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天后》 第1章 鬼面歌手 戚小篱这几天一直觉得怪怪的,她怀疑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是“零点”酒吧的驻唱歌手,最近在酒吧红得发紫,被客人称为“天籁女生”、“海豚音公主”。 这天在酒吧唱完歌出来已经过了午夜,她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心里不免发憷。又要一个人孤独地踏进夜色中了,虽然孤独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如影随形。 正巧酒吧的李经理走到门口,看着戚小篱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样子,便随口问道:“怎么还不回家,在等人吗?有约会?”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漫不经心地,还带着点揶揄的口气。 戚小篱早就习惯了熟悉的人对她这样的“无所谓”的姿态,是个人都知道她戚小篱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人陪她,也更不会有人约会她。 换在平时,她也就微微地一笑,不置可否了。可是今天她却有一种强烈地想要向人倾述的倾向。 她不无担心地说:“我会等什么人呢……我觉得这几天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我老是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可是,我又不敢回头看……” “是吗?是遇到鬼了吗?色鬼还是厉鬼啊?”李经理继续用他那到阴不阳的声音调侃到。 戚小篱呆呆地一笑,说到:“谁知道呢?” 李经理嘻嘻一笑说:“你?你怕什么啊?把你的相片带上一张就辟邪了。或者,干脆摘掉你的大口罩……” 他没有把话说完,停住了,毕竟这么大个男人了,不能像那些闲得没事的娘们一样讨人嫌,玩笑再开下去就不是玩笑了,而是损人了,毕竟人家还是一个有自尊心的小姑娘。 戚小篱的心就像被人被狠狠掐了一把,她沉下脸,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夜幕。很显然,李经理的话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了,她只有将自己尽快地藏进黑暗中,才能掩饰自己瞬间受伤的心。 这是什么人哟,有必要讥讽得如此直白么? 大口罩,黑框大墨镜,就是在晚上她也不会放松伪装,当然这墨镜是带夜视的,这就是她每天行走在酒吧外的装束。而一旦进了酒吧,上了舞台,她又会换下这套行头,戴上一副特制的专属于她的舞台面具唱歌。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到处是迷离的灯光,可是走出这条街,天空明显就暗下来,街道两旁的商家早就熄灯安歇了,只剩下行道树下的两排路灯,还在尽职尽责地发出黯淡的光芒为她的匆匆脚步做着伴,而戚小篱租住的小区屋还有一段路要走。 戚小篱裹紧了身上的黑色风衣,又拉了拉捂在嘴上的大口罩,已经是入秋天气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凉的寒意。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惊慌起来,立马加大了步伐,几乎开始在跑了,可是后面的人跟得更快,很快就上到了她的身后,然后重重一扑—— 她冷不防摔在了地上,随后只见一只大手快速地扯下了她的口罩,随之是相机闪光灯的刺目光芒—— 戚小篱绝望地喊道:“不,不要拍!” 拍照的人借着闪光灯的灯光看清了戚小篱的脸,“啊——”他惨叫一声,转身就跑,空荡荡的街道传来了惶恐的叫声:“妈呀!鬼呀!——” 愤怒的戚小篱猛地从地上翻身起来就朝着偷拍的人逃跑的方向追去,她可不想自己丑陋面孔的照片落入心怀不轨之人之手。 可是那人跑得实在是太快了,并且如旋风般地旋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然后逃之夭夭。 留给戚小篱的只是汽车尾灯映射下的被遮住了数字的汽车号牌。 为什么要这样?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戚小篱捂着脸失色痛哭起来—— 第2章 天籁之音 对,李经理说得对极了,她的脸能辟邪! 命运真是太捉弄人了,上天给了她一副天籁般的嗓音,却给了她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到的遭遇,是残酷的命运令她拥有了如今这张魔鬼一样狰狞的面孔! 没有办法,她的养父母捡到她时已经这样了! 小时候因为这张脸,她几乎不敢见人。岁月在一路惊惶中走过,勉强读到高中二年级,因为养母得了重病,她便不肯上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阴暗的小屋,吹着那只养母从垃圾堆里淘来的别人丢弃的旧口琴。 因为养父母相继过世,没有生活来源的她,只能靠打工来养活自己,可是因为她的这张脸,最初找工作很难,没有人肯收留她。好在她肯吃苦,终于有家酒店收下了她,让她在后厨洗碗洗菜。 可就是在那时那地,从酒店前面传来的滚滚声浪中,她无意中学会了很多歌。能走上前台唱歌,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有一天晚上,她洗菜洗碗加班到最后,眼瞅着几乎没什么人了,而酒店的前厅还在传来音乐声,大概是客人走了,放音乐的员工睡着了,忘了关掉吧。 忍不住内心的渴望,戚小篱偷着溜到前面大厅,一看,果真没人……于是,她摘下了口罩,拿起一边的麦克风,跟着还在播放的音乐唱起来。 就在她无比投入的自我演唱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叫起来:“唱得真好听!” 她猛地回过头一看,那人一愣,一双惊恐的眼珠子像是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一样,旋即“妈呀”一声狂叫,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为了这件事,她被后堂的厨师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差点连她那个月的工资都被扣。从那次起,她便再也不敢偷偷跑到前堂去了。她只有在没人的地方唱歌,因为害怕自己这张脸再次吓倒客人。 经过那次事件后,她惊喜地发现上天给了她一副好嗓子。 她突然觉得,上天对她还是公平的,并没有将她赶尽杀绝。于是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狂烈地滋生:我要唱歌!我要唱歌! 这个念头开始渐渐地在她的心里肆虐,折磨得她寝食难安。可是她明白,这不可能的,因为这张脸成了她跨上演唱舞台的致命障碍! 她也曾试着在各种地方为自己寻求上台表演的机会,可是,每当她寻找到机会自告奋勇地闯向台去,想要唱一首歌给大家听时,没有人肯听她唱什么,因为当她一摘掉口罩的时候,下面除了一片惊呼,还是一片惊呼。 不知道这样的挫折经过了多少次,戚小篱渐渐地有些绝望了。 这时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a都市里最有名的“零点”酒吧出资赞助了一次酒吧歌手大奖赛。为了炒作和增加神秘感,这次大奖赛的全部参赛歌手都戴面具上台演唱,最后评出的优胜者,再露出庐山真面目。 哇塞,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上天赐予她的绝好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于是她毫不犹豫便报名参加了。 这一场比赛,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3章 不要玻璃心 那绝对是酒吧最安静的五分钟,五分钟后是雷鸣般的掌声……谁也不能否定,这个戴着简易白壳面具的女选手就是绝对的天籁之声。 不过当戚小篱鼓足勇气摘下面具后,她的这副尊容令零点酒吧的工作人员大失所望,在她的苦苦争取之下,零点酒吧最终还是签下了她,不过他们提出让戚小篱戴着面具演唱,算是一种折中的办法。 没想到这办法还真不错,大大地增加了歌手的神秘效果,戚小篱也终于可以旁若无人地在台上唱歌了。 但是今天的事,像一场噩梦突然袭来,再一次将她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戚小篱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出租屋,一刚打开门,就看见隔壁屋的那个猥琐的男青年从屋里钻了出来,一只手揉着眼睛扣着眼屎,一只手伸进k裆里挠着,他睡眼惺忪地瞄了戚小篱一眼,然后提着他的掉档大睡裤一头扎进了厕所。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戚小篱有一半的使用权,另一半的使用权归上厕所的那位男青年和她的小野猫女朋友。 看起来是合租者,其实彼此间连话都懒得说的,戚小篱对他们的了解仅仅限于每晚不分早迟穿墙越屋的嘿咻声,那女青年的叫声和男青年的啪啪声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所以戚小篱在心底唤他们为威哥和小野猫。 据说这威哥和小野猫还是一对白领呢,怎么白日里衣冠楚楚的相公淑女,一脱了衣服便如此的惊世骇俗! 一想到“威哥”二字,她总是会联想到零点酒吧的吉他手威威,一想到威威,她就发笑——这名字与他本人也太大相径庭了吧,个子不高不说,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一副永远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 不过这时候她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踏进自己的小屋,便将门关了个死,再把窗帘牢牢地拉严,然后一把扯掉大口罩,刚才那点屈辱加惊吓的泪珠还委屈地躲在眼眶里没有离去。 她冲到镜子边坐了下来。 “你?你怕什么?把你的相片带上一张就辟邪了!” 李经理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她使劲地甩了甩脑袋,用一双在灯光下看起来苍白的手死命地挠着头发。 这算什么呢?这算什么呢?她戚小篱来到这个世界上听过的恶言讽语还少吗?看过的白眼还少吗? 戚小篱啊戚小篱,为何你今晚就如此脆弱了呢?要不得啊,你怎么可以有颗玻璃心呢?不能有! 好吧,她甩了甩头——都无所谓了!别人惊恐也罢,别人厌恶也罢,自己还不是死皮赖脸地活过来了,而且一活就是二十年。 “呵呵嘿,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对着镜子甩着一头乌黑的头发,镜子里的人正在对着她发出可怖的微笑—— 这张脸,就因为这张脸,她一年四季都没有进过理发店,也没有留过短发。总是在头发长到一定长度的时候,她自己便拿着剪刀,对着镜子把这一头秀发横七竖八、东一缕西一缕地来修理。 “又是该修理头发的时候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亮噌噌的剪刀来。 第4章 魔鬼身材魔鬼脸 这把剪刀从她进城起就跟着她,这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平时用来修剪头发,晚上就压在枕头下。倒不是害怕贼人来欺负她,而是她需要这把剪刀来辟邪。 若没有这把剪刀躺在枕头下,她就会睡不安宁,整夜做恶梦。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养父母和这把剪刀之外,谁都不是她的依靠。可惜,养她疼她的养父母都相继去世了,他们去了天堂。 一想到养父母,她就想哭,又玻璃心了。她早就不是个爱哭的人了,可是,可是,养父母就是她心间的痒痒肉。 她把头狠狠地朝下一低,一头如瀑的长发便全部披散在了眼前。她用木梳将头发慢慢慢慢一缕一缕地梳理着,全部的头发如同一排黑色的栅栏挡在了她的面前,她裂开嘴,笑了。 她手持剪刀,熟练地修剪着头发的前稍,每一剪刀下去,她的心就痛快一点…… 就这么一剪刀一剪刀地下去,她的心也就随着一点点地恢复平静,直到她不再挥动剪刀了,她的心也就完全安定和平复了下来。 她猛地一下将头扬了起来,飞散的头发又纷纷倒戈,披向了额头的两边,把她的脸庞清晰地露了出来。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像不像魔鬼? 真的像!笑起来更像! 只见她的左边脸如同胡乱揉在箱底很久的衣服才被拎出来的样子,脸蛋上还横着两根永远也扯不平的红筋;她的右边脸稍微还算平整,可是却少了半边鼻息肉。 她无奈地站了起来,自嘲地笑了笑—— “幸好身材还很好!” 她自怜地在镜子前摆动着她的身躯…… 隔壁的地动山摇又在开始上演了—— “……” “……” 像是公狗在对咬,又像是野猫在打架。 那一对凶悍的白领,真是精力旺盛啊,这让形只影单的人情何以堪啊! 捂耳朵吧? 不行! 蒙被子吧? 也不行!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烦闷和燥热,索性连衣服也一件件褪了下来,霎时春光乍泄,好身材一览无遗。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酒吧台上的领舞—— 身穿少得可怜的两片布,齐b短裤,搔首弄姿,将一段诱人的腰肢扭得就像条水蛇一样,那魔鬼的火辣身材,秒杀了在场的所有男观众……一举手,一弯腰,都惹得台下尖叫连连,喝声连连…… 如今看看自己的身材,一点也不比她差啊,至少百分之百地好过隔壁的那头小野猫。 那头小野猫也不过就是和普通人一样,刚回家的时候见着她上面部分高挺,换了睡衣出来就只见两个“点”了,也不知道平时戴了几片那个啥贴? 不过她在夜里叫起来的声音倒是很赋予感染力的,让从没有那啥经验的戚小篱也开始有了一点点青春的萌动。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身材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贝多芬! 不,是“背多分”!自从上初中起,班上的人就是这么叫称呼她的。 第5章 他叫我鬼妹 虽然从小过着清苦的日子,但并不妨碍她的身高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一窜就窜到了一米七。身材也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那小腰肢啊,用皮带挤了又挤可以缩到一尺七。 唯一不足的是,从前的背微微有点驼,但绝对不是驼背,那是因为长期的低着头走路造成的不良后遗症。后来进了酒吧当歌手后,她便每天在家里坚持贴着墙根站半个小时,慢慢地就恢复正常了。 可是身材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是不敢行走在阳光下,她还是无时不刻地在夜晚戴着她的面具唱歌。 她又重新从枕头下摸出剪刀来,她举着剪刀,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前比划着—— “如果我能用这把剪刀修理好我的脸该多么好啊!” 她颓废地瘫坐在了床沿上。 爸爸妈妈,我多想你们啊!你们在天堂还好吗?要是你们还活在这个世上,你们一定会每天深夜站在巷口等着我回来吧? 不,爸爸一定会凌晨两点,准时等在酒吧门口接我下班的!遇到那些欺负我的坏人,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同他们拼命的! 可是,爸爸妈妈不在了…… 戚小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苦,将剪刀贴紧自己的胸口,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戚小篱换上面具正准备登台唱歌的时候,酒吧的吉他手威威凑上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昨晚约会去了啊?” 戚小篱一愣之后问到:“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是红的,熬夜了吧?” 戚小篱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淡淡地说:“我要上场了,回头聊。” “可怜的孩子!”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个个子高高、脸儿白白的、白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夜晚却鬼马十足的吉他手魏巍这样感叹到。 “威威”是他最自以为是的艺名。 平时戚小篱和他说话不多,但配合却很默契。 在戚小篱看来,威威是个好人,因为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这多难得啊,在夜场混的人,不是熬得一双通红的眼,就是一双看见美女就变得绿莹莹的眼。 唱完两首歌后,一刚坐定,威威便端着一杯柠檬茶递了上来—— “喝吧,鬼妹,先润润嗓子。” “鬼妹!你太恭维我了吧?我有那么高大上吗?”戚小篱厉声地提出抗议。 “你不用谦虚,我面试过你,保证已经有了免疫力。”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话说的忒是恶毒了点吧!什么人哟,不带这样讽刺人的! 不过,同样的话,从威威口里说出来与从李经理口里说出来的味道大相径庭,她对威威不算反感。 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一般没点“生活造诣”的人是听不出来他的话是褒扬还是贬斥的,因为他一般说话就一个表情——没精打采、萎靡不振,说完便收口走人,玩他的音乐去了,连反驳的余地都不给你。 嘿嘿,这就是酒吧犀利哥的风采! 一到玩音乐的时候,他便成了狂人,那面上的表情,随着音乐起起伏伏,绝对嗨翻全场。 “告诉你,令我沉沦的是音乐,不是女人!音乐便是我的毒品,我不在音乐中升华,就在音乐中死亡!” 第6章 酒吧犀利哥 这是威威的座右铭,更是他的豪言壮语,他对音乐的执着,绝对堪比红色年代的革命志士,令人可倾可叹。 他常说:这是一个严重缺乏信仰的时代,许多人在碌碌无为,许多人在醉生梦死……或者音乐本身就是一个魔鬼,他的强大足以令你神往陶醉,甚至洗涤你的灵魂,不然人们在升国旗的时候干嘛要唱国歌,电影里演战士们冲锋陷阵的时候为什么要专门有个吹号的战士,鼓着腮帮子的吹鼓舞曲子—— “滴滴哒——滴滴——滴滴哒——” 是啊,歌唱是一件多么令人快乐的事情啊!假如这世界没有音乐和歌声,戚小篱的内心世界还不知黑到什么程度,那该是多么一个“惨”字了得啊! “谢谢,喝不来这味,跟洁厕剂一样!”她面无表情地谢绝了。 “没有毒药,没有那啥粉,没有迷幻剂。”他一仰脖子,猛喝一口,烫得哇哇大叫,一下子就把她逗笑了。 如果换着最开始,戚小篱是非常反感威威这样“口无遮拦”的,不过现在她对威威这个人也有些熟悉了,觉得他不像是个不怀好意的人,于是她也就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柠檬茶,而且也厚着脸皮驳斥他了—— “这位叫威威的同志,你说话可不可以怜香惜玉一点呢?麻烦你老稍稍发扬一点z国传统男人的谦谦君子美德吧,请叫我一声大名——戚小篱!最不济,可以叫我一声小姐吧!好吗?好吗?好吗?” “切!” 他睡眼一翻,不屑地说:“甭跟我说什么z国男人的传统美德,z国男人的传统美德在女人这里就是没有德!旧社会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的阎王爷……女人在家从父亲,嫁人了从丈夫,连姓氏都要跟着丈夫姓,那就是几千年文明留给男人的传统美德,你稀罕吗?小姐就更不用你了,你都没资格!硬件缺乏,软件更缺乏!” 这人说话果真犀利,真真堪称酒吧第一犀利哥! 这是该喝彩呢还是一拳头挥过去将他打趴在地,然后现场表演“z国女人翻身做主人”? 戚小篱不是个软弱的女子,但也心胸不至于小肚鸡肠。威威这是大实话啊,虽然犀利,但刀子嘴豆腐心。 “小篱姐,过去喝一杯吧!”酒吧里最乖巧的服务员“兔兔”不知何时凑到了跟前,附在她耳边大声说。 在夜晚十点过后的酒吧里,说话都是要用吼的,否则别人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兔兔头上戴着一对雪白的兔耳朵,穿着白色的超短裙,稍微一弯腰,翘翘的小那啥股(“屁股”,这词估计禁用)便漏了出来,连粉红色的小内内都看见了。 戚小篱赶紧替她拉了一把裙子。 “别拉,别拉!再拉我的白白肚皮又要漏出来了!” 威威最爱调侃这位“兔”女郎—— “要两位男士来狂挤才能看见那条啥沟。” 于是她便喜欢时不时露点自己的小那啥股来。 于是威威又说:“要是你的那啥有屁古这般大就好了!” 常常把戚小篱笑翻。 兔兔笑嘻嘻地望着她,大声说:“那边有座客人,想请你过去喝一杯酒,赏个脸吧!” 第7章 晃来晃去的兔女孩 戚小篱于是同样笑嘻嘻地对着她大声说:“赏脸?我这张脸只怕我敢赏,他们也不敢要吧!”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戚小篱的表情,但通过看她的眼睛,你一样可以看到她微微带着自嘲的笑。是的,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早就习惯了通过观测她的眼睛来窥视她的喜怒哀乐。 本来酒吧里所有的歌手都难免有应酬客人的时候,有时候陪着坐会、说说话,有时候陪着喝几杯,随便推销推销酒水,挣点小费和提成。偶尔被客人摸一把,吃吃豆腐,也是常有的事。 但戚小篱不喜欢这样,她是从小镇来的,比较保守看不开。她不喜欢应酬,也从不陪客人喝酒,就是老板有客人要求过去招呼一下,她也是卖老板的面子,过去打声招呼,小坐一下,便推辞走掉了。 也许她越是这样冷淡,而且还戴着面具,她在别人的眼里就越发显得神秘,才越是勾起人家的好奇心吧。 “也许昨天晚上在路上……”她自言自语地咕噜了一句。 话虽不大声,偏偏威威就听到了,他马上问到:“昨天晚上在路上怎么了?” “哎——”戚小篱叹了口气说:“被人跟踪,还被揭了口罩拍照——我的形象只怕……哎——都是些心里眼里好奇得伸出猫爪子的人干的吧——” “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吧……”威威又开始卖弄高深了。 “那会怎样?”戚小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急切地问。 “算了,现在不说,忙工作去。等,等下班吧,下班你请我吃夜宵,我再帮你分析分析。”说着就要走开。 这时服务员兔兔又开始提醒了:“小篱姐,有客人想请你过去喝一杯酒呢。” “哦——”戚小篱这才想起兔兔还在一边等着她回话呢,于是她马上回到:“老规矩,不去!” 兔兔也不勉强她,这小丫头在待人接物上自有一套,待人接物,眉高眼低,拿捏得老到位了!还有什么应酬是她不通透?她已经帮戚小篱挡过很多次客人的邀请了。 她冲着戚小篱一笑,爽快地说:“没关系,看兔妹妹我去替你撂倒他们!”然后便如同一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闪开了,去“收拾”她的客人去了。 兔兔这女孩子爱笑,一说就笑。她又爱装兔子,一笑起来,头上的两个兔耳朵便晃来晃去。其实也不是兔耳朵爱晃来晃去,而是她的头在愰啦。 戚小篱严重怀疑她是否得了多动症,因为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是处在跳跃之中的—— 工作时间,她端着杯子和酒水在每一座客人之间跳跃;受客人邀请,晃着她的兔耳朵在舞池里跳跃;休息时间也不见她消停,总是一秒钟前还在和你说着话,一秒钟后就闪到了吧台和调酒师笑闹了…… “我一看你就眼花缭乱,想睡。” 威威的语言逻辑又开始错乱了,乱得让心思不单纯的人一把就抓住了话柄。 “什么?你想睡她?” “切!人类之所以有兽性,就是因为有你等这种用下半身指挥上半身的人!”说完,威威便真的立马闪人了。 “威威哥,我不介意和你睡!”兔兔嬉皮笑脸地冲着威威的背影喊到。 下班时间到了,又是一个凌晨到了,戚小篱冲着睡眼惺忪的威威眨了下眼,道:“老地方,请你吃宵夜。” “我要去!”兔兔闪了出来。 “不许!”威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快回家睡觉去!” 受到了威威的抢白,兔兔也不生气,嘻嘻一笑,一晃,又不见了。 第8章 背后有鬼 酒吧街对面的烧烤摊,就是戚小篱和威威口里的老地方,虽然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但这里的生意貌似并没有歇火的意思。 戚小篱和威威捡了一处赶紧的地方坐了下来,点了些烤串,又要了两瓶啤酒,两口酒下肚,戚小篱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向威威讲述了前晚在回家路上遭遇的事情。 “本来我一开始也只是气愤,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人上了一辆被蒙住号牌的汽车,我就越想越觉得蹊跷了……”戚小篱说。 “是有点蹊跷——”威威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这时,一位烧烤店的伙计斜着眼睛正奇怪地打量着戚小篱——这女人真是奇葩哈,吃东西还戴着面具! “看什么看!”威威瞪了他一眼,那小伙儿赶紧端正了目光,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儿翻弄着烧烤架上的肉串。 “唉,你说,你现在要是冷不防揭了面具会不会把这的所有人吓跑?”威威低声调侃着说。 戚小篱当即扬起手中的竹签,敲向了他的手背。 “好了,我错了!”威威马上告饶:“我们还是来分析前晚那个歹人的作案动机吧——前晚你看到那辆汽车往哪个方向跑了?” “嗯……”戚小篱抓了抓脑袋,道:“好像,好像是往城北的方向去了……” “城北?” “李经理不是住城北吗?”突然耳旁响起一声脆生生的话语,将戚小篱和威威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一看,兔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俩的身后跳了出来。 …… 是的,李经理的确住在城北,此刻的他还没有闲着,看着酒吧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匆匆从酒吧里出来,上了自己停在酒吧外的车,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了一眼,慎重地接听着—— “老李,我明天一早就去香城,接下来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 “您好,柳总,有位姓朱的人要见您,说是与您有约见。”连城集团香城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桌上的视频里传来了秘书小姐甜美而温柔的声音。 “嗯,让他进来吧。”连城集团女总裁柳青青简短地说。 只一分钟,一个身材不高、身着西装的瘦小年轻男子,在秘书小姐的引领下踏进了这处阔大而豪华的办公室。 “柳总,这是您要的资料。”男子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个文件袋。 柳青青从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来,脸上瞬间呈出了一片惊愕之色,口里吐出一句话来:“果真是见不得人的一张脸啊!” “是的,是的——”朱姓男子满脸堆笑地小声附和道:“关键是,她的年龄和身高都与贵小姐非常接近,还有,她是一个孤儿,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她没有什么背景——” “哦——”柳青青若有所思地翻着手里的几页资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她想,要是我的大女儿还活着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她还活在这世上吗?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猛然跳出来折磨她的神经……她的小女儿又是那样的孱弱,那样的如同风中的蜡烛,那跳动的火焰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而很多时候,她几乎无暇顾及去想那个不知还活没活在这个世上的大女儿,因为她的心无时无刻不被小女儿的孱弱生命而牵挂。 就算是她现在正坐在办公室里上班,她也会时不时地打开家里的监控视频,瞅一眼女儿柳依依在干什么。 就像现在一样—— 第9章 孱弱的女孩 美丽的柳伊伊坐在白色的钢琴前面,她身穿着白色的纱裙,裙子很长,长到拖在地上。她的人又是那么的瘦,瘦到像一只风中摇曳的白蜡烛。 她伸出纤长细弱的十指,在黑白两色的琴键上铿锵有力地弹奏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心的力量在弹奏着……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唱出歌来了,虽然她是那么的想要唱出来……于是,她只有将自己满腔的歌声,用另一种方式弹奏进钢琴的乐曲里。 弹着,弹着,她突然一头栽倒在了琴键上,钢琴发出了一声粗糙的怪叫,戛然而止。 “小姐——不好小姐晕倒了!” 一个女佣紧张而快速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柳伊伊的头,一边大叫。 几乎同时,两个保镖从门厅口跑了进来,紧接着一名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医生翻了翻柳伊伊的眼皮,又听了听她的心跳,嘴里发出简短的三个字:“送医院。” 鼻孔里被插上氧气管的柳伊伊很快就被送去了医院,已经见怪不惊的女佣这才拨通了女主人的电话—— “柳太太,小姐又晕倒了,已经送去医院急救了。” 柳青青当然已经全看在眼里了,她心烦意乱地放下了电话,对被她唤进来的助手交待了几句,这才匆匆走出她那阔大的办公室。 女儿柳伊伊自两岁起便查出患有很罕见的血液病,而且这种病是先天性的。权威医生说这种先天性的血液病只有找到配型适合的骨髓才能移植,而柳依依的这种血型又很罕见。 于是这么多年又是输血、血透、换血又是干什么的……总之这世上能用的医治方法都用尽了,女儿的病情还是时好时坏,完全就如同一个养在纯氧中的娃娃,受不得一丝半点的污染。 一个月前,有着一副好嗓音的女儿竟然连嗓子也快哑掉了,病原细胞已经侵蚀到了她的嗓子上了。 唱歌,这可是女儿这孱弱生命的唯一希望和爱好啊! 柳青青不敢去想,对于女儿还能活多久这个问题。她只能不断地敷衍自己——女儿还活着,女儿会一直活下去。 于是,她给女儿派了两个保镖、两名佣人,还专程高薪请了一名家庭医生、一名护士,这几个人几乎每天是贴身围着女儿转。 司机将加长林肯车开到了香城最好最权威的医院,通过了专门的vip通道,直接开到了抢救室门口停下,柳青青这才急急地走下了车。 “你家女儿怕是最多……如果能挺过这一年,情况可能会乐观一些。”专家脸色凝重地对她说。 柳青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作为母亲的她,听到这话,瞬间心就碎完了。 …… 苏醒后的柳伊伊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她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依恋地向着妈妈。她握住妈妈的那只手吃力地握了握,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充满了无限期盼地瞅着妈妈的脸。 她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多想向妈妈表达自己的意愿啊! “别说了,伊伊,好好休息……你要说的话,妈妈都知道!你想要什么,妈妈也知道……”柳青青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瘦瘦的脸颊,强忍着满心的悲伤,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妈妈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的。” 柳伊伊满意地冲妈妈眨眨眼,甜甜地一笑,然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她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第10章 她是一只丑虱子 “来,鬼妹,喝杯柠檬茶润润嗓子。” 一如往常,威威一见到戚小篱唱完歌下来就会递上一杯柠檬水来。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增进,他也会大着胆子问起戚小篱的大忌来——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从小就是这样。”戚小篱淡然地回答,但是她的心里却不淡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前养父母在时,常常口中唠叨着要挣钱来为她整容,可是养父母拾到戚小篱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 他们本来无儿无女的,虽然觉得这拾来的小孩的确有些不美观,一张小脸扭曲得像麻花,但老两口还是把她当成了上天恩赐给他们的宝贝,欢天喜地地接受了,并为了养育她而日复一日地奋斗着。 夫妻俩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位,也没有固定的收入,只是很卑微地蜗居在一个小镇上,在一条污水横流垃圾成堆的小河旁,一处老旧的瓦房便是他们栖息的家。 养父在街角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干着他的老本行——理发、刮胡子。 在四处都是美发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现代社会里,他的这一老本行即便收费再低廉,肯来光顾的顾客也是寥寥无几。毕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眼也花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一天里多打理几个人下来,手就抖了,一不小心,刮胡刀过去,便将别人完好无损的下巴或脸蛋给拉出一条小口子来。 他自然不是整形医生,别人当然不肯就范。好心的,不用给钱,带着不爽的神情去了;遇上耍横的,那自然又是一场纠纷,还要赔上n多的卑躬屈膝和道歉。 “六十九了,不中用了!”养父常常这样沮丧地说。 那些个来照顾养父生意的老顾客也日渐稀少,该去的终究还是去了,就像养父日渐老去的年龄和握着剪刀哆嗦的手一样。 为了贴补家用,比养父小两岁的养母天天背着一个大背篼,手拿一根铁扒,走街串巷地去捡废品。戚小篱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废品堆里度过的,她没有上过一天幼儿园。 镇上的人都说养父母是猪。 他们说:“这两个老家伙也真是的,从前还可以当“无儿五保户”,混点低保或是国家救济什么的,虽不说能过上好日子,但温饱还是不愁的。” “是啊,现在好了,非得要去捡个孩子来养。你说你老都老了还能活多少年呢?” “当然,捡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你捡了一个别人都不要的、满脸写着“残疾”两字的孩子,还当个宝似的养着!” “嗯,养着就养着呗,你就当养条狗儿猫儿来玩吧,不就混混眼么……嘿嘿,可你还偏偏去派出所给孩子上了户口。这又下好了,“孤老”有子女了,自然就不能称之为“孤老”了,根据国家的政策方针,‘孤老的各项权益也跟着取消了……哎,都这把老骨头了,你这不是自己逮了一个虱子放在头顶爬吗!” …… 说到虱子,戚小篱从前还真有个外号叫“虱子”。 上小学的时候,别的小孩子都不肯和她同桌,老师便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给她安了一个单独的课桌。 也不知道老师是不是特别不喜欢她,或许根本就是嫌弃她,反正每个老师来上课的时候都尽量不将目光看向她所在的角落,连累得她所在方向的那一团同学都倍感孤独和不受重视。 于是,老师便想了一个特公平的方法,让她每周一换,轮流坐到每一组同学的最后面。 “像虱子一样讨厌!” 有同学这样说,那个叫赖世强的同学更是如此,他还公然在同学们面前给她取了一个外号——虱子。 第11章 她的姓名是硬伤 赖世强同学很有些来头,爸爸是镇长,妈妈是小学教师,还是戚小篱所在学校的副校长。有着如此显赫身世的赖同学,不但在班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在整个镇子上也算得上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因为身份显赫大家伙都争着去讨好他,去巴结他。 他说:“戚小篱是头猪!” 大家便附和着说:“戚小篱是头臭猪!” 他说:“林雨红是只虱子!” 大家便都说:“戚小篱是一只等待消灭的虱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被大伙儿无比遵从的荣耀男生,背地里却得了个极其猥琐、万分肮脏的“雅号”——赖死狗。可见人性的阳奉阴违绝不是大人们的专利,从孩童起便已经根深蒂固了。 这个极品雅号最开始还只是私底下流传于班级里,可是渐渐地便如同病毒般在全校传开了。有人便摇着尾巴去向副校长反应情况去了—— 终于有一天,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副校长就此话题展开了一场深刻的教育专场演讲。大体是说:“给同学取外号是一件恶意中伤的事件,就如同当面给人泼粪水一样,是极其卑劣、极其下作没教养的流氓作风……” 于是会后便马上有拍马屁者开始就此事展开严密的调查,查来查去,一个屎盆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就扣在了戚小篱的头上。 “是她!肯定是她!” “你看她那张脸就一定不是做好事的脸!” “她成天坐在最后一排,不吭声不出气的,不准心里在盘算着谁呢!” …… 大家都像密谋好了一样的,指头纷纷戳向了戚小篱。 我的天,这才是躺着也中枪啊! 嘿嘿,谁叫你生得丑呢!长得丑已经是你的不是了,你还公然出来抛头露面,那就是有罪了!反正你已经是没脸没皮的人了,再多加一项罪名,也不过是“惨”字里面多一撇,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戚小篱啊戚小篱,你姓什么不好,偏偏要跟着姓“戚”!难道你不知道“戚”就是“悲戚”的意思么?难道你不知道历史上有个著名的悲剧人物叫“戚夫人”么? 戚夫人再凄惨,她毕竟还是享受过人间的极品富贵啊,可是你呢?你生得凄凉,活得卑微,貌似连一线灿烂的机会都没有,可悲可戚啊! 本来不想再批判你的名字了,但是又忍不住了——你说你养父母是怎么想的?姓氏已经够悲戚的了,还偏偏给你安上个“篱笆”名字,是竹篱笆么? 为什么不叫“戚大红”?或者干脆叫“戚继光”什么的?偏偏叫什么戚小篱……小篱笆!为什么不叫小泥巴呢?我晕~~~~~~~ 瞬间醉了……这名字果断的又添上一层悲凉! 这不,副校长大人亲自屈尊班里来给戚同学上教育课来了—— 在副校长眼里,学校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丑八怪,这实在是令她匪夷所思,不信你从她那很是震撼的眼光里便能窥之她的惊叹。 不忍目睹啊!她根本就无心多看她一眼了,所以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不屑,当然还有怜悯—— “戚同学,我很同情你,不过,你错了,真的错了……你不能把你的内心和你的面目搞得一样不好看啊!以后戴上口罩来上学吧!” 副校长就是副校长,连教育人都特别有水平,人家没有批判你丑陋,而是用了很委婉的三个字“不好看”,还连带着把你的心灵都洗刷了一遍。 说完这两句话,副校长拂袖而去,一边昂首挺胸地走,一边夸张地扭着她那肥大的屁股蹁跹而去,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正气凛然的态势。 第二天,戚小篱果真就戴着口罩来上学了。 不过,戴着口罩的戚小篱还真就如蒙面大盗一样干出了平生第一件伤风败俗忤逆的事来…… 第12章 第一次离家 “嘿嘿,你不是说我心灵和容貌一样丑陋吗?心灵丑陋的人今天就做一件丑陋的事情来给你看看!”她赌气地想。谁个人没有自尊呢?同学歧视我也便罢了,你是老师,是大人,最主要的还是校长,你这样公开歧视我就是大大的不应该! 这天,她趁着大伙做课间操的时候,偷偷溜到一墙之隔的教师宿舍区,用一个竹竿挑下了二楼副校长窗下晾晒着的女人内裤一条,然后往内裤底下涂了蛮多蛮多的“痒痒粉”,然后又原封不动地挂了上去。 这种痒痒粉是她从河坝里的一种野草果子里取来的,这种粉末样的东西涂在身上奇痒难耐,小时候别的孩子用这个捉弄过她。 这不会是犯罪吧? 如果这是犯罪,那以前别的小孩给我下这种东西在身上的时候为什么没犯罪感呢? 不想那么多了,平生就做这一件犯罪的事! 哈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是蒙面虱子戚小篱! 戚小篱真的感觉自己受伤了,卑微的小心脏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戚小篱真的不是个坏人,当她做了这件大逆不道的事后,她就一直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中—— 副校长也的确不是一个坏人,因为这之后她把戚小篱的养父招到了学校去守门,就凭这一点,戚小篱对她的敬仰便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了。 至于她的那个赖死狗儿子,马上就渺小到成了一坨浓缩的狗屎,呸!呸!呸!不提也罢!提起来就恶心! 十二岁那年,她终于不再为内裤的事而担忧了,因为她凭着优异的成绩被学校推荐上了县城里的一所中学。 县城离家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因此在她的录取通知书上便有了这样一条备注:开学时请带上棉被、枕头、床单、盆子、漱口杯等生活必须品……这意味着十二岁的她将离开家独自去生活。 开学的时候,为了省下一份搭公共汽车的钱,养父将铺盖等生活用品捆绑好,驮在自行车后架上,向县城里赶。 她照常戴着一个大口罩,怀里抱着一口袋大米,大约有三十斤重,坐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这是养父养母利用业余时间开垦的荒地里种出来的粮食。 老实说,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坐公共汽车,第一次离开家门,心里自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爸爸,我要出家了!”在跨上车门的那一瞬,她兴奋地对着养父喊。 养父笑着说:“傻瓜,是离家,不是出家!” 车上的人全被她逗笑了。 她洋洋得意地坐在公共汽车的座位上,透过明亮的车窗,看着养父正拼命地蹬着自行车追赶着公共汽车,她便高兴地对着窗外使劲地挥手。 很快公共汽车便将养父那苍老而瘦小的身影抛到了车后……老远老远了,直到看不见。 学校的床是高低床,上下铺的,一间不大的寝室就有十二个床位。 住校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新奇的事,她来得还算早,抢占到了一个靠窗的下铺。 养父没有多余的钱为她买棕垫,便跑到校园外的农田里抱来一大抱干谷草来,梳理好了,给她当棕垫垫在床铺下面,厚厚软软的,还真不亚于沙发垫子。 可这在同学的眼里已经算是非常稀奇的事了。 “幸好你睡在我的下铺!”上铺的同学那是相当的惊魂一叹。 更让同学大跌眼镜的事接踵而来—— 第13章 家里出事了 别人都用钱买饭票了,这位戚同学还抱着一袋米去食堂换饭票;别人都在食堂打菜吃,戚同学却从家里带来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瓶瓶罐罐里也没装什么山珍海味的稀奇东东,而是辣椒炒泡萝卜、自制的豆瓣酱和豆豉、凉拌的咸干大头菜丝。 周末寝室里的同学要么有家长来接,要么自个搭着公共汽车回家,戚小篱没钱搭车,因为养父母每周只能给她十块钱做零用。为了节约用钱,她只能选择走路回家。好在地处平原,也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又是上好的柏油马路,一路走一路看风景,走到差不多天黑,也就到家了。 “你为什么老是戴着口罩呢?”有同学好奇地问她。 她坦白地说:“人长得丑,怕吓着你们!” 经历了这么多年与常人的磨合,戚小篱总结出了一条绝好的经验:坦诚相告是一种美德,否则吓死人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感谢学校,感谢党,是“诚实”这一品质让她赢得了在这里的不少特权:比如用大米换饭票;披着齐肩的长发;留着差不多快遮住眼睛的留海;戴着大口罩上课下课生活行走…… 于是每天早上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冲到洗手间洗漱;晚自习后,她又等到统一的就寝灯熄灭后,才悄悄溜进洗手间。 可是,好奇总会害死猫! 在一次午睡时间,有位同学趁着她熟睡之际,偷偷地揭开了她的蚊帐,用好奇得发痒的猫爪拉开了她的大口罩—— “妈呀!” 该同学一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天也没缓过神来……一时间寝室里炸开了锅。 从此再也没有人去当好奇猫了,再也没有人敢去揭开她的神秘面罩了。 初二的一天,戚小篱正在操场上随着大家做课间操,突然班主任老师向她走了过来。 “戚小篱,你出来!” 她局促地跟着班主任老师来到了操场的一角,她看到了操场一角站着镇上派来的一位小学教师。这位老师她认识,是她从前就读的那所小学里教务处的。 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来干什么呢?难道给副校长内裤上抹痒痒药的事被暴露了吗?他们知道是我干的了?要审判我?要逮捕我?要把我交少年监狱? 她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地乱跳起来……看来人真是不能做亏心事的,真的不能做啊!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这原来是至理名言啊! 她忐忑不安地望着那人,眼睛都不敢眨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很细微的一个表情,都会令她心惊肉跳。 幸好那人并没有掏出绳子或是手铐来绑她,而是看了她一眼确认是本人后,神情肃穆地伸出一只大手来,在她的头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低着嗓门说:“跟我回家吧,我是来接你的。” “接我回去干嘛?不会是让我回去认罪吧?可是,你要带我回去认罪也用不着抚摸我的头啊,这不像是对待犯人的手法啊,而且也没有公安出现啊!难道是对我实施的怀柔政策?” 戚小篱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她用眼睛飞快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公安出现,才又疑惑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班主任老师用她那白嫩肥厚的手拍了拍戚小篱的肩膀,怀着无比同情的口吻对她说:“孩子,跟着他快快回去吧……你的爸爸,他出事了……” 出事! 什么事?天大的事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爸爸老了,体力不支,没看管好学校大门,小偷来光顾了学校……学校失窃了!天啦!一定是损失不小!家里要赔钱了!家里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只怕我这书也读不成了! 报应啊报应! 看来向副校长下痒痒药那件事果真是犯罪,如今终于招来报应了! 这一想,她便急得六神无主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呆呆地望向了班主任老师,满眼都是绝望。 第14章 落魄辍学 班主任老师很胖,又是教数学的,平时对学生很严厉,以至于让戚小篱产生了一种错觉:凡是胖子脾气都怪,都不好接近!小学时的副校长就是一个胖子。 可是今天她却觉得班主任老师的眼里充满了六月飞雪后的悲怆和怜悯,这让她的心理防线瞬间便垮塌了,她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向着班主任老师的坚强臂膀靠了过去。 究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整个人都是懵懂的,像个被人牵着的小木偶,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迈向回家的路。一路上再没有像她这样既迫切想回家又不愿太快回到家的矛盾心情了。她的心就像一个被塞子紧紧塞住瓶口的瓶子一样,憋得发慌,憋得快要窒息得感觉。 熟悉得小巷道就在眼前,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远远地她瞅见巷口拐角处的一面破墙上粘贴着一朵纸折的大白花,在寒风中簌簌抖动,土墙做的灰黑矮墙上搭着一床破旧棉被,还有几件养父平时穿的灰黑色衣裤…… 她的心口的瓶塞便“波”一声弹开了,紧接着脚底一软,就像踩上了棉花团一样轻飘飘了…… 这究竟……难道…… 小镇的风俗她是知道的,凡是家里有亲属离世,家人都会将这人平时所穿所盖的物件抛到围墙上或是屋顶上去晾晒,要晾晒十天半月,就是夜晚也不能收回屋去,这叫除阴气。小镇上的人家普遍都不富裕,舍不得扔掉,等日晒夜露到一定时候后,会重新抱回来继续用。 养父去世了。 一场雷雨打断了学校门口的高压电线,养父夜深去关大门,不幸碰触到了那根断掉的要命的高压线。 接下来整整一年,戚小篱都沉浸在了丧父的悲痛之中。好在学校慈悲,给了八万块钱的抚恤金,并帮忙把养父给安葬了。靠着这笔抚恤金,母女俩总算还能安稳度日。 八万块钱呢,当时对戚小篱母女来说相当于天文数字,她们都知足的很,内心里对学校的人道主义精神充满了感激。 养母说:“这是天灾*呢,人家还赔咱这么多钱,好人啦!” 养母又说:“你爸爸这辈子虽说没什么出息,老了老了还为咱们挣下这一笔养命钱,他就是死了也该闭眼了!” 这母女俩都是善良人啊,是这个社会里大大的、一等一的良民。她到现在也没搞懂,为什么那些个因意外死在工作单位或因抢救死在手术台上的人的家属,为什么会狮子大张口,动辄就要求赔偿几十上百万!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想以此来发家致富?哎呀呀——真是大大的刁民啊! 好不容易读到高一,养母又生病了,得的是胃癌。这场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养母在生病期间,戚小篱搬出了学校,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便宜的屋子,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养母。 养母总是不肯进医院治疗,她心痛钱,她总是对戚小篱说:“篱儿啊,不要给我治了,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怕死了!你要把钱留着读书,将来读大学!” 戚小篱总是瞒着她,给她开好的药,然后就欺骗她说:“这些药便宜得很,我找熟人开的,同学他爸是医生。” 养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篱儿啊,你一定要坚持读书,考大学……” 戚小篱只有含泪点头答应着。 可是,养母哪里知道家里已经没钱再让她继续念书了,就算勉强读完了高中,考上大学后,高昂的大学学费也是她这个无钱无依靠的孤儿无法承受的。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不读了,说什么也得把养母安葬了,我就是她唯一的后人。养儿养女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百年之后有人安排后事吗?清明、七月半有人拜祭吗?”她想。 于是在高二的上学期,她辍学了,那年她十七岁。十七岁的她安葬了养母后,锁好了家门,背上了简单的行李,怀里揣着家里仅余的六百块钱存折子,兜里藏着几十块钱的零票子,开始了她的孤身闯江湖之路。 第15章 步入夜场 “我骑着小毛驴身后背着弯月刀 降龙十八掌只练会第一招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咱就跑 武林争斗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怨何时了 咱辈分比较小昨天刚报名上道 各路英雄豪杰没事别和我瞎闹 如果你认输我就回家睡大觉 俺娘说输赢不要紧开心才重要 ……” 戚小篱唱响酒吧第一炮的便是这首那啥歌星唱红的《大笑江湖》—— “你为什么要出来行走江湖?女孩子家呆在家里不是很好么?”威威是零点酒吧的音乐台柱,一听她唱这首歌就问。 “我不出来混江湖,难道饿死在家里么?”戚小篱白他一眼,他便“哦”一声,又自顾自进入到他的自我陶醉状态中去了。 对于威威,她有一种天然的不设防,所以她才能如此肆无惮忌地反驳他,白他一眼算是惩罚他说话“不知轻重”。 酒吧歌手,包括吉他手和所有在夜场工作的人的作息时间都差不多,吃喝拉撒、学歌、排练、唱歌、睡觉。最早晚上十点唱,最晚凌晨三点唱,完全是黑白颠倒。 至于收入嘛,以目前酒吧的行情,一天百八十块到千八百块的都有,完全看你的个人能力和知名度。 不过,你可别指望歌手和在夜场工作的人会有假期,大年三十人家来酒吧玩,你一样照常排练、演出、回家睡觉。好在戚小篱孤家寡人一个,也不需要有什么节假日来细数自个的孤独。 你也别以为在夜场工作的人很容易、很享受,貌似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好happy,那可都是用健康换来的,因为他们长期处在无规律的生活状态中。 “如果你不喜欢,你就千万别干这行,这就是一行短命的工作!”威威常常这样说,并且马上补充上一句:“这世界很丑陋,不是你们这些小女孩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丑陋吗?能丑陋过我这张脸吗?”戚小篱自嘲地说。 一般到这时威威就冲她翻翻眼,走开了。 怎么说呢?在戚小篱看来,难不难,自己快乐就行! 因为她从不觉得做夜场歌手有多么辛苦。她每晚也就唱那么三首歌,最多不超过四首,每首歌一百元,基本就是那么几首唱得滚瓜烂熟的主打歌,客人听腻了,再换那么一两首。 若依着戚小篱的性子,一晚唱一百首歌也嫌不够多,又过瘾又挣钱,那该多好啊! 可是酒吧又不是你家开的练歌房,人家凭什么让你一个歌手为所欲为!难道让其他的歌手都没饭吃吗? 再说客人都是最喜新厌旧的,所以好多歌手都是流动的,歌手互换是业内的一种常态,漂泊似乎成了他们的宿命。 总之,比起从前在小镇上的生活,日子过得也算滋润多了。戚小篱是个知足的人,有酒吧肯让她唱歌她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唯一遗憾的是,养父母都离开她了,要是养父母还活着该多好啊!她一定会将他们接到自己身边,然后租一套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父母在家做做饭、打理打理家务,她便在外面拼命挣钱,多跑几个场子也行……等挣了足够的钱,再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可以在这个城市生根了……呵呵!……可惜,父母都不在了。 不过,即便父母不在了,她对未来还是充满信心的。 因为酒吧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黑,那么乱,关键看你自己的把持度。毛*、杨*当年不都是夜店歌手吗?不是一样被人们唤作金童玉女? 虽然每个人心目中的金童玉女标准不一样,但至少在那一段时间,在那一段时间的荧屏让人们觉得是美好的。杨*当年还骑着自行车跑场子呢,不是现在也出头了吗! 当然,戚小篱可没有那些前辈那么忙,也没有那么累,毕竟进入这一行还不久,还没有复杂到一晚上要跑几个场子的地步。 她其实一直很知足,能养活自己,能站上舞台唱歌,这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何况现在的她在酒吧里还结交到了威威和小迪这两个好朋友。 小迪是谁啊? 第16章 酒吧公主 小迪就是兔兔了! 兔兔的大名叫小迪,很好听的名字吧? 和小迪的“动”不同,湘儿就显得安静多了。 湘儿和小迪是同学,是被小迪拉到酒吧来做坐台“公主”的。 湘儿并不是里面的服务员,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兼职小姐。空闲时间到酒吧来陪酒的那种。 小迪和湘儿年级一般大,连身材都长得差不多,都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的。只是湘儿人如其名,温婉清秀如出自水乡。 戚小篱没搞懂,像这样温婉的女子怎么会来到酒吧陪酒! 湘儿其实是外地人,来此处城市读书,本来她是住在姑妈家里的,不知怎地就被表哥疯狂“恋”上了,且天天缠着她,缠得她烦了,便赌气搬到了学校住校。 在学校里,她和小迪成了好朋友,便在小迪的引荐下来到了酒吧做兼职小姐,美其名曰“公主”。 不过据说她的家庭条件很不错的,到酒吧来做公主只怕就是无聊、图好玩罢了。 你可别以为此公主是电影电视里奴仆成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家血脉,酒吧里的“公主”,有一部分,说白了与夜总会的坐台小姐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小迪是零点酒吧里的服务员,属于较固定的员工,工作内容就是热场、酒水推销、ktv包厢营造气氛等。还负责为客人调音,点歌,调酒,席间服务。 她是拿小费和酒水提成的,每个月还要交台费,破损费,罚单。而湘儿不是里面的固定员工,她是随叫随到、想来就来的那种“公主”。 现在,部分歌厅、酒吧内的“公主”中,有很大一大部分是高校在读的女大学生。她们一般不像其他小姐一样定时在歌厅、酒吧等场所“候客”,而是将手机号码留在多家歌厅、酒吧进行“备案”,等到有客人点名要她们陪伴时呼之即来,然后陪形形色色的客人喝酒、唱歌以赚取小费。 湘儿也是属于这一类,但她也只是在零点酒吧做“公主”,最多就是在包房里陪坐陪唱陪喝酒,也凭兴趣推销一点酒水,挣点提成。她相对于小迪来说,工作是自由的。 一般酒吧来了客人,服务生会介绍说:“有包房,2小时内**元,可以先看看。” 如果客人点了包房,服务生又会接着问: “需要小姐吗?我们这儿的小姐都不错。” “你们这里,不是有大学生吗?” 听到这种话服务生会暧昧的笑,说:“当然有,我们这里的妹儿乖得很。” “价格怎么算啊?” “看你耍哪种了,我们这里有不同的档次,也有不同的耍法,有光陪唱歌喝酒的,也有出台的,保证你们开心满意。” “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大学生呢?” “你可以考试她啊,物理、化学、英语随便考,回答不上来的算假的,我们给你换。” …… 不是所有进酒吧的客人都喜欢豪放女的,有很多客人点湘儿就是因为喜欢她 那副小鸟依人的摸样和温温软软的语调,朱唇一启,不是唱歌也胜似唱歌,像是在撒娇,但又不是做出来的…… 即便她自己不喝酒,只需将斟满酒的酒杯往男人唇边一碰,那楚楚动人的眼神,那一声娇娇的“喝嘛~~~”男人的骨头已经酥了一半——不用灌,也不用劝,左一瓶,右一杯,便是毒药也心甘情愿地饮了。 “看不出来哟,你哇天生就是当小姐的料,自带一股那啥气呢!” 每每这时候小迪就会酸酸地评价起自己的好同学加好姐妹来。 “嘿嘿,你也可以的!要不两姐妹一起上,赚他个盆满钵满!若是你再带着你的好姐妹出台,那就赚得更多了……哈哈!” 李经理瞪着他那对色迷迷的金鱼眼,换着方法儿在小迪的胸脯上臀部上扫来扫去,总是试图着将她往水深处引诱。 第17章 土老财光临 “哈哈,现在我们还是学生,学生就得有个学生的样子,时时刻刻要保持学生的底线……呵呵呵,以后,以后再说吧……” 小迪就是小迪,人虽小,但说话和应酬的本领那是拿捏得炉火纯青。客人,她得罪不起;自己的“领导”,她更得罪不起。但她就像游走在客人和领导之间的泥鳅一样,钻过来,滑过去,一时间他们还真拿不住她。 私下里她对湘儿说:“姓李的那个半焉子老头,一看就是色中饿鬼,还外带拉皮条的,你看他那双金鱼眼睛里,包着的都不是晶体,而是尿水了!你可得要对他百分之两百的堤防啊!他若对你提什么发财建议,你可千万别往里钻,凡事找我通通气!别不信任我,在这行当里,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呢!” “嗯嗯嗯!” 对于小迪,湘儿还是非常信赖的,虽然小迪有时候说话比较难听一点,但是她有什么话、遇到什么人,都会事无巨细地对小迪说。 “小迪,我给你说嘛,好烦哦,有个客人天天来找我……他叫什么名字呢?哦,想不起,不知道!对了,反正叫他‘土老财’便是——”湘儿撅着小嘴叨叨叨地对小迪说。 “什么土老财哟?” …… 不知从啥时起,酒吧里来了位土老财,看起来没什么文化,但非常有钱,据说家里开着个木材加工厂和家具厂。 他每天晚上都要来包房坐两个小时,一般从十点钟坐到十二点钟,独个儿,又只单请湘儿一个人来陪坐。点一桌子的小吃、瓜果和饮料。因为他并不善谈,所以从不多说话,也不唱歌、跳舞。 请他唱歌或是跳舞,他就摇头,只说:“你想吃啥就点啥,想喝啥就喝啥,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就跳舞……反正我不会。” 就这么闷坐两小时后他就走人,临走时仍然每次都给湘儿两百元小费。 湘儿一出来,见到戚小篱便诉苦:“好闷哦,我都快闷疯了,就见我一个人吃喝玩乐,嗓子都要唱哑了!不想唱吧,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说话吧,我问一句,他答一句。无聊死了!我有时候都冲他发脾气了……他也只是呵呵呵地傻笑……但愿他从此不要来了!” “呵呵,好不知足的丫头,人家不来了,你去哪里挣这轻轻松松的二百元小费哦!”戚小篱笑着说。 小迪不知什么时候窜了过来,听到了,一瘪嘴巴说到:“你这丫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眼界浅得很呢,非得要别个来猛的,那个你一番才够爽哇?说不准现在人家只是在装神钓你鱼呢,改天狼爪爪露出来……嘿嘿,那时候你就不叫闷了,要喊那啥了!” “爬哟!” 湘儿朝着小迪呸了一口,小迪一吐舌头闪开了。 戚小篱一把逮住了小迪的一只胳膊,笑着说到:“你没有漱口吗?怎么说话这么脏!” 小迪也笑嘻嘻地说:“我的话虽脏,但都是大实话!小篱姐你可别不信,别看我比你小,什么男人没见过?这世上,装绵羊的大尾巴狼多了去了!” 她又扭着头对湘儿说:“在这里混的人,水都深着呢!你什么人都别信!小篱姐是个好人,平时多找她玩玩!”然后挣脱了戚小篱,闪了。 说归说,土老财照常天天晚上来,来了照常闷坐,湘儿照常去陪坐。 这天,土老财送了一枚钻戒给湘儿,湘儿拿着戒指在灯光下照了又照,仔细辨别着此金属圈上的特殊符号。 她可从没戴过这么闪闪发光的戒指,也没买过此类的戒指。 当然,路边小摊上、夜市上倒是去光顾过很多次,什么稀奇古怪的几块十块钱的破戒指倒是买过不少。 第18章 钻戒的诱惑 她只听别人说真正的金戒指的上面刻有999的标志,貌似在这枚戒指的内圈她看到了符合“9”的符号,但她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土老财问到:“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问这话的人当真是非常可笑加幼稚的。试问谁个男人送你首饰会承认自己买的是地摊货呢? 土老财一听就笑了,露出了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他果真是被湘儿的幼稚话语给惹笑了。 “是真的呢!你觉得我会送假货给你吗?” 湘儿反复拨弄着戒指上镶嵌着的那颗亮闪闪的东西,并不看他的脸,她正在好奇地研究这颗小珠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呢。是水晶还是玻璃?或者根本就是一颗硬塑料珠子吧。 “这是什么珠子?玻璃的吗?” 她本来想问“是塑料的吗”,但是给了土老财一个面子,问得比预想的高了一个档次。 土老财又笑了,他彻底被湘儿这个无知的小丫头给折服了,忍不住伸手在湘儿的头上摸了一把,湘儿将头一甩,冲他说到:“不许耍流氓!”他的手又赶紧滑落了下来。 他忍住笑对湘儿说:“是钻石。” “钻石?!” 湘儿的眼珠子都快惊得掉了下来。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 但对湘儿这点小得可怜的见识来说,钻石还真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你没骗我吧?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你不会是唬我的吧!老实告诉我,你从哪个地摊上买的?男人不都是这样骗女人的吗!你想干嘛?告诉我!我可不是小孩子,你骗我没用的!” 湘儿用手指头指着土老财的额头,一指一点地问,一边问一边朝着他瞪眼睛,孥嘴巴,用极了各种威胁性的动作,向他施压…… 对付土老财,她早就不把他当客人看待了,貌似他就是个专门来缠她烦她的累赘,一个甩不掉的拖油瓶。可是男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把他当回事,他就越是把你当回事。 土老财见她的小猫威风发作了,连忙声明到:“不骗你!不骗你!真的!发票还在我的包里呢,我给你看!” 他口里说着,手上便忙不迭地从一边拿过包来,从包里掏出一张发票和一张巴掌大的塑封卡片来。 湘儿把包房的灯光调到了最亮的程度,看着发票上的一串数字,她再一次将眼珠子鼓到快要掉下来的地步。 “*mb:” 她又将小数点前面的数字数了一遍,以示确认,无误。再拿起那张卡片一看,是一张钻石鉴定证书。 还真是钻石呢! 她如同被火烧了手一般,将发票和卡片往土老财身上一扔,整个人就傻掉了——小小一个金属圈,上面镶着一颗如绿豆般大小的珠子,就要两万块钱啊,真是活见鬼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一次性地数过两万块钱的钞票呢,一张一百的钞票,那也得两百张啊,估计也得把手给数酸吧! 呆了半响,她问:“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哎——”他叹了口气,喝了一口白开水,又将状态调入到了沉闷频道。 烦啦!烦啦!烦死啦! 湘儿又要抓狂了。 这个男人真是个绝品,烟不抽、酒不喝、就连茶水都喝不来!唱不来歌、跳不来舞就不说了,连说话都是吞吞吐吐,说一句,停一会,真是要人命啊!以湘儿这样娴静的个性的女孩,都时时抓狂,那要是换上小迪,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快说啊,快说啊!不交代清楚,我就不要了!” 湘儿做势要将戒指还给他,土老财见了这才不再沉默了—— 第19章 一个上门女婿的控诉 他说:“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 “你老婆的生日,你送我礼物干什么?而且,你还不在家陪她过生日!” 湘儿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翻着眼睛质问他。 土老财又哽住了,又不说话了。湘儿急了,站起来开始跳脚了—— “快说!快说!快说!一口气说完,别让我等!” 突然她一眼瞅见在门口鬼鬼祟祟一闪而过的小迪,便冲口而出:“间谍,哪里跑!” 她从不喜欢将包房的门关严,总会留下一道缝。她说包房闷,空气质量不好,而土老财总是依着她。小迪就总是喜欢顺路来偷窥她一下,然后再像兔子一样跑掉。 “你说什么?间谍?” 土老财吃惊地问。 “嘿嘿,你老婆来了,在门口!” 湘儿灵机一动,索性捉弄起了他,只见她故意朝门口丢了一个眼色,他果然就将目光扫向了门口,一脸的愕然。 “哈哈哈——” 湘儿拍着手大笑起来。 “说你反应不快吧,一提到老婆二字,你的反应就快如闪电!哈哈,我骗你呢,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认识你老婆呢!你傻啊!” 土老财将身子往沙发上一仰,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到:“过来吧,小朋友,听叔叔我给你将故事……” 听故事了! 湘儿好奇地往他身边一坐。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绵绵,但总算是对人敞开心扉了。 只听他慢慢地说—— “我以前是个农民,家里很穷,住在一个偏远县城的山村里。我没什么文化,只上过初中便去学木匠手艺了……后来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是这城市边上的农民,需要招个上门女婿。因为家里穷,我父亲就同意了,而我当时也想到外面的世界来闯荡……于是我便嫁给了我现在的老婆…… 很快农转非了,家里有了一笔可观的拆迁款和土地赔偿金,于是我们便办起了木材加工作坊,后来规模渐渐扩大了,我们又办了家具厂。 因为木工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嘛,所以做起来也是顺风顺水的。现在我们家具厂有了自己的商标和知名品牌,在世面上的销量还是很不错的。 我老婆不漂亮,但也不丑,但她和他老爸一样脾气倔强,个性很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山大王。她不但把持着家里的财物,就连厂里的法人代表都是她,我不过是个挂着名的厂长罢了。 说出来你别笑……就连儿子都是跟着她家姓的……哎——我不过是个上门女婿而已!没有话语权的……哎——你说我活着是不是很窝囊?” “嗯——” 湘儿有点同情他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可是依照她的善良心灵,她说什么也得找几句赞美的话来安慰安慰他才是。 于是,她挖空心思想了想,终于想了出来—— “嗯……你其实是个好男人……因为你不抽烟不喝酒不玩小姐,是个……是个正人君子!” “是吗?” 土老财显得有些激动了,他的眼睛因为湘儿的这句简短的美好评价而变得亮晶晶了起来。 “那你每天晚上跑到我们这来消遣,你老婆就不管吗?”她问。 “管啊!但她管东管西,也管不了我的应酬吧!我每天晚上只出来呼吸两个小时的自由空气,难道她连空气也管吗?反正我十二点就回家了,又不在外面过夜。” “哦……可是……”湘儿想到了这枚捏在手心里的戒指,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将手摊开,将戒指还给他。 “我想,我还是不能收下你的礼物,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觉得不安……况且你又被你老婆管得那么严格,万一被她发现你贪污公款,还不闹地震啊!” 第20章 一群腐女(上) 土老财一听这话,马上变了脸色,他沉着脸,第一次神色严肃地对湘儿说话:“不行!你必须得收下!你也甭管我的钱从哪里来,我好歹还是个厂长呢!” 他又沉默了一会,说到:“我没有什么朋友,有的只是生意上的互助互利的商业伙伴,所以,我愿意把你……把你当成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知己那样的朋友……你就是我的知己,我愿意送礼物给你!除非,除非你瞧不起我,不愿意做我的知己……” 他认真地看着湘儿的脸问到:“你愿意做我的知己吗?” 湘儿又为难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对于土老财这个人,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到现在她甚至还有些可怜他了。 她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说到:“好吧,我们是朋友!不过……”她又为难地说:“但是,礼物真的太贵了,我都不敢收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两万块钱的东西呢! 她听人家说,男人送女人东西都是有目的的,就像投资一样,投资进去的越多,将来收回的就越多。 她可不想被土老财这样的四十岁男人纠缠呢,家里一个表哥都快把她逼疯了! 可是,钻戒呢,两万块钱呢,又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她又偷偷瞄了一眼手里攥着的钻石戒指,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有些急了,赶忙说到:“你都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呢!平日里我打点关系时,送给那些人的钱财可不止这么小小一笔呢!何况你我是好朋友,这点礼物又算什么呢?” “是啊,他送别人礼物和钱财岂止这么一点呢!我这不过是他送出的礼物中的一丁点……这点钱财也许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呢!”湘儿的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她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似乎收下这枚戒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她便艰难地点了头,答应了,将戒指从手心拿出,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面。 她在关于把戒指戴在哪根手指上,还是经过了一阵短暂而认真的思考了的—— 地球人都知道,无名指是不能随便戴的,戴上就表明那个啥了;中指表示正在恋爱中,与己不实;小指表示“我要独身”,她可没那打算;大拇指那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戴的,不是能人便是异人,一般电影电视里演的皇上才那么戴;剩下的就只有食指了,这个位置,不偏不倚正合适,随你怎么猜,怎么解释都行得通。 土老财见她将戒指戴上了手指头,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湘儿手上戴了一枚真正的钻戒,回到学校,一眼就被一位同学认了出来。 “哇,钻戒呢!哪搞的?” 寝室里的同学一听说,全都将头从床上伸了出来,就像龟缩的乌龟受到了刺激一样,全都伸长了脖子。一群腐女啊,都听得这样的话吗?各种表情汇聚到了一起,无非就是羡慕、嫉妒、恨。 “你娃上哪去发财了?硬是有点一夜暴富的味道哟!” “老实交代,是不是找了个干爹?” “那肯定是哟,没见她很久没回寝室过夜了么?”暧昧的笑。 “看来这个干爹很有钱哦,出手这么大方!” “屁!有钱就大方吗?有钱的人很多都抠得很呢!恨不得一分钱不掏,只需一双老狼眼一放电,美娇娘就脱了衣服往他怀里钻……” “哈哈,看来你经历颇多呢!” …… 寝室里统共就四个人,也搞得像研讨会一样热闹,其他的同寝室同学都不晓得跑哪搭窝去了。 提起学习咋没有这么大的劲呢?只要一说起发财的事,个个兴致高涨,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躁动不安,什么世界观哟! 第21章 一群腐女(中) “假的呢!我在夜市上花了二十块钱买的!” 湘儿一看这阵仗有点收不了场了,赶紧撒谎说。 “切!假的嗦,浪费本姐姐的表情,继续睡觉!” 第一个爬出头来的那位同学率先将上半身重新埋进了被窝,接下来的也就偃旗息鼓了,寝室里瞬间恢复了平静。 只有第一个起的早的、最先发现湘儿手指上戒指的那人,还在不服气地拉着湘儿的手仔细地检验着。 “我怎么发觉像是真的呢……”她喃喃自语地说。 湘儿甩脱她的手说到:“真是假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作假的人有多凶,假的做得比真的还精致呢!我就是看着它做得太精致了,所以才花二十大洋买下……平时我哪里舍得花二十元银子买个假戒指来戴哟,就是觉得它假得太逼真了,才忍痛出血的。” 那同学一听,也是,便点头说到:“也是哈,现在什么假不能做啊,站街的那些女的还说自己是c女呢,不过生在高科技时代,完事都简单,几百块钱就做一层那啥……听说前些天h国选美大赛,走上台来的一亮相,那些个美女全是一个模子导出来的样,除了衣服和发型不一样之外,连身材高矮胖瘦都差不多……这哪里是在比美嘛,简直就是整形医生在背地里较量……哈哈……” 湘儿钻到了床上,正准备补瞌睡,小迪抢先一步挤了进来。 因为学校有规定,女生宿舍每晚十一点半点就要关大门,所以湘儿工作完后都是去小迪家里睡觉,早上两人再一路来上学。 小迪是本市人,父母离异,小迪妈妈开服装店,又另嫁了一个做服装批发的老板,根本就无暇顾及她。 小迪爸爸娶了一个后妈,也有一个家,也没有多余心思照顾她。 小迪和奶奶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奶奶只是管照顾她一日三餐,除此之外也的确管不到她,她每晚出门前只对奶奶说又去餐馆打工去了,奶奶也就信以为真了。 除此之外,她还将湘儿带回家来—— “我的同学,她也跟我一起在餐厅当服务员,她家在外地,晚上太晚了,又不能回宿舍,就上我这来打打挤。”她是这样给奶奶介绍湘儿的。 湘儿人长得乖,嘴巴也甜,总是奶奶长奶奶短的叫,小迪奶奶还真就喜欢她呢。 湘儿手指上的钻戒还真的把小迪给羡慕死了,她一遍一遍地追问着湘儿:“你没和他怎么样吧?” “你真的没和他做不轨的事情吧?” 湘儿不住地解释到:“我真的没和他做什么,他连手都没拉我一下,就是想摸摸我的头,都被我一声吼掉了!” 看着小迪有些不相信的表情,湘儿又进一步解释道—— “我能和他怎么样呢?我又不喜欢他!我们就是聊天而已。他给我讲他和他老婆的故事,讲他的身世什么的,说他没有真正的朋友,我是可怜他才收下他的戒指的,真没干什么!” 湘儿不停地解释,她越解释,小迪越怀疑土老财的动机不纯。她掰着湘儿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 “这可是真的钻戒呢,他亲口给你说的两万块钱吗?”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啊,我还仔仔细细地看过发票和钻石鉴定书呢!”湘儿回答。 “那发票和钻石鉴定书呢?”小迪又问。 “在我的包里呢,他让我收着,说这些是凭证,不要搞丢了。” “哦……那给我看看吧。” 湘儿从脚那头拿过包来,从里面掏出了发票和钻石鉴定书,两个人躲在蚊帐里,悄悄研究起钻戒来,一边研究,一边偷笑…… 第22章 一群腐女(下) 22 “你娃发财了哈,两万块呢!” 小迪也禁不住有些眼红了,她酸酸地说到:“我怎么就没遇到这样既守规矩又大方的土老财呢!那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好不容易从一个客人处“诓”了个金戒指来,还是特老土的那种黄金戒指,没花没纹饰,薄薄一圈,上面还缠着一截红线线,估计是他老婆嫌弃了没戴,丢在箱子一角,被他偷出来的……可惜,就这么一枚戒指,上次我在大澡堂洗澡的时候,抹下来放在香皂盒边上,走的时候忘记拿了,丢了。哎——”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哎哟,现在想来,我都忍不住的恶心!陪着他喝了两瓶红酒不说,还被他……”说到这,她停了下来,不说了。 “被他怎么样了?”湘儿好奇地问。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各种吃豆腐了!”小迪突然不屑地提高了嗓音。 湘儿赶紧撩开蚊帐往外面飞快地扫描了一眼,幸好寝室里的人都出去上课去了,只有她们俩还躲在寝室里逃学。 其实,今天的课也没什么很重要的,大概其他的人都该干嘛去干嘛了——谈朋友的谈朋友,走穴的走穴去了,谁还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能安心剩下不到处跑的,也没几个是书虫,书虫早就被正规大学给录取去了,谁还在职业学院里混呢! 在这里混的,也没几个是正经读书的。那些正经八百的大本科院校还有不少女学生在当那啥呢,何况是这种不入流的学校。鬼知道大家都在怎样精彩地挥霍自己这烂贱的青春和过剩的精力呢! 她这才放心地将头探进蚊帐,放心大胆地听小迪戏说男人。 “他妈的,一张臭嘴,全是肺腑之气,就像他是吃屎长大的样,总之,与人说话那股子味,不摆了……我完全只能以不停喝酒来压制住胃里那股恶心了,不诓他那枚破戒指,指不定心里还怎么的不平衡呢!” “哈哈哈——”湘儿大笑了,凑在她耳边问:“你没被他那个吧?” “哪个嘛?”小迪反问。 “就是那个嘛……”湘儿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什么那个嘛?”小迪笑嘻嘻地问。 湘儿的脸顿时就红了,无限羞涩地吐出三个字来:“吃豆腐啊。” “哈哈哈——” 她那娇羞的动作和神态,一下子就把小迪逗乐了—— “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还是楚女吧!”小迪停止大笑后,一脸坏笑地盯着她问。 湘儿的脸更红了,她忸怩地说:“人家本来就是嘛!” “啊!还真是啊!你还真没被那个过啥啊!”小迪故意大惊小怪地叫到。 “嘘——”湘儿伸出一个手指头去按住了小迪的嘴,又是摇头又是晃脑地制止到:“哎呀,你小声点啊,隔墙有耳呢!叫别人听到了多不好啊!” “我呸!听到了又咋样?这个学校里,谁有资格说谁?还不都是一丘之貉!说不准我还比她们纯洁些呢,至少我不装。不像有些人,假得不得了,既要当那啥,又要立牌坊……” 小迪换了口气,稍作停顿,又不屑地说:“就拿我们酒吧里的人来说吧,在里面陪酒的小姐难道学生还少吗?在我了解的人里,除了你和小篱姐,谁还敢说自己是楚女?” 说着,她伸手捏了捏湘的脸,笑嘻嘻地说:“你嘛,嘻嘻,就不评价了,喜欢装可怜,装小绵羊的骗子,男人一见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要怜香惜玉一番,再想耍狠,都被你嗲嗲一声给叫软了……至于小篱姐嘛,我倒是真愿意长一张像她那样的脸,天生就辟邪。” 第23章 喜新厌旧 “呵呵,别这么说小篱姐,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若不是这样的一个处境,还会瞧得上咱俩吗?还会和咱们俩做朋友吗?你看看那些个做歌手的,正眼看过咱们吗?”湘儿马上反驳到。 小迪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是的,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李经理经常说她的那张脸可以辟邪,究竟怎么样,我也没看过。不过这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了,虽然有些人表面上长得丑,但内心却是相反的。” “听说小篱姐是个孤儿,是吧?” “好像是吧……” “好可怜的人哟!”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 零点酒吧—— 古朴典雅的欧式装修,幽暗的灯光,怀旧的歌曲在空间回荡。 晚上九点多,戚小篱已经唱了一首歌了,缤纷之夜,只有十几位客人在喝酒,在舒缓悠扬的英文歌曲的背景下,这是的酒吧显得有些冷清。 时间还早,十点以后酒吧气氛才会渐入*。 戚小篱今天来得早,她只唱了一曲舒缓的歌曲便下来了,李经理说今晚要来一位新的歌手,是名外地歌手。 戚小篱这才意识到,自己老了,在零点酒吧已经混了一年了,几乎已经算是酒吧老人了。 她有一些沧桑,一如刚才唱的曲子一样,那是首邓丽君的经典歌曲——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 连名字你都叫错 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 看今天你怎么说 ……”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句话放到酒吧歌手身上一点儿也不夸张。如果本地驻唱歌手唱一场的收入是200元,那么外地的歌手就会是300元或者400元。 这个外来法则,以前威威就告诉过她,只是当初她才来,一切都还是那么新鲜,不但自己觉得新鲜,客人也觉得她新鲜。 现在她有这种感觉了——驻唱就如做饭,天天做出来都是一样的口味,客人会腻的。 酒吧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点的,每个酒吧都有自己的常驻歌手,但为了招揽人气肯定得时不时会找几个新鲜面孔来跑场,工资给得高得多。不是因为外来歌手唱得有多好,主要是因为客人都爱看新鲜的面孔。 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现实。 戚小篱记得才来酒吧唱歌的时候,只要她一开口,客人们总会屏住呼吸认真地听,效果非常好,全场客人的状态都陶醉了,那种过程真的很享受。 慢慢地那种效果就减弱了,她试过好多次了,尽管她倾尽全身的力气和感情在唱,都再也达不到以前那种效果了,现场总是闹哄哄的,大家各玩各的,貌似没有人认真听你唱歌。 作为一个歌手,一个认真唱歌的歌手,戚小篱感觉很失落。 “失落了吧?鬼妹。” 不知什么时候,威威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喝口水,解放一下思想。”威威把柠檬茶递到了她的唇边。 她无奈地接过玻璃茶杯,冲他一笑。 没用,戴着面具,就算是笑,他也看不见。 “其实,你也可以转转场子,偶尔换个酒吧什么的。要不,我们到外地连锁酒吧去,也是为他们注入新鲜血液?”威威看着她的眼睛说,因为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丝落寞。 “我们?”她吃惊地问。 “嘿嘿,不愿意吗?那算了,我还没嫌弃你呢,好歹我威威还是张小白脸呢!”威威马上表现出”很受伤“的样子来。 “哈哈,我是受宠若惊哈!”她抓住就想离开的威威说:“你真想转场啊?我倒是想,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歌手选秀活动,我想去试试……给个意见吧。” 第24章 选秀规则 “切——”威威不屑地说:“选秀?那都是假的!” 他将手一挥,做了一个鄙夷的动作,继续说到:“只要有钱有背景,你就能马上出名,没钱没背景你就别想搞艺术。你看过西游记吧,里面有神仙撑腰的妖精最后都成仙了,没路子的小妖最后都被孙悟空一棒子打死了,你想用实力打败孙悟空?太难了!除非你唱得特别特别牛,刚好又遇到有人愿意捧红你,否则没钱没背景的你根本当不了明星。” 正说着,刚巧走过来一位男歌手,加入了闲聊—— “出来唱了两年之后,我就再也不会报名参加任何比赛了,圈子就这么小,时间一久跟所有人都混熟了,到了比赛现场一看,主持人是好哥们儿,台下的评委是昨晚上刚刚一起喝过酒的人,我在上面唱,他们还得装模作样给我点评,这不合适吧。” “是吗?”戚小篱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太相信,她不就是通过选秀被零点酒吧留下来做驻唱的吗? “那是当然。” 这位男歌手告诉戚小篱说:“我入行两年后,参加的所有比赛都是被朋友请去帮忙、凑热闹的,最后的名次早就定好了,千万别信通过选秀能出名。” 他的意思戚小篱听出来了——当初零点酒吧的所谓选秀活动能同外面的选秀活动相比么?那不过是零点酒吧当初为了提高知名度的一种营销手段而已。 接着,他自嘲地笑着说:“现在觉得会唱歌的人太多了,巴掌脸、能上镜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人家评委都不傻,开宝马来的跟坐公交车来的肯定还是有差别的。” “哈哈,那是,那是。”戚小篱终于将信将疑地附和着说,虽然她没经历过,但还是有些相信了。 这个社会也许真的存在有很多潜规则,单纯的她还不那份能力去窥之它的内幕,但内幕肯定比夜色还黑。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林忆莲的歌《夜太黑》——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 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 霓虹里人影如鬼魅 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 如果谁看来颓废 他只是累 要是谁跌碎了酒杯 别理会 只是夜再黑 也遮不住那眼角不欲人知的泪 oh夜太黑……” 威威在一旁用手指给她打着节拍,沉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哎,还是做女人好啊,至少不会唱歌的,还可以去陪酒……” 突然,男歌幽幽地冒出一句话来,他手望着一个袒胸露背、身材和表情都充满了渴望的二十多岁的女孩说:“你们猜她是小姐还是来消遣的客人?” 威威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说到:“管她是什么人,难道那些白天看起来像个淑女的人,晚上就不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夜店泡男人啊?其实有些女人和这里的小姐有什么两样呢?不就是想傍大款嘛!没必要特别拿出来说事儿,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跟她的职业没有关系吧。” “说的也是……”男歌手拿起啤酒瓶喝了一口,说到:“以前也有个一起唱歌的姐妹,去c庆跑场子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板,一个月五万把她包了,这是大约三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可羡慕了——有别墅住着,有钱花着……但就是不让她出来露脸,而且她能见到他的时间也不多,那段时间可把她憋坏了……” 他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那个女孩过了大概三个月金丝雀般的生活就受不了了,跑回来继续做歌手,最后还是嫁给了一个搞乐队的穷小子。” 第25章 行规 “其实真正的有钱人不会跟酒吧歌手认真的,他们今天能给你钱,明天就能包养更年轻的,小三、小四对他们而言只是个摆设而已,能修成正果的几乎没有。真正动感情的都是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不过,最后看明白之后就谁都不傻了——拿钱来吧!” 这位男歌手说话间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来。 “你出钱,我卖身,很公平啊,谁也不欠谁了!”威威一针见血地补充上一句。 在全国各地的夜店里闯荡了n多年的威威,看过了太多姐妹的情感经历,深知那些“金丝雀”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他接着话头说到:“在这个行业里,如果你就是老老实实唱歌,可能过不了太舒服的日子,但最起码很踏实。” 男歌手走开了,又过来一个dancer……威威走开了,又过来一个dj……自凑成一桌,休息的休息,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也没有什么客人会过来骚扰。 规矩就是这样的—— 有人去夜店是找y遇的,所以就算明知道你店里卖的是假酒,他也会往姑娘多的地方去;有的人是出来喝酒、听歌的,那他就不会选择有假唱、假酒的地方。 现在酒吧里有的是袒胸露背、眼神里充满渴望的姑娘,真正来找一那啥情、懂夜店规矩的,都不会去招惹被保安重重围住的歌手和正经工作人员的,对他们而言这太费时间了,当然你情我愿的那种则另当别论。 现在歌手比以往安全多了,首先上台唱歌的时候旁边一定会有保安看着,想上台的人一律会被拦下来,所以遭遇色狼的机会很小。 通常歌手都是跟dancer、mc、dj一起,这些人凑一桌的话,其他人也不会来捣乱。即使在台下,几个工作人员坐在场子里喝酒,也很少会有人来找麻烦。 不过说回来,一般的人也犯不着来招惹歌手和酒吧工作人员。 其实,在这里想找一那啥情一点都不难,到了凌晨来酒吧,你就会轻易发现场内那些渴望、落寞的眼神。而且在哪几个场子里比较容易遭遇哪啥遇,大家都心中有数。 一般穿着太安全的姑娘(比如穿着t恤牛仔裤),在酒吧里遭遇一那啥情的几率几乎为零。虽然袒胸露背不一定是先决条件,但如果不穿得清凉一点,相信猎人的眼光不会在你身上停留。 当然还是露肩、露背、露大腿的女孩比较抓眼球,再就是高挑的身材、漂亮的发型和妆容等,都是比较受欢迎的。 威威总说,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想要在酒吧泡妞,成本不能太高—— “你说,我要找个太清纯的姑娘,得请吃多少顿饭、喝多少次咖啡、约多少次会,才能得到一次发生那啥关系的机会啊?这成本实在是高了点,既然选择了一那啥情,那就注定不会下血本投资的。” “威威啊,i服了you!你的眼光也太毒了吧,你的言语也太过犀利了吧?以后都叫你犀利哥了吧!”戚小篱笑着说。 “犀利哥?我有那么落魄吗?你睁大了眼睛仔细看我这张脸,有他那么风霜吗?俺可是小白脸呢!” 威威白眼翻得像是在打连盖,惹得戚小篱停不住地笑。 …… “小篱姐快开门啊!快开门啊!” 凌晨两点,戚小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今晚的她回得比较早,看了两集电视连续剧,躺在床上惬意地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貌似才刚睡了一会,正在做着一个香甜的小春梦,突然就被这催命一样的敲门声硬生生地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 真是很不爽啊!什么人哟?这大半夜的! 第26章 半夜敲门声 听着像是湘儿的声音…… 但是湘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敲门呢?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不敢肯定。 于是,戚小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期望隔壁的那对小两口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去探一探,至少那个威哥该起床去看看吧,他毕竟是个男人啊。 可是,今晚隔壁的那对显得很异常,往天一到夜里就整得满天响,十里八里都听得到,今晚却似乎睡得像死猪一样。 一晚叫几次的小野猫,今晚可是一次也没叫,害得戚小篱差点就失了眠,硬是一夜听不到他们的折腾声还就不习惯了。 期待了好一会,见隔壁一点反应都没有,戚小篱只好自己起身了。 门是不能随便开的,但到门口去侦查侦查还是有必要的,戚小篱抓过床边的棉外套,笼在了睡衣上面,依然戴上她的大口罩,揉着惺忪的睡眼,踩着棉拖鞋,去门口探个究竟。 她透过最外面那道门上的猫眼往外一看,果然是湘儿,这才松了口气,打开了门。 只见湘儿一副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见门一开,一下子就闪了进来,令戚小篱大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被人强bao了? 她赶紧把门关上。 湘儿一进屋便一头栽进戚小篱的怀里,哭得梨花大雨……又把戚小篱吓了一大跳! 难道真的是被人强bao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 戚小篱一边问一边赶紧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湘儿一边哭一边说:“他打我……呜呜……他打我……” “谁打你啊!”戚小篱虽然听得心惊肉跳,但还是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被强bao了啊! 切,本姑娘死了爸爸妈妈也没见哭的这么肝肠寸断,你又没被人强那啥,干嘛这样要死要活的啊! “是土老财打你了吗?”她不解地问。 “不是……他,就凭他,敢吗?是表哥,我表哥打我……”湘儿一边抽泣一边说。 戚小篱让她躺到自己的床上去,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屋里没有空调,只有被窝里还是热的。湘儿一身冰冷地钻进了被窝,手和脚还在因为激动而不停发抖。 戚小篱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就像哄小孩子那样。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呢?你不是跟小迪在一起吗?小迪呢?她又去了哪里?”她一连串地问。她有太多的疑问了,因为平日里,她这儿就没有一个客人和朋友来过。 “小迪在哪呢?她不是和你一路吗?”她再一次问。 “我表哥跟踪我,我一出酒吧,他就抓住我,打了我一耳光……” 湘儿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让戚小篱看她的脸,脸上果然有两道红红的手指痕迹。 他打了我一耳光后,就把我往家里拉……小迪不敢跟上来了。表哥把我往出租车上拖,我死活也不上去……他就又打我……呜呜呜……我咬了他一口,然后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我不知道我要跑向哪里,我也不敢跑去小迪家,不敢惊扰小迪她奶奶,所以我就跑你这来了……” “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呢?”戚小篱满脸疑惑地问。 “我知道,小迪也知道……” 湘儿突然低下了头,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神情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有一天——就是你刚来酒吧唱歌的那段时间……我和小迪见你成天都戴着一个大口罩,还戴着面具唱歌,就觉得很好奇……便偷偷跟踪你……”她说。 接着她抬头偷看了戚小篱一眼,见戚小篱并没有生气,便继续说到:“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觉得好奇而已。看你整天都戴着大口罩和大眼镜,感觉好神秘的样子……小迪还说,你可能是个被人bao养的人,而且bao养你的这个人一定是个有名望的大人物,所以才让你做得这样保密,因为怕人知道会告发他,告发了他会丢了锦绣前程……她说,让我们去逮贪g的小咪吧,我们要反腐倡廉……呵呵,当然是开玩笑的。那一晚,因为觉得好玩,我们便跟踪你,一直跟到了你的家门口……” “哦——原来如此啊!”戚小篱恍然大悟。随即马上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起来—— 切,贪g的那啥还用住这样糟糕的出租屋啊? 贪g的那啥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去酒吧卖唱啊? 贪g的那啥还用在深更半夜,迈着11号双脚火腿肠在四处充满危险的黑夜街道匆匆而行吗? 第27章 警察查房 真是一对眼力过于、脑水不足的、自以为是、鼠目寸光的小女人啊! 戚小篱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难怪,有一段时间,我老是觉得背后有人,原来是你们两个小鬼啊!真是的……” 正说着,突然门外又传来一阵排山倒海似的敲门声。 错了,排山倒海不应该用在“敲”字上,而是“砸”字上。 对了,千真万确是砸门声! “开门开门!警察查房!” 紧接着就是脚头踢门的“咚咚”声便传进了耳朵,大抵执法人员都是特没耐心的吧? 湘儿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惊恐万状地从口里吐出两字来:“表哥!” “什么?表哥?” “是的,是我表哥!他追到这来了!” 看来湘儿的表哥真是个搅屎棒。 怎么办?湘儿无助地望着戚小篱。 可是戚小篱又能怎么样呢?虽说她比湘儿年龄大,但也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呢,何况人家叫嚷着查房呢!什么叫查房?貌似是警察执法呢,她戚小篱可从来没遇到过! 对了,小时候对副校长下痒痒药那件事…… 卧槽,想想都觉惭愧! 一时间,俩人都傻了,大眼瞪小眼,全部都脑袋石化了。 砸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惊天动地的声音连隔壁的隔壁都开始有了反应了,戚小篱的隔壁,那对威哥、小野猫此刻却还在装死猪。 “怎么办嘛?小篱姐。” 湘儿几乎是拖着哭腔在问她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泪光闪闪,半是无助,半是哀求……把个戚小篱的小心脏看得彻底碎了。 怎么办? 她索性把眼一闭,心一横,毛了—— 豁出去了,上刑场也不过如此吧,砍头也才碗那么大个疤嘛,何况只是个小小的警察!难道他还能把人吃了么?我又没犯法!不就是小时候那点屁事吗?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让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去入地狱吗?小美人天生就是要上天堂的!” 她头脑一热,翻身下床,冲向了门口。 刚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她便瞅见一位长发女子,披着一件红色的大衣,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内裤,如闪电般冲进了厕所。 我的妈,是超人吗? 从谁家电视里跳出来个女超人? 这可真把戚小篱吓了一大跳! 厕所的灯并没有亮,奇了大怪了,这身材,这头发,分明就不是小野猫啊! 难道?难道是只真野“猫”? 戚小篱的心紧跟着一阵乱跳…… 她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只见一个壮如蛮牛的家伙,携带者一股杀气腾腾的冷风,如天兵天将般闯进了出租屋。 他并没有穿着警察制服,也没有带着武器警棍,更没有牵着警犬。这是哪门子查房呢? 他就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如铁塔般的大小伙。 “身份证拿出来,检查!有人举报,这儿有人卖y嫖c!”黑衣人冷声说道。 卖y嫖c?! 戚小篱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那个闪身藏进厕所的女子,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幸亏她戴着大口罩,掩盖住了自己的脸色。 黑衣大个小伙从衣兜里掏出了警官证,在戚小篱面前晃了一晃。 还果真是个警察。 他径自朝着隔壁子紧闭的门走去,过去就对着门踢了一脚,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呆若木鸡的戚小篱低声喝道:“把你的口罩除掉!” 此时,恰好,隔壁子的门打开了,显得畏畏缩缩的威哥从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来,正迷迷糊糊地睁着他的一双睡眼,左顾右盼地翻着眼珠子,一副装懵懂无知的样子。 “出来!” 黑衣男子一声吼,那威哥吓得一个精灵,挺直了身体,站了出来。 “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 警察同志的眼睛真是毒,如狼狗一般的眼睛,犀利地刺上了威哥的k裆。这威哥的k裆当真是太有特色了—— 这里就不形容了…… 戚小篱是随着警察小伙的眼光看过去的,这一看,不由得替威哥红了脸,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屋里还有什么人?” 黑衣小伙绷紧了脸,一副审查烦人的样子,拉长着脸。 “没,没人。老婆开同学会去了,没回来……” 威哥上半身的态度和他的下半身的壮举刚好成反比。 警察同志有点绷不住面子了,微微扭了扭头,控制了一下情绪,这才没让笑意爬上脸。 “把身份证拿出来!” “屋里。” “去拿!” 威哥闪身进去拿身份证去了,黑衣小伙又对着戚小篱叫到:“你的口罩,怎么还没拿掉?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第28章 砸场子的表哥 戚小篱怔住了,她不知道该不该从自己的脸上拿掉大口罩。 “不用了!” 突然,湘儿从门里走了出来,她厉声地对黑衣小伙说:“表哥,你不要再闹了!不要再瞎折腾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黑衣小伙一看到湘儿的出现,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许多。他快步向前,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拎住了湘儿的胳膊。 湘儿大叫到:“你不要这样嘛,我的胳膊都要断了!”她使劲地挣扎了两下,无济于事,黑衣表哥的大手就如同一把铁钳子,牢牢地将自己这个柔弱的表妹押出了出租屋。 戚小篱目送着湘儿出门的样子,那是相当的悲壮,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大义凛然。 这是谁跟谁哟!都是血亲表兄妹,弄的跟两党对峙似的!这唱的是那出戏?又斗的是哪门子法?弄得不相干的人都跟着鸡飞狗跳的,这是何苦呢! 戚小篱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神经病!” 这时从屋里找了身份证出来的威哥,恶狠狠地冲门口低声骂了一句,然后用他的手在裤d处挠了挠,像突然打了雄鸡血一样大声地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呸!警察很了不起嗦?!警察就可以随便破门而入么?我要去投诉!一定去投诉!”然后悻悻然地回屋去了。 “马后炮!” 戚小篱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背摔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球,然后对着厕所大喊一声:“危险解除了,你可以出来了!” 躲在厕所里的人并没有应声而出,看来这只野猫还是有点人皮啊,还知道害羞。 戚小篱只得返身回屋,但好奇使她并没有将房门关严,也没有马上关掉客厅的灯,她倒是要好好瞧瞧,这只吓了她一大跳的野猫会不会为了面子淹死在厕所里。 果然,裹着一声红色大衣的陌生女子,见危险解除了之后,马上便从厕所里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我呸!要是湘儿今晚不在我的屋子里,后果会怎么样呢?戚小篱愤愤地想—— 是不是这一对狗男女会被抓呢? 等明天那个小野猫回来,会不会去派出所交罚款救出她的威哥哥呢? 那我戚小篱岂不更惨,要被迫摘掉大口罩,露出芦山真面目来! 哎呀,真是,如果那个野猫从厕所翻窗户逃跑了呢?这里可只是二楼啊!那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岂不是百口难辨了! 一想到这,戚小篱的脑袋里又出现了威哥裤t里顶帐篷的那一幕画面……哦呸!坏男人,差点毁了我戚小篱的清誉!算了算了,等租期一满,马上搬家!马上! 第二天晚上,戚小篱去上班,没见湘儿来。她有些担心,因为在白天睡醒了的时候,她就给湘儿打了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不知道湘儿被她表哥怎么样了,会不会修理她呢? 这时,刚好瞅了个空,逮住了小迪。小迪一见她,还没容她开口问,便噼里啪啦地对她讲述开了—— “小篱姐,我给你说嘛,昨晚才吓人哦,湘儿的表哥来砸场子了……” “砸场子?怎么回事?” 小迪没听她问什么,便添油加醋地、眉飞色舞地,一路演说了下去—— “你大概以前没见过她表哥吧,那样子哟,长得跟土匪差不多。一踏进酒吧,二话不说,便像饿狼一样,挨着场子的搜……保安上前问他干啥的,他把警官证一亮,甩出一句“警察办案!你们该干嘛就干嘛,不要多管!”,然后每一座,每一个角落的搜……搜了大厅,搜隔间,搜了隔间搜包房……呵呵吓得那些人哟!幸好我眼睛尖,他一进门我便认出他了,赶紧去通知了湘儿,湘儿便躲进了女厕所。他大概搜了十多分钟,没搜到,就出去了。半个小时后,他又进了了一场,湘儿又躲了厕所。哈哈哈——真的好精彩哟,好刺激哟!可是那人不愧是警察,耐性可好了!他在门口藏了半天,等到我们下班,我和湘儿刚好踏出酒吧门,他便从天而降……我的妈哟,吓死我了,一耳光就给湘儿打到脸上,然后拖起就走——把我都吓瓜了!当警察真的是太威风了!” 是啊,戚小里不得不感叹,z国的执法部门真的是太有威慑力了,以至于一个小小的警察都有随便打砸别人家门的特权。 戚小篱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就禁不住寒毛直竖。 一想到湘儿昨晚那样子,她便急切地问小迪:“湘儿哪去了呢?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还提湘儿!她在酒吧上班的事,全被她表哥给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她表哥说的,她要是再敢来酒吧上班,他就要到酒吧来砸场子,反正就是来找麻烦的意思,湘儿就不敢来了。手机吗,被她表哥给缴枪不杀了……好了,我干活去了,空了再吹!” 小迪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便一趟子跑了。 看着小迪跳开的背影,戚小篱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后台换好行头,准备上台干活了。 第29章 人家都叫他雷神 戚小篱唱完了自己的那一首歌,便坐到酒吧内工作人员专属座位上,安静地听音乐,从一片喧闹和嘲杂声中淘出自己喜欢和欣赏的那部分快乐来。她为自己要了一瓶科罗娜啤酒,慢慢地抿着喝。 现在的她也能喝一两瓶啤酒了,当然不是市面上卖的的那种大绿瓶的啤酒。酒吧里卖的啤酒,国产的很少,一般是百威、喜力、嘉士伯、科罗娜等外国啤酒品牌。 就是这些外国啤酒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她喜欢看那些百威、喜力、科罗娜等的促销小姐,穿着带有商标的制式、短短的、很贴身的裙子,身上挂着“**啤酒”的绶带,在酒吧里穿来穿去。 她们除了甜甜的微笑,还会送上一些很精致的小礼品来引诱你买她的啤酒。客人一般都是一打一打的买。 从前她可喝不来这种一股尿味的东西,现在,在酒吧里混久了,就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不用学习,自然就会喝酒了。那点啤酒的味道,又算什么呢? “小篱姐,你喝酒的姿势和你唱歌时一样好看。” 这是湘儿说的。 她只当湘儿是在讨好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湘儿却说得有板有眼的:“你的手指白皙而纤长,握话筒的时候,特别是唱歌拉麦的时候,那姿势,真是太美了!加上你戴着面具,偶尔间的那一丝恍惚,真的有把人带入梦境的感觉。” 呵呵,这样至高无上的赞美之词,亏她说得出口,只怕是只乌鸡听了这样的赞美,也会马上变成凤凰遨游九天了。 像湘儿这样充满灵性,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的确不该来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混。她的表哥也没有错,谁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在这种场合卖笑呢?何况他还是一名人民警察。 哎—— 戚小篱也要忍不住叹息了——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他们的人生观怎么成了这样? 湘儿她又不是吃不起饭、没人管的人。她又不比小迪,父母离异了,没人管没人顾。她更不比戚小篱,长得难看,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为了生存,不得不选择在这个环境里讨生活。 她这是何苦呢? 搞不懂啊!要是我从小生活就这般安逸该多好啊! 她正在这呆呆地想着,突然听旁边的保安说了一句:“这家伙,又来了!” 她抬眼一看,一个激灵……可不是吗,那个像铁塔一样的人又进来了! 他,不正是湘儿的表哥吗? 只是他这次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全是清一色的黑衣黑裤打扮。不用费力去猜,凡眼一看都是惹不起的主,不是便衣,便是嗨社会。 他们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服务员马上就上去招呼去了。还好,他们并不像是来砸场子的,而是来听歌、喝酒的——四个人点了两打啤酒,各自都手握着一瓶啤酒对吹。 湘儿的表哥表面看起来有点凶,其实细看还蛮帅的:有一米八的个子吧,身材魁梧,五官很耐看,是那种棱角分分明明的那种,一看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湘儿的表哥,此刻手里握着一瓶嘉士伯啤酒,眼睛正像一只鹰一样犀利地将整个场子扫了一圈,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戚小篱戴着面具的脸上…… 刚好,戚小篱也正在看他,俩人的目光正好碰到了一起…… 一碰到他那双犀利如闪电的眼光,不知怎么的,戚小篱一下子就像做了贼一样霍地低下了头,再不敢看他了。 说来这湘儿和她表哥也真是有意思,两人就像是捉迷藏一样,你一来我就走,你一走我又来,反正谁也不服谁。 湘儿是属于那种时间多得发酵冒泡的学生,湘儿表哥却是有正事做的人,再怎么盯梢搜捕,也只是在有限的时间范围内。 而且酒吧里的人大概都认识湘儿的表哥了,大家都在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雷神”,只要一看到他出现,大家便心领神会地笑了:“雷神来了!” 于是马上便有人去通报了,该躲的便躲,该避讳的便避讳,大家都懂得起,警察嘛,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湘儿的表哥大概觉得酒吧也就那么回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充满了罪恶和复杂,所以,偶尔也会来这里喝喝酒,听听歌了,倒不是完全来搜捕湘儿了。而且,他还给酒吧带来了新的客人,一批穿着便衣的警察。 “哈哈哈——这下老板有事做了——” 威威见了这群人就怪笑。 第30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李经理见了这群人进来,那个态度啊,用卑躬屈膝、拍马溜须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那没法啊,做娱乐这个行业的,谁愿意成天和警察打交道啊?那些个有点特殊嗜好的客人,假如知道这里驻扎着一堆警察,他还敢进来吗?这不是变相的砸场子吗? 想似老板和经理的心里自然非常不满湘儿这个“公主”吧,肯定心里觉得她就是个扫把星!没有她,哪能惹来这么多警察来光顾生意! 虽说有客人上门是好事,可是这客人毕竟是警察啊!有一些比较刺激的活动,特别是ktv包房里的那些事,毕竟在警察面前表演是要冒风险的。 可是,表面上他们现在是不敢得罪湘儿了,谁叫人家有后台呢!难怪李经理如今见了湘儿都是笑嘻嘻的,满脸写着“客气”两字,背地里还不知怎么在诅咒她—— “你这个扫把星,搅屎棒,还是永远滚回家里去吧!” 不知道湘儿的表哥为什么会喜欢湘儿,也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究竟是男女之爱,还是姊妹之情?湘儿也没搞懂,反正她就是讨厌他缠着她、管着她。 湘儿喜欢上了表哥的一个同事,一名叫“浩子”的警察。浩子不是本地人,所以自打知道湘儿在这个酒吧混之后,他来酒吧的次数就比旁的同事多一些。 他也不像雷神那样对湘儿管东管西,因为在他眼里湘儿压根就是一个贪玩好耍的小孩子,所以,每当他一来,总是冲湘儿喊道:“小妞过来,陪哥喝两杯!” 浩子一来,湘儿马上就把土老财给甩了,她总是对土老财说:“你快回去吧,我哥来了!”于是土老财便乖乖地回去了。 浩子没有表哥雷神高大,在戚小篱看来,更比不上雷神英俊,可是湘儿就偏偏迷恋上他了。 因为湘儿,戚小篱破例同浩子一起喝酒,她也觉得浩子身上有一种打动人的东西,也许是真诚吧。 他对酒吧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没有偏见,从他对每个人发出的真诚的笑容便可以判断,他甚至对李经理这样的老江湖也一样真诚,和他称兄过去,道弟过来的。 浩子这个小警察几乎快成了酒吧里的保护神了。 他原本就不大,就二十多点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看不惯的地方,他也乐意出面干预。他的身份又比保安灵多了,有些不怀好意的地痞牛氓想搞点事什么的,他只要一出面,人家还是很服服帖帖的。 只要一见到他在酒吧,这些个混黑的人还都主动向前跟他打招呼,尊称他为“浩哥”。 呵呵,自古以来便有jc流氓是一家的说法,因为警察也常常需要这些小流氓替他们办事,找点线索什么的。 哦,忘了交代了,表哥雷神和他的同事浩子可都是刑警学院出来的啊,不是什么只负责维持一点社会秩序,抓点小偷小小摸的片儿警。 日久天长,浩子似乎对湘儿也有点动情的样子。但浩子终究是个正人君子,家中已经有了未婚妻,只把湘儿当小妹一样怜爱。 湘儿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非常的痛苦,常常找戚小篱谈心,每一次都谈得泪水涟涟的。 其实,土老财对湘儿那才是一往情深,每日必来看她,看到她,又把她当仙女般供奉起来,从来不敢造次。 这一天,不知道土老财哪根神经不对,想玩一把浪漫。他骑了一部摩托车来邀湘儿出去兜风,湘儿觉得很好玩,很稀奇,很新鲜,便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 想来土老财以前就没骑过摩托车吧,他还以为骑摩托车不过就像开汽车那么简单,虽然他还给半信半疑的湘儿看了他的摩托车驾照,估计是花钱买的。 他原以为可以像年轻小伙一样,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逞逞强,露一手绝活,结果偏偏就把摩托车骑翻了,湘儿当即就被摔得口鼻出血。 土老财慌了,赶紧忍着痛爬起来,抱起了湘儿。湘儿抖索着手摸出了手机,手机的第一页便储存着浩子的电话。 “给浩哥……打电话……”湘儿说完这句话便昏死了过去。 浩子开着警车就赶了去…… 经过一夜的抢救,湘儿醒了。 她哭着埋怨土老财说:“就是你嘛,都怪你!你骑不来摩托车就不要骑嘛,那么好的路,你要翻筋斗!把我的耳朵都摔出血来了!” 土老财一声都不敢吭,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坐在一边。护士进来,叫土老财去缴费,土老财赶忙跟出去了。 第31章 狂拽傲吊炸天的雷神 湘儿便拉着戚小篱的说说:“小篱姐,我给你说嘛……我晓得是浩哥抱起我的……我的脸上全都是血,浩哥把我抱上车,喊着我的名字……又抱着我冲进急诊室……我真的好幸福哦!我当时就想,就这么抱着多好啊,就算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完,眼泪早流了一脸。 “傻孩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呢?”戚小篱真是无语了,原来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就是这样子的痴情啊,我要是能拥有这样一份爱情该多好啊,可是我这张脸…… 哎,算了,别痴心妄想了,这张脸别把人吓死就算好的了! 真的,现在的戚小篱满心满眼都是对湘儿的羡慕,她觉得在灯红酒绿里混的湘儿能拥有这样一份纯洁的情感真是太伟大了。 她决定要帮帮湘儿才是。 于是当再次见着浩子的时候,戚小篱私底下问他—— “你喜欢湘儿吗?她不是个坏女孩!她在这种夜场混也是闹着玩的,顺便混两个钱花。平日里也不轻浮,年纪又小……你若真的痛惜她,就好好爱她,别让她到这儿来混就是了。我相信,只要和你在一起,她一定会好好念书,再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一生遇到她也算是我的福分……只可惜……有缘无分啊……我就要结婚了,我的未婚妻是我中学的同学,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我一点也不想伤害她,我也不想伤害湘儿……只能这么说,对于湘儿的一片真心,我辜负了……对不起她!”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到:“我也知道湘儿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圈子,只是她现在还小,还不懂事,我会让他表哥把他带回学校……我也打算从此不见她了,我也不会再来这个酒吧了……你要多保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吧!我走了,让她在这里没了牵挂,断了她的想法,也许她就会死心了……”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正在这时,湘儿的表哥进来了,他铁青着脸坐在了戚小篱的旁边—— “告诉我,我表妹是怎么受的伤?” 他盯着戚小篱那戴着面具的脸冷冷地问。 “她,你去问她啊……我又不清楚……”戚小篱有点心虚地回答。说不出为什么,她一见到他那双如刀的眼光,她就会自然而然地选择退缩。 她不知道湘儿是怎么对她表哥解释的,她也不敢贸然说出土老财这个人来,她怕他去找土老财的麻烦。 说实话,湘儿的表哥,她有点怕,特别怕他的那双眼睛,好像随时都要吃人似的,真无愧别人都叫他雷神! “算了,菌干!你问她,她也不知道!不如来问我!”浩子赶紧出面打圆场。 “是啊,你问浩哥吧,那天晚上他在场……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酒吧唱歌。”戚小篱赶紧说道,然后起身就想走掉—— “我还有两首歌没唱,我要去准备准备了,两位慢慢玩哈……” 她刚站起身,手腕就被那个叫“菌干”的人一把抓住了,这让她大吃一惊:“你——” “我什么我!”他用一双能刺死人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比他的眼光还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戚小篱的浑身上下顿时就如同被一股冷电击中了一样,瞬间便僵硬了,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湘儿的表哥另有一个内部代号叫“菌干”,真是难听死了,这个烦人的鸡菌干,还不如叫雷神好听些。 “别这样,菌干!放了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浩子拉开了他的手,戚小篱才得以脱身。 “什么人哟?老是戴着面具,想增加神秘感哦?做什么噱头哦!”雷神看着戚小篱的背影说。 “一个苦命的女孩子!哎……”浩子叹了口气,说:“她的脸上有残疾,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就戴着大口罩生活,也真是不易啊!以前在一家酒店后厨洗盘子洗碗,因为一场选秀被现在的酒吧挖掘出来,做了一名驻唱歌手……人,还是挺好的,单纯,善良。” “哦——” 雷神陷入沉思中,表情很复杂。 好吧,看来这里很有必要扒一扒这个“菌干”雷神的身份底细了—— 菌干其实姓游,正名叫游子骏,同事们给他取的外号叫菌干。 这个外号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叫起来顺口而已。就像浩子一样,有人还叫他“耗子”呢,难道他生性就是一只耗子吗? 菌干要比浩子大两岁,浩子今年二十四岁,刚大学毕业分到刑警队不到两年。菌干已经二十六了,是刑警队里文凭最牛的一个——“zg**公安大学”出来的。 a都市公安局里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 “只有游菌干每天才是上午十点钟来上班,十一点钟就下班了!” 言下之意,这人就是个持才傲物,目中无人的自大坯子。 第32章 绝不破例 戚小篱刚坐定,威威便丢了手中的活,跑过来问:“刚才那个雷神在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关于她表妹湘儿的事。”戚小篱简单地说到,她还要忙着准备歌曲,下一首该她唱歌了。 “哦,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在纠缠你哟!”威威说完就跑开了,此刻的酒吧正忙,他是忙里抽空过来安慰一下戚小篱的。 戚小篱感激地冲他一笑。 轮到她唱歌了,她依然带着自己的面具,脱掉了披着身上的长围巾,穿着一身绿色的雪纺长袖长裙,上台了。 她缓缓地登上了属于她的舞台,这是她每晚最爱最享受的时刻—— “无言独上西楼——” 才一开口,刚才还喧闹的酒吧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这首歌只有她这般天籁的嗓音才能把喧喧嚷嚷的场子整个安静下了,当然这首歌也只有在安安静静的环境下听,才能体会到它的韵味和意境。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 是离愁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 短短几句歌词,却倒尽了人世的沧桑。其为酸甜,抑或苦辣?其为烦恼,抑或悔恨?自己亲身尝过,尚且说不出,则他人岂可道哉? 此所谓“无声胜有声”,此种无言之哀,更胜于痛哭流涕之哀。 浩子在她的歌声中沉沦了,他想到了湘儿。 雷神在她的歌声中沦陷了,他想到了那晚和刚才对她的不恭,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悔意。 …… “鬼妹,你嫁给我好了!” 威威走过来幽幽地对刚下台的戚小篱说:“我一听你唱这首歌,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嫌弃咱们鬼妹这张脸了,她的歌声已经弥补了一切……怎么样?给我个准信吧,大不了结婚后,我蒙着被子与你那个……” “爬哟!看不上我这张脸,你就滚开,我还不稀奇你这张小白脸呢!” 知道威威在调侃她,戚小篱也毫不客气地拿言语回敬他。 “真的也,看来我得努力了,要玩起命来的挣钱钱才是!挣好多好多的钱钱,好给咱家的鬼妹付整形费……” 威威一边说一遍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神经病!” 戚小篱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 自从那日之后,戚小篱便很少见到雷神来酒吧了,一时间场子里的作风也放荡多了。 那个浩子还真是说到做到,不来了,从此再没有见到他到零点酒吧来了。 湘儿在家养了半个月,身体总算恢复过来了。因为在酒吧里再也没见到她心爱的浩子哥,她自己也就心灰意冷了,从此也懒得到酒吧来上班了。 小迪没有了同伴,不知从哪里又抓来了一位小姐,大家都叫她洋洋。 洋洋,人如其名,人长得很洋气,皮肤很白,很漂亮,染了一头金黄的头发,有冒充芭比之嫌。但眼神里有一丝漂浮的冷漠,对谁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当小迪给她介绍她的时候,戚小篱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漂浮和游戏红尘的味道,这是很多在夜场混的小姐所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眼神。 “你好,小篱姐,你的歌声很好听。” 她对戚小篱只说了这么一句客套话,便被安排去陪酒了,以后几天也基本没说过什么话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酒吧呆久了,戚小篱与酒吧的这些陪酒小姐也基本混熟了。她也不觉得这些做小姐的有什么不对头,更没觉得她们就像外人说的那样是罂粟花,是断肠毒草。而有很多小姐在空闲的时候,也喜欢安静地坐下来听她唱歌。 当然,也有些小姐是例外,只需瞧一眼,便可以分明地看见写在她们脸上的轻浮和薄情,又“装”、又势利。 哎,没法,有些人,毋庸置疑,天生就是做坏人的料。 这天晚上,一位那样的小姐过来对戚小篱说:“小篱姐,有位张公子非要请你进包房唱首歌,希望你能赏光。” 客人请歌手唱歌,或者点歌手唱歌歌,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是在大厅里表演的话也没什么。 进包房去唱歌,在戚小篱看来就是陪酒小姐该做的事了。当然,有歌手自愿,那也是正常。不过,戚小篱却从没开过这种先例。 再说她与这位小姐又不熟,所以当即就拒绝了。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回去是怎么同人添油加醋滴回复的,于是那个叫张公子的人,见没有请到戚小篱,便亲自从包房里出来。 这时戚小篱正在工作人员专属座位上慢慢地品着柠檬茶水。他一过来,满嘴的酒气,扯着戚小篱的手边走。 “不就是唱首歌吗,我还要请你跳曲舞呢!” 第33章 英雄救美 这个放肆的张公子,是酒吧的常客,大概很有些来头,连一旁的保安都只是很客气地陪着笑进行劝阻,但没用,他仍然把戚小篱往舞池里拉。 戚小篱见保安都没能阻止,没有办法,心想,就陪他在舞池里蹦两下吧,就算是给老板面子了。 谁知这厮凭着酒劲,硬是将她往怀里拉,还伸手试图去拉掉她的面具。 戚小篱愤怒地推他,踩他的脚,试图摆脱掉他的控制。这时她听到有小姐在一边阴阳怪气地笑说—— “假清高!” 她越发来气了,索性一巴掌朝着张公子那张丑恶的脸打了过去——那张脸顿时便变得恼羞成怒,用手来卡住了她的脖子。 “住手!” 突然一声怒喝从天而降,那位张公子霍地被人提起来,离地三尺,紧接着又被一脚踢翻在了地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看得人目瞪口呆。 全场霎时哑然,都傻了似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救美英雄。 缓过神来的戚小篱定睛一看,伸手相救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雷神游子骏。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她不知道。 她只是睁着一双惊魂未定地眼睛看着他,连谢谢都忘了说。 这时,那位张公子的一伙朋友稀里哗啦地从包房跑了出来,一边杀气腾腾地挥拳擦掌,一边口内乱叫嚷:“瞎了狗眼了,敢跟我们作对,走,收拾他!” 这时,保安很快就集聚上来保护歌手,维持秩序来了。 说真心话,这些保安也真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刚才戚小篱受欺负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上来,这时候看到事情要闹大了,才好几个人集体上来干预。 真他妈的是马后炮!戚小篱简直想骂人了! “上来上来,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陪哥哥练练手!” 雷神游子骏将袖子一挽,往舞池中间一站,将外套一敞开,只见腰间还绑着个手枪套子,顿时就把在场的所有人给镇住了。 那伙人一见这架势,有点虚了,只是嘴里嚷嚷,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愿意上前来当出头鸟了。 这时躺在地上的张公子爬了起来,一向嚣张惯了的他,抓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子便向雷神冲过去。 只见雷神眼到手到,只是顺势将他的手腕一掰,只听“啪”地一声,那人握在手里的酒瓶便掉落在了地上,打得粉碎。 紧接着,这位倒霉的张公子又挨了一脚,撅着屁股倒在了地板上。 “小子,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不要惹这位戴着面具唱歌的小姐!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许冒犯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雷神冷冷地厉声说到。 说完,他也不理那群人和地上瘫着的张公子,自顾自地走出了酒吧。 这群人见到雷神走了,虽然嘴里还不大声地嚷嚷着,但也再不敢骚扰戚小篱了,因为实在不知刚才那雷神一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会两手功夫,又带枪的。 可是总不至于就吃了这样的哑巴亏吧,那面子又往哪搁呢?于是那群人又极不心甘情愿扭着酒吧保安和工作人员要说法。 这时,李经理出来调停,张公子咽不下去这口气,便虚张声势地扬言一定要让戚小篱去给他道歉。 “你就去去说句好话吧,三个字就行了,就‘对不起’三个字,行不?”李经理有点央求她的意思了。 可是戚小篱就是个犟脾气,说什么也不愿意,又加之觉得身后有雷神在撑着,就更是态度强硬了起来。 况且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对了,那个雷神也正好是李经理最怕得罪的人,所以他才会对戚小篱的不合作态度敢怒而不敢为。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那个叫洋洋的小姐便挺身而出了—— 只见她笑着上前挽起了张公子的胳膊,嗲着嗓音说到:“张大先生,还是我来陪你吧……走吧,我陪你喝两杯,消消气……” 姓张的一看——耶,这位小姐不错,长得漂亮,又是新面孔。 并且酒吧李经理在旁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还答应送酒来赔罪,漂亮的小姐又主动陪酒,也算是有了台阶下了,于是便偃旗息鼓了,嘴里骂骂咧咧地搂着洋洋的腰肢,屁古一拽一拽地进包房去了。 这个洋洋不过才来了几天而已,平时戚小篱对她也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坏感。不过,今晚她对洋洋刮目相看了。 看来这个女孩子还有一份担当呢,并不是那种泯灭良知的小姐啊,至少是可以挽救的失足妇女。 戚小篱从心底对涌起了一丝敬佩……谁说风尘中就没有豪情仗义的女中豪杰呢! 第34章 皮肤能排酒的小姐 为了感谢洋洋挺身为她解围,戚小篱第二天下午就早早到了酒吧里,她约了洋洋,要请她喝酒,洋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请人喝酒,这在戚小篱还是第一次。 两人找了个隔断小厢房坐下,戚小篱殷切地说:“喝鸡尾酒,好吗?” “不了,就喝啤酒吧。”洋洋答道。她知道戚小篱并不是什么有钱人,鸡尾酒一杯就好几十,这一下午还不得喝好几杯,多贵啊! 戚小篱客套了一阵,洋洋还是坚持说要喝啤酒,戚小篱感激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 戚小篱想到了昨晚她跟着那个张公子进了包房,也不知道进了包房后发生了什么状况。于是她忍不住急迫地问到:“你昨晚随他们进了包房,没什么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洋洋笑了笑,回答到:“这有什么,习惯了。”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醉意,但绝对不是醉了,一个在夜场混的小姐,怎么会喝两口啤酒就醉了呢!可是,她的眼睛里真的有那种飘忽的东西,一如戚小篱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到的那样。 她一定是一个一喝酒就红脸的女孩,虽然才喝了几口啤酒,她的脸就显得绯红了……大概皮肤白的人都这样吧,总之洋洋的脸白里透红,看起来吹弹即破。 她的睫毛看起来更长了,眼睛就如两汪深潭一样,满盈着如水如雾的恍惚,如果戚小篱是个男人的话,肯定就栽进她的深潭里起不来了。 洋洋从红色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包烟,她从烟盒里弹出了一只来递给戚小篱,戚小篱摆了摆手表示不会抽烟,她也没有勉强,便自顾自抽上了。 她吐了一个烟圈说:“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瞧得起我,把我当朋友,还请我喝酒。” “你客气了……”戚小篱赶紧说:“我第一眼就觉得你不是坏女孩,你只是……”她想了想说:“你只是看起来有故事而已。” 洋洋一听,把举着杯把头一仰,满满一杯啤酒就进肚了……她说:“不瞒你说,我十五岁就失学过一次了,然后到社会上混过,什么人没见过,怕啥呢?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更可恨的是一些女人,自己下j就不说了,还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和她们一样j,真是该死!来,干杯……” 她是指昨晚有几个在旁边看热闹起哄的女人说戚小篱:“装纯”。 又一杯下肚。 看得出来,又是个江湖妹子,见识和经验比小迪还丰富。 “你的脸太红了,你能喝吗?” 戚小篱有些怀疑她的酒量了。 “哈哈,没有酒量我敢来酒吧陪酒吗?你是不是看着我的脸很红了?告诉你吧,这是我的特色,酒气都随着我的皮肤挥发了!我一边喝,皮肤就一边挥发酒气,这叫自动解酒,所以,不是酒神,一般都撂不倒我!”她嘻嘻嘻地笑。 戚小篱一边给她满上酒杯,一边在想,要是她和小迪比较,谁会更喝得一些呢?小迪已经是能喝的高手了,看来她算是喝酒的奇葩了,还真没见过一边喝酒,皮肤毛孔就在放酒的人,绝对是千古奇葩啊! 洋洋似乎猜想到了戚小篱的疑惑,于是笑嘻嘻地把脸凑到她的鼻子面前—— “你闻闻我的脸蛋,是不是有股酒味?” 戚小篱凑上去使劲一嗅,鼻孔里钻进来的除了脂粉的香气,还果真有一股淡淡的啤酒味道……她当场就惊讶了—— 这个小迪,真是能干哈,去哪里找来这么个有特异功能的陪酒女郎哦!古代有一身奇香的香妃,如今有自带皮肤解救功能的酒吧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我可不敢像你这样和,我最多喝一瓶啤酒……” “哈哈,你是不知道这酒的好处,酒是个好东西啊,它能让你忘记一切,忘记一切的一切……怕什么呢,喝死当睡着了……” 戚小篱看着她想:又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女孩!但究竟有什么伤害能比的上我呢?至少她的脸蛋是这么的美好!而我呢?我不过只是想拥有一张正常人的脸都不可能! 哎——想到这,她拿起瓶子,对着嘴就灌了自己一大口。 “好,爽快!” 洋洋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能催化你的情感,让你放松……放松……在放松…… 在酒的催化中,戚小篱豪爽地说:“有什么难处,不痛快的,都给姐姐我说吧!我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也可以替你掉一滴泪,你就权当我是情绪垃圾桶,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想我倾倒情绪垃圾……” “哈哈哈——” 洋洋笑了,笑得面若桃花,妩媚中含着无尽的“放荡”。好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啊!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这样的眼睛里醉落……那黑黑的眼眸此刻好像也在散发着酒气,空茫、深远……连戚小篱这样的女人也快掉进去醉了。 这个眸子的深处又藏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和故事呢? 第35章 失足的女孩 “我要调戏你了!” 戚小篱笑嘻嘻地伸出手,捏着洋洋的尖下巴说。 洋洋的这张脸说起来应该算是很古典的东方美人的脸,腮凝新脂,柳眉杏眼,樱桃小口……可惜啊,如此美人却掉入泥淖中,真真令人可叹可惜啊! 此刻,在戚小篱发呆之际,洋洋又喝了一杯酒了。 她替她满上酒,劝到:“我们慢慢喝吧,慢慢谈……你这样豪饮,我可受不了……呵呵,你可以慢慢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喜欢听呢,特别是美女的故事。” “哈哈,美女未必都是好货哦!美女讲出来的故事很*很*,我倒是不怕讲,就是怕你不敢听,怕玷污了你纯洁秀美的灵魂……”洋洋自嘲地说。 “没事没事,我的内心很强大,小时候别人都给我取外号叫臭虱子。我从读小学一年级起便坐特殊位置——最后一排,谁也不愿意和我做同桌,因为,哈哈,因为他们的心灵不够强大……” 戚小篱有些醉了,一想到过去,她就辛酸,鼻子里就像呛了辣椒水一样,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洋洋是小姐,戚小篱是人见人避的“魔鬼”,同是行走在别人唾弃的边缘,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你的眼睛里有雾水,像玻璃丝……” 洋洋慵懒地伸出手臂搭在戚小篱的肩上—— “可怜孩子,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某些有地位、受人尊敬的衣冠楚楚的人,他们才是臭虱子,是最肮脏的人……” 她将烟头狠狠地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拖着腔调,软软地说—— “那些称号后面带着“长”或是带着“总”的都是好人么?嘿嘿,全妈蛋是伪君子一枚!背地里夺人钱财,勾人妻女,什么坏事没干过?”她看着戚小篱的眼睛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说到:“本姑娘深有体会啊!……” “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睛里又布满了冰晶一样的玻璃丝—— “那年我十五岁,刚好上初三……我家隔壁住的就是我爸厂里的人事部的经理。我爸那厂多大,g营的,上万职工呢,你说一个人事经理权利大不大?我爸是个老技校出来的工人,一直以来都老老实实地工作,没得到过什么升迁,就有点想巴结他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经常去他家送礼都要把我带上,我只知道,那人看起来很喜欢我,见到我总喜欢摸摸我的头,我还叫他叔叔呢!” 她又喝了一口酒说到:“我那时哪懂什么人情世故,以为叔叔喜欢我就是觉得我乖啊,而且他又是什么研究生毕业的。于是我遇到什么难题做不出来的时候,我爸就怂恿我去问邻居叔叔。一来二去,我们两家也就很熟了…… 哦对了,那位叔叔当时已经有四十岁了。我对他还是有好感的,毕竟人家文化高,有本事嘛。并且,我爸妈又不怎么管我的学习,他们文化低,也管不了,只知道一有空就在外面打麻将。所以我也不提防什么,三天两头就过去找他问功课……那天晚上,他帮我温习了功课,家里只有我们两人……总之,懵懵懂懂地,该发生的事就发生了……我也不害怕,除了好奇之外,只是觉得很新奇很新奇……” 她嘻嘻笑着问戚小篱:“你有没有同男人那个过?” “那个什么?”戚小篱不解地问。 “哈哈……” 她噗嗤一声笑了,然后说到:“我知道了,我也不在你面前显摆关于男人那啥了,反正……你也没那个啥过……所以,细节嘛,我就……反正,我从那以后就不是楚女了。因为对他的崇拜,我一有空就去找他,每次找他,他都同我干那事,直到我后来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戚小篱吃惊地看着她,太震撼了!这话……该是出自她的口吗?天啦!戚小篱的脸都变色了。 “是的。”她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怀孕不过才是开始……”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父母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变化,对我严加拷问,我便一五一十地说了……我父母也傻眼了,就去找他商量个究竟……他给了我父母一万块钱,又答应帮我爸调个好的清闲的部门上班,我父母也就算了。大概我的父母也不想真心得罪他,便得了他一万块钱,带我去处理肚子,就当把我那啥贿赂了,然后他也搬家走了……” 第36章 我要拯救她 “我妈偷偷把我带去了一个偏僻的乡镇医院,做了手术……你知道吗?睡在高高的手术台上,就像一条死鱼一样,任由医生将一条冰冷的吸管伸进里面,又是吸又是搅的……那种苦,那种痛,还有那种耻辱,你是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 说到此,她努力地摇了摇头,好像想要摆脱掉那些不堪的往事似的,又猛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从此,我的学习成绩便一落千丈。我开始逃学,和男同学谈恋爱……那种事,做十次和做一百次都没什么区别,反正男人坏得很……我没有考上高中,就读了职业学校。呵呵,职业学校更是混日子的,我经常逃学……” 说到这,她突然趴在桌子上,貌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哭了。 “你……怎……么了?”戚小篱结结巴巴关切地问。 “我真的很迷惘,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该干什么……” 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洋洋,此刻面对着戚小篱完全不设防了,一时间戚小篱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了。 情绪平息了一会,洋洋抬起头来,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戚小篱,问到:“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二十?”戚小篱答道。 “十八岁。” 她用手指比划着说:“再过两个月才满十九岁呢!” 戚小篱吃惊地摇头,现在城里的女孩子真是早熟啊,自己还想说她二十五岁呢! “不信么?” 她又笑了一阵,说到:“别人也不信!不就是看着我这身材显成熟嘛!还不都是……算了,不说那些了!不过,我的心理年龄的确是老了……我知道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老就老了,反正过一天算一天吧……” 她沉默了。 戚小篱半天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说实话,这样的特殊的女孩子,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不相信她是个坏人,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义务去拯救她。 于是,她赶紧开导她说:“你可千万别这样想啊!你还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后听姐姐我的,多看看你的专业书,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干了。陪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不就是挣点坐台费和酒水钱吗?只要你不和男人乱来,挣了钱就存起来,挣多了就做一样小本买卖……等年纪大了再找个可靠的诚实的宽容的男人嫁了,生儿育女,日子就步上正轨了……” “真的吗?我真的能够像大家一样吗?别人不会嫌弃我吗?”洋洋睁大了一双迷惘的眼睛盯着她问。 “那是当然!傻孩子,只要你从此保住自己的底线,不要做那些玩世不恭的事情,你还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戚小篱说。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戚小篱从小就是在苦水中泡大的,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我真的可以吗?别说我小,我明白的,很多事你都不懂的……这世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可以说,相当的丑劣不堪……” 她还是不信。 戚小篱正色道:“看着我的脸——” 说着,她对着洋洋冷不防地掀开了面具的一角—— 洋洋的脸上顿时就闪现出了一抹惊世骇俗的表情来。 戚小篱马上放下了掀面具的手,淡淡地一笑,道:“这世界再丑能丑过我这张脸吗?我不是照样活在阳光下吗?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该劝的我也劝了,你不听就算了,好自为之。你若听我的,明儿起就改头换面,从正面一点一点做起。” 洋洋见戚小篱有点微怒的样子,于是马上笑嘻嘻地说:“好嘛,小篱姐,我听你的,试着做吧……” 嗯嗯,能对自己的行为提出质疑,并想改正的孩子便是好孩子,还有救,至少不是坏小姐! 戚小篱向她伸出了大拇指——她感觉自己真的有些醉了,看她的脸也有些飘忽了。 说也奇怪,像洋洋这样的老江湖了,怎么就偏偏服了戚小篱这包药呢? 反正这之后,洋洋便跟着戚小篱,收敛了不少,从来挣一个钱花一个钱的她,在戚小篱的建议下去银行开了了账户,每天挣了钱就存进去。 戚小篱也沾沾自喜,在酒吧里她居然收复了三个“小姐”,呵呵,多有成就感啊。 这天晚上,洋洋陪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姓柳,四十多岁的样子,器宇轩昂,谈吐不俗。他随了两位男性客人进包房,那两位男人叫了洋洋和小迪进去陪酒。 洋洋进去后,一会就跑出来找戚小篱,她激动地对戚小篱说:“篱姐,我打听好了,那个柳先生是一家文化娱乐公司的负责人,你要不要进去认识一下?” 第37章 遇到柳先生 “不去,我对陪酒不感兴趣。”戚小篱一口就回绝了。 洋洋认真地说:“我发觉他是个好人呢,或许认识以后对你的唱歌有帮助呢!你是一个歌手,多为自己找条后路不好么?人家许多歌手一晚上跑好多个场子呢,不就是在为自己多寻点出头的机会吗?再说陪酒不是有我和小迪吗!再糟糕的男人,有我和小迪挡着,你怕什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和小迪吗?我们可是你的挡箭牌呢!” 有小迪一块陪酒? 对了,有那小妮子在就不用担心太多了,别看她个儿小,酒量却是不一般的好,一口气喝两瓶红酒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你们知道我喝酒为什么不醉吗?”平时她最爱忽闪着她的一对长睫毛这样问大家。 “为什么?莫非你得了什么高人的秘方?” “哈哈,不是的啦!我爸是酒厂的工人,我妈怀我的时候,有一次去我爸的工厂找我爸拿钥匙,一不小心栽进了酒池子里,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酒,差点没被熏死……哈哈,我在我妈肚子里就受到了酒的熏陶和洗礼,所以我天生对酒有免疫力!” 嗯,现在又加上一个皮肤有特异功能的洋洋,那就如同上了双保险一样。 况且这位柳先生看起来斯文又面善,又非常诚恳地邀请戚小篱进去坐一坐,戚小篱思索良久,居然就破天荒地同意了。 果然,当她随着洋洋进了包房之后,柳先生对她十分的客气和有礼貌。 这位柳先生穿着很中式,头发留得比一般男士长多了,束在脑后,成了一截短马尾。他的身材比较高挑,皮肤略显白皙,看起来清瘦而斯文,像个文化人的样子。 他先是夸了戚小篱的气质好,坐定之后又问起戚小篱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从前都从事什么工作的。 戚小篱礼貌地回答道:“家里穷,没读上过大学。”随即又谎称道:“因为家里穷,所以很早就出来打工,工人。” “哦——”他便追根刨底地问:“什么工人?车工、钳工、铆工、焊工还是铣工?” 见瞒不住他,又见柳先生一副文化人的样子,戚小篱于是笑着说:“诗工。” 柳先生一听,也笑了,高兴地说:“工诗?戚小姐看来不但歌唱得好,还非常有才情了。是喜欢李白、杜甫、白居易还是苏轼、辛弃疾?” “李商隐。”戚小篱脱口而出。 “哦——”柳先生有些意外,“李商隐的诗有些隐晦哦,看来戚小姐很有些悟性啊,吟两首来助助兴,如何?” 她一笑,便随口念到:“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马上接上。 她又念:“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他又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她念:“昨夜星辰昨夜风——” 他随即接上:“画什么,什么桂,什么什么东……” 戚小篱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柳先生当即乐了,拍手称赞,又问戚小篱喜欢读什么书。 戚小篱说:“《红楼梦》、三毛的书,我都喜欢。” “三毛的?嗯嗯,有文采的年轻女孩子都喜欢。《红楼梦》嘛,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研究的比较少。”柳先生点头说到。 戚小篱忙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我只改一字,都云读者痴,谁解其中味。” 柳先生忙拍手叫好,口里也道:“说到辛酸处,荒唐逾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哈哈,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娴静似如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你这个林妹妹我曾见过……”然后站了起来,对着戚小篱作了一揖,惹得满座的人都笑了。 戚小篱因此打趣他到:“此先生不是彼先生,彼先生原是中山狼、无情兽。此先生却是柳下惠也,幸会幸会柳先生!” 柳先生大笑道:“想必林妹妹遇到过中山狼无情兽?” 戚小篱笑着说:“懂得珍惜我们在座的小姐的男人,能不是柳下惠吗?我到真希望能多来几个你们这样才情俱佳,又彬彬有礼的先生哦!” 洋洋和小迪马上笑着说:“那可不行,进酒吧的人都彬彬有礼了,我们的酒水就该卖不出去了,哈哈——” 然后俩女子便缠着柳先生的那两位随同先生拼酒去了,剩下戚小篱和柳先生有板有眼地畅谈着文学和人生。 第38章 人心都是五花肉 洋洋说柳先生是一个好人,看来是说对了,至少在戚小篱看来,这么大岁数了还保持着一身书生气的男人,就是再放浪形骸都算不上是坏男人一列的。 在戚小篱看来,坏男人就是——比如旁边那两位先生,还没被灌上几杯酒便已经“放浪形骸”了,两只咸猪手已经想方设法地在美人儿身上揩油了…… 其中一位肥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一瓶开着的啤酒瓶瓶口上,对着洋洋嘻嘻笑着说:“小姐,你把这一瓶就赶了,钱就是你的了!” 哈哈,这还不是班门弄斧吗?小kiss了! 洋洋将钞票很优雅地放到自己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说到:“钞票钞票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然后拿起瓶子“咕噜咕噜”就灌下肚子了,接下来非常从容而优雅地将钞票放进了自己的手提袋里。 “我也要!我也要!”小迪摇着另一个精瘦男人的手臂嚷嚷到,于是这个男人也照样拿出一张钞票放在了酒瓶上。 哈哈,这两个倒霉的男人,今天算是遇到酒神了,看他们如何收场。 “大不了我多跑两趟厕所。”洋洋将嘴巴贴在戚小篱耳朵边悄悄地说着,戚小篱闻到了她皮肤上散发出的酒气了,便会心地笑了。 小迪,她也不担心,那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她妈栽进酒缸里生下的她,呵呵。 她越看那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就越是觉得他们俩像《鹿鼎记》里的胖头陀和瘦头陀。 那胖头陀和瘦头陀今晚是一心想把两位小姐灌醉了,见啤酒不行,又叫着来红酒——哈哈,这不正中那两位酒神小姐的下怀吗! 胖头陀见撂不倒两位小妞,便邀请洋洋跳舞,在不太宽敞的包房里,胖头陀趁机将洋洋楼得紧紧地,一张油光光的大脸不失时机地凑了上去…… 洋洋不住地躲闪着脑袋说:“我姐姐还在这呢……” 那人朝着戚小篱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满眼都是“银”荡。 戚小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柳先生看着戚小篱皱了眉头,他有些难堪了,神色有些尴尬地讪讪地笑着说:“呵呵呵,没法,男人就这样……喜欢玩点游戏……都是大老板,赞助商,呵呵……” 戚小篱也不方便在里面久坐,于是趁机礼貌地向柳先生告别。 柳先生摸出一张名片给他说:“戚小姐,你很不错的,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谢谢!”戚小篱接过他的名片,出于礼貌,也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 当戚小篱走出包房门的时候,她看见了李经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这时候,小迪出来了,她嬉皮笑脸地对戚小篱说:“我要去放水去了,尿急!嘻嘻,你怎么出来了呢?有好戏看呢!那人像扭股糖一样粘着洋洋跳舞呢,只怕这时候连身上的皮都要磨下一层来了……嘻嘻……” “说什么呢!”戚小篱嗔怪地白了她一眼。 这丫头说话向来就豪放得很,虽然戚小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小迪一吐舌头,急急地向厕所进发了,戚小篱也朝着大厅走去。 这时候,李经理见她过来了,便朝着她走过来,对她说:“你随我来,我有话给你说。” “哦——” 李经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我们又不熟! 戚小篱纳闷地想。 不知道李经理找她会有什么事? 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交接外,戚小篱与他基本没什么交流。李经理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没有红心的人。 对了,她想起了一句网上流行的话:人心都是五花肉做的。 哈哈,小迪说别人的心是五花肉做的,李经理的心是千年僵尸肉做的! 呵呵,一想到这,戚小篱就禁不住想笑。 戚小篱跟着李经理来到了办公室,李经理示意她坐下,然后指着电脑上一个网站里的帖子说:“你来看看吧,这是不是你呢?” 戚小篱跟着李经理来到了办公室,李经理示意她坐下,然后指着电脑上一个网站里的帖子说:“你来看看吧,这是不是你呢?” 戚小篱将头凑到电脑前一看,吃了一大惊,这不就是自己吗? 只见帖子上的标题叫着“鬼魅歌手”,下面是她跌倒在地的照片,照片上口罩被扯落在脖子一边,一张异常恐怖扭曲的脸,还大张着一张嘴…… 她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是很快她就明白,自己不用再捂脸了,脸上正戴着面具呢……她想要捂住的那张脸已经曝光在了网站上。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晚遭遇的跟踪人,那闪光灯的灯光和那人仓惶的叫声“鬼啊!” 她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这可是该怎么办啊? 第39章 好事来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准这还是一件好事呢!” 李经理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到:“因为这张照片,你摊上好事了,知道吗?” 李经理的脸充满了少有的慈祥,把个戚小篱看得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说我摊上好事了!” 此刻的她犹如一个受惊吓后懵懂的孩童,翻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像看天使一样地望着他——那么丑陋的一张大脸在全国人民面前大曝光,还说是摊上好事了,这不是说天语就是讲故事! “嘿嘿嘿——” 李经理得意地笑着说:“今天有个人给我打电话,你知道这人是谁嘛?” 戚小篱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是现在a都市最出名的选秀节目“一鸣惊人”剧组的策划,名叫朱一鸣。他们节目的收视率最近有些下滑,需要一点新鲜感来刺激,所以四处挖新人。就在两天前,网上的一个帖子“鬼魅歌手”引起了他们注意……于是他们希望你能去参加他们策划的节目。”李经理对呆若木鸡的戚小篱一番解说道。 哦,戚小篱恍然大悟,原来发帖人就是前段时间跟踪偷拍他的人! “可是,他偷拍我!”戚小篱气愤地说:“我要,我要揪出他这个可恶的人来!” “别那么计较了,有时候偷拍并不是一件坏事呢——”李经理哼哼笑了一声,说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了出名,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大有人在。那些小明星,为了出名,故意弄出些绯闻来缠身,或者在走秀台上故意摔一跤,露点什么不该露的出来,不都是为了炒作吗?” “可是,我……”戚小篱虽然觉得他说的在理,但一想起那晚上被人扯掉口罩时的耻辱,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意难平。 “好了好了,别纠结了,我告诉你吧,你的好运来了!”李经理闪着一双浑黄眼珠子,耐心地对她说—— “总之,那人自称是零点酒吧的一个常客,他是被你的歌声吸引了,又对你的神秘装扮产生了好奇,这才有了那天晚上的揭开你神秘口罩的一幕。在发现你的面目之无比后,他又感慨万分地在网上发了帖子……就这样……恰好“一鸣惊人”的策划朱一鸣看到了这个帖子,认为这个故事有炒作空间,所以便决定找到你,这不就找到我这里来了么。” 戚小篱听了有点心神不宁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可以安静唱歌,赚钱养活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样的好事。 “你的声音是上天的恩赐,难道你不希望走上更大的舞台吗?而且赚更多的钱能让你整容,给自己新生。”李经理循循善诱地劝导戚小篱,一副“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的父辈拳拳之心。 “整容”两个字深深打动了戚小篱的心,她做梦都想拥有一张正常人的脸,她做梦都想扯掉大口罩,昂首挺胸走在阳光下。 这个愿望太刺激她的神经了,她需要掐一把自己以确定是不是真的! 于是她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这一把出手之狠,痛得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哎哟——”她大叫了一声,吓了李经理一大跳。 …… 今天一大早戚小篱就起床了。 昨晚李经理告诉她的好事令她兴奋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隔壁“猫打架”的声音又把她吵醒了,原来隔壁的晨练又开始了。 她按开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刚好六点钟。反正今天有好事情要办,她索性就早起了。 隔壁的阵仗大有一浪高过一浪之势,要是在往常,她一定又揪下两坨卫生纸塞进耳朵孔里,然后带上兔毛的厚耳朵罩子了。 但今天她不用,她很乐意在他们激奋的“音乐”浪曲中勉励自己去直面惨淡的人生,向着光明的前程进发。 她今天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称得上是“贵人”的人——“一鸣惊人”节目组的策划人朱一鸣。 呵呵,等本姐姐有了钱钱,整个美丽的容颜,那时候,嘿嘿,姐姐就是大明星了,才懒得住在这里听你们“吭哧吭哧”呢! 哈哈,仰天一声长笑——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对着镜子试起嗓音来。 她这嗓音一出,马上压倒了隔壁子的吭哧声,不然咋能叫天籁之音呢?谁与争锋? 隔壁子的两口见争不过她,便马上销声敛迹了,一切重新归于了平静。 第40章 隔离 戚小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所有的衣服和裙子,一件一件地对着镜子试穿,没有一件让她很满意的。 翻翻拣拣到最后,她还是决定穿得纯朴一点,一件纯白的毛衣,加上一条牛仔裤,外面罩上一件毛编的格子花色的外套,看起来简单又大方。 窗外的鸟儿一大早就歇在支出的晾衣杆上“叽叽秋秋”地唱歌,大有一副喜气上门的味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准会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打开家门咱迎春风啊……” 戚小篱一边唱着歌儿,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们。客厅里,小野猫刚从厕所出来,一头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顶在头上,刚好同戚小篱打了一个照面,她冲戚小篱友好地笑了笑,戚小篱也还她一笑。 喔唷,这婆娘没化妆,好大一对眼袋哦! 戚小篱的自信又添了一码,她昂着头,挺着胸,给了小野猫一个非常优雅的背影。 她是由李经理带着去“一鸣惊人”节目组见朱一鸣的,大名鼎鼎的朱一鸣长得可没有他的名声魁梧,小个子小眼睛,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要戚小篱全神贯注地尖着耳朵才能听清楚。 “一鸣惊人”的流程很简单,歌手上台展示歌喉,由评委和观众打分,晋级到最后的是胜出者。 他要求戚小篱始终戴着面具上场,只在颁奖时刻现出真面目,然后讲一个煽情的故事。 戚小篱虽然对他们提供的故事有点不太满意,但想着有了钱钱就可以整容了,最后一揭这点事情也无所谓了,无伤大雅,就欣然同意了。 “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去酒吧唱歌了,也不要公开亮相了。你要从你现在居住的房子搬出来,住进我们为你准备的房间里,所有的行动都要听我们的安排,你同意吗?” 这一点貌似比较严苛,戚小篱拿眼睛看向李经理,有点拿不定注意了。 李经理向她点了点头,用很肯定地态势对她说到:“节目组要制造神秘效果,不得不这样,这不过是一个必须遵守的流程罢了,没什么的。” 戚小篱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 随即,她又想,要不要去同威威商量一下呢?毕竟威威比自己见多识广一些…… 可是朱一鸣已经拿出了一份协议来,让她在上面签字。 她大抵看了看协议的内容,和朱一鸣口里讲得也差不多,便一咬牙把字签了。 接下来就是按照合同约定办事了,为了保密,她对谁都不能说,包括自己搬家的事。不过,她住在哪里平时也没几个人关心,离开了那对野猫小夫妻,也是她平日里求之不得的事。 参赛一段时候后,跟朱一鸣的预期一样,戚小篱迅速蹿红,现在网上到处是她唱歌的视频。 “面具女生”成了她的新代号。 为了保证节目不提前泄底,节目组把戚小篱藏了起来,除了录节目的时间,严禁她和外界接触。这正合戚小篱的本意,她本来就不愿带着墨镜和大口罩抛头露面。 她安心住在节目组为她安排的房子里享受生活。只是唯一苛刻的是,节目组保管了她的手机,她与外界就真的是隔离了。 没事的时候,她就默默地想—— 不知道威威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每天都在找我呢?一定是了! 还有小迪,还有洋洋,她们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而着急呢? 李经理会告诉他我的情况吗? 也许李经理不会告诉他,因为这涉及到商业机密,李经理那么世故的人怎么会告诉他呢! 想到这,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真的是很想念他们,想念在酒吧每晚唱歌的日子……她的心里渐渐地有了些许惆怅…… 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了—— 暂时的离别是为了将来更美好的相聚!可不是吗?等到她节目做完,得了奖金,然后整了容,美美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呵呵—— 那画面真是美妙到无法言语! 想想就是乐,一想到将来,她就情不自禁地偷笑。 不过,高兴之余她又有些疑惑了—— 对了,那个李经理怎么没见来了呢?自从他将她安排给“一鸣惊人”的朱一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踪影了。 这让戚小篱感到很困惑——他和朱一鸣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离半决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戚小篱的名次一直不错,听朱一鸣的意思,她夺冠是已经定下来的事。 “如果我得了冠军,“一鸣惊人”会给我多少奖金呢?”戚小篱问,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钱钱了。 第41章 断网了 “十万元吧。”朱一鸣简短地回答了几个字,便不再与她说话了。 他对她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冷淡,除了谈公事,一般的聊天几乎没有。他看起来对戚小篱很客气,其实这份客气里却包含着无法逾越的陌生感。 “一鸣惊人”的奖金只有十万元? 这让她多少有些小失望。 因为她曾经去医院打听过了,她的脸部整容有很多难点,所以全做下来需要高额费用,十万块钱只够简单整一下。 不过,十万就十万吧,加上平时的积蓄,只要能把脸部整平整下来就很不错了,对她来说只要能将脸整平常,就已经算是奢侈了。 节目组对她还是不错的,包吃包住,还可以上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电视看。 不过,这些生活条件也比她自己租房子住好多了,她自己租房子的时候,连安一台电脑来上网都舍不得呢! 虽然节目组保管了她的手机,但她还可以自由上网,只是根据协议规定,她仍然不能在网上发表任何东西,她只能玩游戏。 没事的时候,她就在网上斗地主——从一穷二白的农民斗成了大财主。 呵呵,够长进啊,可惜那是在游戏里。若是在现实生活中,她戚小篱要是个大财主就好了,就不用关在这里受人摆布了,她早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玩完了斗地主,她就拿出她心爱的小剪刀,侍弄她的一头黑发…… 实在找不出事做了,她就端上一把椅子,坐到那个小小的阳台上去看天——若是晴天便看天上的白云打架;若是雨天,就数数地面上有几个行人经过…… 好在戚小篱是个宅惯了的人,出不出门早就无所谓了。出趟门多麻烦啊,又是口罩又是墨镜的。若是遇到太阳天还好,若是下雨天和阴天,还带着墨镜在外面走的人,若非是瞎子,便一定是神经病。 她戚小篱就常常被人认为是神经病。 这天戚小篱吃过饭,悠闲地打开电脑,可是发现网络怎么也链接不上了。 这段时间她就是靠上网玩小游戏和斗地主,看看关于她的网页来打发时间的,现在突然断了网,一下子就不知该做什么了。 网络这个东西,真是有瘾,就像你的随身手机一样,一旦给你断了,你就感觉像天塌下了一样,世界才真的是就此与你中断了。 恰巧这两天又正好降温,有怕冷的人都穿上羽绒服了。没有网络的小屋里,瞬间便变得格外寒冷了。 奇怪,这一上午朱一鸣居然还没来,戚小篱这才想起了这个人来。 他没来?有事? 哈哈,乘此机会戚小篱突然想出去走走了。 她飞快地翻出一件厚灯芯绒的长风衣来,找出墨镜,再戴上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一窜就到了门口。 刚推开门,正碰上朱一鸣往里走,手里提了慢慢一袋的零食和中午的盒饭。 看到她要出门,他愣了一下问到:“你这是要去哪?” 戚小篱有点理亏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上网了,闲的没事,我想上街去逛逛。” 朱一鸣忙说:“这鬼天气出门干吗,来,吃饭吧,今天中午的饭菜还不错。等吃完了饭,我陪你聊聊天得了。” 戚小篱只好转回来,她接过朱一鸣手里的口袋,将食物一样一样地摆放在桌上,两个人围着桌子吃起饭来。 菜依然是俩荤一素——一个土豆烧排骨、一个番茄炒鸡蛋、一个鱼香茄子。是不错,都是林雨红喜欢吃的。 只是天气变冷了,饭菜都没有多高的温度了,而且没有热汤。 戚小篱起身去把开水器打开了,饭后便可以将就着喝白开水。 这里毕竟还是不方便,要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她便可以挽着袖子炒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烧上一份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 呵呵,这么冷的天,要是能出去吃顿火锅就爽了! 想到火锅,她又想起了威威和小迪—— 上次,工作完毕,已是凌晨一点过了,她和威威还有小迪,硬是敲开了一家街边小火锅店,三个人几乎把人家的存货都消灭光了…… 小店老板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打量着戚小篱,也许觉得戚小篱太奇特了,吃东西还要戴着个脸壳壳…… 他看戚小里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新奇和一丝敬畏,大概他把戚小篱当成了行走江湖的蒙面大侠了吧! 呵呵,大侠算不上,也许是蒙面大盗呢! 想到这,戚小篱居然咧嘴笑了。 这一笑,把正在默默吃着饭的朱一鸣给弄诧异了,他停止了嚼食,勉强看了戚小篱一眼,问到:“你笑什么呢?” 第42章 惊曝面具女生 此刻的戚小篱依然戴着她平时在酒吧唱歌时戴着的面具在吃饭,这让他感觉非常的滑稽。 “没什么,我在想吃火锅的事……”戚小篱这才明白自己失了态,赶紧正了正表情。 朱一鸣“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吃了两口又停下了,微微一思忖,便说到:“等你挣到了十万块钱,想怎么吃都可以。” 十万块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还敢吃吗?整容费都差得远呢! 不过,戚小篱并没有反驳,有十万总比没十万好吧,谁又会嫌弃钱呢? 吃完饭,朱一鸣果然没有失言,陪着戚小篱聊天—— 两个人天南地北聊了半天,戚小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朱一鸣平日里对她可是不理不睬的,没事的话是从不会主动同她讲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到这里,她起身又开电脑试了一下,网还是断的。 她于是拿起了电话。 朱一鸣忙问:“怎么了?” 戚小篱说:“网一直连不上,我报修一下。” 朱一鸣一把抢过电话说:“我来吧。” 说着他动作麻利地拔起号来。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他大声把情况说了一遍,又留了地址。 联系完他才对戚小篱说:“这边的小区都有故障了,你等一下吧,在抢修。” 戚小篱见无事可做,只好回房间去睡觉了。 她一觉醒来已是太阳西下,奇怪的是朱一鸣还没走,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见她出来,说,“桌上有我要的便当,你吃吧,还热着呢。” 戚小篱心里越发疑惑,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吃了起来。你说这没事做,不吃东西干嘛呢?吃了睡,睡了吃,估计这一出去后要胖几斤吧。 这不,刚吃完饭,戚小篱的眼皮就直打架了,她只好回到房间接着睡觉去了。 奇怪的是,接下来一连几天,朱一鸣都留下来没有走。 每天他都叫外卖,买回吃的,然后陪着戚小篱聊天,网络的故障始终没有解除。还好朱一鸣给他的手机下载了很多小游戏,让戚小篱拿去玩。 戚小篱也没法,百无聊赖,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玩手机里的游戏,日子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 这天她正在房间睡得香,突然听阳台有声音,她摸黑来到阳台,没等打开灯,一个黑影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戚小篱想挣扎,可是那只手太有力了,她只能任由他拖着进了房间。 在房间里那人松开手,戚小篱踉跄着退到墙角,惊恐地说:“你要做什么?你要钱我给你!” “晕,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谁要你的钱啊!”那人低沉着嗓音恼火地说到。 这声音有点熟悉,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戚小篱稍稍定了一下神,借着外面的灯光,努力辨认,看清了眼前的男人,顿时就心中大吃一惊——雷神! 是的,一点都没错,像个强盗一样贸然闯进她房间的这个男人,居然是湘儿的表哥雷神!大名鼎鼎的菌干——游子骏。 我的天,这是闹什么剧情?演电影么? “你……你怎么……”戚小篱惊魂未定地望着他,结巴着问不出一句话来。 我的妈,我的妈呀,怎么是你?大门不走你要翻墙?拍电影也不是这样子的啊?至少事先应该让我知道啊! 对了,节目组要拍电影?男猪脚竟然是雷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嘘——”没容她再胡乱发问,雷神已将一根手指横在了嘴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道:“别问这么多,少废话!我是翻窗子进来的!你少这样嚷嚷,现在听我的!” 雷神说着掏出手机,快速上网页,递到戚小篱面前说:“你自己看吧,这条新闻。” 戚小篱不解地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面具女生现身,神秘身份揭晓—— 新闻下面还配着图片,是一个跟戚小篱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很美。 戚小篱瞬间就被这条新闻震住了,半晌她才迟疑着问:“面具女生?不是我吗?” 雷神瞟了她一眼,低低地速叹口气说:“傻孩子,你傻啊!原来是你,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原来是我,现在又不是我了? 听不懂啊! 戚小篱顿时就坠入了云里雾里。 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见雷神迅速地找出最新一期“一鸣惊人”的节目视频——面具女生没有戴面具,站在台上,深情献唱,台下的人如痴如醉。 戚小篱大惊失色,尖声叫到—— “不对,这声音是我的啊,上次录的节目,我唱的这个歌!” 第43章 这是一场骗局 雷神轻蔑一笑说:“我知道,这是假唱,你的声音是没有人能复制的。” 这时他警觉地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压低声音说:“他回来了,你不要说我来过的事,切记!我会再来的。” 说完,雷神快速地返回到阳台,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是朱一鸣回来了。 戚小篱把自己关在房中假睡…… 这几天发生的事一幕一幕涌上来…… 她开始怀疑了—— 难道朱一鸣想把我软禁在这里?他们这样做究竟是在干什么?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她的心里充满了怒火,这怒火烧得她就快失去理智了,若不是想到雷神的警告,她就真的冲出去与朱一鸣拼过你死我活了。 要知道,她戚小篱现在唯一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她的声音了!而这些人连她的声音都要偷! 难道我戚小篱的命就真的比黄连还苦吗? 这一夜戚小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明白光是愤怒是没有用的,她必须得冷静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地梳理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找出对策。 戚小篱自嘲自己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人生的这二十年她是怎么过的,历历在目—— 一出生不久就经历了炼狱般的痛苦,虽然那段毁容的经历她没有记忆了,但这张魔鬼般的脸便是明证;然后被亲生父母抛弃,然后是遭遇一连串的世人的唾弃和白眼;然后是最爱的养父母的相继去世;一个人在外面的孤苦打拼…… 最残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呢? 圣人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没有什么人可以抢走我的声音!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我的理想!即便我是一只臭虱子,我也有我活着的尊严! 戚小篱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公道! 她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个晚上,终于理出了头绪。 早上起床,她若无其事地来到客厅,朱一鸣见她起这么早有点吃惊,忙端来一杯牛奶。 戚小篱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说道:“不甜,我去放点糖。”说着端进了厨房。 在厨房,她打开冰箱把糖取出来,却随手把牛奶往水池中一倒。 她已经明白了,近日嗜睡是因为朱一鸣在给她的食物中做了手脚的原因。 回到客厅,刚坐了一会,戚小篱便哈欠连连。最后她站起身来说:“太困了,我回去接着睡。”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假装着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工夫,果然朱一鸣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听了一会儿,就退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他关防盗门的声音。 戚小篱已经明白了,朱一鸣在骗自己,他故意断的网,为了让她与世隔绝,令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替换的消息。 而那个李经理至始至终就是他的同伙,他们狼狈为奸设下圈套,把戚小篱给坑了。 难怪那个李经理从此再没见到人影,原来是想假装撇清与这事没有关联。 戚小篱啊戚小篱,你真是没牙齿的小儿啊,太天真了!那个李经理平时都是做什么勾当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偏偏就信了他的满口忽悠!自古以来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若是有,那也一定是铁饼,砸不死你啊?! 她真是后悔当初太傻里傻气了,被突如其来的喜讯给冲昏了头脑,要是当初她找威威去商量一下,也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糊里糊涂的地步。 要不,哪怕给小迪和洋洋说说呢,这两妞不但看男人很准,对于人情世故也比她这只菜鸟不知高出了几个空间的境界。 不过,现在抱怨已经没用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还好雷神找上门来了! 可是雷神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己这事来了呢?他一个堂堂的大警察,如此的傲娇,怎么会留意到我这个草根小女子的事呢? 算了,没时间去想为什么了,等想明白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戚小篱想起他离开时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向他求助。 很快,窗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一身黑衣黑裤的雷神出现在了窗户根下。 “嘘——” 雷神朝着她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口哨。 她一着急就想攀上窗户往下跳,雷神将眼一瞪,低声恶狠狠地骂道:“你笨啊,不知道有门的么?” 哦! 她这才反应过来,转身马上往门口飞奔而去。 她打开房门迅速地溜出去,跳上雷神的车,顺利离开了小区。 第44章 兄妹相助 这几天雷神的调查已经有了新进展,他把戚小篱带到了家中,给她看了很多他搜集来的资料。 最令戚小篱欣喜的是,湘儿也回到她姑妈家住了。 湘儿一看到戚小篱便激动地快哭了,她拉着戚小篱的手说:“太好了,小篱姐,你终于出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差点就报案了!” “哈哈,还用得着报案吗?”戚小篱朝着雷神努了努嘴,笑着说到:“这不是警察吗?”说着那眼睛瞟了雷神一下。 雷神面无表情,一声不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是啊,是啊,我就觉得蹊跷,天天都看到面具女生在参赛唱歌,听声音分明就是小篱姐啊!我和小迪、洋洋还在网上拼命地投票呢,可是最后面具女生一揭晓,居然是一个叫“柳依依”的女孩子……可是那歌声明明就是你的声音啊!真是活见鬼了!我一联想到你最近的失踪,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猫腻,我想,你肯定是被人绑架了,于是我便告诉了表哥……” 原来是湘儿在帮忙啊,还有小迪和洋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三个姐妹,真是没白认识!戚小篱的眼泪跟着就流了满面。 湘儿拿出面巾纸,一边替她拭着眼角的泪,自己也一边掉着眼泪说:“没事了,有表哥帮着咱们呢,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这些坏人真是太可恶了!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里吧,和我住一个房间,我姑妈是个好人,她不会说什么的。你孤身一个人,又没有什么亲人了,你就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吧……” 正好雷神的妈妈进屋来了,她给大家端了一盘削了皮的,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进来,苹果上面插着牙签。 她个子微胖,笑容和蔼,说话声音也很爽利—— “没事的,女娃子,你就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吧……” 此话一出,又把戚小篱感动的一塌糊涂,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戚小篱想:自己这样一副鬼模样,在这暂时呆几天还是可以的,但长期住下去就很不合适了。养父养母从前常常对她讲,做人做事一定要顾全大局,要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 她冲着雷神妈感激地笑了,笑里还带着泪花。 “伯母,打扰你一家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只是我这副样子怕吓着你们……我很感激你们能收留我,把我当家人一样看待,真的,我非常感激……等我把这事弄清楚了,安定下来,我会出去再租一间房子住的……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戚小篱感动得说话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没事,没事,你先住着吧。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不干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快乐高兴就成。你想住在我们家我也很欢迎,住在外面也行,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只要把我们家当亲人朋友一样,想回来就回来住,就当是回娘家一样,这样就好了。”雷神妈爽快地说,一边说一边用牙签挑着一牙苹果递给戚小篱。 好善良好开明的雷神妈啊! 戚小篱赶紧接过苹果,眼泪又流了下来。 “好了,别婆婆妈妈了,干正事要紧。”这时雷神出声打断了他们的絮絮叨叨。 雷神把他收集起来的资料给戚小篱看,资料很详细,不愧是干刑警出生的。 雷神说:“要不是湘儿求着我帮你,我才懒得去管这些事呢,又不是大案要案……你又没有报案,也没有去公安部门立案……我可是利用业余时间帮你搞到的哈——” 戚小篱赶忙说:“谢谢雷神哥哥!” “什么?雷神哥哥?” 雷神听到这么叫他,吃惊得连眼睛都瞪圆了。 戚小篱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装着认真看资料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湘儿倒是拍着手笑了—— “这名字好!太传神了!哥,你知道吗,我们酒吧里都在背地里这么叫你呢!” “什么?这是谁给取的?”雷神马上黑了脸。 戚小篱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 湘儿却歪着头,调皮地说:“是我取的,咋了?不服气吗?我觉得很形象呢!反正我以后就这么喊你了!嘿嘿!” “你敢!”雷神朝着湘儿挥了挥拳头。 湘儿吐了吐舌头,撒着娇说:“我就敢呢,才不怕你呢,又不是没挨过你的耳光……呜呜呜……” 说到这,湘儿像想起了什么,赌气说到:“我要告姑妈去,说你调戏我,调戏不成就打我!”说完气鼓鼓地嘟着腮帮子,朝着雷神鼓眼睛。 “啥子哟,我调戏你?!亏你说得出口!”雷神的眼睛又瞪圆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戚小篱忍不住笑了——这两兄妹,真是太逗了! 雷神见戚小篱笑了,便率先败下阵来,他自嘲地对表妹说:“算了,好男不与女斗,遇到你这种是非颠倒的小魔女,有理都说不清。我懒得跟你说了,趁着有闲,先帮你的好姐妹做正事。你站一边去,不许来打扰我们!” 湘儿正要准备同他理论下去的,听了他的后半句,便忍了口,听话地站到一边去了。 第45章 潜入敌营 在雷神的帮助下,戚小篱终于搞清楚了—— 现在“一鸣惊人”推出的面具女生叫柳伊伊,十一岁时就曾得过全国青少年歌唱比赛第一名,后来去国外学习,最近一年才回国的。她的家境很不错,出入都有人跟随,很难接近,一直很神秘。 戚小篱看完这些资料,又气愤又不解地问:“如果说她的嗓音很好,又出国学习过,应该很有实力,家庭条件又好,何必来抢我的声音呢?” 雷神摇头道:“这只有问她自己了,我费好大力气才从节目组弄到一点内幕,据说柳伊伊冒名顶替这件事,花费可不低,让节目组连拒绝的可能都没有。” 戚小篱心里更是不平衡了,她气愤地说:“这世界太疯狂了,连声音都能抢!” 雷神冷笑了一下说:“是你太天真了,现在造假容易得很,很多事不过是欺骗了你的眼睛,你还没发现罢了。” 戚小篱越想越不甘心,她对雷神说:“柳伊伊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可还是要来抢我仅有的这点东西,我不甘心!你能不能帮我?让我见到她问个明白。” 雷神那张酷酷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来,说:“说老实话吧,从一开始我就对你非常反感,因为见你在出租屋里都戴着大口罩……可是我却迷上你的声音,虽然我一直就讨厌在夜场上班的人,可我还是忍不住关注了你的事。现在我居然莫名其妙卷进了这件事里……按理说你这事又够不上什么刑事案件,我又那么忙——好吧,帮人帮到底。” 夜场上班怎么啦?我做的是歌手,我靠卖唱养活自己,难道有错吗? 戚小篱被他这一抢白,心里顿觉悲愤难抑,她觉得这个雷神真是好极端,说话也用了好多重口音,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有必要这样对待一个清白的好姑娘吗? 她瞪了瞪眼睛,很想说一句尖锐的话出来反驳他,但瞅了瞅他那张冷酷酷的脸,又硬生生地将话咽进了肚子里去。 好吧,看在他一片好心帮忙的份上,她选择了容忍。再说自己现在不是还正求着他帮忙吗?在这事上还要求他帮忙伸张正义呢! 两个人闷坐在电脑前,搜集一切关于柳伊伊的资料。 柳伊伊小时候得奖的相片吸引了戚小篱的注意,她认真看了一会说,“这张相片似乎在城南的老使馆区拍的,那里有很多私人别墅,如果她当年住在那里,现在会不会还住在那里呢?” 老使馆区因为地点好,房价一直高居不下,自古以来便有“富南门,穷北门”的说法。戚小篱虽然不是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人,但她经常在酒吧里听人这样说。 如果柳伊伊家境不错,原来的老房子应该不会卖掉。她现在来到a都市,应该就是住在那个片区里。 两个人决定去探一下,他们把相片扫描出来,带到那里仔细对比。 这里的房子都很有特色,几乎都不一样。门口进进出出的车辆除了宝马和奔驰外,有好几辆戚小篱都叫不出名。 雷神开着警车,比较显眼,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以办案为名将车开进去,于是他便将车停在了离别墅群正门不远的路边梧桐树下。 “跟着我大摇大摆地进去,别做的畏畏缩缩的,像个贼一样。”雷神瞟了她一眼说到。 戚小篱一听急了:“谁说我是贼了!” “你又是墨镜又是大口罩的……你走着瞧吧,一到门口,保安准问你是干什么的。” “嘿!”戚小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理他,昂首挺胸就朝着大门走去。 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了—— 一个保安盯着她的脸质问:“你是哪里人?做什么的?找哪一家业主?进去干什么?” 问得戚小篱当场就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正好,雷神上来了,他狠狠地瞪了戚小篱一眼,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不屑地拿到保安眼前一挥,说到:“不许多问了,警察办案,不许监视!” 保安一见警官证,马上对着雷神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做了个标准的放行手势。 雷神拽着戚小篱的手臂,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朝里走了。 这时的戚小篱一下子就变得乖乖的了,再也没有刚才的傲气了。她不得不叹服,警察,就是牛逼! 在38号门前,他们惊喜地发现,虽然门前的树木已经长高,可是房子和门牌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绕到房子后面,角门开着,有人在往里面搬东西。 雷神和戚小篱跟着溜了进去,借着树木的掩护溜向房子。这时大房子里有悠扬的琴声传来,他们对视一眼,资料上说林伊伊弹得一手好钢琴,看来找对了。 第46章 一百万 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客厅的大钢琴,坐在钢琴后面的白衣女子正是相片中的柳伊伊,只是看起来她更清瘦一些,还有些憔悴。 客厅没有人在,戚小篱等不及了,愤怒让她像点了火的火箭,一个箭步冲进门去,一把拉柳林伊伊,叫道:“你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雷神想拦都拦不及了,只能追过去。 柳伊伊被他们吓得不轻,睁大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时他们已经惊动了房子里的人,两个高大的男子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想把戚小篱和雷神控制起来。 这两个男人一看就是保镖,身材敦实而魁梧。不过他们想要控制住雷神,那还是有点难度的。 为了不让戚小篱吃亏,雷神在护着她几次闪躲的情形下,又从兜里请出了他的尚方宝剑——警官证。 “都不许动,警察!”他挥着手里的警官证厉声说到。 很显然,那两人还不太相信,又试图上前制服他俩。雷神从腰间突然拔出了手枪,大声喝到:“双手举起,面朝墙壁,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两个男人见状,这下是真信了,乖乖地退回到了墙边,将身子转了过去,缓慢地举起了双手。 “都跟你们说了,警察办案,你们不信!”雷神生气地咕哝着。 他看了看戚小篱,见她满眼的惊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从楼上跑下来一个中午女子,她慌张地看了看柳伊伊,确实她没有受伤,这才转向戚小篱和雷神。 只看一眼,她就明白了什么,招手让那两保镖听话,然后用一双祈求的眼睛,示意戚小篱和雷神上楼。 中年女人看起来并不趾高气扬,但眼神里自有一种威慑力。 雷神拉着戚小篱的手臂跟着中年女人上楼去,房子很大,楼梯似乎也特别多,有好几次戚小篱都想挣脱他的手,但都被他牢牢地钳住了。 中年女人领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这是一间书房。中年女人很客气地让他们坐,戚小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并不想坐,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中年女人自我介绍说:“我是柳伊伊的妈妈,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她又看了戚小篱一眼说到:“我正在找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显得相当的平静,好像很理所当然一样,一下子就把戚小篱给激怒了,若不是雷神死死地钳住她的手腕,她真想上前指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鼻子大骂! 有钱人就真的了不起么?明明做了贼,还表现得理直气壮,这不是不要脸的体现么? “找我?是不想让我出来说话吧?你们抢了我的声音,还想怎么样?!”戚小篱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变调了。 “你看看这个。” 柳妈妈没有听她说,只是淡淡一笑,推过一张支票来,上面的数额让戚小篱和雷神都吃了一惊—— 一万? 不! 一百万? 这可是一鸣惊人剧组付给她的奖金的一百倍啊! 戚小篱用眼睛细细地数了数数字后面的几个零,确定是一百万,她当场就怔住了。 “这些钱给你,条件就是你再帮伊伊录一首歌,然后你带着钱去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不再出来唱歌就行。这件事是一个秘密,让它永远沉默。”柳妈妈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别看已经是个中年妇女了,但她保养很好,面如银盘,珠圆玉润的身材显得并不肥胖,而且一身得体的改良旗袍显得她雍容又华贵。 富人家的太太就是这样,连说话的口吻都带着优越感。貌似这家人还真不像是暴发户,虽然正在干着暴发户干的事情。 哎,不得不叹息“三代养不出一个贵族”这句话的真理性。 有些人即便是正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优雅得像一个贵族。原来人的脸皮的厚度是与人的修炼时间成正比的啊! 戚小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支票,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拿到这张支票,她就能拥有正常人的脸了,她为什么不答应呢。一百万啊! 她愣愣地看向雷神…… 一直以来都很耍酷的雷神,此刻看起来也不像先前那么冷静了,他也满眼不坚定地看着戚小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百万呢!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数字啊! 不用考虑了,她戚小篱就只有这点骨气了,为了整容,为了能拥有一张正常人的面孔,她也不用再征求别人的意见了。 她咬了咬牙,使劲清了一下喉咙,发出两个字来—— 第47章 出卖声音 “成交!” 柳妈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协议,递给戚小篱。 一切仿佛都在她的预料中一样,她居然连合同都准备充分了,这不得不令戚小篱感到震服。 她呆呆地接过协议一看,协议上的大致意思是:乙方戚小篱接受甲方柳妈妈的整形资助费一百万,乙方戚小篱以帮助柳伊伊成为“面具女生”作为交换条件。 戚小篱连想都没有再多想,便要在协议上签字。 雷神猛地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到:“你确定你要出卖你的声音?” “我,确定!我太需要这笔钱了!”戚小篱哆嗦着,同时又是斩钉截铁地回答。 雷神看着她戴着面具的脸,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个女孩太需要一张正常人的脸了! 可是,如果她不要这笔钱,凭着“面具女生”的名号去唱歌,能挣到这样一笔大数目钱吗? 有可能,前提是她能带给出品方巨额的利润! 可是,他又开始疑虑了—— 造星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一个无依无靠无背景的孤女,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谁还愿意去炒作她呢?天底下能写会唱的好声音和歌唱人才真是太多了。 这些似乎都充满了不确定……而眼前这个女孩是多么迫切地想要摘掉脸上的大口罩啊! 想到这,他本想阻止她签约的想法又败下阵来了。 戚小篱跟着柳妈妈坐上车,她要去录生平的最后一首歌。 这首歌是一个大牌制作人为戚小篱的嗓子量身订做的,据说词是柳伊伊亲自写下的。戚小篱只跟着伴奏哼了两遍就能唱出来了。 这首歌的歌词充满了淡淡的忧伤,很能体现她此时的心情。 戚小篱再看了一遍歌词,闭上眼睛,开始唱—— “我叠了一只纸船, 放入黄昏里的水面。 红月亮出来的惊喜, 坠入圆盘盘的水中, 捞也捞不起来。 亲爱的,你知道吗? 为了那只纸船, 我飘走了一根杏黄的发带, 有梦滋生的夜晚, 一滴雨湿漉了我的心情, 也沉醉了我的思念。 我牵挂着我的纸船, 在睡里也为它撑着雨伞。 啊,纸船,你飘远了吗? 啊,纸船,我就要随着你去远方, 有你在的黑夜, 我不再孤单。 ……” 这一段歌词刺着她的心,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了自己家陈旧低矮但充满了温暖的房子,想到了那盏昏黄的点灯下,爸爸妈妈和她凑在餐桌下的三颗其乐融融的笑脸…… 爸爸妈妈去了,就像纸船一样飘走了,去向了不知何方的黑暗中……自己背井离乡挣扎求存,不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理想吗?如果没有了歌唱,她活下去的价值是什么? 唱完最后一句时,她睁开眼睛,对面的雷神眼眶里也罕见地亮晶晶了。 雷神什么也没说,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了录音室。 戚小篱拿到了支票,雷神陪着她将钱转存到了她自己的账户上。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戚小篱打破了沉默,开口说:“谢谢你。” 雷神抬着有些发红的眼睛说:“以后听不到你唱歌了?” 戚小篱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有了这笔钱,以后她就可以拥有一张正常人的脸了,她就可以摘下大口罩和墨镜,昂首阔胸地走在阳光下了,再也没有人会歧视她了! 只是,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呢?就像被人掏走了心一样……唱歌从此将是和她无关的事了!为了保护林伊伊,她要永远保持缄默。 “你就这样把自己的声音出卖了?我真怀疑当初是不是应该帮你。”下车,走到了家门口,雷神才幽幽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戚小篱站在雷神家门口,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她手里握着的卡上沉甸甸的钱是一种出卖,出卖的是自己最宝贵的理想。 这理想是一鸣惊人剧组卖过一次的,她名誉上是想找回自己的东西,可实际上却是把它们提高了价格。 是的,她出卖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不能唱歌,她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如果说从前的她脸残了,那么现在的她连灵魂都残了! 不!她要找柳伊伊,她要毁约,把属于自己的灵魂找回来。 …… 柳妈妈对他们的返回有些紧张,不安地问:“你是觉得钱少了?我可以再加一些。” 戚小篱坚决地说:“不,我后悔了,我要唱歌,我不要钱。” 柳妈妈退后一步,果断地说:“你不能反悔,现在没有退路了。你已经签了协议了!你单方毁约是违法的!” 第48章 那些苦衷 戚小篱朝着柳妈妈一伸手说到:“把协议给我!你们串通一气蒙骗我才是违法!不然我就去找媒体曝光,我不信没有人管这件事!” 柳妈妈再也无法保持她的雍容和优雅了,她很明显地慌乱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何必,我给你这么多钱了,你可以加价,只要你肯放过我们!” 戚小篱摇头道:“应该是你放过我吧?” 柳妈妈焦急地说:“你不明白,伊伊她,她时间不多了……” 正说着,戚小篱迎面正对上一个女孩的目光,那是柳伊伊的目光。不知何时她出现在柳妈妈的身后。只见她脸色苍白,犹如一张白纸,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简直就如同贞子现行一样。 她直直地看着戚小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盯得戚小篱有些背皮子发乍……不过,戚小篱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这张颜色不正常的脸色,这个柳伊伊真的算是一个美人。 柳妈妈察觉出异样,回头看到柳伊伊,吓得不轻,忙解释道:“伊伊你上楼,没事,妈妈保证没有事,我们会给她足够的钱,她需要钱整容!” 柳伊伊愤怒地对着林妈妈做了个手势,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柳妈妈语无伦次了:“这都是为了你的心愿,你为什么不理解妈妈的苦心呢?” 就在这时柳伊伊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柳妈妈惊恐地叫道:“快来人啊,送伊伊去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里,柳妈妈给戚小篱讲了柳伊伊的故事。 令戚小篱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个让她无比羡慕的女孩居然得了绝症—— 柳伊伊,从小家庭条件就很优越。打她记事起,就开始学钢琴、小提琴,学国画,接受西式的教育。因为爷爷是华侨,他们家在国外也有产业业,所以她的小学一大半时期都是在国外度过的。 从小伊伊就非常喜欢音乐,尤其喜欢唱歌,因为老天爷实在是太厚爱她了——不但给了她一个优越的出身背景,还给了她一副堪称天籁的嗓音。 虽然柳妈妈非常希望将来她能子承家业,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梦想——做一名歌者。柳妈妈很开明,并没有像很多豪门那样一定要让孩子继承家族事业的意愿,她选择了民主。于是,小伊伊才得以在自己的梦想的舞台上烁烁发光。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很残酷的玩笑—— 十一岁时,一场恒久不断的发烧让她进了医院,查出血液病。这是一场相当顽固的先天性免疫功能缺失的疾病,当时的她意气风发,刚刚在少儿歌唱比赛中夺冠才不久,还在做着歌唱家的梦。 由于病原细胞浸噬了她的嗓子,她根本就无法大声说话和唱歌了。可是倔强的她还是坚持要唱歌,结果后来声带出现了变异,她突然就成了哑巴,发不出声音来了。她不得不面临做手术的结局。 柳妈妈送她到国外最好的医院去治疗,当时为了骗她同意手术,许诺术后一定让她恢复歌唱。可是手术后她的声带受损变窄,声音变得又细又小,无论是谁都回天乏术了。 这些年柳伊伊还编织着各种梦,就在去年,她不得不梦醒了,然后她要求回国。 柳妈妈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愿,一次无意中看到戚小篱在一鸣惊人中的演唱,当时柳伊伊也在认真地听……柳妈妈从柳伊伊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 她从女儿的博客里看到女儿是这样写的——“那声音应该是我的,如果,如果我没有得这场病,我和她的声音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可是,没有如果……” 看到这,柳妈妈的心都碎了。她决定无论如何完成女儿的心愿,为她出一张唱片,而这个戚小篱的声音刚好又和女儿很像的,恰巧她又是一直以面具示人,所以,柳妈妈心里渐渐有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柳妈妈找到了一鸣惊人剧组,给了一鸣惊人剧组一笔钱,他们马上就见利忘义了,表示可以按柳妈妈说的办。 开始柳伊伊并不同意柳妈妈的计划,可是柳妈妈把戚小篱的相片拿出来,跟她说这个女孩子很自卑,不想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宁可要一笔钱去整容。 柳伊伊动摇了,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太脆弱太短暂了,短暂到几乎在用一天、一天来计算,她太渴望能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唱片了! 好在妈妈的事业做得很大,公司旗下也染指了娱乐行业,她的舅舅(柳妈妈的弟弟)一直在经营着娱乐方面的事务。 舅舅曾经还说,等伊伊长大以后,自己亲自策划为外甥女灌制唱片呢! 可是,后来都成了不可能。 娘俩的这出“狸猫换太子”真是不得以而为啊,这才有了后来的假面具女生。 第49章 替声 “我求求你了,就当是你帮帮伊伊,她的日子真的不敢说多了,也许疾病随时都会带走她的生命……”柳妈妈说得泣不成声:“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不要介意,难道你希望那些喜欢你声音的人,看到你现在这张脸吗?” 听了柳妈妈这话,戚小里呆呆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陷入沉思—— 她想起那天夜里来偷拍她时那人的惊惧的表情,想起朱一鸣看到她脸时难以掩饰的厌恶,想起那些盯着她看的人……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她看到柳伊伊躺在那里,像一朵受伤的百合,凄美得让人怜爱。 她也是视歌唱如生命的人,为什么不能成全她呢? 柳妈妈默默地走过来,站在了她的身边,她看见女儿静静地躺在监护室里,不由得满眼的酸楚和无奈。 “孩子,只有伊伊才配得上你这么好听的声音!”她望着戚小篱说,满脸满眼都是祈求。一颗做母亲的心,眼看就要碎掉完了…… “是啊,只有柳伊伊才配得上戚小篱这么好听的声音!”她喃喃自语。 雷神过来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小篱的眼睛,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已经读懂了她。于是,他给了她一个坚强的臂弯。 “是啊,只有柳伊伊才配得上戚小篱这么好听的声音。”这是戚小篱对柳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和雷神便离开了医院。 这次同上次离开柳伊伊家不同,上一次她是出卖了自己的声音;而这一次,她只是把自己的梦想,让给了一个跟她同样可怜的女孩子,是心甘情愿的转让,不是出卖。 她来到了零点酒吧,酒吧已经没有她的工作位置了。她,不在乎了。 她依然戴上自己平时戴着的面具,在湘儿的陪同下,找了一个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 小迪给她端来了一杯kissinthedark(黑夜之吻)——稍重的樱桃香味混合轻微的杜松子香,微涩,这是一杯用三角形杯子盛着的暗红色液体,非常的好看。 “我喝不来这种酒,酒味比较浓,不过,看起来好看。”戚小篱对小迪说。 小迪嘻嘻一笑到:“才二十五度呢,怎么叫浓呢,我请客!黑夜之吻,多形象啊!” “我怎么会让你请客呢,你挣点钱多辛苦啊!”戚小篱说。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明白了做人的辛酸,挣钱的不易,特别是像小迪这样的人。 “没事,没事,好久没看到小篱姐了……” 小迪一定坚持要请,戚小篱只得同意了。 湘儿在一旁嚷道:“我也要喝,你也要请我!” “姐姐,拜托了,我才挣几个钱嘛,你一陪坐就是一个大钻戒呢!” 小迪说着,跑了,气得湘儿直翻白眼。 “我请你吧,你喝什么?”戚小篱忙说。 “我不让你请,你连工作都没有了……”湘儿撅起了嘴巴。 “工作没了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找的。”戚小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纵使心里难受她也不愿意再好朋友面前表现出来。 一个人难过好过多个人难过吧! 是啊,从今以后她不再是歌手,她不过是那个叫柳依依的女孩的替声而已。 替声! 这已成了事实,从此她再也不能站上舞台唱歌了!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就咬牙承受吧。 “你又不能唱歌了,你说你又做什么嘛!”湘儿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小模样,看着让人更加心疼。 “没关系——”戚小篱伸出手来捧着湘儿的小脸说:“姐姐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是吧?” 正说着,小迪又溜过来了,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杯酒。 湘儿一看就高兴地叫了起来:“也,蓝珊瑚,我喜欢呢!” 果真是,天蓝色的液体,看起来非常的舒服。这种酒是用薄荷和杜松子调制成的,酸甜适中,一样用三角形杯子盛着,而且度数只有十五度。 小迪却把这杯蓝色液体递给了戚小篱,将红色液体放在了湘儿跟前,然后说:“不用给钱了,我找了一个客户填上了。” 说完便对着戚小篱和湘儿一阵挤眉弄眼。湘儿朝着她白了一眼,也就不再挑剔了。 洋洋见到戚小篱也很高兴,上前就来了个热烈的拥抱,但又急着要去陪客人,便在戚小篱的面具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跑开了。 “等我忙过了来陪你哈!”她一边走一边大声说。 “嘿嘿,小篱姐,咱们就坐在这慢慢品酒,看那个李经理有没有脸出来与你打招呼。”湘儿气鼓鼓地说。 呵呵—— 反正戚小篱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李经理,也许他一看到她进来就躲了吧——做贼的人总是心虚的。 第50章 黑夜之吻 其实,戚小篱一点也不恨李经理了,这这个世界上,人要生存,总要担当各种各样的角色,是好人也好,是恶人也罢,命运总会给他们安排最合适的归宿。 有人说:“评价一个人善恶功过,要订棺而论。”也就是说,看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看他的现在,而是在他走完人生的这一刻来定论。 但愿李经理将来会成为一名好人,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戚小篱去入地狱吧,成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戚小篱凄然地摇了摇头,苦笑。 “鬼妹啊,你终于吃大亏了啊——” 威威瞅着空儿奔了过来,他幽幽地看了戚小篱半天,才说:“鬼妹,你被人绑架了啊!真是想死我了!”说完,做了个要哭的表情,接下来仍然给她奉上了一杯柠檬茶。 “润润喉咙吧,待会我安排你唱首歌,我给你伴奏。”他说。 “真的?”她一下子就兴奋得想要跳起来,不过,她马上就想到了和柳妈妈的协议,眼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 “最后一首歌,在酒吧里唱的最后一首歌……”威威双手握住了戚小篱的肩,似乎是在请求她了:“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个酒吧,恳求你再唱最后一首歌,好吗?什么歌,我去安排。” 他看着戚小篱的脸,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不舍。 “那就……《天使的翅膀》吧……”戚小篱艰难地说。 威威做了一个ok的手势,去了。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身影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稀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伤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只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 唱完以后,戚小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深深地朝着观众席鞠躬下去。多不舍啊!多不舍啊!她是如此挚爱着这个舞台……可是,她就要离去了,她的歌声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慢慢地从鞠躬中站直了身体,抬起头,猛地掀掉了面具—— 台下一片愕然—— 她微笑着给台下送出一个飞吻—— “再见了,面具歌手!再见了,戚小篱!” 台下哭了多少人?她不知道,她只听到“哐——”地一声,有人跌碎了酒杯,已经醉了。 …… 戚小篱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李经理也躲在角落听。当戚小篱弯腰低头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然后匆匆躲进了幕后。 威威丢了自己的吉他,将脑袋深深地陷入了双臂之间。 …… 离去,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戚小篱最后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零点酒吧的大门,看了一眼零点酒吧的灯火辉煌,她的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 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她猛地转身,大踏步地朝着暗处停着的一辆吉普车走去,雷神正在车上等着他。 在雷神的安排下,戚小篱去揣着她的“卖身钱”去h国整形去了,她满怀信心,相信自己回来一定是个崭新的面孔。 威威开始困惑了,纠结了,他发觉他喜欢上戚小篱了,虽然他一直叫她“鬼妹”。可是,没有鬼妹的酒吧,一下子就失去了灵魂。没有了鬼妹的威威也一下子就失去了精神。 晚上下班后,他没精打采地收拾行头准备回家。自从鬼妹“失踪”以来,他就不再喜欢赖在酒吧过夜了,而是天天都盼着早点结束工作,好回家睡觉。 说起那个家,无非也是一间出租屋。 “威威哥,你又要早退啊?” 什么时候,古怪精灵的小迪已经闪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早退哈,任务完成了。”威威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回答。 小迪偏偏就要凑到他的面前,用两根手指头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是几?”她问。 “叉叉。”威威仍然没有抬眼皮,随时准备离去。 “噗嗤——”小迪笑了:“叉叉什么呀,叉叉你个大头啊!” “好了,别叉叉我,我要打道回府了。” 小迪一把拽住了威威的胳膊,央求到:“威威哥,你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你就看我一眼吧!” 威威将眼睛一翻,说到:“看什么看,要兄没兄(胸),要股没股……你当我喜欢未成年人少女啊?” “谁说我没有胸?乌龟有肉在壳壳头呢!”小迪将一张小嘴撅得老高老高,望着他。 威威勉强伸出手来,做势要往她的兄脯摸上一把—— 她将兄一挺,迎了上去—— 第51章 超级自恋的威威 威威的手却来了个反转,直接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一下,说到:“小妞,你怎么一点也不矜持呢?哥喜欢矜持又闷骚的女人,你还是去跟你的小篱姐学学吧。” 小迪气得跳起脚来,对着他吼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小篱!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威威嘻嘻一笑,很流氓地将脸凑在她的耳旁说:“因为鬼妹比你有女人味,知道什么是女人味吗?” “什么是女人味嘛?”小迪闪着一双大眼睛问到。 “女人味就是……”威威暧昧地一笑,低声说到:“看到这个女人我就想那个……然后春心荡漾……” “那个啥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那个啥……”她故意对着他做了一个魅惑的动作,再抛上一个挑逗的媚眼。 威威做出一个想吐的表情,冲她说到:“你这叫女人味吗?你这叫*裸的那啥勾引!拜拜,妞,哥今天撸过了……”然后将头一甩,径直走了。 小迪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恨恨地说:“小心强撸灰飞烟灭!撸死你娃!” 回到家里,和他同住一房的老婆早就已经安寝了。 别误会,此“老婆”不是那“老婆”,此老婆只是一个爱心泛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威威常常跟同事们开玩笑说,家里有一个同居的老婆。 呵呵,这老婆就是黄阿姨,当然不可能和她同居了,只是共同居住了这一套二的房子而已。 黄阿姨其实是这套房子的房主,她有个十六岁的儿子在这座城市的一所重点高中读书。黄阿姨没有工作,老公是做生意的,家又在外地,这套房子只不过是她用来发家致富的众多房产中的一套而已。因为儿子的原因,她索性跑到这座城市,住在这里陪读。 哎,有钱真是好啊,处处都是家。 因为儿子在学习住校,只是周末才回来,所以,这个黄阿姨泛滥的母爱便意外地泼洒到了威威的身上。 跟着这个黄阿姨住,威威真是幸运之极,相当于捡了一个妈。 不但每天有免费的饭吃,(当然也仅仅是一顿午饭,因为早饭没时间吃,要睡觉,晚饭不常在家里吃),还隔三差五地进来将他的脏衣服些拿去洗干净。打扫卫生、整理物品,那是自不必说,整个家里那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啊。 威威心虚地瞄了一眼黄阿姨紧闭的门,幸好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卫生间洗漱,生怕搞出点声响来惊了她的睡眠。 这黄阿姨啊,睡觉警醒得很,微微一点声响都容易将她惊醒,一旦醒了,就会找你唠叨半天。 也不是唠叨什么音乐啊艺术什么的,而是唠叨她麻将桌上的趣事。 好在今晚威威回来得早,才刚刚一点钟。 若在平时,一般回家都是两点半左右,黄阿姨就像上了发条似的,准在这个时候醒来,然后出来问他,“吃饭了没有?”、“想不想吃东西?”“跟你说嘛,今天我又输了,明明该吃个点炮就走的,偏偏我心大不想要,结果给人家点了满贯……” 真心太无聊了,幸好她的生物钟准点,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 回到屋,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看完了城市新闻的深夜重播,又是那些翻来覆去的吹牛皮广告。 “啪”,关了电视,他拿起电话想打个电话出去。给谁打呢?当然是鬼妹了。不过想到鬼妹肯定早就休息了,万万不能影响她的治疗,于是又放下了手机。 再说,在h国,她也许收不到,多半常常是关机,国际长途呢,多贵的。 哎,真是命苦哇,每到睡觉时间还真是睡不着。好在还有电脑,还能在网上泡个个把小时。 打开电脑,看到邮箱里几封信,全是些垃圾。不过,威威今晚无聊,就算是什么漂流瓶、广告求职等垃圾也拿来翻翻看。 很快威威的两眼就闪光了,他点击的邮件中居然看到一张女人的半果体照片。 夜深人静,寂寞股男一个……这是想干什么的节奏…… 细看一下,不认识,好像是某个不知名的ji女演员吧。卧槽!肯定是身边那帮整天讲黄色段子的狐朋狗友干的! 想引诱我?看我笑话? 威威查阅了一下邮件来源,邮箱名挺陌生,发邮件的人是一个自称“玉女张白字”的人。 威威一下子血脉贲张,情绪受到了高度的挑战,打算奋起去卧槽他祖宗八代,以显示自己的雄心动物本能。 正准备洋洋洒洒地狗血yy一大篇发过去的时候,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 万一不是他们呢?万一是楼上那个张大妈呢? 说起楼上那个张大妈…… 第52章 吉他手来是算盘手 哎——威威又要叹命苦了,谁叫自己长了这张勾人魂魄的小白脸呢!那真是人见人爱,叫花子见了都要掀口袋!为什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连绝经期的老娘们都忍不住要爱死这张脸了! 那个姓张的老婆娘,一年四季都不正经,肥得像头猪,还擦脂抹粉、逗猫惹狗的,甩着个世界无敌的超级大屁古满楼梯游逛。 有一回在楼梯碰到威威,还直勾勾地一个劲地对他抛媚眼—— “哇,小伙子好帅哇,听说你是搞音乐的哈,艺术青年呢!哇塞,改天我们去喝咖啡哈!” 吓得威威双腿发软,一个跟斗栽下楼,跌得鼻青脸肿。到了酒吧被大家审问了半天—— “你娃遭车祸了哇?” “莫非是当了“尖”夫,被人家男人捉尖在床被暴打了啊?” …… 晕,直接晕! 他差点就像鬼妹一样,找个面具来戴在脸上了。 威威想,这事极有可能是张大妈干的,他才不敢跟那个老婆娘叫板呢! 虽说作为音乐人,有个把粉丝追捧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问题是对方来者不善啊,他可是很怕惹火上身呢!说不准哪一天,一不留神就被那张大妈弄回去,关进屋里玩到半死…… 天啦,一想到这,他便浑身战栗,特别怕,于是强忍住没有骂人。 威威胡思乱想了一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在金色的夏威夷沙滩上,他戴着一副范思哲太阳镜,四仰八叉地躺在白色的沙滩椅上晒太阳……突然前面风情万种地走过来一个美女,穿着三点式,扭着腰肢朝着他而来…… 他睁大了一双眼睛,正迷迷地打量着美女的三围,不知啥时,美女已经朝着他扑了过来…… 细细一看,仿佛是初恋的三三,又如是鬼妹回来了,原来鬼妹换了一张如此美轮美奂的脸,他顿时就欣喜若狂了。 鬼妹上来,靠在他的身边,身上散发着一股幽香。 威威近乎贪婪地在她身上吸了两口气,马上就飘飘然了。 女人的芳香,真是令人沉醉啊! 正在他神魂颠倒之时,突然有人提着一串鞭炮来,在沙滩上肆无忌惮地点燃了,“啪啪啪”的鞭炮声一下子就把怀里的鬼妹惊跑了…… 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醒了。原来耳边传来了一串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卧槽你大娘啊!到嘴的鸭子都飞挂了! 他恨恨地骂道:“谁他妈这么缺德?硬生生撵跑了我的鬼妹!” 一想到鬼妹,还有梦中鬼妹那张绝美的容颜,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狠狠地吞了两口快要流出嘴角的哈喇子,对着门外吼道:“是谁嘛?睡了!” 门外的敲门声瞬间就停下了,只听得黄阿姨关切的声音传了进来—— “威威啊,你回了么?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回来就好,回来了我就放心了。你睡吧,好好休息哈!” 卧槽,还睡个大头啊! 威威瞟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手机,刚好两点半,也就是平时自己下班的时间。 我的神啊,可爱的,亲爱的黄大妈,你还我的鬼妹来啊!我的倾国倾城的鬼妹! 好悲催啊,二十六岁了,还在每晚孤枕难眠。要是在老家的县城,连娃娃都可以跳着去打酱油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恋—— 初恋是个好性感的姑娘。 别看威威现在做的是吉他手,在大学里他可是学的财经专业啊。哎,造化弄人啊,本来该拨算盘珠珠的手,却拨弄起了吉他,真心对不起父母的殷勤期盼啊! 可是因为自己的初恋,他把算盘珠珠都丢了,就是因为她想做一名歌手。因为她想做歌手,他才捧起了吉他,在校园里组建了乐队,力捧她为女主唱。 可是毕业后的女主唱却抛下他和音乐跟着一个暴发户跑了,留下他继续苦逼地做他的吉他手。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现在的初恋也不知此刻正和哪个男人相拥而眠呢! …… 一觉睡到中午,刚到十二点,“老婆”又来敲门来了—— “威威,吃饭了!” 威威一个跟头翻起来,飞快地穿好衣服,冲进洗手间,三下两下就将脸洗白了出来。 “哎,黄阿姨,我问你一个事,你知不知道楼上那个老婆娘叫什么名字?”威威一边吃饭一边问。 “老婆”有点迷糊了:“哪个老婆娘?” “就是那个,很肥的那个,比你还肥的那个。” “什么,我很肥吗?”“老婆”下意识地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奶油肚皮。 威威自知失言,赶忙说到:“哦,你不肥,我说错了,你是丰满!那个老婆娘才是肥。” 第53章 公主小妹 “老婆”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到:“哪里是老婆娘嘛,人家才三十多岁呢!” “啊,都三十多岁了,还不老?”威威夸张地说。 “老婆”笑着说:“那我岂不是更老了……” “你不一样,你越老越慈祥……”威威扒了一大口饭进嘴里,又补充说明到:“你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她算什么,没法比。” “哈哈,就你嘴巴会说。”“老婆”的一双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突然她感到可疑:“你问她干嘛呢?” 威威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听说她姓张,会不会叫张柏芝呢?” “哈哈哈——”“老婆”大笑:“她那个样子,叫张柏芝?做她的春秋大梦吧!听说她叫什么……什么呢?哦,对了叫张凤英。” “哇——我吐!”威威做了个想吐的表情,表示十分不待见这样土的名字。 “你问她干什么呢?”“老婆”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什么,我经常在楼梯间碰到她,看她脸上的粉都打成腻子膏了,所以好奇就问了。” “哦……” 吃了饭又是睡觉,到了傍晚,威威揉着眼睛去上班,一出门就跟个特工出行一样,就是提防楼上那个张大妈从天而降,真心说搞得像个贼一样。幸好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进了酒吧,他第一时间就跑去泡了一杯柠檬茶,刚好泡好,却想起鬼妹已经不在了,不免心中惆怅起来。 他叹了口气,这玩意不是他爱喝的,就像鬼妹说的一样,一股洁厕剂味道。正好小迪在那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东张西望的,他朝着小迪一挥手,小迪便上上了发条一下直奔过来。 “威威哥,有事召见?” “嗯,赐你一杯毒酒。”他朝着那杯柠檬茶撸了撸嘴。 “要得,是杯毒茶我也心甘情愿饮尽!” 小迪端起这杯柠檬茶便喝了一口,烫得吐出了舌头。 威威摇了摇头,叹道:“没法,还是学不会矜持!”说完便又自顾自地走开了。这厢,小迪端着这杯烫烫的柠檬茶,朝着他的后背气鼓鼓地翻着白眼。 很快又混到了下班时间,一回到家,威威便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脑,不免又吓了一跳——新邮件中又有“玉女张白字”寄来的邮件,又是一张令人血脉贲张的半果照。 威威气极,妈的,这个张大妈怎么回事?昨天就警告过她不要乱来,怎么听不进去?于是他又耐着性子客气地提醒她:“如果再这样侮辱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果然,对方就收敛了。 第二天,他收到“玉女张白字”的一封道歉信,信上说,她是个高校的女学生,刚刚被男人骗了,想找个男人消遣,没想到恰恰就遇上了你这样的正人君子……等等等。 哦,原来是一场y遇啊! 不是楼上那个张大妈啊! 威威暗藏在心底的色心“呼啦啦”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马上便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给她回了信,说了一大通安慰加勉励的话,并表示愿意像大哥哥关心小妹妹一样帮助她走出失恋的泥沼。 这一来,电脑角下的小喇叭便开始扩散射线了,原来是“玉女张白字”来加他为qq好友了。 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他飞快地点了同意。 哇,原来“玉女张白字”有个很纯洁很高尚的q名,叫“公主小妹”。 他非常狡猾地将自己的视频用一小片纸张,沾上一点口水,蒙了,然后对着对方的视频点了一下,他就想看看“公主小妹”长成什么样子。 是清纯还是甜蜜?是性感还是可爱?或者集性感美丽于一身? 谁知视频转了半天,出来一个和他一样的图像——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视频坏了。”公主小妹说到。 卧槽!当我是“图们图森破”啊! 哦,对了,图门图森破是什么意思啊? 好像是一句骂人的词吧。 作为一名天才绅士,怎么可以在女士面前骂人呢? 为了表明自己很绅士,他只得向对方发了一个微笑表情,再配上很有可塑性的两字——“呵呵”。 接下来几天,公主小妹天天都会与他qq聊天,聊心情,聊爱好,聊人生。不管威威是用电脑或是手机上网,只要一打开,第一个闪现的头像便是他的“公主小妹”。 “这算不算出轨呢?”他也扪心自问。 可怜的鬼妹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进行着凤凰逆磐的再造呢,他却在这精神出轨了! 威威感到有些许的愧疚,不过这种愧疚很快就被对“公主小妹”的神秘期待给替代了。 哎,没法解释,男人就这样!动物本性啊!谁叫自己是雄性动物呢?他自嘲地想。 很快他便死缠烂打地博得了即将同“公主小妹”见面的机会,他们约定,星期六下午,在人民公园见。到时女方戴绿头巾,接头暗号是—— “我爱张柏芝”。 第54章 出门遇见妈 星期六,一吃过午饭,威威便忙着打扮起来,他平生第一次拿着香水瓶对着两个胳膊窝“噗嗤,噗嗤——”地猛喷了一气。 话说这香水是从何而来呢? 原来那天他为了找一件从前穿过t恤,翻箱倒柜地打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一个旧的旅行箱,居然在旅行箱的角落发现了一瓶香水,还是什么香奈儿几号的,估计是前女友三三遗留在此的。 他又罕见地将自己一头从来就任其自由伸展的个性头发,打上了摩丝,梳了一个非常有品位的,油光可鉴的老板头。 他得意地在镜子面来照来照去,发觉自己这一打扮还真就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好在黄阿姨一吃完午饭便被人催着出门打麻将去了,否则,见到他今天这样梳妆打扮的,还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啊?说不定还要跟着他,一路尾随到与佳人约会。 出门前,他刻意将手机qq挂上,刚好“公主小妹”也在上面。他赶紧给“公主小妹”发过去一个拥抱和一朵玫瑰花,再抛上一个媚眼。 “亲爱的,我出发了。”他发出信息,还不忘喜滋滋地叮嘱一句:“记住戴上绿头巾哈!” 对方“嗯”了一声,头像便暗了下去。 刚走出门他便开始拍脑门了—— 我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约定她戴绿头巾呢?那跟说“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当初不想到戴红头巾,或者是黄头巾,或者干脆什么颜色的头巾都好啊,偏偏提议戴绿头巾……汗! 而且,话说,戴绿头巾的提议还是他出的,真是馊主意啊! 哎呀,真是图们图森破啊! 这次是骂自己! 他懊恼家羞愧地再次拍打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这个脸真是糗大了,人家公主小妹还不知怎地在背后笑话他没文化真无敌呢! 还好,幸好,不是提议让我威威戴绿头巾,否则这一世英名便是毁了。 正在闷头懊恼之际,不想刚下楼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他刚想把这股子火发到那人身上,骂上一句的,抬头一看,不得了,眼睛扫射到的居然是他日思夜想都怕遇到的张大妈。 这一惊,他双腿一软,差点就一头栽进张大妈肥厚而宽大的怀抱里。 这张大妈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看来今天又是九死一生了!三十六计,逃为上策!跑! 他硬着头皮,想要冲出张大妈的包围圈,无奈张大妈早就料到他会出这招了,于是张开像老鹰一样强大的臂膀,向他扑了过来。 他左闪右跳,前仆后继,却怎么样也不能摆脱掉张大妈的控制。这个张大妈,整个人就如同一堵墙一样,牢不可破地将他一步步堵向了楼梯间的墙角。 无奈至极,他只有对着张大妈百般央求了—— “美女,借过……让条道吧!兄弟我而今眼目下真是有急事啊!” 张大妈伸展着一对超级大臂膀,盯着威威的脸,嬉皮笑脸地说到:“什么事这么急呀,难道是等着去约会?佳人等着你呀!” 那做出来的嗲声嗲气,和从化得血盆大口的嘴里喷出的呼呼热气,直教人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堆掉到地上,紧接着又起一堆。 还有,那从张大妈浑厚的身体各处散发出来的刺鼻的香水味,直接盖掉了他胳膊窝里的香奈儿几号,直熏得他头昏眼花…… 看来今天真是九死一生了,贞洁要保不住了。 眼看着张大妈便将他一步一步地逼进了墙角,他只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干什么?耍流氓嗦!” 威威睁眼一看,原来是物管处的老保安巡逻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根塑料棍子。 谢天谢地!真是苍天有眼啊!威威差点就要跪地向老保安磕头了。 张大妈被老保安这一吆喝,不由得放下了双臂,威威趁机一溜烟子逃脱了。 只见呼呼的风声从两耳便擦过,风中还传来张大妈和老保安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声—— “你真是恬不知耻哇,非礼人家小伙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非礼他嘛?你才管得宽哟,人家两个谈恋爱你也要管!” “谈恋爱?谈恋爱也不要在公共场所搞得这么鬼哭狼嚎啊,像在搞强尖(这个字是同音字)一样!” “我喜欢,咋啦?你管得着吗?我要去物管投诉你!” …… 我晕,这才是黄泥巴掉进裤裆头,不是屎都是屎了! 想他威威堂堂一个音乐才子,如白璧般的节操,居然从此被这个发花痴的张大妈和那个糊里糊涂的老保安给彻底抹黑了。 第55章 公主小妹是谁 不过,此刻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梳得油光可鉴的发型,已经在与张大妈的殊死搏斗中被弄成了犀利哥了,擦得光亮可鉴的皮鞋也被张大妈的大肥脚给踩了好几个鞋印,但是他全都顾不上了。 当务之急,他一心只想赶着去见他的心爱的,挠人心尖的公主小妹。如今只有她,才能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了。 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发动了他的那辆经济适用性小车,朝着人民公园飞奔而去。 到了人民公园,他停好了自己的小马儿,来到了约定好的大门口,开始在风中站岗。 可是他站了半天也没见有一个戴着绿头巾的女孩子出现,偶尔有个把头上别着绿发夹的女孩路过,他便眼睛直直地看着人家,引来人家厌恶的白眼无数。 于是,他又打开手机看上面的qq,只见对方的qq头像仍然是灰茫茫一片。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戴着绿头巾的女孩出现,而且一下午对方的qq都罕见地灰色着,一片沉寂。 完了,被人放鸽子了!也许这个公主小妹还真就是那个张大妈呢!也说不准根本就是个搞恶作剧的猥琐男人! 他又一次拍打了自己的脑门,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为了一个网上胡洽的不认识的人,这样去认真,还在风中站了一下午,真是太“图们图森破”了! 这是一个二十大几的男人该做的事么?威威啊威威,你赶快回老家去,一头扎进老乡的红苕地里装红苕土包子算了! 眼看着上班的时间又要到了,威威只得鬼火冒地找了一家路边小店,食不知味地吞下了一碗小面,然后垂头丧气地驾着他的小马儿去上班去了。 刚好来到酒吧坐定,他一打开手机,就见公主小妹的qq在闪,她还居然有脸给他发了一个眨眼的表情。 他狠狠地将自己的qq下了线。 又来撩拨咱爷们了! 卧槽!老子不理你了,毫无信用可讲的小娘们,你以为你是谁?不是鬼妹还装上鬼妹了! 威威真是生气了,他都懒得再搭理她了! 浪费了那么多的宝贵时间,难道就是为了去人民公园大门喝一下午的西北风? 有这样的时间,他都可以胡乱构思出一首不上档次的歌曲了,拿去滥竽充数地卖给一些三流的网络歌曲制作人,也可以有几张人头票子数了。 切,再骂一声“图们图森破”! 稀罕你个大娘!要不是我的鬼妹离开了,我才懒得浪费精力和时间来与你玩暧昧,这年月,大家都这么忙! 威威越想越气……最窝火的是,还差点被张大妈强暴! 真是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张柏芝吗?就算张柏芝来约我,我还不见得就有兴趣! “人分三六九等,肉有五花三层,没有这些鱼鳖虾蟹,哪有这些花花世界;我捧你时,你是玻璃杯子;我松手时,你就是玻璃渣子;不要把自己想得多么牛逼,再厉害的香水也敌不过韭菜盒子。” 空了吹吧,哥哥我玩音乐艺术去了,色诱啦啦,估到摸你,公主小妹。 猛一抬头,见到小迪那个鬼丫头,又开始伸头缩脑、鬼鬼祟祟地朝着这边打望了。 什么跟什么哟,没办法,帅哥嘛,对这些小姑娘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威威一甩头发,不再轻易地向她瞟上一眼。没得法,现在的小女生,只要一沾上,便甩不脱。 说起小迪这丫头吧,也不是不漂亮,也不是不可爱,甚至也还算有点头脑,可是令威威鄙视的是,她咋就不能矜持一点呢?让男人没有征服的*! 特别是在威威面前,跟那个张大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随时随地都在找机会调戏他,非礼他。这样的女人真是令男人倒胃口! 知道吗,男人都是雄性动物,送上门来的货,跟那些处理品有什么区别?这个小迪,长着一副聪明相,怎么在男人面前就这么不开窍呢? 哎——他摇了摇头—— 泡这样的女人,没兴趣!没有冲动的理由! 他猛地又想起了“玉女张白字”,好刺激,好让人联想翩翩啊!她究竟是不是楼上那个张大妈呢? 哟西—— 一想到张大妈,威威的身上又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他打了一个冷颤,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像一只狗在抖身上的虱子一样,一阵猛地抖动后,这才感觉好了,甩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全是些豪放女啊,惹不起! 还是鬼妹好!我可怜可敬可爱的鬼妹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到我的怀抱啊! 这一晚,他躲掉了小迪那飞过来的无数个崇拜加魅惑加勾引的眼……可是,临到下班出门时,他还是被小迪拽住了。 “威威哥,外面好黑,好可怕哟,又下雨了……我坐你的车回去吧!”小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拽住他的胳膊撒娇。 装可怜?博取怜惜?哥哥我不吃这一套哈,你又不是鬼妹。 “不干!咱们又不同路!”威威面无表情地断然拒绝。 “干嘛!”小迪依然拽着他的胳膊,又是嘟嘴又是撒娇:“人家真的很怕嘛!你看嘛,外面下雨了,还那么大。再说现在打车又不好打……”说着,将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他差点就心软了,不过,他觉得自己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不能随便被女人的几句娇言软语给拿下。 于是他故意不屑地说:“那你随便去找个冤大头男人送呗!要不,让李经理送,这是他应该做的,而且他又与你一个方向走。” 正说着,抬头正好看见李经理出了办公室门,他便冲李经理喊道:“老李,这妹子落单了,你上哈!” “你这人真是——!” 小迪生气地摔掉了他的胳膊,扬起手,给了他一个小粉拳,然后赌气冲出了门,冲进了夜色中。 威威朝着她出去的方向耸了耸肩,又回头冲着李经理摇了摇头,表示没奈何,不可理喻。 李经理勉强做了个笑的表情,走开了。自从出了戚小篱的事件后,李经理现在便常常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们,估计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羞愧吧。 威威满不在乎地迈出了门,果然外面正下着雨,不但下着,而且还下得有点大,像果子泡一样。地面上早已经有了积水,天空中的雨还在刷刷刷地一个劲往下掉,落在地面的积水上,溅起一个一个的水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小迪刚才可是光着头冲进雨水里的啊,连伞都没打一把。这夜,这雨,又是个女孩! 哎——这丫头,怎么就这样任性呢! 威威的心,一下子就纠结了起来,充满了无限的担心。 哎,没办法,天生就是一副菩萨心肠,什么都见得,就是见不得女孩子受苦受虐。 于是他赶紧开着车,向小迪出门的方向追去。 赶了一截路,就在前面,透过雨帘,他看见一个娇小的身躯在雨中挣扎着前行……那副瘦小的身板,紧缩得成了一团最小的面积,像极了一只直立蜷缩着行走的虾米。 那不正是小迪吗?他的心也顿时跟着缩成了一团。 他将大灯打开,射向她……小迪那小小的身躯瞬间便被一大团强烈刺目的光芒所笼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惊恐地,茫然望着这突如其来的车光。 威威将车开到她的身旁,打开了车窗,冲她叫到: “傻妞,是我,快上车!” 第56章 越界 小迪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是威威,于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种惊喜的表情如同一轮小太阳,刹那间便代替了她才刚一秒钟前的惊惶无措。 她湿漉漉地一身钻进了车里,坐在了副驾上,冲威威一个劲地傻笑。 威威从后视镜中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说:“别笑了,快说,上哪?” “上你那!”小迪脱口而出。 威威把眉头一皱,厉声说到:“开什么玩笑?快说,回你家还是把你载回学校?” 小迪吓得一吐舌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到:“回家。” “好,你指路。” 小迪望了望威威严肃的表情,只得收起自己的一脸花痴相,答应到:“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余的话,威威只是专注地开着他的车,偶尔问问小迪左转或是右转之类的话,小迪除了回答这些话题外,也基本关掉了她的话匣子。 到了家门口,威威将车开进了小区,开在小迪家单元楼下的门洞边停下,对她说:“下车吧,回去冲个热水澡,然后把头发吹干再睡觉,免得感冒了。” 好窝心的嘱咐哦,小迪顿时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并没有马上就下车,而是沉默了片刻,再弱弱地问了威威一句—— “威威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说什么呢?快回家,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威威假装不耐烦地说,他可不想被这个女孩子如此无聊地耗在这里谈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话题。 小迪,愣了愣,突然说到:“我是玉女张白字。” “什么?”威威的眼珠子都快崩了出来。 “接头暗号——我是张柏芝……人民公园门口,头戴绿头巾……”小迪继续说。 “啊!” 一股火起,威威猛地打开车门,从驾驶室跳了出来,三下两下冲到副驾这边,拉开车门,一把将小迪拽了下来。 “滚!”他怒吼一声。 小迪不提防,一下子就跌倒在了雨水里。她从地上翻身起来,疯了一样冲向威威,将他死死地抱住。 威威的脑袋都快炸了,低声吼道:“你是玉女张白字是吗?”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滴打在了小迪仰望着他的脸上。 “嗯。”小迪使劲地点了点头。 问这些有个屁用!这些专属于他和公主小妹之间的暗号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他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一向被他看不起的小女子给愚弄了,而且愚弄得像个十足得傻子。 “好,你是玉女张白字——好!”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然后猛地将她一把提到胸前,张嘴一口堵在她的唇上。 “今天晚上,我要让你成为真正的*张白痴!” 他狠狠地说着,一把将湿漉漉的她扔进了汽车的后排,然后自己重新上了车,驾着车往小区的最偏僻处而去。 猛地他停下了车,从驾驶室下来,“砰”地一声关上门,如饿狗扑食般扑向了后座的小迪。 小迪还没来得及“啊”出声来,一切便都不由她控制了…… 当他瘫倒在座位一边的时候,他的愤怒也随之跑远了。 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清理后,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歉意地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小迪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这才轻轻地对他说了句:“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 然后她勇敢地搂过他的脑袋来,在他的唇上吻了吻,说到:“不要以为在夜场上班的女孩都是坏女人,她们有些人也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也许你平时看着我多么的开放,甚至把自己武装得就像个破罐子破摔的放荡女人一样,其实那些都是假象,无非是工作需要,想从那些男人那里多诓些酒钱罢了……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了。” 说完,她拉开车门,从容地下了车,向家门口跑去。 威威呆在车里,木木的眼光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门洞里,耳边萦绕着她刚才的话,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回家后,一身湿漉漉的威威朝着迎接他的“老婆”黄阿姨仓促地打了声招呼,便一头钻进了卫生间,他发现自己的内k上竟然沾有两点鲜艳的红色。 他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原来小迪没撒谎啊,她还是个楚?! 她还是个楚? 她果真是第一次? 威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 难道内k上那两点是蚊子血?是姨妈经?可是刚才她明明……明明…… 威威这才回想起,小迪刚才咬牙切齿的痛苦样子……感情那不是陶醉?! 难道我真的伤害她了吗?她真的是第一次啊? 他狠狠地甩了甩头,想把脑袋里的罪恶甩出去…… 他打开淋浴开关,任由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他需要冷静!需要冷静!脑子里乱的很! 听说现在装楚的人可多了,特别是那些在夜场上班的,为了淘个好价钱,常常去医院做那啥修复,做一次修复不过几百块钱,可是淘一次却会翻回好几倍,多划算啊。 想他如此见多识广英明神武的威威,怎么能被小女子所愚弄呢?就像“公主小妹”、“玉女张白字”……这个小女子还有多少鬼花招没有耍出来呢? 想到这,他又不确定了,于是赶快冲完澡,进屋去问度娘。 他登录了一个两性话题的圈子,提了一个问:“我不是第一次之身了,可我快结婚了,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洞房花烛夜变成一个白璧无瑕的第一次?” 很快,便有“专业人士”给出了洋洋洒洒的建议一大篇—— “两个人独处一室时,你稍微故作紧张,先不要太主动了。用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不时的装作害怕的样子。或者说,把灯关了吧,你这样对我,我很害羞……” 长篇大论,讲解得非常仔细,每个细节都讲得惟妙惟肖。 晕…… 难道女人都这样装第一次的吗?可是前女友三三就不是第一次啊,我不是一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吗? 这些可恶的女人,你们装什么装啊?来点真实透明的不好吗? 这一夜,威威失眠了。 接下来几天,威威和小迪都像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躲起对方来,凡是有威威在的地方,小迪就刻意地走开。 这一切都被洋洋看在了眼里。 “你们俩个一定有问题!”她意味深长地对小迪说。 小迪面无表情地回答到:“能有什么问题?爱情吗?你小说看多了吧?话说你也不像是言情小说里那纯情的主吧?” “说什么呢?”洋洋拿手指头在小迪的额头上一弹,小迪“哎哟”一声闪开了。 “不是吗?咱们夜场混的人,还会有什么纯情的故事,有的不过是灯红酒绿、紫醉金迷的滥情罢了。”小迪自嘲地说。 洋洋嘻嘻笑道:“难道你和他滥情了?被他强了还是被迷了?看你这副样子,像戴着面具一样,不难受吗?嘿嘿!”说着伸出手来,在她的脸前晃了晃:“装什么装?被强了怎么不去告他?把他送进大牢啊!舍不得嗦?是不是?是不是?” “别闹了……”小迪面色凝重,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的样子。 这小妮子,平时的嬉皮笑脸和嚣张都跑哪去了呢?难怪人家说爱情是毒药,中了爱情毒药的人都没救了,患得患失,神思恍惚,跟要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完了!你彻底完了!”洋洋一边说一边扭着腰肢走开了,她要陪客人喝酒去了,挣钱钱去了。 爱是什么? 答:爱就是迷糊。 第57章 惹上大事了 小迪这厢还在发呆,李经理过来说:“丫头,别再灵魂出窍了,收回来吧,开工了。” 小迪强打精神地望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戴上她的兔耳朵发夹卖笑去了。 第二天,小迪没来酒吧上班,整个晚上威威都没有看见她的兔耳朵晃动,他感觉有些奇怪,不由的想到,难道她生病了吗? 第三天,小迪依然没有来酒吧上班。威威心里就更疑惑了——难道真的是生病了吗?他想给小迪打个电话过去探探虚实,这时才发现,原来平时是如此的不重视她、看轻她,手机里居然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存下。 他去吧台找到了一张电话联系卡,这才把小迪的电话号码存进了手机里。他几次翻出她的电话号码来想打过去问问,但始终没有放得下这个面子来。 第四天了,小迪还是没有来酒吧上班,他开始担忧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从来就没有缺过工的小迪已经连续旷工三天了! 他终于拨通了小迪的手机,但无论他怎么“喂喂”,对方就是不吭声。 “你怎么了?说话呀!”喂喂对着手机吼了起来。 对方还是不吭声。 最后威威几乎是暴吼了—— “你死了吗?张白痴!” …… 忙音…… 忙音过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威威真是气坏了——这小娘们,想造反啊?他真是恨不得将她从电话里面一把抓出来……再打电话,已是关机。 气坏了的威威扯住了洋洋,气急败坏地问到:“小迪哪去了?为什么不来上班?” 洋洋一脸讶异地看着他,说到:“小迪不来上班了,你不知道吗?” “不来上班了?”威威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在说谎吗?什么叫不来上班了?” “不来上班了你都听不懂吗?”洋洋反问。 “不知道!”威威更加糊涂了,问到:“她为什么不来上班了?” “不知道,你问她去啊!” “我就问你!”威威恶狠狠地大声说到,样子很吓人。 洋洋一下子就被她的凶狠样子给镇住了,她喏喏地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说辞职不干了……具体情况怎样,你可以去问李经理。” 威威一把甩下她,二话不说,径自朝李经理办公室去了。 “神经病……”洋洋朝着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赶紧溜掉了。 小迪果然辞职了。 “她为什么要辞职呢?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威威问。 其实,在威威看来,作为一个女孩子辞去这样的一份工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威威的女人,无论从前还是将来,他都不允许她走进这样的场所上班的。 他现在只是生气而已,他非常气恼的是,这个鬼丫头连辞职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告诉他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掉了。而接下来李经理的回答更让他觉得啼笑皆非。 “她说,她可能要怀孕了,要回家养孩子去。”李经理慢条斯理地说。 “啊!” 威威当场就被震得目瞪口呆了。 她?一个学生,怀什么孕?养什么孩子?这谎也撒得太弱智了吧!难道……难道她在陪客的时候被人那个了?早在我与她发生关系前就遭遇了“不测”?那,那天晚上撒在后座上的那几滴血又是怎么回事? 他使劲地用双手挠了挠头,脑袋里一团浆糊。李经理诧异地看着他问:“怎么,她辞职与你有关系么?” “哦……不……哦,我出去了……出去,还有事……” 他语无伦次地回答着,慌乱地走出了李经理的办公室。 自从从零点酒吧辞职出来,小迪便一直处于神魂颠倒中。一方面她非常享受威威给她打来的电话,她喜欢听他在电话里发火抓狂的吼叫,一方面她又拒绝接他的电话。 这种复杂的报复的快感占据了她的整个胸膛。可是一旦威威停止了给她打电话,她又十分想念……整个人陷入了欲罢不能的怪圈。 自从戚小篱走后,湘儿又搬回到学校寝室来住了。因为姑姑家离学校实在是有点远,每天早上去上学要转三条线路的公交车才能到达学校。 而且现在表哥似乎对她不怎么关注了,当然,表哥也不可能天天都去送她接她,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于是便同意她重新会学校住了。 不过令她觉得有点奇怪的是,最近表哥似乎不太对她盯得紧了,自从表哥认识戚小篱之后,性格也变得温柔多了。 难道……难道? 表哥对戚小篱有意思? 对,一定是! 因为每天她都发现表哥躲在屋里或是阳台上偷偷摸摸地打电话。 他会打给谁呢?凭着女人警犬般的嗅觉和第六感神功,她将目标锁定在戚小篱身上。 这一发现令她百感交集——是不是有点失落?是不是有点嫉妒羡慕恨? 呵呵,有点,有点,都有点。没办法,女人就是这样,别人追着喜欢时,你觉得烦;一旦人家移情别恋,你又觉得不甘心。不过,还好啦,毕竟是小篱姐,肥水没有流到外人田。 算了,不想这些儿女私情了,自寻烦恼!反正现在小迪也辞职回来了,两个死党姐妹又窝在一处了。 可是细心的湘儿发现了一个问题——小迪这几天总是神魂颠倒、闷闷不乐的。这不由得让她联想到了小迪的辞职,来得太突然了,太没有预见性了。 她又联想到自己当初离开“零点”的原因,突然恍然大悟——恋爱了!?纠结了!?失恋了!?不然依照小迪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地辞职呢?而且居然如此的“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怜的娃! “小迪,你怎么了?我发觉你的脸色不太好哈,难道你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看着一边在刷牙一边在发呆的小迪问到。 小迪包着满口的泡泡,摇了摇头。 磨磨蹭蹭地,等到寝室里所有的人都走完了后,小迪才愁眉苦脸地对湘儿说:“完了,我可能要怀孕了!” “什么?” 此话一出,湘儿大惊失色:“你,你确定?” “我确定!”小迪表情严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你怎么——”湘儿的一张小脸顿时就胀得绯红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可思议加难堪的事,好像这事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她慌乱地用眼睛四处一瞟,确定寝室里不再有人,并且连铺上床底下都不可能藏着人的情况下,她这才一把拽了小迪的手往自己床铺上爬。 就这样,两人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一头钻进了蚊帐,商量起这天大的事情来—— “我要不要把bb生下来呢?”小迪问。 “是谁的啊?”湘儿屏住了呼吸问,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想起了去年学校厕所里发生了一件弃婴事件—— 一天清晨,一大早,一位做清洁的阿姨便从里面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吆喝声:“天啦,谁生的娃娃丢在这了?!” 原来,不知道是哪位在厕所里生了个儿,然后趁着黑夜逃跑了。幸好婴儿命大,被马上送去了医院,最后进了福利院。学校也查过这件事的肇事者,但最终不了了之。 你说这学校……如今小迪又…… 想想这事的严重后果,湘儿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告诉你,你可别向外人说去啊……” “嗯,我肯定不会的,严格替你保密!” “是,是威威的。” “什么?——你们?——那个了?——”湘儿惊得语无伦次。 “嗯——”小迪低下了头。 “是好久的事?”湘儿问。 “那天晚上……下雨……他送我回家……。” “是你辞职前吗?有几天了?”湘儿问。 “有四天时间了。” “遭了!你娃肯定遭了!你肯定怀——孕了!我说嘛,看你这几天脸色发白,那就是怀孕了。你有没有想吐?有没有想吃酸的?有没有觉得胃口不好?”湘儿一连串地吐出这些话语来,连声音都在颤抖了。 第58章 走进妇产科 小迪一对照,貌似湘儿说的症状都有了,不仅又发起愣来。 “快,起来,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如果有了,好早点想办法!”湘儿扯着她的衣袖叫到。她这一嚷嚷,小迪也觉得事态严重了起来,于是赶紧翻下了床,草草收拾了两下,便和湘儿奔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小迪倒是扭扭捏捏了起来,急得湘儿直跳脚,最后还是湘儿排队,替她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 两人怪不好意思地来到了妇产科的门诊室门口,看着门口一排椅子上坐着两三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湘儿小声地对小迪说:“看吧,等不到好久你也会这样,肚子这么大……” 她又手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偏偏有个孕妇听到了,笑了……小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两人蹭到了墙根边,站住了,等里面的医生叫号。 湘儿偷偷地问小迪:“这个bb你要不要?” “不知道……”小迪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用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回答着。 “如果你不要的话,就要赶紧地做手术,免得肚子大了别人笑话。” “你怎么这些都知道啊……” “书上看的呗!还有,走在街上不是经常会收到那种做得像杂志一样的宣传书吗?上面全是无痛那啥的广告,你没看过吗?”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突然不知从何方窜出个中年妇女来,鬼鬼祟祟地来到跟前,将脑袋凑了过来,对湘儿说到:“小妹,你是来做手术的吗?我给你介绍一个地方,有着二十年临床经验的妇产科专家,亲自给你做手术,可视无痛手术,安全得很,对子宫一点也没损伤……小妹,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娃娃,做手术千万要找对人哇,一般的医生做手术都毛手毛脚的,伸进去两三下就给你弄了出来,粗鲁得很,伤身体得很……小妹,你还年轻,以后还要生娃娃的……” “啊——不是我!”湘儿大囧。 旁边的几个孕妇都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她顿时红了脸,慌了手脚,嘴里不停地申辩到:“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陪朋友来的……你不要对我说这些……” 正在此时,医生叫到了小迪的名字,两人这才像躲鬼一样闪进了门诊室。 小迪刚好坐定,只见坐诊的女医生便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说吧,什么情况?” 小迪头也不敢抬地,低声喏喏到:“我觉得我好像怀孕了……” “你能不能大声一点。”医生有些不满地说。 湘儿赶紧替她说到:“她说她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你说怀孕就怀孕了吗?”医生白了她一眼,继续问小迪:“最后一次来月经是好久?” “安?”小迪没听懂。 “问你这个月的月经是好久来的?”医生换了一种问法。 “嗯——”小迪思考了一下,回答到:“嗯,好像是那天——那天——” “具体哪一天?”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好像,月经完了有一周了。” “你确定?”医生快要笑了:“具体时间。” “23号完的。”小迪肯定地回答。 医生终于笑了,接着“噗嗤”一声,医生的助理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妹妹啊,你可能是第一次和男朋友发生关系吧?回去科普一下吧,一般月经刚完的头两天做那事是不太可能怀孕的,当然不是绝对哈。纵使怀孕了,你这才几天时间也完全不可能检查得出的哈。” 小迪和湘儿面面相觑,表示没听懂。 医生摇了摇头,说到:“好了,回去吧,回去等下次月经来,如果下次月经没来,你再来医院哈!” 接着医生的住手对门外喊到:“下一位***!” 小迪和湘儿狼狈地出了门——门口那位鬼鬼祟祟的中年妇女又出现了,而且紧随着她俩,一路神叨到她们匆匆上了一辆的士为止。 卧槽,这个脸丢大了! 真让湘儿哭笑不得的是,一直以为小迪是个“专业”色女的她,今天终于见识了小迪的这一专业程度。一路上湘儿都在“嘲笑”小迪—— “你太虚了嘛!害得我跟着你一路开黄腔。还以为你多懂这些,原来如此……” 与湘儿的喋喋不休相比,小迪则一言不发,神情阴郁,一直回到学校,脸上都不见一丝笑容。 “你倒是说说话啊,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苦逼呢!”湘儿忍不住说:“要不,要不我给威威打个电话去?” “别!”小迪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原来在小迪认为,与威威发生了关系肯定会怀孕,怀孕后就会生孩子,她甚至打定主意要将孩子生下来,当个未婚妈妈,然后偷偷养大了,就不告诉他。可是进医院被医生一科普,她的孩子就被科普掉了,能不让她倍感失落吗? “哎呀,爱他就要勇敢地说出来,这样纠结真让人难受。你不去争取哦,爱情就会擦肩而过,知道吗?”湘儿开导她说:“就像我当初一样,喜欢浩哥就勇敢地去追求,可惜的是他不接受我,我才没法,退出了。但我至少争取过啊,所以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哪像你现在啊,关系都发生了……你怎么这样懦弱啊,平时看着你比太妹还勇猛似的,结果是虚的嗦?真是!” 湘儿啰嗦了一阵后,见小迪没什么反应,便抱着两本书,挟着笔记本和笔,把头一昂,一扭小屁股,跑去听课去了,丢下小迪独个儿在寝室里发呆发神。 浑浑噩噩地听了半天课,这一天又算要结束了。吃过晚饭,两人百无聊赖地漫步在校园里的操场旁,有一搭没一打地闲扯…… 想想现在的校园生活真他妈的无聊,谈恋爱的,出门兼职的,约会约那啥的,各自玩得热火朝天、水深火热的……狗血事件也一重接一重的层出不断—— 上学期,头上那一届的学姐,因为失恋而跳楼自杀,闹得沸沸扬扬。想想人家b大q华的才子佳人,因为学习压力大自杀还情有可原,该美女竟因为失恋而甘心跳楼自毁形象,实在勇气可嘉。 那厢美女才退场,这厢“英雄”又上演了一场浴血奋战为红颜—— 话说学校a男与旁边学校b男争一女朋友,矛盾闹大,a与b便纠结一帮人“群挑”。c男是a男的好友,朋友有难,怎可袖手旁观,便参与战争,且最为勇敢——冲在最前面! 这两帮人中大多数人只是凑热闹,帮人打气的,没有想过真要打得多厉害。见c男如此英勇,b男那帮人就急了,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乱打了起来,乱打中不小心将c男打死。 据说该男的英勇还表现在他最后的遗言里,他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便拉着a男的衣袖说,“兄弟,这次我来不起了!”果不其然,在送医院途中,c男断气了。 该男生的去世导致数十人从学校宿舍搬到了监狱宿舍……但是据说主犯听说c男去世已逃跑,现在是否捉拿归案,据消息报——“尚未可知。” 在这件事情后没几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名学生估计在如此大风的夜晚无人出门,便从实验楼顶楼系了根绳子,欲沿绳而下爬窗进计算机房“拿”点宝贝。(因为实验楼里的门都是防盗门,进去很难。)可能是因为风太大了吧,手冻得没有抓稳绳子,摔了下来。结果是人间又少了一位有蜘蛛侠潜质的男青年! 最后说的这个事情发生在前几天,一个幸福的周末,一对情侣在外租房过两人的幸福小生活,结果因为煤气中毒男方逝世,女方现在还在医院呆着。 什么跟什么呀!别人的狗血最多渲染渲染自己的耳朵,在这个二b校园里,二b的日子还得照常过。 “我的香水不见了!小迪快帮着找找啊!” 小迪问:“你还用得起香水啊?这么久没上工了?啥牌子的?” 湘儿道:“sixgod啊,我只用那个。你不知道吗?” 小迪:“牛逼啊,没听过啊,啥样子啊?是不是土老财送的?”. 湘儿:“切!没理他了!六神花露水啊,你们谁拿了?” “噗嗤——” …… 第59章 生日里的豪斗 进入夜幕下的宿舍寝室里更是难熬…… “上晚自习去?”湘儿问。 “不去,没劲。什么年代了,还上晚自习。”小迪回答。 “那做什么呀?难道睡觉么?”湘儿问。 宿舍里的同畜基本已经跑光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荡漾”。大概只有那个戴着玻璃瓶底厚眼镜的某同学,才抱着书本去了教室吧。 “你,还有钱钱用吗?”小迪问。 湘儿摊了摊说,说到:“都开始撒六神花露水了,你说还有钱钱来放荡吗?” “想不想重新过上放荡的生活?” “想!”湘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好吧,咱们重新开工吧……” “又回零点?”湘儿诧异地问。 “不了。”小迪沉思了一会,说到:“换个地方,去卡罗。” “水深吗?有危险吗?” “切,过马路还有危险呢,你不过马路行不?睡床上还有危险呢,地震谁也无法预见,你不睡觉了行不?” “哈哈,行了,听你的。” “本来就是嘛,家里杵着个雷神,还怕什么黑社会!” “去你的,谁提他哦,人家现在说不定正沐浴在爱情的玫瑰天空里呢。”湘儿酸溜溜地说。 “哦——”小迪没有再追问,现今的她对“爱情”这两个字眼很避讳,“快快收拾打扮,喷上你的六神花露水,咱们见工头去。” “能否借你的迪昂喷喷?”湘儿笑嘻嘻地说。 “你有sixgod那么大牌的香水,哪还瞧得上我的迪昂。” “小样!” 湘儿如恶狗扑食般扑向了小迪藏香水的地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娇滴滴淑女相了。 所有的酒吧都一样,既然有人出钱喝酒找乐子,便有人找陪酒女郎陪酒,小迪和湘儿便英雄有用武之地。小迪和湘儿不过在卡罗才混了区区半个月,芳名便已远播。 小迪号称“白枝”,湘儿号称“绿枝”,响当当俨然成了卡罗酒吧的一对星光灿烂的姊妹花。 对了,洋洋偶尔也会来卡罗坐坐台,陪陪酒,总之就是两边跑了。因为她如今可是零点的红牌小姐了,有非常多的老主顾光临,所以她不可能完全甩手跑到卡罗来。 这一天洋洋的生日,她非常大方地跑到卡罗来包了一个小包房,邀请小迪和湘儿来喝酒。小迪和湘儿也舍弃了陪酒挣钱的机会,躲在包房里为洋洋过生日。 三个人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又是笑闹,还点上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闹得欢天喜地,像模像样的。 突然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满嘴酒气的矮胖男人,醉醺醺地一头闯了进来……把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一个、两个、三个……好啊,三个小姐,躲在这里偷懒……走,陪哥哥喝酒去!” 来人一副暴发户嘴脸,满脸的y笑,一双溢满浑浊如尿水的黄色眼仁上还布着血丝,还肆无惮忌地如机关枪一样,在三个美人儿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门窗没关严么?哪里飞进来一只绿头苍蝇? 洋洋厌恶地说了声:“今天这里没人是小姐,滚出去!” “也——”那人将一张肥猪头凑了上来,凑到洋洋的面前说:“你一个小姐,也配叫我滚?告诉你,我,我是你大爷!” “哼哼!”洋洋不屑一顾地朝着他冷哼一声,鄙夷地说到:“你确定是我大爷么?我大爷去年才刚死了,被车撞死的!” “哈哈——” 小迪和湘儿笑了。 那猪头男人恼羞成怒,猛地伸出一只咸猪手来,一把揭了洋洋斜戴在头顶上的红色蓓蕾小帽,手一挥,帽子便飞出了门外。 为了过生日,洋洋今天特意戴了这顶红帽子,只想图过吉利,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不想被这头意外闯进来的公猪给拱了,立马大怒,对着他大声吼道:“给我捡回来!” “不捡!就不捡!你能把我咋样?”那人此刻充分发挥起了自己的流氓本色,一边扭着自己肥胖的腰肢,一边y笑着做着极其下流的动作,嘴里乱喷粪到:“除非你过来,让哥玩儿一通!” 今天的寿星小迪再也坐不住了,她满腔怒火,挺身而出,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好一头y贱下流的肥猪!是不是刚刚到了发疯期,从猪圈里翻出来了!?你的主人呢?怎么还不拿绳子来把你套回去!” “你个小姐,居然敢骂我!”此公猪顿时发狂了,像头疯猪一样扑向了小迪,一把拎起了娇小的小迪,在一阵惊呼声中,将小迪猛地朝墙壁扔了过去。 只听“呯”地一声,小迪头朝着墙壁,撞了上去……幸好墙壁上装饰有一层隔音材料,否则小迪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湘儿惊呆了!洋洋惊呆了! 受了重击的小迪,居然还是清醒的,不但没打倒她,反而让她脑袋充血了。 她一下子从墙角跳了起来,像疯了一样,嚎叫着,反扑过去,扭着死猪胖子,又是踢又是抓又是咬,直把那人痛得“嗷嗷”大叫……顿时,两人扭在了一起…… 刚好,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一时间酒吧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冲了进啦,那头公猪的朋友几个也冲了进来,各自涌上来,七手八脚地分别将自己的人架开了。 小迪还想扑上去,被湘儿死死地抱住了。 湘儿带着哭腔,惊惊慌慌、结结巴巴地叫到:“小迪,别——别——打了,你——你——的头上,在——在——流血——” 小迪一听,抬手往头上一摸——这一摸,不得了,满手的黏黏糊糊,还是温热的,头上有像水一样的液体,正顺着头发往下流。 “完了!”小迪头皮发麻,心底一凉,悲催地想到:“我要死了,肯定死定了,脑袋都裂开了,老天啊,我命休也!” 想到这,顿时化悲愤为绝望:“我要死了,你个野猪养的也休想活在这世上,本姑娘拼了!” 于是,她腾出一只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茶几上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连杯带水,一股脑儿朝着那个被人强拽着、还企图扑过来逞强的、嘴里不停吐出脏话的猪头砸了过去。 只听得“嘭”地一声,那茶杯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地正中那张猪脸,猪脸在人堆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接下来抓啥扔啥,乒乒乓乓……不断有人发出“哎哟”的惨叫。 哈哈,这惨叫真是大快人心啊!太痛快了!如果是一把飞刀就更完美了! 马蛋,姑奶奶今天的生日真是辉煌啊,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哦,错了,不是我的生日,是洋洋的生日! 瞧瞧我这脑袋混乱的……一定是被打坏了! 小迪心中顿时悲愤满满,随即口里发出一声狂吼,恨不得连面前的茶几都一把举了起来。 …… 随着茶杯、话筒、果盘的飞出、砸中,双方又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猪头方的朋友开口大骂,酒吧方的工作人员也不甘示弱,双方群起抓扯了起来,一时间,天下大乱。 小迪还想扑上去作浴血奋战,不想被两个保安趁乱给强行架出了包房。 “放开我!放开我!我还要打!”小迪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挥动着手臂,乱嚷乱叫。 “还打过毛啊!头都流血了!”保安说。 “先送她进医院!”其中另一个人说。 “我不进医院,我要杀了他!”小迪乱吼道,双手双脚在离地三尺的地方乱舞。这时的她已经被人架空了。 “别吼了,小迪,越吼血越流的多!”湘儿哭着说。 “我不管了!弄死当睡着!20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小迪已经变爷们了,小小的身躯内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以至于连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都差点控制不住她了。 “姑娘,你真个汉子!了不起!不过还是先进医院再说。” 于是,她被人塞进了一辆汽车里。湘儿抽泣着和洋洋一道挤上了车,向医院驶去。 临行时,她发现酒吧门口驶来了一辆警车,车上跳下了两个人来,恍惚中,貌似湘儿的表哥雷神和浩子。 第60章 我就是要嫁给你 原来湘儿见小迪挨打了,惊惶中,也顾不上暴露自己又出来打工了,她给她的浩子哥打了电话,浩子随即通知了她的表哥雷神,二人开着警车就火速直奔酒吧而来。 小迪的头部果然被撞了一条大口子,幸好只是头皮受伤,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她想象中的是——连头盖骨都碎了。 她的头皮被医生缝了好几针,被剃成了癞痢头不说,还在头上缠了满满一圈的绷带。最为搞笑的是,头上还罩上一个白色的网兜,就像卖水果的商贩为了保护水果,在水果上罩上的那种网状物一样。 虽然湘儿的眼泪还挂在腮边上,还是忍不住笑场了。 “小迪,你的脑袋像个大柚子。”她忍俊不禁地说。 “噗——”洋洋也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旋即马上止住了笑声,沮丧、心痛等各种表情汇聚在一起:“哎,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息事宁人,不骂那猪头滚,直接去找保安就好了,也许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说什么呢,我们又没有错!这种流氓男人,我恨不得当时拥有绝世武功,一掌下去,打他个稀巴烂!”小迪气还未平,恨恨地说。 正说着,门口一个黑影一晃,闪现出一个人来,小迪立马就闭了嘴。刹那间大家都静默了,只用目光迎接着这人的到来。 来者何人? 不是别人,居然是威威! 小迪脸上的表情瞬间石化。 只见威威皮笑肉不笑地步入了进来,目不斜视,直直看向小迪,目光停留在她的柚子脑袋上,一字一句地调侃到:“你——好——哇——!你——要——出——名——了!成大侠了哇?张——白——字——大——侠!” 张白字? 张白字是谁?谁是张白字? 湘儿和洋洋将一双双莫名其妙的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小迪。小迪惨白的小脸庞里透出了几丝红色来,紧抿了双唇,一言不发。 “哦,张柏芝?你叫张柏芝?”医生好奇地问。 “嗤,她哪里叫张柏芝哦,她叫张白痴。”威威继续揶揄到。 “我说嘛,她不是登记名张小迪嘛。”医生说道:“好了,创口处置完毕,我再开点吃药给你。还伴有轻微脑震荡哈,需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啊?要住院吗?” 湘儿和洋洋不约而同地问。 “先观察哈,不用去住院部了,去门诊病房办理一个床位就是了。”医生回答。 酒吧的工作人员答应着去了。 威威上来一把拽住了小迪的手臂,把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大侠,我试一试你的武功废了没有!” 湘儿大叫:“你别拽她啊,她头上有伤!” “哦,对了,脑震荡。”威威坏坏地笑,放下了小迪的胳膊。小迪气哼哼地白了他一眼,甩手就朝门外走去,大家赶紧跟了上去。 一众人等来到了门诊病房,只见一大间病房里,布置了好几个病床,都是些临时输液挂着盐水瓶的。 大家七手八脚地侍弄着将小迪哄上了病床,躺下,然后酒吧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便回去复命去了。只剩下湘儿、洋洋和威威三个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场面有些尴尬。 话说那威威又是怎么知道小迪受伤的呢? 原来还是湘儿在慌乱之中乱拨了一通电话,打给了他,幸好湘儿还仅存了一点理智,打给了威威,而不是打给小迪的奶奶,否则这夜色沉沉的,还不知她老人家怎么连爬带滚地赶医院来呢! 这厢湘儿和洋洋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留下还是回去,小迪也闭着眼在装睡,突然门口走廊里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恰好就停止在了门诊病房的门口。 湘儿将目光扭向了门口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两个穿警服的男人,如天神般堵在了门口。 “湘儿,你给我出来!” 湘儿的脸一下子就吓得变了色。 “表,表哥——洋洋,救命——”她惊慌失措地扯了扯洋洋,洋洋此刻正在发愣,被她一扯,一个激灵回答到:“今天我过生日。” “在医院里过生日是吧?过得很高级呢!”湘儿的表哥黑着脸,连眼睛里都在冒火,一副当场就要抓起湘儿来暴打一顿的架势。湘儿吓得直往洋洋背后躲,其实此时的洋洋也坚强不到哪去,早就已经呆若木鸡了。 浩子拉了拉刘菌干,说到:“这里是医院,你也别发火,先回去再说。” 湘儿一听到浩子哥开口了,两行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便流成了河。她飞奔向前,一火闪就闪进了浩子的臂膀里,哭诉到:“浩子哥,吓死我了!” 于是,湘儿和洋洋被雷神和浩子带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威威和小迪大眼瞪小眼。 话说,小迪一伙人进了医院的时刻,卡罗酒吧里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一幕—— 就在小迪被送去医院之际,雷神和浩子俩警察赶来,见湘儿等不在,便只是略微了解了一下情况,便将巡警叫了来处理,二人随即赶医院来了。 巡警处理完,前脚刚走,后脚“公猪男”便又打电话叫来了一帮子人,进了酒吧就砸,砸了桌椅砸吧台,吓得客人全跑光。这些还不算,他们还把吧台里的领班打了,眉头上打出一条口来,鲜血长流…… 恰巧今晚卡罗酒吧的两位老板都不在,等到他们接到经理的电话赶来时,那帮人刚刚扬长而去。 据说这两个老板也不是什么吃醋的角色,传说年轻时是混黑社会的……两人一见酒吧被砸,顿时恶从胆边生,分别提了一杆猎枪,开上越野车,将肇事的“公猪”男人等追了半个城…… 最后在城郊的某条大道上将带头砸店的人给截住了,打了个半死,扔进了臭水沟里,还随便带了两颗门牙回来示众。 黑不黑?狠不狠? 两位大哥还放出狠话:“明天,乖乖地来处理酒吧这摊子你们闯下的祸!否则让你们天天睡不得好瞌睡!” …… 就这样,才刚上班半个月的湘儿又被表哥雷神关了禁闭。 雷神说:“我马上就要出去出差了,你给我在家好好呆着吧。”于是湘儿又回到了姑妈家。 至于小迪,顶着个柚子脑袋,当然就更不能去酒吧打工了。再说,威威也不准许她去酒吧了,她除了每天上学外,就是甜甜蜜蜜地腻着她的威威哥,当起了毫无理想、毫无志气的小女人。 上学上课被她当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副业,每天提着个菜篮子随着黄阿姨去熟悉菜市场、围着围裙跟着黄阿姨团团转,成了她的主页。屋子里被她挂满了各式各样可爱的小玩意,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等绿色植物。 “媳妇儿——” 黄阿姨总是这么叫她,她便喜滋滋地回答“哎——” “哎——”威威也叹气:“真烦人啊!我的鬼妹没追上,倒让张白痴大侠给缠上了!”他故作苦笑。 “哈哈,这辈子都缠定你了!怎么样?等我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小迪赖在他的怀里,双臂吊着他的脖子,又是撒娇又是当真地说。 “啊!还要结婚啊?”威威大惊失色到:“不,我才不同你结婚呢!” “你敢!我就要和你结婚,我还要为你生一群娃娃!你跑不掉了!你就等着当爹吧!”小迪威胁到。 “天啦,你杀了我算了!还要生一群娃娃——天啦——”威威倒床而“亡”。 “夫君啊,你为何临死都不肯娶妾身啊!”小迪故意伏在他的身上,假装“哀嚎”。 威威继续装死,没有理她。 两人就这么笑闹着,一点也没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颇有节奏的敲门声。 第61章 鬼妹回来了 此刻,敲门声已由刚才的“嘟嘟嘟”变成了“咚咚咚——” 这一次小迪听到了,她侧身伏在威威的胸脯上,嘻嘻一笑,说到:“威威老公,你的三三来找你来了……呵呵,听,在敲门呢,起去开门吧!” 威威这才从痴软中恢复了理智,他扯过被子来给小迪盖上,小迪用脚蹬开了:“不嘛,我就要黄色大曝光。” 威威唬着脸,半是威胁半是哄地说:“乖,裹上!不然不要你了,把你从窗子上丢下去……等外面的流浪汉捡到你,把你扛到桥洞下去,……!” “爬哟!把你扛到桥底下去!”小迪一脚踢过去,威威闪开了。 可不是吗,据传,前几天媒体报道,某某城市有个女公务员在某晚喝多了酒,不知怎地就睡在了大街上,结果被三个流浪汉捡到了,扛到了铁路边上,……一晚上…… “哈哈,女人一定要自爱啊!女人若不自爱,下场便是如此!”威威当时就拿这条新闻来教育和点化了她半天。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 威威重新扯过被子来将小迪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自己又抓过裤子来穿上,又三下两下拢上一件长袖的t恤,这才到门口去开门。 “威威啊,为什么老半天都不开门呢?睡着了啊?有人找你呢。”黄阿姨隔着门对他叫到。 他伸手打开了门,朝着客厅一瞄,顿时愣住了。 鬼妹?! 威威揉了揉眼睛,没错,是鬼妹回来了! 戚小篱高挑的身材就矗立在他的眼前——长发披肩,依然是戴着一副大眼镜遮住双眼,一副大口罩拢了大半张脸。 “你,你不是……”他惊讶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是鬼妹吗?这还是鬼妹吗?可是分明还是鬼妹原来的样子和装扮啊! 可是,她不是一直在h国整容吗?怎么整容回来还戴着大眼镜大口罩?原来那个鬼妹丝毫未变地回来了! “威威哥——” 戚小篱话还没说出来,泪水倒先淌下来了。她心里苦哇,有说不完道不尽的酸楚,此刻都统统化成了数度哽咽。 “女娃子,你这是……你先坐下吧,坐下来慢慢说——”黄阿姨显然是误会了,表情显得比威威还不自在。 依黄阿姨的江湖阅历认为,戚小篱一定是威威的正牌女朋友,或者是前女友;又或者是这女朋友因为工作或其他一些事与威威暂时分开了,然后血气方刚威威小伙子耐不住寂寞,又勾搭上了现在这个还在屋里躲着的小姑娘。 哎呀,在黄阿姨看来就是麻烦大了! 谁不知道女人与女人之间一旦醋坛子打翻了,会是怎样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虽说有一首歌唱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那些都是戏子做戏,是演出,不当真的! 威威啊,威威,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老娘看你今天如何收场? 可不是吗?瞧瞧,墨镜口罩都戴上了,全副武装呢,这身行头,分明就是来抓奸的嘛!哎——现在这些男娃娃也真是的,总是吃着碗里的,还瞄着别人碗里的—— 为了替威威解围,黄阿姨自以为是地上来拉了戚小篱的手,笑容可掬地对她说:“小妹子,你先坐会吧,阿姨给你倒杯水喝——看你像是出远门回来的,饿了没有啊?阿姨给你弄吃的去哈!” 这位房东阿姨和威威的表情真是怪异极了,这让戚小篱感觉非常的奇怪。她见阿姨真的要去给她弄吃的了,忙拉着她说:‘阿姨,不客气,我不渴,也不饿。“ “那你坐下来歇歇,我去给你冲一杯蜂蜜水来喝。“黄阿姨仍然坚持着她的热情。 这时威威的房间门被打开了,小迪闪身出来了,冲着戚小篱大叫了一声:“小篱姐!” “小迪——” 戚小篱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这,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出现?真是太意外了!小迪居然从威威的房间钻了出来,而且头发凌乱,还穿着睡衣…… 这什么情况啊? 戚小篱将眼光看向威威,威威明显是显得十分尴尬,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面对老师的眼光一样—— 威威是谁?零点酒吧的音乐才子,从来说话时眼睛是望着天花板的,今天日常大囧,不用猜了,肯定是被小迪这丫头给弄到手了,哈哈! 聪明的戚小篱一下子就明白了过了,她冲着威威暧昧地一笑。 威威一见戚小篱这种笑容,心都凉了一半——可见自己一心念着的鬼妹,心里就没把自己当成情郎!苍天啊,大地啊,我威威失恋了啊!从此只能被屋里这只小兔子绑在身边了啊! 威威很悲哀地闭上了眼睛,捂着脸,冲进了厕所——对,假装上厕所,实则是去厕所哭晕算了。 相反,小迪却兴高采烈地冲上前来,和戚小篱拥抱在了一起,两个人抱着又是笑又是跳的,那场面啊,百感交集啊。 乱了,乱了,看不懂了!黄阿姨愕然了—— 她手里端着水杯,两眼呆滞地看着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她自己的脑子里却如同搅了一锅浆糊。 现在的年轻人,搞不懂了,真是搞不懂了! “小篱姐,进屋吧,进屋我们说话去。”小迪说。 戚小篱点了点头,被小迪拉着进了屋。 屋里满到处都是小迪的东西,床上、窗台上、椅子上、桌子上、茶几上……唯恐别人不知道这屋子里女主人是谁样,女士外衣、罩罩、腿袜、口红、化妆品、卡通水杯等等…… 戚小篱一看就笑了—— “哈哈,终于被你睡到了哈!” 小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将床上的一条黑丝小内裤赶紧地塞到了枕头下面。戚小篱用手捞了一下她身上的睡裙,开玩笑到:“不会连内内都没穿吧?” 小迪嘻嘻一笑,说到:“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穿内内呢?”说着顺势撩开了睡裙的裙摆,露出一条嵌在那沟里的丁字裤。 戚小篱掩嘴嗤嗤地笑—— 小迪像是有意地说到:“哼哼,好看不?最好看的是,威威哥也有一条……” “啊?”戚小篱不好意思了,脸红了。 刚好威威在厕所呆不住了,才走到门口,刚推门进来,便听到小迪这样说,一时间大囧,进退不是了。 小迪一眼瞅见了威威,便起身向他扑了过去,口里叫到:“威威老公,你怎么不过来嘛!”然后强拽着他过来,将他拉到床边坐下,自己一头偎进他的怀里。 戚小篱笑着说到:“小迪,你也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瞧瞧你把咱威威哥搞得多不好意思……”她又笑着问威威:“威威哥,小迪说给你穿了条丁字裤,是不是啊?” 威威更是尴尬了,脸都差点红了,可把戚小篱和小迪笑惨了。 闹了好一阵,威威才一本正经地问到:“鬼妹,你不是整容了吗?怎么还戴着你的这副行头呢?” 戚小篱一听,一下子便停止了说笑,连整个眼光都黯淡了下来。 就在戚小篱神色黯淡之际,突然门外传来黄阿姨惊慌失措的叫声—— “哎呀,快看!” “看什么?”还在门口发窘的威威问到。 黄阿姨指着客厅里的电视嚷嚷到:“快看啊——” 威威过去一看,愣住了!电视里正在播出一档城市新闻,新闻是昨天上午的—— 画面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高高的大桥栏杆处,戴着大大的口罩,两手撑着桥栏的边缘,坐立得就像一尊风中的雕塑,她的脚下是滚滚的府南河水。因为前天刚下过一场暴雨,府南河水暴涨了一半。 电视里的记者还在报道:“这名轻生的妙龄女子被消防队员成功地解救了下来,桥面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那不是鬼妹吗?她想干什么? 威威顿时石化了。 第62章 整容失败了 原来戚小篱的血液里含有一种先天性的病原体,以至于让她成了过敏性疤痕体质,无论医生怎么动手术,用怎样的抗过敏药,皮肤的恢复效果都不好。 最后整容出来的效果是,鼻翼总算被补上了,原来脸上冒起的筋肉总算被拉平了,但还是磕磕巴巴坑坑洼洼的。 不过,总算已经比从前好多了,医生已经尽力了。 “小姐,对不起。”h国的整形大夫很无奈地告诉她说:“造成你皮肤问题的不是皮肤本身,是你血液方面的问题。” “能治好吗?”戚小篱还是不甘心地问。 大夫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整形的范畴了,这个血液的病因很复杂,好在你现在身体上的各项机能都挺好的。” 尽管如此,戚小篱还是觉得深深地失望—— 毕竟,自己用梦想换来的金钱也用得差不多了。她只能怀着深深的遗憾,走出了医院。刚走出医院,她便收到了雷神的短信——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出差,不能亲自来接你,脸上恢复得怎么样?”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她站在医院门口,呆呆地立了半天,望着收费大厅里各色各样的来来往往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这可是h国最著名的医院啊,据说整形科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可是最终却没弄好自己这张脸。 她不由得想起了来这家医院前,雷神对她说的话—— “你那钱够吗?不够的话我想法给你凑点。” “一百万啊,应该是够了。再说我平时也还有些积蓄。”她说。 “那边消费高,若是钱不够了,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够了,肯定够了,谢谢你了!”她婉拒了他。 她不想用他的钱,虽然她隐隐感觉他开始喜欢上她了,但她不想用感情来利用他。 幸好自己及时回来了,否则一直拖下去,恐怕会连他的钱都搭进去,还未必就整得好。哎——这就是命啊!她的内心一片凄凉。 她的精神支柱瞬间垮塌——这是她的卖身钱啊!她从此不能唱歌,不能实现做一个歌手的愿望,全都是为了这张脸啊,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回国后,一下飞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便独自拖着旅行箱走啊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南桥上,看桥下滚滚的洪流。 在桥上,她为雷神回了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好多了,谢谢记挂。” 很快,短信回来—— “那就好,慢慢恢复吧,等我回来。” 哈哈——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干什么?等你回来看我这张依然丑陋的脸吗?算了吧! 她茫然地跨上了桥栏杆,并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她其实就是想静静,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看看这座城市母亲河的两岸,吹吹冷风,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桥的两边慢慢聚集了一大堆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对着她指手划足地又是喊叫,又是什么的—— 可惜她一句都没听到,她只听到了风声。 一会儿,警车来了,消防车也来了,桥下的河面恍惚有条船在悠悠荡荡地晃来晃去——可是,她还是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她听到耳边传来了非常悦耳的声音,温柔祥和动听如天使般的声音—— “姑娘,有什么事要想开点,不要做傻事——” 什么?做傻事? 我会做什么傻事? 她这才一下子醒悟过来,敢情两岸那些人是冲着自己在喊叫啊!还有那红灯闪烁的消防车,那晃来晃去的气垫子船…… 我晕!这什么跟什么哦! 她不禁哑然失笑—— 正在此时,突然扑上来一个人,还没容得下她申辩一句话,便如同饿狼扑小羊一样,将她从桥栏杆上拽了下来—— 很快又涌上来几个人,用迅雷不及掩耳将她架空,抬了起来。 戚小篱到这时才清醒过来,但就这样被几个人架着冲向一辆警车。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想比划一下手脚都不能了,已经被人牢牢控制住了,她只能大声地叫着申辩道:“我没有想跳河!我没有想跳河!我只想吹吹风!” 没人听她的辩解,大家都当她是精神上受到了打击的轻生女子,她被一路架空送进了警车,并在一片欢呼声、掌声和手机、录像机的拍摄中,被人簇拥着离去,真是堪比明星来临的现场! 只是,不同的是,她上的不是豪车,不是香车,而是警灯闪烁的警车。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 到了派出所里,警官对她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教育,为了向警察和记者解释这只是个误会,可是她连口水都辩解干了,就是没人相信。最后她只得在派出所里呆了一下午,写了一下午的检讨,充分表示再没有轻生的打算后,这才获得自由的许可。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警察问她家住哪里,她只得将雷神的家庭地址告诉了他们。警察叔叔就是好,又亲自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并敲开门,将她交到了雷神妈妈的手里,又向雷神妈妈解释了半天,这才负责任地离开了。 “闺女,你怎么能去做那样的傻事呢?” 等到警察走后,雷神妈妈关起门来问她。 她不得不又将解释了几百遍的言语,又对雷神妈解释了一遍。 真是累死个人啊! “那,你的脸,是没有整好了?”雷神妈妈失望地问。 “嗯——是的——”戚小篱难受极了,低着头回答到。 雷神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向厨房弄饭去了。 晚上湘儿回来了,看到戚小篱很是高兴,见她仍然戴着口罩,想要看看整容后的她是什么样。 戚小篱躲躲闪闪,不让看……雷神妈看到后,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湘儿说到:“妹妹不用看了,还是老样子——可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小篱姐今天都轰动人民群众了——” “什么轰动人民群众?”湘儿不解地望着姑妈问。 雷神妈瞅了一眼戚小篱,有意无意地说到:“只怕明天要上电视新闻了——” 戚小篱听了,尴尬极了,也不想再与湘儿闹了,自己推说太累了便去睡了。 第二天,湘儿去上学了,戚小篱收拾好东西,对雷神妈妈说:“阿姨,我要走了,准备回老家去。” 雷神妈妈吃惊地问到:“怎么会突然就想到要回去呢?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 戚小篱忙笑着解释到:“不是的,阿姨,你别多心!我现在又没工作,又不能唱歌了,呆在城市里也没用。我家里还有房子,我害怕被雨淋坏了,所以想回去修整一下。” 其实,雷神妈最开始是因为同情戚小篱才让她住在家里的,后来见儿子有点喜欢上戚小篱的意思了,她这心里便有些不情愿了。如今又见戚小篱整容不成功,便更是将心凉了下来。 这也难怪雷神妈妈,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儿子好呢?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能找个又能干、又漂亮的儿媳妇呢? 所以,从昨天一进门起雷神妈的神情和后来那些有意无意的话语,戚小篱便已经感知到了。她从小就是个分外敏感的孩子,现在也依然。她也很能体谅老人家的心思,所以便主动提出了离开。 雷神妈假意劝了两句,便说到:“不过回去也好,回家去看看,现在很多大城市的人都往小地方去谋生找事情做了,以后重返农村和小镇会成为潮流——闺女这一回去可别将阿姨忘了哈!要记得经常回来看我哟!” 戚小篱连声答应着,收拾了东西,告辞了雷神妈妈,便拖着箱子出门了。 来到大街上,她才真的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该何去何从,她没有了方向。 老家是肯定不能回去的了,那破烂的小房子,还修整什么?不过是骗雷神妈妈的一个借口罢了。再说,老家又没亲戚,又没关系,回去也没用。 她拖着箱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了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最后看见了一家简陋的小旅馆,这才迈了进去,打听了一下价格,写下了一见间阴暗的小房间住下。 旅店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满手都戴着金戒指,脸上的白粉都打成了腻子膏。 老板娘毫无表情地对戚小篱说:“自己的财物自己保管好,丢了东西概不负责哈。” 戚小篱借着打开水的时间,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都是关上门的,而不像是锁上门的。突然从门内出来一个女子,也是蓬头垢面,一眼的眼袋加黑眼圈,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女子。而且还不是在夜店上班的女子,貌似站在街头揽客的那种女子。 戚小篱没有敢多看她一眼,接了开水便匆匆进了小屋,关上了门。 她将床上的显得有些陈旧和皱巴的白色床铺理好后,就想着该往哪去找个事情来做……这时,她想到了威威,或许威威能帮她找到一份事情做,哪怕是一份打杂的工作呢。 于是,她便来到了威威的住所。 第63章 住进鸡窝 “鬼妹,电视里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吗?”威威难以置信地问到。 “简直就是一场误会——怎么说呢?我简直不想解释了——我不过就是想在桥上去吹吹风而已!仅此而已——可是大家都不相信——没法了,不解释了——”戚小篱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小迪还在那跳来跳去地问。 “告辞了!”戚小篱干脆起身说到。 小迪一把拉着她,说到:“就在这吃饭,我给你做饭吃?” “你会做饭?”戚小篱夸张地问。 “那是当然,人家现在已经是威威夫人了——”小迪得意地瞟了威威一眼,笑嘻嘻地说到:“要想拴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拴住一个男人的胃——” “得瑟!好了,走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戚小篱开始往外走。 威威堵在门口说:“鬼妹,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人家有警察哥哥罩着呢,才不稀罕你帮什么忙呢!”小迪马上接口道:“是吧,小篱姐?” 这孩子,生怕别人来抢她男人似的,一副迫不及待地想撵人走呢! 戚小篱笑了笑,说到:“是的,是的,我该回去找我的警察哥哥去了!” 威威定定地看着戚小篱的眼睛,小迪在后面嗤嗤嗤地笑。 “算了,你们两个继续缠绵,我走了。”戚小篱故作轻松地说着,从威威身边挤了出去,已经出了门。 小迪便在门内说:“那你慢慢走哦,回去你也与警察哥哥好生缠绵缠绵——嘻嘻——” “嗯,要得,我回去使劲地缠绵——” …… 告别了威威和小迪,戚小篱回到了小旅馆,刚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一脚踩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差点被滑一跤。她忙抬脚一看,原来脚底下踩的是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那东西不方便说出来,而且还是一个用过的,里面的像米汤一样的汁液都被她这一脚踩了出来—— 我的妈呀,真是恶心死了! 她刚想骂上一句什么,抬头突然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绿眉绿眼地看着她,那个男人正坐在低矮的吧台里,老板娘不在了,想必他就是老板吧。 “做了事情要把东西收拾好嘛,哪能丢在门口呢!” 老板朝着戚小篱大声地说。 “我没有,不是我丢的!”戚小篱红了脸,大声地反驳。 “不是你丢的,怎么摆在你的门口?”老板没好气地说:“去拿扫把来扫了。” “凭什么要我扫?我又没丢!我今上午才住进来,刚安顿好就出去了,怎么可能是我丢的!”戚篱气愤地说着。 “你不扫了,有查房的人来看见了,你就麻烦了。”老板气鼓鼓地说。 “查房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做过。”戚小篱也同样气鼓鼓地说:“真是倒霉,还没进门就踩到这个脏东西,恶心是我了!简直就是个恶心的地方!” 戚小篱想:“这地方真像个鸡窝,真是比以前威哥和小野猫做的地方还脏乱!” “嫌这恶心就上大酒店去住啊!”老板拿着撮箕和扫帚过来了,没好气地对她说:“我们这就这样,随时还有警察来逮——你以为你戴个大口罩,戴上墨镜就没人认得出你哦——” 一句话把戚小篱气得干瞪眼,越想心里越气,自己这张脸真是走到哪里都让人误会!没法,只得不理他,就像又遇到一条疯狗。 她不再反驳,进了屋,“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只听得老板在门外大声叫到:“拽什么拽!门摔坏了要照价赔偿的!” 我晕,就这门,还照价赔偿?白送人都没人要,嫌脏! 真的累了,好想躺下来睡一觉。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雷神打来的,她的心里一酸,马上就想哭了。不过,要忍住!千万要忍住! 她调整好了情绪,这才接电话—— “喂——” “你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呢?”雷神问。 “我在鸡窝——哦——不,我在小迪这——我已经买好了车票,回老家一趟,现在我想睡觉——想睡觉——” “什么鸡窝?为什么突然想着要回老家?”对方突然警觉地问。 戚小篱勉强笑着说:“不是,说错了,我看到房东,养了一只鸡,我在鸡窝旁边看鸡——我有好久没回老家去看看了,我想回去为父母烧烧纸,上上坟——” “哦,那好吧,我等几天才能回来——要不,你就在老家好好耍一阵子吧,等我回来后来接你。” “嗯——”戚小篱点头,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 “再见——拜拜——” “再见——” 不会再见了,我不会再见你了!你是个好人,你有光辉而美好的前途!而我,什么都不是! 戚小篱痛苦地躺倒在床上,心内孤单到了极致。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前途在哪里?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找一份工作,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也不敢想!爱情,对她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 是啊,很难说,当雷神看到她如今这副没有改变多少的模样,还会有勇气再爱护她吗??? 她摇头苦笑。 她望着一片灰白的天花板想:湘儿,她就是个孩子,和她讲也没用;小迪,现在最巴不得她消失的人就是小迪了,从她今天的表现便可看出…… 洋洋——对,洋洋!平时看起来最不靠谱的洋洋,或许还真有点什么办法!这孩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思想成熟着呢! 想到这,她翻身起来,从枕边拿过手机来,拨通了洋洋的电话。洋洋正在不知什么地方睡大头觉,听到她的声音,忙问:“小篱姐你出来了哇?在哪里呢?” 戚小篱笑到:“你这样问,倒好像我被监狱放出来了样,告诉你吧,我现在在鸡窝呢。” “什么?什么鸡窝?” 戚小篱想到了刚才对雷神说漏了嘴,也是说到了鸡窝,便忍不住笑了,说到:“我现在无家可归,正躺在一家小旅馆的床上呢——我称这里是鸡窝——” “好吧,就算是鸡窝吧——那告诉我鸡窝的方位,经度?维度?”洋洋在电话里搞笑地说。 戚小篱嘻嘻笑着,告诉了她地址,洋洋便说到:“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到你的鸡窝里来抓几只鸡——” “哈哈——” 在等待洋洋到来的时候,她起身出去洗了几件衣物,回来一看,不知道该往哪里晾。便出门问老板:“老板,衣服晾哪里哟?” 老板看了她一眼,朝着前面一个很小的天井一样的坝子努了努嘴,她抬眼望过去,只见小小的坝子里果然牵着两根绳子,绳子上晒了衣服、裙子、内衣、内裤等。 她只得前去,弄出一点空档来,将衣物等一一挂上。 刚好完毕,洋洋就找上门来了,见到她便大声喊:“小篱姐,你住的地方好高级哦!” “再高级的地方,你不是也找到了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鸡窝?鸡呢?” 戚小篱赶紧上前,捂了她的嘴,说到:“姑奶奶,别乱嚷嚷了,小心挨打呢!” “谁敢打我?谁敢打我?” 戚小篱一边将她推进了屋子—— “闹什么呢?觉得好玩啊?” “嗯嗯,太好玩了!你怎么不住警察家里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说这是鸡窝——等警察叔叔找到你,小心把这整个鸡窝都给端了!”洋洋站在床边,用手拍打了床铺好几下,这才坐了下来。 “好了,小姐,只能这样了,你就将就点吧。你这样大声嚷嚷,该怕其他房间的人都听到了——”戚小篱一眼看见有个女人在门口晃了一下,便赶紧提醒她道。 “怕什么呢?信不信,我跑到坝子里去喊一声‘警察来了!’,绝对立马有人表演鸡飞狗跳!”洋洋真的就站起身来。 “算了,别闹了,说正经话——”戚小篱拉着洋洋的手说:“本姐姐整容失败,现在流落街头,迫切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妹子,有什么路子没有,帮姐想一个先。” 洋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说到:“我记得有一次,在零点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个一个姓柳的先生,他好像给过你一张名片——他是一家文化娱乐公司的老板,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试试啊!貌似当初你们两个还很谈得拢的啊!” 啊,一语点醒梦中人。 第64章 随遇而安 可不是吗?她记得柳先生曾经对她说过,有事就去找他,希望能与她有合作的机会。 想到这,她一下子茅塞顿开,开始翻包,找起那张名片来。 可是无论她将包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张名片。也许是她当初没在意,随手扔在了一个什么地方,忘了。 两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没语言了。 洋洋白了她一眼,问到:“现在怎么办?你那么好的嗓子,难道就怎么放弃了?” 戚小篱无语,她想到了自己与柳太太签的那份协议书——拿了人家的钱,说什么也要遵守承诺啊。 有什么法,随遇而安吧。 洋洋环视了一下这简陋的房间,对她说:“算了,不想这些了,先出去吃东西,把肚子填饱再说,我请你吃晚饭吧。” “好吧——”戚小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但是她仍然不想出去吃饭。因为吃饭,她就必须得摘下口罩,她还没有这个勇气。 洋洋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叹了口气,说到:“算了,我们还是喊外卖吧,就在屋头吃算了。” 戚小篱感激地冲她笑了一笑。 吃过晚饭,洋洋对戚小篱说:“你还是搬到我那去住吧——我现在反正也是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的——” “你没有同你父母做吗?”戚小篱问。 “算了,不说了——”一提到父母,洋洋便满脸的不屑,她挥了挥手,说到:“我早就没跟父母住一起了!难得回家一趟——自从那件事后,父母也懒得管我了——反正,我现在还是学生,名义上是住在学校,其实我早就自己在外租房子住了。” “那,你的爸爸妈妈不关心你么?”戚小篱不解地问。人家小迪没父母管,是因为小迪父母离异了,而洋洋的父母不管洋洋,那真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父母了。 “说出来你别不信——”洋洋神秘地对戚小篱说:“我的父母后来又生了一个弟弟——” “啊?”戚小篱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城市里不是不准生二胎的吗? 洋洋一脸平静地说:“你不知道了哇?自从我和我爸的那个领导搞出事来后,我爸就威胁那当官的,让他给弄了一个准生证——他们去医院搞了一个证明,说我脑子有问题……就这样,他们就拿到了二胎准生证——所以嘛,我就成了个可有可无的人了。当然,我不回家最好,免得将他们的谎言拆穿。” 洋洋说得十分从容,戚小篱却听得惊心动魄。 我晕!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父母!见识了! 戚小篱顿时觉得自己不可怜了,洋洋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好吧,我就搬到你那去住——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哈!”戚小篱说。 “切,说什么呢?”洋洋又开始抽烟了,她朝着戚小篱吐了一口烟子,说到:“我们俩,谁和谁呀?见外!同是天涯沦落人哈!” 戚小篱伸手抢了她嘴上叼着的烟,狠狠地扔在地下,用脚踩灭了,说到:“都给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许再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还这样!” 洋洋一下子将身子倒在床上,口里叫到:“后悔了!后悔了!你是灭绝师太啊!” “后悔了吗?迟了!嘿嘿,反正从今以后,有我在,你就休想抽烟了!”戚小篱嘿嘿地冷笑着说:“后悔也来不及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走,收拾东西,上你那去了!” 有什么好收拾的呢?简单的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都装在那口大旅行箱里了。对了,还有刚洗的衣物还晾在外面的。 想到这,她就出门去收衣服。可是,当她来到小坝子里的时候,一下子就傻眼了——她的一件衣服、一条裙子和一条内内全部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啊! 她在两根绳子上来回地搜索,没有一件事属于自己的。她不禁纳闷了。 对了,洋洋才来的那会,她从没关严的门缝里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莫非——莫非那人是个贼? 她气呼呼地来到吧台,找到老板娘问:“老板,我刚才晒的衣服怎么不见了呢?” 老板娘正在盯着一台小电视看韩剧,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到:“你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哈,自己的财物自己保管好,丢了东西概不负责哈!” “可是,是老板让我去那晾衣服的啊!”戚小篱申辩道。 “不管,自己的财物自己保管,我们不负责任看管哈!”老板娘还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戚小篱只得气呼呼地走开,一边走一边骂道:“真是不要脸,连内内都要偷!什么东西哦!” 她气鼓鼓地进了屋子,洋洋早就听到了,拍着手笑到:“果然是鸡窝,连内内都不放过,哈哈!你还让我不要大声嚷嚷——对这些贼人,你还客气什么呢!” 戚小篱说到:“可不都是你吗?就是你一进门就乱嚷嚷,所以人家才报复我啊!这下好了,我唯一一条值钱一点的裙子都被偷了——呜呜呜——” “哈哈哈——” 洋洋笑翻在了床上。 戚小篱气哼哼地拖着她的箱子,出了房间门,和洋洋来到吧台,对着吧台里的老板娘喊到:“老板,退房!” 老板娘这时候抬头了,看了看她,说到:“不忙,我去房间检查一下再说。” 我晕!就那房间,还要进去检查?戚小篱不用思考,就可以将里面的东西背出来——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温水壶、一个杯子,一个塑料盆子,连是洗脸盆还是洗脚盆都分不出来,连洗手间都没有,上厕所还得上公共厕所。 什么玩意哦!自己丢了的衣服裙子还没有找她陪呢! 戚小篱差点被郁闷到晕倒。这简直就是黑店嘛! 洋洋握着嘴巴笑惨了—— 戚小篱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说:“张开嘴我看看,看看你的牙齿被笑掉了没有?” “没有,没有!我像老板娘保证,绝对没有!”洋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老板娘检查完毕,出来了,进了吧台,将压金还给了她。她俩甩手就走,还没走出旅馆大门,便听到背后一个女人嗤嗤笑道:“sb,以为自己好清高!” 接着,“忽”地一下,从一间房门里甩出一条内内来,这条被甩出的内内在空中画出一道很优美的弧线,刚好就落在了戚小篱和洋洋的脚后跟下。然后,那扇门“呯”地一声便被关上了。 戚小篱回头一看,这可不正是自己的被偷的那条内内吗?她弯腰捡了起来,一看,我的妈呀,只见上面沾满了浆糊一样的东西。 “这是谁这样缺德啊,怎么用我的内内来当抹桌帕啊?稀饭打到了么?怎么上面满是米汤啊!” 洋洋一把将她的内内打掉,说到:“瓜女子,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这是我的内内呢!你看到是哪一间屋子丢出来的没?我要去找她要回我的衣服和裙子!” “算了,小篱姐。”洋洋拉着她说到:“不要了,就是要回来,你也不敢穿了!” “为什么呢?”戚小篱气愤地问。 洋洋无奈地说到:“我的姐姐呢,你怎么——怎么这么纯洁啊!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你看看你的内内,你真是单纯到以为那上面是米汤吗?” “不是米汤是什么?”戚小篱还在那不依不饶地问。 洋洋笑了,拽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到:“没有那啥经验的人真可怕!你去捡回来穿上,小心得艾滋——” 戚小篱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回头,却已经被洋洋扭着,强拉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洋洋的家和威威一样,都是一套二的房子,只是与人合租的而已。另一个女孩子,住着另一间。 戚小篱没有工作,而洋洋每天装模作样地要去上学,晚上还要进夜店挣钱,根本就没时间陪她,她便开始了在街头去游荡,游荡是为了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她已经不接雷神的电话了,她换了电话卡。 很多老板都不肯雇佣她,因为她总是戴着墨镜,并且不肯摘掉脸上的大口罩。最后,还是一家面包房的老板发善心,收留了她,做学徒。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每天加班加点地学习制作各种面点,赢得了老板的信任。 她每天带着大口罩,旁若无人地做她的面包,几乎与外界隔绝了。她做出的面点新巧好看,很多顾客都点名要她的作品。 这天她正忙碌着,玻璃窗被人敲了几下,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威威熟悉的面孔,戚小篱惊喜地叫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一个多月没见了,她时常想起这个曾经跟自己走得很近的男人,还有那个叫小迪的机灵鬼丫头。 威威对他说:“有个人在找你,或许你的机会来了,你可以不用呆在这了。” “谁?”戚小篱呆呆地望着他,难道是雷神吗? “你跟我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第65章 去做模特? 威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她拉了出来。戚小篱赶紧向老板请了个口头假,便跟着威威急急地奔了出去,上了他的小马儿。 威威载着她来到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银河王朝大酒店。她跟着威威忐忑地进了酒店,上了五楼,敲响了一扇客房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见着他们来了,忙礼貌地将他们引了进去。 这是一间酒店套房,男人将他们引进了客厅,客厅里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见了二人进来,忙站起了身。 戚小篱一见那中年男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不是她正想找的柳先生吗? 这,什么情况啊? 柳先生忙请她和威威坐下,对她解释到:“是这样的,戚小姐,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没找到你,听说你去整容去了,所以那段时间就没有打扰你,听说你整容失败,真是挺遗憾——” “你,你怎么知道?”戚小篱结巴地问。 柳先生笑了笑,指了指那个引他们进来的那个男人,说到:“我派他,我的助理去打听过,说你的皮肤是很罕见的严重过敏疤痕体质,几乎无法——所以,我很遗憾,真不知道该怎样帮你——” “谢谢你,柳先生。”戚小篱只得这么说,她的心里很感动。她没想到,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还这样关心她,真的很感动。 “戚小姐,我今天来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愿意重新步入舞台,我们公司愿意签下你做歌手。”柳先生突然沉下了声音,神情庄重地说。 做歌手? 当然愿意! 这不就是戚小篱梦寐以求的愿望吗? 她的眼睛里瞬间就冒出了希望的光。 可是这样的光芒仅仅只维持了一秒便黯淡了下去,她艰难地低下了头。 她的这种眼光里的变化没有逃过威威的眼睛,威威忙用手肘碰了碰她,又替她回答道:“这当然是好事了,柳先生真是识了一匹千里马啊。” 可是戚小篱仍然低着头,不急着表态,这就令柳先生感觉有些奇怪了。不但柳先生感觉奇怪,屋里的人都感觉奇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人家老板都亲自找上门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歌手居然还摆起架子来了。 柳先生的助理当即有些不高兴了,脸上现出了一丝不悦来。而威威更是着急,已经用手肘碰了她好几次了,就差点冲她大声嚷嚷了。 “柳先生,我能单独同你谈谈吗?”终于戚小篱开口了,开口就令人吃了一惊。 柳先生一愣,旋即转头对助理说:“你出去一下吧。” 助手有些不悦地瞄了戚小篱一眼,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威威也只能无奈地起身跟着他出去,临出门前他又回转身过来,对戚小篱做了个发狠的动作。 戚小篱知道这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等到屋里只剩下她和柳先生两个人的时候,戚小篱这才坦白地对柳先生说:“对不起柳总,我不能再唱歌了。” “为什么?”柳先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因为我已经把我的声音卖了,卖给了别人,所以我不能不守信用,只能放弃唱歌了。”戚小篱有些难过地说。 柳先生更是吃惊不小——这世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听说卖声音! 戚小篱见柳先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于是便从头到尾将自己如何与柳伊伊妈妈签订协议的事情说给了他。 柳先生听后呆住了,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来柳伊伊妈妈是他的亲姐姐,柳伊伊是他的亲外甥女!这完全是姐姐为了完成外甥女的愿望而做出的一出“狸猫换太子”的丑事! 对,是丑事! 现在他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都很替自己的亲人感到羞愧…… 面对眼前这个充满了歌唱才华的奇女子,他是真心地觉得愧疚——就因为自己家人的自私做法,就要让一颗明珠从此掉进尘土里,他是真的真的不忍心啊! 摸着自己的良心来说,他应该算是一个爱才的老板。可是现在他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边是他真心欣赏和喜爱的天籁歌手,一边是他相亲相爱、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该做如何样的选择? 很艰难…… 柳先生的脑海中浮现出外甥女躺在病床上,随时挣扎在死亡线上……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戚小姐,能告诉我你的脸是因为什么整容失败的吗?” “医生说我血液里有一种病原体,它会破坏我的皮肤恢复,这种病原体是来自血液里的一种免疫功能缺失……大概就是这样,那些专业的术语我也听不懂,大致就是这样了,所以我的整容失败了。”戚小篱说到这就黯然神伤。 “哦——” 柳先生的心猛地一顿—— 又是血液病! 怎么这样凑巧呢? 这个讨厌的魔鬼已经害得外甥女时常游离在生死边缘,眼前又一个可爱的姑娘深受其害了。 不过,这位戚姑娘也真是凑巧啊,不但年纪身材与外甥女相仿,而且还都血液出了问题…… 难道这是上苍故意安排出来的? 他猛然想起了伊伊还有个孪生姐姐…… 难道? 哦——不可能吧? 应该是我胡思乱想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问道:“那,你那血液没什么病变的体现吧?有没有出什么严重的问题呢?” 戚小篱摇了摇头说:“经过各项检查,我的身体各器官、各项机能都很健康,医生还说我的血液里自身又产生了一种什么抗体,专门与病原体相抗,所以我的身体机能便能保持平衡,很健康……于是我的皮肤便变得分外的顽固,有着过分顽强的增生功能,哎……真说不上这是福还是祸了。” 哦,原来是这样,貌似与伊伊有着本质的不同——伊伊的病情那么严重,她这么轻松…… 真是的,这世上得血液病的孩子太多了,为什么都要与伊伊相提并论呢?伊伊的孪生姐姐已经不幸丢失,活没活在这世上都难说……就算她还活着,怎么可能就这样倒霉地与伊伊患上同样的病呢? 呸呸!我这不是在咒我的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外甥女吗? 柳先生觉得自己有这样可怕的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没事,没事,只要身体健康就好,身体好比什么都强。”柳先生于是这样安慰她道,同时又为这个姑娘感到庆幸—— 她到底还是比外甥女伊伊幸运多了,她不过只是反应在皮肤上而已,不像伊伊那么可怜…… 为此,他又找到了包容柳伊伊的理由。 不过,他的心里到底还是十分的过意不去,又听说戚小篱现在在一家面包店里打工,他更是唏嘘不已。 于是他打量了戚小篱一下说:“这样吧,我看你身高和身材都还不错,蛮适合走娱乐这条路……虽然你暂时不能唱歌了,但你还可以做其他的嘛……这样吧,我先叫助理安排你做做模特,练练形体……” “模特?”戚小篱惊讶地指着自己的脸。 柳先生笑笑说:“没关系,你可以不露脸的,戴着面具还能增加神秘感。先学着干吧,以后有其他的机会再转型。” 他是这样想的,先让她学着干模特,等“替声”风波淡出后,以后有机会的再将她包装出来唱歌。 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位戚姑娘从见第一面起就充满了亲切和好感,这种好感有别于男女,有点像忘年交的朋友,又更多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他也说不清。 所以,他才不忍心看到一个有着歌唱天赋的孩子,埋没到面粉堆里去做面包。瞧瞧她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多雅致啊,分明就该触摸黑白键盘的,怎么会被面粉包裹了去呢? “我的身高不够吧?”戚小篱将信将疑地问。 “够了,够了!又不是让你去专职做模特,就是一种磨练罢了——对,你就当是人生的一段磨练吧。”柳先生说。 他又不能给她说破,按理说她这样的身高和容貌是离模特的要求有距离,但是他又暂时实在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职业让她去做。 做演员吧,她没条件,容貌这一关过不了;做歌手吧,这又等于是砸姐姐柳青青的面子。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让她先去模特岗位上磨练磨练了。 柳先生的“曲线救国”对戚小篱来说却是柳暗花明,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头顶又见光亮了!她甚至还痴心地想:为什么不是专职呢? 柳先生的意图她虽然没太搞懂,但她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拼搏精神,在面包店打工也不过是她一时糊口的工作而已,而她心中那份站上舞台的希望从来都没有失去,哪怕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只要能离舞台近一点,只要能离唱歌近一点,让她做模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柳先生。 同柳先生道别了出来,戚小篱将自己即将去做模特的事告诉了威威,威威听后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怪怪地说到:“他让你去做模特?那家伙是不是对你起了什么坏心肠哦?!” 说着用眼光将戚小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第66章 车模 “你说什么哟!就我这副尊荣……会吗?别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柳先生不是那样的人。”戚小篱不满地反驳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鬼妹,你可别小瞧你自己哦,你的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女人气质,我敢说任何男人见到你都会因为你的这种气质而忽略你的脸蛋的,老实说吧,我就是这样的……”威威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小迪,不由得心里掠过一丝遗憾来。 “柳先生真的不是坏人。”戚小篱肯定地说:“对人心生好意还是歹意我真的能感觉出来,再说就凭柳先生那身份和地位,他要找个美貌又妙龄的女子多容易啊,何必一定要找我呢?” 是啊,是啊,有一定的道理。 威威不言语了,良久他问出一句来:“你还在和雷神联系吗?” 雷神? 戚小篱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不敢提这个名字,也不敢去想这个人! 也许雷神对她的帮助和关心不过是出于一种哥哥对妹妹的照顾而已,就像他对湘儿一样。在戚小篱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很有控制欲的大男人,他已经习惯了照顾和支配女人。 而可悲的是,戚小篱发觉自己对他的照顾产生了依恋,并且越陷越深……这种感情令她恐慌,令她不由自主地逃避。 她不能任由自己的情感错误下去,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一日比一日卑微,卑微到心痛……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威威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异样,于是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爱上他?! 戚小篱的心又猛地抽搐了一下,有一丝痛划过心尖…… “不……”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变红,语气变得慌乱起来,“不是的,别乱说……我很感激他,感激他们全家……但是,我也不能老是住在他家吧……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所以,我出来了……” “可是……”威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思忖着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说给她听——他听小迪说,雷神托湘儿在小迪处打听她的消息,还问小迪要戚小篱现在的联系方式呢。 因为戚小篱最近与小迪生分了,所以小迪也不清楚戚小篱在干什么。威威当然知道戚小篱现在的电话号码了,但他没有说。 出于自私的心理,威威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戚小篱雷神在找她的事,他只是“哦”了一声,便将戚小篱送回了面包店。 戚小篱回到面包店后便向老板辞工作,她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只说自己老家有事,需要回去处理。 老板百般挽留,看实在不行,便对她说:“等你将家中事情处理完了之后,随时都欢迎你再回来上班。“ 戚小篱感激地辞别了面包房的老板和工作人员,又回到洋洋处,向她说明了原因。洋洋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拽着她的胳膊说:“不行,我要跟你走!“ “跟我走干嘛,我都不知道我去干模特的前途是怎样的——”戚小篱说。 “不嘛,我就是要跟着你,我给你做助手,给你提包打杂,干什么都行,反正——你就要成大明星了,我一定要跟紧你!”洋洋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戚小篱无奈地苦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还大明星了,做梦吧!你缠我没用,把你的*魅力拿出来,去缠柳老板啊!” 此话一出,如茅塞顿开,洋洋当即拍手道:“好主意,我既要缠住你,更要缠住柳老板!” 哦呵—— 好吧,随你。 戚小篱只得将洋洋带到柳老板处,推荐给柳老板。柳老板一看洋洋,眼睛一亮,说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柳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只记得小篱姐,不记得我了。”洋洋嗔怪到。 她落落大方地对柳先生来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我要跟着小篱姐,我会照顾她的。我希望柳老板能让我给她做助理,柳老板不会拒绝吧?” 戚小篱显得有些尴尬——什么跟什么哟,人家大明星才配助理呢,我算什么呢……洋洋你也太敢说了嘛! “哪里,哪里——”柳老板却很随口地笑着说,满是兴趣地打量着洋洋。 不得不说,洋洋长得的确是很美,而且身材性感,一嘟嘴的那表情,的确太让男人动心了。 柳老板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闹中年危机的男人,这么多年在娱乐圈里摸爬打滚,也早就看透了许多。况且他的太太多年来一直不孕,这多少有些影响他的夫妻感情。 凭他的直觉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是可以加以培养和塑造的,而且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丝暗示—— 他心动了。 “好吧,只要洋洋小姐不觉得受委屈,我没意见。”他说,眼睛貌似不经意见瞄向了她丰满的上面部分。 柳老板将助理叫了进来,吩咐他道:“戚姑娘就交给你了,你去给她安排吧。” 洋洋被柳老板暂定留在公司前台做接待。 也,搞定。 暂时告别了柳老板,戚小篱和洋洋回去收拾东西。回到出租屋里,戚小篱不得不佩服地说:“真有你的,还真被你搞定了!” “嘿嘿,小篱姐,你不懂的地方太多了,这就叫机遇——机遇来了要死死抓住不放——嘿嘿,好了现在不跟你说这些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要放弃,咱俩都不要轻言放弃——我们俩的方向不同,但出人头地的心思是一样的——” 戚小篱虽然不明白她话中更深层的意思,但她总算明白了,这个女孩,年纪不大,但心思可不小。 她看好她! 戚小篱开始上班了,不知道那个助理是不是特么不喜欢她,将她安排给了下面一个最苛刻的模特经理人。 这位叫“可儿姐”的经理人可没有她的名字那样可人,她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始终如一的欺凌。当然,对于已经熬出来的名模她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模特,而且是名模。 戚小篱每天都要接受最严苛的训练,还要接受一些最辛苦的表演活动。 她做得最多的是车模,穿着各种奇特造型,戴着面具的车模非她莫属,因为可儿姐说:“你的身高不够格,你的脸蛋更没法看,所以必须要借助造型来帮助你完美地塑造角色。” 这样的安排没问题吧? 是,当然没问题。 戚小篱完全服从。 只要不要像其他的车模那样随便脱衣服,怎么样她都无条件服从。 坚持完美主义的戚小篱一直相信,这世上总还是有些女孩是坚持不脱衣的,她们坚强地活在这个娱乐圈,战斗在这个娱乐圈,她坚信自己就是其中一位。 虽然这个圈子有很多诸如“圆圆、豆豆、兽兽”等人物,甚至还有暴露狂的露露,但戚小篱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和她名字一样的态度,顽强而孤独地屹立在了车模圈。 加油,戚小篱,一个草根,一个车模,一个为了梦想一直在拼命努力地女孩儿。 她每天都在咬牙为自己加油。 车模这个圈子很大,也很小。 说它大因为在外人看来他/她们高高在上,万人围观。说它小其实做这行的人就这么多,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漂亮女人的地方江湖必然腥风血雨。你的小八卦会迅速在这个圈子里几何倍数地放大。 所以当雷神游子骏无意间看到一篇八卦新闻——“戴面具的车模”的时候,他找到了她…… 当他看到戚小篱在一天的彩排后戴着大口罩孤独地躲在某角落地上休息的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撼—— 她静静地默默地坐在那一坨小小的地上,仿佛这世上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她累了,累了,脑袋里只有一个指令——歇息。 “台上风光台下辛苦。”车展前的彩排从早到晚持续,戚小篱已经高强度地跳了一整天舞了。 这次的车展,她装了一个猫女,穿了一身的毛,围着一辆车来回地走动,伸展四肢,在车顶上打滚,围着汽车窜来窜去……这样的动作持续到晚上九点。现在的她脱了那身猫毛后,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你——” “你——” 两人四目相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依着雷神的暴脾气,换在平时,这样不听话的“妹妹”,他早就暴跳如雷上前采取暴力行动了。 可是此刻,他没有,居然没有。 因为戚小篱弱弱地对他说了一句:“我好饿——”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他朝着她伸出了一只大手,将她从角落的地上拉了起来。 “我带你去吃饭。”他此时的语气温柔极了。 当雷神拖着她的手在夜幕中,从甲醛味浓重的展馆“逃亡”到喷香四溢的川菜馆,其他几位朋友都已经在食指大动大快朵颐了。 雷神将戚小篱按在自己身边坐下,戚小篱却在一堆“硬菜”面前倒头就睡,酣睡地令雷神不忍叫醒她。 第67章 钢甲女战士 “你真的愿意做模特?”雷神问。 戚小篱点了点头,小声地回答:“是的。” “不要再做了。”雷神忍了好久才让自己的语气稍微显得温和点,可是从戚小篱那倔强的眼神里他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屈不挠。 “可是,不做这行我还能干什么……”戚小篱的声音不高,但越发的倔强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雷神终于没能再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当即霸道地低吼道:“不许再去了!那是人干的吗?总之,不许干!” 戚小篱看着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发出两簇犀利的目光,她就有些头晕的感觉,于是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在与你说话呢,你望着我!”他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她的下巴捉住,一下子抬了起来—— “看住我的眼睛说话,答应我以后不要去做那啥娱人眼球的事了!” 他的这套动作和作风,包括说话的语气,像不像是在审犯人? 像极了。 戚小篱不知哪来的勇气,挥掉了他的手,将头强硬地扭向了一边。 “也,你还真的不听话嗦——”雷神索性再伸出一只手来,双手搬过她的肩头来,气恼地盯着她的眼睛说:“老实回答,你现在住在哪里?。” 这分明就是在审犯人啊! 戚小篱那讨人厌的自尊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她冷冷地迎着他的目光,一言不发。 “你不告诉我你住哪里,是打量我查不出你住哪里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来,“你大概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吧?” “正是因为很是很是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所以,还用得着我回答么?”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的居高临下,令她本来就敏感的心更加敏感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他服软一步,语气缓和了下来。 看来今天是拗不过他了,她听话地跟着他上了车。 “看你这副不高兴的样子——”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说:“那就这样吧,你先干着,我在帮你想想其他的办法。” 这算是妥协了吗? 戚小篱心里暗喜。 不过很快她的心中又被另一种忧伤填满——他是她什么人呢?他能替她主宰一辈子的命运么?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有属于他的另一半,到那个时候…… 心塞,心塞。 还是不要去想了,想这些有啥用呢?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个临时需要他照顾的妹妹而已,而在她的心中,她觉得能做上他的妹妹都是一种奢侈。 算了,不去想,一想就心痛。 她将头扭向了窗外,窗外照旧是一片灯火浮华。 …… 车展的“猫女”算是小火了一把,可是形象的局限性却令她苦恼不已,她总不至于在车展期间天天都装猫吧? 审美疲劳!审美疲劳! “车模最大的效应就是“眼球”,失去了有别于他人的亮点,就失去了人气,就是失败!”可儿姐气势如虹地强调。 所以这一次,她孤注一掷地选择了一套sm风浓烈的女警装。 这种乳胶衣非常贴身,主要流行于欧美,戚小篱换装时需要一个手劲大的男士帮忙。穿满钢钉的“盔甲”靠两侧的搭扣和背后的黑绳束缚。穿衣的过程中,戚小篱一直咬着牙默默忍受疼痛。 威威也赶来探班了,因为是难得一次的在本市开展的车展,也因为白天不用上班,所以他来了。他是找了个借口瞒着小迪来的,否则屁股后面跟着个她那样的小疯子,行动还能自由自在? 威威就守在后台的一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非常惊讶于化妆的神奇力量:卷发棒、化妆包、几个小卡子,凌乱的更衣室内化妆师忙忙碌碌地不出半个小时,几个长腿美女便已经改头换面,如流水线上走下来般完美。 看得出戚小篱现在的化妆水平已经锻炼得到了一定得境界了:超厚的假睫毛几分钟搞定。 呵呵,她也就只能捣鼓她的这双眼睛了。 他亲切地凑上去问她:“会不会眼睛痛?” 她笑着说:“习惯了,上舞台妆必须醒目。” 威威得知,昨晚戚小篱昨晚总共只睡了不到4个小时,化妆过程中,她不断打着哈欠。 就在车展前,她还在微信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状态——一只怒目圆睁的猫看似稳稳地趴在灯火通明地高楼扶栏上。 她说:“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模特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业,留给她(他们)的时间太短,竞争是如此激烈,机会稍纵即逝,而那些能够博到版面的幸运儿,需要的不仅是实力。 这些年,从ss走下神坛,到干ll、湿ll等“牛鬼蛇神”不断用各种突破底线的手段“污染”车展博眼球,车模的风评也因此越来越差。而受众也在一次次无底线的炒作中逐渐对“暴露”产生了免疫力。想要“一脱成名”,显然不再是明智之举。 在威威看来,眼前的戚小篱虽然从硬件上看不够模特的标准,但至少在模特圈中,她实在算是个“博人眼球”的异类。 瞧瞧她这身刺猬一样的装扮,还有像佐罗一样的面具,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鬼妹,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潜质,像个钢甲女战士!”他忍不住赞美道。 “鬼妹?”一个模特听到这样的称呼,吐了吐舌头,瞟了他一眼出去了。 “快点!快点!该你出场了!”可儿姐进来冲着戚小篱盛气凌人地叫着。 戚小篱顾不得与威威说话,赶紧闪了出去。 可儿姐一眼瞅见了“更衣室”里进了个男士,于是冲威威厉声叫到:“你是谁?谁叫你进来的?” 威威从她冲进来对着戚小篱飞蝗跋扈的样子心里就很是不爽,此刻见她又指着自己质问,于是生气地回道:“我是她哥,来看我妹的,怎么了?” “哥?哥是男的还是女的哦?” “当然是男人。” “那你干嘛闯进女模特的更衣室?难道你平时上公厕也经常闯女厕所么?”可儿姐刻薄地说。 威威一听,火了:“难道你这里是公厕么?” “保安——保安——”可儿姐转身就对着一个模特说:“赶紧去叫叫保安来,更衣室里闯进来一个流氓!” 好汉不吃眼前亏,纵使威威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但在保安赶来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就真的要背上“色魔”的罪名了。 匆匆退出更衣室的我威威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句骂语—— “图们图森破!” 这句阴阳怪气的骂语当然是出自那位女怪物之口,他一下子就热血沸腾到了脑门—— 话说这句“图们图森破”一直以来是他威威骂人的口头禅,今天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能不令他这位犀利哥面子扫地吗? 话说“图们图森破”是什么意思呢? 这里还有个典故可谈—— 话说那天威威心血来潮坐地铁去上班,刚好上去,就见对面一姑娘在吃东西,大概吃的是旺仔小馒头一类的,威威便没加以理会,心想:不就是旺仔小馒头吗?入口即化的东西,小孩子吃的东西,咱就不当她是大人吧,把她当小人算了。 谁知这姑娘一路走一路吃,一站一站地吃下去,吃完了一袋又摸出一袋来吃,还对旁边给他拿口袋的貌似男友的人说:“人家就是喜欢吃旺仔小馒头嘛。” 那男朋友一脸傻笑地说:“我也喜欢吃旺仔小馒头。” 姑娘便说:“那我喂你吃一颗旺仔小馒头哈!” 男朋友撒娇说:“不嘛,人家要吃两颗旺仔小馒头——” 威威“噗嗤”一声笑了,忍不住接口到:“要吃回家吃去嘛!” 那姑娘朝着威威狠狠地翻了一对白眼,嘴里骂了一句:“图们图森破!” 那男朋友也怒目朝他一瞪,吼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哈,简直是图们图森破!” 莫名其妙,威威知道这对狗男女肯定实在骂他,问题是他连“图们图森破”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悲哀了! “这位仁兄,你能解释一下‘图们图森破’是什么意思吗?”威威站起身,很不友好地朝那小伙子问到。 结果小伙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居然高出了威威一个头,并且身材魁梧雄壮,一副两眼喷火状,对着他吼道:“不懂你不会回去百度啊,没文化真可怕!” 威威一见这架势,有点心虚了,又见旺仔女朋友穿着一双约有手指一卡长的细高跟鞋,心下就更虚了—— 虽说威威是个充满了正义的男子汉,虽然威威敢于指出在地铁上吃东西的人的不是,但威威还是更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更何况这一对男女身上带有如此狠毒的暗器—— 瞧瞧那女人脚上的细高跟,不就是天底下最毒的暗器吗?一脚扎下来便是一个血洞,两脚同时扎下,就是两个血洞,要是不停地扎下呢?人就会在顷刻间变成漏斗! 再说那女人的上半部位的某处吧,不好意思,威威有这么一个“好”习惯,看女人必先研究人家的那部位。 第68章 刁婆 话说这研究女人上部的习惯啊,就不该受到人们的指责和歧视,男人想窥视那部位的冲动,一般都是源于做婴孩时对母亲r房的热爱。 请问,一个恋着母亲的孩子,犯了什么罪? 扯远了!抱歉! 只见那女人在兄前的部位鼓起得异常的坚硬,貌似两坨铁蛋子一样,没有一点涌动的迹象,很可能里面装着铁砂子……也许是平时旺仔男朋友练铁砂掌的地方吧,总之看不见一点肉感,只有钢铁般的感觉。 忍着吧——威威摆了摆手,坐了下来,旺仔男朋友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也坐了下来。 接下来,威威将头别向一边,颈子都快扭成180度了,那对小两口还没到站,而且更是变本加厉地在地铁上吃起了葡萄来,一股股酸酸的味儿只冲鼻腔。 脖子实在是扭的受不了了,威威不得不将脖子扳正了过来,刚一端正脖子,又见对面的旺仔男朋友对他怒目而视,他又只得将头往后仰,看车顶。心里恨恨地骂——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两颗旺仔小馒头吗?我威威什么女人没看过啊,胸前挂两个大馒头我都不稀罕,还稀罕你这个长着两颗旺仔小馒头的女人,嘿!” 好不容易,那对狗男女到站了,起身要下车了,那旺仔男朋友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图们图森破!”便下地铁了。 卧槽,你小子已经骂了我三声“图们图森破”,关键是这图们图森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这晚回到家里,威威马上就去某贴吧提起这个术语来,刚好就有一高人在上面大说特说“图们图森破”,威威便打破沙锅问到底:“哥们,怎么解释?” 人家可能连眼睛都不用翻了,直接甩给他一句:“你烦不烦啊?图们图森破!” 呛得威威敞开喉咙,对着电脑屏幕*妈倒娘地一阵乱骂,骂出的字眼无非就是“那啥你妈”、“那啥你妹”、“那啥你祖宗八代”之类的。 不过,骂归骂,这“图们图森破”的真正含义还是得弄清楚了再说! “前辈,非常佩服你!”他打字速度慢,半天打出这几个字来,对方还以为他在做深刻检讨。 “佩服哇,知道什么是前辈了哇!蠢货得意思啊!”对方一定在屏幕后洋洋得意地阴笑。 “知道了,领教了!你是个被顶上板板的前辈,倍儿棒!”他夸到。 “兄弟,别夸我了,我容易走火入魔,飘飘欲仙。”对方回答。 “你说得非常正确,你已经走火入魔成仙人板板了!” 对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被骂了,被骂成是死人了!于是怒火中烧,回骂到:“你就是个sb!” “是的,我是sb,因为我生出了你这个图们图森破的儿子!” …… 完美报仇! 而今眼目下,这个女人又骂出了这句,怎不令威威火冒三丈。他当即还击了一句:“刁婆,图们图森破是你爹!” 已经跨出更衣室了,他还怕她个毛! 可儿姐恨得直咬牙,又要在公众面前顾忌自己的形象,于是只得偃旗息鼓。 “戚小篱!” 她冲着威威的背影狠狠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她为何对戚小篱这样反感呢? 原来她就是柳老板助理的老婆! 按理说她与戚小篱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相反因为戚小篱是老板介绍来的,她应该额外关照才是啊。可是看她这光景,怎么处处都针对戚小篱呢? 这里还有这样一个缘故—— 当初戚小篱的到来就惹得助理很是不爽,不但不爽,他还很是不安——当初“一鸣惊人”潜声那件事就是他背着柳先生偷偷替柳伊伊妈妈牵线搭桥的…… 说到这就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戚小篱和威威哪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呢?如今威威又代替戚小篱将可儿姐得罪了一回,看来戚小篱接下来的日子难过了。 哎—— “这个刁婆,不知鬼妹哪点碍你眼了,你要如此折磨她,莫非是嫉妒人家青春年少?那你为什么不去嫉妒人家那张脸?”威威愤愤不平地想。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给他递了一杯白开水,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的眼光又集中到了展场上。 一般车模的站场时间是三十分钟,而戚小篱穿着20公分的超高跟,在舞台上又趴又跳地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背对着舞台,威威看到的是她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手套一抖落,甩下一地的汗珠子。衣服两边的搭扣解开,皮肤完全勒红了,小腿肚上被紧绷的乳胶勒出了清晰的印子。 威威记得上次看到戚小篱的脚的时候,开玩笑说到:“你的脚真好看,像个老太太的脚一样。”原来就是这样长期站出来的结果,未老先衰。 好不容易一场秀下来,戚小篱躲到了一个角落里,脱了高跟鞋,光着脚歇息一会。 威威赶紧贴上来递上杯水给她。 她笑着对威威说:“你上次说我的脚,说我的脚看起来像个三四十岁的太太的脚,真形象。”她扬了扬青筋暴露的双脚。 说完她换了个鞋去洗手间,一路上怪异地装束让几乎所有的行人都对她行注目礼。 由于衣服上布满了尖锐的钢钉,一上午站下来,戚小篱的两个胳膊被钢钉划地全是触目地红痕。她想,如果整个车展这样站完的话,她的胳膊内侧基本就是青紫一片了。 中午休息的间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展台后方的更衣区吃工作餐。戚小篱说她完全没有胃口,因为“衣服实在太紧了,勒得肚子疼。” 体型的管理是模特的一项“职业素养”。所以即便累了一整天,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还是:称体重。看到指数下降,杜坚坚就会非常地开心,仿佛一天的劳累就是在“减肥”。 沐浴大约是车展过程中每天最惬意的时光。杜坚坚在站台时由于鞋跟太高,狠狠摔了一跤,她说“感觉骨头都散架了,要用热水好好冲冲。” …… 就在车展完了后,威威在一家高级的餐厅请戚小篱吃了顿饭,以弥补自己心里对她的愧疚。 为什么要愧疚呢? 因为在他认为,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当初不是一时冲动惹了小迪那个小疯子,现在的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照顾戚小篱了,戚小篱就不用在这种场合来受苦了。 哎,都怪自己! 虽然这场车展下来戚小篱的曝光率最高,为车展赢得了不少的眼球,但是她仍然只得到了车模里最低档的报酬,她的经理人可儿姐对她依然不冷不热。 没有赞美,也没有奖赏。 私底下有些小姐妹就有些不服气了,便悄悄地为她打抱不平—— “小篱,你为什么不去与上头理论呢?这样对你明显不公平啊!你的荣誉和嘉奖全被经理得了,而她对你还那个样……” 戚小篱只得笑笑,这不是她能主宰的,她只能忍受,她也不愿意‘去与上头理论’,她知道小姐妹口里的‘与上头理论’是什么意思。 因为圈里一直传说着她在上头有背景,就凭她这副容貌,凭什么就踏入了模特队?不是凭关系是什么?她可不想让人误会得更深,她只想努力地做事,让实力来证明自己。 她得沉默让那帮小姐妹也沉默了,她们从经理对戚小篱的态度上已经看出了依稀端倪,于是大家都趋炎附势地倒向了经理这边。 沉默的戚小篱就越发地孤独了。 这天,经理人可儿姐将她唤到了办公室,对她说:“小篱啊,经过这段时间的体验和考察,我觉得你这形象吧,还是不适合站在前台表演……” 这,什么意思? 戚小篱不解地睁大眼睛望着经理。 “你别急,当然,你的努力我们还是看到了的,我的意思是你更适合在后台做工作。”可儿话锋一转。 戚小篱才刚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瞬间又放了下来。 “那——那后台工作都做些什么呢?”戚小篱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嘛——”可儿姐看着她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意思来,“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让你去接一些替身工作,这个比较适合你。” “替身工作?”戚小篱脑袋里电光火石地一闪——确定不是“替声”么? “是的,替身。明白替身的意思吗?就是电影电视里,某个角色的需要,而那些真正的演员又不方便亲自上阵,这时候就需要‘替身’出场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戚小篱恍然大悟。 “你没意见吧?”可儿姐仰着头看着她。 嘿嘿,如果你不愿意,那好,就请自己走人吧!这可就不是我逼你离开了,是你自己不愿意留下来的。这样的话,我们也好对老板有个交待了。 可儿姐半眯着眼睛想——她要的就是戚小篱的知难而退。 “我先考虑考虑好吗?”半晌,戚小篱小心地请求道。 “好的,给你时间考虑,就一天,放你一天的假,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可儿姐爽快地答应道。 第69章 替身模特 南河的水看起来比起以往貌似少了不少,两边都露出了很宽的石头河床。想想才整容回来的那一天,戚小篱也是来到这个地方吹风,还引来了轰动,今天她来到这里仍然觉得有些忐忑。 这次她不再离桥边太近,以免又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她的这一动作看起来很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你只需要朝桥下一看,便可见三两个人在两边裸露的河床里游荡,踩着石头玩。 低岸的水泥台阶上,两个男女小青年正相互勾着脑袋卿卿我我,已经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 何惧涨水呢? 戚小篱哑然失笑。 昨天晚上她给雷神打了一个电话,可是雷神不在,接电话的是雷神妈妈—— 她其实是想和雷神聊一聊的,她觉得雷神说得对,她也许真的不适合干模特这行工作,所以她现在非常迫切地想要得到雷神的指点。 可是接电话的不是雷神,是雷神他妈,她心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失望。 “你哪位啊?” “阿姨,我是——戚小篱。”戚小篱顿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小篱啊——子骏有事去了单位——你找他有事哇?”雷神妈语气虽然很客气,但又透露着一种戒备。 戚小篱知道,雷神经常会接到境界任务,所以手机会常常临时关机,或是干脆就放在了家里。 戚小篱也知道,雷神妈对她一直抱有某种戒心,这也就是她常常故意与雷神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因,窥得雷神妈的警觉后,她忙说道:“没什么事,阿姨,很久没同你们联系了,所以想打个电话问问——阿姨,你身体可好?” 雷神妈似乎松了口气,笑着道:“谢谢,谢谢,我很好——小篱你可好?你在外面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哦,要照顾好自己哦——我们家子骏啊最近工作特别忙,他那工作性质,你是知道的——哎,没法,前天我那老姐妹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他答应了人家要回来一起吃顿饭的,结果紧急任务,又放人家鸽子了——” 听到这,戚小篱已经知道这聊天无法进行下去了,她值得不住地点头,不住地“嗯嗯”……就这样在电话里听着雷神妈絮絮叨叨地说了约十分钟,雷神妈这才打了句号—— “哦,对了,我锅里还煮着东西——小篱啊,有空就来我家玩儿啊,阿姨我多想你的——” “嗯,好的,阿姨你忙你的去吧,改天我一定来看望阿姨您。” “好好,那就再见了——一定要来玩哈——” 电话挂断了,戚小篱呆呆地握着手机站在风中,不知不觉中,一滴泪从眼眶里滑了下来…… 我这是哭了吗? 不,不是!这是风吹的,是风,风把眼睛都吹痛了。 …… 在秋风萧萧的季节,戚小篱跟着可儿姐去了北方,离开了a都市。 初冬,b京郊区,天气已零下十度。 屋内,一名女子当着几个大老爷们的面脱光了衣服,在没有任何保暖措施下,一丝不挂蹲在水桶中,做出各种妖娆的洗澡动作。 该女子显得非常专业,几乎不看剧本,一一完成导演口述的动作和姿势。从水桶中起身的她,不停对灯光师、道具师、摄影师鞠躬说:“辛苦了。” 服化师扔给她一件脏兮兮的毛巾被,冷冷地说:“准备下一场。” …… 一天的拍摄任务完成后,她开始默默地穿衣,准备回家。 这,就是瑶瑶的工作。 她叫瑶瑶,是戚小篱新认识的姐妹。 从工种来说,她是一名专业的*替身,简称“裸替”,就如《夜宴》中章子怡的替身邵小珊、《周渔的火车》中巩俐的替身周显欣一样。 不少人知道裸替是因为《夜宴》。 全国大概有近两千人在从事这个职业,似乎仅有邵小珊和周显欣“出了名”。而这些隐身在明星光环背后的她们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生活? 瑶瑶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从最开始的明星梦,到后来的当群众演员“甲、乙、丙、丁”,她说:“当裸模已经算是很实在的角色了。至少比演一具死人尸体,或是被人一刀杀死,还是从背面捅一刀的一秒钟角色好吧。” 经理人最早给戚小篱的工作角色也是裸模,但戚小篱坚决不脱衣,于是她又给了戚小篱一个“专业挨打”的工作角色。 所谓“专业挨打”就是当影视角色里需要逼真的挨打角色时,那些大牌影星又拒绝特技,这时候戚小篱这样的“替打”就要上场了—— 挨耳光,垫着垫子打屁股,从山坡上滚下去,掉进河里,被泼冷水……等等等。 就即便是这样残酷的现实,戚小篱还是觉得自己比当纯粹裸替的瑶瑶好。 因为,让一般人都难以接受的——“当着男人面脱衣,脱完,拍完,还得先道谢”这是裸替最起码要做到的事,就是瑶瑶专业做着的事。 瑶瑶总是说:“我从来不会告诉家人和朋友我在干这行,多一个人知道我是做裸替的都不愿意,我只是在吃那点微薄的青春饭,就这么短短几年。” 因为同病相怜,她和戚小篱成了好朋友,并同她住在了一起,过着“相依为伴”的北方艰苦生活,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的身高和体型与戚小篱最相符。 这天在**影视基地某剧组开工:这是一个普通的剧组,场记、灯光、道具师分别忙碌着。上午十时,第一场戏,瑶瑶替女一号演洗澡戏。 由于只需坐在桶里,所以她是半裸。 副导演喊“开始”,瑶瑶便当着屋里几个男人的面,迅速地脱了上衣,跨进桶里,半蹲在水中。她的下身仅穿着一件低腰内裤,上身一丝不挂。 “伸出胳膊,来个美的。”导演喊道。 能看出瑶瑶很专业,不看剧本,只需要导演稍加点拨,就立马做出各种妖娆的动作。在镜头前,瑶瑶呈现的是裸着的后背。但在片场,各种机位包围了她,当然也有着男人的眼睛在她的正前方。 二十分钟后,副导演喊“卡”,瑶瑶从水桶中起身。她第一动作不是穿衣,而是向片场的老师们连连鞠躬:“辛苦了,辛苦了”,说这些的时候她依然上身*。 老师们忙着收拾器材,没有一人抬眼看她,也没人说“你也辛苦了。”随后,服化师扔给她一件浴巾,冷冷地说:“准备下一场戏”。 片场是个石墙的屋子,四面通风,戚小篱穿着羽绒服还冻得直哆嗦。她和瑶瑶是搭档,接下来挨打、挨耳光、掉水的戏份是她的。 本来挨打、挨耳光、掉水,这些也都是裸替做的,但现在瑶瑶分给她做了。因为她拒绝脱衣,所以就只能挨打了。 现在瑶瑶每一场表演,她都得跟着学,就算是实习吧。 瑶瑶迅速裹上浴巾,她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开始下一场戏。 好,这一场算是完美地拍完,来不及穿衣服就开始下一场戏…… 下一场戏是和男一号的“裸替”拍激情戏,除了必须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得入场。 近两个小时后,瑶瑶出来了,还披着那件浴巾。 戚小篱小声地问她:“可以收工了吗?” 她说:“不行,还得替某女明星去对戏。” “嗯。”戚小篱点点头。 从十九岁起,瑶瑶就做这行,如今二十四岁了,她在圈中已经算是“老人”了,戚小篱得跟着她好好学。 等瑶瑶对完戏,两人这才算收工,瑶瑶请她去吃滚热的火锅,这样可以驱走满身的寒意。 几筷子菜下肚后,瑶瑶的情绪明显高了很多,她说:“这是最短暂的青春饭行业,像我这个年龄,已经准备退休了。” “是吗?”戚小篱知道,这个行业需要的是年龄和身材都特别好的年龄段,再过两年只怕自己也该退休了。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感觉有些迷惘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此坚持多久,这项工作已经离她的初衷越来越远了。 “你知道吗,小篱,不少裸替可都是模特出身呢!这行对身材要求很高的!”瑶瑶筷子上夹着一根烫熟了的青菜尖说:“这几年我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为什么?”戚小篱张大了嘴巴问到,虽然她明白这个行业对体型的要求特别高,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可是她还是这么傻傻地问出了口。 只是她将筷子上夹着的一片刚烫好的、本来想夹给瑶瑶碗里去的一片牛肉,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戚小篱知道,可儿姐也经常说—— “你要明吧,虽然你们只是明星的替身,但对于裸替身材的要求,却一点也不比明星低。女性身高要在162厘米——175厘米之间,身材匀称,不高不胖,不矮不瘦,三围标准绝对讲究黄金比例,身体稍微走样、比例不好都会被淘汰。” 瑶瑶说到:“这几年为了保持身材,我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身形得像某些女大牌,且肢体表演*要强。” “什么叫肢体表演欲强?” 第70章 替身模特(二) 瑶瑶说:“导演要求的每一个动作做到位,身体的灵活度和肢体的柔韧性要强。所以,做裸替的很多都是平面模特,或是学跳舞的。” “哦,哦。”戚小篱不住点头,瞪大了眼睛,打量起了瑶瑶的身材——不错,从肢体来看,她真的很像一名著名的女演员。 “你知道吗?如今“裸替”的队伍正在一点点扩大,目前全国约有近两千人在从事这个行业。她们大多毕业于电影学院或艺术表演类学校,也有一部分来自模特队伍。这些年轻女孩主要活跃在b京、s海和g州等地,她们大多有一定表演功底,且很能吃苦。像我这样——呵呵——” 瑶瑶笑了笑,随即遗憾地说到:“可惜,我已经过了这个行业的黄金年龄了,基本上到了二十五岁,就是极限了。” 是啊,一个女人到了二十五岁,各项身体机能都在下降,先不说身材还能否保持,就是这寒冬里脱了衣服泡进桶里,不是年轻力壮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裸替有男性吗?”戚小篱突然问到。 “裸替也有男性,只是男裸替的标准没有女裸替那么严。男裸替更多的工作是完成一些激情戏,而对象也是女裸替。”瑶瑶回答到。 “裸完身体,还得替挨打。”瑶瑶看着戚小篱大口嚼着排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提醒她道:“像今天这种吃法算是破例哈,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然后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锅里挑了一片笋子放进了嘴里,戏谑地说道:“不过现在我把挨打戏份都给你了,你多吃点也无妨,经得住打。” “呵呵——”戚小篱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贪吃的*,搭上一句:“男性这叫替身,对吧?” “嗯——裸替和替身的区别自然在于,裸,是要脱衣服的。但其实,裸替和替身是有共性的,裸替并不只是裸。表面上是裸替,实际什么都做。” 瑶瑶无奈地说:“全身替、半身替,裸肩、裸背、裸胸,这些自然是裸替的本质工作。但实际,挨打、挨耳光、掉水等一些苦活,也都是裸替在做。” “对了,出浴戏是裸替最多的工作,比如明星**洗澡那一段。”戚小篱答上了一句。 “嗯,小篱,说到这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什么?”戚小篱抬头望着她。 瑶瑶认真地说:“你确定你要在这行干吗?像挨打、挨耳光、掉水等活本来是裸替全做的,我现在带你才把这些让给你做,事实上你心里要清楚,作为裸替你要做的可不止这一点额。” “可是——瑶瑶姐,我到b京来真的不是想做裸替的,我是……”是什么?戚小篱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是来玩儿的吧?或者你有着远大的目标,想走向前台去做大明星?”瑶瑶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好笑地问。 不过,她的心里也存在着疑问——按理说像戚小篱这样的容貌就没资格走进模特圈,可她居然就进来了,难道说她真的有什么背景? 还有,就从她不肯脱衣服这事上来说吧,又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做裸替?难道…… 真是费思量啊。 瑶瑶打量了戚小篱好一会,这才说:“反正,你是不会跟我学多久的,你要记住,你迟早得独立开工。而且独立开工就不只挨打、掉水那点活了,你可得早作打算啊。” 面对瑶瑶语重心长的话语,戚小篱一时陷入了有苦难言的境地。 …… 接下来在剧组里,戚小篱能明显感觉到像瑶瑶这样的裸替的孤立。在一整天的拍戏间隙,只有两三个人偶尔过来和她说句话,说的也都是工作,直到小凡赶来拍戏。 小凡也是名裸替,她在紧挨着的另一个摄影棚上工,上工之前,她特意来看看瑶瑶。 小凡当天的戏是裸后背,再加上替女明星掉水。 “今天简单,一会就完。”小凡满不在乎。 “拍完了,你喝点姜水。”瑶瑶对着小凡的背影叮嘱一句。 “我经常在冬天拍水里的戏,一拍就是三、四个小时,人已经冻麻木了。那种状态,只想快点拍完。”瑶瑶对戚小篱说。 在瑶瑶看来,情愿扇耳光也比大冬天泡在冷水里好,因为对手不会很使劲,只是受点皮肉苦,速度也快。 “但裸露挨打都是看得见的工作。”瑶瑶称,还有看不见的,那就是q规则。 “我们这行,按理是只卖‘艺’不卖身。可是,不是每一个男演员都很正派,尤其送在嘴边的肉,不吃也要闻闻。做这行被吃豆腐是家常便饭。”她说:“有时候从侧面看他只是抱着你,而另一只手却在乱摸。” 汗—— 流汗—— 戚小篱流汗—— “第一次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男演员,镜头前很正派、儒雅。可在对戏时,却装作不在意的摸,捏。我推开了他,得到一句‘一个裸替,扮什么清高’。” “可是,为什么……你,你还能干下去?”听到这戚小篱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呵呵——每个人干这行都是怀揣理想的,你想想吧,如果听到‘下一个女一号就是你’时,你肯定会屈服的!”瑶瑶笑着说:“虽然心里知道,这又是个谎言,但也许就真的是我了呢。” 是啊,每个人都是怀揣着理想来的,谁又想真正做个裸替?只是理想有多美,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戚小篱的心里越来越悲哀了。 “这个行业残酷吧,但更残酷的不止这些。”瑶瑶继续说:“我自己至少是自由身,属于裸替行业中的野裸替,而我的好姐妹小凡,则戴上了“专业裸替”的帽子。“专业”的字眼看上去正规、高级,但其实是被所谓的经纪公司签了约。而这些经纪公司,不少都是没有正规执照和专业经纪手段的“私人作坊”。” “啊,你没有同可儿姐他们签约?”戚小篱颇为吃惊。 瑶瑶笑了笑说:“你以为呢?你以为那些签约的裸替愿意带你么?你又不愿意脱衣……”她没有再说下去了,接下来是不方便说的机密了。 原来瑶瑶这样的野模也离不开那些模特经纪人拿活,经纪人替野模介绍活干也会有提成,当然是背着公司干的,瑶瑶当然是不愿意得罪这些经纪人的,所以她才答应带戚小篱这个徒弟。 瑶瑶不愿说了,戚小篱只好不问了。 收工后,戚小篱告别了瑶瑶,同小凡一道回到了“家”。 这个家,权且叫住“家”吧,在这座城市繁华的东四环。 凡是混迹这个圈子的人,兜里都有个一兜这样的名片,上面写着——“***公司,地址,大望路、国贸”的字样。 就像戚小篱,她的名片上也写着“建国路多少号”。 只是,当路过国贸的标志性建筑,走过车水马龙的大道后,一个老旧的两层小楼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这就是戚小篱所谓的“家”。 这是一个破旧不堪的筒子楼,仅有两层,院子里斑驳的掉落了一层又一层的墙灰。 这里的确属于建国路xx号,戚小篱住在二层,同屋还有七八个姑娘,小凡也同她一个寝室。 晚间近23时,同屋的姑娘们大部分都收了工,在屋里各自忙活着。仅有30来平米的屋子,摆放的是一排排的高低床。屋子里,乱七八糟,姑娘们的衣服、用品随处可见,还有没有清洗的餐具,夹杂着冬日里的霉菌气。 一名姑娘喊着:“我要上厕所,谁去?” “我去”。有人应道。 于是,两人披上羽绒服冲出屋外。 这个筒子楼没有厕所,上厕所需要绕道到楼后面。一名姑娘把洗完的衣服,晾到屋外。晾衣服时,她只穿了条内裤。 她们身材都极好,她们都是“专业裸替”。所谓专业,是她们都和同一个经纪公司签了约,只是经纪人不同而已。这个筒子楼,就是她们的基地。 筒子楼的一层是个办公室,因为晚间,只有一人在值班。老大,也就是头,白天会经常在这里。” 戚小篱的老大就是她的经纪人——可儿姐。虽然戚小篱同小凡住在同一间寝室,但她俩却不是同一个经纪人。 经纪人管姑娘们吃喝住,并安排她们的工作:明天上什么工,拍些什么,都是经纪人头天安排通知。 夜已很深了,戚小篱和小凡还在头顶着头躺着说悄悄话。 “我们老大认识不少人,他说各种导演、制片都认识。”小凡说。 在小凡言语中看来,她的拍戏频率不少,几乎每天都有活。 小凡没有透露自己和老大签了多长时间的约。这是行规,大家都不愿意说。还有个行规,是小凡不经意间透露的—— “没戏拍时,老大会带我参加各种饭局,陪吃饭,也能赚到一些。” 陪吃也要给钱? 戚小篱吐了吐舌头,这与洋洋她们以前干的活有什么区别啊?! “怎么算钱的呢?”戚小篱问。 “一万元收入公司拿走三分之二。”小凡一边贴着面膜一边躺在床上说。 戚小篱又吐了吐舌头。 想来小凡对她的经纪人是有着非常大怨气的—— 第71章 机遇还是陷阱 “这个院子就像一个笼子一样罩住我。当时认识老大,他递给我的名牌写着某某影视公司签约经纪人,公司也在国贸,还包吃包住……本来做裸替这行就没有安全感,想着如果有这样的经纪公司帮介绍角色何乐而不为,但签约后住进去才发现,简直是一个牢笼。” “为什么呢?”现在戚小篱每天说得最多的三个字就是“为什么”。 她这一问,小凡很显然就气愤了,将一只脚用力地一蹬,道:“以前自己接活,一万元一次的单子也是有的,但现在,一万元的收入公司就拿了三分之二,这不是*裸的刨削是什么!” “为啥要抽这么多?”戚小篱问。 “他说,打点各个制片人不要钱吗?你们吃住不要钱吗?可是,你看到的,我们吃的都是剧组的盒饭,住的这个还不如地下室呢,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小凡愤愤不平地说。 “那,裸替究竟能赚多少钱?”戚小篱悄悄地问:“是不是很高?” 每次她都想问瑶瑶,但最终没敢问出口,还是觉得小凡直爽,会问出真话来。当然她并不是想去问瑶瑶分一杯羹,她只是想知道行情而已,因为现在的她还是实习阶段,只从经理人那里拿生活费而已——月薪。绝对不高。 “2000元一次是底价,戏份被剪掉就一分钱没有。做普通替身一天最高200元,做裸替一次2000元,这是最低价。高吗?”小凡不屑地问。 戚小篱摇了摇头——对专业裸替来说的确不算高,但对戚小篱这样的打酱油的人来说也算是高的。 “半裸、裸后背、全裸、露点、激情戏,价码一层层往上递加。激情戏尺度大的,一场能拿到2万元的报酬,市面上普遍都是这个价码。但和专业演员片酬不同的是,如果所拍的内容最终被导演剪掉,那裸替们就一分钱也拿不到,白拍。” “那,为什么不想着干别的工作呢?”戚小篱又问。 “哎,只要戏份不被剪掉,那还是比外面的白领收入高吧——”小凡叹了口气说到。 戚小篱明白了—— 所以,看似比“白领”要赚得多的现实,让大多数裸替们依然在坚持这个“影子工作”,除了报酬丰厚,还有个支持她们坚持下去的原因,很俗但却真实——梦想。 她们更多人想和巩俐替身周显欣一样,走到幕前。 难怪,她们平时在宿舍中,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是,学周迅的眼神、模仿巩俐的谈吐、范冰冰的气场、张曼玉的手势。 还有,从戚小篱第一天住进筒子楼就看到了,有这么一个细节,在筒子楼的姑娘们宿舍里,中有个角落里摆放着一尊佛像。 小凡就特别信佛,每次出工前,她都要点上香火,拜一拜,嘴里念念叨叨的——祈求今天开工顺利,祈求一条过,祈求能有个好机遇,让自己在镜头前慢慢转过身。 哎,祈求这样的菩萨真能管用吗? 戚小篱带着这样的疑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迷糊中,她好像看到威威进来了,拿着他最心爱的吉他;小迪也跟了上来,还冲着她调皮地笑…… 还有湘儿,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妩媚,娇娇的; 洋洋的身材越发的好了,一边扭着腰肢,一边向她伸出手臂,嗲嗲地叫着:“抱抱——抱抱——” 还有谁没有来呢? 对了,还有他。 他那伟岸的身材仿佛就藏在某处角落盯着她,那双专属于他的眼光——细长的眼睛,但绝不是小眼,欺凌而审视的目光…… 雷神! 这个名字就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她的心尖,使得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不去想他!不去想他! 她努力地将这个人连同这个人名一道从心尖上拂去。 对了,想其他的,比如威威,比如小迪,比如洋洋…… 洋洋她现在可好?她跟着柳先生混得怎么样了? 是啊,同样都踏进了柳先生的公司,洋洋她现在又干得怎么样呢? 洋洋此刻正躺在柳老板的榻榻米上,她已经成了柳老板的那个啥了。 自打结婚起,柳太太便没有生育过,柳成书(柳先生)也步入中年了,天天盼着有个子嗣的他为此几乎成了心病。又加之柳家就他这一个男丁,姐姐柳青青也三天两头催着他快完成祖宗大事。 而姐姐搞起了那么大的产业,如今膝下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病怏怏的女儿,连城集团未来的第一顺序接班人面临缺失的状况。 所以,柳成书心里非常的不甘心,更何况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还有几年的精力可等?所以,尽管他一向自认为自己是谦谦君子柳下惠,但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大事,他还是忍不住有了“另起炉灶”的想法。 平时生活中也不乏各种艳丽的女子来巴结他,缠着他,但他一直给人的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也一直将自己的形象维护得很好,从未在自己身上沾染上什么绯闻,因为他知道这个圈子里天天都有人想制造绯闻。说真心话,他虽然干着娱乐事业,但并不喜欢这个圈子里的女人。 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那天在酒店看到戚小篱带着洋洋进来了,他的心里就有了打算,就像一只极饿的狼,发现了一只嫩嫩的小羊羔一样,洋洋这只猎物便被他锁定了。 这个叫洋洋的年轻女孩,她应该不算这个圈子中的人吧?至少没有想出名的野心! 那洋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久经夜场考验的人。 一个在灯红酒绿中穿梭惯了男人的人,如何看不懂他的眼神?又如何窥视不了他的内心?俩人单靠眼神便将一切协议敲定了,还用得着讲出口来吗?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天,就在戚小篱被经理人带去北方之时,洋洋便被柳老板叫进了他在a都市的办公室。 “你可以不做前台——”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洋洋的脸说,紧接着眼光又赤果果地看向她的兄部、在兄部停留了一阵,又往下看…… “洋洋小姐的屁古很大嘛,看得出盆骨大,很适合生儿子——”柳老板站了起来,绕着洋洋渡步,眼睛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扫描。 “那,不做前台做什么呢?”洋洋嘻嘻笑着,故意问到。 柳老板伸出一只手来,在她的屁古上捏了一把,说到:“做我的女人。” “好啊——” 洋洋故意闪开他的手,来到了大班台边,一屁古坐上了他的老板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到:“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啊?” 柳老板上来,伸出双臂将她圈在了老板椅上,一张脸简直就要凑上她的脸了。 “给我生个儿子,你要什么就给什么。”他吐着热气说到。 “呵呵,口说无凭,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个样子,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我才不信呢——”洋洋呵呵笑着说。 “傻瓜!”柳老板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说:“有很多女孩子不就想过那种生活吗?你给我你的身体,我给你想要的享受,很公平啊!如果你的肚子肯为我生个儿子,那你就是我的上帝了,我会像宠女儿一样宠你一辈子!” 此话一出,洋洋禁不住心襟荡漾。 有文化的老板,*都与其他的土豪不同。 平时洋洋遇到的男人,开口就是:“小姐,你好漂亮哦!好迷人哦!我好像与你睡哦!” 更露骨的是:“我想……开个价!” 还有更不要脸的,直接手抓并用,口吐污水—— …… 她不是楚女,也不是好女孩,但她还是有尊严的,她只想找个看起来还尊重女人的男人来出卖自己的青春和身体。 这个柳老板正合她意——有钱又有才,看起来还不俗。 “那好吧,口说无凭——”洋洋一眼瞅见了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钻戒,便伸出手来,将他的钻戒取下来,戴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洋洋得意地说:“嘿嘿,就以此为凭吧——送给我了。” “不行!”柳老板忙伸手来抢,口里说到:“这枚戒指不行!” 这可是结婚戒指啊,已经在手指上戴了将近二十年了。 虽然柳老板有了另起炉灶的心,但也还是没有公然要休妻的念头,他毕竟是个有着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面子还是要的,家里那位正牌夫人还是轻易不能换掉的。 洋洋将嘴巴一撅,说到:“那你就是骗我的,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 柳老板忙说到:“这枚真的不行,是我的结婚戒指。你想要戒指还不简单吗,回头我给你买就是。” “嘿嘿,你们男人说的话,有几个是可信的——算了,我还是不奢望了——”说完就要起身。柳老板赶紧将她重新按下,对她说:“你别急嘛,我从不喜欢骗人,特别是骗女人。” 说着,他从伸手打开了大班台的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叠人民币,放在她的手上,说到:“这是两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吧,回头我就带你买戒指去。” 洋洋嘻嘻笑着,将钱揣进了她自己的手提包里,然后嘻嘻一笑,将脸凑上去,对柳老板说:“来吧,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第72章 飞来横运 柳老板一愣,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将她的脸撇开,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说话像个那啥样,我可不喜欢把咱俩的关系搞得跟交易似的。” 洋洋见他不高兴了,心里想到:这些男人真是假正经,明明心里想,又要把自己说得好似正人君子一样,这不是既要当那啥又要立牌坊吗? 于是,她站了起来,假装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好吧,你既然没这方面的兴趣,那本小姐就走了——你的钱,谢了,本小姐照收不误,拿去买戒指去了——“ 说着,提起大班台上的手提包就走。 柳老板愕然地望着她,不信她就真的这么走了。 她还真就朝门口去了,柳老板一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扯将过来,如饿狼扑食般抱住了她,顺势放平在了大班台上。 从第二天起,洋洋从公司的前台消失了。 前台又新来个年轻的姑娘,是公司招来的大学毕业生,而且还是影视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呵呵,这年月学表演这行专业的人太多了,但不是谁人都可以当明星的,但是给明星鞍前马后的使唤、倒倒洗脚水,还是有可能的。 这天柳老板突然派公司人来接走了戚小篱,将她接到了h南市。 事先谁也没接到过通知,就连戚小篱的经理人可儿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对戚小篱来说总算是件好事,她终于可以脱离筒子楼了,终于可以不再直面即将到来的惨淡人生了—— 因为这之前她即将面临着人生的一大抉择:要么做个正式的裸模,要么向经理人提出离职。 坐在飞往h南市的飞机上,戚小篱既感觉幸运,又对前要去往的陌生城市感到忐忑,这一去究竟要干什么,她毫不知情。柳先生派来接她的人也什么都不肯透露,只说是柳老板派他来,到那边自有安排。 接下来令戚小篱更感意外的是,当她一下飞机,来接她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洋洋。 “洋洋——你——怎么?”戚小篱的整个人都僵持住了。 “小篱姐,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先上车再说。”洋洋笑嘻嘻地、扭着万种风情的腰肢上前来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牵引着她向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而去。 洋洋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个女子怎么会……她不是留在a都市的公司里了吗? 还有,洋洋今天的这身打扮与往日大大的不同,一头黑发盘在脑后,露出两个耳坠亮闪闪的。 会不会是钻石? 戚小篱脑里闪出这样一个疑问——她怎么突然就发达了呢?光就那一身驼绒大衣肩上的披肩,一看就是大牌,上次她看到某某某大明星肩上披着的就是这样子的一条,完完全全找不出一丝半点的不同。 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名开车的司机,面对同戚小篱一道走出机场的公司人的问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对“公司前台”的洋洋却分外的尊敬和讨好,又是给拉车门,又是忙着帮戚小篱放行李箱。 这些行为不都证明着洋洋的身份与众不同吗? 晕了,搞不懂了。 搞不懂就不要搞! 洋洋将她拉进了车里坐下,冲着她诡异地一笑…… “洋洋,你——” “嘘——” 戚小篱正要说话,却被洋洋的一根手指头挡在了唇边,“我们去吃饭吧,西餐还是中餐?” 戚小篱一愣,洋洋却又抢先替她答了:“去吃火锅吧,天气这么冷,你在北方大概很久没有吃到地道的重庆火锅了吧。” 戚小篱只得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去大重门酒楼。” “是,楼小姐。” 对了,洋洋姓“楼”,大名楼阳。 吃过火锅后,司机直接将二人送到了h南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门前。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戚小篱晕晕乎乎地跟在洋洋的身后上了通往客房的电梯,然后又晕晕乎乎地跟着洋洋出了电梯。 一路上,洋洋的动作和表情始终如一——挺直的腰杆,高昂的头颅,目不斜视的双眼,俨然就是一位外出归来的女王。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戚小篱又止不住地在心中“喔唷”了一声—— 哇,这里完全是超五星级的装设啊! 房内设施可以用极尽奢华和尊贵来形容,从柔软的纯羊毛花纹地毯、中式镂空雕花屏风、精巧别致的工艺品,到各式极具大家气派的家具等等,无不是精心挑选、细心设计和配置的。 水晶吊灯由简约的设计手法勾勒出复古的欧式花纹,圆形按摩浴缸位于主卧室一隅。明净的落地玻璃,宽大的空间,登高望远的情怀,海浪式或气浪式的抚摸,瞬间把人一天的劳累抛向九霄云外。 总之,没法形容了…… 满天的星空,柔和的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飘洒而进,温柔的散落在昂贵的新西兰纯羊毛花纹地毯上。 月光下,洋洋那性感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手中的高脚水晶杯,轻轻的摇晃着杯中鲜艳的液体,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艳丽的笑容。 “来吧,喝一杯。” 洋洋将一杯殷红的洋酒递给刚好从浴室步出来的戚小篱。 戚小篱接过酒杯,坐下,抬眸,望着窗外灯光闪烁的景象,迷蒙的双眸流露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百感交集。 “怎么样?很享受是吧?”洋洋又恢复了她昔日一贯的笑嘻嘻的神情,望着戚小篱依然戴着大口罩的脸说。 “当然——”戚小篱扭过头来面对她,眼里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可是,洋洋,这里住一晚上恐怕需要很多钱钱吧?” 洋洋的嘴角浮出一丝神秘的笑来,甩了一下她已经披开来的长发,仍旧用那一如既往的笑嘻嘻强调说道:“那是,还怀念你从前住过的那间小旅店吗?” “噗——”戚小篱瞬间笑场。 “好了,别问一晚上多少钱了,这个你不需担心,放心住吧,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住在这里了。”洋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说小篱,其实你的眼睛长得真美——你为什么不把口罩摘下来呢?” 说着她的身子往前一晃。 戚小篱本能地拿手挡住了脸。 “哎——”洋洋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已经成习惯了——好吧,不吓你了,喝酒——” “可是,洋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戚小篱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样的酒店,这样的奢侈生活,她犹如生活在梦中,而且洋洋刚才说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住在这里,这,这究竟是不是梦啊? “别问这些,你只管住下便是。”洋洋收起了她脸上的玩世不恭,正儿八经地说到:“接下来你就要进入到实质性的工作中去了,我会在这陪你着你的,接下来会有公司的人来与你谈工作事宜的。” 什么?在这里谈工作?什么工作需要住在这样豪华的酒店套房里? 戚小篱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瞧你这副小样——”洋洋伸手拍了她一下,道:“这可是老板的指示哦,你要在这里当评委哦。” “当评委?”戚小篱顿时又陷入了云里雾里。 今天的状况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并且一波比一波令人震撼,简直都快将她砸晕了。 经过洋洋的仔细讲解,她终于搞懂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公司将会和国内h南卫视著名的苹果台联手举行一次选秀比赛,让她来当评委嘉宾,她不需要在台前露面,只需要坐在幕后听声音就行了,然后从声音上辨认谁是好声音。 天啦,这岂不是成了一步登天的节奏了! 她心里明白,这是柳老板给她的一次难得的学习深造机会,能在幕后见到那几个资深歌唱界殿堂级大师和娱乐圈的大腕,还有机会同他们交流,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阿弥陀佛,柳老板真是我的贵人啊!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里念着谢谢,一颗激动的心在小小的胸膛里欢呼雀跃。 看着她喜形于色的神情,洋洋也得意地笑了。要知道让戚小篱来当幕后评委可是她的主意哦,谁都知道评委都是坐在台上点评打分的,哪还有坐在幕后点评一说的? 可是,这个“幕后评委”的创新就从这里诞生了,有谁不服么?凡事还不是幕后老板说了算! 其实这次“好声音”选秀节目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月了,搞得国内一片沸腾,人人都想当歌手,都想从草根一夜翻身成明星。 洋洋没有一副好声音,可她也想凑热闹啊,于是她想到了戚小篱。她本来是向柳成书推荐戚小篱来参加好声音歌唱比赛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柳成书说不妥当。 她撒娇撒痴追问:“为什么?” 柳成书说:“你别问了,她曾经与一鸣惊人剧组签过合约,得了一笔整容费后就不能再露脸唱歌了。” 柳成书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了“一鸣惊人”那方去了。 “那——那就让她来做评委可好?”洋洋还是不甘心。 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评委,她何德何能?没有背景,没有资历,更没有身份。这注定是个很可笑的推荐。 可是—— 第73章 幕后评委 柳成书本来就很欣赏戚小篱,但若要将戚小篱拿来当评委,那几乎会是个笑话。 为什么呢? 她现在既不是歌手又不是音乐人,甚至连个歌手的身份都没有,怎么有资格做评委? 不过,委派她为公司方的工作人员,那还行得通。 于是思忖了半天,想了半天,最后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让她做慕后评委吧,她不用上台,但她可以在幕后打声音分,就当是我们公司方派出的工作人员吧。” 就这样,戚小篱莫名其妙地成了“幕后评委”了。 她有幸成为国内某著名歌星导师的幕后评委嘉宾,参加各导师组冠军学员的选拔。 当然,依洋洋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她借此机会跑到h南来玩儿一番,也不是什么事了,又能凑热闹,又能和老朋友团聚,何乐而不为呢? 钱,对她来说又算个什么事呢?她的后台可是柳老板呢! 当然,这些她都没有给戚小篱说,保密,这是柳老板的指示,也是必须的条件。 接下来戚小篱就认认真真地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选秀工作中去了。 说老实话,因为忙,这选秀比赛的前面过程她几乎就没看,到了现在才开始热潮炒热卖地来熟悉每一个参赛选手和每一组的冠军选手。 她很奇怪很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一组争夺冠军的选手居然有个叫”威威“的。 她将所有的前期视频都翻出来看,没看错,果然是威威——她以前的同事,朋友,零点酒吧的吉他手,现在号称“音乐制作人”的威威。 而且威威的夺冠呼声还很高!因为他唱出的每一首歌都是原创,并且还自弹自唱。 她看过了他的每一场演唱视频,无论从声音还是原创歌曲,演唱技巧,还是改歌水平来看,威威都让她刮目相看。 到了导师组冠军赛这天,她坐在了导师幕后,看着威威登台演唱,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威威很显然从没想到戚小篱做了导师嘉宾,而且还正在幕后听他演唱,如果他知道了该是何等样的心情? 戚小篱记得她曾经听威威说过,他瞧不起所有的选秀节目,因为所有的选秀节目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他是不会来参加这样的选秀节目的。 可是他为何又改变了初衷了呢? 哦,对了,一定是洋洋邀请他来的。 戚小篱的猜测是对的,威威还真是洋洋邀请来参加的。本来威威对选秀这类事儿早就不感兴趣了的,但是洋洋给他鼓吹了一番这次节目的赛制,说是所有的导师都背对着歌手,只要你的歌声能打动导师,导师才会为你转身。 貌似很新颖,也比较公平,威威听了便有些动心了。又加上小迪在耳旁的鼓吹和推波助澜,威威便彻底心动了。 为了将威威架上台,小迪亲自跑去为威威报了名,威威就在这样被两个小女子从幕后推到了台前。 这一场比赛威威发挥得很好,一曲原创将戚小篱唱得泪流满面。 比赛最后结果出来了,威威还真的成了这一组小组赛的冠军。 其实导师似乎更偏爱另一个女歌手,但威威的表现确实与那位女歌手不相伯仲,但戚小篱一口肯定了威威,将自己最坚实的建议,坚定地投给了威威。 导师也没法,又因为戚小篱是“柳氏娱乐公司”指派来的幕后评委,导师和举办方不得不把她的建议作为选拔冠军的重要参考,所以,威威成了小组赛的冠军。 接下来便是残酷的总冠军争夺赛,各个选手都摩拳擦掌,处于高度亢奋和紧张的状态。明里、暗里、导师之间的各种活动便开始了…… 威威也算是一个夺冠的苗子。 这天,公司总监找到了戚小篱,对她说:“戚小姐,听说那个叫威威的选手和你比较熟,我们主办方想通过你去向他做做工作。” “做什么工作?”戚小篱纳闷地问。 “是这样的——”总监解释道:“按公司规定,凡是能走进决赛的选手,都跟我们公司签订了签约合同的,只有他还没有答应签约——我们的意思是,他是一个在唱歌和音乐上都很有着一定才能的人,我们公司想要和他把约签了,可他一直没有给我们答复——” “哦,我去同他说说。”戚小篱点头道。 与柳氏娱乐签约时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正是歌手呢!威威怎么就迟迟不答应呢?这不是犯傻吗?我想签约还不能呢!这个威威真是的,多好的机会啊,好多选手都梦寐以求的愿望呢! 戚小篱真是为威威着急啊,难道他就真的愿意在酒吧里待一辈子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威威驻足不前呢?是不是因为签约期限的事呢? 她隐约听说过,公司为选手制定的签约合同很严苛,一般签约时间都是六年,还有规定签约九年的。 于是她弱弱地问了总监一句:“一般签约期限是多久呢?” 总监听她这样问,便说到:“一般选手都是跟我们公司签约九年,对于威威这个选手,我们已经作了让步,只签约六年,可是他还是迟迟不肯签约。” 六年,时间是比较漫长。 戚小篱了解威威的个性,凭他的个性,真是有点难为他,他是那样自由随性的一个人。如果换着是她,就是签10年有怎样?可是她又不能代表威威,只有替他干着急的份。 不过,现在的公司都是商业性的公司,人家花了大价钱培养和捧红一个歌星,怎么可能让你轻轻松松签约一两年就跑掉,这样赔本赚吆喝的生意谁愿意做啊? 不可能的!公司又不是傻子! “那可不可以将签约期限再缩短一些呢?”戚小篱试探性地天真地问。 “不可以!”总监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六年已经是最低期限了。” “如果……我说如……他要是不答应签约,你们会怎么办?”戚小篱小心地问。 “那就不好意思了,他就只能止步于小组冠军赛了——”总监耸了耸肩,说到:“没法,只能这样了,戚小姐,你懂的——” 戚小篱一听这话,急了,忙说说:“那好吧,我马上就去找他谈谈。” 总监又说:“希望你能与他弹出结果来,我们公司是希望签到这样的又会写又会唱的歌手的,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未答应签约的情况下,还让他走到今天的缘故,所以,戚小姐,老板的希望是你能说服他,签约下来——” “那他若是答应签约,结果会怎样?”戚小篱问到。 总监将脑袋凑过来,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对她小声说到:“只要他签约了,或许冠军就属于他呢!” 哦—— 戚小篱恍然大悟。 她想起了从前在零点酒吧当驻场歌手时,一个歌手说过的话—— “没有背景的人是得不到冠军的,首先你要相信,主办方是商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如果冠军不能为主办方带来最大化利益,人家凭什么要培养和打造你?!” 是啊,主办方花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难道就是为别人培养冠军的吗?人家主办方又不是慈善机构! 换着从前,戚小篱肯定会愤愤不平。但是自从经历了这么多挫折,特别是经历了柳伊伊事件后,她越来越相信这些潜规则了,她决定去找威威好好谈一谈。 她带着公司的期望去约出了威威,说是约会,其实也是在电视台培训室内部,找了一处水吧,和他坐了下来,相互点了杯水喝而已。 节目规定的,选秀歌手在指定时间里是不能随便外出和接受采访的。 他们现在是不敢公然在外面的餐厅或者咖啡吧什么的地方约会的,因为狗仔队和娱乐记者实在是太厉害了,几乎可以无孔不入。一旦外出被他们拍到了,等不到你走出约会地点,相信各大媒体和娱乐报纸便会铺天盖地地发表出来,什么样的传说和绯闻立刻满天飞。 当威威第一眼见到戚小篱的时候,他的惊讶无异于第一次在酒吧见到除了面具的她的那一瞬……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戚小篱的三番五次的失踪、失联、又出现,似乎源头预示着一股神秘秘密一样,令他猜疑又恍惚。 她为何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是歌手?是记者?是经纪人?是…… 他的脑袋飞快地转了一圈,仍然没有答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能在如此秘密的地方出现,一定是与选秀节目有关。 “好吧,说吧,鬼妹——”威威一坐下来便问:“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 戚小篱也不再客套什么了,大家都这么熟,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威威哥,公司找过你谈签约的事,是吧?” 威威爽快地回答到:“是的。怎么他们又找你来当说客吗?” 一定是那个洋洋,自从她投靠到柳氏娱乐后,就像中了邪般的发达了。小迪那丫头还猜测说她一定是做了明星经纪人…… 他当即就呲之以鼻了—— “你也将她想得太美好了吧?说不定她就是傍上了老板,或者是傍上了高管,你真以为明星经纪人是想做就能做的吗?幼稚!” …… 戚小篱笑了笑,说到:“是的,就算是吧。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只是公司方的工作人员而已,希望你能慎重考虑,给个答复。” 她没有说自己是“幕后评委”,说出来怕威威笑掉大牙。 第74章 奇迹发生 威威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到:“我就知道你来的目的——像你现在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与我约会呢,是吧?” “呵呵——”戚小篱无奈地笑了笑说:“威威哥这样说就太见外了……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参加选秀——我就在想,你来参加选秀的目的是什么呢?” 威威摊了摊手说到:“我么?我从来就觉得我是个天才,是天才就该出人头地,是吧?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放弃,每时每刻都没有放弃想让大家认识我威威,你明白吗?我写歌,我作曲,我弹吉他,我唱,我就想从幕后走到台前,想要大家承认我,就这么回事。” “好啊,既然想让大家承认你,那就找个公司来宣传你,打造你,这不是正好是机会啊!”戚小篱说。 “哈哈——”威威大笑一声,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这才看着她的眼问到:“我记得你也是被某某剧组签约过歌手了,那么请问,你现在快乐吗?” “这个——”戚小篱语塞了。 我快乐吗?我快乐吗? 她自己都在问自己,没有自由可安排的时间,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能随意和人去逛街聊天约会……连电话都不能打出去……甚至到了现在连声音都给出卖了…… 想想那段噩梦般的经历,戚小篱就有些黯然神伤—— 是的,钱有了,也去整容了,模特也当过了,甚至现在莫名其妙地住进了大酒店里,还当上了幕后评委……可是,这些都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吗?我能说我现在快乐吗? “没办法,我不会写歌,不会音乐,没有文凭,还有一张永远不能见人的脸,我有的只是一把好嗓子,可是有了这把嗓子也不能唱歌……所以,我不能与你比——”戚小篱想了半天才这样说,语气显得很是无奈。 “所以呢——你觉得我还能签约吗——”威威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自从参加这个节目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抽过烟了。 他只吸了三口,就被戚小篱制止了。 戚小篱向着玻璃外看了看,小声说到:“好像节目组规定不要在公司的场所抽烟吧——” 威威又狠狠吸了一口,这才用手掐灭了,说到:“是吧,公司的规定真是多哈,连抽一只烟的机会都要限制。我若是与他们签约,那我岂不是从今后要被他们困死,就连举手投足都要按照他们的指示来做,那我岂不是成了遥控人了?” “而且这一被遥控就是六年。”威威又补充到:“鬼妹,就说你吧,虽然你没有与柳氏娱乐签约吧,但是你这么些时间里还不是被他们指挥得团团转,连模特你都干过了……想想真好笑。” “那,那你的意思是——” “好吧,我就坦白地告诉你吧,我不想签约,我只想将我的歌,我的作品同个这个平台展示出去,就这样,仅仅就是这样。”威威说。 “那你不想得冠军了吗?”戚小篱感觉有些可惜,不甘心地问到:“难道你真的就不想要冠军这个桂冠吗?” 威威看着她的脸问到:“他们说如果我肯签约,就让我得冠军,是吗?” 戚小篱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到:“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哈哈——”威威站起身来,笑到:“我早就料到了,好歹也在这个圈子混了怎么些年了,这些潜规则还看不懂吗?六年啊!我威威能有几个六年?用一个冠军头衔,换来六年牢狱般的生活——哈哈——”说着,他笑着站了起来,对戚小篱说到:“拜拜,鬼妹,哥哥我要练歌去了——用心唱好属于威威的,也许是在这个舞台上的最后一首歌,就好了——” 说完,威威甩着膀子走了,只留给戚小篱一个遗憾的背影。 终于,总决赛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开始了,威威在比赛的第一回合便被导师送到了待定席。在等待大众评审投票前,公司工作人员又给威威发了条短信问:“你想好了签约没有?” 威威毫不犹豫地回了短信:“对不起,我不能。” 很快,大众评审的选票结果出现了,威威比竞争者少了三票,被淘汰出局了。 这场选秀在戚小篱眼里就如同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场,最后冠亚季军包括所有走到决赛的选手,全都是柳氏娱乐的签约歌手。 看不懂么? 看不懂你就不要混这个圈子了。 戚小篱突然心灰意冷了,除了做歌手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就算是被威威嫌弃做的签约歌手,戚小篱也做不成,多悲哀啊。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威威临走前对她说:“鬼妹,不要做他们的傀儡了,也不要被他们摆布了,辞职吧,我们一起去搞一个音乐室,属于我们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戚小篱瞬间就心动了。于是经过翻来覆去的考虑之后,她决定去向柳先生提出辞职。 她是打电话给柳先生提辞职的,因为要见到柳先生一面也不容易。 柳先生听后沉吟了片刻,对她说:“你实在要辞职也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有一个岛国,那里有些神奇的医术,他们用海岛上专门生长的神奇药材来为岛民治病,据说可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依我看,你最好利用这段时间去岛上治病,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脸……”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 戚小篱岂肯错过这样的良机,只要能治好自己的脸,只要能让自己拥有一张普通人的脸,就算是将她的脑袋换掉,那又何惧? 于是她当即惊喜地问道:“是什么岛国?在哪里?我要去。” “好吧,我安排人送你过去。” 柳成书的外甥女现在就用的是该岛国的配方,病情已经奇迹般地得到了控制。今天戚小篱给他打电话来提出辞职,他猛然想到了这事,想到戚小篱也是因为血液病变引起的,所以他才毫不挽留地答应了戚小篱的辞职。 果真接下来柳先生就派了名助手来替戚小篱办好了去岛国的签证,并联系好了那边的医生,然后将她送上了去岛国的飞机。 临行前柳先生的助手一定要将一张银行卡交到她的手上,却被她婉拒了,她说:“柳先生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又帮我付了那边的医疗费,我怎么还可以再要他的钱。请您回去代为向他道谢了!” 助手见她执意不收,只得作罢。 …… 这是个太平洋上的岛国,名叫“爪哇哇拉国”,意思就是“海上明珠”。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气息又热浪滚滚的岛国,这里的人们虽然并不富裕,但是热情又善良。 岛国的医生用一种海岛上生长的小草做药,为戚小篱敷面,还让她服用一种海底生物的内脏做的药丸,和着某种动物血服用。虽然感觉恶心,但为了治好自己的脸,戚小篱还是顿顿干呕着遵守医嘱服用下肚。 接下来她脸上的皮肤开始蜕皮,蜕了一层又一层,蜕皮的时候剧痒难受,特别是晚上更甚,常常令她整晚整晚地失眠。 可是,她还是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再接下来,奇迹发生了,戚小篱的脸一天比一天变得光鲜靓丽起来,她渐渐地不用再戴上那个在她脸上挂了十多年的大口罩了。 半年过后,她的脸竟然好了,医生和当地的人都夸她是个东方大美人。 一年后—— “哇,这个地方真是太美了!” 戚小篱仰头一望,浓密的绿叶遮住了蓝天白云,再看着支撑这些树叶的巨大躯干,还有盘踞在地底深处、却因为过于粗壮而浮起于地面的粗大树根。 她不由得为它们那股绝傲于世间的孤独与昂然,产生出一股无法说出的感动与心折,就如同她此刻孤洁的一身一样,她已经俨然成了一个不问世事的隐者,整日游荡在山林之间。 这一年来,她走过岛国的很多地方,无论是山上、海边、城市还是乡村,到处都有她漂流过的足迹。 此刻身处在这绿茸茸的天地里,她不禁贪婪地深深吸进这最天然的气息,让那股清新,缓缓地回荡在她的体内,而后再慢慢地呼出。 很久没有这样超脱了,与世无争就是清净啊,那些凡尘俗世,还是留在记忆的箱底吧。 她陶醉在了忘记自己的境地,完全忘了自己已经踏入了别人的私人领地。 正当她完全沉醉在这片山水之间的时刻,耳旁忽然传来的一声唾骂打断了四周的平静,更破坏了她欣赏眼前这自然美景的兴致,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皱着眉,她极端不悦地转身望向声音的出处,望向在眼前出现的那位像是个男子的人。 只听得他口中不断地吐露出更多的污言秽语,弯身低头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虽然觉得大为扫兴,但还是按捺不住人类最基本的好奇心,开始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脚步,靠近那名男子。 这期间,那名男子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更加深了她的好奇心。 来到该名男子的身边,看着他状似痛苦的正低着头,她不由得低声问道:“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第75章 傲慢女子 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野鹤闲云般孤独游荡日子的她,特别是在这岛国的一年里,她已经养成了淡泊随性的心境,一向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如果不是看到这名男子的黑发与黄皮肤,应该是她的同胞的话,她很可能直接掠过他的身边,淡然地不理睬他任何的痛苦。 经历过世间大苦大悲的她,自从被“流放”到这座岛屿以来,她便将万事看淡了,很安于现在的生活,她甚至还准备申请岛国的永久居住权了,她可不想为自己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听到这意外出现的声音,该男子惊讶地抬头一瞧,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的女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块私人的土地上?还有她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为什么他没有发觉? 难道她没有看到插在边境上那“私人土地,闲人请勿闯入”的告示牌吗?种种的疑惑随着她的出现,接二连三掠过他的脑海。想起刚才自己口吐的那些污言秽语,他不禁觉得尴尬极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修养的人,纵使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他一直在人前隐藏得特别得好,现在怎么可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显露自己的那一面呢? 眼下这个可恶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将自己的*窥视无遗!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问题了,这些问题就留到待会儿来追究吧,眼下的他最需要的是她的帮助,虽然她只是个来路不明不懂规矩的女人,不过非常时期他也只好暂时屈就。 “我被毒蛇咬到了,你自认能帮得上忙吗?”如果不是受伤的部位正好是自己尝试多次后都无法自行处理的地方,高傲的他是绝对不屑于对一个女人提出要求协助的,何况这个女人还听到了他刚才嘴里吐出的很没教养的咒骂。 不过,他还没有傻到要用自尊来换取生命的地步,在这非常时期,他只有放下他引以为豪的自尊了。 “我帮你看看吧。”女人淡然的声音、淡然的态度,令他有些不爽。 她几乎没有看他的脸,便低下了身子,仔细地审视他受伤的部位。 “你有看清楚咬你的毒蛇是什么种类吗?”她一边忙着拿出自己背包里随身准备的应急工具,一边开口询问。 只要了解野外求生的人,应该都不会忽视掉这个重要的问题才对。 “我知道。”伤口上的疼痛,让他几乎忍受不住地要昏厥过去,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拼了命的忍耐着。 听完他的回答,她才真的安下心来。 她沉默地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卷干净的纱布,在受伤者靠近心脏的部位紧紧地帮他捆绑上,让毒液无法随着血液而流通到心脏的部位。 然后她低下头,用小刀扎开他被咬伤的部位,慢慢地挤出他伤口上的毒液,一边挤一边倒出瓶里的纯净水冲洗伤口,整套动作显得是那么的自然和娴熟,完全没有女人见到伤口时的惊慌和不知所措。 这样的动作她反复地做了好几次,当一切紧急救护的步骤完毕之后,她才抬头望着他的脸庞问到:“这附近,你知道哪里可以帮你注射血清吗?” 她能做的也只有到这步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 “我知道。” 痛苦的表情清楚地显示出伤口上的痛,正折腾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那个地方离这边远不远?需不需要我扶你过去呢?”看他脸上那抹痛苦的表情,她心中不由得还是一动——为他坚强的个性而佩服。 现在的他倘若不是坚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也许他的人早已陷入昏迷了。 既然已经插手帮忙,那就不妨帮到底吧! “麻烦你了。”浑身乏力的感觉,让他只能虚弱地继续向她提出了求助。 “你还能走吗?如果不能的话,就请你把你自己的手臂攀上我的肩膀,这样我才能支撑起你的体重。” 她一边用平静的声音清楚地告诉他应该怎么配合,一边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向他另一边的腋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拉住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这么吃力地扶起他的看似清瘦实则壮实的身子。 好不容易她终于扶起了他那壮实的身子,这时她才惊觉到这个男子的身材,远远比她所目测的还要来得高大。 他那高大的身材让她备觉吃力,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帮忙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硬撑起他的身躯,就这样慢慢地扶着他前进。 他几乎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摆在了身旁这个不知名的女子身上,两具异性的躯体正因为眼前这不可避免的姿势,亲昵地交缠着。 她身上那股清爽的气息,则随着流动在空中的微风,默默地从他的鼻翼间轻掠而过。 多好闻的气息,比成天绕在身边的美女身上发出的昂贵香水味好闻多了! 她身上那股清爽的气息让他倍感舒服,仿佛还有一股中药的味道……更让原本盘踞在他身体上的昏眩无力淡化了许多,同时也提振了他不少的精神。 这种舒服也正如一盅醇酒般地醉人,撩拨着他的感官,让他的心里不由得有几分信任和沉醉。 难道她是一名医生? 中医? 其实戚小篱是久病成医,她对医生的那一套护理动作早就烂熟于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瞬间想认识她的*是如此的汹涌,让他没有经过任何的细想,直接就开口询问了。 他的问题,她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没有打算给他答案,也没必要,只是一味地保持着安静无语的态度,吃力困难地搀扶着他向前行走。 “这里一片都是我家的……”她那沉默的态度让他心里产生出一股不悦的情绪,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没有隐藏地直接将此地乃私人地盘的事实告知于她。 哦,既然是私人领地,那就更该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戚小篱知道,爪哇哇拉国岛上有很多这样的私人领地,有时候不小心就会误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主人没发现之前赶紧撤离,否则主人是有权开枪或是用各种武器驱赶你这位不速之客的。 只是现在撤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只有尽快将他送到目的地,自己才好脱身。 “眼前的岔道,要走哪一边才能到你所指的地方?”他的问题被她无情地忽视了,她只关心当下困扰她的问题。心中只想着能够早早地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这才是她目前所关心的事情。其余的,根本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龙翼飞这个名字你听过没?”见她仍然忽视自己的存在,他心里更加不悦了。 龙翼飞这三个字在世界各地几乎算是出名的了,至少在年青一代人里很少没人不知道的。甚至在z国他还被光大女青年尊称为“国民老公”,不知有多少女子想法设法都想与他这个国民老公攀上点绯闻。 不但如此,就连他养的那条叫“龙喜儿”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也成了大明星,上一次他专门为龙喜儿定制了一对“p果手表”戴上两前爪,引羡和闪爆了无数人的眼。 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无视他? 不过几乎从小到大就离世独居的戚小篱,还真就没注意过“龙翼飞”这三个字。她只当他是出于礼貌的自我介绍,但“礼貌”二字在此时此刻又如粪土般不值。 姓龙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讲这套虚的?生命诚可贵,没有了性命,你再是龙的儿子也等于零! “眼前的岔道,要走哪一边才能到你所指的地方?”她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专注于找路。 “左边。”沉闷的语调,再次显示出他心中的强烈不悦,只因为她那冷漠自负的态度。 看她的反应,根本是不知道“龙翼飞”这个人的大名,以及他那惊人的影响力。也因为她没有如预期中出现任何讨好和受宠若惊的态度,更是让他觉得气恼。 “你要记住龙翼飞这三个字,以后如果你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吧!”不甘心她对他的漠视,他破例大方地提出了这个别人连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承诺,字希望她的反应能正常一点点。 然而此刻的戚小篱心里却觉得很反感—— 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呢?我帮他又不是期望他的回报,他干嘛一直拿自己的名字在做文章呢? 就算他的名字叫龙翼飞又如何?难道姓龙的人就是龙王生的吗? 好吧,就算你是龙王的儿子那又如何?对她来说就算她此刻遇到的是小狗小猫,她能救一命就力所能及地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与姓谁名谁有何关系? 所以,他越是发出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就越是沉默不语。 两人间相处的气氛,就在她懒得开口的情况之下,变得沉默而紧张。 龙翼平本身对女人的评价就已经非常的低,现在看她表现的态度又是如此的傲慢和漠然,他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涌上了头。 为了报复她竟然如此轻视他,竟敢犯上他的大忌,他于是恶劣地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他这样恶劣的行为,无形中加重了戚小篱身上的负担,同时也造成她的脚步变得蹒跚而吃力。 第76章 惹下祸根 这段路,说起来不会很长,如果以一个正常人的脚程来说,只要走上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应该就能轻易到达。 但如今在他这恶意的捉弄之下,让她行走在这颠簸的山路之间,不只是兼顾着自己脚步上的平衡,更要负担起他全身的重量。这让她前行起来更加的困难,所花费的时间也就相对的增长。 算一算从她扶起他开始走到他所指定的目的地为止,所要花费的时间竟然足足比平时多了三倍! 在这段沉默的路途上,他脚上的痛苦持续不断地折磨着他的身体,让他几度忍受不住地险些陷入昏迷。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黑暗的昏迷世界,他只有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摆在这个连名字都不肯说出来的傲慢的女子身上。 他微眯着眼,开始专心地观察这个女子来,看她连走路都心无旁骛的专心模样,完全将他的男性魅力给忽视在了一旁。 又看她脸上的毛细孔渗出细细的一层薄汗,为她那张没有任何脂粉点的容颜,添上了一股认真的魅力。 这时,他才终于肯定了“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这句话。 话又说回来,虽然她的脸上不施粉黛,而且貌似被岛上的海风吹得皮肤有些泛黄,但仍然掩饰不住她那天生丽质的美丽。再添上一股不平凡的认真,竟让她的整个人变得更加耀眼! 这时,他倒是对她产生了很高的兴趣!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闯入他私人的领域?她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并不像土生土长的岛上人。 这样的疑问,在刚开始见到她的那一霎,心中就曾浮现,而今他有着同样的疑问,却已经有了不同的心境。 他发誓,等他的身体恢复健康之后,他一定会想出一切的方法去探测出这名女子所有的秘密。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暂时留在自己身边,他才有充裕的时间好挖掘出隐藏在她身上的所有秘密,相信到时他对她那股无穷的好奇心就会得到适当的满足,对她的兴趣相对的也就会减少了。 就这样两人在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之下,终于来到了他所指定的地点。 戚小篱看到眼前四处所搭起的帐篷,她才算真正地松了口气。 还好!眼前有那么多人可以帮助他,她总算可以卸去这个自己在无意中所找来的巨大麻烦了。 “少爷,龙少爷,您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一个中年男人疾步过来,从他黝黑的皮肤和略不同的五官,看得出这是个本地人,而且是个助理或佣人身份的人。 “先生,你认识这个人吗?这个人是你们的吗?”虽然戚小篱很想干脆地卸下自己肩上的重量,但她还是谨慎地问道。 因为她是个负责任的人,即便肩上这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不能随便丢下他,此刻若草率,后果很严重!那是草菅人命! 这位龙少爷脸上的苍白令这个助手着急地不住点头,一边去扶住他,一边急急地说道:“是的,是的,我是他的助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戚小篱这才迫不及待地说:“他受伤了,被蛇咬伤的,我现在就把他转交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横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移向助理那副厚实的肩膀身上。 “对了,他是被毒蛇攻击了,你们要尽快帮他注射蛇毒血清。”她说。 能卸下肩上的重量,是戚小篱此刻最急切的希望,她只求能尽快地离开这里,好继续踏上属于她的旅程。 但是此时的龙少爷却很生气,虽然他浑身已经虚弱不堪,但模糊的意识依然能感觉出她那股迫不及待想要丢下他的情绪,他真是打心底的生气。 真的很不高兴!如果不是自己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最高的极限,他断然不可能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她给卸掉。 只是没有办法,在他感觉到他被人挪到另一副坚实的臂膀上后,他就只来得及在助理的耳边轻轻地交待“留住她,别让她走”这七个字之后,他就无力地向黑暗世界投降了。 当助手从那个不知名的小姐手中接过龙翼飞的身子之后,龙翼飞那不清不楚的交代,他听得是迷迷糊糊,完全不懂。 助手心中只是奇怪地想着:什么?不能让她走掉?这算什么呢? 不过,虽然他心中有着一大箩筐的疑问,但眼前最迫切的还是先救治少爷的毒伤要紧。 他于是马上招来几个身强体健的男子,就这样把龙翼风送到了他们临时搭起的医疗帐棚里,而他也紧跟着他们一道进去了。 因此,他大意的忽略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子,更忘了龙翼飞的交代。 看着一群人抬走了她的麻烦之后,戚小篱未等任何人的招呼,就平静地转身离去了。 …… “什么?你让她给溜走了?”一清醒就急着找那个傲慢女人的龙翼飞一听到闻明的报告之后,马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怒目瞪视着在一旁显得莫名其妙的闻明。 “我不是吩咐你要把她给我留下来吗?为什么你没有照着我的交代去做?”看着他那不言不语委屈的模样,龙翼飞更加地生气了。 他的确是个被宠坏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在他的随从眼里看来都是圣旨,不能违逆的。 冤枉啊!大人!此时的助手只有喊冤了—— “当时的情况,大伙已经被您的伤给吓住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姐呢?” 哎,真是这个助手难当啊!龙少爷的脾气现在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也不想想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看着助手那副无辜的样子,龙翼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此时心中的不服。 算一算,他跟着自己也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吧,只要他从z国一到这里,身边一直都是他伴着,可以说这名助手就是他在爪哇哇拉国的生活助理兼好朋友。 对了他还有个非常难记的名字,一长串,从他祖父到他祖母,再到他爸爸妈妈,排了一大列,最后才是他自己的名字。 记不清,反正龙翼飞每次都叫他“氨气”。 “对不起少爷,我的名字叫‘啊——嚏’!”他总是这样纠正他的主子的发音。 “有什么区别吗?闻到氨气就打喷嚏,不就这么个意思吗?”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唤他“氨气”。 助手也就只有无奈地摊摊手——少爷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少爷的霸道向来就是天下闻名的。 “算了!她走了就走了,我多怪罪于你也已经于事无补。”龙翼飞不想多怪罪于这个跟在自己身后忠心耿耿老伙计,他只能无力地摇摇头,原谅他的疏忽吧。 “不过——你现在必须加派几个人,连同你自己在内,一起到我们北边的树林里去找一找她的行踪。如果找到她不要为难她,只要把她人请到我的面前!现在马上就去做!” “是的。” 虽然龙翼飞现在的态度是反常的可怕,不过身为助理的氨气,只能乖乖地照着做,其余的事就不是他所能预见的了。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往北边的树林去寻找佳人的踪迹。 但经过一番大肆的搜索行动后,换来的却是——不要说北边的树林里找不到人,就连这帐篷的四周,他们都已经彻彻底底地搜索过,还是没有任何的人影。 看来所有的辛苦都是白费了! 龙翼飞纵然心中多有不甘,但又能如何呢? 他也只能换种别的方法,继续探询那个傲慢女子的行踪了。 …… “旅费”已经告罄的戚小篱,签证的时间也是一拖再拖,已经拖到快要移民的地步了,要不要移民,她还正在考虑中。 说实话,她还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岛国的自然风光和人民淳朴善良的性格,只是她又放不下自己心中的理想—— 因为她的面容已经非常姣好了,回国去完全可以不用争那个“面具歌手”的头衔了。虽然在国内、在那个圈子里,充斥了各种的潜规则,但她仍然不愿放弃自己的理想。 现在手里的钱也快用完了,于是她决定利用在爪哇哇拉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去打一场小工,挣点生活费回国的机票钱吧。 经人介绍,她去了岛国总理府,幸运地替代了另一个女子来到当地岛国总理大人居住的豪宅,应征上女仆的工作。 虽说是女仆,但在总理府的薪资非常的可观,虽然这个总理府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规矩令她不忍接受,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她还是坚持做了两个月个月。 就在她打算在这个月底就辞职离去,准备回国时,谁知…… 一向小心谨慎工作的她,在一次总理大人所筹办的宴会上,她因为负责招待的工作,却破天荒地闯祸了—— 她竟然一不小心将手中托盘上的饮料,打倒在了总理大人身上。 这对在总理府服役的人来说可谓是天大的祸,特别是女人,因为这个岛国向来轻视女人。 按照总理府的规矩,这是天大的失职,重则被卖为奴,轻则被剥了全身衣服挨鞭子。 当然,这是对他们本国女子而言。 尽管如此,戚小篱还是吓得全身冷汗都冒了出来。 “对……对不起……”她的双膝已经发软,连声道歉。 第77章 犯下重罪 总理大人正想冒火,抬头一看,见是一位美丽的东方女子,他罕见地将怒火熄灭了下去,对她点了点头,口里用当地土著语说了句“没关系。” 当时总理大人虽然大方地原谅了她,但是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却让她的心产生了高度的警觉性。 果然不出所料,那位位高权重的总理大人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这个岛国的岛民都知道,总理大人是个超级好色之徒,家里佳丽无数,各种肤色的美女都被他纳入了他的“后宫”。 当然,在当今这个社会,在这个现代与传统交替、冲撞的岛国里,骨子里还是行驶着封建社会那一套“一夫多妻”制,这里的女人虽然生活不算贫穷,但却是男人的附庸,一点也没有自主权。 最主要的是,这位总理大人还是位专门喜欢猎艳的“猎手”。 在他而言,女人如果太过柔顺和主动,他是绝对连碰一下都会觉得反感的,他要的是掠夺、是强暴,只因为他喜欢听女人的尖叫声,更喜欢看女人脸上布满惊恐的表情。这才能满足他那种变态的心理,也是他认定的一种享受。 遗憾的是戚小篱来总理府以前并不知道这些! 虽然有好几次的危机都在她灵敏的反应之下,轻易地被躲开了。可是幸运之神毕竟不可能永远与她常在,何况是在这个思想还比较落后的岛国。 果然,晚饭过后,她奉命送一杯咖啡进总理大人的寝室去,就这么不幸地困在他的寝室里而进退不得。 但不甘示弱的她,眼神中充满着旺盛的战斗意味,冷静机灵地观察着眼前这只恶狼的一举一动。 她在等待机会,抓住适当的时机,来个决定性的大反攻,才能让自己安全地逃出魔窟。 不过,她也很清楚,今天她就算能幸运地逃过总理大人的魔掌,但在这个岛国境内,也必然会遭遇巨大的困境。 不过目前的她已经顾不到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想尽一切的办法,逃过眼前这一劫,才是首要! 她小心谨慎的眼神,犀利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自己的举止也是十分的稳重谨慎。 这样的她,特别地吸引总理大人的注意—— 这女人不同于他以往说遇到的女人,她没有惊慌失措的害怕,更没有胆战心惊的战栗,她有的只是冷静。 这样的她,更加地刺激到他心中那股残暴的侵略本性,还有想摆平她的野蛮念头。 他认为,能彻底征服这样的一个女子,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更是心灵上的一大享受。他知道,今天自己如论如何是不可能轻易地放过这样的一个猎物了。 戚小篱从进门那一刻起就从总理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不妙,她要准备逃走了。 房中两人对峙的局面显得很是僵持和紧张,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紧窒地步了。 忽地,被逼在房间角落的戚小篱开始行动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一头撞向总理大人的方向。 总理大人看着她别的地方不跑,却反而往他的身上奔来,心里虽然讥讽着这个女人的愚蠢,但也欣喜地展开了自己的手臂,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他就不相信以一个女人微弱的力量,能够冲得倒身材如此魁梧的他。 谁知道他的估算有误,眼前的她在冲到离他三步远的距离时,突然地又转向房门口的方向,并火速前进。 她的这招声东击西玩得真够出彩,着实让他呆愣了一下。 但军人出身的习性,让他马上了恢复了镇静。镇静之后,他大跨几步,就轻易地将正要打开房门的戚小篱捉住了,他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狠狠地拖回到房中的大榻上。 该死!这个可恶的禽兽,不止扯痛了她的头皮,更在他那用力一甩之际,令她的头又撞上了榻头的木柜,这撞击力道,差点就让她昏厥过去。 但眼前的危机却不容她有稍微的疏忽,她努力地甩动着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陷入昏迷中去。 可是,就在她这短暂的失神之际,总理大人已然如泰山压顶之势,往她的身上猛扑了上来。就这样,纤弱的她,马上就不幸地沦陷在了他的狼爪之下。 他的两只大手,紧紧地将她细小的手臂压制在她的头顶两侧,而他那壮硕痴肥的身体,也紧紧地压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害羞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挣扎……可是费尽力气的她,却还是丝毫撼动不了他身体的一分一毫。 她抬眼一看,他那张恶心的嘴脸正笑得得意万分,神情上的促狭更好像是在欣赏一出可笑的丑剧。 他并不急于马上占有她的身体,更甚者的是现在的他正怀着残忍兴奋的心情,欣赏着他身下不断做着无望挣扎的猎物。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戚小篱的大脑—— 她不再犹豫,行动跟上了思想,马上屈起长腿,狠狠地撞击向他的那个要命的部位…… “啊——” 他发出了一声哀嚎,痛苦地将身子缩成了一团。 机会来了!就趁现在!快逃! 身体得到自由的戚小篱,从床上跳了下来,再次冲向房门口。 眼看着她即将成功地拉开房门,她的胸部却又惨遭一直肥壮手臂的拦阻,将差点就成功脱逃的她又虏回了老地方。 这次她已经没有了上次的幸运,被她重创了的总理大人恼羞成怒,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既然你想玩玩不一样的游戏,那本大人就陪你玩玩!” 这个女人的桀骜不驯,已经超过他所能忍受的极限,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跟着,在他猛力的一扯之下,戚小篱身上那件脆弱的衣物便破烂不堪了…… 眼见他侵袭的举动即将成功,戚小篱盲目乱抓的手突然触及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东西,她来不及细想,抓起那件不知名的重物,狠狠地朝着总理大人的后脑勺砸下去…… 重物撞击人体脑袋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中的紧张情势,就差那么一步就侵犯成功的总理大人,就这么软软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在他要昏厥的前一秒钟,他瞠大的双眼里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危机终于解除了,戚小篱的心身真是疲惫到了极点,她还是顽固地用尽身上力气,将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躯,奋力一推,远远地推离她的身上。 稍稍喘了口气,戚小篱马上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但已经被完全扯坏的衣服完全不能穿着出门了。 于是,她又从总理大人的衣橱里,找出一件宽大的白衫罩在自己身上。大略审视了一下,她觉得满意极了,这才第三次奔向房间的大门旁,正要拉开门时,她又猛地站住了。 不行!她摇了摇头,马上否定了自己的决定。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去!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出去,必定会引起人的注意,那铁定是死路一条! 想清楚之后,她又转回房间里。 看来也只有等了,眼前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到天黑尽了以后,她再伺机而走。只有逃出这栋豪府,才是她唯一能够让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的办法。 不过,目前她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找条绳子来紧紧捆住总理大人,并将他的口里堵上东西,以防他突然醒转来。 她从他的衣橱里找了件袍子,撕成条状,接成简单的绳索,然后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又找出他的一只袜子来塞进他的嘴里,这才用被子将他好好地盖住,伪装成熟睡的样子。 一切大功告成之后,她疲倦地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强令自己安静下来。 等到入夜,她悄悄地走出了总理大人的寝室,对见着她的仆从和侍卫点头微笑,然后故作暧昧地叮嘱道:“总理大人累了,睡了,请不要去打扰大人的休息。” 凡是见着她的人,听到她这么说,又见她这一身奇怪的打扮,都没有往深的去想,只道她被总理大人临幸了,于是都只是冲她暧昧地一笑。 于是,戚小篱成功地步出了总理大人的豪宅。 这夜,戚小篱虽然成功地脱离险境,但在这座岛国却已然失去了立锥之地。 说明白点,她打伤了总理大人,她犯了重罪!她现在连逃出岛国的正常途径都被堵死了,她随时都处于被追捕的境地。 这个岛国,不但拥有古老的历史、有取之不竭的自然宝库,还拥有独裁*的制度,基本就是个以军事治理、个人独揽政权的军事小国。就在这么一个局势极端动荡不安的国家里,人民的生死存亡,实则全都操纵在岛国总理大人的手里。 这可以由当地民间所流传的一句话得到验证—— “所有生活在岛国的老百姓啊,你们可以得罪老天,但绝对不可得罪伟大的总理大人。 得罪了老天,你的性命尚可无忧,但若得罪了尊敬的总理大人,那你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赶紧回家准备好下葬的棺木。” 第78章 那个人来了 戚小篱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可是她还是想逃命,还想活着回到生她养她的祖国母亲的怀抱。 连日来逃亡的日子,让她感到身心疲惫,可怜的她,只不过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落得连逃出岛国的希望都快被完全封锁了。 不行!她已经无力再继续应付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日子了,她必须想出一个安全妥当的地方,将自己暂时的隐藏起来,然后再趁机逃出岛国。 对,只有这么办了! 可是哪里有这种地方呢? 正当戚小篱挖空心思地寻思可以躲藏的地点时,一个遥远的记忆突兀地跳入了她的脑海。 她想到了在总理府上工作的时候,曾经不小心听到工作伙伴提到“龙岛”这个地方。 对了!就是龙岛! 龙岛是岛国境内,总理大人势力唯一无法伸张到的地方,因为那里居住的主人是岛国经济伸向国外的重要枢纽,可以说,岛国的很多贸易枢纽都掌握在此主人手中。 但是要进去龙岛地盘,也有其基本的条件—— 第一,你必须是岛国的人民;第二,你必须领到当地政府所颁发的难民证。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否则龙岛不予收留。 单就这两项条件来说,她是一项也不够格啊! 想到这个难题,再加上连日来的疲倦与折磨,她抱起了头,陷入了无限的绝望中。 这该如何是好啊?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道光——龙翼飞! 她记得那个曾被她救助过的龙翼飞! 现在的她已经搞清楚了那个龙翼飞的身世和家庭背景,据说那个龙岛就是他们家的。 到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她不得不利用他了,也许只有他才能救自己一条小命了。 “对了!就这么办!虽然这个谎言有点荒唐,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自己再幸运一点的话,也许她连龙翼飞都不用惊动到,然后就已经平平安安地离开这个可怕的国家了。” 她终于想到了能够解决自己困境的方法了,此刻她的心里真是轻松愉快多了。 她扛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简单心里,如释重负地跨出了脚步,前往龙岛的方向去寻求暂时的庇护。 “你为什么来龙岛?”一个操着一口港台腔的、软软的普通话的女人问她道。 “我是龙翼飞的女朋友,我们在m国的时候认识的。”戚小篱回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女工作人员吃惊地抬头打量了她好久,然后居然很快地便给她办理了类似于“暂住证”一样的证件,因为在这里以如此平静自然的口吻说出自己是龙翼飞的女朋友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龙氏家族貌似也就龙翼飞还没有结婚成家吧,虽然听说她已经有了未婚妻,但豪门公子哥,在外谁没有几个女人和女朋友呢?管他这个女朋友是真是假呢,反正是个难民,而且是个同胞难民,不如收进来再说,也算是给龙家少爷一个面子吧。 万一这就真的是龙大少爷女朋友呢?!宁肯犯错,不能错过。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了龙岛,戚小篱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极了。 龙岛还真不小,这里的居民来自五湖四海,既有爪哇哇啦国的土著居民,又有因各种原因进来避“难”的肤色种族不一的人,大家在这里工作、耕种、捕鱼、狩猎,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因为隔离了爪哇哇啦国统治者的传统统治,在这里生活的人们都多了份自由、包容和豁达,他们俨然将龙湾的主人当成了他们的领袖。 时光飞逝,一转眼,算算戚小篱待在龙岛的时间,竟然就有半年了。这半年里,她一边留心注意外面的种种讯息,另一方面,让自己努力地融入到当地人的生活中。 也许是因为她依着特殊的关系进入龙岛的吧,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每个人对她都是亲切的礼遇和热忱的相待。 这样的情形,让戚小篱心里更加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愧疚。 因为心里有愧疚,所以她总是抱着补偿的心理,尽量的帮助身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们。她为他们唱歌,将岛国文化同z国音乐结合在一起,即兴创造出了许多优美而脍炙人口的歌。 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并亲切地称呼她为“海岛上的百灵鸟”。 戚小篱在岛上的一户农庄里工作,寄住在热心的农庄主人家中,这户农庄主是爪哇哇啦籍的土著居民。 这天当她正伙同一个大伯,捧着一堆刚从田间收成回来的作物,正打算弄回家时,远处却跑来一个年轻的当地男子,他是这家农庄主人的儿子,名叫阿尔旺—— “戚小姐,戚小姐,赶快,你的那个人已经来了,他要求马上见到你!” “我的那个人?谁啊?”看着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戚小篱实在搞不懂她的“那个人”是谁?能让阿尔旺跑得像个着急的汪汪了! 对不起,不是骂人,是比喻。其实阿尔旺这人挺好的,对戚小篱很好的,戚小篱也挺喜欢他和他们一家人的。 “就是龙少爷啊!怎么?你已经忘了他吗?”阿尔旺表情复杂地望着她——如果她真的忘了,那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消息呢? 这半年跟戚小篱相处下来,阿尔旺对她的心从最开始的好奇到渐渐地质变,变得有了很大的企图。 只是惧于她是龙少爷的女朋友,是属于龙少爷的女人,而让他不敢展开追求,只好默默地在她身旁关注她,帮助她,这样就令他觉得满足了。 在他的眼里,戚小篱无疑是个女神一样的人物,她美丽又善良,朴实又勤劳;而最令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是她是个举止文雅、有知识、会唱歌,是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灵气的天使一样的女子。 如果她真的能忘了龙先生的话,那对他阿尔旺来说就是个绝好的机会,他就该大着胆子去追求了。 龙翼飞?天啦!他怎么会突然到这个地方来呢? 那次救他的时候,说实话,连他长成什么样子都没注意到,对于他的模样,脑袋里也只是迷迷糊糊的。 可是,自己居然冒充了他的女朋友! 听到阿尔旺带来的这个消息,戚小篱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有的真是惊讶和不安,因为她明白,自己的生活又将被打乱了。 此时的她,在神色上顿时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了,脸上乌云密布,心里狂想着该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麻烦。 戚小篱脸上那股焦虑的神情让阿尔旺觉得非常的讶异。 奇怪?她的反应为何如此反常? 一般来说,一个女人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不是应该表现得欣喜若狂,或是娇憨羞答答的吗? 相反地,她的表现竟然是有如听到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一样,是无比的震惊和沮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戚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啊?”因为心中有了疑问,所以阿尔旺大胆地问到。 “不舒服?哦……不……没有……”阿尔旺的问话将戚小篱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听到阿尔旺这么问,戚小篱慌忙掩饰道:“怎么会呢?我,我只是……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巨大的惊喜而已。” 瞧这谎撒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是吗?”阿尔旺突然感觉深深的失望,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不过,他还是没搞懂,看起来戚小姐不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喜打击的样子啊! 于是他颇为疑狐地看了她一眼,说到:“既然龙先生都来了,那就赶紧跟我一起去见龙先生吧,我相信他一定也等不及了。” 抛开心中的疑问,他也只能做这些了。 说完,他在戚小篱还在一愣一愣之际,一手抢过她手里的篮子,把它交给了老伯,道:“龙少爷要见戚小姐,所以这些东西就请老伯自己拿回去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赶紧回吧,我相信龙先生一定也等不及了!”老伯呵呵笑着。 他也曾经年轻过,怎么会不了解年轻人的心态?所以他还顺势推了戚小篱一下,催促她赶紧过去。 面对这两个热心的帮倒忙的鸡婆人,戚小篱真是倍感无奈,更是哭笑不得。 可是,毫不知情的他们又如何能理解她的难处和尴尬呢? 眼看这出戏就要穿帮了,怎么办?怎么办?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那个龙少爷竟然没有当场戳破她的谎言呢?反而要人通知说要见她,到底他的心中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呢? 如果当场戳穿她的谎言,那也并不可怕,大不了他不关心,她还照常再次生活下去。最可怕的是他不但不戳穿,还强烈要求见她! 难道……难道…… 他已经同那个总理大人取得了联系? 或者他们根本就串通一气了…… 天啦,我的小命要完了吧! 她顿时觉得胆战心惊了。 如果我不去见他的话……可以吗? 不可以! 如果这样的话,她就没法在农庄里待下去了。 第79章 竟然是她 因为这座岛,包括这块土地完完全全是属于龙家的,而在这龙岛生活的人们都是依附龙家而生存的,并且龙家对在龙岛上生活的居民一直很优待,从不征收什么土地租金和税收,只是象征性地收点管理费什么的。 并且,岛上的一些加工企业还为这里的居民提供了就业机会,所以这里的人们都是很尊敬龙家的人的。 看来还是非得走上这一趟了,是福是祸也躲不过。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呢?大不了据理力争,争取在龙岛得到这里老百姓的护佑! “好吧,我们去见龙先生。”当戚小篱打定主意后,先前的慌乱也就跑了,租金反而镇定了下来,就像一个敢于赴刑场的勇士一样,她迈开了坚实的步子,大步朝前而去。 就在龙岛的正中央,有一栋建得富丽堂皇且庞大的建筑物,单就里面的房间就有上百间……所有设施应有尽有。 它是龙氏家族斥巨资所修建而成的一处宅邸,它不仅是龙岛的中心标的,更是龙岛的主管人员办公的地方,每次龙翼飞来这里都暂住在此。 这时,在这座建筑物的大厅里,就见一个神情冷峻、浑身散发着高傲气质的年轻男子,正冷冷地开口逼问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老人。 “你刚刚不是说已经找人去叫那个自称是我的女朋友的家伙来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她的人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呢?” “嗯……他们……马上就会来了……” 好可怕! 龙岛的少主人来了,龙岛的主人,不管老少主人都很少来这里,所以,在这里工作和管事的是其实都是蛮轻松的。 今天突然少主人就光临了,说什么都会让工作人员紧张的,更何况是他这个老管事。 今天的龙少爷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到如今这位老管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过错,惹得少主人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看样子那个所谓的他的女朋友有点问题吧? 难道是他们收留错了吗? 想到这,他就心虚得两条老腿有些发软了,连话都说不好了。 并不是龙岛的主人有多可怕,而是新一辈的主人太帅、太年轻、个性太张扬,张扬得一向过惯安逸日子的他有些担心自己的饭碗了。 在这座悠闲自得的小岛屿上,他已经宽松地任职了一辈子了,他可不想在自己老了的时候犯点错误被年轻的少主给开除啊! 可是,在少主那双严厉的眼神的瞪视下,他只能无辜地猛吞口水—— “快了,快了,他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哦——”龙少爷冷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比他老爸还大几年岁数的老人,心中气愤地想:“这个老糊涂的家伙,都已经做了一辈子的事情了,竟然还会被一个女人所欺骗。” 难道他果真不了解他的个性吗?不知道他龙翼飞选择女朋友的条件很苛刻吗?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可以往她身上贴上龙翼飞的标签的,这岂不是害了他龙翼飞高贵而清白的名声吗?! 好,就算他不了解龙翼飞这三个字代表的身份和地位,但至少也不要太好骗了啊,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甚至还留人家在这里待着,而且还待上了半年时间。可见龙岛在管理上存在多大的漏洞,这里的管理是如此的宽松! 龙翼飞虽然对企业管理并不十分的上心,但他还是对他老爸手下的这些老员工的慵懒善良很不满意。 然而让他更气的是那个胆敢欺骗他的女人! 好一个大胆厚颜的女子!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之下,到底怀着什么样的企图?如果她以为这样随随便便说说,就能攀上他龙翼飞的人,那她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想起来就生气—— 昨天他一时兴起飞来龙岛度假,一来就有工作人员上来献殷勤,说是他的女朋友已经先来这里居住半年了,还问他是不是马上召来女朋友陪他。 真是气死人了,他清清白白的龙翼飞,何时钻出一个女朋友来? 如果硬要说女朋友,那家里那位“母夜叉”般的未婚妻何紫薇算不算? 算了,算了,提起何紫薇他就满腔的不爽! 要不是家里的父母大人一定要牵个“何紫薇”来与他配成一对,他才不会选她做未婚妻呢! 这么说难道何紫薇很差吗? 这倒不是。 论长相,论学历,论身家,何紫薇都是响当当的一顶一的货—— z国最大的“何氏江南”餐饮酒店连锁集团的千金,伦敦商学院毕业的女才子。这学历杠杠的吧,比起他这个麻省理工学院(斯龙管理学院)出来的人还牛吧? 无论家世还是学识,何紫薇都是龙氏家族心中最佳的儿媳妇人选。豪门家儿女的婚姻,向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讲究的就是“强强联姻”。这不光是儿女联姻,更是商业利益上的强强联手。 问题来了,尽管何紫薇出身高贵、学识超人,一点也不逊色于电视剧《还珠格格》中的紫薇公主,但龙翼飞却自认自己不是尔康;偏偏这个何紫薇还特别犯管理瘾,管东管西不说,还要管他龙翼飞的各种生活…… 哎…… 最要命的是,龙氏家族对何紫薇真是太满意了,满意到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龙翼飞的法定妻子了,这真是令龙翼飞情何以堪啊! 为了逃避何紫薇的过分“监管”,龙翼飞变得越来越叛逆,时不时会玩玩失踪这种把戏,以示抗议。 哎——谁说豪门公子就能随心所欲,就能无法无天了? 他在心里的苦逼没法言说啊! 在外面耍上个吧女朋友又不是不可能的事,那不过是消遣和发泄而已。但是,那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事,毕竟他现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在公开场合也得注意龙氏家族继承人的形象啊。 对了,那个工作人员刚才说得非常暧昧,不是用“女朋友”三个字来称呼那女人的,而是用“你的女人”来称呼的。 天啦,“你的女人”!多恶心的几个字!人家有那么贱情吗?搞得跟那些有几个钱就包那啥奶的中年大叔般恶俗! 他龙翼飞再叛逆也还是青年才俊嘛,怎么可以……他当场就恶心得想吐了! 若不是他来到龙岛已经是深夜了,他肯定马上就派人去将那个恶心的女人给揪出来了。就因为是深夜,他怕将那女人带来,不知情的人又会瞎想乱想,所以气愤地忍了一晚上,待到天一亮,他就怒气冲冲地来找这个糊涂的老管事来了。 哼!只要那个女人胆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好好羞辱一番她,然后再将她赶出龙岛!一定要整得她一辈子后悔自己曾经说出这样荒诞无稽的谎言! 就在龙翼飞的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召集龙岛的所有人集合,当着大家的面揭穿那个无耻女人的谎言,并当众赶走她时,大厅的正门口处,也在此时正好晃进了一对男女来。 远远一看到门口出现的两人,龙翼飞那一双帅气好看的眼睛里便布满了冷酷和无情,他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走在前头的那个女子。 就是她吗?从这个距离来看,是远看不清她的长相如何的。但以她那套着宽大布裙子而显得平板单薄的身材来说,敢如此狂妄地自称是他的女人,这就足以令他觉得可笑了! 他的嘴角边挂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他嘲讽的眼神一直随着她的靠近而靠近——眼帘中那抹人影慢慢地在他的瞳孔里放大,她的面容也渐渐地变得清晰…… 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张一辈子都无法忘掉的容颜,龙翼飞不由得惊讶地撑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低呼—— “是她!竟然是她!” 是那个曾经帮过他一次、救过他命,态度却淡漠无礼的女子,更是挑起了他浓厚兴趣的陌生女子! 哈哈哈——他差点就要仰天长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到这个意外出现的女子,龙翼飞的心禁不住狂喜。 只因为那次她的不告而别,他曾经因为心中对她独有的兴趣,而四处探查她的行踪。可是在他费尽所有心思之后,就只能打听到她是自己的同胞z国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行踪。 这种结果,曾经让他引以为憾,他以为这辈子就注定这样与她擦肩而过,却是什么也不留,唯一留住的就是他心中的那股遗憾。 谁知道命运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巧妙,就在他遍寻不到她的踪迹时,她的人却已鬼使神差地躲进了他的地盘。 就在他激动地感谢苍天赐予他好运的时候,一个很不受他欢迎的疑问却侵入了他的脑海——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又为什么要谎称是他龙翼飞的女朋友?还有她心中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企图? 种种疑问接踵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的眼神更加布满了质疑和怒气。他是一个内心标榜着纯洁情怀的处女座男人,他的心里容不下一粒肮脏的灰尘。 这个女人到底要从他龙翼飞的身上获得什么? 是名利?是富贵?是钱财?或者是她要得到的更多? 如果是这些的话,那她当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就凭着她救过他一命,不要她开口,这些她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给她。 可是她却逃了! 如今这又是唱的哪出戏?难道她还有什么更大的企图心? 第80章 强势的豪门公子 戚小篱刚进到这布置豪华的阔大厅堂,马上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咄咄逼人的目光,正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 这目光似曾相识……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眼光笔直地望向大厅里,坐在大厅正位上那个脸孔有点熟悉的男子。 他真的就是龙翼飞吗? 这是戚小篱第一眼看到他时心中所产生的疑问——上次那个被蛇咬伤的男人哪里有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眼神? 有的只是咄咄逼人、虚张声势的言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救人的时候,她还真的没有正眼看过那个自称叫龙翼飞的人。 现在从老管事那唯唯诺诺的神情中,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龙翼飞。 从他那羁傲不逊、恼人的视线中,戚小篱有些心虚了,这是个绝不比总理大人还难缠的人物! 有了这个认知,她开始在心里叫苦不迭,更是心慌到了萌生退却的念头。 可是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如果她这这个时候退却了,那她的未来肯定就连一丝丝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还不想被他赶出去,她还不想死,她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他的神色告诉她自己的处境很艰难,但她却只能假装坚强,大无畏地迎上他那双欺凌的眼睛,她要为自己的生存而争取机会。 龙翼飞轻易就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所表现出来的坚定,是一种掩饰心虚的谎言,这让他对她所产生的兴趣更浓了。 他的心甚至残忍地兴起一股蛮横的欲念,他想狠狠打破她外表的平静,更想看她那双故作坚定的眼神在她无法控制的状态下,露出小女子真实的脆弱来。 这个蛮横的念头,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他整个身体霎时充满了一股无法忍耐的冲动,让他急促地想向前试试她的耐力到底能到什么样的境界。 太好玩了!太刺激了! 所以,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笔直的朝着她所站的位置,强势地逼了上去。 他的脚步并不急促,他故意走得非常的缓慢,他的脸孔更是顶着一副邪恶霸道的神情,慢慢地在气势上去折磨她的意志。 也因为他那没有任何言语的逼近,让此时的大厅弥漫着一种绝对的紧张气氛。而始终站在一旁的老管事更是手心冒汗,心中虽然为戚小篱的处境焦虑担心,但却是无能为力,也无胆去帮助她。 另一方面的阿尔旺,则是关心地直直地望着龙先生与戚小篱之间种种细微的反应,他倒是想从中窥出这两人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终于龙翼飞来到了戚小篱的身边,倚着绝对傲慢的态度,轻佻地伸手挑起她那细致的下巴,笔直地望入她那看似大无畏的眼神,言语戏谑地问着她:“原来那个自称我女友的女人就是你啊?” “是的。”戚小篱虽然极度讨厌他那轻佻的举动,可是她还是平静地忍耐了下来。 无论谎称他女友的这件事是出于何种缘由,既然她曾经用它来当借口,那她就不会去否认自己曾经用过的借口。 她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 好!果然是好胆识!对她所表现在外的沉着和冷静,他大方地给予了她一个正面的赞赏。 “你们可以退下了。”他下了这道命令,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她身上的意思。 “龙少爷,我们……”因为担心戚小篱的处境,所以老管事首先忍不住地上前开口,想为戚小篱向龙翼飞求情。 说实话,戚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她善良朴实,喜欢帮助别人,还是岛上的歌唱百灵,老管事常常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位戚姑娘对他来说比龙翼飞亲切熟识多了。 而此刻始终沉默的站在一旁的阿尔旺,更是用着关怀的眼神,无声地支持着戚小篱。 但是龙翼飞看在眼里却不高兴了——身旁这两个无关的男人一心护着她的态度,让他心里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不悦的感受。 哼!看来她在这里倒是混得不错嘛!单就在场的两位男士一心向着她的事实,就让他觉得莫名的刺眼与心烦。 更何况那个始终没开口说话的男子,那种无视于他的存在的态度,还有他所给予她关爱的眼神,更惹得他怒火高涨。 “下去!”高涨的怒火让他暂时转移视线,恼怒的眼光射向身旁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他就像个总裁一样,霸道地喝令他们离开。 “是。”在碰了一鼻子灰,想救人却救不成,还险些惨遭龙少爷眼神怒杀的老管事,不敢再多嘴了,只能将鼻子一摸,乖乖地走人。 而一旁沉默的阿尔旺,还是坚持用自己的眼神默默地给戚小篱传达了一个鼓励,现在他基本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看来戚小篱和龙先生的关系并不好嘛! 得出这个结论后的他,心里竟然就滋生出一丝有恃无恐来。 在得到戚小篱回答让他放心的眼神之后,他这才心甘情愿地跟着老管事的身影,退出了这间充满紧张气息的大厅。 等到这两人出去后,龙翼飞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又转到了戚小篱的脸上。 他安静地注视着她,并不急于开口打破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那股沉默的紧张气氛,他只是拿一双兴致盎然、充满企图的眼,慢慢审视着眼前这个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他的女人”。 在龙翼飞犀利眼神的注视下,戚小篱一颗局促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地跳动着,但她依旧强硬地命令自己,不能在他的面前轻易瓦解。 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峙维持有多久,突然他没有任何预警地,狂妄地低下头来用他温热的双唇,准确地侵占上了她红润的双唇。 面对他毫无警示的突袭,戚小篱只能用一双充满惊恐的眼,呆愣地注视着他。 所有的情况都是在那一眨眼之间发生的,让戚小篱连躲避的时间也来不及拥有,就这样被他夺去了初吻。 在他这样亲昵又霸道的作风之下,她的平静早已荡然无存。 “等等,你可不可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让我能够为我欺骗的行为解释一下呢?”心慌的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还不肯为自己欺骗的行为好好的解释一下的话,她就一定会被他认为是送上门来的浪荡女人。 但是,对于他来说,可能根本不是这样,因为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太特别了,特别到他从被她救助的那一刻起便心中时时有了她的影子,他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或者说他根本就很乐意她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之所以对她无礼,原因只是他是个男人,他需要征服女人来体验自己在这个女人心中存在的价值。 “好吧,你说,我听。”反正她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想要征服她的事实,那不妨他就大大方方地听她说些什么。 于是戚小篱便一五一十地向龙翼飞说起了她来龙岛的原因…… 她说得很详细,但他似乎却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这些理由对他来说就是打击,这说明眼前这个女人是迫不得已才撒谎说是他龙翼飞的女朋友的。 他不甘心啊,他可不希望她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来这里的,他希望她的的确确是因为喜欢他才来找他的。 够虚荣的吧?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任性。 这么说吧,他几乎就是喜欢上了她而已。只是出于面子,他要把原本很斯文高雅的自己变得野蛮和霸道罢了。 尽管她在那叽叽呱呱讲了半天为什么来龙岛的缘由,他却只是对她的脸着迷,对她的神情着迷,对她的声音着迷…… 好不容易她总算将事情的所有对他做了个详尽的交代,末了她再来了个简单的总结—— “所以,我会说谎实在是逼不得已的,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也希望你能高抬贵手的放过我,好吗?” 为了替自己多争取一点生存的机会,她只能尽量放低姿态,软言的对他提出恳求。 他终于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的一派废话,他心中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可是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中—— 要我放过她吗?可能吗?如此求之不得的机会,我怎可能轻易的放弃? 但是,作为万千女人的心中偶像,他又决不能轻易就这样被一个女人俘获,他必须得想出一个既能留着她,又能让她心甘情愿做自己的女朋友的方法。 “你说的情况我是能体谅,但你曾经利用我的名义毕竟是个不争的事实,而我这人也从来不是个施恩不求回报的君子。所以,现在,只有让你在龙岛上继续扮演我的女朋友才不能让别人笑话我,这才是你给我的一点回馈,不是吗?”他狡诈地说。 她无语,思忖了好一会,这才说:“我想回家,回到z国去,回到我的好友们的身边。” 她想到了威威,想到了小迪、湘儿、洋洋,还有雷神。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想念他们。 “没问题。”他爽快地回答,然后又提出了他的要求:“不过,这必须是在扮演完我的女朋友之后,然后我带着你一起回国去。” 第81章 二十四小时禁令 这人真是太过分了! 她好想发火……可是想想除了答应他的这无理要求之外,她还真没想出其他的好办法来。 算了吧,还是先忽悠住他再说,等摆脱掉眼前的困境,再来想办法。于是她想了想,勉强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一副极其勉强的样子,他的心里又腾起了一股不服气的怒火—— 在这世界上,不知有多少美丽的优秀的女人巴不得做他龙翼飞的女朋友,可是这个女人却如此的不情愿,真是让他挫败到想将她狠狠地“惩罚”一顿的地步。 “记住,我要你从现在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只能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身边,我要你随叫随到。”他霸道地说。 嘿嘿,这下子,看你面对这样的安排是否还能够继续玩你的策略? 这才是让他感兴趣的问题。 嘿嘿,本少爷就是这么任性! 他的话,完全吓傻了她! 一天二十四小时!这怎么可以呢?这样的话她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二十四小时?”她呆呆地重复着他所说的话,实在是不知此时的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有意见吗?”他笑眯眯的,带着捉弄的口吻问道。 果然,她所采取的就是拖延战术,而今在他这样的安排之下,她还可能会有那个机会吗? “那晚上睡觉的时间呢?”惊愕的感觉平复之后,她想到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当然也是跟我同一个地方睡觉罗!”他故意吓她。 既然是二十四小时,当然包括晚上睡觉的时间啊!嘿嘿—— “这怎么可以呢?”戚小篱不敢相信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恐且不相信的望着他,只希望他能够改变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喔!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我可以很民主的考虑看看。”他似笑非笑地说。 他虽然是故意而为,她却把他的话当真了,为了自己这条小命着想,她只能没用地再次屈服点头。 “可以,可以,我甚至可以马上搬着我的行李住进这里,我在这里当你的佣人也行。”只是这段时间里,她得赶快找寻机会,逃出这里才是。 她的脑中赫然出现了在总理府遭遇的可怕一幕…… 我晕哦,我这是倒了什么霉运哦,别人出国是衣锦还乡,我出个国还得四处逃亡,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回祖国母亲的怀抱! 想到这,她沮丧极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对于她的答复,他心里又是生气又是不甘心,她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了,而且还说自己来当佣人,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没有能够吸引住她。 “好吧,在你离开之前,就先给我一个吻,让我看看你的诚心吧!”他进一步要求她。为了让她早日习惯他俩之间的“亲密”关系,恰当地给她一点威胁还是必须的。 诚心?天杀的,她根本连一丝丝诚心也没有啊!要她怎么表现呢? 不过,为了能及早脱身,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闭紧双眼,匆匆地向前,草草地用嘴在他的额头上给了一个接触后,就火速地闪开了。 ……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真要留在龙岛做龙翼飞的女朋友吗? 什么是女朋友? 在普通人的认识里,女朋友就是用来谈婚论嫁的;可是在有钱人的眼里,女朋友不过是个玩偶而已;在豪门,女朋友也许连玩偶都算不上,顶多算件喜欢的衣服罢了。 所以戚小篱才不愿留在龙岛当衣服呢,哪怕这件衣服的主人长得实在是高大而优雅。 怎么办? 才从总理大人的魔抓逃了出来,难道又要沦为豪门阔少的衣服吗?我戚小篱这辈子真是倒霉透顶了,年年流年不利,年年犯太岁啊! 她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危险极了,有种刚逃出虎口又陷入狼窝的感觉。 她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想逃出龙岛,大概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如今到底还有那个地方可以让她暂时躲避?直到龙翼飞离开这里为止。 想啊!努力地想啊! 她焦虑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离晚上睡觉的时间不过还有几个小时罢了,如果在这段时间里面,她还找不到可以躲避他的方法,那今晚或者以后,她或许就凶多吉少了,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躯恐怕就要变成抹布了! 如果说总理大人那次她还能侥幸的逃脱,那么这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想啊! 心急如焚、焦头烂额的他,就这样在空荡荡的岛屿广场之上,走过来又走过去,用力地拍打着头,努力地思考着有什么方式可以让她成功地躲开龙翼飞的纠缠。 就在戚小篱焦急的想逃出目前这让她倍感危险的境况时,一个恍如救世主、头顶着天使光环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哦,不,只是个人,一个突然回家换了一套土著袍子出来晃的人。 “戚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边走来走去,有什么事令你觉得烦心吗?” 是阿尔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没事就一直绕着戚小篱身边转的阿尔旺,看到她那焦虑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心中的烦躁已经惹得她耐心尽失,所以对眼前这个明显什么都帮不上她忙的男人,她才没有那么多余力去应付呢。 她这么直接的拒绝方式,让阿尔旺的心很是受伤,他本来想帮助她解决问题的,但又不敢唐突,只能悄悄地退离她的身旁。 可是就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刻,戚小篱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躲避龙翼飞的方法,那就是—— “等等,阿旺——”她的呼喊成功地唤回了阿尔旺欲将离去的身影。 一看到阿尔旺回转身,戚小篱才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阿尔旺脸上那股急切关怀的表情时,她又变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嗯……”她心中矛盾的想着,这是利用吗?她是否正在利用他那颗诚挚的心来帮自己脱困呢? “如果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那就别客气,请尽管开口吧!”阿尔旺说道。看她明明有话却不肯说的样子,让阿尔旺只能主动鼓励她说了。 嗯嗯,我想那么多干嘛?先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最为急切的事情啊!顶多在往后的日子里,阿尔旺如果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再尽量地施以援手以还这个人情罢了。 这么一想,她终于开口了—— “我目前的确有件事需要你的协助,但我得从头开始说起,这样你才能了解,为什么我会需要你帮这个忙。” 无论怎么说阿尔旺都是属于龙翼飞的人,如今要求他帮助自己摆脱掉他主子对她的纠缠,她势必得把自己曾经的遭遇和说过的谎言,拿出来好好地解释一番—— “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她说叙述的一切,阿尔旺陷入了矛盾的挣扎之中。 以龙先生那般的财势与人品,她都不看在眼底了,那究竟要什么样的人她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她的心呢? “其实,虽然你一开始是在说谎没错,但如今龙先生既然有心要收你成为他的女朋友,你又为什么不肯委身于他呢?”阿尔旺不解地问。 女人不都是贪财、爱虚荣的动物吗?如今送到门来的财势,这个女人倒避之不及了,要知道这样幸运的事不知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 “我没有说龙先生不好,事实上他好极了,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自认为我高攀不上,所以我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傍大款,我是个实际的人,不做那些小女孩的美梦!” 试探出戚小篱真实的心意后,阿尔旺终于肯帮她了。 “我是有个地方可以把你藏起来,不过那个地方有点脏,也有点乱,就怕你会不习惯。”阿尔旺说的是一处海边的山洞,那个山洞还是他在一次巡逻的机会中偶然发现的,只是里面的环境真的是很糟,他就怕委屈了她。 只要能够躲人的地方,还管它脏不脏、乱不乱吗? “不会,不会,不管是任何再脏、再乱的环境,我都能适应的,我就是个属老鼠和属蛇的!对了,小时候大家都叫我丑虱子!”她急忙地点头道,火速地拉着他就想请他赶紧带路。 哈哈,还有同时属相是老鼠和蛇的人吗?她这话也够滑稽吧! “你先别这么急啊,难道要去之前,你不需要整理一些日常所用的必需品吗?”阿尔旺问。 必需品?需要吗? “龙先生每次来到这边,都会待很久时间吗?”她问。 如果他待不久的话,那她又何必费事的去准备哪些东西呢? 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阿尔旺心中好笑地想:她未免把一个男人的决心看得太简单了。 在他阿尔旺细细观察来看,龙先生这次好像很当真了。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打定了注意,那他是绝对有可能会待很久的。 第82章 夜宴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一切事情的答案,还是要看龙先生自己的决定。眼前的他就顺应她的要求,赶紧为她带路吧。 反正有他在,他是绝对不会委屈了她的。 在暗无天日的海边山洞中,戚小篱很艰难地躲了三天的时间,一直到这天中午,阿尔旺才来山洞通知她,龙先生已经离开的这个好消息。 这个消息,振奋了她的精神,她高兴自己终于能脱离这个连睡觉都不能睡得安稳的鬼地方了,因为这里真的有老鼠,还有蛇,她真的就成了预言帝,与蛇鼠成一家了。 幸好她从小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幸好阿尔旺事先为她准备了驱蛇的药粉。 一出山洞,她唯一所想的,就是赶紧回到自己在这里所暂住的房间,好好地清洗一下自己那集脏乱与臭味于一身的身体。 打开自己的房间大门,她忍不住高兴地呼喊着:“自由了,哈哈——我终于摆脱他了,我又恢复自由身了!” 只要等到外头的风声不要再那么紧张,她就可以想法离开龙岛,离开这一整片可怕的岛国了。 阿尔旺说过,可以帮助她离开岛国,她相信阿尔旺能做到。 算一算她在这边呆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她预定中的日子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一直以来她都无法给远在国内的朋友们打个电话,因为怕打出去的电话被拦截,那她就暴露行踪了。 想到这,她就归心似箭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动手打开自己的衣橱,从里头拿出自己所需的换洗衣物,然后又关起了衣橱的门。她将手中的衣物放在自己的床上后,这才走进浴室。 看着水流满了整个浴缸,她不禁的又想起这两年所走过的爪哇哇啦岛国的地方,看过的那些风景名胜,这就足以让她觉得满足了。 谁说人一定要赚取很多的金钱,或者爬上多崇高的地位,才会真正的感到满足呢?就像这样踏踏实实地活着,安安心心地泡一个澡,未尝不是一种美好而自在的生活啊。 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她这才感到浴缸中的温水已经变凉了,于是她破水而出,修长的双腿,跨出了低矮的浴缸,顺手拿起架子上的浴巾裹住了自己*裸的身子,走出浴室,来到化妆镜前,拿起吹风机吹干了那头*的秀发。 枯燥单调的吹风机转动声响遍了整个房间,她一边望着镜中自己的形象,一边轻柔的拨动头发。忽然—— 镜子之中多了一道不可能会出现在这边的人影,那道人影让她惊讶得瞠目结舌—— “你……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 他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她的计划失败了。 而一个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人,会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算反应再迟缓,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不由得嘴角一拉,扯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他的心里更是有着满满的满足感。 不错,单单看她现在的表情,就值得他一切的辛苦布局了! 其实她的失踪早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对她失踪的这件事,他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生气,相反地还令他激起了一股猎人猎取猎物的冲动。 男人不都喜欢玩猎人的游戏么?更何况他还是个浪漫的大男孩! 对于这个地方,他跟她一样的不熟悉,但在这种四周都是他的人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藏人的地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阿尔旺为她选择的藏身之所很快就被他破解了,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去将她拎出来,目的就是想让她在那又脏又臭的山洞里呆上两天,以惩戒她的桀骜不驯。 “哈哈,你和老鼠和蛇亲吻过没有?”他调侃地问道,满脸都是坏笑。 她越看他的笑就越觉得恼火,为了发泄心中的憋屈和愤怒,她终于忍不住冲着他大吼道:“你们都是坏人!除了干欺负女人的事,你们还能干什么?!” 她的眼中又显出了总理大人那猥琐y荡的眼神…… 她竭斯底里地将手臂一挥,像要狠狠打向那个害得她走脱无路的虚幻的人影一样。 “啊——”突然意外的一声惊呼从龙翼飞的口中迸出,旋即他转过身,如同一道闪电般地冲出了门外。 戚小篱一愣,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刚才使劲一挥手臂的同时,她刚才实际上是浑身上下,几乎是*裸地展现在了龙翼飞的眼前。 低头一看,她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窄小的内内。 我的妈!羞死人了!戚小篱的脸顿时就红到了脖子根,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抓起一件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该死的龙翼飞,什么都让他看到了!此刻的戚小篱连杀死他的心都有了。 更可笑的是龙翼飞,一个世界闻名的,出生豪门的公子哥,原想着他应该是在花丛中滚大的人吧,不想一见到女人的酮体,居然跑得就像兔子见到了老鹰。 你说可笑不可笑! 却说龙翼飞一口气逃出戚小篱的房间后,面对自己的随从,窘迫得跟什么似的……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霍地钻进了车里,连声叫到:“回去,回去,快开车!” 说实在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看见一个高尚女子的半裸身体,这种画面真实太震撼了,令他汹涌彭拜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不过,说老实话,他经历过的女人其实不多,就连她的未婚妻何紫薇,他至今都未对她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来。 回到龙岛总部后,他稍稍坐定,便对老管事说:“你派人去请戚小姐吧,我要请她吃饭。” 他的口吻是那样的温和,完全没有了两天前的霸道,老管事一听就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张大了眼睛,一脸惊疑地望着他,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没听错吧? 对,你没听错,因为龙少爷又马上重复了一遍—— “让厨房准备好,我要请戚小姐吃饭。” 老管事这才确定这是真的,他也来不及想通为什么龙先生为何突然在态度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便喜不自禁地跑出去吩咐人请戚小姐去了。 我这是要向她道歉吗? 龙翼飞自己都无法理清自己要干什么,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放弃那样一个美好的女人而已。 “对不起,戚小姐,我实在没法,把你藏到那么隐秘的地方,龙先生还是找到了。”阿尔旺内疚地对戚小篱说。 刚好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的戚小篱看着他那副沮丧的表情,只得安慰他说:“没事的,没事的,你已经尽力了,我很感激你——他,龙先生不是也没对我怎么样吧——” 很是令她搞不懂的是,龙翼飞刚才的表现……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放荡不羁的豪门公子哥儿,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刚才还像吓着了一样…… 真是想不通! 戚小篱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人接下来又要玩儿什么把戏! 正在这么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龙岛总部处来的人。 “戚小姐,龙先生有请你共进晚餐。”来人非常客气地说。 这家伙果然又要耍把戏了,戚小篱才刚心里升腾起来的对他的那一丁点好感,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 戚小篱最终还是赴约了。 她不赴约也不行。 因为逃不掉,因为自己这条小命还掌握在人家手里,所以她必须去赴约。 这绝对是一顿浪漫唯美的晚宴,如果男女主角是情侣的话。 可惜,她和他不是。 这顿浪漫的晚餐是设在一处海滩上的,满天的繁星,洒在铺着雪白餐布的长条桌上,桌子的中央摆着银制的烛台,一对散发着玫瑰香气的粉色蜡烛散发出柔和而跳跃的光,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就像情人在低声慢语。 龙翼飞就像换了个人样,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 “小篱,想听音乐吗?”他亲切而自然地唤她小篱,就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个什么嫌隙似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听音乐? 他会音乐? 戚小篱呆呆地望向海边沙滩上那台钢琴,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音乐……威威的最爱。 而,唱歌,是她的最爱。 他缓缓而优雅地走向沙滩中停放的白色钢琴,快走近时,他转过头来,向她深情地回眸一笑……这一笑瞬间便将她的心融化了…… 这笑,多温暖啊,就像天边一抹灿烂的云霞。 这笑,像极了一个人—— 那人同他一样,有着一双细长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有时犀利,有时羁傲,有时又深情到足以令冰块融化。 雷神! 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也在地球的那一端思念着我?寻找着我? …… 浪漫而妙曼的钢琴曲在她的耳畔响起,虽然她没听出来他弹奏的是什么曲子,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弹得很好,很流畅。 这些音符一个个都跳进了她的心里,令她情不自禁地陶醉了进去。 如果我能回去,回到祖国的怀抱,我再也不会对你躲闪了,我要勇敢地对你坦述,坦述一切心声…… “雷神——”她喃喃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音乐声戛然而止。 第83章 我要你嫁给他 “雷神?!”龙翼飞皱着眉望了望夜空,天空里繁星点点,在如黑缎般的天空上如钻石般的闪烁。 哪里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而且还是雷雨? 还有雷神? 开始么玩笑? “天气很好啊,不会打雷,不会有雷神的。”因为她打断了他的钢琴弹奏,也打断了他精心营造的浪漫气氛,因此他的心里有些微怒,索性停止了弹奏,从钢琴处走了过来。 他承认,即便自己很是化了一番精力来举行这场演奏会,但他的确是个没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对女人。 戚小篱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她也连忙站了起来,对他微微一鞠躬,道:“对不起,打断了你的演奏,真是不好意思。龙先生,你弹得很好,很精彩,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顿晚餐!” 这一鞠躬是出于礼貌,也是出于歉意,接下来是该道别的时候了。 不知为何,她的赞美的言辞听在他的耳中听来总有那么一丝不爽,她以为这是在观看演出么? 要知道为了今天这顿晚餐,他可是私底下做了不少的功课,已经有好久不曾碰过钢琴的他,又破例舞动了自己的手指。 要知道,弹钢琴是他这辈子除了讨厌自己的包办婚姻之外,排在第二讨厌之列的行为。小时候,他被父母逼着学了十年的钢琴,就因为他的妈妈想要他成为最年轻的钢琴家。可惜他最终没有成为钢琴家,倒是成了世界闻名的豪门纨绔子弟。 他这样做是很容易的么? 他甚至为今晚的夜宴规划出了这样一副浪漫的蓝图—— 他同她琴瑟和鸣,他弹琴,她唱歌…… 可是,结果呢?结果成了他孔雀开屏的自多多情! 听她刚刚那话,就像是观众在向演员作谢幕词一样。 受不了了!节操毁了一地了! “雷神……”他都快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难道雷神是个人?”终于他的脑袋中电光火闪地闪出这个念头来。 戚小篱的眼光有些躲闪,低了头,不置可否。 一定是了! 龙翼飞的心中顿时就掠过一丝嫉妒来。 “对不起,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戚小篱向龙翼飞告辞道。 “你以为你还能走吗?你要记得,你可是答应过要二十四小时不离开这里的,包括睡觉时间。”龙翼飞将眉毛一挑,傲慢地说。 这……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他想…… 戚小篱一着急,猛然从口中冒出一句来:“我要回家去见我的雷神!” “你的雷神?”龙翼飞这一吃惊可不小,“你的雷神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呀?! 天啦,要抓狂了! “阿尔旺!”戚小篱脱口而出。 管他的哦,先抓住一个人来当挡箭牌再说!再说,除了阿尔旺,还真找不出更合适的挡箭牌了! “阿——尔——旺——”龙翼飞一字一句地重复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她的雷神竟然是他,是那个人…… 他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个穿着朴素、个子敦实、样貌一般、皮肤黑黑的土著小伙。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和他……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和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人!怎么会呢? 不过,那小子,时时处处护着她,跟在她身后,还想方设法为她找藏身之处……还有,她一直住在他家里……难道,这是真的…… 他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就那个乡下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他还是打死都不相信!或者说,他千万分的不甘心,他感到颜面尽失,他堂堂一个龙少董,竟然败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土著小子手里。 不可能! “你胡说吧?你拿什么证明你们的关系?”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问。 “我——我和他已经私定终身了,这就是证据!”戚小篱已经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阿旺啊阿旺,旺旺同志,我只是想暂时拉上你来解解围,你可千万被生气啊!别介意啊!都是假的,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空气顿时就像凝固了一样,两人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好吧——”最终还是龙翼飞出言打破了僵局,他咬紧了牙关,从口里哼哼着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好吧,恭贺你们俩,要不要我在岛上为你们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呢?” “啊?!”此言一出,戚小篱大惊失色,忙道:“不!不用!我们——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都很低调,不麻烦龙先生了——” “不麻烦啊,一点都不麻烦!”龙翼飞不阴不阳地说着,紧盯着她的脸,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 “别!真的很麻烦!不用龙先生您操心了——”戚小篱着急了。 “既然是我们龙岛的人,这就是我应该做的!好,我今晚就吩咐下去,让管事速度去准备这件事,大喜事呢,一定要好好地操办!”龙翼飞阴笑着说。 戚小篱心中大哭—— 完了,完了,大事不妙了! 失魂落魄的戚小篱回到了农庄,阿尔旺早已等在了大门口。 “阿旺,你一定要帮我!你还要帮我一次!”戚小篱说完这句扑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 “你怎么了?戚小姐,你怎么了?”阿尔旺大惊失色。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戚小篱这样的哭泣,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是不是……是不是龙先生对你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 什么怎么样了? 当然没有! 戚小篱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自己的痛哭声,而后抽泣着说:“大事不好,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帮我演完这出戏好不好?” “恩恩额,我肯定帮你!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啊?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要我帮你演完什么戏?”阿尔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要结婚——我和你成亲——假成亲——”戚小篱就像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揪紧了阿尔旺的衣袖。 “我们结婚?你和我?”没听懂!没听懂!阿尔旺顿时就坠入了云里雾里。 戚小篱拉着他进了屋,费了好大的劲,才哆哆嗦嗦地将事情的原委与他说了个大概。 阿尔旺总算听明白了,也搞清楚了——原来她要他同她结婚。但是,这个婚礼只能是个形式,是为了做给龙先生看的掩人耳目的形式。 说白了,就是假结婚!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阿尔旺此刻的心情呢? 惊喜、失望、冰凉……交织在一起。 “戚小姐,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良久,他问到。 “嗯。”戚小篱点点头。 “你真的不喜欢龙先生吗?” “嗯嗯。”戚小篱坚决地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他鼓足了勇气问出这句。 戚小篱点了点头,又旋即摇了摇头,这样的肢体语言令阿尔旺的心里又轮回了一遍从惊喜到失望到冰点的过程。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真的很好,是个善良可爱的好人,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纯洁。但这不是爱,不是男女那种爱。”戚小篱真诚地向他解释到。 听懂了,阿尔旺虽然暗自喜欢戚小篱很久了,但他真的将能得到戚小篱的爱当成了一种奢望。既然是奢望,那做个兄妹也是满足了,虽然有失望,有得不到的痛苦,但只要把她当成家人一样留在身边,他也心甘情愿。 “我愿意帮你。”他说。 “真的?”戚小篱高兴得跳了起来。 “是的,我愿意帮你,永远做你的家人。我愿意像家人那样,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无论为你做什么事,我愿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戚小篱当即就感动的再次掉下泪来。 “不过,我倒是不在乎什么假结婚,我愿意帮你。但是,你可就吃亏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就要变成一个‘有妇之夫’,这对你不公平。你要知道,在我们这里,男人三妻四妾是法律和习俗允许的,但是女子就不一样了,女子这一生只能嫁一个丈夫……你不怕你的名声被我玷污了吗?”阿尔旺随之又说。 “不,我非常感谢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等我回到我的祖国后,一切便都不成问题了……谢谢你阿旺,我会永远感激你,记住你。”戚小篱忙说。 阿尔旺沉重地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对她说到:“你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事,成亲的事很繁琐很累人的。” “谢谢你。”看着他就要转身离去,戚小篱由衷地拉住了他的手臂,上前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就这一简单的动作,也令阿尔旺感觉够了,今生得她一吻,已经是奢望了,她是他心中永远的女神。 他望着她,望着她这张美丽而光洁的脸,缓缓地问到:“能告诉我,你的心中有你挚爱的男人吗?” 戚小篱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挚爱,但是她对他的思念一日都没有改变过,就像一复一日思念着自己的祖国一样。 于是,她迟缓地点了点头。 说不上是不是失望,如果说心里有失望,这也是预料中的事。这就是事实,他只能接受,也只能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来:“祝福你。” …… 第84章 海上船翻 龙岛的少主龙翼飞亲自操办,为岛上百灵戚小篱主办了一场唯美盛大的超级婚礼—— 婚礼是在被誉为“天堂之地”的一处美丽海湾举行的,这里的建筑也十分简单明了,因为再多一点点就会破坏这个天堂的样子。 这里一共有十六间宽敞舒适的海岛传统草屋:椰叶做的房顶,纯手工拱形天花板,小麦色墙壁和厚重的木地板。 温和的海风吹着热带花草的香气穿过百叶窗,整个房间舒适而安静。早在昨天戚小篱就被送到了这里,“巫婆”用蘸着清水的树枝为她沐浴,巫师在她的脸上涂上了一层橄榄油,然后再她额上和脸蛋上分别画上了不同的色彩。 她穿上了浓重的土著新娘服饰:礼服的布料是用树皮制作而成,再经过手工染色成棕色和黑色,脖子上戴着飘逸着清香的花环。 她静静地坐在屋里等待他的新郎来迎娶,将她带到海滩上去举行属于他们的盛大婚礼。新郎带着一群夫家人来了,唱着歌跳着舞……在载歌载舞中,她就被拥抬上了一乘藤轿上。 夕阳余晖,和和微风,蓝礁湖白色沙滩上的婚礼正是开始了—— 在海螺号吹响后,新娘登上一个被称为“bilibili”的筏子,激情的鼓声中,新郎由两名伴郎带向他的新娘,所有来朝贺的岛上居民也都像新郎新娘一样,在脖子上戴着飘逸着清香的花环。 整个过程中,大家都载歌载舞,歌声贯穿始终,给婚礼增加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除了原汁原味的传统婚礼仪式外,在阔大的沙滩上,龙翼飞还着人特意安排了高级的法式香槟酒会,各式精美的糕点、烤肉融合其间。 龙翼飞坐在一旁的椰子树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盛会,就像在看一场捉狡的戏一样。 是的,新娘一会就会同新郎一道乘上一艘专门的花船,去海上一座小岛上度过新婚之夜。那座小小的岛上只有一间树木搭建的小屋,立在树枝上。新郎要背着新娘爬上大树,然后钻进木屋。 小岛上只有这一间木屋,新郎和新娘要在这里度过没水没电没食物的一夜,如果遇到狂风暴雨,新郎和新娘还有相依为命,共度难关。 这是龙岛的传统习俗,所以的青年男女,结婚的这天晚上都必须要经历的一夜,也寓意着夫妻俩从此命运紧紧相连,同甘共苦,祸福共担。 一艘花船穿过黑夜的大海,阿尔旺载着他的新娘驶向了洞房小岛。 到了小岛的岸边,阿尔旺停了下来,他并没有马上将新娘背上岛,而是拿出一套平常的衣服递给了戚小篱—— “换上吧——再洗洗脸。” 戚小篱很诧异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阿尔旺掀开花帘,指着平行方不远处说:“你赶快换了衣服,然后乘坐那艘船离开这里,那艘船会带你离开爪哇哇啦国的,他们会把你带回你的祖国。” “啊?”戚小篱睁大了眼睛,不相信他说的话。 “快吧,在天亮之前,你们必须要离开这片海域,否则就会有危险。”阿尔旺严肃地说。 那是一艘走私船,是属于见不得光的专门搞偷渡的船,他早就花了重金买通了的,就为专门来接戚小篱偷渡出国的。 对了,不是他花的重金,那笔重金他也给不起,是龙翼飞给的,一切都是龙翼飞暗中策划的。 只是龙大少爷爱面子,不愿意在公众面前袒露他的失败而已。 他让阿尔旺娶戚小篱只是一时的恶作剧而已,随后他马上就反悔了,他也不愿意看到一朵鲜花就这样毁在“牛粪”上,他知道戚小篱是不会爱上阿尔旺的,他又不愿意毁了这场他亲口许下的婚礼,这样显得他好没威信似的,于是他私下里召唤来了阿尔旺。 这就是龙翼飞导演的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他到底还是做了一件好事,为戚小篱策划了偷渡计划。 当然,这事是万万不可让戚小篱知道的,若让她知道了是自己在暗中帮助她逃出爪哇哇啦国,这个狂妄的小女子不知又该怎样的得意了。 于是他告诫阿尔旺道:“这事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千万不要告诉她。” …… “这是你的所有身份证件,你收好。”阿尔旺将一个小猪腰子包从自己里层的身上解了下来,递给了她,里面有她的身份证、签证等,还有一些钱。 幸福来得真是太突然了,戚小篱还未从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便按照他的吩咐迅速地换了衣服,并将猪腰子包包栓在了腰上。 出了花船,借着海上的星光,戚小篱尾随着阿尔旺到了那首偷渡船边,一位当地的“蛇头”出来接应,两人用土著语简单交流了几句后,蛇头便将戚小篱领上了船。 “戚小姐,保重!” “阿旺,你也要多保重!好好照顾老伯!我会想你的!”戚小篱对着阿尔旺低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别了,龙岛!别了,我最喜爱的朋友们!别了,我最信任的朋友阿尔旺! 还没容得她多说一句话,这艘偷渡的快船就已经飞快地发动了,站在岸边的阿尔旺渐渐地就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戚小篱的面前。 快船在海面上飞速地行驶了一个晚上后,渐渐地到了天亮,船停了下来,躲在了一处荒僻的岛湾,不走了。 吃饭,休息,睡觉,整整一个白天都这样。 船上的几个伙计还好,虽然看起来一脸的匪气,也时不时的口吐一些黄色段子,但对戚小篱还算尊重。 戚小篱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阿尔旺,还亏得他为她找了这些仗义得朋友,原来跑黑道上的人也未必像人们口中说的你们恶毒啊! 真的是仗义朋友吗?真的不恶毒吗? 非也! 一切都是看在钱的份上罢了! 因为龙大少爷给了他们比平日一单生意多出好几倍的价钱,并一再声明要保证戚小篱的人身安全,不得做出任何一丝冒犯她的行为,否则他们将得不到完成任务后的奖励金。 重金之下必出善良人,所以他们一路上对戚小篱还是非常有礼和照顾的。 何况,阿尔旺也在临行前用土著语“警告”过他们,若是路上对戚小篱有什么冒犯,他和他的土著兄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船白天休息,一到天黑就赶路,就这样在海上行驶了三天三夜,船已经出了爪哇哇啦国的国境了,并且朝着z国的境内进发。 这天夜里,海上突然起了暴风雨,这场暴风雨是戚小篱出海以来感觉最大的一次,前几次或大或小的风暴,船都巧妙地冲了过去,但这次貌似有些困难了。 这时,过来一个伙计对她说:“穿上救生衣,不要到船舷边来。” 从伙计那严肃的神情上看,戚小篱知道这次有点麻烦了,于是她乖乖地穿上了救生衣。船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了,所有得伙计都去了驾驶舱,戚小篱呆呆地坐在船舱里,双手紧紧地抓住舱边的一根栏杆。 突然一个巨浪打来,她感觉没对——只顷刻间,黑暗挟着飓风扑来—— 船翻了—— 死亡就像魔鬼一样如影而至。 她感觉自己小小的身体快要被巨浪给撕裂了,她完全就没有一丝半点能抗争的力气,如同一片树叶般从浪尖打到浪底,再由浪底翻滚到浪尖。 渐渐地,她开始平静,不再做任何的挣扎,因为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可挣扎了,一切都交给上天吧。 她仿佛看到了养父养母在天上朝她眨着眼睛…… “妈妈——爸爸——”她想叫,但叫不出来。 “救我——爸爸!救我——妈妈!”她在心里呼喊。 “孩子,没事,有爸爸妈妈在,别怕!” 她仿佛听到了爸爸的声音,爸爸就在她的上空,一直在看着他,安抚着她……于是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内心不再害怕了。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她睁开了眼,就像睡醒了一觉样,她看到自己静静地伏在海面,大海一改那夜里的狰狞面孔,变得非常的温柔和宁静,湛蓝色的海水就像妈妈的手一样,轻轻地怕着她的后背…… 还有,天空也是湛蓝色的,朵朵白云在上面悠闲地躺着,就像铺开的雪白棉絮一样,看着令人舒服极了。 我这是在哪里呢? 戚小篱恍若在梦里。 但这不是梦。 清醒过来的她明白了,这不是梦,她还穿着救生衣,还静静地浮在海面上,顺着海水静静地漂浮游走着。 啊,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老天保佑,我真的是太命大了! 巨大的惊喜让她的头脑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冷静——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现在的她正漂流在一片平静而美丽的海面,而且正是风和日丽的大白天。 她意识到现在是最好的自救时刻,她必须在大海发怒前尽快找到救生机会! 看这里的海面平坦而开阔,一定有可能遇到渔船或是游船! 于是她翻了身,令自己的身体背朝天空,面朝大海,借助救生衣的浮力,保持一种游泳的姿势,这样她的视线就开阔了起来。 突然,她的眼睛发现前面某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像是一艘游艇的样子,游艇貌似处于静止的状态,没有前行。 她心中狂喜,身体里顿时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力量,挥动着双臂,朝着游艇的方向使尽全力地游过去。 …… 在一艘豪华的游轮上—— “阿菲,听说佳铃的唱片昨晚上就奔几百万了!” 一个穿着红色三点式泳衣的女子,语气夸张地对着阿菲说到。 “哇,她好厉害哟!”阿菲抿着性感的红唇,一脸佩服地憨笑着。 “哎——都成巨星了,为什么我就那么不走运呢?算了,算了,我也打算要拍卖自己的初夜了哦!”阿菲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是而非又略带无奈的笑容。 “真的啊?嘻嘻——让那些男人个个有机会,却是人人没把握才好哟,这叫望梅止渴!才会卖个好身价哦!” 姐妹们开始调笑。 “好啦,好啦,姑娘们,佳铃跳槽了,琪琪也跑了,听说个个都是身价不菲哦!输人不输阵,你们可要给我争气哈!”香城最有能力的娱乐经纪人——阿星从舱里走了出来,对大家说到。 “真啰嗦,我管人家赚多少钱干嘛?”阿菲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往修剪有型的手指甲上,涂上鲜红的指甲油。 “说得好像贪钱的都是我一样,难道你们就不爱钱吗?”经纪人阿星笑着说,伸手往阿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对了,星哥,我急需一笔钱周转,所以打算卖掉自己的初夜权了,你就看着办吧!”阿菲娇声说到。 这丫头近年来迷上了炒股票,听说往里面丢了不少的票子。 “阿菲,不要再玩那鬼东西了,小心哪一天你输得赤身露体!”阿星警告她道。 大凡是地球人都知道阿菲爱炒股,但却运气背,再好的股票到了她的手里都是亏钱,偏偏不懂股票知识的她还一个劲地往里面投钱,投进去的钱基本都成了打水漂。 “没关系,你尽管给她介绍个码子,横竖又不是你掏钱,反倒大笔的介绍费又流入你的腰包了,你管她死活干嘛!”甲姑娘在一旁开玩笑地说。 阿星嘻嘻一笑,拍着阿菲说道:“你还有什么初夜权?你就算卖再多的初夜权还不是全都丢进股市那个窟窿里,连泡都不见冒一个。” “嘿,瞧不起我!”阿菲赌气扭转了身,背朝甲板,面朝大海。 突然她的眼睛扫描到了海面上有个人,穿着橘红色的救生衣,正挥着手臂努力地朝着这边挥手。 “救命——救命——” 嘶哑的呼救声随着海风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阿星哥,你看!有人喊救命!”阿菲指着海面尖叫道。 第85章 用孩子搏上位 戚小篱得救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z国香城的一家医院里。 “哇,你终于醒了!”病床边一名身材性感的女子轻声欢呼。 “我这是——” “你在医院里啊,是我看到你的,然后我们救了你——你叫戚小篱是吧?”女子快言快语地抢先说了。 她怎么知道我叫戚小篱?而且,她还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难道我已经回到了我的祖国……我回来了? “这是在哪里?”她还是难以置信地问到。 “香城啊——哦,对了,你是怎么掉到海里去的呢?”该女子好奇地问。 我果然是回国了!我回来了! 戚小篱没有来得及回答女子的提问,一股巨大的喜悦已经完全将她包围住了,她再也无法控制住了,“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痛哭将该女子吓了一跳,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嘴里慌乱地说道:“我叫阿菲,人家都叫我迷糊菲——哎呀我的妈呀——你醒了,我打电话告诉阿星哥去——” 这时外面的护士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了,阿菲赶紧跑出去打电话去了。 阿星是香城娱乐圈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阿菲就是他手里的一名艺人。那天就是他的游艇救了戚小篱,现在戚小篱在医院里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代为支付的。 从医院出来后的戚小篱没有了去处,又是阿星收留了她,将她安排来同阿菲住在一起。 …… a都市 却说戚小篱走了,便再也没有了消息。雷神四处找寻都没有找到她,又去她的老家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找着,他不禁心灰意冷起来。 这雷神是个一根筋的犟脾气,无论同学还是单位上的女同事,佩服他的人很多,喜欢他的人也不少,他从不在意,人家都说他很大男子主义。 如果说一定要在身上找到一个他关注的女子的话,那他表妹湘儿便是一个。不过,你可别误会,他对湘儿的好就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只是他这人一向霸道,表现出来的方式便是过分关注,过分保护,以至于不但不起作用,反倒令湘儿离他越来越远。 后来又阴差阳错地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小女子——戚小篱,同样出于一种“英雄主义”精神,他义不容辞地帮助她,照顾她…… 可是,这种帮助和照顾在某天突然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发觉这个女子在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生命中去。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该女子还是在左躲右闪中离他而去了,而且离去得悄无声息,连踪迹都难寻了。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三番五次躲开他,甚至连一声道别都不给。 他陷入了深深的牵挂和苦恼中。 他问了表妹湘儿为什么会这样,表妹的回答令他大吃一惊—— 表妹说:“大凡是陷入了情网的女子,总是在那个人面前很自卑很自卑,一直会将自己的自尊降到尘埃里。小篱姐之所以还与你不辞而别,大概是因为她的自卑吧。” 雷神听后心里久久不能平息,他暗暗发誓,就算历经千辛万险,都要将戚小篱找回来。他相信这世界是有真爱发生的,爱情没有界限,没有尊卑,没有美丑之分。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即便是心思不纯的男女交往,交往的时间久了,也会成为爱情了。 也许洋洋就是这样吧。 戚小篱去了爪哇哇啦国治病,洋洋是知道的,可是一年过去了,戚小篱便没有音讯了,连柳先生都联系不上她了。 “也许她觉得那个岛国很好,就留下在那里隐居了呢。”柳成书是这样猜测的。 但愿如此吧。 既然联系不上,洋洋也就只有这样想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她感觉很是失落,就打电话约小迪出来喝茶聊天。 约了好几次,小迪终于出来了。 “我怀孕了!”洋洋说。 “什么?”小迪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到:“你,难道已经结婚了?怪不得自从毕业后我就一直没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洋洋冲着小迪神秘地一笑,说到:“我没有结婚,我只是怀孕了。” “怀孕?那——那——”小迪有点不相信地问:“谁的孩子?你的男人是谁?” 洋洋似笑非笑地对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到:“说出来你可别不信,你也别吓坏了,这个人你也是见过的呢!” 小迪冲口说到:“难道是雷神?”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呢! “我晕——”洋洋大吐舌头,这孩子什么逻辑啊! “真的是雷神啊!?”小迪的表情夸张到了极点。 可是洋洋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看你乱点鸳鸯谱的,雷神不是小篱姐的心上人吗?怎么又和我扯上了!” 呵呵,这年头,有什么突发事件不可能发生呢?你洋洋不也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白富美”了吗? “你倒是说啊,既然不是他,那是谁?” 可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洋洋。 “是柳成书的。”洋洋一本正经地说到。 “哇——”小迪低声惊叫,真是没想到啊! 不可,怎么就没想到呢? 从洋洋的一夜暴富到挥金如土,她早该就想到了啊! 那个柳先生,看起来那么斯文儒雅,怎么背地里也干起了这种勾当?小迪的心里一下子就如同吞了只苍蝇一样。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这些肮脏事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她曾经是个酒吧女,但是她的心一直是很单纯很单纯的。 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男女间的这种不正当勾当!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你还有了他的孩子?”她指了指洋洋的肚子。 “傻妞,你太单纯了。”洋洋淡淡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幸运吗?嫁了威威老师这样的才子。而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拥有这张脸蛋和烂贱的青春外,我们还有什么?没法,为了出人头地,我只能把自己放到小s、q人、歪夫人的地步。” 小迪愣了半天,才问到:“那怎么办?你有孩子了——他会娶你吗?他的老婆知道吗?他和他老婆会离婚吗?”她一连串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洋洋从容地拉过她的手说:“听我说,小迪——无论你相不相信,你知道吗?也许从前我真的只是出于傍大款的目的傍上柳成书的,但是现在,当傍上他成了习惯后,我发觉我是真心爱上他了,我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卑微,所以,我不要求什么名分——我就是爱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知足了——” 不管小迪相不相信她说的话,但此刻的洋洋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给了小迪极大的震撼。 不过,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洋洋的心里却明镜似的—— 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真的为了爱,什么不稀罕名分,什么愿意做个见不得光的歪夫人,全他妈的扯蛋! 这两年挥金如土的那啥生活她早习惯了,她才不愿意再回到从前灰头灰脸的生活中去呢!不但不愿意,她每时每刻都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自己柳太太的名分坐正! 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在朋友圈中将自己的“真爱”言论传播开去。 “柳先生他知道你怀孕了吗?”小迪问。 洋洋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怯生生的可怜样子,说到:“还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因为——因为我害怕影响他的家庭,影响他和柳太太的关系——小迪,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他我怀孕了?或者,这孩子我能不能要?” 孩子!小迪多喜欢孩子啊!她就想为威威生一个孩子,可是由于她太瘦,怎么也怀不上,内心那种焦虑和渴望啊,可想而知…… 于是,她问到:“几个月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洋洋答道:“刚好两个月,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我都喜欢。” “那——”小迪替她做了决定,说到:“你把孩子生下来吧……柳先生那么有钱,他不会在乎养孩子的……最坏的打算,就算柳先生不想要,那你把孩子生下来给我吧,我要,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宝贝……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就好好养着吧,不怕,有我在呢!” 洋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于是,她喜笑颜开地,一把抱住了小迪,动情地说:“小迪,你真好!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等我生下孩子后,一定让孩子叫你干妈!” …… 当柳成书得知洋洋怀孕这事后,非常的高兴,坚决地要她生下来,并且马上为她买了一栋别墅,将她金屋藏娇起来。 为了能让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有个名分,他又让自己的助手去姐姐柳青青处“不小心”走漏了这个消息,于是柳青青亲自找来了弟弟柳成书,对他语重深长地说—— “成书,我们柳家就你一个男丁,——z国有句老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柳家如今也不比平常人家了,也有这样大个家业,你照顾生意东奔西走的,和弟妹又长期不住在一起,姐说句不好听的话,弟妹那年纪想要努力生一个,估计也不现实——咱们柳家的香火还得靠你来传承呢。” 柳成书装着不知道姐姐要对他说些什么,他讪讪地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婚,再找一个年轻的来生孩子吗?” 第86章 导演的选角规则(一) 柳青青笑骂到:“你当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么?又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姐姐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的那个小娘子怀孕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柳成书被姐姐猛地揭了老底,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在常人的眼里,他柳成书一直就是个谦谦君子,是个儒商,是个事业有成、热爱家庭的好男人、好丈夫,如今自己那点风流破事居然被姐姐知道了,这让他怎么不觉得尴尬呢? 他喏喏地说:“那——什么——怎么——我怎么不知道她怀孕了呢?” 柳青青白了他一眼,说到:“人家还没敢告诉你呢,怕你知道了不高兴!” “我怎么会不高兴?”柳成书一下子就兴奋了,貌似也顾不得尴尬了,忙说:“只要能为我生个儿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柳青青笑着看了弟弟一眼,轻描淡写又不失认真地说:“管他什么儿子还是女儿,先生下来再说。我听说那女子还很年轻呢,以后让她继续生,生一大群都没事,我们柳家养得起。” “嗯,是,遵命!”柳成书得到了姐姐的支持,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希望。 他才四十多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候,何况男人到七十岁那啥都未必会枯竭,只要有女人那肥沃的土地,一样可以播种。 而洋洋才二十出头,正是那块肥得流油的土地,他还得要快马加鞭地犁田才是,准备一年生一个孩子出来,抓紧时间生,十年生十个孩子出来…… 呵呵,到时候,发妻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还有——”柳青青端起一杯红茶来喝了一口,然后放进精美的托盘里,慢条斯理地对柳成书说:“此事先要保密,一定不要让弟媳知道了,被她闹黄了反倒不好。” “是,老姐!”柳成书老大了也学着调皮的样子,说到:“小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辜负了老姐对我的期望!” “嘿嘿,少贫嘴!快回去多多宠幸你的那个小娘子去吧!”柳青青笑着说,笑容中不失威严和贵气。 “是。”柳成书答道。对于这个姐姐,他是又敬又爱,还有些畏惧,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姐姐,就没有他们柳家的今天,也便没有他柳成书的今天。 …… 柳成书回到他在a都市的住处,洋洋正在床上装睡,穿着宽大的白纱睡衣,睡衣垮垮地垮在肩膀以下,将整个雪白的香肩和半个雪白的手膀子都裸露在了外面,真是香y极了…… 柳成书看到她这样,不禁又有了反应。 他伏在她的面前,迷迷地看着她的脸蛋……她依然没有醒。 他强压着心中的火苗,没有敢对她动手动脚。 她不是怀孕了吗?他可不敢冒险对她怎么样,万一把孩子弄掉了可怎么办? 孩子,孩子,孩子可比女人重要得多啊! 他咽下了一口口水,心里想到:世界这么大,还愁找不到可以供人那啥的小姐吗?对了,那个导演周,上次不是带过一位电影学院的学生来吗? 那姑娘长得虽说没有洋洋漂亮,身材也没有洋洋好,但看着清纯,笑起来像邻家小妹一样…… 背过头,周导便对他说:“老板,这是你的菜!”然后是一阵挤眉弄眼…… 哈哈,现在的柳成书不再是君子柳下惠了,自从和洋洋这个小娘子厮混在一起后,他也便如同脑袋突然开了窍一样,一下就看破了“红尘”了——人生苦短啊,要及时行乐! 周导当时就对那位小姑娘说:“小冰啊,这位柳老板你可要好好奉承奉承啊,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呀!” 那位叫小冰的电影学院学生便满脸地堆笑,故作世故地陪着柳成书说了很多客套话。这让柳成书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可貌相啊,内心都装着一本经念啊! 柳成书偷偷将洋洋肚皮上的那层纱揭开,他要看看这女人肚子究竟大了没了。正在这时,洋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倒把柳成书唬了一跳。 洋洋翻身起来,扑进了柳成书的怀里,撒娇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 “服侍”完洋洋这个小女人吃完东西后,柳成书便对洋洋说:“刚才周导打电话来要我出去一下,商量一下电影的事。” “嗯,那你出去吧——”虽然洋洋很想让他陪,但她明白自己不能任性,不管这男人夜里出去干什么,她都要忍,她必须得忍,她要做一个让柳成书完全放心的小女人。哪怕这个男人出去就是泡妞,花天酒地呢,她也一定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 男人嘛,都是这样的,有钱的男人心花,没钱的男人也心花。 她比谁都明白,夜生活、夜总会,男人就是主角。 而那些夜场中的女人不就是陪男人玩的吗?只要自己的男人不在外面包养女人,丢几个小钱,玩玩,逢场作戏,也没什么可上纲上线的。 想到这,她按下了自己心中的控制*,安静地躺了下来,打开音乐,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起胎教来。 …… 柳成书刚刚走进夜总会,周导就在门口像他招手了。周导将他带到了一间ktv包房,只见里面早就等着两个如花似玉、穿着性感的小姐在等着了。 “小姐们,来做个自我介绍,这可是我们的大老板啊!”周导攀着两位小姐裸露的肩膀说。 两位小姐便争先恐后地对着柳成书做起了自我介绍来。 “我叫米米——” “我叫圆圆——” 这是什么名字啊?怎么都跟夜场小姐的名号一样? 叫米米的那位小姐果然人如其名,两个那啥都快从黑色的小裙子里挤出来了,每一只足足有半个足球那么大,挤得连青筋都一根根地看到了。 柳成书不由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指着米米小姐的那啥说:“看,要爆掉了。” 米米小姐嘻嘻笑着说:“柳老板真是幽默啊!” 柳成书正色到:“小姐,别乱想哈,我是指上面的青筋快要爆掉了。” 周导哈哈大笑,米米小姐也尴尬地挨着柳成书坐了下来。另一个圆圆小姐便吊着周导的膀子,坐了下来。 “柳老板觉得这两位小姐怎么样?”周导嘻嘻笑着说:“我准备将她两个在我们的新片里演个角。” “演什么角?”柳成书差点连眼珠子都蹦出来掉地上了,就这两位夜总会的小姐?你周导被女人蒙了心了么? 周导哈哈一笑,说到:“柳老板,可别小看这两位小姐了,艺校毕业的呢!人家可是在夜场兼职的,平时做做模特什么的。” “哦——”柳成书没说话了,暗自打量这两位小姐。身材还是蛮不错的,样子还算好看,鼻子高高的,像是塑过形。 “你们是哪个艺校毕业的啊?”柳成书问。 “我们是北方之星艺校毕业的,来a都市有两年了,全仰仗柳老板照顾了!”米米举起了酒杯,端到了柳成书的唇边。 怪不得哦,a都市的女子哪有这样高的个子,也没有这样白的皮肤。 对了,柳成书想起来了,他和周导正准备制作一部电影,名字叫《秦淮河边的女人》,里面有一代名妓,准备由那个电影学院的小冰同学来演。 柳成书担心那个小冰同学太嫩了,演不出一代名妓的风韵和气质来。但是周导却笑嘻嘻地说:“这点你放心,再清纯的女孩都有变成女人的那一天。这女人啊,是可塑性最强的一类人——难道柳老板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么?” 是啊,老板只管投资,用谁来演,那是导演的事。当然老板也有推荐人的权利,但你推荐的人要导演喜欢啊,导演不喜欢,拍出来的就是烂片。 这一点,柳成书非常的清楚,也从不强加给自己的这个御用导演什么意见。 周导可是举国上下闻名的大导演啊,与柳成书合作了十几年了,拍出了好多部经典的巨作来。 他挑演员有个习惯,很少用旧人来拍他执导的电影,总是不停地挖掘新人,而这些新人总会在演完他的电影后红遍大江南北,然后在周导的眼里便成了旧人。 对了,这部电影里还有两个出镜比较多的风尘女,也许周导会打算将这两位弄进去演吧? 听周导的意思便是这样了。 “好吧,那要看小姐你的造化了。”柳成书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这时,圆圆小姐也站了起来,将酒杯送到了柳成书的嘴边,嗲声说到:“柳老板,还有我呢,以后也要求老板多多关照呢!” 柳成书没有接她的酒,只是笑着说:“你身边的那位,你好好傍着他就行了。” “是啊,是啊,都去抱老板的大腿了,也要留一个给我呀。”周导笑着说,然后一把将圆圆小姐扯入怀中。 圆圆小姐冷不防被周导拉下,手中的酒杯一晃,杯中的红酒便倾倒到了周导的裤子上,而且刚好就倒在了kd那一截。 “啊——对不起,对不起,周导,——”,圆圆小姐忙说到,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圆圆小姐,你要出血了,人家周导这一身可是衣服可是范思哲的哦——”柳成书笑着说。 “那怎么办啊?”圆圆小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好办,好办,赔我钱钱就是。”周导嬉皮笑脸地说。 “那我们为周导拍一部电影,不要钱,免费给你当女主角算了——嘻嘻——”米米小姐趁机圆滑地说到。 “哈哈,那你们可占大便宜了——” “来吧,我不让你陪,你帮我擦干就行——”周导拿过圆圆小姐手里的酒杯,放到了茶几上……。 第87章 导演的选角规则(二) 唱好了歌,柳成书和周导先出了夜总会,柳成书上了一辆大奔,开着回家去了。 周导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接去了**大酒店,只一会米米和圆圆便接到了柳老板助手的电话—— “你们俩去**大酒店818号房吧,好好陪陪周导。” ……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两个高挑的美女从**大酒店走出,挥手招了一辆的士,上去了。 “去山溪浴场——” 她们要去山溪浴场好好休整休整身体。 电影“秦淮河边的女人”里面的两个配角终于搞定下来了,圆圆和米米小姐心里舒坦极了,虽然两人的某些部位都分别受了点伤,但同时这伤又像给她俩合同上盖的印章一样,令二位姑娘分外的踏实。 两人躺在环境优美、奢华的美容厅里,由美容师为她们做着spa,一边做一边聊天—— “哎呀,昨天真是把我的筋骨都要折断了。”米米说。 “可不是吗?那个导演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加禽兽,不折腾死我们誓不罢休啊!” “嗯嗯,好在一切都搞定了,连章都盖了,嘻嘻——” “呵呵——” …… “你们是演员吗?”为她们服务的一个美容美体师忍不住问到。 米米嘻嘻笑着回答:“是啊。” “演员,真好啊!拍戏累不累?” “累啊,很累——浑身上下都累,累得人都快散架了——真是快要吃不消了啊——”圆圆笑嘻嘻地说。 米米也笑道:“可不是吗?导演最会折腾了,三百六十度的折腾,全方位的动作,各种高端造型,搞得人身心俱疲啊!” “呵呵呵——” 两人打着暗语,聊着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才心知肚明的话语,外人哪里听得懂,只有无限羡慕的份。 另一个美容美体师终于用十分崇拜的口吻问到:“请问你们拍的是什么电影呢?给我们一个签名好不好?” 米米意味深长地看了圆圆一眼,笑着说:“签名当然可以——不过至于是什么电影,现在保密,这可是商业秘密,不能乱说的。倒是昨天晚上,我们拍了一部电影里的超级别演出,很那啥,很刺激哦——” “是吗?不会是那啥片吧?会不会是王晶导演的那啥片啊?”那美容美体师兴奋得眼睛里都快放出金光来了。 “呵呵,这个还是要保密,这是导演吩咐的。”米米笑着说。 美容美体师赶紧找出一个小本子来,双手捧着,请米米小姐和圆圆小姐签名。 米米和圆圆脸上还敷着面膜,禁不住两位服务小姐的缠,只得起身来为她们俩各自签上了名字。 二位喜滋滋地将小本子像宝贝一样地收藏起来,还一口一个谢谢,服务也格外地卖力。 …… “秦淮河边的女人”,所有的配角基本到位,男主角也敲定了,是h国方面定的,当下最红最火的偶像派明星。只有女主角迟迟没有敲定下来,于是各种内幕,各中猜测满天飞…… 不到开机的最后时刻,柳成书的“柳氏娱乐”和h国合作方是不会轻易爆出女主角来的。 而女主角的选择权完全在周导的手上,这是他当导演的特权,从来没有人会剥夺他选女主角的权利,这就是他的“q规则”。 “老周,这电影就要开拍了,你的女主角怎么还没敲定啊?”柳成书本来不想问的,因为第一场景是个穿越,拍摄地就选在a都市,既然周导已经到a都市来选景来了,怎么迟迟还不见女主角露面,也不知这周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柳成书忍不住地问到。 “哈哈,不慌的,柳老板,女主角跑不了的。”周导打着哈哈说到。 “可是,你究竟选的是谁啊?那个叫小冰的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是你另有打算?”柳成书不解地问。 周导并不置可否,躺在沙滩椅上,看着露台下的河滩上,三三两两的人在树下戏水玩石头。 这个山景酒店就是好,躺在宽大白色的露台上晒太阳,满眼都是层层叠叠绿色的山景。周导不愧为大导演,执导的巨片就在脑前悬着,他却天天花天酒地地晒太阳。 “柳老板,你猜一猜那两个美女的三围有多大?”周导没有回答柳成书的提问,而是指着露台下的不远处的河滩上的一对并肩嬉戏的美女问。 柳成书顺着他的手指一望,见两个妙龄女子正风姿卓越地躺下了,一个正在往另一个身上堆着河沙。 “依我看啦,不是a都市人,肯定是从江南来的——”柳成书说到:“瞧瞧那身段,那腰肢,那秀气的样子……不知道又是被哪个有背景的人潜了来的。” “哟,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周导摘掉了墨镜,仔细看:“老柳,你是从哪个方面看出来的?” 柳成书指着一个太阳伞下,翘腿躺着沙滩椅上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那不是,一个男人,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此度假,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吧!” 果然,哪个中年男人身边放着两个女士挎包,一看就是为那两名女子守住包包的。 “哈哈,果然老板就是老板啊,眼光就是毒!佩服!佩服!”周导打着哈哈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年轻女人,口里说到:“你说,现在的女孩子在二十岁前还有纯洁的吗?都他妈的好白菜被猪拱了。” “哈哈,老周,骂自己了!骂自己了!”柳成书听了哈哈大笑地说:“你拱过的嫩白菜还少吗?” “呵呵,他奶奶的,白菜还真拱了不少,可是没被污染的白菜还没拱到几枚——”周导遗憾地说:“只要是拱到了没被污染的白菜,我一般便不会使蛮力伤害她的。” “呵呵,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柳成书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医学多发达啊,要做个那啥还不简单吗?关键是你以为你拱到了无污染的白菜,哪知道这无公害蔬菜是真绿色还是假绿色?” “哈哈,此言差也,真正的绿色蔬菜还是看得出来的哈——我看那个小冰就是个真正的绿色蔬菜。”周导说。 柳成书笑了笑,摇头到:“老周,别怕你拱的白菜比我多,但研究绿色蔬菜这一项你未必如我哟——我看那个小冰姑娘未必就有你说的那么单纯,要不我们赌一赌?” “赌什么?”周导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我若输了,我就把下面那两个美女弄来给你下蛮力折腾。”柳成书朝着刚才那两位美女吧努了努嘴。 “好啊,好啊,我发觉这两个美女用来演风尘女还是不错的,看看那股子劲儿,没说的,等你弄到手,我们一起折腾!好东西要哥们两个一齐分享才有趣!”周导的眼睛珠子都变黄了,又问到:“你赢了呢?你又想拿什么法子来折磨我?” 柳成书嘿嘿一声到:“这还不好说啊,我就要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哈哈,我身上有什么最值钱的东西?身上那宝贝就值钱,柳老板不是想让我变太监吧?” “哈哈哈,非也,非也,周导身上最值钱的不就是才华吗?”柳成书笑道:“你就免费为我执导一部电影就成。” “哈哈,亏大了,我亏大了——” 两人就拿这河滩上的两美女开着玩笑,眼看着一下午就要过去了。 周导缓缓地从沙滩椅上起身站了起来,对柳成书说:“今天晚上,我的女主角便会来a都市,我也不与你赌那两个美女了——这样吧,给你露个底,老板,今晚我就赌她是不是无污染白菜,如果不是,咔嚓——” 周导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自杀的动作,说到:“如果她不是无污染白菜,我就坚决不用她做女主角了,立马选用备用的。” “什么?你还有备用的?”柳成书眼睛珠子都瞪大了。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谁谁没有个备胎什么的,你可别忘了,我姓周的就这点脾气——只要不是无污染白菜,就算她奶奶的是七仙女下凡,也休想做我的女主角!我选女主角从来就像选未婚妻一样慎重,这是我的原则!” “好好,那就按照你的原则办事吧——菩萨保佑,但愿这个女孩子是个无污染白菜,那么我的电影就好快点开机了。”柳成书说到。 “我赢了,我也不打算让你赔我两个美女,只是小弟我有一个请求还要柳兄帮忙——”周导说。 “什么忙需要我帮?”柳成书问。 “哎,不巧的是,我太太今晚上也要来a都市,说是过来玩两天——今晚上,你可不可以想办法将我太太绊住一下,只需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我就会将女主角搞定。怎么样?”周导说。 “你啊你——”柳成书点着周导说到:“既然你家太太今晚都来了,你就安心陪陪太太多好,泡妞有的是时间,难道还要争分夺秒地在这节骨眼上抢时间吗?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这就说偏了,不是你老说的要尽快开机吗?我这不是在赶时间吗?我早一分钟鉴定出处白菜来,你的电影就可以早一分钟开机啊——”周导狡辩到。 柳成书笑着摇了摇头说:“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好吧,好吧,我就想办法般你绊住两小时吧。” 第88章 娱乐法则----适者生存 晚上八点,周太太和电影学院学生小冰同一时间、同一班机到达香港机场,柳成书亲自带着司机赶去机场接周太太。 而此时的周导却分别给太太和小冰发了信息留言,说自己有工作上的事,会耽搁一会—— 他对小冰说:“你等我十分钟,我派助手来接你。” 他对太太说:“亲爱的,工作没完成,就委托老板亲自来接你,等我忙完了再陪你。爱你!” 柳成书接到了周太太,把周太太接到了姐姐柳青青的别墅,热情地款待。 周导让助手将小冰接到,并送到了他所住的酒店房间。他让酒店方准备了两套西餐,就端进了套房的客厅里,他和小冰姑娘面对面地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这顿烛光晚餐只吃了半个小时,不过,对他来说已经是花了够长够长的时间了。依照他现在的时间计算,只要十分钟就够了。偏偏这姑娘慢嚼细咽地装淑女了半天,他强压着内心的y火,耐着性子陪她磨蹭了半个小时。 等到服务员进来收拾餐盘后,他这才对小冰说:“时间太仓促了,所以没有带你出去吃饭,现在我们开始谈电影拍摄前的细节吧——” 小冰乖乖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望着他,认真地听他讲解细节。 小冰不是那种浓眉电眼美女,她的面孔甚至说不上惊艳,但是清纯中却带着一丝妩媚——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眼睛,两眼下窝着两条卧蚕,很有灵感。白皙而细腻的皮肤如白瓷一样光滑,粉红的的小嘴,只上了一点润润的透明的唇膏。 甚至她的事业线部位也并不突出,穿着一身浅黄色的小圆点小礼群,高挑的身材,清新而脱俗。 “应该有32a吧?或许是32b。总之很挺拔!挺拔就好,只要里面不是装了两大包硅胶就好……”他在心里说到。 她还在那认认真真坐着听他将拍戏规则呢…… 他有些觉得好笑,于是努力将自己的s态掩饰住了,看着小冰的脸说:“小冰,你有男朋友没有?” 小冰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回答到:“没有。” “交过男朋友没有?”他又问。 “交过一个——”她明显地低下了声音。 周导略微有点失望,问到:“什么时候?交往了多久?” 小冰回答到:“读高中的时候,没有交往多久,被妈妈发现了,就不许我们往来了。” 周导一听,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于是喜笑颜开地问到:“你有没有同男人发生过那种关系?” 小冰一听大囧,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喃喃地说到:“我,我没有——导演怎么会,会问我这些问题呢?” 周导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介意,完全是剧情需要——女主角是一代名妓,既然是妓女,肯定是要有那种经验的。你的意思是,你还是白璧无瑕?你从来未与男人做过那事?” 小冰被问,尴尬地红了脸,点头,说到:“那怎么办?我没有经验——怎么办?” 周导一下子就笑了—— “哈哈,小丫头,还害羞了——”他伸出手来,拉着小冰的一只手问到:“你是不是真的想做女主角?” “嗯。”小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想出名?” “嗯。”小冰又点了点头。 “好吧——”周导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说到:“你要知道,凡是被我周导导演出来的女主角都是一炮而红的——但是,我这个人有个原则,我的女主角只能是那种纯洁无污染的女子,明白我的话吗?我只要楚女做女主角。你明白吗?” 这话说得太明白不过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小冰可不傻,况且在娱乐圈这样的潜规则到处都是。她虽然没经历过,但早就听学姐前辈说过了。就这次导演让她单独到a都市面谈,她就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 虽然是做了思想准备的,但她还是没想到平时衣冠楚楚的周导会开门见山地说得这样露骨,以至于她偎在周导的怀里,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还微微有些发抖。 她心里明镜似的——光明的前途就扭着眼前这个男人手里。 她想起了好朋友小怡的话—— “你可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啊,说白了,女人的第一次也就那么回事,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与其把自己的第一次不明不白地毁在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你丈夫的男人手里,不如在人生的关键时刻用来换取你想要的辉煌。” 既然看得明白,想得明白,那就明明白白地行动。 于是,一切便就水到渠成。 …… 年轻就是好啊,洋洋为柳成书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柳成书乐坏了,当即在香城为她买了一套豪宅,将她娘俩安置下来。 洋洋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她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被柳青青和柳成书带着去了新加坡,朝见了柳家老爷子和老太太。 柳家两位老人这么多年一直盼着抱孙子,盼到老了连个孙女都没抱成,一直成了俩老人的心事,这冷不防抱回个大孙子,能不喜出望外吗? 他们也不计较洋洋什么出生,年纪和自己的儿子相差多少岁了,反正看在大孙子的面上,还真把洋洋当正媳妇一样看待了。 老太太拉着洋洋的手看了半天,笑呵呵地说:“多俊的媳妇儿啊,身体又好,又年轻,你可要多多为我们柳家添枝增叶啊,我们柳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自己进卧室去拿出一个通体幽绿的翡翠镯子来,亲自给洋洋戴在手上,说:“这个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谢谢妈妈。”洋洋满心欢喜,嘴上也特别甜地叫她做妈,把老太太欢喜得什么似的。 “成书啊,就把孩子和这俊媳妇的户口上到新加坡吧,挨着我们,我们心里踏实。”老太太喜滋滋地说。 既然老太太开了金口,柳成书没有异议,马上托人飞往内地,把这事就给办了。 哈哈,母凭子贵,一个出生于平民之家的洋洋就这样成了外国人了,住进了柳家在新加坡的别墅里。 “我们办个婚礼好不好?”这话听着天真,实则是在向柳成书要名分了。这时候洋洋终于开口提条件了,她现在有了讲条件的资本了。而且,在这件事上,柳家的两位老人也不置可否,大有纵容这个年青媳妇之意。 柳成书很为难,他还没有绝情到要把发妻扫地出门的地步,更何况柳太太在内地孤孤单单的,没有一儿半女,身边并没有什么亲人,他不忍心。 “我看这样——”柳成书说:“我们现就这样吧,反正她在内地,也不妨碍我们什么,咱们慢慢来吧。” 他说得也有道理,反正柳太太年纪也大了,就当做一个亲人一样相处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洋洋却不干了,她嘟着嘴,敞开胸怀,给儿子喂起奶来…… 看着儿子香甜地允吸着奶水,她棉里藏刀地说到:“呵呵,我不就是想和你举办一场婚礼吗?不就是做给儿子看得吗?等儿子长大一些后他也就生活得理直气壮了……我受些委屈没关系,关键是不能让儿子心里有阴影啊!如果儿子心里有了阴影,那……我想,我以后都不想再生孩子了!生出孩子来个个都见不得光,我心里好不忍心啊!” 这可不行!万万不行! 刚开始尝到有儿子的甜头,柳成书怎么可以就此罢休呢?他还想两个三个地继续当爹下去呢! 可是,眼前这个小娘们现在可是柳家的有功之臣啊,又年轻、又肥壮、又能生,况且儿子又成了她的王牌,姐姐和老父亲喜欢得跟什么似的,哪里得罪得起啊? 再去找一个妞来生孩子?哪里有那么合适的?而且又麻烦。 想到这,柳成书妥协了,他伸出胳膊搂着洋洋的肩膀,看着儿子在他娘怀中幸福地吃着口粮,他的心软得就像被太阳晒化了的巧克力。 他忍不住吻了洋洋的脸颊一下,说到:“给我时间吧宝贝,我们有的是时间对吧?我只是担心她一时半会不肯答应离婚,还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对我们新制作出来的电影销售不利——这样吧,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娶你的!我怎么会让我的儿子见不得光呢?况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儿子女儿,我不可能让他们都见不得光吧?英雄妈妈,你放心吧,以后你就是我们柳家儿孙绕膝的老太太老祖宗了!” 说着,又喜滋滋地在儿子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 小婴儿还以为他要跟自己抢奶吃呢,忙将整个头钻进母亲的怀里,霸住,不让入侵者进入,惹得柳成书哈哈大笑。 “好吧!我就暂时听你的哈,你可别忽悠我!我还真等着将来做老太太老祖宗呢!”洋洋心里高兴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来说。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养孩子、生孩子,那老祖宗的牌坊注定是你的。” “好啊,你好坏,都把我当生育工具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女人嘛,生孩子就是女人的本职工作——” 他话还没说完,洋洋便笑着给他一粉拳。 第89章 婚外迷途 这里洋洋生了一个儿子,那边跟着威威的小迪却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威威一样很高兴。在女儿满月这天,两人抱着女儿回了趟威威的老家,在老家秘密举行了婚礼,就算把小迪娶进门了。 不过,这总比洋洋好啊,虽然是普通人家,但好歹也是明媒正娶。洋洋现在虽然在新加坡住着豪宅,但名分上还是个小妾,而且是专门用来生孩子的小妾。 为什么没有公开举行婚礼呢?因为威威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自己唱着自己写的歌,也为一些知名歌星写歌,很多歌还大街小巷地走红了。他有了自己的粉丝,所以不太方便公开自己的已婚身份,这点,大家都知道的。 威威是个风流才子,这点小迪非常清楚,从前的威威还没怎么表现出来,自从小迪怀孕后,威威的风流本性便彻底暴露无遗了。 本来,一个男人在私生活上有点什么本也不容易暴露的,但现在的威威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了,生活一下子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不但家里的住址要保密,出门跟做贼似的,就连两口子要在外面聚餐吃一顿饭,也要搞得跟地下特工一样,先约好什么地方见,然后一前一后,乔装打扮……至于才出生的孩子,就更是不能曝光了…… 可不,现在威威又传出与一个地方电视台女主持人的绯闻来—— 先是被狗仔队拍到和女主持人一起用餐,女主持人还夹着菜喂向威威的口里。 接着又拍到半夜在酒吧喝酒,搂着女主持人的腰,和女主持人躲在停车场的车里激拥…… 这些,躲在家里带孩子的小迪哪里知道,一般都是等到媒体的花边新闻报道开了,她才发现。于是气得不得了,质问威威这时怎么回事时,威威一般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全是些莫名其妙的炒作!这些你都信了,那以后干脆不活了,更多的炒作还在排着队的等着出来呢!” 她将信将疑。 要是传出的绯闻超爆了了,她生气了,开始发飙了,威威便摔出一句:“不可理喻!”便摔门而出了。 她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她是那样的爱威威,她不能没有威威,所以,她也不敢提“离婚”二字,只有打落牙齿合血吞,忍了。 这天,那名女主持人公然在微博上发出了挑衅的信息—— “一个没有文化,没读过多少书的女人,仅仅凭着和这个男人生下的孩子做筹码,你说,这样的爱情能走多远?” 她没有挑明当事人是谁,但言语里毫不客气地暴露了自己小三的身份,和对大妻*裸的挑战。 我问候你妈! 当小迪从威威不怎么上线的微博上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差点就暴跳如雷了。 现在的小三真他妈的不要脸啊,原来她和威威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个不要脸的,还是位经常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主持人呢,怎么就这样厚颜无耻? 有文化又有什么了不起?有文化的人才最是又要当那啥又要立牌坊! 可是,现在这个有文化的女人连牌坊都不想立了,直接在公众面前将“库子”脱了! 小迪气得手脚都在发抖,她强忍着内心的怒火,用威威的微博发了一条信息—— “对于某些女人的无耻言论我表示好笑——没关系,反正是自家的男人在外玩,总比找那啥好啊,至少身上没病,不用担心传染,不吃亏的!” 这则微博一发出去,霎时激起了惊天骇浪——一时间,到处转发,到处议论纷纷……很快女主持人便被各路粉丝和看客骂开了,骂什么话的都有,大家还将这个女主持人的家庭身世来了个大曝光,可热闹了! 女主持人见自己的微博被围攻,赶紧将那条微博删了,又接着将微博关了。 …… 威威特青着脸回来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公,你回来啦?你不是说要在外面演出一个月吗?” 小迪抱着女儿迎了上去,她很意外,这次威威出去还不到一周就回来了。 威威看都没看她和女儿一眼,自顾自将外套一脱,将挎包往沙发上一扔,一屁股坐进沙发,一言不发。 小迪赶紧将女儿交给保姆抱着,对她说:“你抱着妞妞去玩玩去——” 保姆知道两口子有话要说,便知趣地抱着孩子去凉台看月亮去了。 小迪小心翼翼地端上一杯水,递给了威威。威威的脸色从进门起就阴沉着,这让她心里感觉到很是忐忑。 威威没有接她手里的水杯,只是拿着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按着,换了一个台又一个台,自始至终没有看小迪一眼。 小迪将水杯放到了茶几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威威越是这样不说话,她的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终于,威威开口了,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对她说到:“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小迪睁大了眼睛,连嘴巴都张得老大老大。她不相信威威会说出这样的话,尽管她觉得威威是那样的让自己没有安全感,但毕竟现在他们有了女儿。 威威不敢看她,说实在的,他心里特别虚,毕竟女儿才刚刚两个月。可是,可是,对于妻子小迪,他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了。 就在回家前的一个小时,他还在宾馆里和另一个女人缠绵,那个女人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说着令人肝肠寸断的话—— “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想因为你变成人人唾骂的第三者,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放手吧——” 那个女人就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蓝如月。 说真心话,对于妻子小迪,他从谈恋爱一开始就没有很动心过,他曾经还是那样的瞧不起她,她不过是个吧女,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什么特长……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小迪再追他,他只是无奈地上了贼船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小迪怀孕了,他怎么会佟小迪结婚呢?不会的吧! “亲爱的,给我时间,不要离开我!”他紧紧地将蓝如月抱在怀里,像个痴迷的孩子一样求着她:“给我时间吧,我的女儿还在吃母乳,她才两个月,就是我提出离婚,法院也不会判定我和她离婚的!” 自从他和蓝如月好了以后,这样的话他已不知说了好多遍了。可是,她每次都是以分手来做要挟,总是说:“我不想当第三者,我退出,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每次蓝如月这样说,他就心如刀绞。他舍不得,舍不得啊,他是爱她的。 他是如此地迷恋这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成熟而迷人,曲线玲珑。她不是那种长相特别好看的人,但五官优雅而知性,很耐看。 人家说,知性的女人都不性感,其实大错而特错了。这女人是知性的外表下藏着一身的性感,特别是那一套功夫,不容小觑啊! 他就是爱上了她里外不一的特性和蚀骨的性感。 她是一个敢于说出自己感受的人,敢于在那方面向男人提出要求和动作的人,她需要什么,就会让这个男人做出什么来。 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心尖儿都在发颤的女人,她说要分手了,她满怀凄楚地说:“放手吧——”怎叫人不心碎? “你为什么有这样盈盈一握的细腰?” “你为什么有这样光滑修长的美腿?” “你为什么有如此高耸迷人的……?” “你为什么有如此翘翘的像果冻一样充满弹性的……?” “你就是我的宝贝!你的浑身上下都令我着迷!我随便死在你身上的哪一处,都是心甘情愿啊!” 他对她喃喃地说着情话,用灼热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唇,然后从头到脚恋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一边恋一边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她的心像被一阵暖风抚慰过来一样酥软,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他口里在向小迪说着“离婚”,脑海里还是在晃着蓝如月的风情万种…… 当他听到小迪那声惊恐而凄凉的问话“你说什么?”时,这才从躁动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不敢看小迪的脸,那张脸绝对是他不忍看到的绝望,所以他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说:“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小迪的那张小脸顿时就变得惨白了。 “我,我爱上了别人。”他低声地,但却很有穿透力地清清楚楚地回答。 他知道小迪肯定会受不了,很受不了。可是,没办法,不爱就是不爱,谁也没办法勉强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这样说,眼前这个叫“老婆”的女人一定得发疯。 “我不!我不离婚!” 果然,小迪发疯了,她跺着脚,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射出的凶光就像两把杀人的刀,恨不得将威威碎尸万段。 威威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你说,是不是因为她?因为那个婆娘?”小迪扑上来,扯着他的衣领问。她双眼冒火,小小身体却爆发出了奇大的力气,差点将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是的。”威威老实交代:“我是真的爱上了她——不能没有她了——” 小迪听了这话,浑身一抖,将拎着他衣领的双手放开了,她觉得自己瞬间就崩溃了……客厅里顿时死一般地寂静。 第90章 拿什么来放纵 “不,还有退路,还有退路的!你还有家,还有女儿——你看看,我们的女人都会笑了,真的会笑了——”小迪慌乱地站了起来,朝着客厅外面喊:“李姐,李姐,把妞妞抱进来!” 正在凉台偷听的保姆听到她这一声呼喊,忙应声将小妞妞抱了进来。 小迪一把抱过女儿来,直汪威威的怀里塞,一边塞一边忙不迭地说:“你看,你看,女儿真的会笑了,真的会笑了!” 尚在襁褓中的小妞妞本来是睡着的,被妈妈这样一推攘,突然放开喉咙大哭起来—— 小迪生气地对着女儿吼道:“你哭什么呀?你笑呀!你笑啊!”,她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小妞妞吓得更是哭得凄惨。 威威见了,忙大声说道:“李姐,你快把妞妞抱走,哄哄她!” 保姆忙跑来从小迪怀里夺过孩子,快步抱进里屋去了。 “你疯了,你把女儿都吓成那样了!”威威生气地说。 “是的,我疯了,我快疯了!都是被你逼的!”小迪彻底抓狂了,她冲上去,扭着威威,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又是哭闹又是抓扯的,搞得威威狼狈极了。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见小迪死活不听,只是一味的胡搅蛮缠,威威终于被激怒了,他抓起怀中的小迪,狠狠地往沙发角落一扔,身材娇小的小迪便如同一片飞碟一样被扔飞进了沙发里面。 “你已经失去理智了,看来我必须得离开你一段时间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离婚的事。”他说。 “我不离婚!不离!”小迪再沙发里声嘶竭力地吼叫到。 “你真的疯了!”威威深呼吸了一口,抓起自己的外衣穿上,背上挎包,就往门外走。 小迪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飞一样地扑向门口,扑向他,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着哀求到:“老公,我错了,我马上就在微博上去澄清,马上就向她道歉——马上——你别走好不好?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不,小迪。”威威努力地用平静的口吻对她说到:“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越来越感觉到我们在一起太难沟通了,太难了!放过我好吗?我会给你补偿的,所有的财产我都不要,女儿我也抚养,好不好?” “不好!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女儿!” “好,女儿你带着,我每月都给你们抚养费——只是,你放过我,放过我!我们离婚吧!”威威还是一口一个离婚。 跪在地上的小迪绝望了,连最后一点自尊都被这个男人践踏在脚底下了。她无力地松开了手……威威趁机夺门而出。 小迪便呆呆地跪坐在门口,呆呆地流泪。 这时,将妞妞哄睡着了的李姐出来了,她悄悄来到了小迪身边,将她拉了起来,扶着浑身无力的小迪到沙发坐下。 “哎——这男人啊就是喜新厌旧,小妹啊,你也别难过了,我看你这男人的心已经跑了,你就是再求他,他也不会回来了!男人都是无情的,有了钱就会变坏,就会在外面养狐狸精——”李姐劝到。 小迪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 李姐,才三十多岁啊,就出来当保姆,看她那双满是鱼尾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个饱受沧桑的女人。 果然李姐说到:“我那个男人也是这样,进城来打工,当了个小包工头,挣了点钱,便和一个小妹搞上了,然后和我闹离婚,这不,我们闹了整整四年,最后还是离了!累了,累了,不如放手让他去了。” “那现在呢?”小迪有气无力地问。 “现在啊,我进城了,儿子他父母要养,我就进城来打工来了。所以啊,男人啊,一旦变了心,求是求不回来的了!”李姐叹息到。 小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悲痛越绝了。听着保姆李姐的这些话,她除了感觉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可怜女人外,她就没有得到半点安慰。 威威现在去了哪里? 用脚趾头想,都肯定是去那个女人那去了。她一想到自己的男人此刻正陪着哄着另一个女人,她就气得发慌。 不行,我一定要去把他找回来,他是我的男人! 她站起来,对李姐说:“你好好照顾妞妞,我出去找他!” “别去了,妹子,这样没意思的,只能自找烦恼!”李姐劝到。 “不!我不服气!你别管我!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绝不会让那个贱女人得逞的!”小迪已经近似于发狂的状态了。 “哎——”李姐摇了摇头,见劝不住她,只得作罢。 小迪穿上外套,发疯般地冲出了家门。天已经晚了,街上的行人少了,街灯却更亮了。她该上哪去找自己的丈夫呢? 她拨通了威威的手机,手机响了几声,变忙音了。肯定是威威拒接了。 她又接着打过去,连续几遍,都被威威拒接了,她气得快发疯了。于是又打,手机里干脆出现了这样的声音:“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她知道,他肯定是将手机信息屏蔽了。这个可恶的男人!这个绝情的男人! 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跌坐在路边的栏杆旁,望着万家灯火,独自黯然神伤。 怎么办?才二十三岁,就成了弃妇!哈哈,弃妇! 她昏头昏脑地站起来,朝前走,没有目的地朝前走……前面的灯光好亮,五颜六色……这样的灯光多熟悉啊,这样的环境多熟悉啊—— 对了,是个酒吧,才刚走在门外,她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原来她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领事馆路,这条街上的灯光是那么的熟悉,这条街上的气息是那么的糜烂,她太熟悉了……她毫不犹豫地就踏进了这家叫“夜猫”的酒吧。 她从从容容地往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一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从前做酒吧公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是多么的自由啊,那时候的之想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像只灵动的兔子……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和戚小篱争威威呢?这个男人再好,多情又滥情,有什么用?最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把他当成一个宝,抱在怀里就舍不得丢! “小姐,喝一杯什么?”吧台里的小白脸服务员在问。 “随便——”她懒懒地说,她出门时走得太急,没有带钱包。 呵呵,没有带钱包又能怎么样?难道我小迪就找不到人替我给酒钱吗? 她朝四周看了看,刚好身边不远处有个男人也在闷头喝酒,于是,她朝着那男人明媚地一笑:“先生,请我喝杯酒吧。” 那男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对吧台说到:“一杯红粉佳人。” “好嘞。” 调酒师一声吆喝,像个店小二。 很快,一杯红粉佳人便滑到了她的面前。她冲着那个请酒的男人笑了,很贱很贱的笑容。 那个男人就像闻到了腥味一样凑近了过来,两人举杯。 喝吧,反正不用给钱,只有喝痛快了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要么吐进洗手间,要么随着尿液冲进厕所里。 那人显然已经喝得好几杯了,见小迪的酒劲上来了,又要了两杯红酒给小迪,小迪一口气又给喝了。 “这酒不过瘾,咱俩来啤酒好了!”那人说。 “好!”小迪爽快地回答。喝酒?怕什么!小迪是什么人?出去打听打听,酒池子里泡出来的。 “好吧,先来一打啤酒。”男人对服务员说,然后伸手拉着小迪的胳膊说:“我们找个位子,去,狂喝,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小迪笑嘻嘻地说。 貌似衣兜里的手机在响,她摸出来一看,是保姆打来了。 肯定是女儿哭了,要吃奶了! 难怪,自己的那里都非常涨了,似乎涨出来的奶水都浸湿了里面的罩子和衣服。 管她呢,反正家里还有备用的奶水,存在冰箱里的。反正,威威不管女儿,我凭什么要管他的女儿。 小迪赌气想着,关掉了手机。 反正,待会儿酒喝够了,便将身上的这两袋奶水拿来喂眼前这个男人,呵呵,这就叫以奶水来偿还酒钱!哈哈! 她得意地笑了。 她和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两个人暧昧地笑着,频频干杯。 这是个长得又黑又粗的胖子,边喝酒边说:“这地方,最不值钱的就是中国男人。” 小迪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泡吧的外国人居多。于是她笑嘻嘻地说:“怎么?你被鬼子撬了墙角?” “嗯嗯嗯——”那人不住地点头,大声的说到:“我的女朋友上个星期跟鬼跑了,是个五十多岁的德国鬼!” “呵呵,德国鬼钱多,人家国家富啊!不过,身体也够强壮,够你女朋友受的了!” “哈哈,你怎么知道?被德国鬼那个过吗?”那男人放肆地问。 小迪故意马了脸,说到:“胡说!我可是良家妇女!” “哈哈,我女朋友在跟我之前也是良家妇女,她还是个学生,我供了她两年的吃喝穿住,结果还是没养家,一见到欧洲人的票子和大棍子,便一溜烟跑了。” “哦,官人啊,还养得起小的!”小迪夸张地说:“你是什么的干活?当官的?当老板的?” 那人呵呵笑到:“我要是当官的就好了,女朋友就不会跟着鬼子跑了——鄙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有点小钱了,饱暖思那啥了,就背着老婆包了个女大学生——结果,女大学生想出国了,就傍上鬼子了,把我给甩了——呜呜——” “哈哈,又是一个臭男人!”小迪狠狠地说:“你,很贱!你的那个女人,更贱!” 男人一点也不生气,说到:“你一定是个被臭男人抛弃了小女人,没关系,今晚我陪你——”说着便将一只手揽了过来。 小迪也不推辞,一把将他的头揽在胸前,说到:“我不欠你的酒钱,来,姐姐我用纯天然乳汁来还你的酒钱——” 那人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无耻地笑了……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一股喷射而至的水射了他一头一脸…… 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水像喷泉一样射向他的脸庞,射得他满脸都是白色的乳汁。 第91章 保卫婚姻 “你——你——”他狼狈地站了起来,避开了奶水喷泉的扫射,顿时显得不知所措。 她从容地将衣服拉了下来,她这时才想到了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女儿。 可怜的女人! 这可是女儿赖以生存的口粮啊,为什么要让这些猪狗不如的臭男人来糟蹋? 她清醒了—— “给我钱,我要打的!我要回家给我的女儿喂奶!”她大声地对着那个男人吼到。 男人愣住了,傻了,立马被这位“母亲的气质”给镇住了,乖乖地掏出了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阵百元钞票来递给她。 “五十!我只要五十!”她大声地说:“有钱你现在就去找个鬼妹来行行乐!” 他又将百元大钞收回,重新找出张五十元的青蛙皮给她。 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拿过钱来,对他说:“五十元,你喝了最纯正的母乳,里面饱含了人类最珍贵最天然的免疫因子,值了!好了,你现在有力气了,有免疫力了,可以去泡那些鬼妹了!” 说完,她起身,在他非常诧异、莫名的眼光中,便要向门口走去。 果然这时,一个穿了件奶白色的极短的超短裙外国妞走了过来,那胸前一对大白兔随着扭动的腰肢,在他眼前一跳一跳。 “我可以坐这儿吗,先生?” “可以,当然可以——”这男人显然还没从先前的诧异中反应过来,显得有些慌乱,随口问到:“你想喝什么奶水?” 他本来是想说:“你想喝什么酒水?” 此言一出,搞得洋妞一脸的雾水,一双蓝眼睛充满了疑问:“why?为什么?” “哈哈!”刚要离开的小迪忍不住大笑起来,接口说到:“他说他想吃n,做个奶娃——”说着做了个抱婴儿的动作—— 说着,向那个男人挤了一下左眼,又朝着洋美女挤了一下右眼。 洋美女一下子便醒悟过来了似的,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想吃n——我有,两个,大大的——” 说着便向那个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冷不防,被洋美女扑倒在了座位上,惊讶得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呵呵,原来洋人也有出来做那啥的啊! 这个世界真是太y乱了! 哦,对了,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z国的精英都去了外国,外国的垃圾全跑到z国来了!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z国的精英在外国刷盘子,外国的垃圾在z国受青睐。 好吧,在咱z国的精英还没有溜去外国之前,咱z国女人就多点包容吧。 小迪决定选择包容。 …… 可是,威威这一出走便是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小迪打电话他也不接,真是把小迪气惨了。小迪只有抱着女儿默默地流泪。 李姐看不过去了,便劝她到:“自古以来才子都是这样,见异思迁。那个崔莺莺的张生,不是最后也变心了吗?杜十娘遇到的那个就不说了,还没回到家便将杜十娘卖给了另一个富人,活生生把杜十娘给逼得跳江了。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司马相如,不是最后也要纳小妾吗?可见男人骨子里就是风流的。妹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迪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李姐见她不说话,便对她说到:“其实依我看,依我的经验来看,这关键还是看你本人怎么做。你还爱他吗?你还想和他过下去吗?” 小迪仍然说不出来。 李姐见状,说到:“你肯定是爱着他的,那你还能容忍他吗?” 小迪快要哭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但是,她的确是很爱很爱他的。 “这样吧,你要是还爱他,离不开他,那没有办法,你就只能容忍他,管他在外面干什么,象那个什么——什么——” 李姐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说到:“对了,就是香城那个很红很红的人,鼻子很大,专门演打打杀杀的那个演员——” “嗯……。”小迪不想说那个人的名字。 “对吧?你也是知道那个人的!你说他花不花心?在外面都弄出个女儿来了,可是就是因为他的老婆很忍得,他最终还不是不敢认外面那个野婆娘,不但不敢认,连那个野婆娘给他生的女儿他都不敢认。你说,他那个老婆厉害不厉害?” “嗯——” “反正我是没法容忍男人那样子的,我气性大!不过,男人的地位到那去了,离了好像和划不着,凭什么要便宜外面的女人呢?” “嗯——” “你呢?要不你就学那个大鼻子的老婆?”李姐观察着小迪的表情,问到。 小迪没有回答。 “反正我看你老公不是个平凡人,你就忍了吧——”李姐又看了看小迪。 小迪还是没有开腔。 “只要他把钱都拿回家养你和孩子,你就不要管他在外面干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等他回家,你也不要闹,还象平常那样对他,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管他什么小三还是小四,你就当不知道。你再想法子和他再生一个儿子,反正你还年轻,而且你们有钱也不怕超生罚款。至于那些小三和小四些,时间长了,自然就熬不住了,慢慢地就回退出去了——” “哦——”小迪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妹子,听我的,没错的。老姐我是个过来人了,我的话不会害你!当然,如果你确实与他过不下去了,那就还是快刀斩乱麻,离婚!离婚的时候,把钱和房子都要到手,孩子也不给他,回头拿孩子说事,经常还可以找他要钱。你想想吧,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 李姐说得可真是肺腑之言啊,小迪似乎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了,她想了半天,决定打死也不离婚,就是要和外面的小三死抗到底。 从这天起,威威不回来没关系,小迪也不去找他了,只是偶尔三两天便发一条问候的短信给老公,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在微博上不时晒出女儿可爱朦呆了的照片出来,搞得威威心痒痒的。 你说,这天下的男人,他就是再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和鲜花野草,但是当他想到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女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自然地就软了,就滋生出了父亲的天性来。 渐渐地,经不起对女儿的想念,威威隔三岔五地也要回来了。回到家里,两人也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了。对于外面那些个女人,夫妻两都不再提起,总之就是相敬如宾的样子。 有时候,威威半夜会收到电话,谎称要谈工作,便出去了。小迪明知道是那个女人打来的,她也装着不知道,由着他去,自己还在他出门的时候温柔地叮嘱他到:“路上开车小心点,工作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每当这个时候,威威都在心里觉得有些自责。 而,小迪呢,也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地可笑和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还是那么爱他呢? 这世上的感情就是这样,就像跷跷板一样,一个人放入的感情重了,另一方肯定就高高在上了。 这何尝不是婚姻和爱情的潜规则呢?又有谁能逃得掉呢? 小迪这厢做到了“波澜不惊”,终于,那个小三沉不住气了—— 这天晚上,威威照例打电话回来说工作上有应酬,不回来了。 可是,到了半夜12点左右的时候,小迪却收到了威威打来的电话。这时的她刚好把女儿哄睡着,自己也刚好才睡着,便被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给惊醒了。 她懵懂中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公打来的。心里一阵欣喜,老公终于在半夜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于是她赶紧按了接听键。 可是,当她一连“喂”了好几声后,电话里面都没有人说话。于是,她很纳闷地秉住呼吸,不再说话,而是仔细地,放尖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动静简直不堪入耳…… 小迪听不下去了,她狠命地挂断了电话,她已经被给气昏了——一定是那个女人用威威的电话打过来故意让她听的。 “不要想!不要去想!这婆娘一定用的是激将法,你可千万不要上当!不要上当啊,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她不住地告诫自己,千万要忍住。 她将头埋到了枕头下,愤怒令她用牙齿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 那个奶妈怎么不上当呢? 第二天的傍晚,威威一早有事就走了,主持人蓝如月无聊滴躺在沙发上,越想越抓狂……她还没从混乱的头绪中清醒出来,手机又响了。 她懒懒的一看,是电视台的台长打来的。 她最讨厌这位眼角挂着鱼尾纹的台长了,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桃花闪烁的,一瞅到没人,便不失时机地将咸猪手搭到她的肩上或是腿上,然后一阵“嘘寒问暖”,真心让人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领导的电话又不能不接啊。 “如月——” 电话里的声音显然超出了领导对下级的语气,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免得耳朵中毒。 “在做什么呢?” 今天是星期天,你管我做什么! “哦,我妈来了,我在陪我妈说话唠嗑。”蓝如月不紧不慢地撒谎到。 “哦,是这样啊——”对方在电话里有些失望,随即又说到:“今天晚上上面来了两个领导,我还以为你有空,有空的话就邀你出来陪陪领导。” “哎呀,头,你看这真是不巧了,我妈和我妹刚好打老家来了,我一时也走不开啊——”蓝如月继续撒谎下去——妈的,好不容易有个空闲,这头色猪家伙就凑上来了。 “那,好吧——”对方终于还是放弃了。 挂了电话,蓝如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才刚松了一口气,心里又被另一口气给堵上了—— “也不知道威威这时候在干什么?自从上午给我打个一个问候电话后,到现在他还没打电话来——” 第92章 不是厌了,是倦了 不知道为什么,蓝如月越来越觉得威威对她的兴趣不如从前了。从前他一天数次的打电话来问候,只有一有空闲,就恨不得跑来和她呆在一起。 有时候他在自己的家里,旁边坐着老婆,他还偷偷给她发信息,嘘寒问暖的,生怕一时半刻没问候到,心爱的女人就消失了一样。 可是,现在呢?最多一天一个电话或是短信问候,也不经常跑来她这儿过夜了,说是女儿渐渐会笑了,会张着眼睛四处找爸爸了…… 卧槽!不就是一个小婴儿吗?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是女人,都会生孩子的! 要不,我也为他生一个? 一个胆大的念头从她的头脑中冒了出来。 不过,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不行!自己还年轻,正处于事业的上升阶段,前天领导还说准备让她担当一个大型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呢!这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怎么能拿前途去与那个无所事事的小女人赌博呢? 想到这,她又泄了气。 …… 威威和小迪的家里,威威正看着小迪将已睡着的女儿交到保姆的手中,看着保姆抱着女儿回婴儿房去了,他这才惬意地躺下了床。 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做得很顺利,刚发行的新专辑也很顺畅地发行了,收效还很不错。下个月要去s海和b京做演唱推广,所以这几天就安心下来休息。看着女儿一天一个样子的变化,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妻子小迪的感激。 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妻子和女儿吧,他想,小迪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不容易,自己长期不在家,只把家当旅店,可是人家都默默忍受,毫无怨言。 相反,那个蓝如月最近却变本加厉起来,总是想尽各种理由来逼他离婚。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离婚,可是人家小迪不愿意离婚啊,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女儿又一天一天开始眷恋起他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就把“离婚”二字看淡了。 说白了,就算和蓝如月结婚了,还不是一天到晚做那些事,做久了一样的会厌烦,就像当初和小迪一样做一样一样的,开始是疯狂的,渐渐地就成了模式。更何况人家小迪跟着自己的时候还是个楚女,而蓝如月呢?早就不是了。 想到这,他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男人啊,谁没有楚女情结?谁不想自己的女人白璧无瑕,让自己去开垦第一次处女地,去完完全全用拥有一个女人的全部? 可她,蓝如月,不是楚女! 一想到她的第一次是被别的男人开采了,他就心烦。 哎呀,我的妈呀!越想越不舒服。 这时,小迪已经洗漱完毕,慢慢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从前娇小玲珑的小迪,经过怀孕和生育后,身体变得饱满起来,皮肤也雪白丰满,比以前性感多了。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因为才刚为女儿喂了奶,刚才还胀鼓鼓的那地方,这时候像两个瘪瘪的口袋一样挂在胸前。 对于追求完美的威威来说,这真是人体上的一大败笔。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嫌弃和厌恶的样子,毕竟,这是一个母亲,他女儿的母亲啊! “来,亲爱的,我抱抱——”他伸出了双臂。 小迪也知道威威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她总是有意地用手臂护着她的前胸,不让自己胸前的这俩口袋太打眼。 “没关系的,你别遮遮挡挡了,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威威将她搂进怀里,打趣地说。 小迪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将整个身子都偎进了丈夫的怀里。 此刻,威威的一只手,如一条灵活的小鱼儿,已经轻轻地游到了小迪的腰上。小迪的腰上微微多了一些赘肉,小迪不好意思地说:“我长胖了。” “没关系,胖点好。”威威安慰她到:“肉肉多点,手感好。” “那你不嫌弃我胖啊?”小迪撒娇似的问到。 “不会的,哪会嫌弃呢?咱们是夫妻啊。” …… “老公,你还爱我吗?”小迪神情恍惚地问到。 “爱,爱你。”威威的回答没有迟疑。 小迪放心了,她的心里笑开了花。 不知道为什么,蓝如月也在这种关键时刻问过他“老公,你爱不爱我?”,当时威威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丝不快,仿佛觉得情人在关键时刻就要挟自己一样,他只能克制着不满回到:“爱啊——” 可是,这次不一样,妻子问出这句话来,他竟然毫不犹豫就回答了,你说怪不怪? 突然睡到半夜,手机响了,威威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没有挂掉,只是拿起手机,对着里面小声地说:“喂——喂——喂——”喂了半天,他挂掉了电话。 他扭头看了看身边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小迪,替她轻轻地拉了拉被角,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悄悄起了床,蹑手蹑脚地拿着电话到了客厅里。 很巧,刚到客厅,手机又响了,他又紧跟着到了客厅外面的凉台上,这才接了电话,小声地说到:“你怎么还没睡觉啊?我在家里不方便啊——”说着又偷偷往客厅里瞄了一眼。 “不管,我睡不着,我要你马上过来陪我。” “别闹了,现在都几点了——你看看——好了,明天再说,明天我再过来——”威威无奈地说。 “不,我就要你现在过来!否则,你就永远不要过来了!” 对方放出了狠话。 “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我不想把我女儿吵醒——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威威对着手机里哄到。 “不行!我就要你现在过来,你不过来,我们就分手吧。” 这个臭娘们,又拿分手来说事,威威真是气急了,狠狠地说到:“你等着,看我过来!” 他挂掉电话,忍着满腔的怒火,又悄悄回到了卧室,见小迪还没有醒,便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到:“老婆,刚才导演打电话叫我去一下,说曲子有一段需要改动,要得急,我出去一下。” 小迪没有答应,也没有睁眼。 他以为小迪还在熟睡中,便悄悄穿起了衣服,背起背包出门了。 小迪其实早就醒了,她只是在装睡。 却说威威大半夜起床,忍着一肚子火气,打燃了汽车,飞一般地往情人蓝如月的公寓奔去。 他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他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他不知道,这样的半夜私奔还能坚持几次,他已经浑身无力了。 他知道,他再也给不起她什么了,而她的要求只会越来越多,他只会越来越累—— 首先,他给不起她婚姻了,因为有了女儿,他再也不想离婚了;因为给不起婚姻的承诺,他只能挨得一日是一日,这样的话,她又会更加变本加厉地索取,变着法儿来折腾他,分手的话又会时常提起,他又会一次比一次卖力地来“征服”她、讨好她,直到精尽力竭为止。 这样的折磨,何时才是个头啊! 他第一次对这段感情产生了退意,有了一丝的厌倦了,他觉得自己累了。 “亲爱的,你爱我吗?”她搬过他的脑袋来,撒娇地问到。 他没有睁开眼睛,他不想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爱,真的令人很沉重。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她开始摇着他的胳膊问:“你说你爱我吗?” 他半响才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字来,连自己听着都勉强的一个字:“嗯。” “嗯什么呀?” “爱。”他又勉强发出一个字来。 “你为什么这样啊?”她有些气恼地说:“从前你总是爱你啊爱你地说个不停,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要说一次一样,现在你就用一个嗯字就代表了——”她气哼哼地扭过了身子去,给了他一个赌气的背脊。 “你睡吧,我真的累了。”他还是闭着眼睛说。 “不行,你今晚必须给我说清楚!”她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从沙发上扯了起来。 “我不想说!我真的很累!明天还要出去应酬发行商——”他从没像此刻这般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是如此的胡搅蛮缠。 “不管!你必须说清楚!”她不依不饶。 “你烦不烦啊!”终于威威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她。 “好啊,你——我们分手吧!”她生气地冲着她嚷道。 “好。”威威从沙发上一个翻身起来,抬腿就往门口走去。 “威威,你今天从这走了,就别想再回来了!”她竭斯底里地叫到。 威威没有再搭理她,径直出了门,“砰”地一声将门拉来关上了。 不是厌了,是倦了。 男人也有自己的底线。 …… 湘儿打电话给小迪说她要回g阳了,这座城市太让她伤心了,她累了,想回去疗伤。 “哎,你才多大,23岁吧?怎么就累了?”她问,她的心里很是诧异,一向都单纯的湘儿,又没见她有怎样的经历,在这里又有姑妈和表哥罩着,怎么就累了呢? 其实小迪她哪里会知道呢?湘儿的表哥雷神这三年里一直在外面忙忙碌碌,早就忙得不关心她了。 小迪更是连毕业的最后一年都没在学校混一下去,就跟着她的威威夫君过起居家生活来了,一门心思扑在威威身上的小迪,哪里还关注过湘儿在干什么呢? “你娃最薄情了,自从跟了你的大才子夫君后,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有给我打过电话吗?就因为你的威威现在成明星了,你把自己封锁得连我这个老朋友都得不到一丝音讯,你真是够狠的哈!”湘儿在电话里哀怨地说。 小迪也觉得心里怪不好意思,真心地内疚。 你说吧,当初那么好的朋友,钻一个被窝,共同混夜场的姐妹,又是同学,怎么会一分开就分得杳无音讯呢? 的确是太无情了。 可是这两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又是结婚又是怀孕生孩子的,况且威威小有名气后,又得防着狗仔记者的追踪,所以就这样了。 她向湘儿歉意地解释了半天,终于得到了湘儿的谅解。 “你上我家来吧,我现在有女儿了,又要给她喂奶,走不开。”她邀请湘儿到她家去玩耍。 “什么?你有女儿了?”湘儿吃惊地问,虽然这应该是意料中的事,但小迪这么年轻就生了女儿,还是令湘儿吃惊不小。 不过,她很快就高兴了起来,说到:“在我回老家去之前,我还真的要来看看我的小侄女。” 和小迪通完电话后,湘儿感慨颇多—— 第93章 湖不是童话 从旅游学校毕业后,她做过酒店前台,做过实习导游,没有一样让她做得长久的。 先说酒店吧,本来干得好好的,突然在一夜之间老板就跑了,欠下了供应商和客户一屁股的债务,还欠下了她三个月的工资。 供应商和客户将他们这些可怜的员工团团围困在酒店里,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最后还是警察出面将他们解救出去的。 再说实习导游吧,这个简直就是倒不完的苦水了,这个行业用简单四个字形容——“黑幕太多”。 现在随着传媒的宣传和大家出游的经历,导游拿回扣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黑幕还不单单是这些。 就导游这行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娶老婆,绝不娶做导游的。做过导游的女孩,不仅泼辣,野蛮。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和身体上都不干净了。 还是细一点说吧—— 导游分地接和全陪两种工作性质。 所谓地接,打个比方,s海来了一个旅游团,那么这里就要准备一个地接导游和一个地接司机,从飞机场接团后,就负责这个团这几天的旅行。 都知道,特别是旅游旺季,宾馆的接待量也已经达到了饱和,房间机会没有空余的。 晚上导游和司机就要住在宾馆里了,宾馆和旅行社是有协议的,定了游客的房间,可以免费提供一间客房给导游和司机住。 问题就来了,司机是男的,而导游又往往是女的,那么宾馆只提供一间房怎么办,那就只好男司机和女导游住在一起了。 晚上要洗澡,大热天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的也少,所以很多女导游就习惯了穿着睡衣,甚至内衣,和司机住在一个房间了,晚上一起喝点酒,看电视。 他们晚上会经常睡在一起,为什么呢? 这里面有道道的——旅行社都不养车,车是旅行社雇的,每个团结束以后,导游便会把车费给司机结账。 此外,大家知道导游拿了回扣是要和司机平分的,所以二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谁不想多赚点呢?所以有很多女导游,就趁晚上和司机一起住的时候,和司机好上了,而司机由于经常在外开车,也会寂寞,所以就上了。 最后女导游就会以此来少给司机车费和回扣。司机因为爽了,也就默认了。 当然,如果两人真的弄出点感情来,那男司机不分女导游的回扣,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这样的状况几乎没有。 最初带湘儿的那位师傅,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彼此很恩爱,大家在一起聚会时,看着她在他男朋友面前装纯纯的样子,湘儿看着觉得好恶心。 太虚伪了。 据她所知,师傅做了这行以来,至少和好几个司机好过。 除了和司机相好,这些女导游,还有其他的赚钱方式。有一次,师傅和她带过一个j西的团,这些人是当地的一个某某局的干部,全是男的。 在车上这些男的讲的全是黄色笑话,还要求导游配合他们,师傅看到有钱可赚,就坐在领队的腿上讲了好几个黄色笑话,领队的手当然也不老实。 讲完了,领队直接给了她一百元小费。 晚上领队要求一个人住一间,师傅就非常配合在领队的房间里住了一晚,后来得到了几百元的报酬。 而师傅的男朋友,一直以为她是个很清纯的小女孩。 哎,湘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师傅还对她说:“旅游的这个职业,就是一个大染缸,无论多么清纯,多么的意志坚定,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如果你不做这些,是生存不下去的。” 湘儿不信,这和夜场做小姐有什么区别啊?而且夜场小姐还有洁身自好的呢,比如自己。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导游都有这些不堪的经历。但是,以她实习这年看到和了解到的,至少有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的女导游有和司机和游客有过那种交易。 其实这里面,除了导游不检点之外,旅行社也有很大的责任。 因为导游是没有工资的,现在接一个团还要上缴给旅行社一定的人头费。 打个比方,一个团有四十个人,那么无论这个团赚没赚到钱,都要按照人头,交给旅行社人头费。带一个四十人团,一个人头就是30元,一个团就要交回去1200元。你们说,这是不是被逼的? 哎,算了,说起来都是泪。 没法干下去了。 …… 也许,明天,我就该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湘儿想着,这是个没有爱情的地方,这座城市没有美好,更没有童话。 已经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了,她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一扬脖子喝了下去。 小迪现在住在一个高档的别墅里,这里的房价是这个城市最高的,这个楼盘是湘儿平时连想都没想过进来的,今天她就坐在了这里一幢别墅的客厅里。 这儿是小迪的家。 看着这些豪华典雅的装修,湘儿如同做梦一样。 “哇,小迪,你真有钱啊!”湘儿将这房子和客厅打量了半天,才发出了如此感慨的言论。 小迪抱着粉嘟嘟的一个小婴儿,坐在了湘儿的身旁,低头用手拨弄着孩子的小脸庞,低声说到:“我还是希望过以前那种没有钱的日子——”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传到湘儿的耳朵里去了。她从小迪的神情和说话的声音里,感到了小迪的生活并不如她的房子般绚烂和繁华。 她懂了,所以她不问。她原本就是几个当初一起闯天下的女孩子中最细心、心思最细腻的人,她最体贴和最打动人心的地方就是,她的善解人意。 “哇,你的女儿还可爱,嘴巴和下巴长得像你。”湘儿将话题岔开了,她伸手要去抱小迪怀中的小婴儿。 果然,一说到孩子,小迪的脸色顿时就阳光了起来,整张脸上顿时就如同注了鸡血一样,充满了青春的光芒。 “你会抱吗?”小迪一边小心地将女儿往湘儿的怀里放,一边仔细地示范着动作:“要这样——将头和颈子搂好,放在手臂上——好的,就这样——” 看着湘儿笨拙地抱着婴儿的动作和紧张的姿势,小迪笑得天花乱坠—— “哈哈,你就当先实习实习吧——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为什么想着要离开这呢?”小迪问到。 湘儿笑笑,没说。 湘儿抱了一下小婴儿,逗着小婴儿笑了一下,便依旧将孩子递到小迪的怀里。 这时保姆李姐端着弄成一瓣一瓣的水果拼盘出来了,她招呼着湘儿吃水果,自己又将小迪怀中的孩子抱开了,留下这一对姐妹在客厅里,好叙叙知心话。 李姐就是好啊,真是个懂事又会做事的好保姆!小迪看着李姐的背影,心里感慨,有了这个保姆真是比什么都强。 这时湘儿开始问她了:“奶奶呢?她怎么没有搬来与你同住?你这里这样大,她老人家该搬进来享享你的福啊!” 小迪摇着头说:“我奶奶才不肯来呢!她说住惯了老房子,习惯了那些老邻居,舍不得搬家。我就随她了——” “哦,我有好久没去看过奶奶了,还以为她同你住在一起。”湘儿若有所思地说。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要离开这?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小迪又想起了刚才的问话。 湘儿沉默了一阵,回答到:“你看我这样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吗?有男朋友我还用得着回老家吗?”她仰头叹了口气说:“爱情没有,工作不顺利,没有归宿感,还不如回老家陪妈妈——” 小迪细细地打量了湘儿一番,湘儿的确有些变了,变得成熟多了,变得有些阴郁了……她一定是在社会上遭遇了一些变故,一定是的!她想。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从前觉得校园生活无聊,现在出了校园后才发觉现实生活更无奈。 在小迪的眼里,从前的湘儿就是婉约、单纯、秀丽的一个美丽女子,她的美丽中透着一股纯净,一股妩媚,这种妩媚是天然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沁人心脾的那种。 你说她长得好艳丽,好美的惊天动地吧,不是的!湘儿就是那种五官和身材和气质配合起来非常协调的那种,看第一眼就给人很女人很女人的那种享受……总之,这种美是从心里去感觉到的。 湘儿的美不像洋洋那样,洋洋的漂亮是令人惊艳的那种,就是只能用“漂亮”二字来体现。 漂亮和美丽听起来差不多,但内涵真的不一样。 小迪没有多么高深的文化,她解释不清楚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但心里能感受到不同。 湘儿的美丽,是很耐看的,是越看越美的那种。 有所历练后的湘儿,在温婉美丽里又多了一份内涵。 “那个土老财怎么样?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小迪突然想起了土老财,土老财是湘儿的出气筒,是湘儿的提款机,是湘儿的冤大头。她一想到土老财就想笑——她想起了从前,只要想大餐一顿的时候,她就总是怂恿湘儿给土老财打电话,湘儿给土老财一打电话,土老财准会赶来,赶来干嘛呢?就是付钱。 哈哈,还真别说其他的,土老财还真是个好人。 “偶尔有联系,但我基本不怎么找他——觉得找他没意思——”湘儿淡淡地说。 “走吧,我们两个出去搓一顿!”小迪提议。 湘儿一听,会意地笑了,这是她们从前的暗语,就是出去找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餐厅海吃一番。 “给土老财打电话!” 两人同时出口,又互相对眼,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 第94章 酒醉的呐喊 小迪叮嘱保姆看好女儿,自己便和湘儿一起出门了,她们打的去了一家高档的餐厅,要了一个包房,就像从前一样,点了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又上来一瓶红酒,听着音乐,开始嗨吃起来。 吃了一会,湘儿便掏出了手机,对小迪说:“我要给土老财打电话了——如果土老财失踪了,先说好哈,这顿饭可是你请哈!我可是没有钱钱的人哦!” “那我没带钱钱,怎么办?”小迪听了睁大了眼睛,望着湘儿。 湘儿掏出手机的手瞬间便石化了—— “怎么办?要是土老财不来,怎么办?我们岂不成了吃霸王餐的人了?” “那你快快打电话啊!”小迪连忙说。 湘儿赶紧开始拨土老财的手机,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小迪努力绷紧了脸,差点就笑了。她其实是骗湘儿的,现在的小迪,出门消费怎么可能不带银子呢? “喂——” 土老财的电话接通了,湘儿还是像往常一样,随便地说到:“我在银杏酒楼吃饭,你要不要来买单?” 小迪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好,老地方那个银杏是吧?” “当然是的。” “好吧,你等我,很快的,如果不堵车的话,最多十分钟。”土老财还是那句话。 “哈哈,你开飞机啊,十分钟。”湘儿也是从前那句话,想想土老财可是住在城边上呢,就算不堵车,就算除去等红灯,就算有交警给他开道,他也不可能十分钟之内就赶到市区这个餐厅啊! 不过,尽管如此,土老财每次都还是说得这样急迫,好像生怕把时间说久了,湘儿就不等他了似的。 湘儿挂断了电话,心里涌出了一丝暖暖的感激之情。 果然,十分钟土老财没有赶到,但是十五分钟后,土老财出现在了湘儿的面前。土老财看着比以前瘦了些,穿着和打扮方面比以前突然时尚了很多。 不知为什么,湘儿这次看到土老财突然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她的鼻头有点发酸,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土老财看着她的眼光也有些定定的,眼神里还含着一丝犹豫,一丝焦虑。二人目光相对时,彼此都有一些恍惚…… “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哈——”湘儿感觉说出这句话时,喉咙有点干涉,很紧,很吃力。 “嗯——差不多快半年了吧——”土老财的声音也透着干涉,透着沧桑。 两人就这么站着,对望着,没有第二句话了,很有一股苍凉的气氛在二人之间传荡。 “好了,好了,别大眼瞪小眼了——快坐下来喝两杯吧——” 小迪赶紧扯着土老财落了座。 “李先生,来我敬你一杯,我们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可是越来越精神了啊!”小迪向土老财举起了酒杯。 对了,土老财姓李,z国人的大姓,单名一个“军”字。很普通,很实在的一个名字。 土老财举起了酒杯,他的话不多,所以喝酒也耿直,仰起头,一杯酒就下肚了。 “爽快!我最喜欢这样喝酒的爽快人了!”小迪对着土老财竖起了大拇指。自从结婚和生孩子以后,小迪再也没有这样饮酒作乐过了,今晚,她要大开酒戒,喝个痛快。 于是,在灯光杯影中,三人都如同释放了手脚和思想一样,自由自在地嗨吃嗨喝嗨说起来…… 小迪天生就喝不醉的,随便怎么喝,仍旧谈笑风生。 土老财是在生意场的酒桌上驰骋惯了的,没有两斤白酒的量,是喝不醉他的。 只有湘儿,三杯红酒下肚,便有些醉了,看人的眼神也飘渺了,说话的舌头也打结了,还一边喝着一边嘻嘻笑…… “我要走了——土老财——”湘儿对着土老财举杯。 她忘了,“土老财”这个名字只是在她和小迪等姐妹中才喊起的,土老财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好听”的外号。 土老财愣住了。 小迪忙说:“湘儿,亏你还是夜场混过的人,这么这点酒量都没有,看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没什么,我喜欢——”土老财笑笑说。 “谢谢你的宽容,土财哥——”湘儿将一只手臂搭到了土老财的肩上,含混地说:“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说实在的,我,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瞧瞧瞧,又变成土财哥了!小迪差点就要无地自容了。 “为什么要离开?”土老财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满眼满脸都写着关切。 “嘻嘻——”湘儿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他的脸前晃来晃去,笑嘻嘻地问到:“土财哥,这是几?你肯定喝醉了——你的脸都石化了——” 哈哈,她自己喝醉了,她还说人家喝醉了,小迪看到她这种醉态,才真的要石化了。 “是的,我喝醉了——”土老财一把握住了她的那晃来晃去的手,急切地问到:“你要去哪里?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吗?” 湘儿被他这样一握,站不稳了,一头就栽进了他的怀里,说到:“我想,我想为你唱首歌——” 她并不顾小迪和土老财诧异的表情,就将整个身子擂在了土老财的怀里,仰着头,望着包房上面的水晶灯,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那一天我漫步在夕阳下——看见一对恋人相互依偎——那一刻往事涌上心头——刹那间我泪如雨下——昨夜我静呆立雨中——望着街对面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回到从前——不由得我已泪留满面——至少有十年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哭泣——当我想你的时候——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从起点对结束再见——你拥有的渐渐是伤痕——在回望来路的时候——” …… 包房里刹那间沉寂了,只听到湘儿如泣如诉的,断断续续的歌声…… 小迪突然觉得很难受,她想到了威威,想到了威威的情人,想到了自己的委屈……于是,她默默地,一口一口地饮着杯中的红酒。 土老财没有说话,他只是一动不动地任由着湘儿偎在他的怀中“撒野”,静静地听着她的歌声……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一点湿湿的东西,滴了下来……他猛地搬过湘儿的脸来,一看,此刻的湘儿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心里涌上一股热流,情不自禁地将头俯了下去,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满是泪水的脸上。 他的这一个动作显然吓坏了屋里的这两个女人,小迪已经在吃惊地看着他了……而湘儿更是瞪圆了一双泪眼,定定地盯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 他赶紧将头抬了起来,失态了,平时之前感情上很木讷的他失态了……这个小女人,真的把他的心尖都给融化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了一种想要彻底留住她、拥有她的迫切愿望。 他有些窘迫地松开了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尴尬的味道。 突然,湘儿开口说到:“我刚才有一丝恍惚,恍惚中感觉你爱上了我……就在你的脸挨着我的脸的时候……好熟悉的感觉啊……” 想起了,她想起了——三年前,土老财用摩托车载着她去兜风,她被甩下了摩托车,浩子哥哥赶来了,就是这样抱着她,含着她的名字,将整个脸都贴在她的脸上…… 好温暖啊,浩子哥!可是浩子已经走远了,已经成了别人女人的丈夫了…… 她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好想哭啊! “小迪,你喝多了,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吧——”小迪上来拉着她的胳膊说。 “不,我没有喝醉——我只是伤感——只是伤感——”湘儿努力站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晃,房间在晃,灯光在晃…… “我要走了——我要走了!必须的!”湘儿用力地挥了挥手臂,将小迪甩开,说到:“在临走之前,我要将埋藏在肚子的话统统说出来——说出来!”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这个城市很荒唐,这个城市的人很无情,很无情!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不再是楚女了!不再是了——这个城市,夺走了我的纯真,夺走了我的清清净净的处子之身,我恨死了——我一无所有,除了满身心的伤痕——” 她指着已经石化的小迪说:“小迪,你曾经问过我还是不是楚女,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了!问我,破了我处子身的那个人是谁,好吧,我又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们——那个人,是我的上司——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为了能在这个城市立足,我被那个道貌岸然的经理给潜了——哈哈——我还曾经以为这就是爱情——哈哈——狗屁爱情!这个城市没有爱情!只有肮脏,只有利用,只有漆黑的潜规则——” “湘儿,不要说了,你喝醉了——真的喝醉了——” 土老财上来,双手握着她那瘦削的肩膀央求到:“你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他一把将湘儿整个人都抱住,整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自责、忏悔和心痛。 他说:“如果我早知道你这样苦,我绝对不会容许别人欺负你的——都是我的错——走吧,湘儿,我送你回去——” “回哪去?”湘儿从他的怀里挣扎了出来,问到:“我回哪里去?在这个城市,我有家吗?” 土老财愣了一下,突然甩开手走到包房门口,打开门,对着外面大声说:“服务员,买单!” 第95章 不辞而别 服务员很快便拿着账单过来了。 土老财歉意地对小迪说:“对不起,我只能买单了,湘儿她喝多了,我得找地方将她安顿下来,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哈。” “没关系,没关系——”小迪忙说。她现在整个脑袋都是闷的,她真的没想到,一顿饭能将湘儿搞得如此一塌糊涂。真没想到,原来湘儿经历了这么多…… 买了单,土老财和小迪将已经晕乎乎的湘儿扶出了酒楼,搀扶进了土老财的汽车里。湘儿这时候仿佛一刚才下子已经将肚子里的苦水倒光了一样,歪着头,一语不发地倒在汽车后座上睡着了。 土老财先将小迪送到家门口,小迪要将湘儿留下,被土老财拒绝了。土老财说:“我会为她找个酒店住下,相信我,我不会侵犯她。” 小迪相信土老财,她感觉土老财是真的爱上了湘儿。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他只会尊重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的。 于是,小迪便放心地将湘儿留在了土老财的汽车里。 ……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道光照在湘儿脸上的时候,湘儿醒了,她睁开了眼。她感觉自己的头很沉,昨晚喝醉酒的事已经记不得了,她努力地环视四周,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貌似是在酒店里,到处都是整洁和雪白的,包括床单和被套。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床上,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除了脚上穿着的鞋子被脱掉了之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裙子和连裤丝袜。 貌似床边还趴着一个人—— 她仔细一看,是个男人。这个男人正趴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脱,他好像是睡着了。 她的脑子使劲地回想着—— 对了,昨晚——小迪——喝酒——土老财—— “土老财!”她突然脱口而出,喊出了这个名字。 土老财一听湘儿在喊他,猛地抬起了头,将一双困倦的、满是红丝的眼睛关切地望着她。 “你醒了吗?湘儿。”他说:“你想吃点稀饭吗?我打电话去让服务员给你送来。” 土老财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来,往她的额头试了一试,说到:“头还痛吗?待会喝点稀饭,胃里会好一些。” 说着,他拿起了床头的酒店内部电话,拨通了酒店的服务台。 躺在床上喝稀饭的感觉真的是太温馨了,这个男人便傻傻地半蹲在床边,看着她一口一口香甜地吃了稀饭,满脸满眼都是满足和温柔。 等吃完手里这碗稀饭,土老财上前接过碗,又问:“还想再吃一碗吗?”湘儿这才想起问到:“你吃了吗?” 土老财有些羞涩地回答到:“哦,我忘了——” “那你也吃啊,这里还剩了一个鸡蛋,一个小馒头,你先吃,我再打电话叫他们送早餐来。”她忙说到,就要翻身起床。 他一把将她按住,说到:“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吃——昨晚一晚上没回去,我要回工厂一趟,有个合同今天下午要签,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 啊,原来他果真就在床边趴了一晚上啊! 湘儿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感动。 她对他说:“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喝醉了——”突然她又不好意思地问到:“我昨晚上喝醉了有没有说胡话啊?” “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说,你只是唱了一首歌。”他回答到。 “什么?我唱了一首歌?”她不可置信地笑了,问到:“我唱的是什么歌啊?” 他盯着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当我想你的时候。” 她突然一下就想哭了,一头缩进被子里,将整个头都蒙了起来。 他轻轻地拉开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说到:“别这样蒙头,被子里空气不好。”他调侃地说到:“你昨晚上衣服没脱,脚没洗就上床了呢。” 她“噗嗤”一声就笑了。 “听我说——”他突然抓过她的手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看着她的眼睛说:“我马上要回工厂去了,你就在这里安心地住着,酒店的房间我写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会给你找房子的。你别忙着说回老家,先别忙,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可是——” “别可是了,相信我!我——”他看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我爱你!我不想你离开我!” 湘儿心里一怔,一时间心里乱了,说不出话来。 “真的,我知道有些配不上你,可是,我不想隐瞒我自己的感情——”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说:“如果你不接受我,求你把我当成哥哥,我愿意无条件地帮助你,只求你不要冲动地就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我,好吗?” 她看着他真诚的面孔和热切的表情,点了点头,小声说到:“好吧,你去忙吧。” “真的不要走,我会想办法安置你的。你是个好女孩,不该就这样伤心地离去。”他放开她的手,伸手摸了她的脸一下,微微笑着说:“相信我,你会快乐的!” “嗯嗯——”湘儿使劲地点了点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没有让这些不听话的水珠子滚了出来。 土老财出去了,湘儿陷入了复杂的思考中。 这一天,土老财没有来,只在晚上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签合同陪客户,太忙,让她好好休息,好好吃东西,第二天来看她。 晚上,湘在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她觉得土老财是个好人,他到这个城市来混到现在也很是不容易——倒插门的女婿,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忍受的,他忍受了;面对妻子和岳父的强势,他也忍受了;甚至面对儿子跟随妻子姓,几乎世上的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他还是忍受了……他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亏?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湘儿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这个男人已经够苦了,她不行再让他因为她而受到任何的责难。 她准备悄悄离开。也许自己离开了,他便放手了,他会仍然在这座城市做他的稳稳当当的土老财。 她打开酒店房间里的电脑,上网预定了一张明天下午到g阳的火车票,然后慢慢收拾起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行礼——就几件穿的而已。 难道真的就这样偷偷走掉吗?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土老财留话。 她找了一支笔,用床头的便签写到:“李哥,我走了,你是个好人,在这座城市里,你是我最值得牵挂和感谢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我回g阳去了,你要多保重!祝你及家人永远幸福安康!” 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她便起身了,她还要赶车去北门外的火车站,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 她匆匆地走出酒店,也没有向总台和服务员打招呼,也没有必要打招呼。土老财在酒店订了三天的房,还有一天才到期,而起总台还压着压金呢,她没有必要去退房,所以就没有必要与服务员打招呼。 她都走了两步了,又退了回来,房卡还在自己身上啊。她又返身到了总服务台,对服务台的小姐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是608号房的房卡,如果开房的那个叫李军的人来了,你就将这个房卡交给他吧。,我怕他进不了房间。” 服务小姐很客气地收下了房卡。 近两年的天气不知怎么了,总是雾蒙蒙的,这还不到冬天呢,天空就布满了灰色的雾霭,搞得人的心情也跟这恼火的天气一样灰蒙蒙的。 这时,一辆出租车嘎地一声停在了酒店门口,从里面下了一个客人,出租车就空车了。这年月,出租车也不好打,有时候有事想打的的话,半天也招不到一辆的士,这不,运气好,刚好出门就遇到了,她忙招手叫住了的士。 她想到了这里市区离北门火车站有点远,便试着问司机到:“师傅,请问到火车站可以讲价吗?”一般走得远的士司机都可以议价不打表的。 “六十元。” “啊,那么贵?五十可不可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前面还要赶火车,一长截路途呢。 “打表都要六十多,你走不走?不走就算了!”司机不耐烦地说。 “那就算了吧——”她犹豫着,只能放弃。 司机用怪异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不满地咕噜到:“不打的干嘛叫住我啊,浪费时间——”说着一踩油门,一溜子便跑了。 现在的出租车牛啊!遇到急事招不上,包里没钱又赶不起!算了,还是去挤公交车吧。 好不容易到了半途上,有一段清静时候,突然公交车被叫停了。原来路中间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将公交车拦停了,车里的乘客纷纷骚乱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只见一个男人从黑色轿车里出来,慌里慌张地对司机说:“麻烦一下,老兄,我有位妹妹负气离家,现在也许就在这辆车上,我担心她离家出走被骗被拐,所以请师傅帮帮忙!” “你那妹妹叫什么名字?”公交司机刚开始被拦住还很有些恼火,正准备将他好好骂一通的,但一听有女孩离家出走,顿时觉得这事情是大事,还是挽救女孩要紧。 “我妹妹叫湘儿。” 原来是土老财找来了。 第96章 半路拦下公交车 土老财昨天一天的确都在忙事情,今天早上一大早他便往酒店赶来,手里还提着为湘儿买的豆浆和小笼包子呢。 当他兴冲冲地来到酒店时,敲门没人应答。这时走过来一个服务员告诉他说,住里面的小姐出去了,并给他打开了房间门。 他进门就看到了湘儿的留言,看看时间,知道湘儿肯定是准备回老家了,现在肯定还没到火车站,于是飞快地跑出了酒店,发动汽车便往火车站方向追去。 幸好湘儿赶的是公交车,这条线路长,车的发班班次慢,上上下下的人多,开的也慢,所以他便判断湘儿是在这辆车上。 “请车里叫湘儿的女孩下车,你的家人在找你!” “请车里叫湘儿的女孩下车,你的家人在找你!” “车上那位叫湘儿的女孩子,你必要再斗气了,你的家人那么关心你,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外面的世界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 湘儿真心要崩溃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亏这个土财哥想得出来,活脱脱把我搞成不懂事的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少女了。 好心的司机用话筒喊了好几遍,湘儿缩着头站在人堆里,一动不动。她想,我不理你,你自然以为我不在这辆车上,就会放弃了。 可是,土老财却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他居然挤上车来,张着脑袋到处找,到处看,也不管车上的人怎么抱怨,怎么议论纷纷。 他不停地四处张望找寻,不停地口里说着:“对不起,打扰了!” “好吧,好吧——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不着急啊!没关系的,你慢慢找吧——”有好心的大妈说。 这位司机大人看来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就抱着见义勇为的心态,耐心地像车上的人解释—— “大家行个方便哈,做做好事嘛,谁家家里不发生点事情呢?” 于是便有人主动退下车子给土老财让道—— 虽然湘儿一直缩着脑袋,坚持不懈的土老财还是用眼睛搜索到了他,他跻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大叫到:“湘儿,你这是干嘛呢?!” 湘儿顿时就不知所措了,又不好在车上拉扯,只得缩头缩脑地,十分尴尬地被土老财带下了车。 由于她的样子本来就长得小,身子又单薄,还扎着马尾,穿着牛仔裤,车上的人还真就把她看成未成年少女了。 于是车上便有人喊:“小妹,听你哥的话,快回家去,外面的坏人多得很!” 司机在重新发动公交车之前也由衷地开心地冲土老财喊道:“哥子,妹妹找到了就好了,不要骂她,带回家去好好劝说,叫父母不要打她!” 然后,司机发动车子,载着一车人快乐地跑了。 我晕!湘儿就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土老财二话不说,抓着湘儿的手边将她拉到了车上,用保险带将她扣在了副驾座位上。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湘儿却莫名其妙地想哭。 土老财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开车,也不看她。 到了酒店,土老财拉着湘儿回了房间,一下子将门关上,这才生气地说到:“我不是说我这两天很忙吗?让你先将就在酒店住三天,你居然就一趟子跑了,还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给你留言了你——”湘儿朝着那张还摆在床头的纸条努了努嘴。 土老财又好气又好笑地将纸团抓起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筐里,看着她说到:“这也叫打了招呼?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留下来的吗?怎么你又变卦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你不是就永远消失不见了么?”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提醒了湘儿,湘儿一下就从床边跳了起来,嚷道:“我的车票,我车票都订好了,下午一点半的车呢!” “不许走了!”土老财武断地命令到:“把车票给我!” “不!为什么要给你?我可是花了三百多才买到的卧铺票呢!早上我连的士都舍不得打,凭什么给你!”湘儿嚷道:“我可舍不得我的票作废,不行,我得去赶车!”说着就要去提包。 土老财生气地将她按在了床上坐下来,一字一句地,死盯着她的脸说:“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为什么?”湘儿迷惘地问。 他一把抱住了她,说到:“我爱你!我要娶你!” “哇——”湘儿趴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好了,乖,不哭了——”土老财捧着她的小脸说:“在哭就变成苦瓜脸了——瞧瞧,你现在多瘦,肯定是背地里哭多了。” 湘儿又破涕为笑了。 她真的真的很感动。 土老财为了她去拦公交车,还说爱她,要娶她。试问哪个女孩子能招架住这样的真情,她觉得自己瞬间便爱上了这个其貌不扬,但真情实意的男人。 “可是,我的车票怎么办?”她又心疼起她的三百大洋了。 “傻瓜!”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到:“都不走了还要车票干什么嘛!” “可是,可是,那是用钱钱买来的啊——”她撅起了小嘴。 他忍不住亲了她的小嘴一下,如同蜻蜓点水一样,湘儿一下子就脸红了。他也有些羞涩地笑了…… 这男人一定是处女座的,湘儿想着,便问:“你是什么星座?” 土老财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女孩子的心思就是变化快,一下子就从车票扯到了星座上去了。 他是个内心传统的男人,不知道星座是什么,便问:“什么星座?” “你什么时候出生的嘛?不要说农历,要说国历。” “9月20日。”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说嘛,果然是处女座的。”她点头,也不说车票的事了。 “那你是什么星座?”他感兴趣地问。 “我是水像星座——巨蟹座。我们都是保守的星座呢!不过,我这样星座的人情绪起伏很大的,而且很多愁善感的,你可能要吃不消的哦!”湘儿认真地说。 “哦——”他也认真地说:“没关系,我会容忍你的一切。不过,你会答应嫁给我吗?” “这个——”湘儿的脸又变了,她又陷入到了忧郁之中—— “可是,你有老婆有儿子啊!我怎么嫁给你?让我当那啥吗?”她一脸担心地问。 “不!我不会让你当那啥的!在我娶你之前,我也绝不会侵犯你的,我发誓!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离婚的。我不想再这样和她过下去了,我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娶你,让你为我生儿子,孩子跟着我姓。” “那要是生的不是儿子,是女儿呢?”湘儿天真地问。 土老财又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笑着说:“女儿当然也跟我姓了,不管儿女,我都喜欢。” “哦,对了——”土老财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从沙发上拿过背包来,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来,给湘儿放到手心里,说到:“这就是我今天一早来找你的原因,这是房子钥匙——我一个朋友的,他背着她老婆买的房子,我现在借来暂时给你住,今天我们就搬出酒店,住进去。什么都是现成的——这是外面门的钥匙,这两把是里面房间门钥匙,两室一厅,你将就着住吧。” “两室一厅还将就住——你们这些有钱人啊!我倒是巴不得有一套,哪怕只是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只要是属于我的房子呢!”湘儿握着钥匙羡慕地说。 “呵呵,小傻瓜,会的,你会拥有属于你的大房子的,给我这个奋斗的机会吧,我会让你拥有大房子的。”土老财温柔地看着她说。 湘儿便又想哭了,她一下子扑进土老财的怀里,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拖着哭腔说:“谢谢你——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他又捧起她的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蛋说:“才这点就满足了啊?我以后还会对你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只要是我能力之内能办到的事,我就是你以后的依靠。” 我的妈,湘儿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窝心的话,她当场就陶醉了,笑着扑倒在床上,真是甜蜜啊,原来有男人爱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啊! 两个人就这样倒在一起,相互依偎,说着甜言蜜语。 土老财是真的爱上了湘儿,这个像水一样的女孩从他第一眼看到她起,便爱上了,他已经离不开她了。他需要她,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都需要她。虽然他仍然强忍着想要拥有她的身体的冲动。 他就这么抱着她,时不时吻一下她的脸蛋和嘴唇,他就觉得足够了。真的很甜蜜,很幸福!这个一直以来只有不停工作才能找到尊严和自信的男人,此刻怀抱住这个精灵般的小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和作为男人的满足。 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在我没娶她之前,我一定不要脱去她的衣服! 他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就和这个小女人过一生吧,知足了。 湘儿跟着他住到了朋友的房子里,房子在外环的一个高档小区内,环境和配套设施都很好,环境也非常好,湘儿很满意。 她又想出去找份工作,土老财便将她安排到了附近,一个朋友开的建筑装饰材料厂里,做一份不操心的文职工作。 一切安排妥当,土老财这才想妻子摊牌了—— “文静,我们离婚吧。” 他的老婆叫文静,名字虽然秀气,但人却是个响当当的女强人,长得也一点都不秀气。个子高大,浓眉大眼,走路威风凛凛,说话掷地有声,是本地出了名的家具大王,叫得出名字的女强人。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开玩笑吗?一想逆来顺受的丈夫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是吃错药了? “什么意思?”妻子刚从奔驰车里下来,夫妻俩刚好要迈向家门,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无疑让妻子感到很是震惊。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时候说,是因为在厂里不方便说,路上要开车,回到家里又有岳父岳母跟不好说,这才瞅得一个空儿说出来。 “怎么?有二乃了?二乃怀上了?”妻子以为他开玩笑,便调侃地大声说到:“说吧,二乃要多少钱才能摆得脱?” 第97章 离开那个强势女人 在他们这个生意圈里,富人多了,包二乃的男人也多了,她已经见怪不惊了。她还暗自庆幸自己的男人老实,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地惹事。 “是的,我真的想离婚,我爱上了别人。”他坦诚地说,并不想进家门去。 妻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想要分辨出这人是在说假话还是说真话。可是,她看到的是一张无比认真的脸,她的心“哐当”一下——完了,这样的凄惨事终于还是临到自己头上来了。 不要慌!不要慌!要稳起! 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她,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压低声音说到:“先进去,我们洗漱好了,关起门再谈。”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想在父母和家人面前丢面子。幸好儿子不在家,在贵族学校当住读生,她最不喜欢让儿子看到的就是她是一个软弱的母亲。 她气昂昂地走在前面,迈进了三层的别墅房里。父母正在一楼的大厅看电视,看着他俩回来,照常问了句:“回来啦,吃饭没?” “嗯,吃过了。”妻子回答,放好手包,便上楼去换衣服,他便一声不响地跟着上了楼。 “现在不许说话!” 他刚踏进房间,妻子就命令到:“先去把洗澡水给我放好,我要洗澡!洗完澡我们再谈事情。” 他早已经习惯了妻子这样命令的口气了,于是他默默地来到了洗手间,为妻子调好了洗澡水,自己又在洗脸盆前,就用冷水将脸洗了,把口漱了。 做完这一切,他又默默地回到房间,默默地坐在了椅子上。 妻子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从lv手提包里掏出大瓶小瓶的护肤品往洗手间去了。他知道,这些护肤品可有时价值不菲啊,妻子哪一次进商场不是买上万元的化妆品出来啊!可是,再怎么保养她那张脸,在土老财看来都不如湘儿那张脸来得自然。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湘儿…… 一想起湘儿,他这一整天都紧绷的脸才有了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 半个小时过去了,妻子终于从洗澡间出来了,高大的身躯裹着厚实的家居袍子,走进房来就像一堵墙。 她懒懒地往宽大的床上一趟,拍打着脸上还未吸收完的护肤品,说到:“说吧,有什么事?”她的口气还是脱不了一个领导对下属的口吻,把土老财刚才还想着湘儿时留下的一丝笑容,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土老财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到:“文静,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和提携,还有感谢你们全家——可是,我想说,我要离开你,离开这个家——我们离婚吧!” 说完,他非常紧张地看着妻子的脸。 此刻的妻子一言不发,一贯威严的脸便显得更威严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窒息般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沉默前的爆发,他硬着头皮等着妻子的爆发。 妻子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不要看着平时一般都谈笑风生、貌似挺会讲道理的。一旦惹毛了她,是会暴跳如雷,扬起巴掌打人的。 说起来也是难以启齿,他就挨过妻子的打——巴掌挨过,扫帚挨过,书本挨过,甚至拖鞋也挨过……妻子发起脾气来是见什么就拿什么给他打过来,只要是顺手的。 果然,这次也一样—— 妻子在沉默了半响后,终于爆发了,冲着他就扑过来,挥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一耳光还不出气,又抡起拳头对着他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这次,他一点也不躲了。 他早就预料到会得到这样的下场,所以,他昂头迎着——打吧,随便打,打完后,我的心就彻底地解脱了。 妻子一边将拳头伦得像雨点般落在他的头上、脸上和身上,一边叫骂到:“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我们家,你发个狗屁财!你包个狗屁二乃!你现在还在你们那个穷山沟沟头捡狗屎呢!” 是,是,你们家是我的大靠山,是我的大功臣!我就是一个捡狗屎的娃!现在我不要你们这个大靠山了,我愿意回去捡狗屎去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叫着,想着这么多年在妻子家里的委曲求全的生活,想着每一次妻子不如意时冲他发脾气都是这样的乱骂,他就心寒……还有每一次的家暴…… 他流泪了,他想到妻子真是可怜,没有多少文化,还要在商场上苦撑……每次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家冲他发脾气……每一次他都忍了……而现在,是最后一次忍耐了!这次过后,妻子就再也没有出气筒了!所以,他为妻子流泪。 妻子打着骂着,见土老财哭了,很是惊讶,便停止了叫骂和动作,呆呆地看着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丈夫流泪,她的心也开始颤抖了—— “对不起,小军。”这是她第一次对丈夫说对不起,她甚至流泪了,她开始妥协了,因为他发觉丈夫好像不像从前了,他不再对她下好话,不再哄她求她了……她开始慌神了…… “小军,你说,那个女人要多少钱?我给!是不是她缠着你了?没关系,我们有钱,我们给她钱,让她走——” 土老财摇了摇头,擦干眼泪,说到:“不是你这样想的,我再也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了——我走,我净身出户!房子、工厂、钱,包括孩子,都是你的,都是——我不要!我只求还我自由身!” “不!” 妻子终于哭了,她一把抱住了土老财,哭求到:“老公,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不要离婚!我们还有儿子!” 土老财平静地推开了她,站起了身,对她说到:“你多保重,我走了。” 说完,他抓起椅子上的包,拉开门,走了出去。 妻子并没有拦住她,她已经求过他了,他还是不肯回头,要强的她再也输不起面子了,因为父母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你这是要去哪里?”岳父大声地喝问。 “小军,有什么事好好说啊——”岳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妈,你放开!这个男人,我不要了!”妻子坐在床边负气地说。 土老财一甩手,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 湘儿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抱着一床被子放到了沙发上,自己再小心地钻进被子里,手拿着遥控器,换到自己喜欢的电视频道,惬意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 这时,门铃响了。 是谁呀,这么晚来敲门? 她很不爽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打着一双光脚丫,垫着脚往门口跑去。在开门前,她透过猫眼一看,是土老财来了,忙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当她关好门后,惊奇地发现,土老财脸上鼻青脸肿的,还有几道抓伤的痕迹。她呆呆地看着他,问到:“你这是怎么了?你和她打架了吗?” 土老财看着她的双脚,说到:“你怎么光着脚丫呢?这该多冷啊!”说着,抱起了她,将她抱到了沙发上,仍旧装进被窝里,然后连着被窝一起抱在怀中,匍匐在她的身上,埋头坠泣。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湘儿见他哭了,顿时惊慌地问到。 他抬起头,用一双泪眼望着她,问到:“如果我从此身无分文,没有了工厂,没有了房子,没有了车子和钱财,你还会跟着我吗?” 湘儿疑惑地点了点头,回答到:“会。” “你不害怕我们会过苦日子吗?”他又问。 “不怕。”湘儿说到:“我现在有工作了,我可以挣钱的。况且,你是个那么优秀的男人,你有本事,有经验,你不会把我饿死的。” 土老财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抱着她哭出声来—— “谢谢你,谢谢——你真的是我遇到的最好最好的女人——” 他说着,停止了哭声,将她连同被子抱到了里间的床上。他是真的太感动了,这个小女子,说出了他这辈子迄今以来最暖心窝的话。 她展开被子,将他收纳进了自己的被窝,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土老财怀中抱着心爱的女人,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此刻他好想彻彻底底地拥有她,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地拥有她。 可是,他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他将唇硬生生地从她的唇上移开。在娶她之前,他不能侵犯她! 他缓缓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臂,将头仰靠在了枕头上。 湘儿明白了他的意思。 湘儿推开了土老财,缓缓地从被窝里站了出来,右手向后,只一拉,身上那一袭雪白的长袍便坠落了下来。于是,一具如维纳斯一样完美的酮体,便美轮美奂地展现在了土老财的面前。 湘儿说到:“土财哥,虽然我不再是楚女了,但我自认为这身子还是干净的——你为什么就对我的身子不感兴趣呢?” 她那娇小的身段,凸凹处都恰到好处,圆圆的肚脐,就像一口盛满美酒的窖井,仿佛正有一阵阵醇美的酒香扑鼻而出。 土老财被眼前的景致给震惊了,呆住了,他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他是个男人,他无法控制住自己想拥有这一切美好的*,更何况,这是他心爱的女人。 湘儿对着他妩媚地一笑,问到:“土财哥,你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吧,怎么还不知道现在想干什么吗?” …… 第98章 绝对是真爱 土老财一定要离婚,女强人妻子求也求了,软也服过了,自尊也丢过了,土老财就是一去不回头了。 这一天,她找到了湘儿。 她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湘儿是土老财的女人,并且找到了湘儿工作的地点。 湘儿见到土老财妻子的第一眼便被这个女人吓住了。 只见这个女人长得牛高马大的,还穿着一身华丽的裘皮大衣,就显得更是威武了。脸上是经过精雕细琢的,看着倒还和谐,只是那一脸的白嫩和富贵,简直让人感到咄咄逼人。 她一来,就直接走进办公室,对着一屋子人趾高气扬地问到:“谁是湘儿啊?” 湘儿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两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小声说到:“我就是。” 那女人的眼光顿时就像两把刺刀一样射向了湘儿,她似乎努力地、用了很大的劲才平息掉心中的怒火,傲慢地将湘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才说到—— “果然长了一副狐狸像,不错——看来我的老公还是有些眼力的,没有去养一个泥腿子打工妹。” 湘儿这才知道原来是土老财的老婆,知道这女人不是善辈,心里便打起鼓来,不敢说话了。 那女人鄙夷地斜着眼睛看着她,轻蔑地说到:“说吧,你要好多钱才可以离开我的老公?开个价吧!没关系,我们家还买得起!” 听她这话,湘儿受了奇耻大辱,她的脸胀得绯红,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说啊!不就是一笔价格不菲的p资吗?”那女人厉声说到:“我们家给得起,不就是p了一个高价的鸡吗?你不过就是一只没有出去站街的鸡罢了。” 女人越说越激动,手指尖都快要指到湘儿的鼻尖上去了,吓得湘儿连连后退。 这时老板急匆匆地跑进来了,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着急地对着电话说:“快点啊,兄弟我诓不住了,你家夫人要抄我的厂子了!” 挂完电话后,老板上前来劝阻,拦在了湘儿和那个女人的中间。 “嫂子,算了,嫂子!有话好好说——给兄弟一个面子!” “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你若有面子了又不会帮着人家男人藏野女人了!”女人对着老板吼叫到,就要扑上前去揪出湘儿来。 老板赶紧拦着不让,口里不住地说到:“是,是,我是烂人,我没有面子!可是,嫂子你有面子啊!你想想,你人大面大,大名鼎鼎的女强人,企业家,何苦在小弟这个破烂地方丢了面子呢?歇歇气,歇歇气——” 接着又上来了几个人,拉的拉,劝的劝,才没让这女人抓到湘儿。 于是,老板向湘儿使劲地使着眼色,让她想办法溜走。在一片混乱中,湘儿溜到了门口,正准备逃离此地,那女人眼尖,使出了浑身力气,摔开了围着她身边的几个劝阻的人,一步冲到门边,一手就将湘儿给拎住了。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湘儿便被那女人扯着头发抓到了跟前,紧接着就是“啪啪”两耳光打在了脸上,打得湘儿顿时眼冒金星,差点就背过气去。 “住手!” 正在这时,门口一声暴喝,如同炸雷一般震惊了整个办公室。 女人扯着湘儿头发的手松开了,湘儿便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倒了下去。紧接着她又被一双大手扯进了怀中,她睁开眼睛一看,是土老财来了——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惊吓、惶恐、疼痛和屈辱此刻如潮水一般袭击了她,她倒进了土老财的怀里不管不顾地大哭了起来。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土老财用手指指着那女人的鼻子狠狠地说着,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 “告诉你,我忍了你十几年了,现在,老子不忍了!” 他弯腰抱起浑身颤栗的湘儿,在人们的惊愕中,大踏步地步出了朋友的办公室。 …… 土老财终于离婚了,是他向法院起诉的,起诉离婚的理由是:长期遭受家庭暴力,活得没有尊严,无法忍受妻子的家庭暴力。 为了不出庭,为了不让自己的离婚丑闻在法庭上曝光,好强的妻子选择了庭外和解,协议离婚。 几套房产和别墅,妻子(现在是前妻了)只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给土老财,还有两套商铺留给了儿子,儿子归前妻家中;钱财和其他投资品都归前妻,木材加工厂和家具厂分一半的股权给土老财,这两个摊子毕竟是土老财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没了他也玩不转。 土老财终于成了自由身了,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同湘儿在一起了。 他们搬离了朋友的房子,将房子还给了朋友。因为这一闹,朋友的老婆也知道了朋友的这处“私宅”,一发怒,收回去了。 这套土老财的三室一厅房子,还是清水房,连简单装修都没有,两人只得又勉强住进宾馆。 “土财哥,怎么办?天天住宾馆这么贵,你现在又没分到一分钱,不如我们暂时去找个出租房来住两个月,等房子装修好了再搬进去,这样外面就可以省下好多钱了。” 湘儿心痛这每天二、三百元的宾馆费,对土老财说。 土老财安慰她到:“你老公再穷也穷到这等地步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再说,我不是还有朋友吗?生意上的朋友也是一笔大大的财富呢!放心吧,宝贝,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可是——可是,装修房子还要用钱——要不我把你当初送我的那枚钻戒拿去找人卖了,帮我们渡过现在这个难关——”说着,湘儿就要去找出那枚钻戒来。 土老财一把拽住了她,揉着她的头发,说到:“傻孩子,大小我也是个搞企业的人呢,怎么就穷到要典当你的戒指过日子的地步了,放心吧,随便从哪里抓一笔钱来,也不会让你去睡大马路的。小老婆。小小老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等过了这段时间,老公给你买大房子,买大钻戒——” “嗯嗯——” 湘儿甜蜜地点头笑了。 湘儿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蜜糖罐子里了一样,一直以来她都没把土老财当回事,结果土老财一直就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虽然土老财结过婚,有孩子,年纪也比她大很多,但土老财一直就像个父亲和兄长一样呵护着她,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她很满足,哪怕是跟着他过苦日子呢,她也不怕。因为,她知道,土老财是不会让她手委屈的。 她已经打算要好好对待土老财和他前妻的儿子,争取做个好后妈。 只是,她担心自己的父母不会同意,还有那个表哥也很看不起土老财的样子。 老实说,湘儿的家庭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她的父母都是有正当职业的国企职工,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所以,她最主要担心的是父母这一关过不了。 不过,她是个执着的人,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先怀上孩子再谈结婚。呵呵! 她坚信,这绝对是真爱。 …… 差不多快两个月柳成书都没有回过家了,柳太太虽然每天清心寡欲地吃斋念佛地生活着,但今天是丈夫的生日,她还是记得的。 虽然丈夫成天在外面忙着事业没有回家,但是对柳太太,和这个家他还是尽到了赡养责任的。柳太太和一个佣人一个保安,生活得很是非常的富足的。 所以然老公忙得连生日都忘了回家,她还是准备给老公打个电话去祝贺一下。 “成书,你在忙啥,生日快乐。”她说。 “哦——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在外面,一部新戏,请周导他们吃饭呢——你看这,我就忘了生日这回事了——”柳成书在电话里说。 “工作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啊!”柳太太心痛地说,对方在电话里不停地说“是——是——” 突然她听到电话里传出一小小孩子的哭声,她不由地心里一阵警觉,问到:“你真的是在请周导吃饭吗?怎么这么静?怎么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哦,是这样的,我出来接的电话,里面太吵了——小孩么?哪里?哦,是,旁边有个小孩子在哭,我不认识——” 柳太太不再问了,只是叮嘱了他一些话便拜拜了。挂掉电话后她的心里总觉得悬悬的——那天晚上做的梦难道是真的? 柳太太做了什么梦呢? 原来,那一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丈夫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很可爱,还冲她不停地笑呢。她以为是丈夫抱的其他人的孩子,因为丈夫喜欢孩子。于是她便伸手去都孩子玩。 突然孩子扭头不理她,扑进丈夫的怀里大哭,口里喊道:“爸爸——爸爸——” 她大惊,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莫非,莫非……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天在外面不归家……而且他还是那样地喜欢孩子……女儿又没了…… 她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 …… 第二天,“黑猫警长”侦探事务所来了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虽然是阴天,此贵妇人却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 “夫人,你需要我们帮助吗?” 贵妇人刚刚坐下来,一个年轻的服务小姐便用纸杯倒着一杯白开水端到了她的面前,问到。 贵妇人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办公地点,只见就是两间普通的公寓楼房间,一个办公室,一个接待室,两台电脑而已。她不禁露出了一些失望的表情来。 “我收到个你们的一张宣传名片,而且你们公司的名字也很霸气——可是,可是,这地方——”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那个女工作人员显然看出了她的不屑,于是忙说:“夫人你稍微等一下,我进去请我们探长出来与你谈。” 哟,还探长呢!搞得多大似的!贵妇人微微憋了一下嘴巴。 第99章 及时行乐 约么过了一分钟,一个小个子长得很精明的青年男人从办公室出来了,笑嘻嘻地过来向她问好,嘴唇上还留着两戳小胡子。 “夫人今天来这里肯定是——” “知道就好。”贵妇人从探长的表情里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于是从自己精致而贵重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对他说:“你去查一查这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包养了女人。” 探长结果照片,看了看,说到:“哦,好的。请夫人进我的办公室填一些信息资料吧,只是一些基本的信息资料,我们会严格保密的。” 于是贵妇人便跟着他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贵妇人从包里掏出了五千块钱,放在了探长的桌子上,说到:“这是预付款的一半,事成后给你全款。还有,差旅费全报。” “谢谢夫人。”探长的脸都快笑烂了。 …… 一周后,在一家典雅的茶坊里,探长将一摞资料交给了贵妇人,贵妇人打开一看,有丈夫柳成书和一个美艳的女子一同进餐的照片,照片上一会是女子怀抱着一个看起来两岁左右的小男孩给他喂食,一会是柳成书抱着孩子亲吻的照片;女子抱着孩子钻进柳成书汽车的照片,柳成书和该女子抱着孩子一同走进一栋别墅的照片…… 贵妇人的肺都快气痛了,她紧紧地用手捂住了胸部。 没错,她就是柳成书的原配夫人柳太太。 很有涵养的柳太太还是忍住了满腔的怒火,付清了探长的侦探费,小胡子探长微笑着从茶坊走了出去。 一切都得到了证实。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包养了女人,而且连儿子都有了,两人在外面俨然以夫妻同居了。 而且,据探长所报,那个女人现在的地位已经坐得稳稳的里,因为早就得到了柳成书父母和姐姐的认可。 我的天,我还算什么呢?我在柳家还算什么人呢? 柳太太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这痛,这奇耻大辱,简直让人没法再活下去了。她顿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最可怜的弃妇!她恨不得现在就从十三楼跳下去。 她缓缓地走到包房的窗边,拉开了窗户,看到楼下像蚂蚁一样涌动的人。她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外甥女柳伊伊临别前拉着她的手说:“舅妈,你可要快乐啊——伊伊在在心里天天盼着你快乐呢!伊伊不许你有任何不愉快,伊伊要看着你活到一百岁!” “嗯嗯,好孩子,舅妈答应你,一定要活到一百岁。” 上个星期伊伊还在她这里住了三天呢,她总觉得伊伊说话怪怪的,还以为她就是这样多愁善感,没放在心上,原来伊伊大概也知道了点什么,所以才这么说的。 伊伊和她这个舅妈的关系一直很亲密,一是因为伊伊的母亲柳青青一直非常忙,陪在伊伊身边的时间比较少,倒是她这个做舅妈的比较闲,小时候常常陪着伊伊;二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所以便将满腔的关心都倾注到了伊伊身上。 后来伊伊生病了,柳青青将女儿带在了身边,而柳太太因为吃斋念佛的祈求怀上身孕而随着丈夫住在了内地。 虽然她和伊伊分开了,但是感情并没有分散,常常在电话里和视频里联络感情。 最近一段时间,伊伊因为得到了爪哇哇啦国的“神医”的治疗,身体奇迹般地恢复很大,这才有了精力偶尔从香城飞到内地来看望她。 “舅妈,你可要快乐啊——伊伊在在心里天天盼着你快乐呢!伊伊不许你有任何不愉快,伊伊要看着你活到一百岁!” 女儿的话音好像又在耳边响起……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我不能这样窝囊地死去!我答应了伊伊的,我决不能让伊伊心碎,绝不能让伊伊刚好有点起色的身体遭到打击!她那样的身子骨、那样孱弱的身体还在顽强地活着,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呢? 她擦了擦眼泪,喃喃地说:“柳成书,你算什么东西!你什么都不是!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你在我和伊伊的心中狗屁都不是了!还有你的那家人,柳家的人,他们也狗屁都不是!好吧,伊伊,舅妈答应你,只为你活着——从此只为你活着——其他的什么人都不值得,不值得——” 她擦干了眼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她,美丽的天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优雅最从容的女人,从来就是。 就像父母为她取的这个名字一样——天心。她要迈着最优雅的步子从这里走出去,就像一开始从外面优雅地走进来一样。 “小姐,买单。”她低声清了清嗓音,声音婉转地朝着门外叫到。 一个礼貌而同样优雅女服务小姐微笑着进来了,双手向她递上了账单。 她优雅地从包里掏出钱来交给了服务小姐。又额外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小姐,说到:“给你小费。” 服务小姐的脸顿时就笑得如同春天里绽放的鲜花。 她,天心,穿着高贵得体的衣裙,挎着名贵的挎包,迈着优雅的步伐,带着从容的面容,从茶坊里走了出去。 她想好了,她绝不会认输,绝不会从柳家退出,因为她不能伤伊伊的心,她永远都是柳家的人,是柳伊伊最亲最爱的亲人。 所以,从今以后,她不再关心柳成书干什么,她要改头换面,做一个快乐的人,做一个享乐的人。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不是吗? …… 现在的柳太太,哦,不,还是叫她蓝天心吧。 好听吧? 当然好听。 她还得感谢自己的爸妈给自己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这名字还是那么的诗意和洋气。 废话,蓝天心的父母是谁?是z国老一辈的演艺界人士,虽然现在跟着儿子孙子去了新西兰定居,但他们的名字在中国老一辈人的心里,还是明星呢。 想想那个柳成书吧,当初若不是天心的父母鼎力相助,他哪里会有今天在影视娱乐界的成就?可见这世上很多人都是没有良心的! 算了,不提了。他柳成书可以是个没良心的人,但天心却是个高贵的女人。这个高贵的女人现在终于想通了,看开了——要及时行乐才对得起这美好的人生,才对得起自己。 可不是吗?现在的蓝天心天天将时间安排的紧紧凑凑的——练瑜伽,学国画,弹古筝,进健身房,美容、聊天,姐妹淘…… 她现在结识了两个同样是婚后看淡了男女感情的中年女朋友,都顶着有名无实的婚姻,她们三人都是一顶一的富婆和优雅的女人,三个女人成天都乐乐呵呵地在一起相处、玩乐。 这不,今天蓝天心一不小心买到了一件假珠宝,心里愤愤不平,刚好去珠宝店退了货回来,从大厅进到卧室,瘫在床上,疲敝极了。 这时,两个好姐们敲门进来了,对她进行了一番劝慰。只是累了的她还是故意说到:“话虽这样说,可是还是气不顺啊。” 其中一个女朋友叫阿茹的笑着说到:“我有个办法,让你又顺气又舒服。” “什么?”她和另一个女朋友英英同时问道:“是什么?” 阿茹懒洋洋地站起来说到:“困极了就去泡个澡啊。天心,你不是有气么?我帮你按摩去。” 天心觉得有点怪异,这个阿茹是最会玩的了,她一定会玩出一点新鲜花样出来。想到这,她的精神一下子就出来了。 天心和阿茹相互眨了眨眼,心领神会似的。 “花姐,放洗澡水。”她冲门外喊了一声。门外应了一声,佣人花姐便去放洗澡水去了。 天心家的浴缸很大,差点有半个小型桑拿浴池一样了,放水都要放一阵。 三个女人又说笑了一阵,这是门外传来了花姐的声音:“太太,水放好了。” …… 三个脱光了的女人,好似三尊质地不同的维纳斯女神相。虽然三个人都是奔五的人了,但保养得很好,又经过专业的媒体塑身,身材简直就不比那些同样年纪的大明星——碧霞啊楚红等差。 天心的整个酮体就像用汉白玉琱琢而成,珠圆玉润,不见瑕疵;阿茹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英英是马来西亚人,两人的皮肤都比较黑,一人黑中透红,一人红中泛黑,但身材都很好,浑然天成,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 三人相互按摩,相互戏耍了一番,顿时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三个姐妹穿上了衣服,画好了妆容,朝着那个神秘的地方而去——一个专门是找乐子的场合。 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她们还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在她们心目中,这不是件摆得上台面的事情。 而且就那么开始了那么一次,她们竟然都深陷其中,并乐在其中了…… 那些“男模”都美到极致,帅到极致,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年龄都在在20到25岁的男孩,他们都排队过来让她们挑。 蓝天心真是感慨万千啊——现在这社会,有钱真能使鬼推磨啊! 商品社会嘛,什么都正常。有需要就有市场。何况,现在想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太多了,只不过90%以上都先天条件不够罢了。 “干脆我们也去做这一行算了。”阿茹开玩笑道。 呵呵—— 第100章 乐极生悲 三个女人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青春的恋爱时期一样,有了一种穿越时光的感觉。 “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阿茹感慨万千地说。 天心和英英也忙点头。 虽然她们都知道真情可贵,可惜真情本来就少。就那少得可怜的真情,也敌不过外界的诱惑,更加敌不过人类喜新厌旧的本性。 蓝天心开始能够理解丈夫的背叛了。 她现在很释然,也莫名地有些感激——若不是丈夫的背叛,自己又哪来的机会体验如此精彩、如此令人陶醉的艳丽生活呢?这种生活,没有负担,没有压力,痛快。 钱,这个东西,真是好啊!可以买到房子,可以买到锦衣华服,还可以买到所谓的爱情。谁说爱情不也可以用金钱买到呢? 生活中的爱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遇见的人少;这世上惟一不会背叛你的只有父母和口袋里的钱。 只要有钱,古代皇帝能享受的,你也享受得到。 现在的蓝天心觉得为爱殉情的那些女人好傻啊!那些扭着已经变心的丈夫屈辱地生活的女人真蠢! 这个世界多美好,好玩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还来不及享受,却为了根本就不曾发生过的所谓的“爱情”去放弃,放弃了这千百年修行才换来的“人生之旅”,多不值得啊! 她们三个中年女人都不相信爱情了,但她们生活得好快乐。 现在,她们发现根本就不会再为某个男人动心了,驾驭男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高了,甚至可以把大老板耍得团团转。 当有些男人数着家里老婆的不是,来邀她们喝酒“求寻安慰”的时候,她们基本上对他们的心里都了如指掌,当看冷笑话一样。 …… 也不是真的没有一点感情,而是相比起感情、快感,她们更相信钱,更信任钱。 忠诚,也许真的只是穷人夫妻才能拥有的奢侈品。她们,不再相信。 不过,她们在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似乎忘了“乐极生悲”这个词的来历。 可不,这三个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忠诚的女人,终于玩出一件家喻户晓的祸事来—— 因为太卖力,因为以一“敌”三,那个叫崽崽的“男模”死在了蓝天心家的浴缸里,三个女人也要吃上了官司了。 为了息事宁人,为了各自的脸面,她们三个私底下找到“男模”的公司和家人协商,一人赔了那“男模”家里五十万元。 对她们来说,一人拿出五十万不算什么,够廉价的,五十万就买了一条年纪轻轻的男儿命。 但是对“男模”的家人来说,统共一百五十万,就如同凭空发了一笔横财一样。 皆大欢喜。 字可怜了那个死不瞑目的“男模”崽崽! 哎——没有精钢钻,你揽什么细瓷活啊? 想一口吃过大胖子吗?可惜的是连小命都丢了!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这三个女人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出了钱就能消灾,谁知,接下来的风暴正等着她们呢—— 这一天,洋洋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张小报,小报上大张旗鼓地正幅刊登着一则爆炸性新闻—— “三个富婆玩刺激,短命小子命归西”…… 内容活灵活现,非常劲爆,三名富婆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分别以“柳太太”、“黎太太”、“丁太太”的名分示人,并且还隐晦地道出—— “三名太太的丈夫分别是影视娱乐业、旅游业、商业零售业”的翘楚…… 洋洋当即就把此小报给了柳成书看…… 这样的机会她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了! 柳成书看了,什么都没说,马上就定下机票,回家去了。 什么都不用解释,蓝天心认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是自己玩出来的火闯出来的祸,就只得自己去收拾了。 “你真的——真的太不自重了!”柳成书摔下了这句话,“你说怎么办?” 蓝天心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来:“离婚吧。” 柳成书和柳太太离婚了,在柳成书名下的所有财产,他自愿分给了柳太太一半。而柳太太名下的房产和存款,他一分都没要。 他心安了,觉得自己再也不欠蓝天心的了。 因为小报的大肆渲染,好事的人们又千方百计地扒开了那件事,蓝天心、阿茹、英英这三个女人也随即出名了,不是出得光荣,而是臭名昭彰。从此连出门都要戴上大口罩了,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家门口都蹲着一群记者。 不堪其扰的三个女人最终选择了搬家,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后都选择了出国避难去了。 …… “你知道吗,我听说一个劲爆的消息呢,听说有很多刚出名的模特和明星,她们都在仙乐夜总会卖出初约权呢……听说香城的很多富豪都在里面成交了,价码高到百万一次呢!” 仙乐夜总会,香城唯一一家相当于六星级以上的酒店,专攻全球富人和政要人士光顾。 “那又如何?你打算出卖初约权了?”戚小篱不屑地问到。 “呵呵……”阿菲笑笑,不置可否地说:“太猛了!我只是将这消息告诉你而已……” 阿绯很快就走开了,去到其他两个姐妹处,窃窃私语地摆谈起来,时不时传来一阵暧昧的笑声。 大概,貌似,这几位新出道不久的明星,已经在计划着赚大钱的事了…… 于是—— 一场金钱战争即将展开,也许就在今夜。 战果是不夜城中最美丽的一朵玫瑰。 玫瑰含苞待放,格外诱人…… 而,出得起最高价的永远只有一位! 不夜城,永灿烂——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夜深人静中开始酝酿—— “谁说经纪人是高尚的人,我一定笑死!” 阿星在心里自嘲,他刚好与某娱乐公司签好一份协议,一场争夺“初约权”的富人之间的游戏,就即将在仙乐夜总会香艳地拉开序幕了。 “好命”二字,在一般人的通俗定义中,绝对是和大富大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么住豪宅、开名车,就更不是每个女人在二十岁即能享有的了。 但是,在娱乐圈这个明星云集的地方,二十岁住豪宅、开名车完全不是梦。事实是,佳铃就是这样一个很“好命”的女人。 事实真是如此吗? 人家当事人没有开口,倒是身边的一帮子人叽叽喳喳地把她当话题来谈论—— “真的开出三百万呀!我的妈……”有人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般,还情不自禁地尖叫了起来。 “我是知道佳铃身价不菲,但出价这么高……价值创了业界最高了!”琪琪吐了吐舌头,羡慕道:“一次三百万,值了!” “听清楚,是一天,不是一次。”小玉弹了弹涂有艳丽指甲油的长指甲,嘿嘿干笑:“你怎么知道人家这一天只是陪着吃饭喝酒呀?” “不是吃饭喝酒是什么?……拜托,你存心想吓死我呀!”戚小篱白了她一眼,发起呆来。 虽然她也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去触及自己的底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跟着凑什么热闹啊?”阿菲挤开两人,凑近戚小篱,关心地问到:“你怎么啦?” 戚小篱像是灵魂出了窍,整个人都呆呆的。 “喂,你不是真的吓傻了吧?”站在她身边的琪琪揶揄道。 “小篱……”阿菲喊了一声。 戚小篱猛地一惊,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阿菲看着她的脸问。 “这……这……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戚小篱这才开口,结巴得厉害。 好命!狗屁!人家佳铃才是真好命,一夜三百万! 可是我呢?谈好了价格,一次五十万,给人家佳铃提皮鞋都不配,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啊!你说,人和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她在心里无奈地说。 像戚小篱这种迫于无奈、不得答应阿星哥出去应酬的女人,可说是歹命到了极点。 “怎么了?”阿菲将她拉到一边悄悄地问。 “我……我也谈好价了……”戚小篱喏喏地,用低得她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到。 当昨天经纪人阿星将竞拍价格个人选告诉她的时候,她惊得差点就疯掉了。 “为什么是他?”她莫名惊诧地拽着阿星问。 “他?”阿星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对啊,王董啊!你又不是不认识!不是你自愿让我帮你去竞拍的吗?” 就是因为认识才震惊啊! 第101章 初约权 “阿星哥,你……你……开什么玩笑!”戚小篱觉得自己当场就快接近竭斯底里了。 “王董那口牙,几乎全年无休地喜欢吃榴莲,他一开口说话我就快要吐了,还叫我去陪他吃饭?我看不用等到上桌子,光是呕吐就可以把我活活给折磨死掉!”戚小篱像连珠炮似的,满腹怨言,情绪激动。 “还有,王董长得那么丑陋……好吧,长得丑是天生的,不能怪他,这点先不计较!我们就说他身上那用几打香水都盖不掉的体臭,以及重达一百公斤的肥油好了,到时候我不被他熏死也会被他的的一个拥抱压死的!” “哎哟,你别那么夸张好不好?”阿星有些不高兴了:“反正协议已经签了,你也甭反悔了,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你!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一定要讲职业道德,你若毁约,我想……嘿嘿,恐怕你以后再也难接到生意了,包括各种演出合约!” 阿星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顾客就是上帝”这一行规在哪一行都是真理,一个明星对富豪客人毁约,那就意味着她自毁信誉,断了经纪人的财路个信誉,以后经纪人便不会再为她牵线搭桥了! 这点,戚小篱是深深知道的,如今的她也不过是闹闹情绪罢了,人家阿星哥救了她一命,还大恩不言谢,她怎么可能去拆他的台呢? 虽然人家都说这个“初约权”可能不光是陪吃陪应酬那么简单,但是阿星哥给她的保证是—— “我们举办这次活动就是为了给我们的艺人找条好出路,就是纯粹的将一个新人第一次推出去面对肯为她投资的老板,绝不会搞什么歪门邪道。那些乱想乱说的人,只能说是她们自己坏了底线,这怪的着谁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也管不着。” 是啊,公司的出发点是好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底线那就看各人了。戚小篱是这么理解的。 她一直相信自己是能坚持底线的,可是那些姑娘们的“谣传”还是很让她替自己担心。 “挑三拣四的,是不是要高富帅来买你,你才肯出席啊!”阿星抢白了她一句。 …… 戚小篱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阿菲,阿菲欲言又止了半天,这才说道:“这个……关键看你各人了,是有那么一些潜在的规则,总之看你自己怎么去把握和化解了……” 她不好再说明了,挑明了阿星哥会找她麻烦的。不过,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她自己也是经历过的……只是她是个没有慧根的人,拿阿星哥的话来说,她就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人…… 阿菲像个犯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喏喏地对戚小篱道:“这事也不要太过声张,也许会是一件好事呢,让大家知道你这样抵触反倒不好,毕竟大家都经历过第一次……” 其实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样?大家都知道的……呵呵——。 “好好把握吧……以后……会习惯的……”阿菲不好说什么,自在心里叹息:可怜的人,你真的是不属于这个圈子的人啊!可是你却是这样突兀地闯了进来……请原谅我对你撒谎,无奈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时,琪琪过来催了,说是公司打电话来了,有一场富豪派对需要出去应酬。 阿菲无奈地一笑,说到:“天天不是应酬派对,就是应酬喝酒,跟夜店的小姐有什么两样,还不如被人包了划算。” 她又转而安慰戚小篱到:“这样也好,就因为有王董这样一副死德性的男人,我们才能赚钱呀!要不像那些夜店小姐样,天天出去陪酒陪吃赔笑,陪好了才会挣得一件衣服或是一个包包钱,还不如陪一个男人得实惠,至少可以抓住一个拍电影或是拍广告的机会” 她这是自嘲的说法。 两人正要离开,阿星过来了,拉着戚小篱留下了。 “小篱啊,你也知道王董迷恋你得要死,他一听说你要出卖夜权,一开价就是五十万……还有,我跟王董先说明了,五十万只是吃饭应酬哈,而且只此一次,以后的事另算——嘻嘻——当然,以后的事就是投资拍戏啊那啥的,关键看你如何去沟通了。” 阿星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人家王董多豪爽啊,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点头……你的意思是……” 戚小篱虽然不懂这行的水深水浅,但人并不笨,她严重怀疑自己根本就是被阿星做了人情价送给了王董,可能压根就没有去参加竞拍,不然底价十万叫拍,自己再怎么囧,也不至于才抵上佳铃的零头! “呵呵当然是希望你能多陪他几次应酬嘛!”阿星嬉皮笑脸地说。 忽悠!这就是一场忽悠! 戚小篱心里已是非常清楚自己被阿星当人情送了,可是人家阿星哥肯收留她已经不错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还是戚小篱的救命恩人。 戚小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要真如阿星哥所说,仅仅只是陪吃饭应酬,她当然会接受的。 “就一次我都快活不成了,再多几次,我看我不如跳楼算了!”戚小篱不能说破,只有在心里用言语反抗了。 也许这不是二十五年来最恐怖的噩梦,但肯定是,绝对是她二十五岁来最最最恶心的恶梦。 阿星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便僵硬在了嘴边。 “小篱,你该不是又反悔……你……天啦!你就饶了我吧,你这时候反悔不是摆明了让我跳楼去吗?” 阿星一跺脚说到:“小篱,整整拖了一年,再拖下去别说大老板要翻脸不给你那电视剧拍,就你自己吧,你还有多少青春可以虚掷?没错,你是貌美如花,这是你的本钱,但我说现实点,这女人最容易凭美貌抓住机会的年纪就是18至20岁,过了二十五岁就是死了一半,过了三十岁就跟死人没两样了,哪个男人会把钱花在死人身上啊!” “哇,什么时候我就到了死一半的年龄了啊!”戚小篱不服气地说。 阿星是香城娱乐圈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就凭他两年前经手这是个港姐,不知引来了多少“寻芳客”的光顾,为娱乐公司赚了不少的钱,他自己也赚得盆满钵满的。 而这些手里的所谓初出茅庐的嫩模明星些,实则就是他们手里的商品,既然是商品,新人的“初约权”就更是个关键的卖点了,哪有开了门不做生意的道理? 虽然戚小篱的年龄并不占优势,但是她的面孔美啊,皮肤就像新生的一样,半点折扣都不打,一点也不比十八岁年纪的女子逊色。为此,阿星还专门为戚小篱改了年龄,并且还改了个非常有爆红潜力的艺名——九玫。 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呢? 因为从她手里爆红出去的女明星已经有八位了,戚小篱是他看好的第九位。 现在的戚小篱不但叫“九玫”,而且年纪“22”,刚出道。 所以,对于她这个新人,打探行情的人是越来越多,那些个不肯应酬的主已经很惹那些大老板的不满了,更何况王董是名震香城的土生土长的大开发商,很多行业很多人都要靠他吃饭的! 你给老子扮圣女? 我这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名利场,不是教堂! “小篱!”阿星有些气恼地蹬着她:“我们当时可是说好了的,你可不要让我发难哈!” 戚小篱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有些恼怒的阿星的脸。 她,一双澄澈生动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尖、润红的唇瓣,完美的点缀在这张肤色绝佳的瓜子脸上,有如一朵纯洁无暇的娇柔百合。 好一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阿星打第一眼见着戚小篱即深信——这一定是颗摇钱树。 是啊,在他带出来的那些女明星和现在手里经营着的女明星中,戚小篱算是最漂亮的,而且应该又是最好摆布的。 因为她一无所有——既没身家背景,又没学历人脉和香城户口,甚至连一个亲朋好友杜没有,完完全全就是靠着她他生存的人。她既不像佳铃那般势力,也不像青霞那般冷傲。 这一年多来,戚小篱果然也没有令阿星失望,她很努力,也很听话,不知道有多少寻芳客垂涎她的美貌呢! “小篱,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没办法啊,这就是娱乐圈里的规则。”看到自己的神情有些吓着了戚小篱,阿星忙语重心长地提醒戚小篱道。 “阿星哥,我知道,但……”戚小篱还是有些情绪,但态度好多了。 “小篱,王董会很疼你的,若你应酬得他开心,说不定他就立马掏钱拍一部戏,捧你做女主角呢!” 阿星继续开导加引诱说:“王董那个人啊,我是很了解的啦,香城的这些明星模特,哪个他没有光顾过?但自从他见到你之后,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眷念……也难得他耐得住性子等了你一年,他对别的女星可是没有这份耐心的哈!” “是啊是啊,王董是什么人,地头蛇呢,香城的很多电影公司和导演都要给他三分面子的,他肯一口答应给你五十万的价钱,也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啊!”这时一个助手也过来劝说:“你看看,虽然佳铃的价码比你高,但王董还没看上她呢!” 就当自己死了一次……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真的很想死—— 戚小篱两眼呆滞,盯着天花板上的华丽水晶灯。 和她一起出道的这些姐妹,有好多人不是还住一般的小公寓?只有她戚小篱和少数个别姐妹住的是公司配的豪宅、开的是名车,可见她在阿星哥的眼中是多么的特别啊,因为她是一棵摇钱树,是一直会下金蛋的母鸡。 当然,和她一样受到这样待遇的还有阿菲。 第102章 都是为了报恩 虽然阿菲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红,但她没有什么心机,而且很听话,阿星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别忠诚,做老板的没有理由不喜欢这样的员工吧? 不过,像阿菲这个住豪宅开名车的女人,开销也非常大,常常经济上捉襟见肘——你以为应付这些庞大的物业不用钱么?况且她是个世上最倒霉的股票投资者! 当然,她死心塌地跟着阿星哥是有原因的——要不是阿星哥,她应该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沦为应召女郎了。 因为好赌的父亲欠了地下钱庄好几百万,还不了钱人家要追杀父亲,成天堵在家门口要账,最后将她押了去抵账。 “还不了钱就给老子下海,卖到还清为止。” 钱庄老大涉及黄赌毒,没一样不是他的专长—— “yz女、美容院、按摩店,你看好选哪一样!” 就在这时候,阿星哥出现了—— “哎哟,你瞎了你的钛合金眼啦,这么好的货色你叫人家去那种地方工作?糟蹋!真是太糟蹋了!”阿星哥貌似一点都不怕那钱庄老大。 原来阿星哥是个喜欢同性的人,业界都知道的,刚好他又是钱庄老大的老相好,两人是有交情的。原来,这钱庄老大不是个好东西啊,男女通吃的。 阿菲后来才知道,原来阿星和许多有特殊嗜好的“能人”都有过交情。 “交给我吧,这孩子不是挣这点小钱的命!” 于是,阿星哥因为“惜才如命”,而将阿菲带进了娱乐圈,参加选秀,结果一炮而红。 当然阿星哥是不忘先开出条件的,商人嘛,一切以赚钱为主,不但是赚钱,而且是细水长流赚大钱。 条件就是—— 无条件接受经纪人阿星的工作安排,约期五年,除了本金利息需要清偿之外,合约未满之前不得离开阿星哥。 …… “嗯……啊……啊……“ 天啦!楼上又开始了…… 在冥想中逐渐昏睡的阿菲,让一连串的粗喘呻吟声给吵醒了。 瞄一眼时钟,清晨五点——还真不是普通准时哦! “啊……啊……” “别在鬼叫鬼叫了!”阿菲气得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 天晓得阿菲费了多大的心劲儿才克制住跑到楼上去骂人的冲动。 虽说一楼有两户,但她可不怕自己会骂错人,因为她已经知道那只“夜夜狂欢”的男人的真实面目了。 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就是那个臭男人! 有能力在这里购置高级房产的人,非富即贵,皆有相当可观的经济能力。 当然,虽说住进此屋绝对有足够的依据作为评判身价的标准,但也有例外和遗憾的时候。 就像那个臭男人! 那个臭男人简直就是专门破坏一锅好粥里头的那一颗老鼠屎。 老鼠屎至今人身份不明,但绝对实用的名称有三:小白脸、吃软饭、牛l。 总之是被女人包养的那种人就对了。 为什么阿菲会如此肯定地认为呢? 原因也有三个—— 一、阿菲住十楼,而住十一楼的那两户凑巧是在同一天搬进来的,所以当天特别吵,她印象深刻。 二、住进十一楼b座的是一对无论相貌、穿着、举止都属于“忠厚老实”型的夫妇。老公土根性十足的外表,就像从内地来的、带点土味的成功实业家,而他那位小家碧玉气质的老婆,更是显得内向拘谨。 这样一对夫妇又怎会摇身一变成了豪放男和放荡女呢?不可能嘛! 三住在十一楼a座的那个独居男子,光是他那副德行,简直只差没有在额头上刺上“z马”二字了!不是他还会是谁? 为什么阿菲要这要肯定他的德行呢? 这天中午,从十一楼下来的电梯在十楼停住了,待门一打开,阿菲边心底直发牢骚地步入电梯。 真倒霉!又遇上他了。 男人的眸子在一抹淡淡地笑意浮现后,似乎更添了光芒—— “你好。”他冲阿菲打招呼。 阿菲不理会他,连一声都不吭。有必要?我有必要对任何想我打招呼的人都点头微笑吗?那天下认识我的人就太多了,我还不得累死!更何况,是这个臭男人! 她在心里骂道—— “别以为装出一副有礼貌的样子,就能掩饰你s欲熏心的本性!” 此话怎讲? 那是不久之前,也是同一部电梯,阿菲亲眼目睹了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刺刺地枕在该男子的臂弯里,两人亲密得很,完全不因她这个外人的存在而有所收敛。 “我看你住在这儿也好……”女人晃了晃手,十个手指有七、八指都戴有钻戒,尤其是其中一颗蓝宝石,好大啊,把人的眼睛都快闪瞎了。 “我得把你藏好,免得被那死没良心的男人发现,那我就前功尽弃了。”女人甜腻腻地说。 电梯内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酒味,显然这一男一女正处于微醺状态。 “留点口德吧,别忘了,你所说的那个死没良心的,好歹也曾经是你的枕边人哈……”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 “哼,谁理他!”女人不满地咕哝道:“我现在有你就够了!” “你就会给我找麻烦——”男人有些不满的样子。 “可是……”女人凑近男人的耳边嘀嘀咕咕的。 男人听完有些不高兴了,说到:“别说了,你真的很烦——昨晚被你闹得一夜都没睡,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 “好嘛,好嘛,人家都听你的啦,你就快开个数目吧……” 阿菲在底楼灯一亮,旋即快速步出电梯,男女的对话她刚好也只听到这里。 不过,这已经够了。 这就是阿菲开始遭受夜晚骚扰的头一天。 “昨晚被你闹了一夜没睡”这句话就是明证了吧! 原来是他!她晚上听见的呻吟声就是他的杰作! 好好好恶心,好低级啊! 这男人看来最多也不到三十岁,居然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搞在一起,住女人的房子,女人还叫他开个数目—— 天啦!无耻!太无耻了! 阿菲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没想到就和那对含笑的黑眼睛碰了个正着!t 她不爽地别过了脸。 无论她再怎么鄙视他,看不起他,她都必须承认,她确实是帅得一塌糊涂。 就她的目测估计,他起码一八0以上,个子高不稀奇,最重要的是身材的比例——他双腿修长,肩膀的宽厚、体格之强健,以z马而言,绝对是极品。 那么,再加上他那很神气的浓眉底下,不时散发出高压的黑眸,还有那俊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嘴唇……不如这么说好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足以令富婆为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祸害。 哎,看你好手好脚、人模人样的,为什么偏偏要自甘堕落呢?堂堂男子汉却靠女人养着,像话吗? …… 电梯一抵达地下停车场,他很有风度地礼让她先行,她却连声谢谢都懒得说,径自大踏步走向自己的汽车而去。 这样的男人,她才懒得看他一眼呢?不屑一顾!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并且是男人! 就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每天为了生存,尚且还摸爬打滚于红尘中,一分一毫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吹牛的话,有多少富豪曾开出价码想要包养她,她全然不屑一顾! 我有手有脚,干嘛要靠男人?我拍广告,我参加各种活动,我挣我自己心安理得的钱! 上次阿星哥在游艇上给她介绍了个阔佬,开出了“一夜一百万”的价格,都被她一口回绝了,气得阿星哥直骂人……后来好说歹说被哄着去陪了那阔佬吃了顿饭,喝了台酒,就得了报酬四十万…… 不过,席间还是被那个厌恶的阔佬卡了油。 想想就烦!烦烦烦! 十一楼的车位离她的不远,光是a座就占了三个车位,一部宾士,一部保时捷,另一个车位是空的。 有了两部高级车还嫌不够吗?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他到底想开几部车啊?真是这么喜欢标新立异的话,不会买辆大客车来填满那空位? 她在心里愤愤不平地骂道:是啊,反正花别人的钱你又不痛不痒,几十万的车位一口气就买三个。干嘛?你以为你家开停车场啊! 看着那部既招摇又嚣张的红色保时捷飞驰而去,她莫名地愈加火气大。 …… 烦啦! 真的很烦!尤其一想到后天,戚小篱就烦,心里就想搁了一个沉重的大石头一样。她漫无目的地飘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无声无息地,像个鬼魂。 困在家里,郁闷又寂寞,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原以为上街走走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更烦。她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孤魂野鬼,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大限将近,后天——到了后天,她便正式出卖自己的初约权了。被拍卖后,她就会被那人带走,然后陪吃饭、陪应酬二十四小时。期间会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呢?她不知道! 尤其是想到王董那满口恶心榴莲的味道—— “滚开!别碰我!” 冷不防的冲口而出,连她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 这女人在鬼叫什么呀! 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的好奇的眼光,教她尴尬得脸都红了,心虚地垂下了头,快步离开。虽然她带着墨镜和大口罩,貌似还是有人认出了她…… “那不是九玫吗?” “对,身材像极了。” “一定是她,我在电视广告里看过她,身材好极了!” …… 尽管她大踏步地往前走,还是有人脚跟脚地追上来。于是,她开始兜着圈子飞奔起来…… 第103姓龙的男人 此时的阿菲也一样烦,一样瞅着空儿在外面瞎逛,一样被所谓的粉丝追着看稀奇看热闹。哎,这还不算名人呢,怎么就有了粉丝呢? 也是醉了! 她在烦什么呢? 因为她对好朋友戚小篱撒了谎。 其实她本应该老老实实告诉戚小篱“初约权”的本质是什么的,可是她却跟着阿星哥一道昧着良心撒谎,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阿星哥的忠诚! 可是,这样的话,她又背叛和好朋友戚小篱!她这样做不是同阿星哥一道将小篱往火坑里推吗?小篱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友善又正直…… 还记得那次她同小篱一道逛街,一个扒手拉开了她的挎包偷钱,小篱看到了,毫不犹豫地大声呵斥小偷。小偷没有得逞,恼羞成怒,伸手就给了小篱一耳光,当时吓得她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小篱可一点都不怕,她猛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剪刀来,对着小偷的眼睛就刺过去,吓得小偷抱头鼠窜。 哎,这样仗义的朋友,她怎么忍心将她往火坑里推呢? 可是,不这样做,她又能怎么办?小篱不出卖初约权,又怎么过得了阿星哥那一关呢? 好不容易甩掉了追踪者,就在重新抬起头的瞬间,阿菲愣住了—— 这不是楼上住的那个臭男人吗? 阿菲飞快地闪入旁边的一根大梁柱后。 而此刻,与臭男人同行的,毫不意外的正是他那钻石干妈。 阿菲两手扶着梁柱,慢慢地、偷偷地探出一只眼睛—— 进去了,他们进去了! 她就知道,不愧是臭男人中的臭男人,大白天就和干妈到饭店开房间。 金豪大饭店! 除了“仙乐”酒店,就数它最豪华了! 卧槽,这人真是太教人唾弃了——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来开房间,他不觉得羞耻吗?瞧他那副轻松自若的样子,大方稳健的步伐,仿佛当这样的事是和白开水,毫不在乎。 哼哼,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的,这下被她逮住了吧! …… “小姐,请问是一位吗?” 阿菲心不在焉地瞄向跟她问话的女人——这女人干嘛没事把自己弄得像餐厅领班似的?打着领带、黑色的西装裤…… 待到看清楚后,阿菲猛然一震—— 不……不会吧?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尾随这臭男人走进了饭店。 人家根本就没开房间,而是到了饭店里的西餐厅! “小姐,请问……” “是,是一位。”阿菲连忙说。 糟了,臭男人已经定位了…… 等他一坐下,正好面朝她这边。 等不及领班带位,阿菲已经心虚地溜进离自己最近,且背对着他的位置。 真要命啊,她怎么会糊里糊涂地就跟着他们走了进来呢? 随便点了杯柠檬汁,打发侍者离开后,她的一对眼睛又不安分地转动了起来——微微侧过头,故作若无其事的将眼角余光送往后面——咦?挺热闹的,除了原本的臭男人和钻石干妈,一下子又多出几个人来。 约五六个吧——阿菲从这个角度无法看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正低声交谈着—— 有男有女,男的西装笔挺,女的衣着考究,这样的组合感觉不像是友人间的闲聊,倒像是谈生意或是开会之类的场合。 钻石干妈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连约人谈生意也不忘把小白脸带在身边。 或者现在的上流社交圈流行包养年轻俊男这一套? 阿菲将吸管含入口中,默默饮着透凉的柠檬汁,心里仿佛有些失望了……失望什么呢?这种莫名的惆怅来呢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安于女人供养?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她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个扬发的动作,阿菲发现在她前方的玻璃竟然有映像—— 那面洁净的玻璃正好将坐在斜后方的臭男人映像表露无遗。 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顿时,阿菲体内的每一根做贼心虚的神经开始拉紧。 她能从玻璃中看见他,那他会不会…… 阿菲心里一慌,拉住了正巧经过的服务生。 “抱歉……能不能给我一份报纸?”她小声地问:“或者杂志什么的?” 闲来无事,这时候不正是阅读报纸杂志的时间。 开玩笑,这时候的她哪里有心情看书看报?当然是拿来遮脸。 她遮脸干嘛? 天晓得,连她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明明就戴了个大墨镜,喝饮料的时候才将口罩摘了,还用得着报纸遮吗?可是,可是,不是还露了半张脸在外吗? 玻璃映像虽然有些模糊,但仍能看见他因进行交谈而忽开忽闭的嘴形——有时,那双薄唇会在闭上的时候抿一下,微微拉开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很迷人呢。 卧槽,连阿菲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迷人?你昏头啦!你犯花痴了啊! 阿菲在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见到美男就丢了魂!是不是以后炒股赚了大钱也把他包过来呢? 不过,随着观察的深入,一个越来越疑惑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奇怪,你干妈跟人谈生意轮到你发言了吗?你不是应该像个白痴在一边乖乖坐着就好吗?瞧你口沫横飞的样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主角啊! 真是自以为是啊! 阿菲命令自己不许乱瞟,只许盯着含在口里的吸管……不过,此刻摘掉墨镜的她这模样真像斗鸡……哈哈,为了管好自己的眼睛,也别无他法了。 哪有人看报会将整页报纸贴在脸上的? 此时她观察的那人有些觉得好笑了。 是的,说得一点没错,他,这时也在暗地里观察她——这不是楼下那美人儿吗?她这是在发什么神经呢?不过,她发神经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很吸引人…… 他暗地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技巧地将视线在交谈中几度拉长了距离。他的眼睛聚焦点落在那位傻乎乎的做作的女邻居身上。 她一个人?或者在等人? 等什么人呢?男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有些好奇了——他倒想看看自己那位总是把眼睛望向天上、头高高昂起的漂亮女邻居,究竟会和怎样的男人交往。 那位冷艳的女邻居虽然不友善,但是的确很可爱。 三小时过去了。 有人正准备离开。 阿菲又神经质地低下了头,整张脸几乎陷阱了报纸里。 她以眼角的余光目送臭男人一行人步出了西餐厅。 忽然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她居然在这里枯坐了三个小时。 那只臭男人与她何干?她不止是跟踪他进了西餐厅,而且陪着他一坐就是三小时!我的天,看来她离神志不清已经不远了! 一定是每天晚上楼上搞出的声响将她刺激到了,一定是这样的! “刚才那位姓龙的先生已经替你买单了。” 阿菲正准备付账,听到服务生这样说,她当场就瞠目结舌了。 服务生一面向她解释,一面指着臭男人他们刚才所坐的位置,以证实自己不是开玩笑。 “龙”还是“罗”? 龙! 原来他姓龙。 他何时发现她的? 亏她还遮脸遮了半天,真像个傻子! 阿菲懊恼不已,不知是为了被人揭穿的狼狈,还是位自己的可笑举动而懊恼。 但这份懊恼很快就演变成个恼羞成怒—— “臭男人,谁要你替我付钱啊?我又不认识你!莫名其妙!” 阿菲忘了最莫名其妙的人其实是自己。 阿菲一边发着牢骚,一面快速穿过华丽的大厅,走出了饭店。她要追上他,然后将喝咖啡的钱扔在他的脸上。 卧槽,没有发现臭男人那伙人的踪迹。 我晕,改天找个时间,她一定要把钱拿去还给他。是不是每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都负责买单?嘿,装阔给谁看啊! 走到门口,忽然有两个孩子冒冒失失地冲了出来,像是在嬉戏,却没料到一头撞向了刚到门口的阿玫—— “啊!”阿菲一惊,鞋跟在失去控制下打滑了—— “小心!”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原以为自己这回出丑出定了……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摔跤。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的脑袋快糊涂了。 原来有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搂住了,还有一副宽厚温暖的胸膛……对了,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阿菲不可置信地呆愣着一张傻瓜似的脸,向上望去,只见一张刻画得十分完美的男性脸孔正含笑地俯视着她。 臭……臭男人! 她差点就叫出声来。 幸好她没有叫出声来! 此刻的阿菲像看到鬼似的,飞快地弹开一大步——她的脸都红了,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连声谢谢也不说? 姓龙的将脑袋微偏,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那孩子吓着你了吗?你的脸色可不太好。”他低沉儿带着磁性的声音里有一丝戏谑。 她这才想起,刚才走得急,连墨镜和口罩都忘了戴上了。 她是吓着了没错,不过不是因为那孩子,而是被他吓着了。 阿菲囧得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立在原地,视线僵直,像极了傻瓜。 “你在这里等人吗?”他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他似乎很习惯这么笑。 除了愣愣地看着他,她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天啦,为什么会这样了? 姓龙的勾起的嘴角渐收,眉心正在聚拢之中——她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太遗憾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女人啊! 如果他想泡她,还得先去学习哑语,太麻烦了,完全不符合他的经济效益。 “怎么了?还不走?” 钻石干妈催促地拉了拉他,连看阿菲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他抛给阿菲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转身走人。 走了……他走了……她是不是忘了什么?猛地一震,阿菲这是才如梦初醒。 第104章 找他帮忙 她迅速地从皮夹里抽出了两张百元的港币——一杯柠檬汁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吧?剩下的就当是小费吧,以示表达他刚才伸手接她一把的谢意! 她飞步追上前,抓过他的手,将两张钞票塞进了他的手中,然后拔腿就跑。 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姓龙的望了望手中的钞票,又望着已经跑远的阿菲的背影,感觉哭笑不得。 这别扭的小妞!这莫名其妙的小妞! …… 黑色大房车就从阿菲面前呼啸而过。 有司机驾车——应该是钻石干妈的司机吧!他们接下来不知要去哪里?阿菲拉长了脖子望着几乎就快看不见的车尾巴。 怪了,人家去哪里关你啥事? 阿菲摇摇头,暗地里骂着自己。 看来阿星哥劝她找个干爹是对的!瞧瞧臭男人就好,穿着气派,要房子有房子,要车子就有车子……只要在那啥上多卖点命,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 嗯嗯,臭男人就是个好榜样,她应该多学学他,一定要下定决心做个有“钱途”的拜金女。 噢,不行!不行!她旋即又猛摇头否定。 她没办法,她做不到! “无耻”这门学问可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 臭男人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她真该向臭男人好好讨教才是。 或许我们都是同门中人呢! “一踏进娱乐圈,你就不要想着守身如玉!说白了,j女是那啥,明星也是那啥!只不过j女见一个那啥一个,只要有钱就行;而明星是选择性地那啥,那啥一次便可荣华富贵好几年,或者一身!” 阿星哥说得似乎很在理啊,从前她对阿星哥的这番定论表示不屑,现在她开始信了! 可是,这办法行得通吗? 管他行不行得通,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时间让她考虑! 总是要试一试的……总是要的…… 她一定要去试一试! 阿菲吓得脸色发白,愣愣地望着正亮着的电梯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回到了住所,她甚至踏进了电梯,按了十一楼…… 阿菲的腿在发抖,心在狂跳……电梯门大开,她却举步维艰。 真不知是巧合还是走运,他和那个钻石干妈刚好就出现在门口,似乎站在门口讨论了一会话,正准备开门进屋。 “我……我是不是按错楼层了……”阿菲有些惊慌地说。 姓龙的两手抱胸,一脸纳闷地打量她。 “是了,你应该去十楼。” 姓龙的不知道,并不是阿菲按错了楼层,而是她反反复复在这座电梯里乘坐了十多趟了。 “哦……”她涨红了脸,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买我的一个朋友吧……仙乐大酒店,后天……夜总会……”她终于开口了,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盛满了焦虑、难堪、窘迫。 说完这些,她一头钻进了电梯里,随即两片电梯门缓缓闭上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哟? 他纳闷地看了看他身边的“钻石干妈”,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都说出口了,那就有始有终吧,反正这臭男人坐得起房车,应该不吝啬那几十万吧! 阿菲双手紧捏成团,又将电梯瞬间按开,红着脸再说了一次:“买我的朋友吧,她叫九玫,只需要五十万一次!” 为了好朋友戚小篱,她将脸面豁出去了。 她实在是想得太天真了,她以为只要谁肯出五十万,那个王董就会放开戚小篱!只要戚小篱度过了那一关,她再想法求求臭男人放过她。 她对臭男人有信心,她认为她有能力对付臭男人! 话一说完,她这才按了去一楼的按钮。 这妞这话……这妞敢情是只那啥啊?! 姓龙的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她还让我去买她的那位朋友,那位叫九玫的朋友!这脑袋大的…… 他不禁哑然失笑。 …… “我家楼上的那个臭男人请你去他那里一趟。”阿菲喜滋滋地跑来向戚小篱转达着这一讯息。 戚小篱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探究:“你怎么和他……我……怎么回事?” “哎……说来话长……”阿菲顿时就有些窘迫了。 “可是,我马上就要去公司了,阿星个让准备准备,才刚还打电话催呢。那么,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再去找你。”戚小篱说着,又有些疑惑地问到:“你究竟和楼上的搞什么鬼呢?不管你搞什么,你得提防那个臭男人才是!莫非……莫非,你也想包了他?” “我……”阿菲的脸一下子红了。 真是见鬼了,明明是自己想让他来买戚小篱,现在却成了我想包他……这都搞成什么了!阿菲觉得自己真是太荒唐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戚小篱的问话了。 “好了,好了,谁知道你得脑子成天都想着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情呢?就这样吧,我没时间与你啰嗦了,回头再聊,我走了。” 傻子一样的女子! 话虽然这样说,但谁说傻子就没有好运气呢? 别看阿菲成天没心眼的样子,但好运一直都围绕着她,虽然她炒股总是亏钱,虽然她总是磕磕碰碰,但她却是从没缺过钱用,总是在关键时刻便有贵人出现相助。 没法,戚小篱急着走了,阿菲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又赶着去了十一楼。 哇晒!真不愧是吃软饭的! 看来这一屋子的豪华装潢,全是这臭男人夜夜“卖力”所换得的成果。 此刻,这个臭男人就坐在她正对面,以毫不客气的眼光打量着她。 “我姓龙,叫龙翼飞。” 龙翼飞点燃一根烟抽着,静静地凝视着这仿佛在瞬间变成木头的女人。 “怎么不说话了?”他忍不住揶揄:“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 “我……”她一抬头,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他浅浅勾起的唇瓣,飘出一团浓浓的白烟,烟雾覆上了那双半眯的眼眸,再加上那戏谑的笑容,吊儿郎当的神情,竟是那样该死的迷人! “你一向都以这样特别的方式跟人打招呼吗?”他问,一抹微笑加深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不是的,我……我是……”真恨自己这张嘴巴!出了结巴,它就不能突出几个像样的字吗? “先深呼吸,再放松……这会有助你发言的顺畅。”他调侃地说到。 轮得到你这个吃软饭的人来耻笑我吗?她很恼火。 “你够了!” 一吼完,阿菲立刻就后悔了。 现在她是有求于人,就算不低声下气,起码也该谦虚恭敬。 “九妹……” “不是,是九玫。我是九玫的好朋友,我叫阿菲——”她说:“我说——我在**娱乐公司做艺员,你没听说过么?” “那又怎样?”龙翼飞不过才回国不久,而且到香城也不过才两个星期,哪里熟悉什么香城的风月文化? “你不是说你在仙乐大酒店上班吗?”他问,这酒店好是好,就是名字太俗气了。 天啦,我什么时候说过在仙乐大酒店上班了?我晕,这人故意的啊! 她将脸一沉,她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他根本是蓄意羞辱,他就是把她当做了一个酒家女! 可是,就算我是一个那啥,那你是什么,也不去照照镜子,什么德行,你不也是被人包养了的么?算来算去,咱们是同门中人,而且我好歹还是个明星,你是什么?你算哪门子富豪?跟我装神! 谁怕谁! 你不是说我在仙乐大酒店上班吗?我就“承认”我在那里上班吧,而且还是夜总会!怎么样?是不是现在与你是同门中人了? 嘿嘿…… 她冷笑一声,说到:“流行一点叫公关,落伍一点就叫舞女、酒家女,随便你爱挑哪一种身份都行。” 她没好气地说:“我在仙乐夜总会的花名就叫‘玫瑰’,龙先生,这样清楚了吧?”她开始睁起眼睛乱说话了。 龙翼飞听了着实一愣——她竟然是个风尘女子? 不像,她真的不像!在她身上完全嗅不到一丝烟花味儿,只有清新怡人的淡淡幽香。 龙翼飞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深深的遗憾—— 不像啊! 太不像了! 她为何堕落风尘?难道是爱莫虚荣?还是…… “怪不得叫我买你的那位叫九玫的朋友。”他呲之以鼻地讥讽道:“你们很缺钱?” “原因不在这里……”知道他开始信了,她决定将这出戏演下去。 “说的也是……”他抢下她的话:“怪不得住得起这壮大厦……应该早已赚了不少钱吧?” 他嘲讽的语气让她听了很不舒服。 “这些都是公司出钱租的,不是我们自己买的。” “多赚几次就有了,你,绝对买得起!”他开始冷笑:“不过,我怀疑,跟你那朋友上一次就得花五十万,你们的身子该不是镀了金的吧?” 她的脸一红,觉得很是难堪,但难堪旋即便化成了漫天的怒气。 “对,我们是镀金咋的?那你呢?我看你也不差,是不是那里镶了颗钻石啊?” 这么人到底在说什么? 龙翼飞以为她是气得语无伦次了,并没放在心上,而是冷着脸继续嘲讽道:“还是香城的经济奇迹地反应在了那种行情之上?” 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种”二字她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不是j女!你少把我跟那些女人混为一谈!” 由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的举动,就不难看出她有多激动了。 “玫瑰小姐,我想问你,你叫一个男人用五十万买下你的朋友,是准备盖着被子聊天吗?”他反唇相讥。 她先是一愣,接着咿咿呀呀了半天,就是答不出来。 他冷言笑道:“当然不是,从事那啥交易的女人就叫j女,我想我并没有侮辱了你。” 她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激动的坏了事,“我话还没说完,我是……” “不必说了!”他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捻灭了香烟,其力道之大,像是烟灰缸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我不是你交易的对象,你找错人了。” 第105章 继续忽悠 他愤怒是因为自己看走眼了吗?看来人不可貌相这话果真不假。 “我找错了人?你付不出五十万吗?”她脑筋还是没转过弯来:“怎么会呢?我感觉的出来,五十万对你而言应该不是问题,你一定可以拿出来的。” 阿菲这人就是少根筋,无端端找个帅哥来买她的朋友就已经很不靠谱了,现在还搬起歪理来企图说服,简直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可是,她常常就是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人。 她的歪理就是——既然他有本事从女人身上捞来房子、车子,怎么可能捞不到票子呢? 瞧瞧,她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别人捞上房子、车子和票子管你什么事啊?你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人,凭什么要人家为你朋友的自由买单? 呵呵,这样极品的女人,极品的思想,也只有阿菲这样的二百五做得出来! “你感觉?原来你已经观察了我好一阵子啊?”他嫌恶地不住摇头:“你这种女人真是恶心!”他已经不想深究自己心底那道失落从何而来。 她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清纯,那样不通事务,原来都是装的啊,她私底下竟然在评估我的身价!他这样想的。 阿菲一愣—— 他说她恶心? 他说她恶心? 她的气不打一处来—— “喂!我没说你变态加下流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恶人先告状!” 这口气她要咽得下就是乌龟王八蛋! “你……你别当留下的人都是聋子!声音那么大,你一点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吗?你家没窗户啊?关上会死人啊!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她冲着他吼道。 “你现在是买卖不成耍无赖啊?”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还曾经对这脸皮厚过城墙的女人大感兴趣?并且准备答应帮她……看来,她的那个好朋友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一句恶心就能把你气得神志不清,那我告诉你……你是我见过的最矫揉造作,最虚有其表的女人。”他恨恨地说。 我什么时候矫揉造作了?我又什么时候虚有其表了?他——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刮别人的胡子之前先把自己的胡子刮干净!” 她这下可是气到连自己打过的广告中的广告词都用上了—— “你这个臭男人!你也高尚不到哪去,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在她认为,谁都可以批评她,就他不行! “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就表里一致了吗?看看你什么德行——”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一只手,翻来覆去地看,口里不停地念叨:“手吧,看看,好好的,与别人的都没两样,既没有畸形,也没有残缺,一只手五个手指头哈——” 她又用指尖隔着外衣,重重地戳着他的胸膛,嚷道—— “瞧,肌肉硬得像石头,身体强健,没病没痛的,看起来比一般人还健壮……你从头到尾完好无损,随你高兴用那一部分来挣钱都行,你却偏偏要用下半身,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龙翼飞被她在这么莫名其妙的训了一群,不禁呆住了—— 什么下半身?什么精尽人亡?这个明显已经呈竭斯底里状的女人到底在说啥? 她像是意犹未尽,又像是骂上了瘾,反正就是继续再接再厉地嚷嚷—— “别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像靠那张脸吃饭,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再怎么耐干,再怎么勇猛,也是有限,岁月不饶人!你以为你自己到了四十岁的时候还能像战斗机?还能像现在这样战斗力十足吗?做人眼光要放远一点,别这么短视加近视,拜托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他并不明白她的胡言乱语所指为何,但此刻有件事他可就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 这女人疯了! “是不是五十万没到手对你刺激太大了?”他已经气到不行了,对着她大吼,同时双上搭上她的肩膀,一翻转便将她推向大门。 “装疯卖傻这一套对我不管用,别被费力气了!” 他要赶她走?! 这怎么成! 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啊! “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看着大门在即,她只好频频挣扎。 她可不想前功尽弃,反正自己今天这脸也丢够了,不成功实在对不起自己这番发神经! “你回你家慢慢说去。”他从她后领一揪,像在捉小猫一样将她拎起。 “不!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的朋友了……你……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嘛?”她忍无可忍地尖叫,头一缩,从他的腋下又钻进了屋里。 他气急败坏地又追了过来。 “好汉,饶命!”她双手合十,做作揖状——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算我多嘴!刚才那些不中听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时候了还逞强干什么?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就看在我们……我们是同行的份上,求求你帮我这一次,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等我以后发了财,有了钱,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她苦苦哀求到。 同行?! 龙翼飞的眼睛珠子都瞪大了! “谁跟你同行?!” 这女人肯定有精神分裂症! 他气得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哎,你就承认吧!我全都知道了。” 她觉得,从他极力掩饰的情形来看,总算这臭男人还有点羞耻心。 “你到底知道什么?”他气冲冲地朝着她吼。 哎……可怜!这么不光彩的底子给人掀了,确实是一件难堪的事啊!她想。 “好吧,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哦……我知道你是午夜牛郎。” “什么?”龙翼飞瞬间放大了十倍的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嗯嗯……难道是我搞错了吗?” “废话!”他为之气结。 “那就是小白脸罗……”她突然闭嘴,“小白脸”太难听了,她应该说得再婉转些。 “抱歉,抱歉,一时口误……情夫,情夫这二字你就比较能接受了吧!” “我……你……”龙翼飞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脸都绿了—— 她怔怔地望着恼火不已的他,顿时有些心软了。 “你为何这么激动……啊……我懂,我懂,我想我知道了。” 她这回又知道了什么鬼东西了!这人啊,智商真是着急啊! 可是她还是继续再说:“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她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哀怨目光凝视着他,叹了口气:“哎——” 可见事实无奈啊,人活着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容易!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叫他为臭男人了,向她坎坷的命运,似乎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阿菲突然觉得他很有亲切感了。 当然,以上想法纯属她的个人的一厢情愿。 “你是不是同我一样,从小就要帮着家人还钱?你家里人欠了人家多少钱?还要多久才还的清啊?”她眨眨眼,满是同情地问到。 龙翼飞真不知自己是该发怒还是该狂笑——这女人真是病得不轻啊! “我已经还了两年了,基本上算是还清了吧……可是,这却都是欠了阿星哥的人情,我还欠他三年的合同债……哎,不得不听他安排啊!”她叹了口气,倒是先说起自己的事来—— “我这样的遭遇也不算最惨啦,最惨的是我的那位朋友,据我所知,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被她养父母从垃圾堆旁捡来的……她本来有一副非常好的嗓子,却不知为什么不能唱歌,一个人四处流浪,为了生存只能跟着阿星哥……” 她肩膀一垂,放任颓丧的身子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我知道这么做是很莽撞的,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她摇头,无可奈何的眼里充满了无助。 她这话题倒好像立刻转移了龙翼飞的大部分注意力,他有些怀疑地问到:“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那位朋友还是楚女?” “嗯。”阿菲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不会也是吧?”他又问。 她有些疲乏地点了点头。 在风尘中打滚了三年,还能保持完璧之身?龙翼飞实在怀疑她的说法。 “该不是假的吧?” “什么假的?” “那个……” “真的啦!”他还没说完就被她给吼了回去。 “假的就没人稀罕了!喂,你这人真不讲义气,既然我们的身世都一样悲惨,羞辱我,你于心何忍?” 谁跟你一样身世悲惨啊!龙翼飞在心里嘀咕。 “你说说看,到底有多悲惨?”他问。 算了,她羞辱他的事先搁一边吧!他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不是因为知道了她还是个楚女,而是了解她并非他之前所想象的爱慕虚荣。 自甘堕落不可原谅,但若是环境所迫那就完全不同了。她有苦衷,他愿意倾听。 “我从小出生在富裕家庭,我父母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待我如同珍宝……”她说到:“那年父亲经商失败,迷上了赌博,弄得家里债台高筑……我母亲受不了天天被人逼债的恐惧,突发脑溢血去世了……父亲为了翻本,跑去地下钱庄借了一笔钱,结果全部在赌场上输了,一病不起……” 往事不堪回首啊!只有往自己的身世上加入更多的悲剧色彩才能彻底打动眼前人! 以至于她自己都开始佩服戚自己的编剧能了了——这故事编得真是太精彩了,为什么我不去写小说呢? 为了让故事听起来更具有真实性,阿菲还得继续添油加醋地忽悠下去—— “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我理所当然成了钱庄的逼债对象……两年前,我被阿星哥救了,然后与他签订了五年的‘卖身’协议,他替我还了债,我却从此背上了五年的还债合同……” 她就这么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艺员、是明星、还是即将沦为“高级j”,反正此刻的她是位真真正正的出色演员! 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横竖我都说过,我是风尘女了,在仙乐夜总会上班!总之我就快要逼良为娼了! “当时父亲欠下好几百万啊,杀了我我也还不出来……”仿佛是“重提伤心往事”,阿菲无法不流泪。 第106章 这就是朋友 “你还真是命运坎坷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她并肩而坐的龙翼飞同情地做出了结论。 “是啊,你才知道……”她哽咽声中带着浓浓的鼻腔,“所以你说我是j女我很生气……我才不是……我……我郑重警告你,我……我跟那些为了追求物质享受而出卖身体的女人不一样,你……你最好给我搞清楚……” 搞没搞清楚?j女可是你自己给自己定的身份?然后你又强力否定,你究竟要干哪样? 阿菲就是这样一个人,常常把自己搞得很糊涂,很纠结。 “算我错了,对不起。”他一手横过她的肩膀,用力搂了一下,“乖,不哭了。” 他将整盒面纸递到她面前。 “我哭是因为触景生情。”她一连抽了三、四张面纸,就往哭花的脸孔乱擦一气,“我跟你说……” 她不太淑女地再用力捏鼻涕……看来哭得投入也能达到忘我的境界,她完全忘了自己的美丽形象了。 “我父母很疼我的,最让我伤心的不是那些债务,而是……” 她又哭了—— “我的妈妈走得那么突然,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说到这,她干脆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一手捏着皱巴巴的面纸团,一手揪着他的外衣一角。 她是真的想起了她早逝的妈妈,若是妈妈还在的话,她怎会命运如此凄惨?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啊! 她依偎进他的胸膛,他将她抱得更紧实些……没想到,真实的她哭起来还真是可爱。 他的肩膀好宽大,他的胸膛好坚实……要是真有那么一个男人,这样一副肩膀让自己终生可靠,那该多好啊!可惜他不是那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他是一个…… 哎,真的可惜了! 不过,暂时靠靠也好……她是真的有些迷糊了,她太依恋这样一副肩膀了。 “我甚至都来不及见我妈妈最后一面,她就……” 她忽然打住,回过神来,怪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 又不是没骨头,干嘛老靠着人家呢! “抱歉,我只顾着说我自己的事了,忘了你的存在,你呢?”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问到。 “我?”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点点头:“说说看,看你的身世有没有比我更坎坷?” 连坎坷也要比较? 他有点想笑。 “不如先说说看我该如何帮你比较实际吧!” 他实在无法同她去比坎坷,他也完全不明白她的脑子里有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 华灯初上,舞榭歌台,粉黛一室渲春色。 入夜后的仙乐夜总会表面上看来一如往常,然而,惯有的奢靡气味中,却不时飘散着一股荒诞的堕落欢乐。 倘若人权尊严不容侮蔑,那么女性的初约被视为一桩买卖,实在可谓是道德沦败。 但,这些所谓的道德约束仿佛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都是儿戏。 在这些人的晴色国度里,任何的荒诞行为貌似都不受道德约束。 戚小篱望着镜中那张清丽姣好的脸孔,脸孔虽美,五官却僵硬极了。 “哎哟,你是怎么了?”匆匆赶至化妆室的阿星,凑近戚小篱面前,夸张地叫道:“该不是撞邪了吧!眼睛瞪得这么大?” 戚小篱因阿星的突如其来的叫声,猛地一震—— “阿星哥,你想吓死我啊!”她开口抱怨到。 “阿星哥吓你一跳也好啊,要不你还回不了神呢!”正在刷睫毛的阿菲笑道。 阿星望着掩不住一脸颓废的戚小篱,他不是不明白戚小篱的心情,但现实如此,也没办法了。 “都这节骨眼上了,你还想不开?”他问。 戚小篱努了努小嘴,耸了耸肩,以肢体语言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船到桥头自然直,都豁出去啦,就别想那么多了!”阿星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确实在胡思乱想没错,但她的失魂落魄一大半来自悲观的预测——如果阿菲说的那个人不来可怎么办?如果王董成交了,接下来王董会怎样对我呢?吃饭?喝酒?应酬?或者……真如她们说的,男人都是心怀不轨的……如果王董一定要心怀不轨,我该怎么办? 反抗吗? 她想到了提包里藏着的那把小剪刀……似乎心里又稍稍安定了一点。 随即她又有了新的担心——万一他在酒水里下点什么东西,那么我的剪刀岂不是就派不上用场了? 天啦,越想心越乱…… 到底该怎么办啊?! 而此刻的阿菲一点也不比她镇定,甚至她比戚小篱还心思紊乱—— 万一那个龙翼飞甩她的死耗子怎么办?他会不会只是耍耍她罢了?他有可能不来…… 哎,早知道哦就该同他杀血立誓才是。 “妆画好了,快弄头发。”阿星催促着造型师:“快,没时间了。” 戚小篱今晚活像个女王似的,一身行头都有专业的造型师打点,随侍在一旁的助手小妹又是奉茶水,又是递毛巾的,琪琪看着就火大。 “我们今晚是来干嘛的?来扮白痴还是当傻瓜?”琪琪没好气地用力梳头,嘴里还在嘀咕:“既然今晚的客户全都是冲着小篱而来,我们杵在一旁干瞪眼岂不多余?” “怎么会?小篱只负责陪王董一人,今晚来的客户可都是香城富豪和名流,可有得我们忙了,哪里会是干瞪眼?” 邻座的阿菲一点也没觉察到琪琪的酸葡萄心理,还回答得一本正经的。 闻风而来的寻芳客虽多,但王董在日前的极力“运作”下,成了内定人选,掩饰实情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买家”来捧这群姑娘们的场。 当然,除非有人再喊出高价…… 不过,基本上不太可能,因为王董开出的表面明价已经是“一百万”了(五十万是实际的交情价),已经在行情之上了! 你以为你是佳铃吗?在香城,佳铃只有一个——她运气好,一出道就被大导演捧为女主角,而且她主演的这部片子居然获得了国际大奖,她的身价一夜暴增。当然,这样好运的女子全香城就这一个! 这些内幕,被蒙在鼓里的戚小篱怎么会知道呢? “说白了,都是出来‘m’的,我们又没比她差,干嘛挑人家的剩菜剩饭?”琪琪不高兴地扔开梳子,发出“嘭”地一声。 但有人比她更不高兴—— “什么叫‘出来m的’?你是在羞辱你自己还是在羞辱别人?”阿菲一向很懒得跟她计较,但也难免会有受不了她的时候。 “我哪里说错了?”琪琪哼了一声:“起码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有些人啊——早已堕落了却还要故作清高。” “你说谁!” 阿菲火大地站起身,并拍了一下化妆台,正在帮她梳头的造型师也因她的突然暴起而吓了一跳。 “用得着问吗?”琪琪冷哼。 “你就少说两句嘛!”其他姑娘见气氛不对,忙拉了一下琪琪。 “让她说!”阿菲铁青着脸:“别阻止她,就让她说!” “吵什么呢……” 就要走出化妆室的阿星不禁留步,摇了摇头,冲琪琪说到:“琪琪,你也算是做前辈的了,有点榜样好不好?别净嚷嚷的惹事端。” “我连说话都没自由啊!”琪琪很不服气地吼道。 “怎么没有?有话你就说,千万别忍着。”阿菲还是一肚子火气。 这个琪琪也真是的,出道好多年了,公司不是没捧过,反正怎么捧都捧不红,现在沦落为同新人一起搞应酬活动,心里不酸都难! 可是,平时要这样,阿菲就忍了;但今晚的阿菲情绪高度紧张,谁惹她都发火。 “好了,好了……”阿星将阿菲压回座位:“要吵留着以后慢慢去吵,现在没时间了。” 他又掉头对琪琪说:“你先跟我出来。” 看来不把这两人隔开是不行了。 琪琪心不甘情不愿地尾随阿星而去——想也知道,她免不了又会被阿星教训几句!哎,谁叫她就像个公司里甩不掉的拖油瓶呢?纯粹鸡肋一样的人物。 “我劝你还是歇下气来,趁着今晚的机会,好好去巴结一位有钱人,或者被人包养,或者干脆把人家的夫人撬了,当然你可能没这本事……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再出来抛头露面了,做你的阔太太多好啊!” 阿星哥果然免不了“挖苦”她一通。 这个阿星哥也是够损人的,完了还不忘丢上一句更刺骨的话:“我再给你指条明路——你干脆就留在仙乐夜总会工作算了,依照你现在的身份,大小也还是个明星,说不准你就是这里的红牌小姐呢!” 你可千万别小看仙乐夜总会的小姐,这里的红牌比电影明星还“傲”得起呢!阿星哥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般被阿星哥一番数落后,琪琪便不声张了,只是心里气罢了。 都是那个戚小篱害的! 不过气归气,一想到今晚之后,失去“贞操”的戚小篱也就和她们这帮“老人”一样了,再也没有“初约权”可炒了,她心里就又幸灾乐祸了——嘿嘿,装什么装,还真以为自己今晚成了公主招亲了! 一想到自视清高纯洁的戚小篱,就要被被王董那死肥猪拱了,琪琪心里可真是有说不出的痛快呢! 哈哈,好白菜就要被猪拱了! …… 点点闪烁的灯光冷不防地一灭。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立刻陷入一片漆黑——午夜十二点,不是灰姑娘的大限,而是一场奢华绝伦的晚宴即将开始。 霍地,一道明亮的光向上投射—— 当戚小篱的身影翩然出现于金色旋转楼梯时,全场鸦雀无声。 就在男士们惊艳的目光中,戚小篱轻盈如风吹落叶般地踏下了第一层阶梯。 第107章 有钱就是任性 此刻,肥胖身躯仿佛要被撑破那套可笑的黑色燕尾服的王董,笑得像傻瓜似的,正在楼梯的尽头等着迎接这位绝世美人。 燕尾服!这家伙该不是是来表演变魔术的吧?真是俗气得可以! 心跳越来越快了……糟糕,整座投射灯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光晕炫目,让她看不清人群里的脸孔。阿菲呢?阿菲在哪里?你委托的人在哪里啊? 她的视线范围最远只达到王董那排黄牙,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完了,她的腿开始抖了,她真的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那焦虑的双眼仍然不甘心地在人群里收索着…… 阿菲说的那位小白脸到底来不来啊? 快点来吧!我在这里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戚小篱顿时恨不得这些阶梯一辈子都走不完! 眼看再有十层阶梯她就要羊入虎口了——为什么他还没来?为什么还不来啊?难道连最后送我一程的机会都不给吗? …… “龙翼飞,你胆敢糊弄我……你等着吧,今夜过后,我一定会掐死你的!” 此刻的阿菲眼睛一会儿盯着金色楼梯的台阶紧张地数着,一会儿又扭着头看门口,两只手掰着指头数数—— 倒数第九层、第八层、第七层…… 可恶的家伙还不出现! 她简直快抓狂了! 这时,距离王董那只朝向戚小篱伸出的肥短五指越来越近,阿菲和戚小篱两人几乎都急得快要哭了。 龙翼飞,你再不来我就……我就……我就诅咒你吃饭的“家伙”永垂不朽! 第六层、第五层、第四层、第三层、第二…… 王董已经在她的面前了。 戚小篱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崩溃…… 王董将手伸向了她,准备牵起她那芊芊玉手。 …… 龙翼飞,你去死吧!下地狱去吧! 阿菲痛苦地闭上了眼…… “二百万!” 什么?! 全场人士为之惊愕—— 所有停留在戚小篱身上的视线纷纷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人群后缓步走来,态度从容而自信。 一眼即知的价值不菲的雾灰色西装,将他原本宽阔的肩膀,均匀而修长的双腿衬托得更加结实挺拔;他那深邃的双眸隐隐闪着光芒,随着那性感迷人的薄唇弧度渐渐展现,也带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气质。 五官俊美,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男人味—— 龙翼飞一出现,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尤其是在场的姐妹们,个个都像中了邪似的,眼睛都呆滞了……当然,这也包括戚小篱在内。 是他? 天啦,竟然是他! 龙翼飞! 我……天啦……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竟然会被他…… 无地自容啊! 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思考要不要自尊的时候了,戚小篱的脑中只有一个慨念——只要是他来了,其他的任何男人就别想拼钱了! 苍天有眼,这人还算讲义气守信用啊! 阿菲表面上虽然装镇定,其实心里早已兴奋的一塌糊涂——谢天谢地,他终于来了!他没有食言,并且他还带了巨款来帮我了!怎能不令人欣喜若狂? 当龙翼飞一个不经意的眼角余光,扫过阶梯上的戚小篱,让他顿时一愣。 她?! 居然是她?! 竟然是她?! 她不是已经在自己的安排下偷渡出爪哇哇啦国了吗?她不是一直高傲到不肯向金钱低头吗?为什么今晚却沦落到被出卖的地步? 哈哈——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原来离了我龙翼飞你就清高不起了了哇?! 龙翼飞心里又气又恨,同时又得意洋洋。 不过—— 她今晚真是美极了! 那娇美的脸蛋,纤柔的体态,他几乎能想象当自己一双大手触摸这身白皙光滑的肌肤时,将会产生多强烈的惊叹和满足…… “你刚才说什么?” 阿星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细声地向他求证:“您说……二百万?” 阿菲也在心里暗自焦虑了起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二百万呢!傻子才会真正出二百万买一个不出名的小明星的初约权! 开玩笑不要这么离谱好不好? 难道你将钻石干妈谋杀了么? “没错,就是两百万。”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他人质疑:“我以二百万买下这位玫瑰小姐的初约权。” 什么?玫瑰小姐? 阿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顿时,大厅陷入一片哗然,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了。 王董脸色大变,蹬着这半路杀出的陈咬金……不等阿星开口即发言:“小伙子,你迟了一步,九玫已经是我的了。” “这事不论先来后到,只要是今晚拍卖,看的就是出钱高低。”龙翼飞目光停在王董身上的目光,除了不以为然还多了一丝厌恶。 该死的老东西,你也不看看你这年纪,都能当上“玫瑰”小姐的爷爷了,还敢作非分之想。 一想到他那臃肿肥胖的躯体搂住戚小篱芊芊细腰的画面,他就瞬间莫名地恼火,大声说道:“你出一百万,我出二百万难道不行吗?” 他望向了阿星,他知道阿星是幕后的决策者,他从阿星的喜形于色的眼光里看出了自己肯定胜出一筹。 “这……哎哟,这可怎么办才好呀!”阿星佯装为难,向王董摊了摊手——其实他的心里早就偏向了这名后来居上者。 他悄悄将王董拉到一边,附在他耳边说:“王董,你看这……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公司又是事先放出话来说是竞拍的,外面报的是一百万,实则你明白的,你只出了友情价五十万……现在他出到二百万……我怎么给公司交代啊?要不,你把价加上去……” “哪有这样的事!既然我已经定下了阿九,阿九就应该是我的了!”爱财如命的王董才不肯为了一个女人的一约给出天价二百万呢。就是五十万,他已经认为是天价了!他还巴不得一分钱都不出呢! “哎,王董,凭我们的关系,当然是想把阿九留给你的哦……可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们怎么办?我们娱乐公司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这样会失去公信力的。”机灵的阿星忙把王董来开解—— “您老想想看,您又在我们娱乐公司有股份,这样传出去会被人认为有黑幕,这样传出去不好吧?再说,您是老板,就不与客户争了……这花姑娘多的是,您老还怕以后没机会吗?” 阿星的手段实在是高明,一面咬紧二百万,一面又以王董是公司股东的身份来压他…… 道理归道理,要让王董现在罢手,他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于是不服气地说:“他这么晚才来!” 阿星笑眯眯地说:“您老哥是生意人,您应该明白的,钞票自己送上门来,有谁会往外推呢?没道理嘛!再说明里公司你也有份,赚钱的多少与您的利益息息相关呢……您是老板您赚大头,我们这些跟着混的小鱼小虾也跟着多混点养家的钱,何乐不为呢?” 说完“嗯啊——”一声,用屁古撞了王董的肥屁古一下。 王董有些受不了了,他可不是那什么,他只对女人感兴趣。 “好吧……我看这小子是有备而来,不如我就与他拼一回价,索性将阿九卖个好价钱……” “哇,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我们的王董啊!” 狼狈为奸的两人瞬间就达成了共识,准备好好敲那小子一棒。 于是,阿星过来牵起了戚小篱的手,将她带至两个男人中间。 “王董,你瞧瞧我们阿九,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多完美的一条美人啊!你倒是说说,这机会就这么错过,是不是可惜了点?只要你再加一点价,我们阿九今晚就是你的了。“ 面对龙翼飞的挑选,戚小篱这下可是把脸丢大了!她倒不是怕龙翼飞出不起钱,钱对于这个公子哥儿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她无地自容的是,自己沦为一件商品一样被人喊价,完了,真是没法做人了! 特别是……瞧瞧,他那黝黑的眸子里有一抹深深的调戏,两簇火花正上上下下地跳跃着。 哎呀妈呀,有地缝没有?有地缝容我钻进去就好了! 她这里正表演着无地自容,那里不明真相的阿菲可慌神了—— 完了完了,万一王董真的加价,那岂不完了?她一双不安的眼睛直直溜到了龙翼飞的身上—— 搞什么搞啊?他干嘛这样看她? 有没有搞错啊!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去想那些不正经的事! 阿菲简直是欲哭无泪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口大叫:“你到底有多少钱?统统给我拿出来!” “好吧,我再加五十万。”王董开口了。 阿菲顿觉一阵眩晕。 …… 阿星眉开眼笑地对龙翼飞说:“既然王董加价了,我也没办法……” “三百万……”龙翼飞截断了她的话。 三百万? 阿菲睁大了眼睛——他该不是随便说的吧? “当真?”阿星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了。 好,太好了,你们继续厮杀吧!战的越凶越好! 可是这时候,龙翼飞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看到了王董和阿星在偷偷交换眼色,他的心里豁然一动—— 莫非我钻进了他们设好的圈套? 看王董那装出来的气愤,眼底却满是笑意…… 不行,我决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是谁?我堂堂龙翼飞会被你们两个眨着牵着鼻子走?你以为我是眼前这个姓戚的蠢女人么? 于是他飞快地想了想——就在王董即将出价的当儿,他上前拽着了王董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说:“哥们,你若再加价,这玫瑰小姐小弟就承让给你了!” 王董一愣,刚要出口的价码没有喊出来。 开什么玩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他出三百多万来,那还真是要他的命了! 王董差点就气爆血管了! 看这小子今晚就是来搅局的啊! 他可不想为了一个戏子小女人丢出自己三百多万大洋啊!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娱乐公司的大股东在盯着呢!到时候他把价格抬上去了,又接了标,总不至于还厚着脸皮只给五十万吧? 卧槽!今天真是遇到瘟神了! “你以为这是喊着好玩吗?”王董怒气冲冲地说道:“找女人一晚花三百万,你神经病啊!” “钱是我的,我高兴丢在哪里就丢在哪里,当然也能拿来给女人花。你不服么?”他挑衅地一笑。 第108章 给你三百万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成全你这个英雄救美好了!”王董像一只战败的公鸡一样,宣布退出。他才没心思同这小子一块烧钱呢! “先生我知道你有诚意,也看得出你是志在必得,不过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阿星倒不是怀疑他拿不出这些钱,而是怕他会反悔,毕竟只有一晚,不是人人都舍得砸下这么大笔钱来贪图一夜风流的。 “我们这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银货两讫……”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龙翼飞忽然举起手,阻断阿星再往下说。只见他修长的拇指贴合中指,在空中飞快地一擦,立刻发出了清脆地一声。 一名黑衣男子像幽灵似的冒了出来,并送上了一只黑色皮箱。 皮箱打开——一叠又一叠的钞票整整齐齐地躺在里头。 嘿嘿,本公子懒得拿银行卡,全部付现金!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这完全不出乎戚小篱的意外,他要是做事不夸张,那才是令人难以理解。 阿菲则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这家伙该不会是连夜去抢了银行吧! “我早就备好了三百万。”他笑着对阿星说:“你可以当场清点数目。” 阿星笑得眼歪嘴斜,一张脸都扭曲到了变形的地步—— “好好,就这么成交!”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苍天有眼!阿菲使劲地眨了好几下眼,又暗里地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她将心里能感谢的主都念叨遍了—— 幸好这位金主赶到了,小篱今晚终于从肥猪手中挣脱了……哇,帅哥,我爱死你了! …… 此刻,最嫉妒的人应该是琪琪,只见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也难以缓和她嘴角的僵硬。 “干杯,干杯,不见底就是不给我面子!”偏偏她身边陪着的那个王八蛋还在鬼叫鬼叫的。 三百万买下戚小篱初约的是个又帅又神气的金主,而自己却为了讨得一个小角色的机会陪一个富商喝酒,待遇跟夜店小姐有什么区别? “好,我喝,我喝……”琪琪除了赔笑又能如何?有钱就是大爷,王八蛋大概彻底把她当小姐了,将一叠钞票塞进她的兄口,顺带还摸了她一把……她还得笑盈盈地陪他干杯。 真想把这整个酒瓶摔在这王八蛋的头上! 她哪来心情跟他拼酒,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憋都快憋死了。 整个包厢里充斥着娇声浪笑,轻口薄舌,更让琪琪心浮气躁。 可恨!打哪里跑出来的臭男人?一场好戏就这么被他砸了! 她越想越怄。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戚小篱会那么好命?总是在关键时刻有人出来捧她?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她的目光透过一层玻璃,直达舞池中间的一对男女,越想越恨—— 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安排给戚小篱一个那样多金英俊的男人?而自己身边却是…… 琪琪直勾勾的双眼瞪向舞池,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龙先生,我——”戚小篱刚好要说话,龙翼飞已经搂紧了她的腰,说到:“陪我跳舞!好好跳,不许废话!” 嘿嘿,当初给你弹钢琴听,你还装模作样,现在嘿嘿……不管你怎么装怎么傲,现在不是轮到了我来救助的地步了吗? 不用说谢,不需要!你不是曾经也救过我一命吗?咱们这算是扯平了,咱龙翼飞向来不欠别人的债,从来不!从今后看你在我面前还装清高不? 龙翼飞此刻的心里自然是非常地得意洋洋,特别是当她看到怀中搂着跳舞的戚小篱那副像小羊羔儿般听话柔顺的模样儿时,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和酸爽! 一种征服了猎物的胜利感个优越感在他心里腾腾腾地直冒—— “抬起下巴,不要低着头!” “要微笑,不要装笑!” “身子放柔和一点!知道什么是跳舞吗?一点都不轻松像什么?你以为你是木头人吗?” …… 龙翼飞一边跳着舞一边用教训的口吻一遍一遍地在戚小篱耳畔喳喳地叫,叫得戚小篱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救了自己一场的份上,她早就翻脸了。 不过,她一直努力在按照他的吩咐做,就只为了那句话“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戚小篱从来就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还有,我和你本来就认识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的那个朋友,记住!”他在耳边警告她道。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为什么,反正你现在必须要听我的话!明白吗?” “好吧……明白。” 嘿嘿,那样好玩的一个笨女人,居然把我当成那个,本少爷就陪着她好好玩儿玩儿吧!要知道她可是导演了一出好剧啊,这出好剧若没有我这个男主角,怎么能演得下去呢? 龙翼飞就是这么一个好玩的人,玩弄别人几乎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怎么可能中场退出呢? 想到这,他对戚小篱说:“好了,咱俩的舞蹈到此暂停,你先到我的车上去,我的助手会将你送回去。” “嗯。”戚小篱乖乖地点头,这样的游戏,她巴不得早点结束。 龙翼飞只是一招手,他的助理就上来了。 “你把九玫小姐送回家吧。” 什么?送我回家? 戚小篱有些不可思议地呆呆地望着他——就他那样难缠的人,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而且居然没有一点纠缠的意思…… 有点不像他以前的风格啊! 是的,龙翼飞就要这么做!他可从来不屑玩那种“趁火打劫”的游戏!他不但不会趁机“冒犯”她,接下来还会……好吧,天机不可泄露,他有他的打算。 将戚小篱送走后,接下来,龙翼飞又要开始演戏了,他走到了阿菲身边,邀她起来跳舞—— “说实话……”阿菲见到他,虽然松了口气,但忐忑未褪。 “那些钱是你的吗?还是——” “你看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精彩不精彩?”龙翼飞截断了她的话,笑着问到。 “正经点,我现在不跟你开玩笑。”阿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有点风情万种的样子了——呵呵,她要是有戚小篱一半的气质和风情就完美了,龙翼飞在心里感叹道,他搁在她腰上的手也随着他的思想忽然收紧,将她拥得更近。 “好,现在不开玩笑。” 他这一收紧,两人又靠拢了些。他低下头凑向阿菲,鼻尖几乎抵上了她的鼻尖。 阿菲旋即一阵脸红心跳……幸好舞池里灯光昏暗,他应该看不到她的脸红,她让他的那双闪烁如钻的眸子望得心都慌了。 “记住,你欠我三百万。”他说。 嗯?阿菲一愣……就在这般灯光美气氛佳的旖旎境界中,他已经忙着讨债啦? “我又没健忘症……怎么?怕我不还啊?” “当然,我又不是冤大头。”他微微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你可别想赖账。” 真是,小气巴拉的男人! 印象分当场被扣掉五十分啦! “我像会赖账的人吗?”她猛地住口,感觉他楼住腰间的力道又加重了。 阿菲那丰满的兄部就堆挤在他的胸膛,阵阵热潮开始由她两腮波及到了后耳根。 “说说看,你想怎么还?”他笑嘻嘻地问。 他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的唇瓣,他一点都不难想象,探索她的味道会有多么的有趣。 “可不可以分期付款?”她问。 “怎么个分法?”他饶有兴趣地问。 阿菲想一想,说到:“一个月还你五万。”从她的答案便可以得知,刚才的思考显然没有经过大脑。 “你当我是傻瓜啊?”他忍不住大笑:“利息先不算,你一个月还五万,你算算你要还多少年才能还得清?开玩笑吗?” “我又不是只欠你的钱,还欠着公司的钱呢……”她吐了吐舌头,声音低了八度。她不知道这么要求有没有道理,但她无能为力啊! “看来你是卖艺不卖身,收入有限啊!”他揶揄地说,微笑着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有些脸红了,幸好灯光下不太看得清。 他却继续调侃她:“看来你混得不是一般的差啊,都混了三年了,居然没遇上一个肯为你倾家荡产的火山孝子。” “有是有过……”她有些恼羞成怒了,干脆说到:“收人家的好处代价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们这些男人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他有些得意了,看到这个女人生气的样子,他就想笑。 “想赚大钱的机会不是没有,但那种钱……好赚吗?”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听说有些有钱的男人很变态的,喜欢折磨女人——我想,不光是男人,有些富婆也是这样的……你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吗?” 她怕他会难堪,所以问得小心翼翼的。 你见过哪个小白脸出手会如此阔绰的?! 龙翼飞简直哭笑不得了,真的开始怀疑面前这个女人的智商了。 不过,就是这样的女人,他才觉得好玩,而且完全激发起了他身上的玩兴,他就是这么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儿,逃到香城来不就是为了玩儿的吗?有这么一个糊里糊涂傻里傻气的女子陪他玩,不是更有趣吗? 第109章 演戏?捉弄 “怎么会有女人舍得欺负我呢?她们求我都来不及了……”他将嘴唇贴在她耳畔,故意压低声音喃喃,故意这么顺着她的意思说,显得暧昧极了。 她的脸又红了,带点懊恼地推了他一把—— “你这人真不要脸。” 她觉得自己好蠢,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觉得难堪?太阳打西边出来罢! “我只要‘不要脸‘就能拥有更多,所以这点小小牺牲很值得。”他嘻嘻地笑着说,捉弄她是为了惩罚她那低等的智商。 “我劝你还是学着点,不然你将来的日子恐怕会很惨的。” “什么意思?” “你从此应该放开身段,让公司大力推销你,安排你密集接客,不但能在短时间内将债务还清,还能为公司赚取更多的钱。” “你去死!”她恶狠狠地瞪向他:“你觉得很好玩吗?祝你改天找只母猪当你的干妈,榨干死你!” “做这种事是有技巧的,所以适者生存。”他朝她嬉皮笑脸地眨眼睛。 “你还真是不普通的下流,什么样的女人都接。”她突然对他轻佻的态度怒不可遏,“有口臭、狐臭、虐待狂的你接不接?你跟什么人都能上榻吗?拜托你也稍微有点原则好不好?起码挑一挑对象吧?你不怕哪天染上一身m毒加艾滋啊!” 瞧她严肃的小脸儿都绷紧了。 龙翼飞忍得很辛苦,脸部不自然地抽动,因为他几乎想要爆笑出声了。 “嘿,你还有心情教训我?我看你现在先担心你自己的处境吧。”他忍住笑提醒到。 说的也是,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拖了一屁股的债。 “想开点,这种事做多做久就习惯了,像吃饭喝水一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他继续调侃。 是呀,用嘴巴说说都好轻松的!她实在是看不起他了! “对你这种身经百战的人而言,当然是习惯成自然了。”她讥讽他道。 不过看在他刚才的那番义举,她还是同情地问到:“就说第一次好了——当你为了金钱第一次陪女人那个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完全不会。”他满脸的不在乎。 她差点呼吸一窒——哎,算了,算了!跟他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 “不过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万事开头难……嗯,迈开第一步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你别再说这些无济于事的无聊话了!”她有些气呼呼了,她总觉得他像是在看她的好戏似的。 “那是你还没体会到我的诚意,我是真心想帮你走出现在的窘境的。”他说这话时倒是挺正经的。 “帮我?你刚才不是说三百万已经让你尽了最大力了吗?”虽然她不相信他的实力,但他的这片好心和仗义真是极好的,她顿时觉得开心了些。 “钱是没有啦,不过嘛——”他笑得很诡异,露出两排雪白闪光的牙齿。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谈正事!”他一本正经地说。 只要能帮她出名,帮她接到好戏,就算天涯海角她也会跟着他去的。可是,他?有那个能力吗? 不过,话也不要说得那么死,或许,他真的有那种本事呢?他的干妈…… 呵呵,他不是在关键时刻拿出了三百万吗? 嗯嗯,人也是不可貌相的! 想到这,她点了点头。 这个天涯海角似乎近了点太近了吧,她以为他会将她带到哪里去,结果—— 龙翼飞带着阿菲直接回到了家中。 阿菲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仰望着她的天真脸孔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他就是她的希望,是黑暗中乍现的一道曙光。 轰隆!曙光霍地成了天打雷劈! “什么……什么烂意见嘛!”她激动地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你这叫帮我?谢谢!不必了!” 她怒气冲冲地抓起皮包,调头就走。 他突然笑出声来—— “那众事你而言,真有这么重要?” 浅浅的红霞飞上了她的两颊——他真以为她白璧无瑕啊!再娱乐圈混了三年的人!她不过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暴露了就没有好身价了! “这和重要不重要没关系。” “那又是为什么?” “我……我只想和自己真心所爱的男人……”她很尴尬,干嘛非要跟他一个牛郎说这些呢?糗死了! “这么保守?”他表面上调侃,其实这女子的话令他心头一动—— “说不定你会爱上我呢!” 她霍地睁大了眼睛,脸更红了。 “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上你?我……我才不会爱上……”‘小白脸’三字她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倒是龙翼飞见她这样,觉得有意思了,于是说到:“像我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你上哪找去?借你三百万无限期地还,说出去别人只会当天方夜谭。” 哇!这个男人真的很吝啬呢!动不动就提醒我欠了他的钱!嘿嘿,说不准我哪天就接了一部闻名中外的大电影……你那点渣渣钱,算个毛线! 而且,不是还有戚小篱吗? 小篱…… “好,好,你有情有义,你好得没话说,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很感激你!但是,我还是不能跟你上榻!”她坚决地说:“我现在就给你写下欠条,拿纸笔来!” “别说得好像自己很委屈的样子!”他撇撇嘴,“搞清楚,要不是我,那头肥猪现在和你那好朋友……!” 戚小篱! 想到那样高傲的一个女子,自己苦求不得的一个清洁女子居然险遭“残害”,他的心里就掠过一丝不愉快来。 也不必说得那么露骨吧!阿菲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帮了我朋友一个大忙,当然你是看在和我的交情上,……我不推脱,算我欠你的债,我很感激你!只要我以后发迹了,我会加倍还你这个人情的!”她强调着说。 呵呵,你和我的交情? 什么交情? 龙翼飞差点就要笑了。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不过你确实是应该感激……从那头大肥猪变成了我,你真该要感激得痛哭流涕了。”他的口气可狂了——脑海里晃动的却是戚小篱。 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男人,好像当自己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的第一美男子加大英雄似的。 “哈哈哈……”她无力地干笑几声,“先生,跟你上榻能延年益寿吗?还是有强生治病的功效?”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他露出邪气的一笑。 “这种事……这种事能试试好玩的吗?”她倔强地顶了回去。 “你要把你的初夜毁在一个几乎是陌生,而且还有可能是自己一见就想吐的男人手里吗?”他问。 这话应当去问戚小篱,而不是她吧? 他似乎已经搞错了关系! 反正在他认为,一旦踏入娱乐圈的女人,那样做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貌似她和戚小篱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她们都不肯承认这个现实而已。 “我……我跟你也……不见得多熟悉……”她结巴着回答。 “起码我‘秀色可餐’多了。”他坏笑着说。 “别乱加成语在自己身上!”她红着脸叫到。 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仿佛像一把火在脸上狂烧,因为他突然就走到她面前了。 “呵呵,你和那个九玫瑰姑娘都同样有趣……这样吧,若你们一定要报恩的话,我给你们个二选一机会——”他坏笑着看着她说。 “什么二选一机会?” “你和九玫瑰,你两,任选一,谁陪我一晚?选择!”他嬉皮笑脸地说。 “不能这样!”突然她从喉咙里猛地蹦出了这句话来。 他一愣,一只手已经托起了她的下巴,“为什么?” 阿菲一咬牙道:“我,我早就不是什么楚女了!” 龙翼飞一愣,之后手掉了下来。 …… 叮咚—— 这是龙翼飞所按下的第十次门铃。 真的不在?她会去了哪里呢?摇摇头,他只好先回自己家去。 晚上十一点,她不待在家里上哪儿去了?好累,他一进家门立即就将整个身子投进了沙发,在闭目养神中脱去外套,解开纽扣,将衣物扔了一地。 只是,忙了两天,真的好累,也好想她……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想她! 可是,事实是,要不是因为想快点见到戚小篱,他也不会这么累,三五天的事情全在两天搞定,为的就是能尽快飞回香城。 这两天,他人在国外。 突发状况逼着他不得不立刻动身去m国一趟。 是不是太累了?以至于脑袋不灵光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 “该死的!”他火速抓起地板上的衣服重新穿上,抓起了一旁的电话。 不是可以问她的那个经纪人阿星吗?要不直接将电话打进***娱乐公司,那不更简单吗?反正那个公司马上就要被他龙翼飞兼并了! “喂……”他拨通了电话。 …… 又来了,那只“摸摸手”又来了—— 戚小篱正在公司的组织下陪大客户应酬——没有办法,她太需要钱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菲为了她背下那么大笔债务! 她也非常明白自己同龙翼飞之间的过节,她不能再祈求龙翼飞放过这笔债务了,因为龙翼飞对她已经非常的恩赐了,那晚不但派人将她送回了家,还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就凭这一点,她就没有理由不还债! 虽然这笔钱对于龙翼飞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对于她戚小篱来说却是一笔天大的债务,三百万啊! 她不能欠他的! 她必须得还! 所以她必须努力地工作,为了能有幸接到一笔电视剧角色,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酬投资商。 …… 戚小篱机灵地将手一伸,“给你!” 插有哈密瓜的叉子就对准了那只“摸摸手”冲去,但角度失误,哈密瓜挤上了摸摸手……浓稠的汁液黏在了手心。 “章公子,抱歉……”戚小篱尴尬地猛陪笑脸。 章公子的脸色开始有点难看了。 “真是不好意思,张公子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生阿九的气啊!” 她赶紧拿纸巾帮张公子擦去手掌上的汁液,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暗骂:“谁叫你不安分,一只手直往我腿处伸。” “摸摸手”似乎得到了认可似的越挫越勇,再接再厉—— 戚小篱匆忙拿根烟塞进他的手里:“抽烟,抽烟,阿九帮你点烟啦!” “我现在不想抽烟。”章公子有些恼火地扔掉了香烟,这回他也不客气了,一出手便往她的大腿掐去。 真是恶心! 戚小篱在慌乱之中随手一捞,捞到了摆在桌子上的手机。 “打……打电话嘛!”她拼命想将手机塞入他的手掌中。 章公子终于忍无可忍地朝她大吼:“我没事干嘛打电话!” 双手一伸,借着酒劲,他一把将戚小篱捉了来,张手再摸上了她雪白的膀子。 “你搞什么鬼!老子摸你两把都不行啊!装什么装!”摸摸手还极端不耐烦了! 戚小篱实在忍不住了——有钱就真的很了不起么?有钱就可以不把别人当人么?恶心的东西,本姐姐不伺候了!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开口大骂的冲动,正要起身离去,突然“嘭”地一声,包厢门被冲撞开来。 戚小篱愣住了,没想到闯入者竟然是一脸盛怒的龙翼飞。 后面紧跟着的阿星哥,慌慌忙忙地追了进来。 “哎哟,龙公子……阿九这只是在工作……在工作,没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怎么像夜总会的三陪? 龙翼飞才没工夫理会阿星哥呢,就他那副倒男不女的样子,看着就令人作呕!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只搁在戚小篱手臂上的手上! “再不收回你的脏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他吼声如雷,把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包括那位摸摸手章公子,他猛地一震,连忙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你要不是女人我就揍你了!”龙翼飞转向戚小篱,对着她就是一声咆哮。 戚小篱怔怔地望着他一个箭步扑来,怔怔地被他粗鲁地拉起,怔怔地由他拖着走出去。 第110章 非常糊涂菲 “我叫你在家等我,你竟敢给我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你犯贱啊!” 他说什么……说……说我犯贱? “犯贱?我只是在工作而已?”她在瞬间完全回过神来,一把甩开他。 “工作?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是工作?你这叫工作吗?我不是在临走前让助手告诉你,让你在家里等着我么?” “你叫我等你五个钟头,结果你一走就走了五十个钟头,你自己不守信用还有什么资格骂人?” “叫你等就等,就算我走了五十年,你也得等!”他非常霸道,而且蛮不讲理。 “是啊,王宝钏苦守寒窑也不过十八年,你还要我等你五十年……想得美!我不吃饭么?我不工作么?我不还债么?当然,对于你这种少爷来说,不工作还可以挥金如土,但是对于我这样的草根来说,不工作只有饿死!”戚小篱毫不客气地还击他。 “你是我花钱买的,别说五十年,就是等上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呀! “谁是你花钱买的?我承认你是帮我解了围,我认账,我会努力赚钱还你的,就算是利息,我也一分不会少你的!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请你尊重我的人格!”戚小篱义正言辞地说。 这个死了都要自尊和人格的女人,简直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真的真的好想将她暴打一顿啊! 龙翼飞闻之气结,叫到:“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你揍啊!千万别手软,我挺得住!”她才不买他的账呢,还故意挑衅地抬起了自己的半边脸对着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这……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呀?众目睽睽之下,就像吃了炸药一样…… 总得有人负责圆场吧? 当然圆场的人非阿星哥莫属,谁叫他把吵架的人引来了呢! “我说龙公子呀……”阿星哥才刚趋步向前,冷不防就被一只蛮力大手一拨,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的退了好几步。 龙翼飞怒气冲冲地强行拖着戚小篱,打算离开酒店。 但这里又不是百货公司,岂能说走就走? “龙公子,你不要把阿九带走啊,阿九现在有应酬,应酬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你知道的……人家章公子马上要投入一个广告,给钱请阿九打广告呢!” “想都别想!”龙翼飞对他吼道:“阿九是我的了,她再也不用接什么狗屁广告了!” “可是……” 可是个屁!龙翼飞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等两天你就知道,阿九的去留只有我有发言权!” 看到如此咄咄逼人的龙公子,阿星哥一愣,这是唱的哪出戏啊?他隐约也听高层说过,***公司的大股东可能易主……难道与这位龙公子有关? 可是,阿九现在正在工作啊,总不至于她撂下客户不管?这不行啊,职业道德不允许的! “可是阿九现在不能扔下客户不管!”尽职尽责的阿星哥还是很固执的一个人,他坚持这样说。 “说了一堆,还不是为了钱?”龙翼飞冷冷地说。 忽然一道冷冷的闪光画出一道弧线,最后这抹弧线闪亮禁止于阿星哥手中。 阿星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是一只怀表,一只昂贵的镶钻的*****名表。上次在**拍卖现场他看过这只名表,因为怀表盖上镶着一颗出自古老非洲的蓝宝石,当时拍卖就叫到了一千万。 难道这是真的? 阿星哥的嘴巴都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大鸡蛋了! 真的?假的?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的至宝啊! 他完全不敢相信地,呆呆地望着龙翼飞。 “我现在身上没带钱,这只表算作与阿九赎身的定金,到时候我会派人来从你这取回!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怎样去应付那个家伙了吧!” 给阿星这只表是因为他匆忙出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带,这只怀表一直戴在他的颈子上的,所以他随手就摘下来给了他。 反正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只怀表的身价不菲了! 但是,这一切在才刚赶来看到的阿菲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没钱了对不?连表都当出来了!还说是什么定金,难道这是他祖传下来的宝贝?值得了那么多钱吗?如果不够,他是不是接下来准备卖车子?卖房子? 哎,这都是我害的…… 她突然间被感动了,深深地感动了!同时她心里也有些酸酸的感觉,偷偷跟着溜了出来。 “我郑重警告你,不许再出来乱跑,一切等我的安排!”龙翼飞强行将戚小篱推上了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车开走了,阿菲追了出来,并不知道他要将戚小篱带去哪里,她现在满心都是疑惑—— 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吧?看刚才阿星哥那个样子,一副非常怕他的样子,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阿星哥什么都不肯说。 貌似听到了一句,说什么“收购”、“定金”字眼的……难道是他的钻石干妈要收购“星灿”公司? 有可能! 难道他是要将戚小篱拉去介绍给他的那个钻石干妈吗?让戚小篱去为钻石干妈打工赚钱……或者押她去当抵押品? 哎呀呀,好多复杂啊,她的脑袋顿时又成了一团浆糊了。不过,有一点是清醒的,为了再次救走戚小篱,他连脖子上的家传怀表都当了! 龙翼飞,为了朋友,你真的是太仗义了! 她顿时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汪汪了。 …… 匆匆敲开了十一楼的门,还好,他在。 从一进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阿菲就又激动得眼泪汪汪了,并忽然开口道:“对不起。” 龙翼飞一愣——一直以来都中气十足地与他对着干的迷惑邻居阿菲姑娘,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柔顺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她缓缓抬起的面颊挂着两行清泪,“都是我不好……”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愧疚,原本就还算漂亮的脸蛋更因为这抹愧色而显得楚楚动人,十分可爱。 他再次呆愣住了。 他承认自己平时的脾气是大了点,但事情也没严重到要她哭的地步吧? 面对如此娇艳可人的美人儿,就是再大的脾气也没了,谁还能对这样楚楚可怜的美人儿发脾气呢? “别哭了乖小孩。”他成绩搂着她的肩,双双坐下,然后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这就对了,女人嘛,就是该这个样子。要是都像那个倔强得要命得戚小篱那样,这世上得男人就都不是大丈夫了。 “你是不是……是不……”她想问他:你说付出的三百万是不是你全部的财产? 但她问不出口。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自己就是个吸血鬼,会吸干这个男人身上的所有血的。 他是拿什么来为戚小篱赎身的?难道他真要卖房子卖车卖古董手表? “你想说什么?”他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罕见地柔声问道。 如果他回答是,她又该怎么办?她也还不起他的钱啊! “对不起……”一行泪又滑了下来,她好恨自己现在只会说这三个字,她真是没用啊! “那些事情你就当从未经历过好吗?你也别放在心上,一切都有我呢,我会去处理的。”他又伸出手去一点一点地拭去她的眼泪,怜爱地说到:“从今以后,你也可以不再去那个娱乐公司上班了,知道吗?” 阿菲先是一愣,然后使劲地摇头,说到:“这怎么可以!我不去上班哪来的钱还你?” “傻瓜,你当真啦?”他觉得好笑,“我开玩笑的,不用你还啦。”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用还了?到底哪一句才是玩笑话?她迷糊了。 “怎么……怎么可以不还……”她咽了咽口水,话说得很艰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论是你或是公司的,我都得还清,不能赖账的……” “你到底欠了公司多少?”他忽然问到。 “不知道,反正我和公司签了五年合同,现在才三年过去……哎,总之,越算头越大。” “好吧,我知道了,就像你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帮你把公司的钱还了吧,然后你就自由了,再也不必受公司约束了。”他认真地说。 阿菲睁大眼睛连眨也没眨的看着他。 他怎能说得如此轻松? “你……你不是脑袋烧坏了吧?”她当真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还是起了幻觉……” 哦,对了……她想起了一件事—— “我给你买了人参,放在楼下的家里,我去拿。” “人参?”他的诧异中带着更多的啼笑皆非,“你买人参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补身子啦!多喝参茶不错的,有助养神补精,恢复元气。” 瞧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单纯得可爱啊!而且单纯的像个傻瓜,惹得他又想逗她玩儿了。 “哎……真叫人难过……”他忽然大叹。 “怎么了?”她果然大吃一惊。 “你伤了我的自尊。”他一叹再叹,故作哀怨地瞅着她。 “我伤——什么啦?你到底要说什么?”她赶紧追问。 “一定是我看起来不够阳刚,你才会想到为我补补身子……”他忍着笑说。 “没,绝对没这事。”她急切地打断他,“正因为你表现的太好了我才担心,我就怕你每次都这么卖力,身体会吃不消啦!”她想到了夜夜听到的那些呻吟声…… 她说得一脸严肃:“你天天做,身体迟早会出问题的,预防胜于治疗,我从现在开始要好好帮你补补身体。中药铺的老板娘说,近日会从内地进一批好药材来,我已经付了订金,下星期就可以取货了。” “哈哈——”他在噗嗤一笑之后,成了大笑不止,真是败给她了。 “笑什么嘛!”她不高兴地敲了他一下,“人家好心为你这厢,你还笑。” “等等……等等……”他笑得肚子都痛了:“要是依照你所推断的……我这么问你好了,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牛郎,意思也就是要陪女人那个才得以生存的男人,你还费尽心思为他搞这些?” 他干嘛要强调“陪女人那个”这几个字呢?故意说给她难受吗? 阿菲白了他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替我补好身体供别的女人使用呀?像你这么大方的女人真不多见啊!”他调侃她。 “你以为我想……算了。”她无奈地叹口气,“你帮过我,事到如今我也认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戏子对吃软饭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 “你没听过扫把配撮箕吗?我还能怎么计较?”她嘟着嘴说。 她想当扫把,他可不想当撮箕。 “你没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他反问。 “凤凰没有变成鸡就很是万幸了!”她翻了翻白眼。 该怎么给她说他的事才好呢? 这丫头不但脑子糊涂,而且是非常糊涂! 第111章 打死都不信 一开始确实他有戏弄她的成分,但事情演变到现在,只怕他说出实话她也未必会信! “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当上凤凰呢?”他问。 “那我也能让你变成一条龙。”她对答得滴水不漏,就像背台词一样。 “不信?你可知我是——就像z国的‘龙腾集团’龙氏家族的儿子一样的人。” 很明显的,她完全不信,天下姓龙的多了去了,难道都是龙腾集团的后裔?空了吹吧! “好了啦!五百年前或许你们是一家人亲戚,若要成为他家的子孙,你再轮回一辈子吧。”她拍了拍他的脸庞说到:“这辈子就安分一点吧,亲爱的,别妄想了。” 一溜烟,她人已经跑远了,跑出去拿她的人参补品去了。 龙翼飞望着半掩的门,又是摇头又是苦笑。 她大概还不清楚龙腾集团是搞什么的吧?或许她知道,而是根本不相信龙腾集团的少董就在她眼前而已。 话说,龙腾集团究竟有多威风呢?说来话长—— z国自古以来,一想以龙作为至高无上的象征。 “龙腾门”——一个从q朝末期就遗传下来的古老帮派,里头组织十分神秘,外人始终无法揭开龙腾门的神秘面纱。 百年来,龙腾门就一直这么存在,有人传说,天底下没有龙腾门做不到的事!他曾经叱咤风云大z国数年,令人闻风丧胆。 而近年来,随着科技时代的变迁,龙腾门的组织也渐渐转型了,做起了房地产、股票、酒店、娱乐、……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转为了企业化经营。 当然,龙腾集团的主人们都是姓龙的后裔,他们现在又将业务慢慢蔓延到了z国大陆各地,成了大陆很受欢迎的大企业家,纳税大户。 …… “我刚才脑筋转了一下,想到了不错的法子。”从楼下上来的阿菲笑吟吟地对着龙翼飞说。 “法子?”龙翼飞接过阿菲递上的参茶,轻轻地喝了一口。 这是她亲自泡来的“爱心茶”,说什么他也得捧场啊! 她捉着他的另一只手,兴奋地轻摇了几下说到:“我可以去夜场兼职跳肚皮舞呀!我有培训过的哦!” 什么? 他刚喝了一口的茶瞬间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 “哎呀,你干嘛?喷了人家一身。”她这始作俑者既然还一脸的老大不高兴,猛抽面纸擦拭着自己被溅湿的衣服。 “太烫就慢慢喝嘛!对了,我话说了一半。”她一面低头擦衣,一面念念有词,完全没注意到有个人此刻一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跳肚皮舞不难,还有人专门在作这行的培训呢。我跟你说哦,我可是有门路的……以前有个姐妹后来转行到舞厅夜总会去做这行,又不用陪客,又不用卖身,赚了不少钱呢!我想找她介绍,一定没问题。只要勤奋一点,多接几档秀,每月收入很可观了!再加上我现在这点小小的名气,要想不红都难啊!” 她抬起头,表情带着兴奋,“红人的出场费更高,听说……” 龙翼飞将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了碰的一声,吓了阿菲一大跳。 “你想钱想疯啦!钢管秀——亏你想得出来!”他快要被她搞疯了。 “肚……肚皮舞秀有什么不好嘛!”她还一脸理直气壮地说:“虽然穿着上是暴露了一点,还得在一大群人面前扭腰摆臀的,但中好过去巴结那些大老板吧?总之不用陪大老板们吃饭喝酒唱歌,甚至是那个……况且,那也是艺术!是艺术,知道吗?” “同时被几百只眼睛盯着肚皮,会比较好?”他怪叫道。 “你……拜托你不要每次话都说得那么直白好不好?”嘿嘿,稍微说婉转些会要人命么?她朝着他翻白眼。 “事实还需要拐弯抹角吗?”他很不高兴地沉下了脸:“你有胆去给我跳看看,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想在最短的时间赚到更多的钱嘛。”她委屈地说。 他以为她喜欢这样吗?她也没有办法啊!从来就吃够了还债的苦头,现在的她比谁都迫切需要赚钱了。 而且她又不想去陪那些脑肥肠油的赞助商和大老板们做那个游戏,最重要的是她心痛他做牛郎赚钱来替她和好朋友赎约,连祖传下来的怀表都给抵押了…… 可是人怎么这样不领情呢?还出此狠话! “你聋了吗?我刚才已经说会替你偿还所有的债务,你还穷紧张个什么劲?!”他对她恶狠狠地吼道。 阿菲连连摇头——这话更不靠谱了! “哎,你也别逞强了,面对现实吧……你怎么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不可能嘛!难道你还真的要去卖房子卖车子?别傻了啊!”她惊呼道。 哎,怎么办啊?钱钱啊…… 算了,我还是不能离开娱乐公司!我要接广告!我要做大明星赚大钱!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倾家荡产! 糊涂菲啊糊涂菲,你真是愚蠢之极!你假清高什么呀?跟了那些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有什么不好啊?至少可以接到广告机会啊!你与这个牛郎搅在一起干什么呀? 糊涂菲,你能争点气吗? 烦烦烦!还是喝酒吧! 为了解忧,阿菲主动走到了酒架边取下了两个高脚玻璃杯,然后随手拿了瓶倒置的红酒来。至于是什么酒,不知道啦。 “陪我喝酒吧。”她说。 “好啊。”谁怕谁啊! 这一夜,两人对饮,越饮越愁,饮到两眼朦胧,至于是谁先喝倒下去的都不知道了。 …… 一大早,阿菲醒来,边打哈欠边走向厨房,想拿杯水喝—— 叮咚! 哎?有人按门铃,会是谁呢? 思考的当儿,门铃再度响起,很显然对方不怎么有耐性。 阿菲透过猫眼望出去,霎时就愣住了。 这女人不正是…… 钻石干妈!?我的天啊! 万一被钻石干妈发现她所豢养的男人同她夜宿,龙翼飞就麻烦大了。 阿菲当即如同火烧了一样,惊惊慌慌地跑回卧室。 “龙,醒醒……快,快醒醒呀!”她跳到熟睡的龙翼飞身旁,粗鲁地拼命摇晃他,“大祸临头了,还睡!” 他不耐烦地梦呓着:“到底什么事呀……” “她……她……她来了!” “她?”他伸伸懒腰,残存睡意的脸孔满是问号。 “就是养你的那个女人——手上戴一堆戒指的那个女人啦!”她着急得不得了。 他明白了。 养他的女人……亏她说得出口。 不过,一听到来者是叶旺旺,他的头就开始痛了。 门铃声持续大作。 “快,你快去开门啊!”阿菲急急推他下床。 他起身却是上身一丝不挂,下身只着一条窄窄的内裤!天啦,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床上,床上。”她飞快地抓来一条长裤给他。 长裤这才穿了三分之二,阿菲已经迫不及待地在他后面拼命推着,低声嚷道:“你快去开门,我先躲进衣橱。” 躲进衣橱?! “喂,你——”他无语了。 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干嘛要躲起来? 瞧,她身手多敏健啊,三下两下就溜进更衣间去了。真是比做贼的动作还搞得快!呵呵——真是,她那见不得人的举动好像他老婆来捉奸似的,真是! 他摇摇头,走去开门。 “你!”门一开,气冲冲的叶旺旺一根手指头几乎点到了他的鼻尖—— “你骗我!” 他撇撇嘴,挥开她的手。 “我早说了我还要再考虑,哪里是骗你?” “你答应要帮我的!”她的情绪好激动。 “你自己凭良心说,我帮你还帮得不够吗?”他打断她的话:“能做的我都做了。” “不!不够!你能做的不止这些!”这女人竭斯底里地大叫。 “你别一大早就尖叫,很刺耳的。”龙翼飞真想拿团布来塞进她的嘴里。 “可是我真的……我不行了……”这女人竟然号啕大哭起来,“小飞,我只剩下你了,我……我现在只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哎,你先别哭了……”他的头都快炸了。 女人终于将声音放低了,不再大声哭泣,龙翼飞终于舒了口气。 外头不再大吼大叫了,适量的交谈声反而不利于阿菲的窃听。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听着,但声音实在是太过模糊,她只能听见阵阵低泣。 钻石干妈怎么突然就哭了?她好像有什么事非要龙翼飞做不可的样子。 还是听不见……阿菲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决定溜出来一探究竟。 她蹑手蹑脚地爬出衣柜,像个窃贼似的踮着脚尖走了出去。 找到了一处利于偷窥的墙角,她这才蹲下,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有些呆住了。 龙翼飞还真拥着钻石干妈呢,而钻石干妈倒在他的肩上早就已经哭得老梨花带雨了! 他压低声音,不知在跟她说些什么——是在安慰她吗? 他时而拍拍她的肩膀,时而摸摸她的头,放松的脸部表情,看起来很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以外的女人也是如此的温柔…… 阿菲的眼眶发热了。 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吗?这个女人是他的经济来源,他不好好待她将来怎么过日子? 还说什么要替她赎约,他就准备要拿这女人的钱去为她赎约吗? 她宁可不要! 你可不可以别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一个大男人,仗着“美色”混饭吃是多么荒唐的事呀!你将来该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呢?难道牛郎能当一辈子么? 她好心疼,看着龙翼飞为了金钱必须去讨女人欢心,阿菲难受极了——都怪我,是我逼着他去讨好这个钻石干妈的!若不是因为受到我的拖累,他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做贼心虚吗? 辛酸的泪流了满腮,阿菲坐在地上抱头大哭起来。 第112章 这要命的智商 “咦?”龙翼飞突然发现坐在地上大哭的阿菲,于是马上放了叶旺旺,走过来,蹲下去,奇怪地问到:“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啊,她哭什么呢?貌似比我还伤心,至于吗?”叶旺旺诧异地嘀咕着,然后擦了擦眼睛,对龙翼飞说:“总之,你可要尽量帮我啊,我先走了。” 是啊,人家屋里藏着个小情人,她这个老妈子还愣在这干嘛呢?年轻人的事…… 阿菲哭得太投入了,连钻石干妈什么时候走了都没发现。 “你不是躲到衣柜里去了么?还敢偷偷溜出来?”龙翼飞弯腰想扶起她,自我解嘲地笑着说到:“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捉j的滋味哩……” 他突然怔了一下,原本消遣她的玩笑话也僵在了嘴边,“你,你哭什么?” 这时,阿菲抬起来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好端端的,她干嘛哭? “你怎么了?”他将她拉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不是在吃叶旺旺的醋吧?”他开着玩笑问。 阿菲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我要先回家了。”她咬着唇,用力推开他。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一点也不为自己不得不周旋于女人之间而感到悲哀吗? 龙翼飞一头雾水愣愣地望着她跑出了家门。 …… 接下来整整一周,龙翼飞就像消失了一样,都没有来找过她。 这一天,戚小篱却意外地来看望她来了,她一来便发现了阿菲精神上的变化。 “你怎么啦?”她问。 没有忍住,阿菲将她和龙翼飞的交往全盘托出。 戚小篱睁大了双眼——这个糊涂的阿菲啊! 可是,她不能说,不能将龙翼飞的真实身份说破,这是她答应了龙翼飞的。但,不知龙翼飞这样又想玩什么?逗着一个脑袋糊里糊涂的女子,他还真是做得出来! 不过,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而可怜的阿菲还真以为他是一个那个……哈哈,阿菲啊阿菲,让我怎么说你呢? 她觉得好笑滴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戚小篱突然不可思议地问。 爱上他? 阿菲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这个叫龙翼飞的男人只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债主。 可是,这样说得过去吗? 他为什么要舍身帮她? 她又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想着他,不管好好坏坏都念着他? 难道……难道,真的…… 天啦!她不敢想了!她不知不觉爱上了一个牛郎! 阿菲全身无骨地挂在沙发上快一个小时了,从戚小篱登门来的时候起,她就一直这么懒懒地挂在沙发上,活像一盘散沙。 很罕见的一种行为状态啊! 说句老实话,戚小篱真的很感激眼前这个糊里糊涂的姑娘,若不是她莽里莽撞、歪打正着的帮助,她现在恐怕……总之能不能保持住清白之身都难说。 感慨啊,这冥冥之中,有些人好像注定是你生命中无法摆脱的,甚至是如影随形的,总是在某个时候,他就出现了,然后担当起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角色。 说不上他的出现是好是坏,但每次出现都会改变人的人生遭遇。 比如这个龙翼飞,好像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他一样,这几天她还被龙翼飞的人监视起来了,走哪里貌似都有人跟着。 本来她想去上班的,但是奇怪的是阿星哥却没有安排她的工作,只说让她等一等,等通知,这一等又是一周过去了。 搞不懂这些人在干什么,戚小篱只有耐着性子等。 “你干嘛呀?想那个‘牛郎’快想疯了吧!”戚小篱故意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这才眨了眨眼,伸了一下手来挡。 阿菲啊,你可千万不要陷进去啊,他不过是在捉弄你而已! 戚小篱为难地双手绞在了一起,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是的,阿菲已经陷进去了,不但如此,此刻的她是真的快疯了——龙翼飞,你到底死哪儿去了!难道非得要在外面拼命到精尽人亡吗? 都过了一周了,连通电话也没有。要不是因为他说过要替她赎约还债,阿菲还不至于这么烦! 至于这样拼命吗?她不用他这样替她还债,她受不了了! “哐啷!” 瞬间,阿菲的耳朵边竖起来了——好像是摔东西的声音!这声音分明就来自楼上!又好像是吵架声!阿菲的心顿时就狂跳了起来…… “什么声音?”戚小篱问。 “好像是……楼上传来的。” 原本有气无力的阿菲一下子就如同注了鸡血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劲儿,跳起来冲了出去。 “王八蛋!我今天跟你拼了!” 女人的哭吼声吓了阿菲一大跳。 “又哭又闹的,是不是还嫌脸没丢够?”这回是男人的咆哮声。 只有一层楼,阿菲没有搭乘电梯,而是走楼梯。 这不是龙翼飞的声音啊!奇了怪了! 她的心里很是诧异。 “你背着我在外头养女人,你说我闹不闹?我就是要闹到全世界都知道!” “你这疯婆子!” “好了,你们这么大声音会吵到别的住户。” “是啊,有话进去屋里坐下来好好谈,这种事用吵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不跟她谈。”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大声什么?在外面胡搞的人居然比我还凶!”女人不信地尖声怒吼。 “不高兴就离婚啊!” “什么!?” 阿菲缩头缩脑地躲在楼梯口窥视——眼前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两个是她所见过的同样是楼上的邻居。 一位是身着制服的大楼保安人员,另一位是那个和龙翼飞差不多时间迁入,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人。 卧槽,此刻的阿菲终于不迷糊了,对于“人不可貌相”这句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卧槽,原来……以前夜夜听到的呻吟声就是那个老实男人偷人的杰作啊? 而她居然一直以为是龙翼飞……昏头了呀! 哎呀,我这是什么跟什么哟? 人家半夜出来偷情,然后被老婆跟踪,然后被老婆捉奸,然后…… 管我屁事啊! 人家偷情肯定是半夜两三点钟才溜出来哟!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也意外地激动,她要快步回去告诉小篱,楼上的呻吟声与龙翼飞无关! 哈哈,她这还是神经病升级了啊! 可是,她真的就很高兴!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屋里,却不料,戚小篱的表情此刻更诡异—— “看……”戚小篱一脸怪异的指着电视。 “你快看,那不是楼上的龙翼飞么?” 嘿嘿,龙翼飞,是你自己要暴露你身份的,现在可怪不得我了哟!戚小篱一边故意装出一副惊诧不已的表情,一边夸张地指给阿菲看。 电视里有龙翼飞!? 阿菲乍一听,心里一慌,腿都软了。 “他……他干嘛……干嘛上电视?他……他……他真的去抢银行啦?还……还是抢了运钞车……” 所有的不详念头瞬间全窜入了她的脑袋里,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不是啦!人家他……” 这个迷糊菲果然是迷糊,而且迷糊到了一定的境界啊,真不知她的那颗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戚小篱差点都快被她弄笑场了! 此刻,戚小篱正要解释,阿菲已经冲过去挡在了电视机前了! 什么?!她顿时就呆住了—— “香城龙腾集团最新并购案,t湾豪斯登集团解除破产危机!” 荧屏下方斗大的标题,明白显示非社会新闻。但,对阿菲而言,这简直比社会新闻更震撼百倍! 闪烁不断的镁光灯中,是龙翼飞和他的钻石干妈,他们正在接受记者的拍照和访问。报道声源源不断的传来,阿菲却陷入了恍惚之中。 他???他和龙腾集团是什么关系???? 那次遇到他们在大酒店,原来真是在商谈要事情啊,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龌龊。 难怪“钻石干妈”哭得那么伤心,难怪她像有求于他的样子,原来她的t湾豪斯登集团面临了破产危机。 原来—— 原来钻石干妈是豪斯登集团的负责人,而龙腾集团的执行少董是……龙翼飞! 原来—— 原来她被耍得这么的彻底! “阿菲,人家哪里是什么小白脸啊!”戚小篱终于忍不住了,说道:“龙腾集团,大名鼎鼎的龙腾集团,在z国黑白两道都闻名的龙腾集团!你怎么会把人家的执行少董认为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呢!” 我晕! “小篱姐,这是真的吗?”她问,脑袋还是不太清醒。 “是的,这是真的。”戚小篱肯定滴回答。 “那就是说,我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亿万总裁了?”阿菲的脸都开始胀得通红了:“灰姑娘遇到了王子……那是因为她首先遇到了仙女,可是我事先并没有遇到仙女啊……对了,小篱姐,你就是我的仙女!” 是啊,若不是因为戚小篱,她怎么可能那样唐突地去求他呢?他那时候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个令人厌恶的牛郎罢了! 这么一想,戚小篱果真就是她的神仙了! 阿菲一下子扑了上来,用双臂搂住了戚小篱,力道之大,简直令人受不了。 “阿菲,你醒醒吧,那些都是童话,事实上……” “事实上我就真的谱写童话了,是不是?”阿菲的双眼已经大放异彩了,仿佛她已经不生活在人间了一样。 戚小篱用力地摇了摇她的头,道:“醒醒吧,你不是灰姑娘,我也不是你的神仙!不过是一场偶遇,一场萍聚而已,你想多了,阿菲。” 戚小篱真想把自己的经历和曾经怎样认识龙翼飞的经过告诉她,谁知阿菲却一把甩开了她,说道:“小篱,你是不是嫉妒羡慕恨了啊?我可说好了哈,他是我的牛郎,你可不要跟我抢哈!” 天啦,我怎么就那么糊里糊涂呢?将这样一个求之不得的王子推去为戚小篱买什么初约权,我傻啊!戚小篱她长得那么漂亮,声音又好听,人又有气质,该不会…… 阿菲顿时就哆嗦了一下,就像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浑身都起了激灵。 “小篱,你不会也爱上了他……他吧?”她紧张得连舌头都快抖不清了。 “哪个他?”戚小篱被她这一问搞得莫名其妙,旋即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龙翼飞么?呵呵——怎么可能呢?瞧瞧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呀!” “那……那,他没有说过喜欢……喜欢你么?”阿菲又问,紧张得连吞了两下口水。 这个傻子一样得女子! 戚小篱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但是看在她曾经那么好心帮助自己的份上,她又不忍心对她说实话,就只得含糊地说了几个字:“怎么可能呢?” 阿菲大大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扑上来,拉着戚小篱的手臂,亲热地说:“小篱姐,你可不要看上我的牛郎哈!看在我帮助你逃过王董的份上,答应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不过……” “对了,等我和我的牛郎成亲以后,你的那笔债务,我宣布——作废了!咱俩,什么关系?说钱就俗了!” 这个阿菲真是越说越离谱,八字还没一撇,她就说到成亲上头去了,真要把戚小篱担心死了! 她真想问她一句:“你去测过你的智商吗?” “不过……” 她正要提醒她一下,阿菲又抢先发话了:“好小篱,你要发誓,你要发誓不和我抢龙翼飞!” “好,好!我发誓,不抢你的龙翼飞,不过你要确定……” 她要说的是“不过你要确定龙翼飞是不是属于你的”,这句话还未说完整,阿菲又打断了她的话:“也,太好了!我们来拉钩——” 好吧,戚小篱无奈地伸出了小指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大乌龟!不,是垃圾虫!变成屎里的蛆!” 我晕!用得着吗?犯的着吗?你的世界真不是凡人懂得起的啊! 戚小篱都快被她搞成弱智了,从而更为她的将来担心了。 别人不过是在玩弄她,她居然还当真了!如果有一天,当她发现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会怎么办?会不会因受不了而发生什么意外? 该拿什么拯救你的智商啊!阿菲! 第113章 误会 告辞了阿菲,戚小篱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无聊地半卧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整夜来,戚小篱毫无睡意。她想了很多很多关于她和龙翼飞之间的事,越想就越替阿菲担心,越担心就越睡不着。 辗转反侧好好一夜,终于在临近天亮的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睡意懵懂的戚小篱被惊醒了,是阿星打来的—— 阿星在电话里非常兴奋地告诉她:“阿九啊,恭喜你,你同我的合约解除了,是龙公子为你解约的!不过,有幸的是,我仍然被龙公子委托为你的经纪人,好高兴!好高兴哦!对了,我们星灿公司被龙公子收购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们的老板了!高不高兴啊,阿九?” “高兴——”戚小篱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这样的结局早已经在她的预料中了,那个龙翼飞又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怎么?听起来你的好像并不太兴奋呢?你怎么了?”阿星毕竟还是个敏感的人,他从戚小篱有气无力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毫无惊喜感。 “没什么……我好惊喜……好惊喜哦……”戚小篱故意装出夸张的语气吐了一串话出来,然后又有气无力地说到:“昨晚没休息好,好像睡哦……” “哦——哦——是了,辛苦了!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你睡吧,阿九,阿星哥就不打扰你了,等你睡够了再上公司来吧……嘻嘻——”阿星哥的言语里充满了暧昧。 卧槽,光是从他那嘻嘻的笑声中,戚小篱便明白了他的歪歪想法——他一定是把戚小篱晚上没睡好的事儿想成那种了,而且是同龙公子那种‘应酬’了…… 我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哦! 因为有了龙翼飞的扶持,接下来戚小篱开始正式进军影视圈了,阿星为戚小篱接下来一=部电视剧女配角的戏,这是戚小篱初试牛刀的角色。虽然只是女配角,但是这个配角在剧中却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戏份也非常重。 可以这么说,像戚小篱这种不是影视科班出身的艺员,能得到这样的角色真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啊! 况且这部剧的导演一直是以“抬配角”而出名的,只要演了他戏里的配角,没有不从此大红大紫的。 当然,戚小篱也知道这个角色是龙翼飞高调扶持她定下来的,为了不让龙翼飞看不起她,她一再暗自发誓要不遗余力地演好这部戏。 但是,貌似阿菲却没有这般幸运了,龙翼飞好似突然间就忘了她一样,不但没有再约过她(事实上他从来不曾约过她,都是她主动送上门去的),而且连回十一楼的机会都没出现过了。 每天阿菲无心工作,都早早地回家,傻傻地开着门,望着电梯门口,一有上11楼的灯亮,她就赶紧爬楼梯跟上去,结果每一次都令她深深地失望。 现在的她不但见不着龙翼飞的踪迹,连戚小篱的身影都难得见到一下了。 龙翼飞是少董,是少总裁,哪能任何一个员工想见就能见着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那种玩兴十足的人,从来就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长的时间。 戚小篱现在是星灿力捧的新人,又在电视剧里担任重要角色,哪里有时间来天天陪着她? 她似乎一下子就被全世界人遗忘了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就连阿星哥都忙得顾不上她了。 因此,阿菲现在变得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敏感了。 这天,她主动去公司找到了阿星,阿星一见到她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啊,阿菲,你来了,我这才想起——瞧瞧这段时间把我忙的,连这么大件事都忘了告诉你了——对了,龙公子已经帮你把剩下的契约合同买下了,你不欠我什么了,也不欠我钱了。接下来,你是自由身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了,包括自己在外面去接演出什么的,都ok!不过,你也可以同样委托我做你的经纪人,接下的活分成比例就完全按照行规办了,不再是从前的比较苛刻的契约形式了。总的来说,一句话——恭喜你,你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再不是从前公司叫你干啥,你必须无条件服从了。现在的你,可以同经纪人自由约定,自己为自己做主了。 可是,阿菲怎么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阿菲此刻的感觉竟是——星灿不要她了!阿星哥不要她了!所有的人都抛弃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感觉自己孤单极了。 此时的阿星哥也是忙得很,才和她说下这些话后,一个电话传来,他又忙匆匆地跑开了,完全就没有心思顾得上阿菲的感受。 见不着龙翼飞,打电话去也是被秘书或助手给截了,阿菲的心情跌落到了谷点。失魂落魄的她决定去戚小篱的住处碰碰运气。 直等到华灯初上,戚小篱这才带着一身疲倦珊珊回来。 阿菲坐在戚小篱那栋公寓楼小区的一处花台边,看到一辆她熟悉的红色的跑车将戚小篱送回了小区公寓,她心里非常明白——那就是龙翼飞的车。 她亲眼看到龙翼飞的脑袋从那辆车的驾驶室里伸出来,望着戚小篱挥手……然后戚小篱的背影都消失了,他还迟迟不肯离去。 到这个时候,就算再傻再糊涂的人,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就这么呆呆地望着龙翼飞驾着车绝尘而去,她没有出来拦他,也没有发声叫她,她的心已经完全碎掉了。 …… 好像……好像每次都是她在说,他附和,他从没亲口说过自己靠女人豢养!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吊儿郎当、不正经,但只像开玩笑,从没承认…… 她对他的认知,完全建立在不切实际的先入为主的印象上。 他没承认,却也不否认——他是在玩弄她没错吧! 她觉得自己真像是小丑,龙翼飞一定有好几次在心里耻笑她! 她为了他,一度还想出去跳肚皮舞,虽然事实并未造成,但她的愚蠢该死令他多么好笑啊! 多么大的讽刺啊! 准备用自己的身体去赚来三百万来替好朋友还给一个千亿家产的男人,简直是荒天下之大唐,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 最可笑的是,那个曾经与她发过重誓,拉过手勾的好朋友,完完全全就背信弃义,和她的牛郎好上了! 天啦,这一切太像是场梦魇! 老天爷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如此善良的我呢?!! 阿菲仰天泪流,哭倒在黑漆漆的地上。 一大早家里的电话就想起了,是阿星打来的—— “阿菲啊,恭喜你,你已经同公司解约了,你不再欠公司的债务了!从现在起,你是自由身了!”阿星哥又将昨天说过的话拿来重说一遍。 他大概完全忘了昨天阿菲去找过他,完全忘了。 阿菲苦笑——原来我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啊!我究竟算什么呢? “为什么?”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高兴来问道,装着什么都不知,就算是给阿星哥一个面子吧,感谢他这么三年来的照顾。 “你不知道吗?”阿星哥奇怪地问到:“那个龙公子没跟你说吗?” 哦,对了,龙公子为什么要跟她这样一个小配角说呢?她也不过是沾了戚小篱的光罢了!阿星哥马上这样自我修正。 “哦……知道了……”她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她高兴不高兴,貌似阿星哥一点也听不出来,也毫不在意,他只是客气地说:“阿菲,只要你还认我这个经纪人,我们随时都可以再次合作。” “嗯……”她强打精神地回应。 也不知道阿星接下来在电话里都叨咕了些什么,总之,阿菲再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了。 “我这究竟叫失业还是新生呢?” 阿菲突然很迷惘,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了——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好在她从小就迷糊,并不愿意去想太复杂的东西,那样会头痛。 好吧,我与那个龙翼飞还有什么关系呢?他帮我还债,不过是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而已!以后的日子我还得继续打拼,不是吗? 阿菲啊阿菲,振作起来吧!虽然你没有债务了,但是你还得生活啊!振作起来,你不能离开娱乐公司,你不能离开阿星哥,重新开始吧。 她冲进了洗手间,打开了冷水的喷头…… …… 却说累了一天的戚小篱被任性的霸道总裁龙翼飞死缠烂打地要求开车送回家后,她自己也如同一盘散沙地累到在了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这时,偏偏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又是那个缠人的霸道总裁来了,于是没好气地吐出来一句:“已经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 结果门口却传来了一句:“戚小姐,这两天一直有位小姐来找你,但你都不在家,她说她叫阿菲。” 原来敲门的不是那位霸道总裁,而是公寓楼里的保安。 戚小篱心里一动,忙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打开门,问到:“你说的那位阿菲小姐,今天来过吗?” “来过啊,晚些时候我还看到她来过,还问过她。最奇怪的是,你回来了,她却没上楼。我观察了好久,不放心,所以上来问问你。你没事吧?”保安说。 “哦——没事,没事——谢谢——” “没事就好,那请早点休息。” “谢谢。” 她来过?为什么不上来? 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来找我呢? 戚小篱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她,她以为我和龙翼飞…… 第114章 她是一只毒箭 “首先,我承认……” 他坐在床沿,忍不住又伸手去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再高一些,最后干脆拉到颈部,只露出一颗头颅。 她感冒了,很严重的样子,因为淋了一晚上冷水的过。 他终于来看她了,掐指算一算,应该是他第一次踏入她的闺房。 他是来向她道歉的,因为戚小篱告诉他,阿菲因为他快死了,所以他才匆匆赶来劝告她“不要死”。 “我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事,只因一开始确实有捉弄你的意图……” 她没有说话,头很晕,也很痛,但是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皱了皱眉,接着说下去:“不过,你别怨我,什么牛郎、小白脸、吃软饭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联想,我虽然没反驳,可一次都没有承认过。我想,最不该的或许就是被你撞见我和叶旺旺在一起,要不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就算没亲眼撞见,她还是会那么想,因为半夜两点的呻吟声,他是最有可能涉嫌的人,虽然后来证明不是他。 “不过才一次而已,你居然就能联想到我是……你可得凭良心说,我像是靠女人生存的人吗?” “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帅、体格好,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就认定我是那种会利用自身条件吃定女人的男人。” 他怎么也不被口水嗫住呢?哪有如此自恋的人啊! “还有,我也暗示过你,但是你冥顽不化,我也没办法。”他忽然皱起了眉,“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开玩笑说可以让你麻雀变凤凰的事?” 阿菲蓦然想起——原来,原来那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啊! “如果你最近有留意的话,应该已经从一些报道上知道,叶旺旺是我小时候的奶妈。” 她昏头昏脑地点点头。 “那你也应该知道她说经营的公司出现了财务危机吧?” 她再点点头,反正她现在算是搞清楚了。 “叶旺旺的生意最初是她离开我后,我们龙家给她的报酬,但她不善经营,自从她接管t湾的那家公司后,公司属下的最大支撑——大酒店,连年亏损。她是个好强的人,不想让外人看扁她,于是,在那段时间,我们龙家出于往昔的情分,不停地拨钱出来供她周转,替她维护着表面的风光。” 知道了,这一家人都很重情重义!冷笑——呵呵! “我们这么维护她,自然是因为我对她有感情,但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填窟窿吧?就算我没意见,但那些董事会的董事呢?他们肯定不干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呃……” 龙翼飞纳闷地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言下之意,像她那么糊涂的女人,也听得懂这些么? 她继续闭上眼睛,闭上了嘴。 “叶旺旺在失去龙腾集团支持之后,她的公司便每况愈下,可是她还好赌,常常被人追赌债,你说,这种情况,我能不帮她吗?说实在话,我对那种嗜赌如命的人也还真是反感的,若不是看在小时候她比我亲妈还亲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管她呢!” “嗯……嗜赌如命的人就该抛弃,特别是嗜赌如命的女人。” 她何尝不是这样一种女人,是该被人抛弃。 “叶旺旺经历过一次欠赌账,被人差点把公司给拿去抵债了,还是我帮了她,她从此下定决心要重整旗鼓,于是便返回t湾定居,全心经营她的‘豪斯登’。不过豪斯登一直处于风雨飘摇的不稳定状态,再加上未好好管理,营运始终不见起色,有关财务危机的谣言不断,资金难求,叶旺旺算是陷入了有史以来最沮丧的事业低谷。” “然后,她找上了我——我帮过她几次。不可否认,叶旺旺是个很难缠的女人,她不止一次对我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最后,叶旺旺自知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又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毁掉,所以她要我接受豪斯登,自然是包括负债的全数承受。” “我这么想帮叶旺旺是有原因的——她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进了我家,她当时还年轻,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于是当我当成了她的亲生儿子般奶大,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很好。因为她的性格豪爽,后来我都喊她旺姐,或直呼其名……” 很显然,他在向她标榜,他是个重情的人,喜欢帮助别人,但不一定就是因为爱情…… 明白了,糊涂菲这次脸丢大了。 当阿菲重新出现在阿星面前时,阿星很显而易见地大吃了一惊—— “你,这是?你不是……” “继续给我介绍业务吧,我需要钱,很需要。”阿菲说,昨天股市里的一场暴跌又将她套牢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熬了这么多年已经熬成股神了,她原本以为情场失意赌场一定就得意,结果现实再一次将她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次。 “你是不是又炒股了?”阿星问。 “嗯。”她点点头。 “又套死了是不是?”阿星又问。 “是的。” 无可救药了,你无可救药了! 阿星什么话都不想多说了,又重新将她纳入了亀下。 对于这样死性不改的人、没有悟性的人,那就准备一辈子忙忙碌碌地做跑龙套打杂的活吧! b京市郊外,龙墅 这里绝对是个安逸而充满了大自然气息的居家宝地,仰头一望,浓密的绿叶快要遮住了蓝天白云,再看看支撑这些树叶的巨大躯干,还有盘踞在地底深处、却因为过于粗壮而浮起于地面的粗大树根,你都不得不叹息龙墅主人的财大气粗,连上百年的老树都归属于自己的宅区范围内了。 身处在这绿茸茸的天地里的女人,她不禁深深地吸进了一口这最自然的气息,让那股清新,缓缓地回荡在她的体内,而后再慢慢地呼出。 何紫薇,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往草坪上的藤编躺椅上躺下,将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自由地散落在椅背上。藤椅的面前是一张藤编的玻璃茶几,茶几上分别摆放着两套华贵的饮具。 “小姐,请问您是喝咖啡还是红茶?”一个身着粉红制服的女佣毕恭毕敬地问到。 “咖啡……哦,不,红茶。” 听说红茶与女人的身体极其吻合,还是喝红茶比较养生。 “是,小姐。”女佣答应着,一杯滚滚的爱尔兰玫瑰红茶便已经从华贵的饮具里倒入了晶莹剔透的杯子里。 “小姐,现在喝吗?” “不,你放着吧。”何紫薇微闭着眼,淡淡地说。 “小姐,现在需要看报纸吗——” 这是何紫薇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习惯,她就是喜欢翻阅报纸时那种闲适,闻着报纸上发出的淡淡的油墨味,这会让她觉得很踏实。 从小饱读诗书的她,就是喜欢那种带着墨香的味道。 可是由于一早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多跑了一刻钟,她感觉手脚有些酸痛,于是便有些乏力了,不想再看报纸了。 “你给我念念吧,娱乐版的新闻——”她微闭着眼睛说道。 除了报纸上的各大新闻版块外,她最关注的就是财经版块和娱乐版块的消息了。当然这与她的龙腾集团未来少奶奶的身份有关,特别是娱乐版块上面,她那个满世界招摇的未婚夫总会时不时被娱乐记者抓到点“料”爆出来。 平日里,她的那位未婚夫与她太过彬彬有礼、相敬如宾了,以至于她完全不了解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无从真正掌握他的行踪和喜怒哀乐,所以,她必须得从各个方面逐一去窥视,去击破。 哎,这个少奶奶真是难当啊! 龙腾少董的准太太更是难当啊!真可谓是防火防盗防“一、二、三、四、五……”! 这里的“一、二、三、四、五……”,当然是指外面那些对着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各路“女土匪”了! 女佣开始翻开报纸,阅读起来……突然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香城著名导演携新人神秘登场,意在筹谋新剧《美人谋》……” “报纸拿来我看看。”何紫薇不由得睁开了眼,佣人赶紧双手将报纸呈上来给她。 何紫薇睁大了双眼反复鉴别,“新人”那张脸简直太美了,太有气质了——一看就是非常有潜质的那种! “九玫——”她嘴里念出了这个名字。 星灿公司? 星灿公司不是被龙翼飞给收购了吗? 对于龙翼飞收购星灿公司一事,她本来就觉得有些太突然、太无厘头,现在看来绝对不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原因是—— 她的眼睛定定地盯在报纸上“九玫”那个女人的头像上……随之,她的心重重地一震。 …… 在香城一间幽静而高档的咖啡厅里,一个黑衣男子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包钱推到了一位妙龄女子的身前。 “办好了,还有报酬。”男子简短地说完这句后就起身走人了。 男子走后,该女子将钱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她也并不是特别稀罕钱,她只是嫉妒一个人,嫉妒到了发疯的地步。就因为嫉恨一个人到发疯的地步,所以她才甘愿被人操纵,甘愿别人把她当箭使,目的都是一个——对付她! 对,她认为自己就是一只毒箭,这只毒箭会狠狠地扎进敌人的胸膛! 第115章 暗算 凭什么她会有那样的好命?凭什么自己却混为下流? 像她这样的人出道了这么久,却一日比一日混得下流,也就值剩下摧毁别人的挣扎劲儿了! 她在嫉火炽烈的心中想起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第一次—— “你今晚来大湾酒店一下,我们讨论一下剧本……” 当她接到这样的电话时,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去吧,好好的讨论……”阿星笑嘻嘻地看着她:“只要你配合导演,他会给你安排好角色的……” 她没有多去猜想阿星这话的含义,于是喊了一辆的士,兴冲冲地就往大湾酒店去了。 敲开门,她就愣住了—— 只见导演光着上身,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正在思忖着,便被导演一把拽进了房间里—— 也许导演只是顺便洗了个澡吧?在香城这个一年四季都潮热的地方,随便出去跑一趟回来,就得往浴室里钻,这也是常情。她单纯地这样想。 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常情了—— 导演二话没说,就抱住了她,一张肥脸便凑了上来……她顿时大惊失色,一掌将导演掀开…… “你这是干什么?矫情!”导演有些不高兴地躺倒在了榻上,半晌都不理她。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导演自顾自地拿着遥控器遥控着电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出声让她坐…… 她忍耐了半天,终于开口问到:“导演,我们开始讨论剧本吧。”她的声音很小,有些胆怯。 “你不是不愿意讨论剧本吗?”导演淡淡地说。 她忙回答:“我愿意,我愿意。” “愿意吗?那好,上榻吧。” 上榻? 什么意思?她又愣住了。 “你究竟讨论不讨论?”导演显然有些生气了:“我的时间是很有限的,你若是不愿意,那就请走吧。” 导演下了逐客令,任是再愚蠢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硬着头皮,蹭到了榻边…… “哦,对了,这样才听话嘛……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剧情了……” 完事后,导演告诉她:“你要拍的会比刚才更精彩,你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个三级片的导演。 没有办法,她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拍就拍吧,于是一咬牙,脱了衣服,拍了她平生第一步三级片。 因为有了第一次,她便被定格在了一些艳俗的烂片上。可是最关键的是,就算演了三级片,她也照常不出名,最后沦为三级片里的小配角。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人说是因为她的嘴巴太大了。 阿星常说:“别人与导演‘讨论’一次最坏都有好几万元,你连一万元都没人肯出,看来你只适合在三级片里演一些小配角了……哎……” 阿星的嘴巴够毒的。 可是,她还是离不开阿星,因为她还得依靠阿星给她牵线找活干。 …… “阿九,九玫,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我一定要毁了你!”琪琪的眼睛里闪出像母狼一样的光芒。 刚才那位黑衣人是受人之托要她帮忙打听九玫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虽然九玫从不向人讲起她的身世,但是阿菲一定知道她的底细,因为她是阿菲带进道中来的,而且她和阿菲的关系又非同小可,为了她,阿菲甚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请来了龙大少爷龙翼飞为她买约。 龙翼飞! 这个帅气又显赫的男人,为什么都对她俩青睐呢? 一念到“龙翼飞”三个字,琪琪的脑子里脑髓又被嫉火给烧沸腾了。 那就从阿菲这里打开入口吧! 阿菲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人,被琪琪邀来,几杯酒下肚便将掏肠子的话都吐了出来,也不知她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反正就说了—— “说句老实话,小篱这人命还真苦,从小儿就死了父母,是个孤儿,她的养父母从垃圾堆里将她捡到,然后当成宝一样的抚养。小时候她非常穷,又非常丑,别人都瞧不起她……” “她很丑?不会吧?她那张脸,那么……美……”琪琪咬了咬牙,问。 “她说她从前很丑,丑到出门都要戴大口罩的地步……至于有多丑,我也没看过……对了,她说她后来去h国整容,结果没整好,后来经人介绍去了那个什么一哩哇啦的岛国,然后脸就好了……” “啊?她还多次整容啊……真是没想到啊!还有,她的父母……那……公司不是说她出身于艺术之家吗?父母都在国外,她很小就非常有志气,独自回国来闯天下……”琪琪故作惊讶地问。 “哈哈——”阿菲大笑,揉着肚子说到:“公司那些哄鬼的话你也要信么?想当年公司要捧你的时候,不也这样天花乱坠地宣传你的身世么?哈哈……小篱她真要有这么好的身世,她也就……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最可怜的是,她的养父母也死了,她还未满十八岁就出来打工挣钱养活自己……” “怎么……像她那样纯洁的人,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可不是吗……”刚一出口,阿菲自知说漏了嘴,忙闭上了嘴巴,“总之,谁又没有点秘密什么的呢……” 见她不肯说,琪琪又往她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举杯道:“好姐妹,看到阿九有今天这样的幸运,我们为她干杯吧!当然,也为了咱们俩的同病相怜,干杯!”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阿菲的心坎上,虽说她为好姐妹戚小篱的幸运感到高兴,但比较一下自己如今的不温不火,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特别是龙翼飞对她的好,她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于是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扬脖子便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什么好姐妹,我才没她那么有福气呢!人家有龙大少爷撑着,我呢……呵呵……喝酒……” 说起龙翼飞,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于是都又往肚里灌了一杯酒。 这一大杯酒下肚,阿菲倒真的有些轻飘飘了,头脑也彻底放松了,舌头也有些打结了,她笑嘻嘻地凑到琪琪耳边,神秘滴对她耳语道:“你知道吗,小篱她才不是什么第一次呢!” “啊?什么意思?” “嘻嘻,这孩子装得可,可像了……其实……其实她早就结过一次婚了!” 琪琪暗喜,就如同一只嗅到了鲜血的母狼般兴奋了起来,两个眼珠子都通红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瞎说的吧?” “切!我会瞎说么?!”阿菲将手一挥,道:“她当初在那个啥叽里呱啦岛国,与当地一个岛民结了婚的……你说,她,她还会是那啥处子之身么?屁!” 阿菲上一次去戚小篱处,偶然看到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相册,于是就翻开看了——相册里全是戚小篱同一个外国男人举行婚礼时的照片。 原来这是阿尔旺不久前与戚小篱取得联系后,专程从爪哇哇啦岛国给她寄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做个纪念。 不想被阿菲无意间看到了,当时戚小篱没有解释,只是飞快地便收起了相册。阿菲于是便以为她有着不可告人的往事和秘密,也便没有追问了。 “哇,想不到她还那么装,简直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琪琪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将手腕上的袖珍摄像头端端地再次对准了已经喝得醉眼朦胧的阿菲。 “真是太有趣了,可是我怎么觉得都有点难以置信,小篱平时看起来那么清高,那么纯洁……不太相信……不太相信……” “不信拉倒!”阿菲将手往空中一挥,又软软无力地垂下,口里含糊说道:“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些土著服饰……脖子上还挂着一串茉莉花……还有穿西式婚纱的合影……总之,你要不信……” 阿菲闭着眼夸瞎口道:“哪天我去她那里将那相册……偷……偷出来给你看……你就相信了……” “好啊,好啊!”琪琪故意拍手道:“那你就去偷出来我看,我就真的相信了!” “好!等我……你……一定……会信……” 到此,醉得不行了的阿菲一头趴倒在了酒桌上。 …… “《美人谋》的重要女配角曝出整容、已婚丑闻,原来她不是出身于什么艺术之家,而是从棚户区走出来的一个灰姑娘……据说,她当年相继整容了不下两次,才有了今天这样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她还抛下了国外某岛国的土著丈夫,冒充未婚,并以处子之身参与某酒店富豪派对,成功被某富豪包养……” 阿星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瞠出来了! 丑闻啊!绝对的丑闻! 而且是添油加醋出来的丑闻! 有图有真相—— 图片上,戚小篱和某黑黑皮肤的某外国男人的亲密婚纱照,赫赫在目。 还有视频—— 阿菲喝醉酒道出戚小篱“秘密”的视频;香城仙乐大酒店富豪拍卖明星“初约权”,戚小篱被王董拍下的视频。 奇怪的是,视频里只有戚小篱从金色旋梯走下来,一步一步向王董走过去的镜头。戚小篱的五官清晰可见,王董的脸上被打上了马赛克。而最关键的人物龙翼飞和后来发展的精彩对决却没有,视频到此而终。 最要命的是,该新闻彻底曝光了“香城富豪买卖初约权”的背后阴暗的丑闻,据说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后果不难想象! 星灿公司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立马叫停了《美人谋》的拍摄工作。 第116章 天下有公理吗 “这名女配角我们不能用了,影响太坏了,有关她的宣传和合约就此终止吧。” “是!是!” 戚小篱做梦也没想到,她的锦绣前程就这样毁在那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娱记报道手里。 龙翼飞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如同困兽。 本来他以为他对戚小篱这样的安排很完美,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砸场的来,所有的投资商都要求换角,他能怎么样?他能拿自己的公司和投资商的利益去打水漂吗? 不能!当然不能!就算他一心想要扶持戚小篱,可是他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所有的利益共存者啊,更何况他才刚在香城的娱乐圈打开一个缺口。 他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踱了一整圈,然后伸手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按钮,接近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龙董,请问有什么吩咐?” “让安保部的来一下。”他简短地说。 “好的,龙董。” 只一小会,安保部的经理便轻轻敲响了龙翼飞办公室的门。 “你安排人去调查一下九玫事件。”龙翼飞交代道。 “是,龙董!” 龙翼飞有一种预感,这事肯定与他的未婚妻何紫薇有关!这样大的一件事,背后没有像她这样的人物指使,但凭那几个小丑一样的人,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的。 这就是他为何始终对何紫薇爱不起来的原因。 何紫薇这个人太强势了,虽然她的表面上很装,一副温婉的大家闺秀一样,在家人看来她是“德才貌兼备”,但她实在是太能装了,简直装到了“假面”的最高级别了。 这个女人,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全家人都护着她,把她当成了真正的龙少奶奶,反倒视他这个亲生的正宗的龙子为旁门走道,真是够逆天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呆在龙墅,而是想法设法地在外面“鬼混”。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和判断是对的! 散布谣言的人很快就查到了,是小艳星琪琪,她灌醉了戚小篱的好朋友阿菲,从阿菲口里知道了戚小篱的一些往事。并且她还真的从戚小篱处偷拍到了戚小篱的“婚纱照”,然后拿去给琪琪看,琪琪再根据这些材料再添油加醋地卖给了某报娱记。 琪琪交待道:“我也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干的。” “是谁指使你的?” “至于是谁,我不知道……我曾经试着去打听,但是那人警告我说:‘不要问!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就行,我的委托人你惹不起的!’” 为了赎罪,琪琪挖空心思地倒出了对她有利的证词:“对了,他曾经走到一边去汇报情况的时候,我尖着耳朵隐约偷听到一句……‘放心吧,少奶奶’……我想那个主使者肯定是个女的!” 少奶奶? 嘿嘿,果然是她! 不过,女人为了捍卫爱情,做出点出格的事情貌似也无可厚非吧?不过,这样一只再众人面前一直装圣母白莲花的女子,看来真不是是什么善良之辈! 龙翼飞越想越气,依着他的脾气,他真想一直休书将那个恶女人给修了!何紫薇,你给我等着,本少爷就不与你成亲,你就慢慢当你的准龙少奶奶吧! “龙董,那个女人怎么处理?”安保部经理问道。 龙翼飞想都没想地便说道:“下行内通缉令,这样品性恶劣的人永不录用!告诉她的那个经纪人,再也不得与她签约,与她签约者就是与我龙翼飞过意不去者!” “那,那个叫阿菲的呢?”保安经理又小心翼翼地问。 这倒是个问题了,这个阿菲啊,除了脑子糊涂点外,平心而论,她这人倒是傻得可爱。 龙翼飞思忖了一会,道:“本公司是不会与她签约的了,她爱干嘛干嘛吧,就让她跟着她的那个经纪人混吧。” “是。”安保经理答应着出去了。 龙翼飞是看在与阿菲交往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了。其实对于这样损毁公司名义的人,即便是他不下令,公司也会同她断绝关系的。他这样下令,只是顺应了公司利益,又暗地里给她留了一条路。 让她跟着阿星,至少也能混口饭吃吧。 戚小篱又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阿星哥十分遗憾地告诉她:“我没法再将你推出去了……你对我隐瞒的事情太多了。” “九玫”事件将他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但是他没有埋怨眼前这个看似幸运其实非常可怜的女人,他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半晌才问道:“你怎么会得罪琪琪这样的小人呢?” “琪琪?我没得罪她啊!我从没得罪过她啊……难道是她……她怎么……”情急中的戚小篱一把抓住了阿星哥的手臂,“她的话你们也信吗?阿星哥,求求你帮帮我,琪琪不了解的,她怎么会了解我呢?我是有苦衷的……”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了。”阿星无比同情地挪开了她的手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他不能对戚小篱说太多,上面表明了态度开除琪琪,这就已经挑明了是琪琪在九玫事件中捣鬼,这也涉及到内部机密,他向她点到这里也算是仁慈义尽了,一切只怪她运气太差。 戚小篱跌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喃喃:“琪琪……琪琪……” 她没想到琪琪对她竟然嫉恨到如此地步,她一定要去找她问过究竟!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其实琪琪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失去了经纪人,她现在连陪客户吃饭的生意都拉不到了,无奈的她只有一脚踏进夜总会,做了名坐台小姐。 虽然看到戚小篱的前途毁在了她手里,但她不思悔改,还一味地认为自己今天的遭遇实在是拜戚小篱所赐,戚小篱虽然失去了成名的机会,但她的后面还有龙家大少爷撑着,单凭这一点,就令她将戚小篱恨之入骨。 就在她在心里诅咒着戚小篱的时候,可巧的是,戚小篱在阿菲的带领下,偏偏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在仙乐夜总会后面的停车场里,三人开始了理论—— “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戚小篱质问她道。 琪琪漫不经心滴拨弄着她的十根染得鲜红的红指甲,故作镇静,慢条斯理地说:“你问你的好朋友啊,是她说的。”她将嘴朝着阿菲努了努。 阿菲气急,冲上去一把扯了她的衣服骂道:“好一个无耻的j人,把我灌醉了,从我嘴里套了话,然后又添油加醋地中伤污蔑,还卖给无良的娱记,琪琪,你好卑鄙!”说着就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两人顿时厮打在了一起。 阿菲是气坏了,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了,扭着琪琪就是一阵手脚狂舞……琪琪没有她的身材高大,很快就占了下风,只有抵抗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不是我——不是我——”她逼急了,叫道:“是别人让我这么干的!” “谁?” “谁让你这么干的?” 琪琪脑子一晃,便冒出了一句:“姓龙的!” 她这完全是信可开河,因为心里嫉恨戚小篱能得到龙大公子的厚爱,所以一门心思就像离间他们,所以随口就乱咬。 可是她的这三个字听在戚小篱耳中,却如雷贯耳——“姓龙的”,不就是龙翼飞吗? 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他要自己去演那个角色的吗?他这是又要玩什么游戏啊?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玩是要玩死人的吗? 是的,他连婚礼那场游戏都玩的出来,何况是这一出,小儿科了! 戚小篱想起在爪哇哇啦国他逼着她与阿尔旺结婚的情景,以至于自己上演了海外出逃,然后差点死在海里,心里就悲愤交加—— 他到底还是在玩死亡游戏啊,接下来这出戏不过是番外、是续剧而已,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难道豪门公子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地玩人么? “别打了——”她悲伧地喊出了这句,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小篱?”阿菲惊问,上前来扶起她,琪琪趁机偷偷溜走了。 “我们……我们回去吧……”戚小篱痛苦地说。 “你怎么了?就这样放过她?”阿菲看着满脸苍白的戚小篱忿忿不平地问。 “算了……”戚小篱勉强摇了摇头,道:“不管她的事……” “对不起小篱,都怪我……”阿菲满脸愧疚地说。 “不……不怪你……我们回去吧。” 恨她们有什么用呢?她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小棋子罢了!不对,在姓龙的面前,她们连小棋子都算不上!龙翼飞想干什么,难道还有人能阻止得了吗?而阿菲就更是糊里糊涂地卷进来的一粒尘埃。 龙翼飞,你太过分!你知道你只是图一时的乐趣,却是能要别人的命啊!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难道平民老百姓想要出头就这样难吗?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天啦,公理在哪里?人活着的尊严在哪里? 戚小篱心中的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阵夜风吹来,她站起来的身子朝后一仰,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小篱——”阿菲一声惊叫。 第117章 钻石保单 戚小篱被送进了医院。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闪进了同一家医院。 他是一个男人。 他是谁? 他就是雷神游子骏。 奇了怪了,为什么雷神又会出现在香城,而且是香城的这家医院里呢? 原来雷神现在已经“离职”了,投奔到了香城连城集团里,做了连城集团安保部经理,成了连城集团董事长柳青青的最得力助手。 今天刚好柳青青的女儿柳伊伊犯病了,他是随着柳伊伊救护车到医院里来的。 当然,他并没有碰到戚小篱,这样大哥医院,怎么可能就你们碰巧碰到呢?再说,就算他碰到戚小篱,也未必就认得出她来,毕竟现在的戚小篱已经脱胎换骨变美人了。 因为才接手负责了连城集团一桩重要的买卖,所以他一直非常的忙,以至于忙得连看一看娱乐新闻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他也从不喜欢看那些。 如果他看了的话,他一定就会知道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九玫”事件,那么他和戚小篱也许就团圆了。可是,对于一个一年四季连电视节目都难得看一次的人来说,他偏偏就没那时间看,也没那爱好看。 很快,在确定柳伊伊情况基本稳定,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离开了医院,回公司去了。 比起女儿柳伊伊的病,现在柳青青最关键的是要抓牢这单生意,这单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连城集团来说却是事关重大。 因为连城集团的最初也是正宗的主业就是担保业,而这单生意的成功与否又直接与连城集团掌控的保险公司能否挂牌上市息息相关。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重大业务呢? 这个原因便是,今日香城传媒报道的世界三大死亡钻石将来香城进行“世纪展览”。 数大大报一齐登消息,足见消息的火爆和迷人。 于是,整个香城都火爆了,珠宝行的生意顿时行情看涨。 于是,香城人被迷住了,街头巷尾人人争谈三大钻石。 而组办这三颗钻石的m国韦斯顿国际以三亿美金的巨额险资向连城集团,买下三大钻石在香城展出期间的保险,这令柳青青在兴奋之余,不免又不寒而栗。 因为这三颗钻石,对她而言,又非同其他业务可比。这是她二十年前发大迹的根本,为了这三颗死亡之钻,她曾经经历过堪比史前无例的血雨腥风。 如今三大钻石又轮回到香城来展出,怎能不令她不寒而栗?她又如同野狼重新回到了旷野,重陷闻到了血腥般的极度兴奋中…… 一个女人,逼到今天这个地步,成就了连城集团的事业巅峰,这是一般人都难以想象的,她所经历过的苦和磨难,那几乎可以说是一步血泪史。 此时,在她的办公室里,她正在语重深长地对一个元老级别的助手谈话—— “阿义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保险部的保单,我是极少过问的,因为我相信你。但今天这一单,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不仅仅是三亿美金的事啊!阿义,你想过没有,万一有个差池,连城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声誉,连城两千多人的饭碗,还有董事局里所有董事的信任,我的半身心血可就达进去了。” 阿义有些感动地说到:“青姐,我知道。” 柳青青挥了挥手,不让他再说话,她继续说到:“阿义,我知道争取这么一单大买卖不容易,第一,是连城在香城保险业举足轻重的地位;第二就是你阿义的功劳。阿义,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如今也看着上五十的人了,和我一样,不再年轻了,所以——所以,我让阿骏来负责这事,就是想着我们可以稍微喘口气,你不介意吧?” 柳青青说完,目光炯炯地看向了眼前的雷神,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雷神说到:“你坐,你坐下。”又对身边的阿义说:“你也坐下吧,站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累吗?” 阿义盯了雷神一眼,不得不佩服小伙子的结实和犀利的外形,不服不行啊,于是在旁边坐了下来。 跟随青姐二十多年,枪林弹雨,刀光剑影,他这条硬汉子,是靠真心和铁拳才赢得今天这个显赫的地位的。所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来接替自己的工作,他还是内心澎湃,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柳青青摁了摁桌上的一个按钮,即刻视频里传来了秘书小姐甜美而温柔的声音—— “您好,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 柳青青说:“让投资部的安妮来一下。” 大厅里没有人再说话,安静得掉一颗针在地下都可以听到。 只一会,外面便想起了敲门声:咚咚,咚咚。 进来一个女助理,对柳青青小声说到:“安妮小姐来了。” “嗯——” 这时,进门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长得很美的女人,大约二十多岁。 “安妮,二十五岁,祖籍h南湘潭,是个典型的湘妹子。不但漂亮,而且果敢、泼辣,有一股h南妹子敢拼敢打的闯劲。”阿义向雷神做着介绍。 安妮,自幼随着舅父到m国读书,学成后到了香城。因为她舅父和柳青青有一些故交,便将她托付给了柳青青,被柳青青收在投资部做经理。 这女子能做上经理的位置,不管是凭靠关系和她的美貌。在谈判桌上,她丝丝入扣,咄咄逼人,被同行人比喻为带刺的玫瑰。 此刻,她穿着一袭浅蓝色的西裙套装,雪白的衬衣领子翻在西服领外,直衬得她的一张粉脸白里透红,一如一枚鲜艳欲滴的水蜜桃。其风姿和气质,令阿义这样敢打硬仗的粗鲁汉子也由衷地佩服。 安妮现在小小年纪便高居连城集团投资部经理的位置,负责搜集国内外的各种商贸信息,是柳青青和阿义决策时的得力助手。 “青姨。”安妮的声音清脆如珍珠落玉盘。 柳青青点头,问到:“那三颗钻石的资料拿来了吗?” 安妮点点头,说到:“拿来了。” 阿义忍不住插嘴到:“青姐,钻石的资料我不是几天前就送齐了给你吗?” 柳青青瞟了阿义一眼,说到:“你的资料是对钻石的估价,我当然相信这个估价,又不是第一次与这三颗钻石打交道,不然他们又何必用三个亿美金来买保险?我是想让安妮收集一些关于这几颗钻石的传说,一些题外的资料来看看。” 雷神坐在旁边,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不出是故作镇定还是诚惶诚恐。 “阿骏,小伙子,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吧。明天我们就要和m国方面正式签约了,你和阿义去公司再把安全方案细细推敲一遍。” “好的。”雷神接过资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柳青青回答。然后伸出手臂,向阿义做出了个邀请的姿势,阿义这才站了起来,两人向柳青青告辞。 等到阿义走向前面,雷神这才谦谦地向柳青青点了下头,又向安妮投去了一瞥,这才匆匆地走出去了。 安妮看着雷神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才对柳青青说:“这人的眼神,像刀子似的。” “是的,z国公安大学毕业出来的,以前在t都市做刑侦工作,后来离职了。了不起的文凭,了不起的身手啊,现在的天下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柳青青说到。 安妮不言语,默默地看着雷神出去后关闭的办公室门。 雷神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翻开资料,细细研究起来。这些资料读起来,令雷神觉得触目惊心: 一、“佛罗伦季涅茨”大钻石 18世纪初,一颗名叫"佛罗伦季涅茨"的大钻石,为科西嘉海峡的托斯康大公约安·加斯通所占。 1735年,俄罗斯女皇安娜·约安诺夫娜瞅准托斯康陷入经济困境之机,想低价买下"佛罗伦季涅茨",她委派自己的宫廷侍从前去谈判。 侍从带上女皇的亲笔信和由几百名加尔梅克人与哥萨克人组成的卫队出发前往托斯康,准备文的不行便来武的。 尽管后来谈判因种种原因没有成功,但显而易见,女沙皇是不惜以士兵的鲜血来攫取"佛罗伦季涅茨"钻石的。“佛罗伦季涅茨”却因为这次流血事件而称著于世。 二,“蒙古巨人”大钻石 六百多年前,在印度中部的戈尔也德发现了一块硕大的钻石,体积为四十六立方厘米,重约八百克拉(合一百六十克),这枚钻石被命名为“蒙古巨人”。 拥有这枚钻石的西班牙过往阿尔方斯(公元一八五七至一八八五年),最初将这枚钻石赠给了原配妻子梅尔谢吉斯。妻子戴着一直没有取下来过,但不久人却死去。 于是国王又将它转送给自己的祖母赫里斯京娜皇后,然而这位老皇后也很快谢世了。这样,钻石又被转赠给国王的亲姐姐,没过几天,姐姐也撒手人寰。 国王又将它赠于妹妹,三个月后,妹妹同样夭亡。 国王只得自己戴上,不料很快自己也一命呜呼。 自此,这枚钻石再也没有人敢戴了。 第118章 回忆从前 三:“希望”蓝色钻石 一七一二年,法国旅行家塔伟尔涅马把一块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钻石从印度带到巴黎,当时的国王柳多维克十四买下了它,交由宫廷首饰匠将它琱琢成一颗重六十八克拉(合十三点六克)的三棱锥形钻石,它区别于常见的四棱锥形,被认为是具有魔力。 柳多维克十四世,先是将它点缀在自己衬衫胸口的花边褶皱上,不料才过了七个月,国王便驾崩了。接任的柳多维克十五世很长时间不敢动用这块钻石,但不知为什么后来他又让人将这钻石装饰在自己佩戴的金质大十字勋章上。没有五年,柳多维克十五世便死于天花。 1789年9月,蓝钻失踪。一段时间后出现在荷兰首饰匠吉奥姆·法里斯手中,继而,吉奥姆·法里斯的儿子偷走了钻石。不久,吉奥姆·法里斯坠山而亡,他的儿子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而投水自杀。 1802年,这块多事的蓝钻石为英王格奥尔格四世购得,但不久格奥尔格四世便出现严重的精神错乱,于是钻石被卖贱给了银行家霍乌帕,这位银行家给钻石取名叫“希望“。随后,霍乌帕的孙子却在纸牌上将这颗钻石转给了美国商人费朗凯尔,不久费朗凯尔宣布破产。 钻石进拍卖行后,辗转到了土耳其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手中,这位苏丹又将钻石赏给了情人泽而玛。但由于吃醋,泽而玛很快做了刀下之鬼。 1909年,这颗历经曲折的“希望“蓝钻石又到了希腊人曼塔里斯特手中,然而不久,曼塔里斯特极妻子、女儿便在一个山谷里摔死了。 1941年,这颗钻石成了俄罗斯大公卡利托斯基的掌上之物,然而,大公获宝仅两天,就暴死在巴黎街头。 从1958年起,“希望”钻石成了美国施密特诺夫斯克学院的珍藏品,直到今日再没有发生过轰动性的新闻。 雷神来来回回地翻动着这不足三页纸的资料,如同翻动着一个腥风血雨的年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首。他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这举世闻名的死亡钻戒了,而且还要为了它们做安保工作,他的手边微微地颤抖着。 他不是怕,他只是想揭开一桩谜,一桩二十年前发生的命案。在那桩命案中,他的父亲因公殉职,丢下了他和母亲这对孤儿寡母。 而在柳青青的豪华别墅里,柳青青也思绪起伏—— 三颗钻石,价值何止连城? 三颗钻石,又演绎了多少人间悲剧,令多少英雄豪杰竞折腰? …… 柳青青何以是巾帼英雄?! 柳青青觉得脸上有些异样,她伸手一摸,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渗出的冷汗! 惶恐?惊恐?还是恐怖? 柳青青的惶恐似乎证实了自己所谓的惶恐,就是来自这三颗滴血的钻石。每一颗钻石上,都曾血流成河;每一颗钻石,都是一部血雨腥风的历史。 她再也无暇去思虑女儿柳伊伊的病,反正就那样反反复复,时不时不定期地就要进医院去趟一段时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死就好,只要活着就是对她的最大安慰了。现在她的思绪已经进入到了二十年前—— 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三月二十八,对于颇迷信数字的香城人来说,这是个又生又发的好日子。那时候的香城还是个没有被祖国母亲收回来的弃儿,在那块小小的弹丸之地,各种帮派明里暗里地演绎着“江湖传说”。 “世界三大死亡钻石将来香江展出”…… 香城那天的几大报都刊登了一条同样的消息,当时刚创办不久的《香梨日报》更是全力做足功夫,在头版头条套红做了通栏标题。 本来就象征不详与死亡的钻石引诱得香城几家大贼帮和黑帮都蠢蠢欲动,表面上看,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平和繁荣,而暗地里一场血腥和肉欲的大搏杀却已经暗自在各大帮派的大火拼中拉开了帷幕,整个香城其实已经笼罩在看不见的血雨腥风之中了…… 在码头打工的阿森认识了一个女孩,名叫柳青青。柳青青是地道的香城人,她的父亲在码头附近开了一家杂货铺,码头上的工人经常去他家杂货铺买东西,大家都熟悉这个十九岁的、留着长辫子的漂亮姑娘。 有一次阿森不小心在搬运货物的时候砸伤了手背,正好被帮父亲送货的柳青青看到了,柳青青当即掏出手帕来替他包扎上了,从此阿森便对柳青青产生了好感。 他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每天都要去柳青青家的杂货铺前去溜达一圈,为的就是能偷偷瞄上柳青青一眼。 可是,不知怎的,柳家得罪了香江码头的一霸“湾仔之虎”的人,杂货铺给砸了,她父亲也给绑了去,并留下字条,要十万港币才可以放人。 柳青青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和一个软弱的母亲。真是飞来横祸啊,不但生意做不成了,又哪里去找十万港币交给绑匪呢? 软弱的母亲这时想到了一个人——黎九初。 黎九初是个神奇的名字。 黎九初是个传奇的故事。 那时在香城,只要说到黎九初的名字,就会刺激人们兴奋的神经,也可以刺激人们恐惧的神经。 一句话:黑白两道,黎九初都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于是母亲对柳青青说:“说起来我们和着九爷还有点带故的——他的太太,是我小学的同班同学,做姑娘时,我俩关系可好着呢。他们刚结婚那阵子,我们两家还有走动的。只是后来他们发迹了,我们也攀不上了,才慢慢地疏远了下来。你去找一下黎太太,求她向九爷求个情——只要九爷肯帮忙,你爹就可以回来了。” 人常说,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柳青青为了救回父亲,就听从了母亲的话,当晚就来到了黎九初的“阴阳山庄”,找黎太太。 黎太太见是故人女儿造访,虽知有事,还是给了面子来接待。当听了柳青青说罢原因后,她叹了一声,说到:“只怕难办呢,我们老爷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柳青青一听,长大了嘴:“啊,十万港币,人命关天,还是小事啊?” 黎太太优雅地笑了笑,说到:“不上一百万的事,我们是从来不敢告诉老爷的。老爷心净,听不得这些烦人的琐事。” 柳青青一头跪下去,双眼泪水长流,哀求到:“黎太太,求求你带我去见老爷一面,我自己求他,拜托您成全我。” 黎九初当时正在和手下几个干将赌麻将,赌得正手顺,糊了一把又一把,面前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票子。 柳青青一进屋,就啪地一声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黎九初心思全在麻将上,倒不在乎十万元是多是少,于是漫不经心地问手下:“那伙人是干什么的?” 手下打出一张牌,说到:“是新起的几个小混混。” 黎九初一推牌,笑到:“糊了。阿勇你今天是个老炮手,连连放炮!哈哈哈……” 柳青青开始哭泣了,说到:“求黎老爷给个面子,帮忙我把爹爹救出来,便是再生父母了!” 黎九初笑着说:“我做那么多人的父母干什么?你不要求我,你也来赌一把。你赢了我,我就去把你的父亲救出来,并且修理小混混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找你父亲的麻烦。” 黎太太说:“孩子,你站起来回老爷的话吧。” 柳青青站起来,泪流满面地说:“黎老爷,我真的不会赌。” 黎九初今天心情格外好,似乎有意要逗一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于是说到:“你到了我这里,无论如何得赌一局才能出门的。” 柳青青无可奈何,说到:“我就我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和老爷赌。” 黎九初点头微微笑道:“嗯,就赌你自己。” 黎太太一听,嘴里嘟哝了一句:“天杀的!” 黎九初听到了,眼睛如两道寒光射过去,问到:“你说什么?” 黎太太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到:“我说我走了,这女孩子的事,老爷你看着办吧。” 于是,黎九初对手下的阿勇说到:“阿勇,送太太回房去休息。” 看得出黎太太很怕自己的老公,她几乎再没有发出任何的抗议便低着头出了门。黎太太走了后,黎九初重新又堆上了笑脸,说到:“就赌你自己,如何?” “可是我也不会打牌啊。”柳青青急得直搓手。 她一点都不知道黎九初的言外之意,只以为他让她与他赌麻将。 呵呵—— 有人忍不住笑了。 黎九初这才认真地打量起柳青青来—— 柳青青个头不高,最多一米六的样子。身材那长得特别是地方,该紧的紧绷绷的,该翘的翘鼓鼓的,皮肤是香城人里面少有的姣好,白里透红。腮边挂着泪珠子,恰如“杏花一枝春带雨”。 黎九初是何等人物,竟然被这姑娘的勃勃青春和浓浓生机给激了个激灵。 第119章 委身救父 黎九初已经快六十岁了,五短身材,略胖。留着一把乱蓬蓬的胡子,胡子都有些白了,他也从不梳理,所以,他的孙子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都只是唤他作“老顽童”。 这老顽童一双如钻石般明亮的小眼睛里,不断放射出的是邪恶的光。无论是人是物,这双眼睛都要剥了几层外皮,深入到里面看个究竟。 当然,最能说明黎九初身份的,是他的双眉中央,各长着一小撮长寿眉。这长寿眉长得有些邪乎,最长的几根,可以在脑外绕上一圈。 黎九初对这几根长寿眉颇为迷信,常常用一把象牙小梳子梳理梳理,而且成了习惯。外人看着,觉得高深莫测。所以,你的山庄又命名为“阴阳山庄”。 传说早前两年,他的一个最宠爱的孙子在与他玩耍嬉戏时,不小心扒掉了他的一根长寿眉,他登时脸色大变,一巴掌下去,打得孙儿就地滚了好几圈。 但他仍不肯罢休,将孙儿的父亲、他的儿子叫来,令人剥光儿子的衣服,尽兴地用藤条打了一个时辰,直打得儿子皮开肉绽。 妻、妾、儿、孙和手下干将、打手等,没有一个敢动,只有纷纷跪在地上,长长地跪了一溜。 黎九初打累了,坐在太师椅上,微喘着气说:“老子这份家业,你们谁想来败?就来试一试!” 长寿眉与家业相关联,原是荒唐和滑稽的事,但黎九初很认真,也非常迷信。据说那个月的生意,当真赔了近百万。 黎九初祖籍潮州,内地解放前夕,跟随父母到的香城。从小跟班做起,风里雨里,吃过大刀的拼命,尝过子弹的滋味。而如今为一方之尊,绞尽了心血,所以变得六亲不认。发迹于c鲜战争,亦正亦邪,在黑白两道左右逢源。 …… 黎九初笑了笑,说到:“我们也不赌什么麻将牌,就赌一件有趣的事,赌一个让大家开心,如何?” 柳青青心想:又不赌牌,又不赌钱,倒可以试一试。反正事到如今,不赌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说到:“既然黎老爷有这份雅兴,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黎九初拍手到:“好!这两句话,倒在点子上,有点江湖味儿。太平盛世,浩浩乾坤,我还能欺负了你不成?这样,我们就来赌一赌你是不是楚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鼓掌的,有跺脚的,有起哄的。 柳青青大惊,赌来赌去,原来是赌她这一最大*啊! 不过,虽难言,心内却窃喜,因为她有必胜的把握,自己本来就是个楚女啊!只是,毕竟是个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的脸顿时就红了,红成了一片云。 柳青青马上说到:“就依老爷的赌法,我们现在就上医院去。” 此话一出,全场更是笑成一团。 黎九初笑着问到:“上医院干什么?” 柳青青道:“检查啊!”她不解了,不上医院,怎么检查?怎么赌? 黎九初环视了一下四周,对手下的人说:“你们说,我比医院的医生会差吗?” 众人齐声道:“医生都是九爷脚底下的泥巴。” “就是啦——”黎九初望着柳青青,笑着说到:“既然是我们俩赌博,当然是由我来检查了。” 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好一阵狂笑。 黎九初站起来,走到柳青青身边,正义凛然地说到:“小姑娘,我九爷在香港是何等人物,历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何况这一赌局,是出不了老千的。” 柳青青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当她被黎九初带到一间豪华的、带游泳池的房间时,柳青青完全清楚地意识到了她赌的是什么了。 赌与不赌,已不由她说了算了。 为了十万元,为了父亲,她只有这样赌一次了。 她的身体就是唯一的赌本。 柳青青闭上了眼,把眼泪往肚子里流。 她没想到,她的青春处子之身,会在此情此景被一个老头子夺去。 她后悔了,她不想与黎九初赌下去了。 可是,到了此刻,一切都由不得她了,要怨,她只能怨自己的命当如此;要恨,她也只能恨那些绑匪。为了救出父亲,拯救家庭,柳青青已经别无选择。 既赌,就要赌个彻底。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没有钱就赌人生,赌性命。这就是人生的真谛。 而,红颜薄命,自古皆然。 或许这一搏,果真就救了她的全家。 柳青青咬紧牙关,无论这一搏的后果如何,她总相信她的命运会出现转机。只是,她仍然有几分不放心,她闭着眼喃喃地说:“九爷,你可要认赌服输哦。” 听小姑娘这样说,黎九初也不禁感慨万分,说到:“凭你这份勇气,这份孝心,我黎九初也不会食言的。” 剧痛停止,柳青青幽幽地说:“我赢了。” 雪白的床单上刺目地闪着极点殷红的血迹。 黎九初说:“你赢了,这会儿,你父亲早该回家了。” “你没真心跟我赌。”柳青青不信。 黎九初说:“明天,你家那小杂货铺会重新装修、扩大,成为一个大超市。” “其实,我们家也不想要这些的——”柳青青摇了摇头,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黎九初面无表情地说:“你就留在我这儿吧。” 从此柳青青便留在了阴阳山庄,成了黎九初的小妾。 柳青青进了阴阳山庄,最痛苦的莫过于森哥了。他思前想后,禁不住对柳青青的相思之苦,便转而去投奔了黎九初。 森哥是个能干的人,很快就赢得了九爷手下阿勇的的赏识。 这一天,一件可以说是改变众多人命运的事件发生了—— 因为美国韦斯顿国际公司要在香城做“钻石展览”,请的是香城警局直属的保安公司,展台就设在香港百年大酒店——希尔顿酒店。 死亡之钻在香城只展出三天,而后天就正式开始了。 为了得到那三颗死亡之钻,黎九初特意从m国调回自己的干儿子阿旦来。 阿旦原名周子丹,因为做了黎九初的干儿子,便改名为黎震旦了。 旦,太阳升起的地方,东方是也。意欲“威震东方”。 这个阿旦高出黎九初一大截,乱蓬蓬一头卷发却恰似接了黎九初胡子的遗传。一双鹰眼炯炯有神,一个鹰钩鼻子更是令人看了心生寒意。 他常常自我标榜是老鹰转世,是一个鹰派人物。 他在r本、m国、y国都留学过,又在z国大陆潜行学了三年功夫,足迹遍布全世界,可以西装革履出席白宫的总统晚宴,也可以蓬头垢面混在叫花子堆里混饭吃。手段之高明,耐力之持久,同辈只有望其项背。 这一次,黎九初将干儿子调回来,目的就是针对那三颗钻石,势在必得啊。 而黎九初手下的得力干将阿勇又张罗了几个得力干将做下手,阿森便是其中一个。 阿森早就央求阿勇,想要拜黎九初为师,所以枪林弹雨的为他做了很多亡命之事。阿勇见推脱不了了,如今又是用人之际,便答应了下来。 这天,阿勇带着阿森来见黎九初,说明了来意。黎九初没有说话,只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干儿子阿旦。 阿旦朝着森哥笑着,说到:“你好。”虽然是满脸的灿烂笑容,但却掩不住犀利的眼光和杀气。 “您好师兄。”森哥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突然“啪”地一声,森哥的脸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他被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顿时就愣住了。 出手的正是黎九初的干儿子阿旦,此人出手又狠又准,连森哥这样年轻又敏捷的身子都没有躲过。实则是没有料到! 森哥捂住脸,莫名地望着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谁是你师兄啊?你小子还没入门呢,竟然就如此胆大!”阿旦口里骂到,扬手准备再打。 “放肆!”黎九初喝到。 阿旦的胳膊顿时就软了下来。 “干少爷,给他留着半边脸蛋,还是听听老爷的意思吧。”柳青青乱言相劝。自从柳青青跟了黎九初后,很得黎九初的喜爱,常常带在身边。 这柳青青认得森哥,当初见了森哥进来就很是吃惊,又见森哥挨了打,心里当然是向着森哥这一边的,便贸然出言为他说话。 阿旦见师娘说话了,便笑着柳青青说:“师娘,你是不知,凡入我门者,都必定得经受住家法的侍候,这小子还没吃过家法呢,怎么就开始大胆地与人称兄道弟了,这不是没把咱干爹放眼里吗?” 什么?还有家法侍候?柳青青愕然地望向了黎九初。 “嗯。”黎九初应了一声,捋了捋胡子,慢慢地坐到了太师椅上,对柳青青说:“你过来,挨着我看——”说罢,将手中的三个核桃往茶几上一搁,大声说到:“家法侍候,重打三十鞭。” 黎九初之所以说用家法,便是同意了收下森哥这个弟子,但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挨得过这三十藤条。 此藤条谓之“九制藤条”,是阴阳山庄的独家产品。藤条来自大陆的武当山,它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有大拇指粗细。藤条弄回来后,先在桐油中浸泡上半个月,然后放在太阳下暴晒。凡晒得藤皮开裂的,一律淘汰。剩下的,又复置于桐油之中,再浸泡半个月,又拿到太阳下暴晒……如此重复九次,藤条已是坚韧无比,较之竹棍,藤条有铁一样的坚硬;较之铁棍,藤条又很有弹性。 黎九初发明这藤条有三个用处—— 第120章 龙森 一是、收弟子入门打三十鞭子,凡是能挨住三十鞭还能站得住的,便收为弟子;二是、打不肖子孙,二十鞭子,或是十鞭,意在给子孙长记性;三是、逐出师门,鞭打五十,不死即残。 三十鞭子对年轻的森哥来说不算什么,但家法有一条羞人之处,是要脱掉裤子打屁股的。森哥一个大小伙子,当众被人扒裤子,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那简直有点难堪哦! “打!”阿旦吼一声,声色俱厉。 森哥被架了起来,挎下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两瓣屁股。 藤条登时便裹着飓风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柳青青见了连忙将脸扭向了一边,不忍心看了。黎九初似笑非笑地拉过柳青青一只如莲藕般的手,放到胡子上蹭着。 森哥先前还强撑着,咬紧牙抗着,待打到二十余下,实在耐不住那刺心的疼痛,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柳青青闭着双眼,听到了,不由得脱口说到:“森哥,你喊出来还好些,不能将毒气郁结于心,那样对你的身体可是没有好处的。” “啊!”黎九初听到柳青青这么说,本来微微闭着的一双小眼睛,突然睁圆了,捏着柳青青的手也狠狠地一用力,柳青青便禁不住啊出了声。 “你认识他?”他双眼精光暴露,如两管刺刀一样射向了柳青青。另只手猛地伸出来,扼向了她的喉咙,顿时一股死亡的窒息感向她袭来。 “不——他——他从前在——在我们——”柳青青快要说不出话来了,黎九初这才放开了手,恶狠狠地低声问到:“你们什么?” 柳青青长长地出了口气,浑身如同虚脱了般往地下瘫倒去,却一把被黎九初拽进了怀里,“说,快说!”他有些不耐烦了。 柳青青只得说:“他从前在码头上做工,经常光临照顾我们杂货铺的生意——所以我认得他。” “哦——”黎九初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捏着她的手也松懈了下来。而此时的柳青青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了。 三十条打完了,森哥还能站住。 “再打十条!”黎九初面无表情地说。 柳青青的心,顿时又被揪成了一团。都怪自己,都是自己害了他!要不是自己多嘴,森哥怎么会又被增加挨鞭子?柳青青后悔死了。 但她偷偷瞄了一眼黎九初,见他正在观察自己的表情……这下她学乖了,赶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闭上了眼睛,只是在嘴里可怜兮兮地说到:“九爷,人家害怕嘛——” “嘿嘿——”黎九初将她一把拉进怀里坐下,阴阴地笑着说:“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很快又是十鞭子打完了,黎九初脸上堆上了笑,对森哥说到:“穿好裤子,坐着说话。” 哈哈,森哥的屁股上都开了花了,哪里还坐得稳。只好穿整齐了裤子,站在那儿。 “怎么,不想坐?不给面子么?”黎九初皮笑肉不笑地问到。 森哥终究是一条汉子,被当众打了一顿屁股,心里早就把黎九初给操了个祖宗十八代。但是当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坐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又强忍了下来,顿时又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大不了就这条命了,拼了! 森哥想到这,把腰也直了,腿也不抖了,牙齿一咬,便“腾”地一下坐到了凳子上——紧接着一股蚀骨的剧痛袭来,一阵昏天黑地的眩晕铺天盖地迎头罩来,差点令他从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摔了下来,他差点将门牙咬碎,才勉力怔住了这股恶痛。 “好!”黎九初站了起来,说到:“好,是条汉子!九爷今天就收下你这个徒弟!” 他话音刚完,阿勇便上来搀住了森哥,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说到:“还不跪下行拜师礼!” 森哥又咬牙挺了起来,接过来人端上的一杯茶,艰难地移步向前,来到黎九初跟前,再跪下,双手奉上茶—— “徒弟给师父敬茶。” 黎九初接过茶,喝了,就算收下了森哥为徒。 …… 此时,与柳青青同样陷入回忆的还有一个人,早于前天他就乘坐专机到了香城,此刻正坐在龙腾集团在香城的龙腾大厦,他的专属办公室里。 如果硬要问他是谁的话,他就是龙腾集团的真正创始人,龙腾集团的董事长龙森,年轻的时候被人叫住“阿森”,被他的初恋情人唤着“森哥”。 三颗号称“死亡钻石”的稀世钻石又将来香城展览了,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见证他发迹历史的绝好机会呢?哪怕是再看一眼,再回顾一遍呢?过去的那些辉煌,还有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纯洁的初恋…… 事有凑巧的是,接下这三颗钻石展览的人竟然是他的旧情人——柳青青,这更让他心潮澎湃,不得不亲自到香城来一趟。 这三颗钻石,美其名曰“死亡钻石”,一定不是浪得虚名的,从前就在江湖上卷起过一场血雨腥风。现在呢?会不会重演那场腥红的历史? 他担心,他愧疚,对柳青青有着无限的愧疚…… 这么多年过去了,柳青青已经由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演变成了今天的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了,可是他知道,她的内心却从未原谅过他,原谅过他对她做出的那些严重伤害过她的事…… 怎么说呢?事情还得从他成功打入黎九初内部,被他收为徒弟的时说起—— 那时,正当他向黎九初行了拜师礼后,黎九初的干儿子阿旦的拷机响了,阿旦看了一眼,对干爹黎九初说:“我去回个电话。”回完电话回来,他凑在干爹的耳边说:“是m国韦斯顿国际远东部主办——” “嗯——你去吧。”黎九初挥了挥手。阿旦便匆匆出去了。 …… 在中环路上,在一栋豪华的写字楼里,此刻正充满了喜庆和欢乐的气氛。虽然喜庆常伴随着罪恶,然而表面上毕竟是喜庆和欢乐的。 威远集团的老板佟大业和m国韦斯顿国际远东部主办钟伟正和黎九初的干儿子阿旦,正坐在圆角沙发里,各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杯中盛着暗红色的路易十三名酒,对饮着。 三人各自肚中都安着鬼胎,却又都面带微笑,貌似十分真诚地款款而谈。 威远集团的老板佟大业,五十上下年纪,土生土长的香城人,从他的爷爷开始,就在香城做生意,真真到了他这一代才发起来,原因就是佟大业的哥哥做了香城警局的高层警官。 威远集团本来是做股票和地产起家的,就因为攀上了警界这层关系,于是才做起了保险业(它就是后来森哥拥有的龙腾集团的前身,当然这是后话)。 与佟大业的阴沉、沉稳相反的是,m国韦斯顿远东部主办钟伟表露在外的气势,就有些咄咄逼人。 钟伟不过四十岁,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此人看着一副斯文像,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眼镜的后面还有一双眼睛。他的身材不是十分高大,高级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不十分威风。但是那一身被西服掩盖了的肌肉,结结实实却如同铁打铜铸一般。 他是日本柔道五级,又曾经名师指点过z国的传统武术,还曾自创了一套“奇形怪状”拳,在美国曾受过李小龙的指点,据说独步天下。若不是眼睛片后那对眼睛时不时发出刺人的寒光,外人总会把他看成是一个“儒商”。 呵呵,这就是修炼还不到家的缘故,既然是独步天下的高手,就该藏得住锋芒啊,可见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也是人们吹嘘的。 三大钻石在香城的展出业务就是威远公司接下的,而m国方面的经办人就是这个钟伟。 令人奇怪的是,如果说钟伟和佟大业在一起,是因为业务关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为什么他们又要扯上黎九初的干儿子阿旦呢? 钟伟喝了一口酒,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这酒真是醇香无比啊。钟伟用舌头包着酒,在口腔里转了一圈,这才咽了下去,鼻腔里顿时升腾出一股醉人的酒香。 钟伟说:“三千万港币买香城保险业的一个平安,大业哥可算是出手大方啊!” 佟大业被钟伟的话小小地刺激了一下,显得有几分尴尬,忙赔上笑脸,说到:“这不正是全仗着阿伟老弟和阿旦老弟的福吗?我这点小生意也全靠九爷给罩着的,谁叫你们一个是九爷的关门弟子,一个是九爷的宝贝干儿子呢?呵呵,没法啊,谁叫你们遇着了我这个没出息的兄长呢,兄长这次的保险业务就全靠你们和九爷罩着了!” 原来钟伟是黎九初的关门弟子! 佟大业的公司虽说挂靠了警局,但谁都知道这次展出,暗地里有多少双贼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三颗钻石啊!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黑帮和贼帮,就是警察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为了做到这次展出的万无一失,他佟大业不得不做多方面的安全措施。明里靠严密的安保措施,暗地里还得央求香城一霸黎九初帮忙罩着,送他三千万港币,不说什么,只但愿他和他手下不打三颗钻石的主意,便是阿弥陀佛了。 但,这话不可说明,说明了便是得罪人了。 第121章 暗潮涌动 当然,因为钟伟和黎九爷这层关系,所以他又额外给了钟伟一些好处费。 钟伟听他这么说,心里道:“真是条老狐狸,都快上两个亿的保费了,还说是小生意。”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弟兄之间,谈什么钱?是吧阿旦师弟?谁都知道我们九爷耿直,说这些见外的话——” 佟大业却不这样想,先别说这三颗钻石的价值连城,就说保险这行业是个新兴的很有前途的行业,他佟大业要做香城保险业的鼻祖,就全靠这一单来打响整个香江了。 所以,就算让他赔了钱干,只要能成功挨过展出的三天,他就可以扬名香江了。于是他暗地里便给了钟伟一千万港币作为回扣,又让钟伟约来了阿旦,也准备送给他一千万港币。 阿旦这个人,只要现金不要支票,而且只要美金。 当佟大业将装有相当于一千万港币的美金的箱子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和钟伟相视一笑。 这时,钟伟的手提电话响了。 电话是钟伟的师父黎九初的管家打来的,管家告诉他,三千万港币已经转到了黎九初的户头下。 放下电话,钟伟咯咯一笑,一口饮下杯中酒,说到:“大业哥真是爽快,够哥们!” 佟大业马上说到:“我佟大业有几个脑袋几个胳膊啊,敢在九爷和你们两兄弟面前耍花枪?何况钟老弟,你向九爷尽孝心,也是我的心意。只是在下囊中羞涩,也只能拿出这一点点了。 “哈哈哈——” 三人都站起身来,心照不宣地哈哈笑着,其实谁都明白,各自心中都藏着一把算盘。 佟大业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想做香江保险业的老大,买通钟伟策划这一次“死亡钻石之展”,就是为了独霸香城保险业,再将名声打到国际上去。 钟伟的心思似乎还要高些,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师父黎九初了,他的目的是连带的效益—— 比如向师傅黎九初孝敬三千万港币,这是借佟大业的花来献佛;二来,他知道师傅绝不会放过那三颗钻石的,最好师傅能偷走那三颗钻石,那么m国韦斯顿国际将受到重创,那他便好趁机起势,另起炉灶…… 哈哈,想到这种近似圆满的规划,他在启程到香城前就兴奋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 至于阿旦,他就是图钱,也是图能帮干爹搞到那三颗钻石,自己也可以大饱眼福。 这时的钟伟禁不住哈哈笑了,佟大业也陪着笑,但在心里却对钟伟这般喜形于色感到不屑一顾,他甚至有些微微的担忧:这黎九初真的能被收买到吗? 佟大业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骇人的念头—— 倘若这钟伟和他师傅联手设出圈套将三颗钻石偷了,那岂不是——想到这,他的背脊上顿时惊出一道冷汗来。看来还得再联手警界人士,加强安保才是。 佟大业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借以稳定自己的情绪,说到:“阿伟,阿旦,时间还早着呢,要不咱哥三儿乐一乐去?” “大业哥有节目?”钟伟yy地笑问。 佟大业晃了晃头,说:“我知道老弟的口味高,所以便约了两个刚走红的脱星,香城现在时兴脱而红,港姐亚姐就像撵趟儿似的脱,真是越露越红啊!” 钟伟瘪瘪嘴,道:“香城这些脱星,青黄瓜似的,不中看也不中吃。” 佟大业心中好不以为然,心想道:“你他妈的也是z国种,不也是他妈的一条青黄瓜吗?” 但他脸上却还笑着说:“虽不中看不中吃,阿伟老弟也勉强吃两口啊,也赏香城人一个面子,如何?是吧,阿旦兄弟?” 阿旦笑笑,表示对女人不感兴趣。 “大业哥见笑了。”钟伟给佟大业这么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到:“我还是先回酒店去看看资料,准备准备。” 钟伟站了起来,对佟大业说到:“大业哥的青黄瓜暂时留着,腌上一腌,没准就腌出好味道来了,那时兄弟再来享用,也不迟啊。” 钟伟这句话,于那啥中见水平,倒把佟大业逗笑了。 …… 准备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 虽然钟伟在安保方面有意的严苛和挑剔,但佟大业的主管高云飞准备得实在充分:三套方案,虚实互补,相得益彰。除了一个技术上的问题外,钟伟也再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保险合同在一片掌声之中,签了下来。 高云飞松了口气。 一则佟大业没有再反复察看。 二则钟伟没有再挑毛病。 高管的苦处就在于夹在两个老板之间行事难,急了也不行,慢了也不行。所以说:“宁*头,不做凤尾。”哪怕做个小老板呢,都比拿人家的钱,看人家的脸色强。 签完合同,高云飞兴冲冲地回到威远公司,只见佟大业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敲门进去了。 “业哥!”高云飞面带几分喜气。 佟大业平静地说:“坐!我在电视里看到了,阿高,干得漂亮。” 高云飞谦逊地说:“托业哥的福,钟主办没有再添麻烦。” 佟大业慢悠悠地说:“钟主办的麻烦倒没什么,不就是想钱嘛……现在麻烦的是——” 高云飞马上警觉了起来,问到:“业哥,有什么风声吗?” 佟大业说:“岂止是风声,全香城所有的贼帮都动起来了,比我们都搞得快,我们还故意公开把展出时间提前了的。” “妈的!”高云飞愤愤地说:“这些贼们消息倒灵通,手脚倒快。” 佟大业努了努嘴,说:“你看看这些资料,一台大戏拉开了。” 高云飞拿起桌上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嘴里喃喃地念道:“红袖伊人、长空一剑、太子党、黑一木、草村堂…… 翻完了,高云飞将资料整好成一叠,放到佟大业面前,不以为然地说:“也不就是这些老对手吗?警局里面都备了案的,有的交道都打了好些年了,也就是那几下子……况且,黑白两道,只要是业哥的业务,那些人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我们不是已经拉拢了黎九初了吗?只要他不乱来,场面应该好控制。” 佟大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高云飞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安慰他:“业哥,也不要太忧心了,我们当心点就是。” 佟大业叹了口气,说到:“阿高啊,不是忧心,是心忧。” “这有区别吗?”高云飞不解地问。 佟大业点点头,说到:“区别是大大的,忧心是我去操心;心忧是心来扰我——” 他沉思了一下,继续说到:“我也想不会有问题,香城大大小小以“贼”为生的帮派,加在一起有五十多家,只要是我佟大业设保,还没有人在太水头上动过土,毕竟我家大哥还罩着——但是这一次,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总感到和以往不一样。” 听这一说,高云飞有些不安了,问到:“业哥,你倒说说,是怎么个不一样?” “明里说,阿高,我们涉及到保险这一行,这是最大一单,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单,威远能不能靠着这一单抢占保险业巨头,就全靠这一单了。可是,先前合同还没签,报纸电视就全捅出去哦——” 佟大业忧心忡忡地说:“暗地里,我们的底子也不厚,没有黑社会背景,只是靠着警局这个高墙,四面八方的黑帮和贼帮还得我们想尽办法去打点——照理,我不该说这些丧气话,尤其不该说一些不吉利的话,搞我们这一行,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够黑的背景……哎,心里憋不住了啊,我也只有跟你说一说,阿高啊,这十多几年,刀光剑影不容易啊。” …… 随着钻石展出日期的临近,佟大业吃不好,睡不着,要不失眠,要不做恶梦,常常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天下午,佟大业正坐在办公室里浏览报纸,高云飞敲门进来了。 “业哥。”高云飞兴奋地喊了一声。 佟大业放下报纸,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到:“阿高,坐。” 高云飞坐下来,说到:‘业哥,事情都搞定了,钻石明天到,后天展出。” 佟大业看着高云飞,见高云飞的脸都瘦了一圈,不由得怜惜地说:“阿高,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高云飞摇摇头,说到:“辛苦倒不怕,只求没有事,让我平平安安过完这一周。” 佟大业皱眉,指着报纸说到:“阿高,你看看,这一次我们向媒体透的底是不是太多了点啊!” 高云飞瞥了报纸一眼,见报纸的显目位置上,登着一篇加黑边的报道:“ 电脑密码玻璃钢加炸弹 明珠大酒店钻石展芳容 在‘三大钻石展’保险第三次新闻发布会上,m国韦斯顿国际远东部主办和威远集团保险部经理高云飞先生向记者透露:此次展览的保险措施已就绪,在新落成的明珠大酒店顶层的旋转大厅,将设三个可以升降的的无缝不锈钢展台,三颗举世闻名的钻石将安放在展台上的玻璃钢罩内。玻璃钢罩与不锈钢展台的开启由电脑密码控制。如果有人不知道电脑密码,又想强行揭开玻璃钢罩,安置在玻璃钢罩上的微型烈性炸弹就会定向爆炸,以致窃取者于死命,而保钻石不受任何程度的破坏。 据悉,此项保险措施是引进了m国的最新科研成果。” 第122章 出大事了 他妈的,底全露出来了,也就是把自己明晃晃地置于对手的枪口下,这种事情只有傻瓜才会干。 高云飞不是傻瓜,他说:“底是韦斯顿的主办透露的,我一时粗心没有及时制止着。业哥,让你多一分担心,真心过意不去。” “说这些干什么呢?”佟大业有些恼火地说到:“这个钟伟,我小看他了呢!” 高云飞不知老板所指什么,一时间不该贸然接话了。 佟大业说到:“好在他不知道密码,不然,我看怎么敢说。” 说到密码,高云飞倒想起来了,忙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双手递给了佟大业,说:“业哥,这是电脑密码。” 佟大业结果信封,正反俩面看了看—— 这信封才真是炸弹呢! 对,这信封是两亿美元保险金的安危! 高云飞说:‘现在密码还不起作用,等钻石安好了,玻璃钢罩合上了,就只有这密码才可以打开了。” 佟大业连声说到:“好!好!好!” 高云飞知道自己该退场了,因为下一步是佟大业将这信封装进警局保险柜或是什么安全地方了,到那时,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人可以知道密码了。 密码的一半是高云飞随意设制的,另一半则是由电脑工程师设制的,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那一半是什么。 除非打开信封看。 但是,如果在钢罩没合拢前,这信封被人截取了,密码随时可以宣布作废的。所以,就算你现在窃得密码也没用。 现在信封就要被佟大业封存了,在展览结束、开启玻璃钢罩之前,佟大业自己也不会去打开信封的。 高云飞刚出去,警局的特警便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佟大业的办公室里,他们前呼后拥地将佟大业护送到了防弹警戒专用车上,然后向警局疾驰而去。 …… 比起佟大业,钟伟这些天倒显得很神清气爽。 尽管诸多事务要处理,但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清理账户、定机票、转移在美国的账户……一件一件的,都在他的遥控下进行得顺顺当当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钟伟逢的岂止是喜事这么简单? 钟伟的精神岂止是喜事这么单纯? 佟大业相邀,让他去尝一尝香江的那两条“酸黄瓜”,说是酸黄瓜已经腌制好了,又酸又脆。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既然心情好了,钟伟就有了想尝一尝酸黄瓜的滋味。 是啊,香城,只怕几天后,今生今世再也回不来了,也再也不会回来了,只要一切都如他所愿。 佟大业介绍给钟伟的这两位脱星,都是一等一的香江丽人。一位曾打进了亚姐决赛圈,只可惜功亏一篑,不肯暗地里为投资方的一位老板脱衣裳,于是只得了第六名。 痛定思痛后,这位亚姐选手第六,一咬牙,脱了了干干净净,顿时让港九阔佬们打开眼界,一个个纷纷为她解囊倾袋,把她捧红了起来。 另一位也曾进入了港姐决赛圈,也因为露得不够充分,让人不能尽兴,而被挤出了前三名。 这两个青皮黄瓜是一对孪生姐妹。 姐姐一脱倾倒香江阔佬,妹妹于是也不甘落后,紧赴姐姐后尘,对着阔佬和镜头一脱到底,一时间红透了半个香江。 港九的阔佬们,一个比一个阔,一个比一个出手大方,私底下的拍卖场上,竞相拍卖抬高价码,都希望能与这对姐妹花一夜风流。 佟大业要想把钟伟牢牢地拢住,自然不惜以重金去购得这对姐妹花的钟点,拱手奉献给钟伟。 钟伟是在佟大业的别墅里品尝这对姐妹花的。 …… 今天是四月十八日,对于香城人来说,这又是一个好日子。 “四·一八”,就是“死要发”的意思。 各大媒体和报纸很给力,一齐用同栏标题报道三大钻石的盛世展览。 上午九点,香城的富豪名媛数百人,齐齐聚到了明珠大酒店。 时间已经过了开展预定的九点十五分,富豪名媛和各路记者仍然被友好地留在明珠大酒店的大厅内,迟迟没有请大家进电梯上顶层旋转大厅的迹象。 要知道大家可是花了高价钱买了展览票来看的啊。 “有没有搞错啊!” 一个矮胖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在人群中发起了牢骚—— “这么大型高贵的展览,报纸和电视又鼓噪了半个多月,神神秘秘的,到底能不能按时开展啊!” “是啊!这么回事呢?不是说好九点吗?怎么不守时啊!” 尽管各位都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但在一个人的鼓动下,都纷纷抱怨开了。 又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电梯铃响了一声,门开了,依次从里面走出是个高大威武的年青保镖,之后,威远投资部的搞公关的李小姐,身着盛装走了出来。 人们自然地以她为中心围拢了过来。 “女士们,先生们——”李小姐用平静而甜美的声音对大家说到:“本人奉m国韦斯顿国际远东部和威远集团之托,在此向诸位,也向香城各传媒宣布,因保险装置问题,钻石展览将向后推延,为感谢各位的光临,威远集团改日将设宴向大家致歉。” 李小姐的这一宣布,不啻于在人群中扔了一颗炸弹,那些富豪名媛们在震惊中还未缓过神来,记者们已是一窝蜂儿拥了上去,团团围住了李小姐,七嘴八舌地提出了问题来—— “请问李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钻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请问李小姐,保险装置是指哪一部分?是电脑密码出了问题还是玻璃钢炸弹?” “请问李小姐,只是技术上出了问题还是安全上出了问题?问题是否严重?” “请问李小姐……” “请问……” 问题问得五花八门,句句犀利,旁敲侧击就是想打听到更多更接近真相的事实。 李小姐在保镖的护卫下,向酒店外撤去。她一边优雅地微笑,一边说到:“对不起,小姐先生的问题,事关保密事项,不方便奉告。” 她的出路几乎要被人堵住了,看得出大家都非常气愤,纷纷抗议。 “不好意思,实在是事出有因,如果有人不愿意等待,可以到我们专门设立的部门去退票。抱歉了。”李小姐一边往外冲,一边职业性地微笑着向大家解释。 说得那么轻巧,这展览的门票是大家好不容易才买到手的,这些人又不缺钱,无非就是想第一时间目睹世界三大死亡钻戒的芳容,怎可能就此放弃? 虽然大家都嘘声一片,但真正想去退票的却寥寥无几。 李小姐在保镖的开路下,走出了酒店,一头钻进停在门口的汽车,直奔威远集团总部而去。 而在威远集团总部,一向冷静深沉的佟大业简直快要发疯了。 佟大业几乎是竭斯底里地拍着桌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一会儿坐,一会儿站。 门外,两位女秘书焦急而惊恐地站着,见李小姐走过来,都像遇到救星一样,迎上来,一齐问:“李小姐,情况怎么样?” 李小姐没有吭声,只把眼光望向佟大业的办公室。 一个女秘书说到:“李小姐,你快进去,老板的样子简直吓死人了。” 李小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来到了佟大业的面前。 “老板,终于将那些人应付过去了。”李小姐怯怯地望着老板。 佟大业跌坐在老板椅上,思绪进入了昨天—— 昨晚夜里十二点,由m国起飞的专机顺利到达了香城。在警局特警和公司保镖的护送下,三颗令人胆战心惊的钻石,在佟大业的眼前装进了了展台上的玻璃钢罩里。佟大业满脸堆笑,在交接书上签下了大名。 接下来是举杯,客套,送客。 在佟大业的监督下,高云飞亲自指挥,将旋转大厅清场。在确定连蚊子都没有一只留在大厅后,高云飞锁上了大厅唯一的大门。 明珠酒店楼高三十八层,旋转大厅四周皆是悬空的窗,关上大门,便没有其他的通道了。 一点半,高云飞送佟大业下楼,出了酒店。 上了车,佟大业还探出头来,对高云飞说到:“阿高,我也不敢劝你休息了,现在就偏劳你了。” 高云飞说:“业哥,你放心,我会片刻不离那扇门的。” “那就好。”佟大业道:“那你快回去,我也走了。” “晚安,业哥。”高云飞站直身子,目送佟大业的汽车离开。 回到威远别墅后,佟大业总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心里很不踏实。 那位脱星姐姐见佟大业进门,便娇滴滴地扑过来,嗲声嗲气地说到:“业哥,人家想把那颗最大的钻石戴到这儿拍照啊!”脱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脐眼。 佟大业推开脱星,口里说到:“你想得美啊,你就不怕全世界的强盗来追杀你啊。” 脱星装出一脸纯真说到:“有业哥在,我还怕谁呀!” 佟大业捏了一把脱星,说到:“先别缠我,我得打个电话。”他心里实在不放心。 脱星忙殷勤地操起床头的电话,说到:“你说号码,我来给你拨。” “别闹!”佟大业一把夺过电话,说到:“十万火急的事,你还玩笑,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脱星不高兴了,撅着嘴,委委屈屈地说:“给你给你,什么嘛——” 佟大业此刻才懒得管她呢,他很快拨通了高云飞的手提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第123章 钻石失踪 佟大业忙又拨通了明珠大酒店顶楼保险部临时指挥中心的电话。 电话通了,是副经理的声音,副经理说:“高经理送主席您下楼后,还没有回来呢。” 佟大业一颗心瞬间几乎从胸中跳了出来,他冲着话筒喊道:“通知所有的保镖,一个也不得动,就在现在的位置,我马上到。” 十分钟后,佟大业回到了明珠大酒店。 然而,高云飞失踪了。 “快!”佟大业叫到:“大厅,旋转大厅,钻石!” 佟大业领着副经理和数十个保镖快速打开大厅的大门时,一个一个的人均瞬间钉在了原地。 三颗钻石一起失踪了! 是什么样的人将事情做得如此干净利落?干净利落得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没发生过的梦境一样。 然而事情就实实在在地发生了:高云飞失踪了!三颗钻石失踪了! 威远集团将面临灭顶之灾! “完了~完了!”佟大业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 “高先生跟了老板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忠心耿耿,真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能见财起意,人心真是难测啊!”李小姐心有余悸地说。 “你真的以为是阿高劫了钻石吗?”佟大业恨恨地说。 李小姐被这样一问,心里疑惑了,小心地说到:“可是,钻石和他一同失踪,这怎么解释啊——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佟大业阴沉着脸说:“他身上现在肯定长满了嘴,不过这嘴说不出话,这些嘴是用尖刀一刀一刀捅出来的,阿高再也不会说话了。” “你的意思是——”李小姐惊恐得连瞳孔都放大了:“老板是说,高先生被人暗害了?” 佟大业痛苦地点点头,眼睛里几乎已经噙满了泪水,他喃喃说到:“可怜啊可怜,阿高跟了我二十多年,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那到钻石的人是谁呢?”李小姐天真地问。 佟大业被她这句话的无知搞得又气又恼,他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说到:“盗钻石的人当然就是杀死阿高的人了——一等一的高手啊,快捷利索,杀人越货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李小姐听得已经手脚发抖了。 佟大业没有在意。 此刻的佟大业已经不在乎任何东西了,除非那三颗钻石失而复得,除非高云飞起死回生。 然而,这可能吗?不可能! 半响,佟大业才问:“韦斯顿主办钟伟那儿,怎么说?” 李小姐从惊魂中回过神来,忙回答到:“钟主办的意思是先封锁消息,他说,按照合同规定,我们还有十五天的准备和可回旋时间。” “哎——”佟大业长叹一声:“十五天想要找回钻石,不要痴心妄想了——对了,你再去趟他那儿,谈谈赔偿是的事——” 没办法啊,找不回钻石,自己就只有将整个威远公司和威远山庄统统都赔给他们了,也只能这样了,哪怕不够赔!他也只有宣布破产了!找不回钻石,这就是最坏的打算! 李小姐在保镖的护卫下,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希尔顿酒店,来到了钟伟的房间。 不要小看这位李小姐,她可是佟大业手下的得力助手,也是警界一高官的侄女,佟大业之所以重用她,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钟伟的精神看起来有些委靡,窝在沙发里没有起身,只是冷冷地对李小姐说到:“李小姐好气派,好威风!” 李小姐自个儿坐下,六个保镖一字排开,站在她身后。高云飞出事后,佟大业下令加强警戒,以防身边的重要人物遇到不测。 这李小姐到底还是年轻,想倒把话来说开了—— “钟主办见笑了,本人是奉威远集团董事局的主席佟大业先生之托,特来与你谈一谈赔偿的事情。” 钟伟一听赔偿二字,一股无名之火便腾地上来了,抑制不住,当下抢白她道:“赔偿什么?你们威远真是井底之蛙,你们以为以你们那点资产,真赔得起三颗价值连城的钻石吗?”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紧张了。 李小姐身后的六名保镖,都在同一时间将右手按在西服上,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李小姐冷笑一声,款款说到:“钟主办,话可不能这样说。赔得起赔不起,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三颗钻石被劫,也不是威远的意愿。” 钟伟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有些失态地对着李小姐叫到:“好啊,你们拿钻石来啊!我也不要你们赔偿,你们只管把钻石拿出来啊!” 李小姐道:“合同上有一条,若出意外,半个月内钻石能找回,这保单继续有效。钟主办现在可不要咄咄逼人了,威远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钟主办应该和我们齐心合力才是。说不准哪天钻石就找回来了呢!” 钟伟斜了她一眼,愤愤地不作声了。 是啊,人家威远公司是有警局背景的,香城现在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哪个都管不到,到时那些警局高管翻脸不认人,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此刻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他还把钻石弄到香城来展览什么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李小姐前脚刚走,这事,又响起了敲门声。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进来的人将他吓了一跳。 钟伟眨了眨眼,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幻觉只有在梦里,现在是一个现实的世界。 来人正是自己的师父黎九初手下的得力干将阿勇。 “勇哥!”钟伟喊到。 这些人的消息真是太灵通了啊,也来得太快了啊! 阿勇三十多岁,中等个儿,光头。他两岁被人遗弃在垃圾桶旁边,是黎九初捡来一手抚养成人的,在功夫上颇得黎九初真传。 他不知父母是谁,不近女色,心无旁贷,只是一心一意为黎九初拼命。所以,他出手凶恶,性格强悍,是黎九初手下第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钟伟虽然说是黎九初的徒弟,但都是挂门徒弟,当初钟伟在香城为了打开香城市场,拜到黎九初门下的,彼此有多深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清楚。在香城的那一年时间里,学了功夫,也都是阿勇在指点。 但阿勇性格乖张,沉默寡言,明显与钟伟不是同一路人,而且又不好女色,随便钟伟送他什么美女,他都不感兴趣,而且还很反感的样子。 所以,钟伟每次见到阿勇,心里总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紧张,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景,他的心里更是一颗心如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阿勇不说话,只拿眼睛看了看四周。 钟伟有些不安,又是递烟,又是递酒的,就想拿话来套阿勇。 阿勇还是不说话,只将房间打量了一通,又那眼睛看着钟伟,钟伟便心虚了。 阿勇“嘘”了一声,总算从嘴里弄出点声音来。 钟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于是故作镇定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手中叼着烟,也拿眼睛看着阿勇。 阿勇终于开口了,一字一顿、不带任何感*彩地说:“老爷子怕你住在这不安全,让我来接你去庄上住两天。” 钟伟一下子摸准了对方的意图,便应声答道:“多谢老爷子挂心,其实我在这很安全,谁还敢在这动粗啊。” 阿勇面无表情地道:“老爷子现在就让你动身过去。” “勇哥。”钟伟感觉到有些不妙,忙说道:“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韦斯顿国际远东部的主办,现在钻石被盗,我又跟着失踪,那全香城全世界还不认为是我偷了的吗?何况还有威远公司的赔偿问题,对付新闻媒体的报道问题……总之善后的事情太多了,门口就每时每刻都有记者等着,我怎么走得开?而且到老爷子那里也不方便,会给老爷子造成很多烦杂的!” 阿勇很耐心地听他说完,忘了还是那两个字:“走吧。” 钟伟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焦躁地说:“勇哥,老爷子何必这样逼我呢?” 阿勇到:“阿伟你误会了,老爷子专门交代我,说如果你不愿意去,就说,江湖上的事老爷子经历多了,让你别逞强。” 钟伟不吱声了,阿勇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那一定是老爷子的专门交代,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要推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钟伟无奈地站了起来,说到:‘既然如此,我就听老爷子和勇哥的话。” 阿勇问:“没什么东西要带?” 钟伟甩甩手说:“老爷子那儿还缺了我的东西?我们走吧。” 阿勇不再做声,大刺刺地走在钟伟的前面,一同出了希尔顿酒店。 门口的车旁站着与阿勇随同来的几个兄弟,他们见了钟伟,一同躬身问安。钟伟心头一热,想:黎九初老爷子待自己还真不薄啊。顿时心里觉得温暖和安全。 奔驰车风驰电击,载着阿勇和钟伟一行,向黎九初的阴阳山庄奔去。 钟伟在阿勇等人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进了黎九初的书房。黎九初身旁站着娇滴滴的柳青青,黎九初现在是每时每刻都离不开柳青青了。 黎九初到底还是老了,老牛越来越恋上嫩草了。 第124章 狗咬狗 钟伟偷偷打量了一下柳青青,只见她整张脸妖艳欲滴,美的自然天成,还真不是那些个脱星用稀奇古怪的美容品可以糊弄出来的。 钟伟是什么人?女人堆里滚大的人,只需一眼便目测了柳青青的三围,心中不由得流口水,这三围真不比脱星姐妹差啊!老爷子真是好艳福啊! 这女人要是能和自己那啥,那真是爽呆了! 书房门口站着黎九初新收的徒弟,听说叫阿森,身手很不错的。 这时,黎九初将柳青青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毫不避讳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老鬼! 此刻,他无意识地瞟了一眼门口的那个彪悍的小伙子阿森,突然从他的眼光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只是瞬间,但就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厌恶和仇恨。 他顿时有了强烈的预感,阿森和柳青青,这对男女不简单! 是的,他猜对了。 阿森就是为了柳青青而来。 柳青青现在就是为了阿森才将黎九初侍候得一刻也离不了她的。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真是如此啊! 钟伟向柳青青偷瞟着,躬身行礼,问安道:“师父好!柳姨好!” 黎九初还在享受中,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胡须中藏着笑说:“我还以为钟主办不肯领我这份情呢。” 柳青青这时站起身来,嗲声说到:“九爷有事,我还是先回房去吧。” “嗯,去吧。”黎九初在她的腰肢上捏了一把,满脸是笑地吩咐到:“乖,去吧,等着我哈!“ 柳青青嘻嘻一笑,说到:“我想回娘家娶看看,听说我妈头痛病又犯了。” 黎九初皱了皱眉,说到:“去吧,让阿森陪着你回去,多买点补品回去,就说是我孝敬娘的。” “嗯,九爷真好,真孝顺!”柳青青献上了一个香吻,黎九初顿时高兴得连胡子都跟着翘了。 柳青青扭着屁股出去了,门口站着的阿森也跟了出去。 “这个九爷真是老糊涂了,小心这两人给你头上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钟伟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这心里好笑啊,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你说这黎九初怎么就对阿森这人放心呢? 原来啊,这人啊越是势力庞大,便越是自信,以为自己就是皇上,自己的言行就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他。 黎九初也犯了妄自尊大的错误,他才不把阿森这小子看在眼里呢,阿森这小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靠他吃饭的小蝼蚁,他只需轻捻一下手指头,便会将他捻成粉末。所以,他怕他什么呢? 他不但不担心他,还特别大度地将阿森放给柳青青做出行保镖!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你们不是认识吗?那我就偏偏将你们俩放在一起,看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干什么? 黎九初真是太自信了。 殊不知,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这不是危言耸听啊! …… 钟伟惶恐,回答黎九初到:“师父召唤,弟子怎敢不来。” “哦——”黎九初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还没忘本。” “弟子不敢。”钟伟低头答道。 此话怎讲? 原来钟伟能当到美国韦斯顿国际远东部的主办,还真靠了他在香城过硬的关系,这关系跟黎九初的影响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说,没有黎九初,就没有他钟伟的今天。 “好,好!”黎九初赞许地点头到:“知道你这段时间忙,你师兄回来了,也没好去打扰你。现在,你们就见面好好叙一徐吧。” 他说的便是他的干儿子黎震旦——阿旦。 钟伟心里差点笑了,这师兄他早就见过了,每人各自收了佟大业一千万港币,大概师父是做梦都没想到吧。 这时,阿旦快步走进了书房。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师兄。”钟伟行礼打招呼到。 不管年龄大小,按照辈分,钟伟就得叫他师兄,得先向他行礼。 “你好。”阿旦虽然是灿然一笑,却满脸杀气,这让钟伟很是吃惊。 钟伟长叹一声,说到:“原来是你吓得手啊,难怪我琢磨不透,香城哪来的这一等一的高手?做得这么干净利索,原来是师兄你干的啊!” “什么?”黎九初瞪大眼睛,盯着钟伟,说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钟伟说到:“我想不到是师兄下的手……” 钟伟话未说完,脸上便“啪”地挨了一掌。 出手的是阿旦。 阿旦出手又狠又准,一下子将钟伟打愣住了。 照理,以钟伟的身手,是不会一出手就挨巴掌的。但一来他在和黎九初说话,注意力分散了;二来,没想到阿旦这么快就翻脸;三,的确,阿旦的功夫比钟伟好多了,这是事实。 钟伟捂着脸,对阿旦怒目而视。 硬拼看来是不行的,钟伟此刻盘算着该如何才能离开此地,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钟伟太知道黎九初喝阿旦是什么样的人了。 阿旦气仍未平,见钟伟一双眼睛这样蹬着他,于是又扬起了手。 “放肆!”黎九初大声说道:“给他留着这张脸去见记者。” 阿旦的胳膊顿时软了下来。 这时,门口阿勇的手提电话响了,他听了两句,对黎九初说:“九爷,搜过了,没有。” 钟伟不敢回头,但他听出来了,他们已经将他的住所房间搜查过了。只是令她不解的是没有什么?他们要找什么? “嗯——”黎九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钟伟。 钟伟顿时头皮发麻。 黎九初一步一步走到了钟伟跟前,说到:“乖徒儿,钻石呢?” 钟伟一愣,回答到:“钻石不是昨晚被师兄拿走了吗?我去了以后,连见都没见到。而且听说连威远公司的保险部经理都被杀了,难道不是师兄干的吗?” 阿旦踏上前一步,气愤地指着钟伟说到:“你这厮倒会颠倒黑白来说啊!” 黎九初推开阿旦的手,和颜悦色地对钟伟说:“阿伟啊,师父羡慕的就是这三颗钻石的大名,所以让你师兄去拿来看一看,谁知他迟了一步,被你捷足先登了。现在,师父只有来求你这个乖徒儿了,借给我一观如何?” 黎九初说着,真的就双手抱拳,向钟伟作了一揖。 钟伟大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钻石没被他们偷到手?那钻石又去了哪儿呢?看着光景,师父是怀疑我干的了!我倒是想哦,可是这偷钻石的人也太高级黑了,搞得大家都在狗咬狗,这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钟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叫到:“师父,徒儿真的没有见到钻石了啊,钻石已经被人偷走了!” “哦。”黎九初脸一沉,捋了捋胡子,似若有所思地转身过去,慢慢地走到太师椅边,坐了下去,对阿旦说:“看来这个贱骨头,不打是不肯讲实话了。”说罢,将手中的三个核桃汪茶几上一搁,骂道:“家法侍候,重打四十大板。” 黎九初之所以说用家法,是希望钟伟被打一顿之后,尝到了厉害,回心转意,就将钻石的去处说了出来。 家法么,就是还认你这个弟子,没把你当外人。 但是,家法侍候是要脱裤子的,钟伟一个四十岁的汉子,又是国际韦斯顿主办,被脱了裤子打屁股,该是多么好笑的事啊! 阿旦上前,说到:“阿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忙啊?” “师父——”钟伟哭丧着嗓子道:“我真的没有拿走钻石啊!” 黎九初面无表情地说:“我想等一会再听你说这话。’ “打!“阿旦一声猛喝,钟伟便被人架了起来,裤子也被撕了下来,顿时露出白花花的屁古。 藤条顿时如雨点般地落下去。 打得钟伟鬼哭狼嚎。 四十板子终于打完了,钟伟感觉大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直打得他皮开肉绽,昏天黑地。可是黎九初还在笑嘻嘻地说:“穿好裤子,坐着说话吧。” 钟伟在心里一阵狂骂,这裤子还能穿吗?都他妈快撕成四片了!还坐?坐你的小娘们哦,屁股都开花了,哪里还坐得稳? 他只得勉强穿了裤子,站在那儿。 黎九初上身向前动了动,说到:“现在,我想听阿伟说话了,乖徒儿,你有什么话,就告诉师父吧。” 告诉你个球啊! 钟伟在心里狠狠地骂到。 心里虽然这么说,表面上却抱拳说到:“弟子承蒙教诲,终身不敢忘,现在有一句话,弟子要问个清楚,就是死了也死得明明白白,不做冤死鬼。” 黎九初摆摆手,说到:“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谁让你死啊?嗯?没有吧。阴阳山庄的人要一个比一个活得好才是!” “如此,弟子得罪了!”钟伟说到:“我来香城的时候,就答应孝敬师父三千万港币的,现在三千万港币早就化进了师父的账户了,师父应该记得吧?” “记得,记得。”黎九初调侃到:“那是佟大业的钱,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钟伟不理睬黎九初的调侃,继续说:“当时师父听说这三千万港币,还直夸我孝顺呢。” “现在也夸你啊。”黎九初道。 “现在——”钟伟道:“为什么师父还不满足,一定要贪那三颗钻石呢?” 第125章 后院起火 “哈哈哈——”黎九初爆发出一串大笑,点点头说到:“不错,只是你说得太可笑了!堂堂的香城九爷,是三千万买得过的吗?你也太小看师父我了吧?我高兴,我兴高采烈,只能说明我的表演功夫高,我根本用不着和那些三级艳星在一起泡——小子,三颗钻石,价值连城,你区区三千万就将我打发了,你好大的胃口啊?我告诉你,既然你能将三颗钻石弄到香城来,我九爷就敢让它们落地生根!” 钟伟面带讥色,说到:“师父志向远大,可惜弟子帮不上忙了。” “阿伟,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此时从黎九初身后走出一个女人来,扭着屁古,打着手势,一摇一摆地过来了。 钟伟一见,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不是那脱星妹妹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钟伟顿时就懵了。 话说脱星两姐妹本事孪生姐妹,他钟伟是怎么分得清随时姐姐,谁是妹妹呢? 但他就敢肯定这就是脱星妹妹。因为自从在佟大业别墅中品尝了脱星两姐妹后,妹妹便跟了她去酒店,姐姐留给了佟大业享受。 他很清楚,两姐妹的区别在于身体上某处的痣…… 这不,这女人穿着低兄衣服出现在这里,他当然一眼就看见了右边那啥上的那两颗黑痣了。 只是,这脱星妹妹怎么又出现在了阴阳山庄呢?这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猫腻啊? “伟哥,九爷心情不好,你不要气他。其实九爷呢也只是想帮你保管保管,闲时呢拿出来欣赏欣赏。你这么孝敬九爷,出手就是三千万,不会不满足九爷这点小小的要求吧?” 随着脱星妹妹的走进,钟伟闻到了一阵熏人的香风,这香味他是那么的熟悉…… 钟伟在心里狠狠地骂到:“你这个表子,昨晚上还……今天就装模作样地教训起老子来了。等老子出去后,有机会再要好好地收拾你,收拾你到鬼哭狼嚎为止!” “伟哥,”脱星妹妹用手抚摸着钟伟的衣领、衣襟,说到:“你一个人独占这三颗钻石,又有什么趣呢?不如拿出来,给大家一同看一看,乐一乐。” “妹妹——”钟伟故意哭丧着脸说:“可我实在是没有看到钻石啊,你让我拿什么出来给你看啊?我身上的那些东西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脱星妹妹嘻嘻笑着说:“那就先看看这两颗吧!”说罢,将手伸向了他的底下,手下一使劲—— “啊——”钟伟惨叫了一声。 这脱星妹妹手虽是绵的,可那力道却大得惊人,把个钟伟疼得弯了腰,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这婆娘简直是深藏不露啊! 怎么在那个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媚骨,真是活见鬼了! “乖乖,手下留情呀!”钟伟不得不双手护着自己的底下,哀求道。 这脱星妹妹怎么会有如此功力呢? 当然这还得归功于黎九初,当初脱星姐妹从内地来香城发展时,什么都不是,常常被人欺负,有人便建议她俩去找九爷。 两姐妹找到了黎九初黎九爷,九爷问:“你们俩还是楚女吗?” 脱星姐姐已经不是楚女了,便红着脸,不吭声。 脱星妹妹当即回答:“是的。” “那好吧,我可是要检查的哦!如果不是楚女,我便将你们两个丢给我手底下的所有兄弟!” 脱星姐姐因为承认自己不是楚女,便被九爷赏给了手下的一员干将,脱星妹妹继续留在阴阳山庄,……然后将姐妹俩弄进了娱乐圈。 黎九初就这点好,凡是和他好过的女人,只要他不想娶她,便会给她绝对的自由。不管你怎么混,你找男人也好,你脱衣卖艺也好,都不关他九爷的事。而且他也不是不管不问,只要你有所求,他照样帮你。 脱星妹妹也是经常会来阴阳山庄会会他,他便教了脱星妹妹几招功夫。就这几招功夫,如今就用在了钟伟身上。 脱星妹妹悠悠地说到:“九爷的话你不听,我的话你也不听,就废了你这里,我看你还要那三颗钻石有什么用?” “我没有……”钟伟话未完,两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脱星妹妹优雅地拍着手,对黎九初到:“想不到这家伙,性子还挺硬呢。” 黎九初抿嘴一笑,说到:“怎么说也是我们阴阳山庄门下的弟子,就是一条狗,也会有三分骨气的。” 脱星妹妹说:“可这条狗,对主人不忠啊。” 黎九初摆摆手,说到:“也难为他了,只怕他只能说出这么些来了。” 脱星妹妹道:“九爷,你信他刚才讲的会是真话?” 黎九初说到:“罢了,都是自家人,别让外人笑话。阿旦,你扶阿伟起来,弄个软垫子,让他坐好。” “是。”阿旦应了一声,将钟伟扶了起来,又拿来一个软垫子,垫在一张木椅上,这才让钟伟坐下。 钟伟全身就像在水中泡过似的,一如斗败了的公鸡,低着头,嘴里咕噜一句:“谢谢师父。” 黎九初不做理会,转了脸问:“旦儿,你把昨晚的事再说一遍。” 阿旦斜了钟伟一眼,说到:“昨天晚上,我刚上顶楼,就碰上了高云飞。料理他后,便赶到旋转大厅,只听到人声鼎沸,是佟大业带着人马上来了。我躲了一会,听说钻石丢了,这才回头下楼,回了家。” 钟伟回瞪了阿旦一眼,这才知道,高云飞原来是阿旦干掉的。 “阿伟,”黎九初移动着茶杯,说到:“你再说一说昨晚的情况。” 钟伟喘了喘气,说到:“我是听到佟大业打来电话,说是钻石出事了,这才去看的。我在展台四周团团看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痕迹,只好自认倒霉,回到了希尔顿酒店,睡了。这位星妹妹可以作证的,我回来后,她还在榻上等我呢,后来我睡着了,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说完看了脱星妹妹一眼,心里还是气哼哼的,真没想到,这女人真是无情,下手真狠。真是女人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 黎九初闭着眼,手中的三颗核桃玩得“咯咯咯”地响。良久,才缓缓地说:“这么说,是有人赶在你们之前就取走了钻石?” 阿旦到:“爹,你只管问这臭小子要,普天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电脑密码,谁可以在十五分钟内解开密码,不慌不忙取走钻石?除了他知道了密码外,还会有谁?这臭小子的话是不可信的。” “不,旦儿,话不能这么说。” 黎九初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到:“阿伟虽然野心大,但他也没必要去打着三颗钻石的主意,所以阿伟的心是暂时可信的。本来嘛,我们要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知在香港,有没有这样一位身手一等一的高手呢?” 大家屏住了气,不敢吭声。 黎九初喃喃如念咒语到:“有的,有的,什么事都会发生,什么人都会有。三颗钻石,三颗啊,实在太有诱惑力、太有诱惑力!我们都已经开始手足相残了,何况他人!” 念着念着,黎九初便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了。 怎么回事?大家都有些着急地叫出声来—— “爹!” “师父” …… “嗯!”黎九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胡须乱抖。过了半支烟的功夫,这才悠悠地睁开眼来,说到:“看来,香城要不太平了。” 黎九初的话令在座的都精神一震。 “阿伟啊——”黎九初说:“莫怪师父狠心,事情如此,不得不为之。这出戏你还得唱下去。我让阿勇陪你去酒店,台面上的事,你自会应付;私下里,你要全力调查钻石的下落。师父向来赏罚分明,你安下心做事便是。” “是的,师父。”钟伟应声答道,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今天总算可以活着走出这阴阳山庄了。 黎九初又对阿旦说:“旦儿,这两天,你去会一会香城那十多家贼帮,看看他们的动向,可有什么风声不?” “旦儿明白了。”阿旦躬身作答。 “好吧,你们都去忙吧,我也要好好静养一下,思考一下了。”黎九初说。 众人答应着,退了出来。 钟伟一拐一拐的,全靠阿勇扶着,这才走到了汽车旁。 与钟伟受苦受煎熬相比,此刻的森哥却处在极度快活之中。 前面说了,阿森就是为了柳青青才进了阴阳山庄的,为了柳青青,他可以拼命,可以认贼作父。 他和柳青青已经在了一起,任何地方,任何没有其他人的场合,他和她都如同一对极度干涸的沙漠中的旅人一样,互相需要着彼此,是那样的贪婪,是那样的忘情。 “我要为你生孩子!”柳青青说。 “嗯,生一大堆的孩子!” “我要让那个老家伙头上戴厚厚大大的绿帽子。”柳青青笑着说,她心里真是对黎九初厌恶极了。 “不,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自由幸福的生活,你等着吧——我们很快就要扳倒那个老东西了!”阿森紧紧地搂着柳青青,眼睛里透出一股子杀气。 “你相信我吗?”他亲了亲柳青青,问。 柳青青不住地点头,说到:“我相信,我相信你!” 第126章 里应外合的尖细 钟伟刚回到希尔顿酒店的房里,叫助手唤来了一个理疗师,将他的屁古上了药,做了一番料理,这才趴着睡下了。 今天真是太累了,他也不想去多想什么,他只求快点找到三颗钻石,然后好回m国去,再也不来香城了。 香城,这个恼人的地方,他真是受够了! 他就这么躺着,胡思乱想了一会,便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此刻,一条黑影沿着十楼同样的位置房间的窗口,攀沿而下。 黑影身手敏捷、动作娴熟,位置准确。从十楼到八楼,又荡到了钟伟住房的窗口上,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接下来是开窗,无声; 接下来是跳进房间,也无声。 黑影逼近了钟伟。 钟伟酣睡依然,动也不动。 黑影一跃而起,一招“力拔千斤”,就要致钟伟于死地。 就在这夺命的瞬间,钟伟就势一滚,滚到了床下,躲过了这惊心动魄的杀手。 黑影见一招未奏效,穷追不舍,拳脚并用,招招凶狠无比。 钟伟这是也不觉得屁股痛了,虽然势处下风,穷于招架,便使出了“狸猫十八滚”,在地毯上滚得满堂生花。 拳来脚往,呼呼生风。 房间里布满了杀机。钟伟终于躲过了招招致命的杀手,未待喘息,硬接一招,抢了一个先机,将主动权夺了回来。 一时间,房间内的形势大变。 钟伟出击,黑影招架。 十余个回合之后,黑影渐渐站了下风,而钟伟出手却越来越欺凌了,他将今天遭遇的满腔怒火都变成了拳头。 对方又躲闪了一阵,钟伟也渐渐发泄了,力道变得小多了。 黑影似有不甘心,等有了破绽,试图又施展招数来。 钟伟不耐烦了,轻轻喝了一声,扣住黑影的双手,将黑影拢到了自己的怀中。 “哎呀——”黑影娇嗔了一声:“你弄痛我了。” 钟伟嘻嘻一笑,在黑影的脸上,左脸颊亲一口,右脸颊亲一口,然后顺势将黑影扔到了榻上。 开了灯,钟伟在床头坐下来,点燃了一根烟。 灯下的黑影原来是威远集团公关部的经理——李小姐。 李小姐此刻一声戎装,曲线毕露,令人怦然心动。 李小姐斜着眼,望着钟伟,说到:“那两个脱星,居然没有把你给吸干么?况且你的屁古好像也被挨了板子,我还以为我一招就可以摆平你呢。” 钟伟伸手在李小姐身上摸了一把,说到:“小娇,加上你一同来,也吸不干我的。” “是吗?”李小娇坏坏地笑着说:“好像公牛就没有求饶的时候——” “你现在就想较量较量吗?”钟伟说罢俯下身来,将身子欺上去,就要寻乐。 李小娇用手按住了钟伟的嘴巴,说到:“你的那啥功夫小女子领教过了,还是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钟伟问到。 李小娇打了钟伟一粉拳,娇嗔到:“装什么装,搞得跟真的似的,讨厌!” 钟伟推开了李小娇,长叹了一声,躺下。 李小娇不解其意,扑闪着眼睛问到:“请问大卫先生,你什么时候上飞机?什么时候回m国?又什么时候将那颗钻石交给我?你好像没有事一样,真是沉得住气啊。” 钟伟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李小娇说:“李小姐,你还是叫我钟主办吧。我也用不着冒着“大卫”的名字上飞机了,因为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拿到那三颗钻石。” 李小姐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了,她极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说到:“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钟伟说到“我现在很想弄清楚是谁在开我的玩笑。” 李小姐说到:“你不会告诉我,高云飞也不是你杀的吧?” “高云飞?”钟伟终于耐不住火气了,低声朝她吼到:“我连他一根毛也没碰过!” 李小姐摇头晃脑地看了他一阵,说到:“米斯脱大卫,你这个装得可不像。” 钟伟恼火地说:“我在装什么?” 李小姐阴阴地盯着他的脸,说到:“你装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管。我只知道我和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让任何人察觉,我只管现在要回应该属于我的那颗钻石。按起初的协定,三颗钻石由我选一颗,钟主办,请把那颗蓝色的‘希望’钻石给我。这之后,我们便该各自干嘛就干嘛,互不相干了。” 钟伟霍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到:“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希望’钻石,想得挺美的,挺迷人的!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昨天是去了旋转大厅,可是我到那儿的时候,三颗钻石已经失踪了。” 李小姐也站了起来,愤怒的火烧得她两眼通红,:“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一派谎言吗?如果你想一个人独吞,你可以说出来,我今天就来跟你谈赔偿,你赔偿我多少?” 李小姐一想到这就愤愤不平。 原来,她和钟伟密谋,由她来弄到电脑密码—— 那天,高云飞刚好把那个密码信封交给了佟大业,前脚刚走,她便不早不迟地推门进去了。 “业叔。”李小姐甜甜地笑着,径自走到了佟大业面前。 佟大业皱了皱眉眉,问到:“小娇,有事吗?” 李小姐故作吃惊地说:“业叔叔,你不是让秘书通知我来的么?” 佟大业想起了,一小时前他曾让秘书通知李小姐一小时后到自己办公室来的。这几日烦躁不安,他原想今晚约李小娇出去吃晚饭,再兜兜风,见机行点好事的。 “哦,对。”佟大业放松了脸,堆出写笑来说。 “是不是现在又没事了?”李小姐调皮地笑道:“那我先走了。” “哦,先别走。”佟大业拦住了李小姐,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另一只手顺势将装有密码的信封塞进贴身衣袋里。 李小姐靠在佟大业身旁,身上散发着幽香。 佟大业近乎贪婪地吸了两口,有些醉。 女人的身体的芳香,真是令人陶醉啊! 佟大业道:“娇儿啊,业叔叔是让你一起来看看这些报纸的,看看有什么新动向,业叔叔这些天头昏眼花,迟钝得很呢。” 李小姐嫣然一笑,说到:“业叔叔,你坐。” 佟大业应了一声,在大班椅上坐了下来。 李小姐则趋前一步,帮助翻理着大班台上的报纸,整个身子都全部要靠到佟大业身上去了。 李小姐身上发出催魂的香味儿,一动一静地,只顾把身子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把那迷人的香味喷了他一脸一鼻……他的手一下子就揽住了李小姐的腰肢。 佟大业有些魂不守舍了。 李小姐一会儿俯下身去,细读一则消息;一会儿又凑过脸来,讲一段专栏中的奇谈。随着腰肢的摇动,短裙忽上忽下,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直撩得佟大业眼花缭乱。 佟大业把持不定了,他的手从她的腰间向下滑…… 此时的佟大业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有了突破性的动作,他的手再次往下滑,并试图从李小姐微微掀起的裙边伸了过去。 李小姐扭了扭腰,回过脸来说:“业叔,你不读报了?” 佟大业涎着脸说:“业叔现在只想做神仙。” 李小姐没有闪躲,也没有迎合,将脸凑上来,温柔中夹着几丝y邪,说到:“业叔,有这样做叔叔的吗?” 佟大业心跳加速,呼吸加快,五个手指相互配合,露出比香江第一按摩高手还要高超的手指功,嘴里说到:“业叔正是心里喜欢着娇儿啊,难道娇儿不知道?” 李小姐顺势将手伸进了佟大业的西装,按着佟大业心脏的位置,说:“业叔说这话的时候,这儿跳不跳呀?慌不慌?羞不羞?” 佟大业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李小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抬眼望着李小姐。只见李小姐脸儿绯红,一双眼睛盈盈的,令人又怜又爱。 “娇儿啊,”佟大业赞到:“娇儿真是秋水盈盈啊。” “不,业叔。”李小姐这时却轻轻推开了佟大业,从大班台上下来,整好了自己的衣服。 佟大业没有强来来,只是无奈地道:“娇儿,你先回去吧,等空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李小姐走后,佟大业才重新打电话给了警局的安保。 其实,这两天李小姐正在如何弄到展厅的电脑密码发愁,正巧佟大业又想打她的主意。谁知天赐良机,一到门口,正碰上高云飞将装有密码的信封交给了佟大业,她便启动了戴在手腕上的照相机,一口气拍了十几张照片。 就在佟大业占便宜捏油水之际,她又将手伸进了佟大业的西装里,贴近拍了几张。 原来李小姐带的手表,是一个经过改制的电脑照像机,其灵敏度不亚于宇宙飞船上的照像设备。 李小姐趁着佟大业去警局的时机,赶紧来到了希尔顿酒店,找到了钟伟。 钟伟将手表上的芯片取出,装到了一台微型电脑上,启动开关。钟伟又按了几个按钮,荧屏上出现了装有密码的信封的照片。 钟伟说到:“这一张距离太远了,感光不够,不行。” “后面几张是抵近拍的。”李小姐有些急,说到。 第127章 野心勃勃的女子 钟伟回头在李小姐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我知道,小娇不会让我失望的。” 钟伟的微电脑,同样是花大价钱制成的高科技产品。只要在一定的距离下拍摄到了信封,就可以经过光谱分析,最终显示出信封的字迹。 钟伟当热知道李小姐拍的不只这一张,即便就只有这一张,钟伟也同样可以分析出里面的电脑密码来。 但此刻的他却不忙着去知道,他关掉电脑,放好,回身来搂着李小姐。 李小姐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说到:“好一个口是生非的人,刚才还信誓旦旦,现在怎么样,又不相信我了吧?” 钟伟将李小姐放平在榻上,带着几分诚恳的表情说到:“小娇听我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怎知隔墙有耳?在这个时候,少知道一点秘密,就多一分安全。” “这也算是一句名言。”不错,她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钟伟于她商定好了的,三颗钻石弄出来后,一颗归她。她觉得足够了,满足了。 …… “李小娇,你不要血口喷人!”钟伟指着李小姐喝到。 李小姐一字一顿地说到:“我付出了,我就该得到我应得的那一份。我告诉你,这是在香城,你不要跟我玩野!” 钟伟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说到:“小娇,你付出了,你该得到。我可是拿命在博,我又该得到什么?” “我不管!”李小姐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要逼我!”钟伟生气地说。 李小姐冷笑一声,在屋里渡了几步,说到:“这是向你学的。” 钟伟看着李小姐,忽然说到:“莫非是你这臭丫头出卖了我?” 李小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到:“你不要反咬我一口,这是你惯用的伎俩,没有意思的。” 钟伟道:“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李小姐冷笑道:“你不要忘了,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完整地知道电脑密码,连佟大业也不知道,因为电脑密码现在还在警局的保险柜里,没有开封。三颗钻石被盗,前后不到一小时,同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电脑天才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破译出三个错综复杂的电脑密码。事实是,玻璃钢罩上的微型烈性炸弹没有爆炸,的的确确是开启电脑密码才如此轻松、干净、利索盗走那三颗钻石的。所以,你信不信我,没有干系,我们都该相信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钟伟这时真是觉得冤屈比如窦娥了,简直那头上都快香城飞雪了。 李小姐叹了口气,看看四周,说到:“看来钟主办今天是不打算履行诺言了?” 钟伟万般无奈道:“小娇,我真的没有看到钻石,你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我的话是真的。” 李小姐摇摇头,说到:“你说过,话一旦说出口,就有可能不是真的。你这样玩弄我,可知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小娇!”钟伟道。 李小姐挥手制止道:“以后不准这样喊我,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一个死人要三颗钻石也没有什么用!” “你不要胡来,也不要太自信。”钟伟今天被黎九初打了屁古,差点就出不来,如今又受李小娇的威胁,真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了,这时的他反倒镇定了,反倒威风了。 “哈哈哈——” 女人的大笑,从来就令人毛骨悚然。 李小姐仰天大笑,狠狠地瞪了钟伟一眼,大步走到了客厅里坐下。她为自己倒了杯轩尼诗,一口喝干。 钟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总之他自己慢慢镇静了下来,也过来为自己倒了杯酒,做到了沙发里,喝一口,点上一支烟。 烟雾中,彼此都在肆无惮忌地打量着彼此的脸。 钟伟毕竟是历练江湖的角色,不可能,也不至于坐以待毙。他只想镇定下来,细细地思考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 李小姐说得对,普天之下,只有他知道电脑密码,因为李小姐将密码搞给了他。而昨晚的现场,又是千真万确启动了电脑密码,钻石才被丢的。 那么,是谁在他不知不觉中窃走了密码?并杀了高云飞?还放下如此大的烟幕弹,搅乱众人的视线? 这时,李小姐开口了,幽幽地说到:“你知道吗?若钻石一天没献身,还不用我动手,你可能都活着走不出香城了——” “是的,我知道——”钟伟无奈地说:“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找出钻石才行啊!” 钟伟坦诚地说:“我是去过现场,我看到高云飞送佟大业出酒店才准备动手的,当时根本没想到钻石会不在了。我启动了一个展台上的电脑密码后,一看,原来钻石早就不在了。我又连看了另外两个展台,同样也没有。我以为是操作不到位,又操作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我又在展台的四周看了一圈,也不见又什么痕迹,只好自认倒霉,翻窗顺着绳索荡出来,然后回到了希尔顿酒店。就这样——今天被九爷叫去,也是问钻石的下落,可见九爷他们也没有盗得钻石,可是这钻石究竟被谁盗走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李小姐看他这样子,思前想后,觉得,他看起来真不像是在说谎,也许钻石真的不在他身上。 李小姐从钟伟处离开后,心里疑虑重重,她反复揣摩这钟伟的话,揣摩着他说话时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钟伟要独吞三颗钻石,想必他一到手便已经远走高飞了,绝不会继续滞留在希尔顿饭店。 如果那三颗钻石果然为他人窃走,那么,这窃走钻石的人肯定仍然留在香城,这人这种不留蛛丝马迹的手段,真是令她李小娇难望其项背啊。 即使如此,李小姐仍解不开一个心结,电脑密码明明只有一个钟伟知道,难道钟伟把这密码泄露给了别人? 可是,如果钟伟把密码告诉了别人,那么,钟伟还能活在这世上吗? 那人要让钟伟活着,一定布下了更大的*阵。 李小姐发誓要从这*阵中窥透一、二、现在只有以静制动,稳住佟大业和钟伟,只有借助他们两个,才能找出幕后那个不知名的对手。 为了稳住佟大业,她必须把自己最彻底地交付给佟大业。 想到这,李小姐一刻也不犹豫,驾着车飞快地向佟大业的别墅奔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她出生于高级警督之家,按说家世也清白,谁比不上富豪之家,但在香城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从小从读书到去国外留学,再到回香城进了警局参加工作,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当。而且很快又交了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而且男朋友还有个非常令人羡慕的职业——医生。 她常常用难以置信地口吻问男朋友:“咱们一文一武,你为什么就喜欢上我这个成天与枪械擒拿格斗打交道的女孩呢?” 男朋友笑着说:“因为你单纯漂亮啊!” 男朋友说这话时笑得很灿烂,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好动人啊,她顿时就迷上了他。 上天对她真是一点都不吝啬关照,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自己就会这样幸福地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就在自己和男朋友即将举行订婚典礼的头一天,她的男朋友竟然对她避而不见了—— 她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可是男朋友就像失踪了一样。 她利用了最高科技的跟踪定位,搜索到了男朋友拷机的位置,于是匆匆赶到了那家酒店。她被震惊了! 她愤怒了! 他的男朋友出轨了! 上前狠狠地揍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和贱女人一顿。 第二天,订婚取消了,男朋友跟着富豪的千金走了。她的情感世界瞬间崩塌了! 她辞去了警局的工作,加入了威远集团,她发誓要出人头地。 终于三颗举世闻名的钻石要在香城展出了,就如同猫儿闻到了腥味一样,她嗅出了韦斯顿国际远东部主办钟伟的野心……而她,也便有了狂妄的计划——只要能得到钻石,只要一颗就足以令她财倾香城了!所以,她志在必得! 佟大业正在别墅等她。 自从被李小娇引诱得上火后,佟大业便无心与脱星们往来了。 男人就是这样,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那些脱星怎么能与长相清纯靓丽的李小姐比呢?那些女人不过是公共厕所罢了,男人只要有钱有权,都可以上她们。 佟大业的家人早就去了国外定居,就他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扎根香城打拼天下。没有家人的束缚,他想怎么玩人生就怎么玩人生,哪怕天天将生活玩得活色生香呢?这是他个人的私生活,外人无权干预。 威远失去了三颗价值连城的钻石,已面临破产的可能,佟大业看似也没想那么多,只想趁着这人生的美好时光,尽情地欢乐。 因此,他早就把与李小姐的叔侄女关系抛到了脑后,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英雄末路的气概。 见李小姐来到了别墅,佟大业的一对小眼放射出了光芒。 第128章 拜见贼王 半天后,李小姐才发出声来—— “业叔叔真是好精力啊!”李小姐说到,弄不清是夸奖还是什么。 佟大业长吁了一声,说到:“是好精力,可惜没有重打天下的劲头了。” “业叔叔——”李小姐按住了佟大业的嘴巴,说到:“别这么丧气,你真的还有希望的。” “希望是年轻人的。”佟大业搂着李小姐,看着她的眼睛说:“是吧?宝贝?” 李小姐心里有鬼,自然觉得他话里有话,便腻在他身上撒娇说:“业叔,你怎么看起来没事一样啊?就像钻石没有丢一样,处事不惊,临危不乱。” “可我这一次很服气啊——”佟大业搂着她说:“计划是万无一失,设备是先进一流;盗贼如入无人之境,来去无踪,高出我许多倍。这件事,我尽力了,却不是我能力所可以达到的,所以,我服了,甘愿认输。” 李小姐抬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到:“业叔,多点信心吧!你不会输得!” 佟大业翻了下身,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了一阵呆,还是摇头说:“娇儿,不是没办法,而是根本不存在办法。” 李小姐愣了——看来这佟大业也是不知道钻石的去向了。 “嘟嘟——” 床头的电话机响了。 李小姐翻身动作迅速地拿起了电话筒。 “不要接!”佟大业的话刚到嘴边。 “业叔!”李小姐娇嗔一声,向佟大业说到:“业叔,说是你侄儿呢。” “什么侄儿?凑什么热闹?这大半夜的——” 佟大业接过话筒,只朝着电话里嗯了一声,便挂掉了。 李小姐不由得起了疑心,是什么人呢?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便不吭气了,听起来声音挺年轻的。 “是什么人啊?”李小姐撒娇问到。 “一个远房侄子,从大陆来的,想让我给弄份事情做——”佟大业懒洋洋不在乎地说:“我最近事情多,哪里管得了他去?想似他急了,这才半夜打进来的——不管他——” 侄儿?佟大业在内地还有侄儿?怎么没听说过呢?他不是土生土长的香城人吗?什么时候又钻出一个大陆侄儿来了?这个侄儿是什么来头呢?会不会与钻石有关? 李小姐心中疑惑,便闭了双眼,假装睡了。 …… 第二天一早,希尔顿酒店,房间内,钟伟和阿勇坐在沙发上喝闷酒。 黎九初的指令固然是悬在头上的利剑,而今又有阿勇陪着,寸步不离,使他生不出一点乐子来。真是郁闷啊! 昨晚的阿勇就住在他房间的对面,虽然钟伟在希尔顿住的房间是套房,但他不喜欢两个男人住在一起,于是阿勇便在他的对面开了一套房,目的明确,就是跟着他。 所以,钟伟的房门口的丁点动静,全在阿勇的眼皮子底下。幸好昨晚李小姐是从窗户翻进翻出的,否则怎么逃得过阿勇的眼睛。 阿勇一大早就敲开了钟伟的们,然后两人去楼上用早餐,然后又闲聊了一会,看了一会电视……实在无聊就喝酒。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钟伟的手提电话响了,是佟大业打来的—— 听完佟大业的电话,他咕噜到:“佟大业自己挨了追杀,倒来关心我的安危,难道他起了什么疑心不成?真是——师兄动手也太快了点嘛,怎么先从他头上动起来了?” 阿勇白了他一眼,说到:“不可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佟大业和李小姐一早便被内线电话吵醒,电话里一个神秘声音告诉他说:“想知道钻石的下落吗?门口有封信,信里会告诉你一些线索。” “你是谁?” 还没容得下佟大业问完这三个字,对方便挂了电话。佟大业只好叫来了女佣阿桂,叫她去门口看看。 阿桂到了大门口,发现一个小报童,手里捏着一个信封,正在等人来取。阿桂也没多问,便取了信给佟大业送到了房间。 这是一封类似于银行电信催费单一样的信封,上面并没有留下寄信人地址和姓名。佟大业忙问:“你看到是什么人送来的吗?” 阿桂回答到:“我还以为是催缴水电费的信封,所以就没有问那个送报纸的小孩了。” “哦——”佟大业挥了挥手,阿桂便出去了。 佟大业打开信封,见里面一张白纸,白纸上用电脑打出来的一行字:“先去找贼王鼠老弟”。 鼠老弟?叫什么名字呢?不知道。多少岁?不知道。大概应该有六十岁了吧?其实,谁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大年纪。 三十年前就行走江湖,堪称神偷,威震江湖,警察从来就抓不到他的把柄。近几年淡出江湖了,年纪略大一点的人都曾经闻说过他的大名,他就是香城贼帮的一代宗师,有名的香*王。 佟大业既然选择了做保险这一行,怎么可能不对他有所研究呢?他还曾经在一个朋友的引荐下去拜访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贼王,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这贼王出生贫寒,尽管后来发迹了,他却异常狡猾,不住高楼,不住别墅,只是陪着自己孤寡的姐姐,住在祖上留下来的山间破屋子里。 你说,纵使江湖上流传出他做了多少大小盗窃案子,这捉贼拿赃,你找不出证据来,也拿他没法啊! 佟大业还真是佩服他。 这不,他决定带着李小姐再去会一会这个大名鼎鼎的贼王鼠老弟。 他电话召来了一名助手,开着车向威远山庄门外驶去。 当劳斯莱斯驶出繁华的中环路,驶向九龙,又驶向低矮的平民区时,李小姐的心也由兴奋转向平静,再由平静转向失望了。 难道在这种地方住着的人,能找回那三颗价值连城的钻石吗? 车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助手在前面引路。潮湿的老霉味儿一阵阵扑面而来,李小姐禁不住皱了皱眉鼻子。 佟大业见了,说到:“娇儿,你这个样子最好不要去,一会儿见到鼠叔叔也这样子,鼠叔叔会不高兴的。” 李小姐回到:“你放心,待会我会注意的,不会失礼的。” 助手上一次同佟大业来过这里,似乎已经很熟悉路途了,在羊肠般的小巷里左拐右拐,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在一个脏兮兮的、老旧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门口停了下来。 李小姐悟道:“住在这个地方,果然保险啊!” 难怪要叫鼠老弟了。 “鼠叔!”助手扯着嗓子喊起来。 李小姐差点笑了,住在这样的地方,又叫鼠老弟,还被人叫住鼠叔,不好笑都不行。佟大业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 “鼠叔!” 没人答应。 只有潮味和怪味混杂着从屋里,滚滚而出。 “阿婆!”助手又喊道。 半响,屋里才传出一声沙哑的,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是我呀阿婆,我是佟大业。”佟大业撅起屁股,冲着屋里做乖模样。 “佟小兄弟来了啊?”屋里传出几声干笑,令人毛骨悚然。李小姐直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进来吧。”屋里的人又说到。 “谢谢阿婆了。”佟大业回头向助手和李小姐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李小姐在黑洞洞之中一伸腿,感觉脚下弹出一个有弹性、滑溜溜的东西,赶紧一抬脚,那东西竟然“吱吱”一声跑了。吓得尖叫一声,顿时不知所措。 屋里随即传出一声来:“不要踩到我的老鼠,他们会咬你的。” 李小姐已是吓出了一生冷汗。 好在屋不大,过两间外屋,走到最里面时,李小姐终于见到了一团橘黄色的灯光。 灯光下躺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小老太婆,头发雪白,满脸皱纹。见有人进来了,她坐了起来,仰着脸看。 “怎么,还给我带来了客人?”小老太婆的脸上表情丰富,说话的时候,满面皱纹就如同盛开的菊花一样。 佟大业不得不佩服这老太婆的眼力,他不过才来过一次,她便记住了他的声音和相貌。于是他忙说道:“这位是——” “嘿嘿,别介绍了——”老太婆尖尖的声音,叫到:“这个小姑娘呢肯定是你的小相好,对不对?” 李小姐感到这个小老太婆更像一个巫婆,虽然看着像七十多岁的人了,可是一双眼睛漆黑发亮,闪着狡黠的光。 对了,她既然是贼王的姐姐,便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了!李小姐心里想着。 “鼠阿婆,你的老鼠长得越来越好了。”佟大业找了句闲话来说。 李小姐这才看清,四周都是毛茸茸地,爬满了老鼠,一只只膘肥体壮,如同刚出生的小猫仔一样。 老太婆做了一个鬼脸,说到:“长得太大了,我现在一天都吃不完一只了。”说着瘪瘪嘴,挺遗憾的扬了扬尖瘦的下巴,说到:“长得太大了,味道也不怎么鲜嫩了。” 李小姐惊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天啦,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香城这样高度文明和发达的社会里,竟然有这么一个人,靠吃老鼠过日子! 第129章 借刀杀人 “阿婆,”佟大业做出一副乖乖的样子,问到:“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呀?” 看来这佟大业和这贼王一家很挺熟悉的呢,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交情。李小姐有了这样的感觉。先别管,看看再说。 “老鼠生肉片。”小老太婆应声答道,又吃吃吃地笑了:“好吃得很呢!不过,今天,你们不是来吃老鼠的。” 佟大业道:“是啊,我们有事找鼠叔。” 小老太婆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纸片来,说:“他都写在这儿了,他说你们会来找他的。” 佟大业接过纸片,说:“鼠叔不在这有多久了?” “半年了。”老太婆答道。 李小姐就觉得更奇了,难道这贼王是神仙,会未知先卜?半年前他就留下了纸片给我们?这事是不是太蹊跷了呢? 只见佟大业打开纸片看了看,赶紧装进了衣兜里。 “走!”佟大业说到:“谢谢鼠阿婆了。” 于是拉过李小姐的手来,就往外走。接着昏暗的橘红色的灯光,李小姐看到了佟大业一脸的凝重,于是她加快了步伐,赶紧跟着佟大业的步子,走出了黑洞洞的屋。背后还传来了鼠阿婆阴深深的笑声—— “这个小相好好标致哦,嘻嘻嘻——” 三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巷子,都不说话,空气一下子变得很沉重,沉重得似乎要爆炸了一样。 走到巷子口,助手说了句:“老板,我去把车发燃。”然后径直朝路边的车走过去。 佟大业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刚才出来的地方,眼睛里似乎充有一丝牵挂。 正在这时,李小姐看见不远处拐弯的地方,有几个人影晃动了一下,出于职业的敏感,她对着佟大业吼了一声:“小心!”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个鱼跃,双双扑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轰隆”一声,劳斯莱斯爆炸了——刚刚拉开车门的助手四肢横陈,倒在了血泊之中。 佟大业翻身起来,不顾一切朝助手跑过去。 助手的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他吃力地睁开眼,说到:“老板,危险……”然后闭上了眼睛。 佟大业的双眼模糊了,这个助手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竟然遭此毒手,他实在是太痛心了! 此刻,李小姐也跑了过来,急促地对佟大业说:“业叔叔,此地不可久留,快,快走!” 佟大业突然叫到:“鼠阿婆!” 李小姐顿时醒悟,跟着佟大业飞也似的重新跑回了鼠阿婆的屋里。 满屋的老鼠在吱吱吱地叫。 “迟了!”佟大业说到。 “晚了。”李小姐道。 两人冲进屋,只见鼠阿婆已经毙命了。 李小姐察看了一下鼠阿婆的伤口,只见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已经割断了喉咙,可见凶手出刀是多么的狠。 她看了一眼佟大业,佟大业连拳头都捏紧了,嘴里恨恨地说到:“真他妈的狠毒啊!” “现在怎么办?”李小姐问。 佟大业深呼吸了一口,故作镇定地说到:“钻石没有出现之前,我这条命是丢不了的。”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李小姐问。 “可能是长空一剑干的。”佟大业说。 “你怎么知道是长空一剑干的?”李小姐问:“对了,刚才鼠阿婆给你的纸条上写着什么?” 佟大业说:“只有长空一剑才有这么好、这么毒的刀法。”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纸片来,递给了李小姐。 两人出了屋子,李小姐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小心,长空一剑”。原来如此—— 怪不得鼠阿婆说这纸片是半年前贼王留给佟大业的,原来鼠阿婆已经察觉了长空一剑的人就藏在附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办?车子已经毁了,我们……”李小姐看着佟大业。 佟大业镇定地说:“不慌,就在这里等,警察马上就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警察马上就会来?”李小姐不解地问。 “傻瓜——”佟大业捏了捏她的脸说:“这一声惊天的爆炸,难道还引不来警察和记者吗?我们现在守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那个凶手作案后还呆在原地不逃离的,知道吗?” 姜还是老的辣,李小姐不得不佩服佟大业的老练。 佟大业来到助手的身边,禁不住湿了眼眶。 只过了一会,警察果然就来了,爆炸、死了两个人,这可是重案要案啊!霎时此地便被警察和警车围了起来,四周还拉好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拿着相机的记者想方设法地想要挤进警戒线来。 李小姐把鼠阿婆写的纸条交给了警察作为证据,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小腿在流血,原来是被爆炸的弹片刮伤了的。 对付完警察和记者,佟大业才回到了威远山庄。他已是满身的疲惫,坐下来,拨通了钟伟的电话。 的确,正如阿勇所言,向佟大业下手的不是阿旦,而是香城新起的黑帮——长空一剑。 长空一剑是这两年才冒出来的新帮派,两个年轻的帮主是从大陆偷渡过来的,据说二兄弟曾在大陆武当学过剑术,打架斗殴很是凶残,在大陆混不下去了,才跑到了香城来寻求发展的。很快,凭着他们过人的武功和凶狠好斗,便拉起了一个帮派来,在香港还赫赫有名起来。 殊不知,枪打出头鸟,这两个想急于借着钻石来树威风和扬名立威的人,实在是太嫩了点,江湖阅历太浅了…… 他们带着几个小喽罗,炸了佟大业的车,杀死了鼠阿婆,也因此惹火上身,令“长空一剑”全军覆灭。这是后话。 话说,李小姐发觉自己受了伤后,便被送进了医院,处理好伤口后,她的爸爸带着两个警察进来了。 他的爸爸使命高级警督,见到女儿差点被炸死,心里十分不痛快,于是心痛地说到:“你怎么一个人跟着老板去那种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家,真是胆大包天!要是开车的是你,要是没有带上那个助手,你说,死的岂不是你吗?” 李小姐无话可说,又不能透露自己与钟伟的肮脏交易,便只有擂进爸爸的怀里撒娇到:“人家这是工作嘛!” 于是李警督便下令到:“听我的指令,全城搜缉‘长空一剑’,所有成员一个也不要落下!” 很快,在警察的全城搜捕下,长空一剑的两兄弟先后落网,剩下的成员也抓的抓,跑得跑,散的散。长空一剑在香城才崭露头角两年,便被警察连窝子端了。 …… 黎九初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捏着那三颗黄橙橙的核桃,眯着眼,饶有兴趣地听着阿旦的汇报。 阿旦添油加醋地将长空一剑如何莽撞、如何倒霉,如何被连窝子端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黎九初打着哈哈,嘴里不停地说:“好,好!这两个蠢蛋,真以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是啊,哈哈,我不过去给他们稍微扇了一把火,他们就冲动了——哈哈——这下好了,引来了几百个警察,全城大绞杀,哈哈,全军覆没,真是太痛快了!”阿旦说得满脸红光,得意极了。 “那你是怎么扇的这把火呢?”旁边听得入神的柳青青娇声问到。 “这还不简单吗?”已经讲到了兴头上的阿旦说到:“我就化了点小钱,收买了他们手底下的一个小弟,让他去说‘知道佟大业为什么在香城保险界这么牛吗?因为人家和香*王鼠老弟交情匪浅,说不定那三颗钻石就是被佟大业故意让贼王偷去的呢’!那小子便将此话在帮中传开了,哈哈,我的意思本来是想借他们之手去探一探贼王那方是否知道钻石的下落,谁知道两个有胆无脑的家伙,居然跑去杀了贼王的姐姐,还把佟大业的车给砸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啊!” “好,不费吹灰之力便捣毁了一个帮派,不错!下一个目标是寻找贼王鼠老弟的下落,也许钻石真被他偷了呢。”黎九初对阿旦说。 出手就大吉的阿旦显得有些兴奋,忙答应道:“是,师父。” 黎九初换了一个坐姿,问钟伟道:“阿伟,阿旦这边热闹了,你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一直不敢多言的钟伟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答道:“师父,弟子尽了多方的力,目前还没有一点消息。 黎九初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加责备,说到:“至少你应该去调查现在有几家想动手,又有几家没有得手吧。” “是。”钟伟不敢反驳,只有唯唯诺诺而已。 “真正打打杀杀的人还真不是盗得钻石的人。”黎九初说到:“办这种事情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能办成的,还得动脑筋才行。” 钟伟似乎从师父的话中得到了启发,他沉思了片刻说到:“师父重托,弟子一定会全力以赴,这两天弟子也在寻思,接触过电脑密码的人,除了高云飞外,还有一个电脑工程师。高云飞已经被师兄杀了,这个电脑工程师却始终没有露过面。弟子想,应该去找这个人,没准这个人就是关键人物。” 第130章 狼狈合作 “对啊。”黎九初在扶手上拍了一掌,说到:“这还真是动了脑筋想出来的问题啊!没错,这个电脑工程师的的确确是个关键人物,是解开这一堆问题的关键。” 阿旦的情绪顿时又兴奋了起来,说到:“爹,孩儿大海捞针也要把这小子给揪出来。” 黎九初嘿嘿一笑,说到:“这种当奸细的活,你是干不了的,还是由阿伟去罢。我看阿伟那边不要太显眼了,阿勇,你还是回来吧。阿伟以韦斯顿主办的去查这件事最好不过了。” …… 钟伟从阴阳山庄出来,感到上下一身轻。这两天被阿勇寸步不离地监视着,真是连放个屁都不方便。今天可算摆脱他了,可见,人在危急之中是要出大智慧的。 说到电脑工程师,钟伟原来本想随便对付一下黎九初的提问的,谁想还真的答到点子上了。 当然,即便钻石还在香城,钟伟也不会真心帮助黎九初来寻找。三千万港币,拱手送给了黎九初,不但美讨到好,还得来一顿打屁股,真是令人大彻大悟啊! 他这时才明白,江湖上的人,什么师父徒儿的,全他妈的扯蛋!这是个脸亲娘亲老子都不认的世界。 所以,若是能找回钻石,莫说三颗,就是一丁点钻石灰灰都不会分给黎九初。如果钻石回来了,他立马就回m国,远走高飞,从此再不来香城了。 回到希尔顿酒店,已是晚上九点了,他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赤条条地泡了进去。一边泡澡,一边思考,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电脑工程师呢? 而要找到那个电脑工程师,就必须从佟大业那里才能知道。 可是韦斯顿国际和威远公司是有合同规定的,韦斯顿国际不鞥以任何一种形式去过问密码和密码设置的问题。 按照合同规定,韦斯顿是不可以参与钻石失踪调查的。如果自己公然去问密码设置人的是谁,肯定得引来怀疑。 怎么办呢? 李小娇! 他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了这个人。 这小娘们,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呢?好吧,就从她身上入手吧。想到这,他拨通了李小娇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小姐出现在了希尔顿酒店的房间,这次她是经过了乔装打扮,扮成了一个老太太,才混过酒店门口的保镖和记者的眼,偷偷溜进了钟伟的房间。 “喝什么,自己拣,大经理。”钟伟坐在沙发上迷迷地看着她说:“你就是扮成老太婆也一样迷人。” 李小姐从冰箱里倒了一杯鲜果汁过来,抿了一口,在沙发上坐下,问到:“钟主办夜里相邀,又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通告本小姐?” 钟伟嘻嘻一笑说到:“你这样子装得不像,你越是一本正经,我越是想到你在那啥的样子。” “呸,不要脸!”李小姐骂了他一句。 钟伟点了一支烟问到:“几天不见你,怪是想你的。你那天怒气冲冲走了后,去干了一些什么呢?” “你想知道吗?”李小姐问到。 “当然想知道。”钟伟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被她一手打开了。 李小姐笑吟吟地说到:“我这几天足不出户,陪着我的老板,钻研那啥技巧呢!连吃饭都是在榻上吃的呢——你一口,我一口——” 钟伟听了,心里微微泛起一丝醋意,半响才说到:“上面喂一口……都喂饱了是吧?” 李小姐喝了一口果汁,斜着眼,说到:“是啊,吃得太饱了,饱得连衣服都懒得穿上了。不瞒你说,为了来见你,才穿上这套衣服的。真是不习惯啊,真不舒服。” 钟伟有些吃醋了,一挥手说到:“你现在如果不想穿衣服,可以脱了,我没意见。相反,我也可以喂得你饱饱的。” “谢了。”李小姐放下了杯子,靠着沙发上,说到:“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钟伟开门见山地说。 “谁?”李小姐顿时警觉地问。 “那个设计了电脑密码的工程师。”钟伟道。 “为什么要找他?” 钟伟冷笑到:“因为与钻石有关的人,都一一登场了,就差他一个了。” 李小姐一听,茅塞顿开,说到:“你觉得他很重要吗?”她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了,钟伟给了她一点点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方面去呢? “你的意思是,去找那个电脑工程师……”李小姐有些兴奋了,马上又打住了话头,她可不想再说下去了,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对于钟伟,她觉得合作不合作已经没有多大的必要了。 钟伟走到她面前,诚恳地说到:“娇儿,我们俩来个合作吧。” 李小姐霍地站了起来,指着钟伟说:“阿伟,你现在弄得弄得全香城沸沸扬扬,威远集团都快要破产了,你还不死心吗?” 钟伟有些激怒了,说到:“小娇,你不要太过分了,凡事都往我身上推!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小姐毫不示弱地说到:“我过分了?三颗钻石我只要一颗,我过分吗?我辛辛苦苦弄来电脑密码,结果你说你没到手,是我过分吗?我逼你?可是你专门找的我,我逼着你什么了?” 钟伟咬了一阵牙齿,最后还是泄气了,对李小姐说到:“小娇,你总不愿意看到我玩完吧?” 李小姐缓了缓气,说到:“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是你没办到。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需要再和你合作了,我可以一个人去找那三颗钻石。我相信我的能力不比你差,我找到的将是三颗钻石,儿不是从你手中可怜巴巴地讨来的一颗。” 钟伟笑道:“既然是这样,你就不怕你出不了这个门吗?” 李小姐笑道:“哈哈,我怕,怕得很呢!知道吗,因为我小腿上的一点刮伤,警局就动用了几百人灭了整个长空一剑!钟主办,你好生掂量掂量吧!看是我走不出这道们呢,还是你走不出这个香城!” 绝不是危言耸听,李小姐的背景就有这么霸道! 钟伟不得不自嘲地笑道:“小娇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你真的比我强!这样吧,我们读消消火,坐下来谈一谈,把这件事当做一笔交易来谈。” 李小姐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想了一会,也就做了下来。 “小娇,你开个价吧。”钟伟挨着她坐了下来。 李小姐不假思索地说到:“五百万港币。” 钟伟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说道:“小娇,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哦!” 李小姐白了他一眼,说到:“我就狮子大开口了,咋样?” 钟伟吞了一口口水,心里想到:“这小娘们,老子好不容易从佟大业那里得到一千万,你就想分走一半,你真是肚皮不小啊!” 为了稳住李小姐,他只得退了一个台阶,张口说到:“三百万如何?” “四百万。”李小姐也下了一个台阶,但是口气仍然很硬。 钟伟笑着说:“小娇,你要知道,寻找工程师这条线索可是我提供给你的哦,怎么说这条线索也值一百万吧!咱们好好合作,说不定真能找出三颗钻石呢,到时候我们俩还差这点钱吗?” “好吧,”李小姐嫣然一笑,说到:“这话我爱听,那好吧,就三百万。” 钟伟咬咬牙,说到:“成交。” 李小姐到:“你先把钱给我。” 钟伟忍气吞声到:“好,我先支付你一百万,时辰之后再给你两百万。” “不行!必须是全款!”李小姐斩钉截铁到。 “小娇,你这是胡闹!谈生意不是你这样子的!”钟伟忍住火气道。 李小姐冷笑了一声,说到:“不要忘了,我们有个一次失败的合作,你还没付钱给我呢!这次想给钱,再谈合作!” “好!”钟伟理亏,不再说什么了,拿出支票,一边签字,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到:“小娇,你会不得好死的!” 李小姐轻佻地说:“我想,我会死在榻上的。” 钟伟撕下支票,递给李小姐,说:“是在榻上,是被人弄死的!” “谢谢。”李小姐接过支票,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然后收好,说到:“那才幸福哦。” “什么时候给我消息?”钟伟问。 “三天之内。”李小姐答道。 “好。”钟伟说完扑过来,一把将李小姐搂在怀中。 李小姐从钟伟的榻上爬起来以后,又在车里换回衣服,改回本来靓丽的妆容,驾车匆匆往佟大业的别墅跑去。 她得了钟伟的钱,就一定得想办法将电脑密码工程师这个人从佟大业嘴里套出来。 佟大业还没有睡,没有女人在枕边,他有些睡不着。自从和李小姐上了榻以后,他便觉得其他的女人都不是味了。 那个脱星姐姐今天还在给他打电话呢—— “佟老板啊,这么久在干什么呀?人家都想你了——”嗲声嗲气的声音,腻得人背皮子发麻。 佟大业接到线报,说脱星姐妹曾出没于阴阳山庄,这让他很是吃惊。 按理说一个脱星,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跟。可是这位线说得很清楚,脱星就是阴阳山庄黎九初的人,这让他顿时身上就冒出了冷汗来。 第13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近忙得很啊,非常忙。”他应付着说。 “再忙也要抽点时间想我啊,人家可是天天想着你呢!”电话里的女人还在表演,佟大业能想象出她那副搔首弄姿的样子。 妈的,这些婆娘,真是烂透了!为了钱,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佟大业在心里狠狠地骂。 转念一想,男人何尝不是这样呢? “恩恩额,知道了宝贝——等哪天空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大餐!”佟大业嬉皮笑脸地说。 脱星姐姐也在电话里嬉皮笑脸地说:“可是,人家现在就想吃大餐了嘛。” “哈哈,没钱用了吗?”佟大业戏谑地问到:“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啊,我可是给了你们两姐妹一笔钱的哈,怎么又缺钱了?” “是啊,佟老板是财大气粗啊——”对方仍旧不生气,嘻嘻嘻地笑。 真是个贱人!如果此婆娘在眼前的话,佟大业真想一个酒瓶子给她赏过去! “那,改天吧。” 佟大业心里充满了厌恶。 “好嘛,那我现在就来。” 对方真心无节操到了极点,只叫佟大业恶心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嘿嘿,你想得到美,我是不会再碰你这个丑恶的女人了! “今天不行,今天没心情陪你!改天一定好好陪你,还有你那个妹妹,一起陪!”佟大业流里流气地说,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他随手拿起一本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杂志来看,上面的美女真是太多了,他在想,究竟选哪一个美女明星下手呢? 要是这上面有还未开放过的楚女就好了!可是能上这种杂志显摆的女人,哪里还找得出纯洁的处子呢?都是被人犁遍了的熟地了。 他失望地丢开了杂志。 这时李小姐来了,真是令佟大业喜出望外啊。 “小娇你来啦,我正在想你呢。”佟大业光着膀子靠在床头。 李小姐随眼一看,看见了那本《花花公子》杂志,于是娇嗔道:“业叔叔,你这么有雅兴啊。” 佟大业一边亲着她,一边说:“随便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出炉的货色。” 李小姐撅着嘴说的:“有我天天陪着你呢,你还嫌不够啊?” “那倒不是,”佟大业说到:“有备无患嘛,谁知道你哪天又跟谁跑了呢?” 他的眼前闪现出了钟伟的脸,听说小娇最近和这个钟伟走得比较近,但究竟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目前还没有证据。 “业叔叔就是坏。”李小姐撒着娇,在佟大业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佟大业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最近钟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也没什么。”李小姐应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套一套佟大业。 佟大业笑嘻嘻地说:“我看小娇和那个钟主办还有些般配呢——”说着含笑望着她,打量着她的表情。 “业叔叔再瞎说,人家就不理你了。”李小姐背过脸去,说:“人家有正经事嘛。” 佟大业又问到:“什么正经事?” 李小姐假装天真地说:“那个钟主办,问我要设置电脑密码的那个工程师呢,说是就只有他没有露面了,他说想帮你理清一下头绪呢。” 佟大业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这个钟主办,倒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佟大业看着李小姐这张看似纯真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这样说?”李小姐在他怀里问到。 佟大业没有吭声。 “又是一个被人利用坏了的女人!”他心里想。 “哎呀,业叔叔,你还没告诉我呢!”李小姐在佟大业身上撒娇。 佟大业有些生气地……,他最最最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利用他不说,还没有职业精神!人家那啥收了钱还知道配合,这个女人利用了他却在他这唧唧歪歪。 他眉头一皱,气吁吁地说到:“他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哈。” “不是的呀,他只是关心这三颗钻石的安危——” “那你明天到保险部去查一下不就明白了吗——”佟大业说。 “嗯。”李小姐应了一声,又问到:“那我到保险部去找谁呢?” 佟大业没有回答,只是说到:“我听人说,钟伟是黎九初的徒弟。”说着,自己也懒得动了,很是扫兴,因为这个女人老是走神。 “明天你去保险部找王纪和吧——”他满脸睡意地说。 “好。”为了不引起佟大业的不满,李小姐故意漫不经心地说:“业叔叔,刚才来的时候,我妈咪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去呢,我这就回去了哈——”说着凑上来在佟大业的脸上吧唧了一下,然后翻身起来。 “去吧——我也想休息了,就不留你过了。”佟大业闭上了眼。 李小姐快速地穿上了衣服,冲着佟大业妩媚地一笑,说了声“拜拜!”,便走出了房间。 等到李小姐走了后,佟大业看看时间,已经一点了。他也便翻身起床,换上了一套便利的休闲装,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出门,驾着一辆奔驰轿车,疾驰而去。 在车上,佟大业拨通了手提电话,只说了一句:“老地方见。”便挂了机,全神贯注地驾着车,车速很快,一百五十码以上。 半小时后,佟大业的车停在了一家典雅的咖啡厅前,倒好了车,佟大业下车,径自往咖啡厅的一间包厅而去。 包厅里,早就有一个人在等他。 “业叔,什么事这么急。”那人见佟大业进来,忙起身道。 “坐,坐吧。”佟大业客气地说,回头对侍应小姐说道:“你去拿一大壶咖啡进来,我们自己喝。有事的时候,再叫你。” 侍应小姐也是见怪不惊了,反正现在的那啥恋也多了起来,深夜泡咖啡店也是有的……于是微笑着应声出去了。一会儿,一大壶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了上来。 侍应小姐帮佟大业倒了咖啡,又为先来的那位加满了咖啡,这才说到:“两位先生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 佟大业看着侍应小姐关上了门,情绪才轻松了下来,问到:“你还好吧?阿青最近也还好吧?” “我还好,阿青也好……”那人说到:“业叔,黎九初也开始寻找电脑工程师了,他是让他钟伟去办这件事的。他的干儿子阿旦继续追查贼王下落……” 佟大业想到了今晚李小姐向他问电脑工程师的事,原来他一点也没猜错,这李小娇果然与钟伟联手了,做了尖细。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啊!亏得这件平时那么器重她! 想到这,佟大业恨得咬了咬牙齿,对那人说到:“让他们查去吧,最好让他们狗咬狗,不除掉这些黑帮们,我们的保险事业就用不得安宁。” 那人喝了一口咖啡,说到:“现在,太子党和黑一木也因为钻石的事,打得厉害呢,就因为黎九初令阿旦放出话去,说贼王失踪了,可能是黑一木绑架的。” “呵呵——这样就好!这样太好了!这个黎九初真是只老狐狸啊,自己不忙着出手,到处扇阴风点鬼火……不过这样最好,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太子党、黑一木啊等等小帮派,我们的目标是黎九初这个老贼,明白吗?”佟大业用低沉而肃穆的语气说到。 “嗯,我明白,业叔。”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到。 “别的帮会还有什么动静没有?阿森”佟大业问。 此人是阿森? 对了,正是阿森。 话说阿森怎么又与佟大业勾搭在一起了? 还记得那晚佟大业正在榻上和李小姐亲热吗,刚好就来了个电话,李小姐抢先接了,电话里说是佟大业的侄儿…… 其实这侄儿就是阿森。 其实阿森也不是他的侄儿,阿森当初偷渡到香城时,没有身份证,到处被警察逮,是阿森的那个在香城的朋友求佟大业为阿森搞了个户口,阿森才在香城立下足的。所以,阿森叫佟大业为“叔叔”,也是理所当然的。 “都在摩拳擦掌,好像钻石丢了,他们都可以分一杯羹似的。”阿森说到:“特别是阴阳山庄,对那三颗钻石志在必得。” “哦”佟大业若有所思地说到:“又是这个阴阳山庄。” “怎么?业叔也有阴阳山庄的内幕?”阿森问到。 “我嘛,不就是手底下那个小妞吗,居然同钟伟狼狈为奸了,想来算计我,没门!”佟大业想起那个李小姐就觉得遗憾,没想到,自己的人,而且还是自己那个过的女人……哎,算了,现在这些女人,真心不可靠。 只是有点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个钟伟怎么会是黎九初的徒弟? “这个钟伟怎么会是黎九初的徒弟呢?你探出来了吗?”佟大业问。 “钟伟在八0年曾在香城呆过一年,的确是黎九初的拜门徒弟,也许就像我这种的。那天黎九初怀疑是他暗藏了钻石,还把他打了一顿——依我看啦,这钟伟和黎九初也并非就是一条心的,各自都心怀鬼胎。”阿森说到。 “我早就看出钟伟这家伙不是个好人,不过他也是空有一番雄心,做不成大事的——”佟大业不屑地笑了笑,说到:“包括那个黎九初的干儿子!不就是五千万港币的事吗?把他们的性格和缺点全暴露了——就是个专营投机替人卖命的命!” “业叔说得对,业叔在这个江湖混了二十几年了,真不愧是侄儿学习的榜样。”阿森由衷地赞美到。 谁知佟大业却叹了口气,说到:“我只是觉得对比起阿青,让她去赔了那个老不死的老狐狸黎九初,真是业叔我心里的痛啊!” 第132章 扑朔迷离 阿森劝慰到:“业叔不必太过意不去,这都是命——我想着也是阿青自愿的,业叔当初也肯定是不赞成的。” “是啊——”佟大业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佟大业陷入了沉思之中,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阵沉重的气息,压得两个男人都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佟大业抬起了头,眼光定定地看着阿森,问到:“如果有一天,阿青脱离了黎九初,你会接纳她吗?” “会。”阿森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不会嫌弃她?”佟大业又问。 “永远不会。”阿森坚定地说。 佟大业双眼发出了两股精光,他在努力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不平静,他不能让对面的阿森窥视到自己内心的激动,于是又问到:“你真的爱她吗?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阿森见问,也没多加考虑,便伸手将杯中搅咖啡的硬塑料棍子拿了出来,一折两段,说到:“我阿森若是有一天背弃阿青,就如同这棍子一样!” 佟大业不由得有些感动了,点了点头。 今晚的他有些激动,在喝完一杯咖啡后,他感慨地说到:“业叔老了,虽然雄心万丈,但岁月不饶人啊,业叔只想在香城保险业打出一片天地来,然后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干,然后业叔就出国去了,过业叔的安稳日子去……” “业叔,你并不老哇——” 佟大业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心思,阿森怎么能猜到呢?他只求这个年轻人能如他刚才发誓的那样,一生一世对阿青好就行了,他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大家肯定就奇怪了,那柳青青跟他佟大业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原来佟大业年轻时候是个花花公子,去舞厅认识了一个舞女,于是便瞒着妻儿偷着和舞女在外面同居,后来舞女怀孕了,生下了柳青青。舞女闹着要名分,佟大业不敢给,舞女一气之下便要了佟大业一笔钱走了。 虽然舞女答应了要好好带着女儿,但转眼间她就烦了,将小女婴卖给了一个江湖骗子。这个骗子专门购买孩子来养大了行窃、行骗、做坑蒙拐骗的……偏偏他们在交易的时候被贼王鼠老弟瞅见了,鼠老弟趁着他们在谈价格的时候,便将这个小女婴偷走了。 鼠老弟偷走小女婴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养,再说就自己那行踪不定的生活,也不适合养孩子,于是便将小女婴偷偷放在了码头一家杂货铺门口……刚好杂货铺的老板娘一早开门便发现了小女婴,于是便将小女婴收养了,这个小女婴便是柳青青。 佟大业一直以为那个舞女拿着钱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了,谁知道这个舞女竟然如此狠心,居然卖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要不是鼠老弟发了善心,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小女婴此刻是活着还是沦为了乞丐骗子。 三年前,贼王鼠老弟参与一桩金店盗窃,被黎九初设计陷害,差点被警察抓住。虽然逃了出来,但也身受重伤不治身亡。临终前他托人找到了佟大业,告诉了他女儿柳青青的下落…… 贼王鼠老弟死后,秘不发丧,所以江湖上的人除了佟大业和柳青青外,谁也不知道贼王已死。 柳青青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她始终不肯原谅佟大业,只愿意认养父母和贼王鼠老弟为至亲。所以,当养父被黑社会的人绑了后,她毅然投奔了黎九初。一是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而是要留在黎九初身边,伺机为义父贼王鼠老弟报仇。 柳青青,不愧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啊!比她那个花心、不负责任的赫赫有名的亲生老爸佟大业在节操上不知高出好多倍。 “好了,他们根本就查不出电脑工程师是谁的,公司里那些个电脑工程师好几个呢,每个人只知道一个数字,然后汇总后,便谁也不知道数字的顺序了,所以,哈哈,让他们去白费力吧!”佟大业笑着说:“你只需要保护好阿青就是,然后我们俩的联系还要更谨慎一些。” “好的,我一定听业叔的吩咐。”阿森恭恭敬敬地回答。 他太渴望佟大业能早日除掉黎九初了,那样他就可以早日和柳青青在一起了。 他对眼前这个有勇有谋的佟老板真是佩服极了,虽然他还并不知道佟大业就是柳青青的亲生父亲。他只以为这个佟老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 钟伟这几天心情颇佳,少了阿勇的监视,又和李小姐重新勾搭上了,工作又进入了正常的轨道。尤其可喜的是,李小姐已经按期交来了关于电脑工程师的资料。 只是这电脑工程师也未免太多了点,一共六个人,是有些麻烦。不过,钟伟不怕麻烦,他已经布置了人员盯梢,一个一个绑到了阴阳山庄,还不用动、鞭子划脸的,那些人便一一说出了自己负责的数字。 这些电脑工程师都是些普通人,靠佣金吃饭的,都害怕沾惹到黑帮,为了保命,哪个还愿意守口如瓶。虽然当初都是签了保险合同的,但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也是没办法的事。更何况,大家都抱着侥幸心理,想到自己不过就只知道那么一两个数字而已,就算说出来,他们也未必能解开密码。 况且,钻石已经丢了,要来密码又有什么用! 阴阳山庄的人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来谁像是与钻石失窃有关的人,心中自是沮丧的不得了。 这条线索基本又断掉了。 倒是钟伟又交了差,心里还算有丝丝安慰。只是白白给了李小姐三百万,令人心痛啊!他在心里想到:“这个女人,老子给的p资也未免太高了点吧!李小娇,你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老子把你搞到m国去,陪老子一辈子。” 忙里偷闲,他约了脱星姐妹俩去外面游玩,准备玩个痛快淋漓,醉生梦死。 脱星姐姐现在被佟大业抛弃了,最近正失落呢。脱星妹妹本来就不是黎九初的什么人,黎九初想利用她的时候便把她召来,利用完了就不管不顾了。 况且,黎九初是什么人,只有他问别人要钱的,就没有他给别人钱的,就是他的子孙,他都把钱口袋捏得紧紧的,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贱女人。 两姐妹就靠着出卖色相来过上所谓的上层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黎九初,两姐妹是铁定傍上佟大业这棵大树了,至少可以稳定地跟着佟大业去应酬一些高端高品质的业务,而获得不菲的收入。可是现在佟大业也不理她们了,两姐妹又得零零星星地出去找业务挣钱钱了。 好在还有个m国主办钟伟,看起来也是个有钱的主,两姐妹决定想方设法傍定这棵大树,哪怕姐妹同侍一夫呢。 钟伟与脱星姐妹玩了一天一夜,数日前再阴阳山庄所受的奇耻大辱终于在这两个女人这得到了宣泄。这时的钟伟已经调理得身心通泰,满面红光了。 钟伟和脱星姐妹一份吻别后,这才悠悠然回到了希尔顿酒店。 刚一进酒店大堂,一大帮记者就围了上来。 钟伟忙说到:“诸位,诸位,今天没有任何新闻发布,今天是本人的休假日,诸位应该让我喘一口气。” 有记者问到:“我们也想让钟主办休息,甚至我们自己也想休息,只是参与钻石展览电脑密码设制的电脑总工程师张力先生一小时前再自己的家中被害,我们就不得不来打扰钟主办了。请问,钻石案似乎开始转向了谋杀案,钟主办以为是这样吗?” 钟伟一听,马上就脸色大变,张口道:“有这种事吗?” 我不是说不要让他们伤害这些工程师吗?怎么会这样痛下杀手?钟伟的心里已经对黎九初他们那一伙产生了深恶痛疾的念头了! 这样不消停,真是凶残到家了!也是愚蠢到家了! 钟伟差点就气急败坏到露出原形来。 他刚才的话此刻引来了记者们的一片哄笑。 有记者道:“看来钟主办还真是休假去了。” “但惨绝人寰的谋杀案毕竟发生了,请问钟先生对此有何看法?”有记者问。 钟伟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中的愤怒,以守为攻,回答到:“我对这位先生所言的谋杀案持保留意见。既然案子发生在一小时前,我相信警方的调查也才刚刚开始,所以让警察去定性吧,毕竟这方面他们才是专业人士。” 有记者问到:“钟主办言之有理,以中主办的意思,这个案子也有可能是偶然的凶杀案,甚至与钻石案毫无关系,是这样吗?” 钟伟摊了摊手臂,不置可否地回答到:“我这样评价了吗?” 有记者问:“那上次威远集团主席佟先生遭轰炸又作何解释呢?是否与这件案子有关联?” 钟伟到:“对不起,我不是警察,我没法回答你。” 说完,刚好电梯下来了,他一头钻进了电梯,直上了八楼。 开门进了房,只见一个人影一闪,一团东西夹着风声呼啸而来。 第133章 迷途的代价 钟伟一个闪身,挥手将飞来之物接住,竟是一个烟灰缸。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了! “小娇,你听我说!” 李小姐不答话,一拳一脚,老大不客气地往钟伟的要害处打。 钟伟已经有了三分恼怒,又加上在门口遇到了烦人的记者,便气到:“你再不停手,我可要还手了哈!” 李小姐将拳头使得呼呼的,口里吼到:“你还手啊!你这个害人精!才给了你工程师资料,总工程师就死了,你这个害人精不是害我是什么?” 钟伟按住了李小姐的双拳,当胸抱住,说到:“有话不能好好说么?见面就打架能解决问题么?” 李小姐被钟伟抱住了,只得跺脚到:“放开我!” 钟伟说到:“我已经心乱如麻了,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 “我添乱?”李小姐横眉怒目地对着钟伟说:“我怎么不说你给我添了多大的乱?你们阴阳山庄的手脚好快啊!” 钟伟将她往沙发上一推,李小姐没站稳,连退了几步,推到沙发上,噗通一声坐下了。 “你轻声点,在这里怎么可以乱说什么阴阳山庄?”钟伟喝道。 李小姐气咻咻地说到:“你们人都敢杀,我怕什么?” 钟伟不耐烦地说:“你怎么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栽!你调查清楚了没有?” 李小姐白了他一眼,说到:“这还用得着调查吗?” 钟伟不想与她抬杠了,这时候抬杠真没意思,他拿过遥控器来,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着张力被害的现场和记者对警察的现场采访…… 钟伟到冰箱去倒了一杯鲜果汁来递给了李小姐,对她说到:“小娇,你歇歇吧,我们就这件事,好好谈一谈。” 李小姐虽然接过了果汁,但表情上看,对他已经是将信将疑。 钟伟耐着性子说:“小娇,你想想——你、我、还有我师父他们,都希望找到这个电脑工程师,都希望从中找到失踪这个谜团的钥匙,怎么会刚刚知道了他,就杀了他呢?” 李小姐咬口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钻石的下落了呢?” 钟伟终于怒了,粗声粗气地说到:“你这是蛮不讲理!我真是没法跟你解释了,顺便你要怎样,反正我也没亏待你!钱也给你了,钻石又没找到……我真的不想说了!不想再说了!你再扭着我喳喳哇哇,我就只有将你赶出去了!” 李小姐见钟伟这样子,像是真的了,倒是把气消停了些下来,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激烈了。 “阿伟,不论是斗气还是心平气和,你只能告诉我,这又是一个无头案。我们的对手,来无影去无踪,拿走了钻石,又来无影去无踪杀死了张力。每一次都赶在我们之前,我们所有的分析、调查、准备,都似乎是帮他在做。而你呢,你只有束手无策。阿伟,你真是太窝囊了,你也太叫我失望了!你以为我只是个贪图你那点小钱的女人吗?” 钟伟被李小姐这样说,很是泄气,耷拉着头坐在沙发上。 “小娇,我也想努力,我也想做好,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有时候真感到自己无能为力。”钟伟连连受挫,的确有些心灰意冷了。 李小姐说到:“阿伟,你为什么不是那个天外天?你为什么不是那个人外人?我们的条件不比别人差,我们的设备不比别人差。我们都是在m国接受过先进教育的人,前三名却斗不过这些香城人,从m国把钻石运到香城来丢人现眼,我真是心痛啊!” 原来,李小姐早就在m国同钟伟认识了,而且李小姐也早就加入了m国国籍。钟伟在m国交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明星外国妞,可是这外国妞却被他的上司——韦斯顿总裁给收了;刚好李小姐也失恋了,辞职了,加入了m国国籍。为了这次钻石计划,他们俩策划和准备了整整一年,这次钻石展览也许就是他们出人头地的绝好机会…… 钟伟想,等钻石到手后,他会当面用大旅行箱装满美金去羞辱那个弃了他的m国妞;李小姐想,等钻石到手了后,她也可以一夜暴富,跻身香城财富的上乘,让那个负心汉去吐血后悔吧。 可是,这一切太像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梦了! 钟伟面色苍白,,喃喃地说到:“小娇,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你知道吗,我离从这窗口跳下去只差一步了。” 李小姐顿时愣住了,心内百感交集。她盯着钟伟,看了好一阵,突然尖叫一声,扑过去,倒在钟伟的怀中,泪流满面—— “阿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子汉,一个铁男人——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同我一样?你知道吗?我的男人应该是最优秀的,是全球最棒的!你懂我的心嘛?明白我的心嘛?”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钟伟面对此情此景,也不免动了真情,他抚摸着李小姐的头发,软弱地说:“小娇,我知道啊——再我心中,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这是真情流露吗?两个被爱情伤了的人,原来是这样的心心相印…… “你不要放弃。”李小姐头埋在钟伟的怀中,柔柔地说到:“还会有机会的,我们还会有机会的!只要钻石还在香城,我们就有可能将它弄到手。” 钟伟点了点头。 李小姐抬头,一脸痴迷地望着钟伟,说到:“你还会找到机会的,会的!我会给你机会的,你要向我证明,你也是个一等一的男人!” “我会努力的!”钟伟的双眼开始迷糊了,他哽咽了。 …… 李小姐很晚才离开希尔顿酒店,她觉得自己很疲惫,很疲惫。 不是身体的累,而是一种心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钟伟这样表白一番?自己爱他妈?她迷惘了。 是同样的情殇、同样想借钻石找到失去的自尊心的*,使她和他走到了一起。有好多次,她都想离开他,自己去寻找钻石。可是,在心中却总是很难抹去这个男人的身影,以至于又一次一次地被*捆绑到了一起。 我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钻石对我们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回答很游离,很茫然。 回到家里,她看到电视里正在播出每日股评,恒生指数竟然有些下跌,很大程度上是由保险股、地产和娱乐拖下去的。 三颗钻石在香城丢失,人命案又接二连三的发生……试想,香城保安的措施如此糟糕,谁还敢在香城置业、投保险和旅游? 这都是三颗钻石惹的祸啊! 李小姐开始头痛了,她捧着头想:或许自己和钟伟这次策划钻石的计谋本身就是错误的!钻石要是不来香城展出就好了! 李小姐引进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很沉很沉—— 三颗钻石,会在香城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还真是令她始料未及。贼帮们互相厮杀、全线行动,现在连股市都受到了牵连……这么都的股民,都是因为她而失利、亏本、悲哀…… 她的心中不免有了深深的歉意。 现在,她觉得自己更应该找回那三颗钻石了,哪怕自己一颗也不要,她也希望钟伟能带着钻石回m国,完璧归赵。 这三颗钻石啊,真是名符其实的死亡之钻啊! 猛然间,李小姐发现爹地不在家,妈咪说爹地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准时回过家了——都是为了钻石和谋杀案。 妈咪说:“哎,都是钻石惹的祸。” 李小姐心里一动,问到:“妈咪,你后悔跟了爹地吗?” “傻孩子。”妈咪为她端来了一碗汤,送到了她的嘴巴,说到:“说这些干嘛呢,后悔不后悔布兜过了大半辈子了吗?还有,你不是也长到这么大了吗?” 是啊,只要心中有爱,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地在一起,还谈什么后悔不后悔呢?想当年妈咪可是个大美人啊,追求她的人都可以排到香江边上去了,可是妈咪却一心一意嫁给了爹地这个小警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爱吗? 李小姐心里顿时有了深深地感悟,同时心里又充满了对爹地的愧疚。 要是爹地知道是我和钟伟一手促成了这次钻石展览,又是我和钟伟对这三颗钻石动机不纯,他会怎么想? …… “阴阳山庄的黎九初杀死了密码工程师,盗走了钻石。” “阴阳山庄的黎九初杀死了密码工程师,盗走了钻石。” “阴阳山庄的黎九初杀死了密码工程师,盗走了钻石。” …… 这一条消息如同炸弹一样,在香城的上空炸开了,一时间香城的大街小巷,码头船舶,都纷纷传播着这则消息。 阿旦急匆匆地进了黎九初的书房,有些焦灼地向黎九初报告这这一消息。 黎九初正手捏着他的三颗核桃,刚刚才吃了药与柳青青做了一回早操出来,此刻的他微微显得有些疲惫。 听到阿旦的报告,他霍地一下睁开了眼,两眼里冒出杀人的光芒。 “放他妈的屁!离间计都用到老子头上来了!”他出口骂道。 第134章 老奸巨猾 “可是——怎么办呢?爹——”阿旦有些疑狐地望着他,心里还真吃不准干爹的话是真是假。 黎九初看到干儿子这副表情看到他,心里有些火起,于是阴沉地说到:“难道你也相信这些鬼话?”说着,将阴险如冰窟的双眼射向了阿旦。 阿旦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干爹这眼光分明就是想吃人了,他能不害怕嘛? 虽说他也不完全相信干爹,但此时的他不得不做出一副什邡相信的模样来,说到:“儿子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爹呢!再说,爹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儿子好啊!” 听这话,还是不相信啊。黎九初不由得心中火起,扬手就给了阿旦一个耳光,骂到:“你他妈的没长脑子啊!真是送你去m国读书都是白念了,完全读成呆子了!” 阿旦挨了一耳光,马上就不敢开腔了。 这时,阿勇走了进来,看了阿旦一眼,说到:“九爷,我今天一早就收到了太子党、红袖伊人、黑一木、草村堂等的信息,要九爷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黎九初再是老奸巨猾,也禁不住生气了。 “就是一夜之间就到处传言‘阴阳山庄的黎九初杀死了密码工程师,盗走了钻石’这事……这次恐怕九爷也中了离间了,九爷要不要出面辩解一下呢?”阿勇说到。 “我辩解个屁!”黎九初终于被激怒了,他妈的,钻石影子都没看见,倒引来一身骚气——黎九初气哼哼地说到:“甭说钻石我连气气都没嗅到,就是我九爷盗了钻石,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难道他们让我出面解释我就得出面解释吗?当我黎九初是什么人啊!” 屋子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了,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大家知道,这次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 黎九初沉默了很久,这才出了声,说到:“好吧,阿勇,你去通知香城各大帮派,就说我黎九初出面,请大家喝茶,让各大帮派的老大在老地方聚一聚,商议和研究一下钻石的真正去向。”回头又对阿旦说:“你去老地方定下席位,晚上八点,老地方准时见。” 阿勇和阿旦都答应着出去办事去了,这时,柳青青扭着细腰,悄悄地蹭了进来,在书房门口故作害怕地东瞅瞅西瞅瞅。 “进来吧,宝贝,没人会吃了你。”黎九初冲她说到。 柳青青怯生生地过来,往他怀里钻,娇声说到:“人家害怕嘛——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九爷,你摸摸,我的心现在还在咚咚跳呢。” 黎九初将她搂紧怀里,伸手往她的胸口一摸,笑道:“我的乖乖,果然跳得厉害呢!”转而又安慰她到:“别怕,都是江湖上的事,九爷我闯荡了一辈子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有九爷在,你就把心放进肚皮里,不怕!” “嗯嗯——”柳青青点头,依偎在他怀里。 嘿嘿,只怕你这个老东西这次翻不过风浪了!她在心里冷笑。不过表面上她仍然天真地问到:“九爷要到什么老地方去喝茶哟,青儿也要去。” “呵呵——”黎九初摸着她的脸蛋说:“这个地方九爷可不能带你去,其他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你愿意,九爷都会带你去的,就是这地方不能。” “为什么啊?不嘛,人家要跟着九爷去嘛——”柳青青撒娇道。 “那是码头边上的一家潮州餐馆,平时就是各大帮派私会的地方,你说,你一个小女子跟着去那种地方干嘛?”黎九初捏了捏柳青青的脸蛋,柳青青“哦”了一声,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好吧,我就在家里等着你。” “嗯,这才乖嘛。”黎九初说。 码头边的潮州餐馆,柳青青一下子就回忆起了,那是一个f建人开的集茶楼和餐饮于一体的饭店,地方不是很大,门面看起来也普通,但据说里面很有些名堂。 小的时候,她总是帮爸爸娶给附近一些饭馆送烟、送酒等,唯独那一家,爹爹总不让她送,说:“这家饭店比较复杂,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不好惹。” 一定就是那家了!柳青青敢肯定。 “九爷,我昨天跟着佣人学了一道汤,我现在就给你熬汤去。”柳青青从黎九初怀里钻了出来说道。 黎九初高兴的说:“好啊,青儿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 柳青青扭着腰肢出了书房,刚好走到大厅里,便看见阿森立在那里,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 柳青青径自朝着小厨房走去,这个小厨房平时只是为黎九初熬熬汤、加点餐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大厨在里面,此刻只有一个老妈子在里面料理着东西。 “你出去吧,我来亲自下厨,给九爷做个汤。”柳青青对老妈子说,老妈子回答着“是,太太。”便出去了。 柳青青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会,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阿森。 “太太今天不出去吧?”阿森故意在门口问。 “不出去,九爷说要去潮州餐馆喝茶,我本来想跟着九爷去的,但九爷说码头人多,杂乱,不方便带我出去。”柳青青说到。 “那好吧,太太这没事,我便去陪九爷去了。”阿森说。 “嗯,去吧。”柳青青答道。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两人却都心知肚明,将该交待的事情便交接好了。柳青青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潮州餐馆。阿森在码头混了那么多日子,怎么不可能知道“潮州餐馆”呢? 他想了想,穿过大厅,走到了院子里去。他放眼看了看阴阳山庄—— 阴阳山庄的正题形状是一个直径约一华里的圆的水磨石墙,约有一人多高,有电网、遥控引爆系统。 山庄内的建筑是根据《周易》八卦里阴阳鱼的形态布局的,分黑、白两组建筑群。黑的为阴,白的为阳。建筑原料都是黑白两种水磨石、大理石、水银、油漆…… 每一组建筑里都有住宅、书房、车库、练功房、厨房、仓库、花园和游泳池。初接触好似很复杂,其实最简单不过了,只要记住一组建筑,另一组也就知道了。 黎九初很迷信,尤其怕被人暗算,所以,他的起居规律一般是白天在黑屋子里,一到夜晚又移到白屋里。手下都是以他为核心,白天黑夜守护着他。 这些内幕他已经搞清楚了。 他还知道黎九初长期居住的那个书房里有一个地洞,只要一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管他三七二十一,他便钻进去。钻进去后,里面有小车,可以径自开到外围的公路上…… 黎九初就是凭着这优势,几十年来从没有闪失。一点逃到外面,时机一成熟又会卷土重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阿森想。 刚刚才傍晚七点,便有三三两两零星的人物汪码头旁的潮州餐馆聚了,彼此相见都打着江湖暗语,但表面看也不过是普通生意人的客套和寒暄话。 来人都纷纷前后进了一楼的大厅,这是一个宽敞偌大的厅堂,视野非常好,四面无死角,都是敞亮的门窗,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这就是这个看似普通,但又不普通的大厅的特殊性。 今晚这里的一楼大厅被包场了,打着“老乡联谊会”的招牌。二楼照常接客,但在关键的大厅门口有专人把守,外人没有暗号是进不了一楼厅堂的。 大概到了七点四十五分的样子,该来的大佬基本都到齐了,唯有阴阳山庄的黎九初还没到场。大家都在耐着性子等待他的出现,毕竟,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阿旦是早早就来了,他带着两个手下坐在靠门的位置,偶尔和进门的人打声招呼。到了八点钟,黎九初还没进来,厅内坐着的几十个大佬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嘴里开始叽叽咕咕起来。 其实狡猾的黎九初早就在门外了,他躲在外面的一辆毫不起眼的汽车里,静静地坐着,观察着饭馆的周围,和进入大厅门的任何一个人。 “九爷,进去吗?已经八点了。”坐在同一辆车里的阿勇问到。 “再等一等。”黎九初低沉着嗓子说到,一双小眼睛里发出像老鼠一样警惕的光。他总觉得今晚有些不对头,至于什么地方不对头,他也说不上,就是感觉……感觉空气中弥漫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他无言地看着远方,眼光扫向了不远的码头。 突然,他发现码头的一艘船上有几个人影在朝这边张望,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张望,可是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了两下。然后他又发现,这样的渔船似乎还不只一艘…… “撤!”他猛地对司机发出了指令:“快!快闪!” 司机本能地发动了汽车,然后掉头。 “别慌!装着不在意,只管往回开便是!”他下令到。 “九爷,这是——”阿勇不解地问。 “别问为什么,回去再解释!”黎九初低声喝道。 夜幕降临了,整个香城岛灯火辉煌,霓虹闪烁……谁也没料到一场风暴正在一触即发中。 第135章 珠联璧合 一楼大厅的黑帮老大极其带来的亲信都在耐着性子等黎九初的出现,可是八点已经过了,黎九初还没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站起来冲着门口的阿旦吼道:“难道钻石真是他偷走了啊!这不是做贼心虚吗?兄弟们咱们被猴耍了还在这乖乖等着——” “说什么呢?”阿旦起身吼道,想要压住那人,不过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心里有些虚。 有人脾气毛了,带着随从就往厅外走,边走边骂:“他妈的,以为他是谁哟,老子走了!”紧接着便有其他帮派的老大也跟着出门。 阿旦和两个弟兄堵在门口想要解释,结果就推攘了起来……顿时推攘变成了拳脚相向,有人掏出了刀枪,特别是太子党的,本来就年轻,更想在众人面前显显威风,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正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变化,层层叠叠的警察已经将潮州餐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 就在黎九初出门之际,阿森偷偷潜入了黑色建筑物的书房里,书房很空,很寂静,阿森从身上掏出一颗纽扣一样的东西,粘在了黎九初经常坐的那张大班椅子的下面。 这是一颗烈性炸弹,遥控器就在阿森带在手腕上的手表上。 柳青青守在书房门外,表情虽然平静,内心却紧张到了极点。 对,成败就此一举。 各帮派的大佬今晚聚会潮州餐馆,这个消息已经通过阿森传给了佟大业,佟大业又传给了警方,警方更是在潮州餐馆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柳青青担心黎九初不上当,或是半路返回,于是提议在阴阳山庄下暗器,以保万无一失。这不,阿森便开始布置炸弹了,这一次不弄到黎九初誓不罢休! 你说着柳青青能不紧张吗? 潮州餐馆里的各帮大佬统统被警察拘捕了,几乎没有人跑出来了的。这里面的人,谁个身上没有命案要案?总之,警察打了个大胜仗。在最后清点人数的时候,居然发现没有黎九初,只有黎震旦,这要办案警察十分的感叹—— “这个老狐狸又溜了!” …… 柳青青进来看阿森弄得怎么样。 “嘿嘿,宝贝,老东西今儿个一准完蛋!”阿森布置完后,正好抬头看到了柳青青,立马上来将她一把拥入怀里,两人默契地激w了起来。 …… 就在他俩收拾好身上,开了书房门,庭院里便响起了汽车停靠的声音,俩人同时一愣—— 黎九初回来了! 黎九初匆匆地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柳青青,上前拉着她就走:“快,跟我走。” 还没从呆滞中惊醒过来的柳青青只有快步跟着他走,所有的随从都跟着他进了白色建筑的一个大书房。 “阿旦肯定被抓了!”他说:“不用看新闻,这消息肯定传得比什么都快,那些帮派的其他成员肯定以为是我黎九初干的事,此地危险了——”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他带着柳青青和阿勇、阿森进了地下室,阿森根本就没有机会按动炸弹的按钮。 阴阳山庄的屋子大多是一底一楼的小别墅,此刻黎九初手下的几员干将领着一帮小喽罗们,各端一支冲锋枪,分别站在每一个屋顶的最高处探头探脑,全副武装地戒备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电视里便报道出了特大新闻——“全城黑社会头目聚首斗殴,警方飓风出击,将全城黑老大一网打尽……” 地下室里的电视里开始播起了这则新闻—— “换一个台。”黎九初说到。 阿勇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台,还是这则新闻;再换一个台,仍然是这则新闻。接着换了几个台,全是这则新闻。此刻香城的所有频道都像接到了通知似的,全部集体大肆报道这则新闻。电视画面上还反反复复播现着黎九初的干儿子阿旦被逮时的情景。 黎九初恍然大悟—— “我们中计了,所有的帮派都中计了!” 他明白了,警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的黑帮都误会是他黎九初盗了钻石,又诱骗各帮派老大被铺。 可是,这个幕后的黑手又是谁呢? “砰砰——” 外面传来了两声枪响,还可以听到零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复仇的人终于来了,好快! 阿勇说到:“九爷,我们逃吧。” 这时,黎九初走到了地下室的床边,低头察看下面的地板。 这块地板外表看是一块一块拼起来的地砖,与其他地面的一样。其实不然,它是一块大铁板。上面用高科技技术做出地砖的样子,只要一按电开关,便可自动启动。 黎九初在铁板与地砖的接头处细细观察了一番,结果发现贴在接头处的透明胶布开了,明显有人开过。 黎九初会意地笑了笑,知道有人在暗算他。虽然他还不知道是谁在暗算他,但很明显,阴阳山庄有内鬼。 狡兔九窟,这些人也太小看了黎九初了! 只见黎九初从容地走到床背后,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按,一堵好好的墙就这样出现了一条门洞,黎九初领着柳青青、阿勇、阿森进去,墙又合拢了。 此刻,外面的枪弹已经打进了书房。 柳青青、阿勇、阿森还未来得及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地上一声沉闷的、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起,黎九初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原来是上面的书房爆炸了。 阿森和柳青青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条密道是通往外面海边的唯一通道,除了黎九初,几乎谁也不知道。当初,黎九初为了修这条密道,私下召了一批没有身份证的大陆内地黑工,等修好后,又全部干掉或是弄到国外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所以,这世上出了他本人,便没有人知道了。 “我们现在出去吗?”阿勇一边走一边问。 黎九初摆摆手,道:“不急,先呆在地道里,不忙出去,外面说不定有警察等着——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现在的阴阳山庄地下是最安全的。” 四个人呆在地道里,感到很无聊。黎九初便将柳青青搂住亲嘴,用钢刷一般粗硬的胡子扎她的脸蛋。 阿勇见此,忙将阿森拉到远处一些去了。 柳青青没有办法,只得将一双手还在黎九初腰上,背像水蛇一般蠕动…… 她想:我一定要将这个老家伙弄得筋疲力尽才好,那时候便可见机行事了。 于是,她偷偷地向远处的阿森递了一个眼神。阿森正在偷眼看他们,正好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心情很复杂地将头撇向了一边。 “呵呵——” 阿勇貌似有些憨憨地笑道:“没必要尴尬的,九爷就是这样放纵,平时我们都习惯了。” 阿森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拉了拉阿勇的胳膊,说到:“师兄,我还是觉得难为情,咱们还是走远一点吧——” “哈哈,是怕受到感染,受不了刺激吧。”阿勇打趣地说到, “师兄说到哪去了——”阿森装着不好意思地样子,将他拉到了一处拐弯的弯道里,刚好避开了黎九初的视线。 “来,师兄,抽支烟解解闷。”阿森从衣兜里摸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了阿勇。 “好啊,你小子还有烟啊!刚才走得急,我的烟也忘桌上了。”阿勇乐呵呵地接过烟。阿勇这人不好女色,不贪杯,就是喜欢吸烟。这时的他,烟瘾早就犯了。 阿森替他点燃了烟,自己也抽出了一只烟来点上。 大概吸了半支烟,阿勇便觉得头晕目眩起来,他揉了揉眼睛,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原来阿森给他的这只烟里面放了麻醉药,在手术台上,医生只需给手术病人一嗅,便会将病人麻醉过去。而他自己抽的那只却是带麻醉解药的烟,所以,即便他嗅着从阿勇口里鼻子里喷出的烟雾,他也会没事。 这只烟的剂量,足够阿勇睡上两个小时了。 他本想一刀解决了他的,但是他觉得阿勇还算一条汉子,且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是个孤儿,所以心生怜悯,便留下他的命来。 好了,他挥手将空气中弥漫的烟打散,然后又猛吸了几口手中的烟,这才将烟掐灭,准备向黎九初下手。 黎九初毕竟是黎九初,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管他外面的世界杀得翻天覆地,管他阴阳山庄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黎九初还是要照旧过他的神仙日子。 只不过,这次好像是在地府里。 黎九初在地府里一样做神仙,阎王爷也奈何不得他,小鬼判官只配给他守衣裤。 而,此刻的阿森就是小鬼,此时的小鬼照旧在极力忍耐了,随时都会蹦出来要了神仙九爷的命。但是他看到柳青青被黎九初牢牢地抱住,他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此长时间的运动,柳青青已经筋疲力尽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黎九初也随着柳青青的身体往地下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他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随着“砰”地一声枪响,子弹便穿过了黎九初的脑袋。 第136章 完璧归赵 可惜可叹啊,堂堂一个威震香江的大黑帮老大就这样命丧一个无名小辈的黑枪下,连哼都没来得及一哼,便提着裤子见阎王去了。 阿森将黎九初的尸体狠狠地推向一边,又紧跟着踢上一脚,这才转身抱起了惊魂未定的柳青青。 “青,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他激动地亲w着柳青青,刚才被黎九初激起的那啥又上来了,他好想就此和柳青青那啥,可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此刻的他必须带着柳青青走出地道,逃离阴阳山庄。 昏睡的阿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一旦他醒过来就麻烦了。 “森哥——”柳青青依偎在他的怀里,百感交集,泪流满面。自己终于盼到了今天! “好了,先别哭了,乖,我们现在要马上逃出去才是。”他替她擦去眼泪,坚定地说。 柳青青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跟着他就往地道深处走。当走到阿勇处时,柳青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阿森说到:“把这个人杀了吧,免得留下后患。” “算了吧,留他一条命,此人也不算太坏。”阿森说。 柳青青没再说话,紧紧挽着阿森的胳膊,两人快步往外面走去。 走了约半个时辰,地道似乎到了尽头,因为已经没有出路可走了。可是,可是,地道,尽头没有口子啊,门在哪里呢?此处已经是一片漆黑,连微弱的灯光都没有了。 怎么办?柳青青不禁有些着急了。 “森哥,咋办呢?呆会阿勇醒过来就麻烦了!”柳青青焦急地说。 阿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没听柳青青的话将阿勇杀了。这下好了,一时半会是肯定找不到出去的门了,如果现在又过去杀阿勇,恐怕来不及了。若是阿勇醒过来,他带着弱不禁风的柳青青,未必是阿勇的对手。 “你别急,让我想想办法——”阿森只得强作镇定,安慰柳青青道。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打燃了,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仔细地查看起眼前这堵横在面前的墙。 突然他看到在灰色的墙的右侧最里边,有两个按钮,一红,一绿。 我究竟要按哪一个按钮才正确呢?肯定这两个按钮里有一个是开门按钮,有一个是其他按钮! 但为什么要设置两个按钮呢? 难道其中一个按钮是个毁灭机关? 想到这,他的额头上顿时便浸出了密密一层汗水来。 究竟是红色的按钮还是绿色的按钮? 绿色代表安全,红色代表警告……可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阿森的心里在进行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依照黎九初这个人的性格,他一定会将红色按钮设为安全,绿色按钮设为警告……一定是这样的…… ……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按动了红色按钮。 还真的成功了,他们成功地逃离了出来。 …… 今天就是“死亡钻石”之展的最后一天了,威远公司所有的人都在场,静静地等候这佟大业到来。 黎九初死了,阴阳山庄被炸了,香江五十家黑帮老大都被拒了……佟大业从开始到现在,就像一位伟大的设计师,一直控制了这场闹剧。 七点钟,佟大业出现,说到:“钻石展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上午八点,我们在这里举行全港记者招待会。 墙壁上的壁钟敲了八下,随着大门的开启,宽大的董事办公厅立即闪烁着上百名记者的摄像机闪光灯,镜头一齐对准了佟大业。 佟大业打着拱手,红光满面地向新闻界各位朋友问好。 记者连珠炮似的提问: “钻石展还能如期展出吗?” “钻石现在何方?” “这次邀请我们来的目的何在?是宣布赔偿还是有别的节外生枝的事情要宣布?” …… 佟大业笑而不答,频频挥手致意。 这时候,香江日报的主编突然站在椅子上,带着扩音喇叭对大家说:“女士们、先生们,佟先生把我们叫来,一定是有爆炸性新闻公布的,静一静,静一静吧!” 果然,全场鸦雀无声,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佟大业。 佟大业见时机成熟了,挥了挥手道:“请诸位坐下。” 佟大业走到了主席台上,开了麦克风,吹了几口气,只听得全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他的吹气声,于是开始说话。 佟大业说:“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今天我要向大家公布一件诸位感兴趣的重大新闻!” 众人立刻洗耳恭听。 佟大业接着宣布到:“可能诸位等不及了,现在我来公布全港关心的钻石失踪的结果。” 佟大业道:“自从钻石运来香港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这里就不赘述了,我只想表明我的个人态度——我,作为一个z国人,代表z国人接受这项保险,我就得为z国人争光,绝不会让钻石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这就是我的宗旨。” 佟大业顿了顿,说到:“现在,这件事总算平息了,保险期限也满了,趁新闻界朋友都在场,我把钻石取出来让大家观看。” 这时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香江日报的主编开始发问道:“佟先生,请问一个问题,据说为了这三颗钻石,黑道上的失望人数在一百以上。那么,请问你是采取什么保险措施让它安然无恙的?” 佟大业道:“很简单,我仅仅运用了《孙子兵法》里的一条计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罢,佟大业顺手从手边放着的台上拿起一个笔筒,手一倒,便滚出三颗晶莹夺目的巨大钻石来…… 众人唏嘘不已…… 佟大业道:“什么保险装置、电脑密码,全部都是烟幕弹!” “哗——”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佟大业在众人的掌声中,将三颗钻石慎重地交到了韦斯顿国际专门派来的全权代表手中,然后握手,祝贺钻石完璧归赵。 此刻的钟伟和李小姐真是百感交集…… 佟大业用钻石失窃的烟雾弹成功瓦解了香城十几家黑帮的实力,并消除了最大的黑帮“阴阳山庄”,为他的保险业前途扫清了障碍。 同时,钻石并没有失窃,保险单上的二亿元保费依旧有效,退还预定的展出票和一定的销展违约金,威远集团还是赚了。 接下来,佟大业从主席台抽屉里拿出早准备好的机密文件及账号、财务印章、保险柜密码递给身边的阿森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威远集团保险业的接班人,我今天把这项事业就交给你了。引退后,以后威远集团一切的保险事务都与我无关,我给你的只是这十多亿的港元资产。” 接着佟大业又宣布:“我的女儿柳青青和阿森的婚礼将在明天举行,多谢各位捧场!” 佟大业的话音未落,威远集团的人热烈鼓掌。 …… 一场暴雨过后,香江的上空如水洗过般的湛蓝纯净,李小娇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这座曾经给过她欢乐、痛苦、纠结的城市,内心升起了一股不舍和眷恋。 “亲爱的,该临检了,我们走吧。”钟伟搂住了她的腰。 李小娇辞职了,她这是要跟随钟伟去m国结婚,也许以后香城就少回来了。 “你要是以后敢欺负我,小心我将你的丑事公诸于众——”李小娇娇声威胁到。 钟伟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说到:“放心吧,z国有句老话叫‘咱们俩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虽然我们的奸计没有得逞,但我钟伟并不遗憾,得了这么大个宝贝带回去做老婆,还稀罕什么钻石不钻石的!” “讨厌!”李小娇挥动粉拳往他胸口砸了一拳。 他们俩都知道,是佟大业放了他们一码,他们俩的秘密就成了永远的秘密了。钟伟依旧是m国韦斯顿国际的高管,李小娇与他结婚后就会在m国安家了。 飞机起飞了,再见了,美丽的香江。 …… 那段血雨腥风的江湖往事总算结束了,现在又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了,但愿这一次的展览能让香城人民能有幸目睹一次“死亡钻石”的风采。 几乎是同时,雷神游子骏也仔细梳理了一片关于三颗“死亡钻石”曾经在香城搅起的那段血雨腥风的历史。 这令他更加坚信了这次钻石展览在香城展览的成功信念,没有万一,只有成功。 他的工作做得万无一失,他胸有成竹。 他也自问,现在的香城还有没有黑社会? 有,肯定有!哪个地方又没有一点点扰乱社会治安的坏人呢? 龙森这个人虽说现在改头换面了,但他当初的部分随从,也有几个从头到尾就没有脱离过黑社会,这点雷神深深地知道。 虽然香城回归祖国后,香城的黑势力也渐渐地不成气候了,但谁也不敢肯定哪个太平社会都没有坏人和坏份子,不然要警察来干什么?要军队和武警来干什么。 九月九日,就是明天,钻石展览就要开展了,只有三天。二十年前没有成功展出的钻石,明天就即将一圆香城人的钻石梦了,还有很多到香城来参观的内地人。 只是,今非昔比——祖国的强大,祖国的驻港部队和驻港特警的强大,已非当初的状态可比。雷神早就布置得稳稳当当,就算*的恐怖组织也休想盗走,除非,除非此刻世界大战在香城爆发!当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明天钻石展就正式开始了,有什么问题吗?”柳青青问。 “绝对没问题。”雷神斩钉截铁地说。 柳青青点了点头,她最欣赏的就是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自信和果敢。 第137章 孤的巨人 三颗死亡之钻,这次没有在香城惹起死亡的硝烟,终于圆了香城人和国人对三颗举世闻名大钻石的瞻仰。 钻石之展圆满成功,连城集团上下欢舞,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会。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庆祝会,“死亡钻石”终于打破了死亡的魔咒,成功地让人们饱了眼福。 这真不是一场普通的庆祝会,连城集团的信誉和威望达到了空前的鼎盛,这又意味着员工们马上面临加薪和奖励,能不让人欢欣鼓舞吗? 柳青青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做到了,多年前的凨愿终于让她实现了。只是,她却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了。她默默地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默默地拿出一支烟来点上…… 一支烟抽到了一半,她又将它掐灭了,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还是钻石展出前,她便接到了他的拜访帖,但她婉然谢绝了见面,她在等,等时机。现在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主动给他打电话了——也许他曾经认为她做不到的事,她终于做到了。 所以,她必须要在他面前“显摆显摆”! 对方的电话通了,充满了惊喜—— “你好,恭喜你成功了。” 是他的声音,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了,内心那感触真是难以言表……掩饰不住内心激动的她,不由得湿了眼眶。 “青,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你,你好吗?”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柳青青微微地沉默了一下,说到:“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青,我们能见一次面吗?我发觉自己老了,累了——我真的很想念你——”森哥的声音很软很软,软到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初恋,和柳青青刚相识那会儿。 可是电话里传出来声音依旧让他失望,深深地失望—— “对不起,都过去了,不想再折腾了,你多保重。” 柳青青淡淡的,但坚定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森哥呆呆地听着手机的忙音,一种深深的寂寞和孤独向他袭来—— …… 柳青青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又是因为什么和柳青青老死不相往来到现在? 原来这里面的缘故深了—— 想当年,阿森继承了佟大业在香城的保险事业后,第二天便和柳青青举行了婚礼,佟大业在看着他同自己的女儿举行完婚礼后,便心满意足地去了国外,和他的妻儿团聚去了。 结婚后没几天,柳青青便发觉自己怀孕了,满心的欢喜。可是阿森却陷入了内心巨大的纠结中—— 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他的?还是那个老东西黎九初的? 柳青青正沉浸在快要做母亲的幸福中,一定也没看出阿森心里的疑虑,成天就像个掉进蜜罐里的小女人一样,乐呵呵的。 十月怀胎后,柳青青生下了一对女儿。可是就在这对孩子刚满月的时候,孩子却失踪了,柳青青当即就急得昏死了过去。 阿森百般安慰,并派人四面八方去寻找,可是孩子依然没有音讯。 陷入两人巨大悲痛中的柳青青这才清醒过来,联想到丈夫的种种疑点,她开始秘密调查起来。终于从医院方面传来了消息,阿森曾经背着她给孩子做了个亲子鉴定,结果这对小女婴与他没有血缘关系,这小女婴肯定是柳青青和黎九初的孩子。 一切都真相大白,果然是阿森将孩子弄走了。 刚做母亲的柳青青就这样痛失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她不甘心,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是她的骨肉啊,孩子还那么小,刚刚出世,她是无辜的! 柳青青质问阿森:“你将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 阿森百般抵赖,拒不承认。于是柳青青拿出了搜查的证据——医院的亲子鉴定结果报告单的复印件。阿森抵赖不过,只得承认。 面对柳青青的百般追问和恳求,阿森一口咬定孩子送给了别人,至于送给了谁,他也不知道。 柳青青几乎将整个香城都寻遍了,依然没有女儿的半点消息。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还活没活在这个世界上,柳青青每每一想到一对女儿的生死,便悲痛欲绝。 她不能原谅阿森这个侩子手,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她!尽管阿森一再的请求她原谅,可她就一句话:“交出我女儿来,否则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可是,阿森又去哪里交出她的女儿呢? 从他令心腹弄走柳青青的女儿那一刻,他就密令将小女婴弄到山上去随便怎么处理了,因为他不能让黎九初的女儿活在这世上,这孩子活着一天,可能就是埋在他身边的一颗随时都准备爆炸的定时炸弹。 当时阿义不忍心,抱着小的那个女婴说是拿去卖掉。 个子大点的那个女婴则是阿森的另一个心腹抱着,这心腹按照他的吩咐将小女婴抱到了山上,不忍亲手掐死,便挖了一个坑,准备活埋。 正在这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他和阿森的心腹进行了一番拳脚之后,将阿森心腹打倒在了地上,然后抢走了小女婴。 心腹见丢了婴儿,也不敢逃跑,再说也没地方可逃,只得回去一五一十将情况告知了阿森,气得阿森给了他好几个耳光。 根据心腹对劫走女婴的人的描述和动作身手上的分析,阿森得出结论——此人就是黎九初的心腹助手阿勇。 这可不得了,阿勇救了黎九初的女儿,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要找到阿勇,杀了他们!”阿森狠狠地说到。 “森哥,孩子总之还是青姐的女儿,你就放过她吧。”助手阿义劝到。 “你懂个屁,妇人之仁!”森哥骂道,阿义便不敢开腔了。 于是,森哥派出了心腹几个,追杀阿勇。 阿勇带着小女婴,躲到哪就被追杀到哪。 本来那次被阿森麻醉了后,他醒了一看,九爷死了,阿森和柳青青不见了,便一下子明白了是阿森杀了九爷,然后带着柳青青跑了。 果然三天后,佟大业便宣布钻石献身,阿森同柳青青举行婚礼……他这才明白,原来阿森和柳青青才是阴阳山庄的内鬼。 于是,他便暗地里潜伏在威远山庄附近,随时想找机会替九爷报仇。 巧的是,他跟踪发现了阿森的心腹抱出个小女婴来,他在报纸上看到报道说阿森喜得爱女……可是为什么又有小女婴被偷偷抱出山庄来? 他心下疑惑,便偷偷尾随那人到了农村的山上,然后看到那人想一把掐死小女婴,因为小女婴啼哭,而不忍下手,开始挖坑……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此女婴一定不是阿森的女人,柳青青生的肯定是九爷的孩子! 他从小没有父母,是九爷将他捡来养大的,所以九爷对他来说恩重如山,说什么他都不会让九爷的骨血毁于阿森之手。于是,他便出手救了小女婴。 他带着小女婴在香港躲躲藏藏,几乎没有过个一天的安宁日子,最后他一咬牙,带着女婴偷渡去了大陆。因为他不管走正道去大陆,到处都是阿森的眼线,他只能靠着从前在黑道上的关系偷渡到了大陆。 谁知很快,阿森的杀手就跟着追到了大陆…… 柳青青见女儿从此没了音讯,自己也开始心灰意冷了,她对阿森再也爱不起来了,她要回了佟大业的威远公司一半的股权,到了新加坡,和自己的养父母、小弟一起生活了。 两人正式分道扬镳。 还好,阿义心肠好,跟着柳青青到了新加坡,然后又交出了被他救下的小女儿,母女俩这才得以团聚。 阿森得了威远一半的股权后,打着龙腾门的旗号,将摊子发扬光大了,并改成了龙腾集团。 因为黎九初在江湖上是师出龙腾门,他又是正式拜过黎九初为师的,而黎九初已死,黎九初的那些所谓的徒弟也是死的死散的散,也就只剩下他这一个关门弟子了,于是他便理所当然地扛起了“龙腾”的旗帜。 闯荡江湖几十年年,自从柳青青走后,他便再也没有真心和某位女子交往过。那些穿梭于身旁的娱乐圈和欢场中的女子,谁又对他是真心的呢,不都是看在钱的份上与他逢场作戏的吗? 他没有再婚,没有子女,也没有任何的直系亲属,只有一个一直跟随着他打天下的堂弟。在他成就了龙腾集团的庞大经济事业后,他便只挂了个董事长的名,而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他的堂弟掌管,还立堂弟的儿子龙翼飞为执行少董。 好歹那是他龙家的人,在非常讲究传统思想的他来说,他说创下来庞大商业帝国,终算是后继有人了。 这么说吧,他,森哥,等于是拥有了龙腾集团这个庞大金融帝国的一个老光棍,膝下连一个子女都没有。 好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到头来落得孤家寡人一个,只剩下一堆数不清的金钱,想想也真是凄凉! 好一个孤独的巨人! “森叔怎么不出去玩乐玩乐呢?应该是有很多年没来香城了吧?” 突然安妮像个鬼影一样窜了进来,问到。 第138章 千亿基金留给她 原来连城集团投资部的经理安妮竟然是他安插在柳青青身边的人。这么些年来,柳青青这边无论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几乎都逃不过他阿森的眼,他还是像从前那样,从未放弃过对柳青青的关怀和“掌握”。 而安妮就是他重金下的眼线。 只是这种关怀和掌握显得是那么的无奈,他除了能及时掌握一些关于柳青青的近况外,他什么都无济于事,不过是给自己增加点安慰罢了。 森哥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看了这个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的女孩一样,慢吞吞地说到:“森叔老了,让你们年轻人去玩乐吧。” 森哥此刻还沉浸在柳青青带给她的沮丧情绪中,就像连安妮宝贝这样性感惹火的女孩子都不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虽然他曾经也是那么的渴望得到这些年轻的身体。 “森叔,你并不老啊!森叔只手打天下,并不是这么服老的人呀!”安妮手里握着高脚酒杯,酒杯里是猩红的酒,她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将酒杯递到他面前说。 “可现在不得不认老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森哥接过了酒杯,喝了一口说到。 安妮上来搂着森哥的肩膀,说到:“森哥,你是个人物,真的。” “孩子话啊——”森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妮的脸蛋,说到:“宝贝啊,其实森叔还挺知足的。想当年我一个人偷渡来香城,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口袋里没有半分钱……一手一足、吃苦、受气,刀里来雨里去,二十几年,拥有了今天的财产和地位。我风光过了,享受过了,也担了常人不曾担的风险。现在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怎么样?知足常乐啊,就是现在死了,我也值了。” 说着,森哥叹了口气,说到:“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在普通人家已经是儿孙绕膝的年纪了,我却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哎——” “森叔,别说这么泄气的话了,你老人家也算是英雄一场——”安妮的眼泪快要出来了,她不再说下去了,而是从森哥身边默默地走开,向着宽大的窗户走去。 夜色已经降临,美丽的香城,霓虹闪烁,尽收眼底。她眼光朝着窗外,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时,门悄悄地开了,雷神走了进来,刚好安妮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对视了,几秒钟以后分开了。 “就算是孤家寡人,也是森哥你一手造成的!”雷神面带讥讽地说。 森哥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就往面前的抽屉拉去—— “不用了,里面的枪在我这里。”雷神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一只手枪了,森哥一眼就瞄见是自己的随身之物,平时出门戴在身上,今天就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可什么时候这把枪到了雷神手里呢? 他又顺手按了抽屉边的一个按钮,这个按钮是他坐在屁股下的大班椅下面的一个隐秘电梯的开关,只要一按这个按钮,他便会和这把大班椅徐徐掉入一道隐秘的电梯,然后逃生。可是,他这一按,大班椅居然没有动静。 完了!没有退路了。 他的背脊一片森寒。 还能做什么?垂死挣扎吗?眼前这两位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他,堂堂的龙腾集团老大森哥,就是失败,也得保持老大的风度。 “森叔,你的秘密电梯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你那个开关不起作用了。”安妮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说到。 森哥知道,再做挣扎已经没用了。 这时的他反倒平静了下来,缓缓地问到:“为——什——么——” 雷神冷冷一笑,说到:“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二十年前,你派人追杀阿勇和柳青青的女儿到了大陆,在一个城乡结合地带,你的杀手找到了阿勇,在那个漆黑的夜里,阿勇抱着孩子和杀手来了一场殊死的搏斗…… 阿勇抱着孩子,没法与两个杀手周旋,于是受了重伤,这时刚好有一名年轻的警察——这名年轻的警察送战友回乡返回经过了这里看见了,便出手帮助阿勇,阿勇抱着孩子脱逃了,而这名年轻的警察却不幸牺牲了—— 受了重伤的阿勇虽然暂时脱逃,但见自己无法再保护孩子,于是将小婴儿藏到了路边木料加工产的一堆废材和刨木头花里,跑开了,结果还是被杀手追上了,在死活也不告之孩子去了哪里的情况下被杀害了。 那个小女婴,因为身上沾满了阿勇受伤的鲜血,在废材堆里引来了老鼠,老鼠将她的脸啃烂了。夜里有人路过,听到了婴儿凄惨的哭声,便大着胆子来到了废材便,发现了小女婴,于是将小女婴抱走了。 因为小女婴的脸部受伤严重,在医院里医好了后也毁容了,但那一对好心但贫困的夫妇却并没有抛弃她,而是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只可惜那对好心的夫妇后来相继去世,那名女婴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讲到这,雷神的心特别的沉重——那名曾经的女婴,他已经查明了,就是到现在一直杳无音讯的戚小篱。 听到这里,龙森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知道吗?不管你从前在香城都干过什么杀人的事,那时候的香城还未回归祖国,我们没法追究。但是,你在祖国大陆犯下了命案,就是过了二十年,你一样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雷神朝着门口挥了挥手,四名便衣警察威严地步了进来,其中两名是大陆过来的。 他们上来向森哥出示了逮捕证,其中一位大陆便衣警察掏出了手铐,对他说:“龙先生,为了龙腾集团的稳定,我们没有穿警服,没有惊动你的属下,希望你好好地配合,我们会给你在属下面前留个面子的。” 森哥听了,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乖乖地伸出了双手,他什么都没有辩解,只是紧紧闭着嘴唇。虽然他强装着冷静,但所有的人仍然看得出他的整个牙床都在震动,似乎在咬着牙死撑着。 原来一代枭雄人物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雷神的脸上掠过一抹嘲讽的微笑。 当他被警察带着临出门时,深深地看了安妮一眼。 雷神见了,说到:“对不起,森哥,安妮是香城警署特别行动队队员,为了配合我们查案,在连城集团潜伏了两年。对了——”雷神看了一眼森哥,说到:“你知道当年是谁偷偷帮助阿勇和小女婴偷渡去大陆的吗?” “谁?”森哥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你最信任的心腹助手——阿义。” 森哥一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焉了。他勉强笑了笑,故作平静地说到:“你们稍等等,容我整理整理衣衫。” 说着他用拷着双腕的手,艰难地理了理头发,牵了牵衣袖,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没对!这笑容…… 雷神猛然意识到不妙之后,冲了上来时,只看见森哥的嘴角已经淌出了一缕殷红的血——原来他服毒自杀了,烈性毒药就藏在他的一颗假牙里,刚才他使劲磕破了假牙,让毒药散发了出来,然后吞服进了肚里。 “快,送医院!”雷神惊呼。 此刻森哥却一把抓住了雷神的手臂,眼冒精光,艰难地说到:“帮我找到那女婴……我要补偿……” 话还未说完,他便断气了。 雷神从他临终前的眼光里看到了请求,看到了忏悔……他顿时被触动了。 一辆救护车鸣着警报驶进了香城龙腾大厦,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医院急救人员匆匆上了楼,然后一架担架从董事长办公室架走了一个人,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底层到顶层,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董事长吗?” “董事长怎么了?” 为了不引起整个龙腾大厦的动乱,警方的便衣只能匆匆郑重地解释了一句:“龙先生突发心脏病。” 龙森没有抢救过来,事实上他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就死了。 在龙腾集团的高层和龙森的家属还未赶来之前,警方就已经与医院方做好了沟通,医院方于是对随即赶来的龙腾高层和得知消息赶来的媒体记者宣告道—— “龙先生心脏病突发,引发脑溢血死亡。” 一时间,龙腾集团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引爆了各媒体头条。 龙森的犯罪事实确凿,他理应受到法律的严惩,但他本人已经去世,又念在他所创建的龙腾集团为z国的经济繁荣做出过一定的贡献,还积极投身到慈善事业,在z国甚至全世界都影响不小,最终在其家人的诚恳道歉和请求下,且在取得了雷神等受害家属的同意下,公诉部门决定不对他进行公开的起诉。 就在龙森的葬礼举行完后的一天,龙腾集团龙森身前的御用律师找到了雷神,给他看了一份龙森生前定下的遗嘱。 律师告诉他说:“龙森先生以他自己的名义建立了一个一千亿的基金,此基金是留给当初被他派人追杀的那名失踪女婴的。还烦请游先生能找到那名女婴,如果现在她还活着的话,这一千亿基金就是她的了。” 第139章 海滩边的幽灵 该上哪里去找戚小篱呢? 到这时雷神才将戚小篱的身世之谜告诉了柳青青,柳青青得知后讶异不已。她细细在心里考证了一番——身材、骨架、脸型,两个女孩子长得真的很像很像。就连声音都是那么的相似…… 可是我当初怎么就没有认出她来呢? 人人都说母子连心,为什么我却没认出我的女儿呢? 而且我还做出了那件严重伤害她的事,以至于如此有唱歌天赋的她却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声音,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柳青青真是追悔莫及啊! 一想起她从出生那天起就受到过的人世间的种种灾难性的折磨,她的良心就像被拿在火上炙烤一样难受。 对不起,孩子,妈妈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为你取一个,还让你戴着面具辛苦地生活,妈妈有罪啊! 孩子,我一定要补偿你,一定要加倍地补偿你!我要将缺失了这么多年的母爱全部加倍地补偿给你! 可是,孩子,你现在在哪里呢? “游……子骏,你能帮我找到女儿是不是?你一定要帮我找回女儿,好吗?”她情不自禁地一把抓紧了雷神的手。 “是的,我一定会找到她,一定能找到她!”雷神肯定地回答。 他虽然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他在香城的任务,但为了能找到戚小篱,他决定向上级打个报告,再在香城再逗留一段时间,他有一种预感,他觉得戚小篱离他并不远。 但是她究竟在何方呢? 此刻在海边的一栋木楼里的戚小篱,虽然每天都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但她却生活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是的,这里是龙翼飞为她特意安置的一处住房,他让她好好在此养身体,等过了这场风波后,他再替她想办法。 对于他对她这样的安排她本来是拒绝的,但他却强硬地对她说:“在此休养等待也是你工作的一种性质。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公司的签约艺人,你必须得服从我得安排!” “知道吗?等待也是一种工作!你要记住,你现在这样过的每一天都是在工作!”他特别强调说。 好吧,就算是工作吧,反正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该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只知道目前的自己各方面都很糟,她真的需要静一静,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好在这里的空气真心不错,环境也非常美,阳光、沙滩……最重要的是安静,安静。这里像极了在爪哇哇啦岛时的那片海湾的宁静时光。 说真话,她还是非常留恋爪哇哇啦岛的那段时光和那片海湾,如果不是因为龙翼飞的介入的话,她倒是觉得那里才是最适合她生活和居住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连那一片净土都失去了! 因为现在她在那片海湾的淳朴的人们心中,就是一个逃跑的新娘,成了海湾人心目中最不可饶恕的罪恶女人,因为“逃婚”的女人在海湾人的心中,比婚后出轨、*哈令人无法饶恕。 是不是自己的命真不好呢?天地之大,为何就偏偏没有能容纳自己的一寸之地呢? 她现在常常怀疑自己真的是逃不过宿命的禁锢了,于是她天天都呆在木楼里抓狂,有时抓狂到极点时,她又冲到海滩上去跑两圈…… 这实在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向命运低头的人,可是现在的她也迷茫了。 …… 海风阵阵,潮水呼呼,美丽的椰林海滩边,一个身着三点式,身材火爆,容貌妖艳的女子在海滩上戏耍着。 她不时冲进浪里,和潮水共戏,不时又娇笑着跑到椰树下向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的一位老男人撒娇,还不时坐在沙地上,扬起一只雪白修长的腿,故意在老男人面前晃来晃去。 “亲爱的,你陪我去游泳吧。”她向这位闭目躺倒在沙滩椅上的、大约有六十多岁的男人撒娇道。 “乖,你自己去玩玩吧,我实在是太累了,就想好好躺一趟。”老男人连眼睛也没有张开地说。 看得出这是一对年龄悬殊的情侣,说情侣怕是有点不正常吧,就这样的年龄差就显得怪怪的。 “不嘛,人家一个人不好玩嘛。”女子将整个身子伏在老男人赤果果的上体上,用她那对快要从那两点布中完全蹦出来的那啥,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有心无力,老男人的身体没有半点迎合的意思,他还是慢悠悠滴说:“宝贝别闹,这段时间真是累死我了,你要知道天天应付家里母老虎的盘查,又要应付你,我这把老骨头真有些吃不消啊!这不,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带你出来好好休闲休闲,出来晒晒太阳啊……” 哦,原来是内地跑来的一个偷腥老男人,看得出也是个很有钱的老男人。 “好嘛……”见老爷子没有半点反应,女子只得撅着嘴,无奈地自顾自玩儿去。 她百无聊奈地在沙滩上踩着潮水边沿走着,走着,离老爷子的沙滩椅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 她正一边踩着细细软软的沙子,一边无聊地左顾右盼,海岸线的时不时显现在眼前的一栋栋造型别致的房子令她羡慕不已—— 这块风景绝好的沙滩胜地,住宅地可谓寸土寸金啊,能在此处买块地建房子的人,非富即贵啊!还不一定这样说,也许你即便有钱,也未必能买到这儿的寸土! 这里才是顶级富豪们度假休憩的圣地啊,海水那么蓝,干净得差不多可以看见海草和五颜六色游动的鱼儿,而且海浪永远都是这般的温柔,就连潮水都一起一伏得那么可爱。 沙滩是那样得细柔啊,阳光是那样得灿烂,就连风都是别处海滩没有的清冽,吸进肺里那个清爽怡人啊…… 要是我能让那个老家伙为我在这里买一块地,修一处只属于我的房子就好了! 她贪婪地想着,突然她的眼前一亮,一个穿着翠绿色连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的不远处—— 只见该女子的身材妙曼而秀丽,赤着一双修长如玉色的双腿,长袖的翠绿色连身裙随着海风裹在她的身上飘逸摇曳,显得她的整个人格外的飘逸如仙。 她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眼前的那名女子的背影实在是太好看了,以至于将她比较得自行惭秽,令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嫉妒的情绪…… “嘿嘿,光是背影好看有屁个用,要脸蛋长得好看才有用啊!喏,就像我这张漂亮的脸蛋一样!哼哼,她为什么不敢面向我呢?或许她根本就是个丑八怪吧!”她不怀好意地这样想着。 就在她恶毒地意想着不远处那名女子的“丑容”时,突然那名女子一个转身,面对了大海,她的整个侧面全都暴露在了她的眼睛前。 当看清了那女子的脸后,她顿时便如同被人用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样,强烈地打了一个哆嗦—— 那,那个人……她不是阿九吗?戚小篱! 对,是阿九!化成灰她都认得出的阿九!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难道他被龙大少爷给包养了? 她的震惊那是可想而知的了——这个叫“九玫”的女人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抢走了她心目中的男神龙大总裁!她令龙大总裁将她赶出了娱乐圈,混迹到脱衣卖身的地步! 最令人终身不服气的是,这个戚小篱受到了龙大总裁的百般呵护和宠爱,而她却可怜地沦为那些有点钱的臭男人玩物! 老天爷啊,你还能再不公平一点吗? 她是谁? 也许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猜到了,她就是当初百般陷害戚小篱的那个同事,沦为坐台女和小电影三级片的女子——琪琪。 还好,戚小篱此时心里被烦心事所扰,她并没有发现她身边的这个祸害精,不然这场面该有多震撼了——他们会假惺惺地奔跑着相拥到一起诉说衷肠?还是恶狠狠地相对一阵厮打? 呵呵,想象中的画面太电影画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戚小篱只是在午后出来透透气,她孤独地在海边站立了一会,胡思乱想地想了一会心事,然后转过身去轻飘飘地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在她的不远处有个危险的人在如野狼般地窥视着她,而这只野狼的眼睛里发出的是两簇绿幽幽的怨恨的光芒。 快!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呵呵,又要发一笔财了! 于是她马上兴冲冲地回到原处去拿手机打电话去了。 就在百无聊赖的一天,一个女人闯进了戚小篱的木房子,一下子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该女子长得很美,长发披肩,五官精致,可以说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无论是她的穿着还是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一种教养和很高的品味。 该女子一进来便向戚小篱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戚小姐,我叫何紫薇,是龙翼飞的未婚妻,这段时间刚从m国回龙墅,听说你是我先生公司签下的艺人,也听说我先生将你藏在这里……” 她一口一个“先生”指的当然就是龙翼飞了。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柔和,但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清楚。 原来她就是龙翼飞的那位同样是畜生富贵豪门的未婚妻何大小姐啊! 第140章 通天大小姐 真没想到何大小姐是美到如此无可挑剔的一个大美人。 难怪她能如此轻易地就进到了戚小篱住的木头房子,要是外人的话,龙翼飞安排的保镖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呢? 只是她就奇了怪了,为什么龙大少爷就不珍惜这样一位绝品一样的未婚妻呢? “你好龙太太——”她故意这么叫她:“我想你是误会了,因为前段时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所以我暂时不能排戏。是龙少董为我安排了这处休养的地方,也只是暂时的,等风声一过,我马上就离开这里。” 何紫薇微微一笑,口吐莲花道:“戚小姐你客气了,我知道,这些都不怪你的,我家先生就是爱犯全天下男人都爱犯的错误,总是喜欢追一下捧一下个别小明星什么的……呵呵,没关系的,只要他开心,我也懒得管太多,不过——” 她又笑了笑,一双好看的眼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戚小篱的眼说:“不过,我们龙家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特别是董事长龙森先生突然离世那件事,搞得龙家上上下下都挺不开心的——我今天特意来告诉你的是——你是不是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游子骏?” 戚小篱本来听得挺认真的,她突然提到“游子骏”三字,顿时就令她愣住了——她怎么知道雷神这个人呢?她又为什么突然问起这句话呢? 于是,她点了点头,反问道:“雷神他怎么了?” 她这是情急之下说出了游子骏的外号。 智商非常高的何紫薇一下子便领会过来了——嘿嘿,连那个男人的小名或者是外号都喊出来,可见那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是十分重的。 这下,她便更加胸有成竹了,于是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好好听着,不要说出去——” “是什么事?是不是关于游子骏的?”戚小篱的担心顿时就写在了脸上。 “这样说吧,我们龙家的老爷子之死是与游子骏有直接关系的,至于具体原因是什么,这个我就不说了!我只是告诉你,现在老爷子以前在江湖上的那帮子兄弟中,有人站出来说,要替老爷子报仇……你也是知道的,那些人从前都是干什么出身的……我来找你就是说这件事,你的那位雷神恐怕凶多吉少啦!” 戚小篱一听,大惊失色,心想:她连雷神是我的朋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她说的这些完全有可能是真的! “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让我通知游子骏,叫他注意吗?” “呵呵,你以为只是他注意就可以避免悲剧发生吗?”何紫薇又是微微一笑。 那,是什么意思? 戚小篱也不傻,心里一动——我与她非亲带故,而且听她最开始的说话,完全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情敌,她又为何巴心巴肝地跑来告诉我这么重大的事情呢?莫非她另外还有目的? “嗯,何小姐此来的目的不光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她试探性地问。 “好,你真聪明!”何紫薇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是生意人,从来不做与生意无关的事,咱们俩来做笔生意吧,哦,不,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你离开龙翼飞,游子骏那件祸事由我来解决掉,怎么样?” 离开龙翼飞当然没问题,戚小篱本来就对他没企图,若不是有一纸合同牵绊着她的话,她早就走人了。关键是雷神的安危!雷神的安危才是她最担心的! 干刑警那一行,谁能不得罪几个江湖恶人呢?最可怕的是,雷神他居然惹上了资深黑道上的人了! “你怎么解决掉?”她问。 何紫薇笑了笑,道:“就凭我何家的地位,还有龙少奶奶的身份,会摆不平吗?只是看我愿不愿意罢了——”说到这,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戚小篱。 戚小篱想了想,道:“行!我答应你!大不了我再次欠下一笔巨额的违约金!” “no——”何紫薇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摇了摇,说道:“我会为你解决掉这笔违约金,你只需要签一下这份解约的委托书便是。还有,你要答应我去f国呆上两年。放心,那是一个非常美丽宁静的小镇,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说完,何紫薇优雅地打开了她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解约合同和一张去f国的机票。 “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保证解决掉游子骏的麻烦!”戚小篱一字一句地说。 “我保证。我用我最最敬爱的祖母的健康做保证,若我违背了誓言,我将立马失去我那最最敬爱的祖母。” 这个女人为了爱情,也是拼了。 “好,成交!” “成交!” 戚小篱马上收拾好了她的简单行李,跟随何紫薇走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当她戚小篱此生犯了煞,注定会命运多桀吧! 在登上飞机去f国之际,她对自己笑了笑——戚小篱,加油,你是打不死的小强!海上翻船都为让你失去性命,你还怕什么呢? …… 香城某海湾半山豪华别墅 “不吃,不吃,全部都给我拿走!”柳伊伊正用她略带沙哑的嗓音怒吼着。 身体时好时坏的她,最近状况大不如从前了,尤其是前些日子她估到去马场骑马,又跌了一跤,情况更是糟糕,加上她又不肯合作定时吃药,可急坏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 “游先生,我最最亲爱的游‘大夫’,你总算来了……”管家露丝一见到游子骏就大大地松了口气,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游子骏现在对柳伊伊这位难侍候的大小姐来说,无疑比医生还管用,所以她都开始称呼他为“游大夫”了。 而每次只要柳伊伊不肯吃药,要死要活的时候耍性子的时候,她就会给游子骏打电话,游子骏一来全部搞定。 “露丝,伊伊小姐又怎么了?为什么你会急着把我找来?”游子骏关切地问,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柳董事长的特别助理,每天都是有许多事要处理的。但是,无论多少事,只要一接到关于女儿的电话,柳青青总是让他放下一切,赶来见柳伊伊,仿佛他就是柳伊伊的特效药一样。 “小姐又在闹脾气了,她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整整一天不肯吃药了,我们都束手无策,只好麻烦您过来。” “我去看看伊伊小姐。”游子骏给了露丝一个请放心的眼神。 现在他已经知道伊伊就是戚小篱的孪生妹妹了,所以看在戚小篱的面子上,他还是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助柳伊伊的。 游子骏快步地来到了柳伊伊的房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柳伊伊马上不悦地出声—— “我说我不吃药,你们是听不懂吗?” 甭说她人身体虚弱,耳朵可是一点都不弱。 “就算觉得再闷,再想耍耍小性子,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啊。”游子骏带着微笑走向柳伊伊。 一看到游子骏出现,柳伊伊的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便放出了光彩,她马上从床上探起头来,娇声对他说道:“子骏哥哥,你又有好几天没有来看我了,咱们一起去骑马好不好?” “傻孩子,不吃饭怎么能有力气骑马呢?”游子骏上前来坐在她的床边,扶着她坐了起来。 从侧面看,她真的像极了戚小篱,特别是那后背,那颈子……游子骏不由得看得呆了。 “子骏哥哥,等我吃了饭,你就陪我出去玩儿吧。我要去海边踩水,去捡贝壳,我要……”当她看到游子骏正呆呆地看着她出神的时候,一抹红晕便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颊。 “子骏哥哥,你在听我说话吗?”她羞涩地弱弱地望着他,问道。 “哦——”游子骏这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忙说道:“听到了,当然听到了——露丝,你叫人去将伊伊小姐的粥端来。” 露丝在门口听到,欢快地答应着去了。 很快一碗温热的燕窝粥便端到了柳伊伊的床前。 …… 其实戚小篱的消息本来并不难打听的,只是前段时间雷神忙着办理三颗钻戒的事,而错过了能找到戚小篱的最佳时候。 等到他手里的事办完了之后,他打听的人也有了结果——戚小篱不久前还在香城,她就是前段时间娱乐圈闹得沸沸扬扬的“九玫”,可惜经过那件事后,戚小篱竟然神秘失踪了。 当助手赶来告诉雷神这些消息后,雷神真是追悔莫及啊。早一步知道戚小篱在香城该多好啊!只差那么一步,一步而已,两人又失之交臂。 到这时,雷神才后悔莫及啊——要是当初看看电视,或是看看娱乐八卦新闻,哪怕只关心一点点,他就和戚小篱重逢了。可是为什么他就不喜欢看那些呢? 他重重地往自己的肩头砸了两拳头,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接下来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她呢? “柳总,我想去爪哇哇啦国,去小篱曾经呆过的那片海湾看看,我想她最有可能回到那个地方去。”雷神经过反复推敲后,对柳青青说到。 第141章 捡个乞丐回来 “我派人与你一同去寻找。”柳青青说。 “不了,我单独去就行了。”雷神其他的人。 “好。”柳青青答应了他,并拉着他的手一再叮嘱道:“请你一定要找到她!请你带着我这颗母亲的心,一定要找到并带她回来!” “嗯嗯。”雷神点了点头,眼睛里放出了坚定的光芒。 …… 戚小篱并没有在爪哇哇啦岛国,她去了f国,住在了一个充满了田园风光的、美丽、宁静而古老的小镇。在简短地休息和整理了一段时间的心情之后,她又完完全全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并努力融入到了小镇的生活中。 她就是这种样子的人,生活能力极强、很能适应环境的人。她很快就在小镇上找到了一份教人学z国文的工作。 她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同时心里默默祝福着雷神,祝愿他永永远远一生一世都平平安安。 眼看着就到了国内的中秋节,每逢佳节倍思亲,特别是在异国他乡的游子,此时此刻更是如此。 在为学生上完关于“中秋节”的z文课后,她孤独地踌躇在f国这个充满了古朴、浪漫的小镇街头。 她逛啊逛啊……漫无目的地来到了小镇的火车站旁。走下古朴的地下通道,她远远便瞧见另一头有两个乞丐坐在地上,一个面前放着便当盒,另一个面前则是放着空罐头。 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亚洲人面孔,看起来都好手好脚的。 大男人两个,却不愿意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宁愿乞讨度日,真是丢我们亚洲人的脸!文一菲最讨厌这种人了。 她正想将双眼移开那两个碍眼的懒汉,但是好死不死的却被她瞧见一个乞丐竟然强行抢夺走了另一个乞丐空罐子里的钞票,这钞票是刚才一个衣着入时的欧洲妇女在两人面前各扔下的一张。 而被抢的乞丐却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同样是可憎的人,欺负同为落难人的家伙加倍可恶! 戚小篱的正义感立马冒了出来,她三步并着两步冲到抢钱的乞丐面前,破口大骂—— “不要脸!人家给他的你居然好意思抢!”她伸手,义正言辞道:“还来!不然我叫警察来抓你,告你抢劫,我就是证人!” “神经病!少管!”这抢钱乞丐居然是z国人,出口和她一样是z国话!天啦!丢脸啦! 抢钱的乞丐边骂边跑,戚小篱气惨了,“二”劲上来了,硬是追上去扯住了他,大声嚷嚷道:“抢钱啊!强盗抢钱啊!抢钱啊!” 抢钱的乞丐一阵惊慌,立即丢下抢来的钞票,落荒而逃。 戚小篱得意地捡起地上的钞票,踱回呆坐的乞丐面前,将钞票重新放回他的空罐子里。 “小心别再被抢走了。”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小姐。” 一声细弱颤抖的呼唤令她皱起了眉头—— “又是一个同胞!”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她停下了脚步,问道。 乞丐尴尬地垂下了头。 “不是,我只是……四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麻烦小姐帮我去买些食物?”他拿起空罐子中的钞票,“什么都好,我……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了……” 戚小篱惊讶地盯了他半晌,而后接过钞票:“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谢谢。” 戚小篱买回来的东西当然不只是那张钞票的价钱,因为她的同情心很快就战胜了对不务正业的厌恶感,谁叫咱们都是z国人呢? 所以,她买了很多吃的,足够那个乞丐吃上两天了。 她蹲在一旁看着那个乞丐吃,虽然他吃起来的样子狼吞虎咽,冉仍然是掩不住他山上透露出来的良好教养和斯文气质。 戚小篱不由得疑惑地细细端详起这个乞丐来了—— 粗糙的胡须下是一张极好看的脸,甚至可堪称是俊美;年纪不大,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太远,瘦削的身材虽然坐在地上,仍可看出他相当高。 他的全身似乎都充满了一股令人炫惑的艺术气息,即使脏乱邋遢也无法遮掩他天生拥有的气势。 戚小篱更困惑了,一个乞丐居然拥有一种难言的艺术家气势?! 还有,那双捧着三明治的手,虽然肮脏,却优雅修长,两人赞叹……她差不多快要忍不住去摸摸看,那么吸引人的手,分明就是一双钢琴家弹奏键盘的手啊! 她忍住了拉他的手过来欣赏的冲动,却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工作?” 数秒的静止后,他才缓缓抬眼,“你的声音很好听。”他答非所问地轻语。 戚小篱微微一愣,是啊,她也知道自己的嗓音好啊。但是,声音好又有什么用?她还是不能继续唱歌! “好吧,少拍马屁!”她心里高兴,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到:“小弟,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正经的工作?” 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找过,可是我没有学历证书,没有保证人。找粗工,人家又说我太瘦弱,没有做粗活的本钱。到餐厅做厨房下手,打破了十几个碗盘之后,老板就将我赶了出来。” 哈哈,戚小篱差点笑翻,她忍住笑,问到:“那你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该男子一听,浓密的长睫毛马上就掩盖了下来,“我不想再做下去的一份工作……”他的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令人仿若行尸走肉,倍感痛苦的工作。” “哎呀,你别啰嗦了!这么文绉绉的可不好!”戚小篱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些大嗓门地嚷道:“到底是什么工作啊?” 他马上无言,像是被她吓着了一样。 戚小篱不由得皱眉,正想追问,忽地一道灵光闪过脑际—— 难道是犯法的工作? 所以他才说不出口? 难道他是逃亡到f国来的? 杀人犯?不像!强j犯?不像!贪污犯?不该是吧……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年轻人,或许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年轻人,经受不住诱惑,贪污了公司的业务费或是什么票款,然后害怕暴露了坐牢,于是便逃了出来。 哎,小孩子犯错是难免的,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不好吗?我小时候不也在副校长的内内上下过痒痒药吗? 戚小篱径自下了结论,于是她立刻赞同地点点头道:“既然不想再做就不要做下去了。” 话刚落,继而又想—— 不对,难道叫他继续做乞丐?可是他似乎连做乞丐都没那本事,还被同行抢了钱……一个想悔过自新的“歹徒”,怎么能不给他一点更新的机会呢?这样不就等于是逼他再走回头路吗?让这个已经混乱的社会又多添一个坏人吗?那怎么行? 一想到这,未经思索地,戚小篱便脱口道:“你跟我回去,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想办法。” 他讶异地抬起头:“跟你回去?” 戚小篱点点头,说到:“我那还有一间空房,我可以和房东说说,便宜一点租给我,你可以先暂住,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找工作。” 多一个同伴,在这异国他乡总是一件好事啊! 他奇怪地望着她:“你不怕我是坏人?” 戚小篱霍地一下笑了—— 坏人还会去当乞丐?坏人还会被其他乞丐抢了钱?笑死我了! “我要是觉得你是坏人才不会帮你夺回钱来呢,也不会同你说这么多的话!嗯,就当我捡了一个可以交谈的同胞吧。”她大方地朝着乞丐男伸出了手。 “我叫戚小篱,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姐姐,你呢?” 他犹豫了一下,才慢慢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秦朗朗。”他没有说出他的英文大名来,他怕…… 秦朗朗,除去那个姓,貌似“朗朗”是国内最著名的青年音乐家。 可惜他不是! 戚小篱及时地抓住了他因为自惭形秽而想缩回去的脏手。她用力握了握,啊,同胞的手啊,细致而温暖的手,令她有点不舍地放开。 “吃饱了吗?”她帮他收拾剩下的食物,“应该有力气起来了吧?” 秦朗朗豁然地站起来。 哇,真心高啊!大概有一米八以上吧? “酷!”她喃喃道:“秦浪人,你多高啊?” “一八四。”他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我叫秦朗朗,不是秦浪人。” 还不都一样吗?都流浪f国街头做乞丐了,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的帅气身板。 “嗯嗯,我是觉得你很高大帅。”戚小篱由衷地说。 “哦,我的女朋友也常常这样说。”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女朋友?你还有女朋友?”她讶异,乞丐也有女朋友! “是啊……”他答道:“可是,我的女朋友失踪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他的神情瞬间低落到极点。 哦,敢情他是流浪到f国来找女朋友来了。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她问。 “苏小曼。” 苏小曼?不认识。 “你有她的照片吗?”戚小篱问。 “有。”他从内衣里摸摸索索地掏出一个钥匙扣来,钥匙扣里面镶着一张照片,一看就是在风景区照的特写。 戚小篱很仔细地看着钥匙扣中的女孩,照片很小,但很清晰。女孩长发,束在脑后,满脸都飞扬着青春的笑容,很美,一看就像个大学生的样子。 第142章 奇葩还是天才 “很美哈!”戚小篱赞道。 “是的,很美很美……可是她莫名地失踪了……”秦朗朗忧伤地说。 戚小篱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又算是同病相怜。她脑海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个人——雷神。 现在对于雷神来说,她不算是个莫名失踪的女朋友吗?如果算是女朋友的话,他也能像眼前这个小弟一样执着地去寻找她吗? 如果答应是“是”,那她该有多幸福啊! 此刻的她不禁深深地羡慕起那个叫“苏小曼”的女孩来。 她将捡来这个男人带回了“家”中,说是家,也不过是在小镇边沿一处农庄里租来的一间房子而已,租金比镇上便宜多了。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秦朗朗由衷地叹道。 “喜欢吧?我跟房东说去,让你住楼上那间阁楼,阁楼虽小,但一推开窗户便可以看风景,又可以赏星星。”她笑说。 阁楼是真的小,小到仅能容下一张小床。不过已经可以了,她口袋里的钱钱大概也就只能付出阁楼的租金了,她还得赶紧去挣钱钱去。 “喏,秦浪人,快去洗个澡,然后换衣服。”戚小篱找出了一套自己穿的宽大的运动休闲服,扔给了他。 他尴尬地接了过来。 “没有法啊,我这又没有男人,你将就着穿吧。等我将你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洗了,烘干,然后你就可以穿上了。”戚小篱冲着发愣的他说到。 …… 洗过澡出来的秦浪人完美现身,虽然戚小篱的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是捉襟见肘,但仍然不改他的一身儒雅之气,而且这身气质在狼狈中显得更加突出。 哇塞,帅呆了!美少男也!戚小篱一不小心捡了个活宝回来! 好啦,不发花痴了,现在开始问正事了。 “坐下,我们继续谈话,好好回答我……现在我必须要先了解一下你的工作经历啊、学历什么的。”戚小篱说道。 “我以前只从事过一种工作,而我并不认为那对我现在找工作有任何帮助,因为我不想再从事同类型的工作了。至于我的学历……”他顿了顿,“就当作完全没有好了。” “你的气质那么好,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学历。”戚小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就像穷人装不出富豪、饥饿的肚子装不出脑肥肠油一样。 “我,我是在m国念书的,证书并不在我身边。”他犹犹豫豫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来。 哇塞,还m国呢!m国念书的,还会当乞丐? “你是华侨还是海龟?”她问。 “我父母在国内,我在国外学习和生活了好几些年时间,所以我的工作和生活基本都在国外。”他老老实实地说。 哦,怪不得,富二代?!官二代?! 难怪会混到如此地步!大概是在国外荒废了学业,没脸回家见家乡父老,所以沦落成了乞丐! 戚小篱明白了——新一代的八旗子弟! “可是,你又为什么落难到了f国呢?”她不解地问。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寻找我的女朋友的。”秦朗朗再次强调。 “你怎么知道你的女朋友就流浪到了法国呢?” “凭感觉!我和她心灵相通……我感觉她就在f国……就在我的附近……”秦朗朗神经质地说。 “哈哈——不会就是我吧!”戚小篱开玩笑地笑说。 “不是你!”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晕…… 戚小篱顿时无语了。 这孩子真是诚实得可爱。 阁楼的夜晚是多么的宁静啊,推开窗户果然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秦朗朗躺在一张软软的沙发作成的单身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 小曼,你现在在哪里啊? 他是那么那么的爱着她,她也是那么那么的爱着他……可是他的父母死活都不同意,他们不愿意他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他是音乐界的奇葩,是钢琴界卓然不拔的天才。 但是事实上,他却恨死了音乐! 因为他的天才音乐,因为他的卓越不凡,他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起,因为那个叫苏小曼的女孩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出生普通的人家,没有卓越的才华,所以他的家人才棒打鸳鸯。 他和她的相遇只是一次偶遇,于是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可是他的父母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眼令禁止他们往来。 该死的名当户对!他宁愿自己是个大白痴! 他出身在一个豪门,祖父和父亲在商界都非常有名,母亲是名音乐家,姐姐是名媛闺秀,但是最为名闻遐迩、享誉国际的还是他。 他从两岁起便开始学钢琴,六岁时得到李斯特钢琴大赛少年组冠军,接着是华沙国际肖邦钢琴比赛、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后钢琴比赛、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 十岁时,他已经是声名大噪的天才神童了。 上帝,他真是厌恶极了做一个出名的公众人物。 他住豪宅、用美食,出入劳斯莱斯,崇拜仰慕着如云,众多美女环绕。 他是天之骄子,他一无所缺,独缺——自由! “你必须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优秀女子为妻!”这是父母的金口断言。 但是,他却违背了父母的意愿,自由恋爱了,他只想爱自己那个平凡的女孩,他只想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起。 那天,当他从m国信誓旦旦地跑回国内来找他心爱的女孩时,却得知女孩失踪了……真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啊!他是偷着回来向女孩求婚的,可是女孩却杳无音讯了。 他摸了摸藏在胸口链子上的求婚戒指,那颗镶在指环上的红灿灿的红宝石背后,刻着三个字——苏小曼。 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小曼你在哪里呢? 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吗? …… 戚小篱背着背包,抱着两本书,甩着胳膊进门了,进门一眼就瞧见秦朗朗坐在电视机前啃面包。 “干嘛还吃前天剩下来的面包呀?”戚小篱将书本扔在客厅的矮桌上,然后瘫坐在了沙发上。她刚跟一群顽皮的f国小孩教习中文回来,累得全身都快散架了。 “不是跟你说厨房有泡面吗?你自己煮一下就可以吃了嘛。”戚小篱有气无力地说。 “嗯……”秦朗朗有点尴尬地笑笑,“我……我不会开火。” “啊?”这话将戚小篱激得身朝前倾,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不会开点火开关?” 秦朗朗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我的天,这还是人类吗?戚小篱鼓着眼睛瞪了他半晌,然后朝着他直翻白眼。 “我晕,我这可是头一次遇到连灶火都不会打的男人!你确定你不是从外星球来的吗?”旋即又不可置信地加了一句:“你确定你没骗我,真的不会开火?” 很确定地,秦朗朗再次点头。 我晕,我算是遇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奇葩了! 戚小篱大大大大地哎了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秦奇葩,走吧,我叫你怎么开气炉打火,免得我哪天不在家你被饿死。”说着,带着他往厨房而去。 以后干脆叫他秦奇葩算了!不,还不够特别,为了充分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干脆叫他秦琵琶!看来人长得好看真不能当饭吃,帅哥还真的不如帅锅! 戚小篱来到灶台前示范开火动作,“就这样,很简单吧?来,试试看。”她说着退到一边。 秦朗朗学着戚小篱刚才示范的样子,转了两次就成功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会了,我会开火了!” 戚小篱又朝着他翻了翻白眼,将嘴一撇,说到:“好吧,我输了,真是被你打败了,这种小事你也能高兴成这样!” 她转身刚要回客厅,却被秦奇葩叫住了—— “戚小姐,请等一下,我有……” “拜托!”戚小篱不耐烦地转回身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口口声声叫我戚小姐?咱们就是一穷苦奔劳的命,当不起什么小姐!” “那……”秦朗朗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随便啊,随便叫什么姐姐行了。”戚小篱两手一摊,白眼一翻。 “随便?好吧,就这么叫吧——随便姐姐。” 老天爷,你快收了我吧!这样两个字他都没能理解到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随便”是我的小名了!秦奇葩,你究竟懂不懂z文?究竟懂不懂z国文化啊? “请叫我戚小篱!小篱姐!你会叫吗?ok?就叫‘小篱姐’!ok!”戚小篱抓狂了,对着他张牙舞爪地叫道。 他显然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睁着一双超级无知的大眼睛,可怜无辜地蹬着他。 算了,算了,简直不想与你沟通了!没有共同语言! “说吧,秦奇葩,还有什么事?”她已经累得不想再与他多说了。 “这个……”秦朗朗搔了搔脑袋,说到:“我是想,我在这儿白吃白住也很不好意思,所以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教我如何整理家务,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至少我可以帮你做一点清洁工作啊。” 第143章 音乐王子? 两人仿佛很有默契地同时瞥了一眼犹如战后灾区般的厨房,戚小篱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确很懒。因为每天要应付那么多比猴子还调皮的熊孩子,回到家后她一般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收拾房间了,更别说是厨房。 “嗯,好吧,反正房东是从来不进我的厨房的,所以,我一月半月打扫一次厨房已成了定例,如果你自愿拯救我们脱离出重灾区的环境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她停了停,又问:“你要我教你什么?” 秦朗朗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厨房,还真不知道该让眼前这位“趾高气扬”的女子教什么才好! 他看看厨房,又望望客厅,然后转正脑袋,艰难地说到:“能不能都教?” 戚小篱眨眨眼,再撇撇嘴。 “好吧,一个连厨房火都不会开的人,我又能期待你会做其他什么事呢?本姐姐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吧……”她望向客厅,说到:“那我就从头教吧,每一样都教,当作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来教,ok?如果什么是你会的,你就说一声,我会跳过,教你另一样。” “嗯嗯!” 于是,家事学徒正式上任,从吸尘器到拖把,还有抹布、清洁剂、洗衣机、洗衣粉……戚小篱都细细讲解每一样东西的名称、作用和用法。 教完之后,戚小篱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从头到尾,秦朗朗都没有喊停过。 也就是说,没有一样东西是他认识的,也没有一件事情是他会做的! 而且不管她解说什么,他都是以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种名词”的好奇神情来聆听她的指教。 他貌似是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活”的人……难道他果真是从外星球来的? 观察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始工作,戚小篱忍不住暗自思忖——他到底是从哪个星球蹦出来的物种啊?难道是乘坐飞碟来地球的? “哐当!” 一声巨响打破了她的思绪,她不由得大叫:“打破了几个碗了?” “对不起……六个!” 我晕!我统共才八个碗,他就打破了六个,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好吧,我明天最好去买一些塑料碗盘回来才是!”她没好气地说。 “我……同意。”他怯怯地回答。 气得戚小篱真想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 虽说真的砸坏了不少东西,但整个屋子也的确变得干净清爽了不少,不再是随便走两步就会踏死一只蟑螂了。尤其是厨房,不仅干净,而且也空荡了不少。 对从未做过任何事的秦朗朗来说,这真是很新奇也很辛苦的经历。 他尽量小心不要打坏东西,当然还是还是免不了。他和顽强的厨房污垢奋战了许久,也为清理戚小篱的卧室而汗流浃背、腰酸背痛。他还趴在地上边嘀咕边刮着地上的口香糖、饭粒和各种各样根本不知道是啥玩意儿造成的沾痕。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少,整整一周时间他才清理完这简单的两间屋子。而他的手也伤痕累累了,又是割伤,又是刮伤的。但是他很满足,在他的想法里,他终于可以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了。 “嗯嗯不错,这个屋子从来没这么整洁过……”戚小篱自言自语地说着,满意地看着这出自秦奇葩之手的杰作,突然她扭头问道:“喂,浪人,你一定是个富家少爷是吧?” 秦朗朗被她这猛然一问,有些懵了,无语。 戚小篱见他咬口不说,又撇了撇嘴,“好嘛,你不说我也不问了……那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离家的总可以吧?” 秦朗朗又沉默了好久,就在戚小篱失去耐心、以为他还是不会出声时,她却突然开口了—— “我父母逼我和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孩订婚。” “哦——敢情你是逃婚出来的?”有故事可挖掘,戚小篱的兴致一下子又被勾了起来,她索性拉过一张小木凳过来,破例地对秦朗朗献殷勤道:“你坐,你坐,坐着说话,看你劳累了这些天,够辛苦的了。” “我有自己心爱的女孩,可是她失踪了……” “这个我知道,叫小曼是吧?你到f国来找她,没找到,结果你变成了乞丐……好了,我都知道了,我现在想听你父母怎样对你逼婚的,你的那个‘未婚妻’是何许样的人?出生豪门?你的父母想攀高枝?那个女孩长得像恐龙?” 戚兄篱连珠炮似的提问弄得秦朗朗很是尴尬,特别是说他沦为乞丐那句,他当即就脸红了。不过,他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不是未婚妻!”他强调,“只是我父母一厢情愿地喜欢而已。”他又补充了一句。 “好啦,知道啦,后来呢?”戚小篱的性子本来不急的,但她最讨厌的就是秦朗朗这样的人,说话还用人追赶的,追一句,答一句,这节奏,多着急啊! “那女孩子是个混血儿,长得很不错,不是你说的什么恐龙……对了,恐龙是什么啊?是表示受国家保护的动物吗?”他天真地问。 我晕,连“恐龙”这个比喻都没听过,可见他实在是不食人间烟火!算了,还是由本姐姐来与他扫盲一下吧—— “恐龙就是指样子长得很奇葩很难看的人,ok?明白吗?” “哦,原来是这样……”他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他那副“无知”的表情,戚小篱的眼神就已经将他鄙视了无数遍了,而且在心里不断底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毕竟还年幼!慢慢教吧! “不过,她的确不是恐龙,她是一只孔雀,一只美丽的孔雀。”秦朗朗自以为是地幽默了一把,这幽默得令戚小篱大跌眼珠子。 算了,算了,不与他计较了,真心就当他是奇葩算了! “还有呢?”她问。 “她是y国一位女公爵的孙女,还毕业于哈佛商学院。”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啊!”这回答着实汹涌澎湃,无异于惊天骇浪直接将戚小篱的理智掀翻——女公爵?!哈佛商学院?!我的黄天姑奶奶,这莫非是一个巨大的吹牛?!我戚小篱活到快奔三的岁数了,还从未见过女公爵和哈佛人是什么样子呢,他倒好,直接与人家攀亲带故了!他……他……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又来自那座高尚的殿堂? 对了,像他这样的家庭,简直就是与那位高高在上的龙大少爷相提并论了。 …… 一问一答,一惊一乍中,戚小篱终于算是搞清楚了这个秦朗朗的身份。 不过,她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如论如何,“没图没真相”是吧? 那就信一半吧!她终于给自己的有限见识下了个中庸之道的结论。 但话又说回来,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高大上”的人——那位买走她声音的柳太太算不算?资助她去爪哇哇啦国治病整容的柳老板算不算?岛国的凶残总理大人算不算?处处“为难”她的龙翼飞算不算?还包括他的那位手腕通天的未婚妻! 这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总的来说她戚小篱还算是幸运的人,还有什么奇葩没有见过呢? 好吧,见怪不惊了。 “浪人,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就算你现在一直都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反正我赚的薪水够养活你,还有余。”她于是大度地说道。 当然,他若是能找到一份工作,当然最好。 对了,他只透露了自己的家世,那他的工作情况还没透露。 笨蛋,人家是豪门大少爷,哪里用得着工作啊? 可是……她还是没想通,难道豪门公子就不用工作的么?豪门公子成天只用吃喝玩乐、泡妞、消磨金钱的么? 她实在是不甘心,于是继续说下去—— “不过,你也可以工作的,这样才不至于那么无聊,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得工作的。但是,没有经历,也没有学历,的确有点困难,你看起来又是那么斯文,让你去做粗活似乎有点……”她忽又转口问道:“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曾经做过什么工作吗?或是念哪一科系毕业的?” 秦朗朗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音乐。” “啊?”戚小篱结结实实地一愣。 又是一个搞音乐的? “你是音乐系毕业的?”她迟疑了一下,问到。 秦朗朗点点头。 “什么学校?” “茱莉亚。” 戚小篱一愣,又问:“主修?” “钢琴。” “副修?” “作曲、小提琴、竖琴。” 戚小篱再次发愣,“你怎么能副修那么多?” “我……”秦朗朗嗫嚅道:“我……有时间,所以就……就多选两样。” 也是,豪门公子嘛,反正钱多,平凡人家想修那么多还没那个钱呢。 “那好吧,你可以去酒吧弹钢琴……”想了半天,戚小篱终于结合他的实际为他选了一样最适合他学业的工作。 可是,她话还未完,他便大惊失色地叫到:“不!不!不!”满脸满眼都是恐惧。 “为什么啊?”她不解地问。 第144章 罗曼 “我……我……”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害怕自己一去酒吧,便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紧接着便会传到家人的耳朵里,那他辛苦流出来做流浪者的壮举便是白费力气了。 “我不能……我可以在家做佣人,你看我不是做得很好吗?我还可以去帮房东干活,做农活……” “可是,你会吗?”她哭笑不得,洗碗都会将家里的碗全部打烂的人,还会做其他什么农活? “比如……帮草坪剪草什么的……”他涨红了脸,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哈哈!”戚小篱笑了,摇头,表示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天方夜谭的事。 算了,空了吹吧,该干嘛还干嘛去,别指望他出去工作了,就当自己捡了个豪门公子,养在家中,当投资算了,以后挣点收留费。 “好吧,好吧,我去厨房煮面,吃过饭后我还要出门工作去,你就看着办吧,家里有什么事你就做什么事吧,只要别把家给毁了就成。” 是啊,每天出门前她都得对他千叮呤万嘱咐—— “厨房的煤气开关不要乱动!水龙头开了一定记得关!洗碗帕不要塞进下水道,会水漫厨房的!打扫房间阁楼的时候千万要将拖帕和抹布拧干!肥皂和香皂不要掉进马桶里了,否则我们又会没洗手的了……等等等。”真是比当他妈还累!稍微有一样没叮嘱到,他就会出错! 等到吃过午饭后,她从卧室休息了出来,正准备出门时,看到秦朗朗正坐在电视机前捧腹大笑,笑得天翻地覆,手歪脚倒的。 “你疯了么?”戚小篱诧异地问道,忙上前一看,原来他在看卡通影片——她不由得又朝着他翻了翻白眼。 “拜托,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看卡通影片,而且还笑成这样,好傻的样子!” “可是……我以前没有看过卡通片嘛。”秦朗朗一边忍住笑,一边辩解道,“而且真的很好笑呢!” 我晕!自从这个秦奇葩来到这里后,她一天至少要“晕”好几遍!这样奇葩的说法,居然出自一个二十岁男人的口,真是雷死人不犯法啊! “你确定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吗?”她有好气又好笑地问。虽然这人比她还小几岁,可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啊!哪有大男人还这样幼稚的? “嗯嗯——”他一边盯着电视屏幕,一边点头道。 无语了!戚小篱真的无语了! 她不想去刻意注意他,但是她的眼光、心神就是无法自制地往他身上溜去。 对!戚小篱承认自己还是有点颜控的,对于那种气质好又长得帅的男人,哪怕这男人智商还不如一口帅锅可用,她还是会额外照顾他的。 既然她不小心收留这这个除了外貌长得帅,其实内里一无是处的奇葩,她就想方设法地安慰自己——家里收藏着一枚帅哥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啊。 一个帅弟弟! 从第一次见到他,即使他是那么落魄肮脏,即使他是她深深不齿的乞丐,但是她依然被他深深那股无形的气质深深吸引,或许这才是她带他回家的因素,其它的原因则统统是借口。 儒雅温和的气质,俊秀斯文的五官,醇厚迷人的艺术家气息,还有那常常笑掉人大牙的童稚言语和表现,都充分显示他是那么的温文善良,同时又是那么的单纯可爱。 “这是什么?” 秦朗朗在厨房门口问。 戚小篱正在厨房里做着简单的午饭,她扭头看了一眼秦朗朗手中举着的东西,回答到:“樟脑丸。” “樟脑丸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 “你猪头啊!连樟脑丸都不知道是什么?糖果啦!”戚小篱没好气地骗他道,然后继续忙手上的活。 “哦——” 五分钟后,秦朗朗又回来了。 “小篱姐,你为什么要买这种糖果,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实在是难吃死了!” 戚小篱愕然地抬头惊呼:“你不是真的把樟脑丸吃下去了吧?” “是啊,每一种颜色我都尝过了,可是没有一种是好吃的味道,我想……” 他想说的是“我想你是不是买到了过期的糖果”。 天啦!这个蠢货!戚小篱丢下手中的活便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他的胳膊道:“你确定你全吃下了那些?” 他被戚小篱的气势汹汹给震住了,呆呆地望着她回答道:“我只是每一颗都用舌头舔了一下……我怕,怕你会吃了这些过期糖果……所以我才每颗都尝一下。那气味实在是冲鼻子……” “你确定你没有吃下去一颗完整的?”戚小篱拽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 “是啊,我只是每颗都舔了一舔,觉得味道不对,便吐掉了。”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解释道。 “哦,上帝保佑!”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吃下就好!没吃下就好!” “嗯嗯,真的不能吃,一定是过期糖果!”他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 “过期你个头!”她狠狠地朝着他的额头敲了一下,他痛得哎哟一声,连忙闪开。 “你就是头猪,知道吗?知道樟脑丸是干什么用的吗?”她恼火地冲着他叫。 “不知道!”他无辜地摇摇头,问道:“难道不是糖果吗?” 卧槽,看来这人不但无知,智商还令人着急! 戚小篱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樟脑丸是用来杀虫子和蟑螂的药!是药,是毒药!知道吗?傻瓜!” “啊?!”秦朗朗嘴巴张的老大老大,旋即一个疾步冲到厨房的水槽便,打开水龙头,对着嘴里一阵狂灌。 哎——奇葩就是奇葩,没得救了!戚小篱一边看着他的狼狈样子,一边摇头。 “算了,从今以后我们家再不买樟脑丸了,更不能买老鼠药,否则哪天你突然暴毙,我就成了杀人犯了!”戚小篱说。 …… 因为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戚小篱只得再去加一份工作挣钱。刚好镇外郊区有户人家要招聘一位z文老师,她决定去应聘。 一名叫茜拉的人将她领进了一栋古堡里,穿过阔大得像小广场一样的草坪,她被引进了一处大厅坐下候着。 茜拉说:“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家女主人是z国人,她并不需要老师来教她z文,她只需要招聘一个地地道道的z国人来陪她聊天,每天只需两个小时而已,报酬是你现在每天薪水的两倍。” 卧槽,原来是招聘“陪聊”啊! 但为什么要欺骗我是招聘“z文老师”的呢?真是的! 戚小篱有些生气,但看在薪水的份上,她还是忍耐了下来,等那女主人现身再做决定。如果那位女主人气质好、谈吐优雅、又礼貌待人的话,看在钱的份上,她可以留下。否则——免谈。 管家茜拉看到她脸上有些不悦,忙解释道:“请原谅我们没有告诉你实情,在这小镇上居住的z国人本来就少得可怜,有的只是暂时在此旅游的,都不长久。只有戚小姐你最合适,又在镇上教小孩子z文,人又美丽迷人,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因为我家女主人刚刚怀孕了,她特别需要你这样美丽优雅又喜欢小孩子的z国人……” 哇,这个管家不错,就凭几句得体的赞美,一下子就将戚小篱的心收买了。 当女主人缓缓地迈着优雅的步子踏进大厅来的时候,戚小篱一怔——这女主人怎么这么眼熟呢?貌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具体在哪里见过,她又一时想不起来。 算了,别想了,z国人在外国人的眼里咋看都是一个模样。也许是自己在f国呆久了,乍一看到个女性同胞,便都像是看到了熟人一样吧。 “你好,戚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我叫romane(罗曼),我先生在z国做生意,不是很常常回古堡来,所以很需要一位女伴……” 女主人虽然是名z国人,也很年轻,但却有个f国名字。她说话很客气,每一个举止和动作都很温柔,很优雅,戚小篱一下子便喜欢上了她。 两人各自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女主人要求戚小篱聊一聊自己的家乡,聊一聊家乡的风土人情和有趣的事,戚小篱便侃侃而谈。 说到z国,女主人罗曼几乎便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但是却听得非常带劲,每听到精彩动人处,她都会点头微笑,有时还轻轻地鼓掌。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戚小篱很愉快地结束了她的“陪聊”工作。 接下来的两次来古堡,都是戚小篱再说,她在听,戚小篱差不多快将z国的话题说完了,她还是没有更多的互动,好像她对在z国的生活一无所知一样。 这令戚小篱心中充满了疑惑。 当再次来到古堡和女主人陪聊的时候,戚小篱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到:“罗曼太太,是一直生活在f国的z国人吗?” 女主人摇了摇头,道:“不,我,我也是近两年才到的f国。” “那你可以聊一聊你的家乡吗?我非常的感兴趣。” 说到这,女主人突然微皱起了眉头,愣了一下,说道:“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两年前的记忆全都没了,我的先生说我得了失忆症。说起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连以前我的z国名字都记不起来了,我先生叫我romane,于是我就叫罗曼了。” 第145章 老夫少妻 “你是说你失去了记忆?”戚小篱吃惊地看着她。 “是的,我一直想知道我的从前,哪怕是一点点的回忆呢?可是……”她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真的想不起,我先生至今天天都在给我服药,可是我除了觉得心里越来越安宁之外,过去仿佛更加隔着千山万水了。” “哦——你先生给你服药?”不会是安定吧?不知为什么戚小篱脑子里居然冒出一个这样可怕的念头来。 “是的,我先生是名很出色的医生,在国内开有一家民营医院……准确一点来说,她是一名企业家。” “哦——”戚小篱陷入了若有所思中。 “不过,奇怪的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罗曼似乎打开了话匣子—— 在座无虚席的音乐厅中,以为优雅的年轻男子从容不迫地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他的手才刚举到一半,整个音乐厅所有的声响便戛然而止…… 在所有听众期盼的静默中,如轻蝶般飞舞在键盘上的修长十指,开始流畅地将清晰柔美的琴音传入每只如醉如痴的耳朵里。 他的魔力再度震慑全场! 她静静地坐在满是如痴如醉的人群中……虽然她听不懂他弹了些什么,但她能看到他脸上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熟悉…… 她的眼光与他的眼光在某个交接点纠缠在了一起……她的心开始颤动,就像触电一样,令人心襟荡漾…… 可是,他是谁呢? 他是谁呢?她叫不出他的名字来,但却感觉两颗心如此贴近,甚至好像能听到彼此的“砰砰”心跳…… …… 跟音乐有关? 又是跟音乐有关? 难道她…… 这个想法令戚小篱大吃一惊——不,罗曼是别人的妻子,而且她还怀孕了,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太过神经质了,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呢? 可是,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她和秦朗朗照片上的那位失踪的女朋友貌似又有些不像,照片上的女朋友鼻梁不高,鼻头还有些圆,有些翘;而罗曼的鼻子很挺,比例非常的完美。 还有,女朋友的嘴唇薄薄的,笑起来的样子和俏皮;而罗曼的嘴唇较丰满一些,看起来更性感和迷人,是很标准的美人唇。 难道她整个容?听说她老公是医生…… 算了,算了,戚小篱你在编神剧么?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你不能因为你曾经整容过就怀疑世上所有的美女都整过容吧? 想多了,真是想多了! 回到家里,刚迈进屋,便看见秦朗朗坐在客厅里那家破旧的钢琴前,手指放在琴键上,但并没有声音,因为没有弹奏。 “怎么?你想弹钢琴?”她皱了皱眉,道:“这架钢琴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你确定它的音还准吗?” 秦朗朗别过头来,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说到:“我就是看着它紧紧地躺在这里许久都没人动,所以我就把它擦拭干净了,顺便又调了调音,弹奏起来应该没有问题。” “哦,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戚小篱随意地答道,正准备去自己的房间,突然她的心里一动,说到:“你能当我的钢琴老师吗?” “钢琴老师?”他愕然地望着她。 “是啊,反正你成天都没事干,不如在空闲的时候教我弹钢琴,就算是对我养着你的报答吧。如何?” “没问题。”他略一思忖,马上高兴地点点头。 戚小篱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离中午12点还差半小时,离午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且冰箱里还有现成的食物,待会只需往微波炉里一加热,便可以对付一顿午餐了,而且下午3点钟还有课,于是她决定见缝插针。 “那现在就开始吧。”她说。 “ok。” 她学得很快,因为曾经是个歌手,在酒吧驻场的时候也跟着威威学过一些基础的乐理,所以上手很快,就这半个小时,一首比较简单的钢琴曲她基本就会了。 “你真聪明,看来从下午起我得开始教你一些演奏曲子了。”秦朗朗夸奖她到。 那是当然,有这样年轻的天才钢琴老师手把手地教,是只猪也该学会一些了,何况是本来就很热爱歌唱,喜欢音乐的戚小篱。 她真的进步得很快,不过三天时间里便能将贝多芬的“童年的回忆”和“致爱丽丝”流畅地弹奏出来。 “很好,这基本算是钢琴的入门级了,接下来我会开始教你更难一些的弹奏曲了。”他对她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 呵呵,要是戚小篱知道这是一个在全世界音乐界都享誉“天才音乐家”的人在手把手教她弹钢琴的话,她还真的要高兴死了。 可惜她平日里颠沛流离,只注意到国内有个朗朗享誉全球音乐界,而不知道有个别名“秦朗朗”的,真名叫***,大名叫“pale”的、著名的、非常年轻的天才音乐家。 “秦朗朗”这个名是他祖母给取的,他祖母姓“秦”。 这天,罗曼又开始给戚小篱讲她做的梦,还是同样的梦,梦中还是那种钢琴演奏的背景,还是那个永远也看不清面容的模糊的弹奏者。 听着听着,戚小篱突然问道:“罗曼小姐(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她不忍心叫她太太),你会弹钢琴吗?” 罗曼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一直做与弹钢琴有关的梦……” “我会一些。”戚小篱忙说道:“要不,我为你弹奏一曲?虽然弹得不好,但是还勉强可以听。” “好啊,好啊。”罗曼满心的高兴。 戚小篱来到一架有着非常古典造型的钢琴前坐定,弹起了秦朗朗教会她的《致爱丽丝》。这架钢琴弹出来的音质,简直比家里客厅那架弹出来的音质不知美了多少倍,美得连她自己都陶醉了。 一曲刚完,管家茜拉在门口探头探脑地问:“太太,我能打扰一下吗?” “什么事?” “刚才乐先生打电话来说,他今下午就能回到家里来了。” “哦,知道了。”罗曼从椅子上起身,对戚小篱说:“谢谢你,你弹得真好。我先生要回来了,我得提前准备准备,今天就到此吧。” 然后她吩咐茜拉将今天得薪水付给了戚小篱,然后将她送了出去。 送走戚小篱后,她来到了化妆间,坐在镜子前准备将自己的脸拾掇拾掇。 每次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张脸,罗曼都会产生一种梦幻的感觉,她常常怀疑镜中的这个人不是自己。 镜中的这张脸真的很美,很美—— 白皙光洁的皮肤,小巧玲珑的下巴,大而长的眼睛上盖着两排长长如栅栏般的黑睫毛,显得十分的美丽而慵懒;高挺而秀气的鼻梁,略带点粉红的唇瓣,就像两片盛开的桃花瓣;黑黑的长发中分,顺着两边的脸颊自由散漫地垂落下来,发梢还非常自然地微微翻卷。 这是我啊?怎么这样美?美得令她有些恍惚…… 她对这张脸所有的记忆来源于半年前,她在丈夫乐大业的护送下出了医院回到家里。虽然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她罗曼,她还是迷糊地不知道自己是谁。 罗曼,罗曼,我叫罗曼!从那一刻起,她在脑海中重重地记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以前受过什么伤?” 每每问到这个问题时,所有的人又都开始沉默。 “宝贝,只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的车祸……”丈夫乐大业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安慰她。而所有的人便都不再解释,而是有意无意地将眼光瞄向乐大业。 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豪华别墅的家还没被她数清有几间房间,她便被安排到了这座位于f国郊外的一栋偌大的城堡里。这里的房屋全都是那样的老旧、那样的雄伟、尊严、而有年代感。这常常让她产生出一种幻觉—— 难道我是来自欧洲中世纪的人?穿越过来的么? 还有更离奇的—— 如果不是那些婚纱照和结婚证做证明,她不会相信自己找了个年近五十的企业家、考古学爱好者——乐大业做丈夫。 …… 乐大业似乎并不喜欢他的妻子接触外人,包括戚小篱这名“陪聊”。而戚小篱从见到乐大业第一眼起,就直感他那双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满是戒备,眼睛里面充满了深不可测。 而乐大业见到她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从明天起你不用来陪我太太聊天了,因为我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对了,这个整月的薪水我一次性付给你,然后再加一倍。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太太度过。” 他态度虽很客气,但客气中带着刻骨的陌生和冷漠,冷漠到完全不用考虑他太太的态度和感受。 戚小篱接过了他付出的薪水,又偷偷看了一眼罗曼的表情,罗曼看起来有点畏惧他的丈夫,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傀儡。 还有,这位乐先生的年龄看起来至少比罗曼大了二十岁不止,简直就像她的父亲! 虽然说现今的老夫少妻并不少见,但眼前这对老夫少妻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很不融洽。 走出古堡的戚小篱越想越觉得蹊跷,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始思忖起自己的敏感是否是正确的。 第146章 她是小曼 回到家里,一见到秦朗朗,她便开门见山地问:“秦浪人,你确定你是个敏感度很高的人吗?” 秦朗朗有些莫名地看着她,道:“好像做音乐的人都很敏感吧,我也不例外。” “你确定你那敏感的直觉告诉你,你那失踪的女朋友就在f国?而且离你不远?” 他一怔,随即皱了皱眉,道:“是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是的。” “那,把你那张女朋友的照片拿出来我再看看。” “这个……你……”他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望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快点拿出来啊!”她催促道。 他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那张照片来。 对,一定是她!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还有那发际线! 如果说一个人整了容,她的鼻子嘴巴、甚至是脸型都可以改变,但眼睛里的那股子眼神劲,还有那额头上的发际线,是无法改变的! “你的女朋友可能就找到了!我说是可能,需要你去核实一下!”戚小篱兴奋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激动令她完全忘了那个“女朋友”已经是乐太太乐,而且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 “什么?我的女朋友!你找到了?在哪里?”他反手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有些匪夷所思地望着她。 “她在,在古堡里!我这就带你去……”说完这句后,她才意识到她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那个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太太,而且她的丈夫也正呆在古堡里。 可是,当她意识到这些时已经晚了,这个执拗而重情的大男孩说什么也不肯放过她了,一定要她带着他去见她。 秦朗朗躲在古堡的外面,看见罗曼在古堡小广场前草坪里的那棵大榕树下晒太阳,她就躺在躺椅上,脸上的神情安静又一无所知。 他的目光透过古堡的栅栏围墙,久久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突然罗曼一个侧身,放在她身上的那本书掉了下来,她似乎受了一惊,然后从躺椅上慢慢起身来,站起来,伸了伸腰肢,脖子往后一仰,双手将额上的头发一拢,头一把,一头黑亮的秀发边飞扬了起来…… “小曼!小曼!是小曼——”秦朗朗突然就像中邪了一样,直直地就往古堡大门方向奔去。 “秦浪人,你疯了么!”戚小篱一把抓住了他。 “小曼,她是我的小曼!”秦朗朗嘴里还在胡叫着。 我的仙人,是小曼又怎样?证据呢?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那古堡的女主人,是别的男人的妻子!就算曾经是你的小曼,但现在人家也已经是别人的小曼了! 戚小篱却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她非常清楚这是人家的私人领地,他们这样偷窥私人住宅是犯法的行为,要是被古堡里的人发现,他们俩可就完蛋了。 若是被主人抓住了,轻者坐牢,重则被人开枪打死都有可能! 于是,她狠命地抱住、拽住、生拉活扯地阻止秦朗朗的莽撞,然后拽着他,拼命拽着他往离开古堡的方向拉。 秦朗朗貌似已经处于迷离的状态了,目光直视着古堡,嘴里只一股脑地念叨着:“小曼,小曼,她是小曼……” “你这是在找死啊!”戚小篱跳起脚来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企图把他打清醒。 终于秦朗朗有些清醒了,不再往前扑了,但整个人看起来都懵了。 戚小篱趁着他发懵之际,扯着他使劲跑,跑离古堡越远越好。终于,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死命地拽到了路边的田野里,摁倒在地,又害怕他重新莽撞,于是从自己的脖子上接下围巾来,三下两下就将他的双脚给捆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使出来的这样大的蛮力,竟然就制服了比她高出许多的秦朗朗来。也许秦朗朗的身体本身就比较单薄吧,又加上一直养尊处优后的乞丐生活,他大概有些营养不良。 这时,从路上过来一名农夫,开着带拖斗的电瓶车过来了。戚小篱挥手向他求助道:“这是我的朋友,路上突发抑郁症要自残,求你帮帮忙,将我们送回住处一下,我会付你钱的。” 农夫下来和她一道将秦朗朗弄上了拖斗车。 ……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从哪天起,罗曼便发现古堡外墙边有个大男孩常常站在阳台下远远的围墙外,向她行注目礼。 对于那个大男孩,她觉得很陌生,一点也不认识的样子。 这天,她睡够了起床来,乐大业照例一早就出门去了,时针已经指向了中午11点半,她茫然地穿过一排古旧的房间,来到了一楼最顶端处一间新装修的厨房,面对一排排冰冷的锅碗炉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自从f籍厨师被乐大业辞退了以后,该请的厨师还没有请到,因为丈夫乐大业坚持要请亚籍厨师,他说亚籍厨师做出的菜好吃,而且听话、勤快,不像欧洲人那般讲求个性。 阳台上发出物体落地的声音,罗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个大男孩又来了。 虽然她一点也想不起他是何人,但从他“深情”的目光来判断,他好像不但认识她而且曾经还交情不浅的样子。 这座小古堡虽然不像f国著名的大古堡那样阔大,但也还是有着一片布满绿色草坪的小广场,森严的大门口也请了一个当地人做保安在看门。 恰好厨房比较偏,阳台对着一扇长期紧锁的铁门,门是镂空编花的,离厨房这排房子的距离最近。离正大门的距离最远,守门人的眼光几乎顾忌不到这边来。也许那个男孩就这样钻了漏洞。 罗曼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纸袋,只见里面包着一个剥了皮的大柚子,已经被炸开了皮,露出如弯弯月牙儿的柚子肉瓣儿。 她忍不住掰开一点清亮的柚子肉放进嘴里,酸酸甜甜,水分滋润,这种味道正是她所缺少的,而且貌似她还很喜欢吃。 不一会儿乐大业提着一大袋食物走来,他拆开一盒比萨,细心地帮她切开。他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泛黄粗糙,带着一股地下潮湿的霉味。很可能刚刚又去过某处同样是考古爱好者的古堡地窖,捣鼓过什么出土文物吧? 一想到他这些天,天天和出土的古物打交道,罗曼就没有了味口。 她的淡然态度碰触到乐大业的敏感神经,镜片后他的眼眸跳跃着两簌星星之火。每次接触到他的眼光,罗曼总会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怯意。 她连忙避开这个眼光,装作喜欢吃的样子,叉起一块比萨塞到嘴里。 乐大业的眼光斜视到桌上清亮亮的柚子瓣,眼里蓦地腾起两簇星星之火,刀叉“当啷”一声,落到盘内,震得她双肩一阵微颤。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挑起嘴角,努力地挂出一丝笑容,将柚子瓣握在手中。他的笑容,很漂浮,令人不可捉摸。 “是……是一个陌生人扔过来的。”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他突然双目喷火,额头青筋暴起,将一只手放在了罗曼单薄的肩膀上,声音高了八度:“我告诉你,不要随便理睬这附近的人,听说这附近不远处有家精神病员,常常会有精神病人溜出来,这些人犯病了是会杀人的,你若不想找死就给我老实点!” 她紧张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呼吸,满屋子都是惶惶不安的气氛。 …… 半夜,罗曼被楼上一阵声音惊醒,声音忽而快三拍,忽而慢三拍,像是在敲击什么东西,又像是在踏步。旁边的乐大业不见了身影,难道是他在楼上制造噪音? 很快,楼梯方向传来声音,她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早上起来,罗曼对着衣橱,才发现这些衣服全都不是她喜欢的风格,找来找去她选择了一件绿色带丝巾的长毛衣。穿戴整齐后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爱好,是乐大业的全职太太。 她想去顶楼的房间看看,因为楼上的晚上总会时不时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这令她十分的好奇。可是当她上到楼梯口时才发现——楼上的房门锁了三道防护。 她到处找钥匙,一抬头看到了楼梯口墙上挂着的落地婚纱照,老夫少妻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毫不协调。但新郎的笑容是那样的自得,新娘的笑容也陶醉和娇羞,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 难道这就是我和他的婚纱照么? 罗曼观看了很久,她确定这个眼光绝不是自己。她努力想象拍婚纱照时的情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每次回忆都会让她费劲心力,在一阵眩晕中她跑到楼下厨房的阳台上透风,无意中又发现了那个神经兮兮男孩子的身影。 男孩子一眼发现了她,正朝着她微笑,又挥了挥手,努了努嘴,然后手一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随着“嘭”地一声响,一个包着东西的纸袋准确无误地飞进了她的阳台。 她紧张地拾起地上的纸袋,跑进了厨房,并关上了门。 果然又是个大柚子! 她无暇顾及这个大柚子,因为害怕乐大业回来看见又要生气,于是赶紧找东西来包住,扔进了垃圾桶里。 正要准备处理装柚子的纸袋时,她却意外地发现了里面的一封信—— 第147章 手信,回忆 “我最最亲爱的小曼,我是你的男朋友秦朗朗,因为你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所以我凭着感觉找到了f国,找到了这座小镇。听说你失忆了,那么让我们来一起找回你那失去的记忆吧。 还记得我们初相识的场景吗?那时我回z国旅游,来到了h洲市,那天独个儿走进了z江大学,我正默默地观赏着湖畔的风景的时候,不想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一头撞进我的怀里…… 我们就这样相遇相识了。 你能记起吗? 不急,我们慢慢来,慢慢来回忆,我会每天用笔写下一个关于我们俩的故事给你,请你一定好看,这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吻你,最爱你的朗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遇到了精神病人? 罗曼的心开始咚咚咚地狂跳,她手里紧紧地拽着这封信,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将她藏起来还是毁掉。 他会是精神病人吗?罗曼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情,字字句句都是那么情真意切,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将他同精神病人联系在一起。 既然他不像是精神病人,那么我又是谁?我真的是他信中所说的那名“苏小曼”吗? “既然我和乐大业是夫妻,为什么一见他我就感觉恐惧?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吗?” 太多的疑问在困扰着她,她太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但是,很显然乐大业不想让她知道过去,如果他知道这个男孩每天来这里打望,还给她丢手信会怎么样?他会杀了他吗? 有可能呢!看他那隐藏在镜片后的眼光。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想到这,貌似有一双眼睛正在看不见的暗处监视着她……罗曼一阵惊慌,忙跑到庭院里,将那个丢来的手信小心翼翼地用一条塑料袋包好,藏进了那棵老榕树的树洞里。 这个树洞她老早就发现了,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因为她知道,这些屋子里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冥冥之中她似乎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命运会与这些莫名其妙的手信有关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已是跳得快要出胸膛了。 还好,这个中午乐大业没有回来,他只是委托外面餐厅的人替她送了午饭——一份牛角面包、一份煎牛排、一个生菜什锦沙拉。 一看这些食品她就没多大的胃口了,才来f国时还感兴趣,现在她只怀念z国炒菜和米饭的味道。 她将这些食物弃在偌大的餐桌上,准备去厨房做点什么。当她跑到厨房时,她又愣住了,厨房里什么材料都没有,最要命的是,就算有了食材,她也什么都不会做。 接下来的日子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她想给父母打电话,却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是多少。她想找朋友询问,却不知道朋友是谁,除了那个每天偷偷站在外面张望她的那个男孩。 在这偌大的古堡里,没有电脑,没有佣人,有的只是庭院里树上喳喳叫的鸟儿……有时侯,实在无聊,她就对着鸟儿练习说话,因为她害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长期的不说话而变成一名哑巴。 这样的与世隔绝的生活迟早会让罗曼发疯的!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绕着这估计不出有多少平方米的房子转圈。她烦躁地赶走了树上的鸟儿,茫然地踏上了三楼。 三楼的设施和二楼一样,都一样的古旧,因为是顶楼,房间远没有二楼多,而且采光不好,白天也需要开灯。 三间主要的房门全都上了锁,里面都藏着什么呢?会不会藏着金银珠宝和阿拉神灯?太好奇了! 罗曼忽然产生一种想破门而入的强烈冲动,她的脑海中闪出了一幅画面,电视里女主角为了窥探丈夫的秘密,用银行卡打开了房门。 她灵光一闪,赶紧跑下楼,打开屋里所有的抽屉,终于翻到了一张银行卡。她效仿女主角的样子在门缝里摇动了几下,房门果然打开了。原来自己这么聪明啊!她惊喜地推开了门,一看____里面堆满了杂物。没有惊喜! 她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还有第二间! 她又轻松地打开第二间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又是一次失望!不过她并不气馁,因为还有第三间。 当她打开第三间房门的时候,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跳到她的脚背上,仔细看,这原来是一根触目惊心的白骨。从发黑腐烂的骨口判断,它至少有几百年历史,她吓得捂住了胸口。嫁给考古爱好者需要足够的勇气,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下定这个决心的。 原来乐大业不仅是考古爱好家,还是一个古董收藏者。屋子里摆放的全都是出土文物,每样都散发着腐朽的霉味,刺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滚。 她失望地正想离去,忽然看见一块耀眼另类的大红绸缎闪入她的眼里。 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于是大着胆子,轻轻揭开红绸缎……这是一个约两米长的、古香古色的深棕色柜子,柜面豪华光亮,一把金色闪亮的小锁挡住了里面的秘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盖上红绸缎,在乐大业出现前快速回到了二楼。 乐大业的出现让客厅出现了腐朽的味道,她胃里还没有消耗掉的食物差点冲破喉咙,她不自在地把手捂在了胃部,旋即很快调整了位置,交叉在腰部。 “回来了,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她低垂眼帘,帮他脱掉了外套,她在努力做一个乖乖的小妻子。 “谢谢。”他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眼睛透过镜片观察她的神情。 他看她的眼光总是充满了疑虑,仿佛她时刻都在欺骗他似的。当确定她只是不喜欢他身上的某种味道时,他笑了—— “亲爱的,今天过得愉快吧?”他故作温情地问。 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叫出“亲爱的”三个字,她的胃里都会不舒服。 她虚伪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宝贝,我们一起去洗个鸳鸯浴好吗?”他伸手搂过她的腰来,想要亲她,她却不由自主地将头扭向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到:“我……我的头发……才洗过的……” 非常的答非所问! 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勉强她,只是咧嘴暧昧地一笑,然后脱了衣裤,往浴室走去—— 他是属于那种精瘦型的身材,两条腿长而健硕,只可惜没有腹肌。 “回房去吧去,等着我。”到了浴室门口,他又不忘给她一个飞眼。 她的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说老实话,他长得不赖,身材高挑、五官端正,样子也温文儒雅,如果不是他的年龄和脱光衣服后略显松弛的肌肤,年轻时的他应该算是一个帅男人。 但是,他毕竟也是年近半百了,怎么说也是她父亲一辈的人了。 浴室中传来了令人舒畅的古典音乐,大木桶中冒出了腾腾的雾气,朵朵茉莉花瓣漂浮在水面。 据说嫁入豪门的女人都是这样伺候丈夫洗澡的。这些必备工作她做得非常合格,只有这时候,乐大业的脸孔才会放松,他的笑容才会自然。 她每天的活着就是为了博得他的放松和笑容。 乐大业的洗澡习惯是张开双臂,“扑通”跳入水中,而后闭目养神浸泡半个小时。即便是这样,罗曼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腐朽味道。对于一个研究古物二十年的人来说,这种腐朽的气味显然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 据说他从前是位出色的外科医生,后来搞起了民营医院,据说他还与朋友联手做酒店,还有开矿什么的……她对他的了解仅仅局限于据说。 虽然她貌似与生俱来的害怕穿白大褂的人,但是,比起他浴室里的这股怪怪的味道,她倒是宁愿闻医院里的那股消毒水味道。 浴室里面的味道真的让她感觉窒息,那些香料的味道刺鼻,这些都是她不喜欢的。据说这些都是他养生的秘密,难怪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 “太舒服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起享受下?”乐大业用那双那摘掉眼镜后的微微凸起的裸眼看向唐可心问道,那眼光更让人心慌。 “我突然想起来,楼下厨房里还有两个碗没有洗呢……。”她赶紧逃出了浴室。 不过,只逃开了几秒钟,她的脑袋里又滋生了想法,她的心还是被楼上第三间房里的神秘深棕色柜子给勾引去了…… 那个深棕色柜子里究竟藏着什么宝贝呢?古堡旧主人的撑起像蒲公英种子球般的公主长裙?古城堡主的黄金手杖?还是戴在头上那镶嵌满钻石的皇冠? 呵呵,想到这,罗曼的一双眼睛就开始烁烁发光了。 可是那柜子上了锁…… 突然,她灵机一闪——他不是在洗澡吗?钥匙一定是放在他的衣服口袋里的,我何不……想到这,她又蹑手蹑脚地折回浴室去……在浴室外的衣架上,她偷偷翻着他的衣服口袋,可惜却没有找到小金锁的钥匙。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送走了乐大业后,她的脚步不听使唤地来到三楼,用银行卡打开了第三间房门。她掀开红绸布,棕色的柜子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里面到底有什么? 第148章 美丽木乃伊 她拨弄着金锁,岂料锁面出现了一行提示信息,请输密码。密码对她来说太空洞了,她想起找钥匙时看到乐大业的身份证,她试着输入他的生日,锁自动打开了。 盖子非常厚实,她用了最大力气才掀开。一股浓重的香料味道散发出来,和浴室那股味道一样,熏得她头晕……不过,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大吃一惊,终身难忘—— 只见,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勾勒出完美的躯体。她只露出两只眼睛,睫毛就像两排浓密弯曲的扇子,弧度非常漂亮,她纤细的双手搭在腹部,神态非常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木乃伊?! 罗曼的小心脏顿时便跳得“砰砰砰”,整个房间静极了,整个古堡都静极了,静得只听见她的心跳。 罗曼从来没见过木乃伊,也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美丽的木乃伊! 她极力判断着木乃伊的年代……她不愿意用“女尸”一词来形容眼前看到的这具裹满绷带的女尸,但是,她又实实在在是一具处理得极完美的女尸。 女尸眼睑处的肌肤细嫩洁白,她那保存完好的尸身,她身体上的一切都证实了这具尸体没有经历过千年的演变。 木乃伊不同于其他古董,为何乐大业将木乃伊放置在家里?难道是乐大业发掘了木乃伊,动了私心,没有惊动国家和政府,将木乃伊私下收藏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我去问问乐大业是怎么回事? 哦,不!算了,一想到乐大业那双陌生又怕人的眼睛她就退缩了。 …… 漆黑的夜,罗曼翻了一个身,侧脸看见乐大业正睡得沉沉的,她想起了乐大业今天晚上回来与她说的话—— “明天我要回去去一段时间,去处理国内的事物,你要乖乖地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东跑西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不懂f文,甚至连英文都说不利索……跑出去被人贩子拐走了可就麻烦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来吓她的,但她还是乖乖地不住点头。 “我为你请了一名佣人,她是个y南人,会一些z文,也会做东南亚菜和z国菜,名叫阿金,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了。”乐大业说着,对着餐厅门口站着的一位大约四十多岁,个子矮小精干,皮肤黑黄的中年女子招了招手。 这名叫阿金的女人便手脚麻利、又不失礼貌地被管家茜拉带了进来—— “先生,您有何吩咐?” “这位就是我的太太——罗曼女士,以后就全麻烦你来照顾她了。”乐大业微笑着说到。 阿金裂嘴笑着,又是点头,又是操着一口撇脚的普通话赞道:“乐太太真是又年轻又漂亮啊!” 罗曼冲她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接下来乐大业便不停地叮嘱管家茜拉,向她交待着古堡里的事项—— “打理草坪和花草树木的钟点工,每个星期一来一次……整个城堡里房屋的清洁工作由***家政公司来完成,你要督促……门卫室安保公司的,你要……” 一堆琐碎而繁杂的家务事,罗曼可没兴趣听,她坐在大厅的欧式阔大沙发上百无聊奈地翻看着一本从国内带来的漫画书,这本漫画书都快被她翻烂了。 “记住,没事的话三楼就不要上去了,三楼的房间不用打扫!”乐大业特意交待道。 三楼!罗曼的心脏又猛跳了一下! …… “好口渴……”她故意说了一声。 乐大业没反应,还是睡得沉沉的。 “我得下楼去喝口水……”她又将声音加大了一码,乐大业依然没有被惊醒。她暗喜,偷偷从床上梭了下去……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三楼,深怕弄出一丁点声音来惊动了乐大业和一楼的阿金……谁知,她刚上了楼,第三道门便自动打开了。 红绸布飘落,棕色柜子发出动静,盖子自动打开,那具木乃伊诡异地睁开了眼睛。她撕开了脸上的绷带,那张脸孔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木乃伊的身体僵硬,机械般跳出了柜子。 看到木乃伊复活,罗曼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在一声嘶吼中,木乃伊的手臂挣破了绷带,五指变成了五把尖刀,她挥手间,尖刀伸展拉长。 罗曼惊恐地跑下楼梯,用力拉门锁却无济于事,乐大业的钥匙也不翼而飞了。木乃伊已经走下了楼,她急出一身汗,慌乱中她摸到银行卡,拨开了大门。 外面雷鸣闪电,大雨急速地流淌,木乃伊已经追来,距离她只有半米远。她发疯般冲向街道,一辆黑色轿车开来,她葬身于车轮之下…… “啊——” 罗曼醒来身如水洗,胸口狂跳……她本能地侧身向枕边的人寻求保护,却发现身边那个属于乐大业的位置空空如也。这时,头顶的楼上又响起了轻微的,有节奏的“踏踏”声…… 很多次半夜醒来,她看不到乐大,他仿佛只是她二分之一的丈夫,另外的二分之一给了隐形人。 对,是这样的,自从发现了木乃伊,她时常感觉房子里还藏匿着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和乐大业有亲密关系的女人。 她严重怀疑乐大业请来这个叫阿金的女人就是为了监视她的,因为无论她踱到哪里,都随时感觉得到她在背后悄悄跟着,这让她心烦极了。 那个奇怪的男孩,不知他是怎么打听到罗曼这里来了一名佣人,他总是能非常巧妙地躲过阿金,将他的手信准确及时地投到罗曼的手里,而他选的那些巧妙时段总是在阿金出门去买菜买东西或是办事的时候。 乐大业回国去了,罗曼终于可以紧闭上寝室门,安安心心躲在里面细读男孩投来的手信了。 这手信像是一道魔咒闪入了她的脑子,很快她便进入到了过去那个苏小曼的角色里。 可是,就在她刚好进入角色的时候,“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太太,检修电路的人来了。”是阿金的声音。 罗曼慌忙将手稿藏进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检修电路居然来了三名工人,叽叽咕咕地同阿金鸟语了一阵,是当地人小镇的土语,罗曼一句都听不懂,她只有茫然地看着这些人在庭院里忙忙碌碌地穿梭,进进出出。 那些设备……那些器材……怎么像…… “摄像头!” 罗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他们是受乐大业委托,专门来为古堡安置监控摄像的。 完了,我被监视了! 罗曼的脑袋“轰”地一下大了—— 他为什么要在古堡里安置监控摄像?他为什么要监视我?唐可心的脑袋里闪出的第一疑问就是——他为什么要监控我? 她非常的气愤,大声喊着茜拉:“阿金!阿金!” 阿金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跑了过来,问道:“太太,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装摄像头?”罗曼气愤地质问道。 “哦……这个呀……是乐先生吩咐我这么做的。乐先生说,这里地处乡村,人烟稀少,安置摄像头是为了我们的安全。”阿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罗曼无话可说了……半晌,她才平息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我的房间不许安摄像头!” “好的,我会吩咐他们的。”茜拉答道。 阿金走后,罗曼在房间里转圈子—— 怎么办?这手信怎么办?还能藏在树洞里面?她踱到窗前,貌似整个古堡都布满了监控,那个树洞也在监控的范围内……还有,那个男孩的“战略位置”也被监控了…… 这卷手信我该往哪里藏呢?不可能一直都藏在房间里吧?要是乐大业回来发现了怎么办? 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乐大业要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呢?特别是防着她与外人接触,难道她的过去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好吧,现在,趁着那些人还没有监控,我得重新将手信藏进树洞再说! 想到这,她将手信藏进了衣服里,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钻了出来,眼睛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阿金同那三个工人向三楼楼梯间去了。 好机会,罗曼一个闪身便溜出了屋。 树上歇着只鸟儿正斜着头好奇地打量她—— “嘘,鸟朋友,你可千万别吵!”罗曼将一根手指头放在了唇边,鸟朋友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似的,乖乖地不吵不闹,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转来转去地瞅着她,好像在说:“老朋友,你放心,我绝对不吵嚷,坚决为你保密!” 她飞快地将手稿重新用塑料布裹好,然后塞进了深深的树洞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非常满意地起身、抬头、转身—— “啊——” 一声尖叫后,她这才看清站在她身后的阿金。 “你干嘛呀!像个鬼一样……吓我一大跳!”她拍着狂跳的心脏,气恼地对着阿金嚷道。 吓着了我肚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对不起,太太。”阿金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可是,太太,你蹲在这干什么呢?” “我么?我看到树上有只鸟……我以为树洞里有鸟窝,所以就伸手进去掏了一下……” “哦……”阿金恍然大悟地抬头看树上的鸟儿,鸟儿已经被罗曼发出的尖叫声吓跑了。 第149章 手信不见了 因为古堡里安装了摄像头,秦朗朗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古堡的围墙外了,罗曼每天站在厨房里翘首盼望,那人的身影再难出现了。 是的,秦朗朗被挡了,每当他靠近古堡的围墙,还没走拢,便马上有保安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他便被无情地驱逐了。 他悲伤极了!孤独极了!绝望极了! “依我说这样也好,慢得你搞出什么麻烦事来。”戚小篱平时要上班,不管自己如何阻拦都无法阻挡他去古堡打望的步伐,现在见他终于被阻挡了,自己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戚姐姐,我求求你,你帮我把小曼约出来吧!”秦朗朗哀求戚小篱道。 “帮你约罗曼出来?”戚小篱眼睛都瞪大了,“你这是想干嘛?带她私奔?还是劫持人质?” “我只想见到她。” “见到她你又能怎么样?要知道人家已经是乐太太了!而且,她已经快要做母亲了,你知道吗?” “做母亲?做什么母亲?做谁的母亲?”秦朗朗不解地问。 戚小篱又好气又好笑地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说:“当然是做她肚子里孩子的母亲了!她已经怀孕了,怀孕了!” “怀孕了……”秦朗朗睁着一双无知加白痴的大眼睛,“天真”地问道:“谁的孩子?” 天啦,这孩子还真是纯洁得如一张白纸啊! 戚小篱算是彻底被他击败了,无奈地道:“当然是她丈夫的孩子啊,难不成还是你的孩子了?!” “我不信……”秦朗朗傻傻地坐在地板上,一副极其无辜受伤的表情,嘴里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她,去问她……她绝不会这样做的……” “你别急!千万不要乱来!”看这人这状况,恐怕要做出更加疯狂的事了。戚小篱为了稳住他的情绪,忙答应他道:“你先别乱行动,我——我想想——我一定会想法帮你将她约出来见一面,大家说清楚才好。” …… 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罗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她刚才又做了个梦,梦中的情景还是那样—— 在座无虚席的音乐厅中,以为优雅的年轻男子从容不迫地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他的手才刚举到一半,整个音乐厅所有的声响便戛然而止…… 在所有听众期盼的静默中,如轻蝶般飞舞在键盘上的修长十指,开始流畅地将清晰柔美的琴音传入每只如醉如痴的耳朵里。 他的魔力再度震慑全场! 她静静地坐在满是如痴如醉的人群中……虽然她听不懂他弹了些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他脸上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熟悉……还有那双眼睛…… 她的眼光与他的眼光在某个交接点纠缠在了一起……她的心开始颤动,就像触电一样,令人心襟荡漾…… 可是,他是谁呢? 他是谁呢?她叫不出他的名字来,但却感觉两颗心如此贴近,甚至好像能听到彼此的“砰砰”心跳…… 突然她的心中跳出一个画面来——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站在古堡围栏外的那个向她扔进手信的男孩子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 天啦,他是……难道他和他是同一个人?她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 不对,我为什么还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我这是在干什么呢?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啊! 她一个激灵,突然醒了,梦中的音乐戛然而止……她突然觉得心中空空的,怅然若失…… 我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甚至开始产生了怀疑——我真的的乐大业的妻子吗? 三楼檀香木柜子里的女木乃伊是谁? 她为什么被人做成了木乃伊? 夜深了……茜拉和阿金应该睡着了吧…… 她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次向三楼的楼梯方向走去。可是当她爬上三楼,却发现三楼的楼梯口真真切切地亮着一个眼睛—— 她吓得落荒而逃。 罗曼逃回房间,一头钻进被窝里。 想了半天,她突然发笑—— 那不是眼睛,那是摄像头。 我晕,虚惊一场。 受了这场惊吓,她更睡不着觉了,突然一个想法从她的脑中腾起——我何不去树洞里将手信取出来再看看呢?或许我真的还能想起点过去的事来……等今晚看了,明天再偷偷放回去。 对,好主意!就这样! 于是,她起床了,一点都不敢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像做贼一样溜进了庭院里,潜入到了那颗老树下。 真是刺激,没人发现!她在黑暗中咧嘴偷笑,将手伸进了深深的树洞——很快,她的笑容凝固了,她的手在树洞里又是掏又是抓地搜索了半天,一无所有。 她的手信不见了! 她才刚还激动得砰砰乱跳的心,瞬间便坠入了深渊。 阿金!一定是阿金! 她想起了那天她藏手信时阿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情景,背脊上立马就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可恶的阿金,一定是她搜走了手信!一定是她!她一定是准备将那些手稿呈现给乐大业的,然后好向乐大业领赏!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里,越想越气。不就是一卷手信吗?又不是犯罪证据,我怕什么呢?她决定现在就去向阿金讨要手稿。 她气冲冲地冲到阿金的房间门口,刚好走近,便听到一阵如打雷般的呼噜声——我的天,这个女人真是个汉子,打鼾打得震天的响! 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想起了庭院角落里小窝棚里睡着的那只麻猫,那只猫是前儿阿金从一家农民家买来捉老鼠的,这猫儿睡觉打鼾也是震天响,罗曼决定去将猫儿捉来与她同床共枕。 想到这,她吐舌头笑了。 猫儿是非常喜欢温暖的动物,一接触到阿金温暖的被窝,它便恋上了。而此刻,阿金还睡得像一头打鼾的猪一样。 哈哈—— 一晚上终于在无端端的折腾中度过了,第二天,罗曼睡了个大懒觉,等到她睡醒了起床一看,阿金已经在后院的露台上晒了一溜的床单被套了。 “那只该死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床上,害得我身上起了一身的疙瘩!”阿金生气地骂着猫,一边又对罗曼说:“太太,我去医院弄点药,顺便买菜,早餐在桌子上,你待会如果觉得不热了,就往微波炉里打一下。” 罗曼忍住笑,问到:“你看见我放在树洞里的一卷纸了吗?” “一卷纸?哦,不,没看见,也许是做卫生的工人清扫了吧。”阿金不承认,她还假意地问到:“很重要吗?要不要我去问一问。” “不用了,你去吧。”罗曼没好气地说。 好吧,不承认,那就让你身上的疙瘩痒死你吧! 阿金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冲进她的房间,经过一阵仔细的搜索,没有发现她的手稿,她心里失落极了。 她无聊之极地来到了庭院里,踱步到了围墙边,她好希望此刻那个男孩能出现在围墙边啊!可惜,没有! “我为什么不出去溜达一圈呢?或许我还能找到他呢!”突然她的脑中冒出这个念头来。于是,她向大门口走去。 “太太,你要出去吗?”什么时候,保安将一辆电瓶汽车开在了门口候着。 她站在大门口东望望西望望,犹豫着要不要上车。走路吧,貌似离小镇还远。 “太太,请上车吧。”司机为她打开了车门。 她坐上了车,一路上没见到那个男孩的身影,她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能上街去逛逛也不错,这种出门的心情很快就冲淡了她心中的失望。 突然,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戚小篱! 她差点就叫出声来。 太好了,终于见到了“日深夜想”的z国同胞了! 戚小篱貌似也看见了她,朝着她眨了眨眼,但是没有开口向她打招呼。不过她的这一眨眼,罗曼已经完全领会了,两人用目光作了一回交流,尽在不言中。 “我想去逛逛古镇,你在停车场等我吧。”她对亚籍司机吩咐到。 “好吧,太太。”司机爽快地便答应了,真是比茜拉和阿金好说话一百倍。 满街都是外国人,没一句话听得懂,罗曼漫无目的地逛着,一边逛一边四周张望——戚小篱怎么还没上来? 突然,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上,把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戚小篱。 “戚小姐——”罗曼有些兴奋地大叫。 “别客气,叫我名字就行。”戚小篱说,瞅了瞅她的肚子,她看起来还是那样苗条,虽然已经是个孕妇,但一点也看不出来。 两个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对方,怎么着都有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我的手信丢了!就是他写的那些手信!”罗曼开口就心急切地说。 什么手信?他写的?难道他曾经趁着她外出工作之际跑到古堡去偷偷见过她? 戚小篱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孩子真是太冒险了! 不过,看这两人的心境,大概已经有那么一点相通了……那还就顺其自然吧,毕竟人家从前还是恩爱的一对恋人。 这样一想,戚小篱总算换了一副心情,吁了口气,道:“哦——没关系,先去我家里坐坐,或许……”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了,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是福还是祸呢? 第150章 那段凄美爱情 戚小篱骑着单车将罗曼带到了她的出租屋。 开门的人正是秦朗朗,他一见到罗曼便是一愣—— 对,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快让开,别挡着门!”戚小篱冲着那个“门神”嚷嚷道。 “小曼——”他突然脱口而出。 小曼?! 这声音……好熟悉…… 她感觉自己有点眩晕,闭上了双眼。戚小篱和秦朗朗都不约而同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 他拉着她的手,一直拉着她的手,为她讲从前,从他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讲起,讲到他和她的短暂分开,她就静静地坐在那把屋内唯一的软椅上,认真地听着他的诉说。 他说:“那时候,我深深地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家庭是决不允许我爱上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的,他们要我的结婚对象必须是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或是政界要人之女。 我不敢告诉你这些,怕你一生气就跑了;我更不敢向你提婚姻之类的任何话题,因为害怕自己给不起。所以,我天天都在纠结,天天都在痛苦中挣扎。” 说到这,他的另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扬起到头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他说—— 这不,家里又打来了紧急电话,说是老夫人病重,让他赶紧去威尼斯。他的祖母和祖父现在居住在水上之都——威尼斯,因为他的祖母从年轻时就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年老的时候,祖父就携带着祖母在那买了一座城堡,定居在了那里。 秦朗朗来到了奶奶身边,陪着奶奶过了半月,奶奶也肯吃药了,身体也很快就恢复了。这时秦朗朗向奶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亲爱的奶奶,我爱上了一个女孩……” “好啊,亲爱的,奶奶祝贺你恋爱了!可是,你能告诉我这个幸运的女孩是谁吗?是这样幸运可以得到我最心爱最优秀的孙子的青睐。”奶奶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趁着奶奶高兴,秦朗朗决定将奶奶作为突破口,为自己的爱情能顺利进展下去找到最强有力的支撑。 “奶奶,只要是孙儿喜欢的女子,您是不是都会喜欢呢?”他很巧妙地问到。 “嗯嗯!”奶奶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悬着的心终于有些放下了,但是他还是不敢肯定自己就能顺利过关,于是他决定继续试探下去—— “奶奶,您说一个男子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单纯善良淳朴可爱的女子为妻呢?是不是这些品质对女孩子特别重要呢?”他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祖母。 奶奶当然是很肯定地点头,然后说道:“这是当然,一个良好的品质对女孩子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亲爱的,你用了这么多优秀的词语来评价你心中的那名女孩子,可以想象你该是对那女孩子多么喜爱了,喜爱到令奶奶都开始嫉妒了。” “呵呵,我爱你,奶奶。”秦朗朗往奶奶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奶奶的脸便像一朵菊花一般绽放了。她甜蜜地笑着说:“亲爱的,快说吧,不要再吞吞吐吐了,是否你在爱情路上遇到了阻拦?说出来吧,让奶奶为你斟酌斟酌。” 好睿智的祖母!佩服!佩服!秦朗朗不由得在心里赞叹。 这不是废话吗?祖母是谁?出生名门的名媛贵妇,又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是她看不透的?她可还没老到糊涂吧! 好吧,既然已经说到主题上了,秦朗朗决定开门见山地对祖母坦白了—— “是这样的,奶奶——孙儿爱上的那位美丽善良纯朴的姑娘,没有显赫的家世和出生背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但是她却是是个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而且她也很爱我,我想……” 他又用探讨的眼睛研究了一下祖母的表情,见到她很平静的样子,这才说到:“我想娶她为妻。” 听完孙儿的陈述,祖母沉默了。她没有马上表示反对,也没有马上表示赞成,因为她深深知道,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本身就只能是童话。即便自己答应了心爱的孙子的请求,她也敢打包票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会跳出来反对,这基本就只能是一场如烟花般的恋爱,是修不成正果的。 就像自己曾经一样,年轻时候的她也爱上过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孩,尽管那场恋爱进行得轰轰烈烈,但是出生名门的她最终还是被爷爷许配给了他的得力学生,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杰出青年——秦朗朗的爷爷。 其实婚姻真的只是一场强强联手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盟,很多人都不是为了爱情,特别是豪门联姻,不外乎都是那个套路,然后先婚后爱。 为了不打击孙儿的美好爱情,她决定不去做这个侩子手,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上帝会保佑他的!于是她嘴里祷告着,手指在自己的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一切都交给上帝吧,上帝会安排你的婚姻很幸福的,我最亲爱的孩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从床上缓缓地起来了,踱向了自己的化妆台。她打开古老的化妆台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欧洲宫廷时代的一个化妆盒来,打开化妆盒,从里面拿出一枚罕见的镶嵌着心性红宝石的戒指来。 “来吧孩子,将这个亲手戴在你心爱的未婚妻的手指上,让这枚经历了千年的红宝石戒指见证你们伟大的爱情吧。” 秦朗朗情动地双手捧过祖母赠给他的这枚象征着永恒爱情的红宝石戒指,激动地吻了一下祖母慈祥而美丽的脸蛋,然后对着手心中的红宝石戒指深深地吻了下去。 祖母的心是慈爱的,虽然她并不看好孙子的恋情,但是她将最美好的祝福和最珍贵的信物送给了他,这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和最诚挚的爱。 要知道这枚戒指可是她当初出嫁时,她的祖母亲自戴在她手指上的,这是祖母对她爱的寄托,现在,她又将这份深沉的爱传递到了自己最爱的孙子手里,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当然,祖母的祝福仅仅只是祖母的祝福,当他一回到父母的家里,向父母提出自己想要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时,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无情拒绝。 “娶一个平民家庭的女子,你想都别想!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父亲无情地说。 “哪一种情况?”秦朗朗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爸爸的“有一种情况例外”上。 “她在某一行业有杰出贡献,比如获得过某项奥运冠军、得过国际大奖的某某设计师、知名医生、专家、作家……总之她自己就是一个‘豪门’,她是吗?”母亲毫不客气地解释。 秦朗朗想要从父母处得到支持算是失败了,现在还有一个支持是最主要的,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他还会扭转乾坤的,那人就是何氏集团的创始人,他的爷爷何老先生。但是,想都别想,甚至连提都别提! “朗朗,你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的事千万不要让你的爷爷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事态很严重!”妈妈一再警告他。 这是什么原因呢?妈妈为什么要这样严重地警告他呢? 原来秦朗朗的爷爷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又为何家生了两个孙子,大孙子(也即秦朗朗的堂兄)继承了家族的衣钵,和他父亲一道操起了何氏集团的担子;而秦朗朗的父亲是小儿子,虽说也担着何氏集团的家族重任,但他的儿子秦朗朗却做了艺术家,且有点毫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虽然秦朗朗有个姐姐非常的厉害,且非常有商业头脑,但女儿毕竟是要外嫁的,到底算不得何家的继承人了。所以,为秦朗朗挑选亲事,那就是重中之重了。 为了不让何氏集团的经济大权将来全部落入伯父那一支手上,秦朗朗的父母便希望通过自己唯一的儿子用家族联姻来坐牢在何氏集团的地位,这也是秦朗朗爷爷的期盼。 没办法,这就是豪门生存的残酷性,一切以家族的利益集团为重。秦朗朗可以不经商,但他娶的妻子或妻子的家族必须得担当起何氏豪门的经济重任,所以,父母才一直强调门当户对。 那个y国女公爵的混血孙女,便是他们最理想的儿媳妇人选。人家不但出生于贵族名门,既有名望又有丰厚的家产,并且还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的经济学高材生。 最不济,儿子也应该娶一个豪门家的女子吧。 比如上次有朋友介绍过连城集团的女老板的独女,虽然那女子在个人能力上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但大小也是个豪门千金。只是一打听说那家女儿身体极差,长期生病卧床,便直接过虑了。 不过,就像是这样类似人家的女孩子也是可以考虑的。 可是,这个秦朗朗偏偏找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儿,还口口声声说想要娶她为妻,这简直是万万不能的! 第151章 雨夜激梦 不过,秦朗朗可是当真的,他再也不想活在家族和父母的操纵之下了,他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勇敢追求自己的自由了。不管父母如何威逼利诱他放弃苏小曼这个平民女孩,他就是不答应。 然后,趁着自己外出演出的机会,他偷偷溜到了苏小曼所在的城市,他决定放弃一起,向她求婚,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去过只属于他和她的幸福自在的生活。 去x藏,去y南,去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要不去威尼斯,去寻求奶奶的庇护,在奶奶的城堡里,和心爱的妻子一起伺候在她老人家身旁…… 他是带着这样美好的憧憬去找苏小曼的。 可是当他来到这个城市时,却被告之苏小曼失踪了——自从那一夜她同父母吵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苏父苏母后悔得什么似的,每天都深陷痛苦内疚之中,只道她负气去流浪去了。可是她身上连任何一个证件也没带走,她能流浪到哪里去呢? 苏小曼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秦朗朗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仍然没有找到一点关于苏小曼的蛛丝马迹。于是,他心灰意冷地选择了流浪,没有向任何人告别,没有带任何通信工具,他也选择了失踪。 这一流浪,他便流浪到了f国的街头,被人偷了钱包和证件,他只有沦为乞丐……然后就遇到了见义勇为的戚小篱。 真没想到,戚小篱这个姐姐居然是他生命中的大贵人,居然为他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朋友苏小曼! 秦朗朗和苏小曼的故事叙述完了,罗曼的心中脑中依稀有了一些懵懂的记忆回来了……但是只是懵懂的,支离破碎的,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因为听了秦朗朗的叙述而产生的联想,她不能确定。 “小曼,你真的是苏小曼,我是你的男朋友秦朗朗!你想来了吗?想起我来了吗?”秦朗朗抓住她的双手,热切地望着她,急切地问着他。 罗曼闭上了双眼,摇了摇头,又微微点了点头,她的头脑里很乱,很乱……就像一团绕来绕去的乱麻一样,到处都是疙瘩。 戚小篱眼看着罗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越皱越紧,她的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她一把拉开了秦朗朗,对他说:“你不要逼她!你答应过我不逼她的!她现在怀有身孕,受不得刺激的,否则会出大事的,会有身体危险的!你要有点耐心好不好?不要急,先缓一缓!来,深呼吸——做深呼吸——一——二——三——” 好不容易劝说服下秦朗朗,将他反锁进了厨房里去做深呼吸,这里她赶紧将罗曼送出了门,送到了她的司机处,这才告别回来。 这天夜里下了一场这个季节最大的雨,雨夜里罗曼做了个异常激烈的梦—— 那是一个秋日,位于某某小区的苏小曼的家里来了两位趾高气扬的不速之客——两位男士,穿着一样的黑色西服,都戴着墨镜,神情极端的倨傲和漠然。 “我们是何氏集团派来的法务人员,我们来此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们何氏集团的少公子秦朗朗是不会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的,所以,请你们管好你们的女儿苏小曼小姐,让她不要再缠着何氏集团的少公子,何氏集团不想在舆论上看到任何有关诋毁何氏少公子清誉的事发生。任何诋毁何氏少公子清誉的事都是在诋毁何氏集团的声誉,任何诋毁我们何氏集团声誉的事,我们都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来者对苏小曼的父母毫无感*彩地“宣读”着他们何氏集团的声明,搞得老两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其实,女儿和何氏集团少公子交往的事,他们一无所知,只知道女儿似乎在谈恋爱,具体是谁,也问不出来。每次问起,女儿总是说:“当发展到一定时候了,我再告诉你们。” 这时,其中一名黑衣人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了二老面前的茶几上,那神情那姿势,倨傲到像是路人在对乞丐施舍—— “这是一百万,就算是给苏小姐的一点补偿吧,如果不够,你们还可以提价。”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 可把苏小曼的父母气坏了,感情这是在卖女儿么?他们省吃俭用供女儿读书,供女儿上大学,难道就是为了女儿有朝一日被有钱人的公子哥儿玩弄的吗?他们虽穷,但穷得有志气。 现在社会上流传着什么大学生被官员和富人包养的种种状况,是他们这对老夫妻最反感的事! 苏父当即指着那人的脸,厉声说道:“收起你们的臭钱,我女儿绝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我苏家的女儿绝不是那种贱骨头!” “你们不收下钱,就是不接受何氏集团的申明,就是默许你们女儿的行为,……”说话的男子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苏母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抓起茶几上的支票往男子的衣服口袋里一塞,然后二话不说便将那两人往门外推—— “你们走!滚出我们家屋子,小心你们的钱臭味熏坏了我的屋子!” 苏父也加入到了老妻的行列,气愤地将那两人赶出了家门。 老两口真是气坏了,说什么两人也是小学教师,是文化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苏母当即就气倒在了床上。 当苏小曼被父亲急召回家后,苏父因为气愤,将她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顿,并强硬地下命令道:“以后不许你再与那个姓秦的往来了!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爸爸,你不能这样武断!秦朗朗是个好男人,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苏小曼申辩道。 “可是人家把你当成那种人,你还把别人当好男人!”苏母忍不住冲出来气呼呼地对女儿吼道。她还一把抢过苏小曼的手提包来,从里面收走了她的身份证等等证件。 苏心楚见妈妈如此对她,显然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大声冲着母亲叫到:“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没有权力收走我的任何证件的!你还给我啊!” “还给你?没门!”母亲决绝地说。 “你不还给我我怎么去找工作?我明天还约好了公司去签合约,你还给我啊妈妈!” “不行!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就跟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老娘还养得起你!” “不!还给我!”苏小曼也冒火了,失去了理智,对着母亲吼道。 她的怒吼换来了父亲疯狂的一耳光—— “啪!” 苏小曼愣住了,苏父愣住了,全家人都陷入了可怕的尴尬中——这还是苏小曼头一次挨打!长这么大以来,爸爸妈妈总是以说服教育为主,还从来没有真正动手打过她。 经过可怕的短暂沉默后,苏小曼对着父母叫到:“你们太武断了!” 于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她对爸爸妈妈吼道:“我要出去冷静两天,你们别管我!”说完她便冲进了黑暗的雨夜中。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拼命地在暴雨中奔跑着……她只想借助冰凉的雨水冲刷掉自己身上愤怒的火焰—— 何氏集团的冷酷,父母的不理解,还有刚才那响亮的一记耳光……这些都令她的脑袋像要爆炸一样。 “小曼——” 父母的喊声很快就被雨声湮没了。 她现在暂时不想面对他们,她只想冷静,冷静,冷静两天再说。去哪儿避一避呢?去公园?去图书馆?去食堂?不!这里不是大学校园,没有这样的环境可让她暂时找到安宁!还是去同学家吧,有一位要好的女同学…… 就这样,她在雨中狂奔了起来,就在跑向一条岔道口时,两柱强光朝着她射了过来,她的眼睛顿时就花了,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便遭受了强烈的重击,身子便向一片叶子一样飞到了一边……时间就这样静止了。 而那辆肇事的汽车显然并没有在意他撞到了一个人,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肇事了,也可能他听到了一声声响,可能以为碰到了一个狗儿猫儿什么的…… 国人向来喜欢逃避,哪怕是自己真的烦了错误呢,只要没人发现,不如溜之大吉!因为雨实在是太大了,他也懒得停车来找找麻烦了,反正他在前面没看见什么倒地的障碍物……更何况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错,按道理正常行驶的,这里貌似也没有摄像头……于是,他一踩油门逃之夭夭了。 这样静止的时间大概过去了五六分钟,又是一辆车疾驰而来,这是一辆黑色的宾士车,前车灯的自动拐弯发现了路边倒着一名女子。 开车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踩了刹车。 他冒雨下车,首先检查了一下女子的呼吸和瞳孔,很显然女子遭受过车祸创,虽然身上并未见皮肉之伤,但已经处于严重的昏迷状态,已经到了命垂一线的地步了! 他不再犹豫了,果断地将女子抱上了他的豪车,然后快速发动汽车,向医院疾驰而去。 第152章 大哥来了 就像游离在生死之间一样,这场梦令她重新经历了一遍从地狱到人间的漫游,醒来后她全身大汗淋漓,头痛欲裂……她想要叫一声出来,却连发声都困难了。 她拼尽全力按响了床头的警报器按钮。 …… 戚小篱刚下课回来—— “我的哥哥,何宇轩。” 秦朗朗面无表情地向戚小篱介绍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男子,同时紧紧地靠着戚小篱,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支柱一样。 戚小篱细细打量着眼前那个男人,那个和秦朗朗拥有同样气质的男人,也有同样高瘦的身材,不同的是这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服饰,长相和秦朗朗有点相似却又不像。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严肃沉稳的气势,安详镇定的神情。 “你变了。”何宇轩凝视了秦朗朗片刻,说道。 他是秦朗朗的堂兄,受爷爷之命专程出来找寻秦朗朗的。为了找寻这个突然叛逆离家出走的堂弟,他可是想尽了办法、花费了很多精力才找到此地的。 “我变了?”秦朗朗嗤笑,他的神情从平日的“可怜兮兮”,一下子就变得桀骜不驯起来,“不,不是我变了,是以前的我根本不是我,以前的我是被你们塑造出来的人。” “哦?”何宇轩将眉头一皱,说道:“所以你才会逃走,因为你想做回你自己,是吗?” 秦朗朗没有作声。 “可是你就这样没一点交代的就逃走了,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吗?’ 秦朗朗哼了一声,轻蔑地说:“否则你要我怎么样?及早通知你们我要逃走了好让你们把我关起来吗?” 何宇轩轻笑,“当然不是,但是你至少要考虑到有些事不是你逃走就可以轻易了结的吧?” 秦朗朗抿了抿嘴。 “你的爸妈你可以不管,毕竟他们是你最亲最亲的亲人,你的任何行为他们都会包容你;一切预定的演奏会也都可以取消,那个安妮小姐更可以不理会,但是……元旦y女皇御前献奏呢?还有圣诞节在**大教堂、全世界各地天主教领袖的祈福献奏呢?你该知道这些预定行程都是无法取消的,甚至连拖也拖不得的。” 是啊,这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活动啊,涉及到女王和宗教,不用去思量,失约的后果是什么! 除了他们两兄弟以外,戚小篱听得可是震撼不已,同时脸上和心上都划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秦朗朗到底有什么特殊身份? 秦朗朗无奈地了口气—— “我原先的打算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如果不是爸爸逼着我同安妮订婚,我想我可能还不会这样急着逃走……我想,只要我同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了,然后一切都好办了,可是……” 他又想到了失去记忆、已为人妻的苏小曼,心里一阵失落。 “可是什么?难道现在这样子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哥哥的眼睛直盯盯地看向了戚小篱,也许他把戚小篱当成了秦朗朗的那位心爱的女人。 “我,我可不是哈!”戚小篱一看他这眼神就回过神来了,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你可别会错意,我可不是他的女人,我只是一不小心收留了他而已。” “收留?”秦哥哥眼里充满了疑惑。 “嗯嗯,当然是收留,不然呢……”戚小篱一把拽住了秦朗朗的衣袖说道:“他现在可算是有人来认领了,明白说,我可没有欺负他哈,现在你可以检查一下他身上的零部件,看有没有缺少一块东西?” 她的言语差点就把一本正经表情的秦哥哥惹笑了,他忍了好久,才没让自己的表情露出笑意来。 “我想,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去了吧?”哥哥继续拷问弟弟。 “不,一开始我只想和我的女人偷着去结婚的,只想先带她离开再来考虑后续动作的……” 秦哥哥皱眉,道:“但是,你真的能放弃钢琴吗?那可是你……” “宇轩,哥哥。”秦朗朗摇摇头:“你该知道,任何乐器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的是我的感受,对音符的感受力,任何表达方式都无所谓……即便是流浪,我的心仍然在弹奏着音乐。” 其实音乐对于他来说已经融入到了生命了,至于用何种方式演奏,重要吗?他要的只是自我,是自由!这点哥哥你能懂吗? “告诉我你是怎么样来f国的吗?却不让人找到你的行踪?”弟弟到了f国,他居然查不到他的任何航班信息。 秦朝朗朗耸耸肩,答道:“偷渡。” “偷渡?” 不但秦哥哥瞪大了双眼,连戚小篱都“啊”地叫了出来。我的天,幸好没给他介绍工作哦,否则我这个窝藏者也犯罪了。 “你……你怎么偷渡来f国的?”惊讶之余,秦哥哥问到。 “是我的一个粉丝提供的途径,至于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方便提供了……”秦朗朗长叹一声,“就因为我是偷渡来的,所以就算我的证件和钱都被小偷偷了,我也不敢报警,结果在f国做了一个多星期的乞丐。” “乞丐?!”秦哥哥大大地一愣,随即终于笑了,而且还是止不住的狂笑—— “老天!前世界最有身价的男人居然沦落到做乞丐?”他笑到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这件事若是让你那些崇拜仰慕者知道了,恐怕……” 全世界最有身价的男人?! 戚小篱再次被震惊到了。 秦朗朗不满地瞪着已经笑得脸型走样了的兄长,说道:“你笑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看到秦朗朗一惊板起了脸,秦哥哥忙收起了小声,可是两秒后,他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抱歉,还……还没有……” 毕竟是两兄弟,貌似没有隔阂,秦朗朗受不了地朝他翻了翻白眼,这翻白眼的动作一丝一毫都是向戚小篱学来的。 戚小篱用手肘顶了顶秦朗朗的腰,问到:“喂,浪人,他真的是你哥哥吗?为什么你做了乞丐他会这么高兴?” 秦朗朗被问得有些尴尬了,他瞄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仅只是对兄长发出了警告。 “喂,宇轩,你再笑的话小心我把你小时候穿裙子的事抖出来哦!” 似乎是很可怕的威胁,因为秦哥哥立即止住了笑,甚至还板起脸来。 “你敢!” 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之中。 “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否则我没法向爷爷交差了。”沉默了半晌,秦哥哥又言归正传。 “回去可以,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让家里答应你和你心爱的姑娘结婚?” “哎——”秦朗朗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悲伤而无奈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她……她人都失踪了,我还谈什么结婚不结婚啊。” “找到她是不是你就可以回家了?”秦哥哥问到。 “嗯嗯。”秦朗朗点头,“我现在只想找到她,只想找到她。” 说起这句话,他的心里在苦笑——还找什么呢?人家已经嫁入古堡了,已经成了古堡的女主人了! 呵呵,就算你再有能耐,你能将她“找”回来给我吗?! “好吧,我答应你,帮你找到她。”何宇轩一口答应下来。 不管是死是活,总之先找到人再说。即便是找到了,弟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那也好说,横竖将他两人带回去交给爷爷便是,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能不能结婚,那就是秦朗朗和那姑娘的造化了。那些棘手的事,与他这个堂兄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大人们的事,都是何氏家族的事。 话说,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公子,养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棘手的事。很多豪门公子除了明媒正娶的老婆外,在外养个三房四房的大有人在,那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的还不是一样的被认祖归宗。 又不是好大不了的事,为什么偏要讲究什么名分呢?这孩子就是太迂腐了! 可是,那毕竟是秦哥哥这样的豪门公子的想法和做法,并不代表秦朗朗的观点。秦朗朗是个艺术家,他的爱情是专一而纯美的。 这个秦朗朗哥哥何宇轩也是个奇葩,他见到弟弟在这f国的小镇上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他也动了凡心,决定留下来偷懒一段时间,就假借找堂弟的名义,将工作上的事都移交给了助理,每天用一台电脑、一步手机遥控指挥着他的“千军万马”。 当然,他可是个大财主了,房东对于他可是热情的不得了,马上腾出了最好的房间给他,还为他请来了专门服侍他生活的佣人。 钱这个东西就是好啊,只要出手大方,数目给足,貌似再有自尊的房东瞬间就变成奴才了。 这是个休息日,因为不用上课,所以大家都睡到十点左右才起床。但是今天戚小篱八点就醒了,好好些天没有得到罗曼的任何讯息了,她心里很不踏实,决定骑上她的自行车赶去古堡侦查侦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起床穿衣,梳理长发,再随手绑起马尾,出房门、上浴室,出来后她径自往厨房而去,结果一踏进厨房她便发现秦哥哥早已衣冠楚楚地在厨房里找东西了。 第153章 说出真相 奇怪,他不是有佣人服侍吗?怎么跑外面这边的“平民区”来了? “你要找什么?”她问。 何宇轩转过身来,说道:“茶,你们没有茶吗?” 戚小篱歉然笑笑:“抱歉,我们都不喝茶,我帮你冲杯咖啡吧。” 茶在这个地方,真正算是奢侈品了。 哎,没办法,秦哥哥无奈地耸耸肩,说到:“随便,浓一点就可以,不要加糖。” 何宇轩深思地望着她的背影,问到:“他到这里后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他吗?” “我从没碰过像他这样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大男人,但是既然是我带他回来的,那我只好尽量帮他了。”戚小篱一边冲咖啡,一边说。 “是你带他回来的?” “是啊,当时他坐在地铁的出口处,因为四天没吃东西,所以连站都站不起来。我觉得他的气质实在是不像做乞丐的,所以就将他带了回来,想帮他找个工作安定下来,不要再做乞丐了。” “然后?” “然后?”她耸耸肩。 “然后我发现他实在无知的有点可笑,像他这样的人想咱这个社会生存还真需要一点,不,是很多运气才行。” “环境实在相差太多了。”他嘀咕道:“一个需要被照顾、一个会照顾人,你们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嘀咕到这,他突然心里一动,住了嘴。 要是这个堂弟永远这个样子该多好啊,那他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光芒……那么他也就不会再是何氏家族里最耀眼的男人了! 想到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何先生,你要的咖啡好了。”戚小篱将咖啡端到他的面前。 “谢谢。”他接过咖啡后,喝了一小口,然后顺手放在了餐桌上,一声不吭地向门外走去。 咦,这个怪人!不是他自己要喝咖啡吗?怎么喝了一小口又弃了?真是……难以捉摸!戚小篱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管那么多了,她从电饭锅里舀出一碗稀饭,稀里哗啦地倒进了肚子里。想到那天罗曼离去时恍惚又苍白的脸,她的心里隐隐泛出一丝忐忑不安来。 再说罗曼这几天没了消息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难道是乐大业回来了? 想到这,她赶紧跑出了厨房,来到院子里,骑上她的自行车就朝着古堡的方向跑。 果然是出事了,戚小篱从古堡门口的保安处打听到,乐太太流产进了医院,她的脑袋“哄——”地一下便变大了。 医院里,乐大业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满脸苍白的罗曼,他的心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中——她不是罗曼,她只是苏小曼,真正的罗曼已经去世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告诉我——我真的是罗曼吗?”罗曼睁开眼,盯着一脸憔悴的乐大业问。 乐大业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拍了拍,用少有的柔声说道:“你没事了,咱们回去养着吧。” 他转身朝门口挥了挥手,茜拉和阿金赶忙走了进来。 戚小篱根本就进不了罗曼的病房,她只能惆怅地徘徊在医院的门口。还好,她看到乐家古堡司机开的那辆电瓶车从医院里缓缓驶了出来,车上坐着罗曼和她的丈夫。 看着罗曼好好地坐着,她的心这才微微好受了一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要她身体没事,孩子将来还会有的!她那么年轻,乐大业又是医生,她的身体应该会很快就恢复过来的。 只是,现在,屋里那个大男孩可怎么办?她还没有告诉他罗曼流产的事,如果她告诉了他这事,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呢? 算了吧,还是先瞒着他吧。 …… 这夜,睡到夜半的罗曼又听到那久违的奇怪声音——那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是那种有节奏的、忽慢忽快的响声。 罗曼将手往枕边一摸,很显然,乐大业的位置又空空如也。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疑惑不解的罗曼下床去一探究竟。 她光脚踏上了楼梯,楼道里漆黑一团,声音是从第三间房里传出来的。这次,三楼没有上锁,貌似监控设备也被关掉了。她蹑手蹑脚,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她看到了一幅惊悚的画面—— 乐大业正站在棕色柜子前,托起了柜子里木乃伊的腰部。他的脚踏着地板,手指敲打着柜面,发出异常温柔的声音—— “踏踏踏,曼小妞,这是你最喜欢的快三步和慢三步。亲爱的,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亲密地拥抱在一起舞动。” 曼小妞?他唤她为曼小妞?而且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她……那个木乃伊,她是罗曼!那……那我是谁? 罗曼的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难道我真的是苏小曼?我真的只是一个叫“罗曼”的女人的替身? 她从躲藏的这个角度看,发现木乃伊有一个高挺秀美的鼻子,灵动的眼睛,丰满的胸部,非常有女人味。几乎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她惊呆了! 乐大业在木乃伊满是绷带的脸上深深地吻着,手掌在她起伏的曲线上游走,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曼,你知道吗?我们差点又有孩子了!或许是个儿子……可是,老天又将儿子带走了。或许是老天爷垂怜你,将儿子带去给了你……亲爱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和我们的孩子,相亲相爱地在一起……你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木乃伊,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也会变成木乃伊去陪伴你,我们俩的封号就是‘挚爱’……” 罗曼听得完全呆了,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罗曼”的替代品,那个躺在柜子里的木乃伊才是乐大业深爱着的妻子。 天啦!我究竟是谁啊?我该怎么办啊? 罗曼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谁?!” 乐大业被门口的响动惊醒了,他霍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来。 罗曼的脸陡然变得惨白,牙齿打颤,全身哆嗦。乐大业身体一震,嗅出了她的呼吸,他血红的眼睛看向她,这一刻,他的眼光仿佛能杀人。 “你偷看我!”他低声怒吼。 她飞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走,却被他一把捉住了。 她突然来了勇气,抬起头直面他,质问道:“我是谁?告诉我?我不是真正的罗曼吧?” 面对陡然勇敢起来的“罗曼”,乐大业的气焰顿时就降了下去,他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突然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祈求道:“亲爱的,你要听我说,我有苦衷的,我向你坦白,你一定要听我说。” 看着面前这个老男人突然的软弱,“罗曼”的心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她伸手替乐大业关上了这间房门,然后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平静口吻说:“我们回房去说吧。” 然后她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每先前走一步,她便感觉离真相越近了一步。 她的心里居然还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她知道,今晚就是自己真实身份的揭露时刻。 “说吧,我究竟是谁?我是不是不是罗曼?”她问。 他像个孩子般地点了点头,然后握住她的手说:“原谅我,我真的有苦衷……” “说吧,我想知道真相。”她平静地说。 “那是一个雨夜,下着很大的雨,我开车赶去医院……” 原来,那个雨夜,乐大业趁着雨大天黑,医院的病人和工作人员都少,自己便赶着去医院实验室看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已经被他做成一尊木乃伊。 他的妻子罗曼是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曾经是他的学生。她嫁给他是顶住了世上最大的压力。他原本以为他和她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的,谁知妻子罗曼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他一直不知道妻子有心脏病,罗曼也从来没告诉过她,如果她早告诉他,他又怎么会舍得令她冒险怀孕呢? 这夜的雨很大,又是大风又是闪电的,他害怕妻子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实验室里寂寞,于是开车赶来陪她。 就在他开车赶往医院去的路上,在一处拐角处他的车灯照见了路边一个昏迷的女子,于是他赶紧停下了车。该女子显然是收到了车祸的重击,已经奄奄一息,也许再耽搁一秒钟就会死亡。 他没有多想,赶紧将女子抱上了车,然后飞快的向医院疾驰。这一刻,他只记得自己是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快,准备手术,严重车祸患者……”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医院的急诊科,吩咐急诊医生做好抢救的准备。 女子被送到了医院,争分夺秒地送进了急诊室,经过一夜的抢救,女子终于有了生命体征。接下来经过治疗,女子有了自主意识,但仍然处于昏睡中,只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万幸,万幸。 医生翻遍了她身上的所有衣服口袋都没有找到有关她身份的证明,她是谁?没人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 看着无名无姓、没有知觉的女子,主治医生说:“她醒来后可能会失去记忆,因为她的脑袋受了重创。最要命的是,她的半边面部皮肤充血严重,可能以后会变成半边红脸,需要整容才行。” 第154章 罗曼重生 听到这个汇报后,乐大业心里一动……他又见女子无论从身高体型还是气质上看,都与自己死去的妻子很相似……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从衣服口袋了掏出一张妻子的照片来,对医生说:“去整形科吧,就按照这张照片给她整形。” 于是,一个崭新的罗曼便新鲜出炉了。 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将这个谎言永远地圆下去,他将“罗曼”送到了f国的古堡里,并禁止她与外界任何人往来。 而那个真正的罗曼则被他制成了一具美丽的木乃伊,装进精美的防腐柜子里,借用朋友的私人飞机专程送到了f国的这座古堡里,被藏在了三楼的房间里。这具美丽的木乃伊是先“罗曼”一步到达的f国古堡的。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我本该是一个必死的人了,你救了我的命,又为我整形……实际上你是我的再生恩人……”罗曼喃喃地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激眼前这个,实则上与自己本应该没有半点关系的“丈夫”,还是该恨他。 “原谅我好不好?我们毕竟还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就当看在我们那已经离去的胎儿的份上,好不好?”他用祈求的眼光望着她。 “让我想想……我想想……” 突然,她觉得眼前的他并不那么讨厌了,他也不过是个可怜而痴情的人罢了……当然,或许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他的确也是个“见义勇为”的人!如果没有他,她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吗?她不敢想了…… 她现在需要好好想一想,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想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是谁,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能想想我以前的模样吗?你是见我我以前的模样的。”罗曼向乐大业问道。 乐大业有些犹豫,他勉强点了点头。 “你那有我整容前的照片吗?”她重新问了一遍。 “有,但是现在不在我身上,在医院的实验室里。”乐大业坦白地说。 “好吧,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我以前是谁?我的父母是谁?家住哪里?我需要急迫地知道我的家人在哪?你要知道,我离开自己家后,我的家人应该有多么担心我的安危啊。” “罗曼”现在和乐大业对话可坦然多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与他平等起来,她不再觉得自己是个依附于乐大业而活着的女人。相反,乐大业才是一直依附着她而活着的男人。 “好的,我这就通知助手去将资料带过来。”乐大业马上就答应了她。 “罗曼”的照片很快就从网上传了过来,当她看到自己原来的照片时,一下子就愣住了。虽然这张照片上的人半边脸已经被浸血,但是她还是很快就分辨出来了,这不就是她吗?一个叫“苏小曼”的女孩子! 而那个叫苏小曼的女孩子因为秦朗朗家人的蛮横干预,她赴了一趟鬼门关,若不是身边这个男人救了她,她不但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而且永远都不可能重生为“罗曼”! 能活着多好啊!这个世界其实是那么的值得人留恋,她有她的家乡,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么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还有,身边这位安排了她另一个生命另一种人生的丈夫,她为什么不可以试着去接纳他呢?他,原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 真的,能活着就是庆幸。 突然,就像释放了心中的一个包袱,找回记忆的她愿意为“罗曼”再重生一次。她觉得她应该将过去的种种灾难忘掉,包括曾经那段美好的爱情,重新开始人生。 也许,她不去想他,不去见他,秦朗朗就会渐渐地将她淡忘。她和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从她出车祸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了过去式了,属于他的那个家族真的太可怕了!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是灰姑娘永远都不可能嫁给王子的! 她应该知足,她现在是乐大业的妻子,是这座古堡的女主人。 一行清泪从她的面孔悄悄滑落。 “太太,门外有个自称是姓何的先生请求见你。”茜拉走过来对她说。 此刻的罗曼正躺在草坪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望着蔚蓝天空里飘着的像白纱一样的云层,心情无比的恬静。 秦朗朗? 罗曼的心脏猛跳了一下,心里闪过一股莫名的惊慌来。 他终于还是来了!他来想做什么?难道他一定要将过去的伤疤重新挑开,让现实重新变得血淋淋? 这样一想,她的心更是紧张了起来。 我要不要见他呢? 罗曼心里复杂极了,当她看到茜拉一直守在她身旁等候她的答复时,她又觉得这事也许很重要很重要,于是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请进来。” 被茜拉领进大厅里来的不是秦朗朗,而是秦朗朗的堂兄何宇轩。 一看到何家的人,罗曼的脑袋一下子便像被雷击了一下样,脑袋里突然全是一团黑夜和暴雨的景象……心里一阵狂跳! “秦先生喝咖啡还是茶?”阿金问道。 “茶,z国茶,谢谢。”何先生彬彬有礼地谢过,于是便有女佣送上茶来。 阿金大概还想留在大厅听听秘闻什么的,被罗曼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只得无奈地退了出去。 在她看来,现在的乐太太真是比以前大变了一个样,如果说以前的乐太太还像个懵懂的孩子样,现在的乐太太一下子就成熟了,威严了,令她不由自主地有些惧怕了,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自己不该再造次了。 是啊,罗曼虽然还是对过去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她成长啊,现在的她牢牢记住了自己才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那个时时处处都想要指手划足的阿金还是靠边站吧,她只是个领薪水的佣人罢了。 罗曼顶了好久的神,这才将脑袋清醒了过来,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何先生,他看起来与那个秦朗朗一样有着超越常人的贵气,只是秦朗朗身上透出的是一种艺术家的气质,而这位散发的是富贵公子的气息。 她微微一笑,朝着何先生点了下头,说到:“你好何先生,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一定是有事!她和他又不熟,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没理由他巴巴地跑来做客,况且这位公子哥的家世令他也没必要主动去攀亲带故的结识人。 何先生也报以她礼貌的一个回笑,然后说道:“乐太太,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我弟弟秦朗朗而来的。” 他的开门见山让罗曼暗地里吃了一惊,虽然她已经预料到了是这件事,但他的话还是勾起了她心里那股莫名的紧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乐太太,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弟弟跑到f国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你。”他语出惊人。 罗曼心虚地朝四周飞快地扫射了一圈,见附近并没有人,这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慌乱的心情,问到:“能告诉我我从前叫什么名字吗?” 她心里明白,这位眼前的男人绝对已经将她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他微微一怔,有点吃惊,看了她一秒,这才说道:“你不是叫苏小曼吗?怎么你不记得了么?” “我已经知道我叫苏小曼了。”她强装镇定地说。 她的话令何宇轩吃惊不小。 “我现在只是不知道我的过去,包括我的身世,我的家乡,我的家人……”罗曼决定借此时机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因为我出过车祸,因为你们何氏家族派人来收买和威胁我的父母,我和我父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很奇怪,她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好像她一下子就找回了记忆一样,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大吃一惊,她的脑子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随着自己原名的现身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爸爸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很痛……很痛!心更痛!我只想,只想暂时逃离……然后我在雨夜奔跑……突然一束灯光射来,射花了我的眼……然后我被撞飞了……然后……黑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像是演了一场纪实电影一样,罗曼(苏小曼)的全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太痛苦了!那段记忆太痛苦了!苏心楚再也不愿意去回忆了,因为她已经浑身发抖,大汗淋漓了。 “苏……乐太太你没事吧?”何宇轩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如此痛苦的模样,忙问道:“你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我替你叫医生?” “不……不用……”罗曼艰难地挥了挥手,那段记忆,真的是如炼狱啊! 她在椅子上瘫了好一会,这才缓过神来,虚弱地对何宇轩说:“何先生能将你调查到的,关于我的资料给我吗……我想看看……” 何宇轩看了看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从手提包中拿了出来,递给了罗曼。 “你和我弟弟……” “嘘——”罗曼将手指放到唇上,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看到我现在了,我现在是乐太太……我有一个请求……” 第155章 尴尬的生日礼物 她可不想自己的事被那些佣人知晓。 “什么请求?” “不要告诉你弟弟,别让他肯定我是苏小曼。” 虽然这话正中何宇轩的下怀,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到:“为什么?你难道对他就一丝感情都没有了么?” “不是我无情,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乐太太了。”罗曼不无伤感地说。 “好吧。”何宇轩也只得表示“无奈”,他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后告辞。 他此行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为他早就调查清楚了,知道弟弟不可能再同苏小曼在一起了。 他原先以为这个苏小曼知道真相后会不依不饶地缠着弟弟秦朗朗的,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轻易就放弃了,简直不容自己费力去做思想工作,一切都超越了他的原计划,解决得如此轻松,这令他既是高兴又是遗憾。 高兴的是他完成了爷爷交给他的任务;遗憾的是,苏小曼没有回心转意。为什么?原因待会解释。 因此他带着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走出乐家古堡的。 当他回到农庄时,一眼就瞅见从外面打工回来的戚小篱,他的心里又若有所思地一动—— 要是弟弟能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该多好,那弟弟就不用同那个女公爵的孙女安娜在一起了,那么安娜就有可能是我的了,我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将安娜追到手了。 这就奇了,莫非他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还没女人么? 错!又是对! 他虽然没结婚,但这并不代表他没女人;虽然他没有名义上的婚配,可是已经有两个女人为他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了。 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两个女人的爱,又儿女双全,所以他干脆便将婚姻这道工序省了,反正哪个女人都得不到他的婚姻的承诺,这样才公平。何况,他的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出生豪门,并且是何氏家族很不齿的娱乐圈明星,何氏家族还从来就没有娶明星回家的先例。 所以,他完全就有以单身为理由的借口去追求自己青睐的豪门姑娘,然后再堂堂正正地娶妻生子。 至于那两个女人,他又不嫌弃,反正安家费和赡养费给得高高的,要吵要闹,随她们去!在这个豪门的圈子里,谁不是三妻四妾花边新闻满天飞的?没有绯闻的兼职就是豪门异类,就像堂弟秦朗朗一样属于罕见。 想到这,他笑了,心里打定了主意。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昨天是你的生日?” 戚小篱刚踏进屋,秦朝朗朗便追着问。 有必要吗生日?我自己都忘了!在外打工求生活的人还顾得上过生日吗?那些都是闲的蛋疼的人干的事! 戚小篱不是记不起自己的生日,而是没时间没精力更没金钱去过自己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她丢他一个大白眼。 不知怎地,一样是出生豪门,这个秦浪人怎么看怎么与他的那个堂兄相去甚远。他的那个堂兄一看就是有主见、有谋略、有城府的男人。而他呢?怎么看怎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外星人。 “我……我偷看了……”秦朗朗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两声:“我偷看了你的身份证。”他坦白地说。 啊!我的天?我现在多少岁呢?天啦,这个可恶的浪人,连我自己都避讳想自己的年纪,他居然偷看了我的身份证,知道了我的出生年月!天啦,这个天杀的! 她差点就跳脚了,挥手就要向他打过去,他赶紧心虚地低头,将头藏到了两个手肘里。 她的拳头最终没有落到他的身上,狼狈啊,狼狈!既然自己的年龄都暴露了,不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于是她自我解嘲地说:“怎么样?叫我声老大姐吧,小弟!” “为什么?”他竟然反问。 “难道不是吗?我可比你大几岁呢,难道让我叫你哥哥吗?”她没好气地说:“笨蛋,你不会算数么?”这个男人真是蠢到家了,连小学算术都没过关。 “哦……可是我还真的没算过……你真的比我大四岁啊?”他恍然大悟,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她。 我晕,戚小篱差点打自己一个耳光了! 我这不是传说中的二货吗?早就应该料到他不会去算数的,她居然自己报上自己的岁数来,这不是自己揭开自己的短吗?不知道年龄是女人永远的秘密吗? “走开!别妨碍我做饭!”她终于恼羞成怒了,将他往厨房门外推。 “可是,我想买礼物送给你啊!”他急了,忙挣扎着说到。 戚小篱将手握在门框上,斜着眼不屑地瞟着他问道:“秦浪人,你有钱吗?” 秦浪人顿时傻眼。 对哦,他身无分文又能买什么礼物?连吃饭都是靠眼前这名女子!难道让他去向堂兄伸手要钱? 那天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堂兄给他钱的举动哟,记得当时他非常豪气地、掷地有声地说了句:“不用!我堂堂秦朗朗怎可能伸手要你的钱!” 可是他却毫无廉耻地被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又不沾亲带故的女子养着,真是丢死人了! 秦朗朗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一副顿时受挫的模样。 戚小篱笑了,开玩笑道:“算了,我也不要你的其他礼物,将你那枚红宝石戒指送给我做生日礼物就行了!” 啊?对啊!我不是还藏着一枚红宝石戒指么? 秦朗朗心中大喜,忙伸手从内衣里掏出那枚红宝石戒指来,毫不犹豫地就递给了戚小篱。 戚小篱一愣,说道:“这不是你的订婚戒指么?这不是你送给你新娘子小曼姑娘的定情物么?怎么不准备给她了?” 秦朗朗一听,一愣—— 是啊,该死!这不是我给我心爱的姑娘的订婚戒指么?上面还刻上了她的名字呢!我怎么就随随便便地拿出来当生日礼物送人呢? 小曼!对不起!我差点把你给忘了! “我……我……”他“我”了半天,戒指就在他的犹豫动作中被捏紧、松开……尴尬啊! “拿来啊!舍不得嗦!”戚小篱一把从他手中抢过戒指来,他顿时就大惊失色了。 戚小篱见他脸都白了,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好了,就是逗你玩的,瞧你这样紧张的样子!你还是留着吧,等找到你的小曼再亲手交给她,我这个姐姐呢……你只要有那份心就是了!” 秦朗朗一听这话,索性不再伸手接回戒指了,“你还是拿着吧,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只是这上面刻有名字,不太好!不过,你记住,以后我一定会为你定做一个像这样一模一样的戒指,这个算是样板。” “切!还样板呢,姐姐不稀罕哈!拿回去吧,我可不夺人所爱。咱没有那个佩戴宝石戒指的命,就算戴上颗真的宝石戒指,也只会被人家认为是玻璃珠子。”戚小篱将嘴巴一瘪,便将戒指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 秦朗朗又尴尬了,尴尬到脸都红了。 他居然也有今天,窘迫到连生日礼物都拿不出一件的地步来。 正在尴尬之际,何宇轩悄悄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吃什么好东西啊?” 他一出口,吓了厨房里的两人一跳,戚小篱抬头一看,是秦家大哥啊,于是笑着自嘲道:“我们能有什么好吃的?当然是煮面条了。” “意大利面条?”他调侃地问。 “哦?意大利有面条吗?我怎么不知道?”戚小篱“反唇相讥”:“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只会煮中国面条。” “呵呵,那我不是可以蹭一顿中国面条了。”他笑说,厚着脸皮说。 “哈哈,开玩笑么?你可是有专门厨师的,哪里瞧得起我这样的级别哟!” “小气!”他的手一直背在后面,突然他从后背伸出手来,手里拎着一款精美漂亮的女士手提包。 “送给你,戚小姐,生日快乐!迟到的祝福!” 戚小篱一愣,秦朗朗也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昨天是戚小篱的生日?是秦朗朗告诉他的? 戚小篱将眼睛望向秦朗朗,秦朗朗也正拿眼睛望向她。 要还是不要?一个陌生男人送的礼物,要了不太好吧?她迟迟不肯伸手接下。 “怎么?不肯赏脸么?”秦大哥问道。 “不是不肯赏脸,只是让你破费了有点不好意思。”戚小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就当是我代我弟弟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了。”他恳切地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戚小篱只得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改天有钱了请你吃饭!” 请这样的人物吃饭,一顿小餐可能拿不出手吧,怎么着也得攒够钱钱请他吃一顿大餐才是。虽然她不知道这款手提包的价格,但是看款式、看质地,她想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货。 当然不是普通货!这是香奈儿今年新出的经典款式女包,限量版的,只有世上少数几个名媛贵妇、大明星才能拥有的。 他本来是为自己的女人订购的,恰巧听到戚小篱的生日,于是火速派人去香奈儿公司取了来,顺便还在里面放了瓶香奈儿的经典香水。 第156章 被人设计上了当 这样的包,他的女人已经有了好几个了,不能算是有新意的了!但是弟弟要追求女人,他敢打包票,这一招准能得到女孩子的青睐。 他为弟弟准备的这份礼物还可以吧?很用心是不是? 可惜凡夫俗子的戚小篱不识货,只当是一款普通的值钱的包包而已,还在寻思着怎样请他一顿饭来还这份情。 “好啊,晚上我请你们去happy。”秦家哥哥就是霸道,丢下这句话后就径自走了。容不得拒绝啊,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反正他说了算,已经替你做主了。 “这就是你们家的一贯作风?先斩后奏?”戚小篱不满地瞪着秦朗朗。 秦朗朗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飞快地闪出厨房,他害怕戚小篱发火了会给他脑袋上来一勺子。 不是不可能呢!这个戚小篱可不像从前的那个苏小曼,脾气刚烈着呢,既敢说又敢做,他怕了她。 苏小曼,他又想起了小曼,而且是拿戚小篱来和她相提并论的,这样的微妙变化令他觉得新鲜,不由得又分析起戚小篱来。 这个女子算得上是个特别的女子吧,坚强又有担待,而且还有一股不怕事的敢打敢拼的刚柔并济精神。小曼不一样,小曼单纯而有些任性,没经历过什么坎坷,看起来柔弱多了。虽然两人性格上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心地善良。 只是,他弄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曼会突然嫁了?而且她还失忆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流浪到f国来找她是不是错了? 到了晚上,戚小篱一下学,便被秦哥哥的人接到了小镇上一家最豪华的餐馆,秦朗朗已经等在那里了。三个人吃了一顿f国大餐,然后又被安排进了一家乡村俱乐部。 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歌声在挑高的室内回绕,今夜的pub的气氛很是撼人心弦,很浪漫的f国情调。 今夜秦家哥哥带来了两名助手,又请了三名美丽性感的f国女郎作陪,两名助手很是煽情,又是唱情歌又是弹吉他,搞得气氛真的有点不安分。就在这不安分中,戚小篱和秦朗朗被“灌”得一塌糊涂的醉。 两人直接被喝得趴在了桌子上,秦家哥哥这才满意地对助手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夸奖和赞许。 戚小篱和秦朗朗是怎样回到家里的,他们俩都不知道,反正他们俩已经醉得像一头死猪一样了,是秦家哥哥的两名助手和一名法国女郎将他们弄回来的,并扔到了一张床上。 法国女郎帮戚小篱脱去了身上沾满酒味的衣衫,又脱去了秦朗朗的裤子和衣服,反正她就是做那方面工作的,已经毫无羞耻感了。 搞定,这f国女人出门,将文一菲房间的门重新关好。 “不要以为他平时斯斯文文的,现在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他可是个男人啊,还是个喝醉酒的男人……酒能乱性,嘿嘿,到时候他会……哈哈……” 这对男女无耻地笑了,溜走了。 这一夜,戚小篱醉得一无所知,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她的房间时,她的眼睛开始骨碌碌地转动了,身体无意识地摆动,一只手和一只胳膊达到了一个人身上,她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似乎睡在了香城的公寓里,很挤,一定是阿菲挤到床上来了。 这样想着,她便将手伸到那人头上去摸,这一摸,不对啊,怎么头发这样短?像是个男人的头…… 怎么可能呢?阿菲怎么可能跑来和我睡一起呢?这里可是f国啊!我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随即睁开了眼,扭头往枕边一看,这一看令她大吃一惊——我的妈呀,身边睡着一个大男人! 她就如同突然遭到电击一般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弹跳到了地上。她使劲地睁大双眼——揉搓双眼,又睁大双眼—— 我的天,这床上睡着的人不是秦朗朗吗? 这个天杀的人,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睡了一夜呢? 昨晚……昨晚……昨晚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天啦,头好痛!头好痛!我这是干了什么呀?二十大几岁的女人了,除了自己的爸爸之外,还从未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过,今天算是完了,清白被毁掉了! 她瞪着床上那个男人好半晌,看着他还一副沉睡中的样子,她气到快发疯了,随手抓了件衣服拢上了身,冲上去,一手拎着他的耳朵边使劲地扯—— “啊!”秦朗朗痛得睁开了眼,咧着嘴巴大叫:“好痛!” 当他看清楚眼前这个拎着她耳朵的人是戚小篱时,他又是一声大叫——因为他看到的戚小篱正衣冠不整地扑在他的床前。 “你……你……”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说,你怎么会跑到我床上来了?”戚小篱气势汹汹地吼叫道。 “衣……衣服……” “衣什么服!”她猛一低头,发现了自己穿着秦朗朗的大衬衣,连衣服扣子都未扣上。 “啊!”这一声从她嘴里发出来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厉,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床上的被子来裹在身上,紧接着又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原来床上这个男人同她一样的,身上一片布都没有挂。 同样是惊慌失措的秦朗朗没有了抓的了,他将床上的床单掀起了一半,慌忙将身子藏了进去。两人都僵住了,不敢乱动弹。 “我们……我们……没做过什么吧?”秦朗朗结结巴巴地问。 “你去死吧!我还没问你做过什么呢?”戚小篱气急了,很想冲过去扁他一顿,但是她不能动,她怕一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会散落下来。 “我……我不知道……我昨晚喝晕了……”秦朗朗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一副无辜到了极点的表情。 “你……”他连做过什么都不知道,我这黄花大闺女的身子算是白白被糟蹋了。 苍天啊,大地啊,爸爸妈妈啊,我的清白就这样被毁在一个糊涂虫、奇葩、外星人手里了! “哇——”又气又急的戚小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把床上躲着的秦朗朗吓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你……别哭啊……” “你快给我滚出去!”戚小篱一边哭一边骂。 “好……好……我这就滚……”他果然就要滚了。 “衣服……衣服穿上!”她大吼。 对,衣服,还有衣服!他开始慌乱地找衣服,总得穿上衣服滚吧。衣服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他够不着。戚小篱只得背过身去,哭得一塌糊涂。 好半晌,秦朗朗穿上了衣服,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老鼠一样,顺着墙角从她的眼前迅速窜了出去。 等到秦朗朗滚出去后,戚小篱这才赶紧将门反锁上,然后赶紧穿上了衣服。 怎么办?*了?*了吗?要是*了怎么办?可是昨晚上她明明睡得那么死,而且那个混帐秦朗朗貌似比她睡得还死!又怎么可能呢?可是,两人为什么又睡在一张床上的啊?哎呀呀,真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都是了…… 是真是假,她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沌。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研究和考虑*没*的时候了,现在必须去上班挣钱了!比起*的痛苦,现实是失业更痛苦。 还是先将*这件事暂时抛到脑后去吧,上班挣钱才是大事。 想到这,她一个翻身起来,两手将眼泪一抹,打开门冲进了洗手间,一阵洗洗刷刷后,她冲出了房门。 秦朗朗猥猥琐琐地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戚小篱才懒得管他呢,骑上自行车便冲出了家门。 没有做早饭,也没有吃早饭,她才懒得管那个可恶的男人呢!饿死他最好!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明明自己心里还藏着个心上人,行动上却又做出那等可耻的事! …… 一上午秦朗朗都饿着肚子藏在他的阁楼里,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睡觉了,而且是赤身*地睡了一晚上。这意味着什么? 我该向她负责吗?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感觉就像死了一般地睡了一夜。 必须负责!我是个男人,一个男人睡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始乱终弃呢? 哎——我这都是怎么了?昨晚怎么就喝醉了呢?怎么办?难道要我娶她吗?娶了她,苏小曼怎么办? 可是,不娶她,她的清白又毁在我的手上了。 乱了!乱了! 也许我需要找一个人,一个有经验的人来帮我捋清思路才行! 于是失魂落魄的他步到了堂哥何宇轩的住处。 当他出现在何宇轩的面前时,这位秦大哥当然知道他所为何事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到:“吃过早饭了吗?” 秦朗朗摇了摇头。 何宇轩笑了笑,吩咐助手端了份早餐出来,摆在他的面前。虽然他的肚子很饿了,但是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宇轩,我犯了一个大错……”他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了这句话。 第157章 记忆回来了 “哦……先把早餐吃了再说吧。”何宇轩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到:“能犯多大的错,能有多大的麻烦,交给大哥我来摆平,你先把早饭吃了再说。” 大哥能摆平? 当然,感情上的事,大哥说不准真能摆平呢!谁不知道他的这位堂兄是个情场高手啊! 秦朗朗食不知味、狼吞虎咽地将这份早餐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大哥看他如何来摆平这件麻烦事。 助手很快就上来收拾了餐具,留下他哥两在屋里谈心。 “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我和一个女人睡觉了……”他嘀嘀咕咕地说。 何宇轩看着他这副模样和这言语,差点就笑出声来——这要命的弟弟,敢情他活了这么大,连个女人都没沾过,敢情他同那个苏小曼不过只是一场纯洁到唯美的爱情故事,难怪会这样大惊小怪。 他强忍着笑意,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嗯嗯,看起来本来也没什么好严重的,但是,请问那个女孩子是第一次吗?”他故作严肃地问。 “嗯嗯!”秦朗朗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到:“听她平时说,她连一个男朋友也没交过。” “那,这事有点棘手了……”何宇轩托起了下巴,做沉思状,秦朗朗的表情也随着他的神情而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我,我该娶她吗?”秦朗朗这话问得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何宇轩差点就大笑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笑神经才勉强咧了咧嘴—— “你喜欢她吗?如果喜欢那就娶了她。如果不喜欢,那……也要对她负责。毕竟人家还是第一次嘛!你要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有多重要啊!” 到这时候,何宇轩觉得无论是从自私的角度还是真正为秦朗朗着想,他都该将苏小曼的事情向他坦白了。 “我想给你说件事——”何宇轩突然正色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秦朗朗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我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已经找到了,你会怎么样?”何宇轩反问。 “小曼?”秦朗朗惊得差点跳起来,“小曼,你也知道了……她在哪?” “你别激动……”何宇轩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伸手拍了拍秦朗朗的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说到:“如果这个结果不是你想象中的结果,你会受得了吗?” “怎么了?难道她……”秦朗朗呆了。 “苏小曼就是现在的乐太太——罗曼。” 虽然秦朗朗已经早就知晓了这个结果,但是一直以来他依然不愿去相信事实,总是为这个残酷的结果找着各种各样美好的借口,所以当堂哥再次给他得出这样的结论时,他还是免不了受伤。 此刻的他脸都白了—— 楚楚怎么会嫁给一个老头子呢?怎么会呢? “喝口咖啡吧,提提神。”何宇轩将一杯咖啡递到了他的唇边,他机械地狠狠喝了一口,没加糖的,很苦!可是再苦也苦不过自己此刻的心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 秦大哥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这样的疑问,于是便一字一句地向他讲起缘由来,从何氏家族派到苏家的法律顾问说起,说起那场车祸,乐大业是如何将她救了,她又是如何被整容成了罗曼,后来又是如何到了f国……等等等,大概的故事梗概就这样展现在了秦朗朗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秦朗朗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亲自去乐家古堡找乐太太问清楚,至于她是愿意继续留在古堡还是跟你走,全都取决于她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我们的爱情难道就这样被现实摧毁了?爱情啊,原来是这样的经不起风吹雨打!秦朗朗发觉自己苦心经营的梦破灭了…… “清醒点吧,弟弟……”何宇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重深长地问道:“如果乐太太不答应跟你走,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家去娶那个,女公爵的孙女,安娜小姐?” 他问得很仔细,很郑重,弟弟答应不答应都非常重要! 答应的话,就预示着他失去了追求安娜的机会;不答应的话,这无疑就是给了他最好的机会。所以,他非常的重视! 秦朗朗几乎是不加思考地就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她,从前没喜欢过,现在也不会喜欢,将来就更不会喜欢了。 何宇轩放心了,他暗地里松了口气,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到:“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 是该想清楚啊!首先他必须得去问问小曼,问她的心里还有他这个人吗?她愿意跟着他走吗?他的辛苦他的担心他的牵挂,她可曾知道?难道她真的就一点也记不起自己了吗?他不甘心啊! 如果她已经不爱他了,他可以放手,给她祝福,给她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还有,戚小篱,自己也该对她有所交代,这个女人其实也很优秀的,他对她是打心眼里崇拜的。 从何宇轩出出来后,秦朗朗已经给自己给出了答案,虽然这答案是如此的痛! …… “小曼,我来了,我们一块走吧!”他神情款款地望着她。 可是,他究竟是谁呢?她仍然没想起来他是谁,她和他究竟有着怎样一段缠绵悱恻的过往,以至于让人如此遗憾和惆怅。 “我是秦朗朗啊,我是来向你求婚的!”秦朗朗,很陌生的名字啊,我们有过去吗?我答应过要和你结婚吗? 一颗古朴又耀眼夺目的红宝石钻石跃然眼前……那位叫秦朗朗的男人举着它,单膝跪在地上,就像西方绅士那样,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她顿时就傻了…… 我能接受吗?我可以接受吗? “小曼,我找你找得好苦呀!我再也不会放过你了,再也不会放你走了……我们从此在一起好吗?” 不能!不能!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苏小曼还是想不起从前与他的点滴交往,她的脑袋里只有那个雨夜,那个可怕的雨夜,那一夜,她快要死掉了,身上的血液就像一点点在冷却一样……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又收回了他的红宝石。十分钟后,他们置身于一个小咖啡馆里。苏小曼疲惫地将头靠在秦朗朗肩上,两人就像一对久违的情侣。 “你是谁?”突然她抬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到了一座校园里,这是置身于一片金黄银杏树中的一个充满了秋日风情的小小咖啡厅。这里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嗯嗯,一定是在梦中。 “小曼,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是你的男友秦朗朗啊,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等着我的……可是你去了哪里呢?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我天天守候在你家楼下,就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突然失踪了,而且失踪了这么久,而不久前你又离奇出现,能告诉我这一年你去了哪里吗?” 苏小曼的头部膨胀,一些扭曲的画面流水般涌向她。往事突然像放电影一样涌向她,如滔滔巨浪掀来,差点令她窒息。 她痛苦不堪地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求求你不要问我。” 秦朗朗的眼神带痛,拥紧了她不再说话。这一刻,她听到了他心脏的狂跳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他们左侧的玻璃烂了一个大洞,桌子上溅满了玻璃碎片。满脸凶煞的一个的男人出现了,他举起一把斧子对着苏小曼的头部凶狠地砸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要要你的命!” 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她,她居然一下子就想起了何氏家族的一手遮天,于是浑身冷汗直冒。 秦朗朗一个闪身躲过,拉起苏小曼就往外跑。他飞快地发动了一辆路边摩托车,苏小曼紧紧抱住他的腰部,两人一起逃亡于黑夜。 杀手的汽车在后面狂追,他的面部严重扭曲,野兽般吼叫:“背叛者死!” 他加大油门,对着摩托车冲过去。在一阵剧痛中,两人失去了知觉…… 周遭是一片醒目的白色,仿佛来到了天堂,因为浑身的疼痛,苏小曼坚信自己还活着。经过这次意外撞击,她的记忆全部浮出水面—— 特别是那个深夜,下着大雨,她被一辆黑色轿车撞飞,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睁开微弱的眼睛时,看到一双黑皮鞋,她的身体被抱起来……醒来她却奇迹般变成了罗曼。 苏小曼全记起了,她沉睡的记忆在这场噩梦中被彻底击醒了。 醒了后的苏小曼满身大汗,就像要虚脱一般——何先生给他的关于她的资料她都细细看过了,那些埋藏起来的记忆便在梦中颠三倒四地出现了。 这一醒来便怎么也睡不着了。月色如华,映得窗外的古堡世界神秘而幽远。她猛然想起了楼上那个木乃伊,那可是真正的罗曼啊!可怜的女人! 算了吧,人还是要现实一些才对,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不要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 第二天,苏小曼还在睡梦中,茜拉又来敲她的门了—— “太太,门外有位秦先生求见,说是那位何先生的弟弟,名叫秦朗朗。” 第158章 彼此谅 秦朗朗? 一听到这个名字,苏小曼一下子便从懵懵懂懂的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秦朗朗怎么会突然来找她?难道他知道了什么?难道何先生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她一下子便纠结了——我要见他吗?如果我说不能再和他一起了,他会怎么想? “太太,你要见他吗?”茜拉在房外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又问了一遍。 “见吧……你让司机备车,我要去镇上一趟。”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的……可是,太太你到底见不见他呢?”茜拉表示不明白她表达的意思。 见!怎么能不见呢?虽然自己从前爱过他,可是现在的苏小曼已经回不到从前去了,她已经为人妇了,而且她的肚子里还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她是不可能再跟他了。即便他还想着她,但是,以他那种超级豪门,怎么可能…… 算了,乐大业虽然老了点,但是对人蛮不错的,至少他堂堂一个大老板会亲自下厨给太太做饭……总的来说,乐大业还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也有他专一温情的一面。 想到这,她决定要见秦朗朗一面,向他坦白自己的心迹,表明自己的选择,还回他重新爱和追求幸福的自由。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心。 “好吧,麻烦你将他带到大厅,我马上就出来。” 茜拉答应着去了。 苏小曼赶紧起床,简单洗漱打扮了一番,这才步出睡房。 秦朗朗早就已经等在大厅里了,两人乍一见面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感慨啊——伊人就在身边,却一直犹如隔着天涯……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从彼此的眼神里,大家都读懂了“原谅”二字。 也许彼此曾经的那段美好恋情就是一场绚丽多彩的美梦,美梦一破灭最终取代的是现实的无情。 “原谅我——” 两人开口说的居然是同样三个字,但是意思却复杂多了。 秦朗朗再不食人间烟火,但他也是凡人,他读懂了苏小曼这三个字的涵义,那就是她不可能选择他了,请求他谅解。 他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身上背负着的千斤重担瞬间就释放了出来——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也读懂了他那三个字的涵义——他的歉意,他的内疚,他的无奈……全都包涵在这三个字里面了。可惜,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这就是现实的无奈和残酷……她的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了好几分钟,彼此为对方拭去眼泪,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遗憾才会完美,梁山伯与祝英台正是因为无法在一起,才有了化蝶时的美丽传说;王子和灰姑娘最终终成眷属,但是灰姑娘最后能适应王宫里的生活吗? 已经不用说再多的语言了,秦朗朗选择了默默告别—— “祝福你,祝你幸福。” 她冲他点头,微笑,“你也一样,找个好女孩来照顾你吧。”她知道秦朗朗是个除了弹琴之外,一样都不会的男人,他需要一个生活强势的女人来照顾他,而自己,还真的不够强势。 她目送着秦朗朗走出古堡,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而最令仆人阿金迷惑的是,这次乐太太与这位秦先生几乎连话都没怎么说,就这样告辞而别,这让她着实纳闷,因为向乐先生打小报告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习惯,女主人与其他男人这样子的见面,让她如何去向乐先生打报告? …… “浪人,不好意思,我的房租这个月就交到此了,我再也顾不上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要么你去找你的堂哥,和他住在一起,要么你回家去吧。” 这天中午吃午饭时,戚小篱终于与秦朗朗开口说话了。 “啊——”一听这话秦朗朗大吃一惊,她要走了么?难道是因为那一夜?她要抛弃自己了,重新去租房子做?她不要我了! 一种深深的失落顿时填满了他的胸怀。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抛弃掉。 “不为什么,我要换个地方了。”她淡淡地说,脸上没有一丝悲伤,也没有一丝笑容。 “为什么?”他还是呆呆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终于忍不住朝着他翻了好几个白眼,“为什么!为什么!你烦不烦人啊?本姐姐该干嘛还得向你请示么?切,一边去问为什么,姐姐没心情与你这种弱智对话!” 她终于还是发脾气了,她终于还是朝着他翻白眼了!秦朗朗从这些久违了的习惯动作里,找到了自己熟悉的戚小篱。 “你……那我跟你一起走。”终于他吐出了一句。 “天啦,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跟我走?我换个地方是为了工作,为了讨生活!你跟着去干啥?你又用不着讨生活!你还是跟着你那个哥哥回去吧,你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演出吗?不用跟着我!”她粗鲁地拒绝了他。 对了,她猛地想起来了,难道他以为我这是在故意跟他斗气么?目的就是为了逼他为自己负责,为了那一夜! 卧槽!她忍不住在心里骂粗话了——真是笑谈,本姐姐有手有脚,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吃饭穿衣,我要逼你个毛线啊!可笑!幼稚!无礼!自以为是! “秦浪人,你会错意了吧?本姐姐是什么人?本姐姐玩得起那啥的!你啊你,不但生活无用,还有眼无珠!你要负责也请你去泡那些十八岁的小女生啊,不用来对我讲什么仁义道德,本姐姐不吃这一套!本姐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早就操练得皮糙肉厚、刀枪不入了,你的这么幼稚可笑的招数,趁早拿远些,免得招惹我对你拳脚相向……” 她气愤又猛烈的一通抨击,将秦朗朗骂得狗血淋头、莫名其妙。 老实说,她在骂些什么,他无知啦。 “我想和你一起有什么错吗?”他张着一双无知卖萌的眼睛,傻傻地望着她。 天啦,这哪里是地球人啊?分明就是来自外星的生物! 戚小篱一看到他这副表情就深恶痛疾,原来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这人基本没听懂啊!算了,对牛弹琴,纯粹浪费姐姐的宝贵时间! “我懒得与你说了,回头我找你哥去!”戚小篱漠然地丢下这句话,将餐盘一推,不吃了,回房去生气算了,回头向他哥哥交代去,将这人移交!对着这只奇葩物种,她简直没有说下去的冲动了。于是她闷声不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将房门关死。 “可是……戚姐姐,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走啊!”秦朗朗不甘心地在门外大声对她说。 讨厌!这人怎么甩不掉啊? “我也是要走的的,我不想呆在这了……”他还在说。 戚小篱懒得听,她烦躁地揪下两捋卫生纸,揉成了两个小团,分别塞进了耳朵眼里。 这样闷头不想地过了好一会,估计秦朗朗已经回他自己的阁楼去了,戚小篱这才蹑手蹑脚地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准备出门去找秦家哥哥谈事情。 刚一打开门,她便看到秦朗朗坐在地上,头靠在她的房间门框上,睡着了,而且还像是沉睡了的样子。 哎——贪吃贪睡不干活,不可教也!戚小篱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他身边悄悄越过,出门而去。 她哪里知道,这两天的秦朗朗因为苏小曼这事,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戚小篱在镇上教小孩子学z语的工作已经在开始移交了,她现在也只是每天上午去教习一下孩子就可以了,所以下午她就没事了,可以将该做的事情做了。 秦哥哥的住所离得不远,都是一个院子,只是他住的房子是正房,是农庄主人专门劈让出来的二楼。 这边的环境就是不一样,光是房子都看着气派多了,真是钱说了算啊! 戚小篱穿过一排葡萄架走廊,便来到了农庄的这栋正房。貌似大家都在午休,推开门的文一菲并没有见到一个人,她穿过农庄这普遍样式的客厅,径自朝结实的木头楼梯走去。 由于担心影响到别人的午休,她将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她在上楼的脚步声。 这个秦哥哥也真是奇怪,午休也不派个助手站岗,这样万一来个歹徒,那他岂不是很惨了!戚小篱一边上楼一边想到。 不对,她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在她踏上二楼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了人在说话的窃窃声。 她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说话的声音便越见清晰一些。她刚好想敲门,突然很熟悉的三个字跃然入耳,她听得清清楚楚是“苏小曼”三个字。 苏小曼?不就是秦朗朗心里念着的那个女孩子么?他们为什么会提到她?莫非秦哥哥也有了苏小曼的消息? 她正要敲门的手停了下来,好奇令她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房里传出来的不大但也能听得清的谈话。 大概房间里的人没想到这样寂寂的农庄会突然闯进来一个外来者吧,所以连房门都没有关严,戚小篱听到的声音便是从那道门缝里传出来的。 接下来的谈话更是惊世骇俗—— 第159章 我跟你走 “这么说苏小曼都一清二楚地知道了自己不是罗曼了?”是秦哥哥助手的声音。 “是啊,所以前天朗朗找上门时,貌似里面什么都没发生啊……而且朗朗回来后,神情好像也平静多了……” “看来苏小曼已经被乐大业收复了,舍不得再当回她本人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人家是乐太太了,呵呵,朗朗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可是,这样大少爷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呵呵,难道你没发现好咱家那朗朗少爷对那个戚小姐挺上心的么……” 后面的笑谈完全令戚小篱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那天和秦朗朗上榻的事居然是何大公子设的套,原来她和秦朗朗之间根本就是清白的! 这一偷听,真是将她完全激怒了。 她没有因为愤怒而冲进屋去,她只是悄悄回转身,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秦朗朗还坐在她的房间门口睡着觉,她用脚尖将他叫醒了,然后用平静的口吻对他说到:“跟我进屋。” 秦朗朗揉了揉双眼,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进了屋。 戚小篱将自己听来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朗朗,然后盯着他说:“这下你该明白了吧,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我们俩是被你堂兄给设计了。清楚了吗?从现在起,我与你便没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了,我也不需要你付什么责了,你可以跟着你的堂兄回国去了,我也不必再费心挪窝了。” “不!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不想回国……”秦朗朗喏喏地说。 “我求求你了,秦公子,秦少爷!给我一条活路吧!你想想你那个家族,你的父母对苏小曼所做的一切,还有你那个堂兄的算计……天啦,你们一家人真是太可怕啊,咱草根小民惹不起啊!”戚小篱叫道。 “那,那把你一个人丢在f国,我不放心。”秦朗朗说。 “我的大少爷,我在f国活不下了吗?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的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会捡回你这个大麻烦来……”戚小篱真是快无语了。 “我不是你的大麻烦!”终于秦朗朗第一次冲着戚小篱亮出了他的男子汉本色:“其实,你完全可以跟着我们回国去,凭着你的歌唱才华,我相信,我会帮助你出头的!你完全没有必要再异国他乡埋没自己!” “哦——”戚小篱意外地看着他,看不出这孩子还有阳刚的一面啊!可是,他哪里明白我的苦衷呢? “我不能回国。”她冲口而出。 “为什么?”他问。 “因为有人不让我回国。” “谁?” “一个姓何的女人。”她又冲口而出。旋即她的脑袋一动——姓何的女人?会是…… “你姓什么?”她突然急切地问。 “我姓秦啊,难道你不知道吗?”秦朗朗奇怪地望着她,他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为什么你的堂兄又姓何?”她追问道。 “因为我是跟着我的祖母姓的啊,自小祖母就最疼爱我了。”他回答道。 我的天!难道…… “你认识何紫薇吗?”她的眼睛里发出了异样的光。 “认识啊,她是我的姐姐。”秦朗朗答道,感觉非常的莫名其妙——她为何突然问起我姐姐来呢?难道她们相互认识? “哈哈哈——”戚小篱差不多快是仰天长笑的节奏了。 搞了半天,这是一家人啊! 笑过之后,戚小篱冷冷地对他说:“我们不用分开了,我跟你走。” …… …… 位于意大利罗马城西北,台伯河右岸,占地一0八英亩的天主教圣地——梵蒂冈,是全世界地位最特殊的城国。 教宗所居宫室广达一千个房间,有铁路线长仅几百码,与意大利铁路相连,内部设有教廷办公室、博物馆、图书馆和西斯汀大教堂画廊。虽有监狱,但从未有罪犯。 在这狭小的天主教世界,每年来瞻仰的观光客达到百万人。 与梵蒂冈宫南侧相连的圣彼得大教堂是全世界天主教徒最崇敬的殿堂,也是地球上最大的教堂。 在二十一世纪的这个圣诞日,著名交响乐团伴奏的弥撒仪式即将结束,下一个节目的主角却还未到。侧堂休息室里好几个焦头烂额的人正来回踱步不已,口里同时喃喃诅咒着—— “该死!人到现在还不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高大健硕的企业家何家辉骂道。 修长健美的小提琴音乐家奥莉——何家辉的妻子也是双眉紧皱,“他说会来就应该会来的。” “会不会是……”他们的女儿何紫薇迟疑地开口:“宇轩在错误的地方等候,所以没碰到人?” 年轻貌美、高贵典雅的女公爵孙女安妮轻轻皱双目摇头:“现在出入口仅剩一个,应该不会错过。” 他们口里说的都是同一个人——秦朗朗。 大家互望了一眼,而后踱步的继续踱步,叹气的依旧不停地“叹大气”,半晌,何家辉再度停下脚步抬腕看表—— “天杀的,他可是答应了的啊!他到底来不来啊!”再次诅咒之后,他转向女儿——秦朗朗的姐姐,“紫薇,去看看弥撒还会持续多久?” 何紫薇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敢多嘴,父亲的威严令她不得住照做。她起身朝门口走去,才到半途,门突然打开,何宇轩大步进入,何家辉立即脱口大吼—— “人呢?” “开始演奏了。” “什么?!”何家辉再吼,随即朝门口冲去。 “叔叔,等一下!”何宇轩不但出声阻止,连人也挡在了门口,这让已是满腹怒火的他的叔父何家辉更为震怒。 “你竟敢挡我的路!还不快走开!” 何宇轩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交给叔父。 “您最好先看一下这个。” 何家辉怒瞪了侄子一眼,旋即一把抢过信纸展开阅读—— “敬告父亲大人: 演奏过后请到圣塔安那旅馆二0六室见面,有什么话届时再谈,在这之前请勿打扰,否则我会中断演奏!我发誓一定会! 秦朗朗。” “他竟敢威胁我!”何家辉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低沉寒咧的声调令室内其他人都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秦朗朗,自从他离家出走归来后,就再也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秦朗朗的妈妈奥莉小心翼翼地取过信纸来和何紫薇一同观看,两人看完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奥莉犹豫了一下,随即小心地说:“家辉,,或许我们暂时不要吵到他,只要在旁边看就好了……” “是啊,叔叔……”何宇轩打岔道:“朗朗这人做事执着,他说出的话就真的能照着做呢!他要是真的撂担子走人了,那么元旦的演奏我们就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何家辉的脸色更加阴郁了。 “先是出走,现在是威胁我……”他冷哼两声,“到底是谁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见他要发怒了,大家瞬间都不敢言语了。 “我建议……”这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妮开口了:“照他的话去做吧,免得这场演奏会出什么状况。否则,如果他真的中途走人,在那种场合中,不但我们难以交代后果,而且我们也无法太明目张胆地将他带回家,说不准他又会出走了,毕竟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什么疑问,我们还是到旅馆里再当面问个清楚吧。” “问?”何家辉冷笑:”不需要问,我只把他抓回去就行了,以后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逃出去的!”作为父亲的权威受到了严重威胁,何家辉故意逞强地说。其实他知道不能强来,他只是嘴上不服而已。 安妮笑了笑说:“那也要先去旅馆见得到他吧?” 何家辉无语了。 奥莉瞥了一眼安妮,问到:“那y女王……”作为秦朗朗的妈妈,她最关心的还是朗朗的终身大事。 安妮落落大方地一笑,说到:“y女皇面前有我呢。” “忽然在y女皇面前提起请她征婚会不会太突兀呢?”奥莉不安地问。 “不会。”安妮很自信,“我和y女皇有亲戚关系,虽然这关系有些远,但是每一年她的生日宴会我都会接到她的邀请函,见了面她的态度也都很热情。” 一直阴郁着脸的何家辉听到这才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颇为满意地点头说道:“嗯嗯,再加上朗朗的特殊,y女皇一定很乐意为你们俩证婚的。” 安妮听了,脸颊上悄悄飞过一丝羞涩。 何宇轩却变了些许脸色,他有些酸酸地说道:“那我们走吧……反正演奏结束时也轮不到我们和教宗打招呼,那是朗朗才有的资格。” 于是大家陆续出去,何宇轩故意落后几步和安妮并肩而行。他可不甘心安妮同堂弟成个真正的一对,他要为自己争取。 “你也要去吗?场面可能不太融洽哦。”他话里有话地提醒她。 安妮微微点头,说到:“当然,我可以算是他的未婚妻了不是吗?何爸爸和何妈妈一直希望我和朗朗在一起的……所以,我总要习惯和你们家人相处的情形吧。” 何宇轩满心酸楚,沉默片刻道—— 第160章 公然挑战 “告诉我,安妮,你明明知道他不想和你结婚,为什么又坚持要嫁给他呢?” “你们大概以为我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吧?”她轻笑:“我需要这些吗?我已经够有钱、够有名了,还追求那些做什么呢?” “那是为什么?” “我爱他。”她轻叹:“从我第一次听过他的演奏之后就爱上他了,爱他那份艺术家的迷人风采,爱他的神秘优雅,还有他分艺术家的天赋和魔力。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冷漠淡然,但是从他的琴声里,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在那份澎湃又细腻的感情。只要他能够解开束缚,纵容所有的热情自由奔放,他会是全世界最浪漫最痴情的男人。” 她居然看出来了! 何宇轩震惊地盯着她。 “不相信他是个热情的男人吗?”安妮无奈摇头:“亏你们是他的家人,居然连他真实的内心世界都不明了。” 何宇轩怎么会不明白,他慢慢收起了惊讶的心情后又说:“即使如此,他也不……” “不爱我?”安妮笑笑:“他早晚总会爱人的,只要我先跟他结婚,长久厮守在他身边,慢慢解开他的束缚,我相信他那份举世唯一的丰沛热情将会是属于我的。” “如果……”何宇轩苦笑,迟疑着,说:“如果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了呢?” “爱上别的女人?”安妮沉吟:“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她无畏地一笑,“可是只有我才配得上他,我的身份、财富、美貌,这世上还有谁能与我相提并论呢?” 何宇轩皱眉—— “就算你拥有的都是最好的,但如果他爱的是别的女人,你所拥有的这一切又有何用呢?” 安妮淡然而笑:“他可以有很多情人,自古以来,热情的艺术家不都是这样的吗?但是他的妻子始终是我,我所拥有的条件使我有资格拥有他的人,而只要我的耐心足够,总有一天我也会拥有他的心的。” 天啦,这样好的女人,这样通情达理的女人为何不属于我呢?何宇轩心里更酸了。半晌,他摇了摇头—— 她看出来的还是不够多。 圣塔安娜旅馆是一家建筑装饰均极有风格、但仅有十八间房的小旅馆,因为它和圣彼得大教堂仅有一街之隔,是观光梵蒂冈最方便的地点,所以是极受观光客欢迎的旅馆。 此刻,何家辉、奥莉、何紫薇、何宇轩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已然等候多时,望眼欲穿地盯住在大门出出入入的人们,每一道眼神都充满了期盼。 “老天!”奥莉突然脱口惊呼:“朗朗!” “朗朗?” 几颗脑袋迅速顺着奥莉惊讶的视线转过去,刚好看到楼梯上去数阶,秦朗朗正拉着一个女孩的手,两人的手正十指紧扣…… 所以,除了惊愕,不敢相信迅速浮上他们的脸之外,何家辉还多了一份忿怒。 当然,最大震惊的人应该是何紫薇,她的嘴巴张得久久没有合上。 “秦朗朗!” 何家辉的怒喝立即令秦朗朗抬起头朝他们望过来,他的脸色在一瞬间由温柔愉悦转为深沉莫测。 他与父亲对视了片刻后,仅高声说了句:“二0六室。”后,就拉着那个女孩继续上楼去了。 “他,他竟敢如此无礼!” 何家辉咬牙切齿地低斥一声后,大步朝着楼梯而去。接着余下的几人神情各异地跟随在后,吊在尾巴的当然是噙着诡异笑容的何宇轩。 好戏就要上场了! 到了二0六室,门一开,不需要邀请,何家辉径自进入,其他人鱼贯而入。 何家辉傲然昂立在室中央,奥莉、安妮等在秦朗朗礼貌的摆手下安坐沙发上,何宇轩独自倚在门边。 秦朗朗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安,他自在地拉过戚小篱的手,以平静沉稳的神情面对他的父亲。 “爸爸,让我替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戚小篱向何爸爸伸出右手,刚好想说声:“叔叔,您好。”何家辉就打断了秦朗朗的话,不屑地摆摆手,傲然说到:“不必介绍了,我不需要知道她是谁。” 这是意料中的,戚小篱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仅仅只是笑了笑便将眼角的光瞟向了一旁紧紧闭着嘴的何紫薇。 她在想:这位何大小姐不是一贯的能言善辩吗?怎么现在一言不发了!她倒是不怕她说话,怕的就是她不敢说话!何紫薇,你敢公开将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公众于世吗? 她不敢!外面的世界各地的记者、狗仔队的,太多了,她何紫薇是圣女,是何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是龙腾集团未过门的龙少奶奶! 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戚小篱的目光,她的心里一沉,明白戚小篱今天是有备而来的!最为关键的是,她的手里还握着一颗“核武器”——她的宝贝弟弟秦朗朗! 她现在很被动,被动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好像是为了安慰和稳住戚小篱的情绪一样,秦朗朗重新握住了戚小篱的手,并搂住了她的腰。 这时,安妮的目光豁然停留在了戚小篱的左手上,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来她看到戚小篱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红宝石戒指。 “随便你,可是我还是要为她介绍一下我的家人。”秦朗朗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父亲的无礼表示出无视,却对他身边那个女人无比体贴和温柔。 他朝着戚小篱温柔地笑笑,说到:“来,这个见面就向我喷火的人就是我爸爸,那位高贵美丽的夫人是我的妈妈,这位高雅秀气的小姐是我的姐姐……” 戚小篱随着他的介绍一一友好点头,表情不卑不亢。特别是在面对面向何紫薇打招呼的时候,两个女人的脸上都分别浮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是我的堂哥。”当然,戚小篱认识,但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讲的。 “最后这位,虽然不是我的家人,但是身份非常的,她是y国女公爵的孙女,高贵的安妮小姐,一直是我们家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他特别申明了后面这句。 不管被介绍的对方的态度反应如何,戚小篱一律报以礼貌的笑容,就当自己是一名正在采访嘉宾的记者吧,笑容和客套她是必须做到的。除了何宇轩调皮地向她挤挤眼之外,其他人除了轻蔑还是轻蔑。 何家辉冷冷地盯着秦朗朗环在戚小篱腰部的手,但是秦朗朗似乎毫无所觉,还是我行我素。 从秦朗朗十八岁起,他就不曾看见过秦朗朗长相变化如何,当时朗朗坚持要留长发,他也知道大部分艺术家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嗜好怪癖,他认为留长发便是朗朗的怪癖,只要朗朗其他方面都听从他的摆布就行了。 而如今,他看到那张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上除了同往日一般的神情外,还有了一股令人不安的陌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跟我回去!”以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霸道声调说出最简单的命令,这是过去一直很有效的方法。 但是…… “不。”秦朗朗平静地拒绝:“我不会跟你回去。” 何家辉脸色豁然下沉:“你是什么意思?”他怒问。 “意思是……”秦朗朗环着戚小篱腰部的手臂紧了紧,缓缓地说:“我不跟你回去,不想再让你控制我的生活了,我要自由,我的生活和婚姻都要我自己支配。” “你……”何家辉气到说不出话来。 安妮的脸色也白了,奥莉很是不安地看了看她。 “奶奶已经将祝福献给我们了,这就是她老人家的祝福。”秦朗朗举起了戚小篱的左手,只见左手无名指上一颗鲜艳的红宝石光彩夺目,闪耀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不就是老夫人的那枚传世之戒吗?当初何家辉同奥莉结婚的时候,她都没舍得拿出来,却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 奥莉嫉妒啊,何宇轩嫉妒啊——奶奶果然偏心啊! “我要和她结婚。”秦朗朗更是语出惊人。 安妮的脸色更白了,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保持了镇定,坚持了自己的优雅。她是个名媛,是有着高贵血统的英国女公爵的孙女,是英女王的亲戚,虽然她的内心凌乱了,但气势上她是不能倒下的。 “不行!”在经过可怕的窒息般的沉默片刻后,何家辉终于爆发了。 “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一点要娶她!而且我还要退出音乐界。” 原子弹爆炸大概就是这种威力,坐着的人全部都弹跳了起来惊呼,何家辉更是瞪凸了双眼,鼻翼不断喷张,张着大口喘息不停,一根食指就像支枪一样比着秦朗朗。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要、退、出、音、乐、界。”秦朗朗一字一字说出来。 几秒钟的沉默后,秦家辉猛然暴跳如雷—— “你为什么要退出音乐界?混帐!绝对不准!” “我喜欢的音乐应该是自在悠闲的,而不是在压力下的产物,所以我要退出音乐界,在平凡的生活中享受真正美好的音乐。”秦朗朗坚定地说。 第161章 绝地反击 “绝对不准许!”何家辉除了狂吼,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且双眼怒瞪。 “你这个……” 眼看丈夫除了大吼之外,好像也不会抓到什么重点,奥莉忙插进话来。 “家辉,别吼了,冷静一点,朗朗已经是大人了,或许我们该考虑一下他的想法……”她又小心地看了看安妮,见她依然高贵地挺坐着,除了脸色有点不好看之外,所有的风度和气节还在,她又说道:“让我来跟他谈谈,也许能找到彼此的冲突点,然后我们可以慢慢商量解决问题。” 她这是用的缓兵之计。 黑脸下场,白脸上场,秦朗朗有趣地看着母亲展现出来的少有的慈母形象。 秦朗朗拉着戚小篱的手,带着母亲到了里间,他可不愿意单独抛下戚小篱去和母亲谈判,当然,也不适宜。 “朗朗,你该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安排完全都是为了你的未来设想……”奥莉又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的讲道理。 秦朗朗静静地听着,戚小篱也静静地听着,心里觉得很好笑。 若是在平时,谁家父母这样公然排斥她,她早就扭头走了,可是今天她却不能——一来她和秦朗朗有个约定;二是因为秦朗朗自始至终维护着她的尊严;还有,她倒是还真想看看这些豪门家长是怎样管教子女的。 讲了半天人生哲学和道理,奥莉发现儿子丝毫不为所动,她这才发现,儿子真的是翅膀硬了。 “我明白了……”奥莉瞟了戚小篱一眼,说到:“你是不满意我们为你安排的婚事对吗?” “当然不满意!”秦朗朗斩钉截铁地回答,丝毫不给妈妈面子,“要和我相处一辈子的人却要由你们来决定,你觉得这样公平吗?现在并不是古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代,据说你和父亲的婚事也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吧?为什么我的婚事你们又要包办了呢?” “可是,你要知道,婚姻讲的是门当户对,我和你爸爸都是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所以我们情投意合。”奥莉振振有词地说,接着她又带着点不屑意味的语气问着戚小篱:“请问这位小姐在哪高就呢?” 没等戚小篱回答,秦朗朗便抢着替她回答了:“妈妈,她就是一名普通的老师,但是她很懂我,我也很喜欢她,凡事有她在身边,我就有了主心骨。亲爱的妈妈,你说这算不算心心相印?” 奥莉哑口了。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说白了就是瞧不起戚小篱的普通平民身份。 “一个有良好教养、家世清白、品貌美丽优雅、个性端庄大方的女子,绝对会和你的身份、事业有最完美的配合。你应该知道,我们也是费尽苦心才精心为你挑选出安妮这位最适合未婚妻的,我们相信,只要你们结婚后,不用多久你必定能够发现她将会带给你多么美满的婚姻生活。” 既然讲道理不通,奥莉索性抛出安妮来,并且直接说成是秦朗朗的未婚妻。 “那感情呢?你为什么不提感情的部分呢?我和安妮早就认识了,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她,那能怎么样?”秦朗朗反驳。 “婚后也可以培养啊,很多人不都是婚后才开始培养感情的吗。” 秦朗朗摇了摇头,说到:“我不会,不喜欢就会一辈子不喜欢,那么这栋婚姻不就等于是一场痛苦的折磨了吗?” “嗯……”奥莉愣了愣:“那……那就……” “那就离婚是吗?”秦朗朗嗤笑:“难道我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离婚吗?” 奥莉真是词穷了,戚小篱差点就要绷不住笑了。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安妮捏在一起呢?其实宇轩好像一直对安妮有意思,难道你们没看见么?” 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宇轩再是姓何,可毕竟不是奥莉的儿子啊,像安妮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身份高贵的女子,能与自己的儿子成就好事,那就最完美了。这就是奥莉的想法,也是出于家族争斗的自私想法。 …… 这次谈判很显然没有成功。 从里屋出来后,秦朗朗对安妮说:“对不起安妮,我真的只把您当成是妹妹,其实宇轩是很喜欢你的。” 何宇轩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随即一愣。 “不!”安妮脱口反对:“我爱的是你,不是宇轩!” 大家都愣住了。 西方女孩就是这么直接,不懂什么叫含蓄,爱就说出来,不爱就拒绝,绝不含糊。也不管何宇轩有多尴尬,她只是直抒胸臆—— “我第一次听到你演奏时就爱上了你,所以当何叔叔和奥莉阿姨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结婚时,我一口就答应了。” 安妮垂眼又抬眸:“如果你是因为反对父母的强制安排而反对我的话,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希望你给我们俩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尽力让我们的婚姻美满幸福的。” “可是,我真的不爱你啊,虽然你是高贵和迷人的,但是我爱的只有我身边这位戚小篱。”秦朗朗扭头温柔的与戚小篱对视着。 “不别再多说了。”何家辉不愿意看到儿子这样执拗了,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了:“你不能离开音乐界,也必须接受我们为你挑选的妻子。”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戚小篱,话中有话地说到:“你在外面要有多少女人我可以不管,但是你的妻子一定要是安妮!” “爸,你不能……” “朗朗,你放心,等元旦演奏以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奥莉马上接口道:“我们一定可以讨论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她的如意算盘是现在再争论下去除了只会激怒儿子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不如等到元旦演奏过后,在y女王面前让女王为朗朗和安妮主婚,让生米煮成熟饭。目前不能太逼他了,免得引起儿子反抗搞砸了元旦的演奏会。 “妈……” “好了,大家都累了,你们休息吧,我们也要走了。”奥莉急于离开,和丈夫讨论元旦如何让儿子和安妮结婚的细节。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所有的芝麻细节都得周密策划才是,不能再错过了。 临出门时,安妮在门前再望了戚小篱一样,像是在挑衅。 戚小篱只是笑笑,她无所谓,反正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一点认定了一件事,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她都绝不会放弃。 女人,放马过来,秦朗朗我“要”定了! 安妮见她这样坦然,又挑了一下嘴角,将目光深深地移向了秦朗朗—— “请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说完她又斜眼瞟了戚小篱一下,“我可以答应你,绝不会干涉你在外头的女人,只要你不把她带回家来。” 她俨然以大老婆自居了,而眼下戚小篱这个得不到何氏家族认可的女人,只能算作养在外面的野女人。而她,大可以高姿态地表示呲之以鼻。 哈哈,这女人真是好逗!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戚小篱心里好笑得很——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啊! 戚小篱看着这伙昂着高傲的头走出去的所谓上流社会的名人,不由得为他们觉得不值。而最后一个离开的何宇轩则在秦朗朗的耳边咬了一句—— “他们打算元旦那天在y女王面前逼你和安妮结婚。” 秦朗朗学着戚小篱的样子翻了翻白眼。 “戚小篱,你背弃了我们的协议——”不知什么时候何紫薇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她的眼神和姿势是那种强装的欺凌,不过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漂浮了,特别是当戚小篱无畏地迎视着她目光的时候,她那眼神里的躲闪已经暴露了她的心虚。 戚小篱正要说话,秦朗朗却抢先一步说了:“姐姐,如果你还看在我这个弟弟的份上的话,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做伤害小篱的事了,否则你将永远得不到我的原谅。” 他的语气很重,一字一句铮铮切切。 戚小篱看着何紫薇的双眸中的凌厉一点点褪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秦朗朗关上门回身,双手一伸,和戚小篱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亲爱的戚姐姐,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没有主见的小男生吗?”他冲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嗯,不错,可以毕业参加成人典礼了。”戚小篱夸到。 “要是——要是我俩的关系是真的就好了……”秦朗朗突然冒出了一句。 “嘿嘿,你就当是一场表演吧。”戚小篱笑笑说。 若不是因为他的姐姐何紫薇最她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的话,她也绝不会联合起她的弟弟秦朗朗来做出这样反击的事。 是何紫薇仗着权势太咄咄逼人了,从今往后的她再也不会再任人牵着鼻子走了,她要勇敢地站出来,为一切压制和伤害她的行为说“不!” “这样吧,咱俩不如假戏真做,你嫁给我,那么我姐姐就会对你彻底失去戒心,那岂不是更加完美?”秦朗朗替她到了杯水奉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说实话,他对她已经有了感情上的依赖,在他的眼里,他的亲姐姐何紫薇都没有她好。这是真的,像他这样的家庭,兄弟姊妹间的感情到了最后或多或少都会走向利益化,但戚小篱不同,她给了他无限的信任。 第162章 爱的重生 “我有了你这个弟弟,她那个做姐姐的还忍心对我下毒手么?”戚小篱笑着说,这话摆明了她只把秦朗朗当弟弟的态度。 秦朗朗眼里划过了一丝短暂的黯淡,不过他的眼神里很快就又恢复了光芒,道:“只要有我秦朗朗活在这世上的一天,我都绝对不会允许人伤害我的戚姐姐!戚姐姐,你放心,我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戚小篱赞许地点了点头。 …… 黑色的燕尾服罩在雪白的衬衫上,秦朗朗脸色凝郁,浑然天成的孤傲气势凌人。一旦他戴上了阴郁漠然的面具,他本人便和他的音乐一样拥有让人丧失理智的魔力。那份独有的音乐家风采和男性魅力令名媛仕女们不顾一切蜂拥而至,不愿错过任何一次能见到他的机会。 白金汉宫的宴会厅中,“阿拉贝斯克作品十八”犹如风琴的圆滑奏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悠扬传来,把听众带到自得的情景…… 李斯特的“喷泉”真如潺潺清泉那么幽美,拉哈曼尼罗的奏鸣曲则充满了俄罗斯风味的忧愁与抒情,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犹如在月光闪耀的瑞士流深湖上水波摇荡的小舟…… 而此刻,他的父亲,威严的“指挥家”何家辉正在紧罗密布地指挥着他的计划—— “奥莉,你陪着安妮去陪在y女王处,一旦演奏会结束,y女王宴会开始,你便请女王为安妮和朗朗宣布订婚。” “宇轩,紫薇,你们严密盯着朗朗,别让他和那个女人走到一起了,千万千万要分开他们两个,别让朗朗有机会向众人和女王介绍那个女人。” …… 其实他哪里知道,他的这些打算,何宇轩早就向秦朗朗告了密—— “他们抓狂了!”何宇轩眯着眼,很享受嘴里的香味,“小篱,你这黑丝鳌鱼熏烤得真漂亮。不过,这是苏格兰名菜,我不相信你以前就会了。” 戚小篱笑笑,说到:“朗朗说他喜欢吃嘛,我只好买食谱来研究研究了。”为了做好秦朗朗的姐姐,戚小篱现在已经成个十足的贤良小女人了。 “真厉害,看食谱就能做得这么地道!”何宇轩赞叹这切下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嗯,真香。” “朗朗带我去吃过一次,味道就知道了嘛。”戚小篱耸耸肩,“然后我又溜到厨房去问了一下,这样大概就差不多啦。” “不过,你的英文真的进步好快,蛮流利的,聪明!”何宇轩夸道。 嘿嘿,难道这人跑来就是为了吃她做的鱼和赞美她的吗?对于何家的人,戚小篱向来就不觉得他们有多单纯,当然秦朗朗除外。 戚小篱淡淡瞥了宇轩一眼,直截了当地问到:“你跑到这儿来用午餐,不怕他们怀疑你是通敌来了吗?” 何宇轩嘿嘿一笑—— “我光明正大的说要要来探听你们演奏会结束后的行止,这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他们信了你了?” “信啦,怎么会不信!我说的真是他们着急想知道的消息,投其所好,当然就轻易上钩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戚小篱故意问。 “因为我喜欢安妮,就凭这一点。”何宇轩回答得很干脆。 戚小篱信了。 “他们在研究该怎么样将你踢开,该怎样将朗朗骗回去,又该如何将朗朗重新掌握在手中。”何宇轩爆料说。 “啊?”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戚小篱还是张大了眼,“他们就完全不知反省?” “哈哈……反省?”何宇轩笑了。豪门做事还有反省一说吗?否则秦朗朗当初就不会离家出走去当乞丐了。 何宇轩端起呼救,喝了一小口,说到:“首先,他们要阻止你出现在演奏会上,免得朗朗向大家正式公布你们的关系。” “是吗?”戚小篱淡淡地问:“他们打算如何打发我?金钱攻势?” “那只是其一,当然还有恐吓啦、威胁啦,把你贬得一文不值,让你羞愧得自动退出等等。”他毫不客气地抖露出了这些豪门人士肮脏龌龊的惯用手法。 哈哈——戚小篱笑了。 “真笨那些拿来对付你……”秦朗朗叉了块鱼肉比比何宇轩,“还有用,想对戚小篱,恐怕还差上那么一大截呢!”戚小篱在秦朗朗心目中可是英雄,是女汉子,是打不死的小强! …… 当最后一曲尾音为这场演奏会划下完美的句点,平时端庄的y国女绅们也情不自禁地起立狂呼,连y女王也忍不住拍红了手。 秦朗朗起身,优雅自然地躬身答礼。 “太棒了,朗朗!” 奇迹似的,在震动整个宴会厅的狂吼声中,他依稀听到了那个唯一能撼动他心灵的声音,所以,他缓缓转回身来,踏回舞台中央,那双眼睛极目搜索着他最关注的女人。 是的,那是他最关注的女人,如果接下来他的表白能打动她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看到了,那张脸——兴奋感动的笑容在她的脸蛋上荡漾,那眼光里分明写着“骄傲”二字。 能被戚小篱认定为骄傲的他真是不容易啊,就他这个在她眼里一无是处的秦浪人、秦奇葩! 于是,他笑了,这笑容里满是感激,满是得意。 “接下来,我要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献上一曲……”他用了“最重要”三个字,而不是“最爱”。他想用“最爱”,但是他不敢,因为那注定得不到她的同意。 整个宴会厅顿时就寂静无声,谁会是钢琴王子最重要的女人?他母亲?安妮?还是其他? 秦朗朗没有说,他从容地坐回钢琴前面,双手轻抬,李斯特“爱之梦”三首“夜曲”开始在他的手指下扬起歌颂爱情的乐章。 从第一曲“至高之爱”到第三曲“爱到永远”秦朗朗始终神情地凝视着远处的他的“爱”人。 纵使她不像情人般地爱他,但也不妨碍他用琴声来抒发他的爱意。 “送给我人生中遇到的最重要的女人,我的贵人——戚小篱,我发誓我将用一声的挚爱来守护她,守护我和她的之间的情意,至死不渝!”停下弹奏后,他朗朗地宣布。 全场哗然。 “还有——”他这两个字一出,全场又鸦雀无声,全都尖着耳朵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最重要的女人戚小篱,她是一位拥有着天籁之声的杰出的歌者,我要郑重地邀请她上台来为女王演唱一首充满了太平洋小岛气息的动听的歌曲——爪哇哇啦岛船歌。有请我的美丽的戚小姐!” 秦朗朗说完,在万众瞩目下走向了人群中的戚小篱,他躬身向她伸出了牵请的手—— 戚小篱做梦也没想到秦朗朗会在计划外节外生枝,安排了这旷世唯美浪漫的一幕……掌声在秦朗朗牵上她的手那一刻响彻了全场。 “完了!”何家辉瘫坐在椅子上。 秦朗朗伴奏,戚小篱演唱的充满了民族风情的、那首她在爪哇哇啦岛上天天哼唱的民歌,悠扬的钢琴曲和着她那天籁之音,在白金汉宫的宴会厅上空久久回荡,绕梁不去。 “这绝对是琴与歌的最完美结合,堪称经典。”y女王给出了最高度的赞美。 y国的各大报纸上纷纷刊出了这一经典画面。 戚小篱出名了,是秦朗朗将她带上了这个国际新舞台。 何氏家族最终搞明白了这是秦朗朗为了争取自由向他们布的局,他们最后还是妥协了,表示不再干预秦朗朗的爱情和婚姻自由了。 因为秦朗朗在y国汉宫里的那一出壮举,彻底推出了戚小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戚小篱一回到国内一下子就成了风云人物了,国内各大唱片公司都开始频频地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而,关于她同国际著名青年钢琴家秦朗朗的各种传闻和猜想更是占据了娱乐版的头条。 “传就传吧,有什么了不起呢?清者自清。”看到这些不实际的添油加醋的传闻,戚小篱只是笑笑,现在的她心态已经今非昔比。 她住在秦朗朗为她“赞助”的海边房子里,安安心心地规划她接下来要过的生活。 这一天,一个她生命中顶顶重要的人出现了,是一个男人,一个她自始至终都藏在心里的男人——游子骏。 二人重逢,悲喜交加。 紧接着龙腾集团已故董事长龙森的委托律师带着留给戚小篱的遗嘱又找上门来了,戚小篱欣然接受了那笔千亿基金的遗产。 “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这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之一了吗?”游子骏打趣她道:“一千亿——现在,你可以堪称世界超级基金公司老板了。算一算,全国超过千亿的基金公司仅仅只有五家吧,你现在可是一夜之间变身大豪门了。怎么样?大豪门,请个超级保镖来为你保驾护航怎么样?” “嗯,好吧,那我就请门口那个保安好不好?”戚小篱故意笑嘻嘻地看着他。 “好啊,你请门口的保安都没想过请我么?”游子骏酸溜溜地说。 “我要请你……”戚小篱故意不说。 “请我做什么?”他向她欺身过去,她往一边躲,他突然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说到:“请我做你的老公好不好?”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好不好?”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专注而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她的整颗心瞬间就融化的一塌糊涂。 …… 第163章 重逢在医院 “现在,不管你是一无所有的穷姑娘还是千亿基金的拥有者,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那个戴着面具站在台上唱歌的戚小篱。你的柔弱,你的无助,甚至你那强装出来的坚强,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你是千亿富翁,我一样爱你,哪怕你现在将基金全部捐出去呢,我也要定你了!反正,我再也不会让你跑掉了……” 他将她紧紧地揽进了怀里,紧紧地…… 被他抱住的感觉真好,真踏实,戚小篱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她确定,以后的风雨都让这个男人去担吧,她再也不用冒着风雨去四处流浪了,她终于可以偎在他坚实的臂膀下安安心心地做个小女人了。 “有你真好……”她喃喃地说。 “嗯,以后的日子就让我来照顾你吧,你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了。”他吻着她说。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依相偎着。 突然一阵手机的铃声打破了二人的幸福的静谧,游子骏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柳青青打来的。 游子骏看了戚小篱一眼——他以为又是柳青青打过来探戚小篱消息的,因为戚小篱还一直没想好要不要见她;他也一直在安慰柳青青,让她先暂时缓一缓与戚小篱相认,给戚小篱一段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游子骏见戚小篱并没有反感的表情,这才接了电话。 “子骏,你快到医院来,伊伊突然昏倒了,这次感觉很不妙——”柳青青再电话里着急地说。 柳伊伊已经很久没有犯昏了,而柳青青的语气还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一定是柳伊伊的病情出现了突变。 “柳伊伊病情加重——”游子骏望着戚小篱,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来,他希望戚小篱能同他一道去医院,虽然他知道戚小篱不可能答应。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果然戚小篱这样回答他。 说不上是不是失望,但他又实在没有理由逼迫戚小篱同他一道去看她的那位孪生妹妹,毕竟柳青青母子曾经对她做出过伤害的事。 就因为那次“狸猫换太子”事件,导致了戚小篱从此雪藏了自己的声音,断送了自己最心爱的歌唱事业,以至于她颠沛流离,几经磨难。 他想,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遇到戚小篱这样的遭遇都不可能做到豁达,这不能怪她的无情,不管她现在如何对待柳青青母女,她都是应该的。 好吧,他轻轻叹了口气,和她拥抱了一下,便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匆匆走出门去了。 听到院子里的停车库里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戚小篱站在了落地窗户边,默默地看着游子骏的车从里面开了出来,然后向院门外驶去。 她这时的心里感觉很乱,五内杂陈。 柳伊伊身上的病是不是同她一样?为什么她在爪哇哇啦岛国去求医会治好,她却不能?如果说她因为曾经那张脸饱受了磨难,那柳伊伊呢?她不是比她更惨么?随时随地都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比起这个妹妹,戚小篱觉得自己毕竟还是幸运多了。 虽然她从一出生起便离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并遭受了一系列的坎坷经历,但她好歹还有着一个健康的身体;虽然孪生妹妹柳伊伊一直生活在亲生母亲身边,享受着母爱的百般呵护,但上天却将孪生姐妹本应同担的病魔几乎完全倾倒在了妹妹的身上,妹妹其实应该比她更可怜才是! 经历了好几次的生死劫难之后的戚小篱,现在深深地明白了生命的重要,对一个长期病魔缠身的人来说,能活着多好啊!他们期盼的仅仅只是活着啊! 想到这,她从前的怨恨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是啊,能活着多好啊! 外面起风了,虽然这座南方城市一年四季都是阳光烁烁,但毕竟已是深秋了。她转身回房去拿了一条大围巾披在了身上,然后走出了房门。 柳青青做梦都没想到戚小篱会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当游子骏将她带到她的面前时,她竟然有一种不敢面对的想法生了出来。 是啊,这个女儿从一出生起边被她“抛弃”了,虽然不是她所情愿,但的的确确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令她的命运从一出生起便如此的悲惨。 然,这仅仅只是开始,为了小女儿,她又“提刀”伤害了她一把,偷了她的声音,又利用她的同情心买了她的声音…… 天啦,我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全是罪恶! 重病监护室里,小女儿还生死未卜,医生已经下过一道死亡通知书了…… 自己又无脸见大女儿…… 难道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吗? 柳青青无力地捂脸靠在了墙壁上。 “太太,你没事吧?”管家扶住了她的胳膊。 “没事。”她强打精神摇了摇头,大女儿就要来了,游子骏已经去医院大门口接她去了,她们母女俩马上就要相逢了,无论如何她也必须得面对。 女儿已经向她走来了,一步一步地,越来越近…… 她长得多美啊,身材高挑挺拔,满脸的阳光,满身的活力……那面容中带着沉稳,眼神中透着自信…… “这是你的亲生母亲——柳青青。”游子骏向戚小篱介绍着柳青青。 戚小篱冲着柳青青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却并没有叫她,只吐出了两个字:“你好。” 柳青青百感交集地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戚小篱的手,喉头如打结般地说了声:“女儿,对不起……”两行泪水便夺眶而出。 戚小篱实在没想过,她和亲生母亲相逢的一刻会是在医院的病房外,心里有太多感慨,却也表达不出来。 她很奇怪自己见到泪流满面的亲生母亲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柳伊伊她怎么样了?” “不好……”柳青青吐出这两字后泪水又决堤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向以商界女强人著称,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却变得如此的软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柔肠百结的老妇人了。 也许是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大女儿,看到她成长得如此伟岸沉稳,她平生所有的担心,所有的防备便都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了吧。 她感觉自己的所有坚强和棱角都没有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母亲了——她的女儿回来了,如此挺拔地回来了,她一身的信念和依靠此刻都幻变到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女儿身上去了。 此刻的她,只想做回一名母亲。 特等病房里,柳青青让助手阿义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她要给戚小篱看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柳伊伊坐在病床上,看上去很虚弱,她靠在软软的枕头上,在电脑上打出几行字来,——原来是给“面具女生的一封信。 上面写道:戚小篱,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开始我同意顶替你,是因为相信了妈妈善意的谎言,在知道真相后,我决定拒绝你的好意。我真心感谢你帮我完成心愿,可是我不能夺走你的梦想。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请收下它,唱下去,我若是去了天堂,也会和你一起唱下去,永远不要放弃。 这时屏上出现一个唱片的封面,上面是戚小篱的一张相片,旁边标着她的名字。 原来柳伊伊并没有想要夺走戚小篱的声音,而是想更好地还给了她。 戚小篱看着屏幕上的这张相片,突然泪流满面—— 这是戚小篱生平最美的一张相片,相片展示的是她的右脸,右脸上有疤痕的地方被一片艳丽的枫叶挡住了,她的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唇边放着一个旧口琴,因为取景合适,几乎掩盖了戚小篱的所有缺陷。 柳青青用略带着嘶哑的声音说:“封面是伊伊亲手设计的,这是伊伊从“一鸣惊人”为了以后给你做宣传,拍的上千张相片中选出来,她亲手ps完成的。” 她惭愧地对戚小篱说:“那时候,伊伊和我都以为这会是伊伊最后的日子了,于是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坚持把这张封面做到最好。她说她相信,能唱出这样声音的女孩,一定有最美的一面。可是后来,伊伊的病情又有了好转……出于私心,我并没有将这个视频给你,也没有依照她的心愿将“面具女生”还给你……都怨我……是我太自私了……” 看来伊伊也是个纯真的姑娘,戚小篱只得这样感叹。 “对不起,女儿——请你原谅我!”柳青青的眼泪又出来了。 不要说对不起,现在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些苦难都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自私,我能将我的人生过得那样波澜壮阔吗? 做车模,去爪哇哇啦国,海上漂流,做小演员,去f国……等等等一个一个镜头在她的脑子里展现。 像不像是一部传奇电视剧? 虽然她没有做成电视剧里的女演员,但她却是她真实人生里的女主角,并且她还演出的那么真实,那么成功。 这些成功,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位“亲生母亲”,她会有这个殊荣去经历吗? 所以,她不恨她,至少现在也不爱她,所以就更谈不上原谅了。她甚至还婉妩一笑,笑得非常的云淡风轻。 “伊伊,她现在——大夫怎么说?”她问。 第164章 捐髓救妹 “大夫说她的病情很重,很重——”柳青青神色黯然地说:“我已经尽力了,不到最后一刻我都绝不放弃,可是——好吧,听天由命吧。” 病房里一片静默。 “柳总,大夫不是说只要——”旁边的阿义忍不住想说什么却被柳青青的严厉眼色给制止了,他只得闭上了嘴,默默地低下了头。 戚小篱瞅了瞅阿义,又看了一眼游子骏,然后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他,问到:“大夫都说了什么了?” 柳青青见问,便抢先说道:“大夫说,她这个病很顽固,能坚持到今天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总之,一切都尽力了——” 戚小篱看着房中各位的神色,总觉得这话里掩藏着什么,只是大家碍于她而不想说出来罢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医生走了进来,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闷气氛。柳青青一下子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已经暂时性的醒过来了,但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现在我要针对她现在的病况与你所一说,她现在的情况非常紧迫——”医生一脸的肃穆。 柳青青转头对阿义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回避一下吧,子骏,麻烦你带着小篱暂时出去一会。” 于是房内的人都一一出去了,只剩下柳青青和医生在里面。 “怎么样柳太太,你找到了病人的孪生姐姐了吗?现在可能只有她才能为病人带来一线生的机会了。时间非常紧迫,如果病人得不到救命的干细胞移植,也许生命就只能用小时,甚至是分钟啦计算了。”医生说。 “我——”柳青青语塞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医生的话,柳伊伊的孪生姐姐已经找到了,就在门外,可是她会答应吗? 她没有把握。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她喃喃自语。 “已经不能再犹豫了,没有时间了,柳太太,希望你能尽快找到病人的孪生姐姐。”医生说完便匆匆出了病房。 医生一刚出来,阿义便赶紧冲了进来,紧接着游子骏和戚小篱也走进了病房。 “柳总,你不能再犹豫了,来不及了,伊伊小姐她就快死了!”阿义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不行,我必须得说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伊伊小姐就这样死去,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一定要为她争取。” “别——” 柳青青正要阻止,阿义已经一把抓住了戚小篱的胳膊,对她央求道:“大小姐,请你一定要救伊伊小姐的命,现在就只有你能救她了!” “我?”戚小篱吃了一惊,眼神疑惑地瞅了柳青青一眼,最后又落在了游子骏脸上。 游子骏赶紧搂了她的肩膀过来,看着她的脸说:“小篱,我也没法再隐瞒你了,医生说现在唯一能救伊伊的就是干细胞移植,而做干细胞移植的最佳捐体就是她的健康的孪生姐妹,这样的救治比例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你明白了吗?小篱,你是伊伊的亲姐姐,是孪生的亲姐姐,你就是那个最佳的捐献人选!” “是的,是这样的,医生说伊伊小姐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要是再没有干细胞救她,她就——她的这一生就走完了!”阿义满眼期盼地看着她。 戚小篱又将目光瞅一眼柳青青,柳青青的眼里也充满了渴盼,只是她不敢与戚小篱的眼光相碰,只是在目光相触及的那一瞬,柳青青低下了头。 她这是害怕,害怕戚小篱又认为她是因为柳伊伊的活命机会再次找到戚小篱的。 可是,就算是利用,那又怎么样?毕竟生命重于一切啊! 戚小篱不假思索地说到:“我给她捐。” 柳青青的双眼顿时就睁大了。 …… 经过检测,戚小篱的骨髓配型与柳伊伊的非常吻合,而且戚小篱的血液里还含有一种天然的、非常宝贵的抗病元因子,这就是同样作为病元携带者,为什么戚小篱能抵抗血液病且身体十分健康的原因。 这一发现令医生非常的兴奋,他第一时间便将这好消息告诉了柳青青—— “奇迹,绝对是奇迹!病人有救了!” 检查室外的柳青青、阿义和游子骏等都大大地松了口气,特别是柳青青,她的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双手合十,切切祷告道:“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感谢菩萨,感谢我的女儿!” 没有更多的犹豫,戚小篱当即答应救柳伊伊,并被推进了手术室。 干细胞移植手术非常成功,来自戚小篱骨髓里的干细胞和抗病元体马上就在柳伊伊的血液里开始作用了,毕竟是孪生的姐妹,柳伊伊几乎没怎么产生排异反应,就从病危中转势了过来。 几天之后,医生对柳青青说:“按照这个康复速度,病人以后有机会完全摆脱这种病元,也就是说,有完全康复的可能。” 柳青青听了真是……这种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只有感谢天感谢地了,让她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然后又救回另一个女儿。 你说,这还能用言语来形容出一个做母亲的人此刻的幸福感吗? 她甚至认为,如果上天要用“她的性命”去报答这份恩情的话,她心甘情愿乐呵呵地奉上。 “小篱,真是太感谢你了,妈妈亏欠了你这么多,你还不计前嫌愿意救伊伊,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善良的女孩子,是妈妈最最应该引以为傲的女儿——”柳青青拉着戚小篱的手,久久都不愿意松开。 “不说这些,能救人一命真的是一件特别特别幸福的事,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妹妹,只要我能救,我都会这样做的。”戚小篱平静地说。 不是她自认为自己有多伟大,而是她的生命里遭遇过伟大的人,是他们给了她伟大的爱,让她懂得了什么是奉献,什么是大爱,他们就是戚小篱的养父母,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有了戚小篱今天的活着。 她永远感谢活在天堂的养父母,永远爱他们,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能替代,哪怕是有着血脉亲情的亲生母亲呢?! 到现在,戚小篱才猛然想起她的养父母,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到养育她的故乡了,养父母的坟头只怕已经荒草连连了,这是她的不孝啊。 想到这,她流泪了。 “女儿,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是我惹你伤心了吗?”看到戚小篱流泪,柳青青显得很慌乱,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忙对戚小篱许愿道:“女儿,妈妈答应你,你要什么妈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妈妈有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游子骏上来揽住了戚小篱的肩头,温柔地问到:“小篱,你是不是想家了?” “嗯嗯——”戚小篱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一起回去。”游子骏替她拂去了脸庞的发丝,轻轻地说道。 戚小篱又点了点头。 回家?这不是她的家吗?她要回哪个家? “女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一家人团圆了,只要你喜欢,你想住在哪里妈妈就答应你住在哪里,我们母女三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柳青青讨好地凑上来说道。 戚小篱笑了笑,道:“谢谢你——我现在要回我的老家去——” 老家? 柳青青怔住了,她心里明白,如论自己如何做都无法替代女儿心中那个家了,看着女儿同游子骏礼貌而笑容可掬地向她告辞,然后再从这座豪宅里走了出去,她的心空空的,全是惆怅在回荡。 游子骏陪着戚小篱回到了老家,老家的小河还在,只是已经改造得花红柳绿了,两岸全是大小林立得餐馆和农家乐。 童年时候的萧杀而凄美的泥巴河堤就只能留在记忆中了,戚小篱又想到了小时候,一想到小时候,她就想唱歌…… “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见你,那是哪一天?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茵。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里,难道是梦境。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哟,停歇在那竹尖上,是那红蜻蜓。”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唱的一首歌,现在也喜欢唱。 童年记忆中的红蜻蜓,是不是飞去了天堂?飞去天堂陪爸爸妈妈去了。 记忆总是在感觉寂寞和孤单的时候,悄悄潜进她的心—— 那是午后的时光,阳光斑驳地透过竹林,照在铺满金黄竹叶的软软的地面——妈妈就坐在竹椅上眯着瞌睡。 她和小伙伴举着网兜去网蜻蜓——一种自制的网,在她们那个年代的小孩子都会做,可简单了——找一截有韧性的竹片,弯成椭圆,插进一根细长的竹竿里就完成了。 然后举着它去房边院角网上蜘蛛网,黏黏的,连小手掌都能粘住,就别说是蜻蜓了,她们叫“网丁丁猫”,女孩们乐此不疲地玩。 绿色蜻蜓是网的最多的,个子大,数量又多,好网。红蜻蜓要少见一些,个子小一些,也机警得多,难得网到一个,但却是她们女孩子最喜欢追逐的对象。常常追到水边,飞过小河,留下一片叹息。 妈妈就在竹林里喊:“不要跑远了!太阳大!不要去洗澡,不要去耍水!河里头有水鬼!” 第165章 衣锦还乡 一个夏天下来,人晒得黑黑的。 澡是没少洗,一群孩子还热衷于“高台跳水”,从高高的小桥上跳下河,一遍又一遍。 —个水鬼没遇着,倒是戚小篱有一次冷不防被一个小伙伴推进了深水荡里,“扑腾”了半天,也不知怎么扯住了一缕漂浮的水草才侥幸爬上了岸,还呛了几口水……上来后,腿软了半天。一缓过神来,她上去就扭着那个小伙伴打—— 戚小篱想,现在之所以成为“旱鸭子”,可能就与那次的经历有关。真是吓大的啊,胆都没了。 院子后面那条小河绕来绕去,绕到了前面,流进了一条大河,大河名叫“鸭子河”。顾名思义,鸭子的乐园。其实,也是她小时候的乐园。 那时的河床很宽,中间是一条波涛翻滚的主流,两边被一些沙丘分割成浅浅的,长着水草的浅水带。在浅水带里看得见成群结队的小鱼儿在水草间游弋,这些鱼儿一看见孩子们来了,便一哄而散—— 夕阳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一群群鸭子如白色的云涌向天边,向着太阳落没的地方。水牛在岸边悠闲地吃草,或卧在潜水湾里——放牛的老汉坐在高高的堤坝上一口一口地“叭”着旱烟…… 她们蹲在沙滩上玩“抓石子”的游戏——累了就倒在细细的沙滩上。软软的沙粒被河水洗的白白的干干净净的,又被太阳晒得热热的,干干的,躺在上面非常舒服—— 望天空,白云像一只狗,又像是神仙在打架……好想飞到天上去!不要是长翅膀的鸟,要像仙女一样,身上飘着彩带…… 那时的她常常想,天的那一边是什么?是不是有太阳洞?是不是住着神仙?—— 戚小篱想起了曾写过一首诗——,也就是后来卖给了柳伊伊的那首她改编过的《纸船》那首歌—— “我叠了一只纸船,在无风的黄昏里放入平静的水面。红月亮出来的惊喜,坠入圆盘盘的水中,捞也捞不起来。可是,你知道吗?为了那只纸船,我飘走了一根杏黄的发带——有梦滋生的夜晚,一滴雨湿漉了我的情绪,也沉醉了我的思念。我牵挂着那只纸船,在睡里也为它撑着雨伞。” …… 现在的孩子想来也没有那种福气了! 戚小篱站在水泥石头砌就的河堤上,呆呆地想:上天真的没有亏待我们,给了我们这代人那么好的童年!真是要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蓝天白云,绿草大地,山川河流,这就是我的最自然的妈妈! 现在看看,什么水草、沙滩、小树林——全没了。堆积如山的是沙堆,高耸入云的是采砂船,大坑小坑的是永远也淘不尽的*—— 满目疮痍啊! 磨蹭到黄昏才敢踏进她的家,她和养父母从前生活的家。 为什么要磨蹭到黄昏呢? 因为,好像,只有黄昏点灯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在灯下聚在一起等她回家。那些热腾腾的饭菜就在灯光下冒着白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咕地叫,然后才急着往家跑。 可是,现在,就算是磨蹭到黄昏回家那又怎么样?老房子已经成了危房,上面那用红漆写着的大大的“拆”字也已经便得斑斑驳驳了,老房子的主人还未回来。 一如从前……矮墙断壁,荒草连连——那颗柑子树还在,零零星星地挂着几个小如拳头的黑黑瘦瘦的果实,想来连最顽皮的小孩都懒得去摘下来把玩吧。 她忍不住用手去抚一抚它的粗糙的树皮,昨天仿佛就在眼前——只是,物是人非。 不远处,一个老妇人从矮墙处探出一个头来,冲她一笑,似乎还有印象,却半天叫不出名来……心中不免叹息,一寸相思一寸灰。 转身离去吧,就如同落日般孤独,慢慢地慢慢地黯淡下去……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我忘了,很久以前门前的那条小河就变成了一片水稻田。”她默默地自言自语地说到。 好多次在睡梦中,那一片竹林已经长得如同荆棘,封死了所有的出路。没有了来路,如何走得通! 午后斑驳的阳光,吱嘎响的老竹椅,眯瞌睡的妈妈,还有我的蜘蛛网,绿蜻蜓,红蜻蜓——全葬在里面了…… 晚霞中的红蜻蜓啊,你去了哪里了? 童年时代遇见你,那是哪一天? …… 找到了养父母的坟,戚小篱已是哭倒在了父母的坟头上。 上完香,烧过纸后,戚小篱流着泪一把一把地拔着父亲和母亲坟头上的荒草,一边拔着一边流泪。 游子骏也学着做着同样的动作,他看着这一代荒丘基本已经成了一片大坟园,而每个坟包都修整得很好,就只有戚小篱父母得坟头就是两个小土包,于是便对她说到:“我们去找人将伯父伯母的坟重新修葺一番吧。” 此话正说到了戚小篱的心头,她含泪点了点头。 两人正拔着草,突然耳畔响起了一句乡音:“老同学,是你回来了么?” 戚小篱抬头一看,见是一个乡干部打扮的人领着两个男人过来了,那位乡干部看起来挺面熟的。 “哇,老同学,你变了也,变成大美女了!”来人惊叫道。 戚小篱还是没有想起他是谁来。 “我是赖世强啊,我们是小学同学呢!” 哦,原来是赖死狗啊! 小学副校长的儿子!班上的*!戚小篱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赖——赖世强!”戚小篱喊了出来,卧槽,差点喊出“赖死狗”来! 戚小篱心虚地擦了一把汗——幸好没喊出来,不然老同学之间该有多尴尬啊!虽然过去彼此之间有着种种的不愉快,但那都是童年的事了,现在的她还蛮怀念那段小学时光呢! 赖世强呵呵笑着说:“人家都说咱们隐峰镇回来个大美女,都说是戚小篱回来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着你在为父母上坟,我便信了,果然成大美女了!呵呵——” “是啊,是啊,从前多丑啊,一露脸就得吓死人,倒是给这里的乡亲们添了不少的惊吓哦!”戚小篱也自嘲地说着,然后又将游子骏介绍了出来,道:“这是我男朋友游子骏。” “你好,你好!”赖世强抢先过来握手。 “你该怕已经结婚了吧?”戚小篱问到。 “结了,结了,娃娃都两岁了。”赖世强笑着说。 “恭喜,恭喜!”戚小篱忙道喜道。 “对了,我想和你说说你家老房子的事——因为你家老房子那趟地,你恐怕也看到了,沿河周围都规划成新区了,搞的搞超市,整的整成农家乐了,那些老住户也老早就拆迁了,就只有你家,因为一直找不到你人,所以我们也就没敢动你们的房子,现在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原来是为了拆迁的事啊。 “你回来了就好,我们就到镇上去谈一谈拆迁赔偿的事吧,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老同学了嘛,我们都好说好商量——” “是啊,好说好商量,毕竟同咱们镇长是同学啊。”陪同的两位马上附和着说到。 原来赖世强同学已经子承父业,成了隐峰镇的镇长了啊。 …… 老房子的拆迁当然没问题,赔偿不赔偿,赔偿多少不成问题,但是戚小篱有自己的条件要求。 她提出的条件是:拆迁赔偿款和房屋宅基地赔偿款她一分不要,但是她要求在自家老屋的原址上建造一座养老院来,将来此养老院不用做商业性质,只属于社会福利性质,专门安排镇上那些无儿无女的五保户、无依无靠的失子老人等。 这是她“衣锦还乡”来最大的愿望,也是她认为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的孝道,她相信在九泉之下的父母一定会支持她这么干的。 “好是好,只是镇上目前没有这笔经费来建养老院,再说养老院将来的开支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这个恐怕是个问题啊——”赖世强为难地说。 “这个镇长就不用担心了,经费的问题我来出,建造养老院的土地镇长考虑多批一点就是了。你知道的,我家老宅子这点地恐怕不够用吧?你再想法批一点宅基地就行了。”戚小篱道。 赖世强一听不要赔偿款,将来不用政府出钱出资,只用批点地出来便可以建一座养老院,他这个做镇长的当然愿意了,这样利国利民又有利于塑造政绩的好事,傻子才不干呢!于是当即就拍板道:“好,只要老同学肯出钱支援家乡的养老事业,我们镇政府定是非常支持,愿意鼎力相助。”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赖镇长马上召集有关人员来集合开会,很快就与戚小篱签订了这项养老院协议。 因为这是一项“以民为本”的好事,上面的有关部门也非常的重视,土地很快就批复了下来,就是挨着戚小篱家老房子的隔壁——一家老丝绸厂的老厂房。 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棘手得问题出现了。 第166章 莲香 因为这家老丝绸厂的老员工的退休工资一直没有衔接上社保,所以老丝绸厂的老员工一直不愿意拆迁,所以老厂几乎已经是显得残缺破烂不堪了,他们就租给了一个地方剧团唱戏的,就在这里拉起了一个草台班子,逢场天就唱戏售票卖钱,平时就接人家的红白喜事卖唱。 镇上早就想解决这颗老钉子了,只是苦于没有办法拗得动。 现在丝绸厂得老邻居回来了,而且貌似还很财大气粗的样子,镇上便灵机一动,希望借助戚小篱办养老院这一事来拔下丝绸厂这颗老钉子。 呵呵,老同学你不是要办福利性的养老院吗?你何不干脆将丝绸厂这批老家伙一并收了呢?想你从前是何等恐怖兼丑陋的样子啊,现在都改朝换代成大美女大歌星了,那证明你的能力非凡啊,票儿多多啊,搞定一群老顽固应该没问题吧! 呵呵,像猴子一样精明的赖世强,果然有当官的潜质啊,瞧这算盘打得! 果然,接下来的工作局难做了,人家既不要钱也不卖地,说是早先我们要钱你们不给,现在大家找到营生出路了,你们又来说给钱,不干!坚决不干! 这事有点僵住了,但养老院工程还得继续搞下去啊,戚小篱只有将自己的老房子休憩了一番,住了下来,决定与这帮老邻居来个攻心持久战。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每天晚上和第二天一大早隔壁的老厂房的一端总会想起这样的地方戏曲声,唱这曲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虽然苍哑,但一字一句还是咬得字正腔圆,以至于戚小篱听上几天后,她自己都能将这句唱得有板有眼了。 这一天早上,当对方再次唱起的时候,戚小篱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一会,矮墙上便探出一颗脑袋来—— 那绝对是一颗苍老的头,那一头的银发和满脸的皱纹,一看就是年入古稀的老人了,而且还是个老妇人。 她冲着老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人没有回报她以微笑,而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矮墙处消失。 连续几天这样后,老人终于向戚小篱报以微笑了,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姑娘,你也是唱c戏的?你的声音真好。” “嗯,我是唱歌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戏曲。”戚小篱诚恳地说。 老人的皱纹里闪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欣慰来,说到:“现在再难得有年轻人喜欢戏曲了,你能喜欢戏曲真是难得啊——” 戚小篱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许的遗憾。 “老师,我能向你学习c戏吗?我非常喜欢c戏。”戚小篱真诚地恳求。 “哦——”老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后又沉闷地说了句:“姑娘,别消遣我了,你还是唱你的流行歌曲有前途些。” 见老人并未完全放下戒心,于是戚小篱干脆声情并茂地唱起了那段c戏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老人听得呆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当年的嗓子也和你一样——” 接下来,戚小篱便和老人混熟了,老人的基本情况也摸透了—— 原来老人是这个县城c剧团的老团长,很多年了,c剧团都经营惨淡,曾经的梨园弟子走的走散的散,改的改行,下的下海,剩下的就他们这些为数不多的几个坚守地方戏曲艺术的老家伙了。 老人的丈夫是这家丝绸厂的厂长,前年去世了,老人不愿意同儿女们居住在城市里,所以独自搬到了这里来居住。 戚小篱钦佩老人对艺术的执着,拜了老人为师,学习c戏,因为她的嗓音好,悟性高,老人非常高兴能收了她这个高徒,每天都不遗余力地教她。 老人说:“我有三个儿女,他们经商的经商,做公务员的做公务员,就是没有一个愿意跟我学c戏,眼看着我的c戏就要止步于此了,谢天谢地,老头赶着为我送来了你这个徒弟,我就是明天死也是瞑目了。” 说着老人留下了泪水,这泪水不知事欣慰还是伤心,但是她的满脸的皱纹却是绽开着的。 为了方便学戏,也为了方便照顾老人,戚小篱搬来同老人住在了一起。 老人姓邱,戚小篱尊称她为“邱老师”。邱老师还有个癖好,喜欢收藏旧物。什么过时了的衣服啊,早就该淘汰的家具啊,她都统统舍不得扔。包括每顿吃不了的饭菜,她都觉得可惜,尽了量的往自己肚子里填。 看得出,老人经历过过去的许多苦难,所以很珍惜今天,非常的珍惜今天的一切。 邱老师有一个又古又旧的藤编箱子,从表面上看,颜色已经变成了深褐色了。 戚小篱总是在得到老人许可的时候,打开箱子仔细地研究——只见里面糊着一层蓝底黄花的油纸,一看纸张的颜色就知道很有些年代了。 邱老师说,这口箱子是她的母亲留下来给她的,还有一口老旧的柜子,又大又笨,柜子的四角都被老鼠咬缺了,现在深藏在邱老师的卧室里。 邱老师的藤箱里装着两本《***语录》,一本老旧的红塑料壳日记,日记本里分别夹着一些粮票、面票什么的。 一堆各式各样的土里土气的衣服扣子,被一个花布兜兜着。还有两只“s海”牌手表,一条四方形带穗子的棉线红头巾,一顶旧式的解放军帽子…… 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虽然年代也久远了,但都够不上古董级别,除了这口箱子,勉强看着像个古董。 “只有这些东西了,这些老东西记载着我们那个年代所经历的故事,所以舍不得扔了……” 邱老师缓缓地说:“我小的时候,我爸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吃药,家里能有的稍稍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换药去了。就连帽子上的小玉坠,包箱子柜子角的银片片都撬下来拿去换钱买药了,所以,连儿时的纪念都没了,就只剩下回忆了。” 邱老师虽然上了年纪了,但说出口来的语言和思路都特别清晰,有文理,她讲出来的故事也是非常的声情并茂—— 邱老师的母亲叫莲香。 …… 肌肤似雪,双眸含春,如玫瑰花瓣般的双唇轻轻地含着一片鲜红的胭脂纸,她用双唇狠狠地在上面抿了又抿。穿上了新娘嫁衣的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在闺房里的西洋镜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女孩子要矜持!记住,你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母亲在一旁念叨了好多次了,今天女孩就要出阁了,即将嫁作他人妇。做母亲的她满怀着复杂的心情为女孩子挽起了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一根亮闪闪的银簪子插入了盘成一团的发髻中。 “莲香,从今天开始,踏上花轿的那一刻,你将不再是娘家的人了……” 母亲的泪已尽包在眼眶中。 “没事,妈妈,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 祖母蹒跚着进来了,她将一对绣花枕套铺展开了,这对绣花枕套便如一副鲜亮的图画一样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湖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碧绿的荷叶上面一对并蒂莲花开得正娇艳……一对红色的鲤鱼摆着尾巴正相互地玩耍…… 突然,一阵欢快的唢呐声由远而近穿了进来,母亲亲手为女孩儿盖上了红色的盖头,对着她的耳边轻声地说:“莲香,出嫁了!” …… 一阵耀眼的光芒射进了戚小篱的眼睛,她醒了—— 这绝对是个可以挖掘的故事题材,戚小篱真是太兴奋了,没想到自己回老家这一趟还意外捡着了一个宝,她要将这些故事写出来,然后搞成剧本,然后再以影视的方式展现出来。 自己现在已经不缺钱了,经历了这么多更不缺能力了,缺的就是这样的故事。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多年的磨难在一朝汇成了灵感,貌似一切都水到渠成,铺陈而就—— 莲香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之家,虽然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因祖上曾经曾经考取过功名,做过官的?,所以在当地还是算名门望族了。虽然后来做管的没了,家道不再生辉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也算是继承了些祖上的遗风和田产,在当地也算是富足之家。 莲香的父亲有过三房妻妾,三房妻妾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莲香是嫡出,又是最小的。正因为是最小的女孩子,又是嫡出,所以莲香从小就难免被家人格外优待些。又因为家人的偏宠,性格上又难免娇憨和任性一些。 莲香五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大房太太,令人给她裹上了脚,把她痛得大哭了三天三夜。 莲香的祖母是个有见识的女人,她气呼呼地跑来,拿起一把剪刀,三下两下就把莲香的裹脚布给剪掉了,然后对儿媳妇呵斥到:“都什么年代了?民国时期了,还裹脚?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听着,从今以后,我们家的女孩子统统都不准再弄这害死人的东西了!” 才裹了三天脚的莲香,就这样被祖母给解放了。 第167章 有财 家里的男孩子都可以上学堂,唯独女孩子不准。莲香很聪明,就扭着祖母吵着闹着要进学堂,祖母居然也答应了。母亲说:“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总不好吧?” 祖母反驳说:“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人家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冯素珍为父报仇进京高考中状元,成了女驸马,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女孩子家多读点书,多认识些字,有什么不好?长大了能写会算,哪个都欺负不到!” 母亲一听,不敢开腔了,只好由着婆婆妈把莲香扮成一个男孩模样,跟着三个哥哥一起去学堂。这样女扮男装读了几年书,虽不曾学得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但比起她的那三个哥哥,学识倒也不差上下。 莲香十五岁时,便有媒人上门来提亲了。提亲的那一家也是一户大户人家,家道也比较殷实,很有些田产,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地主了。那家的男孩也只有十五岁,就是后来雪漫从未见过面的外公。男娃子的名字叫有财,发财俗气的名字,一听就是地主老财家生的儿子。 “但不知人长得怎么样?不要跟名字一样长得像头猪就惨了!”莲香暗地里想。 旧社会的少男少女相对象,本人都是不准见面的,全由着媒婆一张嘴两边夸,夸得天花乱坠,牛都在天上飞。 然后双方再各自派亲信去考察对方底细,如果这个亲信被媒人买通,受了对方家里的贿赂,把个驼背、瘸子、或是满脸麻子的人说来跟你相亲,那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你又不能离婚,就只有自认命苦,估到扛起了。 好在莲香家平时待人都还好,没人去整这个冤枉。莲香听下人偷偷说,那个名字叫“有财”的人,并不是长得像猪一样家伙,而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高大英俊听说也上过学堂的美少年……莲香悬着的心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有财第一次被介绍人领着上门来了,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长衫,长衫外面还配了件红色的马褂,戴了顶乌黑缎面的瓜皮帽,在客厅里对着一群长辈又是作揖又是打辑的,人人都在夸他:“好一副斯文样子!”、“硬是一表人才啊!” 莲香在家里老妈子的掩护下,躲在厅堂的一角,偷窥者自己的未来夫婿,个性调皮的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娃子从穿着到举手投足都显得又呆又瓜。她越看越觉得有趣,越看越觉得好笑,竟然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也许从这个时候开始,“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的情愫便偷偷地在懵懵懂懂的少女情怀里滋生了吧,只是她自己不察觉而已。 不知道有财有没有窥见过莲香,但从他那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举止和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没有看见过莲香的。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穿得周五郑王的样子,被大人们牵制着来岳父家上门,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也许事先在家里都演习过好几遍了,表演得那么像戏台上的木偶人,一板一眼的……?在莲香偷眼看来真是又好笑又可爱。 她跑去偷偷央求三哥,让三哥想法子把有财约到后花园里来玩。三哥先是不肯,她便威胁他到:“你不干哇?你是确定不愿的了?那好吧,我把你偷看二娘洗澡的事告诉父亲去……” 一句话,唬得三哥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捂了她的嘴:“好妹妹,你可千万千万别说啊!我,我帮你这个忙就是!” “嘿嘿嘿——” 莲香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人家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三哥可是的的确确做了亏心事的,恰恰这“亏心事”又被小妹莲香给撞见了—— 虽然那年的三哥也不过才十四岁,出于一种男孩子青春期的好奇驱使,做出了捅窗户纸、窥视女人洗澡的事,虽然仅此一次,但不偏不倚就被小妹给撞见了…… 撞见了就撞见了呗,可是如果偷窥的对象是个小丫头倒也罢了,偏偏是他的二娘!这不是犯了忤逆罪了吗?天大的罪啊! 从此为了讨好这个精灵古怪的妹妹,他可是做尽了卑躬屈膝的事啊,没办法啊,谁叫自己的小辫子被小妹逮在了手里呢! 幸好莲香是个善良的孩子,调皮虽是调皮了点,但她终究没有坏到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要是换了“四姑娘”(四姑娘是三娘所生,大哥、三哥和莲香是嫡出,二哥是二娘生的)那个心眼偏隘,报复心极强的人,还不知换来怎样不堪的后果呢。 也不知道三哥用了什么方法,还真就把有财给单独约到了后院,两人一前一后,一边礼貌地聊着天,一路谦恭地慢慢走过来了。 莲香穿着一套男人的服侍,利利索索地坐在树杈上欣赏。 扮成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家里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只当她又贪玩好耍了,老太太都放任自由,谁又敢多事去管。 她在和三哥达成共识后就早早地来到了后院,爬上了一棵黄果树,坐在黄果树的大桠枝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了。 在等待期间,她突然发现一只乌鸦飞来,歇到对面的那棵大枣树上“哇哇”地叫了两声——这让她感觉很不爽,心想:“人家都说乌鸦叫没好事,今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呢!我得去拿弹绷子来将它打死才是!” 弹绷子,学名叫弹弓,莲香从小可没少耍过。虽说不上对准目标能百发百中,但吓个雀儿鸟儿什么的还是蛮有威力的。 想到这,她飞一样地从树杈上梭了下来,一溜烟儿跑向自己的闺房。 她的闺房可不像一般女孩子家的闺房,她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宝贝可多了,什么文房四宝自不必说,抽屉里,桌子下都藏着她的玩具——抽牛儿的陀螺、长尾巴的风筝、细竹竿做的钓鱼工具…… 她从抽屉里取出了弹绷子,又三下两下地跑了回来,路上还顺便在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子装进衣兜里。回来时,抬眼一看,好个坏家伙还歇在大枣树上,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一点连走的的意思都没有。 “讨厌的鬼东西,看我来收拾你,你的死期到了!”她咬牙切齿地念到。 她重新爬上了黄果树,摸出了兜里那颗最大的石头子,对准枣树上的乌鸦拉个个大大的弓,射击——哇,可惜射在了枝桠上,射中那畜生,不过也把那鬼东西吓得三魂只剩下一魂了。只听那乌鸦“哇”地叫了一声,一扇翅膀,逃之夭夭了。 正在洋洋得意之际,远远看见三哥领着一个高个子男娃过来了,她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有财吗? 地主老财的儿子,放松了神情来看,小样儿长的还不错嘛,但不知脾气如何?想到这,她的脑袋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捉弄他的念头—— “我何不试一试他的脾气呢?若是不好欺负,那我就另作打算。”她这样一想,便摸了摸兜里的小石子,捉狭地笑了。 随着两个男孩子越走越近,莲香手中的弹绷子又拉开了弦——距离再近点,再近一点……好了,行了……打他头上那顶帽子——那帽子可真傻,乌黑油亮的瓜皮帽,分明是学堂里那个迂腐的老夫子戴的啊,年轻人戴上这顶帽子看起来多可笑啊! 对,就打那顶帽子!她对准那顶帽子将拉开的“弓”一放,小石子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 “哎哟!” 耳朵里传来了一声惨叫,那人的瓜皮帽没遭打中,左边眉毛上头却被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幸好她只是选了一颗最小的小石子,也并没有用上打乌鸦的力气,要不额头上就是一个血洞了!她吓得吐了吐舌头。 “莲香,你干什么呢!” 三哥立马拿出了兄长的权利,朝着树上的她呵斥到,然后又赶紧去察看有财的伤情?。有财冷不防中了招,用手紧紧滴捂住额头,不让看,但是已经是痛得呲牙咧嘴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保持的斯文相,一边忍痛一边说:“没关系,没关系!不碍事,不碍事!” “你把手拿开,我看看,不要是被打穿个洞来!” 三哥故意吓唬他说,有财一听吓得赶紧将手松开,只见额头上鼓起了胡豆大个青包,幸好没出血。 “哎呀,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家小妹就是这样调皮,从小被祖母惯的,我这里代小妹向你赔礼道歉了!” 三哥故意把“祖母惯的”这几个字加重了音,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小子可看清了,我家小妹可不是好欺负的啊!” 也许所有做哥哥的都这样吧,在内心里或多或少地对来抢自己妹妹的男人都怀着一丝醋意吧,所以看到妹妹欺负这个男人,心里不但不同情,还有一种暗自出气了的感觉。不过,表面上还得表示出万分的过意不去。 于是三哥对着有财一鞠躬:“兄弟,对不住了!” 有财赶紧回了一鞠躬,口里忙忙地说:“没关系,不碍事!” 适才听三哥口里提到小妹调皮,有财又忍不住将眼睛往树上瞅——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里拿着弹绷子,坐在树杈上,正若无其事地望着天。 第168章 鱼戏莲叶间 这明明是一副男孩子打扮啊,怎么就成了三哥口里的小妹呢?有财呆了,怔怔地瞪着他的那俩二筒,一时半会也没回过神来。 三哥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哎,这就是我家小妹了,从小就这打扮,因为要随着我们都上学堂,所以就女扮男装了。这样惯了,难免就调皮了一点,耍弹绷子,还是我教她的呢!她也许刚才正在树上练习打鸟,失手了才把你打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失礼了,失礼了!还望兄弟能包涵体谅,她平日里都不是这样的,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文静贤淑,只是偶尔调皮一下而已!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还望兄弟不要不与小女子计较才是!”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瞅着有财额头上的包——那包从才刚的胡豆般大小,慢慢地鼓起有鸽子蛋一般大了,而且还变得青紫了。他突然很想笑,但忍了忍,最终没有笑出来。 “走吧老弟,我们去厨房找点香油来抹上,包包一会就散了。”三哥对着有财催促道。 莲香坐在黄果树上,一直没下来,也没开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甚至连道歉的话都没有说出一句,只是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 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因为害羞,也许是因为要强,最主要是要保留女孩子的那份矜持,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坚定地将脖子扭向一边,高傲地仰着头。 三哥匆匆地拉着有财去了,在迈出后院那道月洞形的门时,有财偷偷地回头瞄了她一眼,眼光里还有一丝羞涩。 十七岁,莲香要出嫁了,嫁到了邱家湾,嫁给邱家少爷有财。 肌肤似雪,双眸含春,如玫瑰花瓣般的双唇轻轻地含着一片鲜红的胭脂纸,她用双唇狠狠地在上面抿了又抿。穿上了新娘嫁衣的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在闺房里的西洋镜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女孩子要矜持!记住,你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母亲在一旁念叨了好多次了,今天女孩就要出阁了,即将嫁作他人妇。做母亲的她满怀着复杂的心情为女孩子挽起了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一根亮闪闪的银簪子插入了盘成一团的发髻中。 “莲香,从今天开始,踏上花轿的那一刻,你将不再是娘家的人了……” 母亲的泪已尽包在眼眶中。 “没事,妈妈,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母亲一边整理着嫁妆,一边叮嘱她:“去了别人家,就要把在自己家的那些淘气和任性都统统丢掉,没有人再护着你了,除非你自己的丈夫。所以你要记住,丈夫就是你的天,你要学会讨好他,尊敬他;还要学会讨好公公和婆婆,毕竟,再也不是在娘家了……女娃子家,就是菜籽命,撒到哪,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好命还是歹命,都由不得自己了……” …… 祖母蹒跚着进来了,她将一对绣花枕套铺展开了,这对绣花枕套便如一副鲜亮的图画一样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湖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碧绿的荷叶上面一对并蒂莲花开得正娇艳……一对红色的鲤鱼摆着尾巴正相互地玩耍…… 这是一对上乘的蜀绣,湖蓝色是丝绸的缎面,绣着的荷叶上面,露珠儿就跟真的是的,滚动着,亮闪闪的;粉红色的并蒂荷花头挨着颈,就像少女那鲜艳的脸庞,娇艳欲滴?;一对两幅的枕套上,分别绣着一条鲜亮灵活的鲤鱼,两两相对,游弋在莲叶之间……?一行极细致的小楷,是用黄色丝线绣制出诗句——“鱼戏莲叶间”。 肯定是出自蜀绣大师之手啊,莲香一下子就被这鲜艳的活计给吸引住了,这正是她做闺女时最不擅长的啊!她惊喜地抱着祖母的脖子又笑又跳:“谢谢奶奶,我终于有了一件可以冒充是自己的绣件了!” 祖母慈爱地笑着说:“这是祖上留下来的,曾经专门上恭给宫廷里的绣品,非常上乘呢!呵呵,你有这个手艺吗?傻姑娘!” “不管!不管!我才不管是谁绣的呢!反正奶奶送给我了,就是我绣的!” 莲香在祖母怀里耍起赖来,母亲只得提醒她:“小心你的新嫁衣,别揉皱了。还有你的头饰。” “哦——” 莲香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出嫁的日子,从此以后就要像母亲那样,学会做一个端庄的女人。她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小儿行为,端端正正地坐在镜子面前。 突然,一阵欢快的唢呐声由远而近穿了进来,母亲亲手为女孩儿盖上了红色的盖头,对着她的耳边轻声地说:“莲香,出嫁了!” …… 在一阵欢快的唢呐声中,莲香坐着大红花轿被迎娶到了有财家。 当所有的繁文缛节都进行完,所有的宾客都散去以后,莲香亲手拆去了新婚枕头上的那对红枕套,套上了祖母送给她的“鱼戏莲叶间”的绣花枕套。她轻轻地抚摸着枕套上的每一处花纹,纤纤指尖滑过处,感觉是那么的细腻和温柔。 新郎有财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的动作。 “咱们睡一个枕头吧……” 看着莲香只把头饰去了,就穿着一身新娘衣服上了床,有财怯怯地说。看来上次那颗小石子的威力还是蛮大的,他对这个和衣躺在新床上的野蛮老婆或多或少心里有了一些畏惧。 莲香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瞥向了床里面。有财见莲香没有说话,自己倒是有些懵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坐在床沿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因为她不知道新娘子是不是还会什么武功,他心里有些没底。 “这个呆子!怎么这样木啊!” 莲香在心里气恼地想,她很想用脚踹他一下,可是她又想到了母亲的嘱咐——“丈夫就是你的天,你要学会尊重丈夫,讨好丈夫……” 想到这,她才把不安分的小孩心思收敛住了,装出了一副柔柔的声音,对有财问到:“怎么还不睡啊?” 有财听了这句话,像是得到了鼓舞一样,欣喜若狂地向她的方向倒过去,脑袋刚要沾上枕套,只听她又说了一句:“你睡脚那头!”犹如一盆冷水浇只烧得正红的炭火上,有财垂头丧气地爬向了莲香的脚那头。莲香一恼,对着他的屁股一脚踹过去—— “哎哟——”有财惊愕地抬头看她,满眼的无辜表情。 莲香真的要无语了!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开窍啊!难道非得要人家女孩子开口吗?她赌气不理他,闭上眼睛装睡。 有财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她不理自己独个儿睡了,自己也寻思不出什么缘由来,就只有挨着她的脚躺下了。 他长这么大也没接触过女孩子,所以觉得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难懂了,虽然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可他还是怕她恼,不敢轻易造次,只能偷偷地嗅着她的足香,想入非非。 就这样躺了半天,没动静,彼此又都能感觉到对方没睡。 终于还是莲香按捺不住了,她忍不住地脚边的有财说:“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有财一听,翻身就过来了,十七八岁的男人,真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一过来便一把抱住了莲香……莲香冷不防被他这一抱,出于本能,伸手就朝着他的脸上一巴掌打过去…… “你为什么又打我?” 有财有些有些冒火了,他摆过她的脸来质问她。 “因为,因为你欺负我!”莲香说。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啊?”有财气呼呼地问。 莲香理亏,说不出话来,突然觉得很委屈,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有财一见莲香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慌忙说到:“我又没骂你……刚才你还打我一巴掌呢……以前你还用弹绷子把我额头打了一个大包呢,回来好几天才散呢……” 莲香一听,“噗嗤”一声便笑了—— “一会哭,一会笑,你小娃儿呢。” “你才小娃儿呢!” “小娃儿才不知道脱衣服睡觉……” “嘿嘿,就不。” “那我给你脱了……” “不脱。” “新衣服呢,这样睡觉穿着,明天起来就是一团皱了,一点都不好看了!”有财哄她。 “那……好吧,不过你要给我讲故事。” “嗯嗯嗯,讲故事!” “不许耍赖!” “不耍赖!”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这天晚上,老和尚个小和尚将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 “你坏呢!你哄我……” ……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莲香便把昨晚枕过一夜的“鱼戏莲叶间”绣花枕套给换了下来,她把它珍藏在了四角都镶嵌着银角边的木头柜子里了。 丈夫有财的脾气真是好极了,对莲香特别的体贴爱护,小两口那个恩爱啊,真是琴瑟和鸣。在家人和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一对璧人啊,真叫人羡慕死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兵荒马乱的时代紧接着就来了,纵使是藏在乡下的平民老百姓又如何避得了?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抓壮丁”来了! 第169章 风云突变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这是杜甫诗中“拉壮丁”的情形,顷刻间便成了现实的写照。 这一天凌晨时分,梦中的莲香突然被门外响亮刺耳的敲锣声给惊醒了,有个声音好似在耳边扯着喉咙大喊:“集合集合!查户口了!”有财一家顿时都紧张了起来,大家都知道“集合查户口”意味着什么。 这一年发生的事还少吗?牛贩子家的牛二被抓走了,村头的石娃子在山上躲了好几天,刚一回来露面,也被人按的按拽的拽,强行给带走了……村里的男丁陆陆续续地被“丁”的“丁”,散的散了。 有财家的两个堂哥逃跑了,为了保全有财的大哥,有财爹走关系耗费了好些银子和十亩上好的土地才得以买了个保全,也逃外面经商去了……现在家里的青壮年就只剩下刚结婚不久的有财和尚未成年的有财小弟了。 怎么办?怎么办?全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让有财装病吧!”有财妈说。 于是有财妈和莲香将有财的脸上抹了一层香油,再涂了一层面粉,然后将他的头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蓝布。那脸色,那装扮,跟即将大限来临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有财爹少不得又掏出了家里的银子,还外带一尊小金佛,好说歹说,敷衍过了抓壮丁的头,暂时躲过了这场劫难。接下来的日子,全家人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 有钱有势的人花银子买关系作弊,尚且还能暂时逃避征召,而无钱无势的人家就只有被强迫入伍了。有些农民简直就是还在田间劳作的时候就被抓去了,家里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从部队里逃出来的人说,服兵役就等于是下地狱—— 新兵常常被用绳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缚到一起,夜里还要被剥光衣服,以防止他们逃跑。吃也吃不饱,连喝水都困难,新兵不得不从路边的泥水里坑里饮水,跟个畜生没有什么区别。由于喝了不干净的水,很多新兵都腹泻,又得不到医治,于是好多新兵就死在征兵途中。大多数新兵,即使在到达指定部队中幸存了下来,除了逃跑,也别无想法。 他一边讲述,一边泣不成声:“我们从家乡动身的时候,一起走的有七八百个老乡,可是到达指定部队时,只剩下十八个人了。” “怎么会只剩下十八个人了呢?是不是在路上逃跑了?” 他辛酸地说:“逃跑?可能吗?能逃到哪里去?路上好多地方都荒凉极了,不但没有东西吃,连水都没有喝的。我们一路走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的,有的地方有的吃,就吃一点,有的地方没有吃的,就只有挨饿。可是,路还得走哇!而且好多地方的水啊,喝了之后就拉肚子,患痢疾,又没得药,所以沿途大部分人就这么死掉了……” 他说到这,便开始大哭起来,大家也就跟着一起掉眼泪。 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情绪,他又继续说:“而那些押送壮丁的人,简直没有人性!我们没有一点行动自由,多动就得挨打!吃的少,又粗劣,仅仅维持活命。大多数人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稳,病死的和饿死的人成堆。那些押壮丁的人对于壮丁的死亡,没有一点同情心,因为他们看得太多了,麻木了。?我们一路上,好多次看见野狗争抢那些壮丁尸体,它们常常因抢夺一条新鲜的人腿而红着眼发出”嗷嗷“的叫声……极其恐怖!有的地方,壮丁们被埋了起来,但埋的太草率了,往往露出一条腿或一只脚在地面上……有的好像还在抽搐,可能还没有完全死去,便给埋进去了……”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说到:“就连小便的时候,我们也是手与手用绳子穿成一串的,集体小便,好像天下雨从屋檐上流下来的水一样;就连大便也是集体行动的,到时候如果大便不出来,也非得跟着大便不可,否则错过了机会,再要大便是不准许的。” …… 有财爹听了这么悲惨的遭遇后,吓得一天一夜没睡着觉,半夜还在房里渡步。 “你说这事这么办?你说这事怎么办?老大现在在外面也不知音讯,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老三才十四岁,个子长得也矮小,还不用怎么担心,不至于他们连小孩也抓吧!可是,可是老二怎么办?老二怎么办?我就是破了家里所有的钱财也不定能保得住他啊!哎……” 有财妈也没有合眼,半依半偎地靠在床上掉眼泪。她的胃病又犯了,一边流泪,一边呻唤…… “就这么办!” 有财爹像是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样,重重地挥了一下手,目光矍铄,吓得有财妈一阵心惊胆跳! 第二天一大早,有财爹就匆匆出门去了,他要亲自去拜访邱家的族长。 邱家的族长已经八十岁了,是个饱读诗书、经历过风雨和富贵的老学究。一阵密谋后,族长又召集来了邱家所有的长辈,开了一上午的会,最后族长作了最后的终结,也下了一个最重要的命令: “必须得保全我们家最强壮的根!” 族长口里所说的“最强的根”就是指有财,因为有财正直青春十八,是人生中最灿烂最美好的年纪,长得又是家族里最出类拔萃、高大挺拔、一表人才的娃,平时知书达理、孝顺有礼……总之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了。 没有人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反正邱家湾里所有的男性长辈都行色匆匆,神情肃穆,三缄其口。 只有邱家堂叔家的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似乎听明白了一点什么,她瞅着空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有财妈当面,还没吐出一个字儿来,脸倒先白了。 “堂母,堂母,要遭了……有大事要发生了……” 有财妈一听,“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是不是抓壮丁的来了?是不是抓壮丁的来了?” “不是,是……” 她刚好要说,突然一样瞥见莲香进门来伺候婆婆吃药,一下子就把刚想说的话给咽下了肚子去了。 有财妈见她突然不说了,而且神色慌里慌张地,便着急地问到:“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话就快说啊!这样吞吞吐吐的,成心想急死人啊!”这一急,又将手捂住了胸口,眉头紧锁。 小丫头一见这情形,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啦!我们家奶奶还叫我回家烧火做饭呢,我先去了哈……空了再来说!”然后像做贼似的,飞快地瞄了莲香一眼,撒腿就跑了……直让莲香觉得丈二和尚么不着头脑。 有财妈就在床上骂:“短命的小死蹄子,真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没教养的野丫头,好端端的说什么有大事要发生,开了个头,又跑了……”一边骂一边将身子蜷缩起来,像是气的不得了。 莲香赶紧上前给婆婆捶着背,心里七上八下地乱跳……她总觉得这事与她有关。 “你这是作孽啊!我的有财,我就是让他死了也不宁愿他去受这份活罪啊!这是哪一个缺德鬼想出的缺德事啊!老天爷啊——你收了我吧,让我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啊!” 有财妈呼天抢地地哭倒在床上……一大早窗外的鸦雀(乌鸦)便在呱呱呱地叫,她就知道有霉运要降临了—— 堂兄家的小丫头没说完话就跑了,那吞吞吐吐的言语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让她疑心丛丛了……有财爹密谋了半天回来,一进屋就撵跑了莲香……说给她商量一件事,说是商量,其实已经是铁板钉钉不容置疑的事了—— “必须保全咱们家最强的根!” 男人的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一副正义到大义灭亲的地步。 “这天杀的,是谁出的主意啊!邱家屋头的男人又没死绝,干嘛要把我们家有财拿去往死里边整嘛!像老大那样,拿点钱给他,让他出去跑路嘛,是死是活那就是他的命了,也总比这样做绝了好啊……” 有财妈的心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她只有不停地捂住心口哀嚎。 有财爹显然是被女人的号哭给弄烦了,他跺着脚,恼怒地指着床上的有财妈训斥到:“你看你,你这个婆娘,你懂个屁!女人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 若不是见她病着,他真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她提起来,然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踹上一脚。在旧社会,男人打女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过,他看在她已经病歪歪的份上,还是努力地忍着听她的无理取闹。 他在屋里恨恨地来回走了两圈,女人还没有平息的意思。他又跺了两圈脚,冲着还在嚎哭的女人“嘿嘿”两声,转过头,快步向门口走去。 “不要这样做啊!你个天杀的!” 有财妈哭得昏死了过去。 …… 夜,漆黑的夜。连星星和月亮都躲了起来,空气中夹杂着隐隐约约闷闷的雷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170章 苦难的岁月 莲香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财被他爹叫去商量点事,还没回来。 这几天,莲香都感觉不踏实,总是做恶梦……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吃过晚饭后,这样的不安就更浓了。 “嘎吱——”有人进来了,是有财。 有财推门进来了,她赶紧上前扯住他的双臂,着急地问到:“你爸叫你去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是抓壮丁的事?这次是不是摆不脱了?”她急切地望着丈夫的脸,期望能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事情的端倪。 “没事,爹让我去就是和我叙叙旧,听他摆了一些家族的往事,还教导我要有担当,要承担起家族的命运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大通做人的道理……没事的,我就是来给你说一声,今天晚上族里面有重要的事要办,邱家的男人都要去祠堂聚会,爹让我也去……我这就去了哈!” 他抱了抱莲香,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回来!” 有财跨出了睡房,只见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才刚吃过晚饭不久啊,可见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回过头来,冲屋内的莲香说到:“要下暴雨了,你不要站在窗边哈,小心打雷呢!”然后笑着去了。 有财进了祠堂,见邱家的大小长辈都在里面了。他依着顺序向长辈们行了礼,然后站到了一边。祠堂里的气氛怪异极了,大家瞅着他的眼光也与平日大不同,好像他是个新来的,是个客人一样,这让他感觉很纳闷。 族长首先向祖先的牌坊敬上了香,接着邱家的长辈们依着次序都一一上了香。 “关祠堂门!” 族长下令,便有人马上去紧闭了祠堂门。 有财爹向着祖先牌位“噗通”一声跪倒了,他痛哭流涕地对着祖宗牌位说到:“恭请祖先原谅我这个不肖子孙吧,为保得邱家嫡出根红苗正的根,不孝子只能做下如此下策不堪的决定了!” …… 族长一挥手,几个壮年一些的邱家男丁便向着有财扑了过来,将尚在懵懂中的他按到了,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有财四肢毫不能动弹地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下,他绝望地望着有财爹,惊愕得连“为什么”三个字都问不出来。有财爹转过头来,对着儿子已是老泪纵横。 他说:“儿啊,对不住了,为了我们邱家的血脉不被断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了,你要怨就怨恨爹吧!不要恨在场的所有长辈,不要恨邱家的列祖列宗,为了我们邱家,你就担待着吧,你忍着吧……” 说完,他将头转向了祖宗牌坊,深深地伏倒在地面上。 几个人抬着一条长长的厚厚的青石板,无情地压在了有财身上……随着一声惨叫,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 这还不够,族长还闲伤得不够显眼,令人提起一根板凳,朝着有财的右腿狠狠地砸去…… 一道闪电划过,照见了祠堂里一张张冷酷狰狞的脸,一声炸雷接踵而来…… 整个“行刑”的过程,家里的女眷都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家里的男性长辈清一色都是怀着为祖宗办事的崇高使命去完成这一项壮举的。 莲香躲在她和有财的睡房里,她仿佛听到了从祠堂方向传来了凄惨的叫声……这是有财的声音,那么无助,那么悲凉! 她拿被子将自己的头死死地捂住,她越是将耳朵捂紧,那叫声越是凄厉……她于是翻身下床,奋不顾身地冲向了闪电雷雨交加的夜,朝着祠堂的方向拼命地跑去。 她仿佛感觉到如潮水般的鲜血从自己的体内涌出……她倒在了祠堂边的屋檐下。 莲香流产了,这个胎儿已经有三个月了。可怜的孩子在母亲的剧烈惊恐和担惊受怕中,如还未盛开的花朵般夭折在暴风骤雨的夜里。 第二天,从村头到村尾,再到镇子里,到处都传遍了—— “邱家二少爷有财从崖上摔了下来,已经半死了!” “邱家的有财从从崖上摔了下来,已经半死了!” …… 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却从来没人质疑过,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邱家二少爷为什么要去崖上?他去崖上干什么?难道是祭拜雷神? 为了躲避“抓壮丁”,为了保全邱家最强的根,有财在邱家长辈的策划下,成功地把自己“摔”成了重伤,从邱家最强的根,变成了邱家最弱的残花败柳。从此以后,有财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药罐不离身的“药罐子”加簸着一条腿的瘸子。 这事刚过一年,有财刚好可以下地走路了,解放了,土改了。有财家作为地主,所有田产都被充公了,有财家的房子也被分割开了,分给了好几家人居住。有财爹成了“万恶不赦”的地主分子,被戴了高高的尖尖帽,天天被工作人员弄到大会上去批斗。幸好作为地主婆的有财妈,在有财被打成残疾那年就病死了。 山里的人淳朴,觉得有财爹往日勤俭持家、辛辛苦苦才攒下那些家业,也没有当周扒皮半夜鸡叫剥削过贫苦的劳动人民,遇到灾荒年生还舍钱舍米给老乡救急;家里虽然也请长工,但都管吃管住不虐待……所以心怀恻隐为他说好话的,同情他的人倒也不少。 他也因此没有像那些真正恶贯满盈的地主那般受到打骂,只是上面工作组的人来了,人们便象征性地把他抓上批斗台去,戴上尖尖帽,然后下跪,接受挨骂,走走形式,让翻身坐了主人的贫下中农演演戏,过把解放的瘾。 有财爹戴着尖尖帽,跪在批斗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 “我有罪!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老财!我该悔过,我该死!” 有人便趁机把有财致残的事抖了出来,义愤填膺地、高举口号地喊着:“这是个封建社会的老顽固,为了表示对封建制到的死死追随,他故意把自己的儿子有财打成了残疾!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他比老虎还要毒三分!” 台下哗然,喊打喊杀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有财爹这次是真正的哭了,他跪在地下,一边磕头一般哭求大家:“我该死!我该死啊!但恳请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工作组同志,所有的罪行都是我犯的,我愿意认罪承担!但,我家的有财是个可怜人,为了躲避gmd的抓壮丁,他被逼迫打成了残疾,他现在已经是个药罐子了,也是旧社会吃人制度的受害者!请工作组的同志,请善良的父老乡亲们,放过他吧,放过他们吧!所有的罪,我愿意一人承担!我求你们了!” 说完这番话不久,有财爹便含恨离开了人世。他,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批斗死的,而是自己跳进了门前的荷花塘里淹死了。 有财爹这一死,便将天大的“罪恶”都背去了阴间。而在阳间,翻身做了主的贫苦的劳动人民,在欢天喜地、载歌载舞中放过了他的后代子孙。 淳朴而善良的村里人,已经不追究有财一家曾经是地主的出身了。更因为有财是“受旧社会封建思想严重迫害的受害者”、是个极端悲苦的典型例子、又是长期吃药的半条命,村里人便对他额外开了恩,可以不下地劳动。 又因莲香是个从未干过农活的弱女子,生产队上特别照顾她,不让她下田干活,而是给她分配了一个较轻松的活路——给生产队喂猪、煮猪草,拿生产队全体队员的平均工分。 有财虽然长期?吃药,做不得重活,但在那方面并不残,又加之小两口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隔年生一个孩子,几年下来居然还生出了五个孩子。而且大大小小的五个孩子生命力还真是顽强,没有夭折一个,全部活下来了。 看来有财爹的“为邱家保住最强的根”的做法还是非常有效的,他大概在九泉之下也是含笑的了。 莲香在养猪的头几年,有财还能帮忙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烧烧火,给猪儿添两勺猪食,照看一下小孩子等……渐渐地,他连这些轻松的活儿都搭不上手了。 杂七杂八的毛病总是不断地找上他的身体,比如胃病、风湿关节痛等,一点一点地掏空着他本来就孱弱的生命。到后来,他连行动都无力了,只有天天悲哀地躺在床上,等着人来服侍,这无疑让本来就贫困无援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给有财看病,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就连那些莲香陪嫁过来的箱子柜子上,镶在四角边上的小银片子都被撬下来,拿去变卖给了药铺。 可是,这躺在床上的病人啊,就如同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看着家里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和躺在床上的半死不活的丈夫,莲香只有暗自叹息,她实在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她只有咬紧牙关,熬。 第171苦难岁月(二) 她也去娘家求过救济,但现在是新社会了,娘家的势力早就土崩瓦解了。 两个哥哥在战争年代失踪了,有人说被打死了,有人说随着gmd去了t湾,反正就是没音讯了。 祖母和父亲也相继去世了,只有一个年迈孤独的母亲,守着三哥一家勉强度日。其他的两房亲属,早就成自立门户了,各人打扫门前雪,哪管别人瓦前霜。谁还顾得上谁! 你不是大房的爱女吗?根正苗红的嫡出,还不是落得今天这般凄凉的境地?人家不但不帮你,或许还在暗地里冷嘲热讽呢! “哎,女娃子家就是菜籽命,撒在哪就在哪生根发芽,好命还是坏命,都由不得自己了……” 她想起了母亲在她临出嫁时对她说的话,忍不住泪水涟涟。 有财躺在床上,看着莲香在偷偷的流泪,便挥着无力的手拍打着床沿唉声叹气到:“哎呀,都是我,都怪我拖累了你哦!老天爷啊,咋不让我死了哟!让我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连累你们娘俩几个了!” 本来就伤心无望的莲香,听了他这样的唉声叹气,心里一股莫名之火“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压抑已久的委屈令她第一次冲着丈夫发火、大吼大叫——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光是睡着呻唤有用吗?你想死吗?起死啊!这屋又不是监狱,没上锁!外面的水塘也没盖盖子,你随便跳啊!” 吼完,她便对着丈夫嚎啕大哭起来…… 哭完之后,她抹干眼泪,继续去上工——割猪草、宰猪草、煮猪草、喂猪……一大堆事情还等着她去做呢。 她心里明白得很,哭和闹一点用也没有,日子再苦,还得继续。不干活,就连最起码的口粮都没有,就算大人不想活了,五个孩子还要靠她养活呢! 莲香出门去了,有财越想越觉得活着是个拖累,越想越觉得活着没意思,他想到了自杀。 他想到了父亲的跳水,他也想,去那荷花塘里与父亲团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是,他根本就无法走到塘边去。 他又想到找一根绳子来勒死自己,可是他的眼光所到之处就没能寻找到一根足够长到能缠上他颈子的绳子。寻来觅去,无奈的他想到了自己的裤腰带——哎,堂堂七尺男儿,死也没个好死法,要用裤腰带吊死,说出来都没脸,死了也愧对祖宗。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比苟且偷生还要拖累自己的家人好啊! 想到这,他下决心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在自己的颈子上缠了两圈……可是即便他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无法将自己勒断气,只搞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比死还难受!他绝望了,一个男人,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本身就没有尊严了,现在连想死的权利都给剥夺了,该是多么大的耻辱和悲伤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想到了绝食。 有财不吃饭了,这可急坏了莲香。 她给他端饭去,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她用勺子喂他饭吃,他就紧闭了嘴唇,一动不动。刚开始莲香以为是因自己说话重了,他和她赌气故意不吃。她心想,就让他赌赌气吧,两顿不吃也饿不死人,就撇下他忙事情去了。 有什么法呢,生产队里二三十头大大小小的猪还在张嘴等着她呢,那可是全生产队的宝啊!人不吃饭可以,猪不伺候好可是万万不行,虐待猪是要犯大罪的。 这年头,人命不如猪命,人死了不过是减少一个吃饭的;猪死了,那就是直接断送了人们的口福加幸福。 先前一阵子,隔壁生产队有个饲养员,因为给猪吃了未煮熟的猪草——(一种叫“麻须”的猪草,未煮熟会产生一种毒素),结果导致猪中毒,死了两头半大的猪,结果被冠上“反动分子”的称谓和“蓄意谋害人民的财产”的罪名,被抓去天天批斗,还挨打……最后那人不堪忍受这样的屈辱,上吊自杀了。就算死了也没落得个好名声,还被说成是“反革命份子畏罪自杀,死不悔改”。 有前车之鉴,莲香在这方面就得特别小心,能让猪生吃的,也尽量煮熟;不能生吃的,尽量煮透、散气,然后再喂给猪吃。猪一边吃,她还得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等猪吃饱了,再拿竹刷子吆打着猪下去解便……只有等全部猪把屎尿都拉完了,她才能放心地离开。 莲香一整天都在做着这一套宰猪草、煮猪草、喂猪、吆猪拉屎的活路……这活路看起来不像是下田种地、割谷子、打麦子那般的重活,实则上又繁琐、又累、又操心,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忌有财吃没吃饭的问题。 也幸亏她当初有个开明的祖母,废了她的裹脚布,废了那些禁锢她的所谓大家闺秀的礼教和规矩……试想,若一个裹着小脚的女人,整天在猪圈里翻上翻下地折腾,能成事吗?想都别想了。一般等到她忙完这一套程序下来,回到家时,天已经黑尽了。 “爸爸还是没吃饭呢,连药都不喝了!” 大女(邱老师)跑来对刚好屁股挨着板凳的她说。 她一怔,这家伙玩真的了吗?存心不想活了啊! 她迈着疲倦的步子,强打精神,把五个孩子都召集到了床前,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刚好学会爬。她苦口婆心地劝导有财说—— “我先前不过是说的气话罢了,你就当真了嗦?你想想嘛,我成天那么忙,压力那么大,难道你让我发发脾气顺顺气都不可以吗?你不想活了,好!那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算是白操心了!你想死了是吧?你眼睛一闭,好了,这人世间的苦差事你总算是丢脱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呢?你倒是解脱了,我就成了寡妇了!人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让我一个寡妇拖着五个孩子怎么应付?你活着一天,娃娃们还有一个爸爸存在,家里还有个名义上的男人顶着,生产队也不会少你一份粮食,你就省吃一口,咱们五儿也可以吃饱……你这样不吃不喝的等死,存心是想怄死我啊?看你把我怄死了,这五个娃娃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一直说到声泪俱下,五个孩子也跟着哭成一团。莲香见有财还闭着眼不说话,便将最小的五儿一把抱起,放到他的身边,孩子便趴在父亲的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哎——” 有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莲香见了赶紧对大女:“大女,快去把热的稀饭舀一碗来!” 大女出去端了一碗稀饭进来,莲香试着舀了一小勺稀饭递到了有财的嘴边,有财没有拒绝了,他张开了嘴…… 一勺、二勺……有财勉力吃了大半碗,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不吃了。 “那好吧。” 莲香将剩下的小半碗稀饭放到了床边,轻声地对有财说:“你才吃了饭,休息一会,待会我去拿药来给你喝哈!” 有财点了点头,莲香这才放心地笑了。五个孩子看见母亲笑了,也跟着喜笑颜开了。 “娃娃们,去洗洗睡觉吧……大女,你去把弟弟的脚给洗了,带着他好好睡觉去。” 莲香对大女吩咐着,大女便抱起五儿,领着弟弟妹妹出去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女很懂事,自打五岁起就开始学着帮妈妈做事了。 二女脾气比较犟,身子骨也没大女好,虽然只比大女小一岁多点,但做事情就远远没有大女利索了。 莲香看着孩子们都出去了,这才对着屋内的放在桌子上的一架木头框着的镜子坐了下来。整整一天时间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有时间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对着镜子理一理自己的头发,照一照自己的容颜。 哎,老了,皱纹都出来了,就连大牙都在开始松了…… 可是她才刚刚三十岁啊!她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她偷偷地瞟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有财,刚好有财也正拿眼睛看她,二人的目光正好碰到了一起。 “对不起,莲香,是我拖累你了……你自从嫁到我们邱家后就没有过一天踏实的日子……你辛苦了……” 有财哽吟这说。 “傻瓜……” 莲香将头伏在有财的胸前说:“我们是夫妻呢,说这些干嘛!我记得出嫁前我妈对我说过,“丈夫就是你的天,你要讨好丈夫,尊重丈夫”,结果是结婚第一夜我就忍不住踹了你一脚……看来是我没有听我妈的话,没有讨好丈夫、尊重丈夫,所以才……不关你的事!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我活了这么长,还没见哪个男人对女人像你这样好脾气呢……” 有财听她这么一说,感激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紧接着,吃不饱饭、饿死人的年代又来了,三年自然灾害,天灾乎?*? 邱家大女带着弟弟妹妹下水抓鱼、抓泥鳅,抓回来后,在药罐里用白水一煮,熟了便端去给躺在床上的父亲吃。虽然上头不准自个家庭生火煮饭,但没规定不能给病人熬药啊! 第172章 泼辣大女 地里刚种下去才泼过粪的红苕母子,掏出来,用手将脏污一抹,就放进嘴里去了。谁还管它是香的还是臭的,只要能填上肚子就行。 每个人的眼睛都像饿狼一样在空空的四野搜索着,眼见着有一丝能进口的东西,眼睛就会直勾勾地看过去,直冒绿光…… 路上随时都可见走着走着就倒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的人,他们都是饿着偏偏的肚子,向nk思他老人家讨吃的去了。 可是上面的人就跟疯了似的,越是饥饿,越是见不得人家生火。大队、生产队的干部和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同志,个个都像特工——哪家房屋顶上冒烟了,他们一准如警犬般嗅到,然后火速赶来,摔锅砸碗,将人家煮的食物(哪怕只是些猪都不吃的食物呢)一股脑儿倒进粪坑里,走时还不忘淋上一耙尿……就让你空欢喜一场,然后再扬长而去。 幸好莲香是给生产队里养猪的,她这得天独厚的职业让她为家里的孩子们最起码的生存奠定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比如煮给猪吃的大一点的红薯(其实也就比手指头粗一点,稍大一点的还在地里就被人偷去吃了),或是南瓜(拳头大)等,埋在猪草锅里,煮熟了就掏出来,偷偷地揣在怀里,藏回家来给孩子们吃。 也幸好生产队的养猪猪房离家不远,一趟子跑上坡就是。她总是在半夜里回来,也不敢点灯,偷偷唤醒睡梦中饿着肚子的孩子。孩子们也乖,一点也不争吵,利索地将手摸过来,三下五下就将食物吞咽进了肚里,然后倒下去继续睡觉。 当然,新社会对祖国的花朵还是非常照顾的,凡是在校读书的学生,每天都能分到一定量的米吃。 邱家大女便节攒着吃,把攒下的米粮带回家熬粥,给病床上的父亲和年纪最小的弟弟吃。 没上课的时间,大女就带着大弟和二弟去莲花塘里挖藕。 说到挖藕,就那么一方莲塘,中间水又深,塘底还潜伏着一层厚厚的淤泥。别人家有大男人的,早就游去塘中间,挖走了那些大的新鲜的莲藕。她和两个弟弟年少,二妹又“肉”,没出息,就只得在莲塘的边边角角采挖一点别人捡剩下的残根细藕回家,和着瓢儿菜叶子偷偷煮一锅大家吃。 可是就是这样连猪都不吃的食物,还是有人不让你吃。 这天邱家大女?又掏了一些残根败藕往家去,正在家里用一个大瓦罐偷偷地煮着的时候,村干部从天而降,没收了他们的战利品不说,还把她和两个弟弟都扭到了大队支部书记家门口。 这人兴冲冲地冲着大队支部书记说:“我逮到了偷煮吃的人了,你看咋个处置。 当时的大队支部书记那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哦,他只要给你这家人定一个性质,比如“资产阶级什么份子”、“反动派特务份子”、“阴谋不死的地主复辟份子”什么的,你就惨了,等着被斗死吧! 大队支书刚好是莲香夫家的隔房兄弟,此人平时最是冷酷无情,虽说是一个祖宗下来的,在这个新时代他却格外混得如鱼得水——刚解放时期便与有财一家划分了界限,斗有财爹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挣表现,斗得比谁都狠?。 这几年专营偷巧,喊口号最凶,很快就连升三级,升到了大队支部书记的地位。 虽说从亲戚辈分上讲和莲香一家是堂兄弟关系,但却从不曾对莲香家有过半丝的怜悯和照看。自己红的发紫,全家人都吃得饱穿得暖,却哪里把莲香一家看在眼里哟。 大女知道,落在这样无情无义的亲戚手里,不落井下石也得落个公事公办吧。她心想,横了,横竖都是死——批斗是死,饿死也是死,不如索性撒泼一场,就算死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于是大女一屁股坐在地下,大哭大闹起来—— “你们把我拉去枪毙算了,反正都是死,与其被饿死,不如学刘胡兰被鬼子的铡刀铡死!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这些人,又是长辈,又是老辈子的,难道比鬼子还恶吗?平时看着我们家老爹又是个药罐子又是个残疾,就一个妈还在理事,又是身体单薄的妇道人家,还要拉扯五个娃娃,也就是死马当活马般地活在这个世上了……你们这些当老辈子的,不说拉一把、帮一把,还要把我们往死里踏,你们于心何忍哦?!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也知道你们是放不过我们了,干脆你们去拿刀来把我杀了算了!反正我一死,我的大弟、二弟一死,我妈也必死无疑!我爸更是活不成了,我那小弟,肯定也得饿死……旧社会也没有因为饿了想吃口东西就被人斩草除根、株连九族的吧?好啊,你们做到了!你们是英雄!你们是大英雄!z国人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你们的名字也将永垂不朽!” 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滚得连头发辫子都散了。 大弟和二弟一见她滚,两个也都倒在地下嚎啕大哭、满地打滚起来……顿时哭声整天,响彻云霄。 刹那间,各院子的人等都汇集起来看热闹来了,还以为又在开什么批斗会了。有劝说的,有议论的,有陪着掉眼泪哭的,反正都是饿,跟着哭一场也痛快些,一时间扯了好大一个圈子。 “哎——多造孽啊,一家人病的病,小的小……” “不就是偷着煮了点吃的吗?又是小孩子,又不是炖肉吃,何苦呢?” 说到“炖肉”二字,有人便开始流口水了,哎,纯属意淫。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大大小小一家子人呢!” …… 乱七八糟的声音在人群里窃窃私语。 那村干部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红胀着?脸说:“这分明就是耍泼嘛!地主阶级的后代狗崽子!” 大队支部书记最听不得“?地主阶级的后代狗崽子”这句话了,这不是在戳他的后脊梁吗? 他恶狠狠地瞪了那村干部一眼,气恼地挥了挥说:“散了!都给我散了!芝麻大点事,闹得跟杀人似的,简直是莫名堂!” 他又黑着脸对那村干部说:“算了,他们家是特殊情况,有病人,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找他们家的麻烦了!”然后拂袖而去。 村干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有在一片议论声中悻悻地离去了。 大家都说:“这个女娃子不简单,将来一定有出息!” 有没有出息,大女才想不到那么多哦,也想不到那么远。眼下只要能填饱肚皮活下去才是真的,要是能吃上一顿饱饭,一顿饱饱的白米饭该多好啊! 能吃上一顿完整的,没有加菜叶的米饭,那是过年才有的好事,是一家老小从年头盼到年尾的大事。 平时若能碰上生产队上有病死的猪啊牛什么的,那可就是比过年还热闹、还奢侈的事了!若摊上这事,家家户户便都像得了上天恩赐一样欢天喜地、欢欣鼓舞,就差敲起锣来打起鼓地庆祝了。因为可以有肉肉吃啊!喝香喷喷的肉汤啊!多幸福啊!多么实实在在的幸福啊!可是那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一年半载能遇上一回就很了不起了! 这不,好不容易盼到了过年,每家每户都发放了足够全家人吃一顿饱饱饭的白米。大年三十晚上,莲香让大女煮好了一大锅没加菜叶的稀饭,一家人围着桌子兴高采烈地吃啊,从大人到最小的孩子,个个都吃得肚儿圆,直吃到见锅底了,才发现锅里还藏着一团乌漆漆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难道上天赐了一块肉在里面吗?” 莲香用用锅铲铲起来一看,原来是块抹碗帕。这也难怪,没有电灯,点一盏煤油灯都要等到天黑尽了以后,全家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煮饭的时候,一般都就着灶里火光,谁还舍得点灯呢! 全家人都笑了…… “我是说嘛,总觉得碗里的饭颜色有点深,还以为是没淘米的过,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啊!哈哈!” 就算是煮过的抹碗帕又怎样,一样的用干净水淘掉上面的米饭,也是一碗米汤吧,留着明天早上加点瓢儿菜,一样可以吃的。 全家人就算吃了抹碗帕做过调料的白米饭,心里还是非常的满足,一边当笑话谈着,一边乐呵呵的。 大弟和二弟两个男孩子更是跑去连锅底的饭都刮干净了,吃了。那才真正是做到了颗粒归肚啊! 这一晚上,大家睡得可踏实了。没有人嫌吃了抹碗帕煮的饭而反胃,也没有人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饭而闹肚子的。在这个饥饿的时代里,吃了白米饭还拉肚子的人,绝对是暴殄天物,是犯罪,是非常违背人性的事。所以,每个人的肚子那是铁定的相当争气。 邱家大女十二岁那年,有财终于病死了。 对于父亲的死,家里大小孩子都很恐慌,哭成了一片。 虽然打有记忆里起,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就没有替孩子们做过什么事,也没有养过家,更不用说替孩子们挡住一片太阳、遮住一片风雨。 在孩子们的眼里、脑里、心里,父亲就是一个长期睡在床上的,吃药和吃饭都要送到床边的男人。 但,他毕竟是父亲。 第173章 二妹 虽然因为这个男人,家里卖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包在箱子柜子角上的银片子、母亲头上的头簪子、旧式帽子上的玉片子……而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又都统统滴化成了一罐罐汤药水,灌进了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最终连泡都没有冒一个便蒸发掉了……可是他毕竟是父亲,是孩子们都叫着“爸爸”二字的,这世上最亲密关系的男人,毕竟血浓于水啊! 如今父亲死了,以后的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躺在床上对着孩子们微笑了……只有那对“鱼戏莲叶间”的绣花枕套,还一如既往地压在了柜子底。 莲香说:“留着给咱们两个女儿做嫁妆吧,这已经是家里唯一的可拿出手的东西了。” 可是,这个叫有财的男人还是去了,她的天,她的丈夫去了。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个叫父亲的一家之主还是消失了。就像生产队里的人说的一样:“家里的男人死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也就倒了,女人没有了约束,也就该走了!” 是啊,这毕竟是一个家里最有权威最有凝聚力的人啊! 孩子们都哭得很伤心,他们又恐惧又担心——担心妈妈以后会不会嫁人,担心妈妈会不会抛下他们不管,担心未来的后爹会不会暴打他们…… 只有莲香没有哭,她默默地烧了一盆清水端来,为丈夫擦洗着身子,从头到脚,一丝丝一寸寸的肌肤,她都仔仔细细地擦洗着……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走了好,走了好啊!你这一辈子活着也是受苦受罪,还不如走了,走了也就解脱了!娃娃们有你无你也就这样了,从此以后,我就和娃娃们相依为命了……” 安葬了父亲,家里再也没了额外的钱给大女二女交学费了。莲香没有“说不读书了”,也没有说“继续读书”这样的话,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女娃子家就是菜籽命,撒到哪就在哪生根发芽,一切都全靠你们自己了……看各人的命吧……” 她对大女和二女这样说。 为了读书,为了找学费,大女开始了一系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捞钱行动。 她们家的门前有好几颗柚子树,邱家湾的柚子远近闻名,皮薄肉厚,水分足,成熟的柚子糖分比其他地方的柚子都高。这还是邱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因为村民的一致保荐,前几年才没被砍掉。她们家的屋后是一排梨子树,虽然没人管,但每年的夏秋都会挂满一个个褐色皮子的果实。 一到夏秋季节,大女就爬上梨树去摘梨子;一到冬天,大女又爬到柚子树上去摘柚子……然后三个五个地揣在怀里,藏在书包里,然后进城去偷偷卖给城里人。 那时候私自出售商品是违法的事,所以买家和卖家都是偷偷摸摸在进行着这项交易。那时候城市里的物质也相当的匮乏,特别是吃的东西。 这些东西只要偷偷一亮相,就没有找不到买家的。你需要藏着食物,往那一站,买主便像是猫儿闻到了鱼腥味一样,自动就找上来了。双方就像搞地下工作接头一样,对暗号—— “几点了(几个)?” “大的针两点(大的指柚子),小的针四点(小的指梨子)。” 一般报了价,他们也不还价,钱塞给你,你把东西塞给他,?便成交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差不多就行。拿了货的人也是快速地将东西藏进口袋或是怀里,然后飞快地离去。 有时候卖的是几个煎好的馍馍,那都是学校发给学生的一点面粉,大女舍不得吃,攒下来的。有时候是坡上刚成熟的豌豆胡豆……反正什么能吃就卖什么。 一来二去,买家和卖家就混了个眼熟,凡是大女出现在街头,马上便有熟面孔上来问:“几点了?” 不出这些吃的的季节,大女就上山挖山药、捡蝉蜕壳子、掏蚕妞妞,上山逮蛇,下水摸鱼,上树取野蜂蜜…… 有一次在山上捅野蜂窝,惹恼了一群马蜂,虽然她每次去捅野蜂窝都做过充分准备的——戴了草帽、穿了厚衣服、用烂布扎了手脚、用头巾蒙了嘴脸……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被黑压压的马蜂蛰了个透心凉,直到她什么都不顾了,拼命跑下了山,一头栽进莲花塘里为止…… 乡亲们看着她被成堆的马蜂追,便点燃了稻草,把马蜂给驱散了,这才把她从水里拎出来。还好,她的水性好,能埋在水里“咕噜”好一阵子泡。 这马蜂实在是太厉害了,大女的脸上和手脚被蛰了好几十个包,浑身肿得就像发泡了的大馒头一样。莲香跑到一家做月母子的产妇家里,要了一杯人奶来给她涂在身上。邻居又帮忙找来一些草药捣烂了给她敷上…… 她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三夜,连水都喂不进去了。人家都说她可能凶多吉少,可能活不出来了……可是她躺了一周后,居然又顽强地活过来了。于是人家又都说:“这女娃子命大哇,将来一定有福气!”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古以来人们都这么说的。 大难不死的大女最终赢得了她的“福气”到来。 苦难的初中三年终于熬过去了,因为大女有一副好嗓子,考上了城里的c剧学校。 这下好了,邱家的大女终于脱掉农皮了,终于可以端上国家皇粮了。考上了c剧学校学校,就意味着再也不愁到哪里去捞钱交学费了,而且还免吃免住,毕业后就是端着铁饭碗的人民教师了。多么的荣耀,多么的令人欢欣鼓舞啊! 在c剧学校里,邱老师跟着著名的杨老师学了《打神》、《杀狗》、《铁笼山》、《断桥会》、《射箭马踏》、《别宫出征》、《老背少》等等经典的剧目。 后来她毕业后分回了县城里的c剧团做老师,教出了不少的学生,再后来并任命为县城c剧团的团长。 “不过,我们家的二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老人感慨地说。 莲香的二女——邱二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二女从小身体就弱,做事又绵,而且还多愁善感。在那个年代,多愁善感是注定要被生活所唾弃的。 父亲死那年,家里就再也不能供她读书了,好歹还有坚强的大姐带着她干点偷偷摸摸的勾当,挣点学费。现在大姐靠着自己的一粒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完成了这个阶段的学业,成功“上位”了,也就再也不能帮扶她了。 而她呢,一下子就像断了翅膀的鸟一样,除了哀鸣自己命不好之外,就没有再把大姐的自强不息的精神继续发扬下去,所以,读到初一就辍学了。 虽然她只读到初一年级,但她的语文特别好,特别喜欢诗词歌赋、咬文嚼字那些不适用又不能填肚子的东西。 莲香说:“你也该向你的大姐学习啊,我们这个家庭就只有这样了,你想指望我这个母亲那是怎么也指望不上的了……女娃子家就是菜籽命,撒到哪就在哪生根发芽,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啊!” 二女的脾气真是越来越犟了,莲香说东,她偏说西;莲香说要这样干,她偏要那样干。 莲香急了,便伸手打她,她便挺着腰杆迎上来,随便你打,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气得莲香只有摇头哭叹—— “你这幅样子,不懂得变通,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吃大亏就吃大亏,又不是没吃过亏!” 她还嘴硬,气得莲香无话可说。 大女在c剧学校苦读的时候,邱家二女在家期期艾艾地抱怨;大女很快就读完了,当回县城当剧团老师了,二女又着急着要嫁人了。 莲香央人在本地给她说了一户人家,知根知底的,小伙子也踏实,她坚决不干,而是听了队上张二梅的神吹,愿意嫁去涨二梅那遥远的娘家——s北,那娃是张二梅的娘家侄子。 张二梅的娘家侄子,长得还是不错的,高高大大的,就是皮肤白了点。去年他上他姑姑这来耍,莲香看过他,那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像是泛着一汪清水。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长了一副女人的面相,怎么看都觉得不太踏实。 当时,张二梅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莲香说:“配给你们家女妹怎么样?还般配吧?” 莲香当时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二女虽然脾气犟一点,但人长得好看,说真心话,比大女长得好看多了。 也不知道大女是怎么长的,也许是长女的缘故,从下就要跟着莲香挑起养家的重担,吃的哭、担的责比弟弟妹妹们都多得多,这些亏便都明显地体现在了身体变化上——手大、脚大、骨骼大,就连头都比弟弟妹妹大。好在五官还长得端正,人也能干、自强,估摸着在社会上去拼得过十个、八个人的,总之是吃不了亏的。 二女就不一样了,小时候营养不良造就了她的苗条体格,又继承了她父亲的身高和莲香秀丽的脸蛋,最要命的是她还有一副林黛玉一样的性格。 这样的“风姿卓约”,生在古代是佳人,生在现代就是病态。若是生在城市里还好点,至少不用刚农活啊,可惜又生在农村。这个命啊,可真难说了。作为母亲,有谁还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呢? 第174章 二妹要嫁人 莲香还是那句话:“命好命坏全靠自己去争取!你这样怨天尤人有用吗?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旧社会的女人不准出门,命好命坏都由不得自己,可现在是新社会啊。穷是穷点,但并没有人拴住你的手脚啊!” 但二女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老天对她不公平,没有给她一个幸福安定的家;家庭对她不公平,没有为她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甚至连读书的条件都不能为她创造……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悲哀了!小的时候饿肚子,长大了,稍稍能吃上饭了,书又没得念了。老天啊,太不公平! 莲香认为,既然没那个读书出人头地的命,她便希望女儿能嫁个可靠踏实的男人,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平淡安稳。 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她如今才深深领悟到平安是福啊!她这一辈子,小姐出生,丫头命!她可不想二女也像她一样命运坎坷啊! 张二梅眼瞅着莲香不太乐意的样子,便开始了正面出击,主动游说起邱家二妹来。 这天,两人都背着背篼在外扯猪草,扯着扯着就碰头了……张二梅放下猪草刀,在田埂上坐了下来,她对着邱家二女喊到:“邱二妹,过来坐一哈,摆哈龙门阵哈!” 邱二妹对张二梅这个人,说不上有好感,因为队上的人都说她是个骚婆娘。传说中是这样的——?当她还是姑娘家时,她在s北老家是有对象的,据说对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死了老婆的半老头子,听说是换亲……她死活不干,结果被父母兄长给关了起来。就在临出嫁前,她弄断了窗棂,翻出屋来逃跑了。不知怎地,半路上遇到马帮,她又被马帮带到了s川来,嫁给了她现在的男人。 关于她的传说,足够写一本厚厚的小说了,什么版本的都有。有人说,她在嫁给她男人之前已经不是楚女了,而且跟马帮里的好几个男人都睡过…… 二妹从小就常常听三婶说:“瞧瞧,张二梅那个骚样,两只眼睛转得跟黑葡萄珠一样!哎呀呀,那腰细得哟……哪里像农村头干活的样嘛,乘不乘得起上面那两坨晃来晃去的肉哦……” 不过,邱二妹还是坐了下来,因为背篼上的绳子太硬了,磕得她的两边肩膀骨子痛。她一边坐在田埂上,一边用猪草刀无聊地铲着田埂上的草根。 不再是饿死人的年代了,田埂下的大块黄泥巴地里,长着一遍地的绿里透着黄的红苕藤子,因为缺水,本来就不够茂盛的叶子,更是像一个没吃饱饭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显得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二妹子,你去过s北没有?” 张二梅的眼睛就像一对钩子一样,盯着二妹的脸看。 这不是没话找话吗?一个乡下妹子,饭都没吃饱,哪里还去过s北s南什么的地方?这不是废话吗,长这么大,二妹连县城都很少去呢!你们远的旅行,做梦都没梦到过。 “没有。” 二妹回答得很干脆,她不是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以觉得与她没有共同语言。更何况这个婆娘的那双眼睛,老不正经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令她非常地不舒服。难怪三婶会常常说她张二梅是个骚婆娘哦,原来真不假。 张二梅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我们s北可好了,天又高,又蓝,眼见之处到处都是麦田和高粱地,牛羊遍山都是……我们那的人性格又耿直得很……” 她歇了歇,朝着田里吐了一口口水,又盯着二妹的脸说:“二妹,会唱那首歌不?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哎哟,那山丹丹花开得哟,漫山遍野都是,映得整个山坡都红透了……” 说着说着,她还唱上了—— “山丹丹的那个花开哟,红个艳艳的红哟——” 你可不说,张二梅的嗓子还真是好听,一副婉转的歌喉还真就把二妹给吸引进去了。 等到她唱完,二妹好奇的疑问便接踵而来了—— “不是说s北的人连房子都没有,全住洞里吗?” “哈哈,那哪是洞,那叫窑洞……呵呵……是把房子修在洞里头,结实得很呢!又冬暖夏凉……吃过s西的苹果没?去年我侄儿给我带了些来,又大又红又香又甜,啧啧啧,那香味哦,闻着都开心!这些地方哪里去找那么鲜亮香甜的苹果?哎哟,我的妈呀,我现在想起那味都在吞口水……” 说着,她还真吞了一下口水,惹得二妹也暗地里吞了一下口水。 她又继续说:“还有那羊肉泡馍,用s川话来说,就是不摆了,巴适得很!还有那红彤彤的大坨大坨的羊肉圆子,一端上来就是一大碗,摆起你就要流口水……” 说真的,邱二妹已经暗暗吞了好几口口水了。 张二梅就这样一步一个深入地将话题引入到了她娘家侄子的身上……说那孩子好啊,读完了初中的,能写会算,嘴巴又甜,又体贴人,又孝顺父母,脾气又特别好……哪个女孩子要是嫁了他哇,嘿嘿,那是掉进了福气窝了哟!…… 她一边说又一边拿眼睛瞅着二妹的脸看,看得二妹越发不自在起来……二妹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对她是有所企图的,所以更加地不好意思起来。 张二梅见二妹脸上有了扭捏之态,便趁机说到:“我家侄儿比你大三岁呢,人家说“男大三,抱金砖”,年龄刚好对着坎儿……要不,做我们家侄儿媳妇去!” 邱二妹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 “不跟你说话了,尽说这些……” 她背上了背篼,飞快地跑了。 张二梅估摸着二妹有些心动了,她是过来人,而是是这方面的行家,女孩子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都是反着的呢。 于是她便不失时机地跑到邱家来向莲香提亲。 莲香不好当面拒绝她,便对她扯了个幌子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现在是新社会,父母也不能包办儿女的亲事了……” 她沉吟了片刻说:“这样吧,我下去问问她本人吧,然后再同邱家的长辈写商量商量,毕竟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做不了主的。” 她就这样三言两语将张二梅搪塞走了。 她心想:“说不准二妹也不会同意的……那么远,又不知根知底的,二妹又不是好能干的人,大概也不敢跑那么远去嫁了了吧?就算二妹不懂事答应了,邱家的长辈难道也同意她嫁那么远吗?恐怕不会吧……” 反正她打定主意,这事时不成的,便把张二梅提亲的事给二妹说了。 二妹听了红了脸,半天也不表态。 莲香看她那神情大有向往之意,便着急地问到:“你是什么意思倒是吭声气啊!” 二妹看了看她嗫嗫喏喏地说到:“我还没去过外省呢……倒是,倒是真想跑出去看看……” 二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来,莲香一听就恼了,她生气地责备她到:“你脑袋被驴踢了啊!s西那地方可是草都不长一根的地方啊,走一路,沙子跟一路,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一滴水。你外公年轻的时候跟他做生意的叔叔去过那边,干旱得很呢!……” “你这就是乱说了吧,都上辈子的事了,还翻出来说!” 二妹抢白了母亲一句,莲香更生气了,指着她的脸说:“你别不信,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过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甭瞧不起你妈,你妈见过的东西,你别说一辈子,就是两辈子三辈子恐怕也见不着!” 二妹一听,犟脾气又上来了,她申辩到:“你说人家没有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一滴水,人还会活么?那岂不是整个地方都干死完了,可是人家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你这个死女子,嘴犟!” 莲香终于忍不住了,满腔的怒火顿时就爆发了——她一眼瞅见门角的扫把,便操了起来,对着二妹便打过去。 二妹挨了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一扫把,便哭着跑里屋去了。 莲香越想越气,索性一路匆匆地跑去找二妹的三叔和三婶,找他们商量商量,看他们怎么说。 三叔和三婶也表示出了不满意,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立场。 三婶说:“女大不由娘啊!我看这女娃子的性格就是犟的很,你越是要阻拦她,她越是要反着干。就像前回吧,为着猪草的事……我说那猪草根根洗干净了一样可以煮熟了喂猪,她白我一眼,两刀就把猪草根根砍了,扔掉了……” 莲香可不是来听她扯这些不挨边的闲话的,她耐着性子听完了她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后,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你说这事咋办?你是娃娃的三婶,你给个意见吧!” 三婶一边坐着抹包谷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哎呀——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说了她也不听的……还不如由着她出去闯一闯,谁不准就闯出个什么名堂来呢?也说不清,像大妹那样……反正我们这个地方也是穷乡僻壤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或者嫁到s西去能过上好日子呢!树挪死,人挪活,像大妹那样,不就挪到了好出处了吗?” 第175章 绣花枕套 废话!全是废话!大女和二女有什么区别,莲香还不清楚吗?二女拿什么去与大女比? 莲香很是失望——雄赳赳的去搬救兵,结果灰溜溜地回来了。 她不甘心,又对着二女劝说了又劝说,直说得口干舌燥,二女只是一句话甩给她:“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做主!” “不停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莲香狠狠地说。 “哭也是我自个受,笑也是我自个得,本就不与别个相干……这个地方我算是呆怕了,就是死,我也要挪个窝,死到外头去!”二女说得斩钉截铁的,就像她妈跟她有仇似的。 二女的这句话,对莲香的打击太大了! 做为一个母亲,对于孩子们,她实在是觉得内心有愧!孩子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如同长在路边的野草一样,从来就是自生自灭。 她自问自己给过孩子们多少爱护?她又能拿什么资本去阻止孩子们自己的选择?也许三嫂说得对“树挪死,人挪活”,守着我这样的穷妈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呢? 她抬头望了望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内心就像不断泄气的皮球一样,妥协了。她对自己都充满了失望,何况是别人。 二女要出嫁了,嫁去遥远的s北了。莲香从柜子底取出了那对她珍藏了很多年的绣花枕套——这对绣花枕套,她只在新婚那一夜枕过,上面承载了她太多太多的爱和眷念了。 她细细地抚摸着这对绣花枕套,将它们相对地铺展在了床上,湖南色的缎面依旧是那么的蓝;那碧绿的荷叶,晶莹的露珠,鲜艳而灵动的莲花,两条看似鲜活的鲤鱼,头对着头,欢快地摇摆着尾巴…… 曾经那么的穷苦,那么的走投无路,她都没舍得卖掉它们,为的就是这一天,这是她唯一能为女儿准备的嫁妆。 她把二女叫了进来,对她说:“当妈的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没有钱为你置办铺笼罩盖,就只能这样了……哎,就连一对也要分开,留一副给你姐姐,因为我就只有这一对枕套。以前你爸病的那么凶,家里稍稍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卖了,我都一直舍不得卖了这对枕套……你就拿一副去吧,妈实在是对不住你,在家里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希望你嫁过去以后能……” 莲香的鼻子酸了,就像呛入了辣椒水一样,她没法说下去了。 二妹点着头,默默地将铺在床上的其中一副枕套用红头巾包好,收进了一口木头箱子里,她的鼻子也像是呛入了辣椒水一样,酸酸地……她低着头对母亲沉沉地说了声:“谢谢。” 莲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哽咽着说:“瓜妹子,娘母家还说什么谢谢!我这个当妈的惭愧的很呢,连一床铺盖,一件漂亮花衣服都给你置办不起……哎,女娃子家就是菜籽命,撒到哪,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妈从此也管不上你了,也顾不到你了,你翅膀硬了,要飞了,飞远了,妈再也够不着你了……二妹啊,记住妈的话,以后各自在外面,脾气不要那么犟,不比是在自己家里了……家里再穷,再不好,没有人真心要难为你。可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你要好好保重,要爱惜自己……” “妈……” 二女上前搂着莲香的脖子哭了。 莲香想到了自己出嫁前,母亲默默地站在背后为她梳着头发,将她的头发挽成一个髻子……那时候自己还满心欢喜,一点也没体会到母亲站在背后的沉重和那种努力掩饰住的内心的情感。 到今天,她才充分地体会到了。她呆呆地坐在床沿边,被二妹搂着脖子,默默地重复着母亲当年说过的话—— “二妹,出嫁了……” “大姐回来了!” “大姐回来了!” 大姐邱老师成了邱家湾的一个神话。 每一次当她背包打伞地出现在山路上时,还远远走在佛儿崖的垭口,便有人眼尖,发现了?她的踪迹,于是“大姐回来了”这句话便如同接力棒一样一路传到了家里,传到了莲香的耳朵里。 当然传话最热烈的还数那些个小孩子,大家都飞奔着相告,一会儿院子里便聚集起了全队的小孩子。 因为大女是老师,每次回家都是在节假日,所以孩子们才有这样完整的齐聚力。又因为大女每次回来,少不得包里会装有那么些诱人的糖果。 大姐就是大姐,出手就是每人一颗糖,先来的孩子先得,后来的孩子便和先来的孩子分享,毕竟糖果有限。每当这时候,母亲莲香便笑得连眼睛都上翘了,那份开心和荣耀比自己吃上了糖还舒服。 邱老师现在可是在县城里教书先生啊,这绝对是莲香的骄傲!这可是邱家湾从解放到现在走出去的唯一一位吃“皇粮”的国家剧团的女教师啊! 邱老师的姻缘是组织上一手牵成的。 她的那一半是县城丝绸厂的技术骨干。 邱老师出嫁可不比二妹出嫁时那么寒酸,邱老师出嫁可是轰轰烈烈,出尽了风头——因为邱老师出嫁,队上家家户户都自愿凑钱凑粮,齐聚到邱家湾,大操大办了三天三夜。 大女出嫁这天,莲香同样捧出了自己为大女儿准备的嫁妆——绣花枕套。她在送给大女嫁妆时,心情分外的忐忑不安,因为大女不比二女,大女可是红极一时的潮流分子,她能瞧得起老妈这份象征着“四旧”的封建遗物吗? 其实大女这点心思还真被莲香猜中了。当她小心翼翼地为大女奉上这幅绣花枕套时,细心的她发现了大女的眉心微微地一皱,她便有了些许的犹豫……但犹豫过后,她还是开口了—— “大妹,你是知道的,做妈的没本事,没有什么可拿出手的嫁妆来,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大女忙打断她的话说:“看你说什么呢,我们娘母家还说什么好歹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谈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放心好了,妈,我什么都不缺!”言下之意她不在乎,她有能力去挣生活,虽说女子不如男呢。 但莲香依然坚持说:“你二妹出嫁的时候,我就送了一幅给她,你爸在世的时候,我就给你爸说过,这对绣花枕套是留给两个女儿做嫁妆的,虽说不怎么拿得出手,但总是祖传下来的东西……虽然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但这总是我这个当妈的一片心意,妈还真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嫌弃才怪!大女是什么人?她可是从未想过要问家里要嫁妆的那种老式女人,这是多么丑陋又陈旧的思想啊,在她自强不息的理念里,这就是耻辱。 不过,她也不能拂了老母亲的一片心意,老母亲能领着全家老小折腾到今天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啊!虽然她在心里鄙视着母亲的旧物,但表面上还是伸手接了下来。 母亲莲香见她接下了自己的礼物,心里倒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她一会儿又帮大女理理衣服,一会儿又给大女和女婿端杯茶上来,一时间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的瞎忙着. 人家都说:“你现在是老太太了,用不着你亲自动手跑来跑去的,有这样的能干的女娃子和大专家女婿,你就等着享清福吧!”她便乐呵呵地傻笑。 为了怕别人瞧见了母亲给她的嫁妆笑话,特别是那几个领导和同事,大女趁着母亲走开的时候,将这幅绣花枕套用围巾包了又包,裹了又裹,然后塞进了藤箱的底部……自从出嫁以后,她再也没有瞧一眼这幅藏在箱底的绣花枕套。 轰轰烈烈嫁走了大女,夜深人静的时候,莲香来到了莲塘边,点上了香烛纸钱,朝着公公和丈夫坟墓的方向作了三个揖,嘴里自言自语地说到:“娃娃的爷爷和爸爸,你们现在应该放心了,大妹她有出息了……你们在地下一定要保佑二妹在远地方平平安安,保佑我们家的三个男娃子也出息一个才好哇……” 莲塘中间的荷花被风吹得簌簌簌地响,似在悄悄地倾听着她的诉说。 “妈,你怎么还呆在这啊,快回家去吧!” 二儿子打着手电筒来找母亲了,他见母亲作揖,他也上前对着快要燃尽的香烛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 莲香说:“你也要说让爷爷爸爸保佑你,有出息,将来出人头地,像你大姐那样!” 二儿子说:“别让我像大姐那样了,我自己改怎么做,我是知道的。” “哎——”莲香叹了口气说:“谁又都能像你大姐这样呢!你也算是吃得苦的了,但就是读不进书。” …… “?邱家二妹嫁出了邱家湾,来到了s西的一处村庄,成了住窑洞的女人,走的却是与邱家大妹迥然不同的命运之路……”老人缓缓地说,眼睛里满是空灵。 邱二妹的丈夫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脑瓜子灵,又能写,又能算,感觉上他的性格特征更偏向南方人。 由于他是个很来事的人,很快就被村里人推举成了大队会计。 如果夫唱妇随的话,这也应该算的上是幸福的婚姻。可是人的婚姻还真不是一场预算,这市面上真正做到夫妻关系和谐、夫唱妇随的夫妇又有几对呢? 第176章 传承 邱二妹是属于“才女”类型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用来写书和欣赏无疑是优秀的,但用来持家理财,那几乎就是惨不忍睹了。 本来在操持家务方面就不泼辣的邱二妹,如今成了家庭主妇,要操持家务,又要干农活,还要照顾一对儿女,肩上的担子那不是一般的轻。 她不是大姐,有着杀伐决断的性格;更不似母亲莲香那般能屈能伸,柔弱中蕴藏着主见。夫妻两在结婚前两年还能勉强做到互敬互爱,渐渐地性格上的不合便显现了出来,特别是在生了孩子以后。 邱二妹的丈夫——张家祥,人称祥子?。 此祥子可不是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此祥子读过书的,虽然读得不是很高深,但也是读了中学的,且能说会道,脑袋打得滑,在交际和待人接物上很有一套呢!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队会计? 祥子当了大队书记后,就难免会有一些交际应酬什么的,接下来吃喝赌什么的便接踵而来了,这些都很令邱二妹看不惯。 他又懒得搭手帮二妹做做家务、带带孩子什么的,在这一点上,北方男人真的不如南方的男人。 于是就凭着邱二妹一个人那点有限的能力,根本就应付不转家里、地里的一堆一堆的事情,常常搞得家里家外乱糟糟的……于是村子里便有了这样的闲话传开—— “这女人不会持家!” “不能干,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每每丈夫一回到家里,看到床铺没理、脏衣服东一堆西一搭、儿子满身满脸脏污、女孩儿顶着一头没来得及梳洗的乱发、家里的鸡猪乱跑……能高兴得起来嘛?能不心生厌烦嘛? 于是夫妻俩之间的矛盾就产生了,争吵来了,打斗来了……渐渐地,丈夫祥子便隔三岔五地不回家了。渐渐地,外面又有了另外版本的传言了—— “祥子和某某婆娘勾搭上了!” “某某婆娘成了祥子的相好了!” …… 这样的话传到了二妹的耳朵里会是什么效果?本来就多愁善感的的二妹又怎么能扛得住这样残酷的流言蜚语? 就在二妹的儿子满四岁那年,邱二妹喝农药自杀了。 自杀的那天晚上祥子没有回家,据说躲在大队部里打了一晚上的牌。 邱二妹独自关好了院门,喂好了猪鸡,把一对儿女哄睡了,又熬夜将所有的脏衣服洗干净了,把家里好好地收拾了一番,然后从床底下取出一瓶敌敌畏,仰起脖子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然后枕着母亲送给她的那幅绣花枕套,躺在儿女的脚边,悄悄地挣扎着死去了。 第二天,当六岁的女儿醒来时,不见妈妈起床做饭,便爬过去一看,妈妈口角淌着血,已经浑身冰凉了。女孩儿尖叫着向大队部跑去,边跑边喊:“爸爸,妈妈死了!爸爸,妈妈死了!” 等到莲香和大女赶到陕西时,二妹的尸首已经火化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等到我们来了再火化?你们究竟想掩盖什么事实?”大女一叠声地质问。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等不到娘家人来见最后一面……”祥子的家人解释到。 北方人向来团结,特别是村子里的人,都不肯站出来说句事实上的真话。 大家都是说:“哎,这人也不知是咋的了,怎么就寻了短见呢?又不见哪个欺负她,两口子又没吵架,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有人说:“是不是半夜口渴了,迷迷糊糊中抓起瓶子就当水喝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女一口“呸”了过去—— “她是个傻子吗?水和农药的味道都分不清嘛?喝了一口农药不说,还把整瓶都喝下去了!她的味觉和嗅觉都坏掉了吗?” 大女一把拉过六岁的侄女来:“燕儿,你说,你早上醒来是不是看到整瓶农药已经空了?” 燕儿惊恐地点了点头,没说话,只瞪着一双黑汪汪的眼睛沉默着……六岁的孩子,虽说年纪不大,但在父母长期的吵闹不睦中已经变得早熟了。她什么不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大女当然不能原谅那个叫祥子的男人了,她指着祥子的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算是个男人嘛?你对她真心好过吗?她若心里但凡是还有一丝期盼,也不会走上这条绝路啊!你这个该死的男人!猪狗不如的男人!” 骂到这,大女哽咽了—— “以前那么苦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她还说,拼了命也要脱离老家那穷苦的日子,谁知道呢,嫁到这居然要了她的命!呜呜……我可怜的二妹啊,现在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而且又有了一儿一女,你居然活不下去了!你若泉下有知也托个梦给我们啊,他是怎样把你逼死的啊!呜呜呜……” 她越哭越伤心,伤心之余又指着祥子质问:“是什么让她如此狠心,连两个娃娃都不顾了?一定是心无所盼了!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了!你说,一个人再狠心,只要想到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娃娃,她也会万般忍耐活下去啊!可是,她居然连娃娃都舍得丢下去死,你说,她在你家过的是啥子样的生活?你说,做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你对她的死难道就不该负责任吗?就是你把她逼死的!” 大女越骂越悲愤,冲上去对着一声不吭的祥子就是一耳光……然后将一对哭泣的儿女拉到他跟前厉声说到:“看好,一个六岁,一个四岁,从此该你照顾了!不管以后你是找哪个野婆娘或是骚婆娘来带他们,你都给我记好了,娃娃要是受点点委屈、少一根毛发,我都跟你没完!还有,我那在天的二妹也正在一分一秒地盯着你呢!你看着办吧!” 大女还没出够气,又伸手想给他一掌,被母亲莲香拦着了。 莲香忍住悲痛说到:“都是我不好啊,我当初就该死活也拦下她,不让她嫁过来才是……这么远的路程,她就是有个什么委屈啥的,都找不到人倾诉啊!哎二妹这性子,吃亏啊!……” 二妹的骨灰下葬那天,莲香取下了二妹那幅绣花枕套,放在了骨灰盒下面,装进了小小的棺材……她对着二妹的棺材说:“二女子,你的嫁妆,你带走吧,来世投个好人家啊!” 高高的黄土高原上,呜呜的风沙吹来,袭了她的双眼。在一片茫茫的尘土中,她拉着大女的手,艰难地行走在黄土陇上,再也没有回头。 …… “我真后悔啊,当时怎么就不没将母亲送给绣花枕套打上眼呢?可以想象当时母亲那心里对我有多失望……后来我丈夫看到了这幅枕套,称赞说‘这才是真正的大师之作,蜀绣精品啊!’我丈夫是这方面的专家……哎,你说我从前怎么就不珍惜呢?”讲到这,老人空灵的眼睛里多了些许的伤感。 戚小篱小心翼翼地说:“邱老师,能给我看看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幅绣花枕套吗?” 邱老师点了点头。 她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这幅“鱼戏莲叶间”的枕套捧了出来,铺在了床上——真的如戚小篱梦中见到的那样,它就这么真实地展现在了眼前。 这枕套与现代的枕套不太一样,它是长长的,呈正方体,其实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枕头。听说旧式的大户人家家庭里都用这种枕套,里面填上上好的棉花。 抚着这滑如凝脂的枕套,戚小篱感叹万千,就如亲临了梦境一样——朱漆的大门,深深的庭院,曲径通幽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着明清服侍的少女,巧笑倩兮…… “这就是我死守着戏院和这家丝绸厂的缘故……”老人依旧缓缓地说:“说到钱,我真的不缺,包括我们这里的老伙计老姐妹,大家都儿孙成群了,活到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说也不缺衣饿肚子了吧……可是我们缺的是传承,是后代子孙的传承啊……” 说到这老人的神情黯淡了起来。 看着老人的表情,抚摸着这老祖宗留下来的珍贵遗产,戚小篱突然心里一动—— 她拉着老人的手说:“邱老师,我有一个想法想同你商量商量——” “什么想法?”老人抬起下巴望着她。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将丝绸厂迁到你的老家重新办起来,并让咱们现有的丝绸厂的那批健在的老伙计做顾问和老师,开办一所蜀绣学校,将我们老祖宗留下来传统的蜀绣工艺发扬下去。”戚小篱激动地说。 老人的眼睛里顿时就闪现出了亮光。 然后戚小篱又继续说到:“这个老丝绸厂和我家的老房子处就来建成养老院,凡是以前丝绸厂和老c剧院的老职工都免费入住进养老院里,由养老院来无偿提供养老服务……下一步我还要加大投资咱地方c剧院,还让你老做顾问呢。” “可是——”老人激动地一把抓紧了她的手,说到:“好是好,可是这笔经费……” 第177章 传承(二) “这笔经费我来出。”戚小篱说。 老人点了点头,眼里含满了热泪。 事情终于有了神一样的转机,隐峰镇遗留了多年的丝绸厂拆迁问题就这么搞定了,因为邱老师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中心人物,戚小篱将邱老师这一关一攻破,接下来的事情便都迎刃而解了。 戚小篱、政府和老人们很快就签订了满意三方都满意的合同,戚小篱的基金支付了老人老厂们一笔足够的拆迁安置费。 戚小篱很是感激游子骏的鼎力帮助,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位商业运作的高手了,什么与政府商谈啊、签订各方面的合同啊,资金的具体运作啊等等,全是他一手经办的。 一切准备就绪,戚小篱和邱老师便伙同相关人员一起向邱老师的老家进发,那是埋葬邱老师的母亲莲香的地方。 可是,到了邱老师的老家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他们来迟了一步。 原来老家要要建工业园区了,燕儿的两个舅舅说家里的老房子准备拆迁了,开发商一直都在诱惑他们卖老房子。 五舅问:“我们卖不卖啊?” 邱老师说:“卖了多可惜啊!邱家大院可都是祖宗留下来的建筑文物啊,让开发商拆了多可惜啊!还不如建议让政府规划了修葺了,把整个一大片邱家大院的明清建筑群保留起来,开发成一个景点。” 大舅说:“可是,开发商给的钱高呢,这里的好几家都心动了……” 大舅盘算过,如果是开发商占了,他可以以各种名义至少要到两套80平米的商品房吧,还有那些雕花的窗棂、古朴厚重的木门、大木头圆柱、天井里的刻字石碑、盛水的雕刻着花鸟鱼虫的古老的大石头缸子等等,这些都是文物,都是他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大舅和大舅妈是一对精于算计的人,他们早就琢磨和估算过了,若是院子被政府收回,他们得到的利益远远比开发商给的少得多。 …… 可不,此刻眼前的景象就是,到处山丘、路边都已经撬得乱七八糟的了,大型的推土机开进来了,主干道已经在开始打水泥路面了……开发商已经在部分地方开土动工了。只有邱家湾这一带,一直存在“留与不留”的争执,所以还暂时保留着。 “依我说,还是让给开发商好,每家每户可以住上新的居民楼,还有一笔拆迁款——”大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邱老师的一双威严的白眼给震住了。 虽然邱老师已经是七十多岁高龄的人了,但她已经围着老屋前的莲花池走了好几圈了,莲花池里的水都快干了,因为它的上游——佛儿崖的一边已经被炸平了,那股从佛儿崖注入的清冽泉水也断了。 “可惜啊可惜!”邱老师站在老屋前,站在莲花池上边的一整块像大坝子一样的巨大岩石上,看着眼前这一湾命运堪忧的明清建筑直叹气。 “是啊,可惜我们来迟了。”戚小篱有些惋惜地说,看来办新丝绸厂和蜀绣学校的地址只有另选了。 突然,邱老师大声地对她说:“走,我们找政府去!” “找政府?干嘛?”戚小篱不解地望着她。 所有的人都不解地望着她。 “这老屋不能毁!”邱老师激动地一挥手。 戚小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就来了精神,激动地说:“对!走,我们找政府去!说不定凭着邱老师这故主人的面子,能保住这片祖先遗产!” “姨妈,我支持你!”燕儿上前挽起了邱老师的胳膊。 燕儿五舅看了看大家,也跟着站在了邱老师身边。大家都跟在邱老师的后面,大踏步地朝着镇政府方向走去。 就在司机各自都发动了汽车,准备向镇政府出发的时候,一群不明事理的村民赶来了,他们将即将发动的两辆汽车团团围住了。 原来是燕儿大舅看见专家带着一大家人要向镇政府去请愿去了,忙偷偷地从后面溜走了。 他溜到了村头,煽动那些想将房子卖给开发商的村民,说:“我大姐这一去,我们看到要到手的银子就化成水了!政府要是收了我们的房子,我们将同解放时的土改一样,一无所有。最多国家给我们补偿一点钱,然后划块地让我们自己筹资修房子……” 乡民,是最经不起煽动的一群人,只要是动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利益,哪怕你是亲老子,他们都会翻脸不认人的。 这也难怪,农民嘛,赖以生存的就是祖先留给他们的这片土地,土地就是他们的根,除了土地,他们还有什么?谁敢动了他们的土地,就是动了他们的根。所以,关于土地和房屋赔偿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拦住他们,不许他们走!” “你们收了国家好多钱,甘愿当政府的狗腿子!” “谁敢开车,就掀了谁的车!” …… 这时,邱老师打开车门,缓慢而坚定地走了下来—— 有几个村民试图冲上来掀她,戚小篱和游子骏跳下来车,挡在了她的面前。 邱老师毫不惧怕地拨开了戚小篱和游子骏,再一次拿出了她当初在邱家湾生活时的风采来—— “乡亲们,各位兄弟姐妹、老辈子们,我,邱家大妹,是在邱家湾土生土长的妹子,是在座的个别老辈子看着长大的。我邱大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人群一时间安静了些许下来。 邱老师继续说:“我虽然走出了邱家湾,但我邱大妹的心无时无刻不系着邱家湾!这里埋着我的父亲,埋着我的母亲,留着我的记忆,在每一寸土地上,每一个角落里都印着我邱大妹的足迹……这里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乡亲们,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我怎么会起害你们的心思呢?” 说到此,邱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说到:“这片土地,这一湾的老房子,我比谁都爱,我比谁都舍不得……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变了样,自己守了几十年的老屋最后变成一堆只能在记忆里和照片上才能看到的片段吧……” 听到此,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守住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遗产呢?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房子没了,我们可以再修,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遗产毁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你们说是不是?” 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说“是。” 也还是有些人在愤愤不平地嘀咕——“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又没有伤到你的利益,你当然高姿态了——” 但,声音明显小多了。 这时,戚小篱开始发话了,她清了清喉咙,接过邱老师的话说:“乡亲们,大家想想,若是邱家湾保留了下来,这里搞成了风景区和博物馆,是不是会给邱家湾带来游客?这里风景本来就好,山清水秀的,本来就是个天然养生的好地方,游客来了是不是也一样给邱家湾带来商机了?你们是邱家湾的主人,你们可以在此搞旅游开发,开客栈、开餐馆、卖香烛等……我看了,在佛儿崖上面有一座很老的庙子,庙子上时常都有上香许愿的人,我们何不把这一带景点都连起来呢,这也是商机啊!我们切不可为了眼前开发商那点小利益,就断了我们长久的大利益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对啊!” “有道理——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嗯嗯,有文化的人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 乡亲们的观点开始松动了,赞同的声音大了起来。 这时,村长赶来了,大家一下子便围住了村长,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这些意见和看法基本上已经与邱老师和戚小篱的意见一致了。 大家说到以后邱家湾作为旅游带,都开始兴奋起来……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既可以留住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又可以带动旅游产业,真的是一条长久的致富之路啊! 这时燕儿大舅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挤了上前,拉住邱老师的手臂,说到:“大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镇政府吧,人多力量大,我们共同来表态,促成这件事好不好?” 说完又对着一众乡亲,大声喊到:“走,去镇政府给我姐姐扎起!” “好,扎起!”大伙儿都举手表决。 “你不是想人家开发商的两套房子吗?”邱老师白了他一眼说。 燕儿大舅讪讪地一笑,涎着脸皮说:“谁说的,我可没说过这话哈——我可是舍不得我吗老祖先留下来的这些宝贵遗产哈!不信,大姐你问问这些相邻乡亲——”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家便开始起哄到:“好你个邱大爷,你变脸起来可是像个细娃儿哈,说好说坏的都是你——” “哈哈——呵呵——我就是闹着玩的,我的话,不当真,不当真哈!”燕儿大舅尴尬地呵呵笑着说。 大家说笑着,拉了一个长队,浩浩荡荡地跟着戚小篱等向镇政府走去。 第178章 好心帮倒忙 果然,邱老师的“面子”就是大,政府同意了她的建议,决定将邱家湾和莲花池都保留下来,建成一座博物馆。 从佛儿崖上的古庙,到邱家湾的一片老房子院落,统统都保留下来,占到房屋和田地的村民,都在政府补贴一部分钱款的情况下,在统一的地方划一块地,集资建房。当邱家湾景区规划好后,村民便可以按照以前拥有老屋产权的多少,得到相应的经营股份。 “这下好了,前面的工业园占了你们的土地,你们不但可以去工业园打工,以后邱家湾博物馆建成了,你们还可以留在这里打工,你们的生活不愁了!会一步一步走向富裕的!”邱老师激动地说。 “嗯嗯,还是多亏了你老人家的好主意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这时,戚小篱的助手游子骏也已经大概同镇长沟通好了,镇长颇有些激动地从办公室里出来说—— “其实这件事我们政府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一直还在商榷之中。我们县城,特别是我们镇,自古以来就是蜀锦的发源地,种植桑树、纺纱、织布从前一直是我们老百姓最重要的工作。所以,我上次去县上开会就提出了这事,县上也正准备大力扶持这一传统农业,还准备在我们镇上办一个蜀绣学校,就在我们镇上招聘那些老一辈的蜀绣高手来当老师——可知道,我们镇是真的卧虎藏龙之地呢!” “好啊!我们镇要成为真正的丝绸之镇了!” 大家都开始鼓掌。 “我决定把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一副绣花枕套捐出来给邱家湾博物馆,给蜀绣学校做活教材。”邱老师激动地说。 “我也愿意捐出来!”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燕儿站了出来。 邱老师大吃一惊,问到:“你?你哪来的绣花枕套?莫不——莫不是从你妈的坟墓里掏出来的吧?” “大嬢——”燕儿说到:“我妈带进坟墓里的那幅是她自己临摹这幅绣的,我藏起来那幅才是真的!”说完,从她随身背着的大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个包裹着的包袱来。 原来,当邱老师给她打电话说要去老家,想把绣花枕套捐给**博物馆时,她便心里一动,从箱子里取出了绣花枕套,带在了身上。 “好了,终于完璧归赵,凑成完整的一对了!”邱老师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禁不住拍手道。 两幅莲香的绣花枕套终于拼在了一起,展开在了大家的眼前—— 湖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碧绿的荷叶迎风招展,一对并蒂莲花开得分外妖娆,荷叶上的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还在上面滚动,仿佛马上就要滚落下来了一样……一对红色的鲤鱼摆着尾巴正相互地玩耍…… “哇!开眼界了!真是绣得活灵活现啊!” “这针法恐怕都用了几十种吧,有晕针、铺针、滚针、截针、掺针、沙针、盖针……”懂刺绣的大娘开始数开了…… “啊,还是双面绣啊!了不起的针法!” …… 戚小篱顿时被陶醉在了这一片赞美声中,她的双眼有些迷蒙了,传奇女子莲香留下来的枕套终于可以不深藏起来了,终于开始在阳光下发光了。 “想一想,我们要给我们镇上的蜀绣学校取一个什么特别的名字呢?”戚小篱问到。 “戚小姐,你是个有远见有魄力的大老板,又是我们的投资者,还是你来给我们的学校取个名吧。”镇长笑眯眯地望着她说。 “这个——”戚小篱当着大伙的面有些腼腆了,这个镇长简直将她夸成神人了,搞得她很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说到:“好吧,让我想想,想好了说出来让大家斟酌斟酌。” 这时,邱老师突然大声地说:“取名字又什么难的,我来取,我来取!就叫“邱家婆”学校好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 邱老师这话语出惊人,戚小篱兴奋地大叫:“好,就这名!此地叫住“邱家湾”,我们这儿的乡亲们从小叫外婆做“家婆”,这名字刚好暗合了多层意思。那就叫“邱家婆”蜀绣学校吧!” “好,这名字好!有意韵!”镇长说,又抬头问大家:“大家认为怎么样?” “好!”大家齐声说。 …… “邱家湾民俗博物馆”成立了,“邱家婆”蜀绣学校也成立了,隐峰丝绸厂也迁新址到此了,古老的传统业又得到传承了。 剪裁这天,邱老师一家老老实实都来了,包括远在s西的燕儿的弟弟也回来了。 燕儿弟弟这次回来是不准备再回s西了,燕儿二舅说:“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外甥,就让他留在我身边吧,反正我的矿上也需要人,我会好好照看他的,这孩子,从小受了那么多苦。” 是的,邱老师的二弟、燕儿二舅现在可牛了,大老板呢!资助了几十个贫困山区的学生上学呢! 这个老家的“邱家婆蜀绣学校”他就投了一多半的钱,是邱家婆蜀绣学校的大股东。顺便交待一句,现在的邱家婆蜀绣学校是不盈利的,志在培育出更多的能继承中华民族传统技艺的后继人。 “二弟,我为你鼓掌!”邱老师情不自禁地说。 二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为家乡出力是我应该做的,我可是从邱家湾走出来的地地道道的邱家男人啊!”说完,这个憨厚的老男人笑了。 参加完剪裁后,邱老师一家在邱老师的带领下,包括戚小篱,齐齐跪在了莲香的坟前。 邱老师一边上香,一边说到:“妈,你苦了一辈子,没有看到的辉煌,我们替你看到了,你该在九泉下笑了……” 是啊,莲香该笑了,张着她那无牙的樱桃口,开心地笑了。 戚小篱的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莲香外婆的身影,外婆的那张慈祥而美丽的脸庞,她看着眼前一大片的儿孙们,笑啊,笑啊…… …… 将老家的事搞定之后,戚小篱又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公司,马不停蹄地开始组织拍摄属于她影视公司的第一部处女作电影——“莲香”,戚小篱亲自挂帅担任剧中女主角。 “莲香”这部电影就取材于邱老师的母亲,并得到了邱老师极其家人的许可。因为戚小篱与邱老师是师徒关系,所以邱老师被剧组请来做了影视顾问。 拍摄场地就设在邱老师的老家邱家湾,剧组人员就住在莲香居住过的老房子里。 这天邱老师对戚小篱难为情地说:“小篱啊,我有个侄子在s北,你是知道的,他从小跟着他的父亲和后娘,吃过不少的苦……这娃老实,但吃得苦,只是没什么文化,长年在外打零工……我想求你帮个忙……” 邱老师还未说出来要帮什么样的忙,戚小篱已经猜到了,于是接口说道:“你是想让他到我们这来找个事情做是吧?这个忙不是不帮,只是听说他没读过多少书,只怕到这来也只能安排一些力气活来干了。” “呵呵,只要有活干就好,有活干就好。”邱老师高兴地说。 戚小篱思考来思考去,碍于邱老师的面子还是为邱老师的侄子兵兵安排了一个剧组打杂的工作,也就是忙着搬道具、清理拍摄场地、守夜等,工资给的是人情价,邱老师非常满意。 可是就是因为这次帮忙,给剧组惹来了不小的祸害。若是戚小篱事先能预知好心帮倒忙的话,她是打死也不会去帮这个忙的。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深夜,剧组拍摄场地里溜进来两个小偷,兵兵追着小偷跑,并与小偷搏斗在了一起,结果被小偷扔进了离老屋不远的t江里。 等到大家都赶来时,小偷跑了,兵兵也不见了踪影,只是在江边发现了他的一只鞋。 后来小偷被抓了,兵兵却再也没有找到。 邱老师当即就病倒了,悔恨连连,说:“都是我的罪孽啊,要是我不把兵兵弄回来,他怎么会这样呢……” 哎,戚小篱也后悔不已——这才是忙了倒忙了,可惜了一条鲜活的年轻生命,就这样葬身在了江里,连个尸体都没捞着。 剧组因为这事件而上了各大媒体的娱乐头条,饱受非议,不得不暂停拍摄,着手处理安置兵兵的身后事。 却说兵兵的父亲张家祥,在兵兵妈(邱老师的二妹)死后,就娶了那个和他搅在一起的,比他小十岁的花姑娘。 这女的叫秀珍,比他还能说会道,而且年轻,做事麻利,能干得不行,一下子就压倒了他的气焰。嫁过来后,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自此,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了。张家祥从此在家里老实得要命。 如今张家祥也从大队会计的位置退了下来,大儿子兵兵(邱老师的侄子)也结婚成家了,结婚的第二年便被后妈闹着分了家,单独和媳妇儿过了。 由于他从小性格内向,不善言谈,所以到30出头了才找着个姑娘把婚结了,由于媳妇儿身体不是很好,到如今还没有生小孩。 这天,秀珍坐在矮凳剁猪草,张家祥坐在门口补簸箕,忽然,“叮铃铃”——屋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他赶紧丢了手里的簸箕,进屋去接电话。 电话是村上办公室打来的,村长欲言又止地告诉了他一个事实:“张小兵抓小偷遇难……那里叫你快去料理后事……” 第179章 百万赔偿金引发的闹剧 如同一根木棒击在脑门上,张家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好一阵才老泪纵横地哭到:“我可怜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秀珍跟着进来,见此情景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但到底没有张家祥伤心。 她说:“人已经死了,再哭也哭不转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处理后事吧。” 她把张家祥拉进里屋,劝道:“听说这样的死亡是可以问老板要一大笔钱的,我娘家那边去年有个人在g州打工死了,安葬费、抚恤费赔了好几十万呢!何况咱家兵兵是抓小偷,是见义勇为死的!” 张家祥一听,哭着说:“人死了,钱再多也是空的了,有什么用啊。”他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响。 秀珍板起面孔吼道:“你哭魂啊哭!只晓得哭,哭能哭回你儿子吗?像个男人吗?” 老婆这一吼,张家祥不敢再大声哭了,他抽泣着说:“那就通知小丽去料理后事吧。” 秀珍将眼一瞪:“这钱怎么能让她去领呢?她和兵兵结婚三年了,连崽崽都没生一个出来,我们把儿子拉扯这么大容易吗?这后事还得我们去料理。” “可是,可是兵兵毕竟是成了家的人啊,而且又和我们分了家的,小丽肯吗?” “你啊你,怎么现在越老越笨呢?简直就变成了个木脑壳!”秀珍气恼地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脑袋说。 张家祥捧着脑袋,好久也想不出个名堂来,想着活鲜鲜的儿子从此就没了,不由得悲从中来,抱头落泪。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些钱不钱的问题了,失去儿子的悲痛,使他的脑子就像一盆浆糊。 可是秀珍却不这样,她的脑子里正翻天覆地地想着她的计划,而且已经想得有眉有眼了。 她对丈夫说:“小丽现在才三十出头,又没有崽崽,你想她能不再嫁吗?如果赔偿金到了她的手里,岂不是被她带走,最后还不是给了别的男人?” 张家祥点点头,觉得老婆说得有理。 “所以,”秀珍说:“这笔钱,只能我们去领。我们是他的父母,名正言顺……至于小丽嘛,我们就暂时瞒着她,反正她也去城头打工去了。我们暂时不要声张,连村里的人也瞒着,然后我们赶云南去。” 张家祥为难地说:“可咱们总不能长期瞒下去吧?” 秀珍满有把握地说:“反正我们先去把事情处理好了,拿到钱再说,至于小丽回来知道了闹,我们就以她还要再嫁为由,不再睬她就是。” “可这……” “这什么呀,赶紧收拾去,我再打电话把老二叫回来,大家商量着办。” 这秀珍和张家祥的儿子也在外面打工,小两口一听,连夜就赶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张家祥、秀珍伙同儿子便心急火燎地向s川赶去了。 到了剧组,秀珍两口子便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要两百万,戚小篱非常的气愤。 不是给不起,而是被这无耻贪婪的两口子给气坏了。 她想,要是我是真正的莲香的话,我一定抽起一把扫帚就将他们轰出去!可惜,她不是真正的莲香,只不过是剧中的莲香罢了。 她不想见到那两个人,便将此事交于游子骏来处理,经过谈判,最后两口子咬定赔偿金一百万不松口,不然就赖在剧场不肯走。 没办法,为了能早日开工,戚小篱公司决定息事宁人,也是出于人道和人情,一次性给了一百万的赔偿金。 这家人,除了张家祥外,全都沉浸在获得巨额赔款的喜悦中,紧接着又风扑尘尘地赶了回来,连兵兵的尸首都顾不得再找了,只拿了一件兵兵平时穿着的衣服,权当领回了他。 回家后,秀珍将这笔巨款妥妥当当地存进了银行后,这才大张旗鼓地为兵兵操办起葬礼来。然后再通知小丽的娘家,小丽这才知道丈夫意外去世的噩耗。 那小丽的娘家打电话到剧组处一问,知道张家都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才通知他们的,这才觉得吃了大亏。 于是小丽娘家急忙把兴师问罪之师调集好了,七大姑八大姨、远方兄弟、近房叔侄,男男女女几十个,开车的开车,骑摩托的骑摩托,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张家祥家。 秀珍正装着样子在乡亲们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突然见小丽娘家一帮人赶来,气势汹汹地扬言:“我家小丽嫁到张家,就是张家的人。现在我们要见女婿,生要见人,死要见鬼!” 秀珍岂肯善罢甘休,跳将起来,使出了善骂的本领,把小丽一家,连同她家祖宗三代,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看看,我家儿子尸骨未寒,你们就来掀灵堂来了!让相亲们评评理,你们这是何居心? 小丽娘家人本来就是冲着赔偿金来的,听到秀珍骂出了他们的本意,心里个个都有鬼,一时间也还不了嘴了,只得假借吊丧之名,在灵棚里跪了一大片,呼天抢地地嚎哭起来。除了小丽之外,真心哭出眼泪的还没几个。 哭完,小丽妈便像一个主人一样,指挥大家杀猪的杀猪,捉鸡的捉鸡,捞鱼的捞鱼,摆开桌子,号召自己的亲朋好友,翘着二郎腿等着来一场海吃还喝。 秀珍气得够呛,几次想勃然大怒,但都被张家祥拦住了。 他央求老婆到:“姑奶奶,你就忍了吧,反正咱钱也领到手了,人家没得到钱,吃吃喝喝发发气也是正常,你就装大度一点,睁只眼闭只眼闭只眼算了吧!” 接着他又悲伤地叹了口气:“哎,拿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也买不回儿子的命啊……”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秀珍给了他一倒拐子,骂道:“难道你就没有儿子了吗?二娃不是你亲生的吗?我看你是越老越窝囊了了。” “那总该打个电话给燕儿,让她回来奔丧啊……毕竟她就这一个弟弟……”张家祥低声说到,一边说还一边怕怕地瞅着老婆。 秀珍一下子就火了:“我说你的眼里只有你的那两个孩子,是吧?可怜我一天拼死拼活为了这个家,倒得不到一点好了!你是想把女儿也弄回来跟我吵吧?好啊,现在你儿媳妇一家子坐了一大院子的人,还在那游行示威呢,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倒好,又想把你女儿弄过来,生生的想气死我啊!” 张家祥被骂得低了头,默默垂泪。 秀珍一见这情形,也觉得不能太过分,毕竟人家姐弟情深,兵兵举行葬礼不告之也不合伦理。于是便安慰他到:“等我把眼前那批瘟神打发走了后,马上就通知燕儿回来。” 张家祥感激地点了点头。 秀珍也不跟他再啰嗦了,又急匆匆地赶着去忙事情去了。 小丽娘家人在张家海吃海喝闹腾了一天,这才扬长而去。 晚上,累得一身酸疼的秀珍躺在床上,摸着藏在枕头里的存折,心花怒放。 她想,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有了这一百万,我们就可以给儿子在县城里买套房子了,买了房子还可以剩下一笔养老钱……呵呵……儿子媳妇以后在县城里打工就不用租房子住了,孙子也可以在城里上学了,到了节假日他们就回家来聚会,就像城里人到乡下农家乐玩一样……呵呵呵……想着想着便美美地睡着了。 兵兵的丧礼搞了三天三夜,小丽的娘家人就浩浩荡荡地赶来海吃海喝了三天三夜,直到葬礼结束。 临走时,小丽妈扬言:“这事没完,小丽嫁到张家也有几年了,说什么也该得一份赔偿金什么的,你们不给,我们会到那电影公司老板处去要的!” 秀珍虽然心里有鬼,但也强词夺理地说:“去吧,去吧!” 等那伙人走后,张家祥不无担心地对老婆说:“人家要去电影公司闹呢,老板肯定会告诉他们赔偿了我们多少钱,一百万呢,他们听了这个数还不转回来同我们拼命吗?” 秀珍双眼一翻,说到:“管他呢,反正钱在我手上,我就不给,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张家祥只得摇头叹气,不说话了。 小丽娘家果然向戚小篱处打听了,一听影视方的人说赔偿了一百万,小丽妈和老汉便气得跳脚八丈高,当场就翻脸了—— “不行!不算数的,作为遇难者的妻子没有签字,没有拿到一分赔偿钱,这是不合法的!” 戚小篱这边显然也为当初的付钱的草率而后悔不已,不过既然已经付了钱了,公司的法务处的态度也相当的生硬,反正就是一句话:“父母签字画押了的,我们赔偿了就不管了!至于怎么分钱,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不管!找我们也没用!” 小丽的妈和老汉气愤难当,便逼着女儿小丽写诉状,向法院申诉。 这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在法院的调解下,一百万元分着三份,兵兵的父母一共占两份,小丽占一份。 没得法,再贪婪和要强的秀珍也只得交出三十万元给小丽,这简直就像挖了她的肉,生生地痛啊! 可是真的没法,她再耍横撒泼,人家法院强制执行,直接冻结了你的银行账号,你能怎样?只有乖乖认理。 第180章 是人还是鬼 弟弟兵兵葬礼的日期到底还是告诉了燕儿,燕儿伙同邱老师,一路悲伤地赶到了s西燕儿的老家。 为了拍好这出戏,同时也是担心邱老师的身体,戚小篱临时决定暂定了自己角色的拍摄,陪着邱老师一起到了s西,因为她要在“莲香”剧本里加入这一段戏。 好多年没有见到女儿的张家祥真是百感交集,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燕儿什么也没说,跑到弟弟的新坟前痛哭—— “兵兵啊,我那天还梦见你和我见面,我们还抱头痛哭……为什么你就去了呢?我答应妈妈要照顾好你的,可是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啊……” 她哭得瘫倒在坟头上,几近昏厥。 邱老师也伤心不已,直叫后悔,后悔当初将兵兵叫到自己身边。她哭了兵兵又哭二妹,弄得燕儿又跑到邱二妹的坟头去哭了个几近昏厥。 燕儿的后妈在邱老师和燕儿、戚小篱等面前带上很会做人,一天三顿殷勤侍候,围着跑前跑后。 这老娘们的嘴巴也来事,对着燕儿一口一个“闺女”的叫,又对邱老师说:“大姐啊,我们家也就燕儿这一个闺女,虽然好多年不曾见着了,但我一见着就喜欢得不得了。跟自己生的闺女有什么区别呢!模样儿又好,跟我家兵兵长得多像啊……哎——我那可怜的儿子兵兵啊……” 说着硬是挤下了几滴眼泪来。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我家二妹是个苦命的人,她是看不到燕儿如今的能干样了!不过,也好,她若活到现在,看到儿子没了,也会活活被伤心死。”邱老师说着,掉了泪。 她转头对戚小篱说:“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比自家二妹会来事多了,二妹要是有她这种性格,也就不会发生自杀的悲剧了。哎,人啦,命啦,都是性格决定的。” 邱老师如今也老了,年轻时的争强好胜早就被岁月给消耗殆尽了……她望着躲在角落默默无言的张家祥,很是感慨—— 这个自己曾经恨得牙痒痒的男人,如今也老了,变得畏畏缩缩老实巴交了。如今连儿子也失去了,看着也真可怜!老了,都老了,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都该抛却了。 于是她勉强笑着对他问到:“你现在身体还好嘛?” 张家祥很显然没有想到邱老师会主动问候他,一时间显得分外激动,手足无措起来。他受宠若惊地连声回答到:“好!好!好!” “好就行——”邱老师舒了口气,说:“好好保重啊,我看秀珍是个能干人,你跟着她也不会吃亏的。” “嗯嗯嗯!” 这个男人现在除了唯唯诺诺地点头,也说不出几句话来,急得秀珍在一旁老拿眼睛瞪他。 邱老师继续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忘的就忘了吧,你毕竟还是燕儿的爹,以后该走动的还是要走动,现在兵兵又没了……人这一生啊,亲戚朋友的缘分只有一次,这辈子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 说着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其他的人听了,也觉得凄凉,都忍不住拭泪。 秀珍连忙拉起燕儿的说说:“燕儿啊,你大嬢也说了,亲戚朋友的缘分这有这一次,这辈子过了,也就没下辈子了。虽然我不是你亲妈,但我可是一直把你和兵兵当亲生的啊!你若瞧得起我这个妈,以后就经常回来看看……不说看我,就当回家看看你爸,你看看你爸,头上的头发都要白完了……” 燕儿扭头望了望正在憨笑的父亲,果然,父亲老了,头上都布满银霜了……她的心上的坚冰瞬间就融化了……此刻的父亲正搓着双手,也正满眼愧疚地看着女儿…… 见此情景,秀珍马上拉过儿子和儿媳,对他们教导到:“以后你们也要经常给大嬢姐姐打电话去问候,这些礼节礼貌是不能少的,年轻人是一定要尊敬长辈的!” 又从儿媳妇手里抱过孙子来,让对着邱老师喊:“大姨婆!” 孩子才3岁多,奶声奶气地喊了“??大姨婆!”,邱老师喜滋滋地从包里掏出了几张“主席头”塞进了孩子兜里,乐得秀珍不住地教孩子说:“谢谢!谢谢”。 …… 却说小丽虽然分得了三十万块钱,内心却一点也不快乐。她每每想起和自己恩爱有加的丈夫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便如同刀割一样,想起平日里丈夫对自己的点点好处,她便忍不住泪水涟涟。 结婚这几年,由于自己身体一直不好,丈夫兵兵总是对她照顾有加,不但地里的农活不让她干,家里的家务事也尽量能帮着分担多少就分担多少。 他总是说:“我小时候,爸爸经常夜不归宿,在外面混,从不帮我妈做一点家务事,最后将我妈逼死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像我爸那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是啊,这样好的老公打着灯笼都难找啊!”父母和家里的亲戚好友都这么说。 这些年来,为了让小丽养好身体,早日怀上两口子都渴望已久的孩子,丈夫把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钱全都用在了她身上,买营养品,吃药等,还带着她走遍了周遭各大医院看专家,也不知花了多少钱。 专家总是说:“身体底子差,要慢慢养,不能急,说不准哪天就怀上孩子了。” 眼看着村里的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崭新的房子或小洋楼,只有自家还居住在分家时的老房子里,于是丈夫兵兵在大孃的号召下,决定去s川,据说剧组给的钱三年便可以回家修房子了。 临行前的晚上,小两口躺在床上,依偎着,喜滋滋地憧憬着未来—— 嗨,要建一座两层楼的红砖瓦房,门面和外墙上都要嵌上漂亮的瓷砖,玻璃窗要大大的铝合金的,再换一套洋气的家具,电视机要挂在墙上大大的那种…… 俩人越聊越兴奋,越聊越没睡意,越聊越血脉喷张,最后竟然激动地紧紧拥抱,翻云覆雨起来…… 哎,往日的情义历历在目,而今却是阴阳相隔,小丽的心啊真是万种滋味都说不出来。 如今眼看着丈夫的头七都过了好几天了,奇怪的是,虽然她日思夜想都在怀念着和丈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丈夫的身影却一次也没走进过她的梦里。 从前听老人讲,一个人若是恨你,他死后都不会进入你的梦里来。 “难道兵兵他恨我吗?恨我没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恨我在他尸骨都未找到的情况下便分了他的卖命钱?可是,可是这都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啊!全都是我的父母兄嫂等的主意,这些全都不是我的本意啊!” 想到这,小丽更是痛彻心扉。 “不行!我不能这样绝情,我一定要去s川,我一定要找到你的尸骨,然后带你回家!” 小丽擦干眼泪,她想到了孟姜女哭长城……不就是一条江吗?人家孟姜女为了寻夫,哭倒了一座长城,一个条破江我又何所惧?兵兵等着我,我马上就来领你回家! 打定好主意,她一下子茅塞顿开,堵在心里的痛也一下子就被一股坚强的力量打跑了……她开始连夜收拾起东西来,准备天一亮便往s川进发。 就在凌晨时分,小丽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风声和几声狗叫,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也不知道是谁?小丽只是紧张地听着,并不敢起床去开门。这深更半夜的,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她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寡妇了,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谁知道是不是那些起了打猫心肠的人干的呢? 她按开了房间的灯,把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如果敲门声还响,她便准备拨打村长的电话了去报警了。 又突然,她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而那声音传进耳朵里时那么的虚弱和缥缈,就像从遥远的地下传来的一样…… 她不由得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 这一下细听,不由得令她全身毛孔喷张,寒毛倒竖—— 这不是他的声音吗?太熟悉了!对,是兵兵在唤她! 她,大惊失色! 真的是丈夫兵兵的声音! 难道是兵兵的鬼魂回来了吗? 小丽一时间感觉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难道真的是兵兵的鬼魂回来了吗?或许我在做梦吧? 她朝着自己的大腿内侧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哟——” 这一把痛得她冷汗直冒。可是,耳边还在响着敲门声和断断续续的呼唤“小丽”的声音。 毛了,她将心一横,管他是人是鬼,姑奶奶今天拼了!若是他的鬼魂,我就将他迎接回家供起;若是坏人扮鬼,我便同他拼命! 于是,她翻身起床,从抽屉里找出一只小手电筒来,又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她左手打着手电筒,右手紧握菜刀,麻着胆子,一步一步朝着院门迈过去。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一头栽了进来,差点就栽倒在地。此人好几个趔趄才站稳了步子。 “小丽,是我!我是兵兵!” 第181章 死后复生 男人拂去遮在额头的乱发,虽然满脸灰垢,但小丽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兵兵吗? “哐当——”一声,她手里的菜刀掉到了地上,她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 “是我啊……小丽,真的是我……我是兵兵!”男人急切地一把抱住了兵兵,声音已是几度哽咽?,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啦……瞧你,你在阴间怎么就不爱干净了呢?也不洗洗澡,瞧你这幅模样,我都差点不认识你了……”小丽僵硬着身子,喃喃地说。 “什么?阴间?”男人费力地搬过她的脸来,问到:“小丽,你在胡说什么呢?难道你生病了?是的,我回来了,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好辛苦,好饿……” 他转身将院门关上,牵着木偶似的妻子,跌跌撞撞地三下两下就冲进了厨房。一进厨房,他便抓了两个冷馒头,左右开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难道这是幻觉吗?鬼魂也要吃馒头?鬼魂不是都是香火吗? 小丽呆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老婆,帮我烧点热水吧——瞧我这一身,好多天没洗过脸和澡了,我得好好洗洗啊??。”他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嘴里包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 “你,你是人还是鬼?”小丽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这才问出口来。 “鬼?”他愣住了,停止了嘴里的咀嚼和吞咽,吃惊地望着她。 “难道……难道……难道你没有死?”小丽结巴了。 “我死了?谁说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长这么大见过鬼吗?……我命大着呢,没死成……快,老婆,给我一杯水吧,哽死我了……” “哇——” 小丽这才相信丈夫没死,是真的回来了,她一下子就大哭起来,紧接着又“呵呵呵——”地傻笑……看得兵兵一愣一愣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小丽跳着脚在厨房里转了好几个圈,这才想起去倒水,于是又“呵呵呵”地笑着去倒了杯水过来递到丈夫的手里。 “他们……哈哈……他们把你的后事都办了……哈哈,你回来了,没死……我说嘛,自从你死后,我怎么就从来没梦见过你一回,原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从妻子断断续续的话里,兵兵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家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他现在是个??只有坟堆没有户口的“鬼”了。 吃饱了,喝足了,他也开始向小丽讲述起他的生死经历来—— 原来,兵兵真的是大难不死啊! 他被小偷打晕后丢进了江里,被江水那么一冲,居然醒过来了,后来冲到了一处狭窄处被一根山洪冲倒的树子给挡住了,他死死扭着了树子,爬上了岸。 上岸后他不辨方向,只知道往山上爬,饿了就摘野果子吃,就这么往山里越走越远,越走越没有了人烟。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口貌似还有些残留下来的吃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抓起来就吃了。此山洞像是一个被人废弃了的不知是什么矿的洞口,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恐怕是塌方,所以才会遗留下这些吃的。 他很满足,因为填饱了肚子,接下来他就像再钻进去一些,好好睡一觉。 谁知就在钻入哦过程中,“轰隆——”一声,山洞再次塌方了,他跌入了更深的洞里。 醒来以后,洞里漆黑一团,根本辨不出白天黑夜。兵兵从前在煤矿里挖过煤,接受过一些塌方的知识,又经历过抛江的生死劫难,所以他倒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仔细寻找着出洞方向。 这洞应该是个老洞,貌似很多年前就有人在这里淘矿过,大洞小洞,新洞老洞,纵横交错。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千方百计往外爬,也不知道昏死过去多少次……待爬出洞口,估摸着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穿过了这座山,来到了山脚了。幸亏当地一个山民路过,把他救回了家,让他在家休养了几天,他才基本恢复了元气。 这山民一家也很穷,是土生土长的少数民族,他不愿意再拖累人家了,便千恩万谢地辞别了这家人,拖着虚弱的身子翻山越岭地步行出山。 这少数民族地方的山可真大啊,他足足走了好些天才走出了大山。白天赶路,晚上借宿人家屋檐下,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向山民乞讨……终于走到了正规的公路上。 他又一路问着s西的方向,能遇上好心的司机就央求着栽他一截路,没遇到好心司机,就自己步行……就这样山一程水一程,终于回到了家。 …… 才刚为弟弟办完丧事的燕儿才回到家不到半月便接到了弟弟的电话,这简直让她难以置信,弟弟居然没有死!她狂喜着将弟弟活着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邱老师,于是邱老师和戚小篱的委托人又伙同燕儿马不停蹄地赶往s西去。 姐弟俩、姨甥俩见面那是抱头痛哭,悲喜交加啊。 张家兵兵死里逃生活着回来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山村,四里八乡的人都争相传说开来。大家都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时间连城里的新闻记者都被惊动了,一天来几泼记者采访他,还把他放进了电视屏幕,一下子兵兵就成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张家祥自然是欢天喜地了,儿子没死回来了,这无疑是老天在保佑啊!他一激动,便扛起一把锄头,跑到坟地去,三下两下便将“兵兵”的衣冠墓夷为平地。然后跪在前妻的坟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二妹啊,一定是你在保佑我们家兵兵平安啊!我代表张家谢谢你啦!谢谢你!谢谢你……” 回到家后,张家祥对秀珍建议,要大办宴席,庆祝儿子归来。 秀珍正在为捏在自己手里的赔偿金将要归还而心痛,一听说丈夫要为儿子归来大办酒席,便没好气地说:“办什?么办?钱呢?上次为他办丧事已经花了我不少的钱了,又要办?让他们自己办去啊!” 张家祥满心欢喜,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得作罢。但一想到儿子“死去活来”,他又开心地自顾自笑了。 兵兵“失而复还”的消息一上媒体,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既然人没死,那赔偿金就该返还啊,否则戚小篱公司就不开具兵兵还活着的证明。没有那纸证明,兵兵就不能重新上户口。 秀珍是个爱财如命的人,钱既然到了她的手里,想要拿出来,那真是如同割她心头的肉一样。此时,小丽那从不爱吃亏的娘家人又派上了用场—— 小丽的妈,直接找上秀珍,义正言辞地说到:“你不还钱,我就上法院去告你,反正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官司了哈。你肯定得败诉的,到时候法院会强制执行!打完官司过后,你想想后果吧……身败名裂不说,你恐怕要众亲背离了!人家燕儿两姐弟肯定是不认你了,说不定你家老头子都得要你了!” 把秀珍气得够呛,又的确没有理由反驳,又加上村里人都背地里议论她不厚道,她便就只有装病,连门都不敢出了。 于是,小丽妈和老汉就天天往张家跑,天天来催款,扰得家里鸡犬不宁。 “秀珍,你还是把钱还给人家吧,你总不至于让兵兵从此成了黑户吧,出不了门,找不了工作,他是一个大男人啊!” “没钱!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秀珍躺在床上,将头扭向里面,面对墙,看都不看她一眼。 老祥子央求了半天,见她一声不吭,居然装睡了,这一气不打一出来,胸中积聚了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冲过去,将老婆的衣领一提,就像老鹰拎小鸡一样便将她从床上拎到了床下,本来秀珍的个子就小巧,被防着他这一招,一屁股便跌坐在了地上。她蹬着一双吃惊的双眼,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把存折交出来!”老汉双眼瞪得像铜陵,眼珠都变得血红了。 “不给!”秀珍反应过来了,但她不相信一贯软弱的男人会对她怎样。 “你给不给?”家祥老汉再一次伸手将她拎了起来,愤怒的巴掌朝着她的脸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伴随着秀珍杀猪般的惨叫,这女人又被狠狠地掼到了地下。 “你给不给?”老汉的嗓音吼到嘶哑,整个脸都变了形,同一头疯狂的野兽没有两样了。秀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张脸,她相信如果她再执拗下去,他一定会杀了她。于是她吓得连痛也忘了,只是惊恐地回答到:“在枕头里面。” 张家祥一步冲到床边,扯开枕头,找到了那张存折,又反过脸来问她:“密码?” “******,二娃的生日。” 他又从衣柜抽屉里翻出了她的身份证,然后直奔儿子家去了。 都说老实人不发火,一发起火来吓死人。秀珍这算是领教了,平生第一次遭了男人暴打,连死的心都有了。 张家祥才不顾她的死活呢,他急匆匆地来到儿子家,把存折交给了儿子,又催促着和儿子一道去银行将钱转了出来,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第182章 失踪的新郎 回家后,秀珍哭着闹着要离婚,张家祥冷冷地说到:“随便你,反正我早就受够你了!要离婚么?什么时候去?现在还是明天?” 秀珍没料到他会变得如此强硬,一下子没了办法,只得哭着哼哼着:“哎哟,我要死了!我的头好痛哦!”然后爬到床上去,继续哼哼,继续装病。 张家祥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朝门外走去了。他坐在自家院门的门槛上,安静地掏出一支烟来抽上,笑眯眯地看着蓝蓝的天空和天空上自由飘荡的白云,心里觉得痛快极了。 …… 戚小篱大度地没有要回那笔赔偿金,而是继续将他们留在了剧组,并安排了相应的工作。 作为报答,邱老师极其全家无条件将“莲香”家的实名发生的故事权益都让给了戚小篱。 这时候威威的音乐工作室也已经与戚小篱的影视公司合并在了一起,老朋友们再一次走到了一起,威威全权担任了“莲香”的音乐制作。 戚小篱的舅舅柳成书的柳氏娱乐也为她提供了强大的影视资源。 功夫不负有心人,“莲香”这部电影一录制成功便被送去了国际上最大的电影节,并获得了“优秀电影”嘉奖。 戚小篱的“小篱影视”一炮敲响了国际舞台。 “莲香”这部电影一出名之后,戚小篱公司又马不停蹄地筹划起“莲香”电视剧来,邱老师一家都将在里面露露脸。 戚小篱现在算是真正的老板了! 呵呵,算不算功成名就了? 可是,还不算! 女人的最大成功是——家庭幸福,事业有成。 可不是吗?相对于“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更应该是女人毕生都追求的吧。 戚小篱当然也不例外,她可不想被人认为是个女汉子般的事业女强人,骨子里的她还是蛮传统的,她还是想做一个被心爱的老公宠爱的小女人。 于是,她的婚礼就即将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在光大粉丝们的殷切期盼中隆重举行了。 她的白马王子就是与她一路风雨同舟过来的雷神——游子骏先生。 一向低调的戚小篱本不想将婚礼大操大办的,无奈热爱她的那些众多粉丝们却凑在了一起,开始为她准备筹划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了,并打着这样的口号—— “我们的女神终于出嫁了!” ……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在这个以灰蒙蒙天空著称的城市的深秋,多难得出现这样的好天气啊! 真是老天爷都在眷顾着这一对新人啊,赶早就把太阳邀来朝贺了——红彤彤地挂在天空,喜气洋洋地笑得一塌糊涂。就差派喜鹊站上枝头来报喜了! 这家矗立在风景秀美的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从早起便陆陆续续地停起了一坝的车——豪车、普通汽车、电瓶车、大客车等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粉丝都在这里来集合来了…… 婚礼现场就布置在金碧辉煌的室外,一千多平米的大草坪,中间是一片湛蓝色的湖水,湖水四周全是绿色如绒毯的草坪。 在酒店正门对着的草坪上,摆着一长排铺着雪白缎面桌布的餐桌,长长的餐桌上摆着各式精美的糕点、水果和各种饮料和酒水。一个个穿着雪白制服的厨师正排成一排,非常专业地表演着他们的烧烤艺技…… 来来往往穿来插去的人,个个都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欢快地,频频地举起手中的水晶杯。大家笑着,乐着,合影,三三两两地碰头问好、聊天,看起来又像是一场粉丝们聚会的大pary。 当然,这的的确确是一场堪称宏大的婚礼—— 数万枝象征纯洁爱情的玫瑰与象征天长地久的百合花铺在草地上,圈起了九百九十九支红色的蜡烛,垒成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心”字。巨大的鲜花门将主舞台布置得就像一个美轮美奂的童话世界。 大家都在期待着婚礼开始的那一刻,期待着他们的女神被她的白马王子牵着,缓缓走过铺满着玫瑰花瓣的红毯的那一刻……大家都准备好了手机和摄像机,时刻准备着。 此刻的戚小篱正静静地坐在酒店为她准备的总统套房里,等着她的王子来将她牵上红地毯。 作为新娘子的她,今天可说是她人生中最美丽最璀璨的时刻—— 一身拽地的纯白色婚纱,长长地拖在驼绒地毯上。裙摆上全是一朵朵雪白精致的小纱花,每一朵花的花蕊里都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晶莹水钻。全服共有一万零一朵花,即镶嵌了一万零一颗水钻,代表着万里挑一。 据说,这套婚纱是专门从y国定制的呢!是秦朗朗专门委托著名y国宫廷婚纱设计师设计制作的。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颗璀璨的粉色钻石,淑女的发型上是拖地的头纱,足有五米长。整个形象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美丽高雅得就像女神降临到了凡间! 秦朗朗在一旁真是看得呆了,他是作为戚小篱的娘家人——弟弟,来送姐姐戚小篱嫁人的,他这心里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啊——要是新娘子是与我举行婚礼该多好啊! 是的,经历了这么多,秦朗朗心目中的女神和爱人就是戚小篱这样的女人,他真的是非常非常羡慕那个即将成为戚姐姐丈夫的男人。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还是将心中满腔的祝福都送给了那个即将做他戚姐夫的男人,祝福他们,只要他们能幸福滴过一辈子,只要戚姐夫对戚姐姐疼爱一辈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如果戚姐夫胆敢做出对不起戚姐姐的事,嘿嘿,他这个朗朗弟弟绝不会饶过他的! 此刻的戚小篱心里也满满都是对婚礼的美好憧憬—— 主持人用庄严肃穆的声音对新娘问到:“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结为夫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新娘神情款款地望着新郎说:“我愿意!” 主持人又用庄严肃穆的声音对新郎问到:“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结为夫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深情款款的新郎对着眼前美艳的小娇妻,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也款款地说:“我愿意!” 掌声、朝贺声、歌声、举杯声……响成了一片。 …… 呵呵,这样的宣誓在她的心里已经预演了好几遍了,可是新郎却迟迟没有到达酒店。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眼看着就接近正午十二点了,主持人和粉丝代表都进来问过好几次了。 戚小篱急得汗水都快出来了,秦朗朗也将拳头捏了又捏,这样重复的动作已经好几遍了。 而他的电话一如既往地通了,却不接。 真是急死人了。 …… 关于她和游子骏的婚礼,她曾经想象过很多种糟糕的小插曲——她会不习惯拖地的婚纱,会一不小心踩到婚纱,然后狼狈地差点跌倒,是他一把将她借住,搂在半空中,然后两人的眼光如电流般交替…… 她甚至想过,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她肯定会失眠的,然后挂着两个黑眼圈,化妆师怎么往上面扑粉都无济于事。 可是,这些小差错都没有出现,倒是她绝没想到的大状况出现了——新郎玩失踪了! 从中午十二点等到下午两点钟,新郎还未出现,外面已经闹成了一锅乱粥了,她公司的助理、舅舅、威威等人都忙着出去安抚和做解释工作去了。 她已经无力无心再去应付外面粉丝的质问和惊诧愤怒了,此刻的她抱着婚纱的裙摆,赤足奔跑在酒店的长廊上,焦急地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 长长的走廊,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儿脚的声音,因为穿在脚上的那双水晶鞋已经被她踢飞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她匆忙奔跑的身影,在光影下宛如一出默剧。 她从第一间找到最后一间,又折回去,挨个房间再找一遍。 没有,哪儿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站在为新郎准备的休息室里,微微喘气,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乎弄花了面上精致的妆容。 她垂着手,怔怔地望着已是下午时分洒进来的一室明媚的阳光,满眼都是茫然和无助。 这个时刻,她本不应该在这里的,她应该早已经同他并肩站在证婚人面前交换过戒指、互相亲吻、许下一生的誓言了,然后正挽着他的手臂,幸福地频频举杯穿梭在来宾们的祝福声中了。 可是,多难以置信,多可笑,她的新郎不见了。 而仅仅是早上,今早上,他还给她来过一通电话,她说她很紧张,他还温言细语地安抚过她呢。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好好的一场婚礼,顷刻间却搞成了一场天大的闹剧和笑话。 这究竟是怎么了?他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第183章 出了车祸 满城宾客终于被劝说着解散了,为了害怕闹事,酒店外面甚至站满了警察和保安,差点就动用武警了。 酒席自然是散了。 舅舅柳成书十分地震怒,一辈子纵横商场,最好面子的他还从没丢过这么大的脸,接下来怎么面对各个媒体的质问?本来年纪大了血压也有些高了,气急攻心之下的他晕倒了,当即被送去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付媒体而装晕,总之这之前就光是应付愤怒的粉丝已经就将他老人家累到发昏了。 戚小篱慢慢地蹲下身抱紧手臂,明明阳光很好啊,她怎么觉得这么冷啊! 雷神啊雷神,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为什么你那边的人连丝音讯都没有发过来呢? 难道真如何紫薇从前所言,你遭遇到了江湖人士的报复,出了意外? 哦,不,不要这样想!太不吉利了!呸呸呸! 戚小篱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篱……”是湘儿的声音,声音里满是心疼。 她望着戚小篱的右脚,心疼地说到:“你的脚受伤了,先跟我去处理伤口,好吗?” 戚小篱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脚裸肿得老高,还带着淤青。也许是刚吃上下楼梯奔跑是扭到的,她刚才没在意,踢掉鞋子继续跑,竟然一点都没觉得疼痛。 戚小篱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要往外走。 她还不死心。 湘儿一把拽住了她,实在无法放任她的脚伤不管:“小篱,你醒醒吧,表哥他逃婚了!肯定是逃婚了!他这个人向来就是个我行我素自我惯了的人,他不在这里,就算你把整个酒店翻过来,你也找不到他的!” 湘儿现在过得很幸福,本来她应该是属于游子骏那边的亲属的,但因为一向与戚小篱要好,因想着戚小篱没什么娘家人,于是便作了戚小篱娘家人在这边帮着料理婚礼事宜,对表哥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点都不知晓。 是啊,戚小篱已经上上下下把酒店所有的楼层都找遍了,二十几层楼,连洗手间都没放过,最后又跑回这一层。 戚小篱望着湘儿,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微微皱着眉,某种全是茫然一片。 “湘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你说他去了哪里了啊?莫非又接到了什么紧急任务?”戚小篱轻飘飘地问。 对,一定是接到了什么紧急任务,因为他是一名警察,是一名刑警! 一想到这,戚小篱的眼睛里一下子便有了一丝神采。 “听话,我们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湘儿握紧了戚小篱的手,牵着她离开。 小篱姐啊小篱姐,我从来觉得你很成熟,很坚强,可是为什么还是栽在了情感上呢?一个男人无端端地从婚礼上消失,无非就是不想娶你了,你现在名气这样大,而表哥又是那样的大男子主义满满的,他怎么可能参加你的粉丝为你筹备的婚礼呢? 他一定是找他的初恋去了!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戚小篱,表哥游子骏的初恋女友回来了? 可是,不告诉戚小篱这些,她还会这样痴情地等下去,她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小篱姐陷入情感的苦难中不能自拔! 紧急任务? 真是笑死人了,什么紧急任务连人家的婚礼都不放过?况且表哥现在还未正式回到局里去上班! 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有什么事情比自己举行婚礼还重要?如果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也可以说一声啊,不告而别,还把手机也关掉,用意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此刻的湘儿已经极端瞧不起表哥了。 戚小篱的脚崴得并不算严重,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到了韧带,肿得厉害。医生帮她做了处理,又开了消炎跌打的药,嘱咐她这只脚不要乱用力,没什么大问题的。 处理完脚后,湘儿扶着戚小篱回到酒店套房里,让她躺了下来休息。这时秦朗朗进来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怪异。 他是一个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惶。 湘儿一眼看见了他脸上的异样,忙将他拉到了客房里坐下,没有让他直接进卧房去见戚小篱。 “小篱姐很疲倦,这才躺下,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湘儿问到。 “出——出车祸了——”秦朗朗带着惊恐的表情说。 湘儿大吃一惊,问到:“谁?谁出车祸了?” 秦朗朗定了定神,道:“游子骏——” “啊?”湘儿整个人顿时就呆了,脚也差点站不住了。 “子骏他究竟怎么了?”戚小篱突然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整个脸都变成灰色。 …… 当戚小篱同湘儿等赶到医院时,并没有见到游子骏,此刻的他正在抢救室里抢救……柳伊伊在重症监护室里监护,柳青青和游子骏的妈妈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当见到女儿戚小篱时,柳青青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早上十点钟的左右,收拾好了的游子骏开车带上妈妈去到柳青青处,接上了她们母女俩,往婚礼现场而来。 因为是粉丝为他们筹备的婚礼,柳青青和游子骏妈妈便商量好了,只是去参加婚礼,并没有邀请其他的亲戚好友等,等这场完了,两家才会正式摆酒,按照双方习俗招待亲朋好友的。 因为举行婚礼的场地是在郊外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度假区,所以他们的车子便往郊外方向行驶。 当行驶在路上,经过一条大桥时,一直没有什么异样得柳伊伊突然暴跳了起来,双手去抢游子骏的方向盘,并尖声大叫道:“回去!回去!我不要你们参加婚礼!不要!” 正在这时,对面飞快地迎头驶来了一辆大货车,因为柳伊伊的抢夺方向盘,眼看着轿车就要和大货车撞上了。在这紧急关头,游子骏猛地往右手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就撞向了桥边的栏杆,直接飞身下了河里。 眼看着汽车一点一点下沉,从昏晕中清醒过来的游子骏一脚碎了车玻璃,用拳头砸玻璃而出,然后将不会游泳的母亲和柳青青一一救上了岸。 这时车子还没有完全沉下去,游子骏又返身游过去救柳伊伊,柳伊伊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拼命往下拉—— “我不要你和她结婚。”她说。 顾不了那么多了,游子骏一拳头将她砸晕,然后托着她拼命向岸边游去……在将柳伊伊托到岸上后,本来就头部受了撞击的游子骏渐渐力量不支,慢慢往水下沉去。 就在这时,因为柳青青和游子骏母亲的呼救,岸上已经跑来了三个壮年男子,他们跳进了水里,将游子骏救了上来。 柳青青和游子骏母亲的伤势都不重,都只是轻微脑震荡、手和脚有些碰伤,灌了几口河水,受了十分惊吓而已。 柳伊伊头上受了伤,脑震荡,加之本身身体就不强壮,所以昏迷了。 可是游子骏却危险了,不但头部受伤,还因为体力透支过重沉入水中,肺部吸入大量的河水而窒息。 “我没想到——没想到啊——伊伊她竟会这样——”柳伊伊哭到。 柳伊伊喜欢游子骏她本来是看出来的,但没想到柳伊伊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殉情,她一直以为柳伊伊会看在戚小篱救过她命的份上成全她和游子骏的,没想到她会走了这个极端,害得大家差点命丧河底。 也不知道现在子骏能挺过来不? 还有柳伊伊,她醒过来了没有? 柳青青这心里痛啊——这孩子从小就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如今眼看着病去了身体好了,又整出这样一招生死劫来,这叫人怎么省心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她不停地对着游子骏母亲和戚小篱说。 这样的对不起自从她清醒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知对游子骏母亲说过多少次了,游子骏母亲只是默默流泪,默默叹息……只说:“这是命啊,不管任何人的事,只求我家儿子能度过此难,阿弥陀佛——” 可是,戚小篱呢? 戚小篱能原谅吗?能原谅柳伊伊吗? 这个女儿,她本来就亏欠得太多,如今更是亏欠了,她无颜面对啊! …… “你是游子骏的家属吗?”医生问道。 戚小篱点了点头,道:“我是他的爱人。” 医生将戚小篱叫到了病房外面,并不想当着病房内两位病员说话。 湘儿也跟着戚小篱出来了。 “这样说吧,病人吸入性肺炎,脑部严重脑震荡,并且曾伴有短暂心脏停跳,脑部供血受阻,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医生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戚小篱一阵头晕,差点晕厥,湘儿赶紧一把扶住了她。 “医生,他不会死掉吧?”戚小篱呆呆地问。 “我是说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希望有奇迹。”医生说。 医生走后,戚小篱呆呆地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她和湘儿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走过一个护士,边走边说道:“也亏得这病人平时身体强壮,意志力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救了三个人,能活着就是奇迹了,不然换了其他的人……” 是啊,能活着就是奇迹! 护士的话鼓舞了戚小篱,戚小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只要他还活着,我就绝不放弃!绝不放弃! 第184章 任性女孩要跳楼 柳伊伊醒来了,经过两天的观察和治疗,她没事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想起她的子骏哥哥来。 你说这女孩该有多任性,该有多自私,她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多大的祸,只因为自己的一时情绪爆发。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不是问自己的妈妈怎么样了啊,车上的人怎么样了啊,开口就问:“子骏哥哥呢?子骏哥哥去了哪里?她为什么没在这里?” 她的意思是,该陪的人都来陪在她身边了,为什么游子骏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到这个时候她心里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 同样是受了车祸之伤的柳青青这心上更是被女儿此刻的言行再伤上一次。要知道她身上的皮外擦伤还没结疤呢,就从病床上下来守在女儿身边,看着她一点一点苏醒、恢复,没想到女儿对她竟然不闻不问,把她对她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这该多令她伤心啊! 一个毫不懂得感恩的孩子,她还可以拿什么理由来包容她的自私? 终于她忍不住厉声说道:“你想知道子骏哥哥在哪里吗?他现在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可能这辈子都醒不了了!这都是你的任性害的,你知道吗?” 柳伊伊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妈妈,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柳青青还是头一遭对女儿发这样大的脾气,头一次对女儿这样厉声呵斥,看着女儿吓懵了的表情,她突然又觉得很心疼。 是啊,女儿能有今天的自私,还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人惯出来的?子不教父子过,伊伊没有父亲,她这个母亲应该付全部的责任。 “好了,知道错了吧——”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别想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多了也没用——妈妈会倾其所能地去救治子骏哥哥的……伊伊,你躺着睡会吧,医生说再待一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不知道柳伊伊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在听了妈妈这话之后,她乖乖地躺好,闭上了眼睛,病房里瞬间就安静了。 以为女儿睡着了,柳伊伊悄悄地对看护说:“你也去隔壁休息休息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柳伊伊住的病房是个套间,高档病房嘛,有钱人家嘛。 看到女儿不吵不闹地睡了,柳青青这才轻轻地从病房里出来,往大女儿戚小篱处走去看看情况。 游子骏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监护室里,身上绑满了各种仪器,还有各种管子,亲属也只能隔着监护室的玻璃看着他。 戚小篱和他的母亲已经在此守候了他两天两夜了。 看着大女儿戚小篱憔悴消瘦的样子,柳青青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这才没说上两句话,柳伊伊的看护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着急地禀报道:“柳总,伊伊小姐不见了!” 柳青青大吃一惊——这孩子究竟想干什么呀? 于是马上通知人去四处寻找。 正在她焦急之时,突然看到医院走廊里的人都纷纷躁动了起来,健康的人都赶着看热闹似的往楼梯上赶,走不开的人也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揪着了一位护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起火了还是什么?” 护士忙说道:“你可别乱说话!听说是楼顶上有个病人想跳楼——” “什么人?”她急忙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护士摇了摇头,走开了,“哎,这年月,常常有跑到楼顶跳楼的人,这又是想讹医院的吧——” 见惯不惊了。 柳青青没有听她的这些埋怨,疾步跟着看热闹的人往楼梯上跑。 果然是女儿柳伊伊! 警察和保安等已经在住院部楼顶严阵以待地劝阻她了,可是她就站在楼顶的边缘,双手撑着半人高的围栏,搞得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地前去。 柳青青吓得双腿顿时就软了,差点就瘫软在了地上。 “伊伊,你不能这样——”柳青青绝望地喊叫道。 柳伊伊扭头过来,看着妈妈,说道:“妈妈,我错了,我有罪,我对不起子骏哥哥,子骏哥哥醒不来了,我要以死去向他赎罪!” “可是——伊伊,你这样做对得起妈妈吗?还让妈妈活吗?你若走了,妈妈也活不成了啊——”柳青青哭叫道。 “对不起,妈妈,你当初就不该让姐姐救我!不救我多好啊——无所谓了,你找回了你的女儿,她多优秀啊——我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还尽闯祸——妈妈,等我走后,你好好爱姐姐吧——” “不——伊伊——不要这样,妈妈一样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柳青青几乎就要扑向柳伊伊了,但是被身边的警察给拉住了。 不能冲动啊! “谁说游子骏会死?”突然一声厉喝在耳边响起,戚小篱出现在了楼顶。 “他不会死!他会醒过来的!你活着才是对他的赎罪!他就要醒了,你去亲口向他说对不起啊!怎么?你怕?你不敢啊?你心虚么?你怕面对他么?所以你想逃避?你害怕他活过来是不是?” 戚小篱步步向她逼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柳伊伊开始发狂,双手乱舞。 “小篱,别这样!别这样!我求求你了,不要逼她!”突然柳青青跪在了戚小篱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楼顶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柳伊伊也愣住了。 “你向我下跪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下跪么?”戚小篱指着柳青青厉声骂道:“你这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女人,你以为你找回我来我就会认你这个妈么?呸!” 戚小篱对着柳青青狠狠地呸了一口,继续骂道:“这下好了,你遭到报应了吧?你最爱的女儿就要跳楼了,就要抛弃你而去了,哈哈,你就要成为孤老婆子一个了!哈哈——这就是你作孽多端的下场!报应啊报应!告诉你吧,我是不会认你的,我就是等着看你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哈哈哈——痛快啊!痛快!” 戚小篱突然发疯般的仰天长啸,看得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柳伊伊。 突然,戚小篱一把扯住了柳青青的头发,骂道:“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也同你的女儿柳伊伊一道去跳楼啊!去死啊!” “不要欺负我妈妈——”突然柳伊伊尖叫着朝着戚小篱扑过来,挥舞着双手叫到:“放开我妈妈!放开我的妈妈!”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警察在一愣之后,立马扑了上来,将柳伊伊团团围住,拿下了。 戚小篱见状,马上松了抓住柳青青头发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演出成功!” 真不愧是影后啊,这演得真是逼真啊! “小篱,谢谢你!”回过神来的柳青青一把抱住了戚小篱。 “好了,伊伊已经获救了,下去看看她吧,别让她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了!”戚小篱筋疲力尽地说。 累,累啊! 接下来柳伊伊怎么样就不是她的事了,她已经尽力了,她现在只关心她那逃跑的新郎,期待着他快点醒来的那一天。 …… 这一天,游子骏的加护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此女长得很是清新脱俗,细眉瓜子脸,很长的头发飘在后背上,她说她是来看望游子骏的。 湘儿将戚小篱拉到了一边,偷偷告诉她这就是表哥的初恋女朋友。 “她来干什么?假惺惺的——看热闹的么?”湘儿不满地嘀咕,因为这个初恋,表哥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变得很暴虐,好像对女人有仇一样,湘儿就是个例子,从前挨表哥的耳光还少吗? 就在表哥即将同戚小篱举行婚礼的前几天,这个初恋竟然找上门来了,还约表哥出去吃饭,听姑妈说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表哥都没回家来。 凌晨表哥回来了,说是初恋喝醉了,他怕她出意外,所以守着她醒来自己才回来的。 这话湘儿有些不信,她和姑妈都选择了沉默,对戚小篱保密。 没想到,她又追到医院来了。 湘儿很不满地想:这位初恋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她一出现表哥便出事了,你说这事巧不巧?! 所以她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访很是不高兴,已经朝着她翻了好几个白眼了。 可是戚小篱却显得很有大将风度,她不但没有吃醋,反而让她去见躺在加护病房里的游子骏。 在戚小篱看来,来着既然是雷神的初恋女友,那他和她一定有着难以忘怀的美好过去,那段美好的恋情一定在雷神的脑里根深蒂固了,说不定这个女人的出现能唤起他体内深藏的记忆呢?或许他就此便醒过来了呢? 只要他能醒过来,她又何必介意她是谁? 如果醒来后的他还继续爱着他的初恋,那么她就成全他又未尝不可?只要他能醒过来!只要活着,便比什么都强! “你来了甚好,你与他说说话,谈谈你们的过去——或许你就能唤醒他呢?”戚小篱说。 一旁的湘儿听了眼睛都瞪圆了——小篱姐,你可真是伟大哈! 戚小篱知道湘儿的意思,她淡淡地笑了笑,将湘儿拉出了房间。 第185章 初恋来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游子骏,初恋女人的心里如翻江倒海般地不平静—— 本来这次回c都来找他不为别的,就只是看看他。约他出去吃饭喝酒也只是因为自己心里的情绪需要发泄,她从没想到过会有与他复合的那一天,她只是想回来看看,回来看看而已。 她在c都没有其他的朋友,也没有亲人,只有游子骏。 她记得她一回到z国后那几天的情形,游子骏那几天刚好在b京办事,她当时并不知道游子骏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戚女神的未婚夫了,她还以为—— 在京城一条不算繁华的路上,一辆灰色的奔驰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游子骏——” 车窗已经徐徐打开完,车上那位光彩照人的贵夫人优雅地摘掉了面上的大墨镜,微笑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怔了好半天才认出是她——蓝小妮。刚想寒暄,即被她下来后闪电般热烈的kiss完成了所有的跨越。 太突然了,他还没回过神来便不容分说地被告之:星期六早晨八点在此等着我,来车接你到我家郊外的别墅去玩两天。 她家的别墅?那个曾经青涩的大学恋人,几年不见,她已经变得让自己认不出来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郊外别墅? 若说戚小篱的身世是个传奇,那这位蓝姑娘又是什么传奇? 他被呆若木鸡地丢在了路旁。 …… 对于大部分z国男人来说,今天和昨天,今年和去年,这块时间的土地上,所能够给他们的感觉永远只有两个字“疲惫”。 然而,有相当一部分z国女人,却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超越了这片时间的土地,向所有人展示着她们那份“征服世界”的独特魅力和绚烂。 昨晚的同学聚会,珍妮以她迷人的华贵、大方向各位好久不见的同学展示了她那不容替代的女主人身份,同时她的老公——老詹姆斯也以浮在脸上的微笑,向同学们证明着他的晚年因为有了这个楚楚动人的东方太太而无限幸福。 珍妮,中国土生土长的名字叫“蓝小妮”,不知从哪一天起搞到了一个老外做老公,名字一下子就变得洋气了。 今天的同学聚会其实算是她从海外回来向同学们举办的一次“迟来的婚礼party”吧,聚会是在她在这座京城的郊外别墅里举行的,她向曾经和她一样落魄、现在依然挣扎在生存奋斗线上的同学们证实了她已经成功跨入阔太太行列,她现在是澳洲富商詹姆斯的太太,名曰:珍妮。 偌,就是现在这样,她邀来了所有她能邀约到的老同学老朋友等,当然还有游子骏这位当年外校的初恋情人,在此宣布了她已成为詹姆斯太太的事实。 六室,四厅,两厨房;壁炉,中央空调,健身房;花园,泳池,网球场;花匠,女佣,生活管家……无处不在扫荡着他们这些还在为生存奋斗中,或是才刚奋斗出一点“小荷尖尖角”的男性那点残存的自尊。 宴会到很晚,珍妮老公——老詹姆斯熬不住了,在非常有礼貌地向大家伙一番致歉后,终于丢下了他的娇妻,独自去歇息去了。 走了老詹姆斯的场合这才真正显得和谐起来。 “妮妮,讲一讲你这两年的奋斗史吧!”一名女同学两眼放光地开始求经了。 哎,女人就是这样势利,恨不得一看到灰姑娘逆袭的故事后,明天自己就找个王子来嫁了,从此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贵妇生活!只要有钱,哪怕这个王子年过花甲也无所谓! 其实,当萧克第一眼瞧见老詹姆斯的时候,心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 她真的幸福吗? 而几乎所有在场的男同学都在心里呲之以鼻吧,但是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大将风度来,面含微笑地听这些浅薄的小女人们夸夸其谈…… “我不信命,我一直相信人定胜天,我努力我奋斗,我宁愿死后下地狱。问吧,今天没啥好隐瞒的,都是过来的事了,还怕别人议论吗?” 女主人今天像是把那点昂贵的红色液体喝高了点,说话格外地利索,中文、英文竞相交替—— “今天我第一次邀了那么多同学和朋友到家里做客,还满意吧?好风采吧?我想也不差,练了两年了,也该像个女主人的样子了。” “我现在才发现,我身上蕴藏着无限的活力……怎么样?这间房还可以吧?冷就把空调再调热一点……” “你喝gintonic(杜松子酒)还是咖啡?” “好了,开始吧。” “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刺激,实在不安心过平淡的日子……”说到这,珍妮意味深长地瞟了游子骏一眼,“这点,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大伙儿都瞅着游子骏暧昧地“呵呵呵——”一阵“傻”笑。 …… 讲的全是催眠的废话! 他躲到了健身房里去睡觉。他可不想伙同她的那帮无聊的女同学听她“摆童话”! 可是,前女友有些微醺地在顶层四楼的健身房里找到了他。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是她们偏偏却信了——”她醉醺醺地说,眼睛里全是雾花。 “听我给你讲真话好吗?真的经历,绝不是故事会里的故事……”她说:“假话也瞒不过你的……” 他耸耸肩,做了个随意的动作。 “曾经非常需要钱的我,离开你之后跟了那个老男人,那个老男人用金钱和“帮我治好母亲的病”为条件将我变成了他的人……可是那啥没当到三个月,我便被他家那位母老虎给发现了……母老虎带着人将我的小巢一伙给端了,我被她打得住了一个月医院。 在国内呆得实在是没脸面没意思了,他给了我点钱让我奔国外去了。说实在话,出国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和无可奈何,精神准备实在不足,一下飞机就呆住了。好不容易混出关,见满街满眼都是不一样的人种,听不懂的语言,顿时就傻样了…… 正在感觉走投无路时,突然迎面走来几个z国人,他们中的一个人用普通话问我:“有人接你吗?” 久旱遇甘露,他乡遇故知。 我像是一下子便见到了亲人样,边擦眼泪边说:“帮我先找个住处吧,我举目无亲。”后来,我就被他们热情地“拥”走了。 接着这帮人就露出了他们的真正嘴脸来……我不想再回忆那一夜的悲惨遭遇了……如果说只是被强了还幸运一点,可是,我是被轮了啊……哎——不说这些了……其实,在国外,欺负咱z国人的,都是咋z国自己人! 异国他乡的生活就是这样赤果果地迎接一个弱女子的。 那一天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丢钱、受欺辱……我差一点就买机票回国了。 那一晚,我在火车站的一个角落里,试着给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打通了电话,求人家一定要收留我。 也许是我说对了名字,也许是我的哭腔打动了他们,他们好歹来人接我回“家”了,让我挤了进去。 三间屋子都住满了,我只能挤在客厅的一角,说是照顾我,每周只需交50块钱。五十元就五十元吧,只有能有个安身落脚的住处,我偷偷捏了捏自己空空如野的口袋,咬牙答应下来。 好在我口袋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还有点存款。 每天要等到大家聊够了,电视看烦了,澡洗好了,我才能在地毯上铺开我的一床小床单,这就是是我的睡床了。枕头是用衣服包裹成的,躺下来也久久不能入睡,因为要一次一次地算计着自己口袋里的钱。 已经三周没有找到工作了,就是每天光吃一袋五块钱的干面包,也撑不过几周了。 房主昨天通知我了,再过一个星期他们就要搬家了——我听出弦外之音了,不能再拖着我这个累赘了。 看来我这些日子,每天为他们烧饭,给他们洗衣服,也没有能换出点怜悯心来。 夜里,蟑螂爬我脸上来了,我惊坐起来,哭……流泪都不敢有声儿。 从那天开始,同屋的几个人陆陆续续悄悄地搬走了,每走一个时都朝我歉意地笑笑。 我乞求地问:“能把新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电话还没安。” “那地址……” “等……等安顿下来给你打,好吗?” 这天,我从外面找工作回来,见房东给我留了张纸条:“小妮,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你必须找房子搬出,水和电都会停掉的。” 看着这空荡荡的三间屋子,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我绝望极了……真的!我再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我想要回到你身旁。可是我一直打了十几次你的电话都提示关机,我彻底绝望了,一个人傻愣愣地看着墙壁发呆。” 什么?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听到这游子骏一怔—— 对了,他记起来了,自从蓝小妮离开他之后,他就将那张原来的手机卡给老妈了,老妈不常用电话,凡有陌生电话都是统统地不接。 “嗯,那张卡作废了……继续吧……”他说。 第186章 那时花开----校园骑士 “躺在地毯上想了一晚上,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打算一个人打一辆出租车去领事馆求救,然后再请求他们买张机票送我回国。 就在我木然地拖着自己的包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外移动时,邻居的一个也是来自z国的小伙子冒了出来。 “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啊?”他问。 小伙子长得黑黑的,个子矮矮的,身板也还敦实,戴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z国南方出身的人。 “没什么可帮忙的,就这个小包袱。”我依然木然地说。 “你这是要去哪里呢?”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因为看我的脸色,感觉很不对。 “没有地方去了……出门打车去领事馆求救。”我语气淡漠地说。 “啊?!”他一下子便长大了嘴,表情十分的惊讶,“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处?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呢。” 我一下子就感动了,于是嘴巴就像拨算盘珠子一样,噼里啪啦滴向他讲述了我的悲惨遭遇。 小伙子听得义愤填膺,脱口说到:“不用怕,你先到我们这里来挤一阵子吧。” 我“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你真是个好人啦!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我哭着一个劲地向他说着谢谢,终于又绝处逢生了,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啊! 他豪气大发,不再客气,拎起我的包就往他们家走去。他也是一套出租房里的租客,可是他却自己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客厅里,然后把一间五平米左右的小屋让给了我住,并一再告诉我说:“你放心,你在没找到工作之前可以不交房租,吃饭和我们一起凑合,有工作之后你再补上这份钱便是。别伤心,谁刚来时都一样艰难的。” 好人啦!这是我到a洲来遇到的第一个好人!我当场就感激得泪流满面了。从那以后我就横下一条心来,决不再打退堂鼓了,拼死也要闯出一条路来。 接下里我拼命地找工作,干活——食品厂的工人、咖啡店的带位员、餐馆清洁工、洗碗工……不瞒你说,浴场的按摩员我都做过一个星期。有时一天干十五、六个小时,人都累成了黄脸婆,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我认识了老詹姆斯,那时我在一家华人餐馆里做女招待。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得特别随便,一点也看不出像个富豪的样子,就是一个精精瘦瘦的外国半老头子。 他说他很喜欢z国的文化和美食,也很喜欢我的服务,说我穿上那件蜡染的旗袍真迷人。 他吃完饭后,给了我一百元的小费。从那以后,他几乎隔三差五都会来,每次都会送一束玫瑰花给我,并一直等到我收工,然后再送我回家。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亲爱的,我们结婚吧,跟我回家。” 我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是单身。 他说:“他一生下来就是很富有了,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一笔庞大的遗产,还有一座城堡,再加上他自己这么多年创的业,可以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可惜的是,我太太自从第一胎流产后,就一直没有怀过身孕,一直到前年得了癌症死后,我仍然没有儿子……当然,我有一个女儿,但是那是找人代孕的产物,我的妻子身前一直不是很喜欢她。” “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求婚的话,我马上就让你搬到我在北a洲的城堡里去住,如果你想像公主那样生活在城堡里的话。不过,你也可以选择生活在繁华的城镇,一点问题也没有。亲爱的,周末我带你去我乡下的别墅度假好吗?” 他的讲述非常直白,也非常淳朴。 我像是在听一篇童话一般,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脸在发烧,我的心在一个劲儿突突突地跳,我内心滑过一丝并不高尚的得意,很有点穷人乍富的味道!简直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令人惊狂!不,五百万算什么?是中了亿元巨奖! 我当然愿意了,去城堡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这几乎是我从小女孩起就一直做得富贵梦,现在这个梦就要真真切切地实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牢牢抓住呢? 于是,我涨红了脸,两眼瞪得就像一对幸福的金元宝,痴痴傻傻地看着他,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想,他一定是以为我已经幸福得像个傻子了,于是他搂过我的头,从我的额头一直吻到唇上。 哈哈,我马上就要成为亿万富翁的太太了! 于是,我开始想:我将要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堡呢?我尽一切去想象去描绘我未来的家,全是电影和画报里的巍峨古堡…… 第二天,我坐上了我都叫不出名字的豪华座驾,往西区乡下富人区疾驰而去。 穿过两个小山丘,车在一排棕榈树掩映的一扇木门前停住了。 “詹姆斯太太,到家了,请下车。”他风趣地为了拉开了车门,说道。 下车后,我紧紧地抓着他的右臂,像是个刚从乡下来的灰姑娘。一个矮个子女佣上来帮我脱下外套,挂进了衣橱。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脸上看起来还很善良,很恭敬。 客厅、睡房、洗澡间、太阳房、游泳池、储藏室……每走进一间屋子,都给我一阵意外的惊讶和欣喜,我突然觉得有点想哭,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在z国老家,那窄窄居民小区里的层层居民楼,想到了我常年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老天爷,你好不公平! 不过,现在好了,我最最亲爱的爸爸妈妈,从此你们可以不必挤在那如鸽子笼般的水泥房里了,你们的女人从此发达了,成了令人敬仰的詹姆斯太太了!” 讲着讲着蓝小妮讲出了汹涌的泪来,“子骏,我是不是变得很俗很俗?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瞧不起我了?” “没有,是你想多了。”游子骏真诚地说:“现在你终于苦尽甘来了,有个对你那么好的丈夫,珍惜吧!” “嗯——我会珍惜的——”她点头,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 可是从京城一别没多久,丈夫老詹姆斯却因为突发心脏病没抢救过来,去世了,她再次成为一个在异国他乡的孤零零的女人,只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她已是个年轻富有的寡妇。 倍感孤独和失落的她又回到了z国,在孤零零地兜了一圈之后,她来到了c都,找到了昔日恋人游子骏诉苦。 仅仅是诉苦而已,她只是把他当亲人一样看待。 可是,这个被她视为亲人视为精神支柱的男人,此刻却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变得一无所知。 如果…… 她对着一动不动的游子骏想:如果从此你不再醒来,我愿意伴着你;如果你身边的人都离开你而去,我愿意留下来照顾你。 于是她开始对他说话了,讲那些从前,那时花开……那些她和他相遇相知的过去的点点滴滴……她要让他听到,听到心里去。 戚小篱也在紧紧地听,游子骏同蓝小妮的故事是这样的—— 记得那年,大四,不上课,因为工作已经有了着落,不用他花半点心思,所以他有的是时间逍遥浪费。 名牌大学名牌专业就是这般好,在z国这样的专业从读书起就开始算工龄了,而且国家每月还给发生活费。 就是一个“牛”字! 而桀骜不驯的游子骏更是一个“牛皮哄哄”! 那时候的他,潇洒而任性,没事就“谈”女朋友,(当然只是谈谈而已)将自己的整个大学时光谈得硬是风花雪月的。 记得那个晚上,他先带着一名女朋友吃饭,后又去唱歌,唱完了,又牵着手溜达到夜市。 说是夜市,其实也就是一条马路,因为这条马路的天时地利,是周围三所大学的主干道,所以这里便自发地成了小商小贩摆摊设点的地方。整日里熙熙攘攘,倒也聚积了不少的人气。 当然,城管不来的话,这里是太平盛世;城管一来,这里便立刻陷入兵荒马乱。 那样的兵荒马乱,他见过,觉得很有趣。于是,他还因为好玩而捉弄过他们:大喊一声“城管来了——”,看他们惶惶然惊弓之鸟,是多么好玩的一件事啊! 因为年轻幼稚,他自然是体会不到那些小商小贩的生活艰辛的。 那天晚上,他本打算再玩一次恶作剧的,但一转头,看见了霓虹灯下的她,他一下子便止住了。 她,消瘦,纤细,眉眼低垂,一袭素淡的碎花棉布裙,露出白皙秀美的脚裸,站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楚楚可怜,好似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 对了,她应该不是他学校的学生,一定是对面师范院校的……不然的话,像这样一个如神仙妹妹般的女孩子他怎么竟然没发现? 再说,他这所学校男生居多,就有女生也是比较强悍如男人婆似的,不感兴趣。所以,他常常以交往外校的女生为目的。 对了,此刻他对她竟让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看着她,顿时仿佛感觉自己就如中世纪的一个骑士,出生入死,只为来带这个女孩脱离险境。 是的,他要带她走。他突然豪情满怀。这次,他感觉自己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冥冥之中他等待的那位天使就是她。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身边的女友,嘟着嘴,很不高兴地摇了摇他的胳膊——韩剧还没讲完,缠缠绵绵的情节,恩恩怨怨的男女,继续向他的耳朵灌输。 第187章 这就是爱 他突然觉得无比厌烦,觉得身边这个女人真是俗气急了,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推了女友一把,打断了她的絮叨。 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是怎么了?一个韩剧居然可以感动得眼泪汪汪,还津津乐道地整天拿来当故事讲,并且还讲得乐此不彼! 他已经领教过好几个这样的女孩了! 你们这些女孩子啊,家里父母供你们吃穿,供你们念书上大学,又不是让你们成天看韩剧的,多学点本领好不好,将来出入社会的时候用得着,难不成将来你们进入社会给别人将韩剧别人就能给你们饭吃? 幼稚! 学学那位摆摊的姑娘,看人家是怎样历练生活的! 女友莫名其妙,含冤带屈,哭哭啼啼地跑了。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并没有去追,只是不屑地一哼。 喜欢他的女孩子多着呢,他才懒得在乎,他在乎的人,貌似现在才出现。 “城管来了——”这次不是他在喊,而是真的有人再喊。 不会是还有像我这样无聊的人在搞恶作剧吧? 等我去将这个流氓无赖揪出来,然后好好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乱叫唤! 呵呵,他倒是忘了,自己曾经不就是这样的流氓无赖吗? 几分钟后,他甩开长腿,大踏步地跑了起来。因为城管真的来了,小贩们闻风而动,抱着自家的货物,四散逃离。 可是,他又不是小贩,他为什么要跟着跑呢? 因为,他的天使,就夹杂在奔跑的人群中,他要追随他的天使而行。 一时间,仿佛千千万万的人都淡成了风景,唯有她与他在奔跑,一前一后,不离不弃,就这样一直跑着……直到天荒地老。 不过,这毕竟不是电视剧,他也并没有跑到地老天荒,而是跟着她跑到了她的学校大门口,她停下了他才跟着停下。 只见她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浓密的眼睫毛合拢下来,颤巍巍的,像一群受惊的蝴蝶在拍打翅膀。 那些小翅膀,一下一下,煽疼了他的心。 他犹豫了一阵,这才扭扭捏捏地走上前去将手里的鞋子物归原主,那是她匆忙中落下的,都被他在奔跑中一一捡了起来。 可是,一向在女孩子们面前锻炼得油嘴滑舌的他,此时此刻,竟不知如何开口了。他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一直看到眼睛酸涩。 说老实话,在读大学这四年,他谈过好多场“恋爱”了,相处,或者分开,对他来说,都是毫发无伤。但这次,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他心疼了,心痛了。 是不是真的爱了,才会感觉疼痛? 他也感觉非常的奇妙。 “你的鞋子。”他呆呆地看了她半天终于开了口,却是这样毫不煽情的几个字。 “谢谢。”她冲他感激地一笑,这一笑在他的心中灿如夏花。 如果按照韩剧里面的剧情,心在就应该是他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然后非常绅士地对她伸出手说:“把你的手给我。” 然后女孩伸出手来,他便掏出一只签字笔,在她的手掌里潇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再嘴角一挑,邪魅地吐出一句:“不要洗手哦,记住!” 韩剧里不就是这样的剧情么?从前他身边的那些女朋友不都是一讲到这就满脸满眼地露出羡慕陶醉的表情么? 可是此刻的他竟然就没学到这一招,直到等到那女孩已经走远了,他痴痴地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才想到这些。 没办法,当面不敢问,那就只有发挥自己的专业知识了—— 于是,他偷偷打听到她的名字,是一个非常有诗意的姓,整个是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蓝小妮。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他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这样的画面——“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蓝小妮吗?” 她叫蓝小妮,堪比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从此,他开始偷偷跟在她的身后。 …… 这是她的第一次练摊,虽然第一次练摊搞得狼狈不堪,但最终,她选择了坚持。 她不是从小就这样艰苦,小时候她也过过一段如公主般的富贵生活,可是自从父亲的生意失败自杀后,她便与母亲和哥哥相依为命,过上了无比艰辛的苦日子。 在别人的资助下,母亲开了一家小小的鞋店供她和哥哥念书。如今母亲病了,店铺也关了,她能赖以为生的资本,就只剩下那些库存的、式样老式的鞋子了。 当然,她也可以像个别女人那样,用尽心机,找个大款来傍,她绝对有这个资本。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她天生灵秀,一颦一笑,都透着婉约的古典美。 虽然一入大学就不乏怜香惜玉的男生,争着抢着要做她的护花使者,她若点头,也定然有人为她的荒寒人生搭建温室,遮风挡雨。 可是,她就自认为,爱就一个字,绝不轻易说,也不要随便接纳。 游子骏当然也知道了她生活的艰辛和难处,许多次,他都想告诉她,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愿意承担。但每每鼓足了勇气,话到唇边,又兀自咽下。 虽然他的家境也不是很好,但是他却从小就不缺吃不缺穿,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哪怕他出去打工挣钱来养她呢?况且他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 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爱她,不想唐突,只怕伤着她。 此后,只要她出现在夜市上,他必然像个保镖,在周围游荡。收摊后,她护送她回校,并且装模作样地说:“我只是路过。” 一天路过,两天路过,天天都路过。 她并不揭穿他。 他守着她,那样细致入微,如若他是清白男生,她定然会心动不已。可是,传闻中,他是富家子弟,学业荒废,游手好闲,女朋友多得像超市里的可乐,一打一打地摆着。 当然这些都是谣传,他哪里是什么富家子弟啊,完全是那帮子嫉妒他的狐朋狗友们编造出来的。 可是,就为这,她却把自己的心动,悄悄扼杀在了萌芽中。 是的,他买她的鞋子。想全部买下,可是,她不答应。她是那样有自尊的一个女孩子! 她说:“谢谢你,我不需要怜悯。” 那好吧,批发不成,那就零买吧,我隔三差五地买一双,她总不能拒绝吧?他想。 于是—— 男式的,他只买四十三码,留给自己穿。那样的杂牌子,地摊货,他以前是不屑一顾的,穿那样土的掉渣的鞋能泡到女朋友吗?但因为是她卖的,他便感觉不一样了,而且觉得非常的亲切。 而女式的鞋码,只要她有的,他都买过——寄回家给妈妈,以表达自己对母亲的孝道。 她问:“你送女朋友啊?” 他红了脸,点点头,很尴尬的样子。 他着实尴尬,就他的那些女朋友怎么会穿这样的鞋?但是若说买了堆在床底下,她自然是不肯再卖给他了,他只能说是买来送人。 而她却是这样想的—— 果然是情场浪子,鞋码大大小小,自然是送了不少的女孩子。 她看着他,只是笑。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 他慌了,忙问:“你怎么了?” 她笑笑说:“没什么,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六月,毕业生们聚聚散散,醉酒是常事。他本海量,可那个周末,他念着她,只两杯酒,便蒙了眼睛。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摇摇晃晃地,他来到了她学校的女生宿舍楼下,借着酒劲,想要大声喊她的名字,说喜欢她。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就没有喊出声来。 十天后,他就要踏上回家乡的火车了,若是这样继续掖着藏着,恐怕这一生他都没有表白的机会了。 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向她表明心迹了。告诉她,她若不接受,他心甘情愿地退场;若她接受,他就算抛掉一切也要陪着她。 可是,这次,他还是没有喊出口。因为她看见她正在拐角处,跟一个男生说话,两人靠的很近,样子很亲密。 好像是出于激动吧,她站立不稳,被那男生拉了一把,也没有挣扎,靠在人家肩上,嘤嘤地哭了。刹那过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从他身边急急地过去了。她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一刻,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怪不得她对他一直客气而疏远,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 他哪里会想到,那个男生其实是她的哥哥,他跑来是告诉她,他们的母亲晕倒了,刚刚被邻居送进了医院。 离开母校时,他花了很多心思送了她一个硬皮笔记本,说是留着纪念。 她的心竟然莫名地砰砰跳,她以为他会在里面写下一些绵绵的情话,毕竟她对他还是有好感的。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里面没有只言片语,只夹了一千块钱。 他给她钱,不给她爱。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怜悯?! 这样一想,她便有些恨了。但她也没有恨到要将钱撕碎的地步。因为急用,她对他说:“这钱算我借你的,你留个地址给我,将来我一定还你!” 他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到了药店里,她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钱来,为母亲买药。药店的小姑娘将钱举到眼前,眯着眼睛验真伪,之后竟然莫名地叹息了一声“哎。” 哎? 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放心吧,不是假的,快点找零吧。” 第188章 胡搅蛮缠 钱没有用完,她也尽量没用完了,因为那是借他的,所以还剩下两张,她夹在了那个硬皮笔记本里,她会找机会凑够一千元还给他的。 后来,她得到了一个男人的资助,一路念书,取得了很好的学业。 毕业的那一天,她清理自己的书籍,找到了那个褐色的硬皮笔记本,抖落了灰尘,里面的钱也轻飘飘平地落下来。 她捡起来看,忽然发现每张钱的右下角,都写着一个小字——“爱”! 她想起来了,原来去药店买药时,那个小姑娘口里念的是“爱”,可是却被她听成是“哎”,还以为她在叹息什么! 真真是造化弄人啊,此刻的她什么都晚了,她已经做了别人的那啥了。 后来的某一天,游子骏出差来b京找过她,她躲了起来,没有见他,而是委托自己的同学给他送去了一封信,还有还给他的一千块钱。 信中说—— “谢谢你那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遗憾我只能在此对你说声谢谢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已经知晓了,你并不是什么富二代,你也没有钱,两个没钱的人在一起注定是要吃大苦的,而我跟需要钱,非常的需要! 所以,我就实话实说吧,为了钱,我已经和一个有钱人开始谈恋爱了,咱们的缘分就到此结束吧! ……” 就是这封信击碎了游子骏对爱情的所有幻想,回到c都后,他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对身边的任何一个年轻女子都带着反感,对表妹湘儿更是管得就像个私有物品,凡是在他认为湘儿有什么“出轨”的行为,他都是以耳光和拳头来管教。 这就是湘儿从前一提到表哥就像提到鬼一样吓得浑身直抖的原因所在。 …… 这样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连续讲了一周…… 多好啊,多浪漫啊,戚小篱天天听,十分地羡慕。她好想这样的初恋故事就是演绎在她和游子骏之间啊,可惜她和他缺失了那部分最最珍贵的纯真的校园爱情。 她没上过大学,但她对他也是真爱。 如果有一天他醒过来了,再次面对初恋蓝小妮的时候,他会不会再次爱上她? 想到这,戚小篱心里酸酸的。 这天,当蓝小妮又再次讲起的时候,突然她发现游子骏的向着她这个方向的右手的食指动了一下—— 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于是睁大了眼盯着他的手,继续讲下去……这次,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食指和大拇指连着一块动了一下——两下——三下—— “医生——医生——” 她大叫着跳了起来,“他动了!他的手动了!动了——” 她团团转着叫,眼睛里转动着泪花地叫着。 很快戚小篱冲过来了,医生也很快就赶过来了。 …… 游子骏醒过来了,医生说蓝小妮每天为他讲故事功不可没。 醒了后的游子骏见到戚小篱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几点了?” “上午十点半。”戚小篱看了看表,回答道。 “哦——还好,还来得及赶上婚礼。”游子骏大松了口气,想要翻身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别,慢慢来,不要用力过猛,恢复体力和行动是需要过程的。”医生忙将他按住,示意他不要着急。 他纳闷地瞅了医生一眼,又瞅了瞅周围的人,皱了皱眉,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这才睁开眼,难过地对戚小篱说:“对不起,小篱,我错过了我们的婚礼——” 戚小篱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握着他的手哽咽着说:“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 游子骏妈妈见儿子醒了,于是高兴地说:“是,是没关系,那次婚礼是粉丝们举办的,没赶上就没赶上吧,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举办一次真正的婚礼便是。” 游子骏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戚小篱的手,十分歉意地对她说:“小篱,对不起,你会怪我吗?” 戚小篱摇了摇头,流泪笑着说:“不怪你,如果你一直不醒过来我才会怪你呢!” 两人就这么深情款款地对望着说话,旁边的蓝小妮却显得黯然神伤,偷偷地从一边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蓝小妮——” 是谁呢? 蓝小妮转过身来一看,只见一个瘦瘦的长得非常像戚小篱的女孩叫住了她。 但她肯定这不是戚小篱,因为她看起来比戚小篱瘦多了,而且脸蛋也没有戚小篱饱满,下巴见得可以杀死人的样子,倒是那双眼睛看起来黑汪汪的。因为瘦嘛,眼睛在脸上就显得特别的大。 因为身材瘦弱,所以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就跟一个中学生差不多。 话又说回来,柳伊伊没上个大学,而且连中学都没读完。因为她长期病着,没有哪所学校愿意收她。好在她母亲财大气粗,直接为她办理了大学里的旁听生,不过那也只是幌子,三天生病两天进医院的她也难得去大学里听一堂课。 这个因为如此,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才透露着一丝野性和邪气。 是的,从她和她眼光接触的那一瞬,蓝小妮便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眼睛里透出来的那股邪气,这令她感觉很不舒服。 虽然她不认识她,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叫我?”她看着她走近,问到。 “是啊,不叫你叫谁啊?”女孩的语气可是不善,而且神情也非常的羁傲。 这蓝小妮就奇了怪了,心想:我又不认识你,又没惹你,你干嘛拦住我摆这样的动作啊? 不过瞅瞅女孩子那副瘦弱的身板,她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可怕。 可是,她想错了,一个人可怕不可怕完全不在她的外表,你只要领教过了你绝对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姐夫的狐狸精吧?”女孩咄咄逼人地盯着她问。 蓝小妮一愣,又联想到女孩和戚小篱的相似容貌,这才反应过来她原来是戚小篱的妹妹。 蓝小妮做梦也没想到戚小篱还有个妹妹,并且还是这样浑身上下充满了邪气和伶牙利爪的妹妹,她于是不假思索地反击道:“这位妹妹,请不要开口就污蔑人!” 好啊,做了坏事还敢用这样的语气来训斥人! 在柳伊伊的世界里,何曾有人这样胆大包天敢斥责她? 她这两天才刚刚想通,认清了现实——子骏哥哥只是自己的姐夫,是自己的亲姐姐的爱人! 认清这个现实的她无疑是非常痛苦的,所以在子骏哥哥醒来的时刻她都在赌气,并没有去看望子骏哥哥,她的内心还需要发泄。 可是刚巧,一个叫蓝小妮的女人正好撞上了她的枪口,偏偏偶尔一次她又在子骏哥哥的病房外偷听到了这个女人讲故事,于是她心里那股子嫉恨的火便一股脑儿地引向了眼前这个被她认定为狐狸精的女人身上。 瞧瞧,她那张装成白莲花的脸,明明是狐狸精,明明当过那啥人又嫁了了老头子,她还在这装清纯!呸! 她完全就没想到不是这个她口中的狐狸精天天讲故事,她心爱的子骏哥哥能醒过来吗? “你不是已经可是自己的老公吗?怎么又想上这里来祸害我的姐夫啊?”柳伊伊出口就是尖厉的讽刺。 蓝小妮头一大,脑袋里一轰,顿时就被噎住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伸手来指着她的脸,怒目圆瞪。 “指着我干嘛?难道不是这样吗?你在读书的时候不就卖身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吗?然后利用那个男人的钱去了国外,去了国外又勾搭上一个可以做你爷爷的男人,你敢说你嫁给那个老头子不是为了钱?” 敢用手指头这样指着我的脸,你真是嚣张到了极致! 蓝小妮上前一挥手就打趴了她指着自己脸的那根手指头,嘴里还在继续—— “我说你这人脸皮怎么那样厚?脸皮厚不说偏偏还命硬呢——从小克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如今又想要插入我姐姐和姐夫感情中,我说你这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转世啊?对了,我忘了,顺便问一句,你妈现在可还安康?”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到了柳伊伊的脸上。 对头,这计耳光就是蓝小妮奉上的。 她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个女孩子的字字句句都如毒针一般扎向她,扎得她遍体鳞伤发了狂。 “啊——”周围看热闹的人随着这一计耳光的挥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柳伊伊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挨打,而且还是当众被人呼了一耳光!这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她,连重话都没人敢对她说一句! 这女人,这狐狸精,这坏女人,竟然敢打她??? 没面子了!没尊严了! 还不如拼命算了! 一愣过后的柳伊伊怒瞪着双目,一头向蓝小妮撞了过去……蓝小妮没提防,被一头撞得跌坐在地上。 马上周围得人便如同潮水般地涌了上来——听说是姨妹子同姐夫的那啥撕b打架,看热闹的人顿时情绪高涨。 “打架了——打架了——” “小姨子打姐夫的野女人了!” “看不出来,长得还蛮清纯的,怎么就成了狐狸精呢——” …… 第189章 皆大欢喜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蓝小妮的脑袋周围完全被潮水般的嗡嗡嗡给轰住了,她跌坐在地上,顿时气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扑在她身上的那名女孩子此刻已经死死地倒在了她的身上,一动也不肯动,双手还死死地抓扯着她的衣服。 她试图将将身上的女孩推开,可是没有成功。 她推了推女孩子的头,叫到:“你松手,放开我!放开我啊!” 女孩子的头发被她从其脸上撩开了,这一看令她大惊失色,原来女孩子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已经像是昏厥过去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的背脊上马上就出了一糟的冷汗。 “快,救她——救命——” 这时周围的人才看清了女孩子的状态,原来她已经气“死”过去了! 原来柳伊伊的身体本来也才恢复,身体底子弱,又刚受过车祸才好起来,这一怒一冲的,身体吃不消了,一下子就昏厥过去了。 …… 却说柳伊伊的看护因为只是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回来一看小姐就不见了,于是赶紧跑出来到处寻找,刚好就出来看到了这副场景,心想:莫非是咱家小姐? 推开人群一看,果然是,于是也跟着大叫:“医生,医生,救命——” 急救人员来了,将柳伊伊抬上担架车推走了,看护因为害怕担责任,便一把揪住了蓝小妮,“你不能走!跟我见我家柳总去!” ……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柳伊伊又推进了抢救室,当气喘吁吁的看护将蓝小妮扭着来到柳青青面前时,柳青青气得脸都白了。 这时候她跋扈专横的总裁个性又发挥出来了,她也不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指着蓝小妮盛气凌人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我女儿柳伊伊后果是好还是坏,我都会将此交与我的法务部来办理,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看护,放开她!” “柳夫人,你说话的讲理——”蓝小妮气到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有其女便有其母啊,原来女儿的刁蛮是这位飞蝗跋扈的母亲教出来的啊! 蓝小妮还想辩解,可是柳青青根本就不听她说话,只是命令自己的助理赶紧给律师打电话。 这时,戚小篱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走了出来,对柳青青说到:“妈,你不要这样武断好不好?你也听听蓝小姐她这么说!再说住院部大厅里是有监控设备的,至于什么原因,让医院调出监控来看不就明了了吗?” 蓝小妮因何会在大厅里同柳伊伊扭打在一起?难道真的只是蓝小妮的错?她又不认识柳伊伊,她为何会同柳伊伊过不去? 依戚小篱的分析便是,一定是任性刁蛮的柳伊伊主动去找蓝小妮挑事的!这事连监控都不用看了,随便找个现场看热闹的人来问问便清楚了。 她对柳青青的做法非常的不满意,想来妹妹柳伊伊自私专横的性格就是她惯出来的! “你喊我——”柳青青呆住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戚小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她刚才的的确确听到戚小篱叫了她声“妈”呀! 这是她们母女相认以来戚小篱第一次喊她妈,平时与她说话都是不带称呼的。 虽然只有一个音“妈”,可是这个字在柳青青耳里听来却如同石破天惊! “妈,你也别找蓝小姐茬子了,先看看妹妹的情形再说。”戚小篱和颜悦色地劝说着。 她又叫了一声妈!果然是叫她“妈”了! 柳青青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掉下泪来,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好执拗的呢?女儿都已经开始叫她“妈”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大开杀戒”呢?就是冲着女儿这一声“妈”,她都应该再她面前表现出自己身上最慈善的一面来,做个世界上最最善良的妈妈。 就在这时候,抢救室的医生出来了,对柳青青说到:“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比较弱而已,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柳青青大松了口气,这才转头对蓝小妮说:“没事了,你去吧,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蓝小妮也大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戚小篱叫住了她,并开口对她说:“对不起蓝小姐,都是我妹妹太任性,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 看到戚小篱真诚的态度,蓝小妮心内感叹道:都是一母所生的姐妹,面容又长得那样相像,怎么品德和性格就相差那么多呢? “没什么,戚小姐,你是个好女人。”蓝小妮对戚小篱说,停顿了一下,她伸手出来拍了拍戚小篱的肩膀,说道:“我走了,我深深地为游子骏感到高兴,高兴他认识了你这样好的女子——我——祝福你们。” “子骏他已经醒了,你不见见他吗?”戚小篱忙问到。 蓝小妮冲她婉然地笑了笑,说:“不用了,我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 两辆豪华轿车带着十二辆辆悍马组成的迎亲车队,缓缓走在乡间的路上,每经过一个村庄就停下燃放鞭炮,路两旁站满了观看的乡亲,比过年看红火还热闹。 这场豪华的婚礼并不是你们在电视看到的某矿山老板嫁女,而是柳青青为女儿戚小篱举办的婚礼。 这场奢华的婚礼就在戚小篱的老家隐峰镇举行。一对新人婚礼的宏大场面震动了周边。 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上一次粉丝为戚小篱筹办的婚礼成了闹剧,为此戚小篱心里很是愧疚。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也为了弥补对粉丝们的亏欠,戚小篱特意举办这场奢华的婚礼,并全场摄像公开,任凭粉丝在网上发布转载,以报答粉丝们的厚爱。 虽然没有什么新意,虽然比较老土,但是因为戚小篱生长在小镇,是小镇的父母养育了她,所以她就要在小镇上举行婚礼,让小镇的人都跟着乐一乐。 国内演艺明星和来自省内的多位著名歌唱和戏曲演员,都现场表演了精彩的节目。 当然秦朗朗的钢琴捧场是必不可少的,他让人们见识了什么是享誉国际的青年钢琴家,一个成为y女王和世界最顶级教会演奏过钢琴曲的人,现在为乡村小镇的乡民们公开弹奏,这是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机会啊。 还有那些乡亲们难得走下神坛的大腕巨星们…… 这就是戚小篱回馈给这片养育了她的土地的最好回报。 …… 主持人用庄严肃穆的声音对新娘问到:“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结为夫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新娘神情款款地望着新郎说:“我愿意!” 主持人又用庄严肃穆的声音对新郎问到:“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结为夫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深情款款的新郎对着眼前美艳的小娇妻,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也款款地说:“我愿意!” 掌声、朝贺声、歌声、举杯声……响成了一片。 这次不再是幻想,而是真的婚礼上最庄重的誓言,戚小篱和游子骏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她和他终于在这一刻结为了夫妻。 …… 婚礼过后,游子骏拥着他的新娘戚小篱,问了个极端俗气的问题:“在你的那个圈子,在你的经历中,有个不少的豪门公子吧,比如龙少董,比如秦朗朗,为什么你偏偏就看上了我这个寒门小警察呢?” 戚小篱想了想,抬头看着他巧笑道:“因为我就是豪门啊,我用不着去攀附什么豪门。” …… 秦朗朗正在戚小篱为他安排的别墅客房里休息,突然有助理来敲门禀告道:“秦先生,外面有人请。” “谁啊?”秦朗朗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含含糊糊地问。 “说是有位叫苏小曼的小姐在西花厅等着您。” 什么?苏小曼? 苏小曼来了?她不是在f国吗?她怎么会来了?难道戚姐姐这次也请了她来参加婚礼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秦朗朗的瞌睡瞬间就跑完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然后冲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再整理整理衣服,照照镜子,这才出了房门。 他被带到了西花厅,在一片西式走廊式的花架下坐下,有人端来咖啡给他放在白色的桌子上,然后走开了。 他四处打量了一番,一个其他的人都没有,倒是这里的环境很安静,头上的架子上爬满的藤蔓垂下来就像两道绿色的帘子,帘子上面点缀这星星点点的黄色的小花,很美。 “你就是秦朗朗?”突然从藤蔓帘子的一边闪出一个女孩子来,劈头盖脸就这样问他。 他抬头一看,眼睛正对上女孩子那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 他一愣——这女孩长得极像戚小篱,但又不是戚小篱。 对了,她是柳伊伊,是戚小篱的妹妹,他在婚礼现场上看见过的。 “是啊,我就是秦朗朗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看着她说。 哼哼——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朗朗啊!从舞台上走下来的你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站在她面前的秦朗朗确实文雅帅气得令她大吃一惊,但是她这颗好强的心仍然无法服输,因为曾经有人为她做过媒,对象就是眼前这个秦朗朗。 可是,秦家居然嫌弃她,嫌弃她身体不好,没答应! 啊!啊!啊!真是赤果果的侮辱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柳伊伊哪点就配不上你了? 论长相?我长得不美吗?简直是花容月貌,就差点用“仙子”二字来形容了! 论家世?我柳家穷吗?穷吗?哪一点比不上你龙家?我妈是连城集团女总裁!我舅舅是声名赫赫的娱乐界大老板!我姐姐,亲姐姐戚小篱是娱乐圈女神,大慈善家呢! 呵呵——哈哈—— 看我今日如何来整你,以雪你蔑视我的奇耻大侮! “嘻嘻——你看我是人还是鬼?”柳伊伊笑嘻嘻地一步一步凑上前来问。 “你……当然是人了——”秦朗朗吃惊到有些结巴了。 “错!”柳伊伊伸出一根食指在脸上晃了晃,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是一个女鬼吗?” 说着,柳伊伊整个人已经凑到了秦朗朗的跟前。 突然,她双手十指呈现出爪样,霍地一下抓向秦朗朗的面部,并在一毫之差处停留了下来,吓得秦朗朗一个后退,碰倒了身后的椅子,他的双脚因为惯性后退而踩在了椅子腿上,整个人一下子就栽倒了。 “哎哟——”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装的吧?”柳伊伊不相信就这么一个动作便将他吓到了,于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凑上来检查真伪。 这一看,只见秦朗朗脸色都变白了,额头上的汗都痛出来了,她才发觉——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的脚——我的脚——”秦朗朗痛苦地呻吟道。 这时走廊外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紧奔了进来。 柳伊伊一看事情不妙,自己又闯祸了,赶紧脚底抹清油,溜掉了。 …… 柳伊伊这个祸闯得也不小,秦朗朗的右脚脚裸处骨折了! 卧槽,这婚礼刚一结束,就遭遇到这样的事,戚小篱又去了医院。 雪耻是雪耻了,这次柳伊伊是真的后悔了,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刁蛮是多么可怕了。 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柳伊伊自愿留在医院里照顾秦朗朗…… 三年过后 在一片绿茵茵的大如足球场的草坪上,一个小男孩丫这胖乎乎的小手亦步亦趋地上面跑着,一边跑一边笑得咯咯咯的。 “小小骏,别跑得太快了哈,妈妈可追不上你哦——”一个女人跟在他后面喊着。 “小篱,你也别跑,小心肚子。”游子骏追上来说到,并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小小骏是戚小篱和游子骏的儿子,已经一岁半了。现在戚小篱肚子里又怀上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你说你想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戚小篱问。 “女孩。”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出这两个字后两人都相识而笑。 “姐姐,恭喜你了——” 从草坪的那头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男的正好逮住了调皮的小小骏,将他抱在了怀中。 原来是柳伊伊和秦朗朗来了,他们听说姐姐戚小篱又怀上了,特意赶来祝贺他们。 “姐姐,你这肚子也太争气了嘛,小小骏这才刚刚一岁半,你又怀上了。”柳伊伊无比羡慕地说。 “呵呵,这都是姐夫能干啊。”旁边的秦朗朗接口道。 柳伊伊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干呢?” 戚小篱伸手拍了拍柳伊伊道:“瞧你这嘴巴,该打!急什么呢?你们结婚才不过一年时间,伊伊你的身体本来比较弱,调理也有个过程不是吗?会有的——” “是啊,我都不急,她倒急了。”秦朗朗忙说。 “我当然不急——可是你那妈妈——还有你全家——哎,不说了——”柳伊伊撅起了嘴。 秦朗朗背后那一家人谁是好对付的?难怪柳伊伊要急! “好啦,好啦,相信姐姐啦——”戚小篱拍着柳伊伊的肩膀道:“想当初你都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人,现在不是活得健健康康的吗?相信姐姐,姐姐的基因强大着呢,已经在你身上流淌着了——瞧瞧,你这一天一天的都开始长肉了——” “嗯。”柳伊伊点头,依到了秦朗朗的身上。 话说这一对冤家是怎么样搞在一起的呢? 原来是这样的,因为柳伊伊将秦朗朗搞得骨折了么,柳伊伊因为内疚就天天去医院看护秦朗朗么,一来二去两人在吵吵闹闹中便建立起了感情,然后水到渠成就走到一起了么。 就是这么回事。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