的人,那人外号牧王成。此人是土生土长的狼山城人,他走的路是狼山城的老路,他希望将狼山城的马贩马商带回以前的方向,这样狼山城便不会乱。但有高翔在前面,他不可能统领马贩马商。现在我想请花公子与百里公子做的便是,跟着牧王成去杀了高翔,让牧王成统领马贩马商。不知这个要求合理不合理?”姬康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疑惑的望着在场的三位。 “打架的事,我们乐意帮忙做。”百里秦从进来就没有开过口,此时急不可耐的说了出来。 “家主已经开口了,这事对我们习武的人来说不算事,就当多个练手的机会。我们应了。”花日红也没有推辞。 这二人同意了姬家家主姬康甚是欢喜。在回来的家兵中就有人早早的将这二人的武功身手告诉给了姬康。虽然姬家财力雄厚,但在武功上面却没有人能过取得过很高的造诣,估计是因为有钱了不需要吃苦练武的缘故。所以自从高翔来到狼山城,姬家和拓跋家就一直憋屈着。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也在外面去找过些高手来,但由于外面的很多人都忌惮华中剑阁,真正的高手却是很难请动。按照外面人的说法,既然是华中剑阁高广楼的弟子,多半他在狼山城的行为都是受到了高广楼的指使。再一个,千里牧场从来都只为几大国提供战马,普通老百姓是不能买也买不起战马的,一匹战马的饲养就可以养活五六位成年人,这样的高成本,普通百姓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买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狼山城的姬家与拓跋家从来就少与江湖社会有很多交往,此时,有了难题,就算出钱也很难请到真正的高手。于是这个惆怅让他们困扰了很久。这此,有如此高手在此,姬康就没有打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出面,帮姬家喜欢的牧王成解决掉高翔,这样对所有的人都是好事。再说,姬家出面请人帮牧王成,将来牧王成肯定会偏向姬家一些,这样对姬家更是好上加好的事情,所以在姬康心里,他其实还准备花更大的代价请这二位高手出手的,但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这反而让他有些意外。 “两位尽然如此爽快,我姬康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帮了我们这个忙,两位想要我姬家什么宝贝我们都舍得,我们姬家的长者也都在这,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我们姬家宝贝还是有不少的。”姬康情绪有些小激动。 “家主如此慷慨,我就带二位在家主这求个宝贝。”在一旁的孙青朔此时说话了。 “孙公子请说。” 孙青朔知道姬家家主姬康其实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做买卖他最拿手不过,在之前向他求家兵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了。本来几千家兵对姬家来说不是什么事,但姬康硬是要用两年的供奉来交换,当时的孙青朔就很是为难,因为他不敢也不能替自己的舅舅做这个主,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能答应了姬康的条件,此时姬康有求于他们,这时孙青朔也就不客气起来。“听说姬家现在寻找并培育出最优等的战马——龙驹战马了,好马自然要配英雄,如果成事了可不可以赠送龙驹?” 当听见孙青朔要龙驹战马后,姬康脸上露出了难色。要知道,龙驹战马是姬家的王牌,也是近几年才培育出来的。光是龙驹战马的种马寻找就耗费了姬家近百年的时间与财力,再一个,龙驹战马与普通战马不同,饲养成本更高,因为龙驹不仅体格大上普通战马很多,最关键的是龙驹战马的智商很高,成年龙驹的智力相当于人类十来岁的孩童,到今天他们姬家也才真正培育出十来匹龙驹出来。这么一说明明是在姬康的心头上割肉,他能不面露难色? 孙青朔提出如此要求后,姬康与长者们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议了半天,最后姬康还是狠心的答应了“既然孙公子有了这个要求,我们姬家就应了这要求。送给二位每人一匹龙驹。” “家主,我说的并非是两匹龙驹哦,最少你得先给我们五匹。这样才能看出你们姬家的诚意嘛。”孙青朔继续追击到。 “五匹?孙公子,我们姬家一共才十匹成年龙驹,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已经看的出姬康有些怒气了。 “家主,要知道我这二位兄弟现在还是有伤在身,加上此去搏斗很有可能是需要拿命相博。这个大陆之上,能有此等武力修为的委实不多,如果出现一个什么意外,岂是几匹龙驹能过相提并论的?”孙青朔摆出理由也让姬康一时无话可说。 对于孙青朔提出的要求,花日红与百里秦是云里雾里。本来姬家的要求并不高,对于他们而言真的就是去打一架,也没有孙青朔说的那么玄乎,打的赢就打,打不赢也不至于需要拿命相搏。但二人也不傻,知道孙青朔不是没有谱的人,既然在与姬家如此讲价,百里秦也便帮着说了句话。“如果姬家不愿意的话,我们先回去休息,好早点回去,免得继续操绕你们。” 听到百里秦也开口了,并且是准备转身离开。姬康有些着急了。“好好好,好马配英雄,好马配英雄。但龙驹甚认主人,答应给五匹,但是哪个当主人需要自己去马场求,有缘求到了自然龙驹跟他走。” 只要姬康答应,具体龙驹归什么人那是后话,毕竟龙驹乃神马,没有那么轻易随人的,孙青朔也就没有再继续得理不饶人了。大家也都相互满意的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显威狼山城 当花日红与百里秦被姬家介绍给牧王成的时候,得到的却是牧王成不屑的态度。按照牧王成的说法就是他已经有了对付高翔的办法,面子上还是很感谢姬家的出面。在姬家一再的要求下,牧王成才答应勉强带上花日红与百里秦参加第二日在狼山城中的对决。 其实,在花日红与百里秦到来之前,牧王成与高翔就已经约好了第二日的对决。高翔知道,在马贩马商中有不少的力量不服他的统治,自然之中有不少背后就是姬家与拓跋家。在反对势力之中,又以狼山城中土生土长的牧王成的力量最大,所以他应下牧王成的挑战。双方都同意赢的一方统领马贩马商,输的就滚蛋,从此滚出这狼山城,此生不得再踏入千里牧场一步。百里秦与花日红对牧王成的不屑其实并没有在意,因为既然他敢挑战多半都是有了准备,反而对姬家的多此一举感到无赖。人家既然已经有了准备,姬家还是多虑了。 对于姬家现在的处境孙青朔其实已经给花日红与百里秦分析过。百里秦也问了,姬家既然背后有蜀国,为什么不想法让蜀国帮忙解决掉高翔。孙青朔的分析是,姬家本来就没想继续与蜀国合作了,甚至想抛弃蜀国,在他认为,多半姬家已经与拓跋家达成了协议,两边都会抛弃背后的势力,甚至有可能两家合为一家,这样他们的战马生意在大陆上就会更好做,不会受到背后势力的影响。所以高翔的出现姬家也好,拓跋家也罢,都不想继续使用背后的势力,只想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就不会继续受到背后势力的牵制。再一个就是现在的高翔,既然是剑阁的弟子,肯定是受到的高广楼的指示,高广楼背后又是谁?华国国君华沧海,也就是说,高翔其实代表的是华国的势力,自然姬家与拓跋家用普通社会江湖势力斗不过多方。此时姬家出面请花日红百里秦帮着解决这事,虽然没有通过蜀国国君徐秋白,但估计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们出面解决问题也好。但现在是牧王成好像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当时姬家人面上写满尴尬,还好花日红与百里秦并不介意,同意跟着去看看,其实他们也好奇,本来武力并不强的牧王成怎么就一下有了这么强的底气,连大宗师境界的高手都不屑了。 狼山城,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外地人多,本地人少。外地人多的地方都不会把这个地方当作家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在这里多找钱了带回自己的老家,于是狼山城的建设很是糟糕。这让牧王成这些本地的人很是恼火。修条道路,你让道路两边的商贩拿钱,他们都是很吝啬的稍微表示一点就行了,搞个学堂,也是不愿多出一分,哪怕自己的孩子就在学堂念书都舍不得出钱。就更别说修祠堂等宗族事物了,那些更是与这些外地人没有丝毫关系。所以狼山城的街道很是破乱不堪,根本就不像是一座可以创造很多财富的城市。除了南边的姬家与北边的拓跋家附近很是豪华气派外,作为普通马贩马商交易的中部马市就跟现在的乱菜市场一般无二。 花日红百里秦跟着牧王成的大队人员行走在马市街道上。周围普通的马贩马商早就知道了牧王成与高翔今日的对决,大多数都是观看战局然后选边站的态度来到这里的。牧王成并没有随着大部队过来,听说他会有个绚丽的出场,以配得上他将来成为马贩马商领袖的身份。 远远的见着东边街道上聚集着更多的人,看来在选边站这件事上还是有更多的人愿意选择高翔。两边的人员对峙站定之后,出来宣告自己承诺书的都是下面的人。双方的当事人都没有出现,看来都遵从着一个原则——重要人物都要最后出场。当着乡里乡亲的面作出了郑重承诺之后,重要人物要出场了。只听见牧王成这边街道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人群自然的从道路最中间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一骑急促的奔来过来。当看清马上人的时候,花日红与百里秦都惊奇的睁大眼睛。黑甲武士! 马上的黑甲武士跑入场中间后停了下来。利落的从马上一跃而下。只见他掀起盖在自己脸上的铠甲面罩,众人惊奇的发现,这个黑甲武士就是牧王成嘛。 此时花日红与百里秦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牧王成没有对他们感到感激的,原来他牧王成自己手中得到了一副黑甲武士的铠甲,有了铠甲在身,他牧王成自然是不需要外人的援手了。虽然对牧王成这铠甲的来源产生了怀疑,但花日红与百里秦都还是明镜似的相视一笑。 “狼山城牧王成在此,想要挑战高手高翔。请高翔出来一战。”有了黑甲武士的铠甲在身,这牧王成的声音都异常高亢。 在狼山城中,大家都对黑甲武士是不知道的,大家都只觉得这牧王成身着如此铠甲异常新鲜。作为普通人,哪里知道有了这铠甲等于不仅为自己穿了一件免死衣服,更是为自己增添了不少武力值。大家都只是好奇的看着牧王成。 听见牧王成的喊话。三道身影在人群之后飞起来了,“轰!轰!轰!”三声过后这三道身影落在了牧王成的面前。定眼一看,这三道身影同样身着三件黑甲武士铠甲。一时,场上就是三对一的局面相互对峙着。 最中间的同样掀开自己的铠甲面罩。“哈哈哈哈,牧王成,你以为就你有吗?你看,我不仅也有,这一有就是三套。你?还比吗?”说话的正是高翔。 当三个武士铠甲站在牧王成的面前的时候,在此的人都很新鲜,但所有人中最吃惊,最惊恐的却是牧王成。本来想借着铠甲的力量将高翔从此赶出狼山城,但今天这么看来,被赶走的真不知道是谁了。一时这牧王成竟呆呆的立在了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吓傻了!本以为自己搞来套铠甲可以稳操胜卷的,结果人家也搞到了,而且还不止一套,人家一搞就是三套。”花日红转头轻声的对着百里秦说道。 “看来我们也要上场了,他一打三多半死的很惨。”百里秦回答着。说完就上前几步往牧王成身边走去。 本来花日红还想看看这个牧王成还有没有什么绝招的,但见着百里秦走上前去也只得跟了上去。边走边说“牧王成,人家是三个,打你一个不算公平,我们两个来帮你一把如何?” 牧王成见着身后走来两人,正是昨日姬家介绍过来的帮手,心中顿时一阵暖意。但他天生义气,知道身穿铠甲后的变化,普通人是斗不过铠甲的,他回头轻声对百里秦花日红说着,“两位的好意我很感激,但这种场面是需要用命相搏的,你们本与此事无关,何须要绞入这里面来?” “我们就是看不惯以多欺少。” “你们可知你们没有铠甲,是斗不过他们的。”牧王成说。 “哦?真的吗?那我们也想试试。” 场中立刻便成了三对三的局面,只不过有些场面不协调。四个身着高大铠甲的人中间夹着两个相对看起来比较矮小的普通人,就从这阵势身高来看,后上来的这两个人就差的太远,给人的感觉就是几辆卡车中间夹着两个骑自行车的感觉。 “怎么?你们开打之前还有什么仪式吗?”百里秦玩笑着问着场上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站在对面的高翔飞起身来,直扑向牧王成这里。高翔的身还没有落地,就一拳打在牧王成的胸口。虽然牧王成身上穿有武士铠甲,这一拳着实力量强大,将整个牧王成撞飞了出去十来丈,周围围观的人群立刻迅速一轰而退。牧王成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也渗出血迹,只见他撑起身体并将面罩盖上,准备反击高翔。 在一旁的百里秦与花日红见这些人虽然穿着铠甲,但动作却是异常别扭,不像战场中的那些黑甲武士般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他们二人忍不住又是相视而笑。其实百里秦花日红清楚,这铠甲就算穿上也需要长期的摸索。百里秦就试穿过多次小道士丹羽留给他的铠甲,当时穿上后动作也就像今天的这些人一样,仅仅只是加了层防护,对进攻而言没有丝毫提高。虽然铠甲内部有助力机关,但给人的感觉总是慢上半拍,跟着机关的力量走,力量确实增大不少,但就是像放电影一样放的是慢动作,在平常比试中这种慢动作想打到人是很难的,除非他等在那里让你打他。 但对付普通武力值的人已经完全够了,因为毕竟铠甲时刀枪不入的,虽然动作稍微慢了点,但只要他打到你一下就已经完全够了。所以对付一般人还是非常有优势的。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花日红与百里秦,两个真正大宗师境界的人物。只是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而已。 牧王成与高翔已经动起手来,这边也没有耽搁。面对百里秦的这位铠甲武士向前大大的迈出一步,像高翔一样对着百里秦的胸口就是一拳砸下,只见百里秦只是轻轻的一个转身,便躲过这一拳。由于惯性过大,打百里秦的这位没能马上收住拳势,跟着便是往前一个踉跄,幸好脚步跟的快,否则就是一个狗吃屎。见着这一幕,周围围观的传来一阵嘲笑声。估计铠甲内的人脸上是一阵泛红。但百里秦好像没有给他站稳的机会,跳起身来,双脚狠狠的踹在铠甲的后背,这铠甲一个踉跄,真的来了个狗吃屎。接着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笑声。 百里秦也就笑着看铠甲慢慢的爬起身来,甚为恼火的铠甲从后背抽出铠甲战刀,双手握住,要用武器来与百里秦决出胜负。百里秦也没小觑,赤霞长柄宝刀横握在身前,见到铠甲举刀砍过来时,百里秦接连施展十数招滚龙斩,刀刀落在铠甲的关节部位,这样当百里秦落脚站住的时候,这铠甲武士的全身都已经被分解了,高大魁梧的铠甲就像散架了一般一块一块的往地上掉。 花日红没有百里秦这般好脾气,他解决另外一个铠甲时只用了三剑,平淡无奇的三剑。一剑刺瞎铠甲的眼睛,一剑斩断铠甲握战刀的双手,最后一剑砍下铠甲的脑袋。收剑入鞘后,站着看百里秦使完那十数招滚龙斩。 这二人没有几下便将另外两名铠甲轻松解决掉了,过来看高翔与牧王成的对决。此时高翔已经在牧王成的身上,由于有铠甲的保护,高翔虽然武功强很多,但一时也伤不了牧王成,但他此时在用拳头狠狠的击打牧王成的脑袋,牧王成的脑袋已经在地上弄出了个大坑。看样子,这高翔是准备用拳头将牧王成锤掉在这。虽然有铠甲,但如此击打,牧王成也承受不了太久的。 花日红与百里秦分上下两路来攻击高翔的后背。其实高翔在与牧王成对抗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已经关注了这二人的功夫,心中其实已经产生了诧异“哪里来的如此高手?”想着快速将牧王成除掉后好安心对付这二位,哪里想到他们来的如此之快。见背后一剑一刀已经攻来,只见他一个起身,潇洒的后空翻刚好躲过这攻来的两击。这高翔要比刚才两位铠甲强上不止几倍,如此厚重的铠甲,就算有助力机括的帮助,短时间能够完成后空翻,势力不容小觑。高翔落地之后,正欲伸手从背后抓战刀,百里秦花日红没有给他机会,分别又从左右打向高翔,高翔也是托大,伸手就将两位的剑和刀抓在了手上,他想徒手夺过兵器! 这二人是何等身手,又是用刀用剑的巅峰,岂能让你如此轻易夺去,就算有铠甲护手又如何。花日红握剑手腕一抖,用力使出一个小小的剑花,顿时高翔的铠甲手掌便被划的破碎,右手便如此裸露了出来,溅起一阵血花。百里秦并没有直接夺刀,而是用力扯刀,由于高翔抓刀用力过大,百里秦这么一扯便将高翔的整个身子都扯了过来,只见百里秦扯住高大魁梧的高翔,又一次使出滚龙斩,这次砍向的是空气,这高翔也就被他这记滚龙斩甩了个圈,然后被高高的抛起后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本来就是铺有石料的路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很大的坑。 坑中的高翔在铠甲内沉重的咳嗽着,看来是受了些内伤。 高翔从坑中缓缓爬起,这时他并没有想再打架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非二位的对手,就算有铠甲帮忙也是不敌的。站起身来的高翔打开他的铠甲,从里面走了出来,边出来边摇手,意思就是“不打了,不打了。”百里秦花日红见着这场面自然也就作罢了,武器缓缓收起,看依然咳嗽的高翔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这时,见着一道身影从后面飞向已经走出铠甲的高翔,由于去势极快,当身影撞到高翔后,将高翔撞出去很远,连同刚刚脱掉的铠甲,一并飞了出去。定眼一看,原来是刚刚被高翔打倒在地的牧王成,停住后的高翔胸口被一柄铠甲透心穿过,硕大的战刀占据了高翔的整个胸口,口中还在淌血的高翔已是气绝了。 第四十二章 败兵归蜀国 狼山城的马贩马商的地位争夺之战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争议的牧王成成为了老大,在此后的时间里,他将代表着本地的狼山城人继续着这里几百年的战马生意。牧王成的胜利,不仅是本地人的福音,更是两家饲养战马的家族的希望。自然,看好支持高翔的华国商贩们都受到的沉重的打击,也不至于是致命的打击,因为生意还需要继续做下去,势力财力都最为雄厚的华国谁都不会放弃,只是华国在这狼山城,在整个千里牧场已经再没有什么影响力了。这个消息不久以后也传到了华国,高广楼最为生气,他生气的到还不是失去了对千里牧场的控制,他最为在意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屠杀了他的弟子高翔。战败他的是两个大宗师人物,但最后屠杀他的是狼山城的马贩子。高广楼只咬着牙说了一句话“这笔债要算在徐秋白身上。” 随着高翔死亡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的还有黑甲武士之战。当人们听说消亡近千年的黑甲武士又出现在大陆上的时候很多人心中都是吃惊不小。一是惊奇这黑甲武士到底受何人指挥?二是这黑甲武士的铠甲到底有多神奇?他又是何物所造?又当如何造出?也就出现了不少好事之人前往牧场边缘,看是否有缘见识下黑甲武士的真容。其他他们哪里知道,自从那场黑甲武士之战之后,这些明明在战场上出现过的黑甲武士已经完全消失了,从未知之地消失不见了。现在唯一能够证明黑甲武士确实出去过的便是高翔牧王成之战中出现的几副铠甲了。花日红曾追问过牧王成,问他的铠甲到底是怎么来的?牧王成因为在花日红与百里秦的帮助下赢得了狼山城,对他们也没有隐瞒的心,将他如何得来铠甲的经过讲给他们。 原来在黑甲武士之战的尾声,很多狼山城的高手都过去瞧瞧围观过战事。在收尾的时候,黑甲武士也并没有将所有的铠甲全都带走。于是这些围观的人便将留下的铠甲带回了狼山城,这牧王成毕竟是人物,得到消息较快,于是通过利诱加恐吓的方式得到了一副铠甲。这么说来,高翔得到的三幅铠甲多半也是同样的来源。 花日红与百里秦回到姬家的时候,被重视尊重的程度更加突出了。在他们还没有到之前,胜利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姬家家主那里,那个高兴啊,真是发自他内心的高兴。将自家珍藏多年的好酒都拿了出来,在庆功宴上摆出的精美吃食更加让人眼花缭乱。也是啊,近些年在高翔的强势压榨下,虽然掌管千里牧场的战马饲养,但那种憋屈是无以言表的。这百里秦与花日红将他们的心头大患除去了,用些好的吃食与酒水来款待是最基本的礼仪。 庆功宴上,为他们的英雄还请来了狼山城最当红的头牌歌妓舞妓,那种欢喜雀跃的氛围让人不想醉都难。花日红是本就不拘细节的人物,他对这些场面也曾见过不少,只是地方不一样,在场的人不一样而已。百里秦就不行了,虽然他会有意无意的调侃锦上姑娘,但还从未碰过女孩子的他总是不自在,最后,他只能悄悄的从后面跑了出来,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院落。孙青朔毕竟是将门子弟,对于这些场面的应付还算推脱有术,喝了会酒便寻到一位没有战死的云隐门弟子相互推杯去了。 当百里秦回到房间的时候,锦上正在他房间那副铠甲。百里秦走进去后锦上先开口了“哟!大英雄怎么不在美人堆里继续享受温存啊?” 百里秦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也没直接理睬,而是围着锦上正在打理的铠甲绕圈。“这披风是怎么回事啊?”百里秦扯住锦上给这幅铠甲披上的披风问道。在这件黑色的披风上,还大大的书着“赤霞”两个金黄大字。 “是姑娘们没让你高兴还是好的被二师兄夺走了?” “别没个正经,我问你披风的事呢。” “我看多半是你抢不过二师兄吧。” 见着锦上依旧不依不饶,百里秦知道她还是有些生气的。“我想要的人在这屋里,怎么会去对那些感兴趣呢?” 百里秦也玩笑起来之后,该锦上姑娘不好意思起来。这么一说,她也就再不扯住不放而是回到了百里秦之前提到的问题了,“我去看了一下龙驹战马,配这幅铠甲正好合适,给你做个披风,等你穿着铠甲骑上龙驹的时候,整个江湖大陆都知道这是赤霞。赤霞道士握赤霞宝刀,穿赤霞铠甲,那才称的上真正的英雄。” “那这个英雄现在还差个在前面牵马的,锦上姑娘是否愿意帮英雄牵马呢?” “想的美!”说完锦上俏皮的跑出屋去了。 当锦上离开房间后,房间里只剩下百里秦与孤单立着的铠甲了。 百里秦看着这幅小道士丹羽赠给他的铠甲陷入深深的思考。相处时间不长的小道士丹羽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不仅没有杀了自己反而还赠送自己这幅铠甲?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看情况那些黑甲武士都是听从丹羽的指挥的,他们此去离开又去了哪里?为何就能够消失的如此干净?丹羽骗他们来到未知之地的根本目的就是召唤出黑甲武士吗?凤凰又到底去了哪里?也像丹羽和黑甲武士一样这样消失了吗?最后丹羽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还有什么更深的含义吗?最后就是这幅铠甲在以后的岁月里到底该不该穿?这些都是这些天困扰着百里秦的问题,他此时又在头脑中过了一遍,但结果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结果,这也许不是他此刻应该明白的事情吧,那到底这些答案又在什么时候会有答案呢? 虽然没有亲近姬家为他们请来的那些美色,但姬家拿出来的那些好酒百里秦还是喝下了不少,酒力不算好也不坏的百里秦还是略微有了些醉意。和衣倒在床上就睡去了。 花日红是彻夜未回,在宴席上的美女他是挨个摸了个遍。本就性情高傲的他在所剩无几的云隐门中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他的回与不回也无人敢过问。花日红也是在借酒浇愁,近千年的云隐门在他手上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想除掉的凤凰此时连影子都没有见着。那么多代人推演的那些灭凤凰的方案,今天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从今以后,这云隐门到底该如何走下去?大师兄从来都不管也不过问云隐门的事,一切的苦不全都在他花日红一人的身上啊。借着美酒,怀抱美人,切让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次又如何,明日事明日苦明日再说吧。 狂欢其实持续的不仅仅是一夜,而是整整三天。从另外一个角度讲,真正需要狂欢的哪里是花日红百里秦这些人,而是他姬家。解决掉如此大的心头患,整个姬家都在狂欢。锦上姑娘就一言说中了要害,她说,姬家不仅是富裕,而是富足,富裕加满足,在这大陆的最边缘地方,他们家又掌管整个大陆的最优秀战马生意,腐朽腐化已经完全深入骨髓了,看那家主姬康的身体,完全就是一副被酒色完全抽空的身体。百里秦没有再次参加类似的狂欢,花日红从第一天醉后也休息了一天,最后一天又才参加。因为最后这天还有另外一个主题:为花日红他们饯行。 返回蜀城的队伍没了来时的那种气魄,来时近千人,返时不足百人。来时雄赳赳气昂昂,返时垂头丧气精神颓散。来时兄弟姊妹皆在,返时身前身后唯有思恋。花日红领头一骑跑在最前面,不与人说话也不理睬其他所有人,百里秦知道此时花日红心头难受,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劝说,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再后面锦上用姬家赠与的五匹龙驹牵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孙青朔还有那副已经被命名为赤霞的铠甲。 虽然走的方向是东南方,但此时的深冬已经来临,并不是越走越暖,而是越走越冷,在路途的第三天,天空就已经飘起了雪花,茫茫的草原也逐渐被白色盖满,一眼望去尽是无尽的白色,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又是陆地。 百里秦紧夹马腹,催鞭加快赶上花日红,从腰间取下走时姬家送于他的一壶酒,仰头自己先大饮了一口,然后递给花日红,“来口,暖暖身子。”花日红伸手接过也大大的饮了一口。“云隐门从今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花师兄,你不是二师兄吗?不是还有大师兄吗?这事不是应该由大师兄操心的吗?”百里秦一直纳闷,云隐门大师兄干嘛去了。 “大师兄?哈哈,他不会管的。秦,你愿意加入云隐门吗?” “我加入?这个我不知道,你们云隐门太神秘了吧,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行不行。” “那你就想好加入的时候再加入吧,行吗?”花日红其实内心是希望百里秦能够加入的,至少他的加入会让自己增添几分信心,但此时的云隐门哪里还是个完整的门派,人都没有几个了。花日红想,就算百里秦要加入,也应该让云隐门以后再次红火起来后风风光光的加入,这么加入有点太过寒碜了,于是他也就没有继续追着要百里秦加入了。 由于没了话题,这二人又是默默无言的继续往前行驶着,在这茫茫雪地里,显得格外的凄凉。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凄凉的哪里只有他们,在大陆的东边,华国与羊人的战场上更加凄凉。高广楼召集的江湖武士,进入战场不到一天就死去大半,华国到此时才真正清楚,最大的敌人,最难战胜的敌人出现了。 第四十三章 不悔初试羊 玄龙城南边五百里的地方本属于巴渝国的地界范围,在当时华国向巴渝开战的第一天,驻守在这里的巴渝军队便开始撤离出了,于是这便没有一兵一卒,也就成了华国军队与羊人接触战争的地方。 紫旗营在玄龙城覆灭了白莲教后并没有直接南下,而是驻守南疆的边疆部队南下的。打响的第一枪也是由这支南疆部队打起的。由于一直以来的高傲脾气,华国的军队从来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过,在遇见羊人的时候一样心高气傲。军中嚷嚷着要帅狮灭羊,但哪里知道这羊人哪里是一只脾气温顺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只会吃人的怒羊。 三千人的南疆前锋兵,冲入羊人的阵型中后,好似石块被丢入水中一般,没有激起什么浪花便失去了踪迹。随后死伤过万人后才让华国引起重视,也才有了后来华沧海的《招贤书》,随后高广楼派出剑阁的剑师剑士和号召来的华国江湖人士组成的武林护国队。才有了后来冯茹男与林展羽的相遇。 在护国队缓缓南下的同时,五旗大帅公孙不悔领着南战总帅的头衔也已经到达了玄龙城。紫旗营的余部和没有赶到的蓝旗营,还有南疆的其余人马都在纷纷赶往玄龙城,加上从巴渝战场上撤出的部队,这次在玄龙城共计大概有人马五十万。 公孙大帅在召开的第一次战前会议上就火冒三丈了。当他询问前锋校尉敌方情况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一连串的不详。 “敌方人员多少?” “不详。” “敌方装备如何?” “不详。” “那敌方是擅长骑战还是步战?” “不详。” “敌方补给如何?” “不详。” …… 听到的都是不详的时候,公孙大帅下令立马斩了这校尉。但当他知道原因之后又自己害怕了起来。 前锋校尉说,在与羊人的交战中,己方没有回来过一人,哪怕是连一个伤兵都没有回来过,在派出去的许多斥候同样也是没有一个回来,于是关于羊人的丁点消息都没有送回来,才会有如此多的不详。 公孙不悔是这个大陆上为数不多的猛将,不仅因为他功夫了得可以身先士卒上阵杀敌,而且他擅长谋略,不是蛮将。心思缜密的他得知真正的原因后并没有武断的下出决断,而是在玄龙城等待剑阁的江湖人士到达之后再出兵伐羊。 与此同时,公孙不悔也没有干等着护国队。他将他到达玄龙城后了解到的实际情况全盘写信告知给了华沧海。他还建议,此时应当停止与巴渝的战事,并写书与其和好,让其派出在乌羊草原上与羊人对战过的将领前来担当参谋,如此便可以知己知彼,以取得与羊人对战中的最大胜算。 在这件事上,公孙大帅错误理解了他的国君华沧海。他忽略了他们内心的骄傲。华国是骄傲的,华沧海更是骄傲中的骄傲。在整个大陆上,军队数量质量上都是最上乘的,在大陆上,财力资源都是最丰富的最富裕的,在大陆上,能人智人都是最多的。华国是如此的骄傲,华沧海是如此的骄傲,一个骄傲的人很难听从别人的意见的。只要他华沧海愿意,整个大陆都可以是他的,他可以是整个大陆的王,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能力拿下整个大陆。其实都只需要他有这个想法,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为着他这个想法前赴后继的去战斗,就算为此丢掉性命也是他们的荣幸。 所以华沧海告诉公孙不悔,说你公孙不悔如果怕死,如果不敢打羊人,你就从总帅的椅子上滚下来。巴渝不仅要继续打,还要让巴渝很快亡国。看来这么多年对你公孙家族的宠幸都是喂狗了的,原来你公孙不悔竟然是如此怕死之人。 一顿臭骂之后公孙大帅也是自愧不已,连夜上书解释赔罪,一番自己不在此将羊人灭完就自提脑袋回永安城的豪言壮语,才勉强抑制住华沧海的怒火。 虽然豪言壮语已出,虽然前方的战事未明,公孙不悔毕竟还是聪明人,他不会拿自己的将士的性命去豪赌,但要赢,此时他手里还是有棋子的——武林护国队。是的,这是一支没有后顾之忧的队伍,用他们去打羊人的头阵最合适不过,护国队能赢,功劳在总帅,指挥得当嘛,护国队不能赢也是毫无关系的,毕竟护国队不是正规编制的军队。加上护国队都是些武艺高强人士,不至于像之前的军士以及斥候一般不会一个不剩的不回来,只要有人回来,就可以得知敌方的情况,到时候也就可以有备而战。知己知彼,只要护国队为华军探得准确消息来,这就是划算的。 华国的武林护国队是大约十天过后到达玄龙城的。紫旗营蓝旗营以及其余南疆部队都在武林护国队到达之前就已经先行去了南部战场,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拉开距离对峙着的。说来也奇怪,这羊人在最开始取得胜利后并没有向华国发动过进攻,而是像华军一样两两对峙着。于是便有了华军设置防御工事的机会。到达南部战场的所有人马都参与到了防御工事的建设上。这是公孙大帅的另外一手准备,他要在此筑起一道防御墙起来,让羊人不能轻易跨越。 武林护国队休整二日后就在总帅的指挥下投入进了战场。在他们通过前方防御工事的时候,这些武林人士个个气势十足。其中几个二品宗师境界的高手得到了公孙大帅的另外的指令——务必探明敌方更多军情。于此同时,大帅从军中也选出了些相当于二品宗师境界的强者,混入这护国队中,他知道,军人去探来的消息肯定会比江湖人探来的更为有用,因为他们所看的眼光定会不同。就像同去一家餐馆用餐,自己是开餐饮的人与普通食客看出的问题都会不一样是一个道理。这些军士目的就是探消息,他们不可以与敌方直接交火,探得便回撤,更不可以恋战。要将没有丝毫消息的地方摸得清清楚楚。 两千多人的护国队被分作四队,分别由剑阁的高级剑师领队。呼喊着或乘马匹或是奔跑着冲进了地方。毕竟这些最低都是三品小宗师境界的人,在单对单的打斗中还是有不少优势的。刚冲进去不久便将敌方阵型冲散了。站在后方密切关注着前方的孙大帅在焦急的等待着传回的消息。不久,一名斥候便回来了,“报!护国队已经冲散了羊人的前排阵型,他们在不断往里面冲,但同时消耗也不少,己方斥候也在同时推进。” 公孙大帅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不一会,第二名斥候也回来了,敌方出了前排的人员外,后面并没有多少人,也就是说羊人并没有在这安排太多人员,只是后方的地上全被羊人挖出不少沟壑,虽然不是很深,但错综复杂,如果继续往前骑兵没有丝毫优势,需要重步兵上阵。 当公孙不悔得知对面没有多少人员的时候,他内心在思索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良机。既然护国队已经将前方阵型冲散了,敌方又人员不多,是不是该派出自己的全部重步兵,干脆一举将羊人在此灭掉了。要知道此时他手中握着的有五十万的兵力。 战争便是如此,能够把握最佳的战机就是能够取胜的关键,公孙大帅此时认为,机会来了,虽然来的有些突然,但敏锐的他还是作出了进攻的决定。 得令后,战鼓擂的震天动地,重步兵踏着响彻云霄的步子冲进了护国队打开的缺口,这样一来,其他羊人的前锋阵型也乱了手脚,纷纷的都往后撤了。 公孙不悔的骑兵也没有歇着,冲在两军对峙的空地上来回驰骋着,虽然没有冲人阵型,但却给敌方造成无形的压力。 见着这个场面,整个华军顿时信心倍增,那些轻步兵和其他兵种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公孙不悔的女儿公孙小邪此时也按耐不住了,跑过来申请她的紫旗营也想加入进去。但公孙不悔还是谨慎人,虽然目前看来赢面较大,但他从不武断。在派重步兵的时候他都没有将五万重步兵全部派出,而是只派出两万,在他的内心处还是有一丝不安。之前对于羊人战力的消息难道有错,怎么可能就是因为武林护国队的加入羊人就会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前方又一名斥候传回消息,敌方沟壑里面填充了不少液体,但具体是什么不知道,并且粘在身上很难去掉。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公孙不悔心头一紧,立刻察觉出异样,随即下令鸣金收兵。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武林护国队已经深入敌方阵地很深了,后面的重步兵也已经有近万人进入的敌方阵地。想要马上撤出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就在这时,只见羊人阵地两条火龙从两边燃起,随后便迅速的往中间汇合。火龙所到之处,冲天的火光伴随着轰隆的爆炸声,空地上靠得近些的骑兵都被溅上油火,然后就贴身而燃,直到将这人烧为灰烬,这个过程并不快,所以着火之人甚是痛苦,不忍心见着如此痛苦的战友,也只得狠心帮着了结了生命。 深处敌方阵地的江湖人士以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退回的重步兵就更为惨烈了。一时痛苦的喊叫声响彻云霄,离有几里地的公孙不悔都听的真切。听的公孙不悔咬牙恨恨的咒骂。那些尚未进入阵地的重步兵相互推拽着迅速后退,可就在此时,浓烈的火中射出无数燃烧着的箭雨,本来普通箭雨是伤不了重步兵的,因为重步兵都身着重型盔甲,持着重型兵器,普通箭羽是穿不透重步兵的甲的。但羊人射来的哪里是箭,而是类似茅一般的长箭。长长一根就可以串起四五个重步兵的身体。数以万记的长箭从烈火中射出,前面一波重步兵倒下后面一波又被串了串,如此反复,没有多久剩下的重步兵都倒在了敌方阵地前面。就连后面前去营救的都没有幸免。 冲锋的重步兵全部倒下后,烈火中射出的长箭大概停歇了半刻钟,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空气,刚刚射倒重步兵的长箭破空射向后方没有发动进攻的队伍。这个距离起码也有好几里远,站在战车上的公孙不悔盯着不远处被长箭串成串的几个士兵,自己怎么也不相信羊人的这个长箭居然可以射的如此之远,还能将人串成串。“嗖!嗖!嗖!”跟着,远处飞来的长箭接连不断的飞来,反应快的前排士兵立马趴下躲过了被串起来的命运,可他们身后的人就没有如此幸运,长箭所到之处尽是如此。顿时这远远的队伍立刻混乱了起来。公孙不悔被身边的人推着迅速撤离战车,但他一边撤退还是在一边下令整队撤退。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只得依次撤退。最后被这远远射来的长箭伤亡又有好几千。这哪里是普通士兵能够达到的射程啊,就算华国的船弩可不可能有如此射程如此伤害啊。 这便是整个大陆都不知晓的羊人。不知晓,自然战不好打。武林护国队,两万重步兵,加上远射造成的伤害,公孙不悔初次的战斗就是这么大个付出,死伤近三万人。唯一得到的便是知道了敌方善于利用地理,在平原上挖掘沟壑并充满燃油,再就是敌方的船弩特别厉害,射程远,伤害大。其他方面还是那句老话“不详!” 公孙不悔头疼了,疼的特别厉害。在给国君华沧海的战报里他不敢再提敌方多厉害了,他只能用“鏖战”这样的词语来陪村伤亡近三万这个数字。这战没法打,在公孙不悔内心是这么想的,继续打下去不知道要用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得到一些毫无用处的消息。当他完全了解羊人的时候,只怕手中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但对所有的将士,对国君,他公孙不悔不能如此丧气,不能如此犹豫。战后总结会上他在鼓舞士气的同时提出了另外一个作战方案。 今夜突袭? 第四十四章 小邪惜捐躯 本来今天已经吃了败战,谁此时都不会想到今晚就搞突袭,包括羊人。所以当公孙不悔提出这个作战方案的时候,大家都对这个总帅更是佩服。能在此时想出如此狠招的估计也只有他公孙不悔了。 突袭的主力军由紫旗营与蓝旗营担当。装备优良,军事素质过硬的紫旗营和蓝旗营去搞晚上突袭最恰当不过。之中唯一的争论便是紫旗营的领主公孙小邪是不是应该加入突袭队。 公孙小邪最为积极,她是想通过这次突袭争夺头功,然后好为以后自己将来的夫君谋取功劳,因为她未来的夫君就是当今国君华沧海的三子华光。在尚未选出国君的继任者的时候,她公孙小邪能够夺得头功,在与大子华正,次子华大,和幼子华明的夺嫡中更会增添几分胜算。公孙不悔岂会不知公孙小邪的这个心思,但此时的危险程度更让公孙不悔担忧。白天的惨败在他心间还是留有不小阴影。但父亲争不过倔强的爱女,只得吩咐左右多加留心照顾,务必不能让小邪有事。 入夜。三更以后,近千人的紫旗营蓝旗营全副武装慢慢的从左右两路潜伏前行。 不得不承认,公孙不悔的这招的确取得了不小的战绩。紫旗营蓝旗营的偷袭取得了整个大陆与羊人战争胜利的第一战。这夜的突袭,不仅以最少的战损杀掉了羊人四五千,而且偷出了羊人便于移动的超大船弩,最关键的是,在一座帅账内,公孙小邪还俘获回来了以名敌方将领。虽然言语不通,被抓住的这名将领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嚷的些什么,但这对战争有着不小的影响。 但与此同时,他们得到的是羊人的疯狂报复。 第二日清晨,公孙不悔以及整个华军都还沉浸在夜袭成功的喜悦中的时候。羊人毫不留情的向华军展开了进攻。 最先是数以万计的长箭攻击,然后铁骑的无情冲锋,羊人这次讲究的是快,在乌羊平原上与巴渝战斗时用的巨型战车还没有用上,而是不断的用长箭先攻,随后用铁骑扫尾,接着便是整体推进。如此反复着。华军整个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只有不断后退。离玄龙城有整整五百里的距离,羊人就如此进攻了五百里,可想而知华军的伤亡程度,以万计都是少的,五十万的军队在五百里的路程上就没有了二十几万。那个战场完全就是一台绞肉机。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跟着便成了后撤军以及羊人脚下的烂泥。 后来有人来形容玄龙城南部的这五百里战争,用的词语就是血债。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最为惨烈的战争。短短几天时间,二十万的将士就如此的成为了羊人脚下的泥土。鲜红的血液也将整个路程染成了鲜红色。一切惨烈可想而知。 当公孙不悔的军队退进玄龙城后,羊人停止了攻击,并悄悄的退回到他原来的战场。 在清点伤亡人员的时候,公孙不悔才知道,他的爱女已经阵亡。为了保证被她擒获的敌方将领能够顺利后撤,她用紫旗营的大半生命和自己的生命为这辆囚车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公孙小邪也就永远的留在了这个战场之上。 公孙不悔抓住敌方将领的囚车牢笼,手指在牢笼上扣出深深的印记,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不通言语的敌人,牙齿缝里挤出的仇恨。这名敌方将领也狠狠的望着公孙不悔,最后眼神中居然带着丝笑意。 如果不是公孙不悔定力了得,这时的他肯定愿意将眼前这人活活的剥了皮。然后将他的肉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去。 公孙小邪是公孙不悔在四十岁的时候出生的,公孙不悔之前有过两个儿子,但这个爱女从出生就特别讨人喜欢,公孙不悔更是宠爱有加。不仅是公孙不悔,连华国国君华沧海也是特别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曾经华沧海就自称为老邪,可见公孙小邪是多么的讨人喜欢。公孙小邪与华沧海的三子华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又是青梅竹马,后来华沧海亲自将他们二人的婚事定了下来,说等吉利的日子便将小邪娶进华家,自此小邪老邪便是一家。在四子之中,华沧海最是喜爱三子华光,这也跟公孙小邪有不小的关系。 所以当兵败的消息传到永安城的时候,当华沧海得知公孙小邪战死在沙场的时候,华沧海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暴怒。从身旁的内监手中夺过行刑鞭便要跑去千里之外的玄龙城,要亲手毒打公孙不悔。在众人的全力阻挡下他才恸哭着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公孙不悔,你要还给我邪儿。我的邪儿啊……” 后面诸多人的伤痛自是不在话下。华国吃了如此大的败仗,一下让骄傲的华沧海清醒了不少。在他责怪咒骂公孙不悔的时候,他也不停抽自己的耳光,吓得在场的几位大臣是立马跪下讨罚。“我就该听那老不死的公孙不悔的建议的,短短几天,我华国二十几万将士的性命,还有我那可怜的邪儿……”说到他的邪儿,华沧海又是一阵伤心。 “对于与羊人的这场仗,以后到底该怎么打,你们都出出主意吧。”华沧海此时骄傲的心已经没有那么坚强了。公孙小邪的死亡,估计需要一段时间让华沧海来恢复,所以对于与羊人的战争,他不想也没心情想什么办法了,还好他手下有如此多的能臣,让大家去办这便是此时华沧海的想法。 大臣们的一阵讨论,最后得到一个一致意见。 羊人本就不属于这片大陆,他们的到来不仅仅只针对他们华国,将来肯定会去打其他国家,像之前的巴渝国,是已经吃了不少苦头的人,那么此时,华国应该站出来号召天下所有人,先将大陆的共同敌人羊人赶出大陆,其他都应该暂时放在一边。团结所有人的力量,这才是最理智的办法。 于是华国给巴渝国,吴国,蜀国还有北夷国分别发出了邀请书,号召所有国家共同抗敌。 在大厅内,很多大臣还在讨论细节与措辞。坐在王椅上歪着的华沧海猛的抬起身来,“羊人是从乌羊城上岸后与巴渝开战的?” 大家都停止了讨论。“禀君主,不是从乌羊城,是吴国让他们上的岸。”其实之前巴渝在与羊人交战的初期,就向华国寻求过帮助,那时巴渝国君武广仁就将详细情况告知给了华国,但华沧海没有放在心上,也就不知道这些细节。 “吴国?吴宇乾那个小王八糕子怎么搞出这种事来?看来武广仁做的事情都还没错成什么样嘛。” “是的,是的。”下面的人符合到。 “既然他没有错,那么错就在我来?是我错了。”这时的华沧海回到他冰冷的口气说着。 “不,不,不。君主没有错,是羊人的错。”刚才符合的人立刻察觉自己的言语疏忽,立刻更正到,要是在平常,他出这么大的错肯定少不了挨上几鞭子,但今天华沧海没有继续追究。 “你们安排人去吴国,将吴宇乾带到我的面前来,我来当面问问他羊人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吴国最大的依靠就是华沧海,所以吴国对华沧海的话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这时华沧海想讲吴宇乾喊来是真心想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吴宇乾久这么不长脑袋,现在给华沧海这么大一个难题,还让他失去了公孙小邪。华沧海是有仇必报的人,这些账他都要找人算清楚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人都不能少,一个也跑不掉。 说到这吴国啊,处在华国一隅的吴国本就没有地大物博的资源,也没有人丁兴旺的国民。立国之初直到现在皆是通过商业来立足的。他这个商业便是将大陆的产出输出到海外各地,航运技术不甚发达的吴国在经营上越来越难。于是羊人给足吴宇乾似山的黄金一下就打动了这位国君。鬼迷心窍的让羊人从吴国的港口上了岸。最初,羊人只是攻打巴渝,这吴宇乾还没有多少顾虑。包括巴渝派兵攻击自己的时候,他都无耻的向羊人发出了求助,以至于巴渝并没有打下他的吴国。后来羊人与华国开战后,吴宇乾紧张起来。他知道华沧海的性格,他也知道华国的行事风格。他吴宇乾诗惹起祸事的开端,绝对是逃不出华沧海的质问。 玄龙城南的惨烈战事同样传到了吴宇乾那里,这更让这个吴国国君坐立不安了。为了保全自己,他下了狠心将自己妻儿等家族的人员全部迁出了大陆,心甘情愿的去海外当一飘零树叶,用羊人给的这笔不菲的黄金去购买置办新的产业,自己身边仅仅留下一些近身随从,随时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当百里秦花日红与孙青朔一行回到蜀城的时候,华沧海的共同伐羊的国书也刚好送到徐白秋手中。 对于云隐的几近灭门,徐白秋反而没有那么伤感。他告诉花日红,云隐门的师兄弟都知道自己身上背的是什么任务,为这任务作出了牺牲是云隐门师兄弟的本分。为了抚恤家人,蜀国将拿出巨额白银,如此好让所有的云隐门人不寒心,让所有的云隐门家人不寒心。徐白秋说,他能做的便是这些,云隐门还需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任务尚未完成,还需要大家继续为了那个目标去奋斗。花日红将重见云隐门的事交给了下面的师弟,他望着徐白秋说,他也想像大师兄般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徐白秋深深的望着花日红沉沉的点了下头。 第四十五章 植朗得内幕 近段时间,华国神纪处甚是繁忙,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平日各类消息密信总是那么按照规律来的,这神纪处的人也就规律惯了,毕竟神纪处只是归纳信息之处,最终的决断都还是交给国君自己拿捏的,所以神纪处的这些文人在面对即在攻打巴渝,又要对抗羊人的战事紧急书信上总有些手忙脚乱。还好神纪处大管事还算机灵,总是优先选择战事的密保要闻递呈给国君,也就让国君一时无暇关心其他小事,就算记录上有些疏忽,国君也察觉不到。 事情发生的多,自然传回的密信就多,送至档室的入密档的自然就多了起来。前厅的人虽然忙而乱没了章法,但在蔡植朗这里却井井有条,因为蔡植朗心里明镜似的。每次小吏奔跑着送来密信,蔡植朗坐在茶桌旁只问信书何种内容,小吏便气揣嘘嘘的读着信上内容,每次只需要一读完,蔡植朗便吩咐小吏直接将书信送至几格几格,从来没有出过丝毫偏差。小吏们的纳闷,这蔡管事脑袋里怎么就装的下那么多东西。 这日稍得清闲的九儿挨着蔡植朗坐下,感叹近段时间怎么会如此繁忙。 “你可知晓,现今天下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陆变迁的机器已经转动了起来。现在,无论是谁都已经无法阻止这变迁机器的转动了,但方向朝着哪个方向神都无法知道,要看深处机器中的每个人的选择抉择了。”蔡植朗对九儿的没心没肺也没生气,反而他觉得九儿的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很是适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发生了大事?开战的事?”九儿好奇的问。 “不仅仅如此。”蔡植朗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着,在这太熟悉不过的地方他也不忘将盲杖拿在手上。 “你去取些纸笔来,帮我记下。难得今日清闲,我将发生的所有事推演推测一番,探探事情背后的实情。” “公子请说。”九儿取来纸笔后说道。 “从去年冬起,大陆的九样神兵利器忽然横空出世了几样,赤霞刀,归燕剑,细雪之舞枪,云飞劲弓,影剑还有国君手中的方天画戟。它们的出现绝非偶然,但原因在何,你记一下,未知。” “未知?这也要写?” “就是因为未知所以要强调的记录下来。” “蜀国,云隐门偷袭凤凰观,结果未知。”蔡植朗接着说道“黑甲武士的突然出现并导致云隐门的几乎灭门,黑甲武士由谁领导未知,去往何处未知。” 说道这,蔡植朗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着,“再就是我们华国的战事了,喜忧参半,胜了巴渝败给了羊人。羊人,未知。”说道这蔡植朗忽然停住了脚步,“九儿,你快去取王者之战的相关密档来。”然后他自己在那里不断重复着“羊人,羊人,羊人……” 蔡植朗果真神人,在他的探究下他终于找到了羊人的来源与来到大陆的根本原因了,于是他赶紧让九儿写张纸条给神纪处大管事。当大管事拿着蔡植朗送来的纸条的时候,他也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纸上赫然写着“羊人乃是外逃的神龙羊的后裔。” 神龙天飞有八个儿子,大子枫,二子戈,三子冰,四子炎,五子羊,六子凤凰,七子海航,八子华还。最初的大陆并没有完全在神龙氏的全部掌握之中,于是枫讨伐东方,戈讨伐西方,冰讨伐北方,炎讨伐南方,羊建立都城,凤凰传递文字宗教,海航探索未知领域,最小的华还就陪着神龙氏。经过近百年的征战讨伐,大陆才全被神龙氏掌握,当然在征战过程中,神龙天飞的儿子多半都是战死在了沙场上的,唯独传递文字的六子凤凰和留在神龙氏身旁的华还依旧活着,而七子海航也在探索未知领域的时候杳无音讯,本来有传闻说五子羊在战争中同样不知所踪了,但无从考证。看来这不知所踪的羊出现了。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这是近千年最让人吃惊的消息。所以大管事在见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先事愣了半天,然后便焦急的跑来档室。他抓着纸张指着蔡植朗说道,“你可知这个消息的后果?你可有准确的来源?” 蔡植朗将自己刚刚整理出来的东西让九儿交给了大管事。“我知道这个消息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在刚才我将这个消息的佐证全部收集起来了,你可将这些全部臣给国君,如此以来便可证实了。” 大管事将几份密档都细细的查看一番后问道。“你说跟神龙羊有关系还差不多,你怎可断定就事神龙羊?” “我没有断定就是神龙羊本人,我说是他后裔。” 大管事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亦或是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拿着密档翻来覆去的看,九儿见他拿密档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九问了句“大管事的手怎么了?” 由于事关重大,大管事也没有理会九儿的调侃,他手中是三份密档,一份是王者之战前的转录密档,上书在许多年前,神龙羊在乌羊草原的战事中失踪,推测是被海外蛮人虏至海外,后神龙氏还派老七海航去海外寻过几次神龙羊,但都无果而终。第二份密档是从巴渝国来的,“收复国土,羊人回归”这是羊人来到大陆之初攻打巴渝国时打起的旗号,还有一份是巴渝国君武广仁退出乌羊山时与羊人达成的协议。 “这前面两份是可以证明现在的羊人与神龙羊有关系。这第三份有什么关系呢?”大管事询问着蔡植朗。 “这第三份是最强大的证明。”蔡植朗肯定的回答到。 “这是档室都没有记录的密档。我蔡家身为华国国师,手中自然也有别人不知道甚至不可能知道的东西。”于是蔡植朗开始讲出了这段别人都不曾知晓的内容。 话说当年神龙降世时已有了身孕,所落之处正是乌羊山上的一棵千年银杏树旁。刚落地之初,神龙甚是虚弱,幸得树上有只锦鸡,下的树来为神龙啄出水井一口,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神龙氏全靠这口水井恢复了神力,并产下了一个男婴,取名神龙天飞。 乌羊山,这便是神龙氏最先到达的地方,那里也是神龙氏开始征战大陆的地方。羊人要得到乌羊城是假,要得到乌羊草原是假,他们真正要得到的便是乌羊山,那个他们的祖先最先到达这片大陆的地方。 听完这些,大管事还是不甚相信,“这些都是你这么一说的,有何证明?” “我蔡植朗的性命就是证明,我蔡家的子子孙孙就是证明。”蔡植朗非常肯定的回答到。 见着蔡植朗如此肯定,大管事彻底相信了他的话,点着头接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转身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带上桌上的几分密档。出来神纪处,唤人牵来一匹快马,也没管走不走平常坚决不会走的宫道了,快马加鞭的直奔王宫而去。 在大管事转身离开档室的时候,蔡植朗忽然叫住了大管事,嘱咐他千万别告诉国君是他蔡植朗发现的这个秘密,大管事问他为什么的时候,蔡植朗回答“我想保住我们蔡家现在仅有的这个爵位。”如此一说,大管事也心生怜惜,知道这个蔡植朗是真心双手送出这份功劳的,默默点头离开了。 “为什么?”大管事离开后九儿没头没脑的问着。 “什么为什么?”蔡植朗疑惑着。“哦。你能看出来我保蔡家爵位是假的?” “公子您就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个什么爵位,这个我还是看的出来。”九儿对自己的公子自是最了解的,她知道她的公子从来没有这个爵位而骄傲自豪过,反而,内心深处还对这个爵位有些厌恶甚至痛恨。 “你想,如果国君知道,一个瞎子能够发现这么大一个秘密,你说国君能让我继续呆在这里吗?你说国君以后能轻易放过我吗?我们国君是何等心思。再说,我这么做也确实保住了我家爵位啊。” “在这大陆之上,唯有这里消息最灵通,我这个目盲之人只有呆在这里才不会真正的眼瞎。”蔡植朗继续说着。“我们继续我们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什么事我们还没做完啊?不是已经查出羊人的来源了吗?那里还有事没完成啊?” “我们九儿又想偷懒了?我们最先理顺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事是由人做的。所以事情穿插中总离不开人。还记得九样神器中最早出现的是哪样吗?”蔡植朗问着九儿。 “最早出现的不是哪一样吧?而是赤霞,归燕和细雪之舞同时出现的。”九儿回答到。 “不对,你忽略了一点。最早出现的并非如此。我记得最早出现的是赤霞,刨人李游和他的大河刀法。”蔡植朗更正到。 “对,对,对。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这个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永安城都还有大人用刨人李游来恐吓不听话的孩子,可见李游当年的臭名是绝对的远播啊。 “现在赤霞随着归燕,细雪之舞同时出现。并且赤霞并不是在李游手上,多半是李游的传人了。消息又是白莲夫人华映青自白莲教在永安的余部穿出来的。据说她是跟着赤霞一同进的迷踪丛林,然后在丛林剑池寻得的归燕与细雪之舞”蔡植朗在他的思绪里寻找着一切蛛丝马迹。 “之后赤霞的再次出现是千里牧场边际的黑甲武士之战。看来这赤霞是一切事情发生的关键了。那这赤霞的所有者又是何人呢?”蔡植朗似乎找着了一些眉目。 想了会儿蔡植朗对九儿说到“九儿,你去寻一寻巴渝国君武广仁的相关亲信,看能否找到关于赤霞的相关信息。” 果然,九儿在武广仁的密格内找到了赤霞的踪迹。但密档并未记载赤霞,而是记载着武广仁任命一会使大河刀法的人当任他的君前参将。 追踪到武广仁这里,蔡植朗联想起凤凰给几大王国送来的密信,他知道了武广仁在谋划的什么了。这蔡植朗一拍大腿,将在一旁望着公子发呆的九儿吓得一跳。“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神龙战斧!他们都是为了神龙战斧!” 第四十六章 五国欲会面 神纪处大管事奔跑着来到国君华沧海面前的时候,华沧海正在召开小朝会。 几日前得到公孙小邪为国捐躯的消息着实让华沧海伤心了好一阵,也让他清醒了许多。伤心之余他悔恨过,自责过也愤怒过。一位不可一世的君主怎么就保不住自己身边的一个可爱小辈呢?那还叫什么君主,那还有什么权利?一阵痛定思痛过后,华沧海依旧展现他一代绝世君王的豪迈气魄,整日坐在王椅上召集各路朝臣以及将军战将。他要亲自领头,找到解决敌人的办法。 号令天下诸国共同伐羊的国书已经送至各国,巴渝最先回应,自然是因为他是最早受到伤害也是受伤最重的国家。蜀国也没有不久就回信愿意共同伐羊。至于吴国,华沧海本来就没有想着让他参战,华沧海想的是有空顺便将吴国灭了,谁叫他吴国好事,将这羊人引致大陆的。 接连几日的商讨都是没有丝毫进展,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没有一个甚为绝妙的办法。华沧海也是愁眉紧皱。他已经开骂了许多回了,此时的他已经不想用臭骂来回敬下面这些说来说去都没有找到问题根本的群臣了。 华沧海歪着身子靠在王椅上,用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内监唤神纪处大管事有事要奏,华沧海看也没看伸手招了一招。 奔跑进大殿的大管事身子还在颤抖,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启奏……启奏国君……”由于跑的过急,说话气力一时也难以跟上。 “你缓口气再说,缓口气再说。”华沧海依旧看也没看,虽然一脸的不赖烦但却一直压着。 神纪处大管事深吸了几口气后大声的说道,“国君,臣已经查明羊人的来历。” 此言一出,顿时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是一惊,大家也都惊喜的望向这个神纪处大管事。华沧海同样也是一顿,立马坐直了身体。 “臣已经查明,这攻打我们的羊人是神龙羊的后裔。”此话一出,真是惊大了所有人的眼睛。神龙氏,这个曾经让大陆人胆寒的名字现在又出现在了大陆之上,所有人能不心惊。大臣之中有几位年纪稍大的居然听见后忽然晕厥过去了。 坐在王椅上的华沧海听后久久不知道该干什么,当他伸手吩咐人将晕厥的人抬出去的时候他居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动。定力非常的华沧海立马收回自己的手,将手座在自己的屁股之下,歪着脑袋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可确定?” “国君,臣下查证了,确定如此。”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神纪处大管事居然如此肯定,一时又瘫软了几位大臣。 华沧海用双手在脸上用力的搓揉了几下,然后喉咙中用力的蹦出两个字“好啊!”声音异常宏大,在本就被刚才的消息吓得寂静的大殿来来回回的荡了好几遍。接着他又说道“曾经我们就砍下过神龙氏的脑袋,现在我们就再灭了他一次神龙羊。” 此话一出,立马让大殿内的人回想起王者之战的光辉历史,神龙氏是最为神圣的,她都被大陆人砍下了脑袋,现在去灭一个神龙羊确实可以做到,武将最先斗志猛涨,木门亭带头喊了句“灭羊!”跟着大家都齐喊灭羊,一时大殿气势陡涨。所有人都在用这个气势,吼声驱散自己内心的恐惧。 之后的大殿中人,一扫往常的懒散作态,就连最为年老的大臣都行走飞快了起来。此时,他们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排指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每个人都不会再躲避偷懒;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就算有过派系斗争,都已经放在了一边;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每个人想的都是能够多做一份胜算便会更大一分。 礼部的人自觉的起草发往其他国家的信函,然后将几种措辞语气都呈上,该如何定夺还是要听从国君的意见。吏部户部自觉统计能够筹措的所有资源,为将要打的一场打仗做足充分的后勤保障。兵部拟定初步作案方案,参照王者之战的历史作出准备。工部调出华国现有作战装备资源配置,统计民间有用资源以备后用……华沧海见着下面的人各自都有了主意,先是满意的笑了,之后他又苦笑一声“我的下旨命令咋就没如此有效呢?” 这大殿之内一时忙的热火朝天,不久,神纪处的档室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面对的是神龙羊,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工部等所有部门都派来人员索要相关王者之战和神龙氏的相关资料。 本来这神纪处档室,只是专门为国君准备的信息中心,平常朝廷中人是不可能来此索要消息的,但今日情形不同了。于是国君一道圣旨,要求神纪处为朝廷提供一切有关神龙氏与王者之战的信息。但随圣旨同来的还有黄旗营的人,他们是保证其他信息不被心怀叵测之人趁乱打劫。毕竟这神纪处的秘密太多了,有很多都是关于朝中大员的,保不齐有人会趁乱打劫。最后还是蔡植朗灵光,他令人将整整两大面墙的关于王者之战和神龙氏的密档全部抬出档室,放置在神纪处大厅之内,如此一来,所有取档之人都不需要进他的档室,他也就不需要被打扰。此时是特殊情况,所有事情都特殊处理,一切为了灭羊就都不为过。 在王宫的大殿之内,难得意见一致的左相与右相今天有了共同的意见。他们提议有必要召集北夷国,蜀国,巴渝国还有吴国这大陆上的所有国君同聚议事。此时面对的是神龙羊,应当举大陆的所有力量共讨羊人。这点虽然是左相右相提出的,但甚合华沧海心意。华沧海知道,讨伐羊人不是他一个人一个国家的事,应当所有大陆人共同参与。但这个聚会地方意见就很难统一了,左相提议就在永安城聚,右相提议聚在玄龙城。双方都各有各的理由。为此争论了半天依旧没有结果。 “木门将军意见如何啊?”华沧海转头望向旁听左相右相争论半天却未发一言的木门亭。 “鄙将认为不能在永安城,更不能去玄龙城。因为大家要聚在永安城的话巴渝国蜀国过来时日太长,这样的话这次聚会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看来,这聚会越早,讨论出具体讨伐方案,对我们整个大陆越好,所以说永安城不合适。再说玄龙城,那里离战场太近,如果羊人知道了这次聚会,来个突然袭击的话会将诸国国君陷入危险,这就更不合适了。”木门亭缓缓的分析着。 “如此说来本王已经知晓去哪了,巴渝国与我华国交战的有三大关隘,就去最中间的那个关隘——虎背口。”华沧海接过话头肯定的说道。 如此一来,其他再无异议,永安城便雪花般的向外散发着书信。按照华沧海的意思,大王子二王子右相一同随他前往虎背口,三王子带着左相在永安城驻守。朝中一切事物只要与眼前的战事无关的全部在永安城内处理,朝中的一切重心全部偏向眼前的战事,所有武将除了官阶较高的跟华沧海前往虎背口外,其他全部回到军营等待命令。在华国之内,一场全民参与的战争拉开了序幕。这也是整个华国乃至整个大陆自王者之战之后最为紧张的时刻。 画面一转,神纪处档室内的蔡植朗听着今天国君所做的决定。“选择虎背口是最为正确的选择。虎背口南边有玉龙火山,西边便是连绵不不绝的巴渝山脉,此处不仅可以当作国君会面之处,还可以当作将来讨伐驱逐羊人的总指挥之地。我们国君眼光确实独到。老眼并不昏花啊。” “公子你说什么?谁老眼昏花了?”九儿没听清蔡植朗嘀咕的些什么,追着问到。 蔡植朗也没理睬九儿的问话,疑惑的问九儿“九儿,今天没有关于国君提到神龙战斧的消息?” “没有,来的消息都在这儿了,有的话早看见了。”九儿翻动着堆在桌上的一大摞待归档的密档。“这么多,现在那些小吏又来不及放置进档格内,这段时间幸苦我这个大才女了。” 听着九儿的牢骚蔡植朗淡淡的一笑,“要我帮你吗?” “您啊?算了,别再给我找事儿做就成。” “好,好,好,辛苦我家九儿了,等忙过了这阵,公子给九儿银钱去街上铺面买几匹好布给我家九儿做几件好衣裳补偿一下如何啊?” 听见公子要给自己添置新衣物,九儿立马精神起来“公子可说话算话,我就要橙色的布料,听说前段时日有橙衣女子挑战华中剑阁,并取得了不菲的成绩,所以近日永安城中女子都流行橙色衣物,我也要件。”说完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干起活来。 听见九儿欢快的脚步声走远了,蔡植朗一个人又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国君为什么没提神龙战斧这事呢?不会是因为忘记,趁着这次羊人的机会,不是重新铸起神龙战斧的最好机会吗?巴渝国武广仁都可以想起的事情,华沧海能够没有想到?” “不对,不对,因为信心?因为忌惮?还是因为……”关于这点,蔡植朗再心思敏锐也没能揣测出华沧海的想法。想想也是,如此好的机会的确可以重铸神龙战斧,但华沧海确实只字未提,并没有在国书中要求大家将神龙战斧带上,借用神龙战斧的力量来摧毁羊人,也许如蔡植朗所料,华沧海害怕真正神龙战斧重铸之后无法控制它的力量,毕竟传说中这个力量可以摧天毁地。 既然想不透,蔡植朗也就没有深究,站起身后他敲着盲杖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九儿,什么时候吃饭啊,你公子饿了。” 只听见里屋传来九儿的声音“公子明日给我买新衣服的话我现在就给公子做饭,还做公子最爱的红烧肉。” “好啊,今日去买都成。” ………… 第四十七章 蜀城别锦上 蜀城的城墙不似其他地方的城墙,虽然同样高大,但却没有其他地方那般厚实。原因很简单,这里几乎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争,城墙的作用仅仅只是为了防御猛兽。高达数丈的城墙普通陆地猛兽是上不去的,当然飞行的动物除外,像巨鹰这些在《异兽凶猛录》中排行第三的凶猛飞行猛兽这城墙完全只是摆设,好在自王者之战之后,大陆几乎再也没有见过巨鹰的影子,所以蜀国建国之处便将这城墙建的只需防御地上的猛兽。 百里秦站在墙头望着离开不久的西方,那个遥远的西方在前不久让他感受的太多太多,入春的风虽然依旧寒冷,但却让人感觉到了希望。 “怎么?想丹羽了?”身后传来锦上的声音。 百里秦淡淡一笑,“想他的应该是你吧。” “你说他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你真的想他了?”百里秦调侃道。 “瞎说!”几乎不会生气的锦上脸上微露气意。 “就要离开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往前走。”锦上略显悲伤。 “我也要走了,你回凤凰城?”百里秦也将同孙青朔一同回巴渝。 “不知道,但我不想回凤凰城了,那里似乎没了我的家了。虽然从小在那里长大,但似乎从来没有在那里找到家的感觉。” “哦?跟我走吧。”百里秦笑着说。 “跟你走?你没看见天上这几天海东青飞来飞去的没停过吗?东边将会有不小的战争发生,我同你去填补战场?”锦上指着天上飞着的海东青说着。 “女孩子是不应该加入这样的战场。” “我不是害怕战场,我是不知道这样的战争到底值不值。”锦上如此说。 “又是道家的情怀。”百里秦队锦上这种将事情分析的透彻的心思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是好吧,确实可以心思玲珑,是坏吧,总是那么将自己置身事外。 “不知道值与不值,但我的朋友,我的亲人还在那里,我不去救他们我怎么给自己交待。”百里秦知道这是最原始最基本的想法。 “你有朋友,有亲人可以为之敢于赴死,我没有。从前没有,也许将来会有的。”锦上说出这话不知道该是伤心还是高兴,自己都模糊不清。自小接受的东西便是道家的“无”,让这个本来该如同其他女孩子那样情感满怀的女孩子现在却平静如水,就算面对自己满心喜欢的男子也没有将真正的情怀展露,面上,言语间都没有表现出我愿意跟你到天涯海角。 “那你不去凤凰城你去哪里啊?”百里秦追问到。 “云隐门现在正百废待兴,我想我去应该能过做点什么。” 百里秦点着头说“也是,那里更需要你。”说完百里秦正眼望着锦上接着说,“那么,我们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见面吧。” “一切随缘吧,缘分让我们重聚自然会重聚的。我来是向你告别的,其他师兄弟已经出了蜀城。”到此时锦上依旧这般相信缘分。 百里秦笑着接连点头,“那么,有缘再聚。” 锦上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那副铠甲,叫赤霞的铠甲,你要好好保存,兴许可以保你不少性命。” “你说铠甲是因为你还在想着丹羽吧。”百里秦继续调侃着。 “又瞎说!”锦上没有再停留,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百里秦在身后望着这个离开都能如此轻松的女子自己独自发呆,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子,她不同于白莲夫人华映青,不同于女侠冯茹男,更不同于自己成长道路上遇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她没有华映青的娇媚,百里秦不得不承认当他第一眼见着华映青的时候就被这种妩媚迷惑着,虽然自己知道这个华映青不可能与自己有什么故事,但就是愿意帮着她。锦上更不同于冯茹男,跟冯茹男交往更像兄弟。她更有别于其他女子,到底差别何在又摸不到边际,找不出理由。眼见着锦上的身影消失在城墙转角处后他也收回了眼神,这时一位国君身边的内监小跑过来,让百里秦前去王宫叙事。百里秦便跟着这位内监往王宫里走去。 在宫墙的外墙边上,百里秦遇见了同样往王宫赶的孙青朔。 “国君为他外甥搞辞行,我也可以沾沾光。”百里秦以为是国君徐白秋为孙青朔搞辞行的才会这么说。 “辞不了行了,我们回不了巴渝了。”孙青朔一本正经的对着百里秦说。 听见这话,百里秦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拢。果然不出孙青朔所料,国君徐白秋叫他们过来不是给他们辞行的,是安排他们同自己一同前往虎背口参加五国会面的。 一直很难露面的白色海东青这几日接连飞往蜀国以及其他国家,不断的将华沧海给各位国君的国书送至每位国君的手上。最开始的自然事公孙小邪牺牲后华沧海的同盟书,但接下来的国书都开始让每位国君紧张,局面不亚于当日在华国王宫大殿之上神纪处大管事讲出神龙羊的情形。紧张,害怕,哆嗦好像是每个听说这个消息后的直接反应。 但这个消息又是一种无形的凝聚力,当华沧海邀请五大王国的国君同聚虎背口的时候,大家都是同样没有犹豫的同意并加紧准备前往了。徐白秋召集百里秦孙青朔花日红等人便是通知他们与他同去虎背口的。 当大家知道羊人便是神龙羊的后裔的时候,百里秦花日红与孙青朔没有普通人的那种害怕与紧张,毕竟他们是直接与凤凰打过交道的人,至少是与凤凰的人打过交道,在心里上早已经失去了那种普通人的突然感。花日红居然还笑了起来,“呵呵,这就他妈奇了怪了。先是一个凤凰,现在又来一个神龙羊。你们说神龙羊遇见凤凰来该叫他什么呢?” “叫哥哥呗,两兄弟近千年没见面了不知道还彼此认识不?”百里秦也笑着回答到。 他们的相互调侃在徐白秋这里就没有那么好笑了,徐白秋一脸正色的说,“此事太过重大,很快这个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大陆,华沧海既然领了这个头,我们也不能落后,出钱出力出人我们蜀国不会落后。无论以前相互有什么仇恨,先将这羊人赶出大陆再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孙青朔问着。 “即刻就出发,不能耽搁一刻。”徐白秋言语异常肯定。 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代明君,徐白秋展现出了他无与伦比的才智能力。首先在攘外必与安内这个尺度的把握上拿捏的甚是准确。外部现在全部指向羊人,内部加强国家关键部位的防护。这种时候难免有不少趁火打劫的人,一切按照严查严办的原则处理。其次在军力掉配上他将北疆的守兵调回大半,西疆也仅留五万守兵,集中全国的军力前往东部。再次徐白秋昭告天下,号召所有江湖力量在由花日红的带领下同赴华国。最后,他利用道教的影响力,将蜀国的民心聚集在一处,目的便是不灭羊人誓不罢休。 蜀国拥有的军力整整达到了七十万众,从这一天起,都浩浩荡荡的往巴渝江挺进。徐白秋内心清楚,蜀国将会是整个大陆的最后防线,如果羊人要进攻蜀国,唯一的突破口便是靠近乌羊草原的巴渝江,所以在这他放下了全国绝大多数的兵力。至于援华的军力,因为要穿过巴渝山脉,山高路长,不便大部军队前往,蜀国真正要做的便是守好大陆最后的防线。 蜀城内的防务,政务交待妥当后,徐白秋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虎背口而去。 这日,蜀城往东八百里的一座小镇,界碑上写着“白衣庵”。这座叫白衣庵的小镇是通往巴渝国的必经之路,往东不到一百里便是凤凰山北端,再过去凤凰平原便到了巴渝国界了。近段时日镇中百姓经常见到蜀中江湖人士或三两成群,或四五结伴的都在往东边赶。这些江湖人士没了以前的那些暴烈之气,反而对这些百姓甚是客气礼貌。三两成群的和四五结伴的也没了以前的那些争论打斗,而是相互客气的拱手执礼还相互请客。百姓不知的是,他们现在相互客气的原因是将来这些都是自己的战友,都可能在战场上给自己搭把手,甚至救下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都是蜀国前往华国抗击羊人的江湖人士。 在众多的东行江湖客中,有一人甚是怪异。虽然他所骑的马高大威武,但马上之人却见之甚为狼狈,披头散发,满身灰尘。马尾上还怪异的驮着一大包东西。见到的人都不免投来一阵嘲笑。 在白衣庵镇的一家小饭馆中,这人也翻身下马来店中寻找吃食。见他并不拴马,而是用手一直牵着马缰绳,生怕这马跑了的样子。找店主买了两斤牛肉一碗米饭后也不坐下,而是继续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胡乱抓起食物便往嘴中喂。周围有人见了便笑着问他“这位公子为何不将马拴住?这里没人会偷马的。” 这人一边哽咽着食物一边笑着回答,“几位有所不知,我这马不愿被拴,你一拴它它便发狂,发起狂来根本就无法控制。” “哦?你这是什么马匹?我等都从来没有见过,看样子要比我们的普通马高出许多。”众人都是没见过这等大马,好奇的问。 “名字我也不知,是一朋友赠送的。哎!早知道它如此难以调教,应该不骑它东行的。”看这人的样子应该是被这马折腾的厉害。 “公子也是东行灭羊的?”灭羊已经成了江湖上的热名词了。 “不知道能不能出点力,我估计还没到东边我就将被这马折腾的没力气了。” 一时饭店内吃食的客人都笑了起来。 说话间,从西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人马穿行而过。从小饭馆前快速经过时,还扬起不少灰尘。跑过小饭馆后,最前一骑忽然拉缰停马了,后面的一众人人都跟着停下了。 “那匹大马。”最前的那人指着在饭馆前抓饭吃的公子的大马说道,“我要,给我牵过来。”说完,身旁两位身材魁梧汉子便转马朝这边走来。 “小子,这马多少钱,我买了。”过来的汉子开口就问。 “不卖。”还在抓饭吃的公子回答到。 “不卖?给脸不要脸是吧?”魁梧汉子声音提高了几分。 “朋友赠送的,真的不卖。”这公子恋恋不舍的吃完最后一块牛肉。 “来人,给我抢。”魁梧汉子吆喝着。 这时饭馆内有人传出了声音,“就算是无极十三堡也不应该如此蛮横无理吧。”原来这帮人是无极十三堡的,在蜀国几乎是与蜀中唐门齐名的大门大派。 “谁?是谁在里面?报上名来。” “无名小卒。只是看不惯大门派欺负弱小的。讲句公道话而已。”接着里面又说道,“同是东行伐羊的,何必如此呢。” “你等休要管闲事,我家小姐……不是我家公子喜欢这匹大马,这位如此不识趣那能怪我。” “到底是公子还是小姐啊?”里面的口气带有调戏口味。 这里面话一刚说完,只听见空气中就破气传来嗖嗖两声,原来飞来两枚飞针,直直的朝饭馆内飞去。 “哟,这么快就起动手来了?”并未听见里面有什么动作,就是如此说了一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这队人最前面的那个开始发话了。听这声音还真不似男声那般粗旷,而似女声那样娇柔。 这队人在接到这样的指示之后,皆是翻身下马,各自从马背上取出武器,纷纷往饭馆走去。剑拔弩张的就要开战了。 “谁敢在我云隐门的地方撒野啊?”远处传来一位女子声音。 “云隐门?云隐门?”这班人听见是云隐门的地盘的时候都愣在了那里。 只见一位女道从远处的竹林走了出来,双手抱着一柄长剑。 “不知是云隐门的地界,我们冒昧了。”最开始说话的魁梧汉子拱手满脸笑意的说着。最前的那位领头的貌似依旧不愿意折服,跳下马就往这边跑,只见那魁梧汉子一把拉住,然后在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这人才狠狠的瞪了几眼。 “知道了还不快离开?” “这就走,这就走。”魁梧汉子就这么拉着领头人转身上马迅速的离开了。 待无极十三堡的人走远后,牵大马的公子拱手向屋内说“感谢里面的这位大侠,不知能否留个姓名,将来见面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只见里面走出一位略微发胖的中年人,走路大大咧咧,身后还跟着三四位朋友,“不用照应,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哦,我叫蓝兵。”然后拱手对着牵大马之人,“别过了。”翻身上马离开了。 牵大马之人看着这人行事如此洒脱,微笑摇头也准备上马离开。 “百里公子,且慢。”刚才自称云隐门的坤道走过来说道。 这牵大马之人不是别人,正式百里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百里秦连忙拱手道,“还忘了感谢仙姑。实在谢谢了。” “呵呵!仙姑?你这么称呼过锦上吗?”只见这仙姑掩嘴一笑。这一笑让百里秦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尴尬的摸着脑袋,不过听到锦上的名字,百里秦知道是自己人了。 只见这仙姑绕着百里秦与大马转了两圈,指着马尾驮着的一个大包裹问道,“这里面装的是赤霞战甲吧。哦,这就是龙驹战马吧。” 百里秦只有点头笑应的份儿。 “可惜锦上不在,否则她定要来看你。”仙姑好像很是失望的说着。 “不过她吩咐了,要照顾你。看你这么狼狈,她见着了肯定会伤心的。”仙姑眨着眼睛说着。 “这是她写给你的信,她要对你说的都在这信里,你自己看吧。”说完她望向东边“其实他们不是你对手,为何要忍气吞声?” “我还没说什么话,就被刚才那个叫蓝兵的接过去了,跟着你便出现了,我想怎么着也没机会呀。”对于刚才的事情百里秦也没想忍气吞声,这些人在他眼里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现在他真正关心的便是他手上这匹龙驹,接连行走了二十多天,每天都被这龙驹折磨的难受,但一直找不到驯服它的办法。 “好像锦上在信中提到过龙驹的事儿,还有赤霞铠甲的事儿,你自己慢慢看。看你赶路要紧,我也不在这耽搁你了,你快出发吧。” “那我便告辞了,多谢仙姑。” “呵呵,还仙姑呢?呵呵!” 第四十八章 铠甲降龙驹 秦君: 展信安康! 与君一别转眼已一月有余!别过之后,往日情形皆依旧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推算近些时日君将路过白衣庵,然因有事在身,不得亲往,又有许多话语想讲于君听,故托师姐递信一封。 言无其他,君之铠甲——赤霞,此物本为难得世间奇物,甚是难得,如不充分利用,甚为可惜。然此乃神物,常人不得其法也得不到真正利用。事总遇巧,我在云隐藏书中查询到了使用铠甲之法,现讲于你,你的细细研究,望能帮你助你。 …… 还有一事,关于龙驹战马。记得在千里牧场之时,有一养马老翁,送来龙驹之时,对这几匹甚为不舍。临走之时曾经再三嘱咐,此马甚通人意,希望骑马之人善待龙驹。又言此马认主,不是真正强大之人不可驾驭。我思来想去,可否利用铠甲之力量让马感受你的强大,如此一来应该可以驾驭。还有一点,与龙驹同食同饮同睡,越是与其相处越深,人马心意情谊相通越深,你也可一试。 …… 此后不知何时能再与君遇,如若有缘,我想一定能够有再聚之日。 锦上书。 见着这封没有讲出对自己有多思恋但却感觉事事都在为着自己考虑的书信,百里秦心中百感交集。这锦上,虽然没与自己在一起,但却知道他此时的真正需要。将书信细细折叠之后放于怀中,寻了一个没人出入的山坡停马下来。 按照锦上的方法,他将铠甲穿上,用自己最大的力量耍了一套大河刀法,然后用最大的气力奔跑跳跃。如此一番后,又重新穿上铠甲,再试之时,已经能轻松掌握铠甲的威力了。 原来这铠甲设计之时,为了能够在军中普及,铠中机括都有一个适应过程。适应的方式便是让铠甲承受使用者的最大力量,每一个关节,每一个发力点,都需要承受这个最大力量,然后类似于现在的重启,这样,铠甲就适应了你,在以后的使用中便能为你助力。 以前总以为是使用者去适应铠甲,在动作,打斗,奔跑,跳跃中总是不断的卡顿,动作也不流畅,这样就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更别说对使用者有帮助了,对百里秦这样的高手而言,反而是道阻挡。其实原因是这铠甲储存的是上一位使用者的力道,怎么可能与现在使用者相同呢? 有了解决办法,百里秦才真正了解铠甲的威力。在武力值上本来已经是大宗师的境界,此时穿上铠甲,估计对抗数位大宗师也不在话下。 掌握了铠甲,百里秦也就没有立马脱下,而是一个飞身跳上龙驹,双腿一夹便驱马前行。龙驹只愿降服强者,那便在马上展现实力。百里秦大喝一声,便在马上翻转手中战刀,驱马直进树林,然后施展各种身段劈砍周围树木,走过之处赫然出现一条林中壕沟。身旁就算是两尺直径的大树也是应声而断,细小如地上茅草也没躲过。总之是一阵好身手舞的百里秦自己都自豪不已。这时,百里秦发现,胯下龙驹奔跑着好似越来越兴奋,脚下迈的步子也是越来越轻快,奔跑着给人一种即将起飞的感觉。百里秦知道这龙驹已经认同了自己,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一口气奔出数十里,穿出树林,前面便是凤凰山脉的北端。百里秦本想停下歇息片刻,但是这胯下龙驹根本没有想停的意思,而是朝着凤凰山的茂密丛林奔去,一边奔跑着还一边摇头晃脑,看这样子似乎是非常高兴的形态。百里秦此时能够细微感觉到它兴奋的情绪,这一个月来被龙驹的折磨,一路的斗气,赌狠此时都随风飘向后方。 也不知在凤凰山中的密林里奔跑了多久,百里秦也在细细观察龙驹奔跑的习惯,本来普通马匹,只要一进丛林便施展不开奔跑的本事,但这龙驹是何等良马?早在数丈意外它便选好路线,在密林中穿梭的灵活异常。“真不知你还有这等本事”百里秦感慨道。 就在这时,胯下龙驹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后蹄不断的在地上跺着,前腿微微弯曲。百里秦甚是不解,歪着身子在马周围查看,但却没有察觉丝毫异常。这时马摇着脑袋用马嘴往右前方指去,意思是在告诉百里秦“在那边,在那边。”百里秦顺着马嘴往前看去,除了黝黑的树林并没见到什么东西。百里秦拍了拍马脖子,“别紧张,什么都没有。”可是话刚一说完,林中一声吼叫,只见刚刚那个方向飞起一团大物,眼见着就要砸在百里秦他们这里。忽然之间,这胯下龙驹猛的绷直前腿,后腿一个发力,连同百里秦一起跳向了旁边。这落下大物顿时在刚才伫立之地砸出一个大坑。 待尘土散去,百里秦定眼一看,这落下大物哪里是件大物啊,赫然是一只硕大白猿。只见这白猿双手触在地上,张着鲜红大口,口中还在发出滋滋的声响,血红的眼睛正直直的瞪自己。此时胯下龙驹正在四脚刨地,一副就要冲锋的样子。百里秦甚觉好奇,普通马匹见着猛兽多半都是转身便跑,这龙驹到好,看样子它还准备与这白猿大战一场,转恋一想,龙驹没有任何斗争能力,它这是要驮着自己上前与这白猿一战啊。 一人一马,独战白猿! 想到此处百里秦头冒冷汗。 但此种情形已经摆在这了,容不得他后退与多想。百里秦左手拔出赤霞刀,匕首状持着,右手举起铠甲战刀。心头一横,有这铠甲在身,胯下又有不知后退的龙驹战马,今天就与这白猿斗上一回又当如何。 百里秦心中一念,围着这白猿转圈,细细观察它的弱点,等待它的出击,看中弱点,一击必中。念头刚一起,似乎这龙驹听见一般,果然围着这白猿转了起来。不远处的白猿,扭着头眼睛却没有离开百里秦他们,嘴中发出的声响变成了吼吼之声。 忽然,白猿再次挑起身,双手高高举起,顺势便向百里秦他们砸来。只见龙驹一步跃起,百里秦横起战刀,白猿与百里秦擦肩而过,战刀将白猿的左肋划出一道长口。这白猿见一击不着,跟着转身又来,这时百里秦龙驹再次跃起,不过这次他们没有攻击白猿的左肋,而是横刀向着白猿的右肋。如此一来,白猿左右两肋都被重重伤到,只见两肋血流不止,瞬间便染红了白猿所站之地。估计是疼痛所致,这白猿心生逃意,转身便要离开,但龙驹哪里会让这白猿跑了,跑过去立起前蹄重重的踏在白猿的后背。白猿便这样被龙驹踏在了蹄下。百里秦干脆顺势将战刀插向白猿,不偏不倚,正好插向白猿的后脑勺,一个贯穿,整柄刀大半穿透这白猿的颈部,然后被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待百里秦缓过气来,这白猿已经是完全气绝了。由于刚才动作一气呵成,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更是刀刀中到点上,虽然身为大宗师的百里秦也没有想到能够与这龙驹配合的如此默契完美。加上铠甲的助力,可以说是刀刀入骨,莫说是一只白猿,就算来个三只五只百里秦心中也有百分百胜算的把握。 这时百里秦穿上铠甲后与龙驹的第一场战斗,百里秦内心还是不住地赞叹铠甲与龙驹的神奇。在没有得到这两样的时候,面对白猿,他也完全只有逃跑的份儿,就算逃跑,也还需腿力出众身型矫捷方能逃脱,哪里想过自己能够亲手宰了这白猿。怀着成就感,百里秦将白猿的尸首拴在马后,就这么拖着出了凤凰山。 出了凤凰山行至十数里便有村落,这又是条蜀国通向巴渝最为平坦的大路,加上蜀国东行的人数这几日本就很多。众人见着一铠甲武士骑一骑高大战马,身后还拖着一具白猿尸首。起先,见着都甚是惧怕,躲之不及,但见着铠甲武士甚是亲和,没有操扰百姓之举,还将这具白猿尸首赠予村中百姓。有胆大之人上前询问,居然得知这铠甲武士同样也是东行伐羊的。于是很快传播开来,因见着铠甲披风有赤霞二字,大家都叫这是赤霞武士。 消息走的比人行的总要快些,就算用马追也未必能够赶上。消息传的是蜀国来了位赤霞武士,身披铠甲,跨骑大马,独人便能斩了白猿,此赤霞武士是要东行伐羊。传言就是这样,越传越神,居然还有人说这赤霞铠甲能一人独战上万人的羊人大军,也有人说这赤霞武士身高八丈,所乘大马也有几楼高度,还有人说这赤霞武士是一道家仙姑,等等等等。当徐白秋等大部队赶到凤凰山的时候,白猿的尸首已经高高的挂起,周围百姓也自觉在为这赤霞武士修建道观,说是天神下凡拯救大陆的。 孙青朔等人听之,知道这便是为了驯马提前出发的百里秦,加上这赤霞铠甲孙青朔等人也是再清楚不过。有了这等传闻,自是清楚百里秦已经降服了那匹龙驹,更是找到了掌握铠甲的关键。见着百姓如此拥护,孙青朔等也都之能摇头笑笑。 第四十九章 英雄出雪山 穿过凤凰平原就到了巴渝山脉脚下,这里便已经是巴渝国的管辖范围,进了巴渝山脉,往北便是巴渝江的发源地——巴渝雪山。距离不远,往北两三百里便到,师傅庖人李游就在巴渝雪山。伫立在巴渝江边的百里秦并没有着急过江,因为与孙青朔提早定下的无论是否降服这龙驹战马,在巴渝江边定要汇合。算时日,孙青朔徐白秋大队人马至少还需两三天才能到达江边。想着此去伐羊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师傅会面,舅舅一家是否安全到达也未曾知晓。于是百里秦便拍马北上,这龙驹驰行两日定能回到这江边。 一路上,百里秦的赤霞武士已经传远,身边跟着的一些江湖武士也得到不少荣耀,无意间已经组成了一支不小的队伍。此时赤霞武士转向北上,还是百里秦费掉不少口舌才留住跟随他的人。“两日,我两日必定回来。愿意等我的就在此等候一下,也可不等,你们先去华国,到时我们必定华国会有再见面之时。”之前在白衣庵出言帮助百里秦的蓝兵此时已经在队伍中当起了领头的,因为他的豪气,加上百里秦感激他的道义,一路对他照顾有加,大家也都愿意听他的。蓝兵在蜀国本来只是一家不大镖行的武长,此时谁能相信他仅仅只是一介武长,明明一个武林大家的风范。在听说百里秦需要北行看望自己的师傅亲人,大家也都将目光汇集到蓝兵的身上。 “孝乃大义,我们的赤霞武士既然是如此讲孝之人,必定会信守承诺,不必当心他不会回来,我们在此等候便是。”蓝兵知道,大家当心的便是百里秦的去留,此去华国,面对的毕竟是神龙羊,他们需要这样的灵魂人物来为他们镇场,需要如此的精神领袖来给他们打气,更需要这样的英雄来带领他们。 如此一说,大家都给百里秦——他们口中的赤霞武士拱手送行。这一路来,百里秦并未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讲于大家,因为在他心中,只需要大家知道有赤霞武士便可,至于这赤霞武士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其实最根本的,他百里秦内心还没有做好做天下英雄的准备,他想的是他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当天下的英雄,他百里秦并不希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不做的好。 扬鞭催马,百里秦在巴渝江边极速北驰,略微转暖的江风吹的百里秦脸颊惬意。一别巴渝雪山转眼已经几年了,如此隆重的回去不知道又会不会被师傅骂?骂过之后是不是又敲着百里秦的脑袋笑意浓浓的感到高兴,感到自豪。甚至有可能厚颜无耻的说句“我年轻的时候比你潇洒,如果我穿上铠甲骑上战马会如何如何”想到这些,百里秦的马鞭拍的更响了几分。 在那个地方,巴渝雪山下的那个太不起眼的小角落,百里秦与师傅李游一共呆了整整八年,最初到达那里,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荒凉,李游一边将百里秦抛至瀑布底部修炼刀法,一边开荒种地,就连周围的白猿巨狼都被李游赶至很远的地方。慢慢的有人跟着到了此处,在附近跟着开荒跟着生活,几年过后这里俨然成为一座新的村落。来此处之人,有逃难的,有避灾的,还有为爱情比翼双飞的,这个小小的地方后来便成了一个完美的小天堂,村民为这里自己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花天河,正好应景,每年夏天,漫山遍野的野花接连着巴渝雪山流下的瀑布,犹如鲜花顺着瀑布接上天空一般。 百里秦的大河刀法也是在这里有了大成。从巴渝雪山流下的雪水在这里汇集成了不小的瀑布,这瀑布有分几级,落差最大的便是这最下一级。百里秦从最开始无法在瀑布下面站稳脚步,到后来在最下一个瀑布可以刀断水流,整整用了八年,所以这里可以说是百里秦的第二个故乡,十五六便到了这,出花天河时已成成人。出去这些年说不想回家是假的,但师傅曾说过,“带着赤霞刀,耍着大河刀法,出去给我丢脸了就别说是我徒弟。”现在虽然并未取得光宗耀祖的成绩,但好歹并未给师傅丢脸。 走进花天河时让百里秦感觉这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了,从前用木桩搭建的围栏已经改成石砌围墙了,城墙上还设有了望塔用以防御野兽。右前方那面以前放牛羊的山坡也已经被开垦为田地了,走前只有十来户的小村落现在看来至少有了二十多户。此时家家户户飘起炊烟,映着太阳将落的余晖,俨然一副幸福惬意的画面。 村头的木栅门现在也变成了石城门,门头上还有执勤之人,见着铠甲武士的到来警觉异常,早早的敲响了城头上的警钟,城门也被紧紧的闭着。数人在城头用弓箭迎接着百里秦“来者何人?此处不欢迎外来人士。” “烦老乡通报一下,李游的徒弟百里秦回家来了。” “百里秦?如何此等装扮?”应该是城头上有百里秦离开之前便认识的老熟人。 “说来话长,切等我进去慢慢说来。” “如何证明你是百里秦?”一个稚嫩声音从城头传来。听这声音百里秦便知是自己的表弟朱元凯。 “元凯啊,是我,你的表哥,舅舅舅妈可好?” 如此一说便是百里秦无疑,元凯便在城头上大呼“是表哥,是表哥。” 城门缓缓打开,待走进城门见着村民皆是手持武器站在广场,一副准备迎敌的样子。师傅李游站在最前,之前百里秦与朱元凯的对话应是听的真切,见着百里秦这身装扮李游也是一阵好奇。 “哪来的这身装扮啊?吓得我们还以为来了什么劲敌了。”若不是百里秦骑在大马上,定是手要伸过来敲百里秦的脑袋了。 “师傅!”百里秦下马去下铠甲,跪下给师傅磕头报安。周围村民也都好奇的围过来看百里秦脱下的铠甲与这匹高大异常的大马。 百里秦舅舅朱老板也从人群中挤出来。百里秦同样给舅舅施礼过后便被大家拉着往家里走去。 入夜,家人团聚免不了酒肉款待,百里秦本就不胜酒力,但朱老板与李游却是意犹未尽。自从朱老板来到花天河,与李游最为合心意的便是这杯中之物,早先在乌羊城的时候,李游是以厨师身份来到朱老板的酒店的,那时朱老板当心酒后影响生意,所以从来没有现在这般没有顾及,可以尽情畅饮,加上乌羊城的逃难让他清楚今天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如此看来,活在当下,潇洒一天是一天,所以遇见同样洒脱的李游,便更是亲密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加上朱夫人一手好酿酒手艺,让这二人在这花天河更是逍遥无比。 百里秦来此仅仅只是见一见亲人,他自己真不知道,此去伐羊能不能活着回来,见着师傅舅舅等是生活如此惬意,他内心也无比幸福,为了让自己的家人以后能够继续如此幸福,在讨伐羊人这事上,自己更是需要上了前线,拼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对于前方的形式,百里秦也仅仅只是粗略的给家人讲了一下,此前的一切经历,百里秦也只用有惊无险来概括。 夜深之后,百里秦趁着大家都已经熟睡,留信一封在桌,而后便悄悄牵马离开了花天河。 夜晚的巴渝雪山,乌油油的显得格外高大,在斜坡上挂着一钩弯月,道路虽然没被这弯月照亮,好在龙驹的眼力极好,在江边驰骋也不减百天的速度。奔出四五里,百里秦拉缰停马,回过身来向着花天河深深的鞠了一躬。其实他不知道,他的师傅——庖人李游此时正背手站在城头的砖墙之上,望着自己的徒儿的离开。徒儿的心思他会不知,一切不问也不说自是心中都明镜如圆月。 趁夜离开,百里秦想的是前方还有不少人等着自己,想的是羊人也在等着自己。功夫是自己苦练得来的,是师傅潜心栽培得来的,但铠甲与战马是天意让他拥有的。既然天意如此,他便顺势而为。最关键的,他的伐羊不是为了别人,真正的原因是为了花天河的家人们,家人需要他的挺身而出,乌羊城,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已经被羊人踏破了城门,自己的唯一亲人——舅舅一家都险些丧命于乌羊,现在,这里他不能再让人去夺了自己的家园,夺了家人的性命。练武为何?大了说是为了大义国家,小了说不就是为了家人吗?不为别人,不为国君国家,至少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也应该在此时站出来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量。 心头如此想着,百里秦的龙驹奔跑起来更加带风。“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戌轮台”。此时他心中所想的正是“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此等慷慨激昂,此等愿意赴死,便是大陆今天真正需要的英雄。一代英雄自此横空出世,这将是一个时代的英雄,这将是创造新世界的一代英雄,自此,开创新的英雄时代。 第五十章 君赐赤火旗 百里秦赶至巴渝江边已是第二日下午。此时他发现等待他的队伍更加庞大了。 一时,这许多人需要渡江,平日渡江用的小渡船已是远远不够,还好蓝兵早已发现此问题,早已经派人将周围五十里的渡船渔船全部征用了过来,将江边排的满满的。 百里秦到后,将蓝兵唤至一边,将他归来时所见之问题询问一番。 原来百里秦在江北处,遇见几户百姓在自家门口哭诉他们的经历。这两日江湖人士来往过多,其中有些恶毒之徒偷跑去这几户百姓家,强夺人家财务,甚至还强暴了几家的女性家眷。人一多,难免中有不法之士,干出这等龌龊之事,如果不加以约束,此后必定造成更大事件。 “事情已经发生,要杜绝全在公子你手上。其实我早已想过,加入我们队伍必须得有个标准,必须得有个入门门槛,否则江湖上的鸡猫狗都来了,这样我们这个队伍不仅没有真正的战斗力,甚至整天都会出现这等龌龊事来。”蓝兵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百里秦,“这标准必须得你来定,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加入我们就选什么样的人。定了标准我们还得定规章制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加入的人不可乱来。” “说的太有理了,但我想你先将干这事的凶手揪出来,先严惩。至于其他容我再想两日。”百里秦吩咐着。 其实百里秦对于这个是自己心里没有底气。要知道,这个时候选人的标准,选中后应当遵守的制度,其实就完全重新成立的一个帮派,人家的帮派成立都是经过好多年的磨合才逐渐形成的,此时让他一下子就理出一个标准与制度出来,百里秦心中肯定是没有底气的。他在等,他在等孙青朔的到来,这等事情,孙青朔最为在行,还有花日红,花日红好歹也是云隐门二师兄,对于组建队伍帮派,他们两个绝对比自己强。 这蓝兵果然有着真正的本事,尤其是在如此大的队伍中,他超然的气派硬是让几个偷偷犯案的人乖乖的自己承认了,并且心甘情愿的接受了相对较严的惩罚。要知道这些很多都是江湖上的老油条,这么临时走在一起的一个队伍,我不听你的你又当如何,再说大不了我不跟你们走了,我们犯案的几个单独去华国怎么样?硬是不合适,我们打道回府总可以吧,总不至于自己的屁股被皮鞭抽的血肉模糊,又在江湖朋友面上掉尽颜面。但蓝兵有他特殊的方法,这点上百里秦真没有看错人。 等到第三天,徐白秋孙青朔花日红大部人马都赶到了江边。当孙青朔见着这江边等待着这许多人,并且连旗帜都竖了起来,“赤霞军”! 当孙青朔见着挂起的旗帜叫赤霞军的时候,知道这定不是百里秦的主意。将百里秦拉至一边轻声问道“你这赤霞军当属哪国?” “什么哪国?我仅仅是想打羊人而已。” “既然不属于哪国,你这自称军了,也就是有了自己的军队了,那你定是想自立为国了,你这就是在五国之外的第六个国家了。”孙青朔正色道。 “第六国?不是,不是,我没有想成立一个什么国家。这都是他们的主意,这赤霞军都是他们取的名字。”听见说自己要成立一个国家,百里秦有些发慌。 “我知道这定不是你的主意,但这些你要注意,你没见着舅舅在见到你这个旗帜的时候脸都发绿了吗?”孙青朔笑着对百里秦说。 “我这就让他们收起旗帜。”说完便喊蓝兵去将旗帜收了起来。 “我等你们都等着急了,你看这些跟着我的人越来越多,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才好。”百里秦便将他现在成名后跟随着众多带来的麻烦全盘托给了孙青朔,诚恳的请孙青朔帮他想想法子。 孙青朔微笑着望着百里秦“赤霞武士了现在,成了这伐羊队伍中的英雄了。这样更好,现在我们需要这样的英雄。至于其他,我们还是询问舅舅如何?这等事情,应该由他来拿个主意才好。” 于是孙青朔领着百里秦来到了国君徐白秋跟前,百里秦也将离开孙青朔后的所有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了徐白秋。 “本来我最先计划是将伐羊的江湖势力交给花日红来带领的,现在既然出现了一位英雄——赤霞武士,那我们就顺势而为。你说呢二师兄?”徐白秋望向花日红说道。 “我云隐门本就是江湖隐藏多年的门派,一时却是很难将我们蜀国的江湖人统一起来,现在秦兄弟已经有了如此影响力,岂不是正好,散马无龙头的局面也可以矫正过来,我没意见。”花日红其实内心正在发愁,这一个多月的所谓江湖领头人其实让他焦头烂额,很多人根本不相信他就是云隐门二师兄,更何况,在历史中,云隐门一直是隐蔽门派,确实没有与江湖其他门派发生过什么关系,此时让他来领导,多半并没有买他花日红的账,于是总是力不从心,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时候赤霞武士的出现,是真正可以解决杂乱局面的好时机。 “既然这样,那我就提议,百里秦这位赤霞武士来领这个头,花师兄还是在旁辅佐一下他,青朔也进去,充当他们的军师参谋。你们意下如何?” “一切听从国君安排,只是……只是这旗号,他们取的叫赤霞军,本不是我意,叫什么军本就不合适,我们都是江湖草莽,跟军根本没有关系,还想请国君为我们这帮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赐个名字。”百里秦一直当心徐白秋会特别在意“赤霞军”这个旗号,顺着便请求徐白秋赐一旗号,如此一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赤霞军?这个名号确实不大合适,一者你们本就不属于哪个军队,二者你们可以召集天下英豪,不仅限于我蜀国武人,三者叫赤霞这样就将你百里秦推向了最前方,将来给你的压力太过重大,于你不公。既然这样,你们便竖起赤火旗,叫赤火旗甚好。”徐白秋并未赐名什么帮派,也未叫什么军营旗号,而是直接叫赤火旗,目的也很明确,此赤火旗仅仅只是为了伐羊而已,至于以后,他并未想让这个团队长远多久。 虽然赤火旗名字有些奇怪,但好歹也是蜀国国君所赐,于是很快便将“赤火”的旗号打了出来。百里秦是完全的精神领袖,具体管理规则便由孙青朔花日红等一起制定。渡江不过几日,蜀国巴渝国的不少武林高手皆是加入了进来。 时不多久,赤火旗的相应招人细则也相继出台。首先,赤火旗并非国家正规军队,进入赤火旗的人员没有薪饷,不分官职,也就没有了高低职位之分,没有师徒之份,进入者皆兄弟姊妹皆平等辈分;其次,进入赤火旗者武力值最低需的小宗师境界;再者,进入者必须安守本分,不得行歹人之事,如有发现必将驱逐,有重大过错者整个赤火旗唾而弃之,讨而伐之;再者,赤火旗之首要为讨伐羊人,一切事物当以此为重中之重。 如此一来,在队伍中的许多滥竽充数之辈皆显露出来,那些真心为了赤火旗的才能之士也充分显露出他们的真正本事,比如蓝兵。在他的建议下,所有加入赤火旗的,百人为一基本单位,满百人便选出武力最高者担当百长之职,此一百人需的听从这位百长的调令安排。满一千人为又设立一千长,而千长直接听令于百里秦花日红和孙青朔。如此一来,看似没有官阶,实则管理起来却是甚有章法,不至于混乱无章。 之中有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能工巧匠者,在这之外专门成立一个特机处,专门为团队提供技术装备支持。尹志刚便是进入了这个特机处的。在徐白秋国君大部与赤火旗将要离开巴渝山脉的时候,尹志刚也赶到了。最初,尹志刚本不知道赤霞武士就是百里秦,因为传言这赤霞武士是蜀国人士,尹志刚哪里知道就是百里秦。因其特殊的铁艺锻造技术,特机处应允了尹志刚的申请加入。这日,尹志刚远远的见着一大堆人簇拥着赤霞武士在队伍之中,由于距离较远,看的不太真切,但依稀有些相似,那个曾经自己比较熟悉的身影。于是便在拥挤的人群中往赤霞武士方向挤去。待到走进一看,果然是自己认识的百里秦,尹志刚在人群中使劲的挥手,并大叫着“百里秦,百里秦,这里,我在这里。”百里秦被众多的千长百长紧紧的围着,但有人呼叫百里秦的时候他还是抬头四处寻找。毕竟在这人数众多的赤火旗里,知道自己叫百里秦的没有几个。 见着尹志刚向着自己在使劲的挥手,百里秦便将尹志刚招了过来。见着曾经的百里秦,现在变成了世人眼中的英雄赤霞武士,尹志刚最为激动不已,拉着百里秦连蹦带跳,旁人见着,如此高大魁梧的一个男人,居然如此孩童般行径。也不明白二人的关系,但应该可以肯定关系定是不一般。 在一处没有外人的地方,百里秦询问了来到巴渝国的萧鸣谦以及步骑特训营的情况,又将自己此去蜀国的一切都讲于给了尹志刚。“林展羽与冯茹男二人已经随着国君前往虎背口去了,萧鸣谦本也十分想去,但步骑特训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暂时离不开,国君允许,在特训营可以参战的时候他便可以带着特训营前往战场。” 第五十一章 虎背口惨案 蜀国国君徐白秋带着百里秦花日红孙青朔等人赶到虎背口的时候,虎背口刚刚发生了一件异常诡异又血腥残暴的凶杀案。 就在前夜,聚集二十四位华国来的江湖人士,在一间房内被人残忍屠杀。要说这些人中,最差起码也有几位宗师境界的人物,能够在一夜之间被人杀害,切未有太大动作声响,凶手是如何能够办到?经过仵作查勘,所有死者皆未有中毒迹象,都是被利器命中要害,几乎都是是一招致命。这凶手的武功该是何等的高? 华国国君华沧海闻之大怒。此时此地,皆是为共同的敌人相聚,怎的还有人不愿放下历史私仇,在虎背口胡乱夺人性命。命令高广楼木门亭定要严查此事,查处凶手后也必定要严肃处理,无论是谁,无论来自何国,必须屠而快之,也好给来到此处的众多江湖人士一个交代。经过多方查证,最后查询到一个关键性人物——铁衣九江。虽然现在还不能说凶手就是铁衣九江,但他至少是中间的参与者亦或是唯一的生还者。 据周围其他江湖人士透露,此屋中人都是九江的多年好友,那夜也正是九江邀请的这些好友前去饮酒寻欢的,由于九江臭名在外,与他较好之人同样也不是什么善类,于是他们的酒局其他人员都是离的远远的,没有人愿意前往围观甚至参与。酒到中场后,喧闹狂笑之声便不断传出,不少人当心这群人酒后惹事,也便都躲之不及。待到天亮之时,才有人发现这些人居然都被屠杀在了酒桌之上。但二十四具尸首中,唯独没有铁衣九江的尸首。以此推断,铁衣九江要么便是那行凶之人,要么便是在对方行凶之时唯一逃脱之人。所以要抓住凶手,首要便是先寻找到铁衣九江。 寻找九江的任务落到了势大人广的华中剑阁头上。再说,以剑阁的影响力,在天下要寻一个人是何等轻松的事情,但这次却出现个例外,剑阁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这名九江。于是,这段凶案便成了一宗许久都未曾结案的谜案了。 这是插曲,当前最为首要的还是五位国君共同商议灭羊之事。但到来的并非是五位国君。 吴国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到来! 北夷国也只是派来国君的侄子参会。 当众人齐聚议事堂的时候,坐在最高位的华沧海脸上写满了不悦。 华国的军中大佬木门亭主持着会议。 当面对着吴国没有人,北夷国仅仅只有国君苏玄黎的侄子苏上景到来的尴尬场面的时候,心思缜密的徐白秋发话了:“就凭我们在场之人的实力,抗击一个渡洋而来的羊人,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我徐白秋先表态,我蜀国定当举全国之力来抗羊。” 听着蜀国国君徐白秋先表了态,巴渝国君武广仁跟着说话了:“我巴渝愿意为抗羊拼尽最后一份力。” “我北夷国正赶上王位的继承交接仪式,是故老国君与新国君都不便前来参会,于是便派我来到此处。抗击羊人是整个大陆的头等大事,我北夷国出钱出力出人同样不会落后别人。”北夷国的苏上景如此说着。 这点苏上景没有撒谎,老国君苏玄黎只有一个女儿,并且是年老之后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国君之位本来准备传给这个侄子苏上景的,但苏上景不愿领这国君之位,只想一心辅佐堂妹,于是苏玄黎才将王位传给女儿苏上善。这也将是整个大陆少有的女国君。苏玄黎决定,在自己还可以帮自己女儿辅佐一段时间,于是宣布提前退位,让女儿苏上善尽早真正统领起庞大的北夷国。 各自都表明了抗羊的态度,华沧海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联合抗羊,军队的指挥权是最为至关重要的。在接连几天的商讨中,为这军队的指挥权大家又各自有着各自的理由。最终,这个最大的权利落在了华国木门亭的手中,原因很简单,华国出的军队人数最多——五十万人。蜀国与北夷国每家出兵三十万,巴渝国出兵二十万。其实蜀国与北夷国在出兵上没有太多难处,毕竟他们都是大国,三十万人也没有伤经动骨,但巴渝国就有些难办了,之前的战事消耗,加上本国本来就兵力薄弱,此时哪里还有二十万的兵力派遣,但当着这些大国的面,武广仁又不能显得太过弱小,硬着头皮答应了,在他内心清楚,自己的举国上下,加上伤兵残兵看现在有没有二十万人,他想的是,自己在弱小,也需要在此时勇敢的站出来,兴许,凭着这次机会,巴渝可能会在这些大国之中取得以往难以企及的尊重。 在军队的指挥权确定之后,代表江湖势力的领头人之争就更加激烈了。按理说华中剑阁是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但现在蜀国出了位赤霞武士,今天赤霞武士的影响力兴许还超过了华中剑阁。加上蜀国国君徐白秋坚决支持赤霞武士来领头,巴渝国君武广仁也是同样坚决,而北夷国苏上景保持中立,华沧海再没有人支持他的华中剑阁高广楼。最后僵持不下,唯有以武力来定这领头人的人选。 华中剑阁阁主高广楼将于赤霞武士比武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都是一片哗然,所有习武之人都抢着争着要去一看。但身为当事人的百里秦却并不怎么愿意。 “其实不不想当这个武林领头人。”百里秦对着徐白秋与武广仁说到。 “秦啊,你有所不知,这个武林领头人你是非当不可。在军队那里,木门亭率领大军几乎是没人可以与他相争的。你以为仅仅是因为华国出兵五十万吗?其实就算华国出兵五十万,华沧海也不一定将主帅之位交给木门亭,他大可以交给他的心腹公孙不悔。但为什么是木门亭,而不是心腹公孙不悔吗?”徐白秋意味深长的对百里秦说。 众人自然不明其中道理,也都好奇的望着徐白秋,等待着他的答案。 “原因只有一个,木门亭手中有这十万蛮子军队。” “蛮子军队?”众人皆是好奇。因为大家都知道,蛮子是大陆最为原始的人之一,因其体魄强壮,战力非凡。曾经在王者之战中起到了不小的帮助。但蛮子很难驯服,难以管教,加上与当今的人无法和平共处,所以最后被驱逐进王者峡谷北面的无尽沙漠戈壁去了。这木门亭怎么就忽然有了十万蛮子军队的? “你们都有所不知,将蛮子驱赶进无尽沙漠戈壁,其实就是木门家族干的事情被赶至那里后,木门家族的人耗费无尽的钱财为蛮子建立家园,又不断为他们提供粮食衣物装备,于是经过这几百年的发展,蛮子完全成立他木门家族的家兵了。在华国,为什么华沧海可以动华中剑阁的阁主,为什么可以轻易夺去国师的头衔,为什么将战功显着的萧家步骑特训营轻易拆散,而唯独不敢动木门亭木门家族?其实一切原因就是木门家族背后有这么一只军队。”徐白秋讲出了华沧海一一直不敢动木门家族的真正原因。 “华沧海是个野心颇大的人,他推木门亭当主帅,他也是想耗尽木门家族的这只军队。但武林之事我不想他也能如此控制。如果高广楼当了这个领头人,将来华中剑阁便能更加方便的控制整个大陆的武林势力了。高广楼本就是华沧海的人,也就让华沧海可以在武林中只手遮天了,如此以来,离华沧海统治整个大陆又进了一步。你们以为华沧海真的是想率领大陆抗击羊人?这只是他的一个理由罢了。就算知道他的想法,我们又不能不来,这便是华沧海的高招啊。”徐白秋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震惊。他们都以为是攻打羊人如此简单,但没想到华沧海还有此等想法。 但百里秦内心依旧还是不愿意当这个武林领头人。“其实,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当好这个带头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当好。” 见着百里秦依旧犹豫,冯汝南一席话将百里秦心的定了下来。“秦,其实当不当领头人是后话。毕竟你还是需要与高广楼比试。要知道高广楼可是剑阁的阁主,想要胜他还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在近几十年中,他是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比试,对于他的武功深浅,现在完全是一个谜。高广楼是何等人物,你先不想什么领头人不领头人,你先借着这个机会试试自己到底打不打得过高广楼,你若能够赢了他,那你可以几乎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了,这不是你师傅一直最为期望的吗?” 徐白秋满意的朝着冯汝南点了点头。确实,这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可以让百里秦放开手脚去打一场。其实,徐白秋他们心里也不清楚百里秦能否能够胜的了高广楼,只是他们清楚,百里秦有铠甲的助力,多半应该能够博上一博。 于是百里秦便应下了三日后的比试。这场天下人都渴望见上的一场比试。 第五十二章 赤霞比阁主 上 到了比试这日,当大家见到站立在场中的二人的时候,徐白秋等渴望百里秦胜利的人都傻眼了。 站在场中的百里秦并没有身穿铠甲,仅仅只是普通装扮的站在高广楼对面。 原来他要用自己的真实本事来与高广楼对决。 高广楼也甚是纳闷儿。“怎么赤霞武士不穿铠甲吗?” “铠甲并非我的真实实力,我不希望自己胜之不武。”百里秦高声回答到。 “哦?你居然如此自信?我劝你还是去穿上铠甲吧。”高广楼甚是高傲,口气像极了高傲的华沧海。 “不了,我就使用师傅所授的大河刀法与你对决。” “大河刀法?”围观的人都是一阵惊呼。大河刀法本是庖人李游的绝技,现在眼前这人居然是庖人李游的弟子。难怪他能如此突出。 可是没想到这一点都没有引起高广楼的诧异,他居然说道:“我知道你是李游的徒弟,我也知道你在巴渝雪山下苦练了八年大河刀法,我还知道你手中所握的便是赤霞宝刀。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穿上你的铠甲。” 百里秦没有想到高广楼对自己了解的如此之多,本来这些经历在巴渝国都知道的人很少,可此时被高广楼从口中说出,百里秦心中难免有些发慌。两人对决,讲究知己知彼,现在看来,这高广楼对自己完全是了如指掌,但自己对他却是完全未知,如此说来,心难道就不慌吗?但百里秦却依旧坚持,不愿意穿上铠甲。他还是如此认为,穿上铠甲胜之不武。 高广楼背着双手来回走动着说道:“今天,我剑阁借着这个机会,让天下的武人也看看,我高广楼这些年在武学上取得了多少造诣。今天我也让天下人都清楚,武功到底该如何来练。” 这一席话甚是狂妄,当着在场的如此众多的江湖豪杰,当着几乎可以说是占去天下武学集大成者的面,高广楼如此高调说话,想来他定是有拿手绝学。跟着他又说道:“自古以来,天下武者追求力,快,准,巧四字而已,今天我华中剑阁,我高广楼就教会天下用第五个字——气。” 说完,高广楼一跃上了广场周围的围墙之上,此时他高高的站在众人之上,俨然一派大师风范,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从下往上看去飘逸非凡,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小子,你确定不穿上你的铠甲?那待会儿伤着你便不要怪我手下没有留情哦。”高广楼从上往下喊着。 “阁主,放手来吧。大家都等着的呢。”此时百里秦不仅没有被高广楼的气势压住,反而更显出一种轻松姿态。 确实如此,周围的人都等着观看这真正高手的较量。 只见高广楼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迅速的朝着百里秦这边飞来,也没见他什么动作,背着的双手便已经伸向前面,一柄长剑同时从身后飞起,掠过他的头顶,直接飞向伸出的右手之上。定眼一看,此剑周身被一道绿光笼罩,阵阵寒气便随着绿光散发到周围各处,让人见之便顿感一身寒意。 “凌霄宝剑!”站在远处的徐白秋雨花日红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这二人跟着便四目相望了一眼。看来,另一样神兵利器又横空出世了。 高广楼的凌霄宝剑剑尖直指百里秦而去,百里秦右手单手握刀,眼神犀利的看着直面自己而来的高广楼,待到剑尖离自己仅有两尺距离的时候,他后撤右脚,左腿成弓步状,左手伸过来同样抓住刀柄,双手同时用劲,将赤霞刀从身体右侧斜劈向迎着自己来的高广楼,刀尖从地里劈出,扬起不少地上灰尘,同样飞向前面。 这是大河刀法的起式,通常情况,此起式仅仅只是横刀于身前,并未要求能够取得多少杀伤力,但此时百里秦便是准备用着起式破了高广楼的第一招。 高广楼见着年轻人,对着自己的一刺,不退不让,而是以攻为守,心中一想,便要试试这年轻人的真本事。于是将指向百里秦脸庞的剑尖向下移动了几寸,好让自己的剑与百里起的刀碰撞一下,用以检验百里秦的真实实力。 见到高广楼如此动作,在一旁的花日红微微露出笑容,因为他知道,高广楼的剑碰到百里秦的刀后会有如何反应。高广楼如此动作,既可以让他试出百里秦的真实本事,与此同时,自己的真实水平也将会展露出来。当然,这种微妙的东西,只有花日红与百里秦这些曾经用武器打斗过的人才会清楚,旁人皆只会被两个武器相撞造成的冲击波所震撼。 果然,赤霞刀与凌霄剑相碰的瞬间,一个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向四周散开。二人身旁的尘土瞬时四散开来,站立的稍近的人也被镇的接连后退,不远处的围墙上,居然还留下一道波及的痕迹。 第一招便是如此震撼,顿时围观的人群立马往后退去。大家谁也不想,因为观看一场比试将自己的性命丢在了这里。 这一击过后,同样被震惊的还有高广楼。身为剑阁阁主的他,虽然武力修为着实不低,但刀剑相碰能够造成如此巨大的冲击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但百里秦不一样,他在与花日红对试之时就已经感受过这等威力。还有在场的林展羽与冯汝南,他们都是经过过这等事情的。唯独身在场中的高广楼不曾经历,不曾知晓。但毕竟他是真正的大宗师,面对此种情形,他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神,退后两步,摆出准备出第二招的架势。 坐在最高处的华沧海同样被刚才一幕震惊到了。身为华国国君的他接连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第一个没想到是这二人的对试居然能产生如此的威力,第二个没想是台下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有此等本事,高广楼是自己手中控制江湖武林的王牌,如此看来,一个高广楼兴许还远远不够。于是他高声喊着:“台下两位英雄,今天比试仅仅只需点到为止,现今正是需要英雄大展宏图之际,切不要因为一时逞强互伤了彼此性命。尤其是高阁主,对面是年轻后辈,你更应该手下留情才对,否则会丢了你的大家风范。”华沧海如此说,一是为高广楼找台阶,如果万一输了,也不至于过于狼狈,二是为了笼络年轻后辈,旁人看来他这是真正的爱才惜才。 “国主请放心,鄙人知道分寸。不过刚才一试,发觉这年轻人还真值得老夫拔剑。”高广楼应和着。接着他转头望向百里秦,“我们再来!” 经过刚才的第一次接触,此时高广楼并没有再此与百里秦硬硬相碰,而是依靠他灵活的身型与巧妙的剑法来攻击百里秦。这时,百里秦也深深感觉到高广楼身为剑阁阁主的真正实力,每次大河刀法劈向高广楼,都会被他巧妙躲避,而高广楼的剑尖也总是指向自己的面庞,要不是自己总是以攻为守,单靠躲避是很难躲避高广楼的灵巧剑尖的。这样来来回回,你攻我守,而后换成我攻你避,在这场上几十个来回。 围观之人都是看的真切,场中的百里秦所使用的大河刀法,几乎没有什么巧妙而言,靠的就是雄宏的力道与耗之不尽的气力,虽然每招都被高广楼巧妙避过,但都在想,如果自己遇上这等对手,避过一招两招兴许还可以,但是总被对方如此这般不知疲倦的纠缠,难免不被赤霞刀劈到。再说高广楼,大家就是大家,年纪虽然长了百里秦几十岁,但身型却未见丝毫滞慢,向一只猎狗一般,总是围绕着百里秦寻找机会。但大家都好奇,在开战前高广楼扬言要使用的“气”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百里秦一击滚龙斩狠狠的劈向高广楼,此时高广楼并不依靠巧妙躲避,而是身型猛往后退出十来步,如此以来,这二人相隔就出现了距离。眼见自己的滚龙斩未中地方,百里秦追身上前,准备又来一击滚龙斩。只见此时高广楼双手将剑高高举起,跟着身子猛往下沉,将剑猛往前劈,由于百里秦离的尚远,这剑定是砍不到百里秦的。但大家猛然发现,随着剑身划出的弧度,一道剑气脱剑而出,迅速的推向百里秦方向。跟着,高广楼反复动作,道道剑气从剑身飞出,有垂直地面的,有平行地面的,有倾斜着的,不一会儿便从高广楼处发出了数十道剑气。 当第一道剑气临近之时,气还未到,百里秦便已经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便侧身躲过,当这道剑气从身旁经过之时,他能细微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划的自己脸颊生疼。这让他知道了剑气的厉害,第二道剑气过来之时,他依旧巧妙躲过。但跟着便是第三道,第四道,且这些剑气来的甚是没有规律,切是杂乱无章,如此以来,他便不好躲避。“难道自己将要被这剑气切身而过?”百里秦此时才是真正的着了急。就在他不知道如何避开下一道剑气之时,脑中忽然记起,自己的师傅曾经似乎提到过古时练武,有过剑气一说,就在……就在……剑气已经近身,没有机会让他多想,他便举刀顺着剑气来的方向用力一劈,赤霞刀刚好接触到来的这道剑气,握刀的手也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量,他大喝一声,使出自己身处瀑布之下的本事,使用自己刀断瀑布的技术,生生的将刀劈了下来。说来正好,高广楼使出的这道剑气,就如此的被百里秦这一刀劈散了。见着这招管用,百里秦便干脆放开手脚,顺着剑气来的方向,不断的猛劈剑气,并一一将剑气全部劈开。 第五十三章 赤霞比阁主 下 场中的百里秦是在用力的劈砍剑气,场外竟然是一片鸦雀无声。 鸦雀无声的缘由竟是被高广楼此时使出的这数十道剑气所震撼,所惊呆。无论是是花日红,徐白秋还是林展羽,冯汝南,以及在场所有懂得武术且在武术上有很高造诣的人。 剑气,本来在古时的练武之中曾经有人提过,但仅仅只是有人提过。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真正练出来,更没有亲眼所见之人,在所有人中,听说过剑气这个词的都不在多数,更何况今天是自己眼睁睁看见的。如何不被震惊?如何不被震撼?就算刚才刀剑相碰的瞬间所产生的冲击波也没现在来的如此震撼。 看来高广楼比武之前的那番狂妄之语并非虚言,看来他华中剑阁的阁主高广楼真的就练出了只是出现在传说中的剑气,看来他所说的当今武人当真只是练就了四字而已,而他,高广楼,这个身居华国最高武林泰斗的人真的就练出来仅仅只是存在于传说的伎俩。哪里叫伎俩,明明是绝技嘛,对,就是绝技。 真正的震撼,真正的震惊还不是看见的那么一道剑气而已,而是当有人查看被百里秦躲过的几道剑气在他身后造成的破坏之后。百里秦最开始躲过的几道剑气依旧向前行驶,当第一道剑气撞上围墙的时候,一尺来厚的围墙被完全切断了,跟着便是随后的两道剑气,硬是将围墙破出一个硕大的口子,如同被什么重物猛击出的缺口一般。要知道这围墙距离百里秦至少有百步的距离,高广楼的这几道剑气在行走过百余步之后依旧能有如此伤害,如若击中人的身体,岂不是被活活切断吗? 再看百里秦,面对躲无可躲的剑气之网,他,一个虽然现在有着赤霞武士名号的年轻人,居然可以刀破剑气。 一阵完全寂静之后,再看场中二人,一人举刀而立,一人背剑而视,虽然二人都未见任何伤情,但气氛甚是沉重。 又是一阵寂静之后,百里秦先开口说话了,也正是他的话语惊醒了震惊了的所有人。 “阁主高招,百里秦认输了。” 战至此时,年轻人百里秦居然开口认输。 在围观人中,有些认为这年轻人是被高广楼的剑气所吓着了,所以认怂认输;有些眼力稍好,觉悟稍高的人则认为百里秦知道见好就收,是聪明人,因为高广楼的剑气如果再继续使用,不知道这年轻人能不能在承受得住,于是在现在这个局面见好就收是为最明智的选择;还有一些人本来就认为高广楼一定会赢,百里秦的上场仅仅只是为了让高广楼大展武技而已,这场比武仅仅只是几位国君在所有江湖人士面前演的一场戏罢了。 然而在场的花日红并没有尽早的下结论,因为他细细观察,这百里秦在说出认输的话之后便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那么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秦他怎么了?”林展羽焦急的张望并询问着,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站在他身边的其他人都无法给出他答案,仅仅是习惯性这么随口一问。 “应该不是受伤了吧?”冯汝南也很焦急。 “不对,刚才我看的真切,他没有被任何剑气伤到。”林展羽肯定的说。 “内伤也不会,我见到百里秦最后那几招根本不是受到什么内伤的架势。”林展羽又一次很肯定的说着。 收到百里秦认输的决定后,高广楼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很绅士的拱手说承让,虽然没见到百里秦有任何回应,但他还是非常满足的走向自己的国君华沧海方向。当高广楼走上最高处的华沧海身边的时候,场下的百里秦依旧那么毫无动作,毫无表情,毫无言语的站在广场之上。此时,围观的人才细心的发现场中百里秦的异样。 正在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百里秦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百里秦一个人站在场中忽然转身横起赤霞刀,然后猛一转身,赤霞刀随着他的身体转了一个大圈,接下来一个场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剑阁阁主高广楼。原来这百里秦刚才一个动作,居然同样耍出了一道剑气,不对不应该叫剑气,应该叫刀气,同样耍出了一道刀气。虽然远远没有高广楼的剑气那般雄宏威力,但依稀已经有了那种气势,无论是谁都可以断定,那是百里秦耍出来的刀气。 “谢谢前辈赐教,弟子百里秦谢过了。”说完,场中的百里秦向着高台上的高广楼深深的鞠了一躬。 “哈哈,这小子,当真是一武学奇人,武学奇才啊!”坐在椅子上一直细细观看的徐白秋笑着说话了。 “原来他的呆立,是在细细思索高广楼的剑气法门,并且还真让他给摸会了。”在一旁的花日红同样笑着说。“这下高广楼虽然得了夫人,但这兵损的也太大了点。估计此时的高广楼脸已经绿了。哈哈哈哈!” 还是徐白秋与花日红眼神犀利,洞察敏锐。刚才百里秦的呆立正如花日红所言,他确实在细微体会高广楼的剑气之法。但他百里秦自己知道,他并非武学奇才,他能在此时耍出一道气来,完全是因为他想起来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同样他也用上了他站立在瀑布之下横刀断瀑布的刀法。断水其实与使出气来,完全是一个道理,只是力道与心神上还需多加练习才可以达到高广楼的水平。但与此同时,百里秦也知道了用气招的缺陷。他现在可以断定,高广楼已经不能再与自己一战了,因为用气招实在太过耗费气力,刚刚高广楼接连对自己用了十二招剑气,可以说最后几道剑气已经没了多少攻击力了,这也是百里秦在破高广楼的气招上体会到的。用百里秦自己的话说,这气招叫做中看不中用,完全是用来唬人的。真正对战起来,如果使出气来,消耗太多气力,最终将只会让自己落败。想到此处,百里秦自己已经知道,虽然自己输了比试,但却赢了将来。也正如他所愿,输了比赛,自己就好与这个武林领头人没了关系,在他认为,高广楼当领头人是最合适的。此时认输,最合适不过。 也确实如此,在场中人,华中剑阁阁主最为惊叹。要知道他学会剑气一招,花费了他整整近二十年的时间。从最开始知道有这种功法,到慢慢摸索出一丁点剑气痕迹,也至少耗去十几年的光阴,此后才在不断摸索中有了今天的成效。哪里知道,台下这位年轻人,这位刚才与自己对试的年轻人,居然仅仅就是看了自己使用一遍,居然便能拥有自己十几年的功力,如果让他再摸索几年,不仅在武功造诣上,单说这剑气之上,那定会远远超过自己。想到此处,高广楼额头微微冒出一丝冷汗。他低下身子,在华沧海耳边轻轻的将整个实情讲给了华沧海,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绝对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告诉给华沧海,要么早早的收为己用,要么早早除去。 对于剑气一事,最为着急了解的还是冯汝南。当冯汝南林展羽与百里秦三人散步在虎背口外的山坡上的时候,冯汝南不住的向百里秦问这问那。 “那真的是剑气吗?” “他是怎么使出剑气的?你又是怎么使出来的?” “你原来就学过这个吗?” “能教教我吗?” ………… 问题一直就没有停过。百里秦笑着望向林展羽,林展羽无赖的摊摊手摇着头,意思便是,“我也没办法,你自己跟她解释。” “这气一事啊,一言两语讲不清楚的,我也是师傅在曾经提到过气一说,加上自己曾经的练功方法,所以才能使出那么一道气来。……这个,以后我来慢慢教会你。”百里秦现在关系的反而不是刚才的比试,而是身边的两位朋友,不知道他们之前过的怎么样。“你们,你们过的还好吧。”虽然到达虎背口已经有几日了,但三人却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聚过,就算见面也是匆匆而过,今天比试完后,反而轻松许多,迟来的问候此时才说出口。 “我们,很好啊!”林展羽知道百里秦的意思,伸手搂过冯汝南说道。 “我们虽然驻守了关隘,但却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再后来华国就撤军了,跟着又是现在这种五国联合作战的局面。倒是你,经历了又是那么多惊险。”林展羽对眼前这个朋友心中有些怀恋,毕竟经历生死的时候自己没有在他的身边。 “不过现在好了,你是赤霞武士,还有一个赤火旗。又是现在的英雄,虽然没能当成武林带头人,当上那个带头大哥,但兄弟我依旧要恭喜你啊。”林展羽玩笑着说。 “在打羊人的战场上,我们很难在一起。你们要好好照顾好对方,等我们胜利的时候,我还要见着你们好好的。”百里秦望着林展羽和冯汝南说道。他们心里都清楚,此后与羊人的战事,定会凶险异常,是生是死真不好说,一旦投入进那样的战场,无论你功夫再高,都将是战争机器中的一个轮子,能否完好如初真不好说,百里秦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会彼此照顾好对方的,但最为最好的朋友,他还是需要提一提,因为他仅仅只能做这样看似无用的事情。 此时已是入春,四处的青草已经钻出了地面,站在山坡望下去,满眼的是翠绿的世界。路边也有一些开的稍早的野花在迎风飘摇,冯汝南随手摘下一朵,拿在手上用手指转动着。“我们可以彼此照顾,你一个人真的需要好好照顾自己。” 随后,他们沿着山坡继续行驶着,百里秦将他在之前经历的都一并讲给了他们二人。 “这么说来,这位叫锦上的姑娘真的不错哦。你们是不是……”在百里秦讲到锦上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温暖,冯汝南这么一说便被林展羽用肘轻轻的碰了一下,其实林展羽是在告诉冯汝南,此时还不便将他们二人戳破,之前就算有什么,那仅仅只是心里的,但如果戳破,林展羽当心百里秦会不好意思。 春风吹在脸上虽然还是有些寒冷,但在春风的气息间,往往可以嗅出一些春的芬芳,那些芬芳中让人能够感觉到希望,能让人看到明天。 第五十四章 作战方案出 百里秦他们可以如此悠闲,可以随意逛逛山坡,可以惬意谈谈心事。王帐中的诸位国君甚者军中的各位大佬就没有这等闲情雅致了。这几日除了在等待百里秦与高广楼的比试结果外,国君们还在讨论战争方案。 最初由各国的将军们分别提出各自的想法,再呈上由国君定夺,最后出来具体方案后由陆军总帅木门亭来分配执行。 经过连续几日的讨论商榷,今日具体作战计划已经完全成型了。木门亭正在宣布具体作战及后勤保障细节。 面对强大的羊人,大陆所有作战部队分为北战场与南战场。北战场作为整个战争的主战场,是从华国玄龙城往南推,主要参战人员为华国所有参战军队以及北夷国所有参战军队。南战场为辅助战场,主要参战人员为蜀国和巴渝国的所有参战人员,是以巴渝江为切入口,所有参战人员渡江过后从乌羊城和乌羊草原向东推进。华国国君华沧海,蜀国国君徐白秋,巴渝国君武广仁,北夷国苏上景等国君主要负责所有战事的后勤补给。武林力量主要任务是两个,一是出奇兵前往吴国,尽量活捉吴国国君吴宇乾,二是从巴渝国境内潜入乌羊山,在南北战场的后方给羊人大搞破坏,然后弄懂羊人占领乌羊山的根本目的。 北战场的总司令由华国公孙不悔担任,南战场的总司令由蜀国大将军言文川担任。任务分配后,各自便安排各自的行程。 徐白秋,武广仁都需要回到巴渝江边的战场后方,百里秦带着赤火旗的人还连同高广楼的华中剑阁以及江湖人士都一同随着武广仁从狼牙关口进入巴渝国,然后再顺巴渝江南下。 就在大家正要离开虎背口的这日。在外围斥候忽然传回紧急消息,从昨夜开始,虎背口周围忽然出现很多羌狼,并且正在朝虎背口围拢。 羌狼,在《异兽凶猛录》中排行第九,虽然个头不大,体型远远没有巨狼那般庞大,但因其狡诈残暴又特别擅长群体作战,所以排行竟然在白猿与巨狼的前面。在这虎背口,距离原始丛林较远,一般不会出现羌狼的身影,但斥候的消息确定无疑,一时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此时如此众多的羌狼出现,莫非背后另有原因? 能够参与作战的大部军队几乎没有来到虎背口,而是分别朝着各南北战场在调集。各位国君来此带来的也都是自身的近卫军,人数都不是太多,在这里,反而江湖人士的数量很是庞大,所以要对抗羌狼,现今唯有依靠江湖力量。 如果在战场,江湖人一般没有真正的军队战力强大,原因就是江湖人一般都只是武艺切磋,很少有机会拿命来博,参加过战争的战士就不一样,他们每天面对的就是生与死两件事。所以在搏命这件事情上,江湖人比不过军旅中人。再者,江湖人单打独斗居多,几乎没有群体配合作战的机会,就算是帮派斗争,也是一对一的厮杀,而战场中讲究配合作战,骑兵步兵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但两者配合起来确实威力无限。比如萧鸣谦手中的步骑特训营,能够发挥威力的就是配合的完美。这是江湖人与军队在战场中的差别,但现在他们遇见的是羌狼,如果有军队在此,先用盾牌兵在前防伪,再后便是长矛兵对突进来的羌狼进行屠杀,在阵的最后方便是弓弩兵,从后面不断射出弓弩来不断射杀前扑的羌狼。两翼还有静候的骑兵,等待时机,一旦机会成熟,便冲出围剿所剩无几的敌人。但此时没有如此多的军队来守卫虎背口,唯有擅长单打独斗的江湖人,估计最后取得了胜利,牺牲定会不小。 高广楼的安排是江湖的做派——群斗。他没有太在乎这些江湖门派的生命,因为多半并非他的身旁战友,多半的死亡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多半他连平常看上一眼的心情都没有。蝼蚁,用蝼蚁来形容这些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准确无疑。所以他没有排兵布阵的安排,仅仅挑出两波境界在大宗师的人来,一波守在最内部,以保证各国国君的安全,还有一波奔跑于最外围,随意冲杀,随意行走,目的只有一个,找出隐藏在狼群中的羌狼首领,并全力杀之。 对于高广楼的安排,大家虽然觉得不是很完美,但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再说这是武林带头大哥发号的首次命令,谁都没有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赤火旗与其他江湖门派还是有所差别,毕竟每百人有位百长,这位百长在这种时候就起到相当大的作用,一是传达上面的指令较为及时,不会令无人领,二是相对比较有团队雏型,虽然讲不上配合,但好歹还是有个相互照应。如此一来,很多散兵游侠没有帮派的,便纷纷希望加入赤火旗。能够达到标准的也就被赤火旗全部收纳来,这样这赤火旗的势力又增大了几分。 待到夜晚时分,斥候纷纷回到虎背口。原因只有一个,羌狼来的实在是多,且已经将虎背口完全围住了。 面对羌狼,众人在外围生出许多火堆,各自将手中兵器紧紧抓住,只待高广楼一声令下,外围冲杀的大宗师们便要跃起屠杀了。 百里秦在赤火旗中精选了几位高手,这时他才发现,在整个江湖的武林实力中,真正的大宗师也就那么些人。别说大宗师,就连宗师境界的都不是太多。此时看着很多小宗师境界的甚至连小宗师都没有达到的人,在面对羌狼他们该如何防御?杀几头狼肯定是没问题,但面对如此众多的饿狼来说,估计多半命要留在了这里。 此时,在身旁的这几位大宗师,也向百里秦一样眼睛死死的盯住火堆前方的黑暗,好似要吞噬一切的黑暗。依稀间,有几处亮点在黑暗中出现,跟着亮点越来越多,由零星的几点逐渐变成了一片亮点。再细看,那哪里是亮点,那都是羌狼的眼睛,散发着吃人的光的眼睛。 高广楼正要发出令箭之时。那片羌狼眼睛中间出现了几丛火把,摇晃着越来越近。 羌狼中有人! “来者何人?”高广楼一个飞身落在火堆的前面,手中依旧握着正待发射的令箭。 “友人,并非敌人。”一个苍老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友人?为何有如此众多的羌狼?”高广楼虽然听见友人之说,但警惕依旧没有放松。 “我们乃驱兽人,羌狼是我们的朋友。”苍老声音如此说着。 驱兽人?这种与蛮子一样远古的种族,现在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火把在不断的向高广楼靠近,待到走进一看,一位身披草衣的老者出现在了高广楼面前。 “我们得知羊人来我大陆作恶,我们驱兽人今天也赶过来凑凑热闹,顺便带着我们的朋友——羌狼一同到来,希望能出上一份力。”苍老声音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放在身后,对着高广楼略微施了个礼。 走进的这位驱兽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却依旧魁梧,没有平常老人的那般弯腰驼背,眼睛也异常精神,只是皮肤较黑,再就是这穿着打扮,完全一副远古民族的样貌。 “既然是友人,为何要用这羌狼将我等围住?”高广楼质疑道。 “呵呵,不是围你们,只是它们与我们随行,跟的近了些罢了,放心,我这就让它们暂时离开。”说完只见这老者仰起头来,朝着天上“喔,喔,喔。”的连叫数声,其中腔调抑扬顿挫,还甚是委婉动听,跟着,四周同时响起同样的声调,由近至远四散开来,接着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刚才围住他们的这些发亮眼睛,居然真的逐渐消散,慢慢退去了。这些紧绷的心也才真正放了下来。 见着羌狼散去,高广楼才放下手中令箭,转身通知来者并非敌人,一时众人皆是长叹一口气,纷纷收起兵器。驱兽人这边,四处的火把也往这位老者这边聚拢。此时老者又开口了,“抗击羊人是大陆人的指责。据说羊人乃神龙氏后裔,这便更是大家的职责。但我们驱兽人一直不受你们的待见。今天我们加入是带着条件来的。” 驱兽人的参战是有条件的! “哦?刚才不是说自己是大陆的一份子,应该为今天的战争出力,怎么现在又有条件了?这不是说的有些……”高广楼话还是留了几分余地,没有将话说绝。 “我们驱兽人自古就不大受到你们文明人的喜欢,我们的家园也在不断被你们夺去,现在我们仅仅只是生活在夹缝之中,要我们用生命去为整个大陆打战,要求归还我们的家园不过分吧。”驱兽人老者讲的是个实情,作为原始种族,现在的驱兽人的确生存空间在不断缩小,蛮子人因为有华国的支持也在不断侵吞驱兽人的家园,看来他们参战是为了夺回自己的家园。 对于这个条件,高广楼在此处定是不能立马答应或者是不答应的,因为此事他高广楼做不了主。“明日,明日答复可行?还是在此处,明日正午还给老者答复。” 老者点点头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了,留下高广楼一人在此发呆。因为他知道驱兽人的这个条件讲于国君后会有不小的波折。 果然如此,在华沧海的王帐之中,不久便传来了争论的声音。争论的双方是陆军总帅木门亭和武林带头大哥高广楼。争论的焦点并不是应不应允了驱兽人的条件,而是到底要不要驱兽人参与战争。 “几个驱兽人,赶着一群羌狼,就算还有别的猛兽。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的加入。”木门亭的出发点很简单,不要驱兽人加入战争,自然也就不需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羌狼的战力我们不容小觑……”高广楼支持驱兽人的加入。 “你不用多言,我是陆军总帅,一切都需听我的。”木门亭打断高广楼的言语。 在朝堂,高广楼毕竟是没有官职,仅仅只是依靠江湖影响力得到一些尊重,说话分量还是很轻的,所以这时高广楼将眼神投向了坐在高位上的华沧海。 “木门将军说的有道理。”华沧海开口了。“但我们如果硬是不准驱兽人参加,未免有些寒了其他想要出份力的人的心,你说呢木门将军?”华沧海如此说的甚是有理,这场战争不是华国一国的战争,也不仅仅是其他几国的战争,而是整个大陆的战争,现在驱兽人愿意加入,如此强势的不让他们加入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华沧海如此一说,木门亭也一时找不出其他理由来反驳。在木门亭心中,真正反对的并非驱兽人的参战,而是驱兽人的条件,如果应允了驱兽人的条件,那么他手中的蛮子人便要将占领驱兽人的地盘全部退还出来,这便是木门亭反对的根本。 “那让他们参战也行,但不能应了他们的条件。如果应了他们的条件,将来谁都可以来要这要那,如此的话,何不将我们的大好河山拱手送出去。”木门亭清楚,此时强硬不让驱兽人参与确实不合道理,于是先退一步,但条件依旧不同意应允。 华沧海不会如此想啊。一直以来,木门家族就是因为手中有着蛮子军,才让当今华国唯有木门亭可以与之抗衡,可以不听他的话,现在眼前有着如此好的一个机会,可以有人出面与蛮子军抗衡,他会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现在这事,不能如此简单的回应。毕竟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人的敌人,更不是一个国家的敌人,乃是整个大陆的敌人。广楼啊,你这样,明日中午你去将这位驱兽人带到我这里来,我来好好的和他谈谈。”华沧海为了不直接将矛头指向木门亭以及他的蛮子军,他又缓和的说了句“我来谈谈,希望他们能够用别的条件来参战。你们看如何?” “我的态度很肯定,参战我绝对不用驱兽人。“木门亭抛下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王帐。身后留下满脸愤怒的高广楼与脸色深沉的华沧海。 第五十五章 展羽陷困境 在虎背口的一个安静小院中,冯汝南正在房间收拾行李,这时外面忽然来了二十几位不速之客,之中有华中剑阁的人,也有华国军士,领头的是位华中剑阁的剑师。这群人进了院后,不由分说的便要过来羁押林展羽。 自然这些人都不是林展羽的对手,但对方来的也是气势汹汹,于是争论之声便传进房间。冯汝南放下手头之事便跑出房间。 “这是要干嘛?你们怎么胡乱抓人啊?”冯汝南挡在林展羽的身前。 “在下仅仅只是一个办差的,得令林公子有人命官司,拿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在下知道,二位都是武道宗师,打是决计打不过你们的,但就算二位境界再高,但是境界再高之人也应该遵守律法不是,所以就算我们此时拿人,被二位斩杀在了这里,我相信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前来。”剑阁的剑师如此说着。 “杀什么人?偿什么命啊?”冯汝南有些着急了。 听见争吵,有人已经跑去唤来了百里秦。 “不久前破庙中的二十几条人命官司,现在已经查明那便是林公子所为。”剑师口气挺强硬。 “慢着,你说前些时日破庙的行凶事件?怎么可能,你可有凭证说是展羽所为。”百里秦在一旁听见后也有些着急。 这剑师见着百里秦也出面了,恭敬的给百里秦拱手施了个礼,“百里公子,不错。已经确认,行凶者便是林公子。再说,这等事情,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我等怎可能如此轻易的跑来这里拿人?我们此行奉国君与阁主之命前来捉拿林公子的,还望公司勿要为难我们。” “胡说八道,林展羽怎会行如此之事,你们肯定弄错了。”百里秦走了过来。 “这个便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但好像听说证人已经在国君面前指认林公子,国君与阁主现在还在等着我们带人回去呢。”剑师的态度还算客气。 “什么证人?我不相信。”百里秦有些怒意。 “百里公子不信可以跟我们一同过去,但今天林公子我们必须带走,公子是名人,为难我们这些办差的会不会有失身份啊。” “我问什么证人?” “铁衣九江,现在正在王帐之中呢。” 铁衣九江的名字一出现,冯汝南便转头回看了林展羽一眼。百里秦也甚是迷惑,眼见着这来人说的有条有理,心中虽然一百个不相信,但依旧还是回头同样也望向林展羽。 “哦?九江抓住了?那我跟你们走。”林展羽终于开口说话了。 见着林展羽如此说话,百里秦与冯汝南都焦急的扯住林展羽,林展羽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九江都出现了,我过去看一看也无妨。” “可以啊,大家都去,省的我们将来解释。”剑师没有反对。 这时,林展羽的眼神异常冰冷。这种眼神让百里秦感觉格外生疏,那种眼神不是自己以前所认识的,不是同自己一同长的的眼神,冰冷中带着不尽决绝。身型娇小的冯汝南似乎从眼神中看出什么,掩着嘴开始抽泣起来。 一行人来到华国国君王帐里,林展羽并没有被捆绑,因为百里秦的担保,无需捆绑。在离开院落之前,百里秦悄悄唤来一位武士,命他极速通知武广仁与孙青朔等人,因为他知道,有华沧海坐镇,需的有国君出面方才可以缓解局面。 王帐之中,华沧海稳坐正中,周围站着高广楼等剑阁高阶剑师,在一旁还有一人坐在轮椅之上——这人正是铁衣九江。 逐个行礼之后,华沧海开口说话了,“带来了?” “赤霞武士与这位冯女侠都是林公子近人,希望见着公平审判,所以一并前来,在下就没阻挡。”抓人的剑师跪下禀告到。 “也好,并非我华国人士,有人在此作个见证也算公平。”华沧海说道。 当坐在轮椅上的九江见着林展羽进了王帐,脸上写满愤怒,用手抓着椅子扶手用劲的扣着,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见到百里秦也在同行,花沧海客气的命人为百里秦搬来椅子,让他坐在一旁旁听。 “你可认识此人?”高广楼上前几步,对九江说道,手指指向林展羽。 “化成灰我也认得。”九江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那你便将经过详细的说来听听。” “等等。”此时百里秦开口说话了。“林展羽乃巴渝国人,既然涉及到凶杀案,可否等巴渝国君到来再进行查问?” “百里是想让武广仁来给他当靠山吧?我坐在这还不公正吗?再说,有你在不也就底气十足吗?”坐在最上面的华沧海笑着说道。“百里你放心,我知道这位林展羽是你好兄弟,我华沧海定会秉公定案。难道你不信我?” “国君言重了,不是在下不信任国君,只是我们国君目前尚在虎背口,如果不等的话于理不合。”百里秦听出华沧海并无虚假之言,但他此时要等的不仅仅只是国君武广仁,他还在等孙青朔,因为他知道,这种辩案,需的有伶牙俐齿之人,孙青朔到来,定会对林展羽有不少帮助。 “百里秦,你不要不知好歹。现在是他杀了我华国人士,我们在此断案,有国君在此,还需他人?不要因为你有些本事就目中无人啊。”高广楼在旁严厉呵斥到。 “高阁主,百里不是这个意思,你先缓缓,就依百里的,就依百里的。”见着高广楼有些愤怒了,华沧海居然出面为百里秦圆场了。 “属下听命。”见着华沧海如此说了,高广楼先是弯腰对着华沧海,跟着又转过身对这大家说道“那就等等吧。” 在等待武广仁的间隙之中,华沧海笑盈盈的对着百里秦,招手给他“百里啊,你过来,你再走近一些,本王借着这个机会同你说说话。” 百里秦边往华沧海方向走着,华沧海边开口说着“我知道林公子与你是旧时好友,我也不愿意见着今天这个局面,但我们也应该弄清楚整个事情你说是不是?” “国君说的是。” “现在正当用人之际,林展羽的好身手我怎会不知。但现在如果这事真是他做的,你要我怎么给大家一个说法?如果江湖中人,都借着这个机会寻仇夺命,我们眼前这仗怎么打啊?都在背后放冷箭,都在背后用刀子捅人,那我们不是给会造成更大的祸害吗?” “国君说的在理,但这事我不相信是展羽所为。”百里秦听着华沧海说的在理,但自己内心真不相信林展羽会做如此之事。 “我也不信啊,所以才让铁衣九江跟他在我们大家面前对峙。是真是假,是曲是直一切自有公道嘛。你可懂我的苦心?”华沧海的话语说的真切,没有丝毫虚假之意。 “国君为了整个大陆操心,费心费力,我百里秦真心佩服,如果国君就此事能真正秉公断案,我百里秦就更加佩服不已。”百里秦心中还在当心,这个事是铁衣九江为林展羽下的套,此时能够得到华沧海的支持是最大的帮助。 “百里不信任我?”华沧海弯着腰对百里秦说着。 “信任,国君说重了,我百里秦怎会不信任国君呢?” “信我便好,信我便好。” 此时武广仁孙青朔等人也都刚好赶到,见着这个场面一时也只能听铁衣九江讲述过程了。 见着九江那副激动的神情,估计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那日……” 铁衣九江刚一开口,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林展羽忽然走上前来抢先说了起来。“大家不用追问他了,一切都是我干的,人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整个王帐顿时哗然。 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林展羽行的凶呢? 冯茹南“哇”的一声掩嘴大哭,转身跑出王账。百里秦惊奇的站起身来,眼神惊讶的望着林展羽。武广仁叹着气不停摇头,孙青朔将自己的轮车推向林展羽。 “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孙青朔伸手拉住林展羽的左手。 “怎会不知,事本身是我作为,现在承认也是本就应该的事情。你也无需劝我,男子本当顶天立地,之前我不曾出来认这事乃是因为这铁衣九江逃脱了,我本想将他也同样宰杀后再来认罪,哪里知道现在他已经被抓。想来杀他已是不易了。今日我认了这罪,就算将我绞杀也不后悔。” 孙青朔望了望九江,然后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这个九江已经是个半死之人,就算有人要绕了他,你身边的这些人也不过让他活过第二个日出。我就不明白了,他都做了些什么让你如此仇恨。” “好问题,我林展羽本是本分之人,我林展羽本就不恶。在这虎背口为何就犯下如此恶毒之事。一切的一切,皆是这个人和那些被我宰杀之人造成的。”林展羽眼中含泪,用手指恨恨的指向九江。 第五十六章 第三罪奴团 大家都是不相信。林展羽怎么说现在已经是巴渝国的参将了,又有之前的战功,武功境界也相当之高了,为何要行如此之事? 身旁冯茹南满眼泪水的望着林展羽,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却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百里秦更是满脸疑惑的望着林展羽。但此时他见到的林展羽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双熟悉的眼睛此时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之中有坚定,有决绝,有冷漠,有无情。这种眼神让百里秦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羽儿?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巴渝国君武广仁走过来用手拍着林展羽的肩头说到。这林展羽是他武广仁心正欲栽培的人,此时如果这般不加申辩的承认了这等罪行,那将预示着林展羽要么被处死,要么便要成为罪奴,他武广仁不愿见到,他武广仁更舍不得。 “国君,此事确实是我所为,我不申辩。起因都是坐在那里的那个人而起,只恨我当时没能宰了他。”林展羽用手指着坐在轮椅之上的铁衣九江。“我所杀之人,皆是之前折磨囚禁过我之人。一切因果你们大可以问他。” 讲到此处,铁衣九江见着大家都在望着自己,虽然此时有剑阁阁主高广楼为自己撑腰,但想着之前自己以及自己的那些被杀好友对林展羽的那些手段,眼神还是掩不住的在闪烁,在躲避。 在一旁的高广楼看出一些端倪,想是多半由九江而起,于是说到“无论他们之前对你做过什么,但也不至于需要夺取别人性命。武国君,你说是吧。” “取他们性命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林展羽咬牙恨恨的说到。 “他们之前到底怎么对你了?”百里秦见到林展羽此等表现,焦急的问道。 坐在高处的华沧海见到百里秦如此着急,想着这个年轻人应该为自己所用,于是便生出了笼络百里秦的想法。“确实,你切说说,如果当真是他们有错在先的话,这事就需要另说了。” 此等明显偏向林展羽的话语在场之人谁都能看出来,九江正欲申辩却被华沧海厉声呵斥住了。于是林展羽便将他被九江擒住之后的一切讲了出来。 原来林展羽在被九江擒住之后,对林展羽是百般折磨,其中鞭打侮辱都是每日都在进行。最为惨无人道的便是其中几位还将林展羽的与母猪同囚,强迫他与母猪同交。这还没完,在之后,甚至连林展羽的下体都鞭打的没了能力,以至于从此以后林展羽便不能有后了。 讲到此处,百里秦见着冯茹南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泪人。自己也完全对铁衣九江的恶行激怒了。 “之前我还不知,于是便与娘子成婚。但成婚之后,便更加让我痛苦。这不仅害了我,还害的我的娘子……”说到此处林展羽满是歉意的望着冯茹南。 “九江罪行确实当诛。”华沧海也没有想到九江犯了如此罪行,如此更好为林展羽开脱了。 可高广楼并不如此认为,“九江罪行确实当诛,但也不应该夺取如此多人的性命。现在又是伐羊的筹备期间,如不惩治,所有江湖人士皆借机寻仇,那我们的大计岂不是要涣散于雏形吗?所以请国君慎重考虑。” “阁主所言非虚啊!这着实让我难办啊。”华沧海一副极为难办的神情。 “华国君,林展羽乃我巴渝人士,就算犯罪也当由我巴渝国来惩罚,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我巴渝国定当给华国的这些亡者给一个说法的。”武广仁站出来说到。 “是你巴渝国人不错,可被杀之人乃是我华国人士。再者,当今江湖人都聚于此,你武国君可以为江湖人主持公道?就算你愿意,可这些江湖人会听你的?”高广楼不愿意将林展羽交予武广仁处理,因为他知道武广仁定会走最轻的处罚路子。 “不错,高阁主所言非虚,此时的江湖定不会听你武广仁的。还是我来吧,免得就算你处理了江湖人也不听从,以至于后面继续发生寻仇夺命之事。”华沧海没有夸大的意味,但他华沧海处理自然是让整个江湖更加服气。 “但是……”武广仁依旧在坚持着,他自然是想多为自己的人多争取一些。 “好了,你不用多言。”华沧海打断武广仁的话语。“放心,当今乃是用人的关键时候,像林展羽这等人才我怎舍得让他死去,更何况”说到这,华沧海眼神温暖的望向百里秦“更何况林展羽是百里的好兄弟,武国君你放心,我定会处理好的。” 在处置林展羽的事情上,华沧海确实花了不少心思。首先是他将铁衣九江丢进了大牢,理由便是九江之前犯下的诸多罪行。其次,华沧海专门从华国国都将三万华国罪奴调往前线,让林展羽成为三万罪奴的首领,命令林展羽帅罪奴之众为大陆参战,如果立下战功,便可退去罪奴之身,他林展羽如此,三万罪奴同样如此。于是华沧海不仅免去了林展羽被砍头的罪行,还得到了一支战力惊奇的三万大军。此等办法,也只有他华沧海可以想出,更只有他华沧海可以办到。将林展羽率领的三万罪奴放于最为艰苦的战场中,安排到最为难啃的地方,不仅可以安抚所有人,而且为了摆脱罪奴之身,这些罪奴们都是拼命战斗,于是便能完成别人不能完成之认为,不能战胜别人不能战胜之敌人。 事实证明华沧海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这支后世称之为罪奴团而更多被称之为第三团的罪奴军队,在之后的战争中取得了不小的战功,为整个大陆的战争起到了不小的影响力。外人称其为罪奴团,但林展羽不自呼罪奴,他认为这支军队是在整个大陆的正规军队以及江湖人士之外的第三支军队,于是便自称为第三团。这名动江湖震撼大陆的第三团便就此诞生了。 林展羽顶着罪奴之身,在尚未脱清罪名之前不可成婚,不可见家人,不可参与任何活动的罪奴皆只可呆于第三团的团头林展羽离开了他的妻子,离开了他的这些好友还有袍泽。被刑兵羁押最先前往战场的最前方。那里现在只有牺牲于鲜血,焦黑的战场便是他的家,冰冷的战壕便是他的床铺,手中那杠百里秦担保才能保留的细雪之舞便是他的亲人。唯有战功才可赎罪,唯有杀敌才有饮食,之后的林展羽还有他的第三团便是在这种环境下为整个大陆拼出一份安宁,拼出一片和平。 林展羽进了罪奴团——第三团,在之后巴渝国的参战中,冯茹南便成了军中的主心骨。她在大陆的南战场中率领巴渝国军士,替着自己的夫君战斗着。她有希望,因为她知道自己夫君的本事,她也在等着自己的夫君,她知道夫君定会用战功脱去罪奴的奴袍,她也要在军中为自己的夫君谋取尊重与地位,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其实当日自己夫君半夜起身出去的时候她有所察觉,但她知道,这是她夫君心中的一道伤疤,不去缝合将永远留有伤疤。到今天的结局兴许便是命,不能改命那便迎头而上,就算自己与夫君将来不可能有后人,也要永守夫君,永等夫君,只等将来都老去的那一天,二人坐在夕阳下牵手还能回忆曾经的过往,那时,没有悔恨,没有歉意,唯有甜蜜。 武广仁在为林展羽成为罪奴团团头的事上也尽了不少力。华沧海得尽好处。之前木门亭木门将军不允许驱兽人收回自己的土地,华沧海便让武广仁割出巴渝雪山东面的大片土地给驱兽人。这样华沧海用武广仁的巴渝国土换来了驱兽人的同意参战,也在百里秦面前得到了非常愿意帮助林展羽不受屠刑的好名声,这一切只让华沧海这个中间人捞的盆满钵满,他还得到了第三团这样一支只听命于他的玩命军队。武广仁为了整个战争,为了自己的爱将林展羽,本来割让土地是卖国行径,但他依然答应了,好在那里多半都只是丛林,人口也没有多少,驱兽人虽然不受大陆人待见,但其能力与战场中的作用定是不小。割让土地之后,武广仁跪在帐外,接连面向自己的祖国哭诉磕头赔罪,最后是在众人的搀扶下才起身,大家都说,为了战争,为了林参将,现在割让的土地待到将来将羊人驱逐出去后可以再夺回来,武广仁才勉强起身进屋。 在离开虎背口之前,所有作战计划皆已明了。为了整个战争的胜利,定于今秋全面开战。之前的大半年所有人都为今秋的战争做好准备,所有参战人员所有后勤人员都为将在大半年内到达自己的战场。今年立秋,便是整个大陆为自由,为生存,为土地开战之时。南北战场将会在这天同时开战,目的便是将羊人赶出大陆。 第五十七章 赤霞往南行 夕阳下的巴渝山脉,连绵起伏,厚重沉稳,犹如男人的脊背一般。这是整个大陆最为庞大的山系。一直以来,在这庞大山系之中,由于道路的崎岖难行,在这山系之中生活的百姓们都是安详自在,没有外面那般急功近利,没有外面那样勾心斗角。淳朴,是山里人的共性;善良,是山里人的本质。 百里秦,他安心守的便是这山中之人。 为了让冯茹南开心些,百里秦让冯茹南骑上龙驹战马,在这巴渝山脉中尽情驰骋,兴许拂面而过的春风会吹散她此时悲伤的心情吧。百里秦如此想着。 百里秦陪着孙清朔在后面远远的看着迎风疾驰的冯茹南。“展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孙清朔自言自语。 孙清朔,百里秦与林展羽自小一起长大,情感自然更加亲近,今天林展羽成为罪奴之身,大家心中都有隐约的难过。但眼前都顾不上自己的难过,他们作为兄弟,照顾眼前这位弟妹嫂子更为关键。 “我们还能做什么?”百里秦问着孙清朔。 “该做的都做了,相反还不能做的太过,否则照顾她的痕迹太过明显,只会让她更难过。”孙清朔回答到。“时间,唯有时间才能让她舒服点。” “军中繁忙的事物也会让她忘掉一切的。”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的催促着马车加快步伐。 西沉的太阳映出的霞光红遍整个山系,西边的山峰由于没有太阳光的照射显得格外的高大黑暗,这种半明半暗的空间红色的天空中显得格外的美丽。前方一人一骑,后面五马拉着的马车皆是极速往南驰骋着,后方的管道上一阵灰尘。将后面的大队人马抛的很远。 马车虽然颠簸,但孙清朔还是忍不住不停的翻看手中的《兵法十录》。这是当时冯茹南凤凰山时凤凰上仙赠予她的一本书,长期以来,她都没有在书中学到什么,这次她将这本《兵法十录》赠予孙清朔,她希望好东西能够在正确的人手中发挥作用。事实证明冯茹南的决定时正确的。虽然双腿已经瘸了的孙清朔不能上前线,但他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他有极其灵活的思维,加上书中所写计谋,在以后的战争中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孙清朔见着此书时,心情也是相当激动,书中虽然战法仅仅只有十条,但却是条条经典,让他这位曾经在战场中驰骋过的军人有了战法依据。如获珍宝,孙清朔就算在颠簸的马车上也忍不住想继续翻看,反复琢磨。 见到孙清朔如此着迷,百里秦无赖的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想借着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多交谈一会儿,看来只能自己发呆驱马了。 为了让冯茹南心情好转一些,孙清朔百里秦带着冯茹南先行离开了徐白秋武广仁的大队。百里秦的赤火旗也交由蓝兵管理。大家都各自领着各自的任务前往各自的战场,在出了虎背口进入巴渝国的这段路程上还是有很多相同的道路。百里秦孙清朔想着在这段相同的路上多陪陪冯茹南,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行了几日,百里秦孙青朔和冯茹南也将要分开。百里秦带领赤火旗的任务是前往乌羊山,探到乌羊山的敌情,居然羊人如此想要这个地方,原因到底何在?这个答案需要百里秦以及他的赤火旗去探明。而冯茹南孙青朔要往西而去,他们是需要跟随巴渝国和蜀国大军去南战场与羊人厮杀的。在分别之际,大家都未曾知晓这是否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次相聚了,也许自己便会将性命留在了伐羊的战争中,往往这个时候,大家心中本有许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是没有半句说的出口,兴许是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吧。百里秦望着孙青朔,又看了看冯茹南,“朔,展羽现在不在,你就需要多费一点心思照顾一下冯茹南。我们都是兄弟,……”不等百里秦说完,孙青朔便点头称知道,而后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匆忙离别了。兴许好兄弟就这样,矫情的话说不出口,豪言壮语又显太假,如此更好,无言胜有言。 巴渝江东岸,这条官道上行人并不太多,在临江的一侧有家小酒馆。看这酒馆的构造并不讲究,多半都是临时搭建而成的,专门为过路人提供茶水酒饭的新建的小酒馆。门口的“酒”字旗迎着江风飘动着。饭桌不多,屋内屋外总共八九张桌,食客更少,唯一的一位青年正在埋头吃面,桌上还点了盘儿牛肉,随是酒馆,却未点酒。隔壁桌的一位老者一边摘着芹菜,手旁还放着一个酒壶。 “看样子你是要往南边儿去啊。现在这世道往南边去的可不多了。”老者开口问到。 “是啊,都在往北逃。但我不得不去南边啊。”青年放下碗,夹起一片牛肉回答到。 “寻亲人的吧?”老者喝了口酒。 青年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那盘牛肉不一会儿功夫就扫干净了。 “您老也是南边儿人吧。”青年摸着刚填饱的肚子问到。 “小老一家本在南方做些贩卖布料的生意,日子还算不错,可现在……你看看,这生活……”老者言外之意是现在生活大不如从前,言语间流露的尽是悲哀。 “家人都逃出来了吧?”青年问到。 “人是都逃出来了,可除了人,什么都没有了。” “人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吗?我看,难了!”老者摇头苦笑“如果不是小老的身体,我们还得继续北行,到了这个地方,吹了一个冬的江风,看不见希望了。” 听见二人的谈话,屋内一七八岁小孩跑了出来,站在老者身旁眼睛闪闪的看着青年。 “小孩真乖。”见着小孩可爱,青年夸奖到。 “现在这世道,对孩子而言不是幸运,是不幸啊。”老者一脸悲伤的抚摸着孩童的头。 估计是许久没有人同这家人说话了,老者的儿子与媳妇分别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边擦手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位路人。 青年见老板娘出来,询问过饭钱后将银量放在桌上。青年从三人的脸色上看出流露的尽是苦色,兴许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孩子,应该充满希望。既然世道让大人们够苦了,我们就应该再拼一点,让孩子过好。” “说的容易,我们又能做什么?”老者尽是绝望口气。 “实不相瞒,我此番南下便是要去南方伐羊。不光是我,我的身后还有数万决心之士。此去南方,不驱赶出羊人我们都不会再回北方。”青年口气异常坚决。 “敢问壮士姓名?” “赤火旗!”赤火旗三个字说出口时,青年的身影已经飘去很远。“赤火旗誓死守卫国土,请家乡父老放心!” 见着远去的身影,老者放下酒壶,眼中竟已湿润。“赤火旗,赤霞武士!”沉默片刻,老者站起身来,拉着小孙子的手,招呼儿子儿媳“孩子们,将家中的所有牛羊鸡鸭全宰了,准备迎接南去的伐羊大军。他们愿意用生命来守卫我们的家园,我们也不可吝啬,用我们的全部家产来为我们的英雄辞行。” 这位远去的青年正是单人前往乌羊山的百里秦。在与冯茹南分别后他便独身先行往南。他先去了萧鸣谦的步骑特训营,查看了步骑特训营的训练规模。知晓训练进行程度远比预计的要快后对萧鸣谦很是鼓励赞叹了一番。本来萧鸣谦也是想跟着南行的,但步骑特训营离不开他,于是承诺在南北战场最为关键的时候一定将特训营带上战场。 孙清朔与冯茹南一起过江南行,因为他们的战场与蜀国一起需要在乌羊草原渡江。孙清朔本就是武将出身,虽然现在不能上阵杀敌,但他在后方指挥还是不错的将领,于是他与冯茹南共同带领巴渝国军同蜀军抗敌。 花日红跟着由蓝兵领头的赤火旗。一是他在细细观察蓝兵的动向,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需要有真正统领本事的人带领,通过他的观察,这蓝兵真是最佳的人选。二则他在等蜀国送来他应该骑上的那匹龙驹战马。有了百里秦驯服龙驹的事情在先,花日红也对龙驹有了想法,虽然当时他得到这匹龙驹的时候自己没有太多在意,但知道它的真正实力后还是后悔自己没有将龙驹随身带上。于是他一支飞鸽,便要云隐门的人将自己的龙驹送来巴渝国。 当时在白衣庵准备抢夺百里秦的龙驹战马的无极十三堡现在也已经加入了赤火旗。无极十三堡的人并不知道当时自己在白衣庵想抢的马便是赤霞武士的战马,更不知道此时的领头人便是在酒馆内出手帮忙的蓝兵。好在蓝兵并不在意这些,而且百里秦也对他说过,以前的江湖恩怨在赤火旗不能显露分毫,需要加入赤火旗的人全都放下。蓝兵也不是小肚鸡肠,对于无极十三堡的人申请加入也只是按照赤火旗的规矩,不可以按照帮派加入,只能以个人身份加入。再就是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加入,需境界达到标准才可以。这赤火旗也就在蓝兵这位以前仅仅只是一介镖师的带领下稳固的壮大。 第五十八章 赤霞挺蓝兵 近些时日,身为赤火旗的领头人的蓝兵甚是有些烦心。 赤火旗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江湖势力已是非常庞大了,随着逐渐庞大起来的同时,很多问题也显现出来了。 首先为了能够加入进赤火旗,当时所提的要求大家都是满口答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自由散漫惯了的江湖人士已经将所有规定抛在了脑后。不听指挥,不服调度等等等等,并且近些时日内部还出现了好几起斗殴事件。 其次,现在所有赤火旗的人都对于赤霞武士并不出现很是不满。同时也有很多对赤霞武士的实力抱有怀疑态度。自然怀疑声音最大的便是那些大门大派的人,尤其以无极十三堡为首的那些具有真正实力的江湖高手。理由很简单,斩白猿并无人在旁见到,到底是否真正如传闻所言是他一人为之不得而知。再就是在虎背口与高广楼的比试,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没有机会观看到的,就算看到了,其实也没有弄懂比试的真正结果,因为并未将哪个打倒在地,而是和平的拱手认输的。于是在人群中质疑赤霞武士的实力之风在慢慢蔓延。 不服管教一事还好说,对于那些硬是不听招呼之人大不了驱赶出赤火旗。但对于赤霞武士的质疑,蓝兵真还凭嘴巴难以服众。 百里秦当时提前出发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蓝兵何时归队,只是嘱咐一定要将赤火旗带好,不能出差错。此时的蓝兵,个人能力再强,也已经无法将整个局面完全控制住。蓝兵心里清楚,最难管理的便是拥有江湖地位的那些所谓大佬,恰恰真正的江湖游侠多是希望这次自己能够带功进阶,希望通过这次的战事打破江湖原来的格局。于是蓝兵也拥有一帮贴心支持他的人,不过这些多半都只是些年轻人,多半都是没有江湖影响力的游侠。 在巴渝山脉的南端,这个离乌羊山仅仅只有五六百里的地方,矛盾终于升级,冲突终于显露。 白老泉,一个因泉出名,更因白老泉酒名动大陆的地方。自古有言好山出好泉,好泉出好酒。白老泉就是一个有着好泉更出好酒的地方。原先本不太大的一个小镇子,因为这眼泉能酿出好酒,在几百年的历程里尽然发展成了一座不小的城市。白老泉大大小小居然出现了近千家酒坊,虽然都挂有白老泉的名头,但无外乎就是李记白老泉,张记白老泉,王记白老泉等等等等。这座百年酒城在羊人占据乌羊山的威胁下并没有太多的人离开,因为这里的酒依旧在每天的往外销售。 在到达白老泉的第二日,由无极十三堡的三堡主的带领下,近百人来到蓝兵面前。 “三堡主这是什么意思?”蓝兵随是没有名头的小镖师,但在这些江湖大佬面前却没有丝毫胆怯的神情。 “蓝副总旗,我彭老三已经进入这赤火旗近半月了,怎么就没见一眼我们的赤霞武士呢?”彭老三在说“副”字的时候语气格外加重了几分,言外之意便是他蓝兵只是一个副职。“难道我彭老三不够见赤霞武士的资格吗?” “三堡主哪里话,我们的赤霞武士确实因为有事在身未能与我们同行。” “蓝副总旗的这套说法已经说过成百上千遍了吧,我今天代表这些江湖弟兄,就是想听到蓝副总旗一个答案。我们的赤霞武士到底出不出现?这眼看就要到乌羊山了,我们这帮人到底打不打羊人?” “三堡主,何须着急?我们的赤霞武士肯定会在他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 “听说前几日云隐们花师兄也离开了,现在我们全在你这位……蓝副总旗的手下,估计这战怕事打不了了吧。”彭老三的口气越来越强硬。 “三堡主这言外之意便是瞧不起我蓝兵来?” “不敢。我只是说出了我这些江湖兄弟的心声。” “如果三堡主想的话,我大可以将我这个副总旗的位子让给您。” “此话理是在理,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的赤霞武士指认之人,我岂敢夺你的位置?”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话了“谁来坐这个副总旗的位子应该由实力说了算吧。” 这时,副总旗蓝兵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诧异的望着他。 想想他蓝兵,昨日还是在不知名的小镖行里的一名小镖师,走在街上面前这些江湖大佬甚至连正眼也不会给一个的人。就算他蓝兵倾尽所有家产也不可能结识这些人,就算他蓝兵为眼前这些人拼上性命也不会得到尊重。今日在此他们居然就这样的来与自己挣这个副总旗的位子,他蓝兵能不好笑?自己虽然有着一腔热血,自己虽然有着一颗赤勇之心,如若没有遇见百里秦,他蓝兵岂不是像成千上万的江湖游侠一般永远只是空有热血,空有赤勇之心,然后过着普通游侠的日子,直到最终悲恸的老去。死时身边能有子女陪伴那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多半都会死在江湖的哪个角落,哪场不会被人记住的江湖打斗。看着眼前这些在以前自己怎么都巴结不上的江湖大佬们,蓝兵的笑越来越欢快了,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大家见着蓝兵如此大笑,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不安起来,因为不知道这位副总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就是想要这个副总旗的位子吗?何必如此隆重?”蓝兵一边擦拭着脸上笑出的泪水一边说“但是,要取代我,还得等我们的赤霞武士回来后再说。”后面的话蓝兵说的异常坚决。 人群中一穿着古怪的妖娆女子走出来“自古打战自是强者带之,高职之位能者居之。倘若明日开战,副总旗可有将我等带向胜利的把握?”看这衣着,定是巴蜀地区的用毒高手——苗家人。 “没有。”蓝兵对这事真是没有把握。 “那我们还跟着干嘛?何不择良处呆之?” “苗家英雄,你可知这赤火旗是如何成立的?”蓝兵反问到。 “这怎会不知?天下皆知的事。” “既然知道,那请这位苗家英雄去留自便。”蓝兵摆出了请人离开的手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苗家人有些微怒的口气。 “既然苗家英雄知道这赤火旗的来历经过,那么就应该清楚我赤火旗是在蜀国国君,巴渝国君甚至华国国君的鼎力支持下成立的专为伐羊的江湖组织。一切加入者皆是自愿加入者,但加入后必须遵从赤火旗的规章制度,否则将会逐出赤火旗。苗家英雄不仅质疑赤火旗的抗羊实力,而且是怕死之辈,更是生出了离开赤火旗的念头。巴蜀苗家也是大门大派,不逐出赤火旗而让你自行离开已经是给了苗家人很大的面子了。”蓝兵此话说的斩钉截铁,字字皆是落地有声。 听蓝兵如此一说,苗家人正欲上前再理论。只听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蓝总旗说的好!”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大门口出赫然站立着三个人——百里秦,花日红与尹志刚。 见大家都望了过来,这三人并不着急,而是闲庭信步的走向蓝兵方向。 蓝兵一派认识赤霞武士百里秦的皆是行礼。 “我看蓝副总旗不仅可以当副总旗,去掉这个副字也不为过啊。”百里秦边走边说。与此同时,他回过头来对着花日红说到,“花师兄,我说我选的这个人不错吧。”花日红也是笑着连连点头。 “百里公子笑话我了,我当这个副职都已经引来如此多的不满,去掉副字?只怕要将我生吞了。”蓝兵拱手对百里秦说着,眼神却瞟向站在一旁的彭老三等人。 知道是赤霞武士到来了,刚刚正欲说话的苗家人并未说话,而是知趣的往后退了两步。作为这帮人的地位最显赫者蜀国无极十三堡的三堡主彭老三上前几步开口到“这便是传说中的赤霞武士吧。” “正是。说话的是何许人也?”百里秦说话时并未看彭老三一眼,而是笑意连连的望着蓝兵。 “这位是蜀国无极十三堡的三堡主。”彭老三身后的人抢先说话了。 “是吗?”百里秦问蓝兵。 “是的。”蓝兵如实回答。 “无极十三堡?”百里秦若有所思的说着。“不久前在白衣庵欲抢我的战马的也是无极十三堡的人吧。” “也是。”蓝兵知道百里秦想起了那桩旧事。 “还真是惹事之族尽出惹事之人,还尽干惹事之事啊。”百里秦生出感慨。 但作为蜀国显赫有名的无极十三堡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只见彭老三怒气瞬时上了脸上,牙间挤出了狠狠的四个字“赤霞武士!” “怎么?我在这。”百里秦却是一副不屑神情。“看堡主的意思,想跟我打一场不成?” “士可杀不可辱,知道你赤霞武士武艺高强,但是就算我彭老三今天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你侮辱我无极十三堡。”彭老三拔出腰间大刀横在身前。 “当真要打?那我便成全了你。”百里秦并未拔刀,而是瞬时移动到彭老三面前,右手击出一掌,狠狠的拍在彭老三的胸前。这一招来的太快,在场人都没见百里秦怎么动作,只听到“哄”的一声,彭老三的身体就已经飞了出去,将身后几位也是撞翻,倒地之后的彭老三用手臂撑起身体,口中吐出大口鲜血,那柄大刀也是被抛的很远。 彭老三,蜀中无极山三堡的三堡主,既是彭家的老三。蜀中的无极十三堡是仅此于唐门的蜀国大派,自然十三堡中的功夫在蜀国可以说是名列前矛的。在多年的江湖斗争之中,无极十三堡就从来没有打输过一场,今天,百里秦仅仅只是用了一掌便将彭老三拍出去数丈之远,并让彭老三倒地不得起身。可以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虽然大家都知道赤霞武士武艺高强,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居然让蜀国无极十三堡的三堡主彭老三如此轻易的就输掉了。整个场面顿时异常安静,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彭老三,又看了看依然站在原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百里秦。 刚刚与蓝兵争执的苗家人胆怯的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百里秦此时开口说话了“诸位都会奇怪我为什么对彭老三下如此重手吧。”说完百里秦用眼神瞟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一位年纪较长的老者上前一步回答到“不错,这也正是老夫所想。三堡主前来找蓝副总旗只是理论,并未构成多大个错误。再者,彭堡主也是我蜀国大派人士,你就如此不在乎无极十三堡,既然连无极十三堡都不在乎,是不是对我们就更不在乎了?还有,如果赤霞武士如此偏袒你的人,老夫还当心将来在战场上是否会用我们这些人的尸体来为你以及你的人垒战功。”老者如此一说,下面的人也是纷纷默许,虽然不敢明面支持,内心的确如此想的。 “那么,彭老三,你切看看这个你是否熟悉?”百里秦走向倒在地上的彭老三,摊开手掌,将一方布巾包裹之物递向彭老三。在场之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想看那是何物。只见方巾之中包裹的是些铁削。 本已受伤倒地的彭老三想顺势以歪就歪,自己如此的被赤霞武士伤到,在江湖上再怎么也有人会为自己说句公道话。但见到百里秦手中之物后便更是知道自己的行径被识破,便歪头装作伤势更痛表情。 “彭老三,你看这是不是你昨晚乘着蓝兵熟睡之时从屋顶撒向蓝兵床铺上的毒铁削呀?”百里秦眼神坚定的看着彭老三并未理会他的假装神情。 “苗家的田夫人,这些东西上是不是有你的一些功劳啊?”百里秦接着说,但并未回头看苗家人田夫人。 听见自己作为帮凶被识破,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苗家人田夫人“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赤霞武士,这……这都是彭老三的主意。我……我是被逼的” “那你说说彭老三是怎么逼你的。” 于是跪在地上的田夫人将彭老三前来找她,要她用毒将蓝兵毒死的经过讲了出来。 彭老三原来的计划是先给蓝兵下毒,但毒性需的延迟发作,在他们今早将蓝兵赶下副总旗的位子后让蓝兵慢慢死去。谁知一切在他彭老三晚上投毒的时候就已经被百里秦发现并截获了毒铁削,才有了百里秦打伤彭老三这事的发生。 如此一来,是这彭老三害人在先,挨打在后,于是这打也就挨的合情合理了。众人也才明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半人都还在懊悔自己当了彭老三的棋子而气愤不以。 “彭老三,你可有辩解的话说。”百里秦问到。 “既已如此,我无话可说。害死蓝兵确实不对,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些江湖弟兄。你赤霞武士迟迟不露面,就让我跟着这么一个小角色,我不甘心。高位必须能者居之,强兵需的猛将带之,这个道理走遍天下都合理。”彭老三此时已经没有狡辩的可能,于是他也就吐出他的真心话了。 “我拍你一掌,这是教训。不碍事,十天半月便能好。不过在这里我要说清楚,我赤火旗的根本目的是驱赶羊人,你彭老三将来在战场上多杀几个羊人便可以将功补过。但此时如果我们自己内部还不团结,还有这些杂心思,我们怎么可能有力量驱赶羊人。你,你们,对我百里秦指派的人不放心,不服气,其实你们就是在不放心我,不服气我。今日我百里秦在这里起誓,将来面对羊人的时候,我绝对第一个冲入战场,要死,我也第一个舍得自己的性命。但以后今天这些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在那个方向。”百里秦用手指了指南方。“有一个地方叫乌羊城。现在已经让羊人完全夺了去。你们有些人估计去过那里,但现在呢?现在还是原来的样子吗?你们也不知道吧,那里就是我的家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好友,我的同窗,我的一些亲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连同乌羊城一样不复存在了。但我不希望羊人将战火烧到你们的家园,我不希望你们同我一样因为羊人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羊人,你们都只是听说他们的恐怖吧,我的许多袍泽已经倒在了他们的战车车轮下了,我的兄弟已经被车轮夺取了双腿,但他依然在为赢得这场战争在奉献着。看看我们今天,都还在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相互陷害着。这就是我们的现状,但如果我们想赢的战争,我想大家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你以为这一切是为了别人吗?不是的,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能够继续生存,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园,为了我们的孩子还有生存的空间和自由。我百里秦,本就一游侠,不谈归途,本就浪子一枚,何谈余生。不问前程如何,但求落幕无悔。” 百里秦一番话后,场上是一片寂静。兴许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家人吧。 第五十九章 齐聚白老泉 尹志刚在身旁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他还会做一手非常棒的饭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么一个魁梧汉子除了打铁锻造兵器厉害之外有了钻研厨艺的爱好。百里秦喜欢的自然是南方菜系,乌羊城长大的人嘛,恰恰这也是尹志刚最为拿手的菜系。 在小院一角,尹志刚为百里秦花日红和蓝兵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粉蒸羊肉和红烧鱼是必须有的,然后再配上几个精致小菜,满满的一盆粉蒸羊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酒不是别的,正是白老泉当地所产的吴记白老泉。吴记,是来白老泉酿酒最早的家族,自然他家的白老泉也是最正宗最地道的,虽然后来有很多家的酒都还不错,但这些都是从吴记当学徒出来之后自立门户的主,自然在名气上比不得吴记白老泉。在江湖朝堂中,将得到吴记家主亲自酿造的白老泉视为地位影响力的象征,曾经有为吴记家主酿造的一坛极品白老泉超出了天价,当日今日他们桌上的并非吴记白老泉的极品,只是普普通通的吴记白老泉。 酒过几旬之后,花日红感慨道:“再过几日我们便要进入乌羊山,以后打起战来就再难吃上这等美味羊肉了。” 尹志刚在旁听见后回答“只要二师兄带着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你做。” “我带着你?百里会同意吗?又会做饭又会锻造兵器的铁师,他会舍得放手?” 知道自己定不会离开百里秦,尹志刚也只憨憨一笑。 “昨日彭老三怎会如此不堪一击?按说他也应该有挣扎的空间啊?你是不是使了什么绝招?”花日红正色的问着百里秦。 “也不是什么绝招。”百里秦端起酒杯请了一下桌上的所有人继续说道“我在与高广楼对试之后,对于力量,速度和技巧上有了新的理解。” “有意思,说来听听。”花日红有些好奇。 “就以大河刀法来说,从外表看上去大河刀法重力道与速度,似乎不看重技巧。”百里秦娓娓道来。 “但其实不然,只在乎力道与速度那是蛮干,在使出力道与追求速度的同时技巧在哪呢?来,喝酒。”百里秦在说的过程中还不停的举杯。但这可急坏了花日红。 “技巧在哪呢?在掌握落刀的地方上。还记得你我的那场比试吗?那个时候的我啊,只知道将刀往你身上劈,没在乎劈在了哪里,这样虽然后续气力都还跟的上,但明明可以很快结束战斗的为何要我接二连三的劈砍呢?这种打法在战场上就更吃亏了,劈对了地方,一刀解决问题,如此的话等我的气力用光劈砍的人数绝对是胡乱劈砍的数十甚至上百倍。于是我就养成一种仔细观察的习惯,观察什么呢?观察对手发力的点,在他发力的地方重重一击不久将其完全击溃了。” “百里,听你这么一说你猜让我感觉到了什么?”花日红听过之后脸色甚至隆重。“你让我感觉到了恐怖。不是佩服,真的是恐怖。那你有这种感悟是因为高广楼的剑气吗?” “不错,正是剑气。剑气的发出点并不是剑,而是人本身。人将自己的力道速度使用到极致便产生剑气,其实与大河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我当天也能耍出两道剑气出来,但对于这个我还领悟不深,如果需要进步还需要加紧练习才行。”盆中羊肉已经所剩不多,百里秦吃的有些意犹未尽。“昨日在拍彭老三那一掌的时候,其实我最开始没打算拍他身体,他那柄大刀,横在他的身前,我其实仅仅只是想拍他持刀的手,但哪里知道他如此脆弱。” “不是我拍你马屁,你百里秦估计现在在天下已经无敌手了。”花日红仰头喝下杯中酒,“我的影在你百里秦面前估计不敢出鞘了。” “哎!二师兄,你这就在说笑了。你的百花剑法我还真没想到破解法子。你那舞出的漂亮花朵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教你?我就这点绝学了,教给你了我怎么混啊?”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二位都是武学高手,我坐这是不是有点另类啊?”坐在一旁的蓝兵半天没有说话,对于他们说的他也听的不甚明白。 “蓝总旗,你就别管这个了,你带好兵就成,带兵更是一个技术活。” 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掌声。只见一个衣裳华丽的青年从院门口走进,边拍掌边啧啧称奇“不愧是赤霞武士,不愧是云隐门二师兄啊,见解如此独到,在下真是开眼了。” 见着有人忽然闯入,蓝兵立马查询门口守卫。 “不用查了,他们拦不住我。”来者继续说道。 “能够如此轻松进了小院,不知道来者何人啊?”花日红开口问到。 “不绕弯子,在下蜀中唐门唐棠川。” 听见是唐门的唐棠川,桌上人都站了起来,因不知道是敌是友,大家都自觉戒备起来。 “不用如此紧张,我不是敌人,我唐棠川今日来是想加入赤火旗的。”唐棠川的样貌异常俊美,声音纤细,给人感觉不似男子反而更像女子。 “唐门唐棠川?你的名号可是响彻了蜀国的啊。独自杀白猿,擒巨鹰早已经成了江湖中的佳话了。怎么也想加入赤火旗?”蓝兵对唐棠川的事迹了解多些。 “赤火旗好啊!赤霞武士牛啊!我唐棠川也想跟着牛的人混啊!”唐棠川的口气有些挖苦意味,来者不善啊!“大名鼎鼎的彭老三都被打伤了。” “莫非是来为彭老三主持公道的?”百里秦开口问到。 “主持公道?彭老三还没这个资格,再说,他下黑手在线,是他咎由自取。我就是来看看赤霞武士的。”唐棠川很自觉的走过来坐在了桌边,见到桌上没什么菜了抓起酒壶便给自己倒了杯。 没见过这么自觉的人,百里秦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认为这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更何况这人到底是敌是友还尚不清楚。 “逼我想象的要矮,也没见你长的有三头六臂嘛。”唐棠川望着百里秦说道。“你的铠甲呢?还有战马呢?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铠甲厚重,不便随时穿在身上,到战时你自然就见到了。” 听百里秦这么一说,似乎在她的预料之内,连连点头。忽然她望向蓝兵问到,“蓝总旗,我应该够资格加入赤火旗吧?” “如果阁下真的是唐棠川的话,当然够格。”其实唐棠川名头是响亮,但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唐棠川,蓝兵也拿不准眼前这人是不是真正的唐棠川。 “唐棠川还有人假扮?没人有这个胆子吧。再说这随身携带的飞刀应该足以证明了吧。”说完,只见她将衣服下摆扯住一甩,瞬间桌上便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柄精致飞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扯住的衣服,十柄飞刀便变魔术般的出现在了桌面上。接着她扯住衣服再一回摆,桌上的飞刀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见着有这般手段,蓝兵信了眼前之人便是蜀中唐门的唐棠川了,他拱手说道,“在下走眼,没认出唐公子,望公子包涵。” “没事儿,再弄壶酒来,我要和赤霞武士喝几杯,当然能够再弄两菜来最好不过了。”唐棠川真没将自己当外人。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望向百里秦,百里秦点头示意让他们去按唐棠川说的做,自己也就在唐棠川对面坐了下来,“唐公子,哦,不对,应该叫唐家小姐,酒菜自便,别嫌粗陋就行。” “谁是小姐了?”唐棠川听见百里秦称呼自己为小姐有些没好脾气了,将手中的酒杯立马捏碎,然后将破碎的杯渣随手扔了出去,脸上还显露出虽然愤怒但却好看的神情。大家细看扔出去的杯渣时,居然发现这些杯渣分别钉住了几只蚊子。在座之人皆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尹志刚还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 “是我一时说错,一时说错,公子勿要动怒。”百里秦也就顺势连连道歉。 恰在这时,蓝兵跑来,“酒来了,酒来了!” 尹志刚这也才缓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两盘凉菜后转身离开了。 “唐公子不会来我这里真的就是为了吃菜喝酒的吧?”百里秦见着唐棠川对着桌上的酒菜毫不客气。 “当然不是,我来赤火旗是带着诚意来的。我这有个人,估计赤霞武士会感兴趣。”唐棠川不慌不忙的说着。 然而大家都在等着她的下文,可这位唐门年轻高手却并不着急,依旧夹着桌上所剩不多的菜品尝着。 “唐公子怎么喜欢卖关子,我们大家都还等着你的诚意的。” “我两先干了这杯。”唐棠川端起酒杯要与百里秦同干杯中酒。 “本来像唐公子这等人物来我赤火旗我们再欢迎不过,在伐羊这事上我们急需要真正的人才,为了整个大陆的明天,唐公子还是坦诚些为好。”百里秦一边喝酒,一边说着。 “赤霞武士下一步就要去那乌羊山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赤火旗的首要任务便是去那乌羊山探清楚羊人在我乌羊山到底是在干嘛,探清楚他们占领乌羊山到底有何目的。” “如果我现在手上有一个从乌羊山逃出来的乌羊城人,我的这个诚意够不够啊?” 听见唐棠川说手中有从乌羊山逃出来的人在场各位都是吃惊不小。在这么长的战事之中,还没有关于羊人的任何消息,这时忽然有个从乌羊山羊人手中逃脱的大陆人,这将为大家提供不少的信息。看来这个诚意真的是不小。 百里秦长舒一口气,之前不知道这位唐门名人卖的什么关子,现在听她如此一说,看来她的确是来为赤火旗出力的,也就少了戒备,多了诚意。“但我想知道,唐公子既然愿意将如此诚意提供给我,不知道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果然聪明人,不用说你就知道交易的本质。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知道前往乌羊山不可能赤火旗全部人员皆去,探乌羊山必定只是少数人,我想在之中占个名额。” 这唐棠川果然厉害,本来探乌羊山是赤火旗的任务,但此去任务艰巨繁重,如果大队人马上去不仅难以得到准确消息,而且上去乌羊山后不知道会遇见何等战事,为安全起见,百里秦等几人商议后初步定的是他和花日红等几位大宗师级别的人前往乌羊山,并且是悄悄潜入,目的不是打架,而是探听消息,这等想法居然都能被眼前这位唐棠川想到,这位名动蜀中的唐门后辈看来真是不简单。 “不错,原先我们的计划确实如此,加入的条件其实不难,大宗师境界即可,我想唐公子应该早已是大宗师境界了,这个完全可以答应。只是……只是唐公子手中这人,可有什么关于乌羊山的什么消息。”这时,如果能够得到关于乌羊山的任何消息,自然对于任务的完成有着很重要的帮助,既然唐棠川愿意一道前往乌羊山,这个小心她应该不会隐瞒,百里秦就如实问了起来。 “没有。”没想到唐棠川居然如此回答,大家都又一脸诧异。 “暂时没有。”唐棠川接着说。“这人目前还在昏迷状态,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醒来,今日我来便是想邀赤霞武士明日我们一起去询问的。”接着她又一脸笑意的望着百里秦,“这样可好?” “甚好,甚好,一切听唐公子的。”百里秦见对方的确带着诚意来的,口气也松弛了很多。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来镇东头的唐记白老泉,我在那里给你们备下白老泉真正的好酒——唐记的。哦,也会备下好菜,应该不会是这种残羹冷炙。”唐棠川随意的用手在桌上指了指,一时让今天百里秦这个主人有些难堪。 “唐记白老泉也是你们唐门的产业?”蓝兵好奇的问。 “怎么?不行吗?我唐门就只配耍飞刀吗?”临走的唐棠川话中都还要钩一下人。 第六十章 唐门助赤霞 唐棠川离开院落之后,留下人等皆是摇头微笑,“这又是一个难缠的主。”百里秦感叹道。 确实,这种家世出来的子女多半任性蛮横,犹如乌羊城中的杨初五一般。尹志刚见着这个唐棠川的行为作风,甚像杨初五,内心竟是泛起一丝涟漪。 “但江湖传闻这唐棠川是男的啊,没有哪个消息说她是个女的。”蓝兵疑惑的说着。 “你没见她那样子吗?谁敢说她是女的多半都会跟谁急,估计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花日红在旁解释道。 “也是,也是,刚百里说她是小姐的时候她那德行,是我也不会传她是女的。” “蓝兵,你将你知道的唐门以及这唐棠川给我说道说道,我对这事不大了解,我对这人的动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质疑。”百里秦问着蓝兵。 于是蓝兵将他知道的唐门以及唐棠川的事都讲给了百里秦,中间有些疏漏的地方花日红在旁补充上来了。听的百里秦与尹志刚是接连称奇。 蜀中唐门,当之无愧的蜀国第一大帮。武功路数自然首推他们的飞刀,他们的飞刀技艺不仅仅在蜀国第一,当今乃至历史上就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们。唐门的飞刀之所以能排在第一,原因是他们的训练方法以及制造飞刀的技艺。在唐门有座飞刀山,及刀山,唐门的孩子自小便生长在这里,从小便开始练习飞刀并学着自己打造自己的飞刀,所以唐门所有的人飞刀并不相同。当有所成时,便要通过飞刀门——山下的一座考试之地,能够通过飞刀门的人才可以出了刀山行走于江湖。有些资质稍差的孩子,一生都会被锁于刀山之上,不得出刀山半步,更不会见到江湖是个什么模样。所以能够出的了刀山的人,就已经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了。 唐门除了唐家自家弟子之外,还招收外门弟子,弟子来自大陆的四面八方,冯茹南就曾经在唐门当过外门弟子,外面弟子就没有唐家子弟那般苛刻,所以真正的飞刀高手还是只有唐家自家的人才能过当,自唐门成立以来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外门弟子超越过内门弟子的。 唐棠川是这代内门弟子中的魁首,,在他还只有十八岁时便出了飞刀门,然后行走于江湖,在江湖上几乎是没有遇见过敌手,于是这个唐棠川便开始前往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斩白猿,独自擒巨鹰等。在江湖,在唐门家族,唐棠川的地位都很高,权利自然也就很大。虽然他武功超群,但从来没有传出他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于是大家都寄希望他将来能够带领唐门创造更多的辉煌。 这么一个人物,居然是个女儿身。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并非是瞧不起女人,但担当唐门掌门这事定是不会轻松定是不会容易之事。唐门除了武功卓绝之外,在蜀国以及其他国家还有不少生意,掌门不仅需要武功服众,在统领如此庞大一个家族上更是需要有超群的管理能力,看来这位女儿身的唐棠川将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并且道路一定并不轻松。 唐棠川离开百里秦的院子之后,回到唐记白老泉后直接去了最里面的房间。 在这个房间之中,有数位唐门弟子守卫着一个人,唐棠川所说的逃离乌羊山的人。 “情况怎么样?”唐棠川开口询问在旁的大夫。 “情况很好,已经恢复了大半了。”一直守在旁的大夫弯腰回答到。 “你们先出去,我和这位先生有几句话说。”唐棠川吩咐着。 待其他人都走出房间后唐棠川对这位先生说道,“先生在这过的还习惯?” 原来这位逃出乌羊山的巴渝人士早已苏醒,并且在唐棠川的安排下在这间房间里过着神仙日子。 “恩人,小老儿就是过不惯这神仙日子,好吃好喝的不说,还有这一大帮人在伺候着。您能不能不安排这许多人专门伺候我一个老头子。” “先生休要客气,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做,按照我说的去说,在你以后的日子里,都会过这样的日子,都会有这么一大帮子人来伺候你,但如果你不听我的,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别人的。” “一定,一定,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做。再说,您要我说的都并非什么害人之事,我说说又如何?”小老头满脸笑意的回答着。 “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我会带人来你这,到时候我会安排你明日才假装醒来。我们会问你在乌羊山见到的,以及你怎么逃出来的。到时候你重点说怎么逃出来的即可,就实话实说,至于你在乌羊山见到的一切,你千万不能透漏半句。你就说你仅仅只是在为劳力们做饭,他们做的什么事你一概不知。如果有人再追问你什么事,你就假装不舒服,也就不用回答,到时候我会在旁策应你的。” “好的,好的,我都记住了。” “你给我记好了,如果说错半句,估计明天晚上就不会有姑娘来给你暖脚了,多半我会将你活埋在院中的池塘边,让池中鲤鱼来给你暖脚了。” “恩人放心,恩人放心。小老虽然年纪不小,但却不糊涂。”想着这几晚给自己暖脚的小姑娘,这位老先生脸上笑的如此灿烂。 第二日,百里秦,花日红和蓝兵如约来到唐记白老泉酒庄。这地方不算太大,但却精致。唐棠川介绍的时候就表明了,唐记在此开酒厂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唐门应该有家自己的酒厂,所以这处唐记白老泉只供他唐门,基本是不外售的,于是江湖上并没有人知道唐记白老泉的酒有多好。 一阵寒暄之后,唐棠川将三人带至一木亭之中,亭中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自然不似昨日在百里秦处那般粗陋,桌上摆放的尽是精致高档菜肴。细心的花日红发现,就连盛菜的盘碗都十分讲究,悄悄的在百里秦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唐棠川接待你的规格不低哦。” 大家分主宾入座之后,百里秦好似并不在乎吃什么喝什么,而是不停四处打量。唐棠川似乎看懂百里秦在关心什么。“赤霞武士不必着急,我所说之人今早已经苏醒,只是现在身子依然较弱,不能来与我们同食,待会我们饭菜吃好,酒喝好过后便带你们去见这位老先生。”说完便吩咐人给三位斟酒。 一阵酒盏交错,相互劝酒自是不在话下。待大家微醺之后唐棠川也如实的将三人带至逃出的老人院子。这老人确实也是一个老江湖,在三人面前将戏演的是十分到位,没有出现丝毫纰漏。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一个特别奸狡之人,如何能够从羊人的地方逃了出来的。 虽然百里秦等人得到的消息是经过唐棠川筛选过后的消息,但对于百里秦等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通过老人的描述,他是通过一条地道逃出羊人的营地的,然后再经过数天密林中的爬行,最后才逃出山下。老人对自己逃出的地道以及密林中的大致方位现在还记得比较清楚,唐棠川还命人取来纸笔将山中路径描绘了出来,地道的出口处有棵很大的银杏树,只要找到这棵银杏树便可通过地道进入羊人营地。 老人还将羊人巡逻的范围,规律都讲给了百里秦等人。羊人不仅只是在营地巡逻,在山中密林也有巡逻人员,只是在有野兽出没的地方没有安排巡逻队伍。说到林中野兽的时候,老人讲述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但通过粪便的多少大小可以判断野兽并非小类,具体是不是白猿等大型野兽不得而知,老人都是通过将野兽粪便涂满全身才躲过野兽的气味追踪的。 有了这位逃出乌羊山的老人,百里秦心中增添了几分一探乌羊山的信心。在离开老人院落之后便与花日红商议,尽早去探乌羊山,这样也就给整个战事有个稳定的帮助,毕竟羊人来这大陆也有了这么久了,除了主动与巴渝开战外还没有向他国发动战争,在与华国的战事上也是华国主动挑起的,这之中定是有着什么玄机。羊人肯定不会只是占领乌羊城乌羊平原以及乌羊山如此简单,他们想方设法都要进入乌羊山,这之中的关键就需要他们这次去探乌羊山才会知道答案。 既然事不宜迟,花日红也赞成尽早进入乌羊山。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人员上,除了原先计划的百里秦,花日红以及赤火旗中的几位大宗师外,就单独只加上了昨天才出现的唐棠川。 在商议具体细节的时候,唐棠川提出了一个大家都不甚理解的要求,唐棠川要求百里秦将他的赤霞铠甲穿上后上乌羊山。原因尽然是他没有见过赤霞铠甲,想看看赤霞铠甲战斗的样子。穿铠甲上山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百里秦想的是,这次仅仅只是偷偷上山,不需要弄的如此张扬,再者,需要穿地道,有铠甲甚是不方便,于此同时,百里秦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加上身旁又有花日红,当今天下,他还有何惧,自然也就没有应了唐棠川的要求。当然,他们对唐棠川的这个要求没有清楚背后的原因,仅仅只是认为这位年轻人耍耍性子的习惯罢了,也就都没有深思,都是想着上了乌羊山后会见到什么样的场景。 第六十一章 乌羊现黑甲 乌羊山,巴渝山脉最南端的山峰。山峰并不高大,也不伟岸。之所以能过让整个大陆记住的原因便是,千年前神龙氏便是从这里开始征服整个大陆的。也就是说,神龙氏踏上整个大陆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乌羊山。之后神龙氏征服整个大陆之后,便寻到了现在的永安城这块风水宝地,才将大陆的中心迁至现在的永安城。也就让乌羊山逐渐荒凉了起来,但神龙氏尚未被杀之前,每年的祭祀活动,神龙氏还是来到乌羊山,有人说神龙氏是为了回忆天上的生活,有人说神龙氏是在寻找当年遗忘在乌羊山的宝贝,但这些都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现今的人类,早已经将神龙氏当成了一个神话,那都是已经一去不返的历史了。 为了能过顺利完成任务,百里秦等人在第三人清早便潜进了乌羊山,在密林中寻了好久才寻到逃出老人所说的那棵银杏树,也才找到那个隐蔽的很好的洞口。 大家望着这个黝黑的洞口的时候,百里秦将大家分成了三个小队。分别由百里秦,花日红和唐棠川带队。分成小队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探的真实的消息,也可以保证如果有小队被发现后其他小队还可以继续打探。 分组的时候,唐棠川坚持不要任何人跟他一队,理由是他不需要人照应,他也不会照应别人。大家都还在劝之时,这唐棠川却完全不听劝阻的一头就钻进了地道。留下其他人在原地只能摇头苦笑。 跟着百里秦的两位分别是华国的一位剑道高手和蜀国的一位拳法宗师。百里秦要求自己这组最后进地道。待花日红的队伍进去之后,百里秦走向那个银杏树爬在树根处便坐累了下来。“两位先别着急,我们在此先休息一会,让他们先行一步。” 百里秦成为赤霞武士之后,周围的人,尤其是赤火旗中的人对他皆是甚为尊重,毕竟他是现在的英雄,又只有他与华中剑阁的高广楼公开比试过的人,虽然跟着他的两位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赤霞武士的身手,但赤霞武士的神奇早已经在江湖上传神了。所以此时他如此说,另外两位自是赞成不已,想着这赤霞武士后面定是有什么奇招。其实百里秦并不这么想,因为他准备走另外的路上乌羊山,只是这条路相比较这地道要艰难许多,百里秦想先征求一下其他两位的意见。 当百里秦说出他的真实想法过后,没想到这两位根本就没有思考便同意了百里秦的想法,原因很简单,你百里秦说什么便是什么,说怎么干便怎么干。这有些让百里秦意外,想着再怎么也应该有些许质疑活着疑问,如此直接了断的同意更让百里秦倍感压力。其实百里秦不知道,不仅是现在这个小队的人是这样,可以说整个赤火旗现在都是如此,这也许就是英雄的魅力,这也许便是榜样的力量吧 百里秦选的路的确难走,他们不走山林,而是攀岩而上,根据逃出老人的描述,羊人的根据地并没有在山顶上,而是在山顶悬崖旁的半山腰,百里秦选择攀岩而上是想从上面去全方位的细看羊人在乌羊山的所有行动。只是这不是一个轻松活儿,需要的不仅是体力,更需要的是胆量与轻功,万丈悬崖一不小心掉下崖来便丢了性命,还不光荣,如果是与羊人对杀死掉了,还有个英勇杀敌的名头,这么掉下悬崖来便什么都不是了。但赤霞武士如此说了,华国的剑士与蜀国的拳师根本不反驳,因为他们相信赤霞武士绝对不会错。至于他们的这趟任务,如果可以侥幸不死,在此后的人生中,都将是可以不断吹嘘的理由。跟着赤霞武士密探乌羊山,跟着赤霞武士最先接触羊人,这会是多少江湖人做梦都想像不到的事。虽然自己已经是一品大宗师境界了,但在这江湖上,大宗师可以是一波又一波的,赤霞武士就这么一个,这个任务也就这么一次。也许探到的消息会很有用,对将来的战争有决定性,那么他们便是整个大陆的英雄了,想着就来劲,想着就浑身有力,于是在攀上悬崖的时候几乎就没有遇见什么难题,三个身影在陡峭的悬崖上比猴都还灵活,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攀上的悬崖的顶端。也幸好是夏季,悬崖上的许多树木花草都已经盛开了,这为他们在悬崖上隐藏身型提供了有利条件。 攀岩百里秦是选择在西边上的崖,后来才知道,在悬崖的背面,羊人派有重兵把守,唯有悬崖上无人看守,也许羊人认为没有人会傻到从几百丈高的悬崖上上去吧。 悬崖是面南而立的,在悬崖底部,便是羊人在乌羊山的整个部署。 爬上悬崖顶部之后,他们休息了小半刻,便悄悄往南边的悬崖潜去,在这悬崖顶上往下看,下面的一切都一览无余。见到这个场面,跟着百里秦的两位才真正佩服百里秦的选择。 这三个人便爬在这悬崖顶上细细的观察着下面的一切。而所看到的一切让这三位都惊呆了。 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那个硕大的坑洞。坑洞的周围是弯弯曲曲的道路,道路上尽是人力小车。或三五人推拉一车,或一两人推拉一车,都是在从坑洞的底部往上面运送着东西,黑乎乎的,或大或小,由于离的太远,车中之物看不清楚。放眼望去,整个坑洞周围的道路上至少有成百上千的人在搬运东西。东西运到之处是一个不断冒着浓烟的大房子。 然而最让百里秦感觉到惊讶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周围的看守,那些看守居然,居然全部身着黑色铠甲——全部都是黑甲武士。 难道在千里牧场消失的那些黑甲武士全都来了这里?难道小道士丹羽也在这里?难道凤凰大仙跟羊人有直接关系?难道……一时百里秦心中不停的产生着疑问,但这些疑问在此时此地他根本无法得到答案。细看这里的黑甲武士远远不止在千里牧场的一千人数,在周围巡逻的,在远处训练的,还有一个营地,如此说来,这里的黑甲武士至少也有三千之多。如此多的黑甲他们又是从何而来?难道?难道?难道他们从坑洞运出之物便是造黑甲之物?难怪羊人一定要来到乌羊山,难怪羊人在到达乌羊山后一直没有采取进攻,原来他们来此是要造黑甲,原来他们是在为后面的全面战争做准备。 想到此处,百里秦头上已经冒出不少汗水。因为只有他知道如果所有士兵都穿上黑甲之后战力会是如何之强,那是整个大陆的军队将会远远不是这些羊人的对手了,什么南北战场,什么秋后开战,面对一整支黑甲武士的军队,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输。想到此处,百里秦已经在此呆不住了,身旁两人还吃惊与眼前所见到的,百里秦起身后什么只说了一句话。“走,快走,我们要快回去报信。”其他二人不知道百里秦说的是什么意思,百里秦此时也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来给他们解释这一切,只是眼看着赤霞武士飞身便往崖下而去,已经没有估计到是否需要隐藏身体了。 百里秦一边顺崖而下,一边思量着该如何来通知。南战场的武广仁与徐白秋定是相信他的说辞,华国的华沧海还需要自己多一番口舌了。幸好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准备了几只传急信的海东青。心里想着事,手脚却不停的在崖上滑行,花日红与唐棠川两队只能靠他们自己逃出去了,传信为要,传信为要…… 当百里秦下了悬崖之后,在银杏树旁花日红已经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了,百里秦呼吸急促的站在花日红面前的时候,二人眼神对视的时候,他们都清楚了对方都已经发现了羊人在乌羊山的秘密了。 “我离的远,只见到了规模庞大,但细节还不清楚,你可近处去见到了?”百里秦开口便问。 “我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确定是黑甲武士无疑。”花日红回答到。 “我是在悬崖顶上看到的,整个区域内黑甲武士武士的数量至少有三千,并且他们应该是在在制作,全部做成多少还不清楚。” “三千?”花日红不没见到整个场面,不知道数量的多少“我穿出地道后,见到第一个黑甲武士便已经确定那就是黑甲武士,于是我根本没有停留便往回走,怎么会有这么多?” “估计远远不止三千黑甲武士,如果他们全都造出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走,回去给南北战场发消息,战争不能等到秋后,明天就打,否则我们不可能能够打赢。” “好。但是唐棠川呢?他怎么没回来?” “我暂时管不了他了,留一个人在这等他,我们先回去放出消息,要快。快一天我们将来就会少死不知道多少战友。”百里秦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他心中比任何人都着急。其他人员也都火急火燎的跟着往回撤。也不知道唐棠川何时能够回来,只能留一个在后面等他了。 谁都没有想到,今天乌羊山探来的消息如此震撼,如此急迫,幸好百里秦花日红在千里牧场与黑甲武士有过一场战斗,知道黑甲武士的战力强大,如果不是如此,等他们在战场上见识了黑甲武士,那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数尸体教给他们的教训。甚至这关系着整个战争的走势,没有应对之策,输多半会是最终的结局。 第六十二章 黑甲被偷回 乌羊山发现黑甲武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南北战场的指挥着那里。在虎背口召开的会议上是决议秋后开战,按照百里秦的说法,不能等到秋后开战,要等到那个时候多半羊人已经将黑甲武士装备到每个士兵身上了,那时带给整个大陆的只会是输这一个结局。但要第二日便开战也是不可能的,如此大的战争,从兵员的掉配上,从补给的跟进上,到战术战法的制定上,都不可能说打就打。百里秦的确着急,因为他知道黑甲武士的战力,他知道如果一旦所有羊人穿上黑甲之后的战争场面。 百里秦回到白老泉后一直在房间不停来回跺脚。“秦,你如此着急也没用啊。单凭我们几个影响不了整个战争的。”花日红在旁劝慰。 “你是知道黑甲武士的战力的,如果羊人真将黑甲装配上整个军队,啊!想想就可怕啊。” “那又能怎样?就我们两个去杀光所有羊人?” “只希望他们都早早收到消息,早一点开战,让羊人不能将黑甲装配上整个军队。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就会大点。” “想想我们该干些什么吧。”花日红提醒着百里秦。 “现在我们在白老泉的赤火旗的战力不可能打败乌羊山上的羊人。有没有办法增添人手?”百里秦清楚,现在赤火旗的人的确打不赢乌羊山上的羊人黑甲大军。 “打赢?我们为什么非的在这里打赢呢?”花日红好似心中有了盘算。 “嗯?你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看你怎么定义打赢了。如果说要去杀光所有的乌羊山羊人,那现在就凭白老泉的实力肯定做不到,但我们真需要杀光乌羊山的羊人吗?” 花日红如此一说,百里秦心头也豁然开朗了,他们现在当心的关键点是不能让黑甲装配上整个军队。 “对啊!我们搞偷袭,搞破坏。”百里秦眼中泛出了光彩。“唐棠川还没回来?”百里秦忽然想起了唐棠川。 “还没。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在干嘛。” “你说她会不会带回别的什么好消息呢?” “做梦吧,那人只会为她自己,消息?她不给你添乱就万幸了。” 说话间二人听见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接着蓝兵急促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羊……羊人,羊人来了。” 羊人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之快?怎么会找到白老泉来?怎么会? 百里秦和花日红没有思索的时间了,二人取上自己的兵器便飞快飞出房间。 二人来到镇边,见到由白天密探过乌羊山的大宗师带领着数十位赤火旗正跟一个黑甲武士对峙着。 百里秦见到只有一位黑甲羊人,心中随即松了口气,但跟着他又意识到,多半大部黑甲羊人在后面,于是唤来蓝兵,安排人员奔出镇探清羊人数量,自己与花日红对视一眼,准备先将眼前这位羊人收拾之后再备后手。 由于其他赤火旗人员不知道黑甲羊人的底细,对着这个单独的羊人并没有发动攻击,见着百里秦过来之后,大家也都心中有了底气。 “你们先退后,我来。”百里秦大踏步的往前飞奔,赤霞长柄刀已被他高高举起。 可就在此时,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黑甲从传了出来,让百里秦高举的赤霞刀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黑甲传出的话是“你不穿上你的赤霞铠甲吗?” 的确诡异。 黑甲羊人怎会知晓百里秦有赤霞铠甲?又怎会如此流利的说着一口大陆官话?这让百里秦真的就呆在了那里。难道?难道黑甲里面的人是……百里秦还在思索黑甲里面的人会不会是小道士丹霞的时候,面前的黑甲已经将面罩打开了,定眼一看,立马让百里秦想骂娘。 黑甲里面的不是别人,明明是白日一起去探乌羊山的唐门唐棠川。 “操你……”百里秦还是没有忍住冒脏话。 原来唐棠川想要单独行动,是为了去偷这么一套黑甲。 “难道你提前就知道乌羊山有黑甲?”百里秦对唐棠川之前的所有行为产生了怀疑。 “没有啊!哪有啊!”唐棠川口气虽然肯定,但眼神却在飘浮。 见着这幅场景,百里秦知道这么问定是问不出来的,也就没有深究。“你没带尾巴吧?”现在他更关心唐棠川偷来黑甲会不会把羊人大军带到白老泉镇上来了。 “我是谁?会带尾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你是怎么偷出来的?”花日红很好奇的走了过来。 “偷?你怎么会用这个字。这是他们送给我的。” “送给你?你是他们家亲戚?怎么不给我们送?哦,你是羊人的细作?” “呸!细作?有辱我唐棠川的名号。” 刚刚对峙的这些赤火旗也都好奇的过来一睹黑甲的真面目。放出去探消息的人也回来报外面并没有更多羊人。这就让百里秦有心思来细细查看唐棠川偷回的这套黑甲铠甲了。 对于铠甲,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比百里秦更熟悉了。毕竟只有他有过真正的铠甲,并穿上战斗过。百里秦通过细细查看之后发现,唐棠川带回的铠甲与他自己的赤霞铠甲还是有不少不同。 “严格来说,这幅铠甲仅仅只是一副铠甲而已。”在大家各自回屋之后,百里秦给花日红讲述着他在铠甲上的发现。 “起初我怎么也想不到铠甲里的人就是唐棠川的原因也在这。对于一个第一次穿上铠甲的人是发挥不了铠甲威力的,甚至动作都会很别扭。你还记得我们在狼山城打架的两幅铠甲吗?那个时候你也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完全掌握铠甲的用法,根本就发挥不了铠甲的威力,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到铠甲里的人会是唐棠川。而这幅铠甲,本就与我的那副,以及在狼山城出现的铠甲不是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花日红有些不解。 “助力。关键问题就在助力上。这幅铠甲根本就没有助力机括。”百里秦肯定的望着花日红。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幅铠甲就如同战场士兵身上所穿的甲一般,只能防刀枪箭羽,没有助力机括便不能提升武力值?”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但这个铠甲绝对不是我们士兵身上的甲能够相比的。甲的防御能力还是太次,而这幅铠甲虽然没有助力,但同样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军队装备上这等铠甲,同样威力不容小觑。” “如此说来,探来的消息是喜忧参半。” “可以这么说,虽然没有我们最开始预计的那么恐怖,但还是很可怕。我们叫来蓝兵,计划一下明日偷袭乌羊山的事可好?”百里秦询问着花日红。 “你是赤霞武士,这个自然你定,我给你当好参谋便好。” “还好有你在旁,遇见事我心里还是蛮荒的,我一个人还好,该怎么做便怎么做,该逃便可以逃了。现在身披一个什么赤霞武士,身后还带着这么大一帮子人,还承载着大陆所有人的希望,我不敢轻易迈步啊,总是当心自己哪一个决定没有想好,会产生更坏的结局。更当心自己的某个决定,会害了身后之人的性命。其实我哪里是干这事的人,我啊,就是一个游侠的命,游荡江湖,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那样该是何等的惬意潇洒。哪里像今天这般缩手缩脚,瞻前顾后的。” 听着百里秦的闹骚之言,花日红知道都是百里秦的肺腑之言。今日所见到的,所发生的,对百里秦来说其实不是事,他这个年轻人心中承担的还是太多了,他似乎要将整个大陆的生死存亡全都归于他自己一人之上。“秦啊,你还是别想如此之多。赤霞武士也好,百里秦也罢,都是名号,不代表你成了赤霞武士后便要将天下的生死都由你一人来背。还记得我们还在千里牧场的时候,那次我们与黑甲武士的厮杀,想想我云隐门在那场厮杀中几乎算是要被灭门了,当时我又何尝不是自责不已,我又不是懊悔不已。想知道我是如何将整件事情想通的吗?知道我是如何从中间走出来的吗?” 花日红所说并非虚假。当时在千里牧场与黑甲武士的厮杀,云隐门的确几乎要被灭门了,曾经都是身旁的师兄弟,曾经都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师兄弟,转眼便成为阴阳相隔。传承了近千年的大门大派,就那么一场厮杀便所剩无几了,压力不在他花日红一人身上在哪里,他该如何向先祖们交代?他又该如何向家中的亲属交代?百里秦曾经见过花日红的痛苦,百里秦曾经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 “当时是景上与我的一番话开导了我。” “景上?”百里秦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但此时花日红一提起,心中居然感觉到些许温暖。 “是的,景上姑娘。在从千里牧场回到狼山城的路上,我几乎只愿一人呆着,不愿也不想说什么做什么,锦上过来问了我一句话,她问我知不知道她的一个姐妹在临死前是怎么想的。这我哪里知道,于是她就说,她那个姐妹在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脸上带着笑容的告诉她,让她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也是替这位要死的姐妹活着。这位将死的姐妹希望通过锦上的眼睛看见云隐门灭掉凤凰的那一天。死的已经死了,但我们云隐门的任务尚未完成,我们这些依旧还活着的人就需要替这些已经死去的师兄弟们去完成,否则他们的死全都是白死了,就会死的那么的没有意义,就会死的没有丝毫价值。那时我就忽然明白了,我也开阔了,我知道自己还应该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能如此低沉吗?我这样对得起我已经死去的师兄弟吗?”说到此处,花日红眼中已经隐约带了些湿润。 他停了停后接着说“你,我该做什么?你,我又能做什么?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也许明天我们都会死在战场上。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对你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我背负的再多对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帮助呢?百里秦,在我认为你代表着善良,正义与不惧。赤火旗的如此多的兄弟跟着你就是想让你来保护他们吗?天下,大陆的所有人都需要你一个人来保护吗?你能做到吗?那为何你不将你百里秦的善良,正义与不惧在赤火旗发扬出去,这样就算明日你百里秦战死在沙场,你传递出来的善良,正义与不惧依然不灭。现今的大陆,充斥着懒惰,充斥着欺骗,充斥着狡诈。我们就让你百里秦身上的善良,正义与不惧在我们赤火旗发芽,生根然后在春风的吹送下长遍整个大陆。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世界肯定会很美好,天地会很漂亮,你说呢?” 花日红望着陷入沉思的百里秦,许久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都那么深远的望着远方,也许这真是他们希望看见的天下吧。 第六十三章 突袭乌羊山 目的就为了破坏乌羊山的黑甲制造。所以所有参加突袭乌羊山的人都不可以与乌羊山上的羊人产生胶着打斗,原则只有一个,搞完破坏便跑。 搞这等事情,这些江湖人士最是拿手。如果你让他们去参加正规的战斗,他们没有配合,不懂支援,最后一定会在敌方的默契配合下碾压干净。但今天的任务不一样,今天只可打完就跑,这是跑江湖的人最擅长的,并且今天的跑是任务,没人在后面说你不讲什么江湖道义,没人说你胆怯猥琐。混迹江湖的人,保命技能是第一要的,要说单凭武功实力,任你再强,也难保不遇见比你更厉害的人,自古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不将保命技能培养起来,这个江湖早就没有这么多“英雄豪杰”了。所以百里秦在战前动员大会上,将打完便跑当作一项任务来下达,赤火旗的人皆是笑意满满的接受着。 任务简单,但却依旧危险。上山共计一千人,百里秦希望每一位兄弟都能平安回来,但这仅仅只是希望,如果不小心将性命留在了山上,赤火旗永远都为这位兄弟留有一个不低的位子。 山上之前,这一千人分作三组。 第一组百里秦带队,今日百里秦已经将赤霞铠甲着在身上,他带领的人进入的是纵深最深的地方——黑甲加工厂。他必须将整个厂毁灭,至少要让羊人短时间无法恢复。这其实也是整个任务中最为艰巨的。如此大一个工厂,还有重兵把守,你如何进去,并将整个工厂毁掉,单凭百里秦一人一副铠甲能办成吗?但此时百里秦不顶上还有谁能顶上。 第二组由唐棠川领队。按照唐棠川的说法,制作完成的黑甲全部放在一间仓库里,他没有细细打量数量到底有多少,但他只用了一个词语,没有尽头。可见制成的黑甲数量不在少数。这第二队的任务便是烧毁仓库,但在烧毁之前,这第三队的人必须每人都去弄上一套黑甲穿在身上。所以第三队的人数是最多的。穿上黑甲之后烧毁仓库,然后再去百里秦方向支援。 第三队由花日红领队。这队人员不必进入战场,但第三队是破坏整个任务的关键。第三队整队人员只有一百人,他们沿着百里秦昨日攀岩的路径上到悬崖的顶端,然后将随身携带的黑火药堆积起来,在悬崖的顶端将悬崖炸出一道口子来,让被炸开的岩石随悬崖滚下,将那个硕大的坑洞砸跨砸乱,让羊人根本无法将制作黑甲之物运出。 第三队最先行动,所有人都以悬崖顶端的爆炸为信号。一旦崖垮下来,羊人的黑甲制作基地肯定会大乱,这时其他两队便趁乱进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计划相对比较周详,但他们没有忘记给自己准备后路,虽然白老泉镇离乌羊山还有一段距离,但为了不让羊人来报复,他们将后退之后的防御地段没有设在白老泉镇,而是设在乌羊山山脚下,蓝兵带领没有参加任务的所有其他人员,在乌羊山山脚下收集柴火,收集燃油等等一切可燃之物,按照百里秦的说法便是,这道火墙,至少要燃够五天五夜。用火墙来阻挡羊人的反扑,燃够天数之后,该后撤的都已经后撤完毕了,该准备迎头战斗的也已经准备充分了。 百里秦跨上龙驹战马,身披赤霞铠甲,左手反持赤霞宝刀,右手高举铠甲战刀,拍马上前几步,然后转过身来,“各位赤火旗的弟兄们,前方便是侵我家园的羊人,身后有无数双眼睛望着我们,那里有父母的孩子的亲人的朋友的期盼眼神。我辈皆为习武之人,在羊人来侵我家园之前,我等习武之人为江湖地位,为个人名声争斗着,拼搏着,今天的战斗我们什么都不为,只为一样——生存。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存,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的自由生存。也许我们都将葬身乌羊山,但今日我们必将载入史册,必将青史留名。羊人暴掠,如同千年前神龙氏一般暴掠,曾经我们的神,曾经伟大的神龙氏都被我等凡人斩首,现今几个羊人又算什么。我百里秦在此宣告,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扞卫我们的自由,我愿用我的躯体去驱赶外族的入侵。兄弟们,跟着我一起杀!” “杀!杀!杀!”几千赤火旗同声齐呼。 呼声刚毕,花日红率先冲出阵营,随后一百英雄背负黑火药蜂拥而上,一副英勇赴死的场面顿时感染全场。百里秦望着这些先行军,听着赤火旗高昂的士气,心中斗志陡然猛增。他心中清楚,就算面对的是如同神龙氏一般的神仙人物,这些兄弟一样不会退缩。想着有这些敢于赴死,勇于赴死的兄弟,大陆充满着希望,远在花天河的亲人以及天下所有的亲人都有希望。 自己仅仅只是出生在乌羊城中的小平民,甚至连自己的双亲都已经早逝的小孩童,只是在舅舅的抚养下慢慢的成长为继承酒楼的平凡人。如果没有遇见师傅李游,没有被师傅强行拉作自己的徒弟,没有跟着师傅修习大河刀法,甚至没有继承师傅的赤霞宝刀,今天的百里秦,兴许早已经在乌羊城的血洗中命丧黄泉了,兴许成为乌羊山上那些挣扎在硕大坑洞中的苦力人,一切兴许是命中注定,一切好似上天安排。今天的自己已经与当年那个奔跑在酒楼餐桌间,厨房里的小孩童相差太大。身份是万人崇拜的赤霞武士,身上披的是大陆仅有的赤霞铠甲,手中握的更是万中无一的赤霞宝刀,身后跟着的都是武林豪杰江湖高手。今日一战,是整个大陆人向侵略者的呐喊,是面对强敌不言畏惧的高呼,是为了生存为了自由的拼搏。百里秦察看时机何时,挥手示意其余队伍悄然上山,在密林中静静等候悬崖顶上的那声巨响。 不远处的唐棠川今日同样穿着那身偷来黑甲,在人群中显得并不太高大。因为没有助力机括的原因,乌羊山上羊人所造黑甲没有千里牧场出现的黑甲高大,自然也就比不得百里秦身上的赤霞铠甲。百里秦心中自然清楚,唐棠川也疑惑的询问过,但百里秦并没有如实相告,因为百里秦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并不放心,他只是说出赤霞铠甲并不同于黑甲,所以大小高矮并不相同。唐棠川也发现赤霞铠甲颜色是泛红的,并非全黑,想着自己已经率先拥有了黑甲,多半喜悦的心情已经冲散了发现不同的疑惑。 约莫过了近有两个时辰,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山顶传出,跟着便听见轰轰隆隆的声音。已经清楚花日红得手了。百里秦举起战刀猛夹马腹便率先冲出密林,当百里秦冲出密林的时候才发现,他现在所处的这里比他在悬崖顶上看见的面积要大很多,应该是悬崖顶端离地较远的缘故造成的。当他的战刀砍向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个敌人的时候一样,对方的实力远比他想像的要强。战刀砍在敌人铠甲上时并没有轻松倒下,而是硬抗下了百里秦的这一刀,眼见一刀未成,右手赤霞刀横扫而去,这次这名敌人就没能逃拖,生生的将这颗羊人脑袋割了下来。后方英雄见到百里秦手起刀落便将一名敌人头颅割下,气势更是大涨。 百里秦就如同一支箭羽一般,飞快的朝着工厂方向飞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时悬崖顶上又发出了几声巨响,应该是花日红又一次的炸开了一道悬崖,此时的滚石相比第一次的要巨大很多,虽然数量没有刚才的多,但硕大的巨石刚好直接朝着坑洞滚去,严严实实的将坑洞堵了个结实。巨石落下,这次扬起更多灰尘,将整个场地掩盖住了,目之所及不及丈余,真实偷袭的大利局面啊。 其实是百里秦他们自己不知道。在花日红第一次开炸的时候由于经验不足,将方位搞偏了,落入坑洞的巨石并不太多,根本没有达到毁掉坑洞的目的。这次滚石落下虽然没有砸中坑洞,但却将边上羊人的营地砸了个正着,在镇守这里的羊人共计也就三千多人,一般巡逻站岗的都没到一千,其余都在营地休息,哪里知道这个时候来个天降巨石,刚刚砸在自己的头上,很多还没有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砸成了泥浆。谁也想不到花日红的这次失误反而起到了奇效,为偷袭乌羊山创建了奇功。 站在悬崖顶端的花日红看见第一次炸开的滚石没有如约的落入坑洞,这又才调整方位开始了第二次的爆炸。在安放炸药的时候,驻守在悬崖后方的羊人黑甲已经赶至花日红处,于是他们这队人在一边安放炸药的同时还在与羊人黑甲厮杀,本来这队人便不是赤火旗中武力值强大之人,而是擅长轻功之人,此时面对黑甲羊人,损失是相当的严重,加上人数本就不多,最后引爆炸药的时候除了花日红以外没剩下几个人了。这支原本计划损失最小的队伍,最后在清算损失的时候恰恰成了最大的。好在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并且由于失误砸毁了囤积最多羊人的羊人营地,是整个偷袭中建立功劳最大的队伍。 因为有灰尘遮蔽的因素,又加上羊人营地被毁,多数羊人葬身滚石,这次的偷袭任务完成的相当完美,百里秦进入工厂后在俘虏的配合下先将工厂中的这种设备全部丢入熔炉毁掉,再将熔炉一起掀翻,,鲜红滚烫的熔浆流向哪里,哪里便变成一片火海,看这样子绝对短时间根本无法恢复。 唐棠川偷袭仓库的也异常成功,由于第一次爆炸后,多数羊人守军都去坑洞查看情况,仓库守卫甚少,虽然有黑甲在身,也挡不住热血的冲杀。更何况这些黑甲谁穿上都一样,根本没废掉多少功夫便占领了仓库。 偷袭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可以说这个黑甲生产基地已经完全被毁掉了。坑洞被巨石压住了,工厂熔炉被推翻了,仓库被占领了。但成功之后的胜利让他们犯难了。 如何犯难?为何犯难? 在整个基地有着上万人的大陆百姓,虽然在滚石中,在战斗中无辜牺牲了不少,但人数实在太多,赤火旗后撤之后将这些大陆子民丢在此处定会遭到羊人的疯狂报复,估计那时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百里秦在战斗中见到倒在身旁的大陆子民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救出这些百姓。但人数之多,如何救出?这点在制定偷袭计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茬根本就没有丝毫计划。按照这些百姓的说法,在乌羊山南山坡下,还驻守着更多的羊人大军。此时乌羊山顶上发生如此变故,山下大军待不到多久便会杀上山来。所以短时间转移这些俘虏根本做不到。 还有一事,仓库中存放着四五千已经做成的黑甲,全部上山的赤火旗才千余人,每人一套也才取走千余套,其余的黑甲是毁还是带走也成了一个犯难问题。 见着身子衰弱的俘虏,百里秦下令,“俘虏必须全部救走。赤火旗全体人员穿上黑甲殿后。” 见着仓库还剩有如此多的黑甲,山下有还有很多赤火旗没有黑甲防身,百里秦真是舍不得毁掉这些可以保命的黑甲啊。就在此时,俘虏中有人站出来,走向黑甲自觉的穿在身上。见着他们本就身子虚弱,又要背负黑甲下山,赤火旗中有人想伸手阻挡。这名已经穿上黑甲的俘虏含着;泪说道“我们本就已经是生无所恋,羊人如此对待我们便是为了这身黑甲,就算我们不能穿上黑甲杀羊人,为了更多的人可以穿甲杀敌,死我们也要将黑甲帮你们送下山。” 接着,更多的虚弱身体走进黑甲,将黑甲全部搬走,一条长长的黑色长队缓缓的往山下移动。 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山下的羊人大军便杀上山来。还好现在的赤火旗皆是黑甲在身,已经与羊人没了差别,加上赤火旗多是高手,在对战中虽然人数少了很多,但局面并没有输成什么样了,且战且退的最后还是护送着俘虏离开了乌羊山,全部退到了那道火墙之后。 第六十四章 值郎评战事 火墙的威力的确不小,后退数十丈依旧可以感觉到烤人难受。且延绵几十里,羊人军队又无马匹,一时半会真跨不过这道火墙。 清点人员的时候,百里秦发现此去偷袭乌羊山的赤火旗回来的不到四百人了。六百多兄弟将性命留在了乌羊山。不过幸好带回几千巴渝同胞,让这些深陷羊人苦役的同胞们能逃出来也算功劳一件。安排这些同胞们的后撤之事全交给了蓝兵,百里秦现在关注的是如何抵挡羊人的反扑,尽量保住白老泉是他打算。 成功偷袭乌羊山的消息也很快传便了整个大陆。在与羊人的交战中,这是目前为止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胜仗,在这关键时候有这一场胜仗可以说是相当振奋人心,让每一个因为羊人带来的恐惧都被驱散。羊人不是不可战胜的,羊人不是无坚不摧的,羊人不是神! 远在永安城的孟值郎很快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依旧如常的坐在院中与九儿交谈着“赤火旗?赤霞武士?百里秦?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百里秦只是平民一个,在华国的密档之中不可能有百里秦的只言片语,于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英雄让孟值郎相当感兴趣。但在此时,他也仅仅就只能够感兴趣而已,因为没有更多的资料可以让他去探索。 然而羊人并没有猛扑反攻百里秦的赤火旗。原因不非火墙的阻扰,而是南北战场同时向羊人的军队发起了进攻,虽然进攻规模都不是很大,但南北相隔如此之远的能够同时发动进攻,羊人似乎已经知道了大陆采取了联合进攻的方式,这个时候,羊人收缩了自己的战斗圈子,将自己最锋利的尖刀面向共计他们的敌人。乌羊山上并没采取进攻赤火旗的方法,而是加固了自己的防守,看这阵势,羊人应该是在这里还要继续铸造黑甲。 在北战场率先发动进攻的大陆联合军并非公孙不悔,而是由林展羽率领的罪奴第三团。南战场由于由巴渝江的阻隔,羊人在巴渝江边并没有安排多少防军,蜀国的一支轻骑兵渡江过后便一破近百里,羊人不可战胜的神话也破碎了。由于不知道前方拥有多少敌军,这支轻骑军并未恋战,而是见好便收,回过头来在巴渝江边为后面的渡江大军做好防守堡垒。 北战场罪奴第三团虽然没有取得多大的胜利,但罪奴第三团的战力与拼搏不畏死亡的作战作风也震慑到了羊人军队。明明前面是火坑,明明迎面而来的是万支箭雨,明明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抗衡对方的锋利剑刃,这支军队眼中没有露出丝毫畏惧,这支军队脚下没有迟疑片刻。当剑尖已经插入了胸膛,当胸前已经插满箭羽,这支可怕的军队依然举刀砍下,不拼上自己最后的一份力量他们永远不会止步。 孟值郎搁下手中茶杯,用手指在桌面上扣的连连作响。其声响并非杂乱无章,而是甚有节奏,美感十足。九儿在旁歪着脑袋瞧着她家公子,在他脸上细细查看,“公子哪来如此好心情?还敲上音乐来。” “你可知这是何曲?” “未曾听过。” “评书先生讲到王者峡谷之战之时楼上小鼓响的便是这首音乐。” “哦!是有那么一点像。”九儿似乎有所感悟,细细体会手指敲打桌面发出的声响,手指也跟着敲打了起来。 “这乃《上阵曲》,当年木门家族便是用这首曲子在战场上鼓舞军心的。” “公子今日哪来这等悠闲快乐心情,还敲打上《上阵曲》了的?” “今日之格局,今日之战事,犹如当年的王者之战。”孟值郎听过近日得到的如此众多的好消息,心中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于是便用这《上阵曲》来配合此时的心情。 “莫非公子也想去了战场看看?”作为最为贴身的丫鬟,九儿最是懂孟值郎的心思,知道自己的公子虽然目盲,但希望上阵杀敌之心依旧存在。 “笑话不不是,知道我看不见,我如何上阵杀敌?” 九儿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说的是有道理的,但公子如此反驳,也不敢再找言语证明,而是撇嘴表示抗议,只得转移话题,“那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的战争快要结束了?我们就要胜利了?” “快结束?谁说的?还远没有。”说到这孟值郎停下了敲打,陷入了沉思。 “那公子高兴个啥?白欢喜呗。” “曾经是没有见到希望,现在我们是看见希望的曙光了。虽然路还有很长,但总比没有希望要强。” “希望?就是目前我们所赢得的这些小战争?” “小家伙,希望不是这些赢面,而是战士的斗志与取得胜利的决心。”孟值郎站起身来接着说到“按照大陆原有的军队作风,原有的作战风格,我真当心战一打起来就如同公孙不悔最开始打的那场战一样,恰恰现在最先开战的不是正规军队,而是赤火旗与罪奴第三团,这两支队伍没有正规军中的官僚作风,没有正规军的懒惰怕死性格,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够取胜,如此一来,这些小胜利便能鼓舞人心。倘若这次又是公孙不悔率兵开战,多半又要落个失败的下场。赢与输虽然只是一时的,但在此时,在开战的初期,意义却相当的重大。” “公孙不悔如此无能?”九儿疑惑的问到。 “公孙不悔并非无能。只是这支军队太过无能。在之前,军队只是上阶的一个媒介。达官贵族之后人,通过军队磨砺,回到国都,便可光耀门楣。平常百姓,进入军队服役,可结交豪阀,更有可能得功封赏,腰身一变,也可入朝为官,就算不为入朝,在军中跟随一位世袭将军,此生也可衣食无忧。这种心思参军,这等目的当兵,军队哪来战力,面对强敌以何御敌?这就是我当心的地方。”孟值郎双手在桌上摸索着自己刚才放下的茶杯,九儿见状,赶忙将茶杯递上。“恰恰公孙不悔是一代名将,他有勇有谋,个人的武功境界也不差,只是羁绊他的太多。既要权衡国君的利弊,又要考虑战争的局势,如果没有这些羁绊,他定能取得不小功勋,但他自己知道,处于他那个位置,取得再多功勋都对他无用,真正最重要的便是完成国君交给他的各项任务。所以他不应该在战场,还是应该在朝堂。” “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完全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些你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这都应该是我们国君该想的问题。你还是多想想下午我们吃什么吧。这战事一来,各方面都要缩减用度,伙食已经远不如以前了。” “这孩子,就知道吃。放心吧,我们国君是聪明人,他会想到法子治理军队的,我只当心他聪明过度,会让许多勇士寒心的。” “九儿,你去取来纸笔,我要写信一封,我说你写。” “写信?写给谁?” “先去取纸笔,待会写出来你就知道了。” 九儿只得奔奔跳跳的跑去取纸笔。 巴渝白老泉。 二人二骑并排站在镇前。 一人身着泛红铠甲,一人身着黑甲。 此时的黑甲不是全黑的颜色,而是在头部,背部喝胸部印有赤火印记,以此来区分敌人黑甲。 算算偷袭乌羊山,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可依旧没有见到羊人的反扑,这确实有些意外。 已是初夏时节,风中送来的具是温暖的气息,花香带着青草的味道让人感觉甜蜜。但此时这种甜蜜让人无暇顾及,心中所恋的依旧是前方羊人的动静。 “只守不攻,看来他们的目的很是明确。”开口的是百里秦。 “加派了如此多的兵力,又有地理优势,我们想要再偷袭已经没戏了。”回答的是花日红,花日红回过头看了看后面小镇,“就白老泉的这些人,就算全部穿上黑甲,也不可能攻下乌羊山的。更何况……”花日红言语未详。 “二师兄,别说了,我知道你反对我将黑甲分散出去。但我意已决。我赤火旗是人肉之躯,其他参加战争的人就不是血肉之躯了?想要赢得这场战争,需要的是大家的力量。” “赤霞武士高风亮节,舍得大度。我又不是赤火旗的士卒,不需要给我解释。”花日红言语有些不冷不热。 百里秦望着花日红苦笑一声,“他们会理解的。” 原来百里秦将赤火旗用性命换回来的黑甲分成了五部分,一千套送给了华国,一千套送给了北夷国,一千套送给了蜀国,一千套送给了巴渝国,而自己赤火旗仅仅留下一千套。 在战争面前,在羊人面前,这黑甲铠甲相当于战士的第二条生命,对于百里秦的这个决定,赤火旗中人皆是不理解,就目前形势来说,五千套黑甲铠甲还满足不了所有赤火旗的兄弟,百里秦却将中间的四千套拱手送给了他人。这难道是要将赤火旗的兄弟性命不珍惜吗?但百里秦依旧我行我素的执行了这个决定。在赤火旗中,有不少质疑之声,花日红在此说出来,只是在替百里秦当心而已。 第六十五章 萧家援赤火 白老泉镇一处,邓千长正被下面的百长们围着纠缠着。因为邓千长是与赤霞武士一同密探过乌羊山的老拳师,想着能够在赤霞武士处说上话。 “邓千长,您就帮忙去说说,为我们多争取些铠甲嘛。毕竟您同我们的赤霞武士一同近距离作战过,他会听您的意见的。”其中一位百长央求到。 “这事我还真说不上话,你们也就别操这个心了,你去看看,我们赤火旗没铠甲的多着呢。就你们几个是爹妈所养,别人就不是?” “我们辛辛苦苦,拿着性命夺来的铠甲就如此轻松的送人了,我们这赤霞武士到底是向着我们还是向着外面啊?”其中一位百长有些对赤霞武士言语有恶,话一出,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但话既然已经出来了,他也没有退缩,见着大家都看向自己,接着又说“怎么了?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们就没有这么想?” 对于这位百长的言论,邓千长并没有斥责,因为他知道大家对于赤霞武士的这个决定都多多少少有些不满,多半只是闷在心间,这位百长只不过是冒昧说出来而已。邓千长不慌不忙的说“有这等想法的都是肤浅之人,都是鼠目寸光之辈。” 其他百长也不傻,听见邓千长并未斥责刚才的话语,也便跟着起哄。 “如何说是肤浅?如何说是鼠目寸光?你们可知我们的赤霞武士所谋之事,所求之物哪里是你等人所能想明白的。想不想听我说道说道?”邓千长依旧对大伙的起哄没有在意,而是对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而在场的百长们也想弄明白其中原委,也都安静的等待着邓千长的下文。 “目的有三,这一嘛,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大陆所拥有的甲是什么?无外乎就是皮甲或者是草甲,怎可与我们所夺的黑甲相提并论。但这黑甲乃是羊人所制,他们制这甲目的何在,就是为了打我大陆之人嘛,想夺我大陆之地嘛,想成为我大陆的霸主嘛。但这伐羊岂是几个人或者是我赤火旗一帮人要做的事?现在将我的到的这黑甲,对天下各国平均分之,便是在告诉天下各国,伐羊之事天下各国皆有份,天下各国皆要出力并尽力为之。所以说我们的赤霞武士送各国黑甲便是送的邀请贴,送的催战贴。” “这第二个目的嘛,我们对羊人的畏惧便是来自他们的先进武器与恐怖战力,远远见着对方黑甲在身,还没有开战便心生了畏惧,战力自然要消损不少,先我们的赤霞武士将黑甲送至各国,大家都可以近而观之,大家都可以了解这黑甲的优劣,在战场中再见到这黑甲,便没了畏惧,自然于战力有助,是在为了赢取最后的胜利助力。” 邓千长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第三个目的便是为了我们赤火旗,是为了让我们赤火旗的兄弟少送些性命,多些人回来。”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反对意见,也是,穿上黑甲才能保命,将黑甲拱手送人怎可说是为了赤火旗的兄弟报名? 可邓千长呵呵一笑,“汝等无知,呵呵,汝等无知啊。” “你们可知,这黑甲仅仅只是铠甲而已,穿上之后并非钢铁不死之身吧。在这战场之上,两军对峙,如果我赤火旗全员着上这黑甲,岂有不最先冲锋之理,岂有不冲入最为险要最为紧要的地方。我几千赤火旗,身着黑甲,能眼睁睁看着身着皮甲草甲的同胞先陷入泥潭?到那个时候,就算你身着黑甲,就算你暂时可以抵挡刀枪,可最终你还是逃不脱战死沙场的命运,最终你还是要被更多的乱刀乱枪给砍死,给捅死。我几千身着黑甲的赤火旗便如此的送进鬼门关,便如此的死亡殆尽。你们想的是穿着这身黑甲多么的威风,多么的潇洒,多么的有气势,可要知道,这威风,这潇洒,这气势之后的是什么?是牺牲,是奉献,是死亡。当日在与赤霞武士同探乌羊山的时候,我就问过赤霞武士一个问题,这个大家都在关心,都想知道的问题,我问赤霞武士,你的这身铠甲如此威风,怎不见你经常穿在身上呢?知道他是如何回答的我吗?他望着我发出一阵苦笑,他说,你觉得是威风,我认为是压力,是责任,当时我还不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是高人的故弄玄虚,但当我自己夺得一套黑甲后,当我自己穿上黑甲后,当我穿上黑甲站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当我见到你们看我的眼神后,我立刻明白了,那时我也感受到了黑甲穿在我身,压力也就压在我身了,责任也就背在我身了。” 邓千长一番言论之后,剩下的便是一阵安静。这时邓老千长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年轻人苦啊。” 白老泉镇,人们都唤做镇,其实白老泉远远大于一座镇的规模。近千家酒厂,过万户人家,人口也近十万。因酒出名的白老泉有着一个来源的传说。 话说当年这里还没有人烟,那年大旱,巴渝江都几乎干枯。众多乌羊平原的人户都举家北迁。当时的吴家祖先走到这里,又饥又渴几要昏厥,于是便歪在一棵梧桐树下休息。朦胧之间一位神仙般的老人走过来,这老人白发白须白衣白鞋,仙家气十足。吴家祖宗便跟随其后,来到半山腰处白头翁站住,在一地用手指了一指,又用脚在地上跺了三脚,随后便消散不见了。吴家祖宗瞬间便醒来,急忙跑至刚才梦中仙人所带之地,起先他只是以为那里埋有财宝,于是便用双手刨地,直至血流不止也不停歇。想来也是,在那种绝望境地,任何一丝希望都是不会放弃,就算是到头来一场空也好过空座等死。这吴家祖先刨至最后,没有见到任何财宝,却挖出一湾清泉。大旱之年,能得一湾清泉,远远胜过任何财宝。吴家祖先急忙埋头饮水,饮之发现异常清甜。 这湾清泉犹如破茧之蚕,被吴家祖宗挖出地面后,便自己越涌越多,越涌越大,渐渐的变成了一大股河流,奔腾不息,直至巴渝江。最神的是,这泉水所到之处,干枯的禾苗见水便绿,遇水便长,于是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长出了不少粮食,一时吴家祖宗乐的不可开交,在年尾将地中所产作物用自己在家乡学来的酿酒手艺用上,又用这泉水作为酒水。哪里知道,一尝这酒,美味异常。为了纪念指引自己找到泉眼的白头老翁,便将这里唤做白老泉,酿出的酒也叫白老泉酒。自此白老泉酒便名动天下,名扬四方。 这本是一个因酒出名的地方,然而今天,这个白老泉更加响彻大陆了。因为这里打响了伐羊的第一枪,因为这里带给了整个大陆希望。 羊人占据乌羊山后,乌羊山周围其他地方的百姓皆已经撤离家园了,而唯独白老泉的百姓一家未动,原因自然是舍不得这眼白老泉,舍不得自家酿造的一口好酒,更舍不得传承了几百年的生意。 在偷袭乌羊山成功后,百里秦计划的是将白老泉全部撤出去,可是这里的百姓一个都不愿意走,甚至连刚刚救出的巴渝百姓也不愿离开。他们的理由是,如果一退再退,终有一天再无地方可退。于是当地百姓以及救出来的百姓们,都自觉出钱出力,在白老泉沿线不停修筑防御工事。 本来这让百里秦非常着急,可哪里知道,乌羊山的羊人并未采取主动进攻,而是在乌羊山上加固防御。这也给白老泉的所有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羊人不攻只守,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是困扰百里秦许久的一个问题,羊人加固了防御,就目前赤火旗的实力是攻不上乌羊山的。 “问我?无可奉告。”花日红回答道。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我是真不知道,想想办法找些支援吧。”花日红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直接,怕将百里秦陷入尴尬,口气缓和的补充说道。 “哪里给我支援啊?” 二人二马慢慢的往白老泉镇走回,龙驹虽然猛烈,此时一如二人的心情一般缓慢的迈着步子。 这时前方蓝兵骑马朝二人奔来,看形势貌似有些急促。待到走近,“赤霞武士,北面斥候来报,有一支军队朝白老泉过来。不知是敌是友。” “北面?怎会绕到北面去了?”百里秦首先想到的便是来进攻白老泉镇的羊人军队。“快去响鼓示警。” “应该不是羊人。”蓝兵回答道。“斥候报来者打的是萧字旗号。” “萧?难道萧鸣谦的步骑特训营可以参战了。”百里秦催促战马快步往北而去,花日红与蓝兵随后也跟了过去。 百里秦出镇不足五里地,便远远的见着来的队伍约莫有好几千人,队伍的最前面的战旗上赫然的书着一个大大的“萧”字,见着这个“萧”字,百里秦已经知道来者定是萧鸣谦无疑,心中即刻兴奋起来。 等到蓝兵的马匹追上百里秦的时候,百里秦已经与萧鸣谦谈笑连连来,百里秦将大家相互引见自是不在话下,得知萧鸣谦带来三千步骑特训营将士后,百里秦更是欢喜不已。 “萧兄,你和你的步骑特训营的到来当真解了我此时的困扰啊。”百里秦在马上歪着身子拍萧鸣谦的肩膀。 “本来答应国君,要在一年之内训练过万的步骑特训营,但目前这三千人马已经完全可以用最强的状态作战了,前几日收到国君急旨,命我无论多少,先带人来白老泉支援你,于是我便过来了。只有三千,你别嫌少啊!”萧鸣谦道出来此支援的原委。 “怎么会嫌少呢?你来了我就心中有谱了,打仗这事还是你在行,我打架还行,打仗肯定不如你,你来了我就可以睡着觉了。”百里秦笑意满满。“你说是国君下旨让你支援的?这也太快了吧,这才几日?你就已经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 “事情紧急,不能耽搁。你们偷袭乌羊山的事已经早就传开了。为了不让你的赤火旗被羊人宰光,更不能让你百里秦死在白老泉,我和我的步骑特训营是马不停蹄的往这赶啊。但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困境啊。不像是被揍成什么样子了啊。”萧鸣谦自然不知道羊人并未反扑,他来的最初目的还是为了救百里秦和他的赤火旗。 “偷袭已过十来日,羊人并未对我们发动进攻,他们只在山上加固的防御。”百里秦解释到。 “加固防御?他们还想继续制造黑甲。”萧鸣谦问到。 “那是肯定的,之前我就在犯愁,如何发动攻击乌羊山的第二次进攻,这下你来了,还带着步骑特训营,我现在就听你指挥了。” “还是先找地方扎营吧,今天步骑特训营扎营休息,明日待我们详细了解一下黑甲之后再说吧。 来者是支援白老泉的军队的消息很快在白老泉传开了,镇中赤火旗以及百姓都过来接应,还有不少百姓自觉送来酒水吃食,一副军民愉悦的场面自是不在话下。 第六十六章 五千第三团 林展羽带领的这支罪奴第三团已经是深入敌后的第五天了。 依稀能够有的还是面对惨烈战事的残酷。当时站在三万罪奴前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罪奴,你们之中可有身上分毫怨气,分毫仇恨皆没有之人?” 三万罪奴见着统领自己之人开口便问这话,愣是全部呆呆的立在那里,没人之声,没人应答。 “没有吗?我相信也没有。”林展羽接着说。“我,林展羽,手握细雪之舞,心怀莫大怨气与仇恨,愿用我的鲜血洗脱我身上罪奴之衔,可有人愿同我用鲜血沐浴?天下已经应许,我等皆可以用一百颗羊人头颅来换掉我等罪奴之身。洗脱罪奴为第一,讨得天下说法,证明我等威武为第二,英雄豪杰为我等为第三。人称我们为罪奴团,我定我们为第三团。在大家都尚未洗脱罪奴之身为罪奴第三团。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没有罪奴在前面的第三团。我有信心,你等可有?” 下面依旧一片安静,林展羽提高嗓音,“你等可有?”连问三遍,刚开始只有几个应答之声,接着,一片“有,有,有”的声响响彻天地。 “可愿同我鲜血沐浴?” “愿意,愿意,愿意。”接下来的声响更是越来越大,看守这个罪奴第三团的周围士兵都被这气势所震撼,所折服。 “罪奴?那只是束缚我们的枷锁,罪奴?那只是我们怨气仇恨的羁绊。从今日起,我不允许我们自己呼罪奴,我只想听到第三团的名字。终有一天,我要让第三团的名字名动天下,我要让天下知道曾今他们所鄙视,所不屑,所抛弃的第三团是如此的英雄,如此的豪杰,如此的为守家园而被永世称赞。我们的家人,因我们是罪奴而让人鄙视,让人嫌弃,那么我们便用我们的鲜血来让他们骄傲,让他们自豪。我们谁不是因怨气而犯罪,我们谁不是因仇恨而杀人?现我们先用我们的怨气仇恨来保卫家园,而后再来让我们的仇人胆寒,惧怕。”林展羽字字铿锵,句句有力,三万罪奴也是满心悲凄无处发泄,此时有着这么一个豪气之人愿带自己用鲜血洗脱罪名,自是豪情满胸怀。 “在抗羊的战争中,我们当作先锋军,明日我便邀你们之中的五千第三团,前往战场,直插敌军深部,可有人愿意与我同往?”林展羽话语刚完,下面便蜂拥而起,皆是愿意率先上阵。 “兄弟们有此心我知已经足以,今日我在这再说一次,一百颗羊人头颅便可脱去罪奴之身。所以,我要见到一百颗羊人头颅。那么我们就深入敌人阵营,去放肆的取头颅回来吧。” 言罢,林展羽便走下高台,来到三万罪奴之中,他要在这三万之中挑出率先冒死的五千人来。这一战至关重要,林展羽清楚不过,自然在挑选人员上,他就需要更下心思。林展羽几乎是亲自验过三万罪奴的每一个人,将自己认为胆识,武力皆是超强者选入其中。于是这五千人便是罪奴团中的最优者,随不敢说这五千能全数回来,但至少也能取得最大的战功。 然而此时随着林展羽躺卧在这片沼泽之中的已经不到八百人了。 “后悔跟我来吗?”林展羽用肘碰了碰靠在最近的一位袍泽。 “后悔?您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罪奴之身,如果没有这个机会,终身都是罪奴,不被砍头就是永世都在苦役的差事上劳作着,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累死,一种是永无休止的劳作,这种死法,何等威武。”说话的是位年纪稍长一些的老者,他已经是背负罪奴之身多年的老罪奴了,对于何种选择最有价值,最有意义体会最深。在冲入羊人阵营中的战斗中,林展羽恋着这是一位长者,便将其带在身旁,想的是自己能够多照顾一点便照顾一点。可哪里晓得,反而是多次这位老者出刀帮助林展羽挡住背后过来的偷袭。 冲入敌方阵营后,五千第三团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向敌人后方冲杀,因为林展羽心理清楚,此时回头必定会是全军覆灭的结局,相对而言敌人的后方要么准备不充分,要么战力稍弱些,继续往前冲的话,兴许可以在后方去搞些破坏。 “只是可惜我砍下的头颅多半掉落在了战场,您看,我这只剩下不到十颗了。”老者将身后布袋往林展羽方向推了推。 “你有了几颗?”林展羽看了看布袋,知道此时能够还活着的人定是已经砍下不少脑袋的人,但胶着于战场,人头定是不可能全部带走的。 “不下八十了吧。”老者思量了一番说道。 林展羽回头看了一下周围其他袍泽,结果大家也都同样看着他,那种眼神中包含着敬佩,期望。 “能够躺在这里的人已经算得上是大难不死之人了,这次如果我们能够回得去,林展羽会为每人都脱掉罪奴之身,请书我来写,脱籍我来要。”林展羽回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监察官,用眼神在监察官那里寻找答案。 监察官是一直跟随罪奴团的华国执行者,哪怕是深入战场他们也同样不能丢掉自己身上的职责。目的便是监视所有罪奴的行为。此次鏖战监察官随行的本来有五名,可在此时此地,唯有他一个还活了下来。看见林展羽看了过来,这位监察官翘嘴一笑,“如果我能回的去,我可以保证为活下去的人脱掉罪奴籍。”他又接着说“前提是我要活着才有发言资格。大家也都清楚,我并未枉私,此次深入敌后取得的战功足以让各位脱罪奴籍,也不算我送人情。如果我回不去,你们一个也回不去,就算脱掉罪奴籍,也是为你们的死后脱籍而已,那时意义何在你们自己度量。” 说完,大家将目光转移到林展羽身上。只见林展羽淡淡一笑,“没问题,虽然我们现在深陷沼泽,且周围有羊人骑兵包围,逃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肯定还是有不少兄弟会留在这里,但是哪怕第三团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护我们监察官的安全。” 其实大家所当心的是这位第三团团头林展羽不顾生死,在后面的行动中继续南下,出了沼泽,便是连绵不尽的草原,周围又被骑兵包围,多半都是有去无回,战到此时,虽然不会说是怕死而不愿南下,而是此去当真没有多大意义,并且这次第三团的所有牺牲都无人知晓,关于战场的任何成就,任何故事都只会随着鲜血沉入地底无人知晓,虽说不是为了传遍天下,但此等威武无人知晓,也叫死后无名,白白可惜了。这位团头林展羽,行事如此的孤注一掷,顾前不顾后,用形象一点的词语,他就是一个疯子!此时这个疯子能够说这样的话,大家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尤其是监察官,本来在两天前,第三团已经脱离了战场,如果那时他们便不再继续往南,而是转向东边或者往西进入巴渝山脉,那么其他几位监察官也不过牺牲,但这个疯子下令继续南下,才落入今天的境地。不过他内心也是蛮佩服这个疯子的,因为疯子的这个继续南下的决定,让第三团在敌人后方接连破坏了羊人的一个粮仓和一个后勤补给站。这是难得的战功啊。莫说四千第三团,就算牺牲几万将士性命,也难捞此等战功的。粮草于战场,那就相当于生命线,毁掉一个粮仓,几乎可以说就改变了一场战役的格局,所以这位监察官敢为活下来的罪奴脱奴籍,但他所言也不假,一切都要他们能够活下来才能被人知晓,被人传颂。 “老田,过来。”林展羽唤来刚才在身旁的老者。“你传令下去,现在大家都休整好,将自己的所剩干粮,水吃饱喝足,待天一黑我们便出发。”老田领命正欲转身,林展羽又拉住他,“监察官就你带着,选出十位脚力轻功都不错的来,跟着我往南突,你带着监察官和其他人员待我们引走后往东去,往东三十里,应该有条河,你们就渡河过后往北走,进入密宗丛林。在丛林深处等我们。” “密宗丛林?必须要去到那里吗?”对于密宗丛林大家还是有些惧怕的,估计不会次于对羊人的惧怕。 “是,密宗丛林。如果你们进去后遇见了密宗人,你就提袁经武这个名字。”林展羽此时自然没有时间解释中间的原委,但他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吩咐完毕之后,林展羽也赶紧抓住机会眯了一会儿。 声东击西,林展羽此时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因为全部往西而逃的话,定是待还未过河便被羊人骑兵追杀干净了。先带领脚力轻功都不错的人,往南而去,羊人定会为了防备再被攻击而全力阻挡,那时便会给剩下的人留下逃跑的机会。关于密宗丛林,林展羽跟着百里秦进入过,知道外面虽然传言密宗丛林十分恐怖,其实是外面的以讹传讹,密宗丛林根本就不可怕,林展羽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他们被密宗人抓住了,提到袁经武,也不会为难他们的,因为袁经武留在密宗丛林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想来他在里面应该已经与密宗人关系很密切了,知道袁经武的名字,定是自己人,又怎会为难呢? 第六十七章 一人挑敌军 入夜之后,八百第三团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食物全数进食完毕,并将随身携带的羊人头颅全部放下,在这片沼泽中堆积成一座不小的山头。望着这堆人头,林展羽提起细雪之舞,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十名随他南行的勇士,战前鼓舞士气的话语他也难得唠叨了,因为此情此景大家心里都清楚应该怎么做,因为在前几日的战斗中,这些都已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虽然现在又将进入再次冲入敌方骑兵队伍中,但大家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在沼泽中,林展羽他们并未极速前行,而是匍匐着前行的,因为如果露头,多半会招来羊人的箭羽攻击,要靠近一些敌人之后,再搞突然袭击,才能有更多的人冲出包围。 夜已经很深了,沼泽之中的蚊虫甚至霸道,但对这些将脑袋题在裤腰上的第三团来说,蚊虫就如同沼泽中的泥潭一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羊人骑兵并未扎营,而是几十成堆的驻扎休息。战马进不了沼泽,他们便全部将第三团围在了沼泽之中,也不知道这群疯子到底下一步将如何行动,于是便将东,西,南三面围了起来,唯独留下北面,自然是因为北面更远的地方定是有更加坚固的防备,而东西南三面恰恰是羊人当心这群人要去的方向。 悄无声息的击倒哨兵,并轻松的打开一个缺口并不难,毕竟这些都是武道大师。但这不是林展羽等人此行的目的,他们在击破两个散堆敌人后,将大部分战马刺痛,然后往南驱赶。人却并不南行,而是跨上战马向周围的羊人围军发起了进攻。夜晚之中,根本分不清往南的第三团有多少人,但数十个与几百个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为了将西面与东面的围军都吸引过来,他们只有将响动闹的更大些,他们左冲冲,右跑跑,将四五里左右的敌人都搅闹进来了,然后便跟着前面的战马往南而去。如此一闹,羊人自然认为这群人要继续往南而去,东面与地面的围军也纷纷跟着往南追去。这才给留下来的其与第三团创造逃跑机会。 骑战不是这些江湖人士的长项,为了保证将时间拖的更长些,更晚一步让羊人知晓他们的真正目的,林展羽将十名第三团全部分散开来,自东向西蔓延,拉开了长长的一条线,逞着夜色往南狂奔。 羊人围剿第三团的并非重骑兵,而是擅长奔袭作战的轻骑兵,他们对战马的驾驭能力也要比第三团的这十个人要强,所以还不到半刻钟便已经追上最后面的第三团人员了。这个最后的人自然是甘愿落后的林展羽。 先是不断有箭矢射过来,这个难不倒林展羽,只需要用耳朵听,便能辨别箭矢来的方向与力道,巧妙的移动身体便躲过了射来的箭矢。 继续往前奔跑着,不久,林展羽便感觉有一骑已经靠近自己了,对方手中飞出一杆长枪朝着林展羽的后背插来,林展羽同样根据声响判断长枪来的方向,待要接近自己的时候,转身伸出左手接住飞来长枪,借着夜色,林展羽顺势将长枪执回,只听见后面一声沉闷声音,接着那匹已经靠近的战马便慢下了脚步,应该是这枪惯胸而过了。 接下来,林展羽听见后面的马蹄声音越来越重,想是大部队已经靠近了。如此一来,定是继续往前跑不出多远便会被全军覆灭在这了。林展羽丢下缰绳,站起身来,由骑坐于马上改为站立在马背上,双手持枪,而后转过身子,蓄势待发,朝着靠自己最近的一团黑影飞了而去。人尚未至,枪已透胸而过,第一个敌人已经中枪倒下马来,接着林展羽脚在倒下敌人的马背上一点,身子再次跃起,朝着第二个敌人又是飞去。如此在马背上飞来飞去,便已经将敌人串透十数位,纷纷倒于马下。就在这时,一团火影飞来,一直在黑暗中的林展羽眼睛立马被照的睁不开眼。眯着的眼睛看不见地方情况,可耳朵却明明听见有兵器猛向自己袭来。来不及多想,随即一个翻滚,林展羽便翻下马腹。一杆长枪已经插进自己刚刚站立的马背上。这一恍惚,林展羽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才看见,一把火把落在身后,原来刚才是有人先朝林展羽甩出火把,随后才持出长枪,如果不是自己听觉灵敏,此时已经被长枪当胸串过了。 被长枪钉住的战马倒地的同时,林展羽在地上接连翻滚数次,已经离开原地有数丈之远了,这时他也不急于起身,而是猫着身子,紧抓细雪之舞,等待着朝他奔来的又一个敌人。在这等待的时机中,林展羽看见后面的羊人骑兵队伍中有许多人持着火把,一条黑暗中的由远及近而来,看阵势最少也有五六百。在这条火线之后,是更大的马蹄声,羊人咿咿呀呀呀的叫喊声,看样子相隔不是太远。 林展羽拧转细雪之舞尾部机括,长枪瞬间变的最长尺度,离自己最近之人刚刚举起战刀,便被突如其来的细雪之舞戳中喉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气绝了。 算距离,此地离沼泽地还不足十里,算时间,其与第三团还没有全部离开沼泽地,如果此时骑上战马转向朝东而去,自己勉强可以过了那条河,可其他人就难逃骑兵的马蹄了。但是如果自己继续在这与羊人死战,待大军到来,将自己完全围住,那时肯定是逃不了身的。于是林展羽翻身上马,拍马继续往南而去。由于刚刚林展羽的一阵耽搁,此时其他南行的第三团已经跑去甚远,只能依稀听见前面的马蹄声来,林展羽便催马快奔,此时已经无需顾忌其他第三团,他也就跑的更快了些。 在这个茫茫草原上,林展羽便如此与羊人周旋了半夜,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林展羽已经来到了东面的那条小河边。由于提前已经讲好,往南行的第三团只需往南行五十里,便可往东渡河,此时,林展羽已经不止五十里了,想来其他第三团早已经过河开始往北进入密宗丛林了。此时的林展羽已经精疲力尽了,过河虽然不是问题,可他身后的羊人也是尾随他来到了河边。河流虽然不大,但马匹却不能轻易过去,这确实可以阻挡一下羊人骑兵的脚步。真正最大的问题是,眼看天就要亮了,天一亮,敌我双方的情况就不会像晚上那样看不清,那时一切计谋都会显现出来,先别说林展羽能不能逃脱,其他已经脱离战场的人是不是会被羊人追上都还是个问题。 思绪转的飞快,身子已经疲惫,游过河的林展羽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对面的马匹不敢下水,只得举着火把在河边来回走动,此时箭雨是羊人唯一能够招呼林展羽的招式了。河虽不大,但羊人追击的是轻骑兵,弓弩皆是轻弓弩,射过河来伤害力也不够了,林展羽看着落在身旁的箭矢,呵呵一笑,撑起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他要在太阳没有完全升起来的时候离开岸边,让羊人不知道不清楚他们大部队追击的到底是多少人。好在离岸边不远处有个树林,进入树林后一是可以隐藏,二是树林之中不便于骑兵冲杀。 果然过不了多久,羊人便渡过河来。这时的林展羽尚未恢复完全。树林虽然便于隐蔽,羊人也很清楚这一点,过了河的羊人骑兵很快便朝树林围来。 “看来我林展羽今天要命送于此了。”匍匐在林中的林展羽心中默想着。 看着将要把树林围住的林展羽也未动声响,他心里知道,骑着马那些羊人是进不了树林的,自己用树林作掩护,还是可以守住不少时间的,只要羊人弃马步行进入树林,自己的优势就增添几分。 但羊人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将树林团团围住,围而不攻。 “你们在给足我休息的时间吗?傻瓜!”林展羽心头还是一阵欢喜,像这样迟迟不进入树林,当真是让林展羽好好休息一番。 可林展羽想错了,羊人将树林围住之后并未进攻的原因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与林中人再打,他们是在给树林放火,他们要烧死林中之人。 林展羽见到几个羊人用火把将树林边的草丛点燃后知道了羊人的歹毒用心。 “草!你他娘的真毒啊。”林展羽此时想出去也已经来之不及了,被这么围住然后放上一把火,眼睁睁的看这里面的人被烧死,要么怕被烧死便冲出去,这也是难逃一死啊,这么多羊人骑兵,这么多刀枪箭,只要一露头肯定被斩杀在地了。 面对此种情形林展羽也没慌,因为他自己知道,这林中也就他一个人,待整个树林燃烧起来需要不少的时间,羊人如此行为的原因是他们不知道这树林里藏了多少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他们自然不敢轻易进入树林,用火烧肯定是对付藏于暗处的人的最好办法。如果外面的羊人知道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对付的只有他一个人,估计多半要被气晕过去,想到这林展羽暗自笑了起来。这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他林展羽一个人还当真好藏,并且就算用火烧也要等将整个林子全部烧光之后才能烧死林展羽,这要等烧光树林,也要不少时间,逞着火还在外围的时间,林展羽在林中寻到一处低洼地方,将身子全部藏于低洼处,刚才安安稳稳的休息起来了。 第六十八章 白猿救展羽 将身体藏于低洼处的林展羽在周围散落一些零碎的树枝,以防羊人偷袭便可发出声响。观察一下周围火势,一时半会儿还烧不过来。于是便安心的歇息起来。迷迷糊糊间居然沉沉睡去,应该是劳累过度所致。恍惚间他又回到第一日与羊人交战的场景。 之前对羊人的了解是甚少的,只知道对方战力强大,手段毒辣,性格凶残。至于羊人长的什么模样,操着什么口音,有着什么生活习俗都是不得而知。对于大陆人来说完全是一个未知数,这才造成了巴渝国甚至华国败于羊人的局面。自然林展羽与第三团同样无法知晓,所以在开战前大家心里都是恐惧的,都以为羊人如同千年前的神龙氏一般强大。可当林展羽的第三团冲进羊人的阵营后才发现,所谓的羊人大军也如同大陆人一般,之所以对方强大的原因是他们有强大的机械作为后盾。第三团的突然袭击,让这个依靠机械力量的军队没有防备,加上他们不畏牺牲,不惧刀枪的寻死决心,很快便冲进了羊人的阵营,自然,第三团的牺牲也是巨大的,五千最后只剩下八百。林展羽在地方的阵营中不仅见到了尚未启动的巨型战车,还见到了他没有见过的超大船驽,还有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用途,不知道威力有多大的机械,本来林展羽当时试图对这些机械发动袭击,可地方对机械的守卫实在太过坚固,在机械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型弓弩车,一旦靠近便射来如同急雨般的箭雨,让第三团根本无法靠近。这才让林展羽临时决定往南突进。 羊人,没有高大的身躯,也没有超凡的力量。在林展羽与他们的对抗中早就已经尝试到了。但他们使用林展羽之前从没见过的兵器,甚至连他们所持出的长枪都与众不同。头戴拥有羊角的头盔,身着并非大陆普通士兵所穿的金属铠甲,言语也是完全听不懂的咿呀兽语,杀气人来却丝毫没有手软。在林展羽见到的第一个羊人面前,说实话林展羽胆怯了,手中抓着细雪之舞没敢捅下去,只是羊人举起战刀砍向林展羽的时候,他才本能的防守反击,当细雪之舞捅进这名敌人的胸膛的时候,林展羽才知道,羊人不是神龙氏,不是杀不死的,这也便给了他勇往直前的勇气与决心。 迷迷糊糊的林展羽似乎又一次的面对他所杀的第一个羊人,当自己的长枪捅进对方的胸膛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不过这次声音异常大,并不是痛苦的声音,而是胡乱的叫唤,夹杂着还有什么猛兽的吼叫声。惊醒过后的林展羽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着,赶忙抬起身来观察周围情况,除了浓烟外便是树林外的嘈杂声响,刚刚梦中羊人的叫声也是从树林外传进来,还有猛兽的吼叫声也在树林外吼叫着。听这声音应该是白猿的叫声,这里哪里来的白猿?林展羽低着身子在浓烟中往外查看,当真有两头白猿在树林外与羊人厮杀。林展羽扯下一块衣裳用水壶中的水沾湿后罩住自己的口鼻,避开几处稍大的火势往外细细查看情形。只见到树林外一大一小两只白猿正在撕扯羊人与羊人的战马,羊人也四散奔跑着向这两只白猿胡乱射着箭矢。谁曾想羊人一把火将树林中的两只白猿惊到了,这才出来与羊人厮杀。 “当真是天不亡我林展羽啊!”林展羽心中默念着。眼睛却在不断打量外面情形,耐心等待着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要逞着混乱逃出树林,他要借着机会跑出羊人的包围圈,他更要利用白猿将地方的阵营全部打乱,甚至给这群羊人骑兵再没有追击自己的机会。冷静的林展羽就如此在树林中猫着,就算火光从身边烧过,就算浓烟从头顶飘过,他也不曾放弃寻找机会。 但是林展羽通过细细观察,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便是这两只白猿根本不是羊人骑兵的对手。 最开始,羊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两只大猛兽确实有些慌乱,这时造成了不少骑兵的伤亡,但很快,羊人便找到了应对之策,他们通过灵巧的移动,以及相互的支援,让这两只有力无脑的家伙忙的左右不可开交。眼见着那只大白猿的右爪就要抓到一名马上骑兵了,可另一名突如其来的突到白猿面前,让它缩回右爪伸向面前的这名骑兵,哪里晓得这么突进的骑兵并不打白猿,而是提前准备好了到了时机到来地点便又转身离开,灵巧避开,待白猿正欲追击这名骑兵的时候,左边又突来一位骑兵,如此往返,总有骑兵向白猿突进,白猿也是一名骑兵也抓不到。骑兵人多,这轮骑兵去骚扰一番后,又换另外一帮上去,如此僵持下去的话,骑兵一个没抓到,白猿会被活活累死。 林展羽在林中看见后恨这白猿智力太过地下,恨不能自己上去帮白猿打几下。 就在这时,那只小一点的白猿估计是体力没有那只大的好,身型也没大的灵活,已经被骑兵用战刀砍到了数下,白色毛发上流淌出不少鲜红血色。估计也是疼痛不小,朝着大白猿“吼吼吼”的连连只叫。大白猿既抓不到骑兵,又因有小白猿的求救,它也恼怒起来,吼叫声变得更加大了几分。 此时的大白猿并不管身旁袭击它的骑兵了,而是一个飞身,跳向小白猿身旁。落地之处正好是几位骑兵偷袭小白猿之处。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本来已经很占优势的骑兵乱了阵脚。刚才围而不打的局面也改变了。林展羽在林中轻声喊道“就应该这么打。” 似乎大白猿听到了林展羽的喊声,在这之后,它便不管周围袭击它的那些骑兵了,而是左跳起抓住然后扔掉几名骑兵,右跳起抓住然后扔掉几名骑兵。如此在骑兵队伍中胡乱跳动着,乱抓乱打着,看的在林中的林展羽乐的不可开交。 林展羽还细心的发现,对于白猿的袭击,羊人的骑兵并没有改变包围树林的局面。而是从各个方向抽调出一些人员前去围打两只白猿。这让林展羽在林中不知道该如何突出了。本来以为,白猿在外面一搅和,围住树林的骑兵都会前去和白猿交战,哪里知道这羊人也太狡猾了,他们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在哪,他们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如此一来,林展羽想乘乱逃跑的计划也就落空了。但林中的大火也是越烧越大,再过不了多久林展羽便没有丝毫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正在着急的林展羽忽然见到外面白猿与骑兵的打斗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羊人不知发出了一声什么命令,围住打白猿的骑兵都纷纷往后撤走了,往河边撤去。白猿自然不肯放过,紧紧跟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嗖”的一声破空而响。在远处的河边,一支长有丈余,粗胜手臂的长箭从河边射向白猿。“这不是船驽射出的箭吗?在这里,骑兵队伍中怎么会出现船驽呢?”林展羽正寻思着,再仔细一看,原来并非船驽,而是一架骑兵临时组装起来的巨驽架在岸边。旁边还有很多人正在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各种零件,正在组装另外一架巨驽。 之前林展羽就好奇过,在骑兵队伍中,总有一些人并不急于参加战斗,而是骑在马上远远的待着,身后背着看似沉重打包袱,林展羽不知道这种骑兵是干嘛的,现在看来,这便是骑兵中的巨驽射手,在战事胶着的时候,他们便取下包袱,在远处组装巨驽,只要他们组装成功,便能给战事带来关键性的转变。在之前的战斗中,第三团并没有与羊人胶着打斗着,而是一直在边跑边打,也就没有给这只巨驽骑兵给过组装巨驽的机会。想到此处,林展羽额头冒出冷汗,这种巨驽,一箭可以穿透数十人,在战场上,由骑兵这么随时带着,在哪里都可以组装,只要一组装成功,那么便可以对敌人造成致命性的打击,幸好之前没有待在一地与羊人打啊,否则第三团估计早就已经被这种巨驽串成糖葫芦了。 羊人的巨驽射出的第一支箭并没有射中白猿,而是擦着白猿的手臂而过,在白猿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很深的血槽。疼痛难忍的白猿“嗷嗷嗷”的用抓恨拍地上,扬起不少灰尘。白猿血红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刚刚射出长箭的巨驽,猛的跳起身子,高高举起已经捏成拳头的双爪,想趁落下双臂的力量砸乱那只巨驽。身子已经飞起,落下之势如此猛烈,可白猿的身子尚未落下,一支长箭便当胸串过,箭势力道之大,将整个白猿都抛向天空,然后再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么一箭穿胸,这只大白猿已是气绝了。小白猿急忙奔跑向倒在地上的大白猿,试图拉起倒在地上的大白猿,却哪里知道,此时已经没了气息。只见小白猿只能仰天长鸣,呜呜呜呜的似哭似泣。 林展羽此时算是绝望了,本来打算让这两只白猿搅乱对方骑兵的,这下没机会了。大白猿已经死了,小白猿定是不需要废掉羊人骑兵多少气力便可消灭。羊人骑兵并且组装起了巨驽,自己插上翅膀也难飞出这已经快被烧光的树林了。但林展下心里清楚,自己定是不能窝窝囊囊被烧死在林中,好歹自己也要出去多取几个羊人脑袋。林展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细雪之舞,然后抚摸着这杆绝世好枪,似有不舍,似有许多话语要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更大一些的白猿吼叫声。“是了,白猿占地,多是以家庭为单位,此时此处只有一只大白猿和一只小白猿,看来另外一只应该是白猿爸爸,多半之前是出去寻找食物去了。这次不能再作旁观了,那只白猿只要一进入战场,我便冲出树林。”林展羽如此寻思着。 果然,来的当真是白猿爸爸,因为较前面两只,这只白猿更大更壮。见着树林被烧,远处大白猿倒在血泊之中,这只白猿用手横扫向最靠近它的几名马上骑兵,只见到三马三人便横飞出去,撞在树上,落在地上的都没有半点生气。 河边的巨驽已经装好两架,都在急忙的调整方向。围攻小白猿的骑兵也没有迟疑,加快进攻小白猿的节奏。林展羽在林中,知道对付白猿的只有这两架巨驽,他要做的便是毁掉这巨驽,如此一来便能依靠白猿对这只骑兵造成最大伤害。 由于后面出现的只白猿威力实在太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只白猿吸引去了,对树林成包围之势的骑兵也纷纷的往这只白猿靠拢,这便给林展羽给出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第六十九章 林袁再相遇 逞着机会,林展羽快速往河边移动。对于林中突兀出现的人骑兵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因为后面出现的白猿给骑兵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就在刚刚的一时之间,已经有几十骑被这头白猿横扫出去了,轻弓弩,长枪皆直往这头白猿身上射去。小白猿似乎得到了大白猿的力量鼓舞,明明已经受伤倒地的它,居然又再次站起身来猛打周围骑兵。 当林展羽突到河边巨驽边上的时候,第一台巨驽已经射出了第一支长箭。慌忙的缘故,这第一支长箭并未射中白猿的致命位置,而是射中它的大腿,长箭带有倒挂钩,白猿本来准备拔出腿上长箭,但越拔越痛,只在那里哇哇直叫。在这个空档,羊人骑兵再次组织编队,准备对白猿采用围而打的战术。 林展羽清楚,此时他必须先毁掉巨驽,如果让骑兵再装箭射白猿的话,多半会像第一只白猿一般被射倒在地。林展羽借助奔跑的力度,将自己的身体贴地滑行,在离巨驽只有十步之距的时候,守卫巨驽的骑兵已经有人下马挥刀砍向林展羽,此时他并未与这些人交战,而是巧妙躲过,直接突到巨驽旁边,一枪直刺操控巨驽之人,但距离尚且较远,枪尖离操控巨驽之人还差几尺,哪里知道,这枪如同会自己生长一般,猛的忽然长长,枪尖穿过铠甲,直接将操控巨驽之人顶的退后几步,人也望着这神奇的长枪,疑惑而亡。 见到操控巨驽之人已死,候补人员接着跟上,但已经靠近的林展羽哪里会给这些人机会,刚刚明明变长的长枪,忽然又缩短几分,变成可以近攻的利器,长枪变短枪的细雪之舞在林展羽手上几个转圈,锋利的枪尖便扫过几个人的喉咙,被扫到喉咙之人,也是鲜血四溅,候补也候补不了了。林展羽并未放弃毁掉巨驽的念头,他先是用枪刃割断驽线,而后跳起身来用枪猛砸巨驽,巨驽虽强,但好歹也只是木料所制,哪里经得起林展羽的细雪之舞的猛砸,枪一落下,巨驽便破裂开来。 见到一台巨驽被毁,羊人骑兵便分出不少过来攻打林展羽,守护住第二台巨驽是他们能够战胜白猿的关健。但林展羽也没止步,那些来攻打自己的骑兵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用力将手中细雪之舞甩出,瞄准的便是第二台巨驽的操作之人,因为第二台巨驽已经在向白猿瞄准了。见长枪飞来,路途中的骑兵便想中途拦截,但当战刀砍向飞行中的细雪之舞的时候,这杆枪居然会自己变化,忽短忽长的让骑兵根本就拦截不到。就这样这操作之人也被一枪透胸穿死了。应该是疼痛的原因,在这操作之人死之际,将待射出的长箭射偏出去了甚远,完全没有射向正在抓撕羊人骑兵的白猿。 林展羽抛出长枪后,顺手在地上拾起一架轻驽,“嗖”的一箭便钉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名骑兵头上。连贯的动作,灵巧的身形,林展羽不用多久便又近到了第二架巨驽旁边。还是先割断驽线,再砸坏巨驽,林展羽要让羊人根本不能再用这句驽。 刚才藏身的树林,已经是火光冲天,此时羊人似乎也明白林中再不会有人出来了,所有的力量都来围攻林展羽。见着渐渐围拢的羊人,林展羽有些凄然的苦笑了,他再厉害,细雪之舞再霸道,此时面对如此多的羊人,定是逃脱不了了的。白猿已经受伤,对羊人而言也已经不再重要了,不与这只白猿纠缠便是。取下眼前这人的脑袋便算是胜利了。 正在林展羽准备开展一场殊死搏斗的时候,北面空中忽然飞来数个火球,落入羊人骑兵队伍中便四散开来,溅起无数火花,散落在周围羊人骑兵的身上,马上,这火犹如沥青一般,粘连在身上不能轻易打落,而是贴着身子燃烧,连着衣服烧的羊人哇哇乱叫,一时整个场面甚是混乱。这突如其来的火球也惊扰到白猿了,白猿本来就惧怕火,只见那只大白猿跳至小白猿身旁,将小白猿拉扯着离开了战场,朝着远处奔去。 一波火球过后,接着又有一波火球飞过来。林展羽知道此时是有人来救他了,多半是之前逃出去的第三团找到密宗人了,他又提枪捅倒几位身旁羊人,单手握枪立在地上,想更多捅死几位敌人。 火球过后,北面一阵喧闹声,一队人马朝着这边冲杀过来,看服饰果然是密宗人不错。林展羽大笑起来,“看你们还追老子不,今天老子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来者正是第三团通知的密宗人,袁经武得知林展羽舍身救人后才带领这支密宗人前来救林展羽。恰好赶上这个时候。 自然又是一场激烈的厮杀,已经经历了白猿的一番混战后的羊人其实没有多少战力了,这时密宗人的加入便很快被清扫干净,当真没留一个活口,全部都被宰杀在了这个小河边。 林展羽与袁经武二人并肩行走在河边,被羊人点燃的树林也已经只剩下些残火与浓烟了。见到袁经武现在身着密宗服饰,林展羽开玩笑的说“怎么?现在成了真正的密宗人了?” “一别也有些时日了,冯茹南,百里秦他们可还好?”袁经武淡淡一笑,没有在乎林展羽的玩笑。 “都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与冯茹南已经……已经成了亲了。”林展羽知道冯茹南与袁经武关系不一般,他不知道在袁经武心里是怎么看冯茹南的,他也不敢断定袁经武对冯茹南没有爱慕之心,自己与冯茹南成婚之事,在告诉给袁经武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话语有些结巴。 “你们?”袁经武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林展羽。“你们在一起了?” 林展羽露出尴尬的笑容,就那么看着袁经武,不知道自己该是劝他还是该做些什么。 “呵呵,我们的冯女侠居然……呵呵,呵呵。有意思。” “你……你不会介意吧。”林展羽试探性地说着。 “介意?哦,你不会认为我也喜欢她吧。不会,不会。确实,我与她行走江湖大概也有一两年了,但我们没有,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真正的兄弟。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在密宗丛林,我也成家了,老婆就是密宗人。”袁经武对林展羽和冯茹南的事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们?呵呵。好,好,好,很好啊。” “在跑江湖的那段时间,冯女侠没事总也和我说,她说她这辈子不会成家,不会嫁人,我原以为她真的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了,现在……呵呵,现在好了。”袁经武想起那段漂泊江湖的日子,那时他与她都只是想对这个江湖了解的更多一点,都只是想多去看看这个天下,多去见见世面。在二人疲惫的时候,也总说些个人的梦想,也总讲些个人的愿望。 袁经武就想造出天下无双的机括,但这个机括到底有什么用,到底能够起什么作用,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冯茹南便是想通过江湖的历练自己在武功造诣上更上台阶,她那时只想做蜀国数一数二的女侠,至于什么江湖,天下第几都还是太远了些,只要有些名气便好。回到家乡,可以为家族,为家人添光足以。这便是普普通通的江湖的想法,这便是多半游历江湖的儿郎的初衷。哪曾想现在的冯茹南已经挑起巴渝国大军的重担,袁经武也在密宗丛林找寻到了掌握重要机括的关键。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林展羽将与袁经武分开后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了袁经武,听的袁经武唏嘘不已。最后他们将话题停留在了与羊人作战的事情上来了。 “我们第三团得到的最大收获便是对羊人的了解。他们特别重视机械的力量,不过目前我们接触的还不是全部,很多我都不了解他们这些机械的作用与威力,你看,那边便是被我砸坏的巨驽,这是他们临时组装的,我当时在林中看的真切,在他们的骑兵队伍中,总有一些人后背上背着沉重的包袱,这个便是用来组装这种巨驽的组件。”林展羽一边给袁经武讲着这种巨驽,二人也朝着这句驽走去。 “我会命人将这些全部带回去,先研究研究,他们能在骑兵中用,我想我们也能用。” “你在密宗丛林中寻找到什么对我们战事有帮助的没有?”林展羽询问着,这是袁经武当时留在密宗丛林的原因,时间过了这么久,如此聪明的袁经武应该有所突破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以后慢慢说。眼前我急需解决的便是原材料的事。我想,我需要的原材料应该就是百里秦的铠甲那种材料。”林展羽将百里秦成为赤霞武士,拥有赤霞铠甲的事情也讲给了袁经武。当时袁经武就对这段非常感兴趣。 “这个简单啊,你去乌羊山找到百里秦就成了。”林展羽想袁经武出密宗。 “现在还不行,我手上还有几个关键问题还需要我来找寻答案。要出这密宗丛林,我还要些时日。只是你帮我给百里秦带个话,将他务必将铠甲让我仔细研究研究。”袁经武现在还没有打算离开密宗丛林,他依旧还在为了他的机括痴迷着。 第七十章 真假唐棠川 这几日的白老泉镇一派热闹气息,因为萧鸣谦的步骑特训营的到来,因为其他江湖势力的纷纷驰援,现在的白老泉已经不像当日的那般无助与绝望了。 百里秦有意安排蓝兵跟着萧鸣谦,想让蓝兵多在这位带兵奇才处耳濡目染些带兵打战的路数来。这也是百里秦在为蓝兵着想,赤火旗毕竟不是什么正规组织,将来有一天赤火旗散伙后,这位蓝兵还可以依靠自己的一些战功在军队里捞个职位,也好为着后半生有种依靠。 萧鸣谦的到来让百里秦整日轻松起来,对于战事他反而没了那么多操心,只需要与花日红一起应对前来驰援的江湖门派。 这日,一名门童跑进房屋,对百里秦说,蜀中唐门有人求见。 “唐门?唐棠川呢?”百里秦听见唐门的名字,才想起唐棠川来,似乎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于是便吩咐尹志刚去蓝兵处打探唐棠川消息,顺便把唐棠川叫过来,毕竟他自己家里来人了嘛。 尹志刚领命便出去了。这边将唐门人士请进屋来。 来者有五人,一名老者,一名青年,还有三名应该是弟子,没有进屋,自觉的站在了屋外。 “欢迎唐门大家,有失远迎,惭愧惭愧。”百里秦见到来者进了屋便礼貌性的拱手迎接。 “这位便是赤霞武士吧?这位……”老者先开口,望着在百里秦身后的花日红问到。 “在下云隐门花日红。”花日红自报家门。 “云隐门二师兄,久闻大名。老夫唐季同。”老者原来是唐门二把手唐季同。老者引见他身后的青年。“这位是我贤侄唐棠川。” “唐棠川?”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都是诧异起来。 “对,我们唐门将来的希望,小辈中的佼佼者。”说到唐棠川的时候能够看出老者唐季同脸上展露的尽是自豪。 “唐老前辈,我们这前几日已经来了一位自称唐棠川的人,不知道和这位唐棠川是什么关系?”百里秦将他们之前已经见过唐棠川的事情讲给了唐门来的二人。 “那位唐棠川是否是女儿身份?”青年开口问道。 “正是,不过,她好像不太愿意大家唤她是女儿身份。你唐门在白老泉有自己的产业与人员,你们可以自己去询问。” 听过百里秦的话后,老者与青年相互望了一眼,跟着老者唐季同说道,“我们已经知晓了,不知那位唐棠川是否在你们这闯下祸事?” “那到是没有,在我们之前的偷袭乌羊山的时候,她还出了不少力,还立有功劳。” “这样便好。实不相瞒,既然我们唐门今日已经派我与川儿前来你们这,有些事情我们也就不再隐瞒了。之前你们见到的那位并非我们的唐棠川,而是川儿的小妹唐小鱼。鱼儿自小便如同男孩性格,她在蜀中便多次扮演她的哥哥川儿,没想到她又跑来白老泉,戏弄起赤霞武士了。老夫在这陪不是了。” “唐老先生言重了,不管是唐棠川还是唐小鱼,他们在这不仅没有给我们带来麻烦,反而为我们伐羊出了不少力,戏弄我们也不是为了攻打羊人吗。在两位到来之前,我已经命人前去寻找唐小鱼去了,过不了多久她便会来此处与你们见面的。”百里秦连忙缓解道。 “如此甚好,今日老夫与川儿同来,是我唐门一门的决定。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助赤霞打羊的,但老夫有个前提,老夫与川儿不可加入你赤火旗,不知这个能否答应我们?” “唐老先生随意,我赤火旗仅仅只是一个名头,没有门派之意,加入与否全在自己,其实目的都是一个,伐羊便好,您随意,您随意。” 其实唐季同很是当心这位赤霞武士借机壮大自己的赤火旗势力,在当今天下,有此机会能够笼络如此多的江湖势力,多半会自此立下门派,开宗立派,自此江湖便再多一赤火旗的门派来。但他实属多虑了,百里秦还从来没有如此想法。他只想把战争打赢,他只想将羊人驱赶出大陆。创立门派一事,他还真没动过这个心思。 花日红与蓝兵都曾经劝过百里秦,眼见着机会已经来临,如此多的江湖人士愿意跟随着他,他此时如果宣告天下,赤火旗从此以一个门派的身份出现在江湖,定是最好的时机。他百里秦的名声已经远扬了,他的武功更是可以与高广楼抗衡的境界。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开创一个新的门派自然是轻轻松松的。但百里秦不停的摇头,“这个我们暂时不提,这个我们暂时不想,我们先想着如何打败羊人再说吧。”如此推脱,劝说的人也只好暂时放下。 就在这时,去找唐小鱼的尹志刚回来了。进屋后尹志刚便告诉百里秦,说这些日那个唐棠川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里了。询问是否需要前往唐门的酒庄去看看。百里秦摇头后对唐季同二人说道“唐老先生,唐公子,唐小鱼已经几日没有见到了,她本就不是我赤火旗的人,她平日都只是居住在你们唐门的酒庄之内,是否需要我们派人前往酒庄问问?” “这个不必了,酒庄的人待会自然会如实禀告的。不知我们唐门能做些什么?”唐季同开始讨要工作了。 “唐先生先别着急,具体安排我们需要等萧鸣谦的步骑特训营作出整体计划后再作安排。” “步骑特训营?华国的萧家?” “是的,他们现在已经在白老泉了,有了他们,加上如唐门这样实力的江湖英雄,我想我们应该能够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的。”百里秦信心满满。 “好,好,好,那老夫便先与川儿回到酒庄,在酒庄等候赤霞武士的吩咐。”唐季同拱手便退出房间。百里秦与花日红一同送唐门二位高手出了房间。 在出了房间以后,看见屋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都是江湖人士,一部分是已经加入赤火旗的,还有一部分是生面孔。 见到唐季同率先出来,众人皆是拱手弯腰“唐大家!”唐季同此时没有了刚才在屋内的和谐,脸上展露的尽是霸气。“大家在这都是干嘛来了?知道我唐门要来,是给我们接风洗尘的还是……” “唐大家说哪里话,我们都是追随唐门来的。”说话的是位赤膊大汉,年纪已经不轻了,可听他言语,气力还是相当的充足。 “追随我唐门?今天我唐门已经在追随赤霞武士了,还追随我干嘛。你们应对追随这位赤霞武士。”唐季同言语有些变味了。 “我们追随的都是真正的实力者,您唐门便是真正的实力者,赤霞武士虽然远名在外,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我们还是愿意追随唐大家。”赤膊大汉献媚的说着,接着他又转头看向百里秦,“贤位者自古能者居之,赤霞武士,您说我说的对吗?” “看来你们是来质疑赤霞武士的?唐大家,你也有同样认为吗?”花日红已经看出这些人演的什么戏了,开口便直接指向唐季同。 “二师兄哪里话,我们唐门是诚心诚意的来助力赤火旗的,至于他们什么意思跟我唐门毫无关系。二师兄说话可得有依据。”唐季同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位是无极十三堡的二堡主,在我蜀中也算有名有望之人。” 又是无极十三堡。看来这次他们是借着质疑之名,实则行寻仇之实的。 “二堡主,之前出手伤了三堡主之事是事出有因,不是专门为三堡主的事来的吧。”百里秦直接问起二堡主来。 “老三技不如人,受伤无可厚非,我不会专门为这事来到这里。我们来这同样也是为了抗击羊人来的。虽然赤霞武士胜了我家老三,但我认为,在唐大家面前,你应该还是将赤火旗的统领位子让给唐大家。” “彭老二你休要推我。我,乃至我唐门虽然在蜀中有些名气,那都是兄弟们给的,在这,在赤霞武士面前我们就不要如此出丑了。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彭老二这么说就是在挑拨我与赤霞武士的关系了。”唐季同连忙推辞。 听到这里,百里秦已经清楚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转头对花日红说,“看来是需要活动活动了。”随后便上前两步,淡淡一笑“各位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大家都不需要在此赢口舌之辩了。正如二堡主所说,贤位应该能者居之。无非就是打架,但是在这打没意思,与你们打也没意思。”百里秦指了指南边,“在那里,还有不少羊人。我们突袭了乌羊山过后,他们加强了那里的防御,也有不少游驽手在不间断的游走乌羊山,我们就去那里比一比。以半天为时限,在半天的时间内看谁取回来羊人的脑袋最多为胜。你们说可好?” 百里秦如此一说,顿时让大家都是佩服。本来来此的目的便是伐羊,用这种办法比试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但如此比试,就不同于一般的江湖打斗比试来。江湖比武,多半都只是点到为止,尤其在此等场面下,就更是不能轻易取人性命来。但直接去打羊人,那便是提着脑袋玩的事。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是需要用性命去搏杀的。百里秦这么一说,唐季同的眼中流露的是狡诈,彭老二眼中游离的是退缩,而一些年轻后辈,尤其是唐棠川,眼中尽显佩服。 “为了公平,尹志刚帮我牵匹普通战马来,我也不穿铠甲,如彭二堡主一般只提手中兵器。”百里秦为了显示公平,专门不乘自己脚力快了不止几倍的龙驹战马,而是改乘普通战马,赤霞铠甲也不穿,当真如同彭老二一样赤膊上阵。 百里秦翻身上马,对着彭老二说道,“二堡主,请!” 彭老二并未动身。唐季同呵呵一笑说道“彭老二,你不会是不敢吧。” “我又没说我同他比,我的意思是你同他比。”彭老二恨恨的对唐季同说。 “哦,你是想我去?这事是你挑起的,自然应该你来应战。既然你想要我也去,那川儿,你就去与赤霞武士共同提些羊人人头回来。彭老二,你也是我蜀中名人,不可在此胆怯哦。”唐季同吩咐唐棠川上阵,自然也要拖上彭老二。 彭老二身后的人也在不断怂恿他,他也就自然的牵过一匹马来。 在人群中,再没有敢于挑战的人了,自然也就这三骑朝南而去。 第七十一章 鸣谦挺赤霞 待得三骑出了镇后,周围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大家自然是想在这里等到答案。 唐季同转身看了一眼周围人群,“我唐门在白老泉也还有些产业,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他们三个比赛的结果,我便命人去弄些酒水吃食来,大家也就在这场外边吃喝边等结果。花二师兄,可否在你处借些桌椅板凳,让我们坐着吃喝可好?” 花日红于是吩咐人去周围借来不少桌椅板凳,一转眼,场中几十桌都已经坐满。唐季同吩咐人去取的酒水吃食也不久便上来了。幸好现在季节惬意,坐在露天吃酒更有一番风味。一边品尝着难得的唐门白老泉,一边等着赤霞武士与真正的唐棠川带回的人头,大家都是开心不已。 就在这时,蓝兵陪着萧鸣谦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这种场面,他们二人也是好奇。 “怎么?我们的赤霞武士大宴宾客也不招呼我们?”萧鸣谦玩笑的对着蓝兵说道。 这句玩笑反而让蓝兵尴尬了,要知道,如果百里秦请客吃饭喝酒,怎会不请萧鸣谦呢?但这阵势明明就是已经开始了,但却没有收到半个邀请。 萧鸣谦也看出了蓝兵脸上的尴尬,自我解围的说道“不请我们不是自己也来了吗?” 尹志刚本就没入席,见到远处的蓝兵与萧鸣谦过来了,于是便飞快跑了过去。还不等郎兵开口询问,尹志刚便将刚才的事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萧鸣谦一边说着一边陷入沉思。 “去打羊人怎么不来通知一下萧帅呢?这样会乱了我们的计划的。”蓝兵跟着萧鸣谦这段时间,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对于乌羊山的作战计划也没让蓝兵回避,自然蓝兵知道如此轻易出动是会搅乱整个计划的,于是他便焦急的说道。 “就他们三个前去,不会搅乱计划吧。”尹志刚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萧鸣谦并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花日红此时也走了过来。蓝兵知道对尹志刚说什么都无关紧要,又将扰乱计划的话对着花日红说了一遍。 “萧帅,他们已经出去有些时间了,此时追回来已经是来不及了。难道这会造成严重后果?”花日红直接询问萧鸣谦。 “既然已经无法追回,我们又当再想法子。无妨无妨。”萧鸣谦似乎寻找到了新的办法。“不过待百里秦回来后你要告诉他,以后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要根据整盘计划来才行。还有酒吗?我们也坐下等等,看他们三个谁更厉害些。”萧鸣谦似乎更在乎谁能得到第一,自觉的朝着空座走过去。 左右挪动后萧蓝二人也毫不客气的吃起来喝起来了。 远处的唐季同早已经看见走过来的二人,见到也坐下喝酒后便端着酒碗走过来,高声的问着花日红“花二师兄,刚才来的二位能否介绍一二啊?” “唐大家,这位便是步骑特训营的萧鸣谦萧帅,这位是赤火旗的副旗令蓝兵。这位便是唐门的唐季同。”引见完毕后自然是一番相互敬酒相互相见恨晚的吹嘘拍马。 萧鸣谦站起身后,并没有坐下,拿起桌上酒壶往自己的碗里倒满了酒,然后举起酒碗对着唐季同和在场的众多江湖豪杰大声的说了起来“在下萧鸣谦,华国萧家步骑特训营的萧鸣谦。今日在这,借着这碗酒我敬一下所有的江湖朋友。为了我们能够同仇敌忾,为了我们都将成为并肩战友我先干了这碗。”说完便一口饮尽。 “这第二碗我要敬现在在乌羊山上取回人头的百里秦——你们唤作赤霞武士的人。”听他说到这,大家有些迟疑,有些举碗喝掉了,有些却在观察唐季同。 “为什么我要敬一敬赤霞武士呢?从年龄上讲,我比他长上几岁,我是他大哥,但从付出与情谊上讲,我欠他的,我萧鸣谦我萧家欠他百里秦的。步骑特训营虽然霸道,虽然在千年前灭神龙氏的时候创立不少战功,但在今天,我的手上,步骑特训营成了华国的鸡肋。我萧鸣谦与家人是在华国背着叛国的罪名被百里秦救出的。人活一世为了什么?男人为功名,为地位,更为情谊。我虽为军人,没有各位的江湖阅历,但我也深知江湖中人更重情谊,江湖儿郎多情谊。这种救我于水火中的人我不敬他该敬谁?他于我有恩,有情,更有意。我该还他什么?当我得知他在白老泉深陷泥潭的时候,我其实早就想飞过来帮他一把。军人听从命令是天职,幸好我又遇见一位英明的国君,巴渝国君武广仁,在这时我接到他命我南下支援百里秦的军令。于是我带着我的步骑特训营的兄弟们来到了这里。即为伐羊,更为兄弟。” 他接着倒满第三碗“这第三碗我要敬我们的明天,羊人不可怕,千年前我们就已经斩杀了他们的祖先,现今我又斩他一回又如何,相信有我们这些兄弟们,有我们这些为了家人,为了家园甘心赴死的战友们,我们定能成功。在此我还有句话要说,战前你们都需听从整体调遣,你们都需听从阵前指挥,我不管你们的赤火旗总旗令是谁,都需要听从整体指挥,不是为了别的,为的就是我们能够打胜战,为的就是我们能够少死人。”说到此处,萧鸣谦转头看向唐季同,询问着“唐大家,你是最有名望之人,我说的这些可正确?” “正确,正确,战前确实该听从总体指挥。这个老夫从没质疑过。” “那么唐大家,你能保证你能做到吗?你可以代表这些江湖兄弟说声做得到吗?” 唐季同一扫周围人,说到,“这个做得到。请萧帅放心。我等定当做到。” 听着萧鸣谦的这番言语,花日红知道了萧鸣谦的真实目的。确实,这些江湖人士一旦开战,多半不会如同军旅人一样完全听从指挥,这对战事是无利反有害的,萧鸣谦在此时此地说出这些话想是准备对乌羊山的羊人发动真正意义上的进攻了。先稳定一下这些江湖人士的军心,先说出些动情的话来让这些自由散漫惯的江湖人士规矩一些,在战场上确实是有益不少。再者,由唐季同说出听从指挥的话来,要比其他人说出数十遍数百遍更有用,毕竟他是江湖大佬,毕竟他威望在那里。 接下来,很多江湖豪杰都纷纷起身,来给唐季同与萧鸣谦二人敬酒。此时的蓝兵与花日红相比都没他们重要了,好在他们二人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对于这种场面上的应付也深知其中并不代表什么。 如此一来,酒自然消耗更多,好在唐门家底还是雄厚,从唐门的酒庄中又是送来好多次酒,才能满足如此多的人的消耗。 酒过几巡,萧鸣谦站起身来,微风吹拂着他的衣摆,远看立于场中的他气度泰然。他看的方向,正是南方,那里有他将要面对的敌人,那里有即将回来的百里秦。 “萧帅,你可是着急的等着他们三人回来?”唐季同站起来站在萧鸣谦身旁问道。 “唐大家哪里话,对于他们的比试结果我不在乎,因为不需要我在乎,我是见这凉风爽人,所以在此醒醒酒。” “萧帅在说假话了吧,难道你就不当心总旗令易主?” “呵呵,唐大家想多了。首先我并不在乎这个总旗令是谁来当,其次我相信这个总旗令易不了主。不信?那你我就等着看吧。”萧鸣谦微笑着对唐季同说着。 “二叔,二叔,我找我二叔。”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寻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假冒唐棠川的唐小鱼。 只见她跑过来扯着唐季同的衣袖,撒娇的说着,“二叔,您将我的黑甲弄哪去了?我的黑甲,那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去那乌羊山抢来的。” “一个女子,成天四处乱跑,还顶替你哥名头,到处招摇撞骗,成何体统。”唐季同面有怒意。 “你将我的黑甲归还给我,我便不再乱跑了。”唐小鱼撒起娇来。 “你的行李东西,我已经命酒庄的人打包送回蜀中唐门了,你也即可便给我回去,否则我便将你在这做的一切写信告诉你爹,看你爹不拔掉你一层皮。” “不可,我还要在这继续作战,我还要用我的黑甲杀敌。” “女孩子哪能这样,快快听话,给我回去。” “我二叔最疼我了,不会看着他的侄女受罚的,你说是吧。听说我哥也来了,他人呢?” 问起唐棠川,唐季同这才将与百里秦比试之事说给唐小鱼。可是没想到唐小鱼在唐季同耳边轻声的说“二叔,你不该让我哥去与那赤霞武士比试。” “为何?”唐季同疑惑的问到。 “我哥比不过他。”唐小鱼继续轻声到。 “你这女娃娃,为何……?你确定?”本来唐季同正欲说唐小鱼在涨别人威风,但转念一想,多半是唐小鱼已经探到这赤霞武士的底细了。 “自然确定,他武功着实厉害。我哥比不过的。” “那你为何不早说?” “二叔,我到现在才见到你们,我怎么给你说?”唐小鱼委屈的说到。 “好了,你别在这掺合了,快酒庄去,至于你是否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去蜀中,待我写信问过你父亲后再定。” “那我的黑甲可以追回来了?” “暂时先喊他们又回来吧。一切都得听你父亲的安排。” “好啊,我知道我二叔最懂我心思了。”唐小鱼欢快的跑开了。 送走唐小鱼后,唐季同这又才走近萧鸣谦,他此时心里在盘算着,如果当真如唐小鱼所说,唐棠川胜不了百里秦后,自己该如何收场。老奸巨猾的唐季同看了看身旁的萧鸣谦,他已经知道如何来挽回局面了,因为此时萧鸣谦就在自己身旁。 第七十二章 羊人现高手 百里秦三人离开白老泉后,进入乌羊山遇见的第一队羊人游驽队的时候萧鸣谦与蓝兵还未到酒桌。 最先发现这队游驽手的是唐棠川。 无极十三堡的二堡主彭老二故意与百里唐二人拉开了距离,所以灭掉这队游驽手的只有百里秦与唐棠川二人。这一队游驽手共有十二骑,多是因为唐棠川长年练习飞刀之术,眼力要强于一般人,在浓密的树林间,很远便发现了这队游驽手的身影。 对于普通游驽手,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用生命去探雷,加上又是唐棠川先发现的他们,自然也便很轻松并且异常迅速的将十二骑斩下了马。藏身于密林之中的百里秦与唐棠川二人看准时机便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场小战事百里秦看出了唐棠川的真实实力。在百里秦跳出密林刚斩下第三名敌人的时候,唐棠川的飞刀已经插进了五名游驽手的喉咙。后面几位正欲发出响箭的游驽手同样没有逃出二人的飞刀与赤霞长柄刀。 十二名游驽手都已经气绝之后,唐棠川一边行走到场中拾起自己的飞刀一边开口询问百里秦“赤霞武士,难道我们真要将这些脑袋砍下来带回去吗?” “不带回去彭老二与你的那个叔叔会认账吗?”百里秦一边用口袋装着脑袋一边说着。他用眼睛斜看唐棠川,只见到这个武林新秀用手指夹着一个脑袋,生怕脖子处滴下的鲜血沾染到自己的衣裳。百里秦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没想到刚才还杀人不眨眼的飞刀高手居然还怕敌人的鲜血。” “这个当然,这些脏血怎可沾染到我的衣服上。” “杀人的时候没见你如此做作。估计你的妹妹更没有你这般做作吧。” “我妹?她呀,就不是个女孩子,在蜀中她总顶我的名号出去惹事。”这二人的谈话完全不似是在比试之中。 就在这时,右后方突然空中响起两声哨箭。破空而起,传递甚远。 “糟糕,彭老二被敌人发现了。这哨箭一起,不知道要来多少羊人。” “需要前去支援他吗?” “一队十二骑,他应该能够应付,想要赢他,便截住前来支援的敌人,自然人头更多。” “赤霞武士还挺鬼的哦。”二人相视一笑。 查看支援路径,二人又是在密林中潜伏起来,准备第二次的伏击。 潜伏于密林中的二人最后没有等来众多羊人的支援,二人正在奇怪之时林中一副巨甲赫然闯入。 来的这幅巨甲在林中撞树而过,所经之地赫然出现一道壕沟,径直冲向刚才发出哨箭之处。 “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巨物?”唐棠川好奇的问到。 “不等了,跟上去。”百里秦起身跟着巨甲而去,唐棠川看了看那条壕沟,见到后面不曾再有人了,也跟了过去。 二人追上巨甲的时候,彭老二已经与这幅巨甲交上火了。 地上躺着的十二具尸首已经有半数被彭老二将头颅收入袋中。交上火的黑甲此时才被百里秦与唐棠川看清楚。 全身黝黑的巨甲并未取出背在后背的大刀,而是赤手空拳的在攻击彭老二。手持双刀的彭老二面对这幅巨甲却占不到丝毫便宜。接连几招都被这幅巨甲打的只有后退的份儿。 “这是……” “羊人中的高手。” 说话间只见巨甲当胸一拳正好打在彭老二的胸口,用来隔挡这拳的双刀竟然被生生打断。胸口着拳的彭老二径直飞出去数丈之远。 彭老二此时应该受伤不轻了,百里秦没有等巨甲追上去继续攻击便已经举刀飞身看向巨甲的后背。 百里秦身还未至便有一柄飞刀朝着巨甲后背而去。但只见这柄飞刀只是在巨甲后背上撞出火花,并伤不了巨甲中的身体。 见到飞刀不能入甲,百里秦便改变刀向,不去砍巨甲的身体,而是斜砍巨甲颈脖处,因为他有打黑甲武士的经验,伤不了黑甲之时,颈脖处是软肋。 刀未近身,巨甲提起右脚,猛朝飞身而来的百里秦踹去,为躲避这一脚,百里秦只得翻身收刀,在巨甲斜后方落脚待势,准备第二次的进攻。 全程巨甲根本就没有回一下头,而是不断往前,走进被打倒在地的彭老二,抬脚朝彭老二的身体踩去。此时百里秦想去救人却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彭老二被这幅巨甲用脚踩死。巨甲的第一脚是踩在彭老二刚刚中拳的胸口,接着第二脚就将彭老二的脑袋踩碎了,一时脑浆迸裂,场面极其残忍。 彭老二脑袋被踩碎之后,巨甲微微转头看了看一远一近的百里秦与唐棠川。 就在巨甲转身之际,唐棠川处飞来五柄飞刀,刀刀皆是击中巨甲面部,可犹如之前的第一刀一样,这五刀皆只在其面部撞出火花,并未伤及巨甲分毫。 远处的唐棠川嘴中“咦”了一声,对这种击不破的巨甲很是好奇。伸手又在手中抓起三柄飞刀。可在这时,这幅巨甲抬起他的右手,用手掌对着远处的唐棠川,掌心之处突然射出数十枚五寸左右的钢针,去势极快,较唐棠川的飞刀还更快几分。幸得是唐棠川眼力极好,这才迅速移动身型避开了这黑甲的钢针。巨甲见一击未中,接着两手同时抬起,从掌心处嗖嗖嗖的接连急射,针针都朝唐棠川飞去,这下唐棠川躲避的甚是狼狈,连跑带跳的绕着转圈。百里秦在旁看出,如果让这巨甲继续射击的话,唐棠川定会被这急射的钢针钉到。于是他横刀在身旁,一招大河刀法猛往巨甲砍去。 这招大河刀法直接砍向巨甲的下路,百里秦也想试试,用赤霞宝刀的威力去破甲。当今天下,赤霞宝刀的威力与锋利,几乎是无甲不可被破的,但力道需要很大,只得用大河刀法的猛劲挥刀破甲。这巨甲见百里秦朝自己下路而来,他却并未停止朝唐棠川的攻击,应该是对自己巨甲的信心,任凭百里秦砍来。恰恰正是这种轻敌,让自己栽了跟头。百里秦的这刀,正好砍在巨甲的膝盖关节处,赤霞宝刀果然威力非凡,这刀下去,巨甲居然被砍破裂了,见到一刀击中,百里秦迅速收刀,翻身一个就地打滚,远远的避开了这幅巨甲,蓄势准备第二次的进攻。 巨甲被破,破裂之处还有鲜血不断流出,巨甲不可思议的望了望自己的左腿,然后又望向在旁的百里秦。手中急射也停歇了下来。 百里秦没有给这幅巨甲太多空闲的时间,横刀使出大河刀法又来打巨甲的另外一条腿了。此时见百里秦再来,巨甲再也不敢轻敌,一个弹跳便躲开百里秦的这刀。脚落地的同时,巨甲身后的大刀已经握在手上了,没有起刀式便直接朝百里秦而去。 百里秦自然知道此时敌人来的凶猛,并不直接与之交锋,而是通过不断在地上翻滚巧妙躲开。在躲避的同时朝着已经缓过气来的唐棠川喊道,“打他双眼,那里没有铠甲护着,可以弄瞎他。”这是百里秦打黑甲武士时得到的经验,不管对方甲如何坚硬,眼睛处都是破绽,唐棠川的飞刀技艺高超,用飞刀打眼睛是没有问题的。 唐棠川听见百里秦的话语后,立马便明白过来,但他知道对方钢针厉害,并不在空旷地方站立,而是躲在了一颗大树旁,如果对方还击,可以依靠大树挡住钢针。唐棠川左右两手皆握飞刀,看准时机便掷出飞刀,直接朝着巨甲的眼睛处而去。一刀未中,二刀又未中,三刀的时候,巨甲抬臂挡住了飞刀。如此一耽搁,给百里秦创造出了机会,百里秦在地上斜上一刀,又一次的砍破了巨甲,此时因为砍在巨甲大腿处,流血更多。 接连两次被砍,切皆被破甲,还将肉身砍伤,巨甲已是恼火不已,嗷嗷嗷的直叫。他已经不管唐棠川的飞刀了,对着地上的百里秦又是猛砍,又是猛踩,百里秦借着自己身材矮小又贴地的灵活性,根本就没有丝毫劣势。只是要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不停的改变自己所处的位置。 就在巨甲十分恼火之时,唐棠川的一柄飞刀正好击中巨甲的左眼。被飞刀插入左眼的巨甲呆立了一会儿,并不伸手取出飞刀,也不管地上的百里秦了。左手忽的猛抬,嗖嗖嗖接连几十针朝着唐棠川飞去。由于唐棠川靠近大树,此时他只轻松一个转身,便将自己的身体躲在了大树之后。可哪里知道,巨甲的钢针去势相当霸道,钢针插入大树后并未停止,而是透树而过,正好穿透唐棠川的身体。还好所中位置并非致命之处,但这也让唐棠川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可能了。唐棠川低头望着正在流血的胸口,一种怎么都不会相信的眼神送给地上的百里秦。这一幕也正好让百里秦看见。虽然不知道这透胸一针是否会要了唐棠川的命,但可以确认的是,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打败这幅巨甲是不可能的了。 “会不会死?”百里秦朝着唐棠川喊了句。 唐棠川脸上挂着微笑的朝百里秦摇了摇头。既然不会死,百里秦便飞快的移身至唐棠川附近。 “这家伙的双腿都被我伤到了,此时开逃他便追我们不上。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百里秦知道如果继续纠缠,敌人可能会有援军,援军一到,他与唐棠川的性命都会交待在这里,于是扶起唐棠川便开始往外逃去。 这幅巨甲也正如百里秦所料,因为双腿受伤的缘故并未对逃跑的二人展开追击,只是在身后不断的朝他们放钢针。这二人算是侥幸逃出了乌羊山。 第七十三章 萧家军出征 “一死一伤,换来的只是一双腿,和一只眼睛,切都不是致命伤。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话者乃回到白老泉的百里秦。 “相较于之前的黑甲武士如何?”花日红开口问道。 “黑甲武士?我估计他一个人可以打十个黑甲武士。还有,他身上,除了钢针,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装备,看那个体型,应该还有别的更厉害的功能。我站在他的面前,平视只能看见他的肚皮。”百里秦本就不算太高,当花日红听见他如此一说时,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也是他们两个从前说过的笑话。花日红在调侃百里秦的时候,要他在见姑娘的时候把他的赤霞铠甲穿上,这样个头会高些,就被姑娘看中的机会更大。此时百里秦说自己只有巨甲的肚皮高的时候,花日红很自然的想到这这幕,于是便笑了起来。 “亏你还笑的出来。”百里秦也知道花日红想到了这出。 “遇见这样的劲敌,赤霞武士还能将我家川儿带回来,老夫在这要谢谢赤霞武士,不计前嫌,乃真正忠义之士,老夫以及蜀中唐门以后全听赤霞武士差遣。”说话的是唐季同。 “唐大家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了抗击羊人,怎会见死不救。去乌羊山也是我的主意,就是彭堡主那里……” “放心,无极十三堡那里我去交待。他们应该还是会听老夫的话的。” “那就有劳唐大家了。” “你们这次的乌羊山之行还是有收获的。也正好,最开始我以为你们的突兀行事会坏了我最开始的计划,现在看来不仅没有破坏,恰恰得来了难得的消息。”萧鸣谦此时站起身来说到。“不管面对的是多强大的敌人,我们需要继续战斗,在战争中死人是在平常不过的。彭堡主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按照萧鸣谦的安排,偷袭乌羊山将会继续进行。 “继续偷袭乌羊山?”大家都是不相信此时萧鸣谦还会用这个办法。 “是的,但我们的偷袭不是真正的偷袭,我们的目的是声东击西。”萧鸣谦解释到。“不管乌羊山上是否出现了这等巨甲高手,单凭白老泉的战力是肯定攻不破乌羊山的。既然攻不破乌羊山,我们就绕至乌羊山的后面,截断乌羊山上的补给运输线路。如此一来,乌羊山便成为孤军,就算他们造出多少黑甲也不可能运输到战场上去。等到他们的援军到来,我们已经将他们的运输线路破坏完成,要恢复至少也需要好几个月,如此便能减慢整个黑甲进入战场的时间。我已经从乌羊山逃出的人中了解到了运输线路的整个情况,再一个,他们现在防范的重点依旧是乌羊山上,至于山下的运输线路,暂时还没有增派守兵。所以我们首先要继续偷袭乌羊山,让他们继续增派守军上山,让我的步骑特训营有时间绕山至乌羊山南面。”大家听到萧鸣谦的计划,都是佩服萧鸣谦的计谋。只见他继续说到“只是这样一来,白老泉定是守不住了,之前羊人没有反扑多是因为他们只想造甲,现在将运输线路都破坏掉,他们肯定会疯狂反扑。我们要在发动攻击之前便将白老泉撤空。” “是哦,这里的百姓不愿走。”百里秦早就知道白老泉的人都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园。 “这就需要唐大家出面了,您要依靠唐门在白老泉的势力去做这份工作。”萧鸣谦望着唐季同说道。 “老夫应该能办妥。”唐季同肯定的回答到。 “好,这样就好。百里秦,蓝兵,你们将赤火旗的人分成若干个小组,五至十人一组,每日分早中晚各派出几组,分时段,分区域的去骚扰乌羊山。记住目的只有一个,骚扰他们,当然能杀一个是一个,能杀两个是两个,但切记不要与羊人恋战,见好就收,一遇强敌便跑。不可轻易牺牲我方人员。” 此时的萧鸣谦将自己的战争天赋展露无疑。一个优秀的战争家必须完全掌握战略和战术上的掌握。战略上,要清楚敌我双方的战争目的。在乌羊山,羊人不是为了占地,不是为了杀人,他们仅仅只是想保全自己的黑甲制作,而我方也是想让他们制作不了。在战略上,还需要清楚敌我双方的各自优点与短板。近段时间,萧鸣谦在不断找人询问乌羊山上羊人的部署排兵情况,那些从乌羊山逃出来的平民虽然不曾知晓战略部署的意义,但他们天天看,每日见的便是羊人的战略部署,萧鸣谦便今日问几个,明日问几个,到现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掌握乌羊山之前的战略部署了,虽然百里秦摔人偷袭了乌羊山,现在的乌羊山增派了不少兵力,但总体部署还是不会有太大改动的。在这,他找不到漏洞,于是从逃出的平民口中得知运输线路的漏洞,才制定出攻击运输线路的作战方针。 战术上,萧鸣谦知道,不论赤火旗的人多么的听话,但始终不是军人。这些在江湖中自由散漫惯了的江湖客怎么可能有天天训练的军士一般配合默契。但游击乌羊山他们在行,让这些人打了回来绝对是最拿手的。将赤火旗的人全部安排去游击乌羊山与策应后撤,让赤火旗的人全部投入进战场,也给他们一个磨砺的机会。与此同时在赤火旗不断骚扰乌羊山的时候,他将带领他的步骑特训营瞒天过海的来到乌羊山的南面,在运输路径上给上羊人一个致命打击。之后的便依靠赤火旗的人策应后退,整个进退都有策应支援。萧鸣谦将他的步骑特训营与赤火旗的优点在这场小的战事中充分的发挥了出来,然后又巧妙的避开了两队人员的缺点。这样安排,除了一个优秀的战争家外,其他的定是完成不了的。 在萧鸣谦的内心,这场战不是国君命令下的战事,他需要尽全力的保全带来的全部步骑特训营的人,那是他的心血,那是国君武广仁的希望,那也是他萧鸣谦能够代表萧家感谢巴渝国的礼物。在这么一场战斗中,如果让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步骑特训营葬送在这,他没法给国君交待,他没法给自己交待。在大家都离开后,萧鸣谦将百里秦唤至一旁,将自己的这种想法告诉给了百里秦。他知道百里秦定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何须多言,你如此安排也是将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你的这柄好刀,将来用的地方实在太多,我怎会生出反感。不过赤火旗的弟兄都是好弟兄,他们也是从不畏死之人。我支持你。” “所以你一定要告诉赤火旗的人,不可恋战,见好就收。从瞒天过海的绕去乌羊山南面,到最后的策应撤退,你们赤火旗的皆是一样,打完便跑。” “策应撤退的事由我来,我在最后掩护你们。” 萧鸣谦看着百里秦,知道此时如论怎么反对都会于事无补,将手抓住百里秦的肩头,“我只一个要求,活着回来。” “我有铠甲,死不了。” 萧鸣谦只得微笑着摇了摇头。 百里秦心中怎会不知道保护步骑特训营的重要性。萧鸣谦是他百里秦在华国去接回巴渝的,为了萧鸣谦,华国还与巴渝打了几个月的战。但百里秦没有想到萧鸣谦会如此巧妙的将保护步骑特训的事那排进来,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丝毫端倪。二人走在白老泉的街道上,见到有些酒庄已经在安排撤退事宜了。 “唐季同还是有些能耐。” “这个自然,好歹人家是蜀中名门,若不是这些战争,你我在这一方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他的地位,现在倒好,赫赫有名的唐大家还需要听从我们的指挥。”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他知道何时应该屈就。”二人相视一笑。 “说到护你步骑特训营的周全。我倒是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本来我是专门为林展羽准备的,可今天看来,现在送给你更合适。”听见百里秦这么说,萧鸣谦好奇的望着百里秦。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在送给各国黑甲的时候,我私自藏了五百黑甲。最开始我是准备什么时候见到林展羽的时候送给他的,毕竟他现在是罪奴,有了五百黑甲帮他护体,应该能够尽早脱掉罪奴之身。” 萧鸣谦虽然不是太清楚林展羽怎么忽然就成了罪奴的,并且还带着成万的罪奴上到最前线了。但他知道百里秦与林展羽的关系,他知道百里秦为林展羽准备黑甲的用心,此时百里秦说将这五百黑甲送个自己,当然清楚百里秦待自己不比林展羽差。他看着百里秦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一个年轻人,将自己及家人从华国救出,到现在又在如此的对待自己,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回报这个年轻人。兴许是自己幸运吧,能遇上百里秦,兴许是冥冥天意吧。如果说我萧鸣谦现在忠于的是巴渝国君,或许更加应该忠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吧。 “不知道别处的战争打起来没有,又打成了一个什么局面?”百里秦没有在乎萧鸣谦的发愣,而是想起远方应该早已经打起来的战争。这场战争提前了,是他百里秦发现乌羊山的黑甲后让整个大陆将战争提前的,原先预定的是秋后开战,可现在,刚刚进入炎热的夏季,战争就已经进入了炽热的状态,因为开战的双方都没有给对方时间与机会,都是在为了生存而战争,都是为了家园而战争。 第七十四章 破釜沉舟计 今日再战便是这种巨甲出现在战场上后的第三次对抗了。 这种被动的局面让整个军队都很压抑。为何会这样?就因为出现了这两幅巨甲吗?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原因还真是这个。 渡过江来之后,本来巴渝和蜀国的军队步步为营,将战线不断的往东推进着。多是因为羊人在乌羊草原上的守军数量不多兵力不强的原因,总是让大陆这边看见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但自从战场上出现两幅巨甲之后,便让两国军队无法再取得丝毫优势。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数万人的战场,怎会因为两个人的出现便扭转局面?但事实还真就是这样。巴渝和蜀国的军队在战线上稍微取得一丁点进步,那里便出现了巨甲,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同时出现。巨甲出现后,巴渝蜀国的士兵便会成片成片的倒下。巨甲举起的战刀,砍掉大陆人的脑袋如同切瓜一样轻松。 军中自然有不少武艺高强者,虽然很难出现宗师境界的人物,大宗师自然一般不会出现在军中,但小宗师还是可以经常看见的。但据撤回的人回忆,小宗师在巨甲面前同样抗不过三招。 负责前线指挥的是蜀国前锋李洪。李洪乃世代军伍之家,忠,勇,猛,谋,是李家几百年传承的家族文化。李家一门七子弟皆尚武善战,排行老三的李洪便在名将众多的蜀国脱颖而出,成为打响乌羊草原第一枪的前锋将军。 “前些时日皆是喜报连连,这已经多日未曾报过喜讯了。我这心里憋屈啊。”李洪身上的甲从渡过江后便从未脱下过,此时的他在帐中来回踱步。 “军师,你切让我再试一次如何?”本来军师之意是如实将战场上遇见巨甲一事禀报回去,可李洪邀功心切,想再取得更大战功后再报事情,于是便有了这幕将军求军师的场面。 “将军,你我当心的并非上面知道之后惩罚的事,我是当心如不尽早禀报会贻误战机带来更大损失。” “我知道,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次如不成功,你便如是禀告,我再也不拦你。”死缠乱打的招数都用上了。 “半日,半日如何?”军师心里清楚,李洪此时虽然是在央求自己,其实他心中定了的谁都阻拦不了。 “好,好,谢谢军师,谢谢军师。”李洪谄笑着。随后见他大声说道“都进来吧,军师同意了。”话刚一说完,只见帐外接二连三走进军官,见到军师也都谄笑着点头。 军师也只能无赖的摇着头“将军,我这里已经将实情全部写进文书里了,半日之后便往将那边送去。” “行行行,半日够了。”李洪此时根本没有在乎军师说了什么,他只是关心这半日的作战计划。 “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将我军中的所有小宗师集中起来,作一次冲锋,再遇见这两幅巨甲,便用所有小宗师去收拾他们。”李洪的想法很简单,便是用他手中的所有小宗师去将两幅巨甲灭掉。 “将军,将所有小宗师都集中后,在以后的战事上便没了优势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不能成功的话,以后的战便不好打了。”中间自然会生出质疑的声音。 “人没了我可以再找国君要,但如果不灭掉这两幅巨甲,这战更没有打头了。”李洪想的是,反正都是难以取胜,干脆来个孤注一掷。他说完,回头看了眼在一旁的军师。 “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此时你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军师见到李洪看了过来,回答道。“这样也好,最少我们可以探到那两幅巨甲的真实境界,我这回报的文书上也该知道怎么写啊。” 听见军师如此一说,李洪清楚了军师对自己的方案还是赞同的,呵呵一笑,“那还等什么,你们都下去,将自己队伍中的小宗师都给我集中起来,我带头,今天就给他来个直插心窝。” “什么?你带头,不行,不行,不行。”军师听见李洪要自己亲自上阵,他连忙站起身来说道。 “这么重要的战斗,我怎可不亲自上阵啊。再说,我得亲自会会这幅巨甲。” “你上阵我便不允许,你如果要亲自上阵的话,我此刻便送出文书,下午便能收到回信。”军师知道李洪善战,但他现在之所以能影响将军,一切的原因是他不仅仅是李洪的军师,他更是国君徐白秋外甥,他便是孙青朔。 孙青朔阻挡李洪上前线的原因很简单,他不能让李洪死在前线,李洪是难得的将才,他在之后的战中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听见孙青朔不允许自己上战场,李洪心中一万个不高兴,于是他又开口想在孙青朔这里争取一些机会,可这事不同于别的,孙青朔也是坚决不同意,加上其他将士都是支持孙青朔的,李洪一个人再执拗,还是熬不过众人,末了,只是允许他跟随在小宗师队伍的最后,不可直接参与进去,才勉强得到孙青朔的同意。 “李将军,你如果今天死在了战场上,我可将你慌报军情的事全部记在你李家的头上,你要知道,现在你头上顶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脑袋,你顶的是你李家全族的脑袋。”孙青朔知道,如果不将后果说的严重些,这个李洪定是会不听劝阻的,于是孙青朔便搬出来这招,希望能够震住李洪。 最后恰恰真是因为孙青朔的这几句话起了作用,李洪知道,孙青朔的一言九鼎,更加知道孙青朔本是军旅出生,硬派作风自是从没丢弃,所以在面对敌人斩杀自己同袍的时候,他真的差一点便拔刀冲了出去,但一想孙青朔的话语,一想自己一家几十上百条人命,想到李家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功勋,他还是咬牙忍住了。 这场李洪只是在后面观看的战争在整个大陆与羊人的战争中算是最着名的几场战中的一场。并不是因为规模,也不是因为战争计谋的巧妙,同样不是因为指挥之人的英明决断,整个战事没有指挥,出发前李洪只站在这些小宗师境界的军士前面说了一个字“打”他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用这些小宗师境界的军士去破掉那两幅巨甲,他知道,只要这两幅巨甲一破,再前面便如同刚过江一般轻松取得胜战。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想法,才成就了这场战争成为着名战争。原因何在?两个字概括——惨烈。 过江最初是五万人。前面的战争消耗不到一万人。在剩下的四万人中挑选出的小宗师境界军士共计一千余人。这一千小宗师境界军士当作剑尖,直接插向敌人军阵。在冲破敌人防线之后,预料中的巨甲出现了,由于目标很明确,在巨甲出现后,小宗师境界军士便不再攻打阵地,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其他军士,这千余小宗师境界军士便来围攻两幅巨甲。 前锋将军李洪紧紧的跟在小宗师境界军士的后面,虽然他当真没有参与战斗,但他却是密切关注着最前方发生的一切。他关注的不仅是巨甲的战斗力,他更加关注的是他的这些小宗师境界的军士。 小宗师境界,在江湖中也算可以混出名头的人物了,在这军旅之中,当真可以以一当十。今天,李洪的这个决定,便将他手中的所有小宗师同时送到了敌人面前,不管能不能取得胜利,这都是一个非常不小的冒险。百里甚至是千里挑一的小宗师,其实是李洪手中的至宝,在一个个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他心中哪里舍得,他心中是何等痛心。在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身影,那个虽然较小但却坚强的小身板是他一手带大的小林子。当小林子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像所有小宗师境界军士一般坚定的走过的时候,李洪一把拉住了小林子,“小林子,你干嘛?” “李将军,小林子同属小宗师境界。”在旁的副将低声在李洪耳旁说道。 “但他才多大啊?”李洪知道,小林子算得上武学奇才,在自己年纪还只有十八便跻身小宗师境界,在李洪心里,对这个小林子报有很大希望。 “是的,他只有十八,但他属于小宗师境界。前锋所有军士,只要达到小宗师境界,今日必须参加对巨甲的战斗。命令是您下的。”副将言语肯定。 “我?……”李洪眼中含泪的回望了一眼身旁的这位副将,言语有些迟钝。 “将军,不仅是小林子,所有小宗师境界的军士今日都会听从您的指挥,都会尽全力对抗巨甲。”副将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李洪,参加战斗的不仅只有小林子,小林子身后还有近千袍泽。 言语间小林子已经往前行了有些距离。李洪望着小林子的背影回问副将“我这个决定错了吗?” “将军,对错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但我知道我们必须听从将军的命令,我们也会听从将军的命令。我身为副将应该如此,您眼前的这些甘心赴死的军士亦是如此。我相信小林子更会如此。” 李洪听着这些言语,眼中的泪水始终没有流淌出来,而是牢牢的包在了眼中。他知道,在战前,在此时,他的泪水只会给这些军士带来泄气,只会让大家更加失望。将军不是人吗?但将军在此时便不能是人,不能是一个能够轻易流泪轻易说不的人。 第七十五章 巨剑斩巨甲 跟在小宗师境界的军士后面的李洪神情恍惚间,我方的第一波进攻已经发起了。 巨甲出现后,并未入阵直接冲杀,而是去填充了被冲破的阵口,一时,涌入的军队又被这巨甲生生的挡了回来。第一波进攻是由两位剑道小宗师发起的。他们并没有分别攻击两幅巨甲,而是同时攻击最前面的那副巨甲。 两位小宗师似乎先前有过商议,两人同时攻去的便是上下两路。一剑直击巨甲头颅,一剑横扫巨甲下盘。两路同时攻来,没有见到巨甲有何慌张,而是不慌不忙的将身旁的一名尸体用脚踢向了一旁,任凭两剑击中自己的身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这二剑虽然同时击中了巨甲,却未见到巨甲有丝毫的损伤,犹如孩童般用剑击中石头一般,仅仅只是发出一些火花而已。二人见击他不伤,正欲撤剑回身,但这巨甲似乎没准备给他们撤身的机会,猛的伸出双手,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想要生生将这二人掐死。后面的袍泽见前面二人一击未成,反被掐住,于是便便有一杆长枪从人群中猛的递出,直接戳中巨甲胸口。哪里想到这巨甲不退反进,当胸直迎这杆长枪而来,手中反而更加增添的几分力道,只见长枪撞到胸口的那一刻,依旧火花四射,巨甲手中的二位使剑高手便被他这么一扭,脖子便已经断了。巨甲随手将手中二人丢在一旁,双手紧抓戳中自己胸口的这杆长枪,猛的一扯便将使长枪之人拉至胸前,然后用自己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只听到使长枪之人身体骨头“咯咯”作响,随即便瘫软在地上了。 转瞬之间,三位小宗师境界军士便丧命于此。虽然看见自己的袍泽死的如此之快,但却没有吓退这些誓死之人。两位同时攻击不成,立马便有四位上去,这四位死后,立马便有六位上去。虽然被这两幅巨甲杀的快,可后面跟上去的军士更快。这种决心赴死的态度让两位巨甲不得不拔出战刀凶猛劈砍。 在人缝之中,只需要有一丁点空隙,便有一把剑或者是一柄刀抑或是一杆枪伸向巨甲,哪怕剑刀枪到达巨甲身前这名使剑刀或者枪的军士已经身亡,哪怕剑刀或者是枪仅仅只是碰到了一下巨甲的身躯,后面还会继续有武器递出,后面还继续有军士上前,后面还会有袍泽踩着自己战友的身躯往巨甲上面施压。这哪里是战争,这明明就是一架绞肉的机器。不出半刻钟,一百多军士便已经在两幅巨甲面前堆成了尸山。 但,冲锋没有停歇,前进没有止步。军令是不惜代价也要击破两幅巨甲,就算千余小宗师境界军士全部命丧于此也不能止步。 这种勇于赴死的场面也把巨甲震撼了。明明刚才动作流畅的巨甲此时也有一副出现一些迟疑。就在这个迟疑的瞬间,一位体型庞大的军士飞身扑向了这名迟疑的巨甲,随后便有二十几名军士也扑了上去,一时让这位身材巨大的巨甲居然被扑倒在地。这边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音,接着出现更多的身影冲向倒下的巨甲。先用肉体压住他,再将各种兵器拼命的攻击巨甲。一时整个场面极其混乱,周围很快便扬起不少灰尘。 说来也怪,见到一副巨甲被击倒,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副并未伸手营救,而是摆出攻击姿态,准备迎接这边的再次攻击。 灰尘尚未散尽,只听见那堆身体之下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堆在巨甲身体上的近三十个小宗师境界军士的身体便向被炸开一般,四散的飞了出去,众人细细一看,这些人都已经气绝了,而那副被压倒的巨甲居然又站了起来,虽然巨甲有些伤痕,头盔也已经歪斜,但看他站立起来的架势,似乎还可以继续战斗。 这次的迟疑不是巨甲了,而是这边的小宗师境界军士了。本来以为这幅被击倒的巨甲已然倒下了,谁知他又奇迹般的将他身体上的人全部抛开,自己又站了起来。 站在队伍后面的李洪将这幕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作为有着优秀作战才能的他知道此时应当立即继续攻击,于是他便拔腿便要往这边冲去。这时,他身边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副将一把将其拉住,“将军,你不可以上。我的任务便是在这里看住你。” 见到有人在这守着自己,自然清楚这是孙青朔的安排。又转念一想知道此时自己已经立了军令状,于是便狠心忍住了。脚下虽然忍住没有前进,口中却奋力的喊出“冲锋”的口令。 由于李洪离整个队伍并不遥远,此时他又拼命喊出冲锋,迟疑的人顿时清醒起来。接着下一波的进攻又出发了。 就这样,用生命发动的一波一波又一波的冲锋,在这里已经发动了四五波了。千余小宗师境界军士转眼只剩下四百余人,那副最开始被击倒在地的巨甲也躲在了另外一副巨甲的身后。 命令没有喊停止。 进攻还需继续。 巨甲战刀上的鲜血已经顺着刀柄染红了他的整个手臂。这自然不是巨甲的鲜血,而是冲锋者的鲜血。由于鲜血太多,巨甲的手抓刀柄已经不牢,接连打滑。让这幅依然站立的巨甲不得不丢掉战刀,赤手空拳的来对战永无止尽的冲锋。 此时的巨甲,不管你用什么兵器攻击他的身体,他都不管不顾。他只用一招,你近他身,他便伸手抓住你的头颅,然后用力一捏,犹如捏番茄一般把头颅捏碎。 冲上去一个,他捏碎一个,冲上去两个,他捏碎两个。这边冲锋的军士似乎捏碎的是别家的头颅一般,根本没有在乎会不好被捏碎头颅,只是一个劲的往上冲。 就这样,被巨甲捏碎头颅的军士转瞬又增加了一百多。 估计是巨甲捏头颅捏出了感觉。一名使长刀的军士将自己的长刀砍向巨甲头盔的时候,巨甲捏住头颅并未即刻捏碎,而是望向天空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任凭这名军士双脚悬空的在空中乱蹬。 场面极其惨不忍睹,笑声尤其让人毛骨悚然。其他军士一时也不知道该是救下这名悬空袍泽还是该继续攻击。 就在这时,一把巨剑从空而降。 来势迅速力道极猛。 这巨剑从巨甲与悬空军士之间破空而下。 随后只见悬空军士头上的手臂已经与巨甲分离开来。 如注的献血从巨甲喷出。 这柄巨剑在砍断巨甲手臂之后并未停歇,而是举剑横扫巨甲颈脖处。见到自己的手臂被砍断,巨甲虽然震惊,但却未乱了方寸,第二剑横扫而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剑尖只在铠甲上划出一道很深的痕迹。 断臂巨甲已然是不能继续战斗,可他身后的另一副巨甲却已经跃起身子,从断臂巨甲身后往前飞来。在他开始往下落的同时,这幅巨甲已经将自己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想要将眼前这柄巨剑击碎。 见着落下之势相当霸道,无论是谁被他如此一砍,不仅会当场毙命,而且身体会被砸出硕大一个大坑。 就在此时,空中破空而出一声。一支箭矢正中迅猛落下的巨甲胸口。可这巨甲是何等坚固,箭矢来势虽然猛烈,但箭尖率先碎裂在铠甲上,跟着箭身同样碎裂在这铠甲。接着“彭彭彭”接二连三的箭矢撞向巨甲胸口,虽然伤他不了分毫,却能扰乱他的思绪。飞身落下的砍下之刀也就卸去不少力道。 但这刀还是往下落,落下之地并非在使巨剑之人的身体上,而是落在了横起的巨剑之上。刀剑相撞,火花四射。使巨剑之人双脚被落下的力道砸入了地下,深深的陷进了泥土。 惊讶的不仅是一旁的观望着,更惊讶的还是这幅巨甲。因为他此时的眼光落在自己的战刀之上,巨大的战刀此时被这柄巨剑撞出一道横着的口子,整个战刀似乎立马便会碎裂一般,条条裂痕布满整个刀身。 巨甲战刀好歹也是一柄利器。此时居然……居然碎裂了。 横举巨剑者此时已经站立起来。虽然战力强劲,但此时见到的这位巨剑者并不高大,而且,而且是位女的。身材并不高大的这位女侠此时回过头来,细细一看,原来是女侠冯茹南。 冯茹南回过头来看了看远处刚刚射来箭矢的人,正是坐在轮椅之上的孙青朔,此时他的手中正好握着冯茹南交给他的那张云飞劲弓。二人虽然相隔较远,此时还是心有灵犀的点头示意。 冯茹南猛的回过头来,将手中巨剑用力一抖,剑尖朝前,再一次冲向依旧还在惊讶的巨甲。 战刀碎裂,巨甲定是不能用这柄战刀再战了,但刚刚已经看见,这把巨剑砍断另外一副巨甲手臂如同切菜一般,此时的巨甲同样不敢像接普通刀剑一般徒手接剑了,他只能后退躲避。剑虽巨大,但冯茹南使用起来并未缓慢分毫。只见巨甲被逼的步步后退。刚刚被巨甲缝合的裂口又一次的有士兵冲了过去。 二位巨甲也不恋战,虽然缺口再一次被冲开,但在他们看来,似乎保命更加重要。接连后退以致最后将自己淹没在己方的大军之中,然后被众多军士掩护后撤至见不到身影了。 冯茹南的突然出现,并将二位巨甲击伤击退,这无形之中给大陆军士打了一针非常有力的强心剂。巨甲手臂都能被如此砍断,其他普通士兵便更不在话下。这边欢呼雀跃之声,喊冲喊杀之声顿时响彻天际。一时如潮水般的军士冲刷着敌方的阵营,将敌方碾压的惨不忍睹。眼见大陆来势如此之猛,敌方也自动弃阵后撤。又有许多军士在后撤之时被自己踩死,被追兵刺死,一时近千羊人死伤于此。 这一退,一追,又将战线往前推进了至少五里地。但李洪知道见好便收。见着已经取得意料之外的战绩后便开始鸣金收兵了。 第七十六章 茹南入军营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小宗师境界军士将巨甲的那只断臂当作胜利的旗帜,一直从战场举到回军营。当断臂被传递至李洪面前的时候,冯茹南早已清洗完毕换了一身新衣服站在了孙青朔的身旁。 “军师,你怎么不早一点将这位女侠请来啊?”李洪手中拿着巨甲断臂朝着孙青朔走来,脸上尽露喜色。 “将军,这位便是我的弟媳冯茹南冯女侠,乃蜀国人士。”孙青朔淡淡一笑。“这便是前锋李洪李将军。” “李将军。”冯茹南上前正欲向李洪行礼。 “恩人,救星,大侠。”李洪伸手阻止了冯茹南的行礼,口中由衷的发出感叹。“这种恩人,救星,大侠应当我李洪行礼。” “好了,李将军,冯茹南不是外人,不需要这些客气。你切让我看看这巨甲断臂。”孙青朔向李洪讨要手中的巨甲断臂。 “这铠甲该是何物所造,普通刀剑居然伤他不了分毫。”孙青朔一边仔细打量从李洪处讨要来的断臂,一边疑惑到。孙青朔不明白,其他众人自然也无从知晓答案。 在将军帐中,李洪又对冯茹南的巨剑产生了兴趣,从冯茹南手中将巨剑接过来,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打量了个遍,口中也在不停的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到了孙青朔李洪军营,消息是由华国而来。消息的大体内容便是在华国的战场上同样也出现了巨甲。不过华国已经弄清楚了这巨甲的来源。来信上说,这巨甲乃是羊人的武耀。武耀的战力完全在当今大陆的一品大宗师之上。要南北战场一旦遇见羊人武耀,千万小心与之一战。在来信的结尾,还告知羊人武耀共计有十二人。北战场已经出现了四位武耀。 合上来信,孙青朔眼神激动的望向冯茹南。“冯茹南,你斩断手臂的人称之为武耀,武力值还在大宗师之上。看来你的境界又有提高了。” “这个就惭愧了。我并未提高,其实能够斩断手臂,功劳还是牺牲的那些军士更多。之前那么多的小宗师境界军士用性命换来的那一剑,否则我怎会轻易能够砍断。后面那位武耀的那一刀,如果不是你不断用箭扰乱他,我也肯定承受不住那一刀的。真正功劳的最大者,应该还是那些勇于牺牲的军士。”冯茹南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自己单打独斗定是打不过羊人武耀的,在与武耀打斗的那几招中,她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 “什么?境界还比大宗师还高?并且共有十二个?”李洪听后最吃惊的还是武耀。“看来这战以后更难打了。” “再难打我们也要将这些羊人赶出大陆。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些战死的兄弟。”孙青朔言语异常肯定“李将军,牺牲的军士你还需好生安抚,过不多久,江西便会增派更多军队过来。昨晚我已写信将江东的情况告知了国君,冯茹南也是我昨晚写信请她过来的。我知道战事紧张,不能乱你心思,所以一直隐瞒着你,此时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在今早之前,孙青朔便已经将这边的战事情况写信汇报了,但他没有与李洪通气,原因是李洪不愿将自己进展缓慢的战情汇报,孙青朔没有告诉李洪自己已经汇报的原因一是他当真不想扰乱李洪的心思,李洪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军,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走怕他会有迟疑。二者是因为孙青朔尊敬李洪,孙青朔认为,李洪的决定完全没有错,就算进展缓慢那也不是李洪的问题。但面对的巨甲也就是武耀,孙青朔知道就算牺牲掉所有军士也不一定能过胜过,他必须请冯茹南过江来支援。今日一战,证明了孙青朔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早上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李洪将军中的所有小宗师境界军士集中起来,用自己手中最锋利的刀去试探巨甲武耀。战场的惨烈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千余小宗师境界军士死伤的只剩下不足三百的时候,冯茹南出现了,并将巨甲武耀的手臂砍断,并将两幅巨甲武耀击退了,这种振奋人心的事情只会为将来的战事带来好处,死的人越多,死的越惨烈,战友为袍泽报仇雪恨的心越坚定,将来砍下羊人脑袋的刀也会越坚定。虽然最开始孙青朔并不知道冯茹南的到来定会取得目前的成绩,但他知道,冯茹南的到来肯定会振奋军心。她的出现就算不能击退甚至击败巨甲武耀,但她定会保证最后的实力安全撤回。其实孙青朔将冯茹南带上战场的时候也是给她这么交待的。 事实的结果却是今天居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不过胜利还真是那些牺牲的军士们换来的。两幅巨甲武耀已经斩杀了八百多小宗师境界的军士啊。八百,几乎是整个前锋军的中坚力量。如果冯茹南不出现,结果肯定是千余小宗师境界军士全部牺牲,之后便是羊人的疯狂反扑,那是,没有了小宗师境界军士的力量,普通军士便会轻易的被羊人碾压。之后的结果多半是前锋军全军覆没。之前在江东打出的所有地盘将会全部被羊人夺回,那样的话再想渡江过来便不再容易了。想想是非常可怕的。 今天的胜利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李洪李将军有勇,孙青朔军士有谋。 三人正在将军帐中筹谋以后的作战计划,此时一名通报进帐来,言语结巴的说:“将……将军!” “什么事?” “他们……他们来了。” “他们?哪个他们?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们……他们要见……”说话间眼神扫向冯茹南“要见冯女侠。” 听说有人要来见冯茹南,三人便掀开帘子走出将军帐。 出来后见到一大片军士头戴白带,看见冯茹南出来后皆是齐刷刷的单膝跪下。细细一看,这些人多是参加打巨甲武耀的小宗师境界军士,身后跟着的一些普通军士。 “这是干什么?刚才下战场一个个皆不好生在营中休息,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李洪口气有些生气,声音也没放低。 “将军,我们是来感谢冯女侠的。”一位跪在前面些的军士开口说道。 “冯女侠?”李洪斜眼看了眼冯茹南。“冯女侠是受了军师的邀请前来支援的。”言外之意便是应该感谢的是军师孙青朔。 “不错,冯女侠是我的好友,今日我专门请她前来援助的。”孙青朔知道李洪的心思,他知道此时这些军士前来感谢冯茹南,代表着在这些军士心中冯茹南的分量已经比李洪这个将军更重一些,在军队中,有了这种心思将来指挥作战定会打些折扣。“军人的乃是听从命令为天职,何须感谢冯女侠。你们……” 孙青朔的话还没有说完,冯茹南就已经上到前来“我今日并非为了救谁,我今日的到来是因为我们大陆被强敌碾压,身为大陆一员,我该出上这份力,所以说感谢让我有些瞧不起你们这些当兵的。”冯茹南走进一位军士,伸手扶起了他接着说道:“今日我不来你们便不打这个战了吗?这两幅巨甲武耀是我击败的吗?如果你们这么想你们就错的太多了。那两幅巨甲武耀其实是前面八百多兄弟击败的,用他们的身体让巨甲武耀站不稳脚的,是用他们的鲜血让巨甲武耀握不住刀的。你们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那些死去的兄弟。” 冯茹南一边说着,一边接二连三的扶起跪下军士。这时她正扶起小林子,由于小林子年纪个子都较小,她在他身旁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小了几分,生怕惊到了受了伤的小林子。“我也只是你们兄弟中的一员,你们要待你们身边的所有兄弟一样,好吗?不用言谢,有一天你替我挡了一箭,我也该如此这般的来谢你吗?” “我会有机会替你挡箭吗?”小林子战战兢兢的问到。 “怎么会没有呢?只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怎会舍不得,舍得,舍得。”小林子高兴的说,只见小林子低下头又说道,“想舍得也该有机会啊,你不是已经要离开了吗?” “离开?我往哪里离开?谁说我要离开?” “你并非军中之人,短时间的救援会在这里,今日已经取得了胜利,你自然也就要离开了。” “谁说我要离开,谁说我不是军中之人?我与我夫君本就是巴渝的军人,现在又是蜀国与巴渝联合抗羊的时候,我怎会离开呢?难道抗羊就是你蜀国的事,就不管我巴渝的事?” “你当真不离开?你会一直在这同我们并肩作战?” “这个自然,不过,不过羊人被打跑了,我们胜利之后我还是要回巴渝的。” 听见冯茹南说自己不会离开,要与他们一直并肩作战,小林子高兴的跳了起来,“冯女侠说她不离开,她要与我们并肩作战,直到最后胜利。” 听见小林子说冯茹南并不会离开,一直会在之后,所有军士皆是欢呼起来。 知道这些军士只是想与冯茹南并肩作战后,李洪与孙青朔相互望了一眼,终于送了口气。 这时冯茹南转身走到李洪面前,拱手给李洪开口问到“冯茹南今天恳请李将军收了小女,成为前锋军中的一员” 李洪知道,此时冯茹南过来请求自己,完全是给自己把面子给足了。但此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回答收还是不收,于是将求救的眼神送至孙青朔。 孙青朔推车上前,“冯茹南在我巴渝国确实是军中人士,我也可以担保她在李将军军中定会听从指令,但这是收还是不收还要看李将军定夺了。” “现在正处鏖战的关键时候,我的军中确实需要冯女侠这等卓越人才,既然你愿意加入我军,我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那就来吧,在我和军师身旁当个参将吧。” “李将军,给个参将您也太小气了吧,以冯女侠的实力,最起码也该是个副将吧。”说话的是队伍中的小林子。 “哈哈哈哈哈,小林子说的是,确实,以后冯女侠便是你们的冯副将了,大家赶快拜见冯副将。”李洪心里清楚,只要没把他的将军位置给人,身边多个副将又有多大个事。 顿时下面一派欢喜雀跃的景象,这便给南战场的前锋军增添了新鲜强劲的血液。 第七十七章 赤霞斩巨甲 接连数日赤火旗队乌羊山的骚扰其实已经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这种绕而不恋战的打法已经让镇守乌羊山的羊人很是疲惫。刚刚打完,不知道赤火旗下次又会攻击哪里,每次上山打完便跑,根本不给羊人留下硬拚的机会,机动部队刚刚从这个地方调往赤火旗的新攻击点,另外一个地方又响起了救援的号角。 乌羊山羊人运输线路上的防御虽然不是特别强大,但同样不能小觑羊人对运输线路的防御。萧鸣谦心中很是清楚。所以在接连数日游击攻打乌羊山之后,萧鸣谦终于将步骑特训营派出了白老泉。前锋步骑特训营在左右两路赤火旗的掩护下偷偷绕过乌羊山往南边的乌羊山脚行去。刚一出乌羊山口,羊人的运输线路便展现在了眼前。一条丈余宽的大道连绵延伸向遥远的方向,而在乌羊山的山脚下,一个宽大的广场便是这条道路的起始地。广场连接乌羊山的是一架架人力缆车,将沉重的黑甲以及一些弓箭枪茅源源不断的往广场传递。 还不等大家看清整个场面,双方皆是已经发动的攻击。 此时的交战,双方的战士身上都是穿有黑甲,但成片成片的黑甲并不是分不清楚敌我。好在蓝兵想出办法来,赤火旗与步骑特训营的黑甲都被蓝兵将头盔和手臂处涂上赤色,这样在混战起来便不会伤到自己兄弟。 步骑特训营的进攻阵型是成三角形的。最前面的是三骑重骑兵,成品字形往前推进,随后在左右两个重骑兵后面便是一边六骑轻骑兵。在三角形的内部,紧贴着轻骑兵的便是二十位长枪兵,再往里面便是二十位战刀盾牌兵。另外还有二十位弓箭兵零散的分布在整个三角形的中间。步兵就在骑兵的包围中缓缓往前推进。本来骑兵跟着步兵如此缓慢的往前推是犯了大忌的,骑兵的特点是快速冲阵。迅猛的速度与霸道的冲撞是骑兵的优势,但如此缓慢的跟着步兵前进,完全将骑兵的优势规避掉了,作为一个稍微有点战争经验的人来说都是不会如此排兵布阵的,但萧鸣谦说,这便是他萧家的步骑特训营,萧家的步骑特训营便当真与众不同,他家骑兵的作用不仅仅只是骑兵,还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至于作用是什么,萧鸣谦一脸诡笑的说“到时候你们自然晓得了。” 两军对峙之后,七十五人为一组的步骑特训营共计有二十多队,便缓缓的往敌军阵营方向移动。由于步骑特训营的移动速度不快,羊人大军的骑兵先向步骑特训营冲杀过来。 羊人的骑兵快要接近步骑特训营的时候,小队开始变换阵型。原先成三角形的阵型开始慢慢收拢,成为一柄长剑状,重骑兵在最前面当作剑尖,小队中的弓弩手不停的将箭雨泼洒向敌军骑兵,不少骑兵还未近身便已经被射倒于马下。变换成剑状的小队并未加速,而是由重骑兵带头冲入敌军内部。进入敌军内部的小队在由轻骑兵的保护下,长枪手纷纷从缝隙间往外刺伤敌方骑兵,再由刀盾手将伤而未死的骑兵彻底解决。 由于地方骑兵行进太快,步骑特训营的第一队冲出骑兵阵营后,敌人的步兵尚未赶到。冲出骑兵阵营后,步骑特训营的小队瞬间又变幻阵型,开始面对对方步兵。 整个地方骑兵,便这样被变作剑状整形的步骑特训营全部割倒了。本来骑兵冲阵,皆是来来回回的不停冲杀,以此来互相消耗,但今天他们遇见的步骑特训营,没有按照原始冲杀方式来与之对战,整个骑兵方队只一个冲杀,便被步骑特训营消灭了。这让后面的步兵有些胆怯。自古作战,哪有此等打法,让这些步兵不知道该是继续往前推还是等待着敌人上来了。 这一恍惚,步骑特训营的小队已经不急不忙的来到了步兵的面前。 此时小队的阵型变幻成一字型展开,重骑兵还是在最前,轻骑兵纷纷上到前面来,不过他们身后跟着的是长枪手与刀盾手。弓弩手却并未散开,而是集中到了重骑兵的身后,圆圆的围成一个圆圈,由这个圆圈往前射箭。此时他们保护的便是三个重骑兵,不能让步兵用钩镰枪将重骑兵击倒。而长枪手,刀盾手,轻骑兵相互保护,协同杀敌,让敌人不知道该是防骑兵还是防长枪,如果突进,还有刀盾手在那里等着你。这种步骑联合作战,让羊人顿时损失惨重。不一会儿便将羊人击退的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敌军阵营中一个巨大身影出现——巨甲武耀。只见他挥动战刀,前面的重骑兵便有两人倒地身亡。虽然弓弩手在不停将箭雨泼洒到他身上,但他有铠甲护体,普通箭矢怎奈他的了分毫。 在战场的一边。身披泛红铠甲,手握赤霞宝刀,下骑龙驹战马的百里秦就等着巨甲武耀的出现。他大喝一声,便驱马直朝巨甲武耀而去。所经路段,各位骑兵步兵皆为其让开大路。巨甲武耀见到百里秦朝自己直冲而来,他也停下手中横劈,举刀直待百里秦的到来。 这是百里秦又一次穿上赤霞铠甲参与战争。 曾经他穿上铠甲杀过白猿,曾经他穿上铠甲在巴渝的天地间奔驰过,曾经他穿上铠甲突袭过乌羊山。 但那些时候,他身在铠甲中,眼前却未见任何敌人,因为那时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如此的弱小,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如此的不堪一击。今天不同,今天眼前的是巨甲武耀,今天的对手是可以以一敌百的人。武耀,境界武力值高于大宗师的人物。他自然不知道巨甲之中的人是长的什么模样,是否见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如此的想过。但百里秦心里清楚,面对巨甲武耀,只有他穿上赤霞铠甲,才能与之一战,才能抵挡巨甲武耀的凶悍,才能有可能将敌人的头颅取下来。 两人相距还有三十丈,只见巨甲武耀双臂一挥,他身旁的军士皆被他震倒在地,中间自然夹杂羊人军士,可是好似他根本就没有在乎,双腿微屈,然后只见到整个身子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巨甲武耀冲天之势甚猛,可他落地之势更猛,身在半空的巨甲武耀双手握刀,猛朝地上疾驰而来的百里秦砍去。 巨甲武耀的这手来势甚快,落点就在百里秦冲向巨甲武耀刚才站立之地的半道上。如果这刀砍到百里秦,多半连人带马都会被砸入地下。百里秦正思考该如何躲避这刀之时,战马龙驹似乎比百里秦更灵活几分,还没有等刀百里秦拉缰绳,龙驹便已经改变路线,非常巧妙的绕开了巨甲武耀的这一刀。巨甲武耀落势之快,落势之猛,虽然没有想到马匹会忽然如此灵活,但他也还是很快的站稳了脚步,只是在落地的瞬间,将地上的尘土尽数扬起,一时砸地的轰隆之声随着扬起的尘土将周围士兵震退好多步。 龙驹果然良驹。在它躲过这一击之后,它便立马调转马头,此时已经在巨甲武耀的身后猛冲了,马头正朝巨甲武耀后背。 百里秦心惜龙驹,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下马,龙驹便是战死也不会退缩。但此时,他不愿用龙驹去对抗巨甲,他即刻站在马背之上,双脚一点,身型如同刚才的巨甲一般冲向空中,右手握着战刀猛往巨甲砍去。战马灵性,知道主人此时想法,待主人离开自己之后便绕着二人战场奔跑着,虽不参战,但却不曾离开,是进是退待看之后局势。 百里秦右手这刀砍向的是巨甲的后背。落势虽然没有刚才巨甲来的猛烈,但他是在为着后手作着准备。 巨甲回身不急,但知道这刀来势不弱,往前逃避已是不急,只得举刀格挡。 百里秦见巨甲举刀格挡了,知道自己的这声东击西之招已经起到作用,左手反握着赤霞宝刀,向上一挑,右手战刀尚未与巨甲横刀交碰,左手赤霞宝刀已经挑中巨甲左手臂。因为百里秦砍下之招本就是虚招,他将主要力量便集中在了左手的赤霞刀上,所以这刀便直接将巨甲手臂挑断。赤霞宝刀碰到巨甲铠甲之时,如同销去木头一般,直接破甲断臂。巨甲的整只手臂便被这刀的余势抛向空中,在空中接连翻滚数次之后落在了巨甲身前。 左臂已断的巨甲此时已经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断臂,见着砍断处血涌如注,右手举刀便砍向百里秦。 其实百里秦在一招得势之后并未止步,他已将自己的赤霞刀换至右手,在巨甲砍向自己的那刀尚未落下之时,百里秦的赤霞刀尖已经抵在了巨甲的胸口。就像刚才一样,本来钢不可摧,硬不可破的巨甲铠甲,在赤霞刀面前如同刀切木头,刀尖直接捅入铠甲,将这幅巨甲穿了个通透。 虽然被赤霞捅穿,百里秦并不收手,因为他不知道他这刀捅进去是否能将铠甲之内的人捅死,他拔出赤霞,横起一刀,便生生将巨甲的脑袋割了下来。 巨甲头颅如同皮球一般,在地上接连翻滚丈余远。 在场的所有人见到这幕,都是惊讶的发不出任何声响,呆呆的望着在地上翻滚的头颅。那个头颅依旧待在头盔之内,场面顿时凝固。 巨甲武耀,不仅在战场上震撼了所有战士,在羊人心中,那也是力量与强大的代表。不管是敌我,见到如此强大的巨甲在百里秦面前居然只有这两个来回,头颅便被砍落了地,谁人不会震惊呢? 过了许久,步骑特训营的人喝赤火旗的人都才反应过来,一时那种振奋人心的欢呼,那种比打了强心针还有效的战力提升,那种如同有神兵相助的优势,在整个战场散列开来。 同样的,羊人见到自己的巨甲武耀如此轻易的被这幅泛红铠甲杀掉,内心的胆怯也完全展露在刀剑的无力上了。剩下的便是碾压式的追逐战。 大获全胜的步骑特训营并未追击的太远。而是按照既定方案毁坏道路,破坏设施。要知道,乌羊山的真正防备还是在乌羊山上,此时突袭成功,还是要尽快完成任务后撤离,如果敌方大军赶到,百里秦就算以一敌千,也难逃最后战死在此的命运。毕竟气力是有限的,百里秦能够如此轻易得手,皆是因为敌人太过轻敌的缘故,如果他不如此轻敌托大,怎可能如此轻易被杀。不过他的轻敌托大是有原因的,他身上的铠甲,可是刀枪不入的护身符,但哪里知道,赤霞宝刀在百里秦手中。百里秦知道,此战之后,羊人的巨甲武耀定会重点防备,以后的战斗便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取胜了。 第七十八章 赤火护步骑 运输路线的破坏主要依靠步骑特训营的爆破兵。 众多爆破兵将黑火药填充在道路沿线,延绵数里地,待大军后撤之时一同点燃,一时轰隆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撤退的军队都感觉到脚下的地在剧烈震动。想来被炸的坑坑洼洼的道路一时半会是修复不了的。还有连接乌羊山顶的那一架架缆车,早已经被赤火旗的人隔断绳索,毁尽车身。 众人皆是大获全胜的满载而归。在撤离之时,赤火旗的还不忘将被百里秦杀掉的几截巨甲打包回家。百里秦也没阻挡,带回去让尹志刚研究研究也好。 回程之时,乌羊山上的羊人大军并未下山支援,这让步骑特训营和赤火旗撤退的很轻松。 可他们忽略了羊人的狡诈。 乌羊山的大军并没有下到乌羊山的南坡支援山下运输队,而是下到乌羊山的北坡。对骚扰乌羊山的赤火旗造成的沉重的打击。数十个小队都被羊人追杀屠杀。在半路上他们遇见了逃跑中的剩余赤火旗。之中便有二师兄花日红,和唐棠川的小妹唐小鱼。 见到步骑特训营和赤火旗,唐小鱼便飞奔过来,拦在百里秦与萧鸣谦的面前“前面不能走了,羊人都下山来了。我们骚扰大队全被打散打跑了,不能走这条路了,我们后面还有不少追兵。快走,快走。” 百里秦用着询问眼光看向唐小鱼身后的花日红。“的确如此,追兵离我们也就半柱香的时间,我们这几个脚力快才能够甩开追兵如此之远,多半兄弟都命丧在乌羊山了,过来通知你们也是小鱼的主意,这次真是她拼命要往南行的,唐棠川不得已带领其他人往北撤了,我为了护她周全才跟过来的。在这里碰到你们算是幸事。赶快掉头。真不能往前了。” 虽然对于调皮异常的唐小鱼大家都持有怀疑的态度,但花日红定是不会说谎的。见到花日红也这样说了,羊人看来真的下山了,只是好奇,为何羊人要从北坡下山,怎会对南坡的事不管不顾?当然,此时不是弄清楚这个问题的地方,更不是时间,当前最要紧的自然是躲开羊人的追兵。 “往南是走不通的,如果真的要围剿我们,南边肯定也会有下山的军队。”萧鸣谦望了望西方,“我们往西走。” “西边不远便是巴渝江,没有船我们渡不了江的。” “先到江边再说。” 说完,萧鸣谦便挥手示意部队往西改道。 步骑特训营的全部将士皆已经改道往西而去了,百里秦以及赤火旗的人皆立于原地并未动身。 “百里……”萧鸣谦心里清楚,此时百里秦以及赤火旗的人是想在此阻住羊人追兵,不想步骑特训营此时葬送在羊人的铁蹄之下。开口想要挽回,但话没说完却被百里秦伸手拦了回去。 “谢谢赤火旗的兄弟们,虽然我没有开口,但大家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我很感动,我也很欣慰。虽然今天我不敢保证能把每一位兄弟都带回去,但我会尽力。百里秦有此等赤火旗兄弟,我知足了。”萧鸣谦以及步骑特训营走过之后,随着铁骑过后扬起的尘埃缓缓落定,百里秦对着他身后的几百赤火旗兄弟说道。 “花师兄,唐家小姐,你们也要好生护好自己。尤其是唐家小姐,待会交起战来,尽量靠近我些,我好照看。”百里秦对着前来通报的花日红与唐小鱼说道。 “照看我?是对我的不放心还是真心关心我?那赤霞武士为何唯独这般照看我呢?莫非……”唐小鱼眼神熠熠的说道。 还未等唐小鱼话说完,百里秦算是怕了她了“唐家小姐勿要多想,我这般照看你是因为你的哥哥以及你的二叔。如果未能照顾你的周全,回去见到他们我不好交待。” “当真如此?不会是因为别的?”唐小鱼不依不饶。 花日红在旁看的真切,听的真切,知道百里秦在口舌之争上是占不到半分便宜,开口为百里秦解围到“百里老弟,不要摆个什么阵势吗?” “我们皆为武夫,讲究的就是自由而战,散漫惯了,再说我们也从没搞过什么排兵布阵,不讲究这些,等以后专门练习过后再说吧,现在讲究一个字:杀” 唐小鱼的话语被花日红打断,撅起小嘴横了花日红一眼,但在此关头,她还是知道不该继续纠缠,不过对百里秦她却没了以前的那种排斥,而是难得的安静的走在百里秦的身后。估计是这身黑甲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偏大,穿在身上总有些不合适,不是时不时的扶正头盔,就是往身后挪动战衣。百里秦看见后轻声的对唐小鱼说了句“回去后我让尹志刚帮你把这身黑甲修改修改。” “看来你还是真心关心我嘛。”唐小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分。 说话间,羊人追兵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了。百里秦举起战刀往前一挥,赤火旗的弟兄们皆是驱马上前。 改道向西的步骑特训营。一名副将靠近萧鸣谦“将军,赤火旗的兄弟这般拦截多半便要将命留在这里了。” “我自然知道。” “将军,我等皆不是怕死之人。” “这个我自然也知道。” 见着萧鸣谦并未止步,这名副将停止了前进,身后步骑特训营的其余将士也都止住了脚步。 “将军!” “你们可知,步骑特训营对于整个巴渝国的重要性?你们可知我们在将来的战场上会有更重要的作用?继续往前,这是命令。”萧鸣谦口气异常坚定,回过身来对着身后的步骑特训营严厉的说道。“赤火旗是临时组建的江湖力量,他们搞些破坏,打打游击还行,可在将来决定生死的战场上他们便发挥不了太多作用了,到那个时候,便是我们来决定胜局,便是我们来挽回局面,便是我们这帮巴渝国花费众多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人来献出生命。今天不是我们的战场,今天不是我们该死的时候,乌羊山更不是我们的主战场。” “可是将军,今天赤火旗的弟兄们杀的也是羊人。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弟兄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我们就算将来取得再大的战功也安慰不了这些为掩护我们而死去的兄弟。正是因为他们是临时组建,对于这种军阵冲杀,他们更没有准备迎战,这样给他们带来的牺牲只会更大。反正我不希望将来无论什么时候见到这些江湖兄弟的时候自己后悔,自己不能原谅自己。”这名副将说话间有了些许哽咽。“将军可能不知,末将本也是乌羊城人士,乌羊城被攻陷之时,末将还在巴渝军中,城中还有末将的家人亲戚。在这次赤火旗营救的人质之中,末将寻到了末将的兄妹,虽然家父家母皆以被羊人屠杀,但末将的兄妹讲述赤火旗的兄弟们在乌羊山营救他们的时候每位都是用身体与献血在为兄妹们断后。如果没有赤火旗的营救,此时末将的兄妹都已经葬身在乌羊山上的那个巨坑里了。末将一人如此,成千上万的巴渝人不是如此吗?赤火旗并非全部是我巴渝人士,他们为了那些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都已经如此舍命,我等这些经过巴渝精心培养的步骑特训营难道就是这等怕死?” “王副将,你这是不听我的命令了吗?” “将军!”王副将的声音几近吼出。 “步骑特训营听令:继续向前。不得耽误,不听军令者,当军法处置。” ………… 花日红率先冲入敌军阵营之中。他一手影剑舞出巨大剑花,宽两丈有余。其状甚美,去势更猛,这剑花撞上敌军最前方的重骑兵,十余骑被撞的人仰马翻。一线羊人重骑兵便如此轻易的被撕开一道口子。尤其是剑花最中间的那三骑,骑士与马匹被撞出去甚远,将身后的二十几位轻骑兵也撞翻在地。 花日红知道,普通武力值的赤火旗对抗这重骑兵,至少需要用一命换取一骑。他如此这般的撞开阵型是想为他身后的赤火旗创造更多杀掉羊人的机会。果然奏效甚大,在花日红撕开口子后,众多赤火旗从口子涌进,没了重骑兵的冲杀,面对没有防御力极强的护甲护体,赤火旗对抗轻骑兵以及普通步兵就要容易许多。 花日红一招成功之后并未止步,在他面前接二连三的舞出剑花,每当剑花遇见羊人,不是铠甲皆裂满身剑痕,便是断手断头死无全尸。远远望去,花日红哪里是在战斗,明明他是在演绎一场精彩绝伦的满地开花。不仅他的威力极大,他的剑花更是漂亮,看的在百里秦身后的唐小鱼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百里秦并没有动作,而是停留在原地。因为他在寻找,他在等待。他在寻找追兵之中是否还有巨甲武耀,他在等待巨甲武耀的出现。 花日红在阵中已经斩杀了近百名敌军。这时从敌军后方射来几十枚箭矢。来势突然,并且这些箭矢根本没有在乎花日红身旁是否还有羊人。以至于最先中箭的居然是羊人自己。但似乎后方射箭之人就是要用这种自我牺牲来重创花日红。这么突如其来的箭矢还是射到了花日红的身上。但似乎并没有阻碍花日红继续舞出的剑花。箭矢中身,并未深入花日红的身体。因为他的外衣之内穿上了尹志刚为他专门改造的护甲。花日红不愿穿上黑甲,用他的话说,穿上黑甲反而影响他的实力,但百里秦不会同意,最终僵持不下,尹志刚为了既满足花日红,又了却百里秦的当心,便专门改造黑甲成护心护背,让花日红贴肉而穿,这样既不沉重也不显眼,更加不会影响花日红的动作以至于影响他的实力发挥。没想到此时这护心护背当真起到了作用。让花日红在这乱箭之中捡回了一条命。 这一轮箭雨未曾伤了花日红。紧接着一只长箭来势更猛的朝花日红射来。好在刚才突如其来的一波箭矢让花日红有了警觉,这支长箭来势虽快,力道虽猛,但却被花日红巧妙避开。但这箭实在太厉害了,花日红巧妙避过但却将他身后的四名赤火旗成串的串在了一起。四人被串之后箭势并未消减许多,将这四人又往后带出数丈才插在地上。长箭上的四人一时还未气绝,只见有人还在不停抽搐。其场面异常血腥残忍。 “船弩!”百里秦见到这个场面之后惊呼到。 毫不犹豫百里秦便拍马直冲敌方后阵。 第七十九章 小鱼救赤霞 在两军对杀的这种场面下,如果一方有了花日红百里秦这等大宗师境界的人物。用普通军士的身体去填塞是损失巨大的。但如果阵中有了杀伤力巨大的这种船弩,就算你是大宗师境界,就算你有铠甲护体,船弩一箭便可以将你撞的伤及内脏。 船弩是由数人操作的巨型弓弩。拉弦要数人,上箭要数人,最后击发却只要一位眼力惊人精准极高之人。这一箭飞去,就算撞上穿上赤霞铠甲的百里秦,也可以让他口吐鲜血,虽不至于立刻毙命,但多半再无战力,活活的等着敌军任意踩踏了。 百里秦将坐下龙驹交予身后的唐小鱼。毫不张扬的在人群中穿梭着,目标便是敌军后方的船弩。 由于百里秦的隐蔽前行,贴近第一台船弩之时并未引起敌军主意,所以他能轻松的跳起身来举起战刀狠劈船弩。船弩虽然杀伤力巨大,但却仅仅只是木头所制,并不是是坚不可摧,百里秦的战刀砍去,便能将船弩毁掉。战刀到处,木屑四处飞扬。受到强力绷扯的弩绳随即弹开,将靠的最近的两名船弩兵拦腰切断。 百里秦毁掉第一台船弩之后,并未停歇脚步,而是飞快的向第二台船弩奔去。如此迅猛的出击,自然是还未有所反应便也被毁掉。 当百里秦毁掉第三台船弩之时,敌人这才专门针对百里秦。 百里秦正跳起身来挥刀砍向第四台船弩之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好在百里秦反应迅速,收刀侧身才躲过了这一箭。不过也甚是凶险,箭身几乎是与百里秦贴面而过。长箭从百里秦眼前经过之时,百里秦才发现这支长箭并不是普通的箭矢,普通箭矢皆是铁制箭尖配上木质箭身,后有羽毛箭羽。而这种长箭乃是通体金属材质,也就是说这种箭应该是一体浇筑而成。这种箭成本很高,不过轻易不会被毁坏,回收再利用的更多。最关键的是这种箭在战场上对敌方的伤害也最大。难怪刚才一箭便可以穿透几个身体的。 百里秦见着长箭从自己眼前飞过,没加思考的伸手便要抓住这支擦脸而过的长箭,可他太低估这箭的去势了。手刚一抓住箭身,整个身体便被这长箭带出去数丈之远。哪怕百里秦的双脚在地上踩出两条壕沟,也是在等到又往前丈余之后才止住脚步。 身型停住后,百里秦用力将长箭往刚刚射出这箭的方向砸去。这箭的走势并不是像射出的箭一般,而是不停在空中打转。砸中船弩之后,那个方向传来人仰马翻的景象,船弩乃至移动船弩的战车全部毁掉。 “还有两架船弩。”百里秦心中默念着。见到身旁堆放着船弩使用的长箭。伸手抓起两支,而后一手握住一支,面对前来围攻自己的众多羊人步兵,百里秦挥动两支长箭,在人群中来回左右扫动着。 此时的场面,犹如一个人握着两柄快刀,在乱草堆里胡乱砍乱草一般。刀至草飞,百里秦这是箭至人飞。但面对的哪里是乱草丛哦,而是有思想有战法的人。他们不会像草丛一般,站着等着你来砍。一阵乱扫之后,敌方步兵便不再轻易上前,而是不断送来箭羽,虽然都只是些步兵的轻弓轻弩,伤不了穿上赤霞铠甲的百里秦,但却依旧能够扰乱百里秦迈向倒数第二架船弩的步伐。 紧跟着,数名重骑兵朝着百里秦狂奔而去。这冲向百里秦的重骑兵去势极快,冲劲儿十足,如果撞在百里秦身上,百里秦定是会被撞飞出去。见到重骑兵猛冲而来,羊人步兵纷纷为其让开道路,一条笔直冲向百里秦的形式已经形成。 但百里秦见到直面自己的重骑兵,他并没有准备避让。只见他双膝微屈,双脚深深扎在地上,作出一副准备正面迎敌的姿势。三十丈,二十丈……就在这时,蹲在地上的百里秦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向他而来的重骑兵。 这是一幕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场面。 单枪匹马,以一人之力准备对抗重骑兵。并且是与其对撞,而非躲避。 羊人自然是不知道百里秦的赤霞铠甲内部有着助力机括。凭着百里秦的大宗师的力道自然是经不起这么冲撞的,但百里秦自己却是信心十足。讲铠甲的坚硬程度,重骑兵自然不弱,但在赤霞铠甲面前还是不在话下的。又讲冲撞的力道,单凭百里秦自身的力道,不依靠赤霞铠甲的助力机括,他都有七八分把握,加上赤霞铠甲的助力,他自然更加有取胜的把握。所以他才徒手冲撞重骑兵。 一幢之下,羊人并没有见到百里秦的倒飞出去,而是见到三名重骑兵的人仰马翻,倒飞出去的重骑兵根本没有抽搐便已经气绝。这是非常震撼的一幕,震撼到的是气势汹汹的羊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大陆之上还有如此凶猛之人,就算自己的巨甲武耀也较之不及。见到这一场面,围着百里秦的步兵已经不敢再继续往前,而是纷纷的缓缓后退,他们似乎眼中见到的并非是人,而是恐怖的神。 虽然亲眼见到这幕的人胆怯了,但羊人并未全部退却。这一耽搁,另外两架船弩已经调整好了方向,将箭尖已经指向了百里秦。 转眼间,第一架船弩已经射出它的长箭,直接射向百里秦,百里秦一个转身,长箭便插在了他身旁的地上,入地极深,没去大半个箭身。第二架船弩正欲射箭之时,一大把暴雨细针飞向这架船弩,操作船弩的数名弩兵皆是成了刺猬,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定眼一看,飞来细针之人正是唐小鱼。 唐小鱼将这波弩兵钉在地上后便飞快的抢过船弩,并快速的转动船弩,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调整。长箭只需轻轻一勾弩机,便从船弩飞快射出,定眼一看长箭所飞的方向,原来那里正有一名巨甲武耀朝着这边赶来。因唐小鱼是练习飞刀之人,眼里是极准的,这操作起船弩来,也是得心应手,所以射向奔来的巨甲武耀也是准心极准。这一长箭飞去,指向的是巨甲武耀的胸口,但只看到这巨甲武耀并未缓下脚步,而是顺手抓住身边的几位羊人士兵,丢向射来的长箭,一名一名又一名的这么丢去,数十人的身体都串进了长箭的箭身,这么一来,这射去的长箭便没了势头,到达巨甲武耀身前的时候,只被巨甲武耀用战刀一砍,便偏了方向。只可惜了那十数位士兵的性命。 打偏长箭的巨甲武耀并未理睬朝自己射箭的唐小鱼,而是直接朝着百里秦而去,在他认为,只有百里秦才是他乃至整个羊人军队的威胁,而唐小鱼,估计还不需要他出手,普通黑甲便可收拾。 眼疾手快的唐小鱼本想再装上一支长箭,可以再射向巨甲武耀,但周围士兵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大量羊人步兵一拥而上朝着船弩之上的唐小鱼发起了进攻。既然不能再装长箭,唐小鱼便决心毁了这厉害的武器。自然,她没有百里秦这等力道去砸坏船弩,她只能抽着击退爬上船弩的羊人的间隙左一刀右一刀的砍向船弩的弩臂。这船弩能够射出威力极大的长箭,想来这弩臂也是相当坚固的,虽然只是木头所制,但唐小鱼砍起来还真废掉不少功夫。砍掉这架船弩之后,唐小鱼并未耽搁,因为仅剩的那架船弩在百里秦与巨甲武耀的对战之时已经又射出两支长箭,虽然并未对百里秦造成伤害,但却让百里秦在这幅巨甲武耀面前是接连后退。 虽说唐小鱼在拼命往最后这架船弩靠近,但奈何敌人太多,又深入敌军阵营深处,没有丝毫支援,能够保住自己性命已经是相当不易了,所以想再去毁掉最后这架船弩还真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只急的唐小鱼开口爆粗口了。 就在此时,一杆“萧”字大旗在交战的前方竖了起来,前方同时传来整齐的马蹄踏步声。 “这个萧鸣谦!”百里秦知道是萧鸣谦以及步骑特训营折而复返了。面对巨甲武耀,面对船弩以及这斩杀不尽的羊人追兵,百里秦知道此时应该撤退了,要在此时赤火旗还没有全军覆灭,要在此时自己以及花日红唐小鱼身有余力之时撤退,再等的话,当真所有人都要留在此处了。 百里秦一边与巨甲武耀对抗着,一边往唐小鱼处靠拢。自己逃出去容易,但一定要带上唐小鱼,就因为刚刚她舍身救自己的行为也应该带走她。百里秦望着不远处的唐小鱼喊道“走!快走!” 听见百里秦喊自己撤退,她指了指仅剩的那架船弩,意思是说,还有架没有毁掉。 “别管了,快走,否则待会儿走不掉了。步骑特训营会断后的。” 唐小鱼自然清楚此时自己与百里秦的处境。自己与他现在深入敌军深处,周围全部都是敌军。就算此时敌人伤不了自己,但最终一定会力竭而亡。低头看了看自己袋中的飞针,已经所剩无几,虽然飞刀才是她的长项,但因为要穿黑甲,将飞刀都没有携带。飞针一完,自己就需要完全近搏了,那时自己不给乱刀给剁碎才怪。于是撒出一把飞针,从一名轻骑兵手中夺过一匹战马便往外冲去。 第八十章 巨甲伤赤霞 见着唐小鱼骑马离去,百里秦心中到还安稳了几分。因为虽然她是来帮助自己,但如果真的将性命留在了这里,心中自然是有歉意的。这个姑娘虽然调皮任性了些,但还好也不算坏。与锦上姑娘比较起来自然不属于同一类人。一个温柔,一个跋扈,一个体贴,一个刁蛮。要说喜欢,自然是锦上多一些,这个唐家小姐,不仅谈不上喜欢,居然有种想躲的心理。如果不是在这战场之上,在以往的江湖行走,这个唐家小姐,多半今生只会见这一两面而已。 眼前的巨甲武耀,虽然进攻异常犀利,招招见狠,并且还有船弩在后方支援,但百里秦也还算应付的过来。这次面对的这幅巨甲武耀,没有之前的占得先机,再说,对方已经知道百里秦手中赤霞刀的厉害,每次赤霞刀来,他皆会巧妙躲避,而面对百里秦的拳头脚踹,他却不避不让,想来他已经知道百里秦的赤霞刀可以轻松破他铠甲了,而挨上两拳两脚完全没事。所以此时打这巨甲武耀,当真不能轻易杀之了。恰恰这时的百里秦也并非有着必杀这巨甲武耀的心,此时他当真一心想要撤离,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前来驰援的步骑特训营和还活着的赤火旗兄弟们。 百里秦顺手在地上拾起两杆船弩所使用的长箭,朝着唐小鱼前面的数名弓弩手扔去,长箭似风扇般转动着,飞速的扫向数名下蹲着正在瞄准的弓弩兵。长箭一到,将这些弓弩兵拔地而起,身体倒飞出去,长箭斜插在地上嗡嗡作响。知道百里秦在帮着自己撤退,唐小鱼飞驰近花日红,传达撤离的消息。在花日红的掩护下,唐小鱼这才安稳撤出热火朝天的交战。 赤火旗兄弟得到撤退指令,同样纷纷后撤,在步骑特训营的掩护下还算损失不大。百里秦见到自己可以撤出了。大喝一声,身体不退反进,朝着敌军后方的大帅旗帜而去。巨甲武耀见状,认为百里秦此时是在垂死挣扎,不与自己交战却偏偏要去取了大帅旗帜,目的便是昭然若知。巨甲武耀哪里会让这百里秦得逞。快速移动脚步巧妙的绕到百里秦的前面,要用身体阻挡百里秦的前冲。 百里秦见巨甲武耀有所动作,知道这人已经上当,一个翻身便跨上突然冲入战场的一匹高大马匹。原来在之前,百里秦便用大喝之声唤来了龙驹战马,此时它正靠近百里秦。巨甲武耀想要拦住像要夺取战旗的百里秦,自然此时离他较远,如此一来便有了上马撤离的机会。 龙驹战马是何等神物。在敌军中左右突进似乎轻松异常,且快如闪电。巨甲武耀尚未反应过来,龙驹便已经带着百里秦跑去两三里。再要追击已是来不及了,只能依靠船弩从背后射箭。但在撤离过程之中,百里秦已经预料到船弩会从背后射箭。自然也未能伤到自己。 得到撤退指令之后的赤火旗,分别纷纷从战场撤出,外围又有步骑特训营的阵型阻挡,一时羊人军队无法继续对赤火旗造成很大伤害。但步骑特训营已经与羊人交上火了,此时步骑特训营想退已是不易了。这种局面是一个才退出火坑,另外一个又来往火坑里面填了。这是百里秦与花日红不愿见到的。花日红来到萧鸣谦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萧鸣谦只说了一个词语。“断臂。” 原来萧鸣谦便是用这已经搅入战场的士兵,来阻挡羊人。自己带着剩余赤火旗和步骑特训营好安全撤离。 “萧将军,这又是何必?你们本来已经……” “花师兄,毋需多言,这个决定也非我一人的决定,是我步骑特训营全体将士的决定。在这里,不能只牺牲赤火旗的兄弟,因为这里也是伐羊的战场。我步骑特训营也该当起这个责任。士兵于战场,本就是早将生命抛之脑后,牺牲少数而保全多数的道理谁都知道。你看看,赤火旗的兄弟们已经为掩护我们牺牲了多少,就让我们步骑特训营也来掩护赤火旗的兄弟们吧。”萧鸣谦说的真切,本来萧鸣谦是坚决不同意回来支援的。他想保步骑特训营,他想为巴渝国君多存留一些实力。但是王副将最后一句话让萧鸣谦清楚了,明白了,想通透了。这才掉马回头。王副将当时说“将军,难道在此处斩杀的不是羊人吗?难道此处的羊人将来便不会参与其他战场吗?此时我们后退,难道将来我们永远要后退吗?” 大家都知道,如果此时步骑特训营不回来,赤火旗今天当真要全部葬送在了这里了,就算有人能够侥幸活下来,也就是那些武力值高些的大宗师。但大宗师们毕竟是少数,众多的还是小宗师和宗师,他们虽然没能以一杀百,但却是构成赤火旗的主力。全靠大宗师你又能支撑多久,全靠大宗师你又能杀光所有敌人?就像这社会一样,真正的平民百姓全都死光了,你几位高官显贵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赤火旗掩护步骑特训营撤退是义,步骑特训营回过头来帮助赤火旗更是义。这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义中有情,情中有义。 花日红已经深深领略到了萧鸣谦断臂之意。也没多言,也无需多言。招呼撤出来的兄弟们纷纷往西而去。可此时萧鸣谦又开口了,“花师兄,切不可往西而去,此去往西皆为平坦地势,羊人追兵很容易便将我们赶进巴渝江。只能往南,我已派出斥候探路,南边多为丛林山地,便于隐藏撤退,我们都往南去。” “往南?那哪里有人会接应我们啊?” “花师兄,现在哪里还能指望接应啊,逃出去一个算一个吧。” 萧鸣谦意思很明确,现在不是全都能逃出去的,往南进入丛林山地,兴许还有逃脱的更大可能,往西的确势平坦,更是有利羊人骑兵追击。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进入敌阵的可还有人?” “全都出来了,就剩下百里秦了。” “有劳花师兄还选出几位大宗师,随我在此接应百里秦,其他兄弟快快撤离,否则待会想走也走不了了。” “萧将军不走?” “虽为将军,此时该成为断臂时自然也该断臂。” “将军!”花日红与步骑特训营几名副将异口同声。 “就是接应一下百里兄弟,你们无需当心。抱有必死之心之人还真不一定能死掉。我意已决,无需争论,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快快行动。”萧鸣谦话语说的异常坚决,让人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看来他当真愿意成为断臂之人。 百里秦在撤退之时,还顺带撞飞了几骑重骑兵,他见到战场前方有数百步骑特训营组阵正在拦截羊人步兵,知道萧鸣谦是在用这几百人的性命为大家创造逃跑时机。自己夹马腹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好让这龙驹行走的更加快些。 就在百里秦将要脱离战场之时,只见到一道黑影迅猛飞向百里秦。将龙驹战马上的百里秦撞飞出去,在地上接连打了数十个滚,半响也未见倒在地上的百里秦动作。 难道? 花日红离的是最近,看的也最真切。突然飞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百里秦交手的巨甲武耀。此时他怎么能突然这么飞来的,自然不知道原因,但这次的袭击太过突然又太过猛烈。巨甲武耀并未用刀,而是飞来用自己的双拳撞在百里秦的后背之上。被打倒在地上的百里秦不知死活。但巨甲武耀却还在一步步走向地上的百里秦。 这一幕太过突然,大家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前往营救。 花日红举剑上前,横剑站在了百里秦与巨甲武耀之间。 见到花日红后,巨甲武耀并未止步,而是一步一步的继续向前。花日红手舞剑花,第一次只用一朵剑花撞向巨甲武耀。 之所以花日红能够舞出剑花,一是因为影剑的原因,更关键的还是花日红舞剑极快,剑已移动,剑影依旧留在原地,这时看去,便似花朵一般。所以花日红的剑,不仅力道极大,速度更是极快。 在之前,花日红也看过巨甲武耀的实力。他知道如果没有手中影剑的帮助,自己定不是巨甲武耀的对手。但好在影乃神器,可以轻松破去巨甲武耀的甲。这样花日红也就有了与巨甲武耀对抗的勇气。 剑花朝着巨甲武耀移动着,靠近之时,巨甲武耀举起战刀,横刀格挡。刀剑相交。“哄”的一声渐起无数火星。二人各自后退两步。 见到花日红已经阻止住巨甲武耀,萧鸣谦赶忙名人去将不知死活的百里秦救回。此时的龙驹战马站在百里秦身旁不停跺脚,看那情形似乎比谁都着急。 第八十一章 小鱼系赤霞 营救百里秦的人靠近百里秦之后,却被龙驹战马拦住了。 龙驹不停用蹄子攻击靠近之人,营救百里秦的人只得躲避,可如此一来便不能将百里秦救回。看来是这畜生护主心切,分不清前来的人是敌还是友。萧鸣谦在远处见到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唐小鱼驱马靠近,兴许是之前百里秦将龙驹交予唐小鱼的缘故,唐小鱼靠近百里秦之时龙驹并未阻挡。 趴在地上的百里秦依旧没有动作。 唐小鱼试探了他的脉搏与呼吸,确定依旧还有脉搏与呼吸之后,便将百里秦扶上龙驹的马背,带着不知伤势如何的百里秦退到步骑特训营的阵营之后。 花日红这边依旧和巨甲武耀胶着着。 花日红并未像百里秦一样,想着一招两招便将巨甲武耀击退或者打伤。按照实力,花日红可以与巨甲武耀拼上一拼,按照宝剑影的威力,他更可以将巨甲击退,但现在他在尝试巨甲武耀的真正实力,以及他能够使用的所有招式和暗藏在他甲内的这种机括。 巨甲的战刀并不强大,并非无坚不摧。甚至巨甲根本不敢用战刀与花日红的影相接触。巨甲手掌中的飞针花日红也已经领略过了,相较唐小鱼的飞针,这个自然大上许多,并且不是由身体发力飞出的,而是由机括的带动打出的,力量要比唐小鱼的大,单个针的伤害也更大,但却没有唐小鱼的飞针灵活,不可以随机应变,只能单一发射。但最后一点花日红依旧没有摸清楚原因——那便是这幅巨甲如何从那么远后方飞向龙驹上的百里秦的。在不断的交战中,巨甲并未再次使用这招,并未再次飞起并飞行如此之远。最后,花日红也只得边战边退,以免自己陷入敌人众多包围的局面。 有了步骑特训营的断臂行为,有了步骑特训营牺牲的掩护。其余人逃出羊人的追击并不太难。进入南方的山林地带,羊人追兵的骑兵优势便不再突出。自然也就没有紧追紧打,而是远远的跟着,看这样式是准备寻找到便于骑兵冲杀的平坦地段,他们还准备再进行追杀。 “这羊人真是执着,进入林地这么久了他们依旧不愿放弃。”唐小鱼一直跟着萧鸣谦与花日红,因为她想知道百里秦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 “兴许是我们着实让他们烦恼了,这些时日不断的在破坏乌羊山以及运输线路,让他们的进展缓慢,借着这次机会,要将我们斩草除根了。”花日红回答到。 “我们继续往南的话就出了乌羊山脉,前面就是乌羊平原。骑兵从后面追击不是更加容易?”唐小鱼继续追问到。 “这个你就别问我了,你要去问萧将军。他如此安排应该有后手吧。”花日红继续说道“小鱼,你这么一整天的跟着我,你到底是为了跟我还是问了跟百里啊?” “谁都不是,我想怎样便怎样。”唐小鱼有些羞涩,但却依旧蛮横。 “还嘴硬,快去看看他吧,他应该醒来了。” “当真?”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说百里秦醒来,唐小鱼也就不再与花日红纠缠,快速嫌弃帘子钻进了帐篷。 车帐篷并不宽敞,里面已经有了一位身着道袍的女士正在为躺着的百里秦行针,唐小鱼进来之后几乎没有地方立身。光线也不算太好,好一会儿唐小鱼的眼睛才适应帐篷内的昏暗。 “出去。”行针的人开口说道。 唐小鱼并未听从说话人的吩咐,不停的歪头打量躺着的百里秦。 “我叫你出去!”这次语气有些强硬。 “出去就出去,这么凶干嘛。要不是见你在救人,我一定会两飞刀将你钉在地上。”几乎从未受过气的唐下鱼撅着嘴巴说道,这次慢腾腾的撤出帐篷。 “怎么?被吼出来了?”花日红在旁见到这幕,幸灾乐祸的说道。 唐小鱼白了花日红一眼,开口说道“这人是谁啊?穿着你们道家服饰。” “她呀,我的得意弟子,也是百里秦的老相好。” “老相好?他不是没有成亲吗?”唐小鱼对于这个才突然出现没几天的人深感疑惑“再说谁向你,如此说自己弟子是别人相好的。” “相好便是相好,何尝不能说出来,我道家便讲究随心随性。他们两个自己喜欢便好。” “自己喜欢?你说他们真是……” “这个要让唐家小姐失望了,他们相识在前,你出现在后。排辈分的话你要往后排了。”花日红依旧一副玩笑态度。 “谁要排辈分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那你如此关系赤霞武士干嘛?” “我这是……我这是……”居然一时让这唐家小姐无法接话了,愤愤的转身离去。 “哎哟!唐家小姐害羞了,生气了” 就在这时,车厢内传来了声音,“先生,可以了。” “好。萧将军,可以继续往前了。”花日红大声的向后方的萧鸣谦传去话。 说完,整个大队又开始拔营往南而行了。 这几日,每到早中晚三个正时,总要停下前进的步伐,为百里秦支起帐篷,由这位道家人为百里秦施针救治。大伙儿也就趁这个时候造饭就餐,待帐篷内施针救治完毕,又才拔营动身。也就这样,追兵羊人也追赶不上,却也甩不掉。 这突然出现救治百里秦的正是坤道锦上。她的出现其实是花日红的安排。本来目的并非为了救治百里秦的,而是花日红见到在白老泉镇上伤病过多,加上医兵不足,很多都耽误了治疗。想着锦上等女道士手中都有不俗医术,于是早就写书与锦上,命其带领几十精通医术的女道士前来相助。未曾想到,赶到之时,双方正在激战,锦上等人也就随着一起南撤。正好救治百里秦。 百里秦在萧鸣谦心中分量自然很重,他之前被巨甲武耀飞起猛击之后,便一直不省人事,听花日红说锦上医术高明,又有旧交。见着锦上特别在意百里秦的伤势,所以只要能够救治百里秦,如何安排他都准允。更何况出来行进过程中味药外,每日三次的停顿施针,萧鸣谦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唐小鱼自然不知道锦上与百里秦是旧相识,更不知道他二人心中各自喜欢。自己是对百里秦有种还未被戳破的感觉,见着此时百里秦昏迷不醒,也是着急万分,总是徘徊在百里秦身边,竟是被花日红如此一说破,到还真觉得自己关心有些过多,不是一般的情感不会如此。感情就是这样,自己也许都还没有觉得已经喜欢上了对方,但总是想着的,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走去,不由自主的随时想见到对方。可一旦被人说破,不管说破之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最不自在的往往是自己。 所以自此以后,唐小鱼总是故意远离百里秦等人。自然是故意远离,可心中总依旧牵挂。不过还有一事非她办不可——牵引龙驹。 说这龙驹也是奇怪,大队中任何一人都管束不了它,唯独唐小鱼,它唯独听从唐小鱼的。不管是行走还是饮食,它只愿听从唐小鱼的话。就这一原因,唐小鱼又不得不时不时的来到百里秦以及龙驹身旁。 “唐小姐,唐小姐,龙驹又不吃东西了,你快来看看。” “唐小姐,唐小姐,你快来啊,龙驹不走了,拉都拉不走,它总是不迈步子。” “唐小姐,你就别总离开了嘛,你只要一走,这龙驹便不听话了。”负责照看龙驹的一名赤火旗兄弟总是如此召唤着唐小鱼。唐小鱼也总是显出一副不赖烦的样子前往照看龙驹。可在无人之时,唐小鱼也总抚摸着龙驹的鬃毛,内心狂喜的与这龙驹说这悄悄话“你家公子不知道到底醒了没有,我一个外人,又不好总是去看,要是你能说话,你去看看后来告知我。” 龙驹似乎能够听懂唐小鱼的话语,这时它便跺脚点头。“呵呵呵呵呵呵,你能听懂啊?好啊,我们两个就说定了,你来通知我。呵呵呵呵。”唐小鱼自然知道龙驹并非真的听懂自己的话,只是找个让自己高兴的交流方式而已。 如此又过了两日,百里秦已经苏醒的消息终于在大队中传开,所以带给唐小鱼消息的并非龙驹,而是身边的赤火旗兄弟。 听见百里秦已经苏醒,并且他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巨甲武耀来的突然,冲击太猛,将百里秦多年前的旧伤复发,才导致这几日的昏迷。整个撤退大队全部都是喜悦尽露脸上。 百里秦关乎整个大队,是为最重要的人。赤火旗的构成,以及如此多战事的开展。以及在战斗中百里秦为赤火旗兄弟自己勇于赴前的性格,让每一位赤火旗兄弟都关心着这位赤霞武士。这些已经超越了一般江湖门派的头领情感。这是兄弟情,这是战友情,这是用生命交集起来的情感。 在步骑特训营中同样如此,如果脱掉自己身上这件军装,如果自己脱离了军籍。这些步骑特训营早就投靠到赤火旗下了。但毕竟现在身披军装,毕竟身上扛着国家的守护重任,毕竟萧将军与百里秦情深意重却依旧为国效力。所以向往总归只是向往,责任依旧需要用力扛起。 不管是赤火旗,还是步骑特训营,在整个大队中,百里秦已经超越了任何人。于是他的生死似乎关系的每个人的心情。今日突然得到他已经无恙之时,整个大队完全没有了吃了败战现在在撤离的情绪,而是比胜了一场大战更加欢喜。在这些人中,自然最为欢喜的还有一个藏在内心,她不好意思表露,因为当有人再问起之时,自己真不敢说自己已经开始喜欢这个人了。 第八十二章 抗羊北战场 与羊人的交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 作为整个战事的主战场——北战场,整个战争的总指挥木门将军总是在亲自指挥着。 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北战场上的局面是胜负各半。 羊人的先进装备,强悍战力,以及不屈的战斗精神让华国军队损失不小。牺牲最多的一天就有五万人命丧在战场之上。 木门将军含着泪在给国君上书的。 “牺牲的都是我华国的英雄,希望国君能给这些已经牺牲的将士们一个让世人永记的名声。他们不能白死,他们需要国君的追封。” “我华国百万将士,都是身背保驾护国的重则,每一位牺牲的将士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扞卫自己的家园,都是用自己的每一滴鲜血在守卫自己的家人。当有一天,百万将士牺牲完了,哪怕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提起战刀冲入战场。此时的还需将军在前义无反顾。想来千年之前,你木门家族便是抗争的中流砥柱,今日依旧是我大陆的栋梁,我虽为国君,此时你却为国为家在前方为我等舍命相搏,我不会淹没你的功劳,我也不会淹没牺牲将士们的功劳。在永安城的万寿山上,我已经建起碑林,虽不能为每位将士立碑,但却可以在碑林中为每一位牺牲将士留下万古长存的姓名。牺牲的将士们的家人会以此为荣,会以此骄傲。”华国国君华沧海是如此为木门亭回的书信。 随着书信同时而至的还有一千黑甲。 望着这一千黑甲,木门亭不仅没有欢喜反而生出些许为难。 “一千?”木门亭呵呵冷笑,“军中皆知我这有了这黑甲,但我又该分配给谁呢?我这可是有几十万的将士啊。”在木门亭的心中,自然清楚公平对待他这手中的几十万将士,倘若没有公平对待,谁会拼命来打这场战争。哪怕自己木门家族的几万私兵也在其中,但他更不能有丝毫偏心。每每有了艰难的局面,总是让自己木门家族的私兵去填补扛下艰难的旗帜,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私兵牺牲最大,这才一个多月,就已经消耗过半了,木门亭苦笑着自嘲“最先打完的肯定是我木门家族的私兵,这也是华沧海最乐意看见的局面。” 的确如此,木门亭家族没了私兵,也便折去了木门家族的一只臂膀,此后在华国便没了站直腰杆说话的底气。但是没法,他木门亭现在身领着总帅的头衔,加上他木门亭不是那种为了保护自己实力而将大局不顾的人。如同他在家族中要来私兵时说的那句话一般“现在大敌当前,木门家族这点私兵算什么,如果今天我们不将私兵拿出来,将来我们就算有再多私兵又有何用,天下,国家,家园都将不复存在,我家这些私兵,难道能将天下起死回生吗?” 现在手中虽然有了一千刀枪不入的黑甲,分配问题让木门亭着实为难。军队中已经知晓国君送来黑甲了,但具体数量不知道,此时大家都指望木门将军将黑甲分配下来,好给自己一副可以保命的铠甲,但木门亭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吩咐下去,黑甲只有一千,我们应当好生利用,在最需要的时候他会拿出来,木门亭说,他要用这一千黑甲取得奇效,夺取奇功。包括他木门家族的私兵,现在所有人都暂时别打这一千黑甲的主意。总帅已经如此说了,大家也都只是心里想想,何种话语也就没处说起。因为战还需要打,牺牲还是在继续。 在每日必开的作战会议上,木门亭听取了前线战事的各部回报,也听取了后勤补给的汇总。 “目前这里是消耗战,何为消耗?我们的战士在消耗,我们的资源在消耗。这种局面对我们整个大陆是有利的。我们有几国在后面支持,我们的消耗可以拖很长,羊人消耗不起,他初来大陆,又无强有力的国民支持,各种资源都是靠掠夺得来,这是有限的,如此消耗下去,羊人必败。”木门亭对着大家阐述着。 “羊人不是傻子,他们应该知道这种消耗战他们打不起,但却在这里与我们消耗了一个多月,我认为近期他们肯定会改变作战策略,肯定不会与我们再进行消耗战,所以前线战士一定要保持警觉的心态,敌人一旦改变作战方式,我们也要随机应变。” “总帅,如果敌人改变作战方式,我等需要如何应对?” “具体的应对之策一时还真说不清楚,因为没有可以应对所有的完全之策,你们在前线,只能随时保持警觉,一旦有变先不慌交战,用试探的办法了解敌人的全部之后,再制定详细的计划,才能保得万全。”木门亭在这一个多月之内,身上铠甲并未离身,而是从自己做起随时准备加入战斗,此时的他理了理肩头的护甲,接着说道“玄龙城作为后方补给总部也要往后撤,我总觉得羊人最近会有大动作,往后撤过玉龙火山。以保粮草资源的安全。” “撤过玉龙火山?总帅,这样我们运送起来岂不是太过遥远?如此一来耗费的时间与人力会大上很多。”后勤补给的统帅当心起来。 “与失去补给总部的全部资源与消耗一些运输成本,你给我说说哪个更加重要?现在玄龙城离前方战场仅仅百来里的路程,如果羊人发动一次全面的进攻,我方抵挡不住,到时候如果我们撤退,几十万混乱撤退的情况下谁能掩护你的如此众多粮草后退,就你手中的这些粮草,如果让羊人抢去,岂不是又可以让他们在战场上与我们相互消耗好几个月。撤过玉龙火山,那里有着地理优势,羊人不可轻易夺去,再说,又多了几百里的路程,我们在这重新设立几道防线,就算羊人在这里垂死挣扎一番,也伸手够不着他想吃到的粮食。到那个时候,便是我们给他们致命打击的时候。” 这便是木门亭的作战想法,他知道,在战场上如此厮杀,想要一天两天就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手中有着数量庞大的军队,但羊人有着精良的装备,每次战斗,总是己方牺牲数人才可以换取地方一条性命。这种耗己耗人的方法也只有家大业大的人才会使用,倘若家底不厚,谁敢与人如此作战。但目前木门亭却用着这种办法将一直处于劣势的大陆方扳回一些。在玄龙城这里,这种僵持的战事其实对大陆是有利的。因为正如木门亭所说羊人消耗不起。虽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牺牲都是华国的将士,但北夷国的几十万大军也已经在来到玄龙城的路上,上午就有消息,再过五日,北夷国的前锋军便可以到达玉龙火山。如此下去,在这玄龙城,羊人便可以被木门亭在这里如此耗死。人也要被木门亭用将士的性命换完,粮草也将在这个地方消耗干净。 所以木门亭断定,近段时间羊人必有大动作,羊人不是傻子,这么耗下去羊人必完,想要破局,必须采用非常手段,采用不一样的方法。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羊人撤退。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木门亭想过,但他不认为羊人会这么做。 从南战场传来的消息是巴渝和蜀国的军队已经渡江了近二十万人,二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呢?也就是说,南战场已经将羊人的后路断了,此时的羊人只有继续前进,才有生存的空间,再者,秋天一过便来到冬天,越往北方走将会越寒冷,羊人本就是喜热惧冷的人,他们不趁着还未寒冷便取得更多地盘的话,整个战事就对他们太不利了。 还有一点木门亭一直没有弄明白。 羊人大军的总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在已经交战的这一个多月里,木门亭总是在不断的派人摸清敌人的总指挥部的方位。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木门亭派出的人不仅有军中最优秀的斥候,还夹杂着高广楼那里送来的大宗师境界的高手。这些人组成几支队伍,绕到敌人的后方,以最迅速的速度驰骋在羊人后方的广阔土地上,可总没有找到地方的这个总指挥部。说来真是奇怪,这么一支羊人大军,不可能没有一个总指挥部,不可能是前方作战部队自己作出的这一个个可以随时变换的战法的。 在作战的前方,虽然羊人大军中飘着帅旗的地方同样有,但同样奇怪的是这帅旗总是在不断变换着方位。 这是很让人迷惑的地方。 这是很让人不解的地方。 这更是让人觉得神秘的地方。 答案在哪里,木门亭现在不得而知,木门亭还在不停探寻答案。 为了尽早得到答案,木门亭又向高广楼要来了不少高手,他要用这些高手去探得困惑着他的答案。 自然,在国君的帮助下,高广楼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哪怕自己现在处的情况也不乐观,自己也是骑虎难下。但还是给木门亭送去了几十高手。 第八十三章 剑阁逼吴国 武林人士共分为两路共同抗羊。一路就是百里秦的赤火旗,他们到达乌羊山,去探寻羊人在乌羊山的行为目的。另外一路便是华国华中剑阁高广楼带领的华国高手,前往吴国。按照华沧海的意思便是去吴国将吴国国君吴宇乾捉拿回华国。 吴宇乾,华沧海说他叛了国。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叛国,他是叛了整个大陆。对于他的吴国来说,对于他的家族来说,他至少为了他吴家创造出了最大价值。 吴国于整个大陆而言,最初是以商业立国。整个大陆与海外的贸易几乎全部从吴国走,无论是大陆的产物还是大陆艺人的手工艺术品,皆离不开吴国来往外贸易。与此同时,吴国将海外的先进产品,优良技艺带回大陆,又从大陆人手中赚取一笔不菲的价钱。多年的经营,吴国从最开始穷小子,慢慢变成大陆最有钱的国家,吴家也逐渐发展的异常壮大。 但生意难传承的道理永远是天下一样。父辈们的生意做的再好,可一转手到子辈手上,很难再有父辈们的辉煌,能够不将祖业败完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天下如此,吴国又何尝不是。 吴国经过几百年的传承,曾经靠祖辈打拼出来的生意帝国,在一辈辈人的不断消耗中慢慢被后来者抢占了去。 这个后来者便是巴渝国的乌羊城。 乌羊城与吴国一样,同处海岸边上,有着优越的海域优势。加上巴渝国本来资源匮乏,为了整个国家的生存发展,巴渝倾举国之力大力发展海运贸易。最开始仅仅只是将自己国内的山珍山货贩卖至海外,慢慢的,巴渝国乌羊城人的诚恳老实的性格更加让所有人喜欢,大家也愿意将自己的产品交给乌羊城去贩卖。首先是大陆人不愿再与吴国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去做生意,其次海外贸易者更愿意将同物廉价美的乌羊城做买卖。这便抢夺了一直都只有吴国人做的生意。贸易中心发生了偏移,经济中心便同时发生的转变。 长此以往,吴国的生意越来越少,口袋中的积蓄也逐渐消耗干净。 不满,怨恨,仇恨不断在吴家人心中生根发芽,并慢慢成长成为不可抹灭的苍天大树。引羊入室的这当今恶果,便是这苍天大树开的花,结的果。 吴宇乾与羊人的交易只是灭掉乌羊城,但后面羊人的逐步侵占让吴宇乾开始着急,开始恐慌,开始后悔。但木已成舟,这都是他种下的恶果,虽然羊人给他带来了成山的黄金,可以让他与他的吴家家族几世无忧,但在当今这大陆上,恐怕没有他吴宇乾以及吴家人安享的机会。 吴宇乾没有走,虽然将他吴家族人以及家人全部潜出了大陆,但他吴宇乾没有离开,他也不能离开,无论将来这大陆的战争打成什么样,吴宇乾要用自己的性命来补充自己犯下的错误。 亲近的大臣已经跟着吴家出了远海,其他大臣早被遣散回家。精锐军队同样随着家族出了海,其他军队也被无故解散。王宫已经没了内臣,连侍女都仅仅剩下几个而已。吴国早已经不是一个国家了,除了城墙依旧在以外,内部早已经成了空城,唯独吴宇乾一人独自徘徊在孤单的城墙上,也许等的是羊人,也许等的是华沧海。 最终他等来了两人:高广楼与巨甲武耀。 高广楼带来了千余华国武林豪杰。 巨甲武耀单独一人来到城墙下。 了解巨甲武耀的真正实力超过大宗师境界是从这里开始的,知道巨甲为武耀且羊人共有十二幅巨甲却是吴宇乾告知。 当巨甲武耀独身一人面对千余华国高手的那一幕似乎还在昨天。一人对千人最初引来的是一阵嘲笑。想想也是,无论你身着何等铠甲,无论这铠甲有多厚重巨大,你可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最低也是小宗师境界的人物哦,并且数量是千余,用口水都可以将你淹死。 但当有人率先上前,但还未进身便被眼前这巨甲举手射出的钢针射透的时候,嘲笑声便嘎然而止。 又有武力稍高的上去,依旧被洞穿个透。 高广楼看着奇怪,这巨甲并未有何动作,只是普通的抬起手臂,用掌心对准来者,这便有钢针射出,难不成是用的内力?高广楼回头示意暗器高手上前一试。这善于使用暗器者,眼力自然要强于其他人,只见到他左闪右闪,躲过巨甲射出的数枚钢针,近了身时,还未出手,便被巨甲当胸一拳捶死在了脚下。 难怪只有一个人在这城墙下的。高广楼抬头看见城头上的吴宇乾,同样的孤单身影,他开口喊道:“吴宇乾,躲上城墙躲在别人的背后你便能逃出大陆人的指责了?” “我并未想躲。” “并未想躲?那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这并非我的人,应该是羊人派来的。” “哦,原来你有了羊人做靠山,便如此有恃无恐了。” “阁主,你别嘲笑我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犯的错几世也可能还不清债,我也不曾逃脱,我在此便是在等死。这下面这人我也不清楚羊人为何要派他来,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何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你们不打败他便不可能将我带走。他也不允许我自己走下来,高阁主还是尽快想办法将这巨甲武耀击败了,好将我带走,以便我可以在以死来谢罪天下人。”吴宇乾说的真切,听的高广楼还有些感动,只是这巨甲武耀横在面前,当真要想办法将其击败才能带走吴宇乾。 之后又有数位豪杰上前,其中便有大宗师境界的人物,但都被这巨甲击败了。不得已,高广楼必须亲自上场了。 第一剑,高广楼耍出一道剑气,这剑气破空气而进,朝着巨甲迅速撞去,但并未见到巨甲躲避,而是横刀于身前,想要用战刀挡住这道剑气。见到这幕时,高广楼嘴角翘起,他在想你这巨甲不知道这剑气的厉害,岂能用普通战刀挡的住。但接下来的一幕让高广楼目瞪口呆了,当这道剑气撞向巨甲武耀的时候,只将战刀崩断,切这巨甲只是退了两步,看情形并未伤及到巨甲本身。要知道,这剑气可是拥有可以破掉城墙的力道的,却伤不了这眼前巨甲。自然让高广楼感到恐怖。 高广楼清楚,自己如果继续使用剑气,定然可以破了这巨甲,但他却是不敢再此出剑,因为对方太过强大,自己如果继续使出剑气,自己的气力消耗定是过大,那时如果还是未能伤到这巨甲,肯定再无气力逃过巨甲的攻击,因为到目前为止,这巨甲并未反击,防守已经有了如此实力,如果进攻该当何等霸道。所以高广楼静静地等待巨甲的反击。 说来也怪,这巨甲并未作出反击,而是轻轻一跃便上来城墙,站在吴宇乾的身旁,好似不在打斗的迹象。 “高阁主,这巨甲武耀今日不再战斗,按照他的意思,明日你们再选好人选,再与其一战。”城头上的吴宇乾开口了。 这不是拿高广楼开玩笑嘛,高广楼哪里会如此受人摆布,他要上了城头,捉拿吴宇乾。 伸手一挥,便要命人强夺城头。 可队中有人刚出队伍,还未及墙角,城头便飞下数杆长枪,活生生的将几位准备攀墙的人钉在了地上。这长枪来势极快,准星极高,根本没让人反应便被钉在了地上。 高广楼依旧不死心,这次派出的人更多,想你巨甲也就一双手,怎可能敌的过我这多人。但结果却跟刚才如出一辙,冲出队伍的人皆是在一瞬间被依次钉在了地上。这下高广楼不得不在城墙下等待了。 “高阁主,你休要继续牺牲兄弟们的性命了,明日在与这巨甲武耀战斗的时候,还可以光荣的死去,现在这般死的寂寂无名有何意义。大家皆为武者,不是普通冲杀战士,死的要有些价值,明日大大方方的站在武耀面前,用实力来挑战,死的也便光荣些。高阁主这般让兄弟们牺牲,是不划算的。”城头上的吴宇乾开口对城头下的高广楼说道。 望着这些被钉在地上的兄弟,高广楼皱褶眉头只得听从。 在这吴国的城墙下,高广楼带着的千余高手,便与这巨甲武耀耗上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日都有人上前去挑战巨甲武耀,皆是失败告终。有些受伤,有些死去。无不都是用着自己的拿手绝学去攻击巨甲。但结果依旧一样。这便是让高广楼骑虎难下的局面。 吴宇乾就在城头,敌人也就这巨甲一幅。半月以来,自己带的高手已经死伤众多,但却破不了眼前这困局。高广楼真是急上了心头。他尝试过用群殴的办法,可当大家一拥而上的时候,这巨甲便轻轻一跃,逃出被群殴的场面,躲上了墙头,再用长枪攻击。如此以来,牺牲更多,要再交手,只得等到第二次巨甲站在城墙下接受大家的挑战。真是让人难办啊! 第八十四章 阁主对巨甲(上) 要用九样大陆神兵利器攻打巨甲武耀的消息是百里秦那边传过来的。高广楼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有冷笑。“呵呵,九样神器?” 神器九样,当今世上出现的有百里秦手中的赤霞宝刀,林展羽拥有的细雪之舞枪,冯茹南拥有的云飞劲弓和归雁宝剑,花日红继承的宝剑影,华国国君华沧海生辰得到的方天画戟。还有三样隐藏于世。而高广楼知道的更少,他只知道赤霞,细雪之舞,归雁和方天画戟,所以此时他唯有冷笑,想想天下这许多年有多少人在寻找着这其他几样神器,又有多少因此而失去了性命,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人终其一生也未探得这神器的丝毫信息,才让这神器似乎隐藏极深。拥有之人又是何等的守护这神器,林展羽便是如此。此时要用神器来对抗眼前的巨甲武耀,这似乎比拆掉吴国的整座城墙还要难上数百倍。所以此时高广楼并未指望可以利用神器来击败巨甲,他所想的便是用些计策将巨甲骗到,然后将吴宇乾带回华国。毕竟在这已经耗了太久的时间,损失了太多的人员。 在后面的几天里,巨甲武耀每次击败上前的人后总会倒竖大拇指,用鄙夷的姿态来挑衅高广楼等人,然后总喜欢用指头向高广楼勾勾,高广楼心里清楚,这巨甲是在向自己发出邀请。自第一天高广楼递出一道剑气之后,高广楼之后再无丝毫出手,而是在观察,在思考,在寻找解决眼前麻烦的办法。现在这巨甲似乎对其他宗师甚至大宗师人物的挑战失去了兴趣,总是用手指向高广楼勾勾,巨甲想让高广楼上前挑战。 高广楼何其狡诈,他怎会轻易出手,他要将气力用在最重要的时候,所以开始并未对巨甲武耀的邀请产生动摇。 但身边的其他江湖朋友不这么认为,在这里已经和这个巨甲打了这么久了,每次上去都是无一不败下阵来,现在大家也都习惯了被这巨甲打败,但高广楼迟迟不再动第二次手,不知道这位带头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广楼召唤过来身旁的剑阁剑师,开口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们总共折损了多少人?” “共计大约三百名。” “三百?那我剑阁的剑师还剩多少?” “剑师倒是没有折损太多,还剩一百来人。” “剑士呢?” “剑士还剩两百。” “吩咐一百剑师,明日我们便开始为巨甲摆剑阵。” “摆剑阵?巨甲不是见着人多便逃上城墙了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我观察这巨甲这么久了,发现他并不是在单纯的接受挑战,他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更是在了解我们的功法与招式。现在他已经大体了解了不少,我们应该让他尝尝我剑阁的剑阵的厉害了。初次上阵就用三人阵,如果失败,便上五人阵,再败便上七人阵,直至上到最终的十七人阵。” “这么逐渐增加巨甲便不会躲避了。阁主英明。” “你去告诉剑师,明日每座剑阵都由我来当剑首,该什么时候换阵全部听从我的指挥。” “您当剑首?” “是的,有我在剑首呆着,巨甲更加不会逃躲,他要试我的剑气。明日开战第一剑我便先送他一剑剑气,如此以来,他便会渴望我再使剑气,他会等的,会乖乖等着我们将剑阵变换成十七人阵的。” 高广楼接着说道“命一百剑士今晚半夜便往南行十里地,待到明日天明后攀墙上城楼,再折回将城楼顶上,趁着我们的剑阵纠缠巨甲的时候擒吴宇乾。再命另外一百剑士和其他江湖弟兄在全部撤退后掩护押送吴宇乾的剑士。” 听高广楼说完,剑师领命下去吩咐了。在这个月的观察中,高广楼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自从他递出第一道剑气之后,他迟迟没有再次出手,便是为了掩护明日擒住吴宇乾。这些时日已经看出了,这巨甲对于他高广楼的剑气很感兴趣,证明他的目的达到了。 高广楼知道,在这里继续与这幅巨甲纠缠是件永无休止的事情,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是奉命擒回吴宇乾,至于其他都是多余。打败巨甲,想当然想了,但这也仅仅只是想想,因为他高广楼没有把握,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加上传来的消息得知,要用九样神器才可以破了巨甲的甲,此时此地的他,有何等办法去弄样神器来,又如何能破那巨甲的甲?唯一的办法便是取巧,这便是高广楼想出的取巧办法。 半夜时候,一百剑士悄悄起身往南而去,切往南行了十里地,这算够远了,再厉害的听力也不能探测到这十里外的动静了,再厉害的眼力也看不见十里外攀墙的行动了。 太阳刚一从东边升起,高广楼便横剑于肩的立在了城头之下,朝着城头高呼:“吴宇乾,你让巨甲下来,今日我与他便做个了结,我已经懒得在这与他耗下去了,要么他死,要么我亡,今日便出个结果。” 高广楼话语刚一说完,巨甲便已经跃下城头,手中拿有一把与其身型既不相符的普通战刀。 这时吴宇乾也从城头缓缓降下,站在巨甲的身旁。 难道?难道他们知道了高广楼的计划?难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还是昨晚一百剑士动静过大让吴宇乾与巨甲产生的怀疑,否则吴宇乾怎么会轻易下到城下来? “高阁主,其实你不用派人绕道来抓我,只要你今日出战,巨甲便将我交予你们,这便是我与羊人做的最后一笔交易。”吴宇乾开口对高广楼说道。 听的高广楼诧异万分。 “武耀是何等身份,你们的这些阴险行径他怎会不知,快快派人将他们请回吧,我说了,今日只要你亲自与武耀对上一场,我便是你华国的俘虏了。”吴宇乾一边往高广楼方向走一边说道。 看见吴宇乾已经走到自己跟前,远处的巨甲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在同意吴宇乾的话语和行为。看来这真是吴宇乾与羊人的交易。 “交易为何你可告知我否?”高广楼还是有些疑惑。 “自然可以,那便是让武耀看遍试遍我大陆的武功路数,以便羊人对我大陆的武林高手制定对抗计划。” “你这卑鄙小人,怎可……” “反正我已经是大陆的罪人了,反正我已经用九死也难赎回好名声了,反正我吴宇乾注定是叛徒了,又有何不可,又有什么事做不得?”吴宇乾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家人,对得起你的国民吗?” “家人?国民?你来这一个多月了,没见到这是一座空城吗?都已经空城了,哪来什么家人,哪来什么国民?说来可笑,我帮羊人上了大陆,可我的家人,我的国民在羊人的铁蹄下,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吴国就我一人而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着吴宇乾这般模样,高广楼赶忙命两人将这疯子带走了,同时也命人将潜入城墙的一百剑士召回。 见到高广楼的人将吴宇乾带走,巨甲并没有出手阻挡,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将普通战刀横在身前,一幅等待高广楼出招的模样。 虽然吴宇乾抓住了,高广楼心里清楚,此时不与巨甲打上一架,想就这么轻易走掉是不可能的。眼前这个敌人哪里会轻易放这些人走掉。这个敌人其实不是在与这些人分生死,而是在向这些人学功夫。这么长时间他其实一直在不断学习,不断了解大陆功夫。现在其他普通江湖兄弟的招式功法估计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唯独自己的剑气还是这巨甲真正想了解的。这么久以来,唯独自己的一道剑气击碎了巨甲的战刀,其他的人连碰都没有碰到过他。 想到此处高广楼给三人阵使了个眼色,本来他打算一上来就先耍出剑气来吸引巨甲的,现在有了这等变故,他要将剑气保留起来,作为一个保留节目来压阵,先上三人剑阵。 得到示意,高广楼身后二人同时跃起,举剑直指横剑于胸的巨甲。高广楼作为三人剑阵的剑首,并未原地观望,而是随着剑阵一同上前,只是此时他并未成为剑锋,而是反过来成为策应的位置。 见着三人剑阵朝自己而来,巨甲并未重视左右两位在前的剑师,对于这两剑,他只抬腿左右两踹,这二人便横飞出去。这两脚动作实在是太快,就连高广楼都并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三人剑阵便被踹飞二人,自己便赤裸裸的露在来巨甲面前,由于去势极快,很快高广楼便可以伸剑刺到巨甲。高广楼毕竟是大宗师境界,对于这种战机他定是抓住不放,笔直一剑,“咣!”的一声便刺中巨甲胸口。可这声“咣!”之后,便只见到二人毫无动作的呆在那里,高广楼知道自己的这剑使足自己的力道,就算巨甲有甲护体,可也至少要击退几步,可眼前的这幕却是什么也没发生,巨甲依旧待在原地。巨甲见到自己胸前刺着的剑,抬头看着高广楼,然后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在空中摇了摇,意思是告诉高广楼不是这么打的,而后伸出双手,将高广楼推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见着阁主摔倒,众人上前搀扶,可高广楼摇手示意不需要。“他并未打我,只是将我推了出来,看来他当真要看我的剑气。老夫就不如他的愿,剑师,九人剑阵。” 第八十五章 阁主对巨甲(下) 听见阁主喊出九人剑阵,剑师便飞快组建队形,此时高广楼并未当剑阵剑首,而是退后一步。 见到这边又摆出了剑阵,而高广楼并未准备参战,巨甲又向高广楼伸出手指勾了一勾。高广楼并不在意这巨甲的意图,而是喊了句,“等等,直接上十九人阵。在十九人阵后方再组建一个九人阵,老夫看这畜生有多大的能耐。除了押送吴宇乾的剑士先走之外,其他人全部给我准备迎战。” 高广楼这是想将单挑改成群殴。 “老子一个两个打不赢你,老子全上看你他娘的有几只手。” 这架势当真是要群殴了。巨甲当然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高广楼的主意。 只见他向两侧平伸出双手,而后身后突然冒出数杆长枪,两手从背后先是抓起两杆,便往十九人阵中抛去,由于这次距离离的较近,这次的长枪让人躲之不及,生生的穿透二人。 说剑阁的剑阵当真举世无双,本来云隐门也有剑阵,云隐门的是七星剑阵,与华中剑阁的剑阵又有不同。云隐门的七星剑阵在人数上是没有变化的,是参与剑阵的人相互照顾共同击敌,通过彼此的配合来扰乱敌人的阵脚,以此击杀敌人。在凤凰岭下,百里秦曾经就领教过云隐门的剑阵。而华中剑阁的剑阵则不相同,华中剑阁的剑阵没有人数固定的模式,而是随着战局的变换,不断的在调整人数,可都是以单数的人数参与剑阵。所有剑阵的行动,全系在剑首一人的身上,是进是退,是左攻击还是右攻击,抑或是两边共同出击,全听剑阵中剑首的指挥。相较而言,剑阁的剑阵更加威力巨大,变换形式更多,自然对敌方的伤害也就越大。 此时十九人剑阵中有二人被长枪所伤,但剑阵依旧还在,因为这二位被伤的人撤下之后,在后面又有新的剑师上到前来,将这二人的空缺填补了上来。 见到巨甲率先抛出了长枪,十九人阵待上前填补完全后便向巨甲发动了攻击。 这十九人阵不像刚才的三人阵,人多便将人多的优势充分发挥了出来。此时的攻击便不再只有单人出剑,而是两人或者三人组成一柄大剑,将两人或者三人的气力集中到一处,这样攻击自然威力极大。且阵型在随时变化,见到巨甲举拳打向其中一组,另外一组便合力拿剑格挡。巨甲虽猛,可此时并非一人之力,两人或者三人合力还是可以挡下巨甲的这一拳。如此周旋,一时居然还让这巨甲只有挨打的份儿。 但巨甲的甲太过坚硬,普通剑当真伤不了这巨甲,更没有可能去破了他的甲。所以剑阵虽然此时在不断的向巨甲身上或刺或砍或劈,但却都只是如同攻击在石头上一般,溅起无数火花,且仅仅只有无数火花而已。 高广楼在后看的真切,想着这剑阵此时虽然能够拖住巨甲,想要打败这巨甲还真不容易。这兴许是他高广楼此生遇见过的最强敌手了。 高广楼一生成就非凡,在华国武林之中当这魁首已经不止一年两年了。统领华中剑阁笑傲整个江湖,一切皆是以他高广楼作为标杆,作为方向指引。先进虽然羊人来犯,作战自然是以国家军队作为主力,高广楼本认为身为江湖人士,在旁帮助军队打打气,鼓鼓威,然后做一些不关疼痒的事情便可以安然度过这场战争。 可是当这巨甲武耀出现在面前后,他知道自己的安生日子没有了,当今天亲耳听见吴宇乾说这巨甲是在要了解大陆武功之后,他更是深感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了。享受的待遇越高,肩上扛下的担子也就要重,此时见到剑阵已经取得效果后,他便更是下定决心,今日要将这巨甲拖死在这城墙之下。 高广楼赶忙命其他剑师准备第二道剑阵,依旧是十九人阵,他没打算再留下第一道阵。他要用不断的消耗将巨甲留在此处。 命令一下,第一道剑阵见到有了损耗并没有人上前填补,自然知道阁主的用意。前有巨甲,后有阁主,第一道剑阵只能是逐渐消耗,十九人阵慢慢变成十七人阵,再变成十五人阵……当到九人阵时,高广楼挥手让第二道剑阵再上,而他自己,在后方随时准备,看准空隙,想要用剑气破甲。 可这巨甲毕竟霸道,第二道剑阵依旧慢慢被巨甲毁掉。高广楼见状,在巨甲尚未完全将剑阵击溃之前赶忙命其他剑士和江湖兄弟上前。 “阁主,这样只会让兄弟们全都交待在这里。”身旁的一名剑师不解高广楼的用意。 “怕死?” “我等并非怕死,只是……只是……” “斗了一个多月,这巨甲都不能被破,难得今日抓住机会,不宰了他难道要给日后留下后患?”高广楼转头望向身后众人“如果有怕死之人,现在便可以离开。如果有想扬名立万的人,便随我舍命将这巨甲葬送在这城墙之下。”接着他伸手指向巨甲“那个畜生,只有他一人而已,我这有如此多兄弟,难道要我们回去说我们这么多人被他一人击败,此后我等还该如何做人,如何在这江湖立足。他甲虽坚,但气力总归有限,我不相信,用我们所有人的消耗居然打不败他一人。兄弟们,一人,一人啊。” 说到此处,高广楼更加提高了几分自己的语气“我们都是江湖儿郎,虽不会像军旅人士一般说的爱国爱家一般舍身护国,但依旧是有情有义之人,行走江湖讲什么?之前我们葬送的那些兄弟不需要我们来为他们找回尊严?为兄弟之情,为江湖之义,为了我们被这畜生欺负的这口气,我们今日也要在此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国君给我们的任务便是将吴宇乾带回,现在人已经在遣送回国的路上了,我们这些江湖汉子便为我们这点仅存的情义,我们心中窝了这么就的这口气,也要将这巨甲留在这里。” 高广楼能够成为华中剑阁的阁主,自然不仅仅只是受到国君华沧海的力挺,跟他自己也有很大关系。在他的一生之中,也曾遇见过很多凶险之事。能够混到今天,自然不是靠的他听从国君指令的本事,而是他自身就有的拼搏精神与顽强意志。年纪虽然一大把了,可就在今天,面对这强大的巨甲之时,反而激起了他曾经满怀的激情,遇强更强的内心被激活了。就在众人纠缠巨甲之时,高广楼见到一个时机,在一个空档他递出了今天的第一道剑气。 由于人数较多,大家已经将巨甲团团围住,巨甲也尝试趁机逃离,可无赖已经胶着起了,自己哪里能逃掉,刚要起身跃起,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人已经扑倒在他脚下,就算自己用脚猛踹这人的脑袋,就算脑袋被完全踹碎,可抓住自己脚的那双手却死死不放。就在想要撕碎这人的身体的时候,又有两人突近身前,不得已只有伸手掐住二人脖子,将这二人提起,正欲用这二人身体砸开不断靠近的人群的时候,从自己的正前方,一道剑气迅猛而至,生生的撞在巨甲的胸前。 剑气伤人,不似剑伤人。 剑气讲究穿透,虽然不能击破巨甲,但其力道却是透甲而过,可以伤其内部身体。就算巨甲卸去不少剑气的力道,减轻不少剑气的伤害,可还是可以伤人啊。 毕竟巨甲之内也是血肉之躯,毕竟操作巨甲也是凡人而已。 这道剑气击中胸口之后,见到巨甲呆滞了一会儿。手中掐着的二人也并未被抛出。之后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头盔喷出。 这口血液的喷出,似乎给围攻巨甲的人服了一剂兴奋剂,先是大家呆滞了一会儿,接着,叫喊之声陡起,围攻巨甲的人皆是兴奋的往巨甲身上扑去,也不管是否会被这巨甲撕裂,眼红的大家似乎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身旁倒下的如此众多兄弟,皆是被这巨甲所杀,高广楼的这道剑气终于可以将这刀枪不入的巨甲伤到,围攻之人怎么不会激动,怎么不会更加奋勇的向前杀去。 见着来势更加猛烈,巨甲挥臂猛打,将靠他最近的四五个人整体推翻出去,而后直盯着高广楼,即刻跃起,朝高广楼飞去。 高广楼见到被围攻的巨甲将人抛出,知道这畜生要向自己发难了,早已经为下手做好了准备,由于人群太过密集,他不便在此处施展剑气,见到黑影朝着自己飞来,身型早已经向后掠去。他面朝巨甲,身子不停后退,为的就是和人群拉开距离。 第一道剑气已经将巨甲打吐血,这让高广楼对自己的剑气更加有了信心,在身子不断后退的过程中,手中剑朝天一指,一道剑气朝着飞行中的巨甲而去。行在空中,为避这剑气,巨甲只得翻身,于是便开始落脚在地上两点,以便增加速度,更快能追上高广楼。 这便是高广楼想见到的,朝着空中劈出剑气之后,接着他又劈出两道,一道继续直接朝巨甲而去,另外一道却是朝着巨甲下一次落脚的地方而去。高广楼打出了一个提前量,预算好巨甲的下一次落脚点,朝着这里而去,巨甲为了避开朝自己而来的剑气,没有想到接着在自己的落脚点还有第二道等着自己,脚刚一落地,剑气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想要侧身或者跳起躲避已是来不及了,剑气已在眼前的巨甲只得抬臂格挡,右手在前双臂交叉的硬生生接住了这道剑气。交叉的双臂从头顶跟着剑气的方向移动到他的脚下,当他双膝向下弯曲成一半状态的时候,双臂铠甲居然“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原来,为了接住这道剑气,为了不再让自己的肉体再次受到伤害,巨甲居然情愿毁掉铠甲,选择破裂铠甲的代价来避开这道剑气。 格挡完毕剑气,巨甲已经成半蹲式状态,抬着头,望着正在聚气虚势想要发出剑气的高广楼。 高广楼虽然已经耗费了不少气力,当他知道,此时便是击败巨甲的最好时机。拼着老命也要继续劈出剑气来,将这畜生斩在此地。 可他的这道剑气尚未劈出,巨甲便已经约起身体,朝着远处逃去了,这次去速极快,想是也不愿将性命丢在此处的缘故。 看着接连在地上不断点动,每次都远远跃出的巨甲,高广楼知道已经是追之不及了。自己也才缓缓的释出一口气来。当真一场凶险的打斗,此后如果再次遇见,真还不知道是不是再有这种将这巨甲打跑的机会,看他这逃跑速度,自己如果落败,想跑肯定是跑不掉的。高广楼只得无赖的摇了摇头。清点人员后缓缓撤回华国。 第八十六章 平原决战时(上) 秋已渐深,但是越往南走吹送至身上的风越发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是让人倍感舒适。这日正午,大部队停歇造饭,百里秦经过锦上的施针之后,身体也倍感舒适。那日被巨甲突然的猛击,以致自己晕厥许久之后的百里秦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花日红最是不解,为何这样一次攻击会让百里秦晕厥如此之久。百里秦也只是回答这次的攻击只是带发了旧症而已。 其实事情自然不是百里秦说的如此简单,为百里秦诊脉施针的锦上最是清楚,在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百里秦便告诉过锦上,此事不要向他人提及。 巨甲的这记突然攻击,的确不会将百里秦击晕,就算力道再大,也不至于将百里秦晕厥几日,起因还是从与高广楼的对试开始的,症结也是由此而起。 是的,一切皆是因从那场比试引起的。 那日,百里秦其实生生的挨了一道高广楼的剑气。只是当时高广楼劈出的剑气过密,外人没有看出罢了。那日之后,百里秦自己虽然知道自己中了一剑,可由于一直没有太大的感觉,自己就过于轻视,再次被巨甲如此一撞,瞬间便感觉体内气机如翻江倒海般翻滚,一时一股莫名气流冲入脑间,之后便不省人事。后来被锦上用银针给这股气流引流疏导,这才清醒过来。用锦上的话说,如果这次不被巨甲撞晕,这道留在体内的气流便会永远保留,随后会逐渐变大,在百里秦的体内最后便是会有性命之忧,好在这巨甲如此一撞,将气流逼走,再让锦上逐渐治疗,便可彻底根除。可以说这次到还是因祸得福的事情。 只是百里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高广楼的剑气居然如此霸道,最初见到的只是这剑气的毁坏能力,哪里知道在让人中剑后会留下如此隐患。自己以后再次遇见高广楼,再次与高广楼对试只是该需格外小心才好。 百里秦走出队伍,朝着山坡上走去,花日红见到他独自一人往山坡上去,也跟了过去。 这日天气很好,暖暖的暖阳照在身上分外舒服,如果不是在战时,如果后面没有羊人追兵,这倒是个秋日郊游的好时节。 “身体感觉怎么样?”花日红追上百里秦问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就奇怪了,怎么这么一撞你便晕厥几日?” “旧疾,旧疾” “锦上会帮你治好的。” “嗯,她也说了,经过她的手没问题的。”百里秦微笑着对花日红说“羊人还在追击?” “可不是,他们也真够执着的。” “往南行多远便出了山林?” “不足五十里了,半日,半日便不再有山林了,估计他们也是看准了地形,知道我们只有半日清闲可过了,出了山林,他们便可以展开骑兵优势,肆意冲杀了。” “我们再无对策?” “萧鸣谦已经遣人前往南战场搬救兵去了,可……可这救兵今日能不能到真说不准了,今日不到,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停留在山林中,到时他们围山烧林我们同样无处可逃。”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还是应该另寻出路。” “萧鸣谦已经上前去寻法子去了,他做最坏的打算便是继续用步骑特训营断后。” “步骑特训营的确可以阻挡追兵,可如此一来,只怕萧鸣谦带来的所有步骑特训营便将全部葬送在这场战争中来,他肯定会心疼。” “可不是吗。” 说话间已经走上坡顶,山坡下散漫的分布着的大队虽然显得没有章法,可细究之后发现,步骑特训营总是分布在大队的最外围,将其他赤火旗的包围在中间,这样肯定也是萧鸣谦的安排,一旦追兵攻来,步骑特训营的自然先受袭。 炊烟数十缕缓缓飘动着,在这树林之中,显得格外有生气。远处见不到追兵的踪影,但斥候传回的消息却是追兵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五十里我们半日可以走出去吗?”百里秦思索着询问花日红。 “可以,在最开始,我们一日行进的有近两百里,可见到羊人追的不甚太紧,这才放慢了行进速度。天黑之前完全可以出山林。怎么?你有什么主意?” “我想趁着天黑赶路。” “估计不行,今天早上斥候回报的消息是羊人追兵在加快行进速度,估计他们知道要出山林了,我们在夜晚出林,他们肯定会追上,那时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结局都是一样。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还是少操心,这些就交给我和萧鸣谦吧,他上午出发前说午饭时候便回来的,现在看来应该要回来了。”花日红依旧当心百里秦的身子。 “有你们我真的放心,想着能分担一些便分担一些罢了。” “好了,你养好身体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二人在这山坡顶上享受了一会儿惬意的阳光,随后便入了大队进食就餐。可是一直没有等到萧鸣谦回来,百里秦追着问花日红会不会出现意外,花日红只是回答萧鸣谦走之前就说过,如果自己不能按时回来,一切都需要按照原先制定的计划进行,他不回来,计划都不改变,哪怕出了山林,在平原地带都不能改变。 原先的计划就是出了山林,便在平坦地方摆出步骑特训营的阵型,以阵型掩护大队撤退,以步骑特训营断后来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撤离。虽然百里秦不同意萧鸣谦的这个计划,可是此时所有人都只是遵循萧鸣谦的计划,并不听取百里秦的意见,加上花日红也站在萧鸣谦这边,百里秦只能眼睁睁看着步骑特训营为大家做出牺牲而毫无办法。 在天还未黑的时候,大队便已经站在了山林的边缘,放眼望去便是无边无际的草原,这便是乌羊平原的北端了。 萧鸣谦此时依旧没有归队。 所有人也只得按照萧鸣谦最初制定的计划排兵布阵。 有步骑特训营摆出阵型断后,其余人都在平原上缓缓南下,西边仅仅只是留下一丝残阳,在草原上,隐约能够闻见太阳西沉的方向传来的巴渝江的流水声,走过的山林一片墨黑的留在了身后。大家都等待着,那抹墨黑之中将会冲出的羊人。紧追了数日的羊人也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也在渴望着这片草原。 羊人骑兵如约而至,出了山林不足五里地,身后便传来喧嚣声和急促的马蹄声。 日已西沉,月尚未升起,此时天空虽有微弱亮光,地上尤为黑暗。为不暴露行踪,撤退大队并未点燃火把,但追击骑兵却能清楚的辨别到大队的方位。一线火把随着疾驰的战马由远及近,步骑特训营早已摆好阵型,长枪弓弩皆是等待着第一轮冲杀。 敌亮我暗,便于防守,所以第一轮羊人骑兵的冲杀并未对步骑特训营造成多大损失。但随着天月亮的逐渐升起,地上的人群也渐显清晰,加上散落在地上的未熄火把,步骑特训营的分布情况尽显在羊人面前。接着便是第二轮更为凶猛的冲杀。 这种情况下,能够撤退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特训营能抵挡一时半会儿,可茫茫的草原上不用多久骑兵便可以追上,所以在第一波骑兵冲杀之后,赤火旗的兄弟们从队伍的前面纷纷掉头来到步骑特训营阵型的旁边,大家想的是在此与羊人来个彻底了断算了。 所以第二波冲杀是大家共同抵御的。 这种环境下,其实步骑特训营的阵型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步骑特训营讲究的是彼此配合,需要清晰的了解周围环境,但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他们没有能够配合完美,所以阵型在第二次冲杀时没抵御多久便溃散了,这时幸好赤火旗的兄弟在旁,他们都是江湖人士,对于配合没有训练过,不过这种昏暗环境下胡乱斩杀他们还是在行。反正你也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你,你的冲杀也是往前乱冲,我的劈砍也是朝你乱砍。这时比的是谁的甲厚,比的是谁的反应迅速,比的是谁的手法更快,说穿了比的就是谁的武功更高。这恰恰适合这些江湖人来,所以第二波冲杀虽然将步骑特训营冲溃散了,但羊人并没有取得更多的胜利。 在赤火旗的兄弟们杀的十分起劲的时候,一个庞大黑影出现在一位使双锤的赤火旗兄弟面前。此黑影高出这位兄弟有许多,双锤正砸在一位骑兵的后背上,双脚刚一落地黑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想都不用想这是巨甲出现了。 这使双锤的兄弟也不含糊,知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毫不犹豫的双臂同时往前夹去,想用双锤将巨甲夹碎在这里。可毕竟人家是武耀,哪里会给这个宗师境界的武士机会,双锤还未近身,巨甲当胸便是一拳,将这名兄弟锤了出去。中拳之后的兄弟身体直接后飞,并且接连撞翻数位身后战友。倒地之后没有任何气息痕迹,想是这拳力道极大,中拳之时便已经气绝了。 这变故已经被在不远处打斗的花日红察觉到了,其实花日红在参与战斗的时候,便随时在注意整个场上的形式变化,对巨甲何时出现早就一直在关注。这位兄弟被一拳打飞之后,花日红口中一阵响哨,招呼之前早就做好准备的几位大宗师往巨甲处靠拢。花日红虽然能够抵挡住巨甲一会儿,可要完全拖住巨甲甚至打败他,不得不聚集有真正实力的大宗师,他们也在空闲时候演练过数次,该如何击败这巨甲。但演练仅仅只是演练,今日真正对上巨甲的时候还需要看大家的运气了。 第八十七章 平原决战时(中) 花日红当先出现,一击漂亮剑花直接撞向巨甲。这让这巨甲不得不缩回正欲抢夺一人性命的双手。 虽是夜晚,影剑的凌厉剑光却分外夺目,剑花绽放的格外绚丽。之前这幅巨甲曾领略过影剑的锋利,这次他自然不敢小觑,见到剑花开放,朝向便是自己伸出的双手,如果不退缩,自己这双手定是要被剑花搅乱。 缩回双手的巨甲从身后拔出战刀,而此时他拔出的并非一把战刀,而是两把。双刀在手,他这也是有备而来。 花日红这第一道剑花耍出之后,紧跟着到来的是拳法宗师——邓千长。唤做邓千长也是他来到赤火旗后,担当了千长之职才叫邓千长的,其实他本名邓茂华,是达摩拳的当世第一传人。自从跟着百里秦第一次探过乌羊山后,他在赤火旗中的地位陡长,这还不是邓茂华最大的收获,邓拳师最大的收获便是受到了尹志刚的喜欢。尹志刚总说,邓拳师像极了自己的师傅,于是用破碎黑甲为邓拳师做了一套拳套,有了这套拳套,邓拳师的达摩拳更加凌厉霸道。伤人更重且不惧敌人刀枪伤手。所以在挑选对抗巨甲之时,邓茂华当仁不让的冲在了前面。 邓拳师依靠自己的突然袭击,从侧面突进至巨甲跟前,双拳同时出击朝着巨甲后腰处打去。这下来的太突然,加上这巨甲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花日红的剑花之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这个方向攻击自己。所以这两拳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后腰之上。 出人意料,这拳居然将这巨甲往前推出去数步,让这巨甲在花日红面前一个踉跄。看来这邓拳师这是用了全力,虽然看不出将这巨甲造成了什么伤害,但起码巨甲再也不敢小看这只用双拳的人。 往前一个踉跄,正好撞向花日红,这时花日红又一击剑花,眼看就要撞向巨甲的面门。脚下尚未站稳,当面便迎来一击剑花,这巨甲反应也是迅速,还未站稳的脚只是在地上一点,整个身子便飞了起来,然后便逃离了这前后夹击的局面。 巨甲飞起身后,落脚点选在不远处的侧方。这一来,前后夹击的局面便被他给破了,心中定是有些欢喜。可脚尚未落地,耳后便响起数下破空之声。飞刀来袭,听这路径,正是朝着自己自己落地之后的后背而来,估计是有铠甲护体的缘故,这巨甲并为采取躲避或是格挡的方法,而是让自己的后背直接接住这飞来飞刀。也是,有了铠甲护体,怎会在意这普通飞刀的攻击,双脚落定,只听见“砰,砰,砰!”几声清脆的声音,飞刀已经打中后背,只是铠甲坚实,飞刀打中之后便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花日红在旁边大喊一声“锁仙绳!” 喊完过后,另外一牧民般打扮的大汉从空中抛来绳索,牢牢将这刚落定脚的巨甲的双脚捆住。 锁仙绳的想法是这牧民出的。牧民出身的他最擅长的便是甩绳套马,所以他便想起用绳索套住巨甲的双脚,让这巨甲不能移动,但大家都知道,普通绳索是栓不住这巨甲的。但大家又知道,只需要用绳索绊住巨甲一时半会儿,便已经给了大家打败他的机会。 见到牧民已经将巨甲双脚套住,围攻巨甲的人全部一拥而上。 花日红并未直接出剑,他虽然靠近了,但他在等待,因为他知道,这巨甲定不会就这么站着等死,他定要拼命针扎一番,自己的剑要给他致命一击,所以看准时机最为重要。 邓茂华的拳与唐小鱼的飞刀几乎是同时打在巨甲身上。邓茂华这次打的并非后腰,而是朝着神道穴位打去,他想的便是这一拳下去,就算不能将铠甲击破,但打中神道穴,至少可以将巨甲内部的人的脊椎击伤。人如果脊椎一伤,便几乎算是败局已定了。 唐小鱼这次的飞刀并未只打铠甲了,而是朝着巨甲面门而去,她想在厚重铠甲上,找到面门上的唯一几个小孔,让飞刀破孔而入,就算不破你甲,也要无孔不入的伤你几分。 对于邓拳师的打后背神道,巨甲依旧只是往前踉跄了几下,脚下被锁仙绳捆着,自然不能自然迈步,但他也是跳动了几下便缓和了往前的冲劲。 真正让他防范的还是唐小鱼的飞刀。 飞刀朝着自己面门而来,显而易见便是想打瞎自己双眼,巨甲当然要更加谨慎的防备,可双脚被困,巧妙躲身是不方便的,他只得抬臂护眼,用右臂挡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不让飞刀近脸,便不可以伤到自己双眼。 这轮攻击,虽然没有取得成效,但敏锐的花日红看出的机会,他喊应唐小鱼,命她不停歇的扔出飞刀,不停的攻打巨甲双目,这样一则可以让巨甲分心护目,二则是手臂护目了自然挡住不少视线,自己便有了出剑破甲的机会。只有自己的影剑可以破甲,当然在这个时候便要自己挺剑而出。 这下,唐小鱼的飞刀便泼水一般朝巨甲脸庞飞去,巨甲为了护目,举起的右臂不敢放下分毫。双脚下的锁仙绳虽然还未被巨甲挣脱断,但看这架势撑不了多久了,花日红在旁静静等待,只要一有机会便冲上前去将这巨甲破了。 就在这时,巨甲举起左手,手心突然射出无数钢针,第一个方向便是扔来飞刀的唐小鱼方向。见钢针来袭,唐小鱼爬下身子躲避钢针,自然手中飞刀也停歇了下来。飞刀一停,巨甲同时伸出右手,右手掌心同样射出钢针,两手同发,似机关枪般的向周围扫射。一时中针之人不在少数,就连正第二根锁仙绳的牧民高手也胸中两针,倒在了地上。似机关枪般的钢针飞出,花日红只能挥剑阻针,邓拳师也只能举臂拦针,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被这无数钢针给破坏了。 这一阵钢针射过,牧民身亡了,锁仙绳也被挣脱了,演练很多次的围剿就这么宣告失败了。 但巨甲依旧在,他还在对身边的袍泽造成伤害。花日红此时只有举剑直迎而上。 花日红递剑上前,数朵剑花已经飘向巨甲。这巨甲随手抓住身旁一位已经被他一刀穿胸的步骑特训营士兵,向着第一朵剑花抛来。剑花已出,此时想要收剑已是来不及了,并且同时耍出的是数朵剑花,单独停住这一朵更是没有可能的,大家也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具尸体被剑花搅的稀烂。有了这人身来毁剑花,自然这朵剑花在尸体搅烂的同时也就熄灭了,巨甲见到这种办法可以毁掉剑花,毫不犹豫的随手抓起身旁的人,一个个不断的抛向花日红舞来的剑花。数朵剑花便这样被身体撞毁。 唐小鱼此时从身上某处摸出一大把细小钢针,随手便扔向巨甲,她一边扔着钢针一边口中还说着:“就你有针?我这不是也有嘛。你射的我们,看我怎么射你。”钢针的走向依旧是朝着巨甲的面门,唐小鱼的钢针相较巨甲的要小很多,但数量并不少,泼水般的朝着巨甲而去。这巨甲这次却未抬臂格挡,而是将脚下一具已经死亡的尸体朝空中踢去,唐小鱼的钢针尽数被这尸体截取了,自然无法近到巨甲身体。接着,巨甲又踢起另外一具尸体,被踢尸体直接飞向远处的唐小鱼,去势极快,唐小鱼接连翻滚数次才躲过这尸体暗器。 围攻巨甲的邓拳师本来也想过来帮忙,无赖被身旁突近的羊人骑兵纠缠住了,一时居然还抽不开身。 就在这时,一支极箭从南方朝巨甲而来。射箭来势极猛,不是普通弓箭能够达到的力度。由于这箭来的实在太快,力道太猛,巨甲根本就没有机会格挡或者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射中自己身体。 来箭正中巨甲胸口,巨甲太过坚硬,箭并没有穿透铠甲,箭尖碰到铠甲后便被强大的力量压的崩裂,接着便是箭身,就这么一寸寸的在铠甲上崩裂完全。甲虽坚固,箭碎崩裂,但这箭的力道太过强大,将巨甲生生逼退几步。 射来的并非只有一箭,而是数箭,箭箭都射中在巨甲身上,将这巨甲接连逼退丈余远。看的在一旁的花日红连声称奇。“好一手连珠箭,好一张强力弓。” 连珠箭刚一停歇,一个灵巧身影便突到巨甲身前,一柄巨剑从天而降,看气势硬要将这巨甲一劈为两半。巨甲连中数箭,头脑却清晰,见到头顶劈下一剑,连忙蹬腿后退,这才避过了当头一剑。巨甲后退,这剑自然是劈了个空,直接砸在了地上,在刚才巨甲停留的地方砸出一个硕大的坑洞。 百里秦其实一开战便在细细观察,羊人骑兵的第一波冲杀,第二波冲杀,以及巨甲的出现,众人围攻巨甲,百里秦都在后方看的真切,虽是夜晚,但百里秦通过气机变化,声响动静,他还是能够大致知道对抗巨甲的形式。但他不能参与,不是因为他自己在乎身体的尚未痊愈,而是身旁有锦上等数人将他围的紧,看的紧。赤霞宝刀早已被锦上藏起来了,龙驹战马也被牵的远远的,赤霞铠甲同样被锦上锁在马背上的箱子里,这让百里秦当真只能在后方干望着,心中干着急。 尤其是众人围攻巨甲,皆被巨甲化解之时,百里秦当真急的只求锦上。可锦上是何种性格,面对这种局面,她依旧不慌不忙,她只告诉百里秦,她现在能够做的便是把他看紧,寻找机会逃出战场。他们二人比耐力,比性格,比斗嘴,百里秦都是手下败将。也真只能够干着急。 但当第一支极箭从南方射来之时,百里秦便已经猜出这是从哪张弓射出来的了。他欢喜的对锦上说,“云飞劲弓!冯茹南来了!她来了此局可解了,此局可解了。” 但当他察觉箭停之后,巨剑攻击巨甲之时他又糊涂了,使巨剑之人定是冯茹南,那是她的归雁,也是她的瀚海。那射箭的又是谁呢?她又会将云飞交给谁使用呢?既然冯茹南来了,南部战场上的救兵也就到了,那消失半日的萧鸣谦又在何处? 第八十八章 平原决战时(下) 花日红自然认得冯茹南,他们最开始的见面是在虎背口的四国聚会。但是他并没见过冯茹南的功夫,瀚海归雁剑他也只是粗略见过,更不知道瀚海归雁剑在这个身材并不高达的女人手中会有多大的威力,今日一见,剑法凶狠,招法犀利,当真不是一般角色。 冯茹南接下来不断用巨剑劈砍巨甲,剑剑所至皆是要其性命,幸得巨甲手握双刀,一时还招架得住。但毕竟对方是武耀,数招过后巨甲便已经慢慢在扭败转赢了。花日红在旁细细看了一会儿冯茹南的武功路数,已经看出如此对抗冯并不展丝毫优势,于是也挺剑上前,对这巨甲形成夹击形式。 花日红是从巨甲左前方突进的,一朵剑花形成,猛往巨甲而去,就在这时,花日红身后飞来两柄飞刀,擦过花日红的肩头朝巨甲面门而去。花日红先是一惊,但回头见到是唐小鱼持来飞刀,虽不会伤着自己,但还是过于凶险,想着唐小鱼手法精湛,定不会出错,擦自己而过只是想躲过巨甲的察觉而已,所以花日红并未出声阻止。 这两柄飞刀近到巨甲面前才被巨甲察觉,侧身躲过已是来不及了,只见巨甲挥刀劈砍,生生将飞来飞刀砍偏轨迹,只是这飞刀改变轨迹后径直飞向冯茹南。吓得冯茹南赶紧匍匐身型,才亢亢躲过这两柄飞刀,冯茹南转头愤怒的望向扔出飞刀的唐小鱼。这下可好,扔出飞刀不仅没能伤了巨甲,反而差点一而在再而三的伤了自己人。这幕刚好也被花日红看在眼里,开口便道“唐家小姐,你别捣乱好不好。放心,这巨甲我和冯女侠定会拿下。” 可哪里知道,这唐家小姐开口说着“我哪里是在捣乱?谁让这王八蛋伤了赤霞的,老娘绝不饶他,你们拿下他是你们的事,我替赤霞报仇是我的事。”说完,手中一会儿飞刀一会儿钢针的都飞向了巨甲。 虽然那人身穿黑甲见不到面容,通过声音判断定是妹子一枚,但听见这人说是为赤霞报仇,冯茹南向花日红投去询问的眼光,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一个不置可否的手势。心里想着应该是百里秦惹出的风流债,冯茹南也便不再追究这人的捣乱。 二人开始专心对付这巨甲。 就在此时北边一线火光由远及近而来,看这阵势至少也有近万人。 接着南边又涌出火光,这两路的到来,对整个战场形成包围夹击之状。 花日红抽空看向冯茹南,用嘴指了指将要进入战场的人,意思是询问是敌还是友。冯茹南看出花日红的当心,一露笑容“我现在是南战场前锋副将,调动几万兵马应该不是难事。这便是我的兵,现在由萧鸣谦领着包围追击你们的羊人。” 难怪萧鸣谦许久不回来的,原来已经接到救兵了,这么迟到来应该是为了将整个敌军包围住,绕至敌人后方,切断敌军退路才成合围之势。为了保证我方损失不大,专门让武力值超高的冯茹南前来参战。花日红对萧鸣谦与冯茹南的这招生出不少佩服。 过不许久,援军便与羊人交上了火。不过现在的局面不是在追击我方了,而是反过来围剿。包围状成行,羊人骑兵便无冲杀优势,在这包围圈中,只有座在马上任人宰割了。 巨甲也有察觉,他且战且退,双刀已经被影剑与瀚海归雁砍得伤痕累累。皆只能靠躲避来防备被两剑伤到。 围兵一打,攻击步骑特训营和赤火旗的敌人缓缓的在将兵力往外围转移,这让大家有机会搀扶起身旁中伤的袍泽。三五成队的将伤员往战场外运送。 巨甲见到不远处有三五人正在搀扶袍泽,他躬身疾跑,身子直直朝这队人撞去。这种速度,这队人如果被巨甲撞到,定要横飞出去。冯茹南见状便展开灵巧身型,先一步飘在这队人的前面,横扫巨剑,想要拦腰斩了这狠心的巨甲。 其实这巨甲哪里是要真撞这队人,他就是在造成假象,让冯花二人抽身去救,好让自己有机会逃脱的。见到冯茹南先上前去,巨甲猛止脚步,将战刀劈向剩下的花日红。见战刀劈来,花日红只得举剑格挡,殊不知这同样是巨甲的虚招。二人都不再攻击自己的时候,巨甲拔腿要跑,微曲双膝便要跃起飞走。 巨甲双腿猛蹬地上,瞬间便拔地而起,身子便已经离地。就在这时,一支急箭破空从南而来,一如刚才射出的强箭一般,打在巨甲身上。不过这次打的并非巨甲胸口,而是打在刚刚离地的双脚。“嗖嗖嗖!”接连十箭,十箭连珠箭全部射在了巨甲的双脚之上。 这刚起身来的巨甲,双脚接连被射中,以致他飞起的身子重心不稳,起飞的力道瞬间卸去了。巨甲便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 依旧是远方射来的强箭,依旧是那个藏在黑暗深处的人。 百里秦此时更加疑惑,明明冯茹南在前方大战巨甲,那这强箭又是谁射来的,云飞劲弓又是谁在使用?冯茹南又会交给谁来用这上古神器? 巨甲被摔地上,花日红与冯茹南趁机而上,今天这巨甲定要交待在此处了。 追击赤火旗与步骑特训营的羊人骑兵本就不是太多,只不过是可以平原地平骑兵的优势可以拿下赤火旗和步骑特训营,有了冯茹南的援军,加上合围之态,这追兵不需要多久便成溃败之势。但周围被团团围住,想要逃脱也是不易,只得拼命相搏。但很是奇怪,在西边的一处,围军显现出不敌之势,让不少羊人骑兵打开一个缺口,一些人便从这里逃脱朝巴渝江边而去。 在收拾战场的时候,百里秦也追问过萧鸣谦,为何不将这本就不多的追兵全数剿灭于此,而是忽略了西边的围军,让一些羊人逃跑了。萧鸣谦的解释只有一个词语“背水一战。” 作为一个优秀的战略家,萧鸣谦清楚的知道如果围剿太紧,而让羊人完全看不见生的希望,自然要拼命相搏,但是如果放出一个缺口,那么羊人便见到了生的希望,哪怕最后还是被追杀,但在此时此地,他不会搏命,不是怕他搏命,不是打不过他,而是为了让我军拥有最小的牺牲,让我军付出最少收获最大。百里秦虽在军队中带过一些时日,但却从未带兵打过仗,这些战术他是自然不知道,所以在这他又深知这带兵打仗的事还真要经验充足才好,打羊人的道理上漫长曲折,萧鸣谦这种善战的将领当真需要很多才好。 这事让百里秦弄清楚之后,他最关心的还是什么人在后面使用云飞劲弓射箭的,谁能有此力道拉的起云飞劲弓,又是谁会让冯茹南愿意将云飞劲弓让他使用? 巨甲是被花日红与冯茹南两人共同击杀的,冯茹南挥剑斩断巨甲手臂,花日红一击剑花撞向巨甲胸口,而后当心一剑穿胸而过,将这难破的甲前后皆洞穿了。巨甲直挺挺的躺着,之后被赤火旗的人当作胜利品抬着走的。众人围而观之犹如过街杂耍。 百里秦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冯茹南。开口便问:“谁在后方射的箭?你将云飞劲弓交予谁人使用的?” 冯茹南微笑着说道:“你猜?” “卖什么关子,这人手法精湛,臂力雄厚,是难得的使箭高手哦,不比你差。” “当真手法精湛?当真臂力雄厚?”冯茹南依旧笑着望向百里秦。“也不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子,听说你受伤了。恢复情况如何?” “我这是小事,再过几日便又可以上阵了。你快告诉我是谁?”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在夸我手法精湛臂力雄厚的?” 百里秦转过身子,见到一人正从远处朝着这边移动过来,此人座在轮椅之上,云飞劲弓就横在他的双腿之上。 “孙青朔?怎么是你?”百里秦怎么也没想到是孙青朔,自双腿已瘸之后,孙青朔一直做些幕后工作和后勤工作,这战场上于他而言就已经是完全告别了,双腿不便便不能上阵杀敌,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来到战场上呢?百里秦好奇的望着孙青朔。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为这云飞找到了更好的主人?”冯茹南过来对百里秦说。 百里秦知道,孙青朔曾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更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但自从双脚变瘸之后,他便不能再入战场。但他手臂的力道依旧在,曾经练习的手法依旧在,坐在轮椅上拉弓射箭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有了云飞劲弓的助力,这又让他拥有重展雄风的机会。 “你舍得?”百里秦转头问着冯茹南。 “射箭本就不是我的强项,我本就只会飞刀与剑术,加上现在我有了他”冯茹南捧起瀚海归雁巨剑“已经足够了,云飞在我这,显得多余,何不让他在孙公子手中大显威力。舍得,肯定舍得。” 百里秦抿嘴拍了拍冯茹南的肩头。 第八十九章 抓到指挥使 “刚才在战场上,有一使用飞刀的人,看手法似乎是唐门的,这人跟你什么情况?”冯茹南询问着百里秦。 “哦,是的,唐家小姐,唐小鱼。对了,你曾经在唐门学习过飞刀,应该你们是同门,想来应该是熟人。” “唐小鱼?听说过,我那时在唐门,算作外门弟子,没有见到唐家内门的资格。不算熟人,见面都难。” “哦?唐门还有如此分别?那飞刀路数会不一样吗?” “这个自然,外门学习的都是粗浅飞刀功夫,不过这些粗浅飞刀在混江湖上已经够了。内门学习更为细致,不仅会飞刀还有其他暗器。刚才她在战斗中使用的钢针便是例子。钢针的单次伤害虽然没有飞刀大,但是却有着数量大的优势,这些都是外门不可能学到的东西。当时我便是因为学不到内门技艺,这才离开唐门和袁经武游历江湖的。”冯茹南想起自己的那段经历,满满的都是回忆。想到自己曾经只是唐门外门弟子,现在却手握瀚海归雁巨剑,身扛副将指责,似乎一切都还在昨天,可眼前一切又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真是命运难测啊。想着想着,她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怎么?想到什么开心事了?”百里秦见到冯茹南在笑,以为她想起了林展羽,但他并未提及林展羽,以免触碰到她的伤心处。 “哪有,想想昨天的自己,又看看今天的自己,哪有如此戏剧的,不由得自己就笑了笑自己。”用戏剧一词还真妥帖。 这时,萧鸣谦骑马走近,翻身下马后来到五人面前。开口笑道:“今晚收获不小啊。真得谢谢冯副将与孙公子了。” 孙冯二人同时点头笑脸迎接。 萧鸣谦继续说道:“你们猜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斩了巨甲吧,要不是冯茹南与花师兄联手,还有青朔的暗箭,这巨甲恐是难收拾的。”百里秦回答到。 “这算一件,还不是最大的收获。” 听见萧鸣谦这么说,众人好奇起来。 “难不成你抓到了个什么人物?”孙青朔推车向前几步。 “孙公子厉害,一下就猜到了。”萧鸣谦佩服的说道“我们在追击西边逃跑的逃兵的时候,在逃兵之中抓住了他们的指挥使,此时正在带回来的路上。正好我手边留了一位乌羊城中曾经与羊人做过生意的人,他通晓羊人语言,在乌羊山上,正是他在给羊人做翻译,在白老泉镇我得知此人后,便一直将他留在身边,这下通过这翻译,我们便可以审这指挥使了。” “哦?这到真是个大收获。由此我们便可知晓羊人来我大陆的真实目的了,以及羊人的整个军队数量,作战部署等等等等。”最激动的还是孙青朔,“赶快,你命人赶快送过来,我们亲审。” “还有,百里你要命抬走巨甲尸首的人妥善保管好这巨甲,我们也要好好研究一番,这巨甲如此厉害我们要寻找出中间原因,以便我们以后遇见好知道如何应战。” 说话间,蓝兵正好从远处走过来,听到孙青朔要妥善保管好巨甲尸首时蓝兵接过话题,“只怕……只怕妥善保管不了了。” “怎么回事?” “唐家小姐,唐家小姐已经将这巨甲尸解了,大家怎么拦都拦不住,还口口声声说是在为赤霞武士报仇。”看见百里秦生气的眼神望着自己,蓝兵继续到“你自己知道唐家小姐的性格,她又会听谁的话,理由又如此充分,我们实在没法。她已经将巨甲褪去铠甲,头手脚全部分解了,现在正将巨甲头颅插在长枪上在队伍中炫耀呢。” 众人皆是无奈的摇头。“尸解了就尸解了,铠甲没有破坏吧。”孙青朔知道此时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连忙问铠甲的事。 “铠甲还好,这个我急忙收起来了。” “好,百里尹志刚还在队伍里吧,让他去仔细的看看,找出破解的办法。” “对哦,尹志刚许久没有见到了,刚才一混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应该不会在战斗中受伤还是什么吧。” “尹公子已经过去查看巨甲的铠甲了,自从巨甲死后,在队伍抬着巨甲行走的时候,尹公子便一直在左右,唐家小姐尸解的时候,正是尹公子的竭力阻止才在唐家小姐手中保住了铠甲。”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萧将军,麻烦你快将翻译和那个指挥使带过来,我们大家一同审他。” 萧鸣谦匆匆转身催促人员去了。这边冯茹南疑惑的问道:“这个唐家小姐怎么到你们这来了的?” 百里秦一脸无奈的将唐小鱼冒充唐棠川来到赤火旗的整个过程全都讲给了冯茹南。听的冯茹南不住的笑着,“这唐家小姐,在我入唐门不久便听说过此人,所有人都将她没有办法,一切皆是因为她的祖母的宠爱。唐门也就她祖母最大,她祖母便是唐家的老祖宗,有了老祖宗的宠爱,无法无天便是她的特点。说到惧怕,恐怕她唯一惧怕的便是她的父亲,当今唐门的掌门。有了这么一位在你的赤火旗,你以后的麻烦不会少的。” “本来她要被唐门调回去的,只是这次攻击乌羊山的运输线路,我们被打散了,唐棠川和她二叔都被羊人打散了,否则不会留她在我赤火旗的。”百里秦解释到。 “我估计她不会轻易离开,看样子她对你似乎有些特别的东西在里面。这种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多半不会轻易放手的,你呀,只怕要被她折磨许久了。”冯茹南见锦上刚刚离开一会儿便如此说道。 “你休要如此说,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不可能,我也是女人,我自然知道。这下锦上没在此处我才给你说说,你要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儿。” “哎!我哪有心思想这些。” “你没心思想也要想,否则麻烦更大,你同意便直接与她好,不同意也要早点给人家说清楚。拖着不说,她哪天自己站在你面前了,那时候你想推脱都推脱不了了,你知道她的性格,那时的麻烦就比现在的大很多了。到时候锦上怎么办?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好吧。我能说的就这些。” 百里秦最不拿手的便是这情感之事,在他的内心,现在正是打战时期,自己本来就完全没有心思来考虑个人情感的事,虽然唐小鱼没有向自己说过喜欢自己的事,但通过这些时间的观察,谁都知道在唐小鱼内心是这么想的,这么一个性格的女子,如果真的站在百里秦面前说出喜欢百里秦的话,那便真的不会给百里秦留下反驳挣脱的余地了,到那个时候,她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与百里秦在一起了,那时痛苦的就不止百里秦一个人了。细细一想,冯茹南说的还当真重要,自己想要这唐小鱼不再继续陷下去,却是需要寻找机会解决掉这个问题。 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尴尬,百里秦伸手在孙青朔的腿上拿起了云飞劲弓,“怎么样?好用吗?” “不错,毕竟是上古神器,威力当真不小。”孙青朔明白百里秦转移话题是为了缓解尴尬,自然也就接过话题。“要不你来试两箭?” “射箭我可不在行。不过这箭似乎不大一样。” “你看出来了?不错,这箭我改过,不是普通士兵所使用的箭。不过我的这中改法还不完善,待会儿见到尹志刚之后我要请他帮我再完善些。”孙青朔拿起一支箭说道。“你看,普通箭皆是铁箭头,木质箭身。我这个通体铁制,为的就是将箭的威力提高到最大。尤其是在打这巨甲的时候,木质箭身对他伤害太小,铁质箭身便不一样了。” 让孙青朔想起用铁制箭身的想法是在南战场打那副巨甲的时候,射出的箭打在巨甲身上木质的箭身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于是他想起用铁制箭身。 “我见过羊人的船弩,那船弩上射出的长箭便是通体铁制,威力确实不小。”百里秦想起自己在打船弩时见过的羊人船弩箭。 “这种做法做箭一般不会,原因有二,一是普通弓弩达不到这个力度,铁质箭身重量要比木质的重很多,普通弓弩根本将这铁制箭射不出去,二是成本太高,这铁制箭一支要制出几十支普通木质箭矢,所以在军队中不便普及。我这么做箭的目的便是对付巨甲。尹志刚会铁艺,我想如果尹志刚用黑甲的材质帮我制箭的话,应该可以破了这巨甲的甲。” 话说间萧鸣谦已经将人带了过来,于是大家便准备开始连夜突审了。 连夜突审羊人指挥使,不仅是孙青朔如此想,在此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今天能够抓住这个舌头,对整个战事是相当重要的。能够在乌羊山上当指挥使,定不是轻易角色,所以羊人的很多内幕他必定知晓。 战打到今天,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大陆还没有摸清楚羊人的动机,目的以及真正的战力。这恰恰是大陆战事完全被动的根本原因。如此大动作的侵略,想来准备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如此充分准备想来定不会只是在乌羊山制铠甲如此简单。 孙青朔是最早与羊人交战的人之一,他的这两条腿便是被羊人弄瘸的,他最开始接触的便是羊人的凶悍与装备的优越。羊人的战车,羊人的船弩,羊人骑兵,这些都让孙青朔身边的不少袍泽倒在的草原上。所以他定要将所有的一切问清楚。 第九十章 审讯指挥使 羊人指挥使被傅于案桌前。 桌上坐着孙青朔,在其两边分别坐着萧鸣谦,百里秦,冯茹南与花日红。 指挥使被带进后环视一周,见到萧鸣谦冯茹南二人身着戎装,百里秦花日红二人身着便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嘴角微露轻视。 孙青朔面无表情,朝着指挥使身后的押兵点了点头。押兵转身出了帐篷带进几位士兵抬进一个“大”字木架,随后便不动声色的将这位指挥使牢牢的捆在这个“大”字木架之上。这指挥使整个便成为一个活活的“大”字。 “动手”孙青朔开口说道。 随后便进来一个屠夫模样的人向众人行礼之后便持刀走向指挥使。 “大人,他右手已经受伤,是否继续?”屠夫模样的人开口问孙青朔。 “右手受伤那便从左手开始。”孙青朔冷冷的说道。 屠夫模样人便令命朝指挥使左手走过去,伸手拿出一柄亮亮的剔骨刀便要动手。 “黄先生,你可以先给这位指挥使讲讲我们将要做什么。”孙青朔对着站在一旁的翻译说道。 在屠夫模样的人尚未动手之前,翻译在指挥使耳旁说道“这是孙公子接待你的方式。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又将你身体分为十二个部分,每个时辰割去一个部分的肉,十二个时辰之后,你便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这翻译停了停接着说道“不用当心流血的事,这动手剔肉的先生会先用针灸止住你的血管,剔肉之时不会有太多血流出来。这十二部分分别是您的双手,双小臂,双大臂。再接下来便是您的双脚,双小腿,双大腿,跟着便是您的两臀。接下来的便是您的身躯。” 这翻译话语说的轻松,但让木架上的指挥使听的已经汗已满面。翻译说完,退后一步,这指挥使急切的问道“他们这样做目的何在?” 翻译如实翻译给了在场所有人,孙青朔回答“不为别的,就因为你与你的族人杀我国人,掠我家园,毁我城池。” “你可知我是何人?”指挥使傲慢眼神望向孙青朔。 “管你何人,我这样对你便是让你知道我双腿不是轻易被废,我袍泽不是轻易被你等杀害,我家园不能如此被你等毁坏。” 说话间屠夫模样的人并未停歇手上动作,几根长针已经插入指挥使手臂上的穴道,以此来止住待会儿不断流出的鲜血。 在屠夫模样的人伸刀剔下指挥使食指上的肉的时候,指挥使疼痛的哇哇直叫。 “我是十三州的一州之首,你等不能如此对我。”翻译如实翻译指挥使的话语。 大陆十三州?这还是神龙氏统领大陆的时候的行政划分。当时的行政划分是巴蜀国四州,华国四州,北夷国三州,海外两州。这是数千年之前的事,现在说来,让在场的人顿时震惊。 “大陆十三州?你们是神龙氏后裔?” “这个自然,若非如此今日怎可轻易回到大陆?”指挥使虽然依旧疼痛,但脸上掩饰不住自豪感觉。 “你说你是神龙氏后裔,详细情况细细说来。”孙青朔紧紧逼问。 可此时这指挥使却只是难掩疼痛表情,并不回答孙青朔的提问。 食指剔完,接着便是剔中指。 “来犯我大陆,你们共计有多少人?” 面对这指挥使,眼看中指也将剔完,他却只是摇头,并不开口说话。 这样自不是办法,孙青朔只得继续提问,试着找到他愿意回答的问题。 “来我大陆目的何在?” “明明神龙氏已被我大陆人砍头了,怎会有神龙后裔?” “就看今日的局面,你们认为还可以继续统治大陆吗?”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可以与我大陆一战,今日你便可以见到,我大陆不仅军队可以与你为敌,看看这几位江湖人士,依旧不忍你的残暴,已经加入抗你们的队伍,你等还有未来,还有明天?” 孙青朔虽然说的频繁,可这指挥使依旧冷笑,虽然自己的中指已经被剔成骨头,可强忍着疼痛咬牙不说。 这剔骨的刑法其实是蓝兵想出来的,蓝兵知道,自己的队伍中有这么一位擅长剔骨的屠夫,当然这个办法并不是用在剔人骨上的,而是这屠夫擅长剔猪骨,蓝兵便让他上场。在审讯之前,大家都知道这指挥使肯定不会轻易开口,为了营造唬人局面才使出这残酷的招数。但到现在,谁也不没有想到,这指挥使居然能够忍受接连几根指头的肉被剔光,除了说明自己是十三州的首长之外再无言语。 翻译在一旁最为着急,关切的对指挥使说道“你还是如实回答他们的问题吧,否则他们真的会剔光你的肉的。” “你告诉他们,他们还不够资格与我对话,不够资格向我提问。”指挥使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何人才有资格?” “自然是你们大陆上最有权势之人。” 最有权势之人?你已经是我等的俘虏了,还敢给我提条件。 屠夫还在继续,眼看着食指中指无名指都已经被剔光,小指也只剩下半截。这指挥使忍耐疼痛的本事真不是一般。 “我与巨甲武耀实力相较如何?”百里秦见到这样审问必定不是办法,于是开口转向别的话题。 “你又是何人?” “战场上穿赤霞铠甲的人,也就是泛红黑甲的人。” “哦,原来是你。实力不俗,但当真与我武耀比起来你还差点。放眼你军实力,唯有你一个人可以单独提出来说说,其他人?呵呵,哪个不是我军以一敌十的形式。”指挥使直接望向百里秦,对这位他还真从眼神中露出敬重。 “你以为就我一人吗?这位你可知他们二人已经斩杀了武耀。”百里秦指向冯茹南与花日红。 “什么?你说她杀了两位武耀?你开玩笑吧。”指挥使自然不信冯茹南和花日红杀了两位武耀。 “不仅与花师兄杀死你们一名武耀,在几日前,我还斩断了你们武耀的一只手臂。当时是两名武耀,他们相互配合,可惜我只斩断了一人的手臂而已。”冯茹南见到这样可以让这指挥使开口,不禁将自己在南战场斩巨甲手臂的事也说了出来,好以此来刺激这位不愿开金口的指挥使。 “武耀是何等实力,你等能轻易杀之,并断他手臂?” “徒手自然不行,你看这刀可以吗?”百里秦走上前,将自己的赤霞宝刀展示在指挥使面前。 见到百里秦的赤霞刀,这指挥使眼中露出了惊悚神情“神器?不是说大陆的神器尽数失踪了吗?” “呵呵,意想不到吧,不禁没有失踪。且看,这是赤霞刀,这是归雁剑,这是影剑,这是云飞劲弓。”百里秦顺势将身边的几样全数展现给这位指挥使。 指挥使依依看过百里秦展现在他眼前的几样神器,脸上从不可思议慢慢转成惊讶。 “难怪,难怪你可以如此强悍。原来是有神器相助。”指挥使望着百里秦一副终于弄懂的神情。 指挥使接着说道“呵呵,你有又能怎样?你大陆人心不齐,俯首称臣指日可待。” “今日你还不曾见?我等心还不齐?”说完这指挥使又一次低头忍痛,再无言语。 眼看小指的肉也被剔尽,再接下来便是拇指,最后便是手掌了。 百里秦见到与这人说武耀和神器之事他开了口,于是他又接着说道:“你们共有十二武耀,像现在这样,我们一个一个的杀,一个一个的斩,你们还有统领大陆的希望吗?”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小看了吧,你以为就武耀了?轩辕战刀尚未出现,那时你等就等着瞧吧。” 轩辕战刀?大家今天是第一次听到。自古第一神器便是神龙斧,随后便是九样神器,什么时候出现了轩辕战刀的? “轩辕战刀?要比我神器更厉害?” “哈哈哈哈哈,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相较我神龙斧如何?” “神龙斧?你们有吗?” “当然有。” “休要骗我,当真你们有了神龙斧,我们还会回到这里?” 被捆在木架上的指挥使此时五只手指已经被完全剔干净了,屠夫模样的人已经开始下刀剔手背了,此时指挥使的特痛也到达了一个新高度,他额头上的汗珠也不停的往下直流,但此时他咬牙恨恨的道“神龙斧?早已经被你们这些无知之人分解了,今天的神龙斧怎可与我们的轩辕战刀相抗衡。你们以为战胜几位武耀便可以取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不管百里秦用什么话来激,不管百里秦说什么难听的话,这指挥使皆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忍受着自己的疼痛。 招已使完,百里秦只得无奈的望向孙青朔。孙青朔会意的点了点头。 而这名指挥使的手背也已经只露骨头,屠夫模样的人已经开始在手心缓缓下刀。 如果讲手法,这屠夫当真一流,其特点便是下刀快剔肉干净,最关键一点是下针止血也是一流,在剔完手指和手背的整个过程中,血并未流出多少。十指连心啊,这样一刀刀的将手指手背的肉全数剔干净,想想都疼啊,可这指挥使当真顽固,到此时他却没有说出大家想要的任何答案, 第九十一章 小鱼误建功 就在这时,帘门掀开,唐小鱼怀中抱着一物匆匆闯进。众人细看,唐小鱼怀中所抱的乃是巨甲武耀的一只手臂,或者说是手臂铠甲才对。唐小鱼进门之后开口便说“我弄明白这巨甲是如何发出钢针的了。” “唐家小姐,我们这正在审讯,请你暂时离开一下。”花日红出面要将唐小鱼阻挡在外面。 “审讯?审讯什么人?”听到在审讯人,唐小鱼好奇起来。 “这是什么人暂时不需要你关心,你还是继续弄懂这巨甲手臂如何射出钢针的吧。” “我已经弄明白了,专门过来告诉你们,让你们也高兴高兴,在审讯人,有意思,我也要看看。”说完歪着脑袋仔细向里面张望。 “唐小姐,这不是在玩笑,请你离开。”花日红说完便招呼军士进前要将唐小鱼赶出帐篷。 唐小鱼是何等聪明,表面假装配合,可当大家以为她会听话乖乖出去的时候,她却一个转身便飞快的闪进了大厅。 百里秦见状,正欲上前阻挡,孙青朔用眼神阻止了。孙青朔见到整个审讯局面已经陷入了尴尬,现在正愁找不到突破口,有唐小鱼出来捣一下乱,这样也能给这场审讯找一个台阶下。如果没有唐小鱼出现,他自己还真不知道这审讯该如何进行下去。现在唐小鱼出现,大家便都将注意力转向唐小鱼,尴尬的局面兴许会好一点。 小鱼进来后,见到一个人被捆在“大”字木架之上,她非常好奇,睁大眼睛凑近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人全是,“这人谁啊?” “嗯,他是……”花日红回答一半,不知道该不该说明白,抬头看向孙青朔。 “他是羊人指挥使。”孙青朔接过花日红的话头。 “当官的?怎么不用皮鞭抽他?”说完便要放下手中断臂寻找皮鞭。 翻译在一旁将在场的话语一字不漏的讲给拉指挥使,这指挥使见到这幕并未生出些许惧怕,眼神流露的依旧是傲慢与嘲讽。但他见到唐小鱼手中的手臂铠甲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恐惧。”这是?” “巨甲的手臂”唐小鱼想到这并非手臂,而只是手臂甲而已接着说“哦,手臂铠甲。这手早已经被我扔在野外喂了野狗了。” 听见此话,指挥使眼中尽是愤怒,但唐小鱼并未在乎指挥使的情绪。 唐小鱼旋转一周,并未找到什么皮鞭,但却站在装着指挥使手上被剔下的肉的木盆的时候做出作呕的状态。“这是什么?这么装着多恶心。” 屠夫模样的人回答到“这是我剔下的手掌肉。” “放这干嘛?待会儿会发臭的,端出去,早早的喂狗了。”说完便弯身下去端起木盆。 “放下!”指挥使此时见到唐小鱼端起木盆愤怒的说道。 从进入帐篷,指挥使便从未如此愤怒过,在场各位皆是一惊。翻译如实翻译指挥使的意思。 唐小鱼端着木盆,“我端我的木盆,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些肉待会儿会臭,早早喂狗有何不好?” “放下!”指挥使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见到这种状态,唐小鱼不禁笑出了声,“呵呵,我就不放下你将我怎的?” “你问什么我如实告诉你,你叫这人将木盆放下。”翻译将指挥使的意思准确的告诉给大厅的所有人,指挥使的眼直盯着坐在最中间的孙青朔。 这幕让所有人诧异起来,为何指挥使不愿唐小鱼端起木盆? “这是为何?”孙青朔望着翻译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但在与羊人交易的这些年,这人应该是不愿让她将剔除肉喂狗。” 接着,翻译将羊人的忌讳讲了出来。原来羊人的习俗便是他们身后的骨肉不能被动物食用,在羊人的信仰中,骨肉乃是父母祖先赏赐,如果自己死后,身体骨肉被动物食用那便是对祖辈的大不敬,更关乎自己此生的价值。在羊人的习俗中,被动物食用骨肉,乃是最大悲惨的事,乃是最大耻辱的事。羊人死后,皆是深坑埋之,最大的荣耀便是用火烧之。最穷凶极恶之人,最不得好报之人,最不利于后世之人便是被动物食用。尤其是被狗食,那是羊人习俗中最大的忌讳。 “你为何不早说?” “这不,您也没问了” 翻译的话唐小鱼听的清清楚楚,聪明的唐小鱼已经察觉审讯进入了难堪局面,此时的她便是审讯继续下去的关键。 “我便要喂狗,你将我如何啊?”唐小鱼挑衅的说道。说完便要往外走去,嘴中还发出唤狗的“啧啧!”声。 “回来!”指挥使发出竭斯底里的喊叫。 “唐小姐,你先等等。”孙青朔开口说道。此时已经触碰到羊人的底线极限,知道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孙青朔自然得到轻松。 “想要唐小姐不去将你的肉喂狗,你便将你族人侵犯我大陆的始末全数告知我们,否则这唐小姐当真会去喂狗的。”孙青朔眼神坚定的投向指挥使。 “我说,我全说,你先让她放下木盆。”指挥使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但唐小鱼并未放弃,往帐篷外跳一下而后又跳了回来。嘴中说着,“我出去了,我又进来了,我出去了,我又进来了。我就要用这肉去喂狗,我就要用这肉去喂狗。”一个人在这找到了无穷的乐趣,玩的甚是开心。 “我全说了还要怎样?”指挥使已经泪流满面了,言语中显露的进食哀求。 见到这幕,孙青朔望向百里秦。百里秦会意走向唐小鱼,在唐小鱼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而后唐小鱼便回到放木盆的原地,站在那里却并未放下木盆,眼睛只盯着指挥使。 “我们并非独自来到大陆的。”指挥使见到唐小鱼此状,开口说道。“跟随我们来到大陆的还有海外的毛古部落。毛古长旱,已经无法生存,在我羊人族人的撮合下便同我族人一同来到大陆。目的便是夺回大陆然后统领大陆。” “我们第一批从吴国上岸,共计有十万人。我们族人五万,毛古人五万。前期计划今年夺得乌羊城,在乌羊草原建立基地,随后二十万明年便从乌羊上来。那时便可以真正统领大陆了。毛古人的要求不高。统领大陆后乌羊草原以及乌羊城皆归毛古人占有,其他国土皆是我羊人族人所有。可是没想到上来大陆之后,你们大陆人的战力太弱,我们便没有停止脚步,一举拿下这么多土地。来到乌羊山也是原计划之外的事。” “来我乌羊山目的到底何在?”孙青朔对羊人占领乌羊山一直有疑问。 “乌羊山?我羊人乃是神龙后裔,占领乌羊山自然是因为神龙氏在乌羊山埋藏了制造铠甲的宝藏,只怪我们太心急,急于求成,太早将原先的计划实施。否则今日你等怎可能将我捆在此处。不过说于你们也无所谓,乌羊山的宝藏已经挖出大半。成品也尽数运走,我乌羊山的人只是想擒住泛红铠甲的人,无奈反被你们抓住。今日你们抓住我,就算告知你们我知道的全部,对你们也只是早一点知道你们的结局而已。该说的我都说了,只是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不能将我死后身体果肉喂狗。” “放心,你只要配合,我们定当信守承诺。” “那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是,但我有一点要求,在你们面前,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面前,我只会讲你们应该知道的东西,如果太多那么便让你们的国君来,要知道我好歹也是十三州州首,有些话不可能讲于你们听。” “都到此时了,你还嘴硬?” “其实你们不明白,不告诉给你们是对你们好,不是你知道的越多越好,做人,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利。” 指挥使这么一说,孙青朔清楚他说的并非虚话,现实总是如此,当真是在什么位置得到什么消息,听什么话,有时候你不在其位而得其信的话对所有人当真都不好。于是他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乌羊山的黑甲总共制作了多少?” “按照计划,应该是要做三十万,可现实做不了这么多,实际的材料只能做十多万,现在已经做出过来十万了,我们已经已出的就有十万。现在在乌羊山的还在继续制造,指令便是能做多少是多少。如果不是已经完成任务,我也不会紧追这泛红铠甲不放。” 泛红铠甲其实指的就是百里秦。 “那为何要紧追这人?” “很简单啊,他实力超凡,我们需要知道他到底实力如何,再就是要知道他能够有此实力的原因。现在知道了,神器的帮助。不过这个消息估计只能带入地下了,今天的我不可能将消息传给总部了。”接着,他又说道“看来是我们的情报有误,在我们的情报中,神器在大陆已经失传,不会对我们的黑甲造成伤害,不过也无所谓,就算你们有神器,不过还是太少,休说后面的大军上岸,就连目前我们都无可奈何,按我说,后面的大军无需上岸了,就我们十万便可收复大陆。” “收复大陆?你说你是羊人后裔?什么羊人?什么后裔?” “这个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内容了,带我去见你们的国君,在他面前,我便将所有的告诉给他,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你们是应该继续作战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诚服的。” 第九十二章 俘虏欲押送 这指挥使的话语说的毫无修饰隐晦之意,所有说出来的都将是事实的真相。不过其中的信息量还是很大,有很多都是所有人未曾想到过的,有些又是大家难以接受的。 首先是毛古族人。 毛古族,这个在大陆上鲜有提及的民族是海外的一个极为野蛮部落。在有限的认知中,毛古便似野兽一般。甚至有人还说毛古不是人,而是兽。 前来攻打大陆的居然有毛古族,这让大家最先不能理解。羊人能够与毛古合作看来羊人本身便同样残暴无度。敌人的装备本身就优良超前,再加上毛古人的好战善战,只会让大陆更加难守难夺回。 第二个让人惊骇的便是上来大陆的目前之有十万军队。 区区十万便已经将大陆打的残破不堪,区区十万便已经占去如此多的地方,区区十万便已经让所有大陆人深感恐惧。要知道,在后面还有二十万。如果这二十万一旦上岸,那当真大陆成为他羊人的囊中之物了。 第三个便是神龙后裔。 在千年之前的那场王者之战,已经让整个大陆满目疮痍,后来经过近百年的休养生息才逐渐走出困境。神龙后裔?那不是如同神龙氏一般的人物,难道现在又会像千年前的那场战争一样战斗数十年?难道也要像千年前的那场王者之战一样要耗费大陆尽数资源?难道要像千年前的王者之战一样打的大陆人民不聊生,身无所依? 这神龙后裔又是从何而来?不是在千年前的王者之战中全被屠杀了吗? 凝重,空气中充满着凝重。所有人的脸上皆是挂着严肃,就连平常吊儿郎当的唐小鱼听到这些也同样闭口静听。 见到众人凝重的神色,指挥使嘴角不禁翘起。“你们是否需要听下去?” 孙青朔清楚,很多信息是他们无法消化的,此时的他内心所考虑的并非信息的真假以及这些信息在他心里激起的涟漪。他现在真正想的便是如何快速将这指挥使送至舅舅徐白秋面前,信息肯定没有吐露完全,也当真如指挥使所言,很多信息并非他们能够得到的,这应该是大陆国君层面的人来听取的,决定也更应该是由决策层来决定的。 “我们如你所愿,尽快将你安排与我们国君见面,这样可好?”孙青朔只得尽快将此人送至徐白秋跟前。 “这样最好。” “这样便结束了?”唐小鱼意犹未尽,自然她想得到更多信息。 众人没有理睬这姑娘的意犹未尽,孙青朔安排萧鸣谦重兵看管指挥使,随后便将其他几人聚拢商议。唐小鱼自然没在商议人员之列,可总要给个充足理由让她离开。 百里秦让她去寻找尹志刚,他让尹志刚给唐小鱼制作与巨甲发射钢针同样的机括,这才用更有趣的事物吸引这个对什么都特别好奇的人。 夜已大深。秋虫鸣噪响彻整个草原。身在北方的人,很难在这个季节听见如此众多的秋虫声响,就算在最热的夏季,想来北方都少有如此多的声响。秋虫的鸣噪,让这个本来就已经凝重的环境更加焦急几分,细细追究,这份焦急源自何处又寻不到结果,只是如此众多的事情与信息交织在内心,让本来就战事残酷的凡人不由自主的焦急,不由自主的焦心。 “百里,我想让你亲送指挥使去蜀国,将这人亲自交给舅舅。”孙青朔想由自己最放心的人押送指挥使回蜀国。 “我没问题。” “冯副将现在是前锋大军的主心骨,她不能此时离开。萧将军还需继续重振步骑特训营,我也还需要继续呆在前锋营中。百里和花师兄就辛苦一下。”孙青朔自是很看重押运的任务,但他也知道,有了百里秦与花日红,此事便万无一失了。“赤火旗怎么办?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随你去,谁在这里管他们?” “有人,赤火旗有蓝兵便没问题。”百里秦将蓝兵在赤火旗的作用告诉给孙青朔。 “有这等人物,是赤火旗之福,同样也是你百里秦之福。只是你当真了解此人?” 百里秦便告诉孙青朔,此人并非赤火旗成立之后才结识的,而是在前往虎背口的路途上便已经结识了,还有尹志刚不会离开,多少还是可以看住一点。 孙青朔听后点了点头,“这指挥使吐露的消息我们还需暂时保密。这些传出去会乱军心的,毕竟还是过于震撼。” “放心,我们自然不会乱传。刚才一起审讯的军士也尽是我的心腹,在安排看管的时候我已经再三给他们强调了,今天所听到的话,半句都不会外流。”萧鸣谦赶紧说道。 “萧将军办事自然稳妥,只是唐家小姐我却未寻到法子。” “她呀,你越是让她保密她会越张扬,越会传的满天飞,好在她那顽皮性格,就算她认真给人说件事别人也未必会信,保住我们几个便万无一失。”百里秦还是比较了解这个顽劣女子的。 “事不宜迟,明日清早你们便要动身。要求只有一个,将这人安全的送到我舅舅的面前。”虽然知道百里秦花日红办事稳当,但孙青朔还是忍不住再次强调了一番。 “只是……你的伤尚未痊愈,此时让你当此事,我……”孙青朔将任务重担压在有伤在身的好友身上,心中不免有些歉意。 “我其实已无大碍了,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再说还有花师兄,有他在什么事儿都不是事。” “花师兄,那也当真要劳烦你了。”孙青朔清楚花日红是舅舅的近人,自然客套的也不算太深,毕竟自己家的人为自己家做事,生不出二心是真的。 “花师兄百里,你们自己挑选陪同你们的人选,此去虽谈不上有何凶险,但由于这人实在太过重要,还是防备在先为妙。”孙青朔所言不假,此去是渡江向西而行,这都不是羊人所能顾及到的地方,羊人大军自然不可能在路途有拦截阻扰,但天下大战,谁也不知道此行会不会生出异样。可以说,战争打到今天,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舌头,且还是一名指挥使,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还是大陆十三州的一州首,按照行政级别来说,他相当于将大陆划分十三国的一国之主。最关键的,他的心中到底还有多少信息?从他口中还能得到多少让所有人更为震惊的消息。所以防备还是需要的。 有百里秦花日红二位大宗师押送,这本就是最稳当的防备。孙青朔此时并未考虑巴渝国与蜀国的差异,巴渝乃是自己本身的国家,而蜀国也是自己的至亲之国。最开始他也想过将此人送给巴渝国君,但细细一想,很多事巴渝国君尚不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毕竟现在巴渝国丢失最多,毕竟巴渝国在资源,国力,战力等等等等多方面需要继续依靠蜀国,甚至连华国同样需要仰仗。将这指挥使送给蜀国国君徐白秋,看来还是最合适的选择。孙青朔并未将这些思考告诉给其他人,他想其他人也会明白他的用心。好在现在正是大陆联盟之时,如何处理都可以用一切为了整个大陆的理由来解释。 一同西行的人其实并不难选。 首先锦上姑娘一定要跟着。原因便是百里秦还需继续治疗,虽然不似以前一般每日定时施针,但煎药诊脉,驱散邪气还需继续,因为百里秦虽然好了大半,体内还是有些许残留邪气,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将体内邪气驱尽,此后定会造成更大伤害。加上锦上本就是云隐门的人,花日红想的便是让锦上此行便能成就锦上与百里秦二人。看见唐小鱼的架势,多半会在这二人之间生出事端,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让本就生出情愫的二人早早走在一起,免得夜长梦多。 私底下,花日红就与孙青朔谈论过这事,刚好孙青朔所想的正与花日红相同。百里秦是孙青朔好友,最为了解百里秦的也非孙青朔莫属,见着锦上姑娘乖巧文静,又善通人意,最关键的这二人早已互通情谊,只是爱慕之心尚未被捅破,相互之间还差一个契机。好友能够有个好的归宿自然是最大的心愿。虽然现在天下大战,为国为家都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情于理也不是考虑个人事情的时候,但事有差异,并非百里秦不为国不付出,相反的,正是因为他的无限付出,无私拼搏,他身旁的这些人也应该随时为他的事考虑考虑。 一路西行的其他人员百里秦花日红并未选取赤火旗的人。不是对赤火旗的人不放心,而是为了方便管理,在萧鸣谦的步骑特训营中选了几位,在押送指挥使的途中,出来看管指挥使之外,还需照看其余人的生活起居,军士办事会更为有效一些。 出行之前,百里秦将赤火旗的重任交给了蓝兵。蓝兵办事的确能干,接到百里秦的委托之后,首先问的便是赤火旗的首要任务为何。这个百里秦曾经问过孙青朔,他想此时已经来到了南战场,作为江湖人士,本就是专门来协助军队伐羊的,做些什么还是需要听从大部队的安排。 “首要任务?首要任务便是爱护兄弟们的性命。你随时听从孙青朔的调遣,一有战斗,你便听他安排,他擅长指兵,听他的没错,如果遇见需要牺牲我赤火旗的事,你也要听他的,不管他给你有没有解释,不管他做的决定是不是很古怪,你先听他的,因为如果我在这里,我也会这么做。”百里秦是绝对相信孙青朔的,但他担忧蓝兵办不到,所以他最为强调的便是完全绝对的听从孙青朔的指挥。再三强调之后,蓝兵自然理会的到百里秦的意思。默默点头答应。 第九十三章 赤霞爱锦上 翌日清晨,随行押运的军士早早准备妥当。往西行不甚远便是江边。渡船是唯一的过江工具。但江东这边是没有渡船的。 巴渝江是现在驻守的最好屏障,所以在这里蜀国与巴渝国两国联手建筑了最为坚固的堡垒。 在巴渝江的西岸,沿线数百里都驻扎守军,并且只要有便于上岸的渡口皆是派重兵把守。这是陆地防御系统。 江面防御除了有游走的哨船外,几乎所有能够渡江的船只皆被弄到西岸,想要渡江,唯一的办法便是用信鸽通知西岸派船渡江。 好在东岸巴渝平原的平民早早的搬迁至西岸,这样就只有跟战事有关的船只可以渡江,在巴渝江的防御系统中也非常便利管理。 在夜晚,便已经有信鸽通知对岸今早百里秦等人要过江西行,所以当大家来到渡口的时候已经有渡船在此等候了。相应文书与对号无误之后,大家便上了渡船缓缓渡江了。 羊人与大陆人本就有很大的差异。羊人皮肤偏黑,毛发稀疏且成淡黄色,在众人之中很快便能被识别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押运途中,羊人一直被黑布袋罩着有脸,又有重型枷锁套着,有人问起便称此乃重型人犯。又有重兵看管,所以一般人很难靠近。 划渡船的自然是军中人,对于该问的问该知道的知道的道理很是明白,见到这样一队人也不奇怪,只是仔仔细细的开自己的渡船,一心一意的划自己的浆。 随行的人员除了押运军士外便只有百里秦花日红和锦上三人了。 所以此时能够说上话的也就是这三个熟识的人谈论事情。 锦上向来话少,刚刚上了渡船便清点物品,然后将所有东西摆放整齐,而后便座在了船尾,望向宽阔的江面愣愣出神。 秋日早晨的江面,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晨雾,映着东边缓缓升起的太阳,满脸迎接的皆是凉爽的水汽。 船尾人少,所以锦上选在了这里,双肘靠在船弦上,右手托起自己的下巴,还有江风吹起耳旁的几缕青丝,在耳朵边上上下飞舞,估计是弄痒自己的缘故,锦上总是隔会儿便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百里秦在船的中央位置,从锦上离开自己身旁的时候他便没有将目光移开过她。在他的心中,不知为何今日的她格外美丽。尤其此时坐在船尾的时候,映着巴渝江的美景,真是一副美人美画。 锦上的安静,是百里秦感觉最贴心的。自从自己受伤之后,一直是锦上的细心照顾,每次施针煎药,她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安静的做着手中的事情,虽然自己有伤在身,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兴许是想锦上照顾自己的这份安宁,兴许是有锦上在旁的这份平静。 情绪是会感染人的。在你身旁的人如果非常急躁,不知不觉中你会同样急躁起来。如果在你身旁的人总是非常平静,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能平静对待,那么你的情绪也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百里秦这些时日受到锦上的情绪影响,自然也平和很多,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一时又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锦上是平和的人,这不是因为她的相貌她的言语,而是源自她的内心。 道法对她的影响最为重要,但有些又是天生的。求道路上,并非所有人能够如此平和,并非所有人能够放下所有。锦上不一样,从小便生在道观,耳濡目染的皆是随缘随性的灌输。加上她内心独特的玲珑,便成就了她现在的性格。 花日红在旁见到百里秦的这种神情,脸上掩不住的流出笑意。“你可愿意娶了锦上?” 见到自己内心的小秘密被人看到,百里秦言语结巴“哪里?……哪里话。” “喜欢就喜欢,想娶就想娶。还害什么羞。” “喜欢是喜欢,可她是你们道门中人啊。”百里秦认为道门中人不可结婚成家。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道门中有双修之说?你不知道我道门讲究的便是随缘随性?你不知道我道门中人是可以成家的?” “双修?成家?当真可以?不对不对,你骗我的,道士是不可以结婚成家的”百里秦还是有些不信,因为在他出生的乌羊城是鲜有道门中人的,就算有也是年老之人,从没见过有人成过家,从没见人结过婚。再就是以前的入道是不可以结婚成家的。 “你非我道门中人,自然不知我道门中事。入道的确不可以成家,但既然有入道,那便有出道。你以为一入我道门便将此生留在道中了?”花日红解释道,“道,是我们求的法。何为道?人有人道,禽有禽道,兽有兽道。所以天下的道各自不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道。道追求的目的又是何?用通俗的言语说道追求的便是价值与意义。所以每个人的道各自不同,因为每一人的价值与意义不同。相同的是道法,道法又是什么?道法乃是方法而已,道法乃是渠道而已,相同的道法,不同的道,讲的就是通过一定的方法去寻找到你自己存在的价值,去探寻你应该拥有的价值,去证明你存在的意义。” 不知不觉花日红已经给百里秦讲起了道的学说,其实知道百里秦并非学道的人,讲到此处花日红淡淡一笑,“知道你并非求道之人,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讲的也不系统,而是想到什么给你说的什么,没有弄明白没有关系,因为在求道的路上,有些人弄了一辈子也没有弄明白。” “道便是价值与意义,法便是寻找价值与意义的方法。那为何又有随缘随性呢?随缘随性了又是自己真正的价值与意义吗?”百里秦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 对于百里秦的这番提问,花日红惊奇的望着他,“咦!你是天才啊,一点就通。随缘随性讲的是接受与本性。”花日红邀着百里秦缓步走向船边“随缘便是接受命运安排,比如你与锦上相识,那便是命运安排,随缘便是你不需要强烈要求,该是你的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自然会出现,不强求,不躲避这便是随缘。随性便是你的内心,你内心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你内心追求的是什么便追求什么,你内心喜欢锦上,那便遵从内心选择与她在一起,这便叫做随性。” 一番话,无不勾连着百里秦与锦上姑娘的事,百里秦渐渐听出花日红的言外之意。“搞了半天,你给我讲的道便是要我与锦上在一起。” “怎么?你不愿意?”二人身后突然传来锦上的声音。这锦上虽然平静,但却不拘束,虽然安静,但却一点都不木纳。 见到锦上就在身后,一时百里秦居然慌了起来,结巴言语接连不断“不是……不……不是的。” 见到百里秦如此慌张,锦上问道,“那么我问你,你对我的随性到底是什么?” 锦上姑娘的过来,甚至说出的这些话,花日红一点都不惊奇,因为他了解这个姑娘,他更了解这姑娘对自己的道追求的至深至理,这便是这个姑娘的随性。 这种被问,百里秦更是慌了神,寻求帮助的望向花日红,只见花日红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我的心是喜欢与姑娘在一起的。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听完百里秦的话,锦上并未表现有何种惊奇,也并未有太多情绪波动,而是依旧平静的点了点头,而后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回到了船尾,依旧摆出来之前的动作,愣愣在那里发呆。 百里秦愣住了,“难道我说错了?”开口便问花日红。 “人家没有反对便是同意,如果她欢喜雀跃的给你来个拥抱就不是锦上姑娘了。”花日红知道这事算是办妥了。 刚上船便将这二人的事说穿并非花日红最开始的打算。毕竟还是太急,但花日红清楚随缘的道理,这些并非有意为之,而是真的随缘而来的,自己对二人并未有太多的言语相劝,而是谈道之时自然流露来的,这种水到渠成的事情自然是最好的。想想在这船上说穿也好,待待会儿上了岸,一路西行皆是车马劳累,没了这份清闲,没了这副美景,更没了这闲情雅致的心情。 还记得上次西行前往未知之地的途中,锦上曾经对百里秦说过,她愿意嫁给百里秦不愿嫁给小道士丹羽,那个时候百里秦只是听听,想的是锦上仅仅是拿自己与丹羽相比较说出的那些话,那时的他并未触及到情感。蜀城一别之后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重伤的身旁,想想锦上其实一直在关心着自己。 想到这百里秦偷偷转过头看了看锦上,发现她也正好看向自己,还对着自己发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话已说开,心里也想通的百里秦不知道为什么,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那是心动吧,那是对爱人才有的感觉吧,那是已经进入爱情的标志吧。 花日红将这幕同样也看在眼中,心里想着这个可以说是在当今天下响当当的人物,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与普通人又有何异?身批赤霞铠甲后的他就没有七情六欲?手握赤霞宝刀的他便不再食人间烟火?只是作为好朋友希望他能扛起江山的同时能够抱得美人归。迎着太阳的不断升高花日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如百里秦与锦上姑娘心中的灿烂。 第九十四章 小鱼追赤霞 巴渝江每到秋日冬季,江水便清澈起来,没了春夏的浑浊景象。这段是在乌羊平原,地势也缓,江水并不湍急,映着阳光煞是美丽。曾人有词云“春来江水绿如蓝。”在这里,恰恰是深秋江水绿如蓝。 二人话已说开,花日红便不再为二人情感的事花心思了,行走在渡船上查看一周,依旧平常如旧,花日红便歪在一处避风处小憩起来,昨晚商议西行细节睡时太晚,此时又离对岸尚有一些时间,小憩是最舒服的。 渡船共有两艘,一艘载人,一艘载着马匹等重型物资,毕竟西行也是有几千里的路程,徐白秋安排南战场上事情后,便回到了蜀城,他们是要一直将指挥使押运至蜀城。所以这么远的路程上,消耗装备是需要带足的,虽然沿路可以不断补给,但防备中途出现意外花日红还是额外加了一份保险。 龙驹战马是一直在随行的,百里秦不会让它离开自己,此时便随同其他马匹呆在另外一艘渡船之上。 百里秦并未随锦上来到船尾,而是坐在原地安静的看着这个姑娘。这锦上与别的姑娘就不一样,并未如胶似漆的粘着自己的爱人,而是总这样不远不近的爱着,不胶不漆的处着。给了自己与爱人空间,境界自是高出许多,也许是因为她寻道的原因吧,也许是她天生安静的性格吧。 在桨片划动水声的安静气氛下,后面那艘渡船上突然传来急促的紧急摇铃声,在渡船上,这代表着遇见了敌情。安静的氛围下,这急促的铃声显得格外刺耳。一时将所有人都惊醒了,百里秦猛的站起望向后船,花日红也从小憩中猛的蹦了起来,抓起影剑,飞快朝船尾掠去,脚在站在高高的桅杆上四下张望。 由于有雾,尾船又于这艘船有些距离,在这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看见尾船之上有人朝着这边不断的打着旗语。 寻来开渡船的军官,问过之后才知后船知道有人朝江面而来,是敌是友不得而知。问清来者人数的时候回答却只有一人。百里秦花日红相互看了一眼,既然来的只有一人,如果是敌人定是高手,再一个,如果真是敌人,肯定不会只有一人,防备是必须的。 十数押运军士皆已经张弓待发。花日红赶忙命他们所乘渡船减缓速度,再用旗语告诉尾船加快速度,这样两艘渡船便可以共同抗敌。 摆渡船的军士毕竟是训练有素,尾船行进很快,距离只有几十丈的时候花日红顺手抓起身边的几块木板,用力扔向两船中间的江面,而后飞身掠向江面,只见他右脚刚好点再自己刚才扔去的木板之上,而后又是一个飞身,便已经轻松上到了尾船之上。 上到尾船,花日红迅速来到便于观察的船尾,只见江面上有一黑影贴江而行,动作极快,按这速度很快便能追上他们的渡船。 不管来者何人,此时都应该相当警惕,花日红赶忙命军士向来者射箭,一波箭矢朝着黑影飞掠而去,可这黑影转向极快,在箭矢刚要靠近他的时候便极快的转向,飞去箭矢尽数落入江面。接着又是第二波第三波,皆是被这黑影巧妙躲过。眼看着这黑影越来越近。 船上军士皆已拔刀待敌。花日红也紧紧的将影剑握在手中,影剑早已出鞘。 越是靠的近,来的这黑影越是看的清晰。就算江雾尚未散去,靠的近还是看的清楚的。这时靠近的黑影明明就是一副黑甲。但为何他能贴着江面而行不得而知。 再靠近一些的时候,箭矢对这黑影便能构成真正的威胁。毕竟这黑影目前只有一个,众多箭矢皆朝他一个目标而去,所以这波箭矢花日红命令全都听他指挥,花日红举着右手,眼睛紧盯着突进的黑甲,手刚要放下命令军士射箭的时候,只听见近在咫尺的黑甲开口说话了。 “花师兄,是我,不要射箭。”听声音俨然是一个女子声音,张弓搭箭的军士皆是疑惑的相互张望。花日红听到这个声音便辨别出这是谁了,一脸无奈的笑容告诉军士放下弓箭。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唐家小姐唐小鱼。 看唐小鱼脚下踏着一块不小木板,木板前段有一根长绳牵着,估计她在江中抓住了什么大鱼,才将她从江东牵引到了这里。 近了渡船,唐小鱼飞身便上了尾船,见到花日红后一脸笑意的呵呵走过来。 花日红清楚了这唐小鱼是来追百里秦的,脸上的颜色就开始不好看起来。“唐家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追你们啊?” “追我们?唐小姐,我们在出任务,你就不要小姐脾气了。” 此时尾船已经开始与前船并列了,百里秦在前船上焦急的询问着:“花师兄,什么情况?”因为他在江面上寻找许久并未发现异常,而唐小鱼上船那一幕刚好被尾船挡住了。 听见百里秦的声音,唐小鱼高兴起来“秦,是我,唐小鱼。”说完便准备往前船飞身掠去。花日红一把拉住唐小鱼。 “你要通行只能呆在这条船上,那条船你不得靠近。” “为啥呀?押运犯人我也可以出力啊,再说能够审讯出这人我是最大功臣。”说完并不听花日红的话,准备甩开花日红的手。 可花日红怎会让她甩掉,反手便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船你真不能过去,如果不听劝阻,我当真要动手了。”花日红正声到。 见到花日红认真了,唐小鱼自然便软了下来。想着自己反正已经与百里秦在一路了,坐不坐一条船似乎也没有太大关系,关键是她知道花日红一般少言语,他在认真的话自然不敢与其顶撞。 “好嘛好嘛,你轻一点,我不过去便是,放开放开。” “押运路上有规定,连我都不能与他们离的太近,你就随我走,否则即刻便赶你下船。”花日红此时也只能用自己也不能同他们靠太近的理由来阻止唐小鱼靠近百里秦,这个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兴许可以暂时拖住这个刁蛮小姐,此时她嘴上答应,搞不好找什么机会便偷跑过去,又不能当真将她怎么样了,所以花日红灵机一动便说出自己也不能靠近的说辞。 “当真你也不能靠近?”唐小鱼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对啊。”此时花日红已经放开了唐小鱼,“你不信你便随时跟着我,我什么时候过去了你便什么时候可以过去,那时我再不拦你。” “那靠近当会怎样?” “这是百里秦自己定下的规矩,外人靠近他自然会用他的法子来治理了。” “那好,既然你都不能过去,我肯定不会去惹他不高兴了。” “见你刚才在江中滑行是用的什么法子?”花日红此时要将这个刁蛮小姐的注意力转开,既然她已经相信是百里秦定的规矩外人不能靠近,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的说了,怕当真穿帮了。 “呵呵,猜不到吧,知道我叫什么名吗?” “这个自然知道,唐小鱼嘛。” “对啊,我叫小鱼,招来一条大鱼拖我过江不是轻轻松松。” 唐小鱼的这种说法骗小孩子还行,花日红自然不信,不过他仔细的看过,拖她滑行的当真是条鱼不假,但不可能是她唤来的,多半是她采用什么手段抓的条鱼。为了迎合她,花日红也不得不将信将疑的表情望着唐小鱼,“当真?” “啊!自然当真。我从不骗人。” 之后花日红再问了些在江中应该如何滑行等问题,好似自己对这技艺十分敬佩,让唐小鱼讲的一时忘了形,高兴的不得了。 百里秦在前船上糊涂了,刚才询问了一句并未得到答案,好在两船还在用旗语相互交流,从旗语处得知来者并非什么敌人,这才让百里秦放下心来。不过依稀可以见到花师兄与来者在交谈着,想来花师兄自有分寸,事情该怎么处理不会出岔子。也就懒得再管这事。 尾船上花日红与唐小鱼讲了半天,抽空喊来旗语者,悄悄将自己留在尾船拖住唐小鱼的事通过旗语告诉给百里秦。扯谎的事自然也要告诉给百里秦,花日红知道,百里秦本来就不善圆谎,如果不先通气,到时候定会被他弄穿帮。 在头船上的百里秦得知这个消息后,觉得这花师兄有些小题大做了,唐小鱼不过一个顽皮孩童,就算是来到这里也不会惹出多大乱子。这是百里秦心思不细的缘故,锦上得知后才告诉百里秦,“二师兄托住唐家小姐为的是你和我,他怕她来到这船会坏了我两的好事。” “唐小姐坏我俩的好事?此话从何说起?” “她对你有情愫你当真不知?” “她对我有情愫?”百里秦听见锦上的话后不自觉的提高几个分贝的声响。“你们在开玩笑吧。我,还有她,怎么可能呢?” “可不可能那是你的事。”不淡不咸的一句之后锦上便又不再言语。 这可急坏了百里秦,于是又找许多语言来解释他与唐小鱼并无任何关系,并不怎么亲近。口水都讲了一大碗了锦上才开口回话,“其实你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没有任何醋意,我在乎的只是你而已。” 锦上便是锦上,她所想的并非其他,她说一句在乎的只有百里秦便当真在乎的只是百里秦,至于他选择几个女子,至于他是否还爱幕着别人,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试问世上这种心思的女子有几人,百里秦还想继续解释,但安静的锦上一副平和的眼神望着自己,一时居然觉得在她面前什么解释都是多余。兴许只有自己内心真心对待便比万种言语更为有效吧。 第九十五章 辰末巳初之时,渡船已经接近西岸。江雾尚未散尽,太阳照在身上却已经能够明显感受到温暖了。 船上旗语先告知岸上渡船是自己人,虽然是从西岸派出的渡船,但此时依旧需要用旗语告知。这便是巴渝江的防备方式。 并非西岸所有地方都适合靠岸的,所以在渡口驻扎重兵是蜀国和巴渝国最后的防线。 西岸不似东岸那样地势平坦,随处可见西岸的怪石嶙峋,沿线很多地方都是悬崖峭壁,所以能够靠岸停船的地方并不很多,驻扎防御起来也更简单。这道天然屏障是很不容易被打破的。 上了岸便直接往西,有着前线大军的军帖,所有过往查问都很简单。 上岸后花日红继续与百里秦保持着距离。并要求唐小鱼离开押运队伍。 可唐小鱼不干。她说自己反正要回蜀国唐门,正好一起走。 花日红用押运任务重要的事来压她,可她哪里是用什么事能镇得住的,也不是什么人能说的听的。 “我不影响押运任务,我不靠近押运的人和百里秦,我跟着你总可以吧?” “不行!”花日红义正言辞。 “那你们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跟着。” 最后这唐小鱼当真就跟在来押运队伍的后面,离的不近不远,总保持在一里路的距离之内。押运队伍停下来休息,她便假装赶路故意上前,还亲切的打着招呼“咦!又遇见了?好巧哦,你们休息啊?那我先走一步。拜拜!” 过不多久,她又一个人座在路边的石头上,嘴上有时咬着一支茅草,手上有时玩弄着树枝。“咦!这么巧,又遇见了。我歇歇,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如此反反复复纠缠不断。花日红等也只能任她,没办法,道路不是哪一个人修的,你不让我在一起走,我走我的你总不会说什么吧。 在渡口处押运队伍在驻军处找来一辆囚车。所有人员全部上马前行,以此来推进前进速度。 百里秦自然乘坐的是他的龙驹战马,铠甲并未随时穿上,而是由锦上负责保管。百里秦的龙驹奔跑速度是普通战马的数倍,性格高傲的龙驹唯一理睬的便是花日红座下的另外一匹龙驹。 百里秦的龙驹总是从队伍的最前方反方向往后跑,而后又从队伍的最后面奔跑至队伍的最前方,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你们跑快点。”来来回回搞了几趟之后百里秦将马放慢与囚车同行。平常总是用黑布将整个囚车罩住的,今日天气不错,将遮挡布撤去后让这指挥使也晒晒太阳。 百里秦仔细打量这个明显与大陆人不同的指挥使。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睛,黝黑的皮肤还有卷毛且呈淡黄色的毛发。 见到百里秦在打量自己,指挥使笑着看向百里秦,“你便是赤霞武士?”这个人他自然认识,不是为了抓住这个赤霞武士,他今天也不会呆在囚车里面。并且指挥使开口居然说出一口不算标准的大陆话。 “你会我们语言?”百里秦很是吃惊,明明在审讯的时候他看似不懂大陆语言。原来他本来就会。“原来你不懂是装的。” 指挥使继续笑着对百里秦说,“你放我走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开玩笑吧,你知道这不可能。” “也许你们并不知道,你们今天誓死守护的有一天你们会知道不值得。”指挥使开始给百里秦洗脑。 “值不值得现在不说,但你们杀我族人,抢我家园,难道我们还应该支持你们?” “战争总要有人牺牲。” “是的,但一切的罪责应该在战争的发动者身上。” “真是我们发动的吗?你不会相信我们是你们大陆人邀请来的吧。” “放屁!我们邀请?”百里秦听到这虽然极力反驳,但这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他。羊人的到来难道当真会有人“邀请”。这个指挥使心中到底还有多少可以震撼人的消息?就频他本身就会大陆语言而全程装作不懂这一件事,便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太不简单了,这家伙太狡猾了。 “你说有人邀请,那你告诉我是谁邀请你们的?” 当百里秦一问到这样关键性问题的时候这个指挥使又不回答了,而是转头望向平原右前方的凤凰山。 “那是什么山?叫什么名字?”这指挥使似乎对凤凰山很感兴趣。 百里秦知道这么问他也问不出什么关键性答案,于是干脆有意配合他,回答道“那是凤凰山。” “凤凰山?哦!凤凰住上面吧。” 这一次又惊奇到百里秦了,这家伙知道的也太多了吧,连凤凰山上住的凤凰他都知道。等等,他既然知道凤凰山上住着凤凰,难道邀请他来大陆的是凤凰? “是凤凰邀请你们的?”百里秦直接问道。 “不是,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是不会邀请我们的。” “不是他?不可能,肯定是他。” “说不是便不是。恰恰他反对我们上大陆来。”这家伙真是语不惊人不罢休啊。按照他的这种说法,他们与这凤凰也有联系,就算不是凤凰邀请的他们,看来这联系也没有断过啊。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百里秦知道继续抓住这些问题这指挥使会排斥的,所以想套下近乎,问他的姓名会缓和一下气氛。 “你别套近乎,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我劝你还是别问的好,知道的越多真不一定最好。”指挥使还是用这么一句来劝百里秦别再深问了。“我的名字叫做金墨,你可以叫我金州首。” “金墨?金州首?你当真是十三州州首?” “这还能有假?” 二人后又闲扯了一些别话,自然是无关痛痒毫无关系的乱扯,百里秦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只是这金州首还是太过狡猾,自己也不愿意与他多言,见到太阳也晒了半天了,于是叫士兵过来将囚车又用黑布罩住。随后便来到花日红处与他讲刚才得来的消息。 “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个叫金墨的家伙。他也太过狡猾。我想此后便将他全程用黑布罩着,别让他看外面的情况,否则我们后方的地理布兵情况全让他看去了。”花日红的担忧不是多余,其实这个金墨当真在沿途记忆所见之情景。 百里秦点头同意,然后不着边际的问了句;“想入道当道士该怎么弄啊?” “啊?你?”花日红刚开始听见百里秦说这话很是吃惊,但一深想,这个百里秦是在用心的。 “入道的唯一便是寻找到带你入道的师傅,没有具体什么形式。你当真想入道?” “你看这唐小鱼,要免去她的纠缠,入道不是很好的办法,再说,我整日与你们几个道士在一起,耳濡目染的都是道法的理论,不自觉入道难道还等你们逼我入道吗?” “哈哈哈哈,好!孺子可教也!我想你其实有过带你入道的人,还记得丹羽小道士吗?他如果真是凤凰的弟子,不管是第几个,你已经遇到了他,并且记得他曾经还有意收你为徒,既然这样,你便随在他的门下,成为丹羽弟子。” “为何要跟他啊?我不愿意。跟你不行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讲究随缘随性,你已经与他相识,并且他也有意收你为徒,这便是缘分,想入道便只能跟他。” “他不是好人。派黑甲伤你云隐门,我们都差点命丧他的屠刀之下,还让我拜他为师,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道本就不分敌我,难道今日的敌我便是永世的敌我?敌我的状态只是当时的利益冲突,并非代表永远是敌我状态。从道便要放下这些,就算我们两个今日打的你死我活,可对于道法而言,我们不是永远的敌人,我们还可以坐而论道,在坐而论道的时候,我们便已经不再是敌人。” “你这境界真是太高了,我估计是达不到这境界,是敌是友我还可以随时改变,看来我还是不入这个道来。”百里秦很是不理解花日红的这种说法,像羊人今日杀我族人,掠我资源,毁我家园,我怎么可能明日又与他一同称兄道弟呢? “不理解不接受这个很自然,既然你已经说出来想入道了,待会儿我便让锦上去为你取套道袍,你先穿上,后面的事后来再说,用这个办法兴许当真可以免去唐小鱼的纠缠。” “那你不送我件礼物?你手上的那个长长毛的东西,我觉得就很好,我也这么报在怀中,便更像道士了。” “这个叫拂尘。手拿拂尘不是凡人。在我道门中,拂尘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不是装样子的东西。不过你的目的就是装装样子,给你无妨,就送你了。”说完便将自己手中的拂尘递给了百里秦。 百里秦想入道虽然在花日红面前说的是如此轻松,其实在他的内心中早就做了此打算。在渡船与锦上姑娘说话的时候他便想自己也入道门,这便是对她最彻底的表白。他百里秦能够为锦上做的也许就是这些了。 第九十六章 金墨奇中毒 二人谈话间,一押运兵驱马过来。禀告百里秦,黑布罩住的指挥使金墨在囚车中急切唤着赤霞武士。说他有话对百里秦讲。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不知道这狡猾的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共同来到囚车旁,却并未掀开黑布,依旧将这金墨弄得不知外面事。 “金州首,唤我过来有何事?我本卑微,所能知道的应该极其有限,对于我不该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百里秦欲擒故纵。 “是不是离凤凰山很近了?” “不错,一日路程便可到达凤凰山。不过我们直接往西走,不会从凤凰山脚路过。” “我想见凤凰一面,可否允许?” “你要见凤凰?你想多了吧。”百里秦冷笑着说道。 “见到凤凰的时候你可以在旁守着,我们所谈话的内容你也可以听去,要知道我们所谈的估计你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你想不想听想不想知道更多你自己拿主义吧。” “你不是说知道的越少对我们越好吗?” “你不一定要知道,但我说的兴许可以由你来转述给你们的国君啊。” “对我们国君,你自己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说了,为何非要我来转述。” “为何?因为只怕我等不到见他的那个时候了。”听见这话,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什么叫等不到见到国君的时候了?二人匆忙的掀起黑布一角,仔细的看了看这指挥使金墨,见他面容苍白汗流全身。 “这是得来什么病了?” “快唤医官来,快唤医官来。” 真是稀奇,刚才百里秦见他的面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为何此时会成这个样子,难不成难不成有人下毒。 “有人下毒?”花日红问着金墨。 这怎么可能呢?这金墨全程都有人看守着,根本不可能有人靠近,那么外人下毒的可能性不大。押运兵出问题了?而押运兵又全部是萧鸣谦的亲信,在挑选的时候萧鸣谦还专门花了心思,是从众多亲信中选了又选的人,再说步骑特训营是什么军队?那是巴渝国本来就非同一般的军队,能够成为步骑特训营是巴渝国所有将士们最为荣耀的事情,所以可能是押运兵下毒呢?那这中毒就当真稀奇了。 医官匆匆赶到,通过囚车的缝隙初步诊断后,得到的结果果然是中毒。医官通过行针加之用奶催吐,先让这金墨将腹中之物尽数吐出来,而后用针封住心脉,再用药物化去身上毒素。 “暂时止住不让毒素进入心脉是可以的,不过想要真正解毒还需要知道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才能完全解毒。”医官告诉百里秦花日红,想要真正解毒必须找到中的什么毒才有办法解毒。 “我没有时间来逐一尝试,世间的毒的种类有成千上万种,不过通过表象,可以初步判断这毒的大体类型,但这大体类型出来也还是有不下于至少十种的可能,我没有时间来逐一尝试,这病人的身体也扛不住我的逐一尝试,所以还需要你们尽快找到下毒之人,从其口中问清毒的种类,我才好按毒下药,这样才可以解了他这毒。”医官所说不假,他虽然敢断定毒的大体类型,可真不敢轻易尝试解毒,因为毒的解法一般都是以毒攻毒,如果方法对了才可以以毒攻毒,如果方法不对,只会让病人加重中毒的形式,对病人是绝对的有害无益的。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相互看着,知道这下毒之人定是不可能轻易找出来的。 “你们与其花长时间来找下毒之人,还不如先将我送到凤凰面前,让我在他面前将所有话都说出来,这样就算我死了,你们还是一样可以得到消息,任务还是算完成了。”金墨强忍着疼痛对百里秦花日红说道。 的确,金墨所说很有道理,但百里秦花日红二人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因为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的很,现在在凤凰山上的那个凤凰是假的。并且就是他们两个人将这个假凤凰送上去的。他们不知道这个金墨以前见过凤凰没有,他们不知道金墨与凤凰有没有什么历史,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将这个金墨带到凤凰的面前,他们不敢让这二人见面。 “这不是小事,一时半会儿我们做不了决定,麻烦医官你就一直看着他,我们去好生商量一下,不管怎样我们必须要尽量保住他的性命。”百里秦命医官一直呆在金墨身旁,以便应变随时出现的状况,自己拉着花日红去商议到底该如何是好。 “我觉得可行。凤凰是我们的人不怕这金墨犯什么幺蛾子。”百里秦对花日红说。 “那你敢肯定金墨不认识凤凰,如果他们以前见过面,这次再见一定会穿帮,那时这金墨肯定不会说什么了,到时候我们即耽误了时间又让金墨对我们产生了怀疑,他估计到死都不会再张半句口了。”花日红说出他的担忧。 “此去凤凰山,来来回回定会多耽误上一天的时间,我选择赌上这一天的时间。并且待会儿我会去跟他交谈,我会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所知道凤凰的底细,这样我们先将他知道的告诉给现在的假凤凰,这样多半不会出问题。”百里秦坚持去凤凰山,让金墨与凤凰见面。 “好,既然你坚持,那我支持你。不过我觉得下毒的人我们还需要寻找,找到下毒的人便可以知道毒的类型,那时毒解了就不怕他不说了。” “嗯,我们分成两路,我主要负责探金墨的话,准备去凤凰山见凤凰的事,你负责查询下毒之人如何?” “甚好!” “二师兄,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这毒不是别人所下,而是金墨自己下的毒有可能吗?” “有这个可能,但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目的便是见凤凰啊。” “你说的有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一切都需要我来仔细查查后才知道答案。既然你提出这种可能,那我就从金墨身上查起,先去搜他的身,如果是他自己给自己下毒,肯定会留下痕迹的。”花日红说干就干,转身便来到金墨的囚车旁,命人打开囚车,自己亲自动手查看起来。 搜查金墨的身的时候,花日红非常仔细,从头发到耳朵后面,从衣领到每一寸衣裤的边角,他都仔仔细细的摸索。夹肢窝,肚挤眼他都没有放过,就连人最隐私的部位都细细查看。每一片指甲,每一个指甲缝他同样没有放过,这样搜查便已经将一个人完全透明的展现在花日红的面前了。不厌其烦,他甚至在金墨身上还仔细的搜查了两遍,结果是一无所获。 “你们怀疑我自己下毒?”金墨自然猜得到花日红的怀疑。 “如果是你自己,一定会有丝毫痕迹。” “嗯,有道理,你发现痕迹了没有?” “暂时没有。” “我估计要让你失望。既然你在查谁给我下的毒,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今天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什么时候我吃过东西,喝过水,并且都是什么人来给我送的。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是不划算的。”金墨大陆语言还不是太熟练,但意思表达的还是很清楚。 “放心,我会逐一盘问查看。不过我先必须将你这的查清楚。”花日红查看过他的身体衣物后,又命人将金墨移开,又在他所呆的囚车仔细翻看一遍,就连他用过的器皿杯碗都没有放过,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当真没有,不过依旧不能排除你是自己下毒的可能。”花日红从囚车出来的时候对金墨说道“好吧,将你见到的人和给你送水送饭的人都找来你辨认吧。” 押运队人本就不是太多,然后任务又是分开执行的,负责照看囚车的不管送水送饭的事,管理后勤的不可能近到囚车附近。所以很快便将今日靠近过金墨的人寻来出来,这些人被金墨指认之后便被花日红带往隐蔽处盘问。在这个期间,所有押运人员不可以离队,不可以随意走动。又将金墨的衣物以及用品全数换了个遍,全部用新的来替换掉,原来物品集中起来,再命人查看,希望通过器物等能找出些线索。 押运的犯人中了毒,这作为押运队来说是不小的事,所以所有人都极其配合花日红的调查,不过大家都不相信是自己内部的人下的毒,但如果不是内部人下的毒,这犯人又是如何中的毒呢? 重兵把守,囚车随时都有七八个士兵看守,并且每个人都随时保持着警惕,除了送水送饭的人靠近外,今日便只有百里秦靠近说了几句话。大家自然不信是百里秦下的毒,百里秦自己也知道,自己虽然与金墨说过几句话,可手连囚车都没有碰一下,就算是有人通过自己去给金墨下毒也还需要自己与金墨的身体或者器物有所接触才可以下毒啊。再说只有金墨一人中毒,如果有人通过自己给金墨下毒,那么自己肯定也会中毒。奇怪,当真奇怪。不过事情出了,有人做过了,一定会留下痕迹,通过花日红的查看,定会寻到真正的凶手,这事百里秦便不再操心,而他需要与金墨通过谈话得到金墨到底对凤凰知道多少,以至于假凤凰与金墨见面的时候不会穿帮。 第九十七章 擒住下毒人 “身体有何不舒服的?需要我做些什么?”百里秦走进金墨,关心的询问着。 “冷,帮我弄些棉被来。”金墨也是毫不客气。 百里秦转身让军士去取些棉被,将囚车塞的严实,冷是不再可能了。 “你可知道是谁在给你下毒?” 金墨斜眼瞟了一眼百里秦,“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你真是怪人,告诉我之后便可以寻到解药为你解毒啊。” “不解还好,我可以早点死去,这样便可以少些折磨,不要看你一脸仁慈,其实与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你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这个时候还在纠缠我,那你直接问吧,想知道什么?”金墨实在狡猾,此时还在如此对待百里秦。 “好吧,那我问你,你想见到凤凰目的到底是什么?”百里秦知道此时想继续与金墨纠缠也不是办法,干脆直接了断的问,兴许这人还会多少说点什么。 “我知道你们关心这个问题。没别的,我就是想见见他,毕竟他是我先辈。” “先辈?此话怎讲?” “你这么想知道?那好,我们用信息交换,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了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金墨开始与百里秦讲价了。 “可以!”百里秦知道自己身上毕竟信息不多,与他交换并不吃亏,于是爽快答应了。 “第一个,你的神器怎么得来的。”说完金墨眼神望向百里秦腰间的赤霞宝刀。 “哦,这个啊。告诉你没问题,我这柄刀名曰赤霞,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我师傅又是他师傅传给他的,我们便是这么代代传到今天的。这样还满意?” “源自传承。”金墨自言自语道,而后又开始问百里秦第二个问题“那你身上的铠甲又是从何而来?” “告诉你兴许不信,这是凤凰的弟子丹羽赠予我的,丹羽,那个小道士。”金墨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百里秦知道此时可以切入到关于凤凰的问题上来了,这金墨到底与凤凰是否相识,他们是否有过历史就需要通过他们这谈话来知晓了。 “凤凰的弟子?丹羽?”金墨疑惑的问着。 “对啊,个子不高,年纪不大。他是凤凰最小的弟子。”百里秦装作无所谓的说着,其实就是在让金墨进入他们谈论的主题。 “你可知你这铠甲是出自何处,代表着什么?”金墨并未直接进入百里秦的话题,而是抓着铠甲的事不放。 “这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这铠甲与你们的黑甲不同。” “哦?还知道与黑甲有不同。看来你对这铠甲了解不少啊。” “这个当然,不了解怎会使用的得心应手?” “也是,你说你这铠甲是凤凰的弟子赠予你的?” “是啊,叫丹羽的那个弟子。” “呵呵,要么你是真不知道,要么你在装作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又装作不知道的,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 “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你这铠甲的出处与故事吧。”金墨于是开始将赤霞铠甲的由来讲于了百里秦,“当年造甲还是得从神龙氏来到大陆说起。神龙氏来到大陆的时候,身上便穿有铠甲,那便是神龙甲。其子死后她才知道神龙氏在这里并非永远不死,于是为其孙造甲三套。不错,只有三套,本来她有孙八个,但她却只造了三套,你这身你称之为赤霞铠甲的便是其中一套。当然你要问我其余两套去了哪里,我要回答你我不知道,这个你就需要去问赠你铠甲的人了。既然他肯赠你如此礼物,我想他一定知道另外的在哪里。否则他怎么会轻易舍得相赠?” 金墨找百里秦要了些热水,百里秦问过医官可以服用后就命人给他取来了。这金墨一边喝着热水一边继续说道:“神龙甲应该穿在神龙氏身上,你们大陆人将她已经斩首了,最后那个斩首之人应该知道神龙甲的去向,更或者说是他将神龙甲收藏起来了,我想终会有出现的一天的。如此好物便这样安静的呆着实在是可惜了。” “凤凰不是与我们一路人,他不同意我们来大陆又发动如此大的战争。所以我们族人并不奉凤凰。哪怕他与我们的神龙羊是亲兄弟。” 原来他们便是神龙羊流落海外的后裔,这个其实大家也初步猜到了,只是没有准确的消息可以证明。 “我要去见凤凰的目的便是告诉他,明年后续大军上了大陆,我们的神龙羊便随军而来,到时候他凤凰不管支持我们与否他们两个兄弟还是需要见上一面的。” 听到此处百里秦已经震惊的难以平复了。字字都是击入内心,句句都可以颠覆天下。 讲到这里,一切都已经说得通了。 首先攻击大陆的目的。你说是回家也好,你说是复仇也好,你说是夺回江山也好,哪一个理由都太充分了。难怪最开始的时候羊人便有着“羊人回归”的口号的,羊人,便是神龙羊的后人,也便是神龙氏的后人,此时他们回来,当真可以说回归。神龙氏在大陆的王者之战中,是被大陆人斩首了的,今天神龙羊带着自己的后裔回来复仇来的。江山,大陆本来最开始便是神龙氏的,今天神龙羊回来要夺回去,可以说理所当然。 见到百里秦在一旁发呆,金墨好笑着说,“怎么?是不是很奇怪,我就说过有很多消息不是你该知道的,知道之后反而不好。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凤凰了?” “见凤凰,见凤凰,我们已经在调转方向了,正在朝着凤凰山走去。”说完百里秦赶紧离开了囚车,他飞快来到花日红处,他要将他刚才得到的消息尽数告诉给花日红,实在太震惊了。 一边走着,百里秦一边思考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给花日红讲。金墨讲的顺理成章,但在百里秦这,他还得好好理顺一番。 当百里秦见到花日红的时候,正好遇见花日红抓住了下毒之人。 这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押运队队长。 花日红将押运队长带至一处安静处,正准备详细询问情况。 百里秦见到花日红正在处理这事,也便没有开口,而是安静的听花日红询问队长为何要下毒一事。 “队长,你可知道你是萧将军最为亲近的人,你为何要做此等事情?”花日红知道,这队长是萧鸣谦亲自挑选出来押运指挥使的,也是萧鸣谦来到巴渝国后接触最多,建立情感最深的人之一。此时一切证据指向这队长,在众人的面前他也没有否定,花日红将他带到安静处就是想听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不得不做这事。“是否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迫使你做这事?今天你告诉我,这里就我和百里秦,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毒确实是我下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希望二人不要再问,就算将我剔肉我也不会说的。”队长态度异常坚定。 “我们不会剔你的肉,因为我将你下毒的整个过程全部看在眼里了。你是受人指使才下的毒。”百里秦身后传来了唐小鱼的声音。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望向逐渐走进的唐小鱼,听见她说她见到了这队长下毒的全过程,于是便同样想知道唐小鱼会爆出什么料了,二人并未阻止唐小鱼的靠近。 唐小鱼自己也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这队长下毒的关键线索,所以也很自信的看着投来渴求眼神的百里秦和花日红。 “其实不用你说,从你接到指令开始,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眼中。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唐小鱼根本没有打算让这队长回答问题,而是要自己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部倒出来。 “可笑!你根本就没在我们队伍之中,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事。笑话,你编吧,编的越离奇越好。”队长自然知道唐小鱼被花日红赶出了队伍,所以对唐小鱼说的话不置可否。 “是吗?那你就太小看我唐小鱼了。”唐小鱼自信满满。“三日前你收到的消息,接到消息后你独自一人在树林中呆了整整一个下午,那时你内心在挣扎吧,在徘徊吧,在犹豫吧。不过最后你吃掉信笺后坚决的赶上了队伍,那时你应该是下定决心要下毒了吧。” 听见唐小鱼将自己独处树林的事讲出来,连最后自己吃掉信的事都讲的清清楚楚,可以断定,唐小鱼确实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幕。但队长并未接受,因为没有证据,证据已经被自己吃掉了,说自己受人指使也仅仅只是推测。“这能代表什么?就当真代表我吃掉的信便是某人指使我下毒的信?为什么不是家里的信,是家里传来亲人过世的消息,接着我自己想独自一人在世上苟活无益,这才自己下定决心杀死一个羊人,然后自杀,如此也够本了。” 没想到这队长竟然如此说,不过这也说的通。 “是吗?那你下毒之后需要回信吗?”唐小鱼追问到。 “回什么信?你说什么?我给谁人回信?”此时这队长脸上露出着急神情。 “你看看我这里这个你可认识?”唐小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在队长面前晃了几晃。 “你,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是……这是我……”队长居然一时哽咽了。 第九十八章 寻得幕后人 “萧将军安康,吾本布衣,有幸于步骑特训营识得萧将军。时间虽然不长,但将军待我胜过所有。吾此生唯有已死报销将军方才安心。今得将军令西行押运,本当统领之责,现我不得已不顾将军指令,不得不在中途失职,失职之责,唯有已死相抱,望将军可伶我部下将卒,尚而待之,皆是我步骑特训营优良军士。”唐小鱼念着手中信笺。 “下毒之后,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留信一封给待我很好的萧将军。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难道这也有问题?”队长一脸悲伤。 “如果你认为这只是一封与萧将军告别的信笺的话,那么就真的上了你们这些狡猾者的当了。”似乎唐小鱼额外发现了什么。 “这便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而已。”百里秦接过信笺,仔细翻转查看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我知道唐家小姐的手段,无非想出些非常手段来逼问我受谁指使而已。我并无人指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几天生路了,于是便想出杀了这指挥使,也让自己没有白白活这一场。”队长一脸的悲伤神情,“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所有兄弟,其实他们都知道我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无奈萧将军又派遣我行这次任务,近段时间,我发觉自己病已加重,估计已经活不到将这指挥使送至蜀国了,我这才想出干脆杀了他的愚蠢办法。” 百里秦望向花日红,花日红其实已经在其他押运将士那里了解到了队长的病情,于是对着百里秦点了点头。 “当真如此?”唐小鱼在旁又接过了话头。“信笺的确没问题,你们仔细看看信封。” 听到这里,队长发疯般的冲向百里秦,想从百里秦手中夺取信笺。还好百里秦反应敏捷,一个转身躲过了队长的这次突击。 花日红在旁见状,赶忙出手摁住队长。唐小鱼也已经将数枚钢针夹在指尖,随时准备发出。 百里秦见到花日红按住了队长,这才举起信封仔细查看,可他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向唐小鱼投去询问目光。 “你这呆子,信封如此之厚,你这么看怎会看出端倪。向着亮光,你对着太阳你再看看。”唐小鱼骂百里秦是呆子。百里秦也没理睬,而是听从她的说法举起太阳,这才在中间看出门道。信封上赫然写着“已奉将军命下毒完成,不出十日便可绝命,安稳无误!” 将军命下毒完成? 十日便可绝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秦咆哮着对队长说。因为在他心里,谁都可以下毒,唯独怎么会是萧鸣谦呢? “最早发现是你们的好友,我也不信,这不让你亲自看见才会相信吧。”唐小鱼在旁说道。 此时百里秦心情甚是不好,唐小鱼在旁这么一说反而让他更不舒服,虽然这些都是唐小鱼发现的,但这种事情,兴许没发现要比发现了让人心情好受点。虽然没有呵斥,但百里秦还是投去愤怒的目光,止住唐小鱼的继续言语。 “我们还需弄清楚这信中所说的将军到底是不是萧鸣谦。队长,到此时了,你应该不再隐瞒了吧。该说的你还是全说出来,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花日红一直按着队长的手终于松开了,让队长可以自由的站立起来。 看见百里秦的神情,队长同样露出悲伤神情,因为他知道百里秦与自己将军的情感有多深,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于是他决定再无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给百里秦,至于听到消息后百里秦再选择继续相信萧鸣谦还是不在相信,那便不是他队长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赤霞武士。”队长开口了,在外面,几乎不是和百里秦特别熟悉的人都称呼他为赤霞武士。“我知道你与我们将军的感情,所以我才隐瞒至今。但既然你们连信封的秘密都发现了,在这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继续隐瞒的了。你放心,我接下来便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并且绝无任何虚假消息。” 原来下令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步骑特训营指挥使萧鸣谦萧将军。 前几日正如唐小鱼发现的一样,有人给队长送来信笺,信上的内容便是让队长给金墨下毒,所用的毒也一起随着信笺送到了队长手中。 也正如唐小鱼说言,队长接到信后迟疑,犹豫,徘徊了很久。他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将军给自己下的命令。但他通过信封——这个只有他与将军知道的秘密交流方式发现,此信是将军所书无疑。这才寻的机会给金墨投下毒来。 也正如队长给萧鸣谦回的信中所书一样,不出十日,这金墨便会一命呜呼。 按照队长的意思,此时他会全部交代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金墨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的,所以对他来说,他已经完成了萧鸣谦交给他的任务,此时就算告知给百里秦等人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百里秦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任由花日红唐小鱼两人处置队长,他怎么也没想到萧鸣谦会下这种命令。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下的这个命令呢?为何又不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难道自己认为如此信任之人当真不值得信任?抑或萧鸣谦那里有什么不能说与人听的原委? 本来百里秦过来是要给花日红讲他在金墨处得来的消息的,可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过来干嘛的了,他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这对他来说,似乎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理解了,太超出他的情感范围了。相较金墨处的消息,萧鸣谦命令队长下毒的这事对他影响更大。毕竟萧鸣谦这事再小那也是跟他息息相关的,与他密切相连的。金墨处那里的事情再大,那也是离他较远的,眼前似乎跟他没有关系的。人往往就是这样,自己口袋里的十块钱掉了,兴许比国家丢失几座城池更加让人难受。今日的百里秦便是如此,此时他经历的情感便是如此。 没了主意,百里秦让花日红处理其他事,自己便四处逛逛,他也只有四处逛逛了。他想,反正什么都不想兴许心情会好点,也许只有什么都不想自己的心情也才会好一点。抬头望去远处的凤凰山还是非常雄伟的立在那里,映着夕阳的余晖显得更加的魁梧。在凤凰平原的中间,虽然非常魁梧的凤凰山却显得异常孤独,孤独的站在那里,孤独的经历着数千万年的风雨。队伍已经停歇了脚步,凤凰平原上尚未被收割的稻田散发着成熟的香味。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还记得小时候,那时的百里秦尚未遇见师傅李游,他还与林展云等人奔跑在丰收的乌羊草原上。乌羊平原,相比凤凰平原,那里更靠南一些,每年的作物要比凤凰平原更早半月,甚至更久。奔跑在稻田中的孩子们从来没有知道痛苦。 大人们挥洒着汗水忙完田中的收割之后,还会谈论一些乌羊城里今年的生意会不会更好做点。百里秦家本就经营饭庄,对每年来乌羊城的海外人了解更多,所以便会有更多的人向舅舅打听今年的皮货商来了多少?近段时间山货商人是否出现过?舅舅也总乐意的将他所见的都告诉邻里。这也是他们家饭庄生意会比别家好的原因。 现在呢?站在凤凰平原里的百里秦,见到稻浪而想起家乡的百里秦,自己身处乱世却一心想着救家救国的百里秦,身边不知道谁该相信谁又不可以相信的百里秦,唯有立在那里愣愣出神。 “稻花香里说丰年!”看这稻浪,听这浪音,今年应该又是一个丰收年吧。可再丰收又有何用了?明年的今天,羊人大军的余部全部上了大陆,我们还能收到明年秋日的稻谷吗? 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对的话为什么还有人背着自己做这些让自己为难的事情?那难道真的错了吗?错的话自己就应该不再出现在战场上,自己就应该躲进巴渝雪山山脚下的小村庄——花天河里。毕竟那里有自己的亲人,毕竟那里有传授自己技艺的师傅,毕竟那里离现在的战场实在太远。就算大陆全部沦陷,羊人也需要太久的时间才可以知道有花天河这么一个地方。 倒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付出的值与不值的问题。而是揪心。发自肺腑的揪心。 想萧鸣谦当时来我巴渝国的时候,那是自己,林展云,冯茹南,尹志刚,袁经武冒着生命危险在华国救出来的。萧鸣谦的父亲,萧德凤,自己与华国败类同归于尽,为的就是好让萧鸣谦带着家人安全离开。萧氏步骑特训营在华国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空间。百里秦如果不出现,那么萧鸣谦以及萧氏步骑特训营的关键性人物全都已经去了华国的烽火营,成为一名优秀的烽火营士卒了。 这一切让百里秦百思不得其解。 第九十九章 赤霞懂放下 百里秦茫无目的四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锦上这里。此时见到锦上正在为龙驹梳理毛发。不知什么原因,这段时间锦上与龙驹的关系处理的相当融洽,它甚至还允许锦上骑坐了,这让百里秦认为这锦上姑娘有什么通灵的本事,可以与万物搞好关系,只要给足她时间与机会。 见到百里秦一脸的不悦走过来,锦上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还有一点让百里秦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锦上姑娘似乎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她似乎没有不清楚的事情,她没有理不清的情绪。见到百里秦这幅表情,锦上并未开口劝慰,似乎她不关心百里秦此时的情绪一样,依旧梳理着龙驹的鬃毛。 “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锦上冷冰冰的,百里秦觉得不满,开口质问。 “自己不放下,我该如何关心?” “我该如何放下?” “你一来,我便见你脸上尽露愁容。此愁容发自内心,一切并不是别人引起的,而是从你自己内心发出的。所以你自己不洗涤心里,自己不放下不该抓住不放的,我该怎么帮的到?” “怎么可能不是别人引起的,难不成我会自己无缘无故生出气来?”百里秦不满锦上对这事的理解。 “怎会不是自己的原因?你的心便是一湾水,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便是扔进你内心那湾水石子。对你越是在乎的事情,这个石子便会越大,激起的水花,波动的涟漪便会越大。而你对事情的在乎程度越小,那么扔进你内心水面的石子就会越小,在你内心便不会激起什么浪花,也不会荡起多大的涟漪。事情大小都在那里,只不过你选择是大还是小,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怎么会是别人引起的呢?一切不皆是因为自己的选择吗?”锦上仔细的给百里秦讲解着。 听到这里,百里秦似乎也明白一二,若有所思的望着锦上,等待着她的继续。 “看着我干嘛?”没想到锦上话到此处后便再不说了,而是反问百里秦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你倒是继续说啊,我刚听出一点门道。”百里秦赶忙催促着,生怕自己找到的这点灵感忘记了。 “我说什么,你自己想啊。”锦上依旧不说,不过她要的是百里秦自己去想,自己去思考。 百里秦扭头想想,自己之前的情绪波动,一切皆是因为听到了萧鸣谦下命毒死指挥使金墨。然而真正让他情绪波动最大的并不是这事,而是自己认为关系最亲密,最为贴心的萧鸣谦并没有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自己,自己生气的原因是他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想到这,百里秦居然自己笑了起来。 “怎么?想出一些端倪来?”锦上见到百里秦笑了,开口问道。 “真是哦,气的由来都是自己,看你自己选择进入你心里的这个石子到底是大还是小。没有思考原委,没有思考前因后果,没有追查事情的真假,我便没来由的生起气来,还是自己不够平静,还是自己道行太浅了。看来以后还需要跟着锦上多进步进步。”此时百里秦想通之后,居然还有心情与锦上调侃起来。 见到百里秦转身离去,知道百里秦此时已经想通,也不再过问,而是继续梳理龙驹的鬃毛。 百里秦离去之后直接找上花日红。他要将在金墨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给花日红,他要与花日红商议出下一步的计划,他要再此作好准备,不能再有所失误。至于查清楚萧鸣谦下毒一事,还是需要将来与萧鸣谦见面之后当面询问。他清楚,就算当真是萧鸣谦下的命令,他相信,萧鸣谦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花日红见到百里秦的到来,已经没了之前脸上的阴霾。换做的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反倒调侃起他来“看来我们的锦上办法不错哦,这么快便调整好你的心情了。” “什么锦上?什么调整心情?”在旁的唐小鱼还不清楚刚才百里秦情绪上出了点小插曲,自然不知道花日红说的内容,花日红是何等眼光敏锐,在百里秦情绪出现波动便已经发现,只是手中有事,不便出面疏通,但他也没有想到锦上会这么快便将百里秦的情绪调整过来,所以他才一见面就来了这么一句。 “不管你的事你就不要问,否则又将你赶出队伍。”花日红警告唐小鱼。 唐小鱼撅着嘴不满的瞪着花日红。“不是我不满能这么快破案?再赶我走我不帮你们了。” “我们又没请你帮忙,是你死皮赖脸的硬送上来的。” “你……你……”一时,居然唐小鱼无言回答。 百里秦没有在乎他们二人的斗嘴,将花日红喊住后将自己在金墨处得来的消息讲给了花日红。然后投去询问眼光。 “目前我们面前有两件急需解决的事情。第一件便是这金墨身上的毒。如果当真寻不出解药的话,出不来十日,他便要死去。这是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的,也是必须要解决的。第二件便是金墨见到凤凰后的事情。明日不到中午,我们便可以到达凤凰山,之前我已经命云隐门的人前去作好前期的准备工作,相信那个假凤凰会应付的。” 听到假凤凰三个字,在一旁的唐小鱼跳了起来“什么?假凤凰?凤凰山上的凤凰是假的?” “你在旁安静的听着,还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所以在没有弄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你给我保持安静,否则你便当真不能跟着我们,我们当真将会赶你走。”花日红警告唐小鱼。 百里秦同时也投去支持花日红的眼光,在花日红和百里秦的共同压制下,这唐小鱼才安静下来。 的确,这凤凰是多么神奇的人物。谁会相信这凤凰是假的?起初谁听到这样一个说法都会大吃一惊,都会颠覆你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的。所以唐小鱼此时的表现还算正常,也幸好是唐小鱼这种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物才不会一时坍塌,否则这种事让一般普通人得知的话,定会瘫软于此。 “通过你与金墨的沟通,你当真能断定他与凤凰没有见过面?”花日红继续问这百里秦。 “通过他的意思可以断定。他说他去凤凰山着凤凰无非是想告知一些神龙羊与凤凰的事。毕竟神龙羊才是凤凰的兄弟,他金墨不知道又是神龙羊的多少代后辈了,应该没有资格与凤凰取得联系的。再说,他也只是大陆十三州的一个州首而已。还是太小了。”百里秦回答到。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用金墨资格不够,让他们二人不直接见面,让他们相隔一个距离或者隔个屏风之类的东西,这样就算以前有过联系也无妨啊。”花日红突然想起一个主意。 “这主意不错。凤凰毕竟是他的先辈,完全可以以此卖老,完全不愿意见他,这样他也没有怀疑的道理。” “是的,晚一点我再遣人去给凤凰送信。”花日红还是安排云隐门的人传递消息。这里靠近凤凰山了,云隐门的势力也逐渐增加。虽然花日红前往前线战场,但云隐门的主要任务还是防备真凤凰,所以在凤凰的大本营——凤凰山周围,云隐门还是安排的人手最多。就算在西边的未知之地之战中,云隐门几乎被灭门,但说剩的人都是身兼数职,都是能者多劳,这也让花日红甚是省心。 当听见花日红要遣人给凤凰送去消息,唐小鱼断定他们二人口中的假凤凰是花日红的人,这时她越发觉得这个花师兄不简单,“花师兄,假凤凰是你的人?” “你先不要问,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我说过了,在你没有弄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你不要乱问,也不要乱猜,更不能乱传。既然已经决定让你知道这些消息,既然没有让你在知道这些事之前离开,那么就会让你知道更多的,所以此时你别乱问,安静的在旁边呆着,静静地在那里听着。”花日红知道想瞒这唐家小姐是不容易的事情,这些她其实在细细的查看都是可以看出端倪的,与其让她自己去乱摸乱打听乱看,还不如干脆直接让她知道,这样兴许她还会听话一点。 花日红想的没错,唐小鱼虽然刁蛮任性调皮。但她却不傻,她也不糊涂,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知道孰轻孰重。在以前,大家都只是把她当孩子,都没有让她真正挑起过一件事情来,这样反而会让她找不到存在感,反而会让她会胡搞乱搞,反而会让她不做出点出格的事便不会有人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胡乱作为其实都只是为了刷存在感。现在好了,花日红百里秦把她当大人了,把她当作秘密知晓者之一了,把她当作处理事情的关键者了,这时的她不需要刷存在感了,她也便不需要再胡来了。反而她会更加小心,反而她会多思考,自己的这个行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人往往都是这样,你越是在乎的,别人反而不会轻易给你,而你一旦得到,你便会分外珍惜。在没得到之前,兴许你会做很多出格的事,甚至是坏事,但当你得到之后,你的珍惜要显得比任何人都珍贵。 第一百章 战局欲变向 翌日的中午时分,金墨如愿在凤凰城外与“凤凰”见面了。 凤凰坐在马车上并未下车,隔着帘子询问到底是谁在打扰他的清闲。 “凤凰老仙,在下神龙羊后裔金墨。” “一个后辈,哪来的勇气要求与我见面?” “都是神龙后裔,怎会没点神龙氏的气魄?” “还神龙氏,都多少年了,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您忘了?我们却一刻也没有忘记。不仅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哪里,而且还将这些凡人如何对我们忘恩负义,如何对我们惨无人道。” “一派胡言!神龙羊就教出你这种不识时务的后代?” “老仙,何处此言,又何必老羞成怒。我们都知道你并不支持我们回到大陆,更反对战争,但你一直维护的大陆人对你如何?何必强装好人呢?我今日来见您并非为了来听您训斥的,我只是来传达我老祖的信息。我老祖说,要您务必守好自己的家业,再就是明年我老祖定要亲自来您这里取那两件物品。” “就是这个话?老子还真不该来。”假凤凰在车里居然爆起了粗口。“哎!等等,哪两样物品啊?给老子说清楚点。还要老子猜不成。” 其实这个凤凰哪里知道金墨口中的两件物品是什么东西,所以他才借住这种口气来问出金墨这两件物品是什么。因为到此时为止,金墨只说出了这个有价值的信息。 “老仙,您就让小辈卖个小吧,是什么估计只有您和我老祖最清楚不过了吧。小辈已经中毒太深,估计活不久矣,请您掀起车帘允许小辈磕个头算作孝敬吧。” “还有屁放吗?有屁快放,老子要你磕个屁的头。”凤凰还是倚老卖老。 “再无话说了,您实在不愿意,我就在这囚车里给您磕头了。”说完,金墨便掀起身上的棉被,艰难的跪下磕头。 凤凰见再无任何消息,命人调转车头便离开了。 金墨跪在囚车里,看着凤凰的马车渐渐离去,目光一直未曾离开,此时的他,嘴角缓缓淌出血迹。呆呆的跪在那里久久未动。 见到凤凰的车已走很远,金墨动作却未动分毫,花日红在旁见状,甚觉诧异,赶忙命人打开囚车,细细一查看,原来这金墨就这么跪着气绝了。 医官赶紧上前查看,细细诊脉之后黯然点头承认了。“应该不会啊,按照我的判断,至少还可以拖上几日,怎么会就……”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也是感觉突然,但似乎又一切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死后这金墨被抓之后,目的本就没打算活了,一起就是为了见到凤凰,现在见到了,他死也只是一个合理的结局。只是一点,为何下毒的却是萧鸣谦?为何就是他了呢? 金墨已死,继续西行的目的已经不存在了。但幸好在这些时日里,在不断与这金墨的交流中,多多少少还是得知不少消息,并且这些消息是通过其他渠道难以得到的。为了给徐白秋有个交代,百里秦与花日红还是整理了一下收集起来的所有信息,准备通过书信回报给徐白秋。 首先便是羊人这次进攻大陆的军队数量。这是与羊人打了这么久战都还没有弄清楚的事。不过这个消息有些让人羞耻。为什么?这次来的只有十万,十万羊人便将大陆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不该羞耻? 其次便是来犯的并非羊人一族,还有海外的毛古一族。 再次便是知晓了羊人毛古人的下步计划——那便是二十万的真正大军要在明年从乌羊上岸。 还有的便是羊人不是外人,正是神龙羊的后裔,他们打着回归大陆,收复失地,重统大陆的旗号来的。 最后便是轩辕战刀,赤霞铠甲,还有最后金墨说的凤凰那里的两样物品。虽然中间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但消息还是要如实的禀告给徐白秋,如何抉择还是要交给他来定夺。 书信是有花日红手书的,然后交给云隐门的人八百里加急送给徐白秋。而后这帮负责押运的队伍便折返往东而行。押运任务算是以失败告终的。大家自然心情不是很好。 尤其是百里秦,他此时还有搞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为何萧鸣谦要下令毒死金墨? 返程的时间并不仓促,所以大家行走的都不快,而是不慌不忙的走的,这便让返程的时间拖了很久。 负责押运的队长,也就是受萧鸣谦命令下毒的那位,在路途中也死掉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病入膏肓,没有管多久便归西了。这更加让百里秦棘手,没了人证,到时候该怎么询问萧鸣谦?花日红比他宽心多了,总说百里秦思虑过重,到时候直接问便是,是兄弟他会自己说出来的。 这日这队“失败者”这么慢腾腾的才走到巴渝江边,本来只要三五日的时间,他们却花费了七八日。 当他们来到江边的时候,发现大量的士兵在集体过江。花日红给渡口递上文书,要求渡江,可渡江的负责人却让他们等。 “为何?我们可是前锋军,怎能不给我们安排尽快渡江?”花日红责问到。 “现在渡江的全都是前锋军,都是前锋军,我也应该排个先来后到吧。”渡口负责人虽然言语还算和谐,可是这个道理摆出来让人哑口无言。 “全是前锋军?怎么可能?” “你们还不知道吧,几日前国君下令,蜀国四十万大军全部过江,会有一场大战要打。” 四十万?一下让花日红百里秦惊呆了。 想想应该是他们给国君的信让徐白秋改变了作战计划。既然是四十万大军过江,那么肯定是要与羊人展开决战了。 都是前锋军,百里秦花日红他们也只能等,等到他们的轮子才渡过江来。过江之后他们便直奔前锋军指挥营。 见到百里秦花日红他们后,冯茹南开口便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国君会与你们一道的。” “国君?徐?”百里秦问道。 “啊!你们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奇怪了,难道不是你们将指挥使送到国君面前质问出什么后才会有这大军调动的?” 冯茹南孙青朔他们自然不知道金墨死在了路上。他们只给国君徐白秋写了一封信,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自然不会主动告诉别人。此时冯茹南问起,他们才如实相告。 “萧鸣谦萧将军呢?我有事要问他。”百里秦在人群中寻找萧鸣谦的身影。 “他在你们离开没两天便带兵北上了。” “跑了?”百里秦的第一反应便是萧鸣谦跑了。 “跑?他不是你好兄弟吗?怎么会跑呢?”冯茹南还不清楚萧鸣谦命人下毒一事,百里秦知道此时全讲给她听她一时也难以接受,于是决定慢慢来给她讲。 “你先将目前前锋军的情况告诉我,随后我再告诉你我们那边发生的事。”百里秦花日红还是关心前锋军的动向,毕竟是几十万人啊。 “三日前,我们突然收到国君的命令,蜀国国君。他下令将蜀国驻扎在巴渝江沿线的四十万大军全部渡过江来,要在秋末之时向羊人发动最大规模的进攻。务必在冬季结束的时候将羊人赶出大陆。国君并且亲自挂帅,不日便可渡江来到前线指挥部。”冯茹南大致将情况讲了一下。 “哦,原来这样。”百里秦花日红清楚是徐白秋收到他们写出的信后的积极反应。这样也是对的,毕竟金墨说了,明年会有更多的人会来到大陆,现在只有十万敌人,虽然装备赶不上,但我们有不屈的勇士,我们有不畏牺牲的战士,我们有保家卫国的决心,今天拼上一场,总好过明天的完全被动。 “主战场是在乌羊城?”百里秦想知道是不是主要是为了阻挡羊人的再次登陆。 “是的,主要战场就是乌羊草原,最后的决战便在乌羊城。” 听后百里秦花日红相互点了点头,一路以来二人阴霾的心情此时又被激情的战场所激起。 “详细的作战计划出来没有?” “孙青朔带着一帮从江西过来的兵部人员,正在制定。” “那北战场呢?华国那边如何安排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在前面来的书信中没有提到。我想他们应该做好沟通了吧。因为这些时日,传信用的海东青总是在飞个不停。不过我知道华中剑阁的人会增派人手到南战场上来,搞不好高广楼也会亲自来。” “高广楼也来,看来北边也做了准备了。这战要打出些样子了。” 随后,百里秦便将他们押运金墨一路的经过讲给了冯茹南。当冯茹南得知是萧鸣谦下命毒死金墨的时候,她也不相信。毕竟她也是参与从华国救出萧鸣谦的人,但萧鸣谦与百里秦比较,她绝对会更加相信百里秦。细细一想,萧鸣谦本没准备离开南战场的,但百里秦他们走后没多久,便说自己的步骑特训营需要回去调整队伍,于是匆匆离开了,这前前后后一串起来,似乎他做这事很有可能,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的确让人难以猜测。 第一百零一章 阁主到前线 果然不出几日,蜀国国君徐白秋便渡江来到东岸。 来到前线指挥部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询问孙青朔作战计划的制定情况。 “由于目前并不清楚羊人大军的兵力分布情况,我们制定出三角阵型进攻的方式。”孙青朔回答到。 “三角阵型?怎么说?” “我们利用百里秦,花日红,冯茹南等大宗师充当前锋,凿开敌人防守阵营,而后大军以他们前锋为剑尖呈左右两路往前推进,左路军分十万兵马,右路军分二十万兵马,后方留十万兵马。如此形成三角阵型。”孙青朔在沙盘上将兵马呈三角形状态摆放着,给在场的各位演示着。 “为何左右两路兵马分配不一样,有如此大的悬殊?” “这是因为我们的进攻目标。”说完孙青朔用木箭指向沙盘上的乌羊城。 “右路军分二十万的目的便是便于夺取乌羊城,到时候左路军的目的是阻挡羊人从乌羊草原北面的反扑,右路军的主要目的是攻城。而后方留有的十万兵马便见机行事,哪里需要支援便可直接去往左路或者右路。”孙青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推动兵马模型前移。 徐白秋听完后点头称赞计划不错,接着他又说道:“我已经与华沧海商议妥了,我们在进攻乌羊城的同时,他们也不计损失的向羊人发动总攻,北夷国的三十万军队也已经挺进玉龙火山了,也是该向羊人发动总攻了。高广楼也将在这两日便到达我们前线指挥部,他也带来不少大宗师境界的人,所以到时候前锋剑尖也会增加不少实力。” “李将军。”徐白秋叫了声原先的前锋大将。“李将军明日便领五万兵马前往乌羊山,那里应该还有残留敌人,你的任务便是去剿灭掉剩下的残余,还有乌羊山上的设备,那些羊人留下来的,能够保留便保留,不可破坏,或许将来有一天会有用的。” 听完徐白秋没让自己参加大战,而是被派去打游击,李将军有些尴尬的问道“国君,末将难道犯了什么错吗?为何要将末将调离?就算犯错,末将甘愿受罚,但这种……这种羞辱末将当真不好想。” “说什么呢?你可知道派你去干这事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定?这事非你不可,在如此多的将领中,只有你真正与羊人正面战斗过,所以你是最清楚羊人的战法和习惯的。要你去乌羊山是重任,不是惩罚。你去将乌羊山的事搞定之后,你还是要回到左路军,负责乌羊平原的防守的事的。”徐白秋并未不是惩罚李将军,而是清理乌羊山其实是件很重要的事,派李将军去也确实是他有丰富的与羊人对战经验,派他去才万无一失。 听到徐白秋的解释后,李将军才如释重负,欣悦的领命下去了。 高广楼到来的时候,带来的有一百大宗师。一百啊,这几本算是华国甚至是北夷国的全部江湖中坚力量。华中剑阁中自然藏有不少,但他应该不会全部带来,但毕竟有一百的数量,当真难得。可见华沧海对这南战场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徐白秋得知有一百大宗师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在给百里秦讲需要听从高广楼的调遣的时候言语之中显露的尽是喜悦。估计在他心里,怎么也不会想到高广楼到来会带如此的大宗师。 “百里啊,高阁主亲自来了,本来他就是江湖带头大哥,在这里来了虽然是客,但带头大哥的话你还是要听的。高阁主,百里秦的赤火旗虽然到今天人数没了当日的辉煌,但百里秦完全是可以以一当百的大将,同样希望你不要让他埋没在众多的大宗师里面哦。” “国君,您这话说的,百里虽然年轻,在虎背口与他一战,已经知道当今天下他是最年轻的大宗师,我带的这些都在他之后,自然我将来要依靠他的。怎么赤火旗为什么人数有变?”高广楼虽然知道乌羊山战事艰难,但却并不知晓赤火旗在这上面折损甚多。 “你有所不知啊,乌羊山的战事,虽然成效看见的不大,但赤火旗甚至百里等人是付出了很多的。加上知晓羊人明年会有大规模的军队会上岸,都是百里秦他们得来的消息。今后我们这场战争胜利之后,立功的第一人现在看来非百里秦莫属啊。”徐白秋对百里秦的成就还是看的很清楚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就从他那里得来的消息最准确,就他大大小小的胜战在打。虽然百里秦并非自己蜀国人士,但惜才的心还是一直有的。 “徐国君,不知道您对决战的时间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高广楼想知道的便是决战的时间。 “不等了,你到了便开战。不知高阁主意下如何?” “我能有什么意下,全听徐国君安排,在出发之前,我们华国国君便命令了,一切听从徐国君的安排。我们国君的意思也正好与您一样,宜早不宜迟。” “好,我和华沧海终于可以不谋而合了。高阁主,您和您的部下需要休息几日?” “哪里需要几日,今日休息,明日便可上那战场,厮杀羊人。” “豪气!威武!就听高阁主的,明日便发动总攻。”说完徐白秋命人唤来孙青朔,要孙青朔将整个作战计划给高广楼讲解一遍。“高阁主,虽然江湖上的所有人都听你调遣,但我要强调一点,在战场上你还得听我的调令,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不是单兵作战,所以在战场上对你的所有安排希望你能听从。” “徐国君多虑了,我来自然会听从国君安排调遣,怎么会有不听从的。” “好,朔儿,你来给高阁主讲一下我们的作战计划,然后与我们的阁主商议一下第一次上阵派去多少大宗师。”徐白秋对刚进来的孙青朔吩咐着。 孙青朔领命行至沙盘前,将之前的作战计划又对高广楼讲解了一遍,之后又详细的阐述一些细节,力求高广楼清楚明白。 听完孙青朔的阐述,高广楼对这个计划甚是佩服。作战目的很明确,作战思路很清晰,然后又简单明了,对每一位将士来说都简单不过,所以不复杂的计划最便于实施。 “我没意见,计划很详尽,也非常适合当今的形式,我们大宗师当先头兵也合适,因为我们在普通阵营中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占一个地之后,普通士兵跟不上我们的脚步,这样会造成我们等人的局面,以此的话反而不利于战斗。很好很好,我接招。至于人手吧,我们上七十吧,第一批,因为第一批最重要,第一战一定要打的快,打的狠,这样才能很快的在战场上取得成效。后面留几十人,以此来填补第一战的消耗。” 高广楼的安排徐白秋并没有任何反对,而是一切都听从他的,随后高广楼便回到住处,将明日的战事吩咐下去,之后还有前锋军的骑兵步兵将领去与高广楼沟通,在大宗师攻破阵营后骑兵步兵如何夺取阵营,让羊人阵型溃散,无法再结成防御阵型。这是关键,后续的部队如果没有跟上,大宗师队伍取得的成效就会不起作用,成绩也会功亏一篑。大宗师队伍破阵在前,骑兵步兵守阵在后,配合好了才是真正的胜利。 高广楼在此提出了一个意见,他认为不能只有大宗师队伍单独冲杀,应该将骑兵步兵混在一起。自然高广楼的意见很快反应到孙青朔那里,得到的答案也是完全支持高广楼的意见。这样混合的将士与大宗师队伍肯定有这样队伍的好处。当然,怎么利用这个队伍就很重要了,多半是成也是这个队伍,败也是这个队伍。但今天的形式不同以前了,每个人的胜利决心已经非常清晰,所以利自然大于弊。 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出现了。 目前并不知道南战场还有多少巨甲武耀。 讲到这点的时候百里秦最先站出来,他自愿先领一个巨甲武耀。大家迟疑的看着他,他却非常自信的告诉大家,“我一个人先领一个。也就是说不需要谁来帮忙,我独自对打一个。” “百里,我知道你境界非凡,但巨甲武耀是高于大宗师的,你一个人?你不是开玩笑吧。”从华国和北夷国来的大宗师们自然不知道百里秦已经有了对战巨甲武耀的充实经验,对他的这种言语自然是十分不信,高广楼虽然知道他不在自己之下,但单独对抗巨甲武耀岂能当做儿戏。 “高阁主,我百里秦不是打诳语之人,我说我单独打一个便单独打一个,死了我也认。” “豪气!” 随后花日红冯茹南都单独认领了一个巨甲武耀,这让北边来的这些大宗师都面面相觑。 高广楼自己是亲自领略过巨甲武耀的实力的,他到现在为止都尚且不能站出来这么认领一个巨甲武耀,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们?但高广楼得知他们三人每人手中握有一样神器的时候,他释然了。“原来三位都是各自持有神器。这个自然,几日我们有了这么大宗师,又有神器相助,我们自然能够胜利。” 第一百零二章 战鼓擂平原 清晨时分,秋雾中透露的一丝寒意。虽然处才靠南的大陆,但秋末的寒气还是不容小觑。晨雾中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但空气中除了寒冷外再无任何声响。偶尔战马打个响鼻,铁蹄在草坪上跺脚的声音却是异常沉闷,并不似在石板路上那样清脆,马蹄声便传不出多远,只是座在马上的人能够依稀听见。 黑压压的人群冒着寒雾,却未身着厚重防寒衣物。个个此时身上虽冷,内心却热火朝天。为了待会儿活动的灵活性,从上至下,没有一人会穿上厚重衣物,薄衣之外便是冰冷铠甲,犹如手中战刀一般,冰凉刺骨,但却让人见之异常稳重。 黑压压人群后面,一阵急促的战鼓之声陡然传来,一面黄色大旗由一名轻骑兵扛着从队伍的后方急促的奔向队伍的最前面,而后便传来震彻山河的喊“冲”之声。 随后便见到一线黑浪冲向羊人阵营。 驰骋在最前面的是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的两匹龙驹战马。百里秦身着泛红赤霞铠甲,左手反握赤霞宝刀,右手高举战刀,两手并未抓住缰绳,而龙驹战马却奔跑的异常迅速稳当。花日红身上依旧穿着尹志刚特质的轻便铠甲,护住的都是身体的关键部位。影剑并未出鞘,而是安静的呆在花日红的左手之中,等待着它绚丽的出鞘。 冯茹南同样作为最前锋紧紧的跟在百里秦与花日红之后。她坐下战马没有龙驹战马般神速,只能紧紧的跟着。瀚海归雁巨剑背在她的身后,随着她娇小的身躯在马背上上下起伏着。 随后便是高广楼和众多大宗师们,一线出击,气势恢宏,杀气直冲敌人阵营。 再后面便是大军的轻骑兵与快步兵。弓弩兵与长枪兵都被战车用战马牵引着,速度自然赶不上前面的轻骑兵与快步兵,但依旧紧紧跟着并未掉队多远。 敌人最前面的是一大队巨盾兵。这巨盾足有马高,如果是普通骑兵或者步兵,根本摸不到巨盾后的人。两匹龙驹刚一靠近巨盾,四腿在地上猛蹬,一个飞跃便已经跃过了巨盾防护,四蹄落地之时,踏倒一片持盾兵,跟着这第一道巨盾防护便被踏破。 入了敌人阵营,百里秦左右开刀,两柄长刀在敌军之中尽情挥舞,一时长长的一道巨盾皆是被他砍翻。 花日红的影剑早已出鞘,朵朵盛开的剑花直接撞向一堆又一堆的人群,一时敌人阵中人仰马翻,死伤不计其数。 跟在后面的冯茹南和高广楼这会儿只能捡一些漏,戳几个尚未断气的士兵。 冯茹南不自觉的跟在百里秦的身后,因为她还在当心百里秦的病。就算在出征之前,百里秦已经再三给大家强调了,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还将锦上姑娘叫至面前,让锦上给他作证。锦上确实也点头承认,说百里秦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大家为他当心了,不仅这次的伤好了,连之前的旧伤都已经彻底恢复了。自然,他们没有让高广楼知道百里秦是中了高阁主的一道剑气之后才是导致这次受伤的起因。但冯茹南还是不自觉的在暗中保护着百里秦,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林展云最在意的一个兄弟,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他定会非常伤心,所以现在冯茹南做的,不是为自己做的,而是在不自觉的替林展羽做的。 几次百里秦回过头来见到冯茹南总是处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百里秦一时也便明白了冯茹南所想,但他并未出言组织,他知道,如果是自己,同样也会这么做,所以阻止反而见外,这样也好,表面上是冯茹南在招呼百里秦,其实百里秦也在暗自的照看着冯茹南。各自心中都明白的清清楚楚,但谁都没有言明,兴许这便就是真正的兄弟感情吧。 冲开阵型后,后面的战斗便是纠缠打法,两军一旦胶着起来,此时便是拼的勇于牺牲和人数。看谁勇敢,看谁人多,看谁拥有更强的战力。 大宗师前锋军的任务便是凿开敌阵,然后挑出强悍的敌军将领,并将其杀之,其他普通士兵不会让他们消耗太多精力与时间,这些都要交给就后面跟上的轻骑兵与快步兵,随后而上的长枪兵与弓弩兵便结阵守阵,以防备敌军的反扑。 三角形阵型进攻的阵型此时还并未展开,还不到时候,这只是刚刚开始,要在敌人的这道防线彻底崩溃之后,往前推进的时候三角形阵型才会施展作用。 在这个南部战场,与羊人交战也有些时日了,彼此双方在最开始的时候都不清楚对方的具体打法,具体兵力,装备情况。经过一些交战,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实力情况,装备情况了,再恰恰打的没那么强烈了,这跟双方领导的指导思想有关。蜀国的因为没有派出更多的军队渡江,并未想过在这里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羊人的想法更简单,他们守住便行,他们的主要战场并不是在这里。 所以,今天一看战,羊人便处于被动前方交战的将士并没有想到今天蜀国方面会这么打,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羊人有着超强的嗅觉能力,在战刚一打响没多久,通过蜀国军队的进攻速度,进攻规模便很快推测出蜀国现在想干嘛了。 第一道阵营尚未攻破,羊人军队后方便已经为蜀国大军准备了一顿强有力的丰盛大餐。 前锋军可以说很轻松的便破了第一道阵型,很快便准备收拾战场,可就在此时,本来就充满血腥味的浓雾中弥散过来更浓的血腥味。 先是一阵安静,而后一声清脆的破空生意传来,接着,漫天的箭雨泼天而来。 羊人居然此时不管不顾还有他们自己的人,他这是要将自己人与敌人全部射倒于此。在箭雨刚到之时,百里秦正用战刀刺穿一名羊人骑兵的胸膛,气尚未绝的羊人双手抓住百里秦的战刀,见到空中黑压压的箭雨来袭,不仅没有疼痛表情,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百里秦拔出战刀,虽然这羊人并未开口说任何话语,但此时百里秦清楚,这人脸上笑容是对自己族人的一种信任,是对族人放弃自己的行为的一种肯定。他的笑容中包含有足够的自信,自己虽然战死了,可族人会胜利,自己虽然捐躯了,可族人不会忘记自己。 想想自己兴许还不如他,今日自己在此鏖战,自己是出于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的民族,但他对自己身后的所有人都如此信任吗?他对他后面的人会如此放心吗?想到这,他知道自己思想又在开衩了,甩了甩自己的脑袋,驱马猛往前奔,他要冲入箭阵,坏了第二道阵型。 不错,这射来的只是第一波箭雨,这波箭雨对蜀国军队造成不少损失,因为来的太过急促了,很多士兵尚未作出准备,有的甚至盾牌就在自己手边都还没来得及举起格挡,便已经被箭雨钉在了地上。 大宗师自然没有人受伤,所谓大宗师,不仅是武力值强于一般人,他对事物的感知也是超人的。在箭雨尚未到达,他们便可以通过声音的变化判断出箭雨的规模与来势的强度,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格挡或者寻到什么地方躲避。但进攻的人多数不是大宗师,多数只是普通士卒,所以这波箭雨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但这哪里完,这仅仅只是开始,接着便射来了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箭雨。第一波箭雨过后,大家都有了防备,对后面的箭雨有了防备,所以后面的箭雨造成的损失反而要小很多。 百里秦已经第一个冲向前方,反应很快的其他大宗师也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于是纷纷往前冲去,他们此时便要利用自己超强的武力值去打垮敌人的箭雨阵营,为后面的军队赢得往前推进的时间。否则向现在这样,虽然已经伤不了太多士卒,但都这么呆在盾牌地下,躲在战车地下,往前推进便成为不可能了。 百里秦在纵马狂奔。 身后跟着花日红冯茹南等大宗师。 “嗖!”一支长箭破空而来。 百里秦自然识得,这是船弩射出的长箭。 这一箭是当面而来的。百里秦要躲过本来不难,但他知道,他侧身躲过之后这支长箭必定会射穿他身后的人,就算花日红冯茹南躲过,后面的其他人怎能轻易躲过。 于是他将赤霞刀换到左手,长箭尚未来到,他已经破空劈出一刀。这刀似乎破空,但细看才发现,这破空而去的竟然是一道刀气,一如高广楼耍出的剑气一般。 这道气朝着迎面而来的长箭迅猛极去,在空中与长箭相撞。“砰!”的一声发出巨大声响。长箭如同撞上铜墙铁壁一般,呆呆的停在了半空,而后便如阳痿一般的掉在了地上。 这幕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就算此时晨雾尚未散去,但毕竟大家离的并不遥远,此时什么人做了什么动作,遇见什么敌人大家都很清楚,所以大家都是一阵震惊。尤其是紧随后面的高广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百里秦此时居然能耍出如此强的剑气了。 自己使用剑气这招的时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才短短几个月,虽然当时在比武场,百里秦也耍出来过一道剑气,但当时高广楼看的仔细,那只不过只是形式而已,也就是说只是有剑气的初级形状,但并不能给敌人造成多大伤害,所以他仅仅认为百里秦只是碰巧输出的,今日看来,这道剑气去的气势之雄不仅不会低于自己,搞不好还高出不少。难道这小子是天才? 第一百零三章 巨甲围赤霞 长箭被破,可敌阵怎会只有一架船弩,怎会只射出一支长箭。 见到大宗师队伍一线冲向箭阵,箭阵之中数之长箭横扫而来。见到数支长箭袭来,高广楼对大家大呼“散开!”而后大宗师队伍瞬间四散开来,本是一线的队伍,此时变作零散状态,想要长箭伤人,也只能一个一个瞄准了。 在目标很明确,事先有准备的情况下,大宗师境界躲过长箭还是不难的,只是大家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射来的长箭上了,这进攻速度便减缓了不少,想要即刻冲破冲散箭阵也是不容易了。 百里秦在前面也自觉的放缓了脚步,如果此时后面的大宗师们不跟上,就算他带着花日红冯茹南冲进敌阵,也很难破阵,反而将他们带入危险境地。他转头看看,周围是否有可以利用的资源,草原茫茫,一望无际,即没有山丘可以躲避,又没有沟壑可以藏身,地上唯一拥有的便是倒下的尸体和散落的箭矢。箭矢?百里秦猛的想起什么,回头对花日红说了句“等我!”便调转马头急促往回跑去。 只见百里秦奔跑的方向是插落在地上的船弩射出的长箭,一支,两支,三支。龙驹极速的穿梭在平地上,百里秦已经将船弩射出的数十支长箭收拢在马上,而后驰骋到前面,将这些长箭分散的递给了花日红冯茹南高广楼等人。 各自领的长箭,却不知道该如何操作,都静静的等待着百里秦的示范。 百里秦见大家都望向自己,展颜一笑,高举长箭,借着龙驹奔跑的势头,快速的将长箭扔向敌人箭阵。 这算什么打法?扔长箭而已嘛。其实大宗师们不知道的是,这长箭非同一般的箭,长箭乃是钢体制成,通身都是钢,不似普通箭矢,前面用钢制箭尖,箭身乃是木质或者竹制。钢制箭身扔进敌阵,不管是插也好,还是横扫也好,都会给敌人造成伤害。加上这些都是大宗师,臂力自然不小,这扔过去不是扫一大片啊。 大家见到百里秦扔过去的长箭将地方一堆人都扫倒在地,很有成效,于是纷纷效仿。这样一来也扭转了只有挨打的局面。 可这羊人也不是只会吃素,见到大宗师们纷纷扔箭过来,看准时机,对着几个正在扔箭的大宗师迅猛射来长箭,只顾扔箭,不管防御的两位大宗师就被射穿在当地来。 可这一耽搁,前方百里秦花日红的龙驹已经摸着前方箭阵的边际了。 百里秦手中还留有两支长箭,他将自己的赤霞宝刀与战甲战刀插在刀鞘之中,两手一手一支长箭,迅速挥舞着冲进了箭阵。长箭坚硬,这好比增添了百里秦的双手,长箭所至,皆是人弓尽毁,好不一阵冲杀,这才等来后面大宗师的到来。 众多大宗师冲入箭阵,导致攻击后方大军的箭雨不得不停歇下来,这顿时传来震天响的欢呼声,随着轻骑兵与快步兵又疯狂往前冲去。 敌人箭阵中的弓弩兵见到大宗师们已经冲了进来,纷纷转头便走,所以百里秦他们冲杀的队伍不足敌人箭阵的三分之一。余下队伍全部撤向后方。而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一直隐藏在箭阵弓弩兵中间的重甲步兵。所谓重甲步兵,便是身着黑甲的羊人步兵。能够身着黑甲,自然势力不小,想想十万羊人军队,只有几万人现在配的上黑甲,自然要将这黑甲用在最有实力的军士身上。 黑甲重步兵个个手持重型武器,他们不求用锋利的武器取巧夺人性命,而是讲究一锤定生死,一枪穿透人,或者一刀将人劈成两半。 这么一支队伍一直隐藏在箭阵弓弩兵之中,等待的便是百里秦他们的冲进来,此时,大宗师队伍许多战马都已经被重步兵折损。大宗师通过巧妙躲避才逃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百里秦此时早已经将两支长箭抛在身后,手中已经用战刀捅透两名重步兵。但此时百里秦知道,这么一群重步兵在这里,不仅大宗师难以招架,后面的轻骑兵与快步兵都占不了便宜,在此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性命。 正在他犹豫之间,一副巨甲武耀赫然出现在了远方。他一手抓住一名大宗师,轻松的将两人头颅捏碎。百里秦跳下龙驹,轻拍马腹,告诉这龙驹先自己暂时离开战场。然后朝着这巨甲飞奔而去。 见到赤霞铠甲朝自己而来,自然知道只有自己能够迎战。这巨甲武耀松开双手,伸出一根指头,朝着百里秦勾了一勾,而后转身离开了战场,朝着远处的一个小山丘跑去。 这巨甲要将百里秦引开战场,单独在一边去打斗。想来他是要将他们二人对周围的伤害降到最低。 百里秦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就算此时战场上再出现一副巨甲武耀,有冯茹南和花日红,抵抗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跟着巨甲武耀朝着山丘而去。 巨甲武耀的出现,大家都看见了,百里秦下马前往,众人也都看在眼中,高广楼在碾碎重步兵的同时,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百里秦,他在细细观察着这个年轻人的招式身型,通过观察他发现,这年轻人对抗起来几乎不用什么巧妙的招式,而是实实在在的用霸道的力道与强劲的刀法去理解敌人的任何招式。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道理一样,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但这是理论上的知识,在现实中,要达到这一点,其实对人的力道,判断,精准度要求是相当高的。所以一般人真做不到这一点。昨日百里秦说他要单独对抗一副巨甲武耀,今日百里秦刷出一道霸道剑气,这看似简单的年轻人真的并不简单。 巨甲武耀,赤霞武士二人站在远处的小山丘上。此时云雾已经完全散开,空气异常通透。秋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异常舒服惬意,如果没有这战事,站在这山丘上晒晒太阳倒不是一件人生乐事。 这二人站在这里,战场上所有人都看得见,就连远处坐镇指挥的大后方都依稀看的清楚。二人站定后并未有急于出手,而是如此对峙着。巨甲武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百里秦在细细思索该如何动手。 防备,百里秦最先防备起来,他要当心这巨甲武耀有什么阴谋诡计。双腿微曲,后脚跟已经踮起,左手反持赤霞宝刀,右手将战刀横在身前,耳朵异常灵敏的搜索着周围的声响。 果不其然,这巨甲早有准备,突然之间,凭空的闯出另外一副巨甲出来。只是这幅巨甲只有一只手臂,原来正是被冯茹南一剑斩断手臂的那副巨甲。他原来早就躲在山丘上,只待这幅巨甲将百里秦引上山丘,由他们两幅巨甲来对付百里秦。 这幅画面同时被战场中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冯茹南自然识得这断臂巨甲,因为这便是她的成就。花日红虽然坐下有龙驹,但此时被一大帮黑甲围着,想要脱身一时肯定不可能,冯茹南同时也胶着着,抽身虽然相较花日红容易些,但从她这里没有阻挡的奔向百里秦处还要些时间,更何况这应该是羊人早就准备好的战术,只要有人靠近百里秦方向,所有黑甲必定会全力阻挡。在她奔向百里秦处的这段时间里,百里秦能否经受的住两幅巨甲的攻击当真不好说。 本来并未用全力去打黑甲的高广楼此时也着急起来,虽然这年轻人将来必定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可在此时,他还不能死,在对抗羊人这场大战上,这个年轻人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见到这幕的高广楼也急燥起来,提着长剑将身旁的几个黑甲通透砍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羊人阴险,百里秦为何不知道早防备这招。 确实,百里秦自己也这么想,他万万没有想到敌人会如此在乎他,会用两幅巨甲武耀来打自己。细细看这两幅巨甲,其中一副虽然断了一支手臂,但却气势并未减去丝毫,站在那里跃跃欲试的想跳出来便要打。另外一副应该就是在乌羊山下将自己锤晕过去的那副。只是到现在他还在好奇,这幅巨甲到底当时是用什么方式飞出去的,虽然当时攻击的是自己的后背,没有见到这巨甲是如何飞出去,但想想当时的那力道,肯定废去巨甲不少气力,否则不会将百里秦撞晕过去。 一个是残废,一个有旧仇,百里秦还是想自己将这二副巨甲斩在此处。但他内心还是知道,打一副巨甲都需要付出不少,这两幅自己一个人定是打不过的。跑?这阵势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们会将自己引到此处,定会防备他的逃跑,再说,逃跑也不是他百里秦的性格。他回头看了看战场中的人,发现冯茹南现在正在拼命朝这个方向而来,但见到更多黑甲正朝她处聚拢,想来是一时半会儿肯定过来不了。花日红处黑甲更多,其他人他也没有作出任何指望。干脆一横心,自己抓紧刀柄更重一些,自己就与这两幅巨甲拼个你死我活又如何。 第一百零四章 二甲打赤霞 百里秦心意一定,后腿一蹬,身体猛向断臂巨甲而去。这断臂巨甲举起左手,手掌对着百里秦便是钢针直飞。 “砰!砰!砰!”数枚钢针直接打在百里秦身上,可百里秦这铠甲岂是他的钢针能够打破的,无关痛痒般,根本减不了百里秦过来速度。 另外一副巨甲见这情形,赶忙挥刀营救。毕竟断臂巨甲只有一手,且这手刚刚放完钢针不及拔刀,如果百里秦突进,挥刀便会被砍伤。 另外一副巨甲挥刀砍向百里秦的落脚点,百里秦斜眼看出来了,只见他身形猛转,左手赤霞刀已经递到自己的胸前。原来这百里秦突袭断臂是假,攻击这幅巨甲是真。他本来就是要打这幅巨甲一个措手不及。 百里秦想过,如果突袭完好巨甲,断臂巨甲定不会前来相救,这完好巨甲也会做好防备,打出其不意定是不可能的,他只有先假装突击断臂,让完好巨甲前来相救才可以打对方措手不及。刚好这断臂巨甲先不用战刀防备,而是采用钢针进攻,这正好给百里秦这个机会。钢针放过之后,断臂来不及拔刀迎敌,这让断臂的局面很是被动,如果完好巨甲不前来营救,百里秦的战刀肯定会砍伤这断臂巨甲,这样的话,两幅围攻百里秦的局面便完全破解了。完好巨甲前来营救,便是目前的局面,他定会全力营救,这样他怎么也想不到百里秦的真正目标不是断臂,而是自己。这样才有机会将赤霞刀递到完好巨甲的胸前。 这刀过去,巨甲才清楚百里秦的真正用意,这下他想抽刀已是来之不及,可自己继续往前送去,肯定会被赤霞刀穿个通透。他识得这柄刀,他知道自己的铠甲在这柄刀面前几乎可以说同没穿铠甲一样。自己要与断臂一同围攻赤霞铠甲的原因便是他手中有这柄无坚不摧的宝刀。 自己被这宝刀穿透肯定是不会选择的,唯一的办法便是放弃营救断臂。这幅巨甲回刀格挡百里秦的这突如其来一刀,身子也跟着侧向一边。百里秦见到这幅巨甲已经撤刀,身子不停更快,更进一步突进到断臂身前。断臂巨甲在这一瞬间,也已经回手摸到了自己的战刀刀柄。可还是来不及了,百里秦的战刀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可百里秦这刀并未砍向断臂的身体,因为他知道,这刀砍不破巨甲的铠甲的,他的战刀砍向的是断臂伸手抓住的手臂。 这刀砍在刚好抓住刀柄的手,断臂的手顿时被震开刀柄,百里秦的战刀在刀柄上一抖,断臂腰间的战刀便已经被百里秦挑起飞出,落在山丘外的平地上。战刀飞出,百里秦身形并未停止,他用自己的肩头猛的撞向断臂巨甲,将这巨甲同时又撞飞出去数丈之远。 身形停下后的百里秦,知道此时这断臂想要站起身来,又拾起战刀再来打自己还需要些时间,自己就需要抓住这短暂的时间来打这完好巨甲,于是他并未止步,而是飞快转身朝完好巨甲突击而去。 面对完好巨甲,百里秦已经将左右手的两刀互换了过来。此时他已经将赤霞刀握在右手,这是他大河刀法最惯用的手法。翻身猛劈,大河刀法便已经施展开来。 大河刀法的绝妙便是可以用一招翻来覆去的打,翻来覆去的进攻。不讲招式,不讲功法,翻身猛砍,接连不断。 本来赤霞刀是长柄刀,如果没穿铠甲,百里秦施展这大河刀法的时候是双手持刀,现在有铠甲在身,又有战刀在左手,百里秦此时并未用双手持刀,而是右手单手持刀,左手反持战刀,为下一招做好着准备。 百里秦就没打算给这巨甲留喘息的机会。大河刀法一施展,便是接二连三的攻击。 在与巨甲战斗,百里秦还从来没有使用过大河刀法,以前的每次交手,都是一招两式便出了结果,再一个就是也没有今天这种两人单独对抗的机会。今天这两人对战,正是施展大河刀法的机会。 大河刀法,本来就是以刚猛着称,讲究的便是刚猛为宗。今天百里秦也是穿上赤霞铠甲后的第一次使用大河刀法对抗敌人,刚好赤霞铠甲内部本来就有助力机括,对百里秦的每一次劈砍,对百里秦每一个动作,都有加力助成。这让大河刀法现在的威力远超百里秦没有穿上铠甲的时候。 加上百里秦赤霞宝刀的威力,刀刀砍向巨甲武耀,竟然让这巨甲唯有举刀格挡的份。 可巨甲的战刀哪里经得起赤霞宝刀的猛砍,数下碰撞之后,巨甲的战刀已经裂口无数,刀上裂纹纵横,巨甲见到自己战刀即将被毁,可又完全无计可施。见这眼前之人,并无停手迹象。 巨甲的战刀马上便要破裂,百里秦自然也看在眼里,他便要让这巨甲手无寸铁的,他就要让这巨甲生无所恋,他就要让这巨甲见识见识大陆人的凶狠,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百里秦的大河刀法,李游的大河刀法,甚至赤霞宝刀的威力与厉害。 “砰!”赤霞再一次碰到巨甲的战刀,巨甲战刀一声响后,便碎裂开来,不是断,而是碎裂,整柄刀完全碎裂开来,再看巨甲手中,唯有一个光秃秃的刀柄。这幕甚是滑稽,如果巨甲没有铠甲在身,没有头盔护脸,此时巨甲脸上应该写满大大的“尴尬”。 巨甲手中再无战刀。 百里秦大河刀法并未停止。 身形翻滚,刀又将至。 巨甲唯有躲避,可百里秦怎会给他逃生机会,跟着更进一步,翻身斩下。 眼看这刀便要砍在巨甲身上。巨甲虽然有铠甲在身,可这铠甲在赤霞刀面前几乎算作没有铠甲。赤霞破这甲轻松容易,第一次百里秦在乌羊山上遇见巨甲之时,那时百里秦便用赤霞刀破去巨甲腿上铠甲,那时百里秦便知道巨甲的铠甲经不起赤霞的猛砍的。所以此时这刀,百里秦便要削去巨甲的脑袋,下力时手中更加增添了几分力道,较之前破去战刀的力道更大几分。 就在这时,百里秦眼中余光见到一道黑影由远至近,速度之快让人嗔目。黑影是什么?百里秦由不得多想,只得撤刀躲过。躲过之后才发现,这不是别物,而是船弩射出的长箭。 原来不止有两幅巨甲,还有船弩在远处随时瞄准百里秦的。 羊人阴险,百里秦暂停手中进攻,瞟了一眼四周,搜索哪里还有船弩或者其他暗藏之物,以防备再有阴招。 眼里所到之处,几乎都见不到任何东西,可见刚刚射来长箭的船弩隐藏极深,但虽然隐藏深,这么远还能有这种准星,想来对方准备十分充分。 巨甲被射来长箭相救,此时也算是喘了口气,手中暂时没有战刀,但他身边多了几杆远处射来的长箭。巨甲伸手从地上拨出一支长箭,算作又增添了一件武器。此时断臂巨甲早已经爬起身来,拾起被百里秦挑出的战刀,也站在了百里秦的身后。 夹击之势再次形成。百里秦此时不仅要防备两幅巨甲,还要留有心思防备远处随时射来的长箭。 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也都只是在眨眼之间,从百里秦施展大河刀法,到巨甲的战刀被砍裂,再到远处射来长箭救下巨甲,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此时战场中间,冯茹南花日红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善,想他们前来相救还是没有可能。 不过刚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是百里秦并不知道远处还有船弩相助,否则这幅完好巨甲便要命丧于此了,再打断臂巨甲便是轻松的事情了。 现在倒好,只是让巨甲破裂了一柄战刀而已。围攻百里秦的局面根本没有好转。 其实百里秦想错了。 刚才的那一系列进攻,虽然没有夺取巨甲性命,可在这幅巨甲的心里已经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连番的大河刀法,接连的进攻,让巨甲战刀碎裂,这是何等的夺人信心的事情。 百里秦虽然没有这么想,但他想要继续进攻的计划没有变。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此时唯有进攻,唯有继续使用大河刀法,唯有向这两幅巨甲继续出击。幸好自己身上气力还足,幸好身上有赤霞铠甲,幸好赤霞宝刀威力未减。 深吸一口气,百里秦不管身边有几幅巨甲,百里秦不管远处是否有船弩瞄准。他就是要打,就是要进攻。 翻身猛砍。 大河刀法再次施展,砍向的依旧是刚才那副巨甲。 翻身斩,翻身斩,翻身斩。 巨甲手中的长箭被百里秦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削断,长箭也渐渐的变成了短箭。 接着,这巨甲又拔起一支长箭。 接着,这巨甲手中的长箭又一次次被削短。 接着,另外一副断臂巨甲猛的冲向百里秦。 断臂巨甲本就断臂了,威力自然少去不少,但加上之后还是让这完好巨甲轻松不少。 三人便在这山丘之上纠缠了起来。 巨甲本来就不弱。刚才百里秦使用大河刀法,只是让巨甲没有回进百里秦的机会。现在二人共打百里秦,完好巨甲居然看中机会,准备对百里秦发动进攻来。 第一百零五章 赤霞斩巨甲 破局! 此时如何破局? 断臂巨甲一刀递到百里秦身前,躲避已是不及。百里秦干脆用肩扛下这刀。刀甲相碰,火花四射。 百里秦还是太低估这刀的力度了,虽然这刀尚且不能破了百里秦的甲,但力道极大,百里秦扛刀的这肩瞬时便沉了下去,整个身子也歪了过去。一时刀法,步子,动作全乱了。 完好巨甲抓住机会。弹起身子,整个身躯当作武器猛的撞向百里秦,犹如当时将百里秦打晕一样的招式,双拳眼看便要打准百里秦的胸膛。 这次百里秦不是没有准备,右手刀虽然刀法乱了,左手战刀却随时准备着,战刀一横,刀尖便直直指向飞来巨甲的头颅。飞来巨甲只是伸直双臂,而百里秦不仅有手臂的长度,还有整柄战刀,所以在巨甲的双拳撞向百里秦胸前,战刀已经率先撞到巨甲头颅。 这战刀是破不了巨甲的甲的,但战刀的钢性不弱。头颅碰到刀尖的时候,巨甲冲过来的力道已经传至百里秦的手上,百里秦此时就借着传来的力道,将整个身子往后推去,于是一副巨甲在后面推,百里秦在前面退的场景出现了。 巨甲冲来力大,足足将百里秦推出去数丈之远,百里秦手中战刀也被这么一撞,撞的断裂开来。 身形在不断后退,可百里秦此时右手腾出空来,赤霞宝刀已经准备好,在战刀断裂的瞬间,一刀从下而上挑起,他要将巨甲头颅削掉下来。 见到赤霞刀来,这巨甲眼生寒意,知道这刀此时已经避不掉了,但又不甘心,放弃前冲,勉强转身,但刀已至,刀锋从巨甲肩头划过,一道硕大的口子在巨甲肩头出现,鲜血瞬间染红了全身。 巨甲甲破了。 巨甲受伤了。 但百里秦不会停步,他要继续将这两幅巨甲斩在此地。 丢掉左手断裂战刀,双手将赤霞宝刀握紧,直挺向前,一刀又向巨甲而去。 但这时,百里秦耳边又有穿破空气的声音,那是船弩再次射来的长箭。不过这次声音有些奇怪,不是一种声音,在细微之中,还有另外一种更加急促的声音响起。但百里秦没有时间多加思索,只有迅速离开原地,才可安稳躲过来箭。 果然,一支长箭插入刚刚百里秦站立的地方,箭插入地上之后,箭尾还在拼命摇晃,似乎没有射中人,在那里心有不甘。双脚落定之后才发现,刚才听到的另外一种声音也是一支箭,不过这支不是长箭,而是从自己后方射来的一支短钢箭。百里秦认得这箭,是尹志刚专门为孙青朔打制的专门对付巨甲的钢箭。原来这箭是孙青朔从后方射来的,射的目标正是刚刚被百里秦削破肩头的巨甲。这巨甲被孙青朔射中的是腰部,虽然这箭同样破不了巨甲的甲,但力道极大,正中腰部的巨甲受到这么猛的一撞,一个踉跄,正好跪在了百里秦的面前。 机会正好,百里秦横刀一扫,刀锋直对巨甲的脖子,稍一用力,这巨甲的脑袋便从他的身体离开了,在山丘顶上朝山底滚去。 巨甲被斩首! 在战场中的很多人都见到了这一幕,一时欢声雀跃陡起,士气更是上涨。 百里秦并未理睬被自己斩首的巨甲,而是扛刀在肩,朝着断臂巨甲走去。 巨甲被斩。隐藏着的船弩此时不再忍耐,接二连三的朝着山丘急射长箭。 这断臂巨甲也趁着百里秦躲避长箭,想要拔腿逃跑。 你船弩会射急箭,孙青朔在后方也没停歇。将箭篓搬至跟前,抽出一把钢箭,朝着逃跑巨甲急促射去。 一时,这山丘上你来我往的便成了箭的聚集地。长箭,钢箭有时甚至在空中交碰,好不热闹。热闹归热闹,可双方的箭都不能伤到山丘上的两人,毕竟射箭的距离太远,加上二人又有铠甲护体,只是看着场面热闹而已。 就在此时,黑甲中的花日红杀出一条出路来。花日红用绚丽的剑花撞开一堆黑甲,便打出一个口子来,他猛催龙驹,朝着隐藏在暗处的船弩疾驰而去。他要毁了船弩,将百里秦救出山丘,助百里秦斩了断臂巨甲。 龙驹乃是神马,这点距离它根本毫不费力便能轻松到达,并且在路途中见,它还能巧妙躲避射来阻挡他们的暗箭。 花日红冲进隐蔽处,一看。这里哪里只有一架船弩啊,这里居然暗藏着几十架船弩。只是众多船弩兵还在从战车上往下搬长箭,多数船弩来不及装长箭发射而已。 花日红来不及多想,便先冲向已经装好长箭的船弩。此时他要尽毁船弩是来不及的,但弩是必须装弩弦的,弩弦脆弱,花日红的影剑轻割便断。他如此计划着,将靠近身边的士兵尽数斩杀,但他要一架一架的去割断,还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一个人很难做成,于是他朝着山丘大喝着,距离较远,但依稀勉强能够听见。 百里秦在山丘上,本来想继续追杀断臂巨甲,但耳尖的他隐约听见了隐蔽处花日红的声音,内容自然辨别不出,此时他呼喊,不管是什么情况,定是遇见凶险之事,于是决定,暂时先放过断臂巨甲。一个响哨,自己便朝着隐蔽处飞奔而去。 百里秦的龙驹,听见响哨,便也急促赶来,在百里秦奔向隐蔽处的路途之中便追上了百里秦,翻身上马,朝着隐蔽处飞快而去。 百里秦放过了断臂巨甲,后方的孙青朔却并未停止攻击,无赖这离山丘实在太远,不能一击命中要害,只能不停的朝着断臂方向不断射箭,让他一时不能停步。 冯茹南识得这巨甲,要知道这巨甲的那只断臂便是她持剑斩断的。还记得当时这巨甲杀的正起劲,又鏖战多时,气力,精力都消耗不少,这才给了冯茹南斩断手臂的机会。 既然此时再次遇见,冯茹南此时也已经将身边黑甲击退的不敢靠的太近。她无神马龙驹相助,只得靠自己轻巧的身形与巧妙的步伐,脱了战场,朝着这断臂巨甲而去。。 来者身形不高大,且是一名女子。断臂刚开始不以为意,但他细细一看,他识得冯茹南手中的巨剑。这便是断他手臂的巨剑。此时这巨甲心中即有仇恨,又有害怕。即想杀了这巨剑以报断臂之仇,又害怕这巨剑,毕竟这巨剑实在厉害。犹豫之间,这人拖着巨剑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急促靠拢的冯茹南并未急于出剑,因为她还需平复急促的呼吸。毕竟刚才她一直没有停歇的在打黑甲,她不似百里秦有铠甲护体,有铠甲助力,她拼的全是身上的力气,所以消耗相较百里秦会更大一些。此时已经站在面前了,她也不急于一时,先相互对峙着,让自己先平复一下气机。 断臂巨甲见到这人来到自己面前,但却并不动作,而是那么呆呆望着,自然好奇,但他肯定想不到冯茹南是在平复气机,好奇的自己望了望周围,而后又看了看自己全身,以为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东西。确认什么都没有后再看冯茹南,只见到她正望着自己发笑,这便更奇怪了。其实他哪里知道,冯茹南笑的便是这巨甲傻里傻气,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对峙是为了平复气机。 笑过之后,冯茹南举剑前行,便要打这断臂巨甲。 巨甲身形本来就很高大,冯茹南个子本来就很娇小。这两人站在一起本来便是一副不协调的画面。此时这二人对打起来,本来就显得格外滑稽。 冯茹南想打的自然是巨甲的上身,于是飞起身来便要挥剑砍下。哪里知道这巨甲虽然断了一臂,实力却减少不了多少,否则怎么会来到这山丘之上,围剿百里秦。见到冯茹南飞身而起,他却并未举起战刀,而是揣起一脚,正蹬在飞身而起的冯茹南身上,将冯茹南踹出去多远。 中了这脚,虽然并未受伤,可一下让冯茹南回过神来,还是将这巨甲看作刚才与自己对打的黑甲一样了。巨甲便是巨甲,黑甲自然不能与之比较,此时再打这巨甲,要使用巧妙的招法。 被踹在地上的冯茹南,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打着巨甲。 巨甲威猛,强打定是难以取胜的,但自己唯一拥有的取胜机会便是手中的瀚海归雁巨剑。巨甲的甲其他兵器不能破,可瀚海归雁能破,那么便用瀚海归雁来巧妙破了这巨甲的甲。 冯茹南再次起身,再次飞起,一如刚才的动作,一如刚才的举动。巨甲见到这招再来,于是抬起脚来,想再踹上一脚。 哪里知道,冯茹南这次飞起身子打头是假,想挥剑砍伤踹自己的脚是真。见到巨甲抬脚踹来,巨剑猛的砍下,朝着巨甲的脚小腿便砍去。 这剑一来,巨甲立刻便破开口来,接着便是砍进腿肉腿骨。这只腿便被冯茹南这么砍断了。 断臂巨甲,现在成了断臂断腿巨甲了。疼痛顿时让巨甲哇哇直叫,一只脚在那里不停的跳动着。 冯茹南见到这招起了作用,根本不给这巨甲机会,双腿一蹬,巨剑直接朝着巨甲胸口而去。巨甲还没有从断腿的疼痛中清醒,巨剑便已经送到自己的胸前,一个恍惚,剑已透胸,望着怎么都不相信的身高,望着怎么都不相信的娇小女人,自己便这么被穿透胸膛,气绝也难以闭眼。 冯茹南将巨剑从倒在地上的巨甲身上拔出后,并未立刻回到战场上,而是席地而坐,坐在这不高的山丘上,她望着下面战场上成为一边倒的局面,自己顺便在此歇息片刻。身后隐蔽处百里秦花日红打船弩应该不是问题,在此偷个闲也算不错。 第一百零六章 蜀军获大胜 两幅巨甲皆是在山丘上被屠杀的。这更加容易让所有人见到,不知道当时为何巨甲要将百里秦引致此处,目的便是将自己的死亡展现给所有人吗?追究原因,应该是为了便于隐蔽处船弩的瞄准。可为了船弩的瞄准,让自己的被杀涨了蜀国军队的士气,泄了自家斗志。这对战场的走势有很大的影响,本来就已经处处挨打的羊人军队,此时更是一溃到底。 冯茹南留在山丘上已经见到后面的轻骑兵与快步兵已经加入进打黑甲的队伍。羊人弓弩兵根本不经打,很多都早已经折损在那里了,所剩下的黑甲已经被重兵团团围住了,外围还有长枪兵与蜀国弓弩兵,这基本上是胜局已定的事,所以此时她加入与不加入也完全无关紧要了。 此时唯一见不到的便是隐蔽处百里秦与花日红打船弩的场面。毕竟在隐蔽处,她这里是看不到的。 百里秦感到的时候,花日红已经毁坏了两架船弩,同时也被一大堆人团团围住了,这时的他再难去继续毁坏船弩,只见到有两架船弩已经将长箭装上船弩,正欲待发。还好此时百里秦赶到,他并未去救花日红,因为他知道花日红摆脱包围只是时间问题,关键的便是毁坏船弩。龙驹腾空而起,朝着装好长箭的船弩一跃而起,百里秦赤霞宝刀挥舞,身边船弩兵尽皆倒下,船弩在龙驹的马蹄下也破碎爆裂。龙驹本就高大沉重,用尽全力去踏船弩,连下面的轮子都崩裂开来,哪里还有完好的船弩。 龙驹几个跳跃,周围船弩被毁大半,其余船弩兵见来势过于凶猛,根本不敢再次恋战,转头便跑,百里秦为防止羊人再有阴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见好便收,帮着花日红清扫余下士卒。 日过中午,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此战算是大获全胜。斩获羊人巨盾兵三千余,弓弩兵千余,黑甲五百余。虏获羊人降兵两千余,得船弩二十余架。最关键的是百里秦冯茹南斩了两名巨甲武耀。 清扫战场是其他人的事,大宗师队伍折损了十多名,也算损失不小,轻骑兵与快步兵折损最多,过了两千,长枪兵与弓弩兵几乎没有折损,所以弓弩兵在得到船弩的时候异常兴奋。这可是一直以来大家想的到的东西,大陆在此之前还没有人能造出这等神器出来,杀伤力,威力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的神器,他们一个个争先查看,研究,想着下场战斗时候,自己可以亲自操作这等神器。 高广楼带着大宗师队伍在一旁歇息着,军营补给也将吃食送至战场,大家也都席地而坐,就地就餐。 虽然取得了大胜利,可都是大家舍命付出才得来的结果。先是休息调整,在这些人都在午餐的时候,后方的部队已经在前面结阵防御开来,就着羊人的巨盾,他们也筑起了巨盾防护,后面便是弓弩排阵,以防羊人乘着大家休整的时候反扑。 此战是徐白秋亲自坐阵指挥的,此时的战后总结自然也是由他主持。自大陆与羊人开战以来,这是取得的最大的一场战斗,所以在场的各位都是欢喜雀跃的,自然徐白秋对各位的奖赏也没有少了分毫。按照徐白秋的意思,这战最大的收获是斩了两名巨甲武耀还有就是获得了船弩,他还命人赶快学习研究,两点必须突破,一是学会使用,不仅要会使用,还必须用的好用的妙,虽不敢说比羊人的精准度更高,可至少不能差太远;二是学会造船弩,蜀国不能仅仅只用收缴的这些船弩,以后要会自己造。以前不知道船弩的构造结构,不知道它如何工作发射,现在有了现成的样子,照样学谁都会,以后有了这种兵器,在战场上便能掌握主导,不会被动挨打。 孙青朔主动领起了带领船弩队的职责,本来他是与作战参谋一起为徐白秋出谋划策的,可他自己坚持统领船弩队。他的坚持是有道理的,首先他想到的是他自己有云飞劲弓在手,射箭以后便是他的主要进攻方式了,其次,他见到船弩后首先想到的便是羊人的战车。 羊人战车是羊人在攻打乌羊城的时候使用的主要作战武器,那时还没有船弩,巨甲,黑甲等装备的出现,那时便让孙青朔以及他的队伍受尽了苦头,甚至他的双腿都是战车碾压所致,所以他对战车映像深刻,虽然在后来所有的战斗中,战车一直没有出现,但孙青朔清楚,羊人是将这战车放在了最为关键的地方,使用的时候肯定也是最关键的时候才会使用。 船弩的出现让孙青朔知道了如何去攻击战车了。船弩威力巨大,在他手里似乎就专门为攻打战车而存在的。所以他要领这个船弩队的领头,他要亲自打造一支完美的船弩队来专门针对羊人的战车。 当孙青朔说出自己要统领船弩队的理由之后,大家都没有反对的理由。虽然听说羊人战车厉害,可到现在为止,大家除了孙青朔外,再没有人真正领略过战车的威力,再说,大家都知道孙青朔的双腿是战车所致,此时他出面要用船弩队专门对抗战车,大家只能同意。 船弩队的时定出来之后,便是制定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徐白秋的意思是羊人战线一破,三角阵型随即展开。不过现在的中心不是在进攻的纵深要求有多深,而是要覆盖住乌羊城的支援范围。 “用我们的四十万大军,打到东海岸去完全没有必要,三角阵型只需覆盖住羊人支援乌羊城的线路即可。我们的重心还是在打下乌羊城,所有的优质力量必须保证拿下乌羊城。” “那我大宗师还需要继续全部集中在三角阵型的最前端吗?”高广楼询问大宗师队伍的安排。 “不需要全部了,保留优质力量。如果在推进过程中遇见硬茬,那么便用结阵抵御的方式,不可在往东推进的方面消耗太多,乌羊城本来就地理位置特殊,西面有悬崖,南面是海洋,唯一的接入口便是东面与北面,要破此城,必须走北面。”徐白秋阐述着乌羊城的防御情况。“今日午食过后,大家就不要休息了,继续往东推进五百里,然后再做攻打乌羊城的计划。” “国君,我这有人曾经从乌羊城逃出来过,他们知道一条密道可以进城,可否先遣人进城,再里外夹击破城。”百里秦想起尹志刚等人曾经在羊人占领乌羊城后,从城内逃出来过,才说出这事。 “哦?有这等事?这不是天赐良机吗?好,好,好,这事我们稍后再议,现在我们先往东推进五百里再说。” 往东推进五百里,不可能一日完成,加上沿路都有羊人防御。普通防御自然可以轻松攻破,最关键的是今日的胜利,会不会让羊人引起警觉,会不会派出更多的兵来反扑。这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所以往东推进五百里,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徐白秋下了死命令,从今日起,蜀国军队只能往东推进,不可往后退后一步,所有将士如此,他徐白秋同样如此。 这种推进,孙青朔等人制定的三角阵型便是发挥重要作用的时候,前后左右都有防御,都有进攻,羊人毕竟只有十万人,蜀军就目前的情形看还是很有优势的。 “此时便是决战时刻,我已经通知武广仁了,我们今天战斗的地方便是他巴渝的地界,我们蜀国在此抛头颅洒热血,他武广仁多少还是应该出些力的。他不是弄了一支步骑特训营吗?这时不派上用场什么时候用啊。”徐白秋已经开始向巴渝国要人了。 想想也是,此时的主力军还是蜀国的,巴渝虽然受伤不小,但此时他还是应该排出兵来帮助蜀国,更何况前锋大将李将军已经将乌羊山道路打通,巴渝无论是后勤支援还是派出兵来都是直达战场,此时徐白秋要求武广仁派兵并不算做不道义。 对于徐白秋对武广仁的要求派兵,百里秦没有多少想法,毕竟这是他们国君之间的事情。自己虽然在战场上立功不小,可再大的功劳他也只是一个人啊。孙青朔现在说不好到底是巴渝国人还是蜀国人,他两头都算,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舅舅。所以此时要求国君派兵,只会让百里秦感到更加安稳。 只是此时听见要派步骑特训营来,让百里秦心里五味杂陈。 步骑特训营,自然是萧鸣谦的队伍。萧鸣谦,他正有疑问等待着他的解答,可百里秦又有些害怕,有些当心,如果那事真是萧鸣谦作为,自己又该如何?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萧鸣谦要做此事?这样对他萧鸣谦有什么好处? 不见面还好,反正问不到,见面反而不妙,问了之后到底该怎么办? 人肯定是要到这来的,疑问肯定是要解答的。只是当心那个时候他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吗?一切都待解决。一切都还是未知。 第一百零七章 展羽第三团 蜀军在乌羊平原的大胜利很快便传遍大陆。林展羽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第三团,此时袁经武已经跟着他出了密宗丛林。消息跟着传来的还有百里秦冯茹南分别斩了两名巨甲武耀。 “为何我们北战场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华沧海打的什么算盘?”袁经武不解为何北战场总是打这么些不大不小的战,而且总是让第三团冲在最前面。 “他们应该有统一的安排,据我所知南战场的主要目的是夺回乌羊城,华沧海?”林展羽讲到华国国君,不自觉的冷笑起来“我就没指望他能够打出多漂亮的战来,他其实一直在保存实力。” “保存实力?目的在何啊?” “谁会傻到拼命将自己的家底打光,再说以后华国要继续称雄于大陆,没了军队,他用什么去称雄?” “阴险!狡诈!败类!”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说的。” “对就是我说的,怎么?你还害怕华沧海?” “不是怕他,毕竟我第三团还是他的人。” “你不是通过上次那场战争,已经脱了罪奴籍了吗?” “我是脱了,可下面还有两万弟兄,我不想他们还继续顶着罪奴的身份,我要让他们全部脱了罪奴籍。” “我看你是真的将自己当作罪奴了。你才和他们相处几天?”袁经武有些不解为何林展羽如此在乎这第三团的人。 “这个给你说不明白。好了,你到底是准备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安心去南战场啊?”孙青朔这几天总是说要去南战场,找百里秦冯茹南他们,可就是没见他走,林展羽也搞不清楚这袁经武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 “快了,快了!” “总说快了,可就没见你行动。你要知道,你本不是我第三团的人,现在在我第三团混吃混喝,可是克扣我的口粮。” “我就不信我这几个人还将你第三团吃穷了不成。”袁经武不仅一个人出了密宗丛林,还带了几个神秘的人,这些人和袁经武总是在摆弄些什么东西,别人不准问,更不准偷看,袁经武只是说到时候会给林展羽一个惊喜。林展羽却不信,他从来不对事情报特别的奢望,对于惊喜一事他也总认为那是横财,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他一直不相信惊喜一说。 不过袁经武本就是能工巧匠,说不好他造出什么厉害兵器出来,但这是战场,就凭他这几个人,怎么会造出扭转战局的东西来?战场还是需要用人的生命去取的胜利的。 林展羽说的不假,第三团的后勤补给从来都不是特别丰富。 没有办法,他们是第三团。 不过第三团是他们自己的称呼,外面多半还是叫他们罪奴团。罪奴罪奴,自然是有罪在身之人,今日给他们机会上来战场,只是让他们将功赎罪,戴罪立功而已。所以后勤补给自然是要层层苛扣,到达他们这里确实不是特别充足,每个第三团的人,每日只能吃上两顿饭,并且是按量分配,不可能让你吃饱的。但第三团虽然如此紧迫,在战场上却是异常勇猛。这便是林展羽传递给每一位第三团战士的精神力量。 袁经武带出来总共不足十人,可这几人的吃食确实是林展羽调拨自己与几位亲近的将官的口粮,虽然这并没有让袁经武知道,可多多少少袁经武还是知道一些。 他既然隐约知道一些口粮的事,可他依旧没有离开,原因自然是他当真准备送给林展羽一个惊喜,一个礼物。 袁经武在密宗丛林,在那扇铜门之内,当真还是得到不少东西。 首先他知道了神龙氏的独子——神龙天飞的确不是密宗人杀害的。至于具体死因,他还没有准确的证据。这是第一,第二便是他在铜门之内学会了助力机括的工作原理。第三便是他在铜门之内还得到了一副铠甲。虽然他听说过百里秦也得到了一副铠甲,从别人的口中,他大概知道此时他手中的这次铠甲不会次于百里秦的。只是他的是黑甲——在未知之地与丹羽小道士同时消失的黑甲。 这黑甲与战场上出现的黑甲是不一样的,这个袁经武自然不知道,他更不知道战场上羊人造的黑甲仅仅只是黑甲,却没有助力机括,增加不了穿戴人的战斗实力。所以此时他还在等林展羽从战场上给他弄一副黑甲回来,让他来研究学习。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时日的战斗中,羊人黑甲武耀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副。 既然如此,袁经武和他的人就只能在第三团继续混吃混喝。 袁经武想送给林展羽的惊喜,送给林展羽的礼物便是黑甲。不过他不知道两种黑甲是有差别的。他只是想弄一副铠甲来帮林展羽改造而已。 等待是漫长的,是无聊的。袁经武不能参加战斗,他也没有实力去战斗。看着魁梧的袁经武仅仅只有一副魁梧身躯而已,在与冯茹南闯荡江湖的时候便是如此,现在在林展羽这也是如此。 这日林展羽袁经武在帐中得到明日进攻的消息。 “北夷国的军队到了。现在有大进攻了。”林展羽对着袁经武说道。 “华沧海打的好算盘。自己不用出人了。”袁经武对华沧海很是不满。 “怎么不出人了?木门亭的估计这次也要上战场了。” “木门亭?木门将军?这次的总指挥?” “你还不知道吧,木门将军的人是木门将军的人,不是他华沧海的。” “你这把我搞糊涂了。什么木门将军的人又不是华沧海的人了?不都是华国的军队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华国,木门家族实力过大,几乎可以左右华沧海的决定。仅仅因为木门家族实力强大吗?实力强大在哪里?就是因为木门家族手中有兵嘛。” 袁经武若有所思的问“那华沧海手中到底有多少兵?” “绝大多数还是在华沧海手中,我们曾经见到过的五旗营,公孙不悔部将,以及烽火营等等等等。但除了五旗营外,就数木门家兵最厉害,最关键的是,木门亭手中还有十万蛮子军队。” “蛮子军队?” “是的,蛮子本来是应该被全部围剿的早先部落,可木门亭家族在几百年前并没有将这个族人围剿掉,反而资助他们,给他们充足的土地与资源,让这么一支平时是百姓,随时可以当作军队的蛮子留了下来,并发展壮大。这么一支军队存在,想想华沧海在华国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说缴了吧,没有理由,又有木门家族顶着,你说不缴吧,又永远是木门家族抗衡华沧海的尖刀。华沧海不乘着这次机会消耗掉蛮子军队,此后再难有机会了。加上他又将木门亭推为陆军总帅,可以统领整个大陆军队,这种推人上前的做法不就是要木门亭拿出点军队出来的意思吗?” “木门亭要当好这个陆军总帅,肯定要先用自己的兵打出胜战来,不过他同样可以要求出华沧海的兵啊。” “华沧海会出兵的,你看公孙不悔的基本上全部在战场边缘,随时可以加入,可在北面,有防备北夷国入侵这一个理由,便不可能将烽火营的大部掉到南边来,消耗的也仅仅只是公孙不悔的人而已。他那才多少人,五旗营除外,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阴险!狡诈!败类!”袁经武依旧用这几个词语评判着华沧海。 “那你的第三团以后怎么办?准备跟着谁?” “谁也不跟!我第三团便是我的第三团。” “以后总要有个归属问题啊。” “那以后再说,现在我要为我第三团的兄弟全部将罪奴的奴籍脱掉。而后再想其他。” “脱掉奴籍?只怕到时候脱掉奴籍的人没剩几个了。”袁经武说的不假,脱奴籍是何等的难,上次深入敌后的战斗,回来的没剩几个人。要不是保护检察官工作做的到位,让这位检察官甚是感动,怎么可能让林展羽这些人脱掉奴籍。那可是用生命换回来的啊。 林展羽何尝不知道帮第三团脱掉奴籍难啊。可这是他带领第三团第一天便立下的誓言,到今天为止,这也是他奋斗的目标,别人为了高官厚禄,别人为了收复失地,别人为了民族大义,他林展羽没有那么多理由,只有为这三万罪奴脱籍这一个理由。 林展羽想的很清楚,就算最后第三团只剩下一千人,他也要这么做,他也要为第三团脱籍。只是这些他都没有将给袁经武,本来袁经武便不赞成他继续留在第三团,要说出自己以后的打算,估计袁经武要硬拉着自己离开的。 袁经武不是没有问过冯茹南该如何办的问题。林展羽只是苦笑,他也没有将自己已经不能做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个理由搬出来,他只是说此时的他管不了这许多了。其实在林展羽心中,留在第三团,为第三团的人脱籍,以此还可以避开冯茹南。他希望冯茹南忘了自己,从此以后二人不再相见,冯茹南在今后的日子中去寻得一位真正能给她幸福的郎君,这样他才安心。 第一百零八章 北夷入战场 北夷人本就擅战。北夷国军队一加入很快便发动北战场的大进攻。 北夷国从来重视重骑兵与重步兵,他们身强力壮,就算是重骑兵与重步兵也可以轻快的投入战斗。这也是华沧海将烽火营大部留在北边的根本原因。 北夷国此次派兵共计三十万,加上公孙不悔手中的剩余部将共计超出四十万。之外还有林展羽第三团两万多人。这么大规模的进攻机会可以说是声势惊人。 北夷国并不听从木门亭的调遣,他们只派人在木门亭处通告自己将要进攻了,于是便大举往前推进,这反而让木门亭的蛮子大军无处插手,让木门亭暗自高兴,让华沧海暗自骂娘了。 公孙不悔的部将由于在玉龙雪山便承当迎接北夷国的任务,此时想脱离却不大合适,没办法只的硬着头皮跟着北夷国往南推进。 由于北夷国不根本没打算听从木门亭的调遣,还给处木门亭充足的理由“打就是了,还有什么啰嗦话要说,如果你不敢上,且在后方看我北夷人打便是。” 霸气之人自然有他霸气的理由与原委。自古北夷人便瞧不起大陆其他人的优柔寡断与斤斤计较,从来就不屑大陆其他人的阴谋诡计与花花肠子。他们讲究的就是凭硬实力说话。 北夷国的重骑兵与重步兵同时推进,刚开始确实取的不小战绩。不过推进五十里过后便遇见硬茬了,整个队伍再也无法往前推进一步了。 无论北夷国的重骑兵与重步兵怎么往前线输送人员,可就是进不了一步,如此局面一僵持便是四五天。 硬气的北夷人此时不再说什么了,但他们又不服软,便如此僵持着也不向华国讨要一兵一卒,更不向木门亭寻求进攻法子。 木门亭却不小气,见着这种局面,自己也就主动前去商讨进攻法子。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毕竟此时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都是我们的过错,没能将之前收集的战争情报通告给你们。”木门亭在见到北夷大将军苏上夫的时候主动示好,将北夷军遇见的困难主动揽下。 “大帅现在通报也不为迟。”苏上夫是苏上景的大哥,在北夷国是数一数二的名将,此时他也没有了当初的硬气,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堪。 “那将军现在遇见的到底是什么难处?” “共事。不知为何敌人在此处挖有太多沟壑,让我的重骑兵与重步兵不能畅快而行,于是进攻受阻。” “将军有所不知,此处便是我华国公孙将军最开始与羊人大战的地方,那时是我们挖的沟壑,让羊人无法大举进攻的堡垒,后来我军败退,才将此处便成了羊人的堡垒了,哪里知道当时为我所用的东西,今天却成了为难将军的东西了。” “哦,原来如此。可有别的出路?” “此处沟壑,横向共有五十里,想通过此处,必须越过这道沟壑。宽约五里,再无他法。” “如果我们绕开呢?” “向东或者向西绕行五十里?” “正是。” “不是不行,可你一旦绕行的话羊人必定会大举往前推进,这样我们就失去了后方。” “打也不行,绕也不行,你说当如何才好?” “将军愿意听从我的计策?” “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妙计?”苏上夫此时是在给彼此台阶,谁让他最开始不愿听从木门亭的调遣的,此时遇见硬茬了,再无法往前推进了,再听木门亭的还是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的。其实在这里让苏上夫感觉到了真正的压力,自己的重骑兵重步兵同时推进,在进入沟壑地段之后,一天的损失要接近上万,五天过去,机会没有丝毫进展,每天都是同样的结果,再不找到出路的话,自己当真是骑虎难下啊。此时木门亭既然来了,他内心自是非常高兴的,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听他木门亭调遣又如何,只是这个理由要充分,要够台面。 “妙计?本帅自然有的,只是你当真原因听从。” “只要能打败羊人,我自然要听。不过你要先说来听听。” “我说过这沟壑本是我们自己挖掘的,用途自然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最开始公孙将军挖沟壑是准备用火油填满,然后用火阻止羊人进攻的。” “五十里长,五里地宽,那需要多少火油啊?木门大帅是在拿本将开玩笑吧。”孙上夫说的一点不假,如此大的范围用火油填满沟壑,当真如同痴人说梦。 “呵呵,将军勿急。”木门亭笑意满脸的说道,“我们所用的火油不是别的,正是玉龙雪山所产的黑色火油,此处离玉龙火山不过几日路程,几十万人想弄来填满沟壑的火油岂不简单异常。” “玉龙火山?那里有如此多的火油?” “我是华国人,自然知晓玉龙火山所产之物的多少,别说填满这五里宽五十里长的沟壑,就算铺满整个乌羊草原都绰绰有余。” “嗯,这个我暂且相信你。但火烧之后呢?最多是将他们烧退,我们也要退啊,火熄之后还不是回到今日同样的局面?” “呵呵,等火燃之后,你我的军队再绕行东西两侧,从两侧共同往南推进。这火可以至少燃他个三天三夜。三天三夜过后我们不就已经打过了沟壑之地了?” 原来木门亭想的还是绕行的办法,不过原来不能绕行的原因是他们一旦绕行,此处必定成为羊人进攻的方向,等你绕到五十里外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大军往北挺了,你到时候就只能打他的屁股了。重兵都在往南推,此时北边的防御必定空虚,羊人不是趁虚而入,可以直接挺进华国王城?用火油填满,让沟壑之地燃他个三天三夜,羊人大军肯定不能跨火而过,此时再绕行往南,也便了却了后顾之忧。 一线南推这是基本原则,绕行便不能一线南推,有火阻挡,才能达成真正一线南推的原则。 “可以,我同意的的计划,这虽然算不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妙计,可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那绕行的时候你是走东面还是西面?”孙上夫自然而然的听从了木门亭的调遣,虽然此时感觉是是让木门亭选择,其实那只是自负的小心思在作祟。 木门亭怎么会体会不到苏上夫的想法,但他没在乎,共同打羊便好,再说,如果当真让北夷国全部夺去了战功,此后他怎么在华国甚至整个大陆立足?此时大家都知道了,羊人这次来的只有十万人而已。夺去战功是现在所有人都想的事情,之前谈羊色变的局面早已经改变过来了。 “我无所谓,苏将军来我华国是客,看你大军的方便,我走东走西都可以。” “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我们走西面,你们华国走东面。那么我们现在便组织人手去玉龙火山搬运火油?” “将军说的有理,我其实早已经派人前去了,只是我的人手不够,还需要将军将你的人多派些。” “这个自然,大帅,我还想问一句,我这次带来的有三十万,你走东面准备派多少人啊?” “你三十,我也三十啊。公孙不悔将军有十万,我有十万蛮子军,加上我的私军和三万罪奴团,一共也是三十万。放心,在我这里帮我们打羊人,我不会苛扣兵源的。”其实木门亭哪里有三十万人,此时他明明是在说假,公孙不悔的确有十万,可他的蛮子军不会全部派来,蛮子军,木门私军加上他说的罪奴团三万,共计可能二十万左右。可在此时,他不会如实的告诉给孙上夫,在木门亭认为,他有这二十万足够了。要知道,此时羊人共计才十万人,南战场就算只有三万人,此时北战场只是不足七万,北夷国三十万,加上自己二十万,怎么样也可以将羊人打趴下了。 木门亭离开北夷国大军后,在安排搬运火油一事上算尽心尽力,将所有能够利用上的力量全部利用上来了,短短几天便聚齐了够燃三天三夜的火油。 林展羽的第三团却没有参加搬运火油一事,因为此时木门亭给他们下了另外一道命令,命令他们尽早的赶到绕行的东面,在那里及早的为发动总攻做好准备。 五十里,本来也不算远,可是在这个战场上却是边缘地段,交战的中心重心都在沟壑地段,五十里以外很少有人关心,所以第三团悄悄来到这里即没有让苏上夫察觉,羊人更是毫不知情。这跟第三团的人的隐忍度也有关系,悄悄行动,隐蔽藏身,到达一个地方之后一天只造饭一顿,甚至连造饭的炊烟都寥寥无几,这种隐忍度谁能察觉,这种行事风格几人能够达到? 林展羽得到的命令是,到达位置后藏身隐蔽,而后为大军的到来做好准备,打好铺垫。 袁经武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还在等林展羽为他弄来一副黑甲。所以他和他的人将他们独特的马车也悄悄的跟着林展羽的第三团早早的来到预先的地点。第三团在安静的等待着,袁经武也安静的等待着。 第一百零九章 展羽得银枪 第三团现在隐藏的位置是在一堆乱石堆中。平原地段,本就山丘极少,此处不仅有山丘连绵,还有怪石嶙峋,石堆沉积。沟壑挖到此处,无法再往前挖,于是便成了沟壑的东端终点。 怪石堆中便于藏人,两万多第三团尽皆隐藏于此,在外看不出丝毫异样。 在此等待了两日,才见到西面缓缓燃起熊熊大火。 站在乱石堆上,林展羽见着这熊熊大火愣愣出神。 西边几十万人同时将火油倾倒进成片的沟壑,自然先是一场佯攻,重声势轻行动的佯攻。听这声势,会让人感觉这是决战的声响,可马蹄声,人闹声,擂鼓声响彻天际,半天也没见到几个人影。羊人大军以为会有一大波箭雨泼洒而来,反而等来的却是脚下粘稠的火油,紧接着便是连绵的大火,好像布满了整个草原。火势随着燃油跑遍整个沟壑,却未曾烧着半个羊人大军。还以为大陆人又犯下一个错误的决定,羊人便静静地看着火种是否有人冲出。 火势蔓延烧开之后,林展羽站在乱石堆上见到西面红透了半边天。要比夕阳的彩霞更加绚烂几分,火从东边一直烧到西边,红彤彤的,好像天都已经点着了。火在燃烧过程中,还有极多的变化,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的,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百合的,葡萄灰,梨黄,茄子紫,这些颜色映得天空尽是,还有些说也说不出来,见也没见过的颜色。本已经愣愣出神的林展羽见到这幕之时竟然惊讶的立在了那里。 一如这残酷的战争。绚烂而美丽。 林展羽如此思量着,人在这战场中像极了那燃烧的火焰,你便是那万千火焰中的一点而已,火势所趋你也必须随着大火蔓延,兴许绚烂无比,兴许寂寂无名,可无论如何你将随着火势而走,一切由不得自己,一切身不由己。 “林展羽。”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将出神的林展羽拉回了现实。 林展羽转头看见袁经武站在山丘之下,他身旁带着跟他从密宗丛林出来的人,马车便停在一旁。 “你是该走了。马上便是大战,到时候我照顾不了你,你走了我更安心。”林展羽见袁经武此种行为,认为他此时要离开第三团。 “我没说要走啊,你还没给我带回黑甲呢。我不得到黑甲我是不会走的。” “黑甲没什么了不起,我与黑甲打过,没你想的那么神。”林展羽对袁经武想要黑甲一事总是不大支持,因为他直接打过黑甲,在他认为这黑甲只是穿上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而已。 “我说黑甲威力非凡你总不信。你过来,我不是说过给你一个惊喜的吗?快过来,过来看。”袁经武一边招呼林展羽过来,一边打开车帘,将马车里的黑甲展示给林展羽。 林展羽跳下巨石,当他走进一看车中黑甲的时候,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这……这就是你说的黑甲?” 林展羽眼前的黑甲不是他在战场上见到的黑甲,这幅黑甲要比他以前见过的要高大许多,并且身上并非全黑,而是拥有着白色条纹的黑甲。 “你见到的不是这种?”袁经武通过林展羽的表情猜测两种黑甲并不一样。 “不是,我见到的小很多,就如同我们穿着铠甲一般大小,没有这么高大。”接着他指着身上的白色条纹问到“这是?” “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的长枪是银白色,于是我也将铠甲涂成白色条纹,以便在战场上容易辨识。” “什么?你说我?” “对的,不是说给你一个惊喜的吗?本来我准备让你弄回一副黑甲回来换这个的,可今天不是就有大战要打吗,于是我决定现在就给你,让你去战场上大显身手。” 听说这铠甲要给自己,林展羽欢喜的围着这铠甲转圈,周围第三团的兄弟们也都不自觉的围过来观看。 “不过你现在还用不了这铠甲,还要让我帮你调试之后才能为你所用。” 袁经武让林展羽穿上铠甲,然后依着林展羽的力度来调试铠甲,让铠甲的助力机括了解林展羽的力度速度,如同百里秦的铠甲一般让铠甲适应使用者。 林展羽这是得来一个天大的礼物,此铠甲便是在未知之地与丹羽小道士一同消失的黑甲一般,铠甲内都是有助力机括的,自然不是战场上羊人黑甲一般普通,威力要强上不止几倍。 一番调试,一番适应,林展羽穿着铠甲耍上一套枪法,又飞起跳跃,静下来后,袁经武在铠甲内部用工具摸索了半天,最后袁经武拍拍手说,“现在可以了,这铠甲便是你的了,此后别人都用不了你这铠甲了,专属你一人的了。该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百里秦的赤霞武士的名头早已经传遍大陆,此时林展羽也有了铠甲,大家都帮着为他想一个响亮又好听的名字。 “银枪武士!” 最后林展羽自己给自己取了个银枪武士的名字,虽然袁经武认为俗气,不大气,可林展羽自己喜欢。 此时这里又出了一位银枪武士,当真一南一北,一红一白,一刀一枪。 第三团将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第三团的弟兄们都是欢喜,此时自己的团头有了如同赤霞武士般的铠甲,想想都威风,想想都振奋人心。 大家都还沉浸在欢喜的气氛中的时候,华国大军的前锋军已经赶到了。 此处是乱石堆,往南推进对大军不利,前锋将领正欲发难时,见到林展羽穿着铠甲而来,同样被林展羽的这身打扮吓到了。 “无需着急,此处不便南行。我已经遣人探的路来,从此处继续往东行五里地,那里便是平坦之地,我们从那里往南进。”林展羽早就知道此处不便大军南行,他也确实早就遣人探来路,在此安营扎寨是为了隐蔽的更安全。 “既然已经探了路,木门大帅有令,你罪奴……第三团随我当前锋军,先行一步,去攻破羊人大阵。” 得令!第三团即刻拔营出战。 林展羽放弃胯下战马,一人领先狂奔于草原之上,身后战马一时居然追赶不上。 两万余第三团兄弟紧跟其后,刚才的前锋大将望着也是追赶不及,在后舔灰而已。大军绕过火油燃烧的沟壑地段,直接冲向望火静待的羊人阵营。 羊人大军还以为大火之后会是万千箭雨来袭,可久久等不来箭雨,更是等不来火势渐小,他们哪里知道,此火会燃他个三天三夜。还没有等到火势熄灭,左右两边,东西两侧大军忽至,这次知道火烧拦路是真,火后攻击是假。 左右两军挺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本来羊人四周都部有斥候哨兵,可斥候哨兵刚刚传来有大军来袭的消息,大军便已经突到了眼前,这一个措手不及让羊人一时大败。此后大陆大军在后追,羊人往后撤,一直追打了四五天。羊人死伤不计其数,阵型,装备,队伍全都不成形状。可以说,北战场上的这次胜利,要比南战场上的更加大,取的的成绩更加突出,杀的敌人数量更加多。 羊人本来装备优良,可这突进太快。船弩,这种神器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很多船弩还没有装备好便已经让大陆军队冲到了面前。黑甲虽然强悍,可大陆人多啊,你一副黑甲怎敌的过成百上千的大陆人? 但在第六日大军完胜的局面改变了。 改变的原由是两样东西——巨甲武耀和无敌战车。 传说了很久的两样东西在之前的战斗中从来没有出现,可此时一出现战局立马发生了改变。 但大军以为可以一路追杀至乌羊草原的时候,浓雾之中忽然出现几十个庞然大物。 北夷国的重骑兵最先冲向这些庞然大物,可此物刀枪不入,其中不时射出的弓箭,不时刺出的长枪让无数北夷重骑兵倒于马下。接着重步兵重骑兵同时上,结果依旧如此。 先是一千一千的上,接着便是两千两千的上,结果是没有一个人回来,没有一个人攻破庞然大物。 此时北夷人停止了,回望大帅帐中的木门亭。 木门亭其实比北夷人更着急,因为他已经见到了胜利,他已经将胜利之后的事情想的清清楚楚了,此时大军无法往前移动一步,他更焦急。 蛮子军上。 蛮子军的特点是个人素质极强。他们总是以灵活,突袭,善于利用环境着称。 此时蛮子军上便要利用他们善于攀爬的能力。 在蛮子部落里,孩子从小便是生长在树上的,所以攀爬对蛮子人来说是最拿手的事情了,此时让他们上,既可以通过他们灵活的身形躲过庞然大物中的攻击,又可以攀爬上这庞然大物从上对他攻击。 木门亭很是了解自己手中的武器,既然胜利在望,他此时便不会吝啬手中的兵了。 蛮子军在几通鼓声之后便铺天盖地的往庞然大物而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银枪展威力 蛮子族人是大陆少有的原始部落之一了,是神龙氏教化的智人时遗落的部落。虽然后期跟着大陆人学习了文字知识,可毕竟起步太晚,加上一直被智人驱赶,后来有了木门家族的器重,才在竞争强烈的斗争当中存活下来,并繁衍至今。 在蛮子人心中,他们只有木门家族。木门家族便是他们的最高指令。这也是华沧海不能撼动木门家族的关键原因。 木门家族给了蛮子族人生产的家园,又在物质上给予充足的帮助,唯一的要求就是将蛮子族人全部训练成战士——包括女性。蛮子人也很争气,训练出的战士当真优秀。 蛮子军与大陆其他战士不大一样。他们不分骑兵步兵,也没分弓弩手与长枪兵,更没有重甲与轻甲的差别。他们人人会骑马,人人会射箭,人人皆着自制皮草甲胄。每人一木柄枪,每人一短刀,身后还背有他们蛮子人常用的弓箭。皆是轻装模样,所以蛮子军擅长突袭,擅长打奇战。 此时蛮子军上阵对敌,并无任何阵型,而是铺天盖地而去,就像满地的蚂蚁一般,一时布满整个战场。 散兵出击,的确羊人的战车不便于逐一击杀,总有不少蛮子已经攀上了战场,且这蛮子军又最擅攀爬,抓住能抓之物便跃身而上了。 在后方的事已经有不少蛮子军登上羊人战车之后,木门亭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是紧接着,得到的消息是不知从哪里也冒出一支部落军。同蛮子人一样没着正规军装,而是部落打扮,手持弯刀,已经将爬上战车的蛮子尽数斩了下来。 木门亭不相信羊人会有另外人相助,大手一挥,另外一组五千蛮子军投入战场。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结果也是一样,转眼一万蛮子军便不再回来。坏消息还没完,在战车前面,出现三幅巨甲武耀,已经带着骑着狼的部落大军开始往我方进攻来了。 北夷国的重骑兵重步兵最先拦截,可在巨甲武耀面前,这些不管是重骑兵还是重步兵,都轻而易举的被撕裂斩倒,一时竟将大陆军击退的接连后退。而羊人战车在后缓缓推进,让大陆大军一时无计可施。 就在木门亭与苏上夫不知所措的时候,大陆军左方一支奇兵突然进攻,一时竟然可以将接连前进的羊人巨甲和部落狼骑僵持在原地。 众人细细看前方交战中飘荡的旗帜,上面赫然写着“第三团林”。原来是林展羽带着第三团从左路突然袭击,用勇气与决心将巨甲和狼骑部落阻在了那里。 只见到银色条纹的银枪武士穿梭在狼骑部落中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骑洞穿个通透。这银枪武士并未乘坐任何坐骑,凭借灵巧身形左右突击,为他身后的第三团打出好大一片优势阵地,这才真正阻止了狼骑的进攻。 进攻受阻,最先反应的是离银枪武士最近的一副巨甲。 他放下手中正抓起的一名重骑兵脑袋,转身便朝银枪武士冲来,从身后抽出战刀便砍向银枪武士。 林展羽等的就是他,在他还没有进入战场的时候,便已经远远的见到这三幅巨甲战力突出,在他们面前居然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们一分一毫。所以他并未从队伍的最中间突进,而是靠在最边上进入的,这样的话,离另外两幅巨甲距离较远,自己也就不会被这三幅巨甲包围。 面对一副巨甲,银枪武士还有一定把握,可如果三幅同时围攻,自己虽然有银枪铠甲在身,也不敢轻易接招。 战刀砍来,银枪武士长枪一挺,便要直戳来者胸膛。此时长枪的优势便充分体现出来,要知道在对战时,两个如果实力相当,一个兵器长多一份,便会成功几率更大一分。此时虽不敢说银枪武士和巨甲谁的实力更强一些,但银枪武士的长枪肯定可以给他帮上不小的忙。 长枪朝着自己胸膛而来,自然不能继续砍去,只得回刀格挡。可这长枪犹如生了智慧一般,在巨甲的战刀将要接触到刺来的长枪之时,这长枪居然居然转了个弯,绕开格挡的战刀,朝下腹而去。来的速度未减,来的势头未减,准心依旧未减,这巨甲忽然吓出一身冷汗。长枪怎会如此变化? 战刀格挡来枪,本是横向格挡,此时长枪朝着自己下腹而去,转过战刀去格挡下腹已经是来之不及了,但要侧身躲避也是来之不及。想着自己的铠甲乃是刀枪不入,让你刺上一枪又如何?于是不再格挡,干脆挺直战刀,朝着来者的肩头削去,想的是你一枪顶在我腹部,让铠甲阻挡你这一枪,而我这刀削来,也要将你肩头削去半截。 这巨甲还是低估了银枪武士,更低估了银枪武士手中的细雪之舞。他以为细雪之舞乃普通长枪,竟然不知这也是一杆神器。 长枪碰到腹部铠甲,并没有发出巨甲想象中的钢铁碰撞之声,而是一声清脆的破甲之声,接着,长枪洞穿自己的腹部,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这还没有完,接着身后同样传来破甲之声,这枪居然又从身后穿出了。 而自以为战刀可以削去半截肩头的战刀,犹如碰到石头一般,撞出无数火花,战刀居然被生生弹了回来。 不可思议的巨甲武耀低头望着洞穿自己的长枪,准备用手去抓住这杆自己不知名字的神器,可银枪武士瞬间便从巨甲腹部拔出长枪,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刚才破甲的洞中喷涌而出,没有抓住长枪,手只得堵住不断外涌鲜血洞口。可这隔着巨甲,就算鲜血不从洞口往外涌,也止不住身体的伤口,只得让鲜血流进自己的铠甲之内。 虽然一枪便中,这银枪武士并未止步,他横甩长枪,长枪在自己身体周围一时划出一个很大的圆圈,圆圈的尽头,长枪的枪尖,瞄准的不是别出,而是这已经被洞穿腹部巨甲的喉头。 长枪所到之处,同时将身边的几骑狼骑扫到在地,枪尖也刚好划过巨甲喉头,如同刚才破甲一样,枪尖所到之处,甲已经不再是甲,而是如同薄纸一般轻易破去,这巨甲吼中“咕咕”几响,便已经气绝倒地了。 刚才这一幕被很多人看见了。 尤其是离银枪武士最近的狼骑部落兵。 这部落兵不是别人,正是羊人的帮凶——毛古人。 毛古人见到银枪武士只需一招便将巨甲武耀毙命于此,顿时很多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进攻还是要撤退逃命。 而跟着银枪武士的第三团弟兄们见到这幕,一时斗志猛增,气势猛涨,叫喊声,喊杀声,欢呼声,传遍整个草原。 这声音同时将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远处的另外两幅巨甲武耀也才刚刚弄懂这边发生了什么。 不可思议,这是他们首先拥有的反应。不可思议的是与自己同样优秀,又有铠甲护身的武耀怎会被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洞穿了,歌喉了。 其实他们是有所不知,如果这巨甲没有那么轻敌,不太信任自己的铠甲,怎可能被银枪武士一枪洞穿自己的腹部,那枪递来,就算不能用战刀格挡,身子不再上前递上削肩的那一刀,自己借着枪刺来的力量往后退去,怎会被这一枪洞穿,就更不会被枪尖甩来割喉了。巨甲武耀的战力是放在那里的,银枪武士唯一的优势便是这杆枪,避其锋芒,银枪武士还真不一定能够轻易取胜的,更不会丧命于此的。 银枪武士枪刺巨甲武耀的消息很快便到木门亭那里了。 “罪奴团团头?他什么时候得来的这铠甲,叫什么?银枪武士?”木门亭开始质疑银枪武士如何得来的这铠甲。 几番打听,才从前锋军那里得知是袁经武,银枪武士的一个朋友处得来的,而袁经武又是从何得来的这铠甲就没人知晓了。只知道这人带着几位密宗人。 神秘的密宗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世人面前,又一次引起了大家的无限猜想。 袁经武自然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首先他关心的还不是如何斩了这巨甲,而是询问巨甲将银枪武士的甲破了没有。 接着,他便焦急的等待。他等待银枪武士将那副被斩的巨甲带至自己的面前。 这是他与银枪武士商议好的,他在银枪武士出战前一再给他强调,一定要将获得的黑甲给他带回来,并且是及时的带回来。所以此时他激动的来回跺脚,不时的向前方战场张望着,盼望黑甲能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 银枪武士怎会忘记袁经武交代的事情,在巨甲被割喉之后,在其他狼骑害怕眼神中,他已经命人将巨甲收起,并命人妥善保管。可他并没有及时往回送,因为他此时斩杀的是巨甲,而非袁经武所说的黑甲。黑甲他曾经在战场上交过手,他知道黑甲的模样,此时远处有几幅黑甲和在狼骑之中,他此时便拔腿朝着那几幅黑甲而去。 银枪武士要给袁经武将两种甲都弄回去。 感受到自己穿上铠甲后战力大增,于是对袁经武的话更是上心,一定要两种铠甲都给袁经武带回去,而且是尽量完整的带回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银枪对二甲 银枪武士很快便成为战场的焦点了。 另外两幅巨甲很快的向银枪武士汇集。可银枪武士有了割喉第一幅巨甲的骄傲,此时眼中没有任何敌手。 一副黑甲在银枪尖头挑起,很快被周围的第三团兄弟们接住,听从银枪武士的命令运往战场后方的袁经武处。 不远处一位狼骑见到后转身便要往后逃去,看那装扮应该是一位狼骑的领头。 银枪武士没有准备给这位领头狼骑机会离开,用银枪挑起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便砸向领头狼骑。尸体此时变成武器,重重的砸在领头狼骑身上,将这位狼骑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银枪武士顺势挑起,落地之处便是这领头狼骑的倒地之处,他想用自己沉重的身体将这领头狼骑踩死在当场。 银枪武士身在半空,忽然斜前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副巨甲忽然同样出现在半空。 巨甲看得准,双拳猛的锤向银枪武士的胸前。 这次袭击太过突然,银枪武士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一击。长枪拖在身后,巨甲又已经出现在面前,双拳也已经离自己胸口不足一尺。 身在半空,枪来不及扯回,双脚也无地方可以用力,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双拳结实的锤在自己胸口。想着身上有铠甲护体,就算挨上这双拳又当如何。 估计是第一幅巨甲击杀的太过容易,此时轻敌的情绪影响了银枪武士的思维。太过轻视这锤向胸口的双拳了。 银枪武士胸口挨拳之后,身子被这双拳锤出去尽十丈,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后翻滚着将身边的人尽皆撞翻。 接连翻滚的银枪武士首先感觉便是一阵眩晕。一时倒在地上居然不能起身。跟着,嘴中已经涌出血腥味,想来定是内脏出血所致。哪里想到这巨甲的双拳居然如此厉害。 倒在地上的银枪武士不知过了多久睁开双眼,可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阵灰尘。那是一双巨脚落地之后扬起的灰尘。 巨甲又来了,银枪武士心知不妙,下意识的在地翻滚,想着尽快离开此地,好远远避开巨甲的再此攻击。虽然空中鲜血还在继续翻涌,可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果然,巨甲抬起一脚,想要用脚重重的踏在银枪武士的头上。 幸好银枪武士的下意识反应,这才躲过这一脚。 身子滚出去后,银枪武士艰难的爬起身子。用银枪支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自己细细感觉一番,此时还不至于被锤的毫无还手之力,只是需要时间来自行调整,可这巨甲应该不会给自己留足恢复的时间,想着自己到底应该如何躲避的问题的时候,见到两名第三团兄弟此时已经朝巨甲扑去。 但是这凡人之躯怎靠近的了巨甲身体,只见巨甲“哄哄!”两拳便将扑向自己的两人锤翻在地,倒地之后的二人根本没有任何生还可能,因为一人脑袋崩裂,一人胸骨凹陷。 其他第三团兄弟见状,眼睛一红就着跟着上了。一时七八位不惧生死的兄弟都扑向巨甲。 虽然人可以不惧生死,可现实的情况就是就算你不惧,可生死真只是在巨甲的一恋之间。最前面的两位兄弟的头颅被巨甲伸出双手牢牢的抓住了,只见他轻轻一用力,两人的脑袋便崩裂开来,接着,巨甲一个横扫腿,将其他人全部扫出去甚远。刚刚的人尽数倒在了地上,不动也出不了声。 这一耽搁,银枪武士倒是缓和了不少,被锤的之后没跟上来的那口气也顺畅起来。 见到自己兄弟这样前赴后继的上去送死,银枪武士大喝一声,“兄弟们,看我的。”于是便提枪朝着巨甲而去。 见到银枪武士提枪上前,第三团兄弟们也便不再继续上去送死,只想银枪武士提枪将这巨甲穿个通透,以解心头之气。 这位巨甲手中并没有握着战刀,而他的战刀是着付在小臂外侧,长过手臂,且是双臂都有。所以这幅巨甲是擅长近战。 长枪递来,巨甲双手成格斗姿势,双腿弯曲,随时准备突进。 枪至眼前,巨甲双臂一抬,用战刀将长枪挡开,双腿猛的发力便要进了银枪武士的身。 这递出去的一枪被巨甲轻易格挡开来,又将被敌人突至面前,进了身,自己肯定又会被他用拳打准,自是不能再莽撞轻敌。 银枪武士赶忙撤枪,双脚赶忙后撤,退后几步后抡起长枪,转身便要用长枪横扫巨甲下盘。 这招甚妙,极速前冲的巨甲为了躲避下盘被扫,只得停步。两人的距离又回到有利于长枪的局面。 接下来长枪继续猛刺,巨甲依旧巧妙格挡躲避,总是想着借机突进至银枪武士身前,可银枪武士也总能化解,或后撤,或以攻为守,或巧妙躲避。总之这二人一时在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银枪武士甚觉奇怪,刚刚自己打第一幅巨甲为何如此容易,这幅巨甲又为何如此难缠?殊不知刚刚第一幅巨甲致死的关键原因是过于轻敌,犹如银枪武士挨的那双拳一般无二。过于轻敌,过于相信自己的铠甲才会被长枪洞穿。此时的巨甲是有着充分的准备而来的,总是避其锋芒,躲开银枪的枪头,没了枪头,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破了巨甲的甲呢? 如此打下去也不是办法。银枪武士必须想到击倒眼前巨甲的办法。 银枪武士细细观察发现,这巨甲躲避的是自己的枪头,因为自己用枪尾和枪身打巨甲的时候,巨甲居然会硬扛着,然后找机会突进自己。思索后才明白这巨甲还是惧怕枪尖洞穿自己的铠甲。想想也是,普通刀枪是破不了他这甲的,唯有手中的细雪之舞。 想到此处银枪武士主意打定,有了破他的方法,方法不在别处,就在自己手中的这杆长枪之上。 银枪武士又一次的朝巨甲面前递出一枪,巨甲如同刚才一样用臂刀格挡,然后猛的往前突进。 银枪武士等的就是这一刻,双手在枪尾两拧,枪身猛的便短,枪的去势未减,枪的准星未变,而枪却变短,依旧朝着巨甲的胸口而去,而此时巨甲认为格挡住了长枪,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着。 哪里想的到枪会忽长忽短,哪里想的到会有这种变化,身子已经朝前冲去的计划已经收拳准备攻击了,可长枪变成了短枪,眼睁睁的朝着自己的胸膛而来。 如果不止住前进的趋势,这幅巨甲肯定会像第一幅巨甲一样被洞穿在此。 这一变化应该让铠甲内的人流出一身的冷汗。不想被洞穿,便只有撤步,便只有转身。 这巨甲一个转身加上停止往前冲的势头,这才躲过了这一枪。可此时,自己的身形扭曲,脚法不稳,也给了银枪武士另外一个攻击机会。 短枪贴着巨甲胸口擦过,银枪武士将枪横扫,脚下将巨甲的下盘往相反的方向一勾。 上面受到攻击,下面脚下被勾,此时身体已经失去重心,巨甲便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算完了吗?不会,银枪武士不会给这巨甲再站起来的机会,回撤短枪猛的扎向倒地的巨甲,枪在此时又变回了长枪。一枪过去便要将这巨甲钉在地上。 眼见着长枪就要扎在巨甲身上,可不远处另外一副巨甲这时突到了身前。这另外一副巨甲跳起身子,便要用脚来踹银枪武士。且踹过来的不是一脚,而是双脚都过来了,一如刚才倒地巨甲锤向自己胸口一样。为了不再中招,银枪武士只得撤枪后退。这倒地巨甲这才躲过了致命一击。 倒地巨甲很快爬起身来。两幅巨甲对抗银枪武士一人的局面很快形成。 一副巨甲尚且容易对付,此时出现两幅巨甲,银枪武士命运如何当真不得而知。 然而此时,银枪武士的身体根本没有可以继续战斗的力量。 刚才受到巨甲的双拳锤击,已经将银枪武士的气机捶乱,之前与巨甲的战斗皆是硬撑着打的,包括最后那一枪,他都已经在尽力而为了,然而此时,不仅没有将这巨甲钉在了地上,而且又多出来了一副巨甲,想要在此时击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撤出战场?此时两军已经胶着起来了,想要及时撤出是不容易的。 寻求帮手?在这里,只有他银枪武士有这一身铠甲,其他不管是北夷人还是华国的木门亭,还有自己的第三团兄弟,都不会是眼前这两幅巨甲的对手。 希望奇迹?银枪武士——林展羽,自生出来便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奇迹,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希望奇迹的事情自己从来就没有奢望过。 银枪武士对峙着两幅巨甲,回望一下四周,众多第三团兄弟都在鏖战狼骑,还有些在旁等待着银枪武士的指挥。这些兄弟都指望着自己,这些战友都需要自己,这些人都只有指望自己,只有自己能够帮助他们。 虽然气机不稳,可依旧还是需要一战。银枪武士握紧长枪,眼光犀利的望向面前的两幅巨甲。 第一百一十二章 银枪受重伤 一打二,就算身上有铠甲护体,就算手中有银枪优势,可想要取胜还是很难,但在这不得不战的局面下,银枪武士选择了主动出击。 眼前这两幅巨甲,一副战刀附着于双臂之上,一副双手高举长长战刀。一个擅长近战,一个有长刀在手自然擅长远战。 硬打只会让本就气机不顺的银枪武士跟不上节奏,所以此时只有巧打。 如何巧打?一是利用长枪距离远的优势,与这二人拉开距离而战,万一出现险情,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撤离。二是利用枪可以巧攻的优势。长枪最锋利的地方在枪头,且这细雪之舞枪头尤其锋利,可以破了巨甲武耀的甲,所以不用莽打的方式,用精妙枪法的巧妙之处来与这二甲周旋,看准时机是否有取的胜利的可能。 银枪武士移动灵巧步伐,枪尖总是指向二位巨甲的面部,不求一击打准,而求枪枪指准要害,让这二甲进身极难。 这二甲也非莽撞之人,见着银枪武士如此周旋,也不急于取胜,而是同样与这银枪武士一般慢慢周旋。 这可不妙,银枪武士想的是利用巨甲的急躁心理来制造战机,可他们并不着急,而是同自己耗,这样自己定是支撑不了多久。 但一时当真又无他法。 正在银枪武士思索之际,巨甲出现一个明显的疏忽。 擅长近战那位巨甲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歪去甚远,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银枪武士先是考虑这中有诈。但一看长刀巨甲目光游离,是进是退不知所措,且步伐同样混乱,头也转向将要倒地的巨甲方向,似乎在询问情况如何。 银枪武士主意下定,不管是否有诈,且先进他一次又如何。于是上前递枪,枪头直指倒地巨甲而去。 见着长枪直向倒地巨甲而去,长刀巨甲便要上来阻挡。 这正是银枪武士的主意,他真正要打的并非倒地巨甲,而是要长刀巨甲上前营救,所以枪行一半,忽然转过枪头,朝着长刀巨甲的腰腹而去。 长刀巨甲上前过多,想救倒地巨甲心切,当发现长枪朝着自己而来的时候,已是收刀不及。眼看就要被长枪戳准。 银枪武士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枪过去,这幅巨甲算是交待在这了,再自己便只需要对抗另外一副巨甲了,想想都轻松几分。 可就在此时,倒地巨甲忽然弹地而起,身子如同飞剑一般快速冲向银枪武士。双拳在前,一如刚才锤翻银枪武士一般。 原来这巨甲倒地是假,想要突袭银枪武士是真。他倒地的时候,便是将身形下垂,蓄势待发,就等着银枪武士转过枪头,此时银枪武士全神贯注的在主意枪头,哪里想的到倒地巨甲会忽然弹起。 这一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银枪武士。 所以银枪武士又重重的挨了巨甲的一击双拳。 身子又一次的被撞出去甚远。倒地,翻滚。不过这次他当真再无气力爬起身来。 倒地之后的银枪武士揣着粗气,想想今天自己就要被葬送在此地了。望见天上美丽的天空不悲反笑。一只手掀起自己面上的脸罩,用手臂擦拭了一下口中的鲜血。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等待着致命的一击。 这种局面,银枪武士是没有机会可以逃过致命一击的。通过刚才与二甲战斗的了解,这二甲肯定不过放过这么一个夺取对方性命的机会。如果换做自己,也是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的。所以内心清楚如明镜的银枪武士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也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等来的并不是巨甲武耀的致命一击,而是耳边无数的吼叫声与喊杀声。 银枪武士尝试着支撑起身体看看周围的情况,可几次尝试都以没有气力而告终。最后是围过来的几位第三团兄弟将他扶起。 站起身后的银枪武士见到了一幕他此生永远难以忘记的画面。 众多第三团兄弟,前仆后继的朝着两幅巨甲而去。 然而过去的是兄弟,回来的却只有尸体。有很多甚至连尸体都不完整。 可后面还有更多的兄弟排着队等待着,等待着接着上,等待着接着过去是活人,回来便已经不再有生气。 原来在刚才两幅巨甲对峙银枪武士的时候,第三团的兄弟得知便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往这边靠拢。大家都知道银枪武士此时定会遇见险情,果然,在银枪武士倒地的同时,众多第三团兄弟便不计生死的往上扑。 这些兄弟让巨甲无法对银枪武士过来送上致命一击。这些兄弟用性命阻止了巨甲对银枪武士的追击。 前面的场景是高大的巨甲在众多人群中胡乱打砍。而人群便如同韭菜麦子一般被两位巨甲砍翻锤乱。前面的刚刚倒下,后面的又接着跟上去,跟上去看热闹?不,跟上去继续送死。 有几次巨甲想要跳起身子,可紧跟上的人连忙扑上去抱住巨甲的双腿。一拳锤下,脑浆崩裂。可当他要再次跃起之时,又有人不顾一切的扑身而上,就算再给我一拳又如何,我用生命拖住你,我们用身体阻挡你。 银枪武士想要针扎着重新扑入战场,可奈何身无气力,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些兄弟送死。而自己也被周围的人不断往回运。 是的,大家是将银枪武士抬着逃出了战场。 银枪武士转头对着身边的人哭泣着说道:“你们这又是何必?为我一人,死掉这么多兄弟。” “团头,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愿意为你赴死。” “哎!你们如此救我,让我以后当如何面对所有弟兄啊?” “团头,将来为我们这些弟兄多杀几个巨甲便算为牺牲的这些弟兄报仇了。” 接着,银枪武士闭眼叹息,脸上早已经将泪水与鲜血和成一团。 战斗在傍晚时分停歇了。 鸣锣收兵的时候羊人大军并未继续追击。而是双方都安静的退出了战场。尸横遍野的草原来不及收拾。 两边都回到各自的阵地筑阵防御。 可能是白天的杀戮太过残忍,可能是白天的战斗过于惨烈,可能是许久以来都没有死这么多人的缘故吧。双方夜晚都很安静。安静的似乎连对方的饭菜香都能闻见,连彼此的鼾声都能够听见。 银枪武士林展羽被紧急送去军医处,问题不算太大。好在有铠甲护体,只是冲撞之力过猛伤了些脏器,用药调理加上好生休息半月应该可以恢复。 第三团损失了六千多兄弟,不算多。因为前期的进攻第三团并不是进攻的重点,损失的最大点还是在救银枪武士出战场的时候。当时前赴后继前去送死的就有近千余兄弟。银枪武士林展羽在休息调整,大家并未将这个数字告诉给他,只是告诉他整体损失了六千多。想想今天这么一场大战,六千多的数字并不算大,并且还有万余北夷人,万余蛮子军在前面,那第三团六千当真不算多了。 袁经武很自然的以为银枪武士林展羽是为了给他弄来铠甲而深入敌阵的,所以早早的便守在来林展羽的身边。行走过江湖,小病小痛自己还是能够治疗,可眼前林展羽的伤情他却插不上丝毫的手,只能在旁安静的听着医官的讲解与吩咐。 夜在渐深,医官为林展羽行针完毕,安排人手将煎药端上病床,袁经武结果药碗,细心的给林展羽喂着汤药。 “要是今天你死了,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向冯茹南解释了。” “关你什么事?”林展羽咳嗽几声后接着说,“我去战场要你解释吗?” “不是我要铠甲,你怎么会进入那么深,便不会被几幅巨甲打了。” 林展羽才知道袁经武以为自己专门为他弄铠甲才被两幅巨甲打的,“弄回来便好,我命硬,死不了。” “可是死了那么多第三团兄弟,我听人说了,他们是用尸体阻挡了巨甲对你的追杀。” “都怪我轻敌了。接连两次受到巨甲的锤胸。你看了巨甲没有?还有黑甲,他们有什么差别?” “好了,现在你就别管这些了,你先好生休息。等养好病再去战场将锤你的那副巨甲斩了。” 林展羽低头喝药,再没有说话,药喝完过后袁经武为林展羽盖上被褥,而后吹灭烛灯,轻身的退出了帐篷。走之前还再三叮嘱帐外守兵,一定要仔细看守,还有就是注意帐内情况,如果唤人的话要好生伺候,递个热水什么的都的仔细几分。守兵不是外人,自是第三团的兄弟,对待银枪武士林展羽自是不会额外,这些都是袁经武多操心了。 转身出来后便疾步回到自己的帐中,那里有擅长机括擅长制造的密宗人正在研究两种铠甲,出来的时候袁经武便吩咐要仔细之后再仔细,此时,他们应该有了一些收获。自己早早的去弄清楚铠甲的事,对战场,对大陆,对林展羽甚至对百里秦都是有益无害的。 第一百零三章 赤霞欲偷袭 乌羊城外,悬崖底下。尹志刚带着百里秦花日红等三十名大宗师潜伏在乱石堆下。此时天色尚早,悬崖顶端的羊人哨兵容易发现这支不小的队伍,为了稳妥起见,百里秦决定暂时潜伏在此,等到夜黑之后再往前进,以防此次偷袭前功尽弃。 爬在地上已经很有一会儿,耐不住寂寞的尹志刚开口询问着百里秦“为何不将冯茹南带来偷袭?” “我们都到这来了,到时候攻城之时遇见巨甲如何对敌?” “哦,那到底是我们这帮人主打还是攻城的主打啊?” “自然是攻城的,我们只是偷袭,毁坏掉守成的关键部位,为大军夺去乌羊城赚取更多赢面。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就进去。” 百里秦让尹志刚休息,自己也便合上眼休息片刻,此时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晚上进城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现在休息一会儿,就算一夜不眠,也不至于影响明日的攻城战。 眯上眼睛后的百里秦并没有马上睡着,他还在思索着一些问题。 徐白秋下令往东推进五百里的指令已经过去了十几日。往东推的其实并不容易。蜀军损失的十分惨重。还好巴渝几万援军及时赶到,弥补了蜀军在东推过程中的损失。 萧鸣谦以及他的步骑特训营也及时的加入了战场,只是萧鸣谦并未与百里秦见着面。 萧鸣谦直接上了战场,而百里秦花日红冯茹南等人都在后方等待着直接攻打乌羊城,并没有参与前方东推的战斗。没见面反而更好,否则见面之后对于萧鸣谦下令毒杀指挥官金墨一事定会产生分歧。如果不是萧鸣谦所为还好说,如果当真是萧鸣谦下的命令,百里秦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与这位将军保持友好关系,还是应该与他拉开距离。 东推达到五百里后,二十万蜀军以及大宗师们都聚集在了乌羊城的城墙之下。此时的乌羊城异常安静,羊人并未出城迎敌,而是紧闭城门,任你在城下如何挑衅,就是不出门。 几番小规模的试探攻城之后,发现想要破了城门实属不易,城墙优势加上羊人船弩,弓箭优势,让大军无法靠近抢脚跟,更别说爬墙了,很多攻城登梯尚未靠近便给火箭点着,无法使用。虽是试探,可每每上去之后便再少有退回的士兵。如此难攻才想起百里秦所说的从密道进入偷袭一计。 在挑选人手的时候,百里秦刻意挑选大宗师中擅长近战的大宗师。进城之后,要去城墙上破坏船弩与投石设备,多半都是与敌人进距离搏杀,远攻之人在这多半用不上。但百里秦却意外的带上了唐小鱼。 赤火旗在前面的大规模作战中所起的作用并不大,只是在后方做了些后勤补给运送的工作。现在攻城,江湖人士除了搞偷袭战有优势外更加没有用武之地了。如果敌人出城迎战还可派出战上一回,可现在敌人闭门不战,赤火旗便更加只能做些后勤上的事了。百里秦认为这样也好,少一些兄弟,自己的内心便会安生一点,否则每次见到被被褥盖着的弟兄,内心总有难舍的歉意。 专门带上唐小鱼是有原因的,一是唐小鱼一直纠缠非要带上她不可,为了免去她的纠缠便答应下来。二是进城的大宗师百里秦全部选的近战高手,一个远攻的都没有,既然唐小鱼主动申请,带上她一个也可做一个弥补,一旦需要远攻的时候,她便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第二点是花日红说出来的,本来百里秦非常不愿意带她,在花日红说出第二个理由后百里秦这才点头答应。 本来白日精神旺盛的百里秦是睡不着觉的,可在自己的强烈管控下还是让自己眯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天黑之后自己都还未醒,是尹志刚在旁推动才清醒过来。 天也刚刚黑,不过此时眼力再好也难以察觉悬崖下面的情况。于是百里秦歪着脑袋仔细查看了一下悬崖顶端城墙上的情况后,便潜身往前爬去。 尹志刚是乌羊城被占之后逃出城的最后几个人之一。当时是朱老板的儿子在看一本日记的时候发现乌羊城有这么一条密道的,朱老板,尹志刚,尹志刚的师傅,还有一个疯婆子,一众人才通过密道逃出被占的乌羊城。 乌羊城被占之后,也只有尹志刚几人将乌羊城内的情形告诉大家。 羊人每日如何巡逻,羊人巡逻规律等等。尹志刚这次又要回到自己曾经逃出来的地方,心情确实格外复杂。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些暗自高兴。因为这次返城就是为了夺回这个曾经失去了的地方。 乱石堆乱草丛布满整个悬崖底部。如果尹志刚没有第一次逃出的经验,想要在这里找到这个入口实属不易。洞口并不大,被杂草丛生覆盖着,虽然草已枯黄,可就算枯黄的众多杂草也完全挡住了洞口的实现,不扒开肯定是找不到洞口的。 进了洞口之后,里面便是很大的空间。尹志刚告诉大家以后的路便是一直往上爬了,并且道路狭窄,大家脚下一定要小心。还有最重要一点,这洞里有奇怪的东西,吃不吃人还不知道,可这东西动静声大,吓人,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 此时在洞中,点燃火把是不会被外人见到的,于是一行三十多人便在弯曲的挂壁小道上燃起的一条火龙。道路的确不好走,有很多的地方仅仅只有一脚的款度。 “我们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朱老板和他儿子就掉下过悬崖,不过他们人都没事,最后又在底下与我们汇合了。”尹志刚走在最前面,对紧跟着他的百里秦说着以前的事。 “他们就没讲到底什么情况吗?” “没细讲,只说他们掉在一个平台上,并不高,所以没摔伤。” 听到尹志刚讲自己的舅舅曾经掉下过悬崖,百里秦回过头再次给大家强调了一定要小心脚下。 “那你说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个奇怪法?”百里秦对奇怪的东西很好奇,他也想知道这东西到底吃不吃人。 “就是奇怪,声音奇怪,没见到过。当时朱老板他们掉下悬崖的时候就听见过这个声音。” “那他们没说他们见过这东西吗?” “他们没说,也没人问起,当时能够逃命就不错了,没人关心这个。” “这洞中为何会有人来修路呢?”路明显的人为修建痕迹,百里秦开口问着。 “当时好像是一个什么城主的女儿发现的这个洞,他女儿与她的情人私会便是通过这个洞来往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那本日记上是这么记着的。” “私会?那证明在他们之前便有人来过这密道,并且就修路这洞中的路。但这是为何呢?为何要在这种悬崖上修这种路?修这路的目的又在何处呢?”百里秦开始质疑为何这密道中会有这么一条路。 “别问我,我知道的都告诉给你了。”尹志刚自然是不知道答案的。 “奇怪,这洞中会不会有更多的故事,或者是更多的秘密,更或者是更多的历史。” “应该会有吧,否则便没有这条路了。”尹志刚无意间回答的这么一句,可这句确实百里秦刚才那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这二人在最前面就这么一问一答的走着,艰难的走着,声音就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着,听这回响,空间有时候特别大,有时候又不大,大的时候许久没有回声,小的时候回声很快便传回来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最前面的尹志刚忽然停下了脚步,嘴中发出了“咦!”的声音。由于路窄,百里秦歪着脑袋看前面到底出现了什么。 “怎么?什么情况?” “这怎么有两条一模一样的路?” 前面忽然出现两条路,并且是一模一样的。尹志刚是从上面下来的,他应该知道路应该怎么走,不过此时出现两条一模一样的路,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走了。 百里秦侧着身子挤上前也查看了一番,的确是两条一模一样的路,并且方向都是朝着悬崖上而去的。百里秦回过头看了眼尹志刚,见他迷惑的摇着头,知道此时尹志刚也不知道该选哪条路了。 百里秦往后传话,要花日红上前来,要与他商议到底该如何是好。 路实在太窄,花日红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前面来。没想到唐小鱼也不嫌麻烦,跟着花日红挤上来前。 望着两条一模一样的路大家都皱起了眉头。一样的台阶,一样的方向,结果肯定不会是一样的,可到底该如何选呢? “那我们便分成两路。” “分成两路?” “是的,分成两路,如果有一队走错路就返回,另外一队在出洞口等这对走错的人。” 此时谁也不知道哪条是出洞口的正确路子,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实行了。于是百里秦带着尹志刚,花日红带着唐小鱼,各自领着一队人分开而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误入旧历史 两队人分开而行之后,百里秦尹志刚这队再一次又遇见了两条同样的路。 这次尹志刚诧异起来,“记得我们下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岔路啊?现在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岔路呢?” 百里秦见到尹志刚疑惑的表情,知道是因为自己记不住路才产生的疑惑,虽然事情有些怪异,但为了尽快到达洞口,进入乌羊城,百里秦这次没有迟疑便将自己的这个队伍分成了两队,又一次分开而行。 因为有百里秦的存在,这次两队人并没有平均分配人员,百里秦只带着三位大宗师,让更多的大宗师组成一队,这样如果遇见什么意外情况人数多一点可以照顾的更加周全一些。 如此分队之后百里秦领着尹志刚和另外三位大宗师继续在悬崖上的窄道上缓缓前行。 这五人举着两个火把。尹志刚还是走在最前面,他手中举着一把火把。最后的那位使双锤的大汉举着另外一把火把。 百里秦对突然出现的岔路有些怀疑,到底是什么原因产生了如此多的岔路呢?加上尹志刚说过,这密道中有些奇怪的东西,如果遇见意外,此次潜入乌羊城的任务只怕是很难完成,自己也在自责,为何不同意徐白秋的要求。在出发之前,徐白秋为了保证偷袭的成功,再三给百里秦说要多带些人潜入,可百里秦却坚持只带这些人,要知道有这些岔路,为何自己一定要坚持呢?听从徐白秋的意见多带些的话,就算在这密道中真的遇见意外,也不至于会影响偷袭的任务。 在这窄道上又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在百里秦这队人面前出现了一个旷阔的平地。是在这悬崖之上出现的平地。 这平地面积很宽,加上上面的空间很大,此时大家相互说话的声音回荡声很久才传回来。 “我们走错路了。”尹志刚开口说道。 说完尹志刚便要转身回去。因为他是从上面下来的,在下来的时候他是记得很清楚没有经过这么一个地方,既然没有经过,那么此时他们肯定走错路了,转头回去是最正确的做法。 百里秦听见尹志刚这么说了也要转身往回走,可在此时,最后面的那位双锤大宗师口中发出了“咦!”的声音。 在此时这声“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寻着双锤大宗师的目光,发现悬崖的崖壁上出现了很多色彩斑斓的画。 刚刚经过这里的时候,百里秦等人都只在乎了脚下的路,没有人在意悬崖的崖壁上有画出现,加上手中没有火把,自然也就没有照亮崖壁的可能。 此处怎会有画出现?大家心中都很疑惑。 于是大家都仔细的查看崖壁上的画。原来这画中所表达的内容正是神龙氏的故事。 这神龙氏的故事大家都是从小听着她的故事长大的,自然是熟悉不过。但是在此处为何会出现神龙氏的画呢? 画最开始的部分是很多人在跪拜神龙氏,通过画很容易辨认被大家跪拜的人就是神龙氏。因为这画中的神龙氏长着人头龙身,在这大陆之上,唯一就是神龙氏有过这种样子。 接下来的画便是描述神龙氏教会众人用火,文字,织布做衣服,还有使用武器。 众人是越看越奇怪,为何在这个密道中会有关于神龙氏的壁画呢?又是什么人将这些故事画上去的呢?一时大家都寻找不到答案。 不知不觉,大家看着画便来到了广场的中间地段。不过此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不再是画了,而是一扇大门,紧闭的大门。 见到大门的时候,大家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百里秦身上。 “看我?你们是想进去看看吧。”百里秦知道大家望着他都是想进这大门之内去看看。 在百里秦心理,此时想着出了这密道是最要紧的事。但不知为何,自己也非常想进去看上一眼,既然外面壁画上所绘的都是神龙氏的故事,那么这门之内,肯定会有更多与神龙氏有关的东西。 “好,我们抓紧时间,进去看看就走。不过还要小心,不能出现意外。” 得到百里秦的同意后,大家便纷纷出力推动这大门。 无奈这门实在太过沉重。几番试探都推门不动。 “既然打不开,我们便不在此处耗费时间了。现在进城是最重要的事情。”百里秦见到大家推门不动,于是决定掉头回去。 大家也正要放弃,哪里想到尹志刚在门的最中位置拔出一条长铁柱。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这跟长铁柱已经锈迹斑斑。不过尹志刚一拔出这跟铁柱,大门立刻松动了开来,自己便露出一条小缝。大家稍一用力门便开了。 既然门开了,便没了回去的道理,百里秦也好奇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大家进了门之后里面的空间很大,在巨大空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物体,距离较远见不清楚这物体时什么样子,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推门的声音以及大家说话的声音传过去,这个巨大物体并未动作,想来应该是死物,不是活物。只要不是活物,便不会对大家产生威胁。 “这里面也太大了吧!”尹志刚感叹着。 的确,这里面的空间确实太大,不过如此大的空间里,除了中间的那个大物体外,大家并未发现任何其他物件。 于是众人走向中间,想去弄清楚这个巨大物体是什么东西。 当大家走进这个巨物之时,发现这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双巨大的人脚。 抬头往上看,这双脚的上面隐约就是一个人的雕像,巨大的人雕像。 众人站在这巨大人雕像的脚边,自然看不出这个巨大雕像是雕刻的谁。在雕像的脚边,还搭有木质架子,一直延绵上去,看来这木架是雕刻这巨型人雕像时使用过的。 百里秦用手去触摸了一下木质架子,发现已经腐烂,只是依附在雕像之上,以致还没有坍塌。 “这个雕像雕刻的会是什么人?” “我们去周围找一找,看是否会有线索。” 大家分散的四处寻找,既然已经进了这里,弄懂这里的历史也是应该的。 “这里又有画。”双锤大宗师在一边高声喊着。 大家也都围过去一看究竟。 这里的画与外面的画有所不同。 不同的不是画的形式,而是画的内容。 大家仔仔细细的在这雕像一周将所有画看完后才发现一个大家并不熟知的历史。 画的内容大概讲述了几个方面的事情。 首先,讲的是神龙氏如何来到这大陆的。 画中的神龙氏是乘坐的螺旋舟而来。最先到达的位置不是别出,正是乌羊山。这个历史大家都清楚一点,但乘坐的螺旋舟大家是不知道的。 画的第二部分内容便是神龙氏的独子神龙天飞的出生。画中神龙天飞比他目前神龙氏更加高大威武。画还讲了神龙天飞成长的过程,以及生了八个儿子。这也是大家熟悉的历史。 画的第三部分便是整个画的主题了,也是画中内容最多的。 这第三部分讲的全部是神龙天飞的故事。 在大陆人的历史中,从来都是讲神龙氏的故事多于神龙天飞的。所以在这部分画中让百里秦等人重新认识了神龙天飞这个人。 画中讲神龙天飞降怪兽,征土地,而自始至终都有一帮人跟着他。通过这些人的衣着特点,百里秦判断这帮人便是密宗人。也就是说,密宗人是一直跟着神龙天飞的。从最开始的时候便跟着的。 外面传说的是密宗人杀了神龙天飞,在百里秦与密宗人的交谈中也得知神龙天飞并非密宗人所杀,现在看来密宗人当真不会是杀了神龙天飞的人。 在第三部分中,神龙天飞和密宗人还将神龙氏乘坐的螺旋舟掩埋在了乌羊山。 螺旋舟被掩埋在乌羊山? 那羊人在乌羊山挖开的不正是神龙氏的螺旋舟吗? 那羊人制作的铠甲——黑甲不正是从螺旋舟上得来的吗? 看到此时,百里秦终于弄懂为何羊人一定要占领乌羊山了。 其实羊人早就知道神龙氏乘坐的螺旋舟被掩埋在乌羊山,他们也知道螺旋舟上有可以制造铠甲的材料。早知道这样大陆人去挖掘出来制造成铠甲便没有今天的战事了。 画的内容主要是讲神龙天飞的经历,丰功伟绩。 其中有他战白猿,降羌狼,得巨鹰等等等等。传说都是神龙氏的成就,现在看来这些很多大陆之地都是神龙天飞争取的,打来的,征服的。 但是,百里秦在画中并没有找到红佛兽的画像。 这让百里秦有些不解,这画中出现了很多大陆上的奇怪异兽,但为何没有红佛兽呢? 后来想想,应该是在画这画的时候还没有找到红佛兽的缘故吧。 大家看完壁画,知道了这里就是神龙天飞的一个功劳簿。那最中间的那个雕像应该就是神龙天飞的。 壁画没有画完,雕像也应该没有雕刻完毕,但为何这些工作做了一半又停工了呢? 看画中,很多时候都有密宗人的身影,这壁画,这雕像,应该全都是密宗人的手笔。 到此时,大家再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信息了。 但一些问题却困扰着大家。 为何要在此处画上壁画,雕刻神龙天飞? 为何工作都只做了一半,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放弃的继续将工作做完呢? 为何着重突出神龙天飞的成绩,却只并未强调神龙氏的呢? ………… 等等等等! 第一百一十五章 潜入乌羊城 神龙天飞的故事,本来就是很少有人提及的,大家专注的多半都是神龙氏。因为她的教化,因为她给大陆带来了进步,又因为她后来的残暴。人们都只知道神龙天飞是被密宗人谋害了,这才有了神龙氏的残暴,通过这些壁画,可以为密宗人洗冤了,可以重新让世人认识那段历史了。 当然这些事不是百里秦等人应该做的,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进入乌羊城,偷袭羊人的防御设施,为大军攻下乌羊城提供最有力的支持。 在看完后,大家也便再无留恋,也没有任何留恋的理由。原路返回,弯弯曲曲的再悬崖小道上又行了不知多久,这才回到与第二支分开行走的岔路口。见到并没有人会到这里,知道他们应该找到出口了,没有别的选择,踏上这条路去看看。 果然,这条路可以到达出洞口,就是被朱老板亲手关上的那扇铁门后面。 百里秦等人赶到的时候,这里只有与他分开的那队人在,而并没有见到花日红的那一支队伍。 “见到这扇铁门,我们猜想这里应该就是出口,所以到这里后我们便等候着。这里应该就是出口吧?”为首的一位大宗师询问着百里秦。 尹志刚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非常肯定的说“就是这里。我们可以出去了。” “等会儿,花日红他们还没有到,我们还需要等他们。”百里秦伸手拦住想要抬起铁门的尹志刚。 这么一说,尹志刚才想起花日红他们并没有到,连声说忘了忘了,才停下手来。 等待是很漫长的,是很枯燥的,也是让人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的一个过程。 这些人坐在原地,闲下无事便开始唠嗑。 自然百里秦他们见到的壁画以及雕像成了话题的重点。与百里秦一道的有位大宗师是一个唠嗑能手,将他们所见到的描绘的有声有色,听的周围都凑过来细细张开耳朵。 讲到精彩处,这位大宗师还讨来些茶水,润了润喉咙才继续娓娓道来。这些都是江湖人士,自然有江湖的习惯,有些好饮茶,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带有茶壶茶水。有些又好旱烟,只需要有些空闲便坐下来点燃自己的一袋旱烟,细细品味,慢慢咂着。有些又是好酒之徒,身上总是有个酒壶,里面装满自己最爱的美酒,累了,乏了,咪上一口精神倍儿爽。所以此时这位会唠嗑的大宗师总是能够得到这些别人的珍藏东西,一会儿口渴来口茶,一会儿别人为你点上一袋烟,又过一会儿又有美酒送过来,目的便是为了听取这位大宗师见到的神奇历史。 历史还没有讲完,花日红队伍就已经过来了。 见到花日红队伍的时候,大家被这队人的样子吓到了。 很多人身上已经受了伤,血淋淋的。花日红除了狼狈外看样子还没有受伤,唐小鱼手臂挂彩了,用衣服上扯下的布带包裹着。 “怎么了?遇见什么情况了?”百里秦焦急的询问着。 “先出去,出去再说。遇见怪物了。”花日红没有过多解释,催促着出这洞口。 见到有人受伤,还有人丢失了,估计多半都是北怪物怎样了。 众人见到这帮人如此狼狈,想着他们说的怪物是否还在后面,于是便迅速的离开了这个洞口,外面空间大,兴许能够躲过这怪物的袭击。 密道外便是学士府。这学士府早已无人,大家出来后便在东西厢房找到暂时藏身的地方,隐藏起来后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在出了洞口,天还没有亮,只是看这天色离天亮差不了多久了。众人还是当心密道中有怪物跑出,用很多周围的巨石将这洞口牢牢堵住。 尹志刚讲过,羊人在城中巡逻,并不是每次都进屋的,多半都只是在大街上巡逻,所以大家在学士府可以安稳休息一阵。 百里秦熟悉乌羊城内的各种道路,甚至防御要塞。虽然可能羊人会根据自己的习惯,将防御位置作出改变,但总体应该还是方向一致的。百里秦命人四周用被褥将窗户门窗堵上,然后点燃手烛,用纸将北城墙的位置与防御情况画出来,让所有人都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就是安排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大家的进攻时机以蜀军的总进攻为令。蜀军发动总进攻后偷袭才能开始。 大家休息起来,百里秦这才开始询问花日红,在密道中到底遇见了什么怪物。 “我猜测应该是巨型蝙蝠。”花日红解释到。 “巨型蝙蝠?” “是的,巨型的,会吃人,也会吸人血的蝙蝠。”花日红的眼中还留有些许后怕。 花日红便将他们在密道中的情形讲给了百里秦。 他们在弯曲的窄道上行走了很久之后,一位兄弟估计是不小心,一下子便摔下了悬崖,这处悬崖并不陡峭,而是斜坡形的,人在斜坡上摔的混身是血,众人想方设法的将这人救起。可这人身上的鲜血味道以及众人发出的声响惊到了洞顶休憩的蝙蝠,一会儿便出现众多巨型蝙蝠开始袭击他们。 道路狭窄,受到巨型蝙蝠袭击的他们很有几位都掉下了悬崖,此时为了逃命,大家也再无人营救坠崖的人了,只能听见掉下悬崖的人声音惨烈,想来是既有摔伤的疼痛,又有蝙蝠的袭击。 好在这些都是大宗师,一遇见袭击,便在狭窄的道路上夺命狂奔,又有武器在身,多半人都只是受了点伤,坠下悬崖的倒是没有几个。想想如果不是大家奔跑的迅速,多半都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待在那里了,想来自然是后怕不已。 听完花日红的经历,百里秦也将他们的经历讲给了花日红。这段历史也让花日红重新认识了神龙天飞。 几人讲了一会儿,比阿里去便眯上眼睛休息了一个来时辰。他要先出去探路。 因为在乌羊城中,就他最为熟悉,休息一个时辰后,他便趁着天还没有全亮,穿梭在各个大街上,最后他来到城西北角的钟楼上。 百里秦知道,在乌羊城中,就数这钟楼最高,在这里可以完全看清北城墙上的全部防御情况。 记得小时候,他便与林展羽孙青朔等人爬上这钟楼。那时坐在上面总可以了望北面无限草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人总是喜欢草原比海洋更多一些。不像城里的其他孩子,总喜欢跑去海边找贝壳抓鱼虾。他们喜欢草原的颜色,他们喜欢草原的舒适,不像大海一样那么无情,稍不留神便会被海洋夺去了性命。身边的小伙伴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最后在海中都没有回来过,见到他们的母亲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们便不再喜欢大海,而是更为喜欢草原。 茫茫草原上有牛羊永远吃不尽的草,有大家永远跑不完的地,还有累了便可以随便找一个地方躺在早上,看蓝天,看白云,什么都不干就这么躺着,就这么看着也很舒服,也很满足。 坐在钟楼的角落里,见到自己小时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草原,心绪却是无法像小时候那样平静。 眼前的草原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小时候记得那是一片望不尽的绿,就算现在已经快要入冬,在这乌羊城,草依旧是绿色的。可现在呢?绿色早就褪去了,露出草下面以前很少见到的黄土色。 黄土色与绿色相比,给人的感觉便是凄凉,一如这乌羊城,一如此时乌羊城钟楼上的百里秦。 百里秦在钟楼上呆了很久。他在上面将城里所有有改变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城南,以及港口方向的变化此处是见不到的,毕竟离的还是太远。 百里秦在钟楼上可以见到蜀军在远处已经开始集结。想来他们的总攻应该要开始了。 要回去了,要回到偷袭的队伍中去了。百里秦在临走之时扯开了被他偷袭的两位钟楼守卫的面罩。 仔细的看了看这两人的样子。 看样子这两个人年纪并不大,甚至有可能还不到十八岁。肤色虽然偏黑,轮廓还算精致。如此小的年纪便远离家乡,便投身战场,百里秦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信仰支撑着他们。这种年纪便投身战场,看来羊人多半都是全民皆兵,如此一个民族既可悲又可恨。好好的在家乡结婚生子岂不是更有意义,为何要随着大家一同远离家乡投身战场。 兴许他们在海外本就没有家乡吧,他们都是神龙羊的后裔,神龙羊应该还是不老不死之人吧,能够活到今天,他也应该活够了吧。 想着这些毫无关系的问题,百里秦回到学士府。很多人都还在休息,毕竟昨晚有些人经历了一道生死关嘛。 百里秦并没有将还在睡觉的花日红叫醒,而是拿起纸张,将自己今日在钟楼上见到的防御重新画上了一遍。有些改变,不过不多。重点攻击的有三个地方,一个是城墙后面的抛石机,一个是城墙上的船弩队,还有便是城墙沿线的弓弩手和火油。 相比较而言,抛石机和船弩队好对付,因为他们比较集中,而城墙沿线的弓弩手和火油便难了,沿线太长,不可能一次性攻击完成,看来只有先拿下抛石机和船弩队再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战场出变故 众人皆醒来之后,百里秦将城墙上的防御变动又告诉给了大家。之后一众人都在这学士府静静等候蜀军发动总进攻的号角。 一众人既激动又迫切,在焦急的等待过程中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中午时分。 百里秦感觉有些不对劲。 为何中午时分还没有发动总进攻? 这是非常不合乎常理的。 为了弄清楚实际情况,百里秦决定再买一次险,去上钟楼瞧个究竟。 不过此时不是早晨时候,此时大街上已经有不少羊人在四处走动。想要上了钟楼当需绝对小心,自己暴露被抓还是小事,如果这偷袭的奇招被羊人识破那就是影响战局的大事了。 但呆在此处绝不是办法,还是需要冒险一试。兴许是呆在这学士府听不见进攻的号角的缘故呢。 所以百里秦还是选择冒险,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街上屋脊之上。如遇行人,或者哨兵,总是龟缩着身体,藏的严严实实的,等行人或者哨兵过去之后这才又起身朝着钟楼而去。 好不容易才上了钟楼。 可当他站在钟楼上的时候,还未查看远处情形的他当场呆在了那里。 早上自己偷袭的两个钟楼哨兵的尸体不见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羊人已经发现有人潜入乌羊城了,发现有人在此袭击了他们的哨兵。那么他们定会采取措施,搜查全城?加强防御?增派哨兵?一切都有可能。 正在发呆的百里秦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转身拔出赤霞宝刀,正欲砍去发现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唐小鱼。 “你跟着来干嘛?”百里秦眉头紧皱。 “来看看啊。” “没被发现吧?” “不会,我怎么会轻易被发现呢。” 百里秦诧异,唐小鱼跟着自己来自己居然没有发现,看来自己还是太疏忽大意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偷来,我后面还有人呢。”唐小鱼突然说后面还有人。 “我来是要确保你不被发现。”说话的是花日红,原来他也在后面跟来了。 “花师兄怎么也来了?” “我见到她尾随你来了,怕在路上露出马脚,所以才跟过来,不过还好,她比你还小心,估计你都没有发现她跟来了吧。”花日红在唐小鱼后面看的真切,自然知道唐小鱼的谨慎是对的。 “好了,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了解一下情况吧。你们看这里”百里秦指了指刚才自己放倒两名哨兵的地方“早上我来的时候将两位哨兵放倒在此处了,可现在这两具尸体不见了,羊人应该已经知道有人来了。”百里秦最是当心的就是这个,他不能因为这个疏忽影响进攻大计。 “我们弄清楚情况,回去就发起袭击,就算知道也没关系。”花日红开导到。 “只能这样了,要看清楚,我们还要继续往上爬,在最顶端才看的清草原上的事儿”百里秦继续沿着阶梯往上爬。 三人来到顶端狭窄的空间,这里是钟楼的最顶端,钟楼呈尖状型,所以在这最上面能够容纳的人的空间非常狭小,可唐小鱼不愿放弃这难得观看的机会,就是不离开,三人就只能紧密的挤在这里往北方望去。 远处草原上聚集有大量的人。看来蜀军的确已经集合了,可这大军并未向乌羊城而来,而是结阵对抗着东面的羊人大军。 “何时羊人在东面有了这么多军队?”百里秦不解。 “你们看,最前面的是你们说的羊人的战车吗?”唐小鱼是暗器高手,自然眼力最好。这时她最先发现两军的中间布满几十架羊人战车。 “对,那是战车。可为何会此时出现在这里?为何刚好是我们准备对乌羊城发动总攻的时候?”百里秦如此询问着,可在此时,这三人没人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问的也都是大家心中的问题。 三人在这狭小的空间看了半天,见到的都是蜀军前赴后继的往战车方向冲,可总是去而无返,以卵击石。 这三人知道再看下去也没有更好的结果,也帮不上丝毫的忙,学士府中还有几十号弟兄,如果不趁早回去,怕生出更多事端。 百里秦花日红心情都很沉重。 羊人此时在东面出现如此多人,又有战车相助,想来蜀军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对乌羊城发动总攻击了,那他们这帮人该如何是好?原路返回还是等在城中找准机会来个偷袭? 还是先回去寻个安稳地方之后再做打算吧。 可在此时,三人同时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 三人同时作出禁声的动作,而后慢慢调整身子,为防御或者进攻做好准备。 听说话声,至少来的有两个人,但脚步凌乱,又可以肯定不止二人。 唐小鱼在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的中间,她用力一挣脱,从二人中间挤了出来,将自己的身子倒挂在楼板上,双脚用力盘着一根柱子。 百里秦本来想伸手将唐小鱼抓回来,可这姑娘哪里是听人摆布的主,上楼的人才露出半个身子,唐小鱼手中的飞刀便已经飞了出去,第一个便被飞到插中喉咙,后面的人还没有做出反应,唐小鱼又是飞刀出手,这人是心脏中刀。后面还有没有上来的人,见到前面的人血流当场,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转身便要离开。 唐小鱼没有给后面的两人机会,双脚一松开,身子便掉下来了,脚在楼梯上两点,人早已经朝着楼下而去,身体还在半空,左右两手同时甩出飞刀,刀刀致命,后面的人尽数倒在了楼梯上,而后身子便成为皮球般咕噜咕噜的往楼下滚去。 花日红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离开了楼顶,见到这两具尸体如此往下滚定会弄出不小声响,于是顺着楼梯而下,用脚勾住一具尸体,用手抓住一具尸体。再才轻轻放下,这才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为了不暴露,三人很快离开了钟楼。来到学士服将见到的情况讲于众人。 大家其实都是听百里秦与花日红的。此时大家都睁大眼睛看这他们二人,是走还是留最终还是百里秦和花日红说了算。可此时,他们二人也一时拿不出个完美的决定。 平常憨憨哈哈的尹志刚冒出一句话来,“要走我们现在就动身。不走的话我有地方可以藏身,保证羊人找我们不到。” 这句话提醒了百里秦,“哦?你有地方可以藏身?”百里秦知道,能够来到乌羊城其实并不容易,如果此时转头回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不管外面的情况如何,先将自己与这些人都藏起来,再定下一步的计划最为妥当。 “对啊,我家,铁匠铺。我家下面有密室,我们从乌羊城逃出去前就藏在那里,那里是羊人肯定找不到的,再说,我们那里应该还有些食物。走之前没有吃完的,为了逃跑方便,我们都没有带走。我知道我们带的口粮只够今日的,明日便没有口粮了,去我家什么都有了。”尹志刚憨憨的说着,可这憨憨的样子此时最潇洒,此时最帅气。因为他说出来的将目前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既然有地方可以藏身,我们就先去藏起来,随后再做下一步的计划。”百里秦望向花日红,在寻求他的意见。花日红见百里秦如此说,点头赞成着。 但是,大白天的三十多个人转移,肯定会被发现。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白天不能转移,我们在钟楼上杀了几波人了,城内的羊人估计此时已经在搜城了,现在转移肯定会被发现。” “但是在这学士服呆着也不是办法。羊人一旦在这发现我们,将我们一围,到时候就出不去了。” “进密道,在密道中藏着,天黑之后看情况再转移。”最后是花日红提出重回密道的主意。 在密道中自然是最安全的,此时就算有巨型蝙蝠,想来也应该休息去了,大家也别进去太深,就在密道口呆着,既不容易被羊人发现,又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藏下这么多人。 众人又轻手轻脚的将堵在密道口的巨石移开,将密道口恢复到不易发现的样子,这才躲进密道之中。 大家再次回到这里,各自寻着最开始自己坐的地方,闲下无事又开始唠嗑等时间。 百里秦与花日红开始愁起来了,没有其他大宗师那种闲情逸致,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次偷袭居然会出现这种状况。 一日两日大家可以在此等着,可如此等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外面已经遇见了战车,是输是赢现在也不能轻易断定。如果赢了,大家等上一些时间,听到进攻的号角再去偷袭,这些等待也算值了。可如果蜀军败了呢?那样的话,蜀军肯定会回撤,乌羊城也暂时不会打了,那这些人在此等来的就是被众多羊人围着的局面了,那时就是打的话打不赢,逃也无处逃的局面。 百里秦望向花日红,见到很少皱眉的花日红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想来此时花日红也知道进退两难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密道中长谈 尹志刚与双锤大宗师很自然的坐在了一块儿。因为有过了共同的经历,又都是用锤之人,二人的共同话题就多了些。 “你这锤子也是你师傅传给你的?”双锤大宗师很是好奇尹志刚手中的长柄锤子。 “不是,我自己打造的,不过师傅给了我不少意见。” “你自己打造?你会锻造打铁?” “是的。”尹志刚憨憨一笑,“在乌羊城我跟我师傅学打铁的。” 双锤大宗师伸手接过尹志刚的铁锤,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分量不轻啊,这是什么材质啊?够坚硬吗?” “呵呵,我只有一份蛮力,自然铁锤就造重了些,至于是什么材质?估计告诉你你也不明白,这中间有很大的学问,我自己都没有弄清楚,都是听师傅的。” “那你的武艺也是跟你师傅学的?” “我哪有什么武艺啊,我只有一股蛮力。”尹志刚有些不好意思。 双锤大宗师将尹志刚的铁锤递了过去。尹志刚顺着便拿起他的双锤,借着门口缝透进的光,仔细的看了又看。“这东西应该有些年代了吧?” 双锤大宗师脸露自豪的拿会双锤,“是的,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在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传给我的,之前我只能用普通双锤,前年我师傅得了一场重病,自此便再也起不来床,这才将他手中的这对锤子传给了我,我也就成了双锤的唯一继承人了。” “庞中双锤?你师傅是庞中双锤?”边上有人插上话来。 有人识得庞中双锤,这让双锤大宗师更加骄傲。 在华国,庞家双锤是江湖名头不小的人,庞家双锤从来只有一个人,几百年都是如此,所以这对双锤只能传一个人,一个人就是一个门派,一个人就是一片江湖。 “我不是他们庞家的人,我本姓成,名叫成为先。师傅一直没有子嗣,将我纳入他的门下,便让我做了他的义子,并将双锤传递给了我。”对于这段历史,在庞家很是有些影响。但外人多半不知道这中间的故事,在这里,成为先并未做任何隐瞒,在此时此地,大家都是躺在战壕里的兄弟,这战过后,不知道身边还剩下几个,所以任何隐瞒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你有几位子女啊?”庞家双锤成为先又与尹志刚扯起了家常。 “我……我还没有成家。”对于没有成家的人,被人问有几个子女这样的问题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惜!可惜!可惜!”庞家双锤接连感叹了三句可惜,之中的含义自然深重,只是此时的尹志刚哪里能够体会的到。 “我就一个姑娘,现在已经十五了,我出门之前刚满的十五,再过两年便可成家了。”庞家双锤开始想念自己的女儿了,他这一勾引,周边所有人都开始各自谈论自己的子女了,一时比较沉闷的空间里竟然又活跃了起来。 人都是这样,只要谈论起自己的子女,总有一种激动的情绪在里面,子女的好,子女的坏,子女的不听话,子女的体贴,都能让所有人讲上好一会儿。一时这中间居然还有几位已经为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娃娃亲。 子女,是一个人家的象征,有子女的人自然是家庭完美的。这些人都是有着家室之人为何还要舍身于此呢? “我们都是华中剑阁的一纸《招贤书》将我们召集起来的。”庞家双锤对此是理解最深。 “虽然庞家双锤在这江湖上有些名头,可我与我的家人生活的并不舒坦,江湖上名头再响,不入朝堂,又与普通平民有何不同。为了女儿能找到一个好归宿,能让家人过的再好一点,我这才应这《招贤书》来到这里。”庞家双锤成为先此时一番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在华国,朝堂统领着一切,在江湖上,又有华中剑阁顶在头上,想要出人头地,不似以前一样,功夫厉害便可出头,便可扬名。一切都需要经过朝堂或者华中剑阁。 在这里的大宗师,除了百里秦花日红唐小鱼外,其他都是华国大宗师。 如果放在平常的江湖,这些大宗师完全可以掌管一片天地,可偏偏他们在华国,在只有华沧海一人掌管的地方,频你大宗师再厉害,也需要经过他这关。而华中剑阁又是他华沧海的左膀右臂,一切都是依照华沧海的意思来统领的江湖,所以所有人都只有凭着关系才可能有所作为。 出来了羊人,这些人反而看见了希望,反而找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于是才有众多大宗师加入进来,想着能够建功立业,想着能够光宗耀祖。想着能够出人头地。 这些心酸,百里秦花日红自然不知,尹志刚更是不了解。 “我们华国民间有个传闻,据说我们的国君想要一统天下,到时候便再无巴渝,再无蜀国,更无北夷了。”庞家双锤成为先不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不应该告诉给我们啊。”百里秦微笑着对庞家双锤说道。 “关我何事?讲于你们又如何?江山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帮他打江山,此时又不再他的管辖范围,说了又咋地?”庞家双锤知道如果在华国,如此说多半会被人告黑状,可在此时此地,说出来也无妨。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我就是敌人了。”花日红在旁插话了。 “放心,你我不会成为敌人,不仅你我不会,我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说完,成为先转头看了看周围所有人,见到大家也同意的点着头。 “这是为何?你们不会支持你们的国家?” “支持国家?要看是什么事儿了,像现在有外族入侵,我们定当挺身而出,可在大陆内部自相残杀,这可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要知道,我是爱我国家的,可你也要你的国家同样爱你呀。” 百里秦知道这话扯远了,不是目前所需要考虑的事情。至少到现在为止,所有大陆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羊人。他们刚才说的那些,应该是将羊人驱赶出去之后的事情,眼前的战争尚未结束,就去想以后的,未免太早了,并且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活到那个时候,所以百里秦并不参与其中,找个话题将大家的思绪都拉回来。 “如果两三人蜀军还不发动总攻,我们便依旧偷袭城防,给他们来个暂时无法恢复的打击,这样我们也不旺白来了一场。” 这个话题说的正是时候,否则大家的思绪都被扯的太远了,既然百里秦这样说了,其他人也都有同样的认为。 “可行!” “可行!” “可行!” …… 众人都表示同意。 可要造成暂时无法恢复的局面,这损害一定要够大,破坏一定要彻底。 “之前我们计划了,有三个地方必须要给他破坏了。一个是抛石机,一个是船弩队,还有一个便是城墙沿线的弓弩手和火油。前面两个好处理,后面的便是沿线太长,不容易很快给他们造成影响。要不我们就搞他们的抛石机和船弩队,弓弩手和火油就放弃算了。”百里秦知道想全部都成功不容易,于是选择干脆放弃一项,以便能够顺利完成那两项。 “火油可以解决掉的。”一直在旁没有说半句话的唐小鱼此时开口了。 她这一开口,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只见她从身上取出一个弹弓,“就用这个。” 这一举动将所有人都逗乐了,弹弓去破坏火油?想着她还是个孩子,也便只当她在开玩笑。 “笑什么?还有这个呢。”唐小鱼对大家的嘲笑很是在意,在身上又摸出一个东西,摊在掌心上,大家一看, “这不过是一个弹弓丸子嘛!哈哈哈哈哈!”周围有人说道。 “就你知道。”唐小鱼拿起弹弓将弹丸放进去,一拉,一放,正好打中刚才说话人的身后。 只见此时那人身后顿时火花四溅,一下便燃了起来。吓到那人接连跳开,唐小鱼却笑的在那里弯下了腰。 此处虽然够待下所有人,但场地依旧不算宽敞,又是在洞中,这火燃的肯定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一见着火,大家赶忙打熄,一时都向唐小鱼投来生气目光。 “这叫火丸,用弹弓打哪燃哪。既然有火油,我便用火丸打他火油库,轰!不就全解决了?”唐小鱼根本不在乎大家的目光,而是一个人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说着。 “唐家小姐,以后请你不要乱来好不好,既然答应带你来,像你刚才这样放火是不对的,万一烧着了人怎么办,再说,此时我们还要防备被城中羊人发现,你如此行径以后我当真不会带着你了。”百里秦对唐小鱼说着这些话,百里秦知道,用严厉的话她根本是不会听的,如果惹得她不高兴了,或许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所以只能用不再带她这个来遏制她的行为。 “好,我不再乱搞了,但是你说我这个主意如何?” “主意事好,可我们该如何找到他们的火油库呢?” “已经找到了,刚才在钟楼上我已经看见他们的火油库在哪里了。”原来刚才在钟楼上的时候,唐小鱼就已经发现火油库所在地了。 百里秦花日红不得不佩服这个顽劣的姑娘,虽然行事总有些意外,但在关键时候,这个顽劣的人却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打乌羊城 在夜深的时候,这支偷袭队伍转移到了尹志刚从前的家里,这里不仅有朱老板从酒馆里带回的部分粮食,还有饮水等生活必需品。 这一队人又在这地窖之中蹲了两日。好在空间不断太小,三十几号人并不特别拥挤。每日百里秦都出去探个两三次,总是当心蜀军发动总攻躲在这里听不见,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回。看来在乌羊城外,对抗羊人的战事十分艰难。想着羊人已经派出战车,战事肯定也是十分惨烈的,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呆在这里苦闷。前方战事吃紧,自己又帮不上忙,不着急哪能啊。 不过,百里秦出去探回来的还有羊人对乌羊城内的防范。 估计是城门看管的甚紧,想不到会有人偷偷进城,这城内的防范还是比较松散的。就连钟楼上接连杀了几个人的事,好像都没有起多大的动静。只是百里秦再去钟楼时发现现在的钟楼已经被羊然彻底封住了。用木条钉住了进口,外面还堆放了很多杂物,这让百里秦无法再上这钟楼了。 城内时不时的还会出现居民。不过这些居民多半都被羊人囚禁着,在外的还是十分稀少。为了这些居民的安全,百里秦并没有主动上去与居民接触,而是见到他们苦闷的脸庞,给自己一个一定要攻下乌羊城的决定。 “三日了,我们到底打还是不打?”在这地窖之中,苦闷的不止一人,有人直接问了起来。 “如此等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打,今日夜半便打。”百里秦也下定决心开打。 晚上便将任务分配下去。 花日红带一队人去攻船弩队。 庞家双锤带着尹志刚等人去打投石车。 百里秦领着唐小鱼去打火油库。 火油库的位置果然如同唐小鱼所说,很容易便找到了,火油属于特殊物资,所放之处不能离军营太近,又为了方便直接用上战场,又离城墙不远,这么看了,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当作火油库了。 虽然百里秦没有再上钟楼查看,但躲在屋顶上的他也还是看出了火油库的所在地。这让百里秦心底里还是很佩服唐小鱼的。 夜晚,大家反而睡的更加轻松,因为半夜便要开打,是胜还是输,是生还是死,明天总要出个结果了,总比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窖要好很多。所以所有人这夜睡的都是特别舒坦。 清早,天尚未变亮,众人便都起来了。 第一队率先出发,第一队是花日红带领的。他们是要去破坏掉船弩队。 其实他们最艰难。为何要如此说?虽然时间尚早,但想要轻易进入防备严密的城墙上,甚至去破坏掉船弩,敌人一定会死防严守的。 但只要这队一开打,第二队便出发,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花日红这队的时候,第二队去破坏投石车的便趁虚而入,直接进去便好。 第三队的进入时机是前面两队打的正火热的时候,巧妙的进入火油库,点燃就跑,在最后要炸的时候,要保证所有人能够爬上城墙,沿着城墙而下,才能逃出乌羊城。 所以第三队人最少,就只有百里秦与唐小鱼二人而已。 花日红递出第一剑,穿透第一个敌人的心口的时候,羊人大部分都还在睡梦之中。要知道这这些人都是大宗师境界,对付几个羊人哨兵确实容易了些。不多时,船弩队这里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是毁坏船弩的声音。 想要坏掉船弩而不发出声响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这弄出的声响自然惊到其他地方的哨兵。在第二队尚未到达投石车位置的时候,城中城墙上便已经响起的警钟。一时城中警钟声大作,一副紧张局面瞬间展开。 船弩队很快被毁完了,花日红有些不信如此简单,站在高处一看,发现城墙四周居然还有几处船弩。 想想也是,如此长的城墙之上,怎么会只安排一处船弩队?花日红不由分说便带领其他人奔向第二处船弩队。 警钟一响,城内城墙上到处是敌人。让所有人的进度都自然的放缓了。 但好在都是大宗师,对付这些小兵的确还是轻松许多。只见偷袭队伍的人,四处跃起,走哪杀哪,见人杀人。 尹志刚没有那些大宗师的身手,没有四处跳跃,而是紧紧的跟着庞家双锤。好在这庞家双锤甚是照顾尹志刚,对他路上的都是一扫干净。 尹志刚和庞家双锤等人来到投石车边上的时候,被眼前这硕大的机器给镇住了。 羊人的投石车当真巨大,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这么大个机器想要全部毁掉这怎么可能? “这东西怎么毁啊?”有人见到投石车后开始惊呼了。 尹志刚围着一架投石车转了一圈,他在思索,想要全部毁坏这投石车当真不可能,那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坏掉这机器的关键部位,让羊人段时间无法恢复,这也便达到毁坏的目的了。 在尹志刚查看的时候,羊人已经集结了不少人,并且已经清楚这些人要干嘛的了,于是包围他们的形式已经逐渐形成。 “尹大个。”庞家双锤就是如此喊着尹志刚,“你看出什么没有?再不快点想个办法,我们便要被围在这了。” 投石车的工作原理是利用配重物的重力发射。投石车的机架两支柱间有固定横轴,上有与轴垂直的杠杆,可绕轴自由转动。杠杆短臂上固定一个重物,长臂末端有弹袋,类似投石带的套子用于装弹。发射时,用绞车把长臂向后拉至几乎水平,突然放开,石袋即迅速升起而发射出去。 想要羊人短时间无法恢复,唯一便是破坏掉支柱中间的横轴。 尹志刚抬头指向中间的横轴,大声的说,“将中间的横轴锤裂,这些机器便无法工作了。” 得到方法后,一时几十个大宗师几个跃起便上了投石车。 庞家双锤此时的双锤最是时候,站在横轴上便往脚下的横轴上猛锤,没有几下,这横轴便断裂开来,自己稍微起身慢点,便要随着这横轴掉地上去了。 用大刀的也很好砍横轴,唯一就是中间有人用的剑,这剑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没那么起作用了。站在上面干着急。尹志刚见到有位剑师砍了半天也没能将横轴砍断,他便将自己的铁锤使劲的扔给了这位剑师,只用一锤,横轴便断了。 就算此处有再多的投石车,像这些大宗师这种破坏速度,也要不了多久便全部破坏完了。所以在所以的任务中,破坏投石车的最先完成。 也正好,因为他们是在城墙下面,破坏掉投石车后,还需要上到城墙上,这才能随着大家一起逃下城墙外面。所以这队人破坏完投石车后,并不与围着他们的敌人过多纠缠,而就直接往城墙上攻去。 百里秦与唐小鱼二人此时呆在城墙边上的屋顶上,眼前便是火油库。但他们没有此时进攻的意思。他们在等,他们在等花日红队伍攻打接下来的几个船弩队。 在屋顶上,又靠近城墙边,自然将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警钟响时,四周的灯火尽皆点燃,所以此时下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包括庞家二锤他们坏了投石车后往城墙上而去都看的真切。 自然,羊人集结大军往城墙处围的形式也看的清清楚楚。 “没有巨甲武耀,这些兵阻挡不了花日红他们。”百里秦口中如此说着,眼光却在四下寻找哪里会出现巨甲武耀的身影。 “你没带铠甲,如何与巨甲武耀一战?”唐小鱼当心百里秦没有铠甲打不赢巨甲武耀。 “今日我又不是要打赢巨甲武耀,我只需要掩护大家顺利逃脱便好,所以就算有巨甲武耀出现,我也只是与其纠缠,不会死打的。所以有没有铠甲无所谓。” “回去将你的铠甲借给我穿穿呗。”唐小鱼此时开口要借百里秦的铠甲穿。 这时唐小鱼提这事,百里秦不知道是该答同意还是不同意,因为这铠甲不是他不借给唐小鱼穿,而是本来她就穿不了,中间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回去后再说成吗?” “成!”唐小鱼笑盈盈的回道。而后一个转身便跳下屋脊,朝着火油库奔去了。 百里秦本想伸手拦住唐小鱼,让她再等等,可这姑娘去的太快,又太突然,百里秦根本就没拦住。 见到唐小鱼已经下去,知道她定能点燃火油,百里秦并为跟着过去,而是继续在屋顶上查看。 果然,在东头,几幅巨甲武耀飞跃着朝着城墙而来。 百里秦抓起赤霞刀,便从屋顶跳上城墙,飞快的朝着巨甲而去。 在路上,百里秦正好遇见杀上城墙的庞家二锤和尹志刚他们。百里秦还传了个话给庞家二锤,要庞家二锤下去火油库,掩护唐小鱼撤离。这才继续朝着东头的巨甲而去。 花日红见到前面就是最后一处船弩之地了,身边的大宗师一个都还没有少,知道这次算是成功了。 可在此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三幅巨甲武耀,活生生的站在城墙之上,硬梆梆的挡住了继续往前的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巨甲持铁棍 巨甲挡道在前,最后一处船弩队也近在咫尺。 花日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以前打过巨甲,此时面对巨甲心中并没有其他大宗师那种胆怯,提剑便上前迎敌。 一朵绚烂的剑花在花日红面前展开,直接撞向最中间的那副巨甲。而剑花撞向巨甲的时候,并没有以前打巨甲时的那种退缩。迎接花日红剑花的居然是一根即粗又长的铁棍。 这三幅巨甲手中所持的武器并非以前巨甲那样是战刀,而是全部手拿巨型铁棍,又粗又长。这种铁棍遇见影剑之时,也并非战刀那样一碰便会断裂开来,而是好生生的握在巨甲手中。 一撞之后,花日红只觉得手心发麻。这是剑花撞到铁棍之后反弹回来的力量导致的。 原以为巨甲只会使用战刀,怎会想到他们还有巨型铁棍。这下影剑的优势全无,想要打败这巨甲看来是相当不容易了。 可花日红并未退缩,一朵剑花被撞回是不会让他放弃的。只见花日红这次同时耍出四五朵剑花来,分上下左右和中间五个方向撞向巨甲。 旁边其他两幅巨甲见到这二人开打起来,并未出手围攻花日红,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这二人打架,似乎一切都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 这次的剑花相对之前的,更加增添了几分力道,同时在技巧上也增添了不少。花日红想的是,一朵剑花铁棍可以轻松接下,这五路而来的剑花他最多拦下一两路,总会有一路进的了巨甲的身,只要近身,花日红便要破他的甲。只要甲一破,不消说自己了,其他大宗师都可以与之一战来。 五朵剑花在城墙上的火光照耀下甚是绚烂多彩,一时便将这幅巨甲的周身全部罩住。花日红的影子也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琢磨不定。 首先听见“砰!”的一声,最上面的那朵剑花被铁棍撞散,接着又是“砰!砰!”两声,左右两朵剑花也被撞散。只剩下两朵剑花来,只见这巨甲挺直铁棍,朝着最中间的那朵剑花直刺而来。原来巨甲见到自己撞散三朵剑花,以为其他剑花全是障眼法,唯独中间这剑花是花日红的真实目的,于是放弃自己的下路,想要直接一棍戳破花日红的伎俩。 这是花日红的影剑的绝妙之处,看似花里胡哨,看似中看不中用,其实在美妙剑花之后,隐藏着绝妙的杀机。五朵剑花,其实没路都可以成为杀机,这是看你如何选择。一个真正了解花日红的人,此时要么全部给他将剑花击散,要么退后躲避,如果你像这巨甲一样,认为其他剑花都是障眼法,那么你也会像这幅巨甲一样,被剑花撞倒。 巨甲选择中间这路,花日红见到后自然是心中暗喜。于是在中间这路上干脆撤出几分力道,将更多的力道都集中在路下路。 虽然下路不是巨甲致命的位置,可只要剑花撞上,这巨甲的下身铠甲定会被全部破掉。 “砰!”紧接着又是一声“砰!”两声声响相隔不到一秒钟。只见中间剑花随即散去,可巨甲的双腿却被下路的剑花撞的铠甲破裂,血肉尽显。 这一幕是所有巨甲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东西。首先,这巨甲是刀枪不入的东西,怎么可能被这剑花一撞便瞬间散裂了呢?第二是花日红的这剑招,明明是中间那路才是进攻的重点,怎会对下盘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这些不相信都已经成为历史了,都已经不可以重给机会更改了,赤裸裸的双腿已经展现在大家面前,就算上身依然有铠甲在身,这下身如此样子,还是可以用狼狈来形容的。 见到自己袍泽下盘铠甲破裂,另外两幅巨甲此时便不再观望,两人同时冲向正准备对巨甲发动进攻的花日红。 三幅巨甲打花日红一人,这是大家都同意的,花日红身后其他大宗师虽然手中没有神器相助,但是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于是十几大宗师同时也一拥而上,对这三幅巨甲展开攻击。 巨甲武耀,本身武力值便是在大宗师之上的,加上这些大宗师手中兵器都是平常不过的江湖兵器,怎么可能与巨甲相抗衡呢?就算这些人再不顾性命的往上扑,可结果却是早就写在那里了的。 最左边的那副巨甲,横扫手中巨型铁棍,正好扫中身在空中的一位持剑大宗师。这大宗师见到横扫而来的巨型铁棍,本能的想用剑格挡,可这巨甲甩出的力道是何其的大,加上普通兵器怎敌的过巨甲的这柄铁棍。只见剑棍相碰的瞬间,这位剑师的长剑便断裂开来,而后铁棍并未减速,直接撞向这位持剑大宗师的身体,这位大宗师便像一个皮球一般被击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城墙上,而后便瘫软在那里了,想来应该已经气绝了。 然而这位持剑大宗师的死去,并未止住其他大宗师进攻的步伐。 就这样,一个个的大宗师被这位巨甲像砍西瓜一样被锤死在了这个城墙之上。 巨甲不曾手软,巨甲没有心慈。对于迎上来的大宗师皆是有一个算一个。七八个倒地之后,这幅巨甲居然上前跳向人员更多处,想来个彻底解决。 而另外一副巨甲此时也与花日红胶着起来。 就在其他大宗师不知是该继续上前还是掉头回撤的时候,百里秦从高处猛的跳下来,双手举着赤霞宝刀,狠狠的砍向想要冲进人群的巨甲。 这一刀来,来势极猛,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的到此时百里秦从天而降的气势。巨甲自然也不敢轻视,举起巨型铁棍,便硬生生的拦住了砍下的这刀。 与花日红第一次与铁棍接触一样,此时百里秦也感受到了手麻。并且见到赤霞刀砍在铁棍上,只是消去了一小块铁皮,并不像巨甲战刀一般碎裂开来,百里秦知道这巨甲不容小觑。 这刀看来,巨甲也知道了百里秦不似其他人,同时也正视起他来,与百里秦二人拉开架势,要比出一个高低来。 百里秦落地之后,吩咐身后其他大宗师,这两幅巨甲就交给他与花日红二人,命其他大宗师尽快去毁掉船弩,而后与庞家二锤和尹志刚他们集合,能尽早撤退便尽早撤退。 于是其他人全部往船弩而去,哪怕还有下盘铠甲被破的巨甲拦路也阻挡不了。因为这人没来下盘铠甲,从心理上还是从防守上都弱了不少,这些大宗师打起他来还是有路子的。下盘是赤裸裸的,不时递上一刀,不管他此时铁棍将要砸到几人,都必须撤回格挡,这种对抗众人的局面,这幅巨甲就算毁了,虽然一时想要掉他的性命还是不易,可他也阻挡不了大家去破坏船弩了。 再说花日红这边,因为有了前面那副巨甲的中招,此时花日红便再也没有那种乘虚而入的机会了,这巨甲对花日红的每次进攻都防御甚严,这完全让花日红没有丝毫机会。进攻没有机会之后,自然自己的防御便重了起来,向来都是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你打他没法破招,接着便是他打你了,这下两人的实力悬殊便显露无疑。 其实讲实力,花日红同属于大宗师级别,不会比其他那些大宗师强上好多,只是手中有这神器影剑,可以轻易破了对手的兵器或者铠甲。但毕竟只是大宗师,对抗这巨甲武耀还是相当吃力的。巨甲不再轻视花日红了,花日红再无偷巧的机会,那剩下的便是挨打了。一个完全挨打的局面已经构成。只看花日红造诣到什么程度,能够支撑多久而已。 百里秦这边稍微强点。因为在武力值上,百里秦还在不断提升。加上他打巨甲也有过很多经验,所以此时他比花日红要稍微强些。可此时百里秦身上并无赤霞铠甲,没有铠甲的助力机括,全依靠的是自己身体的本力,这样打起来还是相当吃力的。交过数招之后,百里秦便清楚此时自己与花日红并不是对手,只是要找到机会脱身。 脱身岂是容易的事?首先要等那些大宗师讲船弩尽数坏掉之后才能走,并且百里秦与花日红要最后走,等其他大宗师都撤离了才能撤。可眼前的这两幅巨甲实力实在强悍,旁边还有一副下身赤裸的另外一副等着的,多半不留下些什么当真难以逃脱了。 百里秦如此思索着,自然手中的战斗也弱了几分,几次都出现了险情。好在自己反应迅速,都是让危险擦肩而过。定住心神,开始全神贯注打这虽然打不败,可还是要打的巨甲。 细看巨甲手中的巨型铁棍,相比之下,竟然要比百里秦的身高还要长上一些。粗也要超过大腿,这让巨甲一手是难以抓住的,他只得双手握着。再细看巨甲使用时的速度,想来这铁棍应该分量不是特别沉重。如果过于沉重,巨甲左右横扫,上下猛砸,速度定不会达到如此。 体型大,但分量不特别重,这材料定不是普通铁。自己的赤霞刀在数次接触中,也削去过铁棍上的部分,可这么大一个铁棍,想要彻底将其削尽,那要到何年何月啊。现在遇见的情况时,破去巨甲的甲容易,想要毁掉手中的铁棍当真不易。 他手中有铁棍,自己不能近的了身,如何破的了甲? 花日红那边的形式已经完全没有悬念了,成一边倒形式,花日红完全被巨甲压着打的。百里秦这里也仅仅是稍微好一点,百里秦还在尝试着往巨甲近身挺进。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宗师们已经将剩下的船弩尽数坏完了。他们也在逐渐撤离。 那么此时唯一想的事情便是如何全身而退了。 先让花日红走,百里秦如此想着,正准备喊两个大宗师留下帮助一下百里秦,这时唐小鱼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咦!也有被动挨打的时候啊?” 唐小鱼此时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炸毁火油库的吗?难道她也遇上了巨甲武耀,让她无法完成任务? “没炸掉火油库便赶快撤离啊,还在这里看热闹。”百里秦也没责怪唐小鱼未能完成炸毁任务,毕竟自己都完全没有参与,过来这边帮忙了。 “谁说我没有炸掉火油库啊?此时没炸不代表它不会炸。”唐小鱼信心满满地回答到。“需要我帮忙吗?两位大宗师。” 听见唐小鱼如此说,百里秦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肯定又想的什么怪主意,这时她又问需要帮忙,看也看的到嘛。 “你先帮花师兄,见着机会便带他撤离。” “那你呢?一个人留在这?” “费什么话,赶快。”百里秦再也没有好脾气与唐小鱼啰嗦,声音也便的大了起来。 听见百里秦如此说话,也体会到此时他所受的压力。唐小鱼便当真不再啰嗦,拿起弹弓便将火丸射向与花日红对战的那副巨甲。 蜀中唐门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暗器名门。他家不仅使用暗器技术一流,在制造暗器上也是新品迭出。 这火丸在以前的江湖上并未出现过,这也是近期唐门研发出来的新品。火丸乃是特殊材料制成,在身上的盒子中安静的像一个小姑娘,看它的样子也可爱无奇,可使用起来却是威力极大。在密道中唐小鱼便试射了一颗的,当时将大宗师们都吓的接连后退。此时使用这才用对地方。 唐小鱼也是打过巨甲的人,她知道她唐门的其他暗器在这巨甲面前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于是她才将自家的新品——火丸拿出来。 这火丸被射在巨甲身上,便如同一张火网贴在了身上一般,一时半会儿还熄不了。唐小鱼朝着与花日红对抗的那位巨甲接连射出了三四颗火丸,让这巨甲一时全身是火,虽烧不到巨甲的肉身,可这火和烟可以扰乱他的视线啊,一时居然有些手忙脚乱。本来此时花日红想趁着机会破了这甲,百里秦在旁见到后连忙喊快撤。这才止住了花日红进攻的步伐。 其他大宗师都撤走来,下盘被破的那副巨甲此时空闲下来,见到唐小鱼在用火丸打巨甲,于是便朝唐小鱼极速而去。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章 绝境处逢生 唐小鱼还在欣赏她的杰作——燃烧着的巨甲,未曾想另外一副巨甲会朝她而来。 突如其来的巨甲轮起来就是一棍,朝着唐小鱼站立之处砸去。幸得是唐小鱼素来功底扎实,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本能的跳开了,躲过这一棍之后才转头看向砸向自己的巨甲。 “哎呀!怎么这人没穿裤子?”唐小鱼惊叫着,似乎见到人没穿裤子要比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击还要吓人。 此时摆脱了巨甲纠缠的花日红也来到唐小鱼身边,对唐小鱼的这种反应也是只有苦笑。 “叫你在本小姐面前不穿裤子。”唐小鱼拿起弹弓,右手在自己腰间的盒子里取出几颗火丸,朝着攻击她的巨甲便射了出去。 这巨甲虽然被花日红破了下路铠甲,可反应却是不慢,又是抡起铁棍横扫而去,想用铁棍扫尽射来的火丸。 火丸碰上铁棍,瞬间便燃遍整个铁棍,此时巨甲手中俨然一根火棍在挥舞。 唐小鱼不过轻易放手,见到第一波火丸被巨甲拦截,接着便连珠弓似得一阵急射。“嗖!嗖!嗖!”的接连射出四五颗火丸。 这次巨甲没有那么幸运了,拦下了前面的三颗,后面的两颗扎扎实实的打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要知道这幅巨甲的下盘铠甲已经被花日红破去了,此时是裸露在外面的,这巨甲双腿顿时燃烧了起来。烧的这巨甲“哇哇!”直叫,接连跳动着。看的唐小鱼笑的前仰后翻。 花日红见到此时已经有两幅巨甲被火拖住了,提剑便要上前给百里秦帮忙。 可在此时,唐小鱼伸手拦住了花日红。“你别上,看我的。”说完又取火丸想要射向与百里秦对战的巨甲。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发出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将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 “炸了!”唐小鱼高兴的道。 看来是唐小鱼炸火油库的事成了。 “百里秦,快走,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猛的。”唐小鱼朝着百里秦喊道。 百里秦也被这声巨响震住了,听见唐小鱼这么一喊,马上回过神来,看见与他对抗的巨甲此时转头看向爆炸处,似乎此时没了与他再打的心情,加上花日红等人早已经脱险了,于是他转身便走,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战场。 果不其然,接下来火油库方向接二连三的炸了好几次,火光冲天,响声剧烈。看了火油库应该是彻底完了,这乌羊城中的羊人再无火油可用来。 唐小鱼,花日红百里秦三人来到最开始预计的撤离点,正准备撤下城墙,回到乌羊草原上去。 可来到撤离点后才发现,所有的大宗师一个都没有下去,全部都站在那里望着他们。 “不用等我们的,快走啊。”百里秦奔跑着过来对着大家说道。 “走……走不了了。”尹志刚走上前对百里秦说道。 “什么走不了了?这不是……”百里秦走过去看见早早准备好的绳索竟然被烧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来,估计城墙上的羊人发现来这里,将这绳索烧断的。” 乌羊城的城墙之高在大陆是数一数二的,加上城墙外面便是护城河,护城河中早就布满来火油,在城墙上的警钟响起的同时,护城河的火油就已经被点燃了。用绳索滑下城墙是百里秦早就准备好的撤退之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撤离点是最佳的撤离路线,不仅此处隐蔽,而去下去之后便有小山丘,便于隐藏逃走。现在倒好,绳索被烧断了,此时再去哪里找这么长的绳索呢?由还有能够承受的住众多大宗师重量的绳索,现在已经有更多的羊人守城兵逐渐围了过来。 百里秦四下望了一周,见到西面有个哨楼。于是通知大家先退进哨楼躲避。 哨楼通道只有东西两个,他们进去之后,先用哨楼内的物品尸体将西边的进口堵住,于是便只剩下东边一个入口,众多大宗师们都聚集于此。一时羊人还很难攻进这哨楼。 哨楼有三层,上面两层都有放哨窗口,站在上面用手中物品攻击想要进来的羊人是轻松的事情,加上一楼入口处有百里秦与花日红把守,就算此时巨甲想要进来也是不易。毕竟入口太窄,仅容一副巨甲的位置,只会让他们的防守更加容易。 羊人守城兵尝试着进攻了三四次,都是被彻底打了回去,见着一时半会攻不下来,这哨楼中的人又逃不出去,羊人便不再攻打,而是命很多守城兵在入口处不远守着,围着,围而不打。估计更多的人都去救火去了, 这让这群大宗师有了休养生息的时候。 见到羊人不再打来,百里秦也放下手中的赤霞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我安排不周全,让大家都困在这里了。” “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问题。再说,要来这乌羊城也是我们自己愿意的。就算死在这里也是自己的选择。”就在百里秦身后的一位大宗师如此说着,周围的人也都赞成的点着头。 百里秦听后一阵苦笑“先休息一会儿吧,刚才打了那么久应该都累了。”说完让花日红看好入口,自己去逐个查看大宗师的伤亡情况。 伤亡并不打,总共牺牲的大宗师有十位,被巨甲打死的就占去了一大半。 庞家双锤肩头受了箭伤,尹志刚正在帮他包扎。百里秦上前询问,回答并无大碍。再问尹志刚,尹志刚自嘲自己皮糙肉厚,伤不了。在这支大宗师队伍中,就尹志刚实力最低。不能说实力最低,要说他完全没有实力。身上只有一股蛮劲,但技巧轻功等完全没有,带他是因为只有他知道密道的路径,现在将他也困在了这里,就好像当时他并没有逃出城一样。百里秦对他有愧,拍着他的肩头要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找机会逃出去后还要找媳妇儿。 听见百里秦这么说,唐小鱼在窗户边上插话了“那你不出去找媳妇儿了?” 百里秦并没有理睬唐小鱼的调侃,转身看其他受伤大宗师。 “尹大个儿,百里秦骗你的,出不去了。看来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唐小鱼见到百里秦不理睬自己,便找上尹志刚。 “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出不去,我们休息一会儿后便杀出去。我就不信几个羊人守城兵能拦得住我?” “守城兵是拦不住你,可巨甲呢?” “巨甲也不怕,我赤霞刀见一个砍一个。” 不知为何,自己居然和唐小鱼拌起嘴来了,百里秦也是不解。自己怎么能与她较真儿呢?转念一想,回过来问她一句“难道你就不想出去?” “想啊!可现实摆在面前。你来看,火油库方向的火光在变弱,证明羊人已经在扑灭火了,火一灭,便会认真对付起我们来。” 百里秦凑过去看了看火油库方向,发现正如唐小鱼所言。 “就算灭完火再过来,至少也还要一个来时辰,大家也就先好好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给他来个鱼死网破。”百里秦推测完全灭掉火也至少需要这个时间,于是安排大家好好先休息一下,此后再是生死之战,活命看来是不可能了,唯一的便是能够休息好后多杀几个羊人。 说完后,百里秦便继续回到一楼,继续守在入口处,抱刀而坐,歪着脑袋靠在墙上勉强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今日没穿铠甲与羊人巨甲武耀一战,知道了自己不凭借铠甲的助力,不依靠铠甲的坚固不破,自己真的很难打的过巨甲武耀。加上今日的巨甲,手中并未用战刀,而是那种不知道材料的铁棍,砍而不断,劈而不脆,自己根本就进不了巨甲的身,进不了身便破不了他的甲,破不了甲便只能自己处于挨打的份儿。再遇上巨甲,真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想着想着,百里秦靠在墙上渐渐睡着了,鏖战了半夜,此时也当真累了,眯上一会儿兴许会好点,待会儿再战之时定会多宰几颗羊人脑袋。 迷迷糊糊中百里秦听见了蜀军进攻的号角。刚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逐渐被身边众人的声响弄醒了,见到大家都挤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这是什么情况?百里秦发现花日红早已不在身旁,同其他人一道挤在窗户边上,看看入口处,天色已经在亮了,时辰也应该是寅时初时分。爬起身来百里秦这次听的真切,当真外面传来蜀军进攻的号角。 原来大家挤在窗户边上是在看进攻过来的蜀军。 百里秦赶忙爬上二楼,发现二楼窗户边上挤满了人,他又快步跨上三楼,在三楼的窗户缝中看见了城墙下成千上万的蜀军朝着乌羊城而来。 这种激动不仅只有百里秦一个人有,所有人都激动的不行了。虽然入口外依旧有羊人的守城兵在围着,但见到蜀军的到来,心中顿时涌现出无尽的斗志。 蜀军发动了攻城的总进攻,羊人这边警钟早已响起,站在哨楼之上,见到羊人在城墙上排兵布阵,可惜没有了投石车,没有了威力巨大的船弩队,更没有了燃烧爬城墙的火油。这让这哨楼中的大宗师们心潮澎湃。一个个都想再冲去吃杀个痛快。 “大家先不要着急。看准时机再出手。”花日红站在入口处的最外面对大家说。“现在出去没有一点用处,再说,围着我们的守城兵估计早就有准备,早就等着我们出去。大家先忍一忍,待会儿听我命令。”此时还是花日红稳得住场面,他影剑在手,一人立于入口最前面,眼神在四下搜索,四处观望,寻找着,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没了投石车的伤害,没船弩的阻挡,仅凭城墙上的弓弩兵射出的那些箭,根本拦不住蜀军前进的步伐。 利用羊人的巨盾,蜀军的人都藏在巨盾之下,缓缓移动至城墙脚下,面对燃烧着的护城河,一把吧长梯从巨盾下伸出,沿着城墙不断上爬。 一个蜀军上了墙头,可很快便被众多羊人守城兵又打了回去。而后两个,三个,……逐渐多了起来,这时,哨楼中的大宗师都有些急不可耐了,都要冲出去帮忙,可花日红却眼睛盯着前面,并不允许大家一涌而出。 众人甚是不解,为何此时还不出去帮忙? 可花日红依旧我行我素,百里秦也是不解,但他相信花日红的判断。在众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百里秦的时候,百里秦只说了一句“都听花师兄的。” 城头上的蜀军逐渐增多了,一排排弓弩手都已经被上到城头上的蜀军击溃。 这时,哨楼顶端一个黑影飞下,朝着上到城头上的蜀军而去。 见到这个黑影下来,这时花日红才开口道,“杀出去!”自己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而后众多大宗师纷纷鱼贯而出,朝着城头而去。 百里秦这时才清楚为何花日红要按住不动,直到他见到哨楼顶端飞下黑影后才清楚花日红在等什么。原来有黑甲早早的藏在哨楼顶上,就等着这哨楼上的大宗师们出来,这一出来,他一个人便可以拦住所有人。哨楼入口狭窄,便于防守,这个便于防守不仅是防守外面攻进来的人,里面往外的人是一样的。他一副巨甲,便可以挡住所有人,所有人都有可能在这里被这巨甲斩杀。估计是见到城头蜀军实在太多了,躲在哨楼顶上的巨甲实在忍不住不出手了,这他才下来冲进蜀军。于此同时,哨楼中的众多大宗师也便可以安稳出了哨楼,参与蜀军的夺城战。帮助上了城头的蜀军打击羊人,为更多城下的蜀军创造进城机会。 哨楼中的大宗师出来后,百里秦便带着这些大宗师朝着内而去。他想的是去到城门口,为蜀军将城门打开,让更多的蜀军进城,这样才能真正破了这乌羊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攻打乌羊城 乌羊城,百里秦再熟悉不过。因为这里是他出生并长大的地方,在城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他小时候留下的足迹,都有他不少的回忆。在哪个城墙的下面,可能还藏有他玩耍时收藏的玩具,在哪个街道的头上,可能还有他撒的尿痕,甚至在哪户人家的屋顶上,可能还藏有他小时的回忆。所以此时他带着大宗师们直接去攻打城门守兵,一定会直击要害,不走弯路。 可当百里秦来到城门边上的城墙上的时候,他陌生了,这哪里还是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哪里还有他曾经的回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陌生的画面。 城门内又另外一番场景——一座瓮城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瓮城,是守城防御战的一种防守方式,是修建在城门内的半圆形护门小城。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如果百里秦此时没有在城内,如果百里秦此时不站在城墙之上看见这一幕,那么就算蜀军破了城门,进了第一道城门,结局只会是被关在瓮城之内全部被宰杀干净。 羊人的狡诈由此可见,羊人的诡计初现端倪。他们占领乌羊城后,在这北城门内新修了一座瓮城,为的便是防备有今日这一天,为的就是将攻城的人尽数围在这瓮城之中瓮中捉鳖。 既要打开城门,又要不让进门的蜀军被困瓮城,那么百里秦这些人就需要攻破两道城门,并且要将城墙上的箭楼等防御设施尽数毁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事情再难,也要完成,任务再坚,也要继续。 百里秦将花日红喊至身边,指着城墙上的诸多箭楼,让花日红带人去逐个破了箭楼。 花日红用惊奇的眼神望向百里秦,“这起码有十来个吧,我需要全部攻破?” “这是羊人新修的瓮城,如果不将箭楼毁掉,进来的蜀军必定会被这些箭楼所伤,别说攻城了,全部都会死在这里,所以必须毁掉。我带剩下的人去打城门,别嫌多,我打城门也不止一座城门,是两座,里面的先打下来,外面的那座需要等你将箭楼毁掉后才能打,否则蜀军还没有挨箭,我们便全部变成了刺猬。” 这时,花日红轻声对百里秦说道“你我愿意再继续打下去,这些其他人是否会愿意继续打下去呢?这次这些人已经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了,眼瞅着就要看见活的希望了,再将他们带向死亡的边缘,他们会愿意吗?” 花日红所说不是没有道理,百里秦之前当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回头看了一周身边的这些大宗师们,个个面露疲惫之色,个个眼中显露的都是求生的欲望。 “之后我们又要打这座瓮城了,大家是否愿意继续打下去?如果有谁不愿意的,现在退出我不过怨你们。我们已经毁掉了投石车,已经毁掉了船弩,还有火油库,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我个人的想法,对大家没有要求,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留下,不愿留下的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不少的羊人守城兵在朝这边赶来,可百里秦此时得到花日红的提醒后还是对其他大宗师说出了这番话,是的,此时不是必须要做的,攻城是蜀军必须要完成的事,就算遇见瓮城,那么他们也必须陷入其中,再想法脱困,这不是他们这帮人,他们这些只负责偷袭的人的事。 百里秦此番话说出之后,有几个大宗师就已经转身准备离去,有几个包括庞家二锤是执意要跟百里秦打城门,还有一些处于观望态度。想走抹不开情面,留下来又知道多半有去无回。 “犹豫什么?我一个大姑娘都不怕死,难道你们这些大男人还怕死?”说话的是唐小鱼,看她的态度是决定帮百里秦打城门了。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犹豫之人也站了过来。 在一些想走的人之中,在与人低言轻语,自然跟着离开的也增加了一些。 “事不宜迟,想走的我不会怪罪,想留的我十分感谢。以后若有缘再在江湖上相见,大家还是朋友。”百里秦知道此时此地不是留恋犹豫之地,所以不等大家完全决定完成,便带着几个想留下来跟他继续打城门的转身离开了。留在原地的也还剩七八人左右,望着他们离开,站在原地拱手相送。 剩下十余人去打城门,难度自然是大,不过此时百里秦并未将人员分作了两队。本来就只剩下这十来号人,再分成两队怎么都成功不了。他便与花日红一路先打城墙上的箭楼。 尹志刚本来要跟着百里秦,可百里秦阻止了。这个尹大个儿,出了一股蛮力外,再无其他本事,到时候还要分心照顾他,自然百里秦不过带上他。可他又不愿与其他人一同离开,于是便找了处隐蔽处藏了起来。 箭楼此时其实还算好打,因为虽然数量多,但此时众多的箭手都聚集在城墙上打外面的蜀军。此时箭楼上只剩下一些少许看守。这些大宗师一来,自然是招架不住的。 箭楼中人没几个,杀自然是杀不尽兴的,但要阻止箭楼再伤人,只得将箭楼中的弓箭等物全部抛下城墙,让守城兵来到这里再无可用之物,再怎么守也是守不住的。 两路人分别由百里秦和花日红带着,沿着半圆形护城墙逐个毁掉箭楼。半个多时辰的事便完成了。并且没有一个人伤亡。当着是蜀军进攻太过猛烈的原因吧,此时瓮城的防御完全是空虚。唯一对他们造成阻扰的却还是继续追杀他们的那些守城兵,他们的任务便是围剿这些大宗师,可巨甲都已经上城墙去阻止蜀军上城墙去了,其他守城兵怎会是这些大宗师的对手。虽有阻力,但箭楼还是完全拔掉了。 再接下来攻城门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城门是一座城池的关键部位,攻城依靠人员爬墙毕竟是少数。再说爬墙损失实在太大,加上城墙上又有巨甲守护,损失就更加巨大了。所以依靠城门进了城池,再在城内与敌人消耗,这时人多便成了优势。所以打城门是最关键的一步,在防御上,这也是最重要的。 羊人自然知道这点,所以在城门后面布满众多黑甲,是黑甲,全部是黑甲。并且是由巨甲武耀带队。 这的确让百里秦他们受尽了苦头。 黑甲铠甲,普通刀剑是破不了甲的,虽然这些黑甲没有助力机括,战力没有巨甲那么强大,但刀剑不能破甲是致命的,人数上不占优势,铠甲上更没有优势,只能靠硬拼。 在打黑甲上,庞家二锤的优势异常明显。使用锤类兵器的大宗师,靠的不是巧劲,一锤上了敌人身上,不论是否有甲,对身体本身的伤害就蛮高,他讲究的不是破甲,而是穿透,一锤上身,力量通过甲传递给内部的身体,甲也许不过破,可肉身怎抗的住这等伤害。几乎就是一锤一个。 可使用这等兵器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难以长久作战。依靠气力来锤打对方,消耗自然更大,如果不是多年的长期练习,三锤过后人便会气揣嘘嘘。 所以庞家二锤很容易取得成效,但成效想要继续放大便很难,再是大宗师,气力总有耗尽的那一刻,到那个时候,双锤便不再构成威胁,只能依靠其他大宗师的掩护躲在后面歇息。 一靠近城门,百里秦与花日红便与巨甲纠缠起来。 这巨甲使用的不仅有巨型铁棍,背上还背有一把战刀,不过面对百里秦与花日红,他的战刀一直没有拔出,而是用铁棍与二人纠缠。 这铁棍也真是对抗二人手中神器的好办法,让二人对一副巨甲都占不了多少便宜。 不管是花日红的剑花还是百里秦不断输出的大河刀法,皆是被巨甲用巨型铁棍一一化解开来。 唐小鱼腰间盒子中的火丸也已经用尽,虽然有不少黑甲都被她用火丸击退,可当火丸用尽之时,她也只能用近战来对抗黑甲。 众人都在纠缠之时,听见城门后面一声“轰隆!”巨响。跟着便从城门后面传来众多的喊“杀!”声。 蜀军破了第一道城门了! 幸好百里秦等人已经将瓮城中的箭楼拔掉了,此时如果箭楼还在,进了第一道城门的蜀军当真只会被瓮中捉鳖。 跟着不多久,什么大型东西撞击第二道城门的声响也传了进来。蜀军开始撞击第二道城门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下乌羊城 这支偷袭的队伍,在蜀军破掉城门的时候就已经倒下了大半。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也没有将巨甲击倒。好的是蜀军攻城势如破竹,似潮水般的人流瞬间便将乌羊城门淹没。 在众多蜀军的进入情况下,巨甲以及剩下的巨甲们都唯有后退。 在城门被破的那一刻,见到一马当先的便是冯茹南,她手握巨剑,一身戎装英气勃发,带着众多蜀军鱼贯而进,很多巨甲都倒在她的巨剑之下。 冯茹南其实自己也未曾想到过会有今天。曾经还是一名和袁经武结伴飘荡江湖的小女子,虽然在武力值上摸到点大宗师的门槛,可却名头不响威力不够大。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会带着几十万蜀军上阵杀敌,并且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从遇见百里秦到结束江湖漂泊,从跟随百里秦去到华国营救萧氏步骑特训营,从跟着百里秦进入密宗丛林得到云飞劲弓,以及在白莲夫人手中夺回归雁剑……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她的今日,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她的现在,是依靠实力与奉献精神的结晶。 百里秦见到冯茹南骑马从身旁而过的时候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而冯茹南玩笑的嘱咐百里秦此时先歇会儿,此后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 在第二道城门被破之后,见到潮水般的蜀军,巨甲便已经转身逃开了。百里秦花日红并未追击,首先是他们未必能够追上,其次是就算追上,他们二人此时也没有把握能够击倒巨甲。既然愿意逃,那么就让他逃走吧。此时城门已破,叫你又能逃多远呢?这二人此时也的确需要休息休息了。一夜的战斗,虽然临近早晨的时候眯了一个来时辰,可毕竟消耗过大,些许休息是不够大家还原的。 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大宗师们,其中又折损了三员大宗师。庞家二锤已经累瘫在地上了,幸好尹志刚折而复返,在危机之中将庞家二锤救了下来。只是未见其他离开的大宗师们的身影,也不能怪他们,人之常情。选择让自己活命绝对不是错误的选择。恰恰要说尹志刚太傻,明明已经离开了的怎么又折返回来,虽然救下了庞家二锤,可如果蜀军没有及时攻破城门,那他也会陷入危险境地。 百里秦带着剩下的人逆行出城,他要在后方找到孙青朔,此番任务算是完美完成,对那些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的大宗师们,百里秦也要给高广楼一个交待。 出城门没多远,便见着前来寻他们的蓝兵。见到百里秦还好好的蓝兵有些激动。一番询问过后便领着百里秦他们去找孙青朔等人。 “赤火旗的兄弟们都还好吗?”百里秦关心的问着蓝兵。 “还好,都是些后勤运输上的事儿,没让我们参加前线作战。” 百里秦听后点了点头。这时唐小鱼脾跑了过来对着百里秦说,“你答应我的要将你的铠甲借给我穿的,可不要失言哦。” 这个时候这个姑娘提这事,百里秦哪里会理她,“这会儿没空,等有空之后再说。” “不行,回去我就要穿。” “那至少回去之后再说好吗?”百里秦有些不赖烦。 看样子唐小鱼根本不在乎百里秦的情绪,笑呵呵的跟着百里秦,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近二十万大军入城,这是何等的气势。淹没城中的羊人军队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后来有人总结,其实乌羊城的守军不足两万,他们之前之所以能守住乌羊城,全依着装备的优良,可百里秦带人将船弩,投石车和火油库毁坏之后,对蜀军的攻城已经够不成威胁了,这才让蜀军能够轻松的破城。 乌羊城一破,这场战争便已经将胜局锁定在了大陆这边。曾经强盛的羊人大军现在在大陆人的齐心合力之下,也不是不能攻破的。曾经手段毒辣装备优良的羊人大军在整个大陆的合力击之之下,也不再坚不可破。 一路见到进城的蜀军个个精神焕发斗志正浓,百里秦此时再疲惫的身躯也倍感轻松。似乎胜利就写在每个战士的脸上,似乎每个人的眼前就是胜利。 后方大营在二十里地之外。 但百里秦在后方大营并未见到孙青朔,只有徐白秋守在大营之中。 “恭喜百里凯旋回来。你这次的偷袭相当得力,没有你们的偷袭成功今日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攻进乌羊城。”见到百里秦之后徐白秋高兴的疾步过来迎接。 “为大陆效力,理当如此。只是牺牲了不少兄弟。” “身入战场,哪能没有牺牲?相信他们都是英豪之人,都不是轻易在乎自己生死之人,这不怪你。想想如果我上阵杀敌,便早就想好投身大陆了。” 一阵赞赏夸奖,一阵祝贺安慰,让百里秦立刻陷入功成名就之境。可百里秦在乎的不是这些,百里秦要的也不是这些,面对大家的态度,他开始询问孙青朔。 “青朔在对抗羊人的战车。”徐白秋解释道。 “是哦,我在乌羊城的钟楼上见到了与战车的对抗。三日,这三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今早便开始攻打乌羊城的。”百里秦知道,当他们被围在哨楼之上的时候,那时是他们感觉到最为绝望的时候,为何就如此之巧让蜀军这个时候便开始攻打乌羊城的。 徐白秋吩咐为百里秦等人准备吃食之后,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于给他们。 原来计划的是百里秦他们进入乌羊城后第二日便开始攻城,可在此时,东边突然出现众多羊人。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还不知道,只知道这支羊人大军战力惊人,并且中间还有战车相助,让蜀军接连后退。想着如此定不是办法,可羊人战车实在厉害,成千上万的人上去都不见有人生还,就这么度过了第一日。 第二日,孙青朔便请求让他带着船弩队去对抗羊人战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徐白秋只有同意。可第一天过后,传回来的消息是船弩的确可以破了战车,可仅仅只是破了而已,并不能阻止战车前进,倘若再如此下去,不仅无法攻打乌羊城,这几十万蜀军多半都会全部葬送在这乌羊草原。这之中,萧鸣谦的步骑特训营也上了,对战车依旧没有伤害性。 在第三人,孙青朔那里传来好消息了,他找到办法阻止战车的前进了。说来也是孙青朔对战车接触的是最早的,也曾经离战车是最近的,他的双腿都是战车碾压导致的,所以他终于找出阻止战车前进的办法。 孙青朔带着船弩队,在众多蜀军的掩护下,转移至战车的南北两面,也就是战车的侧面,船弩对战车的车轮发起发射,支支长箭钉住射坏战车的车轮,这才让战车一时无法前行,这下羊人才结下阵来停止不前。刚好这晚见到乌羊城中火光冲天,知道你们偷袭取得成功,所以当晚便决定攻城,这才有了夺取乌羊城的胜利。 城门破了,大量蜀军进了乌羊城,城外的羊人战车一时又无法移动,这种大好的局面是百里秦孙青朔等等等等不顾生死的付出换来的。 徐白秋保证,不会让大家的付出前功尽弃。在他的旨意下,蜀国又将派出二十万大军,不日就可过江来到乌羊平原。 蜀国的全部军力,也应该就在八十万左右,之前过江了四十万,现在又增加二十万,那么此时蜀国国内全部军力也就剩下二十万左右了。看来徐白秋是非常看重这战的,倾举国之力来打这羊人,不将羊人赶出大陆他是不会停手的。 百里秦知道了全部经过。蜀军遇见羊人战车,一时胶着战车的威力,倘若不是孙青朔找出拖住战车的法子,那么在哨楼之上的他们就再也回来不了了。 再就是昨晚对火油库的点燃爆炸,这火油库的爆炸点燃了乌羊城,与此同时也点燃了蜀军对乌羊城发动总攻的决心。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在乌羊城中躲藏了三日,这也正好是托住羊人战车的时间。 如果拖不住战车,蜀军今日肯定不会攻打乌羊城。因为没有更多的兵力来打乌羊城,因为就算此时占了乌羊城也会被战车切段了后路,让蜀军在这乌羊城中成为孤军。 孙青朔座在轮椅上,此时在前线应该是奔波于船弩队中,行动不便的他又是如何熬过这几日的? 百里秦没有顾得上休息,唤蓝兵将自己的铠甲与龙驹带过来,勉强在徐白秋那里吃了点东西便要上前线去。花日红本也要去可被百里秦阻止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你再过来替我,我有铠甲,这铠甲有助力机括,不会只是拼老命的搏斗,更何况此时并无战斗,我也只是去看看孙青朔,如果萧鸣谦在前面我也要见他一面。” 百里秦说要见萧鸣谦,花日红自然知道他要干嘛。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兄弟们的事自然让兄弟们自己解决。说要自己明日替他,花日红便安心休息了准备第二日替下百里秦。 第一百二十三章 演变新阵型 当百里秦穿上铠甲骑上龙驹赶到前线战场的时候,两军正在胶着战斗着。 见到百里秦穿着赤霞铠甲而来,孙青朔本布满愁云的脸庞顿时展现了笑容。 “你还活着啊,当心死我了。”偷袭乌羊城并非易事,孙青朔自然最为当心的便是百里秦的生死。 “死不了,阎王不收我,过来看看你是否也还活着。” “我没事,瞧!这个样子怎么去被杀啊?”孙青朔打趣地指着自己座下的轮椅。 “现在情形如何?”对于孙青朔的打趣,百里秦为了转移这个不知如何接话的话题,便将话头转向询问战场上的事儿。 “从今早起,羊人的进攻加强了,并且他们派上来的全部是黑甲,这战越来越艰难了。唯一的喜讯是他们的战车依旧无法前行,这才有现在这种胶着的局面。” “战车当真无法破解?” “如果它们动起来,确实无解。就你再多人也填不满战车这个坑。” “那这战车迟早会动啊。” “是的,但在它们尚未动弹之前必须先拿下乌羊城。” “大军已经入城了,收拾残局估计下午便能完成。” “嗯,多亏你们的偷袭,否则我们只能后退了,之前取得的所有地盘都将失去。” “死了几十号人。”百里秦对偷袭乌羊城牺牲的兄弟还是心中含有歉意,不过孙青朔理解这位挚友,还在旁出言劝慰。 “现在前面谁在指挥带兵打啊?”百里秦对前面与羊人黑甲胶着的指挥官很关心。 “萧鸣谦,和他的步骑特训营。” “那他步骑特训营没那么多人啊?”确实,步骑特训营共计才两万人,在乌羊山便牺牲了几千,现在算足也不够两万,像现在这么消耗,应该不剩下几个人了,那么以后的战又该如何打呢? “没有,萧鸣谦一共带了一万步骑特训营。不过现在他已经将整个前锋军整编了。” “整编?” “是的,他用他的步骑特训营带蜀国士兵,一个步骑特训营带三个蜀国兵,组成阵型,变换阵型全部听从步骑特训营的调令,如此一来,现在的步骑特训营就不仅仅只有一万人了,二十四万了。” “这个办法不错哦,谁想出来的这种办法?人才!” “肯定不是我了,我本来就不知道他步骑特训营的阵型变化,并且不知道可以如此带人,这个就是萧鸣谦想出来的。” “他在前面?” “是的,阵型变化全要他在现场把握。一会儿梅花阵型,一会儿鸳鸯阵型,等等等等,阵型多了去了,并且这种对战场的把握与形势的判断还真他莫属。” “那他到这里还来对了地方,也来对了时间。”说起萧鸣谦,百里秦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是亲近还是排斥,毕竟曾经如此的信任支持他,可萧鸣谦命人毒杀金墨一事一直让百里秦百思不得其解,并且在他的心中,这个疑问是该亲自询问萧鸣谦还是不能问。但在此时,知道萧鸣谦如此的对战事有利,他更加迷惑了。 就在二人谈话间,前方指挥萧鸣谦突然回来了,过来时见到他非常急促,估计战场形势有所变化。 百里秦萧鸣谦二人见面并未有任何不妥或者不和谐的场面,二人依旧如往常般的交谈寒暄,可都不冗长,毕竟此时战况紧迫。 “战车开始动了。”萧鸣谦直接说出了前方的紧迫。 “动了?这么快便修好?” “是的,已经开始移动了,我们的阵型见到战车移动便往后退了,现在僵持着。” “可是此时乌羊城还没有完全拿下来,撤进城肯定来不及,看来只能硬拼了。”孙青朔知道此时不硬拼便要兵败如山倒了,此时一败,暂时攻破乌羊城的战绩便会完全前功尽弃。 “不用硬拼,我在演练阵型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将我的阵型与你的船弩队结合起来,估计可以对抗战车。”萧鸣谦似乎有了对抗战车的法子。 听见有办法对抗战车,孙青朔眼光顿时露出了喜悦。“如何结合?快快说来。” “先不急,让我先喝口水。”萧鸣谦抓起桌上的茶壶便往口中猛灌,接连灌了好几口这才细细说来。 萧鸣谦的阵型中有一个螃蟹阵型,本来这个螃蟹阵型是配合其他阵型才用的上的,它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前线指挥中心的一种阵型。不过此时萧鸣谦拿这个阵型来当作进攻时用,配合上孙青朔的船弩来打羊人战车。 螃蟹,最突出的便是它的两只钳子,即大又有力。在它的身体上又有八只脚,分左右两边。 萧鸣谦将螃蟹的身体处安排孙青朔的船弩,两只钳子安排上兵力最多最强的人,八只脚分别安排上保护螃蟹身子也就是船弩的队伍。 兵力最多最强的在两只钳子上,相对而言八只脚要弱些,但无妨,两只钳子长度足够,螃蟹的身子如果受到攻击,钳子可以回过来包围攻击身子的敌军。而在最前面,除了船弩主打以外,两只钳子也可对敌人在前面呈包围之势。 此种阵型,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非常有利,尤其是对付战车。 在以前,船弩并不敢上的太前,船弩移动缓慢,上太前就会成为敌军攻击的主要目标,此时将船弩融入整个阵型,成为阵型的一份子,那么前进还是后退都会有保护。 此计一出,瞬间便得到孙青朔的认同。 的确,在毁坏战车车轮就已经是非常冒险的行为,这已经让孙青朔不敢将船弩轻易上前,有了这种阵型,那么可以完全保船弩万无一失了。再无安全之忧,便和安心打战车了。并且还有一点,不是船弩的长箭攻不破,而是攻破之后没有人跟上继续伤害,将船弩长箭的伤害里继续扩大。等有人赶到的时候,长箭早已经被羊人拔出,伤害处也早有人看守,用这阵型,统一指挥,只要长箭射中战车,士兵便可乘胜追击,将战车包围起来,围起来狠狠的打,还不信将战车打不垮。 “你的船弩一共还有多少?”萧鸣谦弄清楚船弩的数量后好安排兵员。 “只有十架了。” “足够了,两架船弩为一队,将你的船弩队分成五队,我再给每队配上五千人。并排五只螃蟹往战车队形中冲去。” 五千人?萧鸣谦将两只钳子上各安排两千人,在侧后三方共安排一千护卫。一只全新的螃蟹阵型就此形成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为了在前方不再损失不必要的士兵,萧鸣谦下令将阵线先撤回五里地,而后很快便组成五只螃蟹阵。 螃蟹阵的指挥是最关键的,那只队伍该如何行动全听指挥的一声令下。萧鸣谦此时将跟随自己最久的四位部将安排上阵指挥,他亲自带领一只,五只螃蟹阵的指挥官就任了。 只是这种阵型,因为有船弩的加入,让整个阵型的移动甚是缓慢。没有办法,船弩巨大沉重,搬运起来甚是麻烦,自然移动也久缓慢很多。但船弩是打战车的主题,所有步兵骑兵都必须依靠船弩给战车打出伤害,再才能围剿战车,所以所有阵型都必须跟着船弩的节奏走。 所以说萧鸣谦的确是战争中的奇将,萧氏步骑特训营的确是战场上的奇兵。此时能在战场中衍生出这种阵型当真不易。 首先,步骑特训营以一带三的扩大兵员做法。如果不是每个步骑特训营成员对各种阵型的熟悉,不是每个步骑特训营成员对阵型以及战场的理解,不可能以一带三,搞不好自己先乱了套路乱了阵脚,还谈带上完全不知道如何演变阵型的生兵。其次配合船弩的节奏。很多时候,兵在外将令有所不受,我在前方与敌交战,总指挥怎可能知道我此处的情形。不说为了取胜,就只为了保命,我可能都顾不上上面的命令。但步骑特训营不一样,军令大于天,为了整体的胜利,牺牲小部分是每个步骑特训营将士都知道的道理。 要是华沧海现在在战场,要是此时是华沧海在指挥这场战,他一定会后悔将萧氏步骑特训营赶出华国的,这时,他虽然手中有五旗营,他手中虽然有木门亭,可面对强大的战车,面对强大的敌人,不懂变通,不会观察,更不会利用每个兵种的特点。这也是北战场最后消耗要比南战场大的一个根本原因。 孙青朔百里秦不能进入螃蟹阵型,他们就只能在后方作最后的准备——一旦螃蟹阵型失败,他们就成为守住羊人战车的最后堡垒。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那便是完美拿下乌羊城。 从早上开始,羊人派出黑甲上阵,到此时战车的及时加入,原因也只有这个。乌羊城也是眼前这些羊人的最终目的。 五只螃蟹在草原上缓缓往前移动着,面对他们的是无敌战车,是在草原上是在大陆上可以碾压一切的战车。 后方百里秦孙青朔同时也等待着,等待着螃蟹与战车之战的结果,要么螃蟹胜利,那他们这里便成为欢庆的起点,要么螃蟹失败,那这个地方就是每个站在这里的将士墓地。 死守!死战! 第一百二十四章 螃蟹战战车 五只“螃蟹”缓缓的爬向战场,萧鸣谦带领的这只居于最中间。为了配合船弩的移动,萧鸣谦已经将两只钳子上的骑兵换成了蜀军的重骑兵。 重骑兵的重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铠甲沉重,沉重的铠甲能够经受的起普通刀枪的轻微攻击,甚至重骑兵的马都是配有护甲的。二是重骑兵装备充足,除了战刀随时傍身以外,还各自配有弓弩,甚至连长枪每人都不止一杆。有些战力强劲的士兵,马身上挂有六七杆长枪。这重骑兵打阵地战有很大优势,就是不能搞突袭,马沉甲重是跑不快的。 萧氏步骑特训营的人却并非重骑兵装备,他们轻装上阵,目的不是要他们打多少敌人,而是要他们在阵型中随时调遣其他士兵,以致阵型随时保持而不会乱。 羊人战车在前方一字铺开,在两军相隔只有一里地左右的时候,战车开始冲锋了。 蜀军的螃蟹阵型中萧鸣谦居在最中的位置上,他在指挥他的这只阵型的同时还兼顾所有队伍的前进和后退。所有阵型都用旗语交流,所以对步骑特训营阵型和交流都不熟悉的人进入战场只会添乱。 此时进攻的战车之中有一架战车一马当先的往这边冲来,看速度要比其他的快上很多。想必是战车指挥官想邀功太急,这才不顾一切的往螃蟹阵型的最中位置,也就是萧鸣谦所在的这只螃蟹冲来。 见到有战车脱离的队伍,萧鸣谦即刻意识到完美的战机出现。 传令下去让所有螃蟹往两边分开,让这架战车直接朝着自己而来。 其他四只螃蟹于是纷纷朝两边移开,在这辆战车刚好进入萧鸣谦这只螃蟹的一对钳子的包围范围的时候,其他四只螃蟹很快绕至萧鸣谦这只螃蟹的前面,呈一字防御阵型摆开。 这是要将这辆战车瓮中捉鳖。 战车估计是信心太足,不会认为蜀军会将船弩融入阵型之中,一个劲儿的冲到萧鸣谦的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切断了,并且左右的螃蟹钳子已经将自己围在了中间。最致命的当然是船弩射出的长箭。 为了打战车,孙青朔在船弩队的长箭上还专门做了更改,对付战车的长箭不仅箭头更大,而且尾部还系有长绳。射中之后人要上这战车便可攀绳而上。 两架船弩朝着迎面而来的战车当头猛射,不一会儿车头便狠狠的插满了长箭,想必是对战车中的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这战车中箭之后便不再往前移动。 车头中箭,刚好一对钳子的四千蜀军也冲至跟前。虽然战车周围有百余黑甲护卫战车,可在四千重骑兵面前百余黑甲又哪里经得起消耗。 身型快的步兵很快便攀上长箭上的长绳,一步步的靠近战车,虽然有羊人从战车里伸出头来阻挡攀绳士兵,可都被周围的弓弩手用弓箭将这些羊人赶了回去。 不多时这战车上便爬满蜀军,一名非常灵活的蜀军士兵将身上的一包火油点燃后丢进战车,顿时战车内火光烧起,惨烈的叫喊声从战车内部传出,接着便见到不少羊人满身是火的从战车内翻滚出来。这辆战车算是报废了。 萧鸣谦关注的不仅是这辆战车,他还在观察着前面的一字排开的战车。这辆虽然被毁了,可后面还有更多的敌人。 羊人战车见到最前面的这辆陷入包围的时候便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其实这点萧鸣谦早就已经想到了,他早已经将拦截战车的方法通过旗语传递给了另外四只螃蟹。 在第一辆战车进入萧鸣谦双钳包围范围之内的同时,另外四只螃蟹早已经往前移动了,并且四只螃蟹的双钳都在逐渐打开,打开的目的不是让战车进来,而是将四只螃蟹的船弩全部推上前去,用船弩向前面的战车射出急箭,减缓战车的前进速度。 这招固然奏效,战车见到船弩射来长箭,便不敢再急促上前来营救被困战车,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被螃蟹吃掉。 第一辆战车被那把火一烧,内部已经大乱。想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被蜀军杀了。这可是无敌战车啊。余下残部没有被火烧着却被蜀军的弓箭伺候到了。 战车内部人并未身着铠甲,站在战车下面一个抬头,一个抬手,一张弓,一把弩,或者一杆长枪投掷而去,便可取掉一名战车内部士兵的性命。不多时这战车便再无生气可言了。 留下几名士兵收拾残局,萧鸣谦挥旗命他这只螃蟹往前推进。他已经知道要如何将这战车击败了,消息很快传遍前线,各个队伍中都已经将火油集中起来,待围住战车攀绳而上投掷火油即可。 五只螃蟹又齐头并进的往前推去。 当萧鸣谦站在最中间见到前面一字排开的战车的时候,他知道刚才取得的胜利只是侥幸,只是这辆战车太过轻敌造成的,如果像现在的战车这样一字排开,哪里有机会可以围而击之? 一字排开的战车辆车之间的间隔只有最多百丈,各自百余黑甲护卫又可相互支援。刚才射出的长箭只会减缓这一字排开的战车阵,哪里阻挡的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螃蟹阵虽然很好,可毕竟太少,整个队伍在五只螃蟹,在如此多的战车面前是经不起消耗的。 但此时他萧鸣谦又能怎样?身后百里秦孙青朔就做好了死守死战的准备,难道这里就可以松懈吗?更何况自己现在手中既有重骑兵,又将所有的船弩集中在这里了,在后方的百里秦孙青朔就只有将士的身体了。 没有犹豫,不能犹豫。挥动旗语下令继续前进,再之后五只螃蟹就只能够各自为阵了,希望所有人都能毁掉更多的战车。 这次的碰撞便没有了刚开始的优势。果然相间隔的战车和黑甲都相互照应,以致很难将一辆战车引致包围圈,只能混打。如此一来,所谓的螃蟹阵型已经全无,只是一对钳子上去被战车消耗,船弩有时射出的长箭也对战车构不成威胁,攀爬更是难上加难,不落单,两个相邻的战车还可以相互支援,我射爬上你车上的士兵,你射爬上我车上的士兵。更何况车下还有不少黑甲。重骑兵有时候还没有进的了身便已经被战车上的攻击物击倒。更何况不止你蜀军有船弩,在这战车之上依旧安排着船弩,战车上的船弩一支长箭,便可以串上好多位重骑兵。一切又是以卵击石,一切又回到原点。 阵型混乱无法改变萧鸣谦看在眼中痛在心中,但此时他也知道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混乱的打法尽量多毁掉几辆战车。 自己的船弩——也就是螃蟹的身子离战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后退的速度怎赛的过羊人战车前进的速度。虽然自己已经毁坏了两辆战车,加上最开始的那辆一共有三辆了,可在这战车队伍中还只去掉十分之一。自己的螃蟹阵毁了也就意味着船弩队彻底完了,再往前战车再无任何可以抵挡的东西,完全可以碾压一切。 在最边上的两只螃蟹已经完全被战车吃掉了。两侧的战车速度明显在增快,看这样子自己也将会被这战车包饺子了。 前方一辆辆战车绕开被萧鸣谦毁掉的战车上到前面来,眼见着便要撞上螃蟹了。左右两边的一对钳子早已经所剩无几了。拦拦不住,退退不赢,打打不过。唯一的结果便是等着战车碾压了。 萧鸣谦回过头看见船弩队的人正在拼命的装长箭上船弩。他们看样子没有在等死,就算等死也要最后拼上一把,也要多射死几个羊人。 萧鸣谦又看了看旁边另外两只螃蟹阵型中的人,步骑特训营的指挥官依旧在高呼着,依旧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旗,哪怕钳子上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也在指挥着左边进右边退等等。 再看看本来是担任八只脚的守卫兵,那也是一千人,早已经帮着船弩队的人在拼命往后推动着沉重的船弩,哪怕再往后多一点,也有多杀一个羊人的机会,也有多射一辆战车的机会。 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咬紧了牙关在拼着命,这些人又有谁不想更多的杀些羊人,这些人又有谁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丈夫,不是谁的父亲。他们在这里拼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家里的那个他,她,他。羊人的战车再厉害起码也要先碾压过我,再才可以碾压家人家园。这些人都牺牲在这里了,对家里的和家园中的也就无憾了。大家共同去黄泉上再聚,再成为一家人,再成就一个新家园。 看的萧鸣谦泪流满面,看的萧鸣谦悔恨自己考虑不周,看的萧鸣谦想先了结了自己。 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羊人战车,萧鸣谦拔出腰间战刀,猛夹马腹。他要上前以身殉国,他要上前再多杀几个羊人,他要上前…… 第一百二十五章 羊人把兵撤 当萧鸣谦提剑冲入敌阵的时候,乌羊城的城头山已经将羊人的五色莲花旗砍倒,继而升上来的是蜀军旗帜。那是占领乌羊城的通知信号,阵线上的万军齐呼,声响震天。 萧鸣谦此时已经深陷黑甲之中,幸好马上挂有数杆长枪,投掷挑拨还手上有兵器可用。黑甲甲坚,像普通士兵一样砍他身上是构不成伤害的,唯有用长枪戳他甲弱处。脖子处是最容易攻击到的地方。萧鸣谦手抓长枪,低身贴着马腹,看准前方一名黑甲便递上一枪,枪尖直指黑甲脖子处。一枪透敌,将这名黑甲送出去多远之后这才倒下。萧鸣谦的骑术相当高明,身子的马身上所有调整,让砍向他的刀刀都落了个空。 见着伤不到萧鸣谦,黑甲开始打起萧鸣谦坐骑的主意。 两名黑甲拾起地上的长枪,便要向萧鸣谦的坐骑刺来。 萧鸣谦的坐骑,其实就是战场上一般的坐骑,没有百里秦的龙驹那样神勇聪明,唯一与非战马有区别的就是见到刀光血影它不会惧怕,不会后退。对于这种朝着自己而来的长枪,它自是不会主动躲避,而是要听从主人的调令。 然而与此同时,战车上有人在向萧鸣谦急促的射来箭矢。身旁并无盾牌,只有拿长枪挑拨开,可这一耽搁,两名黑甲的长枪便已经刺中马脖,坐骑中招,疼痛的扬起前脚,将没有准备的萧鸣谦掀翻在地。 落地之后的萧鸣谦再无坐骑优势,一杆长枪一柄战刀对抗羊人。 瞬间便有四五位黑甲过来将萧鸣谦围住。 身后因为得知乌羊城完全占领的欢呼声越喊越大。萧鸣谦抬起头透过战车间隙见到天空依旧蔚蓝,太阳也已经在逐渐西沉。时间已经来到下午时分。此时自己深陷敌阵,生命也多半走到路尽头。自己离开华国来到巴渝,无论如何也对得起巴渝了。萧氏步骑特训营的训练方法以及阵型变化多半已经传授给了下面的人,这战之后剩下多少步骑特训营的将士已经不是他此刻关注的事情,多少会漏掉几个的。自己家人此后在巴渝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毕竟此时自己已经牺牲在了这里。 已经不见希望的他干脆松开了双手,任两样兵器落在地上。也是自己实在太累了,放下一切也可走的轻松许多。张开双臂抬起头准备迎接死亡。 而在此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跟着便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声音,当回看周围的时候,见到刚才围着自己的那些黑甲全部已经倒在了地上,在自己的斜前方一副泛红铠甲骑着一匹高大马屁正在拦截战车上射来的箭雨。 百里秦!赤霞武士! 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百里秦会来到前方营救自己。 拦下一波箭雨,百里秦回过头来。“你可不能死哦,我还有事要问你,你死了我只能去地下问你了。” 此话似开玩笑似认真,萧鸣谦淡淡一笑,弯腰拾起刚才丢掉的兵器,“本来准备等死的,看来选择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了。” 就在此时,羊人阵型后方传来急促的鸣金声响,看样子羊人要撤退了?此时大利羊人战局,为何偏要此时鸣金收兵? “看来他们看到赤霞武士来来,吓跑了。”萧鸣谦打趣百里秦。 百里秦也很疑惑,“为何此时羊人会退兵?” “这个暂时弄不清楚,你为何此时来这里,难道当真知道此时我已遇险?” “不是我一个人上来的,后面所有的将士都上来了,知道你们的螃蟹阵型失败了,座着等死还不如自己上前来。再说乌羊城已经彻底拿下来了,过来看能救出多少是多少,这就退进乌羊城去。”百里秦看了看正在撤退的羊人大军,一露笑脸接着说道,“看来不用退了,他们已经退了。” 蜀军并未追击,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现在刀子撤走了,怎么会有人傻到又将脖子伸给刀子继续砍下去。 “我当真做好了死的准备了。看来你又救了我一命。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算上从华国将萧鸣谦救出,这次的确是第二次救萧鸣谦。 百里秦坐在龙驹上,望着站着的萧鸣谦,并未在意他说的自己救了他两次,而是准备开口询问为何要下令毒杀金墨,但转念一想,或许萧鸣谦会主动告诉自己,于是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只是没了救下萧鸣谦命的那种激动。 萧鸣谦也略微感觉到些什么,这次二人的相见中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又有些说不清楚,只是略微的有些感觉而已。 二人过后再无言语,而是各自收拾各自的战场去了。 萧鸣谦统计将士的伤亡情况,尤其是步骑特训营的人,看到底损失了多少。 百里秦上前来是救大家于水火的,此时羊人撤军,自己也就再无他事,于是转身缓缓离开。 见到南边儿乌羊城方向,那里城墙上已经飘起更多的蜀军旗帜,曾经完全失去的家园又再一次被舍命夺回,中间的情感纠葛,汗泪血水都不知浸泡过多少生命。今天晚上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了,去的不是别处,而是自己曾经生而长大的地方——那家不大的酒馆。只是此时唯有他一人而已,酒馆的掌柜百里秦的舅舅朱老板,虽然战争并未将他淹没,但此时身却在万里之外的花天河。兴许在那里更好,至少可以少见这么多血泪,少经历这些生死之悬。 百里秦驱马朝着乌羊城而去,孤独的在草原上留下长长的影子,是西落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拖的长长的,一如他此时的心情。战争,这场战争,对于军人来说是一场彻底胜利的战争。乌羊城夺回来了,羊人战车后撤了。乌羊港口也可以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了,再无需当心更多羊人从这里上到大陆了。 可百里秦不是天生的战士,不是天生的军人,在他的内心中,更多的还是在酒馆呆着的情怀。虽然跟着师傅跑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情,可每次回忆,更多的还是酒馆的一切。兴许这就是小市民的心态吧,兴许这就是他与孙青朔林展羽不同的地方吧。 赤霞武士的名头他不在乎,赤霞铠甲随时可以还给小道士丹羽,赤霞宝刀也可以还给师傅,自己就还是那个在乌羊城中奔跑的少年,自己就还是那个每日能够多赚些而高兴不已的平凡少年。 孤独的影子在乌羊城外的草原上移动着,龙驹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情绪,脚步并不欢快,而是不急不慢的那么迈着,似在闲逛,似在闲庭信步。 这时身后传来蓝兵的声音“百里,百里,等等我。”蓝兵并没有其他赤火旗的兄弟一般叫他赤霞武士,而是像孙青朔他们那样叫他百里,这样让百里秦感觉更舒服些。 拉住缰绳停住脚步,百里秦回过头来看见蓝兵欢快的跑过来。 “你这要是去哪儿?兄弟们都在找你。” “我,我就是进城去看看,看看我曾经的家成什么样了。” “待会儿去可以吗?赤火旗的兄弟们准备着庆功酒等着你呢。待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陪你去。”原来蓝兵是请百里秦回去庆功的。 这才让百里秦意识到自己从和萧鸣谦分开到此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太阳都已经挂在地平线上了。过了这么久,胜利的消息自然是在军中传开了。负责后勤运输的赤火旗自然为自己的旗令能够获得如此战功而高兴,想想自己也有许多日没有见到赤火旗兄弟了。 “我在寻你的时候遇见了徐国君,他说先给你搞小庆功酒,之后再搞大的,说你这次功不可没,当属第一功臣。孙青朔也邀请了。” “战事吃紧,就别搞什么庆功酒了吧。” “没事儿,虽然物资紧张,但我们还是搞了几样小菜,尤其是有白老泉的好酒。虽然谈不上丰盛,可有那个情调便好。” “其实真不需要搞,我也不喜欢这种搞法。” “不是为你一个人,是为了偷袭乌羊城的所有江湖兄弟。”蓝兵此话一出,这才让百里秦想起那些在乌羊城中牺牲的江湖兄弟,也是,战场上牺牲的战士是从当兵的那天起便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然而这些江湖兄弟不是士兵,如果不来这里,如果不参加偷袭,生命便不会交代在这里。他们本来没有义务没有责任去牺牲的。 “为他们?”百里秦嘴中默念着。“是要为他们庆功。”百里秦拉过缰绳跟着蓝兵的马往回走着。 “知道羊人为什么要后退了吗?” “不清楚,不过听军师们的分析是见到乌羊城完全无望了才撤的兵。乌羊城完全被我们夺回了,他们犯不着再在这里消耗兵力了,要知道他们现在一共才多少人啊,已经被我们打掉了那么多,退兵的原因就是为了保存实力吧。” “保存实力?他们想保存实力干嘛?” “那我哪里知道啊,这就要去问羊人了。” 二人二马在乌羊草原上缓缓朝北而去,那边已经燃起了无数篝火,想必今晚定当是个欢庆的夜晚。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乌羊庆功酒 这一夜,注定是个欢快的夜晚。从乌羊平原一直蔓延至乌羊城中。四处彩旗飘荡,四处篝火燃烧,四处人声欢快,四处笑脸绽放。 小庆功酒摆在赤火旗驻地。战事物资紧缺菜肴的确不怎么样,好的是酒还不错,的确是白老泉出来的好酒。应该是赤火旗中某位好酒的兄弟找到的渠道。此种情形,能够有口好酒要比什么山珍海味更加显得珍贵,更加合乎情景。 到场的人员自然是赤火旗和高广楼的江湖兄弟为主。 徐白秋也过来敬了圈酒,而后因为需要安排人手探得羊人去向就不继续与江湖弟兄们畅饮了。 高广楼本就是江湖人,参与这种活动有他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与此同时他也极其乐意高座上座,享受各位江湖兄弟上前敬酒的过程。 孙青朔萧鸣谦尹志刚和冯茹南单独坐在一边,虽然不是这次庆功的主角,但也愿意感受高兴的气氛。 孙青朔在碰酒杯的间隙还在不断向萧鸣谦询问着下午螃蟹战战车的其中一些细节。孙青朔要对螃蟹战不过战车的原因详加分析,战车是他们一直越不过的坎,总要在这些痕迹中寻找出战胜战车的办法。萧鸣谦是死里逃生的人,似乎已经不大在乎许多东西了,他知道能够活着本就是一种幸运。 “来,我们两个先走一个。”萧鸣谦举杯邀孙青朔再饮一杯。 “已经走了好几个了,还要走?” “这个非走不可,你。”萧鸣谦指着孙青朔失去的双腿接着说道“你是被战车至此的,我今日也差点交待在战车之下了,难道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的确,他们两个人都是离战车最近的人之一了,在这个距离中,已经是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出来的,此时这两个人举杯为此事当真理由充分。 说到这里,孙青朔苦笑着摇着头“充分,充分,这个的确值得走上一个。”说完抓起酒杯与萧鸣谦狠狠的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二人的这杯酒,喝的哪里是酒,这之中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有太多东西在里面了。 冯茹南坐在唐小鱼旁边,见到这二人喝的如此尽兴,不自觉的向唐小鱼和尹志刚邀请举杯。 虽然冯茹南是第一波冲入城门的人,但她没有经历其他人的那种惊险。她带人冲入城门之后,巨甲武耀以及黑甲们多半已经开始往港口逃去,虽然在后面追杀了些人,但毕竟这时羊人的逃命的,会跑的更快,来到港口的时候,只见到羊人的数艘大船已经驶离了港口。剩下城中的一些尚未来得及逃出的羊人,也就不在话下了,再说,此时没来得及逃脱的,多半都是一些虾兵而已,冯茹南只是插了几次手,并未遇见有多么强的对手。 尹志刚在城里多待了些时间,他在战场上收集了些东西,包括就有一根巨甲武耀使用过的巨型铁棍,按他的话说他会将此物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二人举杯之时只是各自抿了一口,不会像孙青朔萧鸣谦那样豪饮,更不会出现此时萧鸣谦的明显醉态。 百里秦自然坐在高广楼的旁边,虽然说他是这次最大的功臣,但毕竟高广楼是江湖的带头大哥,又是更早名动江湖的大佬,二人并排而坐安排也算恰当。 在场的不仅仅只有赤火旗,高广楼带来的一百大宗师中还活着的都过来了,但细细一看,已经折损大半,虽然都是些大宗师,但此时的气势已经赶不上赤火旗的了。 中间不少江湖人已经开始讨论羊人赶走后的江湖了。 大体的意思是百里秦现在不论是武功还是名头,甚至连打羊人的功绩上都要超过高广楼,此后江湖再也不是华中剑阁一家独大了,巴渝之中又必定以百里秦为首,这些赤火旗的人早就已经将自己定为百里秦的门下了,暂时称呼自己都是赤火弟子,赤火旗也有人在叫唤赤火门。虽然百里秦还未曾想这事,可赤火旗的兄弟们就已经找到了靠山。 高广楼毕竟年纪大了,再说华中剑阁中又无接替高广楼的人,从武功到江湖影响力都没有,那么华中剑阁以后的路再如何走真让剑阁中人着急。可高广楼一直未曾说过什么,多半是因为他还认为自己并不太老的缘故吧。不过坐在百里秦的身旁的时候,他也曾动过一些念头。但那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酒过了不知道有多少巡了,百里秦这时站起身来,高举自己手中的酒杯。“在场的各位江湖兄弟,我们一起举杯,为那些已经牺牲的兄弟,为那些将生命交给战争的朋友。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今天兴许不能座在这里饮酒。他们可能是你的亲兄弟,可能是你的朋友,更有可能是你的家人。我们要让他们的牺牲值得,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兄弟们!来!干了这杯。” 听见百里秦的此番话,于是勾起不少人的泪水,的确,这中间有很多的朋友兄弟家人都牺牲了,这杯酒要敬,当敬。一饮而尽尽显豪气,尽露追思。 “在乌羊城的哨楼上,我们被羊人围着的时候。我记得有位王姓剑师,背着一个剑匣。他应该是华国人士吧。”最后这句的时候望向高广楼,是在高广楼处询问之意。 高广楼点了点头说道“王从喜,华国人,真正剑术里的大宗师。” “在我们等死的时候无意间与他交谈,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在第一场战斗中牺牲了。老伴早已经走了,儿子又先他而去,在华国老家中还有一个幼子,目前尚未成人。他讲他此番死了也便可以在黄泉路上与长子有个伴儿,唯独放心不下家中幼子。他知道我不是华国人,不能将他幼子带在身旁,但还是在最后顺口说了句,如果他死了,希望我能照顾他幼子。” “这事不用你出面,我剑阁领了。”听见百里秦说到这,高广楼插话说到。“有兄弟知道王从喜家在何处吗?” 下面立马有人站起大声的报出王剑师家的位置。 “好,我定当做到。”高广楼肯定的说到。 百里秦间高广楼如此豪杰,点头继续道“各位兄弟请放心,只要我百里秦一天未死,你们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也在此请各位作证。于此同时,如果我先走一步,希望我的家人也能受到各位的待见。” 此话说出众多人的心声,如果是一个人闯荡江湖,生生死死又有何干?但在场的多数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最不放心的便是家人。 “在这里,我还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已经让蓝兵派人前往巴渝雪山。在巴渝雪山的山脚下建一片碑林,会将所有牺牲的兄弟全部刻在上面。生于何年,哪国哪里人士,卒于何年。在那里,也已经为我自己准备了一块碑,哪日我死后便会将百里秦三个字刻在上面。希望所有江湖兄弟将来有空没空都去那里,去那里看看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兄弟。” 说完百里秦又一次举起酒杯“这些都是为整个大陆牺牲的,都是为大陆上的大众苍生牺牲的,我们应该有地方纪念他们,我们应该让他们名垂青史。” 说完,下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有人打趣到“会有我的名字,我的碑吗?” “会,会有,但你要先牺牲之后才有,像你今天这样还在喝酒便不过有你的份儿。” 下面一阵欢笑。 巴渝雪山立碑林。 巴渝雪山是大陆最高的山,在那里为牺牲的兄弟立碑林纪念意义当然非凡。代表的自然是这片大陆上的最高荣耀。 狂欢一直延续到深夜。在这南战场,也确实应该有这么一场狂欢了,只是这只限于江湖中人,蜀军依旧在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情——收拾残局。 羊人对乌羊城的毁坏是致命的,这座乌羊城想要回到当初的模样,当初的繁荣想必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从城市功能到基础设施,破坏的都很严重,羊人所做的都是为了让他们的大军到来后的方便。 城中这时还有一些居民,一些是被抓住为羊人做了不少苦力的,一些是羊人的翻译向导,也就是汉奸。但这些都已经无法为恢复乌羊城再出多少力。然而这场战争尚未结束,想要这里的居民重新回来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蜀军夺回乌羊城后,第一件事便是想法交还给巴渝管理,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巴渝的国土。 徐白秋派出的探子初步回报的消息是,战车羊人撤退后并非直接往东而去,而是朝着东北方的吴国去的。乌羊港口逃出的羊人也是将船朝东北方去了。看来羊人是要将去吴国。那个最开始放羊人上了大陆的国家,那个为整片大陆带来战火的国家。 吴国,国君已经被高广楼擒住送给了华国国君华沧海。此时吴国只剩国民与一个空国了,羊人去到那里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地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百里当城主 二日清晨,百里秦头依旧晕晕的,不知躺在哪里,伸手摸了摸身旁,赤霞宝刀依旧还在。这成了百里秦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晚上睡觉都必须有赤霞刀在旁。 抬起身来,四周一看,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乌羊城中自家原来的酒馆之中。为何自己此时会在此?依稀只记得昨晚被所有人灌酒,尤其是庞家二锤,硬是接二连三的敬,用他的话说这是救命之酒,不喝不行。再之后的事自己就完全不记得了,应该就是所谓的断片儿吧。断片儿之后自己怎么会来到乌羊城中,睡在自家的酒馆? 屋内传出声响,有人推门进来,来者不是别人,蓝兵端着早点进来,开口就说“昨晚看来你是真的喝多了,在场上硬要与高阁主再此比武,说你现在已经不怕他了。” 听见自己说要和高阁主比试,还说自己不怕他了,知道自己定是喝多之后的胡乱言语,百里秦有些尴尬的穿好衣裳鞋袜。“还出了什么丑没有?” “没有,没出丑啊。就是最后硬是不在帐篷内睡,非得回到这里。我这次喊几个兄弟架着你来到这里。看着你喝的那么醉了,来这里你还是很熟悉的,安排我们住哪屋,自己住哪屋。”蓝兵一边回忆昨晚的事,一边将小米粥放在桌上,“先喝点粥,舒服点了吗?” “还好,就是头晕。”百里秦拍着自己的脑袋回答着。 “先喝粥,而后去见徐国君,他清早便派人在找你,因为昨夜太醉了,我先将他的人遣回去了。吃完东西就过去。” “他找我何事?” “不知道,来的人没说,只是看那样子有些急促,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吧。不过肯定跟打羊人无关,今早已经得到准确消息,大陆上的所有羊人都开始撤到吴国去了。” “所有的?北战场上的羊人也撤兵了?” “是的,昨夜便撤了,北战场已经将消息传过来了。” “那现在南北战场要会和了,一起去吴国打羊人。” “应该是的吧,我想徐国君找你就是这事吧。” 百里秦嗯了一声便坐下喝粥,蓝兵照顾还是周到,百里秦感觉此时粥温正好,看来蓝兵在这上面都费了心思的,喝了两口,百里秦向蓝兵投去感激的目光。 蓝兵却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你应该想想赤火旗以后的事了。” “赤火旗以后的事?” “是的,我们不可能永远这么跟着军队走,我们胜利之后赤火旗的兄弟们到底是还继续跟着你还是就此散了?” “这我还真没想过,也没时间想。你是一个什么意见?” “我们自然是不想散了,都想跟着你,去哪都行,你说干嘛就干嘛。” 这话说的听似随意,但百里秦清楚这话中间的含义。 “那就别散了。” 蓝兵高兴的笑道,“那我们以后就叫赤火旗?还是另外取个名字?” “这个嘛,你先想想,想几个主意后在同我商议。” “好的,那既然是门派,便要有门派的规矩制度等级之类的东西,这些也要定出来。” “门派?”百里秦还没想到门派一事,经蓝兵这么一提也才想到,既然要在江湖立足,门派自然就必须成立,再说,现在这个赤火旗虽然还没有明说是一个江湖门派,但现在所做的事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具体细节你先定吧,这个我想你要比我在行,定好后告诉我一声就是。” “好的。”此时蓝兵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不尽的喜悦,看来他真当心百里秦在胜利后会散了赤火旗兄弟们。 吃过早点,百里秦便骑马前去见徐白秋。 此时徐白秋正在帐中与人议事,通报传达之后百里秦进来便被大家笑话。 “昨晚喝多了?”徐白秋最先开口。周围人都是一阵笑声,孙青朔座在一旁笑的最欢。 看来自己昨夜醉酒之后当真出了不少丑,百里秦不好意思起来。 “酒醉再正常不过了,酒后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别人都不过当真的。” “有些人可能会当真哦。”孙青朔在旁插了一句。“唐小鱼肯定会当真。” 这话又是引来在场的一阵大笑。 “唐小鱼?跟她有什么关系?”百里秦当真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你说要纳她当二房的呀。”孙青朔一说出,大家的笑声更欢,徐白秋也笑的按住了腹部。 “啊?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拦住我?”百里秦问孙青朔昨晚为何不制止自己的胡乱言语。 “你要拦的住呀,你当时的那个情绪,那个气魄,估计天下没人能拦的住你。”孙青朔说出当时的情形,“不过你还知道说纳二房需要得到大房的同意。” “怎么又出现大房了?” “你自己说的呀,你说大房是花日红手下的锦上姑娘。” “哎呀!别说了,丑出到家了。”讲到这,百里秦知道自己这丑当真出大了,先说锦上姑娘,虽然二人关系很好,可还没说到那种地步啊,此后让锦上姑娘如何自处?再说唐小鱼,其实自己完全没有这些想法,多半是有人在旁挑唆引起的,搞不好就是花日红那个看戏不怕台高的人。 “别传出去,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哦。”百里秦开始央求孙青朔。 “这哪里是秘密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大声告诉大家的。”孙青朔看来是不把百里秦的丑出尽是不会罢手的。 “好了,酒后看出真性情。朔儿也别再给他往下挖了。百里,你之后去找到她们,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好了。”徐白秋开口了,他出面才止得住大家的笑声“百里,我叫你过来是有事给你说的。” 听见徐白秋言归正传,大家也纷纷止住笑意,正色的看向百里秦。 “我想让你来当乌羊城的城主。”徐白秋正色道。 “我?乌羊城?城主?”百里秦差异的张大了嘴巴。 “是的,由你当乌羊城城主。现在乌羊城已经被我们夺回来了,不可能一日无主。思来想去,我认为你来当这个城主最为合适,于是我与朔儿等人商议,他们也认为你来当合理。” “不合适吧。我们的武国君尚未首肯,我来当怕于上于下都不合适吧。”百里秦当心自己当这个城主会遭到武广仁的反对,再说,乌羊城这么大一座城,百姓会同意吗? “武广仁的事我去给他说,这个主我能替他做,毕竟乌羊城都是我替他打回来的。”徐白秋看似态度比较坚决。 “再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当这个城主啊?” “你手下不是有赤火旗吗?你将你的赤火旗全部人马聚集乌羊城,然后我再给你两万兵马,这两万兵马就给你了,算你的了。最后就是萧氏步骑特训营也是你的了。如此一来,你暂时便能守住乌羊城了,如果有少量羊人来犯,也可抵御不少时间,当真抵御不住,我自会救你。”一听这是让百里秦安安稳稳在乌羊城做城主的安排。 “可是……国君……我……”百里秦依旧心中没有底气,因为在这之前他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事。 “这个乌羊城非你来当这个城主不可,在你将乌羊城整理顺当之后,战场上还是需要你的。在那之后,你和你的乌羊城到底归属哪个国家由你自己决定,哪怕你自己单独成立一国我也不会反对。” “归属?乌羊不是本就是巴渝国吗?哪还有归属问题?” 徐白秋对百里秦的这个疑问并未直接回到,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后他便将话题转开,开始讨论大军开拔之事。 百里秦还是不解,望向孙青朔投去询问目光,孙青朔向百里秦点了点头,并未直接说什么,而后便接过徐白秋询问进攻吴国的事情。 “那,国君,我就先离开了。”百里秦见似乎再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于是便要告辞离开。 “你可以先去,给你的两万兵马就在帐外,带兵的是孙将军,跟朔儿同姓,你去领着他和他的两万人先去恢复乌羊城吧,我们这边先去打吴国羊人,等你在乌羊城搞出样子了,再喊你来与我们一起战斗。” 百里秦出账,孙将军早已在外等候,没走几步见着萧鸣谦也跑了过来。 “是真的?”萧鸣谦开口就问。 “什么啊?” “你当乌羊城主?” “是的。” “好啊。我也再就是你的人了。”萧鸣谦看上去真的是高兴。 “你还剩多少人?”百里秦知道上次战斗之后步骑特训营已经不剩多少人了,但具体多少数目他还不清楚。 “已经不多了,五千多一点。” “哦?还有五千?不错哦。哦!这是孙将军,他那里有两万人,以后你可以一起练成步骑特训营。”百里秦将孙将军介绍给萧鸣谦。 “徐国君还给了你兵?”萧鸣谦不相信徐白秋会给百里秦这么多兵马。 “是的,但我总觉得他安排我当这个城主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你当最好,只是恢复乌羊城还需一些时日,这些日子可不好混,当一切顺当了,你这个城主日子就舒服了。” “花师兄呢?”百里秦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花日红,开口问道。 “不知道,我先将剩下的人全部带去乌羊城。” “是的百里城主,我和你还需去乌羊城接替蜀军的交接一事。” 百里秦同孙将军将兵马全部带着,浩浩荡荡的朝乌羊城而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乌羊城复苏 近日的天气,犹如这人的心情一般,晴朗透亮,干净清爽。虽已进冬,但南方的气候还是非常宜人的。这也是百里秦深爱乌羊城的关键原因。不用身着厚重衣裳,不用安排火炉火炕,气温依旧舒适。尤其是在这冬天,天气便会格外晴朗,天空似乎也高出许多,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是可以看上一整天的。 儿时的梦想有很多很多,平时无人说,望着天空的时候便一个人任思绪万里,那时最多的渴望便是某位神仙或者高人突然出现,将自己渴望已久的某个玩具魔幻般的变给自己。 百里秦走在大街上不时瞟望天空的时候独自暗笑,那都是孩童时的心思,今日这天空一如从前,可自己与身边的人已经与那时大不相同。此时已经身为乌羊城主的他还在怀抱着孩童的梦想,自己怎会忍不住不暗笑? 这条街是从酒馆去到城主府的必经之路。刚刚自己在酒馆安排人员将破损的酒馆重新修葺一番,这才回到城主府去开始他一天将要履行的工作。 对于他的工作,其实并不复杂,虽然乌羊城的恢复是一件极其复杂切艰难的事,可身边有蓝兵这样一位计划周详,安排妥当的人,落到他身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他现在的工作,主要就是听取下面恢复工作的汇报,以及在一些关键事情上的把握。 本来在他领了城主这职之后,还是想住在自己曾经的酒馆之中,可所有人都不同意,说他应该有一个城主的风范,要住进城主府才配的上城主身份。 这城主府是历任城主居住办公的地方,分前园后院。前园乃是公家办公之地,后院便是城主居住生活之所。物品设施一应俱全,包括羊人进城之后,这里也是羊人首领居住之所,所以这里没有遭到破坏,反而留下一些羊人的生活设施,在有人要将羊人留下的这些器物全部清空的时候,蓝兵细心的阻止了,他说要仔细研究一下羊人的这些生活器具,以便彻底了结羊人的生活习性,也就更容易找到羊人的弱点了。 百里秦也就一个人,居住生活的范围也就那么大,所以对于这个他没有太多管,就让蓝兵去折腾吧,也许他能找到一些灵感呢。 蓝兵的确是一位管理能人。刚才已经说了,在恢复乌羊城的管理上他是安排的有条不紊。城防之事交给了随着百里秦回来的孙将军,他带着平时不参加萧鸣谦特训的兵去守城防。城防主要是两个地方,一个就是港口,这里如果不被大家夺回来,在明年就会有更多的羊人上岸,所以这里的防御是最重要的。孙将军将这个港口完全封了起来,好在现在是战乱,本就没有商船渔船出港,封起来反而更加安全。加上孙将军每五海里便有示警船,羊人如果有大军过来,还在几十里外便已经将消息传至城内。 第二个防御的重点便是北城门。那里也是蜀军进城失去乌羊城的地方。羊人在本没有瓮城的北城门上修建了瓮城,这时对于他们防御起来就更容易了。没有从里面进攻的方式,这瓮城一般是很难破的,加上孙将军参加了进攻乌羊城的战斗,对乌羊城防御的弱点甚是清楚,知道在哪里应该派上重兵,知道在哪里不能忽视,如此一来,这乌羊城就算有羊人进攻,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攻不破的。 萧鸣谦没有停歇,带着剩下的步骑特训营将徐白秋送给百里秦的两万兵马加紧训练,他说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要让所有人掌握阵法的演练。对于单兵的作战能力,以后在逐渐提升,现在的耽误之极就是会阵法演练。在阵法演练上,他又着重演练螃蟹阵型。这是目前唯一克制住羊人战车的阵型。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当时用螃蟹阵型打战车的时候,自己手中不是只有区区五只螃蟹,而是有更多的螃蟹,那么那场战斗还真不一定会输。这其实也不是他在吹牛,事实可能当真如此。所以此时他着重演练的就是螃蟹阵型。 在城的西面,他们通过密道进城的学士府。已经被花日红要去了。花日红在得知百里秦当了乌羊城主之后,也没有参与徐国君的东移,而是留了下来,找百里秦要来这学士府。他说这个地方就要百里秦这个城主送给他,他要在乌羊城中设立云隐门的分部。 要在乌羊城中设立云隐门的分部?百里秦刚开始没有想明白,云隐门自古就是一个神秘的门派,大家从来就只听说过有这个门派,就不知道他总部设在何处,现在花日红大张旗鼓的找百里秦要学士府要做云隐门的分部,难道他云隐门就不怕在江湖上显露了真身了吗? “云隐门从来就没有故意隐瞒自己,而是任务神秘艰巨,为了不对任务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这才尽量不显露真身而已,但现在不同了,凤凰暂时没在我们的视野之内,云隐门又何须隐蔽?”花日红是这么对百里秦说的。 既然学士府成了云隐门的分部,自然云隐门的各路弟子都汇聚于此。锦上姑娘自然也就呆在学士府。 对于那晚酒醉之后的胡乱言语,百里秦曾找锦上道歉过。可锦上的回答让百里秦越发不理解这位姑娘了。锦上告诉百里秦“你说我是你大房?可毕竟不是啊,如果是了之后再说别的话了。” 这是一位超人的姑娘,她所想的并不是别人会如何嘲笑自己,而是面对事情后应该怎么做。对于自己与锦上的事情,百里秦也想过,等乌羊城恢复的有一些基本功能了,等乌羊城的居民都陆陆续续的回来后,再深层次的考虑吧。 唐小鱼这几日不见了踪影,这让百里秦想找机会给她道歉都没有机会,寻人问过,据说她是回蜀中唐门去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百里秦更是捉摸不定。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不会找她当自己的二房。那日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话,让自己以后当真不好收场。 在乌羊城中,最高兴的当属赤火旗兄弟们了。 首先是百里秦已经答应成立赤火门这事了,这样说来,战争结束后,这群人便不会散火。自己以后也可以安心的跟着赤霞武士混了。很多江湖人都是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的游客,知道混江湖不容易,要混出名堂来就更不容易了。只恨自己出身卑微,又没有搭上名门望族的大船,凭着自己对江湖的一种向往,凭着自身的一腔热血,提剑闯荡江湖。可越是在江湖上混的久,越是看不见希望。 混江湖讲究的不仅仅是武功的高低。在武功高低的后面还有背景,关系,金钱,地位等等等等。你一介平民,无出身,无良师怎么可能混出个模样。就算你要投靠大门派,手中也要有人家大门派看的上的东西。再说那些大门大派就那么好混吗?人家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牵扯起的,你一个平头百姓怎么去里面出人头地。 现在好了,赤霞武士成立了新的赤火门,在这个全新的门派里,尤其是这些最初就在里面的兄弟,怎么说也是创门立派的元老,这是江湖人做梦都想争取的东西。 自此以后,赤火门越是发扬光大,自己在江湖的影响力也就越大,这也算一种出人头地,这也算光宗耀祖了。 所以在恢复乌羊城这件事上,每个赤火旗兄弟都是最为卖力的。从城池修葺到城市功能恢复,从城防协助到物资运输,哪里都有赤火旗兄弟的身影。 现在的乌羊城,乌羊城中的所有人,都俨如一家人一般,就是城中居民实在太少。这也是赤火旗兄弟在想办法,过江去巴渝江西边儿劝说城中原有居民回城。去乌羊山北面的白老泉寻找当时被俘虏的人。都是赤火旗兄弟们在干。 说来也怪,本来战争尚未结束,此时回城多半可能再次陷入战火。但一听说是百里秦赤霞武士当了乌羊城的城主,所有人都放心的往回赶了。这也许是赤霞武士在百姓心中地位超凡吧,也许是知道跟着赤霞武士会安心吧,更也许是大家知道赤霞武士会舍命保全百姓的原因吧。总之是只要知道了是赤霞武士在驻守乌羊城,所有人没有人不同意回城的。 百里秦自然不知自己能够在百姓心中有如此影响。他还是那个虽然当上了城主,但却已久闲逛在乌羊城中街道上的少年。 那家铺子应该是王干妈卖油饼的铺子吧。想当时最好的就是她家的油饼,油而不腻,香脆可口。自己总是喜欢跑来买上几个,那时表弟还未出生,自己口袋里装着的便是给孙青朔林展羽带的。他们也给自己带,可带去的总没有站在这里吃的香,问过王干妈,干妈总是摸着百里秦的头说:“你这么装过去就冷了,这个啊,要趁热吃才香。” 林展羽,林展羽又在干嘛呢?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当上了乌羊城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展羽追羊人 北战场上的羊人是同南战场同一天退兵的。 不过北战场与南战场不同,北战场上的联军没有让羊人大军轻松撤离,而是一路的穷追猛打。 见着羊人退兵,第三团也就是罪奴团林展羽最先请战,请求带领第三团对撤退的羊人进行追击。 被巨甲武耀打的伤的林展羽其实受伤并不太重,只是气血一时不顺导致的,幸好铠甲坚固,身体只是受到一些穿透力度伤害而已,休息不到两日便又上了战场。 在之后的战斗中,林展羽越发对铠甲性能掌握熟练,再次对上巨甲的时候也不似刚开始那般过于轻敌,只是不断与巨甲打着消耗。 在大路上,消耗战羊人是打不过的,从参战人员到后勤补给都不可能与整个大陆相抗衡,估计这也是南北战场同时退兵的一个关键原因吧。 这日战罢,林展羽刚回到第三团驻地,木门亭的侄子木门成希来到了第三团。 “木门小将军怎会来这罪奴团?”林展羽知道第三天一直不被所有人看好,对来的人都不怎么客气。反正大家都不待见第三团又何必对外人卑躬屈膝呢? “林团头,羊人已有撤军迹象,不知道你第三团是否有胆量进行追击?” “撤军?追击?不知道木门小将军的此番相告是抱有何种目的,是为我第三团好呢还是想将我第三团推进火坑?” “林团头不必排斥,大家都知道我在军中的地位,与林团头以及第三团有何差别?”木门成希此话不假。虽然他身为木门家族小一辈的老大,可从来没有被木门家族器重过,原因并非他木门成希能力有多差,而是因为木门亭自己有两个儿子。自然将来木门家族的实权不会落入木门成希的手中,现在他在军中,事做的是最多的,也是最难的,可功劳却总是木门亭的,就算再不济,也落入了木门家族的囊中。所以木门成希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个跑腿出力的主。 在这点上,第三团与木门成希的确很是相似。命运相同的人自然很容易走在一起。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讲给林展羽之后,林展羽也便自然的与木门成希近了些。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要来告诉我羊人要撤军了?为何要我请命去追击羊人?” “因为我也会去,我会请缨率领蛮子军追击羊人,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如此强猛的一位战友在旁观看,有了你的加入我也会胜算更大点。” 木门成希此时请缨出战追击,纯属于想一战成名,他在木门家族的大光环下笼罩的太久了,他需要奇功来展现自己。 林展羽自然想的到木门成希的小算盘,可他林展羽以及整个第三团不是同木门成希一样的命运吗? 在整个大军作战的情形下,取得再大的战功也是别人领去了功劳,他林展羽就算不在乎这些名头,可整个第三团呢?所以在木门成希离开的时候林展羽已经下定了决心请缨追击撤退羊人。 木门亭没有打算对羊人采取追击,因为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他不想继续将自己的大军拖入泥潭。但林展羽是第三团,是罪奴团,他大可以追击。侄子木门成希也加入申请追击的行列,本来他不愿意让木门成希出这种头,但好歹自己木门家族总的有人采取一些行动,于是同意了他们二人的请缨。反过来他还在北夷国军队面前炫耀,这种时候你北夷国是否有人出战呢? 可北夷人却反问是否是木门亭直接下的追击命令?这就有本质悬殊,如果是木门亭直接下令追击的,此后的一切后果都必须由他木门亭承当,可现在是林展羽和木门成希二人主动请战的,这就与他木门亭直接下令的要强很多。 在战场上,主动请缨的结果就是生死自负,成功与否也由自己承担,甚至是如果带来不好的结局惩罚也应由请缨者来自己承担。 所以木门亭也只能嘲笑北夷人没有胆大之人,没有给北夷直接下令追击。在北夷人心中,这战自然是给华国的人情,送人情的事情总不会自己太过主动。 于是整个北战场就是第三团的两万人加上木门亭交给木门成希的两万蛮子军参与了追击羊人的追逐战。 事不宜迟,在羊人撤军的当晚林展羽便下令拔营出击。 拔营的同时林展羽来到袁经武的帐内告别。 “我们第三团要出兵追击撤退羊人了,暂时我也就留不住你了,你该去哪就去哪里吧。”这是下的逐客令,因为林展羽知道不能带着袁经武参与追击。 “这就赶我走了?也是,混吃混喝的这么久了,也该走了。”二人还在打趣。 “这几天都在打战,你要的几种铠甲都送到你这了吧?” “都来了好几天了。” “研究的怎么样啊?有结果吗?” “那当然有了。你看的出这两幅铠甲的差别吗?”袁经武将林展羽带至里面帐篷,指着挂起来的两幅铠甲问道。 “当然看的出,一个大一个小呗。” “大小自然一眼看的出,我问的是实际上的差别。” “这我又不研究这个,我怎么知道。” “这甲。”袁经武指着巨甲那副说道“就是巨甲武耀穿的铠甲,不仅高大许多而且同送给你的铠甲一样,中间有助力机括,这也就是巨甲武耀威力非凡的原因。” “而这甲。”袁经武又指向黑甲说道“这其实不是真正的黑甲,只是普通铠甲而已,不过这甲要比我们大陆所用的甲要坚固很多,普通刀枪根本破不了,但这甲漏洞太多,破绽也太多,能够被刺到身体的位置更多。想必这甲便是百里秦他们在乌羊山夺取的铠甲吧。” “两种的差别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你能不能给我的第三团每人造一幅这样的铠甲。”林展羽抓紧巨甲对袁经武说道。 “你开玩笑吧,你第三团几万人,我给你们每人造一幅?材料哪里来?助力机括我虽然了解了一些,可要我造出来现在还没这个本事。” “那算我没说。”林展羽顿了顿接着说道“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 “南边儿,去看看百里秦冯茹南他们。他们不是在南战场吗?” “此去南边儿,不经过羊人占领的地盘便要绕道巴渝国,路途遥远啊。” “边走边看呗,绕道巴渝快点一个月能到,慢的话也就一个多月。” “要去巴渝这里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玉龙火山北面的虎背口,一条是狼牙关。你走那条道?” “虎背口太远了,就走狼牙关。” “镇守狼牙关的以前是李参将,已经牺牲了,现在驻守的是他的部下,我待会儿写手书一封给你,好让你容易过关。”在那里,林展羽曾经和冯茹南一同战斗过,自然对狼牙关比较熟悉。 “见着他们之后带我问个好。”林展羽看似顺便说的一句,其实之中包含太多东西。 “只带好吗?你就没有什么定情之物要我带吗?”袁经武指的是冯茹南。 “和她已经成为过去了。” “怎么可能是过去呢?” “中间太多原因,一时半会儿你是弄不明白的。好了,我也就不送你了,今晚我们便出发了,你一路走好。”林展羽没有继续与袁经武纠缠,他是越快离开这里越好。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带去,可之中的苦痛只有自己才会明白。 越是往前走,林展羽越是觉得他应该离开冯茹南,不能再如此拖累了她。离开了自己,冯茹南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共度一生。自己只是一个人而已,连一个男人都谈不上了再怎么可能与冯茹南共度一生?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告诉冯茹南要与其分开,定是不会被她同意的,那么就这么两地相隔吧,时间久了兴许她会好一些。 这也是林展羽每次冲入敌阵中不顾性命的冲杀的原因,在他心里,也许自己的战死会让她离开自己的好过一点,所以每次都希望有一支有力的长枪,能够将自己的胸膛穿透,让自己血洒战场,为自己留个青史永垂,为她换来更多荣耀与繁华。并且在今后的人生路上,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寻找另外一半,以此度过美好的一生。 北战场的这个季节完全不同于乌羊城,这里夜晚在晴天会起霜,白茫茫的一片片印在整个草原上,一如铺上了一床雪白的棉被。月光洒下会让人感觉空气更冷上几分。林展羽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在军中有句老话,“腰里系跟绳,等于穿几层”意思就是在棉衣不大充分的时候,将自己的腰带系紧几分,便会让身体暖和几分。林展羽本是南边儿人,没有经历过这种寒冷,都是部下一些老兵告诉给他的这些道理。腰带系紧几分后,当真感觉暖和了几分。望着被战火烧过的远方,那里是自己躲避生活躲避责任的地方吗?这种躲避难道当真要以自己的热血牺牲来收场吗?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三团破阵 冬夜寒霜铺满地,长空皓月透甲凉。 皓月下的草原之上,一骑急促的从北往南奔去。这坐骑之上,一身银条纹铠甲,反射着月光尤其显眼。长枪斜握在身侧,目光犀利的望着前方那条黑色的地平线。 在这骑身后,近两万第三团浩浩荡荡的跟着这银甲武士,一幅不破羊人终不还的气魄尽在其中。 按照脚力计算,此时已经追出近百里的路程,想着敌军人多,撤退速度自然赶不上这轻装追击的速度,前方不远处就应该能够看见敌军痕迹。 忽然之间,这银甲武士四周,数人破土而出,手持弯形刀,对银甲武士展开攻击。 在战场上见过,这埋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羊人一道的毛古人。 这突如其来的埋伏,有些出了银甲武士的意外。怎会在此埋伏?又怎会只有这些人,难不成后面会有更大的埋伏圈?自己以及两万第三团就如此轻易的进了埋伏圈了? 思量之余,长枪横扫,已经用枪尖捅穿了离他最近的敌人。 但此处不是埋伏的最佳地点啊?这四周平坦,视野开阔,想必不会派重兵在此埋伏的。 考虑间,又将另外一名毛古人钉在了地上。 为了尽快追上撤退的敌军,需要尽快解决这些纠缠的毛古人。林展羽抬起左手,将手掌对准周围毛古人,一连串急促的钢针从掌心射出,这些深埋在地下的毛古人还没有靠近他的身子,便完全被钢针射翻在地。 这是林展羽刚刚掌握的铠甲另一项技艺。虽说这钢针在当打独斗中,面对高手的时候起的作用不大,可在这昏暗的夜晚,钢针去时见不着半点痕迹,取人性命到还容易。 马蹄并未停歇,将这一波埋伏毛古人收拾干净之后继续朝着南面而去。 可这时,见着由近至远突然燃起无数堆火焰,漫山遍野的分散着,这将要走的道路成了一片火海。 战马本就惧火,见着这火光冲天的局面,急促奔跑着的战马立刻停止了脚步。 后面跟着的第三团弟兄们已经将林展羽手屠毛古人的一幕看在了眼中,本来欢欣雀跃的他们此时见到这骇人的一幕同样也惊呆了。 站在无数堆火堆前,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往前继续走。 能够造出如此多堆的火堆,想必在这地底之下会埋伏有更多的敌人,这多的火堆不是一两个人能够短时间铺造的。此处一定埋藏有更多敌人。 但为何他们又全部埋藏在地底呢? 此时为何又不出来与我们正面一战呢? 害怕打不过我们?还是一切只是假象?目的便是拖住我们进攻的步伐,以便敌人大军尽快撤离? 自然,此次追击的目的并不是要将敌军尽数剿灭。就凭两万多第三团和两万蛮子军也办不到这点。追击的目的纯粹就是能够多杀一个羊人算一个。要搅的敌军不安宁。 但如果一场追击最后连羊人大军的影子都没有见着,那回去就会是个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此时第三团与蛮子军是兵分两路追击的,这支追军还投下了赌注,看谁追杀的羊人更多。 有了比试自然就会分出输赢。第三团肯定是不想输给蛮子军。林展羽自然也不想输给木门成希。虽说二人此时在大军中的境遇大体相同,可输的那方肯定将来就更加抬不起头来。 这时自然不晓得蛮子军是否也遇见了同样的境地,但不管他们是否遇见漫天的火堆,眼前的局面一定要想法破解了。 站在火堆前的林展羽还在思索。身后的第三团已经近至跟前。 “兄弟们怕不怕?” “自然不怕?” “知道你们不怕死,我是问你们怕不怕死的很惨烈?被这无数堆火堆烧死?” “不怕,既然是死,还讲究什么死法?好歹都是一死,不讲究,不讲究。” “哈哈,这才是我第三团无畏的兄弟。哈哈哈哈!走!兄弟们,我们就去这火堆中闯一闯,看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林展羽大笑而言,言毕,拍马上前直朝火堆中心冲去。 两万第三团弟兄们也浩浩荡荡的跟着冲进火堆之中。可林展羽冲入之后,越往前走越发现不对劲。这火堆面积虽然很大,但不是没有尽头的,不是没有止境的,然而此时,深入火堆之中的他发现进来之后火堆成了连绵不尽的东西了,此时四周,满天满地全是火堆了。 在火堆之中,并没有发现藏在地底的毛古人冒出来,而是将两万多人弄糊涂了方向。 刚开始一直往前冲,发现前面没有尽头之后他们回过头来想返回原地,可跑了很久之后发现并找不到原先的地方了,也出不了这无尽的火堆了。再之后东跑跑西窜窜,让林展羽和第三团更加找不到北了。 巫术!林展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巫术。这便是一种巫术,让困在里面的人永远无法跑出去,就这样长久的困在其中直致精疲力尽而亡。 对这巫术,林展羽当真还没有破解之法。于是干脆停下脚步,将众兄弟聚在一起,看第三团兄弟中有没有人有破解这巫术之法。 一番询问之后,得知所有人都从没见过这等巫术。就算有人熟悉巫术的,也只是小敲小打。如此大的阵仗,能够将两万人困在其中的巫术是闻所未闻。 得到这个消息,林展羽也是无奈至极。怎么会这样?不仅没有追上羊人大军,反而被困于此,如果我两万第三团尽数困死在这,当真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还银枪武士,银甲武士,都他妈成为笑话了。 无奈之余,林展羽干脆弃马来到一堆火堆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双手伸向火堆,竟然烤起火来。“出不去就先烤火,如此多的火何必要浪费。烤烤火,休息一下再作下一步打算。” 第三团兄弟们其实心中都异常焦急,不仅因为出不去这无尽火堆,还随时防备地底之下冒出的毛古人。但此时见到林展羽如此洒脱的席地而坐,焦急的心也就跟着轻松几分。 其实在林展羽心里,怎会不焦急?怎会不郁闷。他如此行为其实就是给地底之下的毛古人创造袭击他的机会,他知道,地底之下的毛古人不现身,这连绵不尽的火堆是破不了的。 一些心宽的第三团兄弟跟着林展羽席地而坐了,那些胆小的以后手持兵器警惕的防备着。 “别紧张,放松放松,坐下烤火,坐下烤火。”林展羽对着身旁几位胆小的如此说着,脸上却在给他们暗示着。见到林展羽的表情,很多都很快反应过来,也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种氛围很快传遍第三团,所有人都摆出一幅放松的景象,其实内心大家都更加紧张。因为都知道,在哪个时候便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这就要看谁的准备更加充分了,屠杀者和被屠杀者之间也就一线之隔。 看似松散,防备空虚的第三团散漫的散在火堆之中。周围除了火堆不时“噗呲!噗呲!”的炸着火花,便只剩下大家看似平和实则紧张的呼吸声响。 林展羽此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刚才晴空万里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此时的天上同样印着无尽的火堆,心里盘算着,这毛古人的巫术甚是了得,之前在战场上怎的就没见他们使用呢?未必是布这巫术还需充足的时间与空间,等到时候我去抓几个毛古人,严刑拷问一番,将这巫术学来岂不是甚妙。 林展羽的美梦尚未做完,周围瞬间一下就完全变黑了。刚刚火光照射下大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那种亮度,此时一下完全变黑,就相当于将人从耀眼的太阳光下一瞬间推入一片黑暗一样。 眼前一黑,林展羽知道毛古人要出来了。他干脆闭上眼睛大声的喊了句“来了!” 闭上眼睛的林展羽只感觉右边汗毛微动,清楚右边有敌来袭,判断好距离斜上一枪猛刺动作发出之位置,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哼声,便有人倒地了。 这还没完,接着他感觉脚下一软,这脚下定是空虚了,自己定不能掉进漩涡,轻轻一点便跃起了身子。左手掌心朝着黑暗中几处运动急促的方向一阵急射,只听见中针者都是应声倒地。 不光林展羽如此,两万第三团弟兄们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各自的内心已经盘算了毛古人会如何出现,所以这次突然袭击并没有对第三团造成太大的伤害,恰恰相反,对袭击的毛古人造成的伤害太大。 所以这次袭击时间很短,很快便又恢复至最初的形态。无尽的火堆又再次燃起,满天满地的无尽火堆。 林展羽哪里会给毛古人再次袭击的机会,在黑暗中,他已经判断出毛古人冒出地面的几个位置。火堆重燃之后,他便寻着刚才自己判断的那几个位置,很快便进入地底之下。这地下的世界也着实不小,下来后虽不能直起身子,但却行动自如,黑暗已经无所谓了,林展羽此时反而不熟悉光亮下的状态,自己刚才闭眼之后的状态依旧还在。顺着地道,见人便捅,一时杀的好不痛快。 第三团兄弟们反应也是迅速,见着林展羽破地而入,跟着很多人也找到了地底的入口,相继涌入地道。这下毛古人的地底世界便完全被破了,地上的火堆巫术也便很快被瓦解掉。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追上敌大军 这巫术其实就是毛古人擅长的迷火术,方法就是在地底挖掘通道,在地表布置火堆,用迷幻的方式迷惑进入阵中之人。 林展羽和第三团今日进入的这迷火阵,是毛古人在撤军之前便准备好了的,是为羊人大军撤退留下的一道屏障。所以阵型才会如此之大,面积才会如此之广。以至于能迷惑整个第三团。 也幸亏有林展羽带队,林展羽带头冲入地下,也引导了第三团兄弟们的涌入。这下便将这迷惑人的阵法给破解了。 弯着腰在地道中追逐斩杀了不少时间,再回到地面之时那些无边无尽的火堆也已经成了熄灭之态。细看之下,火堆数量的确不少,可也并不是迷惑中的无边无际。地底的毛古人,多半被第三团斩杀,剩下的要么躲藏的更深,要么便逃的远远了。 将头伸出地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深舒了一口气。今生哪里经历过这等诡异的事情? 大家还在欢庆之余,忽然有人嚷嚷着混身发痒。 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混身发痒,不停的用手猛抓自己的皮肤,眼看着皮肤就要被自己刨开了。 叫声惨烈,场面失控。唯独林展羽没有分毫感觉。 见着这幕,林展羽猜想定是这毛古人又施了什么妖术。在周围不断查看,希望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不管他找遍地上还是又回到地道,丝毫放药的痕迹都没有。正当他迷惑不解的时候,忽然看见奄奄一息的火光在发生着不断的变化。 难不成是这火的缘故?林展羽如此思索着。走进火堆仔细查看,一番细究之后才得知,这燃烧之物就是引起混身狂痒的源头。 算时间,从大家进入这迷火阵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不少时间了,大家的身体接触这燃烧之物散发出来的至痒物质肯定已经深入皮肤,此时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寻到一处水源,让所有人在水中清洗自己身体,多半才能止住狂痒。 林展羽将自己的推断告诉给第三团兄弟们,让他们快速跑开去寻找水潭。 这里是草原,虽然不会有大的水潭,可浅水滩还是不少的。找到浅水滩,虽然不能站着浸泡身子,躺着在水滩里面滚动还是可以的。 见着满地都是躺着找浅水滩的人,林展羽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好气。不过这毛古人的巫术妖术当真不容小觑。今日第三团从进入这迷火阵便是踏上了毛古人设立的刀尖,这一折腾就是让第三团在刀尖上走了一趟。 首先是迷火阵的迷惑。如果林展羽不率先停下脚步坐等毛古人的偷袭,那么多半体力便会消耗在奔跑上,见着无边无际的火堆,东跑跑西跑跑,最后就算跑到体力耗尽也是跑不出这迷火阵的。其次便是抓准进入地底的点,跟着毛古人进入到地下,这可以一举歼灭设置这迷火阵的毛古人。第三点便是要快速破阵了,看第三团弟兄们身体的狂痒程度,如果再拖上半个时辰,就算给大家一片大海也洗不掉深入皮肤的毒素了,那时多半便会狂痒致死,不会像现在一样在浅水滩里洗洗身子便缓解狂痒了。 至于林展羽自己为何没有痒的感觉,林展羽分析是他身上铠甲的原因。火堆发出的毒素是通过火的温度传至皮肤的,林展羽此时身上有铠甲,毒素也只会粘贴在铠甲之上,进不了他的皮肤,自然也不会像其他第三团兄弟那样狂痒。 虽然是冬天,虽然寒霜依旧盖满地,这第三团兄弟们见着浅水滩好像比见着美女更加兴奋,看他们那种满身湿漉漉的样子,似乎此刻丝毫未感觉到寒冷。这毒素威力不小啊,如果当真中毒太深,第三团便就如此迷迷糊糊的没有了,想想都是后怕啊。 过去很久,大家才完全恢复,刚才见着浅水滩兴奋,此时就想见着一堆火了,但想想自己就是被火堆烤出的问题,燃火取暖的事儿还是算了。 “恢复后我们便加紧赶路,路途上奔波起来便不会如此寒冷了。”林展羽这是一箭双雕,即干了路,又解决了第三团湿身寒冷的问题。 在平常,这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人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住如此折腾。但此时不同,此时如果不继续赶路追上羊人并宰上几个羊人,回去之后所经受的精神折磨肯定会更痛苦。这个道理林展羽清楚,第三团的兄弟们又是何尝不知。在大军中,罪奴团第三团的地位待遇大家都是愤懑在心,只等一战创造奇功来摆脱此等不公的待遇。 第三团现在可以说完全不是罪奴团了,因为在几次大战中,原先说的用羊人脑袋换取脱掉罪奴之神的办法早已经实现了,并且远远超出了原先的估计。所以在前不久,华国国君便已经下了旨意脱了所有第三团罪奴的奴籍,只是附加了一个条件,需要等到战争彻底结束之后才可以回到社会,回到家庭。 等战争结束,大家都在盘算,自己还需要有如此长的命才可以回去啊。所以对华沧海的这道旨意,大家都是相当于没有。唯一的好处是将第三团中的检察官全部撤离了,现在第三团完全是自己管自己了。 在很多弟兄们的心中,对这第三团已经产生了不少感情,就算现在让他们离开,很多都还不愿意。首先这个团体内部团结,大家彼此都像家人一样相互照顾;其次是团头的影响力,林展羽在第三团心目中现在已经超过了神的影响力,在如此有影响力的团头的带领下,大家都相信,第三团不仅能够摆脱罪奴的身份,而且还能够创造不世奇功,能够成为一代传奇。第三团的传奇,林展羽的传奇,更是每一个兄弟的传奇。 所以此时带着湿漉漉的身体奔跑在月色下的草原上,冷风可能已经将裤脚结成冰那又如何?此时的精神与勇气已经超越了一切。这种精神与勇气便是创造奇迹的时候,便是开创一番新天地的时机。 木门成希带领的蛮子军并未走直线路线,而是在与林展羽第三团分开后绕了一个弧线,刚好绕开了毛古人设下的埋伏圈。在第三团就要追上羊人大军的时候,木门成希和蛮子军刚好也赶到。 两军会和的时候正是目光能够看清羊人大军在远处的一线。 木门成希见到第三团个个混身湿漉漉的,不清楚这第三团湿透身子的是汗水还是水,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们洗过澡?” “中了埋伏,毛古人的埋伏,好不容易才脱险,这个模样还是好的,差点全栽在毛古人手里了,以后遇见毛古人需要小心一点,他们手段古怪,妖法巫术很多。”林展羽没有把木门成希当外人,所以没有刻意隐瞒。 木门成希听后默默的点着头,并未继续笑话第三团兄弟们。而后看向远处的那一线询问到“怎么打?” “还能怎么打?见人便杀,多杀一个是一个。这种追法讲究不了许多了。只是还是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切记不要进入敌阵太深,毕竟敌军数量庞大。我们就在外围不断消耗他们即可。”林展羽所说不假,这么追上来打羊人,不可能采取什么阵法或者战略,这就是纠缠消耗的时候。本来的目的便是消耗掉更多的敌人,哪里讲究的了其他。 羊人起初并未看重这四万追兵,羊人阵中,既有战车又有船弩,还有巨甲武耀,黑甲也遍布其中,还有手段独特的毛古人。你来的这区区四万追兵他怎会放在眼中。加上这长途的奔袭,想是消耗肯定不小,战力也就不足挂齿了。所以羊人见到追兵冲上来后并未采取强硬的防御措施。 可当等到这些人冲进阵型后才发现,这来的全都是不要命的主。你一剑砍下去,来者不躲不避,生生扛下你这一剑,而与此同时,他的那一刀也穿过了你的身体。 这哪里是在追杀啊,这明明是自杀性毁灭。 第三团如此,蛮子军同样如此。这两种在大军中不大受待见的人,拼起命来却与众不同。这种打法一时让羊人傻了眼。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但此时已经晚了,当羊人们意识到应该严肃对待这支追兵的时候已经晚了。 五千五千的人上,五千五千的人死去。自然消耗的羊人也至少是同样的数字。 羊人怎么经得起如此消耗。撤退大军的后面人员全部丧生在这些自杀式追击上了。 见到这种场面,羊人加快了撤退的步伐,于此同时,留下几辆战车,还有巨甲,黑甲,中间还夹着毛古人。 但这样的安排也仅仅只能减缓追兵的速度,并未安全止住这群不要命的人的追击。 如此的消耗,如此的追杀,如此的不要命,带来的结果自然也是第三团和蛮子军人员的不断减少。 林展羽见到再如此消耗下去,第三团将不复存在。但木门成希并不如此想,他的内心深处就是,打完最后一个蛮子军他才会止步。 所以林展羽放缓了追击步伐,想还是给第三团留下一些血脉。可木门成希却是越战越猛,越追越紧。 但毕竟羊人留下了战车和计划,再怎么舍得上人也是以卵击石。最后不得已才止步不前。 回头一看,第三团仅仅剩下不足一万人,蛮子军剩下不足五千。 不再追击的命令是林展羽下的,木门成希独军更难,也才撤了下来。 见着人数不多的追兵,羊人并未攻而灭之,不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不知道这些人身后是否还有更多的追兵,见到不再追击,羊人也就加快撤退的步伐,远远而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战便成名 一战成名万骨枯! 第三团与木门成希的这战,在后世的战法研究上成为了经典的一课。 在与羊人这许久的战争之中,从来没有可以做到以一换一。从来就是大陆军消耗更多,以三换一,以五换一的都有。可他们的这次追击战的确做到了以一换一。 分析原因无外乎几点,首先是羊人撤退军中有些混乱,给追兵造成了容易夺取性命的机会。其次便是羊人的大意,追兵长途跋涉,对追兵体力消耗估计不准,让羊人并未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如此轻易的让追兵冲进的阵型。第三是第三团和蛮子军的必死决心,这是普通士兵办不到的,我冲上来的目的不是将你赶走,而是就是上来送死的,有了这种心态,任你敌人再强,也难以抵挡。 自然这战没有什么兵法和战术上的耀眼之处。唯一对领导者赞赏便是战前的心理功课。只要是人,有哪个会不惧怕死亡,但战前率领者的心理功课肯定是做的相当到位,否则怎会愿意上前舍命相搏? 林展羽和木门成希所做的战前心理功课就是自己就想上前拿命相搏,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再就是功课都做在了平常了,在没有战斗的时候,这两个率领者便是如此性格,如此心理,自然在每个战士的心中便已经将这种视死如归的想法当作了一种常态。 也只能是在他们这两支追兵上,其他人来当真做不到这点。 这战为第三团赢的了尊重,为木门成希赢来了机遇,但林展羽却悄无声息的沉寂在第三团之中,一切功劳都留给了第三团。 一战成名万骨枯! 这出名的一战当真是众多将士的尸首堆积而成,林展羽不能领这个功劳。 在战后,一些对于战争持有积极态度的人提议趁胜追击。将羊人一举消灭在吴国的边境之上。 徐白秋便是最积极的人。当徐白秋得知第三团和蛮子军取得如此大的战功之后,加急给华沧海发出催战的信件。可得来的消息却是围而不打。 围而不打?意思就是南北战场的士兵全部将羊人围困在吴国的吴城之内,而等华沧海的一声令下之后才可以发动总攻。 在此之前,大家只能等待。 华沧海的这道指令让所有持有积极态度的人都很诧异,更寒心。对抗羊人的战争,打到今天是付出了多少人性命的代价,可为何在此关键时候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呢? 华沧海的解释很勉强,他说害怕羊人成为困兽。当心他们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本来这些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就算此时羊人成为困兽,就算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毕竟此时羊人的消耗过大,已经没有太多力量来对大陆军队造成更多的伤害。 远居华国永安城中的华沧海难到是老糊涂了? 整个大陆军队浩浩荡荡的来到吴国,将羊人大军团团围住之后,一等就是是半个多月。眼见着开春在即,难不成要等到羊人几十万援军赶到之后再开大战? 大家是着急啊,摩拳擦掌的盼望着华沧海发出发动总攻击的命令。 可消息迟迟不出,最后徐白秋实在生气不过,将自己的蜀军留下二十万后便转身往蜀国而去。他将回国去了。 要打羊人,我蜀军已经出了大力了,就算在最后,我也给你留了二十万兵力,我徐白秋回我的蜀国像你华沧海一样过起自己的安稳日子去,何必在此受着这军营之苦? 其实华沧海此时在永安城并未空闲,因为此时的他在谋划着更大的计划。 被高广楼擒住的吴国国君吴宇乾此时就在华沧海的身边,不过这时的吴宇乾并非待在监牢之中,而是住在华沧海的客房之中。 当时高广楼是奉命前去捉拿吴宇乾的,可如果此时高广楼得知被擒来的吴宇乾并未被关在监牢,而是在华沧海这成为客人,高广楼会是怎样一种心态? 是的,吴宇乾并未成为囚犯。原因是吴宇乾告诉给华沧海两个关键性的信息。 第一,按照吴宇乾的说法,羊人并没有什么后援军队,那是骗人的。羊人一共才这些军队,这次全部带来了,所以无需当心羊人后援一事。 第二,羊人没有后援了,那么此时整个大陆的优势兵力全部集中在了吴国,所有国家内防必定空虚。吴宇乾问了华沧海一个问题,问华沧海是否看见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这个问题让华沧海考虑了好些天。从王者之战之后,天下成为众多分崩离析的国家已经太久了,难到真的这是一个统一天下的绝佳机会? 吴宇乾的这些话击中了华沧海内心的野心,这种人难到不该成为他华沧海的客人,难到还会囚禁监牢? 所以华沧海不仅在谋划着一统天下的计划,而且已经将计划付诸了行动,在大家都还在吴国吴城外围着羊人的时候,华沧海的一统天下的计划已经逐步展开了。 华沧海的第一步便是杀了巴渝国君武广仁。理由是抗羊不力,在整个南战场只派出步骑特训营,再无其他兵员派上。而在北战场更是不见巴渝国的一兵一卒。 行使斩杀任务的是华沧海手中的五旗营。两万五旗营半月便赶至巴渝国的王都,将武广仁不由分说的斩杀了,并且王族之中一人不剩。 这个事做的极快,做的极干净,以至于很久之后大陆上的人才知道。包括林展羽百里秦。百里秦还在乌羊城抓紧恢复城市,林展羽还在第三团休养生息。萧鸣谦等人更是不知。 华沧海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派出高广楼在徐白秋回国的路上暗杀徐白秋。 徐白秋离开吴国的时候,将蜀军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还是留在了吴国,继续围着羊人,听从华沧海的指令之后发动总攻。另外一部分军队被徐白秋指派到乌羊城去了,他的意思其实还是稳当为要。倘若羊人援军从乌羊城突破上岸的话,那么百里秦手中的兵更多些会更加安全一些。 而他自己,就只带了近卫军不足两千缓缓直接回去蜀国。 这日徐白秋一行行至乌羊山旁,树林深处突然冒出众多蒙面人,对整个近卫军发动袭击。 看身手,来者尽是武林高手。面对这些武林高手,近卫军自然不是对手,不多时间便已经尸横遍野。 徐白秋听见外面打斗之后,并未见他慌张。待声响停歇之后徐白秋这才走出王车。 “倒地是何人要取我徐白秋的性命啊?在我死之前也应该弄个清楚,否则我在黄泉路上都不会安心。”徐白秋走出王车之后,见到身旁大多数近卫军已经倒下,唯一剩下身边平常服侍自己的几个太监宫女。 这时有人从蒙面大军中缓缓走出,正要开口说话,外围一人骑马赶近,在这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这人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又有不杀我的消息传来?”徐白秋以为敌方计划有变开口问道。 “徐国君想多了,刚才只是得知有几位近卫军逃出了剿杀,不足为虑,不足为虑。”蒙面人开口对徐白秋说着。 “听声音应该是高阁主,高广楼。”徐白秋认得这说话人的声音。 “既然是熟人,为何还需蒙着面呢?”徐白秋对高广楼说道。“能够遣的动高阁主来杀我的,我想想让我死的应该是华沧海吧。” “徐国君此时就算有再多的聪明也没用了,猜出来又能怎样?难到能逃出我这众多的大宗师包围?” “逃不出去,可如果有人来救呢?” “救你?此时?此地?就算刚才逃出去的人想去乌羊城搬救兵也等不到他们的到来了。此去乌羊城好像也有好几百里,来来回回至少也要些时间吧,难到徐国君有信心可以和我说话到他人来救?” “也是哦。乌羊城救我已经不及了,那我便只能在此等死了。华沧海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并无任何话要对你说,只是一个要求,生必须我亲自动手了结。” “那要谢谢高阁主了。在我死之前,再向高阁主请教几个问题可行?反正我已经成为你砧板上的肉了,就让我死的明白些。” “既然徐国君有如此心情,你问便是,我自然是知无不答。” “好,再次谢谢高阁主。我想知道在杀我之前是否已经向巴渝国动手了?” “是的,武广仁现在已经死了。” “那吴宇乾应该还没死吧。” “他?至少已经离死不远了,我已经将他送至国君手中了。在那里肯定离死不远了。” 徐白秋听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接着说道:“那北夷国也应该早动手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华中剑阁来杀我,杀武广仁的应该是五旗营吧。” “我想应该是的,我也在围着吴国,这之中的细节我不曾知晓,恕我难以回答。” “看来华沧海想要一统天下呀。可羊人怎么办?” “这同样不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徐国君,耽搁了这么久,可以动手了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孟植郎出走 永安城神机处后的小院中,女仆九儿正在为自己的公子准备生日晚宴。虽然没有朋友前来庆贺,可每年的这个时候公子都会要求九儿为自己准备一些稍微好一点的菜肴。平时不曾喝酒的孟植郎也在这天喝上半斤小酒,自然是独斟独饮,最多九儿在旁咪上一小口。 酒也是九儿自己酿造的,九儿的酿酒手艺是跟着神机处的老吏学来的,以至于后来已经将酒的口感超过了老吏。很多神机处好酒的吏官总是厚着脸皮找九儿讨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九儿便用自己酿造的酒来换取劳力,想要酒可以,帮着九儿打扫打扫房间,去外面购买一些东西或者九儿搬不起的东西都有人差遣了。但每批最好的酒九儿还是给公子留下了,只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取出为公子到上半斤。 菜并不丰盛,普通的鱼配以两个小菜。除了酒,这鱼也是必须要有的。在永安城,这个季节要吃鱼本就不容易,但难不倒九儿,她会用自己的好酒去找老吏们换来鲜活的鱼。 小菜无非花生米和两个凉菜,最多在炒一个回锅肉。并且这回锅肉并不是每年都有的,只在神机处不曾拖欠公子的俸禄的时候才会有多余的钱去买来回锅肉。 菜在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要进屋去叫来公子。 “九儿,你说近段时间过来的文书被更改了很多?” “公子,先吃饭吧。否则菜要凉了。” “嗯,不忙。我先将这事问清楚再说。” “咦!今天奇怪了,以往在这个时候您最是着急,总催我快点将菜准备妥当,为何今天会如此不着急呢?” “在以往,可曾有过更改送来神机处的文书?” “不曾,至少我们在这的这些年没有过。” “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啊?他们在送来文书的时候就不会写错吗?写错了改一下再正常不过了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孟植郎对九儿的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有些意见,言语虽然没有责备,但九儿还是听出来了。 “不是的。”九儿嘟着嘴说着。 “你发现改文书的字迹是一个人的吗?” “改的人与写文书的人并非一人,但我也奇怪,这些改过的文字全都出自一人之手。”九儿嘴上虽然说的不在乎改过的文书,但她还是细心的发现了所有更改的文书出自一人之手。 “能看出来是谁改的吗?” “我不敢说。” “不敢说?让我想想,能够让你不敢说的人……难到是他?” “您说的是谁呀?”九儿不相信孟植郎看不见但却能猜出来是谁在改文书。 “你见过他亲自写的旨意,所以你认得这人的字迹。”孟植郎说的是华国国君华沧海。 “啊?这您也猜的出?”九儿也不相信孟植郎眼睛看不见但却心似明镜。 “改的内容还记得吗?” “记得。”九儿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着。 “给我说说。” “好,第一个就是对吴国羊人的作战方针,改的内容是害怕羊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这时孟植郎打断了九儿的回忆,“那改之前的内容看的清吗?” “看不清了,都涂成全黑了,我试过,但就是看不清原来的内容。” “好,你接着说后面改的是什么。” “第二个就是杀巴渝国君武广仁的理由。第三个就是徐白秋死亡原因。” “武广仁死了吗?” “他是死了,连他的家族都全被杀干净了。可徐白秋没有写明,似乎只是预测,并没有准确的答案。” “那徐白秋肯定没死。徐白秋死于何因?” “江湖仇杀。” “江湖仇杀?江湖人可以杀的了徐白秋?上次让你寄出的信有回音了吗?” “没有,石沉大海,什么消息都没有回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公子对徐白秋如此支持,上次那些信的内容都是别人不可能知道的,您都全部告诉给了他。” “以后你会知道的。国将大变了,大陆也将大变了。将来大陆的希望就在蜀国,就在徐白秋。” “什么大变?”九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深沉的孟植郎。 “我们的国君现在想一统天下。利用羊人来犯的机会消灭其他各国。” “公子小心。”听见孟植郎说出这种话来,九儿警惕的四下打量之后想要阻止公子的继续言语。 “不会有人听见的。” “国君的意思你便能揣测到?” “他什么心思别人可能不知,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孟植郎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 “干嘛去啊公子?” “吃饭啊。” “哦!” “好好吃吧,吃了这顿我们就不会再在永安城吃明年的这顿饭了。” “明年?公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二人走进旁屋,在餐桌前坐下。 “今天有五花肉?” “是的,俸禄今年给的最齐,不仅今天可以吃,以后还有。” “这也是我们国君的主意,大战在即,稳定国民的心最为关键。所以估计不止是我们的俸禄给的足,华国上下今年所有朝中之人都会享受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俸禄足跟大战有什么关系?” “先给大家尝到足够的甜头,让所有人都指望朝廷越来越好,在战时自然也就站在了朝廷一边。朝廷是谁的朝廷,还不是我们国君的,站在朝廷一边也就是站在国君那边。将来打起战来,华国之内不会出现变动。” “公子这些你都是怎么猜出来的?” “猜?这是猜的出来的?你这个小脑袋里以后多思考,多想想你也会明白的。来,给我倒酒” “哦!”九儿拿起酒壶为孟植郎倒上满满的一杯。 “公子,你本身不会喝酒,为何每年的今天你偏要喝上半斤呢?” “早就告诉过你,我这哪里是喝的酒,我这喝的是记忆。” “记忆,记忆,我哪里知道您的记忆是什么呢?” “九儿,我问你,你是否还记得你的母亲?” “九儿从小就没有爹娘,哪里记得自己的母亲。” “公子记得公子的母亲。那时我还小,总是调皮,我娘亲在每年冬天总是喜欢喝上一些酒,按照她的话说,冬日天冷,喝点酒可以驱寒。直到母亲过世,我一直记得每年冬天的时候母亲喜欢喝酒的画面。现在母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喝酒便成了我唯一纪念母亲的仪式。” “九儿也想母亲了。可我连母亲的样子都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我母亲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为何要生我,为何又不养我?” 二人谈起各自的母亲,都不约而同的安静起来,喝酒安静,吃菜安静。安静的听着外面神机处小吏们的忙碌声,街上人的喧闹声。 酒菜吃罢,九儿起身收拾碗筷。孟植郎这时叫住了九儿。 “九儿,碗筷就别收拾了。你去将我们两个的衣物以及值钱的财物收拾起来,再去街上买架马车。” “什么?”九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特别的大,以表露自己的质疑。 “买马车,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便离开永安城。” “什么?”九儿又重复了一遍。 “没听清吗?” “不是,为何公子此时会如此?” “大战在即,永安城不是我们应该常待之地。” “不待在永安,我们可以去哪里?”九儿怎么也不会相信公子会带着自己离开永安城。 “蜀国。”孟植郎停顿了一下接着跟着说道“或者先可以去乌羊城看看。” “乌羊城?为何要去乌羊城?” “我想去见一见那个赤霞武士。” “见他?那为何又要见他?” “我说过大陆的希望在蜀国,在徐白秋。但我还想确认一下,大陆的将来跟这个赤霞武士有多大关系。” 九儿听着这似懂非懂的言语,还是起身先将碗筷收拾妥当,这才准备出去购买马车。 “我们有那么多钱吗?”九儿数着自己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银钱询问公子。 “钱不够便把家中的一些器物都卖了吧,你不是还贮存的有很多酒嘛。将那些好酒的老吏们都叫来,便宜点卖给他们,他们自然是欢喜不尽的。” “公子,那可是为您准备的上好的酒。卖给他们可惜了。” “带上几斤便足够了,我去到一个新地方后再给你找来上好的粮食再酿酒也可以呀。” 九儿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酒,虽然她自己并不怎么喝,但她知道要酿出好酒来并不容易。好的东西自然要给最重要的人,将自己这些年的珍藏一并卖给那些老吏九儿当真有些舍不得,所以听后九儿并未动身,而是撅着嘴站在原地。 “九儿,你知道我们此次出行要经过一些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情绪不高,言语也压低了回答的。 “我想去看看玉龙火山,你想去看看吗?听说玉龙火山上的石头都是黑色的,应该很有趣吧。还要经过乌羊山,似乎还有乌羊草原。玄龙城也是必经之路。这些你都不想去看看?” 一听说有这些传说中的地方,九儿一时也就好奇起来。要知道作为大陆的一名普通人,很多是没有机会去这些地方的。九儿本就简单,想了解这大陆的探索心也足够,这一下便将她不舍的情绪丢在了一边。欢天喜地去干公子吩咐的事情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二骑救青朔 一切正如孟植郎预测的一样。此时徐白秋并没有被高广楼杀死,恰恰相反,高广楼身受重伤后回去给华沧海回信了。 此时的徐白秋好好的待在百里秦的乌羊城之中。 “徐国君,高广楼可是大陆顶尖的高手,为何伤不了你?”百里秦不是很明白高广楼不仅不能杀了徐白秋,反而身受重伤逃走了。“难到国君身边有更为顶尖的高手?” 在旁的花日红呵呵一笑,徐白秋也是笑容满面的看着百里秦,看徐白秋此时的神情,完全不是一副经历生死边缘的状态。 “笑什么?难到我不该问吗?”百里秦不解的看向对着自己笑的花日红。 “不是,不是。不是你不该问。”花日红说着,又转向徐白秋接着说道“现在可以告诉他了吧?” 徐白秋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花日红才将实情告诉给百里秦。 “在云隐门,我是二师兄,可你知道大师兄是谁吗又在哪里吗?”花日红问着百里秦一直存在疑问的问题。 “是啊,我也问过你,可你就是没说过。难到?难到国君便是大师兄?”百里秦忽然想到徐白秋可能就是云隐门大师兄。“这……这……这怎么会呢?” “怎么又不会了呢?”徐白秋依旧微笑着。 “难怪高广楼伤不了你,原来你就是云隐门大师兄。”百里秦似乎找到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高兴,而后他又迷糊了“那为何要一直隐瞒身份呢?” 花日红刚要开口解释,百里秦抢过话头“你别说是因为云隐门一直需要执行的任务,需要国君隐藏身份?” “正是!”花日红肯定的回答到。 “那既然是花师兄的大师兄,功夫也应该在花师兄之上了?” “你猜呢?” “能够打赢高广楼,肯定在花师兄之上。”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这高广楼的境界的确不低,不是上次在虎背口看见他使用过剑气,我这次也会中他的招。能够打败他,最关键的还是你在前面帮我将他的底探清楚了。”徐白秋承认自己能够打败高广楼是因为见识过高广楼的剑气,在与其对招的时候才会避其锋芒。 “许多年都未曾杀人了,刚动刀子的时候还有点手软了。”徐白秋若有所思的将身后的一柄大刀拿至自己身前,搁在自己的双膝之上仔细的打量着。 百里秦没见过徐白秋握过刀,更没见过眼前这柄刀光都慑人的大刀,不禁忍不住上前想去看个清楚。 “怎么?感兴趣?来过来瞧瞧,这刀多年未曾见过阳光了,世人都已经将它忘记了。”徐白秋见到百里秦对自己的刀感兴趣,便邀百里秦近来看刀。 “这刀名曰龙雀刀,去了我大蜀,我便叫它大蜀龙雀刀。同你手中的赤霞刀和花师弟手中影剑同属九样神器之一。当时高广楼见到我拿刀出来,他还嘲笑我问我知不知道如何耍刀。我手起刀落,斩掉他身边的几位大宗师后,他才开始怀疑我到底是谁。” “讲讲呗,我想听听高广楼最后是如何狼狈逃走的。”百里秦听见徐白秋讲自己与高广楼的对战时,百里秦更加来了兴趣。因为他和花日红得到徐白秋被围攻的消息后,快马加鞭的赶去只见到一地的尸体,徐白秋完好无损的在王车上等着他们,偷袭他们的高广楼早就不见了身影。 “高广楼见到我斩了两名大宗师,这次跳出来试探我的功底。可他毕竟手中没有上佳兵器,怎敌得过我这大蜀龙雀刀。在与我的厮杀中,我根本就没有给他使出剑气的机会,总是贴近与他对战,每次见到他要蓄力使出剑气的时候,我就给他来个突然袭击,让他无法蓄力。最后才将他手臂划伤。” “他不是受伤很重吗?” “对啊,手臂伤了之后他便想逃,可我哪里会给他机会逃走,想杀我,你得先将命留下。大蜀龙雀在我手中一个翻滚,一刀直穿他的后背,当我拔出刀时,见到鲜血直喷就出来了。想跟上去再补上一刀,可跟着他的其他大宗师们一拥而上,生生从我手中将他抢走了,多年没有开过杀戒,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下不了手,这才没有将这帮人追而全杀之。” “看来是他们命大,大师兄的道法修炼救了他们”花日红在旁接过了话题。 “可还是破了戒了,我还是杀了几个人。多半啊,这以后杀戒是戒不掉了,今后还不知道要杀多少人啊。”徐白秋很纠结,要成事就必须有死亡,有死亡就需要杀人,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这跟他信奉的道法自然的道是有冲突的,纠结也便源于此。 百里秦憨憨的笑了。听着徐白秋讲述当时的场景,他自然清楚高广楼是如何狼狈的逃离的,只是中间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有弄明白。 “可是为何高广楼要杀您呢?”百里秦自然不知道高广楼杀徐白秋的真相,弄清楚高广楼伤不了徐白秋后又开始询问一切事情的原委。 此时对着百里秦花日红徐白秋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将高广楼杀自己的真正原因讲了出来,于此同时高广楼说出了巴渝国君武广仁已经遇害的事实。 “什么?我们国君也……”听到说巴渝国君已经被害,百里秦惊讶着站了起来,先是一阵震惊,而后便陷入了悲哀。 “这事我知道隐瞒是隐瞒不住的,迟早你会知道,我想早一点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自己也好清楚自己该如何走这将来的路。”徐白秋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们国君怎么会……”百里秦呜咽着“华沧海,我百里秦誓死要杀你为国报仇。” “先别说报仇之事,你现在是乌羊城主,先求自保。我已经将围攻吴国的所有兵力全部撤回来了,过不了几天便能到乌羊城,我想也没有撤回蜀国的必要,既然华沧海要杀我,我也就与其翻脸了,撤回的军队全部驻守乌羊城,我们现在的敌人不仅有羊人了,还有华国华沧海。”徐白秋停了停接着说道“战争是在所难免的了,既然已经开打了,我也就不会停手。好在我还有不少兵力,全都囤积在巴渝江旁,随时可以调来打华沧海。” “那我们巴渝国现在国内情况如何?”百里秦还是当心巴渝国的现状。 “暂时是无人管理,华沧海仅仅只是杀了武广仁以及他的族人,其他百姓并未动刀子,他也没有派人前去管理治理巴渝,估计他现在的重点不在巴渝,他现在一是对我动手了,二是要对北夷国动手。但我有一个疑问,面对吴国的羊人他准备怎么办?面对羊人的援军他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有人求见,说是传递吴国退兵的消息。 来者是一急信兵,走的匆忙,进屋时还在大口的揣着气。 “启禀国君,吴国撤出来的人被华国军队围住了,说我们伐羊不力对我们动手了。” “什么?”徐白秋猛的站立起来,跟着又反应过来“杀不了我,就要留住我在吴国的军队。我应该命你们悄悄撤军的。” “大师兄,华沧海已经动手了,就算你要悄悄撤军他也会找理由留下的。” “只怪我们准备不充分,怎么也想不到华沧海会在这个时候动手。那都是我蜀国的优秀将士啊。”徐白秋想着那些在吴国围剿羊人的军队此后再无法回到蜀国,眼中也泛起了些许泪花。 这时,徐白秋猛的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孙青朔呢?他是否已经逃脱出来了?” “不曾,被围剿时,他还在指挥战斗,我便是令了他的指令前来乌羊城告诉赤霞武士的。” “要救朔儿,必须救他。”徐白秋口气异常坚决。 “大师兄,就让我与百里秦前去相救吧。” 徐白秋看向刚刚开口的花日红,“好,你们去我放心。加上你们两个都有龙驹战马,跑的快。” “我们这就准备,此去吴国平常马需要跑上至少一月有余,龙驹撒腿的跑也就十来天,从急信兵出发到现在,我们赶到共计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孙青朔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坚持不到也要去救,尸首也要给我带回来。”徐白秋的口气异常坚决,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个外甥的情感还是很深的。 百里秦自然是愿意前去救的,不仅是孙青朔,还有冯茹南也在其中,她现在在百里秦心中地位就如同林展羽和孙青朔一般重要了。 此时别的都暂时可以放一放,乌羊城的恢复本来就没有让百里秦操多少心,命人牵来两匹龙驹,百里秦也将铠甲穿上,二人便要告辞徐白秋前去救人。 “朔儿重要,你们同样重要,切不可莽撞行事,你们哪个都不能少。”徐白秋对二人在三强调。 百里秦走之前将所有事都托付给了蓝兵,他相信蓝兵的忠诚和能力。在照顾徐白秋一事上也格外嘱咐了几句。毕竟那是蜀国国君,并且徐白秋身旁已经没有几个随从了,所以照顾上还是需要更加周到一点。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丹羽忽出现 花日红百里秦二人出城之时是被大家送着出的城。 徐白秋最后又再三叮嘱一番,切记要小心谨慎,不能是斩羊人的英雄栽在华国人的手中。 锦上自然也是出城来送。这段时间百里秦与锦上走的是更近了些,二人心意相通的场面被徐白秋看在眼中。徐白秋还许诺等百里秦回来之时为二人主持婚礼。 听见徐白秋要为自己主持婚礼,百里秦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斜眼瞟向锦上,看见她却是如此的平静。 “那我就等着你回来请徐国君为我们主持婚礼了。”锦上顺着徐白秋的话对百里秦说。此时虽然锦上同样需要叮嘱百里秦百般小心,可她却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 听见锦上如此说了,百里秦内心百般欢喜,一时居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二人虽然彼此喜欢着对方,可从来还没有真正将结为夫妻提上来过,此时徐白秋提出这事了,锦上又如此一说,当然百里秦内心激动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并且看她样子已经同意跟着自己了,百里秦这懵懂的少年心怎会不澎湃? 自然少不得一番难分难舍,但好友有难自当全力去救。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在众人的期盼之中踏上了前往吴国营救孙青朔的道路。 离开乌羊城这二人是一路急奔。好的是两匹龙驹战马甚是不俗,二人只会感觉到耳旁生风,丝毫感觉不到赶路的辛苦,只会觉得甚是惬意。这便是良驹带来的乘驾感。 中途为了能够尽快赶到吴国,二人一天的休息时间很少,除了必要的进食和马匹休息外,其他时间就是尽快赶路。 这日他们已经接近吴国边界了,在路边上有一个茶摊子,二人也是深感疲乏,见着龙驹也需要休息,二人便停下来坐在茶摊上喝杯热茶。即休息了自己,又可以让龙驹歇歇脚。 这是一个很小的镇子,羊人的战火已经将这里破坏的残破不堪。住在这里的百姓也是多半已经逃走了,剩下的多半都是老弱病残。这茶摊的老板便是一位老者。 通过交谈,得知此去吴国已经仅仅两日路程。茶摊老者还在回忆战火尚未烧起的时候,自己的茶摊生意是如何如何的好。 “这是通往吴国的毕竟之路,巴渝蜀国的生意人都要从我这经过,所以我这的生意一直都好,只可惜那都成为从前了。”老者一幅悲痛的神情。 “老先生没有子女吗?”百里秦好奇为何如此大年纪还在此摆摊,但这话一出口后又后悔了,想人家如果没有苦衷怎会在此经营。 “让羊人给杀了,留下一个小孙子,不是为了孙子的将来,我也不会在此摆摊了。这摊子是我儿子的,羊人来后他两口子都被杀了,这我才过来继续他们的生意,想的是多存点钱给小孙子。”言语之中看得出老者点无奈。战火之中,行人自然少了许多,这茶摊的生意也就惨淡的厉害,估计一日之内见不着几个客人。但看这老者是准备经营至自己完全无法劳作为止,看的百里秦心生怜意。起身走的时候也便多给老者递过去几文铜钱,老者连声叫谢。 二人继续赶路,百里秦这次出发之后总不住的叹气。花日红看的出这是因为见着那位茶摊老者后生出的悲怜。于是开口劝慰“你又不是救世主,怎么能够将天下所有苦难者全部救出,就算是救苦救难的凤凰也不会像你这般处处生怜的。” 百里秦知道这是自己多愁善感的原因,被花日红如此一说也便飞快拉回思绪,凤凰,百里秦心中默念着。“你说凤凰救苦救难,那为何你云隐门还要以杀死凤凰为己任啊?” 这个问题问的好,既然花日红自己也知道,凤凰对大陆是从来只救苦救难,但为何自己云隐门还要将杀死他当作第一任务呢? “这个……”花日红一时也难以回答上来。“自古便是如此,我云隐门当时成立的时候便是以此为目的才成立的。” “那当时这个成立的目的应该就有问题吧。”百里秦知道自己不应该说人家门派上的事。 “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地方。” 见到花日红并没有在意自己说他门派内的事,百里秦便接着说了起来“那你可以改啊。” “改?谈何容易,我们云隐门除了我和大师兄外,还有更多的长老,他们更多的时候掌管着云隐门的具体事情。” “那你就出来呀,离开云隐门总可以吧。” “离开?更不可能了,我的功夫是云隐门给的,我这影剑师云隐门给的,甚至我的生命都是云隐门的,我怎么离开?”看的出花日红也是满腹的身不由己。 看似一身清闲,来去逍遥自在的花日红,内心也是如此苦逼。传递下来的思想与他现在对事情的认知上出现了冲突,他本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可传承下来的东西以及左右他生活的东西却在往相反的方向走。这种苦痛源自看清了事实,源自自己的超越。 想到此处,花日红不自觉的摇着头“还是你自由啊。” 怎么也不会想到花日红会羡慕自己。自己有什么好羡慕的?出身平凡,欲望浅薄,唯一希望的就是天下所有人都过的好,想想自己都觉得平庸。这时百里秦忽然又问道“你说凤凰会去到哪里?怎么会就如此在大陆上消失了呢?” “其实凤凰是远远超出我们认知的人物,当年我云隐门成立的原因就是因为恐惧,恐惧远超过我们的人,云隐门成立这么多年来,并未见过凤凰对大陆做出什么有过伤害的事情,反而他总是在出现灾难和困难的时候出现,我们蜀国很多百姓信奉凤凰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他在我心中有两个位置,一个是魔鬼,另外一个就是天使。至于他现在会隐藏在哪里?我想,应该是去了未知之地了吧。” “怎么到现在还会有未知之地?大陆上不是已经布满我们的足迹了吗?”百里秦也是不解,自小便有对未知之地的惧怕,但为何会无人涉足,为何到现在还是未知?他也一直没有搞清楚,不仅是他,大陆人都没有搞清楚。 “未知之地,那里是数万里的黑色之地,无草无数,更无生物活动,也曾有不少人尝试涉足,可结果都是无终而返,更多的都是有去无回。我想也可能只有凤凰能够涉足吧。”对于未知之地,大陆人就像见着神龙氏一般恐惧,这才导致现在都还只是未知之地。 二人谈话间龙驹依旧在飞奔着,万物都是飞快的往后移动着。 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有人大声呼叫的声音,呼叫的不是别的,正在狂喊着百里秦的名字。 此时此地有人在后方大呼自己的名号,想必是有什么重要消息传递。二人很快拉停龙驹,回过身体,见到后方来的是一架很大马车,三匹身型庞大的龙驹在马车前面拉着这架马车。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诧异的相互望了望,怎么会有人架如此大的马车,又是龙驹牵引着的。大家都知道,这龙驹战马甚是稀有,这来者到底是何人,可以同时用三匹龙驹牵引马车。那这马车里面又是谁呢? 不多时,这架马车赶至二人面前,细细一看让二人更加惊讶,尤其是花日红,很快扫视四周,马上抓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御敌。 让花日红如此紧张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来的这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与百里秦刚才谈起的凤凰的小徒弟——丹羽小道士。 小道士丹羽近过来之后,见到花日红如此警惕,笑言道“不必如此紧张,要杀你当时在千里牧场就杀了。” 这话说的如此轻松,要知道,当时在千里牧场,小道士丹羽和几千黑甲将他云隐门杀去大半,你不杀我,现在送到眼前,我便要杀你以报几乎灭门之仇。 花日红毫不犹豫的拔出影剑,举剑便要上前去取丹羽的性命。 “等等等等,你先弄清楚我到这里来找你们是什么事后再动手不迟。”丹羽见到花日红要来袭击自己,开口阻止着。 “那你快说,来有何事?”花日红言语自然硬气。 “怎么你这个态度?我来是为你,你们好的。百里徒弟,铠甲可还好用?”丹羽又叫百里秦徒弟了,当时便是一直叫百里秦徒弟,虽然年纪看着还小百里秦的,但这态度真像一位大师傅。 说起铠甲,百里秦自然知道这身丹羽赠送的铠甲是很好的礼物,在多次的对抗羊人巨甲的斗争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当小道士丹羽如此问时,百里秦点头回答道“好,很好,谢谢你的这个铠甲。” “我送你铠甲了,现在这位朋友要杀我,你为我挡不挡剑啊?” 丹羽这话让百里秦为难了,说挡剑不合适,不挡剑似乎也不合适,这真有些让他为难,一幅左右为难的表情看了看丹羽又看向花日红。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丹羽再赠礼 其实在花日红的心中,这个丹羽小道士并不那么恨的起来,就算当时在千里牧场将自己云隐门损伤大半,可那毕竟并非小道士丹羽一人所为,在做这件事的背后,并非丹羽作出的决定,而是那个凤凰。现在凤凰深藏不露,要将所有罪过全都算在这么一个小道士身上还是不是花日红的性格。所以见着小道士在为难百里秦,花日红开口了:“小道士,我与你本无仇恨,一切因果皆在你师傅凤凰身上,今日我不杀你,只需你告诉我你师傅凤凰呆在何处便可。” “我师傅?他老人家在你们所说的未知之地。不过将来他只要回到大陆,我肯定先告诉你。” 没想到这小道士卖自己的师傅居然如此之快。从表面上看不出他说这话是真的多几分还是假的多几分。 “哦?这么容易便告诉我你师傅的行踪,不怕背上一个出卖家门的罪名?”为了探的小道士所说的是真是假,花日红拿言来激。 “不会的,因为就算你知道我师傅的行踪,就算你见着我师傅,你也做不了什么,如果能杀了我师傅,你们早在几百年前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所以即使告诉你又如何?”小道士这话当真不假,就算真的此时凤凰站在面前,花日红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其击杀的。所以此话一出,花日红也只能默不作声来应对,这小道士本就伶牙俐齿,从口角上同他争输赢不是花日红的作风。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送你个礼物。”没想到小道士此时居然用送礼物来“感谢”花日红的不杀之恩。 花日红听后只有苦笑,这哪跟哪呀?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你不杀我我便送你礼物。何等好笑,何等的喜剧。 “过来啊!”见到花日红听见送给他礼物后,这花日红并没任何形式,小道士丹羽居然喊花日红过去。 花日红怎会轻易过去,好歹自己与这小道士的师傅是仇家,这么轻易取别人的东西会有损他自己内心的小自尊。 百里秦知道这小道士虽然古怪,虽然有些让人感觉异类,但知道他大方,比如自己身上的这铠甲,小道士当时说送便送了,这种人说送你东西的时候肯定不会骗人,再说,他毕竟是凤凰的徒弟,能经过他的手的东西肯定不会太轻。所以见到花日红并没有动作,自己便替着花日红上前来,笑盈盈的对小道士丹羽说:“师傅,送给他什么好东西啊,他不好意思,我来替他取。” “有东西得便叫我师傅了?”丹羽见到百里秦过来,将脸转向一边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本来就是我师傅嘛,我也不是刚刚才叫你师傅的啊。在从蜀国去千里牧场的一路上不是照顾的也挺周到的。”百里秦见到丹羽有些生气的样子,知道他这是摆摆样子的,于是谄媚的说着。 “嗯,确实,那时你待我还真不错,好了,那就不与你们计较了。要送给他的礼物在马车上,你去取来。” 百里秦笑嘻嘻的跳下马翻上马车,当他掀开车帘的后,见到里面的东西时居然呆在了那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其实花日红也很想知道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好东西,所以此时他见到百里秦上了马车后并没有马上将给自己的东西拿下来,于是在原地咳嗽了两声。 听见花日红的咳嗽,百里秦这才反应过来,但却并为将东西拿出来,而是转头向丹羽问着“这些都给他?” “想的美!一个,他就能拿一个!” “好咧!”百里秦便飞快往车厢里面钻,可立马他又缩回身来,对着花日红说,这东西不好搬,你自己上来取吧。 花日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经不起百里秦的百般劝说,这才上车进了车厢。 当花日红进了车厢,这才看见车厢之内的东西,难怪百里秦会发呆的,这是一车的铠甲呀,犹如百里秦身上的赤霞铠甲一般的铠甲,高大,坚硬,透过光彩都知道这铠甲是难得之物。这也是花日红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了,自然也就笑盈盈的接纳了。 “可以选吗?”百里秦问在车厢内问丹羽小道士。 “选吧,自己选吧,除了颜色上有一定的差别外,再无任何的本质差别。” “一,二,三,四……”百里秦数着里面的铠甲,“一共有十幅。都准备送给什么人啊?” “看我心情呗,喜欢谁就送给谁。”丹羽在车厢外如此回答着。 听见丹羽说喜欢谁便送给谁,百里秦和花日红相互望了一眼,看来这丹羽小道士还是喜欢花日红的,二人也是相视一笑。 “就这个了。”花日红指着一副略显绿色的铠甲说道。 “很好啊,与你的影剑以及剑花极其相配,绿叶之中绽放出剑花来,即漂亮又有杀伤力,妙极,妙极!” 二人毫不费力的将铠甲搬出来了,百里秦又指导花日红用全力将铠甲来适应他自身的力道,奔跑,跳跃,耍一套剑花。跟当时百里秦第一次掌握铠甲门道一样摆弄一番后,这铠甲才真的是花日红的铠甲,才能将铠甲中的助力机括适应花日红的力道与身法。 “你是怎么知道铠甲需要这么调试之后才能真正使用的?”丹羽笑看着百里秦问道。 “我是天才,我自己琢磨的。”百里秦并未将实情告诉给丹羽,他不能说是因为云隐门对铠甲有研究才得知的。 “天才?你呀是个傻才。” 百里秦也没生气,反而笑的更欢,因为这个怪里怪气的小道士,虽然古怪,可送的东西当真实在,不仅自己现在有了,连二师兄花日红现在也有了,他自是欢喜不已。 “锦上姑娘现在在哪呢?”忽然丹羽开口问锦上姑娘。 百里秦听见他问锦上后脸上立马紧张起来,也没回话,只是看着丹羽。 “紧张什么?看我干嘛?我问锦上姑娘现在在哪?” “她嫁人了。”花日红虽然在一旁细细打量自己刚刚得来的铠甲,听见这话他还是出来帮百里秦解围了。 “嫁人了?嫁给谁了?等等等等,让我猜猜。难到嫁给我这个傻徒儿了?” “正是!” “好啊!嫁给你好啊!” “你不是想娶她的吗?嫁给我了你还高兴?”百里秦不解为何听说锦上嫁给自己后这一直想着锦上的人还会说好? “难到不好吗?嫁给你了总比嫁给别人好,至少我还可以再见到她。” “既然嫁给我了,你还见她干嘛?” “不是吧?你这么小气,见都不能见?我又不会占她便宜,我只是觉得她可爱,乖巧,嫁给旁人后会误了她这一生。现在是我徒弟的夫人了,那也该叫我一声师傅了。”丹羽在那里独自一人笑呵呵的说着。 “锦上可不是你说的那种随便的人,你别想多了。”花日红又插进话来。 “随便?你想哪里去了?难怪师傅总说你们这些凡人的,真是凡人想法,凡人思想。我说见面后会干什么了吗?我是那种人吗?也不想想,如果我是那种淫乱之人,早在去千里牧场的路上便下手了。污秽!丑陋!” 听小道士丹羽这么一说,也是,在一路去千里牧场的路上,丹羽从来就只是喜欢找锦上,却从来没听说过动手动脚,最多也就是说要娶了锦上,行动上却未动过分毫,估计当真是百里秦与花日红多想了。这时二人自觉的彼此禁言了。 “你们不是在赶路吗?歇着干嘛?继续赶路啊。”丹羽见本是急匆匆的,现在却不急于往前赶,这才提醒二位。 “我们是赶路,你呢?” “跟着你们啊,看你们要去哪,我也去看看热闹。”这小道士居然要跟着他们一道。 “这……”百里秦不知道好不好,看向花日红。 “要跟着便跟着吧。我们是去救人,此去必定有大战要打,你不惧怕?”花日红也没隐瞒。 “你我都不怕,还怕别人?”丹羽这话说的也是事实,除了云隐门,现在在没有人知道丹羽是凤凰的徒弟,自然更没有人想着要杀凤凰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地?你是自己出来的还是听你师傅使命出来的?”花日红问出了刚才见到丹羽便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 “好,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便全部告诉你。”丹羽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开始道出其中原委。 原来这丹羽小道士是受到师傅凤凰使命出来的,他出来的原因就是凤凰已经知道了现在这大陆不仅有羊人战乱,更有内部的更大的战乱了。 小道士丹羽出来便是将他马车内的十幅铠甲送给为大陆平战乱的人的。他说的喜欢谁送给谁也不是没有根据,该送给谁,不该送给谁,全凭小道士丹羽一人决策,标准在他的内心之中。自然能够得到铠甲的总体还是要为大陆百姓好的,不是凭空添乱的主。 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找齐上古流传下来的九样神器。不是为了将其收回,而是要让这九样神器待在真正适合它们的人的手中。 “你们二人手中就有两样了,我再只需要找其他七样即可了。你们的就自己拿着,适合你们。不过你们要有九样神器其他几样的消息,也要告诉给我,我也要审视是否当真适合,否则我便需要为其寻找新的主人。” 二人听见丹羽说起九样神器,先是抓经自己的武器,在听见说他们的可以继续保留后又才松了口气。 大蜀龙雀刀在徐白秋手中,细雪之舞在林展羽手中,归燕剑冯茹南拿着,云飞劲弓先是冯茹南所有,现在转手送给了孙青朔。这么看来只有三样散在外面了。 百里秦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给丹羽,于是向花日红投去询问目光。 花日红见着百里秦询问的看向自己,他在内心盘算着,这些应该忙不住这个小道士的,因为别看这小道士年纪不大,可他知道的可能比自己要多,比如在这个地方,他都能追上自己和百里秦,他没有一般的本领是做不到的,与其隐瞒他,还不如实实在在的告诉他,但这话又不应该由自己来说,由丹羽的徒弟百里秦来告诉丹羽更加合适,于是他朝着百里秦点了点头,告诉他可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给丹羽。 于是百里秦便将自己知道的有关九样神器的所有细节都告诉给了丹羽。 丹羽笑着脸听着,最后对百里秦满意的点着头“我这徒弟还是对我忠心的嘛,所说的全部没有丝毫隐瞒。看来我还是没有白白的心疼你呀。” 这么说后花日红才发觉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误,幸好让百里秦说出实情了。 “闲话不要说了吧,还不赶快去救你们的孙青朔?否则他快支持不住了。”丹羽此时甩出这么一句,然后便率先响起马鞭驱马前进了。 听见丹羽这么说,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傻眼了,他怎么知道是去营救孙青朔的呢?他又怎么会知道孙青朔快支持不住了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二甲冲华军 三人结伴不久便进入了吴国的地界,再往前走便见到前方狼烟四起,众多华军将蜀军团团围在了中间。 三人寻一高出,细细查看一番后才得知,蜀军的军队数量已经所剩不多,依旧在结阵顽强的抵抗着围攻他们的华军。 “事不宜迟,我们要先冲进去。要知道孙青朔冯茹南是否依旧活着,看眼前这形式,想要凭借我们的力量将蜀军全数救出已经是不可能了。”百里秦焦急的说着。 “其实我们来只需要救他们,至于蜀军的其他人,也不在我们的营救范围之内。”花日红回答到。 “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蜀军被华军全部杀掉啊?”百里秦不是很理解为何只救孙青朔。 “这是国君的意思。”花日红只能如实回答。 这让百里秦很是不解,为何对其他人不管不顾。 “徐白秋需要怒火,蜀国对华国的怒火。在蜀国国内,没有这把怒火是很难对华国开战的,是很难聚齐蜀国国内的民众一起对抗华国的。”小道士丹羽在旁插话道。 “可为了这把怒火,需要牺牲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吗?”百里秦听过丹羽的话后,又觉得用几十万人的性命来激起国内的怒火有些太过残忍。 “没有那么多人,留在孙青朔身边的也就五万人而已。在国君离开吴国的同时,他已经将大部军队化整为零的悄悄散开了,此时其余大部军队应该已经在乌羊城外汇聚起来了。”花日红给百里秦解释道。 难怪徐白秋如此急于救回孙青朔的,一切因为他已经将孙青朔当作弃子放在吴国。天下都知道孙青朔与徐白秋的关系,只要孙青朔还在吴国,那么华沧海就会认为蜀军的主力还在吴国,这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对于这些心思,百里秦一直都持有反对的意见。如此看来,徐白秋心思当真缜密,对一切都考虑的过于周到。只是孙青朔此时被围,他才不得不让百里秦和花日红前来相救。 “不管这些了,我们快冲进去看看,不知道孙青朔情况如何?”百里秦没有想再寻思下去的意思,此时第一件要知道的便是孙青朔是否还活着。 “这种战我就不参与了,你们两个去,我在这等着你们。”小道士丹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百里秦也没有指望过他能帮上忙,于是猛夹马腹便往敌阵中冲去。 与此同时小道士丹羽又发话了“看这阵势,蜀军已经损失了一大半了,起码现在被围的不足一万了,如果你们有能力救出其他士兵,那么也算功德一件。至于你们国君徐白秋需要的国民怒火,已经有那么多人死了,怒火也可以燃起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百里秦没有多思考,围着蜀军的起码有八至十万人,这么多人就凭他和花日红二人能救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百里秦与花日红也只当丹羽说了一个笑话。营救孙青朔要紧,二人也就没多想丹羽的话,只顾自己猛往前冲去。 平地之上,两匹高大战马驮着两幅闪亮铠甲,一红一绿,朝着华军后背猛烈冲去。 这二人犹如两支迅猛的长箭,射入敌阵之中便在阵中冲出两道沟槽,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人仰马翻。华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毕竟都是普通将士,少有大宗师境界的高手在其中,这些普通士兵在百里秦与花日红的冲阵面前,犹如蚂蚁般不堪一击。 很快便从包围圈的外围冲进了正在发生激战的内围了。 正在向前冲锋的华军哪里想得到会有人会从后方杀向自己,并且来势汹汹,所到之处不留活口。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冲进正在激战的战场后,并未急于进入蜀军阵型,而是围着攻打蜀军阵型的华军扫荡了一圈儿,将所有进攻的华军全部击退回去后,这才来到蜀军阵型前,要求见孙青朔。 本已经在眼中充满无尽绝望的蜀军,见着两位高大铠甲前来相助,硬生生将前来进攻的华军击退回去,所有人都欢声雀跃。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得知孙青朔正在军中,二人见华军一时也被他们吓怕,估计短时间不会再次进攻,这便下马去寻孙青朔。 孙青朔其实早在远处见到来者了,他已经知道是百里秦来救自己了,所以并未等到百里秦他们找到他,他便已经来到二人的面前。 三人见面,见到孙青朔完好无损,百里秦花日红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没见到冯茹南,百里秦便关切的问起冯茹南。 “她受伤了,正在修养。”孙青朔有些伤感。 接着他苦笑着说,“前几天,如果不是她拼命抵挡,华军早已经将我们团灭了。是她的勇猛震起了我军的士气,减弱了华军的士气。可毕竟一人难敌四手,当所有人都将她作为首要攻击目标之后,她自然也就难敌对方了。” “伤势如何”?百里秦想急切的知道是否有生命之忧。 “性命无忧,只是华军如此猛攻,我们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到时候她也难逃一死。就算你们二人到来,怎敌得过如此多的华军啊?” “只要性命无忧便好。讲讲现在的情况吧。”百里秦知道此时告诉孙青朔他们的到来只为救走孙青朔冯茹南二人很是不恰当,于是干脆先了解一下战况,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可能。 “冯茹南在帐中,我们先一道去看看她吧。一会儿我再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你们。”孙青朔带领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去帐中看望冯茹南,毕竟都是好友,受伤后的冯茹南是大家关注的首要对象。 没想到冯茹南听说有铠甲前来助战后,她便起身出账,刚好在帐门口遇见百里秦孙青朔花日红三人。 见到冯茹南独自出来了,看面色确实有些苍白,身子也是有些虚弱。百里秦赶快将冯茹南扶上病床,让她好生休息,战的事情就交给自己和花日红。 将冯茹南安顿好后,孙青朔才给百里秦和花日红二人讲述目前战况。 “其实我们觉得很奇怪,在最开始的战斗中,华军并未如此猛烈的攻击,而是象征性的在打,每次上来都是挠挠痒便转身回去了。这也是我们能够支撑到今天的关键原因。可自从十来天前,华军开始转变了打法,来势凶猛,手法犀利,手段毒辣。看样子指挥者判若两人。我军的真正损失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的。如果一开始便是这种打法,我们早就被剁成稀泥了。这也是我们非常不解的地方。”孙青朔在回忆着目前的战况。 “知道华军的总指挥官是谁吗?” “木门将军,应该就是木门亭。今天你们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对我们发动的第七波进攻了。” “什么?第七波?每天来多少波?”现在还是中午,华军便进行了第七波进攻了,百里秦感觉到了华军的进攻速度和凶狠程度。 “最多的打十几波,最少也有七八波。每次上来我们便要折损几百人,如此消耗下去,当真支撑不了几天了。”孙青朔说时眼中露出的尽是绝望,百里秦是了解孙青朔的,在从前,他从未见过孙青朔这种表情。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洪李将军。 进帐之后便是哈哈一笑“二位高手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一下子我军士气又增添了不少,自从冯女侠受伤之后,就没见过外面这些小伙子如此精神过,如此抖擞过。来的好啊,来的妙啊。”他一脸的兴奋“哦,我差点忘了正事,就在刚刚,我军抓住了一个舌头。” 听见抓住了舌头,孙青朔赶紧吩咐带进来。 带进来一看,抓住的居然还是一位小军官。经过大家的威逼利诱,这才慢慢从这名小军官口中得知一些细节。 孙青朔他们一直不明白为何最开始的时间里华军并未对他们发动真正意义上的进攻,那是因为指挥官是木门将军,现在又发生转变也是因为木门将军。 这个木门将军和那个木门将军其实不是一个人。 最开始那个的确是木门亭木门将军,在他当军中最高指挥官的时候他的指导意见是对蜀军围而不打,按照他的话说就是都是大陆人,何必动真刀真枪。这就是为何将孙青朔他们团团围住而不发动真正意义上进攻的原因。 而后面这个木门将军不是木门亭,而是小木门将军,木门成希。就是与林展羽一起追击羊人在华国名声大噪的木门成希。 用这位小军官的话说,木门亭是因为忽然得顽疾生亡,华国国君华沧海直接下命令由木门成希接替木门亭成为华军总帅,同时也成为整个木门家族的族长。 “木门亭突起急症因病而亡?木门成希一跃升天?难到你们就没人怀疑?”孙青朔追问这位小军官。 “怀疑?这是国君直接下的命令,又是他木门家族内部人员,怀疑有何用?”小军官如此说。 “看来是华沧海与木门成希沟通好了,由木门成希来接替木门亭的位置,再以后,木门成希也就要完全听从华沧海的话了。一直以来,木门亭便是华沧海的眼中钉,也正是因为木门亭的存在,华沧海在华国才不能为所欲为,现在好了,他找到了接替木门亭位置的人了,这样他不仅可以在华国为所欲为,在整个大陆他也是只手遮天了。”花日红在旁接着说道。 “木门成希?我大概知道这人一点,当时北战场羊人撤军的时候,就是他和林展羽带领的人对羊人展开的追击,当时木门成希手中两万蛮子军,活生生的被打的只剩下不到五千,他可是一个只要结果不计代价的主。难怪这十来天的战斗会如此残酷,都是因为他在指挥作战。”孙青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心中盘算一番后,才知道为何会有今天的局面,也将一直困扰着他的揭开了。 “既然是木门成希在指挥,估计就算消耗掉所有华军,他也要将我们全部留在这里。”孙青朔肯定的说道。 既然这样,花日红便看向百里秦,他是用眼神告诉百里秦,要救走孙青朔和冯茹南,必须要尽早了。 可百里秦却避开他的目光,应该是故意避开的,他知道花日红要表达什么意思,可他百里秦不想这么做,他还想争取一把,到最后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再说其他。 “那我们就去杀了木门成希。”百里秦站上前一步对着大伙儿说。 听见百里秦说这话,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只有花日红无奈的摇着头。 “木门成希可在指挥帐中?”百里秦一把扯起趴在地上的小指挥官。 “在的,在的。可他身边有一千守卫军,个个都是蛮子军,战力不俗,刀法犀利。”小指挥官估计是惧怕这个身穿泛红铠甲的人,说话都有些发抖。 “蛮子军?羊人巨甲武耀我都杀了不少,还怕他蛮子军。”说完便回头看向花日红,投去的目光是询问的意思。 见到百里秦看过来,知道他要说什么,花日红也只得点头说,“我同你一起!” 有了百里秦和花日红这二人愿意去取敌将首级,在场所有人都内心澎湃,一时所有人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心中都充满着斗志,都涌回了希望。 孙青朔看着百里秦与花日红,向他们重重的点了点头,个中意思都在其中,对于他们,应该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表达感谢之意。 冯茹南听后也想起身,可很快被大家阻止了。她只得一句话说“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赤霞打木门 此时蜀军大阵全部将士正在做的一件事就是等待。 等待华军发动下一次进攻,等待华军将领处的那杆帅旗升起,等待一个能够改变整个战局的机会,同样等待又一次经历生死挣扎的考验。 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早就整装待发,二人的身型隐藏在众多蜀军之中,没有露出丝毫痕迹。目的便是可以让他们可以一击即中。 为了配合百里秦和花日红的敌阵中取来将领首级,蜀军已经将调整阵型的作战方案执行下去了。待华军再次发动攻击的时候,抽出三支轻骑兵尝试突围。其实突围是假,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的偷袭为真。这三支轻骑兵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冲阵,给华军一种貌似突围的假象,让百里秦与花日红有更好的机会突进华军总帅的指挥位置所在,将木门成希斩杀。 最难的便是从蜀军阵型中冲向华军帅帐。在这平坦之地,这二人又太过显眼,只需要出了蜀军阵型,看那方向便是朝着木门成希而去,就整个战场的实力而言,多半没有人能够拦的住二人,那么造成的结果便是这狡猾的木门成希会被重兵守卫起来,这样就算百里秦花日红二人再厉害也是难以冲过这重点防护的保护圈。 所以先用三支轻骑兵冲阵,给华军一种突围的假象,让华军将重点防守在防备蜀军突围上,这便给百里秦与花日红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声东击西的计策是孙青朔想到的,他是在《兵法十录》中找到的灵感。在挑选敢死队来担当轻骑兵时,众多蜀军将士纷纷争先上前。这种视生死如常态的蜀军士气,让百里秦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突进华军,将木门成希斩于马下。 等待的终会来到。华军终于向蜀军发起了今天的第八波进攻。相对于前一波攻击,这次华军派出更多的人员上来,因为毕竟蜀军中又多出两位高手出来。并且不同与以前的攻击,这次发动攻击之前先给蜀军来了一波箭雨伺候。虽然蜀军都是摆阵来防御华军,阵中自然少不了盾牌掩护,但对于这波箭雨,还是给蜀军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要知道此时蜀军已经伤亡大半,能够真正抵御华军的有生力量已经不太多了,现在损失百个都是不小的损失。 箭雨过后,华军开始冲阵了。这种冲阵,与之前的冲阵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冲阵的人数增加了。一番近距离搏杀,蜀军硬是用盾牌和刀枪挡住了华军的冲锋。 时机已到,孙青朔右手一挥,三支轻骑兵从阵中分开的三条通道中往外冲去。去的方向并非时向蜀军冲阵的华军,而是绕开华军,朝着他们后方而去,最开始华军还以为这些骑兵是来反打的,可见到绕开他们朝着围着的包围圈冲去,这才让华军指挥者反应过来,蜀军这是要冲出包围。 于是冲阵的华军立马得到指令,调转枪头要将三支突围的骑兵再次包围了,但这三支骑兵在场中左突右进,在华军的包围圈中绕起弯来。这下整个场面顿时大乱,只见到到处是突围的蜀军骑兵,到处都是围剿骑兵的华军。 要的就是这种混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百里秦花日红二人见到时机已到,于是便突然出阵,朝着华军帅帐方向而去。 虽然这二人在场中特别显眼,但此时整个场中已经大乱,华军的主要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围剿突围的骑兵身上了,只等到百里秦和花日红已经出现在帅帐眼前的时候,华军总指挥木门成希才反应过来。 这时木门成希虽然清楚了蜀军的声东击西计,但看他表情似乎并不怎么紧张。 木门成希在帅帐之前搭起一座高约丈余的高台,自己就安稳的坐在上面,在他的身旁便是竖起的高大将旗,此时正在风中威武的飘荡着。他的身前是千余蛮子军。这些蛮子军是大陆军队中最听指挥最不惧怕死亡的私军,现在他木门成希已经是他们的主帅,保护木门成希便是这千余蛮子军的首要任务,有蛮子军在,木门成希心中无惧。 二人二骑冲到蛮子军前,很快便被这千余蛮子军团团围住了。 以前百里秦没有对抗过蛮子军,不知道蛮子军的性格脾气,今日一见才知道这蛮子军果然不同凡响。在与其他普通士兵打战之时,你的刀砍倒第一个人之后,这个人身后之人会被你犀利的刀法,凶狠的冲劲儿给吓住,不会飞蛾扑火般的往你前面来,会有意识的躲避你。可这蛮子军大不一样,他们看见身边倒下袍泽后,并不影响他扑向你的势头,并不会因为你的凶狠而后退而胆怯。视生死如常态,视刀枪如无物。 如果不是在此时此地,百里秦很是佩服这些蛮子军的精神,这便是战场中难得的士兵精神,这便是从古至今令人敬佩的牺牲精神。这种精神是多么的珍贵,这种精神是多么的稀少啊。看似粗鲁的蛮子军,居然有这种精神,让百里秦内心生出不少敬佩。 蛮子军自然是打不过百里秦花日红二人,百里秦一套大河刀法在蛮子军中大显神威,所到之处便如同过境洪水,冲的片甲不留。花日红的剑花散开,既是光彩夺目,又有无尽伤害,绽放的花朵之中,偶尔又生出几支旁枝,或刺或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近无生还者。 虽然二人火力非凡,可毕竟蛮子军人数过多,如此耽搁一会儿,坐在高台上的木门成希定会逃脱躲避起来,到时再想找到斩杀那便太难了。百里秦向花日红投去眼光,告诉他让花日红拖住蛮子军,自己干脆站在马背上,借着马背高大的身型,猛的跃起,朝着高台方向飞身而去。 百里秦的双脚踏上高台之时,见到高台上的木门成希并未躲避,而是一脸高兴的神情望着朝他而来的百里秦。 见着杀自己的人来了,居然还笑脸相迎,如果不是在演戏那么就肯定他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信心来自哪里? 只见这木门成希伸手抓住身旁一杆长戟,站起身来朝百里秦走去。 站在一起的百里秦与木门成希身高相差不大,形体也大致相同,原来这木门成希居然穿着一身巨甲武耀的铠甲! 难怪木门成希拥有如此自信,难怪木门成希会对来斩杀自己的百里秦不躲不避,难怪木门成希见到百里秦时还脸露笑容。原来他也有铠甲护身。 百里秦没有多思考木门成希哪里来这铠甲的时间,举起刀便向木门成希砍来。木门成希依旧不躲不避,而是直接迎敌,挺戟上前,要生生接下百里秦这刀。 别人可能不知,但看官应该清楚,百里秦这柄刀乃是神器之一,普通刀枪怎会经得住这中硬拼,想那木门成希定是不知深浅。 但现实哪会如此,刀戟相碰,不仅没有见到戟被砍断的场面,而是二器相碰的瞬间撞出硕大的冲击波,一如百里秦与花日红二人试比武的时候一样,一如冯茹南与林展羽在玉龙火山上的时候一样。 冲击波散去,将二人身旁之物尽皆撞乱,一时也将二人皆是惊呆。 木门成希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他的惊讶是第一次见着这种事情的表情。百里秦不一样,他是知道只有九样神器相互碰撞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哪里想的到这个木门成希手中居然会出现九样神器之一。想来这便是九样中的方天画戟了。 看官也应该清楚,这戟出现时是华沧海的四子华安明当作生辰礼物送给华沧海的,此时又出现在了木门成希的手中。定是华沧海转手送给木门成希的。这华沧海与木门成希的交情,不,不能说交情,要说成交易,他们二人的交易定是内容更多。木门成希接替了木门亭的位置,从华军中到木门家族中都由他接替了,那么木门成希又将为华沧海带来什么呢? 百里秦现在更加清楚木门成希笑看自己的真正原因了,不仅他有铠甲在身,而且手中有了九样神器之一的方天画戟,那么百里秦想要轻易取胜定是不易了。不笑他百里秦该笑谁呢? 闲话还是休说,先看场中打斗。 一招便见到对方实力。 但百里秦并未放弃。他才不管你是否有铠甲在身,他才不管你是否有神器在手,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取你首级。 没有犹豫,百里秦在高台之上便是一套大河刀法。大河刀法劲道凶猛,刀法犀利,气息又绵绵不绝。翻滚!劈砍!翻滚!劈砍! 一招接着一招,一式之后还有一式,如此连绵不绝的朝着木门成希而去,这木门成希也是只有招架之功了。 正在此时,百里秦感觉身后有一黑物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何物?又是何人来到? 百里秦停歇手中进攻,就地打滚躲开了这黑物袭击。 定眼一看,来的居然是在虎背口被华沧海打入大牢的铁衣九江。 铁衣九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又会毫无征兆的袭击百里秦,中间细节此时不容百里秦多思考,自己要做的便是继续追打木门成希。 这九江到来,看样子不仅没有受到折磨和牢狱之苦,观其身法以及铁衣模样,都似乎有了很大的进阶。这之中肯定又少不了华沧海的谋划支持。 百里秦现在对这两位对手,铁衣九江他并未放在眼中,只是如此纠缠怎会让他轻易杀了这木门成希。 又一次起身进攻,赤霞刀接触到方天画戟之时百里秦这次并不回刀,而是生生的用赤霞刀将方天画戟按在了地上,并在此时,他腾出右手,伸手便要从木门成希手中夺取方天画戟。 九江见状,便从后将铁衣散开,从上至下的想要将百里秦罩在这铁衣之下。 百里秦并未理睬从后方来的九江,而是继续要抓方天画戟。见到百里秦来抢方天画戟,木门成希便欲抽回戟,无奈百里秦的刀压的太重,抽它不回,那么只得抓紧戟杆了。 但百里秦伸出的手行到一半便转变了手行,并非是摊开的手掌,而变成了拳头,一拳狠狠的锤在了木门成希的胸口。 原来百里秦想抢方天画戟是假,打木门成希是真。这拳他是用到了十分的力道,因为他知道,木门成希有铠甲护体,力道不够是难以产生穿透效果的。 这拳下去,顿时木门成希便被捶飞出去,飞离了高台,之后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方天画戟也被他撒手丢在了一边。口吐鲜血以致昏厥过去。想必不死也得断上几根肋骨。 铁衣九江从后打百里秦的目的便是围魏救赵,目的不是在打百里秦,而是为了救木门成希,眼见着木门成希被捶翻在地,而这百里秦又准备跟上去继续打倒地的主将,铁衣九江立马将散开的铁衣转变方向,不是罩住百里秦,而是拦住百里秦继续向前的道路。之后身子飘向木门成希倒地方向。 由于木门成希被捶之后,是倒下了高台,台下有众多蛮子军,见到主将被打下高台,蛮子军即刻便在木门成希和百里秦之间形成了一道人墙。九江便成为这道人墙的墙头。 百里秦透过人缝,看见木门成希眼睛已经闭上,想他应该此时不死也是重伤了,又有太多蛮子军在身前,想再突进去斩尽杀绝也是很难了,于是他便不再追击,转身看着高大的将旗,挥刀砍断旗杆,刚才威武飘扬的将旗便缓缓坠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将军断臂 将旗倒地!这意味着主将没了。 在战场上,一切进攻撤退,所有将士全看将旗指引,这种战场,没有无线电可以交流,为了达到应变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式,将旗便是指引整个战场的调动的关键所在,现在将旗倒地,意味着主将不在了,那这战自然也就没法打了。 其实最先发现华军将旗倒地的并非是华军,而是蜀军,因为蜀军早就知道会有将旗倒地这一幕,当见到华军将旗倒地之后,蜀军自然便欢呼雀跃起来。这种于战场上的欢喜才让正在交战的华军回过头来,居然发现将旗已经倒地了。这幕出现后,所有华军皆停下手中战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不知所措。 一场战争,主将不在之后,要么会有副将接替指挥,不会让战争陷入无头苍蝇的局面。可这木门成希向来自负,自从他接替木门亭之后,在他的手下没有副将,一切都只听他一人的,而他身边,除了蛮子军外更不准任何其他华军将领走近,本来他是防备木门亭的亲信谋害他,哪里想到会有今天这出戏。所以此时整个华军当真就是无头苍蝇,在前方进攻的人也不知道该继续打下去还是该停下手来。 这种局面是战争中的大忌,可在今天的华军之中,却硬是出现了这种场面。 华军大乱,将旗被斩。蜀军便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猛往外冲,本来成包围状态的华军,见着蜀军个个从身旁奔过,并未出手阻拦。 该阻拦吗?他们不知道,该让他们就这样从身边跑了吗?他们还是不知道,在战场中的,不管是包围圈中的华军,还是正在进攻的华军,他们只知道一件事,这些蜀军对自己并未构成威胁,几乎都是笑盈盈的从身旁经过。再说,以前打战,对抗的都是羊人,都是外族,该打,该杀,可现在羊人尚未赶出大陆,就如此凶猛的打大陆自己人,将士们心中多少有些下不了手,如果不是主将木门成希军令严苛,这十几日哪里会下如此重手。所以只要将旗一倒,华军都是眼睁睁的看着蜀军逃出包围圈。 将旗倒,蜀军便开始逃,这便是在百里秦他们袭击之前便商议好的策略。但是孙青朔怎么也没想到逃出包围圈居然会如此轻松,这让他对这些普通华军将士增添了不少好感。这也让他知道了,华军打蜀军全都只是那么几个人才生出的心思。 既然逃出了包围圈,蜀军一口气便跑出六七十里地。见到后方确实无人追赶这才放缓脚步。 百里秦和花日红二人是在最后离开包围圈的。走的时候,百里秦还将木门成希的那面写着大大的木门二字的将旗拖在手中,任凭旗帜在地上拖拽,沾满泥土满是污秽。 而数万华军皆是呆立的望着这二人,其内心不仅没有因为这种拖拽将旗而生出仇恨,反而生出的是不尽崇拜。 百里秦花日红二人远远的落在逃亡的蜀军的身后,不久赶着马车的小道士丹羽便笑嘻嘻的斜插过来。 “不是救不出全部蜀军的吗?看来你们还是低估了你们自身的能量了吧。”笑嘻嘻的丹羽见面便说着。“木门成希死了?” “你怎么知道华军是木门成希指挥的?”百里秦很奇怪,为何这个小道士知道这么多。 “我自然知道。你快告诉我,你们杀死木门成希没有?” 花日红在与蛮子军纠缠,他也不清楚百里秦到底杀死木门成希没有,也向他投去询问目光。 “没有,但肯定受重伤了。这个木门成希,不仅有巨甲武耀的一身铠甲,而且手中还有一样神器,应该是方天画戟。不知道为什么,铁衣九江也在他身边。能够打倒他已经不错了,杀他还是有些难度。”百里秦有些气愤自己没有杀了木门成希。但他细细思索,当真是没有机会,锤上他那拳也是难得的机会。 “我见到了,你与他一交手我便看见两样神器撞出的冲击波了,本以为他有神器在手,你不能得手的,打伤他已经不错了,达到了蜀军逃离的目的了。”花日红开解着百里秦。 “方天画戟在他手上?那九样神器便出现了七样。我的事完成了一大半了。”小道士丹羽在旁唠叨着。看他那个样子,其他似乎都不在乎,只关心自己的事。 但你一细想,又似乎不是,在百里秦和花日红之前离开他冲进蜀军时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似乎又是在暗示什么,在提醒什么,但这个小道士心中知道的和实际所想的,百里秦是怎么也琢磨不出来的。 百里秦花日红和小道士丹羽的马都是龙驹,奔跑起来就快上普通马不止几倍,在确定后方并无追兵之后,他们很快便追上了孙青朔带领的逃亡蜀军。 见到百里秦花日红到来,蜀军皆是投去赞赏崇拜目光,自觉为他们三人让开道路。 对二人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个小道士孙青朔并未生出更多情感,听着介绍说是百里秦的师傅,道家的师傅,孙青朔只是礼貌的接待。当得知这小道士精通医术,百里秦便应该小道士丹羽给冯茹南把把脉,想着尽快将这好友恢复起来。 见过冯茹南,给她把过脉后,只说她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并无大碍,还从身上取出几粒丹药赠给冯茹南,说这东西可以很快恢复冯的身子。 让小道士丹羽感兴趣的是冯茹南的归燕瀚海巨剑。当他捧着归燕瀚海的时候口中啧啧称奇“居然还会有这等事?” 他又细细盘问归燕瀚海是如何融合的,冯茹南也就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 “看来我还需要抽时间去看看玉龙火山了。”听完后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的那本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趁我还在这里的时候过来询问我。否则这种奇书就会丧失它应该有的功能。”放下冯茹南的归燕瀚海巨剑后小道士丹羽回过头对孙青朔说道。 “书?”孙青朔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疑问的问道。 “兵法十录。” 这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小道士怎么会知道孙青朔有了这书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百里秦见到今天这个小道士口出太多惊讶之事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之多? “书是我师傅赠给冯女侠的,今日我在高处见到蜀军摆出的阵型,一下便知是从书中学来的,这么简单还难猜?”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才忽然明白过来,孙青朔对书中的确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于是高兴的谢过了。说逃回乌羊城之后再细细询问。 这边被百里秦一锤砸晕的木门成希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还是苏醒了,当他得知被围的蜀军已经逃出包围圈后又是气的吐了口鲜血。还将几个万夫长处以重罚。赶紧命令铁衣九江带领两万骑兵夹以不少蛮子军对逃出包围圈的蜀军进行追击,不将蜀军全数杀完不准回来。 这铁衣九江领命便带着两万骑兵从后方追击起孙青朔他们而来。 后方出现追兵的消息是孙青朔他们以为可以完全脱离的时候传来的。 “木门成希不会轻易放弃的。”孙青朔还是非常了解木门成希的性格。“将所有伤病员全部装上马车,所有其他士兵全部弃马,让我们的伤病员先离开,我们就在此阻住追击华军。” 孙青朔是要断后,让伤病先行逃脱,以免全军覆没在这里。 百里秦和花日红知道孙青朔的重要性,正要阻止他如此行为,这时李洪李将军站上前来“孙公子,给我留两千人,其他人全随你回去,我可以用两千人阻挡追兵至少半个时辰。” “李将军,这怎么可以?” “孙公子,国君可以没有我李洪,可不能没了你啊。”说完他看向百里秦和花日红。看来李洪已经知道百里秦和花日红前来的目的便是只救孙青朔的,只是他知而未说出来。 “我孙青朔只是废人,双腿已失,你李将军可是可以上前杀敌的重将啊。” “孙公子,不要和老夫争了,你可以在之后细细的问问百里公子和花师兄,这次你可要听我的了。” 百里秦知道此时不留下断后的人,整个蜀军都将被华军追杀干净,李将军是性情中人,又是猛将,本来留下实在可惜,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百里秦看着孙青朔重重的点着头。“李将军说的有道理,不留下断后之人,将会全军覆灭,现在尽早下结论,这样生还的机会就会更大一分。 留下李洪李将军成为断臂之势,孙青朔实在难以下决定。 从渡过巴渝江开始抗击羊人,孙青朔几乎都是与李洪待在一起,这多的时间感情也就更深了几分,此时要留下他独自断臂,孙青朔鼻头一酸,眼眶已经湿润起来。 将战马全部交给继续逃离的蜀军,将弓箭长枪全部留给断臂的两千壮士。 事不宜迟,匆匆告别,这种告别不是再见,而是永别,永远不会再见,两千断臂壮士将在此处为其他袍泽筑起一道生命的墙壁,拦住木门成希的凶残,拦住华沧海的野心。他们指望着将来这些袍泽回过头来为他们报仇,他们渴望着将来这些袍泽为大陆,为自己的家人带来真正的和平和安稳的生活。 旷野平原,壮士刀枪冷如冰; 斜风细雨,牧童牛背稳如舟。 第一百四十章 经武遇植郎 孙青朔手中怀抱着李洪李将军拖他带回给他儿子的将军战袍。这战袍磨损严重,颜色也有些蜕变了,可李将军离开时却骄傲的说,这是国君在他当上将军后亲自赐给李洪的,这等荣耀希望李将军的儿子能够继承,能够发扬的更加广大。 李将军也就这么一个独子,本来一直跟着李将军上了前线。可在攻下乌羊城后,国君徐白秋体恤李家,为了不让李家断后,下强令将李洪将军的独子送回了蜀国。 李洪本是农民世家,但他从戎之后吃苦卖命,在军中脱颖而出,才从农民的身份转变成将军,因其忠心又骁勇,才被徐白秋选做伐羊前锋大将,然后一直走到吴国。现在他选择成为断臂英雄,为孙青朔,为余下的蜀军创造生的机会,同样是他在继续为儿子的前进之路铺砖,用自己的性命去铺造的。 孙青朔理解李洪将军的想法,他也在离别时非常肯定的表态,今后会全力照顾李将军的独子。孙青朔能为李洪将军做的也仅剩这件事情了。 李将军便带着两千壮士在阻挡铁衣九江的追击时一人不剩! 仅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还抱着身旁一名华军的双腿,硬生生是被砍断手臂才能顾挣脱出来。 也正是因为李洪将军和两千壮士的舍命阻挡,孙青朔一行才等到乌羊城外大部蜀军的前往相救。铁衣九江也就差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可以追赶到孙青朔他们。 事后,徐白秋赐李洪儿子丹书铁卷,让其世代为爵,让其子孙享尽荣华。 得到乌羊城外的大部蜀军的营救后,铁衣九江便不敢再追,继而转头逃去。这也让他在木门成希那里领来了不小的惩罚。好在他铁衣九江是华沧海派到木门成希身边的人,得到的惩罚也就没有其他华军的重。木门成希剩下的事就是养好身体并便转头继续前往吴国,那里毕竟还有羊人在,那里也许隐藏着更大的隐患。 华国除了对蜀军下手,去巴渝杀了巴渝国君武广仁,对同样在吴国的北夷国人同样没有手软。 公孙不悔为首的华军对北夷人一路追杀,从吴国边界追杀到了巴渝国的狼牙关。 狼牙关是巴渝国与华国三个通道之一。华国最开始攻打巴渝国的时候就在这里发生过不小的战争,那次是林展羽和冯茹南的加入才让巴渝抵御住了华军的进攻。是冯茹南超远距离的射杀华军主帅才让华军暂时撤的军。 现在这里又在发生着战斗,主角依旧有华军,不过对手换人了,由以前的巴渝军变成了现在的北夷军。 巴渝国君被杀之后,整个巴渝的边防便已经溃散了,这个紧要的关口也便再无人看守,国君一死,国也代表完了,再守这关隘意义何在,于是守军们纷纷放下兵器各自回家去了。北夷人逃到这里的时候,这座关隘完全是空的,所剩无几的北夷人看准了这里险要的地形和易守难攻的优势,于是不再继续往北逃亡转向向西进入了这狼牙关。有了狼牙关的地理优势,北夷人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北夷人缓过气的时候却急煞了公孙不悔。要知道他手中的是华国的王牌军五旗营,手中拿着王牌却将北夷人不能杀尽,你说这公孙不悔找不着急? 但地理上的优势又让公孙不悔完全没有办法。于是便成了今天这种我死死的将你围着,却就是打不下你的局面。 林展羽带着第三团依旧待在吴国吴城附近。他得到的命令是死守吴城。身在华军中的林展羽哪里晓得在这之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他得知巴渝国君武广仁已经被杀害了,华军已经对蜀国和北夷国动手了,他还会待在第三团吗?他还会为华沧海继续卖命吗?可惜的是在这里他任何消息都没有得到,依旧还以为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片地。依旧想着如何带领第三团的弟兄们如何杀光羊人。 袁经武是在巴渝国君被杀之前过的狼牙关。他是进入巴渝境内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只是在巴渝境内见到巴渝人整个悲天跄地的局面让他这个蜀国人也感同身受,身受其感。 沿路赶路并不太快,而是走哪儿帮到哪儿? 巴渝国实在太过惨烈,本来国家就不富裕,本来物资就很缺乏,整个战争的开始便是从这个国家而起,最先陷入战火的便是这个国家,在之后的战争中,举全国之力来抵御外敌,连国君王族都开始省吃俭用,更何况普通百姓? 现在倒好,国君都被华国派来的人给杀了,王族都被这些刽子手给屠了。举国除了悲痛还剩下什么? 沿着巴渝江一直往南,走走停停,这日袁经武一行在一路边面馆吃饭。 难得,进入巴渝国这是遇见的第一家饭馆,之前都是去农户家买的一些吃食。见到面馆袁经武便忍不住留出口水。非要进去来上一碗面来。 可当面端上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又傻眼了,这纯粹只是一碗清水面嘛,出了几粒葱花外再无任何荤腥。 “老板,这面中怎么没肉啊?”袁经武叫来老板。 “客官,这方圆几百里也就我这一家面馆,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这面馆已经半年多没买过肉了。”老板客气的说道。 “不差钱,你去给我弄点肉来。”蜀人好面食,袁经武自然也就好这口,但面里不能没有肉,他此时想的是就算再贵也要来上一口。 “客官,您这就在难为我了,不是差不差钱的事儿,是无肉可下啊。” “无肉可下?什么意思?难到没肉卖吗?” “正是,真的是有钱没处买肉去啊。”老板一脸无奈。 “我就奇怪了,巴渝国就连肉的没有卖的?” “客官不是我巴渝人吧,您有所不知也情有可原。我巴渝国的肉全部送去给前线的将士了。” “全部?老百姓就不吃肉?” “您说对了。我们不吃肉,将肉全部给前线的将士们吃,他们吃饱了吃好了将敌人杀干净了,我们才能有安生日子可过嘛。”老板说这话时显然是一副自豪的表情。 听见这话,在场的袁经武跟同伴都是惊呆了,这个国家怎么会是这样?一些复杂的情绪涌上袁经武的心头。 说是他们贫困,可伶。有的。沿路所见的都是苦难之处,很多的孩子在大冷的天都是光着脚丫。更别说大人了,为了生产,为了生计,风里雨里,住的屋也很多破败。 说他们有爱国心,有的。国君被杀举国悲痛,无人不念国君的好,无人不念国君的仁慈。无人不爱这个物资匮乏的巴渝。 说他们有骨气,讲气节,更有的。 看这样子,举国上下艻勒紧裤腰带,不吃肉为的就是前线的将士们,为的就是驱散敌人。 “这到底是一国什么人啊?”袁经武不禁感叹了起来。 “这是一国善良,顽强的人。”这时旁边有一个人接过了袁经武的话。 袁经武转过头看去,那桌坐着两人,一男一女,正在低头吃面。 “兄台这话说的到位啊。这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袁经武投去赞赏目光,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只是他们还是太过可伶了。”袁经武吃上一口面后又感叹了一句。 “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人开口又说话了。不过这话不大中听,听的让人那么不舒服。 “兄台这话我可不认同了。”袁经武看见面馆老板同样也送去略显愤怒的眼神。 “难到不可恨吗?”没想到这人不依不饶,看他样子定要说破脸。 对于这种不依不饶的人,袁经武也没想放过他,至少目前人家已经如此悲惨了,为何要当着巴渝人的面说上这话,这人多半脑子有病,袁经武定要治治这有病之人。于是袁经武站起身来朝着说话之人走去,先看看这人长的什么模样。走进一看,这人居然是个瞎子,旁边的那位女子年纪也不大,为何这瞎子会如此说话。但居然是个瞎子,袁经武准备起的愤怒之情也就缓和了许多。 “那你说说有何可恨之处?”袁经武走进后放缓语气问道。 “你说他们可伶,可伶之处有哪些点?”这人不答反问。 想着对方是个盲人,袁经武也就自然的回答起他的问题。“首先物资匮乏,百姓生活艰难。其次战火残酷,烧的家人不全。最后连自己的国君也被他国强者屠杀,而无处报仇,无处泄愤。” 袁经武一番话如同说到面馆老板心中一样,听后这面馆老板含泪使劲点头。 “物资匮乏源于地理位置,巴渝山脉沿线地势不平,产不了多少作物。但既然这里不适合居住过多人员,那巴渝人为何还要强行居住于此呢?据我所知,南面的乌羊平原地势平坦,又甚产作物,那为何国君不将巴渝更多的百姓迁往哪里呢?巴渝百姓为何又不自行请命去那里开荒种地呢?这是巴渝人愚钝的第一点。战火残酷,为何在大陆之上巴渝人就是打不过别国呢?原因不就还是物资匮乏,打不起战,也便打不赢战,那战火之祸不正是因为第一条原因所致。第三条,国君被杀,但我要问,巴渝人被杀干净没有,我认为只要有一个巴渝人在,巴渝国便已久还在。国剧死亡,证明以前那位国君已经成为历史了,我巴渝人再立一位真正英明的国君,巴渝不是又有新的开始了吗?”盲人一番话侃侃而来,没有丝毫遮掩,说出的尽是实话。 本来对这位盲人持有愤恨心里的面馆老板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丧气的垂下了头。“客官有所不知,乌羊城已经被羊人占去了。乌羊草原?那已经成为历史了。另立新君?看遍我巴渝全国,哪有这等人物啊?” “这不是我有所不知了,是你们有所不知了。乌羊城已经被你们夺回来了,至于国君人选,我倒是觉得有人适合。”盲人放下手行的筷子面向面馆老板说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公子,我也吃完了,我们走吧。”盲人身旁的这个小姑娘忽然说道。 “别别别,客官不能只说一半。”面馆老板客气的说道。“只要客官解开我的疑惑,这面钱可以不要,我请二位。” “客要你请,钱我照给,话我也可以说给你听。”盲人用手在桌上敲了一敲,小姑娘便从身上去摸面钱。 “你们巴渝国不是现在有位赤霞武士吗?他现在正是乌羊城主,我看他可以当你们的国君。”没想到这盲人居然说的是百里秦。 袁经武最吃惊。惊的他张大了嘴巴。 “你说谁?谁可以当巴渝国君?” “赤霞武士——百里秦。 第一百四十一章 植郎评局势 听这盲人说百里秦是当巴渝国君的好人选,袁经武不觉感到有些惊奇。 “难到你是这赤霞武士的朋友?如此帮着这位赤霞武士说话。”袁经武不知道百里秦是不是有这么一位朋友,毕竟自己与百里秦相识时间并不太久,认识百里秦的他并不一定也认识,所以干脆以退为进,想了解这人到底是真心为百里秦说话还是有着歹意。 “赤霞武士百里秦,我并不认识,更不是他朋友了,是我缘浅,尚未结交到这种朋友。”盲人朋友居然说不认识百里秦。 “既然不认识,那为何知道这人便是国君的好人选?”袁经武问出了面馆老板同样的疑问。 “大家想一下,目前正是世道大乱之际,想要立国强国,唯有武力来让自己站稳脚。赤霞武士当之无愧,天下还有几人能在武力上与之为敌?” “单靠他一人,就能打出江山来?” “他一人不行,难到大家不知道天下武者皆愿跟随这位赤霞武士吗?有天下武者的帮忙,他能不拥有创造一番天地的可能吗?”盲人在桌上摸到小姑娘给他倒的一碗茶水,喝上一口后继续说道:“武力超群是他能胜任的第一要素。第二便是仁德。凡真正的仁德之君才是举国之幸。这仁德并非后天学来的,而是自生便有的,赤霞武士出生平民,他深知百姓生活艰辛,尤其是在巴渝国,他更懂得百姓的艰难,所以你们如果让他当上这国君,当真是你巴渝国之大幸。第三点便是机遇。目前你们去看,巴渝几乎算是举国无首,朝廷也仅仅只是摆设,为何?因为你们无能吗?并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可以支撑起来的精神动力,因为你们没有可以号令全国的威武之人,国君武广仁不被杀害,巴渝全国皆听他的,现在他被杀了,死了,大家反而盲目了,迟疑了,徘徊了,迟钝了,迷茫了。这时,不正是立起新君的大好时机?我要说华沧海的这手杀巴渝国君,对真正的巴渝人来说,不应该是倒霉之事,而应该是幸运之事。” 听见这人如此一说,大家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袁经武自然是十分喜悦的,如果百里秦能当上巴渝国君,那么也是一件让袁经武高兴的事情。 “按照你这么说百里秦当真能当上巴渝国君?” “我说的只是可能,但巴渝国还有如此多的大臣官员,他们是否会同意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说了半天,还是等于没说,搞了半天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而已。”袁经武知道想要所有大臣官员认同百里秦来担任国君并非易事,并且,这么大一个巴渝国,那些本就居于高位的大臣官员们,如果不是忌惮华国,否则早已经有人站出来自立国君了。这时要让一个与高位毫无关系的人来担任国君,这些人能同意,能支持?高兴了半天的情绪一下又低落下来。 “但如果巴渝国百姓原因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盲人朋友接着又说道,“百姓之口传遍天下,要让这位赤霞武士来担任国君,百姓的愿望百姓的诉求又是可以影响天下格局的。” “百姓之口?” “对,让巴渝国现在的百姓别一心想着如何召集起来伐华为君报仇,还不如先齐心立起新君再说。”盲人朋友这话不假,袁经武在一路上除了见到巴渝国民的艰难生活外,便是处处见到对华国的愤恨,随时可以看见愿意以身赴死为君报仇的人。 “那如何借助百姓之口呢?”袁经武想着弄清楚,所以一再追问。 “这位朋友想必是认识我们的赤霞武士吧?” “没……没……没,我只是好奇,所以问问,你不愿说就算了。”被问道认识百里秦,袁经武有些慌了神。 “这位朋友别否认了,谈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我并无坏心,更不是坏人,从你听见赤霞武士百里秦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这位赤霞武士的朋友了。”盲人朋友脸露微笑,看似并无恶意。 “听见名字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袁经武有些不相信。 “在我说赤霞武士百里秦的名字的时候,在此的人只有你的呼吸急促了那么两下,这已经足够证明了。” “哦?难到你是绝顶高手,连我的呼吸都能分辨出来?” “呵呵,我不是什么绝顶高手,甚至可以说我根本不会武功。只是我眼盲,对听觉却异常敏感,所以身边所有风吹草动我都能感觉的到,你说听你呼吸变换难到听不出来吗?”原来这么盲人是通过听觉发觉袁经武在听到百里秦的名字的时候情绪有所变化的,这才断定袁经武跟百里秦认识。 “好吧,就算认识吧。那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如何借助百姓之口?” “百姓之口就是天下人之口,你我之口也可称作百姓之口,这位面馆老板不也是百姓之口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传,传赤霞武士是我们的国君?”面馆老板听到此时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传他是你们的国君,是要传请他来当你们的国君。让他领着巴渝人建国立业,为前君报仇。” 这盲人朋友说的倒是轻松,可要让整个巴渝国都如此说就没那么简单了,面馆老板想到这点也就是无奈的笑了笑“要传遍全国,那个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这就要看你们巴渝人求贤的心是否真诚了。” “还不知道,我们这位盲人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对百里秦和整个巴渝了解的如此详细。”袁经武问出了在他心里越来越迷惑的问题。确实,看这盲人的装扮,华国人的服饰,口音也更像华国人,一位华国人怎么会有如此见地? “既然你是赤霞武士的朋友,我这次便是要去乌羊城见见这位赤霞武士的,讲给你也无妨。我是华国神机处的一位管事,现在离开华国正是因为见到天下将大乱,想寻到能真正为天下带来福音之人。”原来这盲人不是别人,正是神机处管事蔡植郎(在前面有两处,作者将蔡植郎写成了孟植郎了,在此作出道歉,写作不易,望看官谅解)。 听见说盲人是华国神机处管事,这让袁经武吃惊不小,华国的神机处,这是很多人都听说过但并未见识过的神秘机关,很多人都只知道华国神机处是通晓天下大事之所,但那都只是传说,并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见到神机处的人。那这么说的话这个蔡植郎的话到还真的能信上几分,毕竟是神机处的人嘛,还是一个管事。 “哦,蔡管事也要去乌羊城?我也正好要去乌羊城,可否一路同行?”袁经武听说他要去乌羊城,正好同自己一道,又知道了他是神机处的,这一路不是可以知晓很多天下奇事。 “叫我植郎便好,管事那是我离开华国之前的事情了,以后再无这称呼了,兄台也便直接叫我植郎更好。既然都是去往乌羊城,既然都是朝着赤霞武士百里秦而去,同行便同行,有何不可?” 听说这两拨人都要去乌羊城,去找赤霞武士,这下面馆老板也慌了,“我也要去乌羊城,我也要去找赤霞武士。” “可以啊,一路同行便是,路上还可以有面可吃。”这袁经武也是爽快。 “只是……”面馆老板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只是我还有几位朋友,可否邀在一路?”面馆老板有些难为情。 “我没所谓,蔡兄呢?”袁经武并未称呼为植郎,他觉得蔡兄也许更妥帖。 “可以啊,不仅你们,周围的一干人等都可以带上,我们人越多,去乌羊城请赤霞武士来当你们的国君的力量就越大,效果也就越明显嘛。再说,我已经说过了,乌羊草原如此大的优良土地,是需要很多人去开垦种植的,大可让更多的巴渝人去往乌羊城,去往乌羊草原。”蔡植郎也没有反对的意见。 周围人一宣传,一时便拢集了不少人愿意南去。现在正是举国丧气之时,忽然有了那么一丁点希望,于是所有人都愿意抓住这一丁点希望,朝着希望而去的人们便加入了这只南迁的队伍。 一路向南,队伍也就越来越壮大,袁经武最是高兴,不停的邀请更多的人加入,不停的宣传赤霞武士的仁德,同时也不停的在蔡植郎处打听他时不时想起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他突然想起为何羊人要来到大陆?比如说他好奇华沧海到底有几个老婆?再比如说他好奇神机处的神秘。等等等等,蔡植郎也知无不答。 当蔡植郎在袁经武处知道了一些百里秦的过多关于个人细节的事情后,蔡植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他认为,能救巴渝国的,非百里秦莫属。 但蔡植郎认为,他仅仅只能救巴渝,对于他当心的整个大陆,他不知道这个赤霞武士能够出上更多的力,所以在袁经武问起将来整个大陆的走向的时候,蔡植郎只是回答这是将来的事情,他没有预知功能,还不知道来作答。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百里娶锦上 蔡植郎袁经武一路南行,跟随他们的队伍也逐渐扩大。走到哪里宣传到哪里,这种于死灰中寻到希望,于绝望中看见曙光的说辞让更多的巴渝人愿意加入南行的队伍。 而此时正在乌羊城的百里秦简单的为自己办了一个婚礼。 蜀国国君徐白秋在百里秦营救孙青朔之前就许诺过,百里秦回来便为他主持婚礼,现在都安稳的回来了,徐白秋并未失言。但百里秦执意简单,所以一切都按照简单的流程走了一遍。 好在锦上姑娘并不是一个在乎这些的人,在她认为,或繁或简一切都是无所谓。 百里秦要求简单办理的理由很充分,首先当今的形式,外有羊人的侵犯,内有华国的虎视眈眈。其次是他巴渝国君还在丧期之内,不宜大张旗鼓的来操办婚礼。徐白秋本想借着机会好好感谢这位百里秦一下,可见他简单办理的态度异常坚决,这徐白秋也便不再坚持了。 虽然百里秦一再说要简单,可毕竟他现在是乌羊城主,又是赤火旗旗首,再怎么简单也让整个乌羊城跟着喜庆了几天。 在乌羊城,这是从羊人手中夺回的第一场喜事,虽然不能奢靡浪费,但喜庆的氛围还是随处可见。 在赤火旗,也是从成立至今最为喜庆的事情,从上至下都是笑的乐呵呵的。 在云隐门,这里就是锦上姑娘的娘家,到时候接新娘的花轿就是要从这里将锦上姑娘接走,虽然这乌羊城的云隐门分布刚成立不久,可在操办这事上已经当作大事在办。 将新娘接回了家,少不了一顿欢天喜地的酒宴。 于酒席间,徐白秋最先起身端杯敬酒祝贺,只见他端着酒杯走进百里秦和新娘锦上姑娘身边,二位礼貌的起身。 “百里秦,今天的新男官儿,是巴渝的好男人,是巴渝的未来与明天。锦上姑娘,是我蜀国的美女,是我云隐门的栋梁。现在这二位的结合,不仅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更是我蜀国与巴渝的联姻。从今以后,你们二位便如同朔儿一样,是我徐白秋的心头肉,是我徐白秋的座上宾。今日你们大婚,我既然作为主婚者,当有像样的礼物相赠。别的我知道现在对你们并无益处,我今天就送给你们五万骑兵,带上五十万石粮食,黄金二千两,白银一万两,珍珠一车。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哪里想得到这徐白秋一出手竟然如此阔绰,粮食现在的确紧缺,这下解了乌羊城的燃眉之急了。没想到还有如此多的财富相赠,真不愧是蜀国国君啊。蓝兵在旁听见了这个礼单,内心最是欢喜,要知道物资紧缺之后,最着急的便是蓝兵。 百里秦连声谢谢,他也没有想到会让徐白秋如此破费,还连连的说不用如此多不用如此多。 “现在巴渝国危难,我蜀国同样危难,我们两国同仇敌忾,共同御敌。华沧海虽然翻脸不认人,他可以不在乎在抗击羊人上我们共同付出的努力与作出的牺牲,我们自己不能不认。没事儿,他华沧海现在翻脸了,就让他一个人先对抗对抗羊人,让他与羊人打的两败俱伤后我们再渔翁得利。百里秦,是我在战场上见过的最勇敢的人,是巴渝国和我蜀国儿男学习的楷模,他的勇敢心灵与奉献精神当永远流传。锦上,是我蜀国的修道仙家,这二人必定会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徐白秋最先说完祝福的话,敬过祝福的酒,而后便在一旁坐下,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更多的人等着祝福,等着敬酒。 锦上姑娘今天是一身喜庆红装,并不是平常喜欢的一身净色衣裳,细长的头发并未披散,而是在头上挽的甚是庄严,面有纱巾,遮住了脸胖,让人一眼看不出此时她是何种表情,在别人,这纱巾是为了遮住新娘的羞涩,可应该此时性格平和的锦上没有平常人般羞涩吧。虽然身着红装,可并不是平常所见的那种大红的红装,而是红的嫩嫩的,一如现在锦上的年纪。平日道袍宽松,将锦上的身材完全遮挡在道袍之下,今日这身新娘装,正好凸显出锦上完美的身材,年纪不大,但却凸凹有致,加上她本就修长的身高,显得她更像仙子。看的在旁的丹羽小道士啧啧称奇,连声叹息。 小道士丹羽并未过来敬酒祝福,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轮不着他。想着与众不同的他怎会进去与这些凡人拥挤? 孙青朔是第二个,他并非一人祝福,他的夫人杨家小姐,杨初云也回到了乌羊城,他们二人共同举杯。“百里,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更是我一辈子的兄弟。善良是他的天性,仁慈是他的性格,作为朋友,有他在身旁就如同有了温暖的家,走到哪里都感觉不到孤独与寒冷。今天,他能和锦上喜结连理,我要感谢锦上姑娘,以后他就要交给你了,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以及他将来会拥有的孩子,都要交给你了。作为朋友,将他交给你我们放心,我们安心,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幸福。目前是战乱,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赠送,送上我与初云的祝福吧。” 之后是花日红,他的身份特殊,他是作为锦上的娘家人出来祝福的。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就是在云隐门长大的锦上姑娘只有依靠花师兄。 “锦上是我云隐门从小带到大的姑娘,我,花日红就是她的娘家人,云隐门就是她的娘家。百里秦先是我兄弟,而后才是我云隐门女婿。他们二人今天的走在一起,最高兴的应该是我,更是我云隐门之福。我们道家讲究修道,修道讲究得道得长生,他们二人必定会得道得长生的。我花师兄在此并无贵重礼物相赠,将来这乌羊城的云隐门资源听你们调遣,任你们差遣。” ………… 萧鸣谦,冯茹南,尹志刚,杨初五,蓝兵等等等等的人都上前祝福一番,有礼物的都是送上祝福的礼物,没礼物的也是用情谊代表一切。 百里秦有了上次醉酒的经历,现在已经不再像上次那样猛喝了,再说今天的时间,他也是不能喝醉的。折腾许久之后二位新人被送至新房。 二人相对而坐,一时居然不知道从何开口。房间烛台很多,将彼此都照的明亮,透过纱巾,百里秦看的见锦上闪闪发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与灵巧的嘴巴衬托着她的下巴更为美丽。 那个曾经光着脚丫奔跑在乌羊城中的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迎娶眼前这么漂亮的新娘。那个从小整天只想着如何挣到更多钱财的饭馆子弟怎么也想象不到今天会成为乌羊城主。名利双收,又抱得美人归,这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这便是百里秦真正内心所想的吗?这便是他生命所追求的吗? “我并不想当什么城主,我也不想天下尽知你是我夫人。我只想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百里秦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锦上闪着眼睛看着纱巾外的百里秦,并未接他的话。 “现在你是我娘子了,如果我的爹娘还在该会多高兴啊!”遇见高兴事儿百里秦难免会想起自己的爹娘。“舅舅也不在,他见到你肯定也会高兴的。” “从此以后,我们就要生命相依了,我的将来就完全属于你了。在这之前,我先带你去个地方。”百里秦忽然站起身来,拉着锦上便往外跑。 二人跨上龙驹战马,一路狂奔的往乌羊城外跑去。 这已经春日的乌羊草原,虽是夜晚,风已经没那么凉了,这里不似大陆的其他地方,一进春日便连绵细雨,反而在这春日里晴日会更多一些,让人格外的舒服。奔跑在乌羊草原上更让人心情愉悦。 在乌羊城外北边的不远处,有一处不显眼的小土堆。百里秦将龙驹停在土堆附近,翻身下马后用手扶下锦上,二人来到土堆上并排仰卧在土堆上一起看天空,看星星。 “从小,我最欢喜的便是一人来到此处躺着看天空。白天,看蓝天白云,夜晚看星星月亮。那是我面对孤独时的陪伴,是我忍受痛苦是的治疗,是我遇见高兴事儿的寄托。今天娶到你了,这便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儿,来到这里,我们看着天空,让在天空中看着我们的爹娘知道,我娶到了多么漂亮的媳妇,我找到了多么幸福的归宿。”百里秦躺在地上,左手牵着锦上的右手,望着天空说道。 “此后我们便是荣辱与共,好坏共享了。”百里秦转头看向依旧望着天空的锦上。 这时锦上这时转过头来,看着正在看着他的百里秦,没来由的说了一句“百里,如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日子呢?” 一个晚上锦上都没怎么说话,一开居然说了这么一句,什么叫给不了百里秦想要的安安稳稳平平安安?难到?难到锦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丹羽发铠甲 听见这话,百里秦差异的转过头看着锦上,愣了一会儿后,百里秦同样也说了一句,“想想而已,如果你想要,我也同样无法给你。” 而后转头继续望着天空。 在说这话之前,百里秦内心经过一番思考,的确,现在这战乱时代,这混乱的社会,如何能给锦上一个安稳平和的生活?但他并不知道,锦上姑娘说的不能给百里秦安稳平和的生活是因为她并非平常人,她不能像一位合格妻子一般的一心只为百里秦,一心只想着相夫教子。她是云隐门的人,她对云隐门有责任,有义务,她更是一位修道人,她对道的重视程度将会高于一切。 既然百里秦说出同样的话,锦上知道百里并未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在今日这种喜庆的时候,本不该说出这种话来的,于是锦上没有继续解释,一副温柔的姿态依偎在百里秦的胸前。 这夜,百里秦体会了一个男人本该经历的一切,这让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在锦上这里更显温柔体贴。早上亲自为锦上准备朝食之后便来到徐白秋处,召来花日红孙青朔等人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这新婚燕尔的,何必如此焦急?为何不继续温存一番?”孙青朔是过来人,对新婚的喜悦自然是知道,这种美不可言的事情怎么就没留恋住这个百里秦呢?出言调侃道。 “青朔,别来调侃我,我生出一个想法,与你们一起商议商议。”百里秦知道孙青朔是在调侃自己,但对这位好友只能用恳求的态度来对待。 “我想去华国永安城杀了华沧海!”百里秦此话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 “有我,花师兄,还加上冯茹南,我们三个去华国,应该能杀了华沧海。” 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是百里秦此时才想出来的,在他营救孙青朔时,于敌军中去取木门成希的人头这事上得到的启发。一切的根源都在华沧海身上,那么要解决掉根源上的问题便是要除去华沧海,只要杀的了华沧海,那么大陆内部的一切战争都不会再发生。 对于这种想法,徐白秋没有立马赞成,也没有即刻反对,而是在他脑海中反复的思考着。 “冯女侠身上的伤势还未好吧?”徐白秋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 “那我们就先去她那里,看看她的伤势情况,而后再定该如何做。”既然要冯茹南参加,自然要知道她的伤势恢复情况,于是大家便去往冯茹南处,探望准备了解她的情况。 冯茹南来到乌羊城后,因为身上有伤,军营住着对治伤不便,百里秦的住所城主府因为有很多赤火旗以及蓝兵管理乌羊城的公事在那处理,所以也未住进城主府。刚好孙青朔的妻子杨初云和妹妹杨初五来到了乌羊城,她们杨家是乌羊城以前的大户,所以孙青朔将冯茹南接到杨家的宅院调养,同样的,小道士丹羽也被同样邀请到了杨家。 这一行便都来到首富杨家的宅院。 冯茹南在院中晨练,见到这一大帮人到来,又由百里秦领着的,冯茹南开玩笑说道:“怎么不在家陪着新娘子啊?这个时候应该是你们如胶似漆的时候啊?” 今天早上见到的人都在打趣百里秦,他也无所谓,反正这新婚之人难免被别人调侃。 进屋围坐,徐白秋先询问冯茹南的伤势恢复情况。见到大家都过来了,问起自己的伤势,知道将会有事情要做,冯茹南肯定的回答伤势已经全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伤势已经全好,她还将小道士丹羽叫过来,让这位道士为自己证明,先是吹嘘一番丹羽的丹药灵练,而后再让证明自己已经全好了。 “伤是好了,可最好还是多修养几日,这样便不会有后疾。”小道士并不在乎冯茹南先将自己的丹药吹嘘的如神药一般,还是如实的将情况说出来。 “好了便好。今日百里有个提议。他想带着花师兄和你一起去华国永安城。”徐白秋慢慢将话题扯上正轨。 “你们要去杀了华沧海?”在一旁的小道士丹羽忽然说道。 大家一同望向丹羽,除了冯茹南,其他人都惊奇这人的见解和领悟。真不简单啊,话才说出一半,结果他就能猜到。 冯茹南并不知道丹羽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以询问的目光投向百里秦,见冯茹南看向自己,百里秦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没问题。我愿意加入。”没想到冯茹南回答的如此爽快。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如果去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你们能够生还的几率又有多大?”徐白秋讲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成功的几率仅一成,生还的几率有三成,但要全部安全的回来却只有半成。”小道士丹羽接过徐白秋的话来。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等待着他的继续解释。看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丹羽便理了理自己的道袍,接着说道“华沧海身旁并无绝顶高手,这是你们敢冒险的关键原因。但你们忽略了他身旁的守卫军。五旗营中的黄旗营,守卫神龙战斧的神斧营还有烽火营,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他华沧海能够向天下开战,怎会不为自己的安危做好准备?” “听你这话我们当真还杀不了他?”百里秦质问丹羽。 “就这么杀肯定杀不了。你以为高广楼被打伤后他永安城再无可以拦住你们的人了?你一人能杀掉多少他的守卫军?一万?两万?那到时候你还有力气杀他吗?想法很好,可方法却要另外去寻。” 徐白秋听过丹羽的话后不断的点着头,他也想到了这处,这样让百里秦他们去的话当真是有去无回,“我也正当心这点,不过我们再想想,看是否有其他的办法。” 而后各自陷入了沉思。 半天后见到大家都没有办法,小道士丹羽又开口了“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这么做?” “师傅,你就别卖关子了哦,知道你主意多,快说快说。”百里秦央求着丹羽,谁让这人是他师傅的。 丹羽转过身正对着百里秦,口中吐出了四个字,“神龙战斧!” 这四字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小道士丹羽不仅心里玲珑,消息灵通,看来这想办法出点子也是怪招奇出啊。 “神龙战斧不行,这个肯定不行。”徐白秋听后最先反对,并且听他口气异常坚决。 “为何不行,你先说来听听。”丹羽转头看着徐白秋。 “首先,我们只有神龙战斧的残片,没有完整的神龙战斧;其次,想要凑齐神龙战斧,就必须经过华国和北夷国这两道关,这两关不易,不会比杀了华沧海轻松许多;第三,就算神龙战斧凑齐,并且拼接完成,由谁来使用,由谁来掌握这神龙战斧不是一件轻松容易决定的事情。所以我不赞成这个方案。”徐白秋对着大家没有丝毫隐瞒,他将他心头的顾虑全盘托出,看他神情,对这神龙战斧一事甚为紧张。 徐白秋所说不假,神龙战斧这事当真如他所说的,先是凑齐不易,之后便是保管不易,最后才是使用不易。这些都会让有歹心之人从旁得益,过于危险不如不用。 听过徐白秋的话,小道士丹羽不住的点着头,意思是他也赞同徐白秋的说法。“九样神器原本就是为了护卫神龙战斧的,现在你们手中有了赤霞,云飞,归燕,龙雀和影,听说细雪之舞也是在你们这边,那么就算对方现在有了其他几样,也并非你们的对手了,如果由你们来掌握着神龙战斧呢?”停了停,他又说道“我这并且还有几幅铠甲,目前尚未有人来取,如果你们都手持神器,身着铠甲呢?你们还守不住神龙战斧吗?你们还不敢掌握神龙战斧吗?” 这话问的,问的大家目瞪口呆。 的确,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人手一样神器。百里秦的赤霞宝刀,徐白秋的大蜀龙雀刀,冯茹南的瀚海归燕巨剑,花日红的影剑还有孙青朔的云飞劲弓。在外面的就是林展羽的细雪之舞枪了,有机会他也一定会站在这边的。有了这些,难到真的还惧怕外人来抢夺,难到还真的掌握不了,难到还真的驾驭不了吗? 更何况,这小道士还说他要给每个人一副铠甲。百里秦是早就有了,花日红也已经接受了丹羽的赠送。冯茹南其实早就想有这么一身铠甲了,徐白秋虽然从来不说,怎么会不羡慕百里秦的这身铠甲,孙青朔虽然双腿已断,可想奔跑的心从来没有放弃过,有了铠甲,虽然不能奔跑,可乘坐在马匹上参加战斗有何不可? 听小道士这么一说,大家又将目光集中到了徐白秋身上,现在要看他的态度了,毕竟神龙战斧的其中一块残片就在他身上。 “先不说别的,百里徒儿,你先去将铠甲给他们弄过来,先试试铠甲,再说其他可好。”丹羽见到徐白秋依旧在犹豫,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想不通的,于是干脆先将铠甲发给大家,而后再谋其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丹羽舍龙驹 铠甲纷纷搬出,大家各自领到一副。 只是孙青朔看上一圈后并未领取任何铠甲。 “怎么了?没有喜欢的?”百里秦赶忙过去问道,生怕小道士丹羽撤回赠送铠甲的决定。 孙青朔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双腿,“有这铠甲又有何用?对我而言反而是浪费。” “不可如此丧气,先领上一套,过后我们再想办法,否则丹羽是否后悔了。”百里秦没有理睬孙青朔的丧气话,帮着孙青朔领取一套便走。 大家甚是喜爱的打量着自己的铠甲,只是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有些不大有辨识度。 百里秦命赤火旗的人取来各色颜料,“大家将自己的铠甲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和图画吧,这样也容易辨识,不会出现差错。” 冯茹南选的是橙色,一如她喜爱的衣服的颜色。花日红本就有些绿色在铠甲上,但色彩并不鲜艳,这次又加涂了绿色。徐白秋在选颜色上不知道如何下手,百里秦帮他选了黄色。“国君,毕竟还是尊贵的身份,黄色最配。” 孙青朔对着这幅多半自己穿它不上的铠甲,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幸运紫色。涂完之后百里秦得意的在丹羽身边转着“师傅,这要比你刚开始的时候好看多了吧。” “好看顶个屁用,要铠甲坚实才真正有用。要能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才顶用。”丹羽知道百里秦得瑟的是什么,就从战力上来打击他。 “光有铠甲肯定不能以一敌百,如果您把您的那几匹龙驹也发给大家,那当真能以一敌百了。”百里秦原来打的是丹羽的龙驹的主意。 “滚!滚!滚!那些战马我还需要拖拉铠甲的。少打它们的主意。”看来丹羽不舍得自己的龙驹。 “你这不是已经送出去了那么多铠甲了吗?不需要再用马车拖着了,放在我的乌羊城,我派赤火旗上百兄弟帮你守着,您何时需要,我何时命人给您送到位。”百里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解着套在马车上的马缰绳。 听着百里秦这么说,丹羽并没有出手阻挡,而是一味的摇头叹息,看这样子,他是同意了。 百里秦高兴的不得了,很快便要将丹羽的三匹龙驹转手送人了。 “你别三匹全送了,至少还的给我留一匹,否则我自己怎么办?用脚走吗?还是你背着我啊?”丹羽虽然并未阻止百里秦将他的龙驹送人,但还是要为自己留上一匹。 这可不好办了。冯茹南,孙青朔,徐白秋三人,刚好三匹龙驹,现在要给丹羽留一匹,那么肯定一人就得不到了。 “我不需要,不仅龙驹不需要,这铠甲也不需要。”孙青朔知道自己并不能上马打战,这时便站出来为大家解围。 “不行,你要有,你必须有。这样,我将我的龙驹给师傅,我就用普通战马一样。”百里秦知道这时一定要有孙青朔的份儿,因为他本就残疾,这时的自尊心最是易脆,这种时候一定要有他的。他只能决定将自己的龙驹给丹羽,这样才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对于他自己,其实无所谓了。 看着这一幕,徐白秋满意的微笑着,他看的出这个百里秦的确善良,对人的好是真的好。这种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就因为这事,在他的内心立刻做出了两个决定。一是他会支持丹羽小道士的神龙战斧的主意,二是他决定自己也加入他们这只队伍,将朝事交给朝廷,自己随着这群年轻人去北夷国也好,去华国也好,总之跟着这些人准没错。 “你们不用争了,龙驹我有,我就用我自己的龙驹,你们刚好一人一匹。”徐白秋提出自己用自己的战马。的确,他是堂堂蜀国国君,在千里牧场的龙驹战马他岂能不最先享用。只是在之前的时间里,他没有机会驾驭这龙驹战马而已,现在人手一匹龙驹,人身一副铠甲,他怎会不舍得将自己的龙驹拿出来? “其实我真的不用,我这双腿,既不能骑马,又不能穿铠甲,给我纯粹就是浪费。”孙青朔知道虽然现在大家都有铠甲和龙驹了,但摆在他面前的失去双腿的事实也是躲避不了的。 “为何必须骑马?”小道士丹羽听过孙青朔的话后问道。 “不骑马用这龙驹有何用?”孙青朔苦笑道。 “不是有马车吗?找人专门为你做一架小型马车,一匹龙驹便能牵引的,将铠甲固定在马车上,不是一样可以到处跑吗?”小道士丹羽一副很随意的态度说着这话,可他的这随意,对孙青朔来说确实一语点醒梦中人。 造一小型马车,将铠甲固定在马车之上,由龙驹牵引着马车。这与骑马差别有多大呢?虽然失去双腿,可将铠甲固定在马车上,然后孙青朔坐在铠甲之中,手持云飞劲弓,不是一样杀敌,不是可以一样冲锋陷阵。 百里秦同样觉得有理,并非常切合实际,很快他便将尹志刚找来,将想法说给这个大个子,让尹志刚专门为孙青朔打造一辆适合他和他铠甲的马车。 尹志刚虽然情商不太高,可在打铁造东西上却是天赋异禀,百里秦一说,他便很快明白百里秦的意思,之后,他有仔细研究铠甲的构成,经过六七天的打造,终于为孙青朔打造了一架能翻山越岭,能冲锋陷阵,能奔跑于天下的马车。 马车不是木质的,因为要固定铠甲,并且要经过战争的洗礼,如果用普通木质的是经不起战争的火焰的。所以尹志刚用玄铁制成了这辆马车,其结构异常坚固,但其重量也是不轻,还在是龙驹牵引,对这重量不值一提。如果换成普通战马,跑不足百里便需要休息了。 马车之上尹志刚还动了不少脑经,除了基本功能外,他还为云飞劲弓使用的箭矢打造了箭箱 。并且箭箱分为两个,一个是装普通箭矢的箭箱,另外一个是装云飞劲弓专用箭矢的箭箱。这样一来,孙青朔这马车便成为一架移动的船弩了,弓强箭多。还有铠甲可以护体。看的百里秦都忍不住的流口水。 “这种好东西,我也想要啊!” 孙青朔拍着百里秦的手臂,眼眶不禁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百里秦知道,孙青朔早已经不将自己当作正常人看了,早已经放弃了投身战斗的准备,现在看见自己居然有了这等装备,他是激动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百里秦怎会不了解这个骨子里都透着傲气的人?将门之后,又娶的乌羊城富豪的女儿,优越感是一直都存在的。只是双腿被废之后,一切都将傲骨深藏内心。男人,又是一名军旅之中的骄傲男人,不能上战场,失去了作战能力,骄傲不是只能藏在内心深处吗?现在,在大家的帮助下有了这套能够重上战场的装备,切是如此优良的装备,此时的心理,除了幸运便是感谢了。对于兄弟,百里秦不需要孙青朔说出感谢的话,二人四目相视,眼神沟通便已经足够。 这时,不由得让百里秦想起了另外一位兄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种境地。不知道他又将以何种心态来对待身边的人? 百里秦看着不远处的冯茹南,为冯茹南带来更多的保障就是此时百里秦能够为那位兄弟做的一切了。 这时,正好冯茹南也看向这边,见到孙青朔与百里秦的这幕她也似有感触。百里秦赶忙说道“放心,丹羽师傅不是还有五套铠甲吗?我会为林兄弟谋一套的。”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他们三人都刚好能够听见。说完百里秦斜眼看了看丹羽,一时惹得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杨初云和杨初五知道孙青朔有了这种装备,早早的就想一看究竟。初五对尹志刚态度又有所转变。 之前是乌羊城大家小姐对尹志刚的那种容貌喜爱。经历过乌羊被占,地道逃生之后,那种不切实际的情感被更纯洁的友情取代,现在再次回到乌羊城,尹志刚又在城中主持兵器锻造之职,俨然一副做大事做正事的派头,让初五内心萌生出真正的爱慕之情。加上他细心为孙青朔打造马车,无一不亲力亲为。更是让初五喜欢。 杨初云也看出了二人中有些爱慕,有意无意的为他们二人制造机会。通过孙青朔,初云也知道尹志刚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想着妹妹跟着他绝对错不了。于是想着请百里秦帮他们这个忙,为他们牵个线,让彼此内心的那种喜欢变成现实。只是现在大家都在一门心思准备自己的装备,孙青朔让初云再等等,让大家都松闲些,让天下再太平些了再说这事。初云也就只是等着。 今天的乌羊城也恢复了不少的生气。许多曾经的百姓都赶回了乌羊城,甚至有更多以前没住在乌羊城的巴渝百姓也来到了乌羊城。有些是为了生存,有些是为了自己曾经的家,有些是为了看见希望。更多的还是因为赤霞武士,还是因为百里秦。 这天,城外传来消息,说城外有五六千百姓要求见城主百里秦。本来这种事百里秦一般都是交给蓝兵去处理的,但这日不同,因为传来的消息跟以前大不相同。 第一百四十五章 齐聚乌羊城 乌羊城外,几千百姓跪求百里秦出当巴渝国君。 这一幕震惊乌羊城所有人。 怎么会有百姓来乌羊城要乌羊城主百里秦担任巴渝国君?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又是谁在中间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个消息很快在乌羊城中传开了,得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人是欢喜,有些人是当心,有些人则是观望。 最欢喜的并非百里秦,而是整个赤火旗兄弟们。自家老大被百姓要求担任国君,这种事对赤火旗当然是好事了。怎么不会让赤火旗上下欢天喜地? 当心的人就是百里秦最为亲近的人。这种事对一个平头百姓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要知道,在巴渝国,并非没有能人,并非没有高官势力想趁着国难一跃成为一国之君。现在这样,只会将百里秦推上风口浪尖,只会让百里秦成为众矢之的。好的坏的都会接踵而来。对百里秦真不一定是好事。 而乌羊城中的那些百姓,更多的是观望。他们不知道城外的人为何会有这种请求。虽然现在身为乌羊城城主的百里秦总体上来说还算不错,可这要求毕竟是整个巴渝国的国君,这种事不是靠一座城便能证明的。 百里秦站在城外望着这几千百姓,再三恳求大家快快起来,这种请求担任国君的事怎么会是这种场面。 人群中走出一人,大声喊道:“赤霞武士不答应,我等便不起身。”跟着这些人也都跟风嚷嚷着。 细细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经武。 “经武,竟是你在中间搞的鬼,快别这样。”百里秦见到是袁经武,赶忙让他制止百姓。 袁经武走上前来“这不是我说了算的,这都是他们自己的意见。” “经武,是不能这样。”冯茹南知道这样只会让百里秦难办,跟着阻止袁经武。 “真不是我的主意,是他们自己。听说我要来乌羊城,于是便一路过来了。请你担任国君这事更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另有其人。”说完,袁经武将盲人蔡植郎引荐给了百里秦。 “我不知道,这位蔡公子如此抬举我是出于好意还是生的歹意。”百里秦对这位虽然推荐自己担任国君,但却不知其真实想法的人并没有太多好意,言语间露出的都是生分。 “蔡植郎?华国神机处蔡管事?”在身后的徐白秋忽然说道。 “正是,这位想必就是蜀国国君徐国君吧。” “是的,你曾经密信给我,让我知晓了不少事情的内幕,现在又怂恿人来这样对待百里,看来你真是高人手段啊。” “你们先别扯旧关系好不好,这些百姓如何才能让他们先起来?”百里秦一副着急的模样。 “简单啊,自己主动去当巴渝国君就会让他们起身来。”蔡植郎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百里秦一口回绝。 “徐叔叔,您看我该怎么办?”百里秦央求徐白秋道。 “这是你们巴渝自己的内部事情,我到你这来是客,哪有客人帮主人做决定的事情?” 看来徐白秋是帮不上忙了,再说,这些巴渝百姓,怎么会去听他蜀国国君的话。 百里秦转头看向冯茹南,见到冯茹南对着孙青朔撸了撸嘴,意思是让他去找孙青朔想办法。 “青朔。” “解铃还须系铃人!蔡公子,你怎能如此推荐我们的百里来担任巴渝国君呢?你这样胡乱煽动民众,对我国并非好事,看来你是来扰乱我国民心的。”孙青朔推车上前,直面盲人蔡植郎。 “看遍巴渝,唯有这位赤霞武士可以将巴渝带离泥潭,这叫顺应民意,怎能给我这样一顶帽子。”蔡植郎口气也是未见丝毫。 “你这才多少人?就算过完,这一万人便能代表整个巴渝民意?” “这个理由充分,让我无法辩解,但我本是出于好意。” “出于好意也不应该让百里处于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呀。你今天是想让他答应?他能答应吗?那今天他不答应,难到这些百姓当真就长跪不起吗?”孙青朔说的句句在理,一时居然让蔡植郎无言以对。 “但并非我让百姓长跪于此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袁经武此时也站出来帮着解释“确实不是他的主意,都是百姓自己的主意,自己的主意。” “那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袁经武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百里秦听出,这里的人一下是无法缓解眼前的僵局的。于是他站出身来,对着城外跪着的百姓高声喊到“诸位的意思我已经明了,但这事不是能够如此轻易决定的,你们先在在乌羊城安顿下来,至于国君一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但我保证,国君一事,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袁经武这时也帮着百里秦缓解着,纷纷将下跪的百姓扶起,这才让这尴尬局面缓解下来。 百里秦吩咐蓝兵安排人手,将来的百姓先安顿好,至于是留是走,全凭百信自己意愿。愿留的,尽量分房分地,愿意走的也给足盘缠。 这事一闹,反而让百里秦心情沉重。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蔡植郎,百里秦也没生出多少好感觉。 “我怎么可能担任巴渝国君。先不说前国君刚刚被害不久,先不说国仇未报,国不安宁,单单就是武国君对我的情谊,我怎能趁此之际鸠占鹊巢?最关键的,我本来就不是担任国君的料,江湖一蛮夫,去担任国君,岂不是让天下笑话。”百里秦本就对这国君之位毫无兴趣,所以他本身就没有如此想过。 “本来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君便是国亡之意。早一点定立国君对我巴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孙青朔在旁道。 “怎么说也不该让我来啊。”百里秦继续反对着。 “说出让你担任国君,确实有些意外,都是那个蔡植郎煽动百姓造成的。先不说军中的几股势力,单单朝中的左右两大丞相,他们会能不觊觎国君之位,现在都没有动作,你以为大家是在谦让?其实都是忌惮华国,华沧海下手歹毒,将武国君一族全数斩尽,大家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武国君,这才忍着没有争先抢这个国君之位。一国之君乃是一国之尊,又可世袭,谁人不眼巴巴的看着的。越是靠近国君越近之人,越是能够体会到国君之尊的好处,所以现在定我国国君之事确实很难。我的意见是需要从长计议,绝不可轻易下定论。”孙青朔即没有反对百里秦担任,也没有支持,他的意见是先按住,什么都不表态,以便将来做决定。 “你当不当这巴渝国君,我的意见同样是从长计议。但是这个蔡植郎手中的确掌握不少华国内幕,他曾经就密信给我过,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本人,但密信内容通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应该不是什么歹意”徐白秋在旁回忆蔡植郎曾经给他写过的密信。 徐白秋既然没有否定这个蔡植郎,百里秦也便不再追究蔡植郎的煽动。 “可是他煽动百姓总该有个理由,百姓相信,也总该有个由头,不会如此平白无故的情谊相信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冯茹南在旁忽然说了一句。 袁经武这时将蔡植郎在巴渝面馆的一番话讲了出来,听后众人是心思沉重。虽说有一定的道理,可毕竟这是国事,是关系到巴渝的大事,不是他蔡植郎一言两言便可以轻易断定的。 这时,城外又传来消息,说孙将军孙成越带着不少军士来到城外。 “父亲!”孙青朔听见孙将军孙成越的名字,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从巴渝过来了。 孙成越孙将军,原本是乌羊城的守城大将,在乌羊城被羊人占领之后,便撤回巴渝山脉,一直驻守巴渝王城,想来是国君被杀,乌羊城又夺回来了,这才领兵来到乌羊城。 大家又赶出城外,准备迎接。 与孙成越一起的还有原国君的王随军主帅陈平陈将军。当时也是他来乌羊山外帮着拦截羊人的。 一见面,孙陈两位将军便哭诉武国君被害的惨烈。要知道,武国君一族被害,不留一个活口,这是要杀多少人啊。 大家细问一些细节,才知道华军是用了诱骗才将武国君杀害的。 华军先是用传华沧海的密信为由,将武国君控制起来,再让高手去悄悄灭了武国君的几位兄弟族人,随后便将国君押解至巴渝华国国界杀害,那里有众多华军埋伏,让一直想营救武国君的陈孙两位将军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君被害。 现在正是抗羊的关键时期,国内几乎没有多少兵马,面对着华国的侵犯,要么以身殉国,要么忍气吞身,实在没有办法,国不强人便无力,一切都是有心无力。虽然有些大臣和武将以身报国了,可那毕竟是以卵击石,只会是给华军挠了些痒痒,根本撼动不了华军的威严。 孙青朔其实也当心过,当心父亲一时没忍住,将自己也投入到以身殉国的行列。要知道,他父亲也是性烈之人,这次见面才知道,当时幸好有陈平陈将军的阻拦。“若不是陈将军一再强调,朔儿已经成了这样,如果我再冲上去的话,我孙家……”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国仇家恨,我们一定会向那些人找回来的。”孙青朔见到自己已经的父亲满面泪痕,忍不住也湿了眼眶。 “听说百里要出面担任国君,我们这才赶过来。”陈将军对百里秦的了解是通过孙成越孙将军处了解的。 “我们正在商议此事。先不忙下定论,容以后慢慢从长计议。”徐白秋出面说话了。 “有徐国君在,一切都能坐稳全局。”陈将军向徐白秋行礼之后说道。 孙成越和徐白秋关系微妙,徐白秋一直不看好自己的妹妹嫁给孙成越,所以二人虽然面子上都还行,可心中总有一些隔阂。孙成越在徐白秋面前,便不像孙青朔一般亲近,形式上走些过程,交心一事却总是谈不上。 两位将军带来的将士总共才千余人,据说是将王随军全部带来了,国君死后,更多的军士都遣散回家了,一国没有一国之主,谁说了都可以算,谁说了又可以不算,这种尴尬的局面下,唯有这些一心报国的人自觉跟来,稍微强加一点都是难以实现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六骑出乌羊 面前的当务之急不是定国君一事。原因很简单,定不了。当真定百里秦?那是不现实的,就算在乌羊城的这些人支持他,可整个巴渝国呢? “这是从哪来的人啊?当我巴渝国君?”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 其次百里秦自己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仅现在不会,将来他也不会,这在百里秦内心已经深深做出了决定。他百里秦不是想谋权利的人,他的性格也不合适,虽说勇猛,虽说仁德。可他有致命的缺点,作为当国君来说是致命的缺点,那便是仁慈。 仁慈之人当不了大官。因为仁慈之人心便容易软,这在权谋之中是最大的忌讳。蔡植郎在思索百里秦当国君一事上,是因为他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人,如果他知道百里秦是如此仁慈之人,他也不会如此说。 百里秦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性格缺陷会影响他的“官运”,他只知道他现在和将来能够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刀,去砍掉破坏他和他身边人生活的人的脑袋。然后再安静平和的生活下去,就像他的舅舅一样,守着他们的酒馆,做着他们的小生意。生上几个小孩,让孩子们继续过着百姓的平凡生活。 所以现在他决定要做的,便是依从小道士丹羽的计划,将神龙战斧重铸,以神龙战斧的力量来斩了华沧海和依旧盘踞在吴国的羊人。 有了这么多人的加入,百里秦再也不用当心乌羊城的防御问题了。这下可以放手一干。 大家对于计划的步骤是没有异议的,都是认为先去北夷,再去华国。 神龙战斧共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华国,蜀国和北夷国掌管,后来虽然说给巴渝和吴国分出了一部分,可徐白秋清楚,那不过是假象,是忽悠人的。这时他没有隐瞒,将实情讲了出来。这都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责怪好生气的,只是在心中暗自思量,人心其实都是自私的,谁会甘心情愿的将自己手中的宝贝轻易分割出来。 徐白秋此时依旧没有将他手中的神龙战斧残片拿出来,他只是说在最后重铸神龙战斧的时候,他的那份自然会出现。在一切都还是个梦想的前提下,他的这种说法并不意外,再说,眼前这些小辈,怎会不信任身为国君的徐白秋? 北夷国,那是很多人都未曾去过的地方。冯茹南袁经武行走江湖这多年,在他们心中从未想过要去趟北夷。百里秦跟着师傅李游也游离过不少地方,也是未曾去过北夷。这都是因为北夷这个地方,在整个大陆上来说,都是一个不适合生存,切少有资源的地方。常年的冰雪覆盖,残酷的环境,还有北夷人傲慢的性格,这些都让大陆其他地方的人不喜欢北夷。 在传说中,北夷人身上长满长毛,以至于他们在冰天雪地中也不畏惧寒冷。传说中,北夷人都只吃生肉,所有食物都不需要经过加热便可生吃下去。 但这都只是传说,虽然百里秦身边有北夷人——铁师尹志刚,可这个身为北夷人却长在乌羊城的北夷人丝毫看不出丁点儿异族痕迹。 所以在确定去北夷的时候,百里秦提出带上尹志刚。对着大家他只说出了尹志刚是北夷人的身份,由北夷人带回北夷自然要比他们自己硬闯来的轻松。并未将他深的铁师传承的事情讲出来。不是不信任大家,只是在不断的经历过程中让他学会了任何事情保留三分。铁师这一现在极为稀少的职业,在重铸神龙战斧的最后一步上,一定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在北行的队伍中便多出了一位尹志刚。其他人便是蜀国国君徐白秋,云隐门二师兄花日红,蜀中女侠冯茹南,将门之子孙青朔,赤霞武士百里秦和凤凰弟子丹羽。 在离开乌羊城之前,百里秦单独将萧鸣谦找了过来。近段时间,萧鸣谦专心在训练新的步骑特训营,所以很少见到百里秦,眼见着马上便要离开乌羊城了,一直困扰在百里秦心中的那个疑问,关于萧鸣谦的那个疑问是时候解开了。 百里秦其实一直等着萧鸣谦来找自己,等着萧鸣谦自己先开口,但看来是等不到萧鸣谦先开口了,这才在临走之前专门找来萧鸣谦。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希望你能给我解释清楚。”百里秦先是关心的问了一番步骑特训营的训练情况,再是感谢萧鸣谦的辛苦付出后最后才开始问到正题。 “你是要问毒杀羊人指挥官一事吧?”萧鸣谦没有绕弯,直接进入了正题。 这让百里秦吃惊了,叫来萧鸣谦是百里秦认为萧鸣谦并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可怎么他一直知道?“难到不需要给我解释吗?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隔阂吗?我不相信的是你会如此不信任我。”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在很早之前我便想告诉你实情,可那时时机不对,我不能说。”萧鸣谦继续说道。 “怎么?现在时机到了吗?” “是的,现在才是告诉你实情的时候。” 百里秦等着萧鸣谦的解释,他也需要这个解释,在百里秦的认为中,只要解释合理,他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到现在还是信任萧鸣谦的。 “为何现在才到时机?”百里秦不明白这个时机到底做何解释。 “因为武国君已经死了。”萧鸣谦说完眼神复杂的看着百里秦。 “这跟武国君有什么关系?”百里秦更加疑惑了。 “一切我都是听从武国君的意思在办事情。” “他让你杀了羊人指挥官?” “是的,是他的意思。” “怎么会呢?”百里秦对萧鸣谦的这个解释开始怀疑起来。 “这个还得细说,当时抓住了羊人指挥官,在我身边的人便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身在巴渝的武国君,传递回来的消息是命我务必不能让这人去到蜀国,武国君不信任徐国君。不能让他们见面。”萧鸣谦说的清楚,可他也知道,这个理由是不能让百里秦信服的,于是他接着说道;“武国君其实一直在我身边安排了专门监视我的人,在很早我便知道了,但我本是华国来的人,让人产生当心也很自然,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将这事说穿,更没有对你们透露半点。”原来武国君居然如此的不信任人,这让百里秦心中生出了些莫名的悲伤。 在百里秦心中,武国君是位明君,自己从来不奢靡浪费,甚至严格要求家人勤俭节约,这对于一位国君来说是相当不易的,在武国君的口中,总是强调着勤俭兴国,这样一位国君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心思?怎么会如此的不信任人。武国君从来就跟阴谋诡计,跟阴险手段靠不上边。但萧鸣谦这话让百里秦对武国君的心中地位有了丝毫动摇。 “还有,他不仅不信任徐国君,孙青朔他一样不信任。提议将羊人指挥官送去蜀国的便是孙青朔。孙青朔毕竟跟徐国君是亲的。”萧鸣谦越讲让百里秦越感觉沉重。 “他对你还有一句话的总结,他说:这孩子太傻,他爱怎么折腾就让他去怎么折腾吧,他撑不起一片天的,他的命就是小事吉之命。”听见萧鸣谦说出武国君评价自己,他相信了,因为武国君相信命运,从来都是通过命理来总结别人,“小事吉”三个字彻底的证明了这的确是武国君所说的话。 “还有一事,这事孙青朔应该快过来了,他到了我们再向他证实。”萧鸣谦望着屋外,看来他在来这里之前便已经通知孙青朔过来了。 果然,不多久孙青朔便破门而入,他来自然不知道这里在揭开一位明君的黑暗,还满面欢喜的问有什么好事? 进来见到二位凝重的脸色这次收敛笑容。 “你去蜀国求救兵的时候是否拿了武国君给你的神龙战斧残片?”萧鸣谦开门见山的问道。 孙青朔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便被这么问的愣在了那里。 “青朔,是吗?”百里秦开口问道。 见到百里秦开口问了,孙青朔依旧迷茫,但他还是点头承认了。 “巴渝会有两片神龙战斧残片?一块给你带给了我,一块给孙青朔带去蜀国?”萧鸣谦将这段历史揭开了。 的确,当时武国君异常慎重的将残片交给了百里秦,百里秦只知道这东西是国之最重之器,在百里秦心中,自己性命可以丢掉,武国君给自己的这残片怎么都会保管好,可现在才知道,武国君在他与孙青朔面前完全是在演戏。 孙青朔也是此时才知道自己和百里秦都被昔日的国君耍了。好在自己去了蜀国,舅舅徐国君将一切实情告知了自己。虽然有些被耍的无奈,可相比百里秦而言,他可能会轻松许多。因为在百里秦心中,武国君怎么可能会耍他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死了我才会说出来,如果他还在,我依旧不会说,毕竟他命你去救我家有恩。你是我信任之人,我自然不会欺骗你。当时我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原因便是不能让你们心中起了间隙,你们心中有了间隙,对整个巴渝国都是不利的。”萧鸣谦说的真切,百里秦已经被自己怀疑这位朋友而生出惭愧。 “是我不对,谢谢你说出了实情。”百里秦走过去拍着萧鸣谦的手臂诚恳的说道。 实情清楚了,可在百里秦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却是五味杂陈。自己曾经崇拜,敬佩,完全信任的人背后会多出这么多的故事,难道自己真的如同武国君所说的一样,太傻了吗? 也许真是太傻了吧,也许自己永远学不会那些人的那种“聪明”吧,我自是我这个傻自己,也不学别人的那种“聪明”。 乌羊城北! 徐白秋着黄色铠甲,持大蜀龙雀刀;花日红着绿色铠甲,持影剑;冯茹南着橙色铠甲,持归燕瀚海剑;孙青朔着紫色铠甲,持云飞劲弓;百里秦着红色铠甲,持赤霞刀。 尹志刚和小道士丹羽即不着铠甲又无神器傍身。他们二人共乘一匹龙驹,七人六骑出了乌羊城便径直朝北而去。 此行的路线自然是要绕开华国,沿巴渝江逆流而上行至巴渝雪山脚下,而后转向西面,从西面的蜀国境内进入北夷国。这条线路有几大优势,首先是专门避开了华国,避免与华国发生冲突而影响以后去华国取的另外一片神龙战斧残片。其次是这条线路路程最短,相对来说耗费的时间就少。临走之前就安排好了,乌羊城如果受到华军的攻击,最多可以支撑的也就两月,那么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必须从北夷国去到华国,时间拖久了乌羊城肯定会被攻破,所以省时是最重要的。第三便是通过蜀国进入北夷,会容易许多,毕竟现在华国已经和北夷开战了,绕开多事之地自然省去不少麻烦。 第一百四十七章 铠甲入北夷 沿路经过巴渝江沿线,处处都是曾经熟悉的景象,哪里都有过去的回忆。但随时都有种“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触。记忆中的巴渝江,没有羊人的来犯,历史中的巴渝国,没有华国的肆虐,以前的国度,还有武国君的身影。沿途所见,皆是迷茫的眼神,满是受伤的心灵。普通百姓,哪里知道上层的谋略,哪里明白生死之外的意义。再说,一个普通百姓,就算生死,唯一产生影响的便是给家人带来悲伤,德高望重者还会受到毫不相干的人的惋惜,可更多的平民,只会是悄无声息的来,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去。没有人证明你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没有人在乎你是否来到过这个世界。家族基因?亲子传承?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家庭之内,在江湖,在社会,在整个大陆上,芸芸众生中昙花一现,飘渺之间。这便是百里秦眼中所见的天下百姓,这便是活生生从身旁经过的人们,就算百里秦想挽留,就算百里秦想记住每一个人,可现实吗?可行吗? 五色铠甲飘过巴渝江畔,一如清风吹过迷茫面庞,或许惊起一丝涟漪,或许留下片刻回忆,抑或犹如传说一般吹嘘一番,可这五色铠甲,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没抛出任何希望,因为他们只是路过,因为他们仅仅路过。 那里曾是萧鸣谦第一次来到巴渝国时训练步骑特训营的场所,那里曾是百里秦第一次见到国君的岸边,那里离百老泉已经不远……国君,曾经的武国君,怎么会如此的会让人产生质疑呢?如果他还在世,兴许还可以当面询问一番,可现在无论好坏,他已经不在了,连同他的族人一同死在华军的屠刀之下了。现在越是沿着巴渝江往北走,越是感受到整个巴渝的悲伤,那是深入骨髓的,那是痛彻心扉的。国君被如此杀害,算是奇耻大辱,算是仇深似海,算是每个巴渝国人的耻辱,算是大陆历史的重彩一笔。百里秦能做的,他也仅仅能做的,便是继续提刀战斗,继续拼命搏斗,在这个历史洪流中,就算是赤霞武士又如何,就算是乌羊城主又如何?依旧还是需要跟着洪流往前推进,依旧还是需要一步一步的踏上复仇之路。 “再走两日便到巴渝雪山山脚了,百里,你的师傅舅舅都在那里吧,是否需要绕道而行,前去探望他们一趟?”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巴渝雪山,孙青朔提醒百里秦。 “不去了。”百里秦摇着头回答道。“不过我想看看赤火旗建立的碑林,那里并不绕路,在我们要走的路上,耽误半个时辰。” 碑林?赤火旗建的碑林? 那是乌羊草原上与羊人战斗时为每一位战死的袍泽树立的,百里秦的意见,这让当时所有的抗羊英雄们自豪的事情,死后在巴渝雪山脚下的碑林上会刻有自己的名字,那是证明自己曾经为大陆奋战过的有力证据,那是名垂青史的江湖印记。 既然是在路上,大家也都很想去看看,兴许在碑林之中还能找到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的名字。 巴渝雪山,当之无愧的大陆第一高峰。远远儿的便能初见它的雄伟。如同一位安详的老人安静的坐在那里,长年将自己的血液灌输进奔腾不息的巴渝江,永远安静的守望着这片大陆。 巍峨的雪山在众人面前并不吝啬它的美丽,那条经纬分明的雪线为这里增添了更多的美丽传说。在那雪线之下,花天河应该已经开始绽放春天的绚丽。花连天,漫天满地的花海应该已经初见形态。但在五十里外,百里秦一行便转向西面,不再继续往北。继续往北要去到北夷国,那便要翻越这巴渝雪山了,翻越巴渝雪山只会将他们的行程拖的更长,时间消耗更多,所以在离花天河尚有四五十里的地方,他们便转向西面。因为在这里才能过江。再往前走,一路都是湍急的河流,渡江极为不易,在巴渝雪山脚下,只有这里才是过江的最佳地点。 过江之后,再行一个多时辰,便见到了赤火旗为天下英雄建立的碑林。 大片的碑林树立在雪山下的草地之上,一眼望不见尽头。 这里的碑林没有十万也有几万。虽然刻有名字的只有几千个,可那里面就有百里秦,花日红等人的地方。 “本来这些是为抗击羊人牺牲的英雄朋友们准备的,现在看来……有些尴尬。”百里秦苦笑着说道。 是的,初衷是为抗击羊人中那些牺牲的江湖英豪们准备的,现在羊人尚未赶出大陆,大陆的内部战争又开始了,百里秦面对着“抗羊英雄们永垂不朽”几个字唯有苦笑。 “不妨,改两个字便可。”众人自然理解百里秦的苦笑,徐白秋上前说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到徐国君的身上。 “现在的大陆的战争,已经不仅仅只是抗羊了,将抗羊二字改为英雄之战即可。”徐白秋继续说道。“这个想法当真秒极,只是仅仅只为江湖人士留有位置还是不完美,应该让军中之人的有功之臣也有位置。” “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因为当时很多江湖人士死后无名,多半都悄无声息的这么走了,我想军中人士还有军籍可查,还有朝廷安排抚恤家人。现在想想却是欠考虑周全,您有主意当然最好。”百里秦讲出当初设立这碑林的前因后果,这时如果徐白秋能够将这事完美下来,那当真才能算功德一件。 “今天的这场战争,不逊于当年的王者之战。当年的王者之战是大陆人为了生存,为了繁衍而产生的战争。今天的战争同样如此,我们披甲上阵,提刀砍敌,为的不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就是我们民族的繁衍。当年的王者之战除了给我们留下口口相传的传说与故事,再无任何那时为战斗牺牲之人的证明。今天虽然不是王者之战,今天却是英雄之战,我们要为今天英雄之战的英雄们留下永世的纪念。”徐白秋说的慷慨激昂,一时让所有人都有些感动。 是啊,多少为战争而牺牲的英雄未留下任何痕迹,都在战争的洪流中死的悄无声息,虽然大家并不是为了让大家永远记住自己,但为了自由,为了生存,为了繁衍而牺牲的英雄们,应该要让后世永记。 在徐白秋的建议下,将碑林改为了“英雄之战的英雄们永垂不朽”。也正是从今天起,大陆眼前的战争,成为了铭刻历史的第二次大战,不逊于王者之战的英雄之战。 为了让碑林更加的永久牢固,徐白秋又从蜀国掉来力量,不仅仅在碑上刻有英雄们的名字,还专门成立一个统计部门,将这人的生平与英雄事迹着进历史。让每一个英雄都有一段故事,都有段传奇,让这些英雄们的故事激励并振奋着后世之人。 本来只预计耽误半个时辰的碑林之行,结果却在这里耗费了半天的时间。好在龙驹脚力强劲,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就可以追赶上来。 继续往西便出了巴渝国,进入到蜀国的地界。而后再转向北进,这便很快来到北夷国与蜀国的边界之上。 北夷蜀国,二者关系相对较好,通过边界时并未将蜀国国君的身份拿出来,而是通过当地官员,以江湖游侠的身份进入到北夷境内的。 来到北夷才知道,并非传闻中的满目冰雪覆盖,而是依旧有着农业牧业,百姓们过的生活也依旧如同大陆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人也不似传说中的好战蛮横,同样长着朴素的面庞,勤劳着耕作或者放牧。只是放牧者多余耕作者,估计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应该是产物多寡的因素。牧羊牧马是主要的放牧形式。要说蜀国的千里牧场是很好的战马饲养地,这北夷也是不差的地方。只是这北夷人不擅长经验,不乐于生意,他们多半只愿自给自足,优等的马只供自己消遣,并没有想着将其发展成为生意,并未曾想将这里的优等马销往大陆各地。 尹志刚虽是北夷人,可从小便长在乌羊城,眼见着自己的这些族人是这种的生活方式,心中生出的感觉是丰富多彩。有羡慕,有向往,有不解还有些不敢。 羡慕向往是因为在这里他见到了惬意的生活方式,不解与不敢是因为如果自己来到这里,会不会因为孤单,因为寂寞而伤心。 一望无际的草原,就你赶着羊群马群在上驰骋,虽自由潇洒,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孤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 北夷国的国都夷城,地处巴渝雪山北面,同样巴渝雪山向北孕育出了一条夷江,蜿蜒北去,繁衍着北夷的世世代代。 夷江向北,没有巴渝江的湍急汹涌,反而似温柔的姑娘一样,平和的在北夷的平整大地上缓缓而行。如果站在巴渝雪山山顶,向南见到巴渝江似热情的小伙子,向北见到的夷江又似羞涩的姑娘。大陆的山之母巴渝雪山,孕育着大陆的方式各不相同,让这大陆丰富多彩,婀娜多姿。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欲进巨石城 夷城,北夷人自己更喜欢称之为巨石城。 整个城全都是建立在巨石之上,又依靠巨石丰富的石材资源,将城市修建的如巨石般坚固。 巨石城不似大陆的其他城池一样,很多依靠木料来修建房屋,而是全部用石砌。你看那厚重的城墙,你看那街上栋栋民宅商铺,你看那平坦的街道,没有不是石砌而成,没有不是满目巨石。难怪本地人皆称其为巨石城的,俨然一座生在巨石之中的城市。 北夷祖先来到这里,见到硕大的巨石生于平原之上,于是便凿而修之,逐渐形成了大陆仅有的石头城。 巨石城最大的特点便是牢固,远的千年之前的凶猛野兽,近的大陆受到羊人的侵犯。要说这巨石城拦不住,抵御不了,那世上再无更加坚固的城池了。 见到这巨石城时,大家都在想,如果乌羊城也似这巨石城一般,还不说城市中的房屋,仅仅只需要这厚重高大的城墙,羊人再打几年也未必能够攻下。你看城墙修葺时所用的巨石,哪一块不是丈余宽窄,哪一块不是过万斤的重量?普通箭矢?在这城墙面前犹如掏耳朵的挖耳勺。就算是投石车抛出的石头,也不过是城墙穿的一只鞋子而已。这般巨大,这般坚固,攻城绝对是极其艰难的事情。 徐白秋一行,着铠甲,骑大马,白天进城必定太过招人注意。来这夷城——本地人称之为巨石城,目的便是要取了北夷的国宝,神龙战斧残片,如此显眼肯定会召来更多麻烦,所以大家都在城外找一处先隐藏起来,待到夜晚才进城。 “计划是什么?”百里秦在这之前并没有打听该如何取得神龙战斧残片,这时到了夷城城外,想着晚上便要动手,开口询问徐白秋和孙青朔。 孙青朔徐白秋相视而笑之后只说了两个字:“硬抢!” “硬抢?”百里秦不相信自己听见这两个字,在北夷王城,想要硬抢北夷国宝,这怎么可能呢? “是的,只有硬抢。”孙青朔非常肯定的说道。 “这可是北夷王城夷城,我们如何硬抢的来?”冯茹南也不相信,要知道这种硬抢不仅不容易抢到,而且最关键的是抢到手了也拿不走啊。 “对,正是因为是夷城,别的办法都行不通,只有硬抢才能得到。” 不仅百里秦冯茹南不相信孙青朔的办法,大家都是不信,众人眼巴巴的望着孙青朔,期待着他的下文。 这时孙青朔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转头看向小道士丹羽,在孙青朔认为,这个小道士知晓的多,考虑的也丰富,看向他是想知道丹羽是否知道为什么要硬抢。 “看我干嘛?我又不参加你们硬抢,你们用硬抢的办法我不会参与,我不会跟你们去打架。” “那除了硬抢的办法,你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花日红听出这个小道士似乎还有别的办法,开口问道。 “有啊,但不一定办的到。相对而言硬抢还来的简单一些。”这话说的,似乎跟没说一样。但言外之意便是他还有别的办法。 “把你的不简单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冯茹南这段时间与这个小道士相处的不错,她也是队中唯一的女性,丹羽平日跟她的话语最多。 “但这个办法不是给你们的,是我的。”这小道士越说越迷糊。 “这个只能我去才能做到,你们,不行!” 知道丹羽喜欢卖弄玄虚,徐白秋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话,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出来,铺开在地上,让其他几人围过来。 这是一张夷城的城市大略图,在图上勾画出了夷城的几大重点位置,徐白秋指着城中的一处类似台塔的位置说道:“这便是神龙战斧残片位置所在。” 北夷在对待神龙战斧残片一事上与他国有太不一样的地方,北夷并没有将这国宝深深的藏起来,而是在夷城中搭建了一个高大的平台,在平台之上又朝天树立起粗壮长约几十章的铁柱。在平台之下,也就是放至残片的下面,链接有庞大的机器。北夷在利用残片的力量,接着天雷的能量,研究残片的威力,并尝试制造更多的神器。 “一直在研究打造新神器的是北夷的国师。说起来,这北夷的国师与在乌羊城见到的蔡植郎是一族人,也是蔡家后裔,不过在北夷的蔡家没有华国的蔡家那般惨烈,不仅没有被夺去国师之位,还在依旧行使着国师的职责。”徐白秋继续说道。“除了蔡国师在以外,这里便只有专属国师的神斧营守卫了。在北夷,因为城墙坚固,北夷人又强悍,所以并没有华国那般守卫森严。这许多年从来没有人打过北夷国神龙战斧残片的主意,所以硬抢的办法是可行的。” “所以抢来这残片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逃出夷城以及整个北夷国。”孙青朔在旁继续解释到。 “我们一旦得手,便很快会受到整个夷城王军的追击,此时一路向南,都会受到更多北夷军的拦追堵截,中间会受到整个北夷国的追杀。” “从夷城到北夷华国边界需要几日?”百里秦在旁问道。 “平常需要不下十日,按照我们龙驹的脚力,最快马不停蹄的跑也需要五日。” “五日?那北夷军聚拢完全没有问题,大军包围住了我们便再无逃出时间。”徐白秋非常肯定地说。 “现在看来,抢来残片容易,逃出北夷成了最大的问题。” “兵分两路呢?一路拿着真残片往蜀国方向跑,另外一路成为引诱北夷人的队伍,假装朝华国方向跑。就算朝华国方向跑的人被抓住,也不会影响残片的去往华国。”花日红想到了兵分两路的办法。 “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可在北夷境内,两队分开跑多半都会全被围住,在这里,他们聚集十万兵马就是半天的事情,我们兵分两路只会让两路都被围住抓住。逃不出去的。”徐白秋看来对北夷十分了解,这些办法其实他早已经想过了。 “那该如何是好?”花日红知道这法子不行,疑惑起来。 “我的意见是继续硬闯。”徐白秋眼神熠熠的看向大家。“我们身着铠甲,手持神器,硬闯是可以冲出北夷军的。” “面对几千军队,我们肯定还是有把握,可到时候估计远远不止几千,上万人我们是打不过的。”百里秦用铠甲对抗过军队,他知道就算刀枪破不了他的铠甲,可毕竟人的气力是有限的,经过几万人的消耗,没有人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 “我们轮番上阵呢?不要每次都每个人都上,先上几个,其他的先休息,然后这样交替着跟北夷军打斗,加上龙驹强劲的脚力,跑出去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孙青朔欲言又止。 “只是这种方法可能会有牺牲,这样对大家有些危险,所以如果有谁想退出,我不会怪罪大家。”徐白秋在旁补充到,说完他扫视一周大家,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百里秦身上。 “我不退出。”百里秦见到徐白秋看向自己立马回答到。 “你这才新婚,年纪又最小,可以退出的。” “我不退出。”百里秦肯定的说道,“你退吗?”百里秦又问起冯茹南。 “都不退,生死有命,既然大家一起来,就一起上。生死也就捆在一起。”冯茹南依旧那么豪气,江湖气息依旧那样浓重。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徐白秋又扫视一周,通过所有人的眼神已经知道大家打定主意一起上了,这才说道。 就在大家商议的时候,小道士丹羽已经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吩咐尹志刚跟他一同先走一步。 “他们是去打架去的,你又不会打架,跟他们还不如跟我走。”丹羽这段时间找到了一个好“仆人”,尹志刚本就老实,在生活上,在路程中,很多事情丹羽都将尹志刚当作仆人在使用。尹志刚心底善良,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丹羽要他干嘛便干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尹志刚认为,既然百里秦都叫这个人为师傅,自己为他搞些服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还乐在其中。 丹羽注定是要另外走了,不会与徐白秋他们一道去打架,行装收拾妥当,还是告诉百里秦他们一声“我带着小尹子先走一步,你们抢到东西出了北夷国我们再聚,这个打架的事我事不会参与的。” 百里秦见到尹志刚已经同丹羽坐在了龙驹上,想这时他加入自己的队伍反而会让自己分心照顾他,跟着丹羽走也是好事儿,点头后吩咐尹志刚自己小心点后便准备让他们先走。 “你们直接去华国吗?” “没有,我们先去找北夷的国君玩玩儿,看看他们的国师弄出什么好东西没有。”丹羽一脸的随意随性,根本看不出他这话是说的真心话还是说的好玩儿的。 百里秦知道自己这次是要抢夺北夷国宝,肯定就会成为北夷的大敌人,尹志刚跟着自己的师傅小道士丹羽便不会被当作敌人对待。虽然丹羽说的如此轻松平常,似乎去北夷王城就像平常串门做客一般,但不管如何,不与自己一路便是安全的,所以并未将丹羽说什么放在心上,让他们先一步离开了。 丹羽与尹志刚离开后,大家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此后便是长时间的奔波劳顿,也不知道会遇见何等的凶险,此时不抓紧时间休息,恐再难遇休息时间了。 “小道士刚才说他有他的办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冯茹南猛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呀,不是常人,也许会有他自己的办法。”倒在墙根边的百里秦回答到。 “他没有阻止我们的强抢,想必是那么一说的,如果真有主意,怎么会允许我们强抢。重铸神龙战斧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在这件事上他应该不会如此随意,多半都是要我们去死战,他早早的去华国等候。”花日红在旁说道。对这个小道士,花日红并无太多好感,就算赠送自己铠甲和龙驹后,依旧没有太多好感,想来应该是凤凰的原因吧。 “这事儿多半要我们自己来做,他的参与与否于大体无关,我们只管做我们自己该做的事,神龙战斧得到以后更加不能让他插手,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思我们事琢磨不透的。”徐白秋非常肯定的说着,在他认为中,神龙战斧绝对不能让外人粘手,这是他一直坚持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北夷神龙斧 来到巨石城的城墙之下,才能真正体会到巨石城城墙的强大。看那庞大的砌墙巨石,每块都高过几丈,巨石堆砌的城墙想必当年耗费了巨大的物力财力。 在一处墙角,众人准备攀岩而上。花日红最先伸出双臂,支撑着墙壁逐步爬升。冯茹南紧随其后,徐白秋第三位,百里秦在最后。 在此之前,百里秦从来没有见识过徐白秋的身手,不知道这位云隐门大师兄的功底有多厚,所以他一是便于断后,二是在有意观察徐白秋的功底。 孙青朔驾着他的专用马车,牵引着其他人的坐骑绕过巨石城,在城南某处静静地等待着百里秦一行的出城。云飞劲弓紧抓在手中,身旁马车上几个箭箱皆已打开,数千近万支箭矢在箱中跃跃欲试,想早早的冲出箭箭封喉。孙青朔知道,百里秦他们短时间不会出城来,可他依旧目光如炬的盯着巨石城方向。 兴许是有铠甲的原因,徐白秋的攀爬异常轻松,百里秦没有看出武功路数和功底深厚,但毕竟是云隐门大师兄,应该在花日红之上才对。徐白秋那柄背在身后的大蜀龙雀刀完全不同于百里秦的长柄赤霞刀,大蜀龙雀刀刀身并无弯曲弧度,而是笔直向前,到达刀锋处便笔直转弯,这种直刀在大陆上很少见,关键原因是这种刀对铸造师要求颇高,稍不注意便打造变形,弄的不伦不类,所以这大蜀龙雀刀在战场上更加显眼,想得到者也会更多。只是在此之前并未现过世,到现在为止只有百里秦他们几个见过。 百里秦正在思索徐白秋的大蜀龙雀刀的时候,头顶花日红已经轻轻落在了城头之上。此时虽然夜已过半,可守卫依旧还有,依旧精神,花日红抬起手臂,从掌心处急促射出数枚钢针,生生将见的着他们的几个守卫悄无声息的钉在了地上。本来花日红这铠甲并无从掌心射出钢针的装置,都是因为他在唐小鱼处学来的本事,将其他羊人铠甲上的这装备改装进他的这幅铠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使用,居然还能有此效果,花日红满意的瞧着自己改装的手掌后,招呼其他人早早离开这城头。 进城之后,四人并未选择城中大路,铠甲耀眼,难免不被北夷人发现,于是他们便从屋顶朝前方跃进。 “接雷顺意”四个大字赫然写在平台之上,北夷国想表达的是接天雷顺天意之意,利用神龙战斧残片的力量迎接天雷创造神器。 平台甚是宽大高伟。台基方圆一百多丈,有三十余丈高。看来是整个大陆第一高台。当年北夷国耗费不知多少人力财力,历经五十余年才将这平台搭建而成。巨石搭建而成的台基,朝上是连绵不绝的台阶,在台基之上,用金属铸有圆球,厚重坚固的圆球最中间便是神龙战斧残片所在。圆球的顶端,一根直径约为五尺的铁柱,高不知多少的直插云霄,此铁柱便是将天雷引致圆球的引线。 圆球之内,残片之下便连接着无数机器,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想来这几百年的时间里,这个平台迎接了多少天雷,聚集了多少的力量,也应该在制造神器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北夷国师和他所属的神斧营全部居住生活在这平台周围,估计是此处太过显眼人员太过频繁的原因,又或者是北夷国从未想过有人会来此处偷导神龙战斧残片的原因,夜晚时在平台上安排的守卫并不太多。这让百里秦等人进来异常轻松。 大家站在平台之下,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很少有这种人力造就成的景象如此庞大,当真是开了大家的眼界。 当然,大家来并不是来欣赏风景的,这种时候守卫虽然不多,但却依旧容易暴露,四人沿着台阶,脚下轻点而上,很快便来到顶端的圆球所在位置。 几个守卫在他们面前自然是不在话下,轻松解决,可圆球周身绕了一圈,没有找到进去的入口。 “该不会是从顶端下去的吧。”百里秦说完便跃起身来,沿着圆球爬至圆球的顶端,而后顺着圆球又滑下来,对着大家失望的摇着头。 “不可能没入口,大家仔细找找。”徐白秋吩咐完后便仔细地用手在圆球上摸索,希望通过仔细的寻找找到进去的入口。 这种时候最为着急,明明东西就在眼前的圆球之内,却找不着入口,如果要打上一架才能进去,兴许在心中还舒服点,可这种看得见的着急最是难受。同时,大家也觉得这最让人着急。 事情也总是这样,你越是着急,越是找不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越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越是容易出现纰漏。 冯茹南一下子就着急起来,从身后拔出巨剑,便要砍向这圆球。 瀚海归燕剑想要破这圆球自然是简单容易,可如此一来便会弄出更大声响,那时便会召来更多的守卫,想要取得残片就会增添几分难度。花日红见状,赶忙拦住了冯茹南。百里秦走向几位被放到的守卫,试着看看是否还有剩口气的,想从那里得到进去的办法,可仔细一看,个个都已经气绝,还是花日红的钢针过于准了,每针都钉在了这些守卫的致命位置上,看过之后也只能摇头叹气。 还是徐白秋沉稳一些,他依旧还在寻找思索着入口。 只见他在圆球上摸索了半天,而后又退后几步,站在台阶的下面往圆球处看,最后开口说道:“这圆球在缓慢移动着,看这方位,要让他移动到特定的位置,入口才可以打开。” 原来徐白秋已经发现圆球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有力量在让他自转着,圆球需要转到特定的位置才能将入口打开。 “那我们需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有办法现在打开吗?”百里秦问道。 “还不知道,可惜是夜晚,不能看清楚圆球的纹理,否则通过纹理可以判断方位。” “我们难道要等到天亮?”百里秦着急起来,如果真要等到天亮,那众多神斧营守卫都会发现他们,到时候只怕出不出的了城都是个问题了。 “那也不用,这样百里和花师弟你们下去在神斧营中放一把火,将他们营地搞乱,我们借着火光找一下圆球的纹理,再借我们的人力推动圆球,让它早点到特定的位置,这样入口便能打开了。”徐白秋下令百里秦和花日红下台阶下去放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放火即可以扰乱神斧营又可以借着火光找纹理,看来只能这样了。 百里秦和花日红飞身下平台,之后二人各自一个方向,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巨石城多半用石头堆砌,想要点燃房屋是完全不可能的,二人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唯一的可燃之物便是一周挂满的绸布之类的东西。这样四周挂着,应该是祭祀时用的,颜色各异数量又多,稍微聚拢一下便可点燃,加上挂的又高,风一吹便可以全部燃起。数量多面积大正好可以达到借助火光的目的。 二人点燃几处后便很快回到平台之上,随着火光的燃起,圆球上的纹理也渐渐清晰起来,与此同时,神斧营的守卫也逐渐惊醒起来,下面叫喊声逐渐加大,听语气颇为着急。看来这种绸布是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肯定代表着什么。以至于到此时还没有人来管平台之上。 纹理清晰起来,徐白秋马上看出来圆球入口的奥秘。一切正如徐白秋所预计的一样,圆球当真是在缓慢转动着,到底是什么力量推动着圆球转动的还搞不清楚,但它的确是在转动。转到特定的位置入口才可以打开也是事实。光线稍微好点,便可以清晰的看出入口是圆球上的一处,估计是时间久远的缘故,这入口处的颜色已经与别处不同了。 一声令下,大家都用手推着圆球,让它早点转到特定的位置,这样入口的门才可以打开。 圆球虽然庞大,但似乎并不沉重,几个人便可以将其推动。只是这时随着大家推动圆球加速转动的同时,平台地下,应该是连接着圆球的机器,发出很大的声响,这声响明明就是转动抽被带动发出的“咔咔咔!”的声音,你转动的越快,“咔咔咔!”的声响就越急促。刚开始响了两下,大家赶忙停下手,再推,再响。这声音同时将台下神斧营的人也惊动了。 于是大家也不管是否会发出什么声音了,加快推动圆球,好早一点进去取得残片。 这下,平台下的神斧营才惊觉起来,更多的人放下手中的盆桶,顺手拿起身旁的武器朝平台之上奔来。 “快,加紧推,打开入口先取得残片再说。”徐白秋催促着大家用力推圆球,这时下面传来的“咔咔咔”声响急促非常,很快便将圆球移动到特定的位置,这时圆球“轰!”一声,将入口处的门弹开了,徐白秋想都没想便往门内而去,之后便从圆球中传出徐白秋的声音,“你们在外面先拦住神斧营的人,待我取下残片。” 第一百五十章 黑鸦重骑兵 徐白秋闪身进入入口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哄!”响,这圆球入口又一次弹起,自然关闭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花日红明确的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告诉大家不用当心徐白秋。这时,北夷神斧营的人也已经冲上平台之上。 首先上来的是数位长枪兵,应该本就是在夜晚执勤,装扮装备很是齐全,不像刚被大火惊醒的人。 这些北夷神斧营军士见着人便提枪前刺,嘴中还大声朝下面呼喊着,应该是在通报平台之上遇见偷盗之人的信息。 这些普通军士怎会是这些人的对手,长枪还未到身前,便被神器轻折而断,身着普通铠甲的这些军士也经不起手持神器的铠甲勇士的攻击,不出两下,皆已经倒地而亡,不过有人在平台之上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后面会有更多的北夷神斧营军士上来。 解决掉第一波人,几人就开始着急进入圆球的徐白秋,眼看着下面将会上来更多的人,时间太长将会拖的大家离不开巨石城的。百里秦焦急的朝着圆球呼喊“徐叔叔,怎么样?里面顺利吗?” 可得到的却是返回的回声和平台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声。 正在这时,神斧营的警钟陡然响起,在这夜晚之中,这警钟的声响显得特别刺耳,想是整个巨石城都能够听见。 这是不经过一番鏖战难以出城了。 眼看着众多北夷神斧营军士朝着平台之上而来,百里秦冯茹南花日红握紧手中刀剑,又要拦下这波进攻。 平台下的火光此时更加茂盛,多数北夷神斧营都来攻占平台了,这燃烧的绸布已经没人管,自然也就燃烧的更旺。 依稀火光之间,数骑重甲迎着火光而来。北夷的重甲骑兵也赶到了,速度好快!怎么也想不到北夷的重甲骑兵会来的如此迅速。 就在北夷的重骑兵马踏平台台阶之时,三人身后的圆球发出金属碰撞之声,接着“轰隆!”一声,圆球被从内部破出一个大洞。徐白秋用刀破了圆球,背后背着布袋,朝着大家喊了一声;“东西到手了,走!”转身朝平台下冲去。 见到徐白秋已经得手,众人不再恋战,纷纷跳入人群,朝着城南方向而去。 刚刚赶到的北夷重骑兵怎会轻易放手,有着战马的速度,根本就没有被百里秦他们甩掉。 四人在屋顶轻跃,战马在街道上猛追。 原本暗黑的城墙上,此时也已经灯火通明。众多守城兵都在用弓箭迎接四人的出城。 好在四人深受不俗加上又有铠甲的助力,抵御射来急箭并不费力,而真正让徐白秋着急的却是紧追着他们的这些重骑兵。 百里秦他们不认识,但徐白秋清楚的知道,正在追赶他们的这些重骑兵并不是北夷普通的重骑兵。 在北夷,重骑兵本来就是他们的王牌军,而正在追赶他们的这些重骑兵又是王牌中的王牌——黑鸦骑兵。 北夷黑鸦重骑兵是在王者之战中与华国萧氏步骑特训营齐名的强悍军种。只是在后来的演变过程中,萧氏步骑特训营逐渐被华国五旗营取代,可北夷的黑鸦骑兵却是一直沿用至今。 北夷人除了性格彪悍外,其铁师技艺在整个大陆是无人能及的,所以北夷的重骑兵的配置在整个大陆也是最合理最善于战斗的。有擅长锻铸的铁师,北夷的重骑兵的甲坚而轻,普通刀剑难以破甲,但却不似其他国的重骑兵那样沉重繁琐。尤其是重骑兵中的这支黑鸦重骑,更是装备不俗。不仅战士身上的甲坚而轻,就连马匹上的护甲也是同样出类拔萃。最致命的是,这些黑鸦重甲所使用的武器,除了平常重甲配置的弓箭短刀外,手中常握住的那杆长枪最是杀伤力强大。 黑鸦枪,黑鸦重骑的名字也就是从这杆长枪上而来的。这枪不是江湖和战场上使用的那种枪,此枪长约一丈五,其刃就占去整枝枪的一半,也就是说这枪的前端有很长的刀刃,枪尖尖锐非凡,一枪过来便可轻易捅穿人的身体。枪刃极长的优势又是在战场上可以用枪横扫,普通枪要横扫便是用枪杆打人,这黑鸦枪便不是,它就是用枪刃伤人。在枪的下半部分,又有环形护手,让人不可以伤到握枪人的手臂。 每次冲锋之时,黑鸦重骑皆是笔直将黑鸦枪朝前递出,远远儿的便能洞穿前排士兵,所以黑鸦重骑的士兵个个臂力强劲,一枪便可以轻松挑起一个敌人。 徐白秋见到追击他们的重骑手中高举长枪,一眼便知道这便是传闻已久的黑鸦重骑。通过余光扫射,追击的黑鸦重骑人数上还在不断增加,从最开始的不到十骑,现在已经有不下五六十了。这样下去自己这四个虽然身着铠甲,手持神器,也难逃出这些黑鸦重骑的消耗。 出城,先出了巨石城再谋其他,只能这样,出城后凭借龙驹战马的强劲脚力,估计能摆脱黑鸦重骑的追击。 正在他们攀越城墙之际,城墙上忽然朝天响起了几声哨箭。升上天空的哨箭似烟花般散开,一时照的地上发亮。这又是在通知什么人吗?但考虑不了这么多了,徐白秋没有时间给大家解释黑鸦重骑的凶狠程度,只是不断催促着大家加快步伐。 本来想的是出了巨石城后,大家可以撒开腿了跑,加上外面不远处有孙青朔的接应,龙驹战马的超凡脚力,便容易摆脱黑鸦重骑的追击。可徐白秋完全忽略了在平地上黑鸦重骑的追赶速度。 普通重骑确实不适合快速追赶,可这是北夷的黑鸦重骑。黑鸦重骑的装备坚固但并不沉重,加上在为黑鸦重骑配马匹的时候,又是选了又选的。如果不是黑鸦重骑骑手臂力要求过高,不是马匹数量有限,整个北夷重骑都按照黑鸦重骑的配置装备的话,那北夷骑兵将会天下无敌。 黑鸦重骑在平地上没了城中的地形阻挡,没了弯弯曲曲的街道限制,追赶起来完全要强过拼命奔跑的徐白秋四人。本来有了距离优势的四人很快便要被黑鸦重骑给追上了。 但是让人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追赶上来的百余骑黑鸦重骑并不对四人展开攻击,而是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这些重骑怎么跑起来这么快,如此之快便追上我们了?”百里秦虽然不认识黑鸦重骑,但他看的出这种装扮的骑兵肯定属于重骑,重骑自然不能迅速追击,甲重装备沉怎么可能跑的如此之快。 “这可不是普通重骑,这便是与萧氏步骑营齐名的北夷黑鸦重骑。”徐白秋此时被重骑围住了才有机会给大家解释。 “黑鸦重骑?”大家异口同声,因为都听说过黑鸦重骑这个名字,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了,只有吃惊,只有惊讶。 “怎么黑鸦重骑会出现的如此之快?”花日红疑惑着,这也是徐白秋搞不明白的地方。 “并且现在将我们围住而不进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徐白秋回答不了花日红的疑问,而将自己围住而不进攻更让徐白秋疑惑。 “打吗?不打后面会有更多的追兵。”百里秦提刀正跃跃欲试,开口问道。 “要打,不冲出去肯定麻烦会更大。”徐白秋回答道。“我们分开往外冲,提早通知朔儿,他将我们的坐骑带过来还有跑出去的可能。” 话语说完,四人于是分四路往外冲去。 这四人的武功境界,徐白秋百里秦稍高一筹,花日红其次,冯茹南相对最低。但在分头往外冲的时候,大家并未考虑到这点。好歹冯茹南也是斩过羊人黑甲的人,大家也便对她没有太多在意。但如此多的黑鸦重骑,是要强过一两副黑甲的实力的,其他三人冲出包围之后,冯茹南在黑鸦重骑的包围圈中越陷越深。但场面混乱,大家又只顾得上自己逃命,根本没有闲暇关注被陷住的冯茹南。 冲出包围后,又要想法摆脱跟着自己的尾巴,避免自己再此被围,于是三人领着三队黑鸦重骑满地的跑。 后方的巨石城外,已经有更多的北夷军出城来了,还在不断的向着天空发着响箭,响箭上天,依旧是炸出灿烂的烟花,印的天地亮如白昼。 最先反应过来冯茹南没有冲出包围圈的还是百里秦,百里秦是跃上一名黑鸦重骑的肩头,跳过他的一击猛刺的时候,刚好响箭在天空炸开,看见刚才被围之地还有很多黑鸦重骑,忽左忽右的似有人在尝试突围。而在其他地方也只有另外两支黑鸦重骑在追赶。 黄色和绿色的铠甲颜色在响箭亮光的照射下异常显眼,这不用猜便知道了冯茹南海被围在中间,切包围的人数远超追击他们的人。于是百里秦没有犹豫便转头往回冲去,他定不能将冯茹南一人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救她,就算两人同时将姓名留在了这里,也一样义无反顾。 第一百五十一章 深陷黑鸦军 黑鸦重骑的坐骑,虽然不似龙驹战马那般高大威猛,但却又比大陆的其他战马高出不少。脚力弱于龙驹,却同样强过大陆其他战马。 在高大的黑鸦重骑包围中,百里秦找到最合适躲避的办法——身子倒在地上贴着地面滑行。虽然黑鸦重骑都是竖起黑鸦枪往地上猛戳,可灵活的身型总是可以利用马腹下的优势躲过。 从一匹马腹下滑行到另外一匹马腹下,如此几个辗转便又回到最初的包围圈。那里的冯茹南还在和黑鸦重骑们纠缠着。 “你怎么又回来了?”虽然清楚的知道百里秦回来是为了救自己,冯茹南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何时见我丢下过战友?”百里秦既然进了包围圈,便不再需要贴地滑行,站起身的时候回答道。 冯茹南转过头朝着百里秦微微一笑,示意感谢,之后才发觉各自面带护甲,百里秦见不到自己的笑容。正在准备口说感谢之时,一名黑鸦重骑的黑鸦枪已经递到了自己的眼前。自然来不及开口,先要躲开这枪。 之前冯茹南也硬抗过黑鸦枪的攻击,想着身上有铠甲护体,这黑鸦枪定是破不了这铠甲的。 的确,黑鸦枪破不了他们身上的铠甲,可由于黑鸦骑士臂力非凡,刺出的每枪都十分有力道,甲虽然破不了,但却有不小的穿透力度,力度顺着铠甲,传递给铠甲内的身体,让里面的身体同样感受的到疼痛,这被多刺上几次,人不被刺穿,但却让人疼的受不了。 所以冯茹南在之后的打斗中,并不再直接用身体扛黑鸦枪的刺来,而是格挡或是躲避,尽量不让黑鸦枪刺中自己。 冯茹南是不了解黑鸦重骑,黑鸦重骑使用黑鸦枪只会使用两招,一招是直刺,一招是横扫。 不是黑鸦重骑不会其他招数,而是这是黑鸦枪的使用方法限制的,黑鸦枪过长,变换其他招数不切实际,也不实用。这种枪只需要直刺和横扫,枪长,直刺的优势是你的兵器离我尚远,我的长枪便已经刺进你的身体。刃长,横扫可以扫去一大片,这不是普通枪用枪杆横扫,只能打到你,这是带着刃的横扫,稍不注意便会被拦腰扫断。 虽然招数上只有两招,可这两招却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那便是需要极强的臂力。 黑鸦重骑的这仅有的两招,实力上相当于一位大宗师的实力。 所以说冯茹南现在对抗的便是相当于大宗师的包围,你想她怎可能轻易逃出。如果不是铠甲的护体和瀚海归燕剑的优势,她只怕早被长枪钉在地上了。所以她吃力也是应该的,也是必然的。 虽然如此,但黑鸦重骑还是领略到了这位橙色铠甲的实力。已经有好几位的黑鸦枪被瀚海归燕剑给斩断了。 黑鸦重骑的优势是护甲坚而轻,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杆黑鸦枪,在遇见百里秦他们之前,黑鸦重骑认为的是这大陆上再没有比这黑鸦枪更强劲的兵器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这身橙色铠甲居然能够用手中的那把巨剑斩断黑鸦枪。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意外,当第二杆第三杆黑鸦枪被斩断之后才生出更多惊讶,才将所有目光聚集到这把巨剑上来。如果他们最开始便知道与他们对抗的是九样神器之一的归燕剑,估计他们在刺出长枪的时候会犹豫几分。黑鸦重骑便是黑鸦重骑,不会因为黑鸦枪被斩断便犹豫,便不再执行围剿任务,便产生退缩胆怯。 见有人来营救橙色铠甲,形成的包围圈更加收紧几分,进攻的强度也增强了。 “抢马!”百里秦清楚这种打法是逃不出包围圈的,于是给冯茹南传递抢马的信息,希望通过抢夺黑鸦重骑的马匹增强脚力来逃出包围圈。 两名黑鸦骑士相互架着长枪同时朝百里秦冲来。这是黑鸦重骑特殊的打法,名叫剪刀式,由于黑鸦枪刃长,两杆架起的长枪如同一把长剪刀一样,朝着百里秦的身体而来。 剪刀式可以上下移动,左右又完全笼罩在长枪的长刃之内,对于这种进攻方式,一般很难逃脱身子被剪成两半的命运。 不过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百里秦。百里秦见到长刃朝自己而来,心中暗想这种打法实在太好了,虽然将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可这真是一种绝妙的进攻方式,自己一定要将这种进攻方式告诉给萧鸣谦,让他在他的特训营中利用起来。 心中还在思索着学习这招,剪刀便已经近到了眼前。 能够在这种境地还在思考学习的人,一定会为自己考虑清楚。其实百里秦也无需考虑过多,因为他不会用其他躲避或者后退的方式来应对这剪刀式。 百里秦将赤霞长柄刀从下往上一挑,刀锋触及正是两杆长枪交汇之处。黑鸦枪虽然锋利,可怎敌得过赤霞刀的威猛,三器交碰,胜负即现,两杆黑鸦枪生生被赤霞折断。 原本胜卷在握的黑鸦骑士,一时又是惊讶不已。哪里知道这人的兵器同样厉害,竟然不亚于橙色铠甲的那把巨剑。 两杆黑鸦枪被折断,百里秦没有犹豫,一步上前后退猛蹬,身子已经跃起。挑起的赤霞刀顺势递向右边的这名黑鸦骑士,左腿一个横踢便将左边这位黑鸦骑士踢下战马,右边的这名黑鸦骑士也未能逃脱赤霞刀的刀光剑影,一刀轻松透过护甲穿透身体。口中鲜血一喷便倒地身亡。 百里秦双脚刚一落地,便伸手抓起两骑缰绳,身子从一匹马腹穿过刚好躲过身后一名黑鸦重骑递过来的一枪,翻身上马便要直撞刚才从背后刺自己的那名黑鸦重骑。 巧妙躲过这一刺并不稀奇,翻身上马也不怎么特别出彩,可这名黑鸦重骑怎么也想不到上马之后便直撞自己而来。黑鸦枪太长,来不及收回格挡,只能眼见着百里秦连人带马冲进自己面前,眼前一柄明晃晃的刀已经只剩下刀柄,其余部分早已穿透自己的身子出现在自己的后背。 抢到了马之后的百里秦便向冯茹南方向杀去。黑鸦重骑也已经意识到这人的身手远远超过橙色铠甲。刚才的几个灵活动作,杀人手法,凶狠程度,这些人是拦不住他的。所以在百里秦将战马牵到冯茹南面前,二人上马往外冲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上前阻挡,但黑鸦重骑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周围几人同时朝天上射出了几杆响箭,应该是在传递遇见强敌需要继续增援的意思。 百里秦领着冯茹南没有顾及这些,只是一味的往外冲去,对于阻挡他们的黑鸦重骑,百里秦丝毫没有手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路砍杀下去。 徐白秋花日红二人早已骑上自己的坐骑,因为孙青朔早早儿的看见了城墙上发出的哨箭,已经从远处在往巨石城方向赶来。 孙青朔只适合远战,他仅仅凭借云飞劲弓对敌人造成伤害,如果被敌人靠的太近反而他会陷入困境。所以他自己并没有太靠近敌人,而是远远儿的将花日红和徐白秋的龙驹放出去,让这两匹通人性的战马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主人。而孙青朔便拉开强弓,“嗖嗖嗖!”的射出急箭,将徐白秋和花日红二人身旁的黑鸦重骑射翻在地。 有了孙青朔的远攻,徐白秋和花日红二人骑上自己的龙驹甚是容易,加上龙驹的超凡脚力,无论是左右忽转还是短距离加速,黑鸦重骑便再也摸不着徐白秋和花日红的边际了。 有几骑黑鸦重骑朝着孙青朔而去,可孙青朔的强弓实在是厉害,不仅准星十足,而且杀伤力极大。一箭射倒一名黑鸦重骑,一箭射倒一名黑鸦重骑,上去的十几位黑鸦重骑皆是远远儿的倒下了马。见对方用弓箭伺候,黑鸦重骑中也有人用弩回击,无赖孙青朔并不是一直停留在原地,有龙驹战马的牵引,孙青朔这辆马车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让黑鸦重骑的弩手根本射不中。 孙青朔这辆特制马车上,箭的数量十分庞大,不是几十支几百支,也不是几千支,而是接近万数,尹志刚在为孙青朔打造这辆特制马车的时候,使用的材料也极其讲究,有点像黑鸦重骑的甲,坚固而轻巧,这样便不会让龙驹承受很重的压力,奔跑起来也是十分轻巧。这让孙青朔这种不利于近战,但可以凭借龙驹的超凡脚力与敌人拉开不小的距离。有了这样的装备,没有大队的黑鸦重骑,根本无法靠近孙青朔。 孙青朔在迂回攻击黑鸦重骑的时候,越来越找回了最初双腿健全时候的感觉,这样打,又比当年的他弱上几分?从真正实力上讲,有龙驹,铠甲和云飞劲弓的相助,现在的孙青朔已经超越了以前的自己不知几条街了。 越战越勇,越战信心越足,孙青朔在调整呼吸的间隙,居然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边的黑鸦重骑,见到逃出去的三人无法追上,再如此追下去消耗只会更大。围追徐白秋和花日红的黑鸦重骑便转过头来继续围剿依旧还在包围圈中的冯茹南和百里秦二人。想法便是你们逃出去的便逃出去了,我们死死的留住还在包围圈中的二人,你们要是跑了,至少我们手中还有你们的人,如果你们返回营救,那又会陷入黑鸦重骑的包围圈。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力战黑鸦军 见着黑鸦重骑转身而去,三人环顾一周,这时才发现百里秦和冯茹南依旧陷在包围圈中。 “我们只顾着自己,想必是冯茹南没能逃出来,百里回去救他了。”徐白秋对几人的实力掌握的还是很准确,这时才反应过来冯茹南多半是因为实力差点被陷的。 “这些黑鸦重骑还当真厉害,早将这些派去杀羊人不是早就轻松取胜了嘛。”花日红很少遇见这等敌人,口中还在揣着气。 “北夷会舍得吗?再说,哪有那么多黑鸦重骑去打战,其实黑鸦重骑虽然厉害,可数量上毕竟有限,经不起羊人消耗的。”徐白秋解释到。 徐白秋将背在身后的包袱取下交给孙青朔“这个你先保管,这便是北夷的神龙战斧残片,我们不能将百里和冯茹南留在这里,调整一下了我和花师弟进去救他们,你不可进去,只能远远儿的。你有云飞劲弓加上龙驹战马的脚力,不进入他们的包围圈他们完全没有办法的。”接着又说道“神龙战斧残片你一定要保管好,连同你的战车一起要安全的出去,至于我们,你就别管,能出去便出去,不能出去你就先回蜀国,回去之后你会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看这架势,徐白秋是在留遗言了。 “舅舅!”孙青朔当然听的出徐白秋的意思。 “先别矫情,你车上有响箭没有,那种你射出百里便可以识得出的响箭。” “有” “那就别磨蹭了,快点朝天来一箭。”徐白秋是在想办法通知百里秦自己和孙青朔的位置,此时百里秦深陷包围圈,肯定是辨不清方位,更不知道孙青朔的位置,这响箭一响,百里秦肯定会知道孙青朔的位置,往外突的时候也就不会乱了方位。 徐白秋还是老辣的多,他的这种考虑正是可以帮助到百里秦。 此时的百里秦当真失去了方位,正在犹豫到底该往哪个方向突围的时候,乌羊城特有的响箭忽然上天了,虽然没有北夷响箭那种炸开像烟花的景象,但声响与众不同,百里秦一听便知道了孙青朔的方位。 “青朔在那边,我们往那边去。”百里秦用手指着响箭发出的方向,向冯茹南指挥到。 此时的冯茹南已经有些精力疲惫,如果不是百里秦进来救她,多半已经被黑鸦重骑给擒住了。 要知道从巨石城内奔跑出城,又与黑鸦重骑交手了这将近一个多时辰,境界再高也有气力耗尽的时候。 百里秦在之前就已经见到冯茹南有些疲惫,其实百里秦自己也已经感觉到疲乏了,一个多时辰的消耗,要不是师傅李游一直对自己用残酷的训练方法,自己也不会有这等功力可以消耗。自己都已经疲乏了,冯茹南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也是正常。 但孙青朔的响箭一出,这让二人顿时起了精神。人往往都是这样,在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有了精神上的鼓舞,忽然看见了希望,又会鼓起一股力量。这二人顿时挥剑下刀的更加猛烈几分,慢慢的朝着孙青朔方位靠了过去。 徐白秋和花日红分别在各自的龙驹上歇息调整了片刻,花日红从马鞍便取下一个皮质酒囊,仰头猛的灌了几口从乌羊城带来的优质白老泉酒,顺势仍向徐白秋。“来上两口,待会儿好有劲杀人。” 徐白秋伸手接住,毫不犹豫的仰头往口中倒去。喝到一半,似乎才想起孙青朔,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孙青朔“来不来两口?” “来来来,两口就够了。”孙青朔笑着回答到。 徐白秋龇牙着又往口中倒了两口才将酒囊丢给孙青朔。 这种时候,大家都已经视死如归了,恰恰有口酒可以更加显得豪迈。更何况,花日红和徐白秋已经经历过一番奔跑厮杀,气力也是消耗不少,酒本就是粮食之精华。烈酒下肚,便能感觉到一股热流进入,之后便随着血脉行走至全身,解乏,提神,壮胆,助力。当真适合此时再次冲入敌阵杀敌。 徐白秋的刀法源自蜀国各派的综合,身为国君,想学哪家的刀法肯定是容易非常,各门各派更是愿意传授本家的绝学要领。所以徐白秋并不是使用的哪一家的刀法,而是集大家于一身,中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剑术流派。好在徐白秋手中的这柄刀是直刃刀,使用起来与剑相差不大,剑法也能在大蜀龙雀刀上展现威力。 其特点是既有大开大合,又有细腻精致。面对不同的情况便有不同的招数对应。 作为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首先是得不到各家的真传,会领略不到其中奥妙。其次是这种汇总的功夫容易让人混乱,要在每次面对地方的进攻找到最合适的招数应对并不容易,搞不好就成了邯郸学步,不伦不类。最后就是手中的兵器,刀有刀的使用方法和发力惯性,剑是剑的进攻路数和巧妙变化。一会儿刀一会儿剑的,如果用剑使刀招,那剑一定承受不住那般劈砍,如果用刀耍剑招,普通刀怎么会有剑的巧妙挑拨刺划。 但在徐白秋这,这些都不是问题,作为国君的他不仅受到了各家的真传,更是将这些江湖大家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传授给他,让他不仅懂真谛更懂体会。其次这些大家多年的实战经验让徐白秋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会熟能生巧,蜀国的江湖大家亲身为国君喂剑,亲自来陪国君对战,四十多岁的徐白秋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大家的对抗,有了这些经验,他怎么会不成为一名武林大家。只是身为国君的他,并不能够去江湖证明自己的实力,也就让江湖根本不知道蜀国的国君其实是一位连华国华中剑阁阁主高广楼都打不过的高手。最后就是他手中的这柄大蜀龙雀刀了,九样神器之一,先不说它锋利无比坚韧不摧,单说这种直刃的特点,便能让徐白秋即当剑使又当刀用。 再次冲向黑鸦重骑,徐白秋和花日红便不再躲避逃脱,而是硬上硬打。花日红自然是剑花散开,一路用绚烂的剑花撞开一条路来。 徐白秋用肘拨开刺向他来的一枪,大蜀龙雀刀迎着长枪而去,驱马上前顺着这杆黑鸦枪已经来到这名黑鸦骑士跟前,为了节省气力,徐白秋横刀而去,刀刃划过对方的喉头,“咕咕!”两声这名黑鸦骑士便捧吼而亡。黑鸦枪停在半空,徐白秋顺手接住,转过枪头便要使用起这黑鸦枪来。 夺枪在手的徐白秋发现,这黑鸦枪并不显得特别沉重,但要自己单手像黑鸦骑士那样使用还是有些不易,并且自己从来没有这种使用过,索性将自己的大蜀龙雀刀往身后一放,双手持着长枪扫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黑鸦重骑。 扫去的方向并不是黑鸦重骑的身体,而是他的马腿。因为徐白秋知道,这黑鸦重骑的甲还是比较坚固的,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破甲伤人,但马腿是没有护甲的,这枪下去,马腿立断。失了马蹄的黑鸦军还是黑鸦重骑吗? 马失蹄,人倒地,可还是可以攻击。这名倒地黑鸦重骑学着徐白秋的方式,向龙驹举枪扫去。可他哪里知道,这龙驹怎会等同于他的坐骑,这是可以通晓人的心意的战马。见黑鸦枪扫来,龙驹无需人的指挥,便知道抬腿躲避,还翘起后退,一个弹蹬,将这名黑鸦重骑踢成重伤倒地不起。 徐白秋将手中黑鸦枪举过头顶,在头上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另外一方的黑鸦重骑的坐骑扫去。如此往返,如此反复,来来回回的左右开弓,居然将近处的黑鸦重骑尽皆扫下马来。可算是没费多大气力便打倒了一片。 见到此法可行,于是越是更快的往前冲去,想取得更大的战果。 这边的情形早已被其他黑鸦重骑瞧在眼里,知道徐白秋过来是要横扫坐骑战马的腿,还没等徐白秋过来,便已经有几个剪刀式架起来等着他了。 三个方向四个剪刀式直指徐白秋的身子。徐白秋没见过这种战术,不知道如何化解,但他清楚这样攻来自己很难躲避。剪刀式的横向和纵向都覆盖极宽,进入它的攻击范围相当难以逃脱。徐白秋尝试用手中的黑鸦枪挑开眼前的一道剪刀式,可长枪刚碰到剪刀,便被这道剪刀巧妙的躲过了,幸好是黑鸦枪极长,让徐白秋这招失败后还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方法。 见到这招失效,剪刀也渐渐靠近自己,徐白秋知道手中长枪已经无用,于是干脆丢下长枪,从身后拔出大蜀龙雀刀,想用直刀破了这剪刀式。 可敌方在徐白秋丢掉长枪的时候,忽然加快了进攻步伐,也就是说在很快的时间里,剪刀就已经近到了徐白秋的身体。大蜀龙雀刀还未从身后移动到身前,剪刀已经来到了徐白秋的面前。 难道要被这剪刀剪到伤到?徐白秋正在着急之时,空中一杆急箭“嗖”的一声从徐白秋的身旁闪过,不偏不歪的正好射中剪刀式的其中一位黑鸦重骑头上,跟着便倒地身亡,这眼见便要剪到徐白秋的剪刀式便如此被破了。 不用思考,这箭来自孙青朔,正是他在后方见到了这危机的一幕,要不是此时天空已经微微发亮,孙青朔怎么可能在远处见到这情景,幸的是战到此时已经接近天亮,东方升起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投出些许阳光,才让孙青朔射箭救了自己舅舅。 其实就算孙青朔不射箭相救,徐白秋也伤不了,毕竟徐白秋身上铠甲坚固,大不了剪刀夹住短时间限制住徐白秋的行动而已。 这时的百里秦也已经离的不远了,他发出倒的响哨声已经将龙驹招过去了,从黑鸦重骑的坐骑上换到龙驹战马上,百里秦的战力更是增添了几分,左突右进的硬是将冯茹南带到了孙青朔的旁边。这时整个场上已经完全混乱,很多黑鸦重骑已经被他们打伤在地,想要再次形成包围圈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五人很快便可以逃出去了。 黑鸦重骑的脚力断然没有龙驹的强,这时的黑鸦重骑便只能在后面紧追着,但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眼看着五人便要逃出去了,可在这时,远处地平线上一线黑色出现,再一细看,那不是黑色兵马吗?透过缓缓升起的太阳,已经越来越清晰那便是成千上万的兵马在前。 刚出包围圈,前方又出现如此多的兵马。五人顿时陷入绝望。 想必是北夷军不断射出的响箭,召开了更多兵马相助! 绝望!真的是绝望的状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北夷老国君 从半夜战斗到破晓,五人唯有孙青朔稍微轻松一点。此时的第一缕阳光映在北夷草原上的青草上,显得格外的娇嫩。小草才露尖尖角,某些草尖上还沉重的背负着些许露水,更多的已被马蹄踏入了土里。这时的龙驹,精力正旺,不像百里秦徐白秋花日红和冯茹南那般疲惫。 “是我考虑不周,将大家带入了此等险境。”徐白秋用惭愧的眼光一扫其他四人,最后将沉重的目光停留在孙青朔身上。 “看这样子来的至少有好几万兵马,你们看,已经在慢慢收拢了,想必是要将我们团团围住,想跑确实不易了。”花日红用影剑指向前方的那丝黑线说道。 “一会儿我们五人同时向那面冲去,不管能够出去几人都行,出去一个算一个,出去两个算两个。出去的人不准再回来营救,一直往蜀国方向跑,到边界会有蜀军营救。”徐白秋指向西面对大家说道,他这是破釜沉舟计,还是想至少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跑出去,将神龙战斧残片带出北夷国。 他们此时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来声东击西了,唯有集中所有力量打一个点,这种突击一个点的方式或许当真可行。徐白秋知道,孙青朔体力此时最足,他一定能够冲出包围圈,他出去了,神龙战斧残片便可以带出北夷,至于其他,他自己还是其他几个人,内心真不知道可不可以出的去,如果侥幸能够出去,那便是天意,无论谁死在这里也是战士应该的命运。 “青朔,你出去后要在碑林中给我选个好一点的位置,要阳光好,最好是站的高的地方。”百里秦对孙青朔说道,大家都知道孙青朔此时体力最足,他是一定能够跑出去的,百里秦此时在交待后事了。 “给我就选在靠近百里的地方,和他这么久了舍不得再分开了,他在哪我就在哪。”花日红补充道。 孙青朔眼中已经开始湿润,他用劲的点着头。 “保护好神龙战斧残片,蜀国的那片也在你的战车里,箭箱的最下面,一直没有拿出来是为了防备小道士丹羽,怕他起了什么歪心思,现在不告诉你只怕以后没机会了,你出去后就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儿。责任重大啊!”徐白秋告诉孙青朔蜀国的那片神龙战斧残片所在,其实他一开始便吩咐尹志刚将残片隐藏在孙青朔的马车上,一直没有说出来也确实当心丹羽,此时不说,只怕孙青朔要将马车跑乱了才知道残片原来就在自己的马车上。 “舅舅!”孙青朔已经开始哽咽起来。 “见到展羽后转告他,我死后要与他葬在一起,先走一步,来世再聚。”冯茹南毕竟是女儿身,说这话时已经开始流泪了。 孙青朔都默默听着,默默记着每个人的话,他知道大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不仅是眼前的这些人,在北夷以外,还有更多的人期望着自己。就算是此时身边的亲人朋友将要赴死,就算自己最亲近的人将不再重聚,他要做的便是他必须去做的事,就是不能掺杂任何情感的决绝。 生死时刻已到,决战就在眼前。 五人目光如炬,神情凝重,紧握手中兵器,义无反顾的冲向前去,哪怕前方是数万的兵士,哪怕刚刚才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哪怕此时已经身疲力乏。 万千军士已经近在眼前,可让徐白秋五人惊讶的是这些军士见到他们并未抽刀拔剑,看样子并不准备与五人大战一场,见到五人冲进只是站立不动。 既然敌不动,我更可以不动,正好可以增添调整休息时间。五人并未放下手中兵器,相互望了望后也就与北夷军如此僵持下去。 一切迷惑都被从巨石城方向到来的大队人马给解开了。 在大家僵持了半刻之后,后方巨石城方向出现了一大队人马,旗帜飘扬气势恢宏。想必是北夷什么大官出现了。 徐白秋想想也好,此时有大官出现,至少可以辩解几句,不会在万千敌军中被屠杀后没有辩解的余地。心中正在盘算该如何寻找理由来让北夷大官信服。 但大队之前一人的出现让五人顿时轻松下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道士丹羽。 在小道士丹羽的身后,是一顶巨大王帐。丹羽将北夷国君带过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北夷最大的官——北夷国君! 看见五人安然无恙后丹羽调转马头来到王帐旁仰头对着王帐之中说了些什么。随后便上前来向徐白秋他们五人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们过去。 既然丹羽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将北夷国君弄到此处,想必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起来了,五人于是向王帐方向而去。 见到北夷国君,五人并未行礼,原因很简单,没必要。加上徐白秋在此,他更没有向北夷国君行礼的规矩,所以大家也都仰着头看向王帐和丹羽。 只听到丹羽对王帐内说道:“这位便是大师兄,那边的那位是二师兄,三师弟四师弟和小师妹。” 这时王帐被掀开一条小缝,里面的人应该能够看清外面,但外面见不着里面的人。 一个苍老的老妪声音从王帐内传出“恩!都见到了,身手都还不错,当真伤了我不少人。如果没有大军前来,还真拦不住他们。看来是你赢了。” 既然王帐内的是老妪,自然不是新北夷国君,而依旧还是老国君苏老国君。看来所谓的继位者又是这个老太婆的傀儡了。 听苏老国君的口气,似乎丹羽在与她打了什么赌,并且是关于徐白秋他们五人的。 “那东西和人我都带走了。”丹羽笑嘻嘻的对着王帐说。 “走吧走吧,不过你不可以骗我,事成之后必须要完璧归赵。”苏老国君咳嗽着说道。 “又不相信我了不是?”丹羽假装生气的说道。 “相信相信,我自然相信你这老狐狸。”说完,苏老国君的王帐便掉头回去了,其余军士也纷纷离开,让在场的徐白秋五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道士丹羽笑嘻嘻的送走了北夷苏老国君,而后向百里秦他们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可以上路了。 “尹志刚呢?你把尹志刚弄哪去了?”百里秦见到四周都没见到尹志刚的影子,着急的问道,似乎他此时并不关心为何丹羽会请来北夷老国君,为何北夷军士会轻易撤走。他只关心尹志刚怎么没在丹羽身旁。 “你这小呆子,不会将你的铁师弄丢的。他在北夷华国边界等着我们呢。” “铁师?”小道士知道尹志刚的身份和作用了? 其他人是一肚子的疑惑,单单百里秦只问尹志刚。 冯茹南是与这个小道士相处不错的人,花日红对冯茹南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让她开口询问丹羽。冯茹南很快领悟了花日红的意思,催促一下胯下龙驹追上已经在朝前走的丹羽。 “道仙,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把我和我们都搞糊涂了。”冯茹南一直称丹羽为道仙,这也是丹羽比较喜欢她的原因,嘴巴乖嘛,嘴巴甜说话听着就舒服,不像花日红只会说实话,不像徐白秋总是怀疑人,不像百里秦木讷。 “知道你们疑惑,但此时此地不是解释的时候和地方,告诉他们抓紧赶路,北夷那老妇人后悔的话我们都跑不掉了。到了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候我会解释给你们的。”丹羽平常总是喜欢玩笑说话,但此时他一扫常态,说话尤其认真,这也让冯茹南感受到了事情的严峻性,于是不再追问,招呼他人赶紧赶路。 其他人也看的出此时丹羽的严肃表情,知道了事情没有表面看见的那么简单那么平静。与丹羽接触的这些时间,大体还是了解了一些这人的脾气,但从来没有见过丹羽有如此严肃的时候,至于为何北夷老国君会跟随他来到此处,至于为何重兵已经将所有人围住了而不发动进攻,至于对徐白秋五人杀的所有人都没有追究,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拿走神龙战斧残片也只是刚刚那几句话轻易带过,都是很深的谜题。 刚才北夷老国君说了,她输了,丹羽小道士赢了。那么肯定这二人有过什么谈话有过什么赌注,甚至让大家平安的带着神龙战斧残片离开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交易。 一个小道士怎么会让北夷老国君如此听他摆布?二人的谈话又不似一般人的交流方式,而似乎是老熟人,难不成二人很早就认识?但没理由啊,不合适啊,不恰当啊。丹羽才多大年纪?苏老国君多大年纪?仅仅是因为他是凤凰的徒弟便如此相信他?二人便有如此交情? “又不相信我了不是?” “相信,相信,我相信你这老狐狸。” 这种对话,这种口气,这种态度,当真让徐白秋琢磨不透。 一路急促南行的过程中,徐白秋便始终在琢磨着,琢磨着二人的谈话,琢磨着这个越来越神秘的小道士丹羽。 在介绍五人的时候,丹羽说徐白秋是大师兄,花日红是二师兄,孙青朔百里秦和冯茹南分别是三师弟四师弟和小师妹。那么丹羽又是为大家编造了什么身份来蒙骗的北夷苏老国君?又是什么身份的人可以让苏老国君说“身手都还不错,当真伤了我不少人”? 随着越来越靠近北夷华国的交界地,徐白秋对小道士丹羽越来越怀疑,丹羽绝对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简单,但具体是什么身份还是猜测不出,琢磨不透。 在北夷华国的交界处,尹志刚的确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北夷的军队将尹志刚交给丹羽等人后,给他们敞开了边界大门。本来对面以前驻守着华国的烽火营,可自从华国对北夷伐羊的军队下手后便将烽火营撤退了五十里。跨过门槛便出了北夷,来到了华国的地界。五人这才算是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时才松懈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丹羽与北夷 “不能往南行了,我们要改道往东,去到东海岸,从海岸线上进入华国,否则我们过不了烽火营的封锁线的。”小道士丹羽并没有开始解释之前在北夷的一切,而是吩咐大家改道往东,他还说这是北夷苏老国君给指的路,说现在从北夷去往华国的路完全被封死了,毕竟两国已经开战,只是这真正的边界之地并未见到烟火而已。 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听他的,经过了北夷的事件之后,大家从内心还是很佩服这个小道士的,只是在佩服之外,更多的是对这个小道士生出疑惑。 “不用着急,在此去东海岸的漫长道路上,我有时间慢慢儿给你们解释。与苏红越的事一言两言说不清楚,之后慢慢儿给你们抖清楚。”丹羽直呼北夷苏老国君名讳苏红越。 苏红越三个字是徐白秋从小便熟知的名字,在她的那个年代,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大陆,那时的徐白秋还年幼,甚至连华沧海都还没有坐上国君之位。那时候的苏红越要比今天的华沧海更加名动天下,不是她发动了多少战争,不是她有多高的武功,而是因为她的美貌以及从北夷公主坐上北夷国君位置的精彩故事。 许多年过去了,渐渐的天下都只知道北夷国君为苏老国君,很多年轻人根本不知道她名字就叫苏红越。此时丹羽竟然直呼她苏红越! 小道士才多大年纪,看模样不到二十,徐白秋都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苏红越三个字了。看这小道士之后如何解释。 此地往东确实需要不少时日才能到达东海岸。一路上小道士丹羽逐一为大家揭开谜底。 “苏红越为何信任我,为何听从我的话?原因其实很简单——她想长命百岁。想要长命百岁便要求着我师傅凤凰,有师傅在身后撑腰,自然要信任我。”丹羽这话一出,顿时让大家释怀。 丹羽继续解释到,苏红越为了得长生,在最近的几年里已经不止一次亲自去到凤凰山,登上凤凰观求见过他的师傅凤凰了。至于具体几次丹羽也记不清了,用他的话说可能有五六次七八次了,反正就是多,有时候一年两次,有时候一年三四次。最开始师傅凤凰并未见她,最后被她的诚信打动了,她又拿整个北夷来给凤凰做交易。为了得到长生的真谛,她愿意让出整个北夷,让凤凰或者凤凰派人接手北夷,她不做北夷国君了来换取凤凰传授她长生之法。 自然凤凰不需要北夷国的,更不会跟她做交易,只是告诉苏红越,她如果能继续让北夷百姓过上太平日子,可以传授她长生之法。 在来来往往中,每次苏红越来凤凰观,都是丹羽接待陪伴,这才有了二人的交情,这才能让苏红越轻易的放走丹羽以及所有人。 这个说法和其合理,让所有人都没有生出疑惑的地方。到了苏红越这个年纪,想长生肯定是正常的,还别说她是北夷国君,掌管北夷七十几年的老国君,就算是一个普通百姓,对长生都是梦寐以求的。 二人的交情解释清楚了,那为何她会愿意徐白秋等人将神龙战斧残片带出北夷呢? “在她去那么多次凤凰观中,她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唯独就见到过我,我一见到她便告诉她我将我的几个师兄师弟还有小师妹都带来了,带来干嘛?偷她的神龙战斧残片,听我说完后她哈哈一笑。说我在跟她开玩笑,我就跟她打赌,说如果她不派去大军围剿,就凭王城内的那些守军以及神斧营的人,根本抓不住你们,结果我赢了。她为何非要出城看看你们?还不是不放心,见到你们个个身着铠甲,手持神器,跨骑龙驹,这才让她真正放心。我就当心在你们见到她后你们将真实身份抖了出来,幸好你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样正好,完全符合凤凰弟子的脾气。”原来丹羽谎称徐白秋等人是凤凰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兄师弟师妹,这种身份才骗得过苏老国君。确实,这种穿着铠甲又手持神器,不是大陆普通人能办得到的事情,所这五人是凤凰弟子当真会让人相信。 “那她没问为何我们要偷她的残片?”冯茹南追问了一句。 “当然问了,这事我便是实话实说,告诉她我们要重铸神龙战斧,用神龙战斧的力量驱赶羊人踏平华国,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们凤凰的弟子去做这事她自然要信,也自然会信。为了让她彻底相信,我还是了两件事才彻底的征服了她。第一便是传授她长生的丹药炼制之法,这可是我师傅的不传术啊,没办法,为了彻底让她相信是师傅派我们来的,只能将这丹药炼制之法教给她,并告诉她这是师傅的意思,以后她便不需要常往凤凰观去了,自己在家就可以炼制。至于第二个嘛。”丹羽说到此处,从身后取下一个包袱,往孙青朔一丢,“没有蜀国的神龙战斧残片她怎么会相信呢?” 孙青朔打开一看,疑惑的展示给徐白秋看,徐白秋这才看清,正是自己蜀国的那片残片。小道士怎么知道残片在孙青朔那里的?又是什么时候从孙青朔处取走的? 徐白秋朝着丹羽瞪起了眼睛。 “你别瞪我,你虽然不相信我,将这残片藏在他战车上,但如果不是我取走让苏红越看见,现在我们还在她的包围圈中呢。” 既然丹羽又将残片还了回来,徐白秋也就没有再追究的道理。但丹羽太复杂了,这一切如果他自己不说出来,自己不将残片还给孙青朔,谁都会被他蒙在鼓里。 这小道士到底是什么人呢?保守的如此好的秘密,只有徐白秋和尹志刚才知道的秘密他怎么会知晓?难道是…… 徐白秋转头过去看向尹志刚,尹志刚赶忙摇头“我没说,我没说。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他告诉我的,其实在我面前你们没有秘密。这个傻大个,他虽然傻,可当真不是他说的,具体什么原因,给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就像他,本来就是北夷的铁师,你们不是一样没告诉我,我不一样知道的清清楚楚。”小道士这时说话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神情虽然随意,可话却震撼人心。难道真如他所说,在他面前这些人当真没有秘密可言? 答案丹羽自然不会说出来,问了也是白问,他一句“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便搪塞过去了。 对于丹羽与北夷苏老国君的事情,徐白秋紧追着询问了一些细节,但小道士丹羽都解释的滴水不漏,一切都被他说的那么合理,一切都找不出丝毫破绽。徐白秋的结论是要么这个小道士太精明了,已经精明的超出了凡人的境界,要么就是他说的全都是实情,只有没有一句谎言的解释才可以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无论怎样,至少目前小道士丹羽还是同大家站在一边的,到此时为止,还没有看出丝毫他生出别的歪心思的迹象。这才让徐白秋彻底放下心来。 将他蜀国的残片藏在孙青朔的战车里,这是徐白秋的保守做法,但其实早早的已经被丹羽发现了,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最后还回来的时候才让所有人知道。这也是徐白秋彻底放心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尹志刚是铁师这事,百里秦心中还是抱有愧意。他本不想隐瞒,可事实他不能全部将实情说出来。虽然所有人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歉意。所以一路往东时他的话语最少,更多的是安静的听着大家的谈话,没有发表意见,从没说过感想,就是那么听着。 也不知道是何种原因,自从离开北夷后,百里秦便开始思恋起新婚的妻子锦上起来,越是在夜晚,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恋越是浓烈。 初为人夫的他这时怀恋锦上的温柔,开始怀恋锦上的亲切。如果现在让他再选一次,是跟着大家去北夷来华国还是留在锦上身边,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来。一路之中他并未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似乎没有自己徐白秋他们也可以做的很好。这么看来自己还是应该留在乌羊城,陪着锦上姑娘。 在大家离开乌羊城后,锦上不久也踏上了西行的道路,她是征求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意见后西行的。目的地是蜀国的蜀山山脉中的星斗山,那里有云隐门至高的修行古法,那里有云隐门的神兽云锦鹤。在最近的几百年里,没有人修成功过这种修行古法,没有人能够得到云锦鹤的亲睐,这也是云隐门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 虽然此行没有多大的危险,但路途遥远,山路难行,百里秦心中还是有些不舍。锦上却笑着对百里秦说:“苦难的尽头是美好,享受的尽头是苦难。”问百里秦是愿意选择先苦后甜还是愿意选择先甜后苦? 锦上一直都是很有主见很有想法的姑娘,她的选择定是考虑全局后的决定,在更多的时候要比木讷百里秦更加周全,比执着百里秦更加精明。 想着想着几人已经来到了东海岸边。往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见着海便思恋起乌羊城,此时对锦上的思恋又更重了几分。毕竟新婚,毕竟初为人夫。哪有男儿不恋家的,哪有新郎不思情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者的峡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气势恢宏的东海岸没有丝毫隐藏它的锋芒的迹象。激进的海浪拍打着岸边嶙峋的怪石,呼啸的海风撕扯着沿岸的树木。大海的凶狠脾气一直从北夷国界延伸到华国王者峡谷。 在大陆的漫长海岸线上,也只有这里是大海宣泄的窗口,从来没有对大陆,对海岸,对岸边的人和物仁慈过。这种恶劣的环境让这一带鲜有人居住生活,这里成了所有人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但为了安全去到华国,丹羽等人不得不来到这里,并沿着恶劣的海岸线潜入华国。 一路的艰辛自是不必多说,少不了大家经历海风的肆虐,少不了大家忍受海浪的惊扰。 王者峡谷,之所以称之为王者峡谷,皆因这里是王者时代的开始。在这里,大陆人斩首了神龙氏,开创了王者时代,在这里,将神龙时代完全的结束了。 但千年的时间里,这里成了人们不愿意来到的地方。不仅是因为恶劣的环境,更是因为谁都不愿意提起神龙氏的那个时代。神龙氏的暴虐,神龙氏的残忍,神龙氏的无度,无一不是大陆人的伤痛。今天,谁也记不起神龙氏来到大陆前大陆的模样,谁都不知道神龙氏到来之前大陆的人全都还是蛮人,只记得她的坏,她的狠,她的惨无人道。 王者之战发生后,大陆联盟追击神龙氏到此处,将神龙氏仅有的力量困在这峡谷之中,然后慢慢一点一点地蚕食。到最后,只剩下神龙氏一人,虽然手握神龙战斧,虽然她一人还可以独战天下,可最后她自己放下的神龙战斧,她自己将自己交给了大陆联盟,甘心情愿的让大陆人斩去了自己的头颅。这才开创了王者时代。 今天所见到的王者峡谷依旧雄伟壮观,依旧残留着当年战争的痕迹。那是多少大陆人的鲜血创造的历史,那是多少人的生命为今日大陆人带来的幸福和自由。 来到王者峡谷的时候,小道士丹羽便不再前行。 “华国永安城我便不与你们同去了,我要进去这峡谷。”丹羽站在峡谷入口要跟其他人分别。 “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进去干嘛?”百里秦很是不解。 “等你们。”丹羽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 “等我们?等我们干嘛?我们来这干嘛?” “要想重铸神龙战斧,必须来到这里。”丹羽语气异常肯定。 “哪不能重铸啊?找一打铁火炉,有一处铁匠铺便可以了嘛。”百里秦不知道为何偏要来到这里,不就是重铸一次神龙战斧吗,也不明白丹羽到底是何用意。 听完百里秦的话,小道士丹羽呵呵一笑“你以为重铸神龙战斧如此容易?你以为大陆的平常铁匠铺便能完成,要知道这是神龙战斧,要知道这是大陆第一神器。铁匠铺?你将整个大陆的铁匠铺都集中起来也不可能将三块残片融合。” “难不成还有别的讲究?”冯茹南听的出丹羽对这神龙战斧了解颇深,开口问道。 “讲究大了,普通火焰可以让神龙战斧融化?如果可以便不是神龙战斧了。” “那为何又便便是在这王者峡谷呢?” “因为当年分割这战斧的地方便在这峡谷之中,想要再次重铸,必须借助当年留在这里的火种,必须借助残留的火焰。” 千年火种?千年火焰? “那火种火焰燃烧了千年?”百里秦惊讶的问着。 “希望那火种还在,希望那火焰依旧。” 这是千年前的事情,当时怎么分割的神龙战斧,在哪分割的,又是如何分割的,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除了丹羽外,再无人知晓。既然丹羽如此说了,想必他肯定知道其中细节。 “师傅,你就别挤一点说一点吧,你就一次性全部告诉给我们算了。”听见丹羽这么挤牙膏似的说着,百里秦催促丹羽尽数讲出。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再也没什么了。所以,当年那地方我要去找,当年的火种我要去找,火焰是否还有我同样需要去找。你以为你们去永安城后我会在这悠闲的等着?这么大的一个峡谷,具体位置在哪我还需要一寸一寸的找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师傅说的,听师傅说的。他只告诉我当年分割神龙战斧的地方在王者峡谷,想要重铸神龙战斧便要来到这里。”说完丹羽一脸的无奈,看得出他所说的并非虚言。 “看来只能这样了。”徐白秋现在已经对丹羽没有多少怀疑了,至少在重铸神龙战斧一事上他知道丹羽没有别的坏心思,所以他同意丹羽的意见。 “你们别全走了,这么大一个峡谷我一个人找到什么时候?留下两个,留下两个给我帮忙。”丹羽要留人在这帮忙,估计这么大的峡谷他一人当真难以找到。 “志刚留下吧,还有青朔。”徐白秋想留下尹志刚和孙青朔。 “不行,这两个等于一个半,他作用不大。”丹羽指着孙青朔说道。 这时孙青朔有些不高兴了,“嫌弃我是吧?” “不是嫌弃,你说你在这能干嘛?” “大师兄,你也留下吧,你的身份在华国出现不大合适。有我,百里和冯茹南三人应该可以。”花日红知道孙青朔的确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他的大师兄徐白秋是华国很多人都认识的人,出现在华国很容易被识破,所以他提议除了尹志刚和孙青朔外还留下徐白秋。 徐白秋看了一眼花日红百里秦和冯茹南三人,想着有这三人去永安城,多半确实可以取回华国神龙战斧残片。华国不同于北夷,在华国徐白秋还潜藏有不小的势力,到时候还是可以给他们帮上忙。不会像北夷国一样全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孙青朔和尹志刚留在此处,小道士丹羽如果使出什么坏手段,他们怕是难以招架,要知道另外两块神龙战斧残片还在孙青朔手上。 “好,可行。”徐白秋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后便将他在华国隐藏的势力和联系方法告诉给了花日红,想依靠这些隐藏多年的势力来掩护三人得手后的出逃。 “要取得华国的神龙战斧残片,只需要对付华国的神斧营。华国永安城虽然有黄旗营把守,但黄旗营的主要任务是护卫华沧海的安全,你们只要不触碰华沧海的周边,黄旗营是轻易不会出动的。华中剑阁的高广楼已经被我打伤,没有几个月他是不能出手的,所以你们只需要低调行事,便容易得手。切不可招摇过市引起华沧海的注意,他一旦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了,你们不仅难以得手,多半出不了永安城。”徐白秋自己的交待着。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偷了。”冯茹南似开玩笑的说着。 “对,冯姑娘说的极对,你们就是要去偷,不能再像我们去北夷那般动作过大。” 在北夷,他们不是用的偷,而是明明白白的抢。这次去华国,他们不能抢了,只能偷。 听见偷这个字,百里秦有些为难。在他心里,只要沾惹上跟偷有关的字眼,他都要避的远远儿的。起因是他小时候的一件小事。那时的百里秦年纪不过七八岁,调皮好玩。饭馆附近搬来一家大户,钱多势足,家中有位同百里秦同岁的儿童。两家相近,自然孩子就容易混在一起,你来我往的没多久便混得很熟了,一会儿去我家,一会儿去他家。 这日二人在新来的这家家里玩的正欢,忽然他家夫人将两位孩子叫到跟前。硬说百里秦在他家玩耍的时候将夫人的一个祖传玉手镯给偷了,要百里秦找来家长。 百里秦自然是没有偷人家手镯,但对方理由十分充分,说从早到晚家中并未进入别人,只有百里这一个外人进入过,这手镯不是百里秦偷走的不可能长着翅膀自己飞走了。舅舅见状,知道如何辩解都没用了,于是答应愿意赔偿,哪知这玉手镯极其昂贵,最后是将饭馆旁的两座院落变卖之后才凑足赔偿。虽然舅舅相信自己的外甥不会做这种事,可又能怎样?以至于在一段时间里百里秦总能感觉到小伙伴们在背后指着他说他是小偷。 百里秦是何等的伤心,自己偷没偷人家东西自己是最清楚的。这么被冤枉,小小的孩童心中便埋下对偷盗极其深的阴影。后来这家又搬去了别处,但这阴影却是伴随着百里秦了许多年。所以今天听说大家要去华国“偷”残片,百里秦心中自然有太多不愿意。 “我们难道必须要偷吗?”百里秦问道。 “这是最简单最容易得手的办法。”花日红自然不清楚“偷盗”一词在百里秦心中的不悦。 “那……那我就在城外接应你们,我便不进去了。”百里秦曾经心中暗暗发誓过,此生坚决不再牵涉关于偷盗的任何事情,所以他情愿在城外等待接应。 花日红自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尊重百里秦的决定。“没问题,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和冯茹南都可以在外等待,只是如果遇见特殊情况,你们需要支援。” “响箭为号,支援必定准时到达。”只要自己不参与偷盗,接应还是没有问题,百里秦高兴的回答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龙斧到手 进入永安城,百里秦花日红冯茹南三人并不张扬,而是依靠徐白秋的暗藏势力隐藏在一队戏班之中进的城。 戏班,有高头大马,有成箱成箱的戏服装备,这样高大的龙驹战马和显眼的铠甲都可以轻易蒙混过关。 本来百里秦不愿跟着进城,但在动手之前还有些时日,百里秦不可能在城外干等,只等到动手之时他再提前出城。 花日红需要了解神龙战斧残片的位置所在,以及周边的一切细节。 在华国,神龙战斧残片不像北夷,被利用起来了制造东西,而是像神器一样被供起来的,每到特定的时间,王族还需要供奉献祭,以此来追思当年王者之战中为大陆人做出重大牺牲的华姓祖先。 所以放置神龙战斧残片的地方是一座祭坛,而神斧营便驻守在祭坛之内。 华国的平民百姓,也可在祭坛之外为战斧,只是不可以进去而已,仅仅远观,不管见不见的到神龙战斧残片真身,可在祭坛的最高位置,便是放置神龙战斧残片的位置所在。 华国五旗营中的黄旗营便是华沧海的私人卫队,也就是王城守卫军,其兵力有七八万,华沧海直接亲自指挥着的。五旗营总帅公孙不悔都无权过问黄旗营中事情,他仅仅顶了一顶五旗总帅的头衔而已。 现在的华沧海很是郁闷。派去暗杀徐白秋的高广楼被打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华中剑阁不能出来,围剿来伐羊的北夷军的也迟迟不见成效,被北夷军退到狼牙关死守不出,而让这支本就不多的北夷军不能被尽数剿灭。现在的北方,华沧海又不敢轻易发兵对北夷彻底开展,因为在吴国的羊人好像有新的动作。 据探子的回报,在吴国海岸线上,近段时间有更大船只不断靠岸,羊人的增援部队已经在陆续上岸了。 这让华沧海对吴宇乾很是生气,按照吴宇乾的说法,羊人根本没有援军到来,这眼前的事实摆在面前,让华沧海感觉自己被这个败国之君狠狠骗了。悔恨之余将吴宇乾又一次打入了大狱。 现在的蜀国和北夷肯定是不会再派军前来帮助自己了,面对强大的羊人只有他一人之力来抗衡了。如果在打羊人这事上自己军队消耗过多,那么势必最后要被北夷和蜀国占了便宜。但如果自己先不打羊人,那么羊人肯定会一路北上,直接将他的永安城变成羊人的国都。 但华沧海没有选择直接与羊人开战。按照他的命令,在吴国吴城周边的上千里范围内,他挖出了几丈深几丈款的壕沟。这是倾举国之力去完成的。国中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必须前去服役,此时这条壕沟已经初具规模了。 华沧海的想法很简单,羊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装备,可怕的是他们的无敌战车。有了这条壕沟的屏障,战车一时半会儿肯定回来不了,这样便可以将羊人永久的围困在吴国。等他将大陆的其他几国都灭掉之后,再回过手来收拾羊人。 华国此时各位军参谋士都在不断演练着,推算到底该如何进攻才能稳操胜券。一部分人建议先打北夷。理由是烽火营离北夷进,加上北夷较蜀国而言军事力量更强大,将比较强大的北夷拿下后蜀国就相对简单了。 另有一部分人坚持先打蜀国。这部分人的意见是拿下蜀国就已经取得了大部分天下,之后的北夷可以后来慢慢侵蚀。 更有胆大激进的人推荐对两国同时开战。以华国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将两国同时拿下。 华沧海听着下面军参谋士的激烈争吵,自己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关键的是吴宇乾对他的欺骗,让华沧海现在如坐针毡。北夷蜀国两国其实华沧海没有放在眼中,拿下这两国只是时间问题,但羊人援军的来到的确让华沧海为难了。 但老谋深算的华沧海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他还在等军参谋士的演算,他要知道每种行动最后带来的结果到底怎样。不过他着重强调了一点,那便是羊人的势力,要那些军参谋士们将羊人的威胁多提升几个档次,然好再等他们推演的结果。 华沧海此时手中的王牌不少,已经完全听从他命令的木门成希,掌握整个木门家族私兵和数量庞大的蛮子军;公孙不悔的五旗营;以及常年盘踞北边的烽火营。罪奴团虽然战功显赫,可在华沧海的眼中,那依旧只是他的一颗弃子,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完全可以全部用来牺牲的弃子。纵看大陆其他两国,虽然北夷善战,可烽火营专门针对北夷军训练,甚至连北夷的黑鸦重骑烽火营都有相应的应对之策。蜀国强盛,可军队敌不过蛮子军,甚至连数量上不占优势的五旗营都难以招架。所以此时华沧海称霸天下还是有不少资本的。 让华沧海头疼的还是羊人军队。都怪吴宇乾贼子乱说,胡乱传递消息,让华沧海提早对蜀国和北夷动手了,否则让大家一起来打羊人该是多好的结局啊。想到这里华沧海便要命人去狱中将吴宇乾鞭打一顿。 华沧海并不是干等军参谋士的演算,这时他在全国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时日他会在王城之内重赏前线立下战功的将士们,并宴请这些有功之将。 所以这时的永安城处在一个为天下英雄庆功的喜庆时间点上。 花日红百里秦和冯茹南正是在这个时候进的永安城。 近几年,各种戏班在整个大陆甚至流行。戏班所演绎的内容都是江湖故事,不过现在将大陆与羊人的战争也加入了其中。演的最多的便是那些力战羊人的英雄豪杰。加上现在正在为前线将士庆功,戏班加入更加显得喜庆合时宜。 不过每个地方英雄的突出重点不相同。在华国,最出名的英雄还是华中剑阁的阁主高广楼。自然将其他人物的事迹强加到了高广楼的身上。比如说斩巨甲武耀。在华国的这种演义中,巨甲武耀都是高广楼一人所斩的,在这里根本没有冯茹南和花日红的名字,唯独百里秦的赤霞铠甲还略微有些小故事,但都没有高广楼的故事那般威武传神。 有了戏班的掩护,进入永安城没有受到丝毫阻挡。戏班的构成是徐白秋在永安城隐藏的势力组织的。为了不出纰漏,在永安城外的几十个小镇上都演出过。班主成武龙便是隐藏势力的小头目。 虽是战时,切华国众多男丁都去了吴国挖巨型壕沟,但为了稳定国内民心,华沧海对百姓的精神生活还是放的很开,各种戏班评书皮影戏更是流行。只是在演出内容上华沧海作出了硬性要求,一切都必须为华国的战争服务,一切都必须正面的宣传华国发动的各项战争。 有了丰富精神生活,国内民众的注意力都会将战争的恐惧稀释,同时对战时严峻的生活找到慰藉。这种“精明”的主意也只有华沧海能够想到。 进入永安城后,百里秦冯茹南跟这戏班各处走街串巷,花日红单独出来去探残片详情。 第一天花日红沮丧着回来了,他在外面转了一天没能进入到神斧营驻守的内部去。为了得到准确消息,他决定晚上去探。 可又不能打草惊蛇,如果自己动作稍微大点,就会让神斧营产生惊觉,这样到自己真正动手的时候便增添了麻烦。所以他都只是悄悄的,远远儿的去探。 花日红毕竟是少有的大宗师境界,身手敏捷程度自是少有人敌,把守再严密的地方他都还是能够自由进出。在他探实情的第一个晚上他便将神龙战斧的残片给偷了出来。 回到戏班之后,百里秦还在问残片的情况,花日红就将偷来的残片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你已经得手了?”百里秦很是惊奇,原以为要耗上一些周折的。 “本来没准备今晚便偷出来,可我去看恰恰今晚时机正好,他们防守不严。我便干脆今晚就偷出来。” “那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在永安城呆下去吗?” “想走容易,可成班主他们就被陷害了。”进程之时戏班是在城门处登记了进入人员的,此时他们三人如果逃出永安城,那戏班肯定会遭淹。 “神龙战斧残片被偷,还不需要等到明日便会传到华沧海处,那时他一定会严查永安城,想出去肯定不容易了。但这戏班的成班主成武龙是徐国君隐藏在永安城多年的势力,如此牺牲了实在可惜。” “还是先同成班主商议之后再说吧。” 此时成武龙已经休息,花日红他们所做的事情并未向成班主全部阐明,原因一是为了保护成武龙,二还是留了一手。 于是几人将成帮主叫醒,将现在的情况如实告诉给了成武龙。 “今晚便要出城,不用当心我和戏班。这种事如果耽搁,再晚肯定是出不了城的了。我们来到永安城,为的就是整个蜀国,现在正是为蜀国牺牲的时候,难道我们还会为了我们的生死来耽误蜀国的大事?”成武龙根本没有犹豫便要花日红三人出城,并为他们做好了出城的相应事宜。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人出城计 当神龙战斧残片被盗的消息传到华沧海处的时候,华沧海震惊的从床上弹起。 “什么?”听到残片被盗后他惊声大呼,随手抓起床头烛台狠狠的掷在神斧营头领的脸上。“你们这群废物!” 华沧海正要命人将神斧营头领拖出去斩了,很快被赶过来的二王子拦住了。 “父王,神斧营丢失神龙战斧的确该死,您可以让他们先戴罪立功,现在的重点是赶紧追回残片,否则让偷盗之人出了永安城真实是出了华国,那后果才是最严重的。”二王子由于最近时局紧张,所以只要有消息传到华沧海处他都赶紧帮父王分担,理由是帮父王分担,实则是想通过紧跟华沧海掌握全局,为自己将来的王位打下基础。 “恩,老二说的有理,你先将东西给我追回来。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未曾知晓,不过现在应该尚未出城,此时封锁城门进行全城搜素的话应该找的到。” “封城!这事老二去吩咐。”华沧海似乎想起什么,紧接着又说道,“木门成希和罪奴团的那个团头都来永安城路吧,你去将他们两带上,再去通知华中剑阁,高广楼不能出门便让他派出他的得力干将,神龙战斧残片丢失不是小事,能干出这事的现在只有北夷和蜀国了,具体是谁有这么大担子,我倒要看看。顺便去把老大老三和老四都叫过来,我要带你们去请罪。” 请罪?老二不是很清楚,需要给谁请罪,前面的事情他都容易办到,可听说要请罪,华国二王子也迷糊了,可此时华沧海言语中还有不少怒气,他不敢继续追问,只是点头领命后下去执行了。 二王子华安大的处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仅很快便下令将永安城死死的封住了,调来华中剑阁的几十位剑士剑师,而且来永安城领赏和参加王宴的木门成希和林展羽都准时来到。最关键的是,他还将守卫王宫的黄旗营兵力增加一倍,追击被盗的残片的同时不忘加固王宫的守卫。这时的永安城和王宫已经成了一个完全密不透风的铁桶,任何人都是无法逃出去的,哪怕是只苍蝇都难飞出城。这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同着前来的老大老三和老四静候在华沧海的寝宫外面,等着华沧海的指示。 走出寝宫的华沧海身着一身严肃装扮,在这大半夜的时候,很少见到华沧海会有如此隆重的装扮。 “都到了?”华沧海没有多的言语,见到几个儿子都到了,便领着他们朝王宫外走去,并未带任何护从的意思。 “父王,是否需要调来黄旗营?”二王子看形势后问道。 “不准说话,跟我来便是。”华沧海答非所问。 二王子见到自己的好意完全被忽视,也看出了华沧海的凝重,于是不再出声,低头紧紧的跟在华沧海的身后。 其他几位王子更是摸不着头脑,都只能相互疑惑的对望了几眼,而后便静静的跟在后面。 五人出了王宫后顺着宫墙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一座高楼。这里大家都知道,是多年无人管理的一处旧址,传说里面住的是管理王宫的几位旧人,由于地段偏僻,又在黄旗营的管辖范围内,所以很少有人关心这处高楼,更是少有人来到过此处。 但四位王子在华沧海的带领下来到这里,要做什么,要见什么人更加显得神秘。 二王子之前听华沧海说过要来请罪,想必这里应该是住着什么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来到楼下,华沧海并未直接进楼,而是恭敬的站在楼前,双手垂在身侧,腰略微有些弯曲,朝着楼内喊了句,“不孝子孙华沧海带着四位儿子前来求见老祖宗。” 此语一出众人惊愕。 难道这楼里住着某位他们作为王子都不知道的老祖宗? 那这老祖宗该是多大的年纪了?几位王子都清楚的知道,就近的几位爷爷辈甚至祖爷辈的人死的时间,难道还有位没有被记入族谱的老祖宗还在,既然华沧海如此恭敬之人,为何又没被记入族谱呢? 过了很久,高楼的门自己打开了,华沧海领着四个儿子战战兢兢的走进大门,屋内并没燃灯,所以光线十分暗淡,只是宫墙边的宫灯余光映射进来,才勉强看的清道路。 “多少年没有被打扰过了,难道出了什么惊天大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神龙战斧残片被盗了。”华沧海战战兢兢的说道。 “被盗了?华国现在如此虚弱了?”看样子说话的老者并没有对神龙战斧残片的丢失生多大气,反而更在乎华国的强弱。 “老祖宗,并非我华国虚弱了,而是……而是我疏忽导致的。” “疏忽?这事还有疏忽的时候?你父辈没有给你讲清楚?带着你的几个儿子来见我,无非就是证明华家后继有人,不想被我责罚罢了。我也不会责罚你,丢了就去找回来,没人我先借给你。好了,你们去吧,以后别轻易来我这里了,就让我老死在这里吧。”后面几句话显得格外不耐烦,想来是真不愿意有人来打扰他的缘故吧。 说完之后再无任何声响,华沧海等人等了半天也依旧是安静,这才转身出了高楼。 来到高楼外,见到楼外站着两个奇怪的年轻人,服饰尤其怪异,个头不高但却精神异常。走进才发现这是一对孪生双胞胎兄弟,长相根本分不出彼此出来。见到华沧海等人也不说话,只是生冷的跟着大家。这应该就是刚才老祖宗口中说的借给华沧海的人吧。对于他们从哪里来的,有什么能力华沧海都不得而知,但知道是老祖宗的人,也就格外尊敬一些。 本来华沧海的几个儿子心中有疑问要询问父王,可有这两位在场,大家也都闭口不言,只等他们离开后才敢询问。 二位孪生兄弟跟着华沧海一行走过王宫大门口,却并不跟着大家进入王宫,而是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在离开五人之后便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犹如幽灵般的来无影去无踪。看得华家几兄弟瞠目而立。 “这是老祖宗身边的侍卫,十个高广楼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至于你们疑惑的老祖宗,在你们之中只有将来继承王位之人才能真正得知老祖宗的秘密,其他人都只需要知道这是我们华家的老祖宗就行了。”华沧海淡淡的说道,看的出这时华沧海没了刚才的那般凝重,想必是因为没有受到老祖宗责罚的缘故。 “行了,你们散去吧,老二继续刚才我的吩咐,务必将残片追回。从现在起,我只想听见好消息,如果带回来的是坏消息,你便自己带着藤条来见我吧,你们几个也给老二出出力,这事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情,事关我华家和整个华国。”华沧海说完便独自进入王宫,留下四位王子在宫门外伫立。他们四人心中也是各有波澜。老二二王子既是窃喜又是紧张,窃喜的是现在在众人面前他最得华沧海器重,追回残片这种大事都交给他来处理,紧张的是到底能否追回残片还真没底,就算有老祖宗的侍卫帮忙他也没有把握。 “大哥三弟四弟,走吧,先去神斧营看看吧。”二王子既然令着华沧海的指令,在指挥起自己的哥哥弟弟的时候也就得心应手。 神龙战斧残片到手后的花日红百里秦和冯茹南三人,还在戏班中与班主成武龙研究如何出城的时候,二王子华安大就已经下令封城了。而当他们真正想起出城的时候,几个王子已经在神斧营统一指挥了。全部神斧营将士,城门卫,永安城衙门官兵甚至还有留在永安城中的少数五旗营军士。木门家族新家主木门成希和罪奴团团头林展羽,还有两位华家老祖宗派出的老祖宗侍卫。城外已经将五十里内的官道驿站封闭了,所以此时完全是一场瓮中捉鳖的游戏。 戏班的探子回来的时候将永安城已经封城的消息带给了大家。 “既然已经封城了,我们便无需再商议如何出城了,方法只有一个——硬闯!”百里秦最先表态。 对于硬闯的方法,大家其实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大家都知道,华沧海不会敞开城门让他们舒舒服服轻轻松松的出城去。但硬闯也要有硬闯的法子。 “声东击西,成班主带人先打东门,百里你去打西门,冯茹南你打南门。我们三个分开打,于是便会吸引华国的注意力,我最后从东门闯出去。”花日红吩咐着大家。 “为何成班主带人先打东门?你又要从东门出去?并且东西南三门都有动作为何单独北门没有人去打。”百里秦不理解为何最先打的就是东门,而花日红又要从东门出城。 “成班主和他的人先打东门,他们肯定会很快被华军抓住,而后再打西南两门,这样华沧海便会将注意力放在是西门或者是南门。不打北门是因为你们一旦有动作,而北门根本没人去,多疑的华沧海肯定会认定北门才是我们真正要出城的方向,这样他肯定会派重兵去守卫北门。这时,东门肯定会放松警惕,这时我再出城保证会万无一失。”花日红的推断不是没有充足的理由,而是相当缜密。 他接着说道“在你们打东门和南门的时候,切记只要有机会便要出城,不可与华军恋战。我这有三色哨箭,每人三支,开始攻击时发黄色哨箭,出了城发紫色哨箭,遇见危险发红色哨箭。” 安排妥当,最后要做的就是为成班主辞别。这次出城,成班主一行人肯定是难逃厄运的,以他和他的成员的实力根本经不起华军城门卫和神斧营的围剿,但现在既然已经封城,戏班最后肯定是难逃被抓的命运。既然如此,当然要为掩护花日红三人出城做些事情。牺牲是迟早的事情,到还不如为他们做些贡献。所以花日红对成班主内心有些歉意。 “花师兄无需致歉,我等舍弃家乡家人,来到这里便是已经抱着为国牺牲的准备了,今日能与几位大侠做出这等大事,死了也值得,死了也高兴。”成班主这话不假,作为探子来到华国,他们便已经将一只脚跨进了死亡的大门,今日需要自己牺牲,并且所做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作为壮士,这也死的是相当的光荣了。 说完成班主遍带着自己的人先行离开了。 百里秦冯茹南在后面收拾自己的东西。百里秦先跨上龙驹,没想到冯茹南在后面叫唤到:“百里,等等,你忘记你的哨箭了。”冯茹南奔跑着送来两支哨箭,一支红箭一支紫箭。 百里秦回身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哨箭,发现并未少带。“我的在这里。” “那,这是……”冯茹南望着手中哨箭不解的问道。 “那是成班主留下的。”花日红在后面跟了出来。“他只带了一支黄箭。也就是说他和他的同伴只通知我们他们开始发起进攻了。看来他没准备通知我们他们有没有危险,更没有打算逃出城去。他们这是在真正的送死。” 听见花日红如此一说,百里秦冯茹南二人脸露悲伤。 “为了不辜负成班主他们,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花日红讲完后,百里秦冯茹南便分头而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冯林再相遇 永安城东门黄色哨箭响起的时候,前往西门的百里秦和前往南门的冯茹南已经在街道上与巡逻兵交上火了。 龙驹战马带着铠甲武士驰骋在永安城的街道上怎么会不惹起人的注意? 太耀眼了,太引人注目了。 就算是在半夜也太过招人耳目了,所以突袭西门和突袭南门变成了他们二人一路打到西门和南门。 一切和花日红的预计一样,东门的突袭只吸引了华国的一些注意力,真正吸引住华国目光的正是西南二门。并且唯独北门尚未任何动静,所以在部署上,北门被当作最重的防护,派的兵和武装力量最强,而东门则空虚出来。 在百里秦刚好打到西门城门洞的时候,来永安城领封受赏的木门成希刚好赶来。 这二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在照如白昼的西城门内,二人见面想法各异。 上次在战场之上,百里秦准备于万军之中取了木门成希的首级,无奈木门成希身着铠甲又手中握有方天画戟,加上身后有成千上万的蛮子军和一个捣乱的铁衣九江,这才让百里秦只狠狠的打了木门成希一拳。今日再见,百里秦只是淡淡一笑,心中默想着,“难道今日便是你木门成希的死期?” 木门成希见到赤色铠甲的百里秦,心中顿时一沉。上次战场上的相遇,本心中轻敌的木门成希吃了大亏,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受伤极重,在军中养了好久才得以恢复。怎知道今夜接到国君命令,前来捉拿窃国宝的盗贼,遇见的却是这么一号人物。打是定然打他不过的,但现在身边如此多的城门卫和神斧营将士看着,自己如果不动手,传到国君处,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和付出都将化为灰烬,付出东流。犹豫之间百里秦已经举刀要去破了城门了。 “木门将军,现在全看你的了。”跟在木门成希身后的一位神斧营小将领乐呵呵的望着木门成希说道。刚才他们神斧营已经与这铠甲交手不少时间,自己的人也是损耗不少,见到木门成希到来,心中自然是万分欢喜。在这些人的心中,木门将军的到来便是救他们于水火的福将,要知道木门将军可是神武威风的华国当红大将,即勇猛又善战,即强大又无敌,在华国可是威震一方啊。 听见神斧营小将领如此说,木门成希只有苦笑,好在头上有铠甲护着,没能让这些人见到木门将军的苦笑,更没有人能感受到此时木门成希的为难。 但骑虎难下的木门成希还是不得不出战。 猛拍马腹挺直方天画戟,朝着百里秦的后背而去。 见到木门大将军出战,本在围攻和拖延百里秦的城门卫和神斧营将士,也都停下了手,逐渐后退开来,一是为二人腾开战场,二是都想座观一场铠甲之战。在这些人的心中,木门大将军肯定能马到成功,将眼前这位马上铠甲斩下马来。 西城门已经被百里秦的赤霞刀砍出破口出来,见到身边华军已经后退,又有木门成希朝着自己而来,百里秦知道,如果木门成希放下尊严,招呼所有将士一拥而上,加上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自己还是很难逃出这近在咫尺的西城门的,于是他并未理睬过来的木门成希,而是加紧破门,想在木门成希近身之前洞口破的更大。 没了周围华军的干扰,百里秦破起城门来更是迅速,在木门成希的方天画戟将要攻到百里秦身后的时候,城门洞已经可以勉强挤出去,但龙驹战马高大,四周还有些伸出的碎木板,要出去还需捣弄几下,但这时的百里秦不得不回刀迎敌。 见到两位铠甲正式交上火,华军中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欢呼声。已经被百里秦打的十分痛苦的华军用着自己欢呼的方式给木门成希打气助威。 “我的手下败将还会受到如此待遇?”百里秦心中默想着,那就让你在此失去威风,掉了尊严。 百里秦干脆调转马头,要与木门成希正面一战。 有了上次两样神器交碰后的震惊,木门成希这次并不敢拿方天画戟与百里秦的赤霞刀正面交锋,每次将要碰到,木门成希便立即收回兵器,这样一来,他每次在挥出的时候使用的力道便要留有几分。本来实力就不如百里秦的他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处于被动。神仙打架,华军的这些普通将士是看不出端倪的,以为这是多么高深的武功路数,也就看不出木门成希时时处于被动。 百里秦自然深切的感受到了木门成希的处境,这样更好,先将你打下马,趁着那些华军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继续破门而后城去。 在马上,百里秦的赤霞刀短,木门成希的方天画戟长,这样想打他下马很是不容易,加上木门成希并未想采取多大的进攻力度,虽然在出戟忍有力度,但防守还是做的很到位,所以百里秦座在龙驹上并不能轻易将木门成希打伤或者打下马。 为了尽快击倒木门成希,百里秦干脆站起身来,双脚站在马背上向木门成希出刀。 就在这时,华军中有位弓弩手,忽然像百里秦射出一箭,也许是走火的原因,不偏不倚正好射在百里秦的胸口处。但普通箭矢怎能破了百里秦的铠甲,只是在铠甲上一弹,便掉在了地上。 虽然这箭并未对百里秦产生伤害,但立刻点醒了百里秦,花日红说过,切记不能恋战,此时自己想将木门成希斩下马便是恋战,当真木门成希放下尊严,招呼大家一起上自己肯定难逃出去了。 于是百里秦干脆跳下马,在与木门成希交手的间隙,将破的洞口继续扩大。 见到百里秦如此,木门成希不急反喜,他已经看出百里秦的意图,但这时的他却放缓了进攻速度,让百里秦有更多的时间去破城门。木门成希心中想的是,你早早的破了城门,早早的逃出去吧,以解我这骑虎难下的局面啊。 有了木门成希的“帮助”,百里秦很快便将洞口破开,翻身上马便朝洞中而去。这时这些城门卫和神斧营才觉出异样,“怎么我们的木门大将军拦不住他呀?” 见到百里秦逃进洞去,洞外便是永安城外了,木门成希大喊:“贼子逃了,大家快追。” 反应过来的城门卫有些挤着从百里秦破开的洞口往外去,有些又抓紧打开城门,场面一时好不混乱,只有木门成希此时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别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出了城的百里秦当即射出紫色哨箭,以便通知其他人。 在南门,银色铠甲和紫色铠甲此时正相拥在一起。 在南门,紫色铠甲冯茹南正将一队长枪兵扫倒在地的时候,一杆银色长枪朝她而来。 见到这杆银色长枪,冯茹南先是一震,而后顺着长枪望去,见到的是一副银色铠甲,而非她熟悉又十分想见的脸庞。 她侧头躲过,在她心中,这杆枪的主人是她最想见到的人,但看见了这幅铠甲,知道多半又如同铁衣九江一般从她心爱之人的手中夺去了。心中顿生万分愤恨,拖起垂在地上的瀚海归燕便朝铠甲砍去。 银枪铠甲其实本就是林展羽,他出枪是受到了华国国君的指令,来南门捉拿窃贼的,他也像冯茹南一样,没有见过对方穿过铠甲,只知道这身橙色铠甲便是窃贼。 见到巨剑朝着自己而来,铠甲内的林展羽也是一惊,但巨剑来势急快,他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只得举枪格挡。 两器交碰,撞出硕大冲击波,周围士兵都被震翻。 举着长枪的林展羽在铠甲内喊了一句:“茹南!” 听到这声喊叫的冯茹南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 她立刻收起了巨剑,赶忙掀开了自己的面罩一双闪着泪光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这幅银色铠甲。 林展羽缓缓放下自己的长枪,同样缓慢的掀开自己的面罩。二人四目相对,二人一时无话。本来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在此时此地,二人却不知如何说起。从虎背口一别,二人再无见面之时,谁知道今天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 冯茹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时心再坚硬的林展羽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住眼前的娇小女子。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看的糊涂,想不明白。 刚刚两样兵器交碰撞出冲击波的那一次是整个场面的第一次震惊,这本来是对手是敌人的二人相拥在一起又是第二次震惊。被这二人震惊的都只是呆呆的望着,呆呆的站着。 就在这时,西门百里秦出城的哨箭在天空响起。 “百里出城了。”冯茹南在林展羽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百里秦也来了?”本来对冯茹南如何成为华国的窃贼的林展羽就十分不明白,此时听说百里秦也来了,并且已经出了城,他更是迷惑。原想着自己带着冯茹南去华国国君面前解释她并非窃贼的,现在看来是要同他们一同出城后再细细询问了。 林展羽转身用枪挑开城门巨大门栓,再用力拉开城门,牵过自己的马匹,对冯茹南说了句:“一起走!” 冯茹南苦中挤出笑脸,朝着自己的龙驹发出一个哨令,与林展羽并肩出了城门。 身后几千城门卫和神斧营这时才有所惊觉,才想起要对窃贼展开追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神鞭九节蛇 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出城哨箭响过之后,东城门的出城哨箭才响起。 但紧接着,东城门又响起了红色遇险哨箭。 花日红的从东门出城,目的就是为了安全的将神龙战斧残片带出城去。用成班主和他的兄弟作为牺牲,又用百里秦和冯茹南去吸引华军的注意力,应该在东门不会出现危险的情况才对。 算下整个华国现在能够与花日红对抗一番的实在是没有几人,加上华沧海能够轻易调动的高广楼此时也已经被徐白秋打成重伤尚不能参战。就算是军中的公孙不悔也不可能让花日红射出红色遇险哨箭。林展羽,木门成希两人都在西南两门。难不成在永安城中还有隐藏起来的绝世高手? 听见看见花日红的红色哨箭响起后,本来在永安城外极速奔驰的百里秦和冯茹南以及后来加入的林展羽,都是匆匆的往东方赶去。看方位,花日红响起哨箭的距离东城门应该至少有十来里左右。 本来他们身后还有尾巴,但坐下的毕竟是龙驹战马,普通马匹渐渐的只能在后面吃灰,林展羽的马是跑不过冯茹南的龙驹的,在奔跑过程中,林展羽干脆放弃自己的坐骑,跳上冯茹南的龙驹,搂着她在城外疾跑。 花日红发出红色遇险哨箭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已经被华家老祖宗的两位怪异侍卫缠住了。 花日红出城之时并无异样,正如他自己所料的一样,东城门防守的确虚弱,没费多大的劲便杀死了为数不多的城门卫跑出城去了。可接下来的事便让他心生寒意,无力抵御了。 在他刚出城门跑出只有四五里地的时候,他便察觉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两道身影。行动极快,几乎可以说是超过了他坐下龙驹的速度。并且来的二人并无坐骑,是徒步奔跑出的速度。 普通马匹一个时辰能够奔跑至少二十里地,坐下龙驹却可以跑上三十至四十里地,这个速度人的奔跑是不可能赶上的,至少花日红身为当今大宗师境界的前排人物是不可能达到这个速度的。那么在后面追赶的二人到底是因为境界高超还是别的因素不得而知,只是在后不断的追赶着,并且眼见着就要追赶上花日红了。 花日红心中起疑,但为了残片的安全,他抽空不断的朝后方射出铠甲中的钢针,可每次射出的数枚钢针,都如同沉入大海,没有丝毫波澜,并且没有影响后方追赶的速度。 再跑出三四里地,后方追赶的二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花日红最先察觉的是有一道黑影扫向自己。可以断定这道黑影不是暗器飞刀,因为黑影包裹的范围极大,并且黑影的末端在一名追赶者的手中。 花日红本能的低身躲过,可似乎这黑影长了眼睛,并且会转弯,在花日红低身的同时改变了行进方向,朝着低下身的花日红后背而来。 本以为可以低身躲避的花日红此时心头一惊,这是何物?怎么会如此灵活狡诈? 但又不敢直接接招,只得猛拉缰绳改变龙驹方向,好在龙驹是神马,在极速奔跑的过程中可以随意改变方向,猛的向左移动半步,这才躲过刚才一击。 但这一恍惚,后面追赶的二人离花日红的距离更近了,甚至其中一人已经快步上了花日红的前,一前一后两人将花日红包夹在了中间。 花日红再往前跑,眼看便要撞在前者的身上了,猛拉缰绳勒停龙驹,手中影剑已经横在身前。 此时停下马后,花日红这才看清,追赶自己的二人装扮和样貌都极其怪异。 这二人乍一看样貌,高矮,穿扮完全一模一样,站在一起不是以为自己眼花了肯定会认为是一个人。普通的孪生兄弟,都会只是表面看上去一样,本质上还是有不少差别的,但这二位不同,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完全相同,心中便会出现一种这二人是一种镜像的感觉。 不仅样貌相同,他们二人手中兵器也是一模一样——各持一根粗长的九节鞭,不过一人是左手持着,一人是右手持着。这不更像镜像效果吗? 难怪刚才在身后袭击花日红的时候武器会转弯的,九节鞭的攻击方向是最灵活多变的。在走向上看似是朝着前方,在运动过程中,可以通过使用者手中的发力来改变方向。刚才如果不是龙驹的灵活,花日红定会被这九节鞭的鞭头戳中。 “哦?如此高手也是华国走狗?为华沧海卖命岂不可惜?”花日红见到此时自己躲不过要与这二人一战,干脆开口用言语激下二人。 可这二人听后并不回话,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花日红的话语一般。 见到二人已经将自己围住,但僵持了一会儿二人并未发起攻击,莫非是在调整气机? 花日红思量着,既然他们需要调理气机,那么要么自己现在又开跑,要么开打。 瞬息之间,花日红见用言语未能起效,挺直影剑,一朵绚丽剑花瞬间散开,朝着马前之人而去。 其实,正如花日红所料,追击他的二人围住并未出手正是在调理气机,要知道龙驹奔跑的速度是极快的,人的脚力岂能轻易追赶,再厉害的人物也需要调理一下气机之后才能有后续的力量。 花日红的这击剑花,去势极猛,马前之人见后甩开九节鞭,鞭尖朝着剑花中心而去,想必他认为这里便是剑花的弱点,想一击破了朝自己而来的这朵剑花。 但哪里知道,花日红的剑花周身并无破绽,这是花日红影剑的绝妙之处。 九节鞭与影剑瞬时相撞,猛的撞出硕大冲击波。 这冲击波一出现,马前之人和花日红都是一惊。 花日红立马明白,这九节鞭便是九样神器中多年一直失传的神鞭九节蛇。原来的神鞭九节蛇是一人使用的,现在看来,是他们二人一人使用一条,变成了两个人的兵器。 两位九节蛇同样被这冲击波给震惊到了。在他们的一恍惚间,花日红抓住这个空档,朝着天上射出了遇险的红色哨箭,并拔腿外更远出跑去。 花日红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九节蛇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清除了对方的实力。起先这两位九节蛇徒步能够追赶到他的龙驹,他便已经知道来者绝非等闲之辈,现在,这二人手中又有神器九节蛇,那么自己身上的铠甲是抵挡不住他们神器的攻击的,又是两个人,自己怎可能抵挡的住,自己丢掉性命还是小事,好不容易得手的残片便不会带去王者峡谷了。 似乎龙驹完全能够领会花日红的心意,此时的奔跑更加卖力,速度要比先前快上很多,这让两位九节蛇在后面一时半会儿很难追上。但二人实力当真不俗,整整又跑出二十里地却就是甩不掉他们。 一口气跑出三十几里地,并且速度都是用的极速,花日红都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马匹已经非常乏力了,可追击的二人却硬是甩他不掉。不过在后来,追击的二人并不是在对花日红紧追不舍,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保证不跟丢便够了。 这样的话,如果再跑出个三五十里,肯定可以甩掉九节蛇二人,可哪里还有足够的体力去奔跑三五十里?眼见着自己的龙驹无法再这样奔跑了,后面追击的人也无法甩掉了,追上自己完全只是时间问题,花日红当机立断拿出自己身上本就多备的一支红色遇险哨箭,算时间,从自己刚才射出第一支哨箭到现在,百里秦他们也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现在再射出一箭,他们赶来定是不需要多久的。 抬手朝天,一支红色哨箭破天而去。 射出哨箭后,花日红干脆翻身下马,系紧身后的包袱,紧握手中影剑,等着与两位九节蛇殊死一战。 等了片刻,花日红见到了追来的九节蛇,但并非是两个人,而只有一个九节蛇。 花日红感到奇怪,这二人本就是相同的实力的人,为何会有另外一个落在了后面呢?难不成他也去搬救兵去了? 想到这里,花日红更是觉得紧张,两位九节蛇就已经很难逃出去了,再有更多的人自己甚至百里秦冯茹南都赶来也说不定解决如何了。 但这是花日红多虑了,其实这两位九节蛇实力上还是有差别的。差别不在高低,而在优势特点上有差别。 在平常中,实力的差别很难看出端倪,可极速奔跑起来就显现差别了。这最先来的这位在奔跑上就强于另外一位,而后来的那位在力量力道上又强过这位,两位虽然像镜像一般,可实力上是互补的,是相互取长补短的,这也是这二人一定要一起战斗才体现巨大实力的原因。 所以在第一位追到花日红后并未急于出手,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调理起气机来。 这让花日红有些受不了,甩不掉不说,追上后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坐下调理气机,这完全是没有将他花日红放在眼中嘛。 就算是你奔跑过于消耗气力,但你面对你的敌人,如此放肆的坐下调理,这不是嚣张是什么?你不怕他此时出剑袭击?你不怕他趁着你一个人的时候打你个措手不及? 但不要忘记了,嚣张之人并定有嚣张的本钱,必定有嚣张的底气。 第一百六十章 大战九节蛇 (上) 面对如此嚣张之人,花日红自是忍他不住。我花日红好歹也是真正的大宗师境界,怎能忍受你这等嚣张跋扈? 正好你一个人,我先打你个措手不及。 花日红毫不犹豫的递出一剑,这剑递去散开的不是一朵剑花,也不是两朵,更不是十二朵,而是十七朵剑花。每朵剑花中又绽放着三十六片花瓣,一剑递去的不是一剑,而是六百多剑。 花日红很少一次性散开十七朵剑花,当初在凤凰观下与百里秦对战,他也最多只使出了十二朵剑花,现在他使出了十七朵,可见他只想一击取胜。 在花日红的心中,自己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在剑花上,他最多耍出的是十九朵剑花,那便是他的极限,此时使出十七朵,留有部分余地,为的是稳重取胜。 十七朵剑花朝着盘坐于地上的九节蛇而去,之间地上的人并未睁开眼睛,而是顺手一扬,手中九节蛇便朝着其中一朵剑花而去。 “砰!”一声巨响,一道冲击波散开,冲断周围不少草木。 十七朵剑花随即消散一朵。 接着九节蛇再次扬起。 “砰!砰!砰!” 又是散去三朵。又是三道冲击波散开,倒散草木更加增添许多。 可此时依旧还有十四朵朝着九节蛇而去。 见到自己扬手击散的只有四朵剑花,闭着眼睛的九节蛇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猛的睁开双眼,跳起身来,疾步往后撤去。 花日红的剑花怎会让你轻易逃脱,剑花紧紧跟随后撤的九节蛇,并且刚才被九节蛇击散的空档很快便有其他剑花前来补齐,一张巨大的网逐渐罩拢了对方。 此时九节蛇挥动手臂,手中那条神鞭很快轮动起来,在他的身体周围不停旋转,转动的九节蛇渐渐形成宛如一口钟的模样,看似牢固不破的,将自己牢牢的罩住。 九节鞭甩动的越快,笼罩自己的钟也变越清晰。此时的画面便是一张由剑花组成的网逐渐罩像由九节蛇组成的钟上。 花日红看的出,这钟便是由九节蛇组成的金钟罩。金钟罩的特点便是坚不可破,并且是由飞速运动的神鞭九节蛇形成的金钟罩,相当于神器组成的金钟罩,就算是影剑也是很难攻破的。看这神鞭九节蛇越来越快,金钟罩的形态也越来越清晰,再往下拖的话不仅不可能击破这金钟罩,更有可能罩中之人会出后招。所以花日红当机立断,迅速将剑网收拢,狠狠的用十三朵剑花撞向神鞭九节蛇形成的金钟罩。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出。 一个硕大的冲击波形成,这个冲击波前所未有,世间罕有。不仅将周围草木击毁的分毫不剩,就连花日红和九节蛇也被震的后退近百步。 这一幕的出现,花日红早有预料,只是未能预料到冲击波的力度会有如此之大。但九节蛇被惊呆了,被震撼了,武功境界如此之高的他,跟着华家老祖宗看遍天下的他,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神器相碰产生的巨大力量,他在疑惑,到底是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巨大,还是完全只是因为神器的原因。 正在这位九节蛇还在震惊之际,花日红再一次发起了攻击。 因为花日红知道,等到第二位九节蛇到来,自己就算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拿出来,就算自己彻底的使出十九朵剑花也不可能是两位九节蛇的对手。 现在自己不断出招,想要拿下这位九节蛇还有一个原因,花日红清楚的感受到这位九节蛇气机混乱,他不能给这位九节蛇留有时间来调理气机。刚才二三十里地的极速奔跑,境界再高之人也需要时间来调理气机嘛。所以花日红就算被刚才巨大冲击波震撼到了,但依旧不断向这位九节蛇发起攻击。 这次花日红并未使出太多剑花,一剑递去只有三朵剑花。 这次的剑花虽然数量不多,但过去的路径却是异常诡异,并非直线而去,而是飘忽不定的闪烁着朝着九节蛇而去的。 这是花日红影剑的另外一种路数。这种招数的特点不是全而广,而是巧而快。所以剑花只有三朵。但你却判断不出它来的路径,也就无法对它的来路进行拦截,只有等它撞上你的身体之后,你才会知道它的下一次闪烁点在哪里。 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时上时下。一朵朵闪烁着绽放的剑花煞是漂亮。看得九节蛇眼神迷离,但他清楚的知道,这种越是美丽的东西,伤害越大,但想要出手阻拦,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伦起神鞭九节蛇,却无法触碰到闪烁剑花的丝毫边界。 闪烁着绽放的三朵剑花在花日红和九节蛇两人之间极速移动着,在九节蛇身边不停绽放闪烁。九节蛇胡乱在空中挥舞着神鞭,见摸不着丝毫迹象,于是飞快往后撤退着。他只有撤退,他只有用撤退的办法来拉开与剑花的距离,否则不知道哪个时候,一朵剑花便会绽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极速运动的剑尖,一定会在他的胸口刻上一朵美丽的花朵,而颜色正是自己身体里流淌的鲜血,想想都害怕,于是他疾步后撤。口中向外发出着“喔!喔!”之声,应该是用他们自己独特的方式向后面的另外一个九节蛇呼救。 就像花日红向空中射出的几支红色遇险哨箭一样,这九节蛇也同样用自己的方式向自己的同伴传递着救援的信号。 跟着,在几里之外的地方,传出同样的声响——九节蛇同伴给了他回应。 花日红当然也听见了,通过判断,距离也就两三里地。这不需要多久时间便能赶过来,所以花日红清楚自己单打这九节蛇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不拿下或者弄伤他的话,等另外一人到来,自己便完全被动了。 于是花日红更加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剑花闪烁的更加迅速。 不将你拿下,自己便在劫难逃了。 这时的九节蛇,已经感受到了花日红的紧紧相逼。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能够站稳脚跟,干脆扎步再组织一个金钟罩,此时就算剑花闪烁的再快,也能抵挡一阵,可此时脚下只有极速后撤的份儿,根本没有机会扎下步子来耍开金钟罩,但本能的反应,还是不断的在空中胡乱甩动着手中的九节蛇。 就在此时,一朵剑花瞬间撞向神鞭九节蛇的鞭头。相撞的瞬间,火花四射,九节蛇的鞭尾能够感觉到一阵力量的传递,这时的他心头一喜“想必是破了一朵剑花。” 但紧接着,这朵散开的剑花快速散成三朵剑花,同时从神鞭的头上朝着鞭尾而来,这是自己眼花还是……九节蛇双手迅速转动着神鞭,想要在甩掉顺着神鞭而来的剑花。 九节蛇的神鞭在手中飞快转动着,他此时脚下便不由自主的慢上了几分,这一朵看似被他击散的剑花,完全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花日红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快速上前一步,一朵剑花在九节蛇胸前炸开,另外一朵在他的头顶炸开。 两朵剑花撞向九节蛇之后,九节蛇的身体被瞬间撞飞出去。 这九节蛇身上没有铠甲,怎敌的住花日红的这两朵剑花?想必不死也是重伤了。 身子在空中飘荡一阵后,被从后方飞起的另外一名九节蛇起身接住,并没有狠狠的撞在地上。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花日红惊呆了。 那名被他用两朵剑花撞击的九节蛇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倒地不起,而是很快又站起身来,与另外一位九节蛇并肩站在了他的面前。 细眼一看,这名被他用剑花打中的九节蛇头上并无伤痕,只是胸口处鲜血狂涌不止。难道他有铁头功? 另外一名九节蛇很快从身上取出不知是什么药粉,洒在了这名受伤九节蛇胸前。想必是他们自己的什么药粉,可以药到病除。 花日红还在寻找为何两朵剑花撞向他却未能取了他的性命,至少也应该要将他打的不能起身。 顺着散下药粉的动作,花日红看见这名受伤的九节蛇手臂正在流血。颤抖的双手抓着的神鞭跟着在抖动着。 难不成刚才这九节蛇在用神鞭和手臂拦住了撞向自己的剑花?尤其是头顶那一朵,现在看来,头上没有丝毫受伤,肯定是用手臂挥舞着神鞭拦下了头顶的那一朵,胸前的那朵剑花也应该被他卸去了不少力度,否则不会伤的如此之轻。 剑花撞向他的时候速度是极快的,那时的他正在集中精力甩掉顺着九节蛇而去的剑花,难道这也是他的障眼法? 他在假装甩掉神鞭上的剑花,他在假装放缓退后的脚步,他其实就是在假装上当,然后引来花日红的攻击,这便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接下花日红的这两朵剑花,如此一来,不仅自己不会受太大的伤,也解了自己完全被动的局面。这名九节蛇知道,花日红很想在另外一名九节蛇到来之前发动一次猛烈攻击,既然逃不过受伤,那么还不如干脆自己设一个局,让他来打,至少打的范围和受伤的程度还可以自己把握。 看来这九节蛇当真狡猾。此时的花日红应当如何应对?看来只有下回分解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战九节蛇(中) 花日红刚才使用的那招名叫“天女散花”,主要是用剑花突变的形式让敌方无处可防,本来在对敌的伤害上,就没有平常散开的剑花那般强大,但因为影剑的原因,对普通人的伤害也是巨大的。但狡猾的九节蛇用“引诱”的方式化解了这“天女散花”。 虽然身子受伤,但这名九节蛇望着花日红还是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他笑的是自己巧妙的化解了危机,笑的是自己用小伤替换了致命伤,笑的是花日红此时由主动变成了被动,笑的是现在该由花日红面对危机了。 面对两位九节蛇,花日红知道胜算极小,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胜算,但他并未退缩,他并未感觉到害怕。在当今的大陆之上,能够让他有今夜这种面对真正强大者的机会并不多,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这是自己提升境界的一次大好机会。在之前跟单独的那名九节蛇交锋的过程中,已经让花日红有了深切的感受,此后,自己经过细细品味,一定能在刚才的交手中领悟到更深的武功。 练武之人便是如此,虽然与高于自己的人交手性命有些危险,但也只有与高于自己的人交手才能领略到更深的武功。交手中对力道,速度,技巧都有提升的帮助。所以花日红知道,如果这次自己能够逃过一死,自己一定能有所进阶。就像百里秦当时在虎背口和高广楼交手一样,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传说中的剑气能够真正出现在江湖,可经过一番打斗,百里秦居然能够通过高广楼的动作上,学来剑气的使用之法。如果不与高广楼交手,不仅未能见识一下剑气,更别说学来剑气之法了。百里秦如此,今天的花日红也是同样的经历。 但一切都需要花日红经历过后才知道,一切都需要花日红今天从死的边缘回来后才能实现。 笑过之后,两名九节蛇瞬间分开,朝着两个方向而去,最后花日红被二人包夹着,二人动作也如同镜像一样对峙着花日红。 华家老祖宗的这两位侍卫,名字叫做欧阳镜玄。就像神鞭九节蛇一样,本来是一个人的武器现在两个人在用,分开来叫一人欧阳镜,一人欧阳玄。同样一人使用一条神鞭。欧阳镜和欧阳玄是华家老祖宗世袭的护卫。几代人都是孪生子,几代人都近身护卫着老祖宗。近身护卫老祖宗,不需要在江湖上行走,所以江湖上也便没有关于欧阳家使用九节蛇的故事,江湖也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自然境界高低也便不知。今日花日红能与之一战,完全是因为神龙残片的缘故。老祖宗怎能让神龙残片丢失,这时欧阳镜玄不出现何时会出现。 九节蛇欧阳镜玄最厉害的便是二人的镜像境界。将敌人置于他们的镜像之中后,所有的攻击,所有的出招,都是在双倍的输出。普通的一打二,输出都达不到两倍,因为两个人的配合多半达不到完整统一,配合完美。但欧阳镜玄二人不一样,他们的所有招数所有练习,都是按照镜像标准来的,所以输出是能够达到绝对的双倍。本来一个欧阳便已经让花日红难受了,现在双倍的输出,又将花日红置于镜像之中,他该如何化解?他该如何经历这生死的考验? 花日红灵巧闪烁剑花的招式叫做“天女散花”,他正常散出剑花的招式又叫做“国色天香”。 “天女散花”讲究灵活多变,讲究以巧取胜。“国色天香”则是沉稳许多,不求以奇取胜,而是稳重求胜。这种防守战,花日红自然要用“国色天香”来应对。 置于镜像中的花日红,左右两边一边散开一朵剑花,“国色天香”左右散开,以便应对镜像中的欧阳镜和欧阳玄。 看见花日红剑花散开,并且是一边一朵,欧阳镜玄于是很快移动起来,试图通过移动来躲开剑花的方位。 但这时的花日红散开剑花,并非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防守。他们移动,剑花也便朝着他们移动的方位改变方向。 紧接着,一上一下两条神鞭朝着花日红的上路和下盘同时袭来。 剑花是用于防守,此时左右两朵剑花便分别去上路下路拦截两条神鞭。 可奇怪的是,剑花撞向来势凶猛的神鞭的时候,如同撞向空气,撞去的是空空如也。花日红心头一紧,立马想到自己肯定上当了,这是欧阳镜玄给自己的镜像效果,看着来的是上路的神鞭,其实真正的来路是下路,看着来的是下路的神鞭,攻击的目标其实是上路,那么此时自己真正的上路和下路便已空虚,自己不是……刚刚想到这,花日红的上身和脚下分别被神鞭九节蛇打到,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方向刚好相反,打中花日红后花日红只感觉到力道迅速传递进铠甲,为了受伤不重,他便顺着方向整个身子旋转起来,整整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才落地站稳。 好在这是欧阳镜玄的第一次镜像攻击,目的并非为了一招取了花日红的性命,多半还是在试探,在力道上留了几分余地,这才让花日红没能受到多大的攻击,只是将身体抛向了空中,通过旋转便能卸去力道。 有了这次试探,下次的出招便不会如此轻松了。花日红心中清楚的很,这次对方的试探便让自己狼狈不堪,当他们真正出手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 通过细心观察,花日红还是察觉出二人现在还是有差异的。差异在哪?呼吸! 对就是呼吸上。虽然先追上花日红的那位不知道是欧阳镜还是欧阳玄,胸前也被花日红的剑花撞出了鲜血,但为了达到镜像效果,二人同时将各自的外套反穿起来,这样便不能通过服饰区别出谁是欧阳镜谁又是欧阳玄。虽然他们将外表调理的又一样了,但呼吸还是有差别的。 差别在哪里?后面追赶上来的那个呼吸更加急促几分。因为他赶到便加入了战斗,呼吸气机都还没有时间调理,自然就相对急促几分。 区别出二人出来,花日红自然便破解了这镜像攻击,不会再被这镜像迷惑了。 既然知道了呼吸急促那人是后来之人,那么可以肯定,这人的攻击力道要大上几分,因为这二人看似一样,其实在攻击上是有差别的,先到之人,也就是被花日红打伤之人,优势是速度,劣势是力道,而后到之人的优势是力道,劣势是速度。人区分开了,各自的优缺点也便清楚了,花日红的优势又搬回了几分。 并且通过刚才自己受到的攻击,花日红已经清楚自己的铠甲能够承受住敌方的何种程度的攻击,在可以硬抗的前提下,他便会选择用铠甲来接下地方的一击。 第二轮攻击袭来。 不,不是第二轮攻击,是第二轮交手。因为出击的一方并非欧阳镜玄,而是花日红。 花日红打开手掌,用掌心对向后到之人,掌中飞速射出数枚钢针,去向正是这人的面庞。 飞针袭人,花日红想用飞针先乱了他们的节奏。 为何要飞针去打后到之人?抓住对方的弱势,瞄准对方的缺陷。 后到之人现在气机尚未调理顺当,此时多对他出手肯定会为自己多加几分,此时能够让他没有时间喘息,那么自己便不会轻易被他们打败,要等到他缓过气来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再者,这人的力道是优势,速度是劣势,那么用飞针打他,他便会容易躲之不及,手忙脚乱,钢针也更容易打中他。 数枚钢针飞去,去的方向也是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全方位照顾到了,这位欧阳九节蛇果然一时有些慌神。钢针极小,去势又极快,面积又较广,用神鞭驱赶?多而来不及;躲避?上下左右都有,要想躲避只有后退。 这名欧阳九节蛇当真只能用后退来躲避飞来钢针。这一后退一时的镜像局面便要毁掉。 但欧阳九节蛇毕竟是真正的高手,并且二人的配合也是到了天下再无第二人的地步。 眼见着镜像局面便要破解之时,另外一名欧阳九节蛇很快移动起来,首先是保证镜像局面不毁掉,再者便是对花日红甩出神鞭,以缓解被钢针袭击的同伴。 神鞭是横扫而去的,没有打上路和下盘,而是拦腰扫去。这拦腰的一鞭鞭头锋利的蛇头狰狞的朝着花日红咆哮着。这是围魏救赵,这是打点救援。打的自然是狠,力道自然是霸道,花日红想用铠甲硬抗定是抗它不住的,无奈只得停下手中激射,手腕抖动,剑花散开,要用影剑和剑花的力量去拦下这狰狞的蛇头。 欧阳九节蛇毕竟是心意相通的天下无双,当花日红停下激射的同时,这名被钢针逼退的欧阳九节蛇很快也甩起了神鞭,招数,行走方向与另外一名如出一辙,两条神鞭一前一后,一先一后的打向花日红。 花日红很想用剑花拦下来袭的蛇头,哪里想到这名欧阳九节蛇反应如此之快,出招如此之快,这下两面受击,先后被袭当真被动起来。 并且大家都知道,这次的出手相较于第一次的出手,力道上不知增添了几分,刚才试探出手便已经让花日红狼狈不堪了,这下又该如何化解?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战九节蛇(下) 从见到花日红射出第一支遇险红色哨箭到此时,虽然花日红已经与九节蛇交手不止一两次,但是时间确并不太长。毕竟从出城到此处只有几十里地。花日红出城是选择的东门,东门之外并无城门卫和神斧营将士追赶。但西门和南门出来的百里秦和冯汝南身后却跟着不少追兵。面对百里秦和冯汝南的龙驹战马,那些普通将士的坐骑是无法追赶上的,追赶不上,可又不能不追,就只能越来越远,但越来越远也要跟着,也不能放弃。原因很简单,华国几大王子都亲自加入了追赶队伍。 百里秦是在南门外十几里的地方追赶上冯汝南的。 首先看到的是冯汝南后面的大部追兵。这些急于追赶的华国将士,只是感觉到从身旁急促掠过了什么人,眼神都还没有适应过来,这道身影便超过了他们。随后被追赶百里秦的西门城门卫和神斧营赶上,才知道刚才掠过的是另外一位铠甲人。领头的自然是木门成希,虽然不敢再与百里秦硬战,但追赶的时候,他还是追的最快,喊声最大。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在应战铠甲人的时候出力最大。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追是追不上的,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 百里秦超过了南门追兵后不久便赶上了冯汝南,他自然不知银色铠甲是林展羽,疑惑的看着前方两骑。 “怎么还有个尾巴甩不掉?”百里秦以为这银色铠甲是木门成希一样货色。 见到百里秦赶来,最先激动的恰恰是冯汝南,林展羽却显得异常平常,没有冯汝南那般将喜悦全部流露在脸上。 “看看这是谁?” 百里秦觉得奇怪,这尾巴跟冯汝南并不是追赶关系,反而像并肩齐驱。听冯汝南在龙驹上如此一说,细细打量一番这银色铠甲。别的都没怎么在意,只是这银色铠甲坐下的马,已经显露的尽是疲态,不不能用疲态来形容,已经是在使最后一份力了,百里秦估计,再跑不出两里地,这马定要到底累死。 见到百里秦并未识出林展羽,冯汝南追问了一句:“你猜呀,这是谁?” “救人要紧,这时候我猜什么迷呢?”百里秦朝着冯汝南喊了一句,接着又说:“你要快点,你这个跑法,还没赶到花师兄处便会被后面的追兵追上的。” 冯汝南此时回过头,看了看黑暗中远处闪烁着的火把,也意识到这般跑法是有问题,但她清楚,林展羽的坐骑是跟不上龙驹的脚力的。 此时的林展羽也意识到形式的严峻,他拉停坐骑,一个翻身干脆下了马来,将手中长枪立在身旁,背对还在奔跑的百里秦和冯汝南,然后朝他们喊了句:“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这下百里秦看出银色铠甲是谁了。 那杆长枪,加上开口说话的声音。不用思考百里秦便知道了铠甲之中的便是林展羽。 “展羽?”百里秦脱口而出,然后也急促的停下龙驹。 “真的是你?”绕着准备断后的林展羽转了两圈后百里秦高兴的欢呼着。 这种情形下的见面,本有千言万语,可时间不等人,不能允许他们站立叙情。 “不用断后,你我同乘这马便是。”百里秦此时怎会放下林展羽独自断后。实难相聚,怎会轻易再分开,就算同乘一骑也要一起。 “那跟我走吧。”冯汝南要与林展羽同乘一骑。 此时,东面天空再次响起红色哨箭。 百里秦冯汝南二人相互看了眼,想必此时花日红更加凶险了。 为了残片的安全,更为了花日红的安全,百里秦没有与林展羽再多耽搁,先一步肚子快马加鞭的往哨箭响起处奔去。通过距离判断,已经相隔不远了,不需要多久便能赶上,留下林展羽和冯汝南二人同乘一骑在后面来。 百里秦赶到花日红处的时候,花日红腰间正好被欧阳九节蛇的神鞭打中,身子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九节蛇境界之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这鞭的穿透力也相当厉害,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如果此时百里秦不赶到,地上的花日红定会被二位欧阳九节蛇来回鞭打身亡。 虽然刚到的百里秦并未弄清楚形式,见到倒地的花日红身子上空正有一根神鞭猛的抽来,他为加思索便挥刀砍出一刀。形式紧迫,百里秦这刀出去,距离也尚有些远,刀身自是触及不到神鞭,可刀身划过空中,一道赤色的剑气破空而出,朝着花日红上空的那根神鞭而去。 剑气去势极猛,在空中撞向了那根神鞭。 挥鞭抽向倒地花日红的这位欧阳九节蛇只感觉到手中一麻,不知为何出去的力道便被卸去了,无影无踪毫无痕迹,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手中的麻木。 那道破空而去的剑气早已化为空气。倒地的花日红没有见到这一幕,赶紧爬起身子,竖起手中影剑口中揣着粗气。 百里秦没等欧阳镜玄反应早已经跳进他们的镜像之中。 另外一名欧阳九节蛇看清这幕,知道来的人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二人相隔甚远但却心意相通。手中神鞭在头顶扰动,想要对镜像中的二人来着下一波的攻击。 “怎么样?”贴近花日红后百里秦开口问道。 “死不了!怎么就你一人?冯汝南呢?”虽然自己受困并且受伤,但花日红还是细心的发现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百里秦一个人,他还是当心冯汝南出现什么意外。 “在后面来了。不过……不过后面的追兵没有甩掉。” “先管不了后面的追兵了,眼前这对才最是棘手。” “有什么破绽吗?”百里秦看出花日红这时已经被伤到了,想知道他看清对方有没有什么破绽。 “似乎没有,这二人的攻法甚是诡异,似乎完全相同,但又各不相同。最关键的是他们手中的那两根神鞭便是失传的神鞭九节蛇,与你我的神器相同,可以破我们的甲。待会儿动起手的时候你要小心。”花日红只来得及交待对方的武器情况,中间二人一人的速度有优势,一人的力量奇大这些都没有时间交待,再说,这二人在出手的同时,位置在不断的变化,具体是哪个力量大,哪个速度快,这时的花日红也分辨不出来了,还需要细细打量才能察觉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话说之间,两根九节蛇已经旋转着朝镜像中的二人袭来。 江湖上一般人使用的九节鞭通常的长度不超过六尺,但眼前这两位欧阳九节蛇的神鞭却变幻莫测,忽长忽短,就像林展羽的细雪之舞一般,可以自由随着使用者的意愿来改变长短。这也是神器相较于普通武器的重要差别。所以置于镜像中的花日红才根本摸不清对方的套路,以至于被打受伤。 这时虽然百里秦也在镜像之中,他也没有能够立刻分辨出对方破绽的办法。心中只有见招拆招的计划。 不过有了百里秦的加入,花日红这时的局面也没了刚开始的那般被动,多半攻击都被百里秦接去了,只有偶尔一些出其不意的巧妙攻击,才让花日红出下剑。在间隙之中,花日红还出掌射出了几次钢针,虽然对欧阳镜玄二人不能造成伤害,但整个被动局面完全消失了。 来来回回小半刻时间过去了,欧阳镜玄此时已经显露出着急态度。如此纠缠不能取得任何进展,他们自然心中着急。 正在欧阳镜玄着急的时候,冯汝南林展羽也已经赶到。 见到二打二,冯林二人似乎并没有立即加入的意思。 “你们准备就那么看热闹吗?”百里秦看出二人更在乎的好像是他们的缠绵,林在龙驹上单手环抱着冯,冯歪头靠在林的肩头上,两人眼睛虽然观看着场中的打斗,却低语的悄悄说着什么。“你们在等后面的追兵吧,等追兵到了再亲热不是观看之人更多?” 被百里秦如此一提醒,久久未见面,见面之后难免缠绵的二人才意识到了此处还是不妥,这才红着脸喊到:“看你们应付的过来嘛,怎么?二大高手也遇见硬石头了?” 林展羽话虽如此说,但他看的出,二人在场中完全是没有多大胜算的,在周围不断旋转并形成镜像的二人此时正在建筑一座更大的镜像,倘若构成,那么置于其中的百里秦和花日红必将完全分不清对方的出招路数,那时的他们便再难逃脱了。 “我们去帮帮,尽早离开这里,摆脱后面的追兵才好。”冯汝南回头温柔的看着林展羽,对他低语到。 “好,听夫人吩咐。”林展羽挺直长枪,从马背上跃起,朝着镜像边缘的一位欧阳九节蛇径直而去。 在遇见冯汝南之前,林展羽在心中一直告诫着自己,冯汝南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自己不能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在被铁衣九江折磨的丧失生育能力的林展羽心中有着无限的自卑和自责。为了不耽误冯汝南一生的幸福,他宁愿孤身一人落在罪奴团之中,他选择远远的离开她,他执着着只要不见到她,她和自己都会忘了对方。 可这当真只是他简单的想法,在南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心中一直背负的信念全部土崩瓦解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守着她,他都要陪着她。想想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傻,想想自己是如此的混蛋。如此娇人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人会抛弃舍弃,会是怎样的要选择离开。一时,自身缺陷的自卑早已经烟消云散,内心中那种永远对不起她的心里换成了用陪伴来弥补,用守护来填充。 最关键的是,冯汝南从来没有舍弃过他,冯汝南也从来没有责备要求过他。她之前早就说过了,缺陷的唯一遗憾便是此生不可能会有孩子,没孩子便没孩子呗,二人相守到老足矣。 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镜又被追 在林展羽飞身进向欧阳镜玄其中一个人的同时,冯茹南的巨剑也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就在二人的长枪和巨剑将要接近欧阳镜玄的一瞬间,整个镜像陡然发生了变幻,先是各位眼前一花,而后见到整个镜像陡然变大,大的似乎超过了目之所及,跟着,镜像随即缩小,小到林展羽和冯茹南眼前的二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定眼细看,两位本是分开站立,对立站立的忽然移动到了一处。再接着,欧阳镜玄二人迅速分开,在四人周围形成四个镜像。一个镜像里有两个欧阳镜玄,四个镜像里就是八个欧阳镜玄。 这一幕如何发生的,大家都是疑惑,又是通过什么力量演变的大家更不得而知。但这一幕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让大家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挺直的长枪和高举的巨剑都那么呆呆的停在了那里。 镜像形成后,并没有停止,而是在不停旋转着,人影也在眼前不断晃动,到处有人但却摸不着他们的丝毫衣角。 其他人都还在发愣,花日红最先清醒过来。毕竟他是最先接触欧阳镜玄的人,早对他们的镜像幻术产生了免疫,所以他也是最先清醒的人。他大声的喊了一句,“都到我这来,我们聚在一起。”花日红清楚,不管欧阳镜玄的幻术如何变幻,如何扰乱人的眼神心思,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就是要趁这所有人都迷惑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四人聚在一起,至少可以相互照顾一下,就算看不清对方出招的真正路线,但却受伤会小很多。 听见了花日红的喊叫,大家也陡然清醒起来,但四人都被各自的镜像隔离着,想要聚在一起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唯有破镜! 百里秦离花日红最近,他举刀砍向眼前的镜像,不管砍不砍的到,总之先砍了再说。一刀过去,砍向的似乎是空气,明明眼前见到了人影但却空无一物。这也让百里秦向前一个踉跄,多半是手中用力过度的原因。但这刀过去,空气中的镜像随即发生了变化,当百里秦站在花日红的身旁的时候,他们二人周围的镜像忽然合二为一,两个镜像变成了一个更大而去看似更牢固的镜像。但好歹二人已经背靠背了,此时就算欧阳镜玄发动攻击,有两个人的相互照应,不会背后挨刀子。 “快过来,我们聚在一起。”百里秦朝着冯茹南和林展羽大声喊着,知道他们单独在外面定是危险的多。 但林展羽在镜像中并没注意听百里秦的喊叫,他正睁大眼睛仔细的观察镜像的构成。 他们这四个人,在当今的武林之中可以说是全都是前十的排名。本来在华国的华中剑阁有一个武功境界的排名榜单,但那是战争之前的排名,那时的江湖只为名利来争个你死我活,现在的江湖哪里还有江湖的气息,完全被羊人侵犯的战争变成了一个大战场,有武功之人,在高广楼的一纸《招贤书》多半都调进了战场,或伤或死,或残或丢了兵器,现在的江湖已经没有了义气情谊之说,有的只是喊着为家为国,举着为了整个大陆人的生存来谋求自己利益与地位。这个局面不是江湖中人造成的,是华沧海影响的,封官加爵,世袭罔替等等等等的诱惑,让这个江湖不再是从前大家所喜欢,所向往的江湖了。所以江湖的境界排名完全成了虚空的了。百里秦能够立抗高广楼,这已经是在整个江湖寥寥无几的人物了。花日红本就不低,加上手中影剑的威力,自然要排在前面些,林展羽和冯茹南同样都是因为手中神器的原因,完全可以排在当今江湖前十的地位上。 既然这四个是当今江湖前十的高手,为何还会被两个人困在了这里? 林展羽想不通,所以他在仔细观察,他要从变化的镜像中找出被困的根本原因。 他知道,如果是强硬的对手,挥剑下刀都有地方着手,都有人可打,现在的困境是幻影无数,让他们几乎无从下手,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防守上面,大家当心的都是一个事情——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冷枪冷箭。 欧阳镜玄在他们面前制造这些镜像的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为了扰乱大家的视线,然后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那这镜像是如何形成的呢? 林展羽知道,最简单最直接的破镜的办法就是找出镜像形成的原因。 可这种场面,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不可能一下就知道欧阳镜玄如何造成的这个镜像,所以想从造成镜像的源头来破镜想必是可能性不大。那林展羽在思考,镜像造成后对大家最大的扰乱是什么? 林展羽即刻在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想到了镜像是让他们的眼睛产生了混乱,既然眼睛产生了混乱,那么闭上眼睛不就找到了破解之法了吗? 随即林展羽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凭着自己灵敏的听觉和触觉来细细体会周围声音和风向的变动。 果不其然,当他闭上眼睛后,他能准确的听出地上脚步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周围人飞快移动带来的风向变化。 林展羽闭着眼睛,歪着脑袋,手中紧握长枪。一个瞬间,长枪递出,方向正是他的右前方。 长枪的去向并不是追随着地上脚步的声音而去的,而是打的提前量,朝着将要到达的位置而去的。 这招果然显灵,这枪递去的位置也判断的正好,虽然未能对欧阳镜玄造成伤害,但就那么一瞬间,镜像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应该是欧阳九节蛇为了躲避林展羽的这枪,在移动位置上有所改变,在镜像上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涟漪。这是连锁反应,一个位置出现差错整个镜像都会发生变化。 这一幕冯茹南很快看清了,其实不是她多么聪明领悟到的,而是自从见到林展羽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她的心中早就下定了主意,怎么也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林展羽的这一动作很快被冯茹南学去了,依着林展羽的法子,闭着眼睛仔细辨别方位。 欧阳镜玄不是傻子,本来造成镜像的目的是想将这几个人完全拿下的,可眼见着中间有人找到了破解之法,四人联手他们武功再高,没了镜像的威胁,只怕很难对抗。 二人将镜像一收,两道身影迅速合在了一起,瞬间整个场上的镜像即刻消失。 “咦!”见到镜像消失,百里秦口中惊异道。 “快快离开,他们不会停手的。”花日红见到镜像消失,即刻便要上马离开,并口中催促着大家。 四人上马离开的时候,两名欧阳九节蛇只是在旁看着,并未出手阻止。他们不是放任这四人的逃走,他们是在等援兵。因为后方的大部追兵已经离的不远了。 随后就是一场漫长的追逐战。 欧阳九节蛇不仅有超强的镜像构成能力,而且还有更强的追踪能力。 极其灵敏的嗅觉让这两人带着大部的追兵在后面从未放弃过。百里秦等人用了不少办法都未能摆脱他们的无情追踪。 最开始的两日,百里秦等人拼命奔跑,将他们坐下的龙驹都累的够呛,可在空气中,在土地上留下的一丝丝痕迹便能让欧阳镜玄他们找到他们的踪迹。为了不让龙驹累死在逃跑的路上,百里秦等又停下来准备与后面的大军死战一番,可结果是他们停下来后,追兵也停止了追击,在他们的身后始终保持着四五里的距离,追而不打,但始终不曾放弃。既然追兵没有立马想要追上来夺取残片,那么他们的目的也是很明确的,他们也是想趁着机会夺取所有残片,如此下去,只怕是追兵越来越多,就算到达了王者峡谷,这些人也难独自掌握残片,单独得到神斧,那时多半又是一场更大的战斗。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又经过了两日的不急不慢的行进,这天花日红忽然叫住大家说到。“后面那些追赶的人只怕现在目标不是我们,更不止我们此时手中的残片,他们多半已经知道了我们聚齐了残片,到时候就算我们将残片带到了王者峡谷,引起的只会是不小的争夺站,在那里,我们人少,华国人多,争夺起来我们肯定处于弱势,那时便会让我们完全被动起来。” “那二师兄说我们该怎么办?”百里秦也想出这点,赶紧问到。 “你将这残片先送去王者峡谷,我带着冯茹南河林兄在后面将这些追兵拖住,至少为你们在王者峡谷赢取更多的时间。”说完花日红便将背在身后的残片包袱取下递给百里秦。 百里秦并未伸手接过包袱,在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事的难度与重要性,虽然后有追兵,但不敢保证前方再无拦截的人,他并不是害怕,而是这事实在太重,他当心自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不用当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你一人在前行走,如果遇见了什么危险,只怕我们难以支援,我想,在我们几个人之中,唯有你可以独自去面对不知道的困难与危险,就算是那两个九节蛇跑到前面去拦截你了,也只有你有可能跑出他们的拦截,这事儿我看只有你才可能完成了。”花日红话语说的真切,凭实力与境界,百里秦在这几人之中确实强上一些,加上他心底最纯,最不可能带着残片独自逃走,所以当真只有他去最合适。 几人商议几番,也只有这个方案最为安全,于是百里秦便率先背上残片朝王者峡谷而去了,留下其他几人在后面给追兵们制造不急不慢赶路的假象。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雨正欲来 后有追兵,前路未知。虽然此等局面在人生中也有过经历,但欧阳镜玄的那种高深境界以及变化路数是所有人此前未曾经历过的。在这之前,百里秦也产生过独孤求败的念头,可当他面对过欧阳镜玄之后,那种失落,那种手足无措,那种不知何处生出的一种力量,将他打回了最初的原型。若果不是同花日红冯茹南以及林展羽一同对抗,自己应该早就成了欧阳镜玄镜像中的亡魂了。 想到这里,百里秦回过头仔细的看了看身后的三人,此时能够给自己力量的三人。 花日红正对着百里秦点头,示意他勇敢的往前走,后面的事有他在。 冯茹南眼神就没在他这里,从见到林展羽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了。眼神中流露的尽是温柔。就算此时身旁有万把钢刀,她同样也不会将目光离开他了。百里秦见到冯茹南如此,摇着头笑了笑,接着又看向林展羽。 本来两位兄弟多时未见,该有千言万语,无尽事情可以交谈,可在此中情形下,二人都只能点头而已,交谈,那应该要等到大家离开华国后才有机会吧。 娇小的冯茹南偎依在林展羽的铠甲之下,这让高大的龙驹战马也显得有些多余。若不是后有追兵,前路未知,二人该当是有多么的甜蜜。 收回思绪,百里秦猛转过身子,双腿猛夹,径直往东,疾驰而去。留下扬起的灰尘和停留在原地的花日红林展羽冯茹南三人。 既然不急于赶路,在后方的三人也就有时间讲述各自分开的这段时间的故事。 话题的开始是从各自身上的铠甲说起的。 林展羽的铠甲是他的第三团兄弟们舍命从羊人的队伍中夺来的,经过袁经武的改造,已经在林展羽身上发挥出了极致的作用。他穿着这身银色铠甲,在吴国镇守的功绩也是华沧海不得不邀他来永安城封官加爵的。在华军中,尤其是吴国的守军中,银色铠甲给士兵们带来的影响力远远的超过了他们自己的国君,因为他能上阵杀敌,他更能救同袍与危难。 冯茹南和花日红的铠甲是小道士丹羽赠送的。对小道士丹羽,林展羽没有接触过。只是听他们说小小年纪但却阅历不浅感到疑惑,要知道,就算是凤凰的弟子,也应该只是世间凡人,知识是可以学来的,但阅历和见识不是可以通过学习可以得来的,最深刻的感受,应该是经历过后才有的。但由于没有见过面,没有了解真实的情况,林展羽不能轻易的下结论,只是在他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见到这个小道士后,一定要仔细的查出他的真实来龙去脉。 后来,林展羽才得知他自己的国君,巴渝国君武广仁已经被华沧海谋害了,并且不是他一人,而是他整个族人都惨遭了毒手。林展羽远在吴国抗羊,大陆的其他事情都是军情才能得知,这些关乎他的心态的消息自然是传不进他的耳朵。不仅如此,华沧海还对蜀国也动手了,高广楼在乌羊山下被徐白秋打成重伤的事最让林展羽感兴趣。 “徐国君有如此实力?”林展羽自然不相信堂堂一位国君居然是大宗师境界的高手。不仅他不信,天下估计只有花日红等平日与他走的最近的人才知道。 “当然有了,他便是我云隐门的大师兄,境界也在我之上。”花日红对自己的大师兄从来都是尊敬的。 “有意思。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林展羽此时才知道,自己在第三团的这段时间里,天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好也有坏,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些都是有趣的。哪怕自己的国君被谋害了,哪怕现在巴渝国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国了,但对于他这年轻的澎湃的心来说,这些都有趣。在他的心中,自己为了华国,为了天下,已经在战场上厮杀了这么久,已经取得了如此多的战绩,对谁都对得起了。罪奴团早已经脱了罪奴的身份,不过这是用绝大多数第三团兄弟们的性命换取来的。那在自己为罪奴团以及华国或者可以说是为天下抗击羊人的事情之后,他该面对的就是这些有趣的事情了。 所以此时,在华国,唯一让林展羽牵挂的便只有第三团的兄弟们了。第三团的弟兄们对他可以说是亲如亲兄弟,但外面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不能再为华沧海卖命了,他更不能为华国出战了,跟着百里秦,为真正的天下,为真正的天下百姓,该让用欺骗,用诡计来愚弄百姓的人付出代价了。 百里秦已经是乌羊城主的事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居然能成为城主?”林展羽心中自是既高兴又不自豪,但口中对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是调侃不休。“他能当城主,我也可以当国君了。” “巴渝国的百姓信不信任还不好说,但乌羊城的百姓确实相信百里秦,他们相信,在百里秦的带领下,一定能抵御住羊人,同样也能抗击华国的进攻。还有,徐师兄是全力支持百里秦的,在乌羊城,送粮送军队,徐师兄从来没有吝啬过。既是对百里秦的信任,更是相信他能够保护好一方治理好一方。”花日红给林展羽讲出了百里秦担任乌羊城主的前因后果,紧接着他又说到,“现在,巴渝国已经不存在了,此后,蜀国便成了抗羊伐华的主力,中间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付出与支持。此后天下的走势谁都不知道,徐师兄其实不愿杀戮太多,毕竟他在信道上要比我们虔诚很多,没有办法,只能为了天下百姓再次拿起龙雀刀,他也曾说过,这次无论战斗胜利还是失败,他会尽全力,但在这之后,天下太平后,他便真正的遁入道门了,不再过问天下事,更不会掺杂江湖中的事情了。” 自然而然的,花日红便将话题讲到了他的师兄徐白秋的身上,看来在他的心中,一切都还是他师兄最为重要最为重视。 后来,讲到袁经武,林展羽告诉冯茹南,袁经武在密宗丛林有了不小的收获,但对战事有和帮助他却说不太详细,毕竟对机械机括等他不甚了解,只听袁经武说过,要得到一些特殊的材料之后才能有所突破。 三人在前往王者峡谷的道路上不慌不忙的行走着,后面的追兵依旧依依不舍的跟着,同样也不急不慢,这三人行走什么样的速度,后方也跟着这个速度前进着。 为了确保万一,在百里秦走之前,花日红又交给百里秦两支红色遇险哨箭,这哨箭是云隐门特有的装备,可以在几十里外甚至天气好的情况下近百里的地方都能看见,所以,只要百里秦遇见什么凶险,还是可以响起哨箭,让在后方的三人能够及时的支援。 话虽这样说,但在百里秦的心中,他根本就没打算使用这哨箭的。他现在身上背负着整个大陆的希望。对坐下龙驹轻声低语:“兄弟,我们就加把力,此去王者峡谷,一路几百里,一鼓作气的跑到,不要有任何耽搁。”龙驹自然是甚通人意,在所有的龙驹中,也就百里秦的这匹与主人的心意相通最为紧密,所以开拔之后,周围事物都似风般的从身旁经过,在这一路上也是不分昼夜的疾驰着。 对于林展羽的归来,百里秦心中是万分的欢喜。在伐羊的战斗中,百里秦清楚林展羽定是经历了不少的苦难。作为从小到达的兄弟,他能不心疼这位曾经还是罪奴的他?但现在,既然已经回到了身边,那边一同随自己战斗吧,自己虽然现在是乌羊城主,自己虽然还有不少赤火旗兄弟需要照顾,但这些都是相互的,乌羊城需要他,他也同样需要乌羊城,赤火旗兄弟需要他,他遇见困难的时候同样需要赤火旗兄弟们。但林展羽不一样,他是百里秦心中的一块软处,就像巴渝雪山下花天河的亲人与师傅一样,软的一旦破碎,自己便会奔溃。 王者峡谷,那是一个自己从小便当作神话故事听的地方,现在,他百里秦便要真正的面对它。在那里,时间与沙尘淹没了历史,现在,他又将与身旁的兄弟们一起将这沙尘掀开,掀开之后,带给世间的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清楚,现在的情形下,单靠残破的巴渝国与孤立难撑的蜀国是难以抵抗华国的强大的,不可能将整个巴渝和蜀国的全部百姓拖入战场,不可能让天下陷入华沧海的野心之下。 北夷?那是一个从来都未曾指望的国家,似乎天下都与他们无关,似乎战火永远也烧不到那个地方,从百姓到国君,都那么的超然,都那么的自己活的自在。兴许是王者之战之前便让他们受够了人心,受够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 乌羊城还有百姓在等着他,巴渝国还有亲友在盼着他,身后还有兄弟在希望着他,所以就算此时前面真正遇见了凶险,他也会拼力抵抗,不会让身旁的这支哨箭响起。 龙驹战马载着百里秦飞速的驰骋在华国的国土上,而百里秦不知道的是,华沧海出了永安城,带着他的精锐,带着他的最强力量,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在王者峡谷有一种可以改变天下的力量正在聚集,正在形成。 第一百六十五章 蔡欲见凤凰 乌羊城外,一位少女领着一位盲人步履轻松的行走在一望无际的乌羊草原上。 “公子,这里的人都不怎么欢迎你,为何你还在此地呆了这么久?”少女开口问道。少女一边说着,一边使劲踩脚下的草地,似乎心中有着许多不满,要被她全部踩烂在地上,一如她脚下的小草。 “九儿,在这里,从来没有人驱赶歧视过我们,怎么你要说不怎么欢迎我们呢?” “本来就是嘛,你推他们的城主争取国君之位,不仅没有人领你的情,还有人说你是在祸乱一方,虽然不曾驱赶歧视甚至虐待过我们,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就没有见到过善意。每日给我们的吃食,也都是粗粮,住的地方也仅仅只是能够遮风挡雨,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住进高楼大宅。您看,我们走时,仅仅只有一位小仆过来辞别,并没有过问我们走后将去哪里,路上的盘缠是否足够也无人问津。”少女依旧撅着嘴说到,她最关心的自然是她包袱中的钱袋子,那是她和她公子两人此后的生活保障,在外地,她无法寻的地方酿酒,所以也再无其他收入,她不愿见到自己的公子因为没了钱财而饿肚子。在其他城池中,走的时候,多少会有人赠送一些钱财,无论多少,总好过在这乌羊城走时什么都没有。 “九儿,你又忘了,我曾经讲给你的道理。不要寄希望于别人的施舍,一切都必须靠自己。” “我不寄希望于别人的施舍,可再往前走不足一月我们就要断粮了,你是不用管我们有没有吃的,这些都是我操心的事情,你大度,有气节,饿肚子的时候别怪我就行。” “我们饿肚子没关系,你要知道,天下如果不能停止战争,如果不能有一番新的天地,这天下饿肚子的何止你我二人?” “又是大道理,这些大道理要是有人听就好,要是有人用更好,只可惜这些都只有您一个人懂,都只有您一个人明白。” “你要踩烂多少小草啊?”盲人提醒少女道。 “不知好歹的乌羊人就应该像这小草一样。” “你可知道乌羊人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他们为何没有完全采纳我的意见?” “这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们都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华国势强,巴渝国已经名存实亡,现今唯一有抵御力量的就是这乌羊城了,他们现在不立国君,为的就是让乌羊城再恢复一些元气,让自己有更多的力量在乌羊草原上拦截住华军。这也是蜀国之所以大力支持乌羊城的根本原因。” “都是各怀心思。公子,我们此去的目的地又是何处啊?您说过带我看乌羊山的,我们是去乌羊山吗?” “乌羊山永远会安稳的呆在那里,我们可以以后去,我们现在要去凤凰山。” “凤凰山?去见凤凰上仙?” “见不见的到他还未可知,但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现在天下大乱,我想知道凤凰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二人话说着,依旧步履轻松的行走在乌羊草原上,孤零零的两个身影,被早上的太阳将影子拖的长长的,前方不远处停着从华国带来的马车,没有赶马车的车夫,只有少女跳上马车甩动缰绳驱赶马车,技术虽然不是很好,可好在二人赶路并不着急,慢腾腾的行驶在漫长又孤独的路上。 外面战火延绵,凤凰城却一切平静如常。兴许是信道的原因,也许是在凤凰城这里见不到丝毫战火的因素,这里的人都未将大陆战火之事挂在心间,他们一如既往的每日为求道,虔诚的信奉着凤凰。 自然,天下人只有太少的人知道,此时的凤凰山上凤凰岭中,那个每日虔诚侍奉的凤凰早已经不是那个真正的凤凰了。至于真正的凤凰的去处,无人能知,无人能晓。千里迢迢赶来凤凰城的蔡植郎自然也是不知。 蔡植郎进入凤凰城后便被这里的人的虔诚感染到了。 大陆人本就信奉的不多,仅仅有的都只是一些小教派,唯独凤凰创立的道教在蜀国发扬的最为壮大。原因很简单,凤凰本身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凤凰创立的道教追求的便是长生与随缘,在人性上的重视与追求自身的上进是凤凰道教的核心教义。 在其他地方,在其他国家,都没有凤凰城这般感受深刻。偶尔有些传道之士路过,也只是随缘传递,并不像其他那样到一个地方便让教义在那里开花。他们讲究随缘随性,有缘之人,自然会自己上来选择相信道教,无缘之人他们是从来不愿多费口舌来传递讲解的。 所以这凤凰的道教,在其他地方是很难散开的,唯独在这凤凰山下,在这凤凰城中,汇聚天下所以相信道教之人,在此修炼,在此聚集,在此生活,在此追求道教的最高教义。 蔡植郎带着侍女九儿借宿在靠近城中心的一处教徒家里。这位教徒姓李名光明,带着一个小女儿多年前便来到了凤凰城。最开始李光明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房屋可住,后被这家两位孤寡老人收为养子,这才继承了凤凰城中的这处房屋。 李光明本是蜀国人,与妻子相爱之后不受岳父岳母喜欢,这才带着妻子出走,无处可去的时候听人说凤凰城有流浪之人的住所,这才来到凤凰城。后几年,两位老人相继过世,李光明的妻子也因病死去,只留下李光明一人带着女儿在凤凰城中生活,城外还有些田产,父女二人生活没有问题,加上很多信道之人经常入住凤凰城,可以收取一些钱财,在凤凰城中还算日子过的舒服的那一类。 因为九儿年纪与李光明的女儿相仿,二人自然是容易走进。李光明在城中居住有些年月,很自然的最是信奉道教,只是他女儿年岁不大,除了信封道教以外,对外面的新鲜事情更感兴趣。所以二人在一处的时候,总是喜欢听九儿讲述外面世界的精彩与多姿。 九儿对这位小姐妹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知道九儿是在神机处长大的孩子,对天下事知道的本就比其他人多,更有很多都是普通人都无法知晓的消息或者秘密。李家女儿能够从九儿处听来很多外面的新鲜事,二人就显得更加亲密了。李家姑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李婉儿。一个叫九儿,一个叫婉儿,名字都如此相近。 李光明见到两位少女相处如此融洽,自然认为蔡植郎主仆二人是自家的有缘人,待蔡植郎也随意许多,对于蔡植郎的许多关于凤凰城和凤凰的问题,也是尽力回答。 这日李光明从城外农田回家,正准备吃下婉儿准备的晚食,听见屋内蔡植郎和九儿的谈话,谈话内容让李光明放下手中饭碗,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屋内九儿正惊讶的问着蔡植郎:“什么?您要去凤凰观见凤凰?” “是啊,不然我大老远的来到凤凰城干嘛?再说我已经从李大哥那里大听到上去凤凰观的道路了。” “不行,我听婉儿姐姐说过,凤凰观是不能轻易上去的。我不陪你去。” “你不陪我?我自己怎么上去?”蔡植郎用手在面前挥动了几下,用以告诉九儿自己眼睛看不见。 “那也不行,婉儿姐姐说过了,那上面除非凤凰上仙亲自邀请,否则是不能上去的。否则……否则会被凤凰从凤凰观上面的悬崖上推下来的。”九儿似乎非常相信婉儿告诉她的关于凤凰的一些事情,以至于此时完全不支持自己的主人了。 “这才来凤凰城几日啊?你便如此的相信凤凰而不相信我了?” 话正到此处,李光明推门而入,目光凶狠的看向蔡植郎“原来你来我凤凰城便是要闯凤凰观啊。有这种心思的人,快快离开我家,我家不接待这种对凤凰不敬之人。” 李光明的闯入很是突然,这是蔡植郎意料之外的事情,自己向来耳朵灵敏,为何今日李光明回来居然没有听见?但眼前的关键是如何应付自己不被李家赶出去。 “李大哥,你误会了。” “误会?我明明听的清清楚楚,这九儿姑娘还算明白,没想到她会遇见你这种主人的?” “真是误会,你先听我慢慢说来,我是想见凤凰上仙,但并不是要硬闯凤凰观。再说,再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如何硬闯啊?”蔡植郎说完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完全看不见。 蔡植郎如此一说,李光明稍微一想,这么一个瞎子,确实不可能硬闯凤凰观,接着,侍女九儿也帮着蔡植郎补充道:“李叔,公子也并非想硬闯,他只是让我去请求凤凰允许他上山相见。公子不会的,再说,就算公子想硬闯,也需要我愿意帮忙才行啊。” “我是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去见一下凤凰上仙?”蔡植郎顺着九儿的话,对李光明问到。 “这我以前就给你说过了,普通人是见不到上仙的。就算要见,也需要通过大祭司们的审核,他们同意之后,再报上山去,山上同意后才可以山上的,不忙你说,进千年的时间里,就没有几个人上过山。上仙收的那些弟子,都是他自己下山挑选的,普通人,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李光明此时的话语口气缓和了很多,刚才是愤怒,现在是劝慰。 “李大哥,这样,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你帮我去找大祭司们先申请申请,然后由他们决定见不见我,之后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蔡植郎想请李光明帮他接近大祭司。 “李叔,您就帮我们公子一下吧。”九儿也在边上帮腔,虽然九儿当面反对蔡植郎上凤凰山,但真正事情来的时候,她还是顺这蔡植郎的心意走的。 “你们是在开玩笑,我一年也见不上大祭司们几面,我怎么去给你申请?”李光明面露难色。 “你就去告诉大祭司们,说我是花师兄派过来的,这样他们如果同意便成,不同意我和九儿就离开凤凰城。”蔡植郎虽然不知道花日红就是凤凰城的大祭司,但他在零碎的消息中轻微的感觉到花日红跟凤凰城的大祭司有些关系,所以此时他便将在乌羊城中见过面的花日红搬了出来。 “什么花师兄?”李光明自然不知道花师兄是谁,出口问道。 “这个你就先别管,你如实说便是。” “好,我吃完晚食便上祭坛给你申请,同意了便是你有缘,不同意明早清早便请离开。” “行,谢谢李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植郎见祭祀 李光明是怀抱着不可思议的态度从祭坛跑着回到家中的。 祭坛是每一个凤凰城居民都崇敬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那里住着多位大祭司,更关键的因素是那里是直通凤凰观的权威。李光明虽然来这凤凰城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可对大祭司的崇敬是越来越高,感觉自己离凤凰观也是越来越远,近些年,几乎自己都不可能进入祭坛,更别说是面见大祭司了,可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当他告诉祭坛祭祀,说他家有位是花师兄派来的人要见祭祀的时候,居然祭祀命他即刻便回家通知,今晚便派人去他家接来那位盲人。 本来只是为了断了那位盲人上凤凰山的念头,本来只想让这种客人早点离开自己的家,可万万没想到,祭祀居然会派人来家接走他。 要知道,只有特别尊贵的客人才配的上祭祀派人来接的。 凤凰城对世间的凡人是不会轻易屈尊的,那么这位客人到底会是什么来路?刘光明不得而知,也不清楚这对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想想自从这客人来到自己家,好像也从来没有刻薄过,加上自己的女儿婉儿与他的侍女关系密切,那么就算有些怠慢,他也应该会谅解,自己之前确实对他有些言语莽撞,但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凤凰上仙,这也没错。自己加快脚步,早点回到家中,在大祭司派人来之前,先与这位善人关系更进一步,虔诚,唯有虔诚的态度来感染这位善人,不求这位善人会在大祭司们面前说自己多少好话,但至少这善缘可以让他的修行更进一步。李光明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加轻快,白日田间劳作的辛劳全部都早早的忘却在了身后。 家中的蔡植郎,正在嘱咐九儿收拾好行李,他的目的有二,一是可能凤凰城的祭祀会接见他,二是就散自己不被接见,明日早上也不会走的匆忙。收拾行李总不是错。 但让蔡植郎意外的是,李光明进屋第一件事便是虔诚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用双手按住自己的膝盖,口中不断的称呼着“善人,是我有眼无珠,错看的善人。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善人谅解。” 刚开始是意外,但紧接着,蔡植郎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可以肯定,他要李光明带给祭祀们的话起到了作用。“花师兄”三个字的威力果真不小,看来“花师兄”的确与祭祀以及凤凰有琢磨不透的关系。 “李哥何必如此?”蔡植郎虽然心中清楚,但嘴上却还是一如平常般的和蔼。 “善人不要在唤我李哥了,你是善人,再称呼我为哥的话就是在折我的福了。”李光明言语诚恳。 “那我可以去见你们的祭祀了?”蔡植郎知道继续与李光明纠缠此时于事无补,于是追问到。 “无需善人自己过去,祭祀们会派人来接的。” “哦,原来如此,好了,你先起身吧。”蔡植郎此时的心思是开始思索见着祭祀后的事情了。毕竟花师兄与凤凰城的大祭司们的关系是自己猜测出来的,那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自己完全不知道,见着这些祭祀之后到底该如何说话更是不清楚,这些都需要自己安静下来准备准备。至少,自己不能在尚未见到凤凰之前露出马脚。 在蔡植郎的心中,当日见到花日红的时候便隐约感觉到这个人跟凤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当蔡植郎知道花日红便是云隐门的二师兄的时候,让他陷入了迷茫。云隐门,大家都知道,这是专门针对凤凰而成立的门派,这怎么可能与凤凰扯上关系? 今日从李光明处得来的消息可以知晓花师兄与凤凰城祭祀们是友善的关系,祭祀们并没有因为听见花师兄的名字后来捉拿自己,而是派人来接自己,这完全可以通过李光明的态度来断定。 花师兄与祭祀们不是敌对势力,那么形成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所谓的云隐门根本不是为了对付凤凰而成立的,而是凤凰自己成立的。这也是说的通的,在当时的情形下,大陆之上自然是有人要反对凤凰,那么凤凰干脆自己成立一个有实力的组织,在大陆上大肆宣扬是反对凤凰并以灭掉凤凰为己任的组织,这样,敌人便被自己完全掌握在来手中,这也可以说是这么多年云隐门并没有灭掉凤凰的原因。 第二种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如果云隐门是当真反抗凤凰的组织,那么花师兄与祭祀的关系可以证明,云隐门已经渗透到了凤凰城,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掌握了凤凰城了,更有可能是云隐门连凤凰都掌握了,想想这更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这种现象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现在真正的凤凰到底还在不在?一切都需要自己见到祭祀甚至见到凤凰后才能够知道真正的答案。 心中不断盘算着,不断推演着,不断搜索曾经得来的消息,在永安城中神机处里得来的消息,蔡植郎没有理睬李光明是如何离开自己房间的,更没有在乎九儿的惊讶。盲人自有盲人的好处,那便是他可以完全屏蔽周围的环境,独自思考并寻找到旁人无法察觉的细微之处。不然怎么会有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敞开一扇窗之说。 蔡植郎只是将花师兄与祭祀们的关系大概理出一个条理,具体是什么情况需要面对祭祀之后通过祭祀的态度和言语来定下真正的关系。所以蔡植郎心中已经准备好了见到祭祀后自己应该回答的问题和自己提出的问题。 他满意的笑了笑,对九儿说:“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公子,刚才是什么情况?”九儿还在差异李光明的态度转变,她自然不清楚自己公子心中盘算的一切。 “我问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其他的你无需关心。” “哦!”九儿撅着嘴巴答应着“东西收拾好了。” “那你去屋外等着吧,祭祀派的人到了之后你什么都别说,什么情绪都不要有,自然的领着他们进来见我便是。” 九儿不知道自己公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公子的吩咐从来没有质疑过,本来自己是不支持公子去上凤凰山的,但现在看来,公子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看他那自信的笑容和泰然的表情,九儿只能先将不少疑问埋在心中,想着以后公子定会全部讲解给自己的。转身便出了门,一如公子的吩咐一般,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门外,安静的等待着祭祀派来的人。 李光明家住了一位备受祭祀尊重的善人的消息很快在大街小巷传开了,在祭祀派来的人尚未来之前,李家的屋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想一睹这位善人的善面,为自己多攒一些善缘。 李光明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自从他来到这凤凰城,这还是他第一次成为整个凤凰城的焦点。性格虽然谈不上狡猾的他清楚的知道,有了这次善缘,此后他离祭坛中的祭祀们又进了一步,更是离凤凰上仙更进了一步。这种善缘,是许多凤凰的虔诚信奉者谋求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他的义父两老口子,不就是平平凡凡的在这凤凰城中过了一辈子,最后到死的那一刻,都未能有此善缘。 站在家门口一脸笑的李光明对着街坊邻居忙不迭的附和着。而眼光却不时的瞟着那条笔直的大道,那个方向将要出现的人会将他家的善人带到祭坛去。 一阵喧哗吵闹过后,一队人马从笔直大道上缓缓而来。细细看过之后,发现来的这队人并非普通的接待贵宾的队伍,在队伍之中,夹杂不少祭坛的守卫。 迎宾队中夹杂又守卫?这一般是很少出现的。因为在凤凰城中,守卫只会出现在祭坛,其他地方都不需要守卫的存在。 这让凤凰城中的居民更加觉得祭祀对蔡植郎这个大善人更加重视。街坊邻居投向李光明的目光中更带有几分羡慕了。 李婉儿急匆匆的跑向九儿身旁,赶忙将迎宾队到来的事情告诉给了自己的这位玩伴,并将中间夹着守卫的事情透露给了九儿。由于有公子的吩咐,九儿并没有平常那样的活跃,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看出丝毫变化,只是悄悄的给婉儿使了个眼色,让婉儿静静地退在一旁。 婉儿也察觉出这位平时的玩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的尽是严肃,也不纠缠,识趣地默默退开,逼近现在她和她的公子已经是祭祀们的座上宾了。 九儿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祭坛派出的迎宾队丝毫没有胆怯的迹象。 蔡植郎更是没有一句话语便被请上了迎宾队的车上,二人是在众多信徒的崇拜目光中离开李光明的家的。 留下失落又伤心的婉儿站在墙角扶着墙壁泪水打转。 这还是我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的朋友吗? 婉儿哪里懂得像九儿这种经历过很多事情同龄人的内心,在车上的九儿,又何尝不是不时的回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公子之事重于一切,同公子一同经历的这许多事情,在婉儿那里仅仅只是故事。 蔡植郎便这样被迎宾队接去了祭坛,那里有着他急需去印证,急需去寻找的答案。 第一百六十七章 王者之峡谷 王者峡谷,峡谷之大世间第一。其空间的广裕仅仅只是表象的一个方面,其历史的厚重更是超越一切。 在这里,是神的时代的结束,是王者时代的开创。更为巧合的是,今天,英雄战争的必争之地又在这里汇集。争什么?争神器,争的是神龙战斧,争的是大陆的明天与未来。 百里秦的龙驹战马,脚蹄踏进王者峡谷的那一刻,便深深的感受到了压力的重大。 逃脱后面华国的追击,那是个人生死的考验,而当王者峡谷展现在百里秦眼前的时候,他已经清楚,个人的生死已经显得如此的藐小。个人生死事小,大陆的明天与未来那才是今天用一切去争取的。 当百里秦在峡谷中寻找孙青朔一行人的痕迹的时候,当林展羽花日红和冯茹南逐渐靠近峡谷的时候,华国国君华沧海带着三万五旗营和神斧营将士同样也在像王者峡谷靠拢。华沧海得知被盗的神龙战斧残片出城的真正方向是东面的时候,他便已经推断出残片的去向是王者峡谷,他更清楚的知道其他残片也来到了王者峡谷,在这里,注定要重新燃烧起铸斧的火炉,神龙战斧也将重现大陆。 有了此种推断,他怎么可能安稳的呆在永安城。大手一挥,两万五旗营,一万神斧营全部聚齐,浩浩荡荡的朝着王者峡谷而去。而追击花日红等人的追兵,一直追而不打,其目的一是为了确定华沧海的推断,二,也是更重要的原因,他们是在等待五旗营和神斧营的更多人聚齐。 先行赶到王者峡谷的百里秦和随后而来的花日红自然不知道华沧海的这种手笔。 再说百里秦,这峡谷虽大,但不难找到小道士丹羽和徐白秋孙青朔等人,因为在峡谷中寻找重铸战斧火炉的他们遇见了一时破解不了的问题。 百里秦是尹志刚领着来到的。尹志刚一人在峡谷的山顶上痴痴的等百里秦他们已经很有几天了。 “我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便被他们派在这里等你们。”尹志刚见到百里秦的那刻很是开心。 “火炉可曾燃起?”百里秦现在只想立刻便将战斧铸起。 “门都还进不去,火炉都还没有见到。” “什么?” 原来这些时日,在峡谷中的人居然没有进去燃烧火炉的地方,他们被生生的拦在了一扇大门之外。 “找到那个地方并不难,只是无法打开那扇门,怎么也找不到开门的法子。小道士都想破了脑袋也没寻到法子,现在我们只差将那扇门炸开了。” 听着尹志刚的话语,百里秦知道在这里也问不出真正的结果,于是催着尹志刚赶忙将自己带到那扇“疑惑”门。 尹志刚所言非虚,这些时日,百里秦等人在永安城殊死搏斗,在王者峡谷的小道士丹羽等人也是着急万分,进入的大门已经找到,可他们怎么也寻找不到进去的方法,这厚重的石门怎么也没办法打开。 这可愁煞小道士丹羽了。 尹志刚将百里秦带至石门的时候,小道士丹羽已经不在那里了,用孙青朔的话说就是小道士实在没办法已经躲起来了。 “当真没有寻到进门的法子?”百里秦没有将自己逃离时的紧张情形告诉给孙青朔他们,只是想帮着大家一起寻到进门的法子,在百里秦认为,自己经历的再紧张,告知给他们,也只会增加现场的紧张气氛,对于寻到进门的法子没有丝毫帮助。 “没!”孙青朔摊了摊手,摇着头只说出一个字。 “我们试过很多办法,这门是从里面用厚重的石柱抵着的,我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只有从里面可可以打开石门,否则的话,只有靠炸开了。”徐白秋在旁解释着。 “丹羽也没法子?” “有法子他就不会躲着了,一早就说出去转转,到现在还没回来,自己不好意思多着去了。”孙青朔似乎早已经对小道士不抱希望了。 “谁说我是躲着去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大家的头顶传了下来。这明明是小道士丹羽的声音。 大家寻着声音抬起头来,见到小道士丹羽顺着一根藤绳正从头顶缓缓降下。 “徒儿回来了?”小道士丹羽见到百里秦后开口便唤他徒儿,这在一路上大家也都习惯了,早就知道丹羽收了百里秦为徒,只是这个师傅未曾传授过百里秦丝毫东西,只是嘴上唤作徒儿而已。 看见丹羽是从顶上下来的,一时孙青朔似乎立刻惊醒了,一拍自己的脑袋“小道士,你是否在上面发现了什么?” “聪明!孙家公子的确聪明。”丹羽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 听到丹羽和孙青朔的这番谈话,百里秦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肯定是关于如何打开这石门的,但他也没追问,因为他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答案的时候,只求快速将石门打开。 正当丹羽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在峡谷的东面,忽然响起了两只红色哨箭。这是花日红冯茹南和林展羽他们遇见了险情。 见到哨箭,百里秦心头一紧,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花日红等人不是遇见极其凶险的境地,是不会发出红色哨箭的。那么既然是极其凶险的境地,就没有不去营救的道理。 “花师兄他们定是凶险万分了,你们继续开这石门,我先去营救。”百里秦还是不想耽搁这里的事情,顺手将背上装有从华国偷来的神斧残片交给了林展羽,翻身上马便要离开。 “等等。”徐白秋开口阻止道。“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你一个人只怕应付不了,我也同你一同去吧,这里有朔儿和志刚,还有……还有丹羽应该没有问题,一同来的不能将花师弟他们丢在这里。” 孙青朔与徐白秋相互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中间的意思也是十分明了,虽然与丹羽一同走过了如此远的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可毕竟这个丹羽小道士还是没能让大家放心。 孙青朔重重的的点了一下头,“你们一定要小心。” 说完,百里秦徐白秋二人二匹龙驹便扬尘朝着东面而去了。 红色哨箭响起,是花日红通知冯茹南射出的这杆哨箭。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遇见了险情,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查清华沧海带着几万人马将王者峡谷围住了。 在靠近峡谷的最后一截路途中,花日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思索着为何欧阳镜玄等人总是追而不打,这中间肯定会出什么幺儿子,于是他在夜晚悄悄的绕后去探了探情况,最后他才发现,在追击他们的欧阳镜玄和神斧营的身后,有着更多的人马急促赶路,在他见到大部人马趁夜赶路的情景后,他即刻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们不是追而不打,他们是在等援兵。”花日红躲在林中满头大汗。 如此多的人马尽数赶到王者峡谷后,就算他们先一步将所有神斧残片找齐,还没等他们重燃熔炉,还没等他们重铸神龙战斧,便会被这重兵杀掉,那所谓的重铸神龙战斧也只是帮华沧海的一个忙了而已。 所以花日红转身回到冯茹南身边,将所见到的情形如实告知,三人一商议,为了给进入峡谷中的百里秦等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转过头来反打一波。 趁着夜色,他们三人绕开追击他们的欧阳镜玄和神斧营的人,对后面的大部兵马展开了一次突袭。便追便打,于是从深夜打到了白天。 自然追击他们的欧阳镜玄在后来也弄清楚的情形,同样转过头来包围住了花日红三人。好在三人装备精良,又是搞的突然袭击,左右冲突的让华军没有真正摸到方道,这才能拖到现在。 在眼见着将要被华军团团围住之时,花日红吩咐冯茹南响起哨箭,一是通知峡谷中的百里秦等人,二是就算自己战死在此处,也要让他们知道这边来了如此多的华军,也让峡谷中的人有个防备。 花日红是如此想的,但华沧海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机会和时间。 华沧海在受到花日红等人的攻击之后,便即刻调整军队的行进方向。他只留下少部份兵马来与这三人鏖战,更多的人却是绕开行走,他的目的不是眼前的这三人,而是整个峡谷,而是峡谷中的人,峡谷中将要重铸的神龙战斧。 所以在百里秦与徐白秋出了峡谷没多久,便遇见了包抄而上的华军了。 最先露面的是一队骑兵。身着紫色铠甲,飘着紫色战旗。 “紫旗营!”百里秦一见面便识出这是五旗营中紫旗营的标示。 “打不打?”徐白秋自然也识得这是华沧海的五旗营。 “不能纠缠,营救花师兄为要。”百里秦知道如果这时和紫旗营交起手来,估计很难抽身,毕竟现在救花日红等人最为重要。 于是二人驱动龙驹战马,在紫旗营的前方绕开,朝着红色哨箭响起的方向而去。 再往前行一段,发现哪里只是来了紫旗营啊。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华军,放眼望去,至少几万人马都在朝着峡谷方向移动。 “妈的,华沧海带着他的人要来抢神龙战斧了。”见到如此多的华军后,百里秦和徐白秋这才清楚眼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