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沽诡事录》
第一章 重复的梦
无尽的黑暗中,我对着眼前的白色背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总出现在我面前?”
“你会想起来的”语毕,白色背影越行越远。
“你别走,回来,回来”我大喊着,并拼命的向那个身影跑去,眼看着那白色背影渐渐的消失不见,我却始终追逐不上。
‘打死你个龟孙儿,打死你个龟孙儿,打死你个龟孙儿’此时,闹钟响了,我睁开眼,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关掉闹钟,看看时间,早上7点30分,又是这个梦,哎,叹口气,便拖着我疲惫的身体起床洗漱出门上班。
我叫周天晴,一个事业没成绩,人生没方向的平凡小人物,却有一个别人没有的特殊技能,我有阴阳眼,能看见鬼。从最初的害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用网络的话来讲,那就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为什么能看见呢,这还要从三年前我做的那个梦开始说起。
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孱弱的小体格又一次不争气的发烧了。匆匆吃了一口热汤面,裹上被子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在梦里,我梦到了一个人,看身形六十开外,鹤发童颜,三缕雪髯洒在前胸,头戴清朝官帽,上身着赭黄正襟短褂,下着海漫皂裙,一挂佛珠悬于胸前,手持令牌。目光中威严不失慈祥,刚正却也和蔼。恍惚间,已经近我身旁;看着我笑而不语。
良久,不等我开口,只见他用令牌指向我的头部,口中念念有词,一行行金色的字顺着令牌进入到印堂中,顿时我感到印堂处发热,双眼渐渐模糊,看不清他的模样。耳边传来他的笑声,说了句“成了”便消失不见了,就这样梦醒后我又大病了七天,病愈之后就能看见鬼了。
后来认识了杨老师,她说我梦里的那位老人,就是五家仙里胡家的胡三太爷,他给我开了阴阳眼,我看到的那进入印堂中金色的字,是天语。至于为什么会找到我,用杨老师的话来说,那就是有缘吧。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咱们言归正传。
晚上下班,约了闺蜜爱莎去靖江桥吃麻辣烫,“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好朋友来了’?”爱莎边吃边问。
我转着可乐里的吸管,有气无力的答道“要真是就好了,还有个头,只是此‘好朋友’非彼‘好朋友’,人能有精神么。”
“你又梦到了啊?他到底是谁啊?怎么总来找你啊?”爱莎惊讶的问。
“我要能知道还用每天在梦里跑马拉松么...每天早上醒来就浑身酸痛,跟被十好几个人群殴了一样,累都累死了。”
放下手中的筷子,爱莎神色认真的道“你这样可不行,你就没想过找人看看,问问怎么回事么?”
“找谁问啊?这还能问的出来啊?”
“能啊,你不知道专门有顶仙给人看事治病的么?”
我撇撇嘴道“财迷买彩票,倒霉上卦摊,那都是忽悠人的,能真的了么,这你也信啊...”
爱莎起身凑到我身边“信啊,我就去看过,说的巨准,真挺好的,绝对不是那种江湖骗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而且那老师人也非常好,信佛,听说修的是净土,你就是不问事,跟她聊聊天你心里都呗痛快,你去试试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让她给你解解,也总比你每天晚上睡不好觉苦熬着强啊”
“再说了,你都能见鬼,这么让人难以置信的我都信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科学解释不了的,咱们就得找民间高手来解决”
我沉默了一下道“再说吧,也许是我最近穿越小说看多了,日有所思而已,快吃吧,都凉了,吃完回家接你儿子去,带儿子出去玩会”我岔开了话题。
“你啊,就别不信,挺不住的时候记得找我,我给你联系啊”爱莎说着把一个素丸子塞进了嘴里。
说实话,对于算命看事,我从来不感冒,因为总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要是那么准能给别人算命看事,怎么不给自己算算彩票号,买一张中头奖,那不就发了么。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开始质疑了自己的想法。
把他们母子送回家之后,我一个人开车返程。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车库比往日觉得阴森,刚刚开了一小段,出了一身的冷汗。
低头看看小臂上一片鸡皮疙瘩,“这是怎么了今天”我自言自语。突然间,我余光感觉车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下意识的一脚急刹,安全带勒的我肩膀生疼。仔细看车前,又什么都没有……瞬间,我就开始警觉起来,恐怖电影里的桥段井喷一样的在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我竭力的控制自己,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些。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从未那么虔诚过,但我希望此刻的佛号,像古代行军打仗的四方阵一样坚固的把我围在中间;或者哪怕只是抵销着自己各种胡思乱想也行。
“进了家门就是胜利”,我第一次恐惧车库到家的这段距离要比天津到北京的城际列车用时还长,盘算着真要是遇上点什么,我又能怎么办。稳住神,我用力抓了抓方向盘,缓缓抬起刹车的那只脚。
“主人主人,来电话了!”“主人主人来电话了!”这不比坟地热闹多少的地方,电话铃声像一记重拳直击胸口,我仿佛听到了心脏停了一眨眼的时间后猛跳的声音….
“晴宝,在哪儿呢?”
“车库里了,你可吓死我了,这本来就黑咕隆咚的,怎么这么寸呢你就这会打电话。”
“哎我也不知道你在车库啊,行啦行啦,小心点儿吧,这么晚了,让你爸接你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上去了,刚才不适应,这会感觉亮多了,没事放心吧”
这么说着挂了电话,的确也感觉周围比刚才亮了些。至少后面不是那么黑了,倒车镜能看见后面的白墙了。再两个转弯就到车位了,看了一眼后视镜,四周依旧漆黑。
嗯?那刚才…我怎么能看见白墙呢?又看了一眼倒车镜,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那白衣大哥就坐在后排。刚才那不是白墙,是它!是它的白衣…
这下,我血都凉了,人都说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我却连喊都喊不出来,推开车门就跑…
沿着电梯的路线,只觉得那白衣总在我后面飘着,就像汰渍洗衣粉广告的那种。幸运的是,似乎他上不去电梯,我也因此而“得救”了。
据我妈说,当晚我跑进家门之后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睡着。后半夜开始发烧,做噩梦。当然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是我妈守了我一夜。车是我爸给我停的,后来他说,当时车库其实挺亮的……
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才醒,喝了一大杯水就拨通了爱莎的电话。讲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心有余悸。
“我要见那位什么老师,帮我联系下吧”
“两天就想通了?你这也太神速了”
“我在地下车库看见它了,它出现了,虽然我能看见鬼,可是从来都是互不干扰,也没有鬼魂找过我,现在这梦里的人出现在现实中,我怎能不怕。”
“哎呦,我去,不在梦里见,改线下约了啊?”
“别逗,我都快吓死了,赶紧的,办正事”
“行,那也得明天联系啊,这都几点了,人家也得休息啊”
“好,明天听你消息”
估计是爱莎也从电话里感觉到这事儿的严重性,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她电话吵醒的,约好了下午四点、去河东区八纬路和杨济榕老师碰头。
我喜欢守时的人,因为我一直觉得尊重时间是一切生活成就的基础,生活中我也要求自己守时。而当我抵达约见地点时,杨老师已经等在那儿了。还未沟通,我已经开始尊敬她了……
杨老师看起来不像是做玄学这行的,圆脸短发,慈眉善目,有点像日本乒坛国手福原爱。相信任何人和她接触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有阴阳眼”杨老师肯定地说,这也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非常确定的是爱莎并没有那么详细的向杨老师介绍过我的那些周遭,因为时间很仓促,所以此时我很吃惊。
她能看懂我的诧异“看见你时我就知道,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跟你一起来的”
我急忙看四周,不出所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别找了,没在外面,在你身上了”
“啊?!”我惊恐了
“恩,脖子上。他附在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牌里了”
“……”
这一路,杨老师平稳的开着车,我却是心里七上八下。要感谢爱莎将她介绍给我,因为后面的事实证明,她是有真本事的人…
第二章 小助理上线
杨老师家迎门供奉的是黄财神和活佛赠与她的甘露丸,客厅中供奉了琉璃世界全佛,道家的泰山奶奶,泰山奶奶是杨老师的本家。还供奉了盲派的东方教主老仙师,可谓是佛神已经全了。
除了佛龛的供奉,室内的陈设也是相当的讲究,可以说处处是风水,这都源于杨老师尤擅堪舆之术。
未几寒暄,便要我去洗手,上香拜佛。
礼毕后,于桌前和她面对面坐下。我以前没看过事,坐下后难免紧张,她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放轻松些。
看过我的生辰八字之后,她开口道“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两个月了吧”
我连忙点头应道“是,但就在昨晚它出现了,竟然坐我车里了。在梦里我问过它是谁,它只说我会想起来的,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杨老师指了指我的脖子,回道“他是这块儿玉的玉魂。”
“玉魂?玉还有灵魂?那为什么我之前看不到呢?”
“对,天下万物皆有灵。生物有魂,有魂知,草木土石亦有,都是从本源幻化而成。你的阴阳眼只可以看见部分灵体,不是所有都能看到”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来找我?”
“你是仙灵转世的童子,童子命这世诸事不顺,姻缘也不好。而这玉牌,你已经佩戴了两世,也就是说上一世你就随身佩戴着它。一则时间久了,二来也借了你的灵性,它也有了玉魂。今世你得来这块玉,其实是它来找你继续修行的”
我半信半疑的听了她的话,看出我的疑虑,她道“这样,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过些日子有时间我给你做催眠,可以让你看到前世,催眠不仅能看到前一世,前几世都可以看到”
“这么神奇?还能看前世,我真想看看前世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表现的既兴奋又惊奇。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是我给他送走,还是你留在身边带着念佛修行?”
“既然是来找我修行的那我就带着吧,有缘千里来相会么,不送走了”
就在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感到胸前的玉牌渐渐发热,眼见自内而外微微泛出红光。杨老师告诉我这是他给我的回应,“我想他这是在表示赞同吧。”
“那我还会继续做梦吗?虽然不送走,但是要还在我梦里出现,我真就精神崩溃了”
“我想是不会了,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而且也同意带着他修行,我想这就是它现身找你的目的了。既然达到了目的,估计它没什么事是不会找你的,放心”
那天之后,我也终于能睡上安稳觉了,而且还多了那么一个前世的‘小伙伴’,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后来这小伙伴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当然这是后话了。
“除了玉魂,你身上还有东西”杨老师看着我说。
她这话说的我一激灵,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俩眼直直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回些什么。
她继续道“你身上有胡家仙和柳家仙,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的阴阳眼应该就是胡家给你的,看来咱俩的缘分不止于是看事”
我把我三年前的那个梦境讲给了杨老师听,杨老师说那个仙风道骨手持令牌的人就是胡家的胡三太爷,因为有这个缘分,所以找了我。
而我身上的柳家仙还小,需要修行。杨老师身上的仙家是柳家当家,这也就是我与她的缘。因此她邀我给她做助理共同修行。
恩,没错,懵懵懂懂的我,就这么从病人直接升级为助理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推辞的理由。
经过这一晚上的接触了解,推翻了之前所想,我认识到了真的是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不了解的,可也不代表就不存在。就像wifi,看不到,可是没它不行。又好比这五大家,‘狐黄白柳灰’平时是我们接触不到的,也不是谁人都有的,我也是做了助理后才慢慢了解这五大家的。
要做助理,身上的仙想修行,只有阴阳眼远远不够。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要经过窜窍。也就是出道弟子出道前,仙家必定要先将弟子的七窍和奇经八脉全部打开。
窍是人体部位名,是指通气的窟窿,古人把两眼、两个鼻孔、两个耳朵和嘴称为七窍。但也有一种九窍的说法,也就是除了头面部七个“清窍”外,人体还有两个“浊窍”。
它出处于《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
而奇经八脉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的总称。《难经·二十七难》说:“凡此八者,皆不拘于经,故曰奇经八脉。”也就是说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其循行别道奇行,故称奇经。
窜窍,就是窜窍门。仙家给弟子信息的时候,要打开弟子体内的各个窍门,大的可以打开整个身体的窍门,小的可以打开毛囊窍门等等。
打开七窍和奇经八脉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弟子对灵体和灵界的感知灵敏度,激发身上的通灵潜能,提高弟子的身体素质,治疗疾病,包括仙家给打上的虚病,提高弟子的身体免疫力。也会给予弟子查病的能力、治病的能力、取药的能力等等。
窜窍也分文窜和武窜,不过文窜武窜都是痛苦的,只不过文窜相对武窜来说温和很多。有的弟子在窜窍的时候生不如死一般,像这样的情况大多是弟子自身业障太大,仙家在打开这个窍门的时候,会有点难度,所以会难受。
文窜一般是不得病,而是经常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出现酸麻胀痛,多数都伴随着打哈欠,流眼泪,抻懒腰等。这种相对来说痛苦小一些。
杨老师给我做的就是文力打窍,开五官的眼窍,也就是天眼通,俗称开天眼。开了天眼后除了可以看到鬼魂,还会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仙家,别人的仙家,神仙等。
我们约定的时辰是在午夜子时。我躺在床上紧闭双目,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只听着自己的心在怦怦剧烈的跳动着。
耳边隐隐传来杨老师的声音,她在用上方语和仙家交流。这是仙门中的一种交流语言,就像各国讲的不同语种一样,有很多出道弟子都会讲仙语。
等待是难熬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许久,杨老师道“等下会有仙家入窍,你会有些难受,忍着些”
还未来及回答,忽然头部像被数根针扎一样疼痛难忍,知道容嬷嬷扎紫薇时的情景吧,当时我可比紫薇惨…
大约过了十分钟,疼痛消失,只觉有股气流游走在双目之间,眉心发胀,有跳动感,想起身但是浑身无力。
“老师,这就结束了吧?”
“只是刚打完窍,这段时间你身体可能会有不同程度的疼痛,不需要去医院,通窍后自然就会好”
“好”
在这之后,除去身体上的病痛,我的梦境也是充满各种恶劣天气、灵异鬼怪,没有一夜能睡好的,每日起床都是昏沉的,人也经常犯迷糊。
杨老师讲过打窍的时间,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这都因人而异的。我在经历了整整四个月的折磨后,天眼开了。这要感谢杨老师为我做的这些。
从此便踏上了我的助理之路,跟随杨老师念经修行,也见识参与了许多灵异之事。
第三章 夺命之地(1)
“杨老师是吧?杨老师,您可得帮帮我啊”
门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个头不高,微胖。只见他脸色焦黄,两腮微陷,神情焦急。
此时我和爱莎坐在杨老师对面的沙发上,和她商讨泰合慧馆近期的念佛活动安排,正说着便进来这么一个人。
“你是哪位?”放下手中的笔,杨老师望向门边。
“我姓马,杨守成的朋友,他让我过来找您的”
“噢,我知道,他之前打过电话给我,进来坐吧”杨老师招手示意他进来。
和杨老师对视一眼,我和爱莎便放下手中的记事录退出室内,留他们在屋内详谈。
“这男人身后有东西,但我看不清是什么”出来后我对爱莎说。
“你说这个我就觉得瘆的晃,话说你今天休假啊,那么空闲”
“嗯,休长假”
“又辞职了啊,还能行么你,为什么啊?”
“公司倒闭关门了”
“亲爱的,请问这是你干黄的第几家公司”爱莎憋笑的道
“第三家...这样也好,我可以专职做助理”撇了她一眼继续道“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来”
“哈哈哈哈哈…遇上你的老板那是流年不利啊,公司杀手,以后哪个老板有对手,把你派过去上班,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哈哈哈哈哈…”爱莎笑到直不起腰
“……”
我和爱莎在门外聊了约莫二十多分钟,那男人就匆匆离开了。
“明天跟我去趟中北镇”杨老师对我说
“行,需要准备东西吗?”
“不用准备太多,先去看看情况”
“好”
“在我家那边啊,我也去,我也去”爱莎吵着说
“别瞎闹,你不能去,去了再沾上不干净的,回来还得麻烦我”杨老师笑道
话落,我们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商讨事宜。
第二天,我和杨老师如约来到位于中北镇汽车城附近的一个加工厂,这是专做汽车冲压件加工的工厂。
在路上,杨老师跟我说了下这个马老板的情况。马老板是北方人,一直做着汽车配件加工,为了扩大经营,便选了现在的地方建立新厂房。
这个厂房建立完成投入运营后,先是有工人在生产时被刮伤,最初也没当紧要的事情,只是以为工人操作不当,不小心伤到自己,赔了医药费也就完了。
但就在这个工人受伤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接连不断的有人陆续受伤,而且伤情一次比一次严重。模具突然掉下削断胳膊的;整修机器时,停机的机器突然运转绞断腿的,而最近闹出人命了…一位正在干活的工人整个身体被卷进机器绞死了,搞得整个工厂人心惶惶…
光是赔这些钱就已经让马老板头痛不已,而令人疑惑的是,这些人都是在同一台机器出事的。
他自己也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尤其是双肩,疼的厉害,看过医生,照过片子,什么也没查出来。
他找别人算过,给他算的那个人说他今年的阴历七月十五有大血光之灾,还会出人命,破不了也避不过,无解。巧的是他的生日就是这一天。
这下可急坏马老板了,到处托人打听有没有这方面的能人来帮他解决,最后通过朋友找到了杨老师。
听完这些,我心想,这地方可不善啊,这么折腾,难怪那马老板看起来那么憔悴不堪。
“姐,他身后有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是什么”熟了之后我就一直称杨老师为姐,没再喊老师。杨老师也说这样听着更亲近。
“是个男人,估计是他工厂里的,扑上他了”
“是不是真的无解啊?那这马老板不是真没救了”
“先看看情况再说,把东西拿着,下车吧,到了”
下车后看到马老板在厂门外站着,见我们到了,快步向我们走来并握手寒暄。
这个工厂占地面积大约15000多平方米左右,对着厂门的是一座五层的水泥砖楼,应该是办公区。在办公楼后面全部是封闭式圆顶的车间。
“大门面向西南,根据玄空风水,正好是你的鬼门,大凶。你办公室在哪?带我们上去”杨老师道。
“好,您这边请”说着马老板便带领我们进入主楼。
马老板的办公室在主楼的顶层,室内摆设很简洁,迎面就是三扇大玻璃窗,窗前是他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左侧是会客的沙发,中间摆着透明玻璃茶几。
“座后有窗背后无靠,风水大忌”
说完杨老师围着房间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走到窗前向外看,我和马老板也随着跟过去。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你窗正对着车间,车间前宽后窄是为棺材房,公司效益不好。万物起卦,不用批八字就能知道你公司在退运。”
马老板瞪大双眼连连点头“对对对,从搬来这里效益一直在下滑,怎么都不赚钱。”
‘看事最好的境界应该就是看到当事人的一个信息,就能推断出他的近况,杨老师就是这样’我心想。
看完窗外,杨老师回身环顾室内,抬步便向墙边走去。
“这里怎么挂了火龙?”
“朋友送的,很喜欢,便找了个地方挂上了”
“这条火龙挂在了北壬水子午线上,摘掉”只见马老板边应声边走过去把画取了下来。
室内基本看完,杨老师转头看着马老板道“你身上阴气很重,阴气中还带着怨气,身后有怨魂跟着”
她话音刚落,室内就刮起了小旋风,桌子上的东西全被卷起来扑向我们所站的地方,‘咯咯咯咯’…耳边响着尖利的笑声。
窗户都是关着的,不可能是从外面刮进来的,是那个怨魂见杨老师看穿它,所以出来作怪,见此我急忙拖着马老板躲在了杨老师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杨老师剑指那团怪风,口中默念天语符咒,紧接着眼前升起一片白雾,听到了声声尖叫,那种叫声是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听的,比急刹车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要难听百倍,磨人心肺。待白雾散尽,风停物落,归于平静。
那怨魂又回到了马老板身后,算是被打败了…
再看马老板脸色煞白,成一幅惊恐状,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收手,杨老师严肃的说“就是那位死去的工人,没走跟着你了”
“他属于枉死,而枉死的鬼魂本身就有怨气,这种怨气会变为怨灵,你身上本就有阴气,跟着你后自然成为凶魂,所以你很倒霉,诸事不顺,你那双肩疼痛,也是因为他”
“你又是出生于鬼节,它继续跟着你,到时候你会死于非命”
加上之前的惊吓,马老板听完已经站不住了,我急忙扶住他,连拖带拽的把他拖到沙发上坐下。
“杨老师,我只信您,您得救我呀,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就这么没了啊”微缓过劲儿后,马老板带着哭腔说道。
“我会画驱魂符给你”说着杨老师便向办公桌走去,示意我把带的物品拿过去准备。
没有香炉,就用马老板的水杯暂代,我点好三炷香,插到了杯子里,带来的朱砂摆好。此时杨老师右手竖握毛笔沾上朱砂,左手打出指诀,口中念道“天有天将,地有地祗,缚鬼伏邪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焚骨扬灰,急急如律令”同时提笔就在马老板的额头上画符。
我站在边上,当符咒落在马老板的额头上时,他身后迅速飞出一个影子冲向窗外,正是那个怨魂。
“行了,你没事了”放下毛笔杨老师说
马老板边转动胳膊边说“真神了,刚才肩膀还疼,这会一点也不疼了,身子也不觉着冷了,万分感谢您啊杨老师”
不说他自己感觉,我看着他脸色都跟之前不一样了,有血色了,精神气儿也不一样了。
“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黄钱纸,放在车间里各个角落,你都放好了吗?”
“放好了,放好了,昨天回来我就都准备好了”
“那行,咱们去车间吧”
收拾好东西,我们一行三人便向车间走去,只是到了车间后,才一进门,杨老师脸色即刻就变了,我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切…
第四章 夺命之地(2)
车间并未停工,工人们还都在干活,机器转动的声音轰轰冲入耳中。
眼前到处都是鬼魂,游走于他们之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被工人直接穿过,人会浑身激灵。还有拉住工人的腿,使其摔倒在地,面露出怪异的笑容…
有的身体残缺不全,拖着血肉模糊的上半身在地上爬着…还有倒吊在空中晃荡着,头发随着身体摆动,双臂下垂,眼睛里面没有瞳孔,只有眼仁,盯着地面,看起来非常可怖…
腐烂的血脸,让人窒息的极度哀怨,面目狰狞的怨恨充斥着整个车间,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困在这里的,活动范围也只限于在车间内,出不去别的地方。不然,这么大量的鬼魂,我们在外面时不可能一只都看不到。
身后的阳光已不知不觉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仅有的日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天愈发黑了。风冷冷的刮着,似要刮掉人脸上的皮,感觉万物都在随风发抖,只剩下满地的阴寒,就像死神的宴会…
“让工人停工,全部出去,不要再在此处逗留”杨老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神情严肃的对马老板道。
“好的,好的…”说完他就走进去招呼工人们离开车间。
此情此景,我只觉头皮发麻,挎住杨老师的胳膊低声道“姐,这里简直就是群鬼大聚会啊,那个马老板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感觉方圆百里内的鬼全在他这了…”
“这块地本就阴气重,而这些鬼魂又都是被人强行拘到这里来的,鬼魂心中积有怨气是无法转世轮回的,所以怨气冲天。如果我没猜错,在车间的外围,应该可以找到封魂的符咒。”
“还真是有人故意害他啊…那咱还管吗?别回来给咱自己惹祸上身啊…”
“既然答应了他,就要管到底,能救就救吧”
“这还有救么?那么多鬼,收也得收会儿了,咱也没带那么多东西啊…”
“不用,你去车间周围找找,找到封魂符后揭下来烧掉,它们自然就散了”
“行,那我现在就去”说着我便转身离开,向外走去。
沿着车间的外墙,我小心翼翼地走着,黑暗和冷风将我包裹在其中,路边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墙上的应急灯一闪一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灭掉…
停住脚步定定神,对自己说着不要怕,深呼一口气,拉紧外套,掏出手机照亮,仔细的沿着墙边寻找符咒。
走了约莫一刻钟,在两面墙的接缝中,我找到了封魂符,用细木棍抠出来后,迅速用打火机点燃烧掉。
看着符咒彻底燃烬,刚想起身回去,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大脑“嗡”的一下,“糟糕…来了…”
扔下手里的东西,掏出之前杨老师给我的驱鬼符,迅速转身向对方拍去…
‘啪’在这寂静黑暗的空地上,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再见来人,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马老板…
他也被我这突然的一下给拍蒙了。顿时我松了口气道“原来是您啊,我以为是什么呢…”
马老板揉了揉额头“我是回去拿完东西,顺便过来找你,怕你不认识路…”
“我这边完事了,咱们回去吧”他在我前面走,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回到车间,正如杨老师所说,符咒烧完,车间里不见那些鬼魂了,可还是有怨气…
“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吧,可以开始了”杨老师对马老板说道。
他马上从旅行包中取出一瓶酒、朱砂、柳枝、红花等物品,杨老师接过这些,又从随身的包中取出带来的圣水快速和制符水。
一切都准备就绪,看着那些机器,杨老师抬手直指其中一台机器道“就是这台机器,出事都是在这”
“对,说来也邪了,其他机器没什么,就是这台机器接连的出事故…”
“嗯,这台机器有阴性,怨气最重”然后她按照顺序,依次在每台机器上都用符水画天语符咒,当画到出事机器的时候,刚要落笔,就见笔瞬间脱手,围在机器周围快速旋转,这时机器也突然开动,我连忙过去把她向后拉,远离那台机器,以免伤到她。马老板跑去关机器,可是机器的开关根本就是关闭的,没有启动。
然儿这并未结束,在马老板往回走时,突然改变方向慢慢走向机器中间正在转动着的齿轮,似是有什么在招呼他过去。我惊呆了…这要卷进去就直接over了…
杨老师眼神示意我上前拉住他,并边走边大声念出“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急急如律令”走到跟前大力拍他的天灵盖,顿时他就清醒过来。问他刚才的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去那里。
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继续画符,杨老师即刻决定当场解怨超度,让马老板取来烈酒、纸元宝、纸金条、纸钱等所需物品。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开始燃香,然后将纸钱等物扔到火盆中燃烧,闭上眼手中捻起指诀,念起了解冤咒“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将烈酒撒向火盆,嘭的火苗向上急窜,难闻的味道蔓延开来,笔停止旋转掉落在地,机器也慢慢停止了运行…
做完这些,杨老师捡起笔继续上前画符,这次很顺利的就画完了,当所有机器都画完符后,杨老师闭口不言若有所思。
“还有怨气…模具!装在机器上的模具都在哪?”杨老师看向马老板问道。
他回道“模具都分装在墙边的箱子中,每次用完都会放回原处”
说罢我们便向墙边的箱子走去,因为模具是按在机器上的,所以模具上也会有怨气。如果只是把机器的怨气压制,模具再使用时还会出事,因此必须找出来用符咒压制。
杨老师用心眼观察,很快就在众多模具中找到了‘身负血案’的那只,按照之前的方法画完符安放好。
一切都完成后,杨老师对他说“我只能保你今年秋天不出大血光之灾,你要还想继续在这里办厂,要么就做场大法事,彻底解决一下,要不你就只能换地方,这里是不能待了”
“法事不做了,我在这也只是暂时的,已经买好地皮,最慢年底就可以搬走了”
“那行,反正目前是没问题了,后面你自己安排吧…”
“辛苦了杨老师,咱们去办公室喝杯茶,您也稍事休息下”
把东西都收拾完我道“姐,你跟马老板先上去吧,我去下卫生间”
“我带你去小姑娘,你不知道怎么走”马老板对我说
我心想也好,便让马老板带路,而杨老师则到车间外等候。只是当又剩我俩的时候,他依然是走在我前面,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我仔细的回想哪里不对劲,也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突然脑中灵光乍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对!”
刚才他转身给我带路时,看我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珠!之前在车间外,他转身时也是这样,只是急着往回赶,并没有注意到。
我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到了女厕门口,他就背对我停在门边,抬起一只胳膊指着女厕的门“到了”
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要跑,突然被人大力往后拽住,摔倒在地,
他迅速的将我按在地上,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看到他眼睛上翻,露出眼白,恐怖至极…
他的力气非常大,我根本挣脱不出,双手尽力掰着他的手想逃脱,耳边想起刺耳的笑声“来陪我吧…哈哈哈…来陪我吧…”是个女鬼!他被附身控制了…
“马…马…大叔…你…你清…醒些啊…姐,亲…姐,救我…”我胡乱的喊着,却也是徒劳,反而他的力气越来越大。
渐渐的大脑开始缺氧,呼吸困难,意识不清,嘴巴张的大大的,只想到“完了…我要英年早逝了,爸妈女儿不孝啊…不能陪你们终老了,哎,我还没嫁人呢…”
就在我感到真的要接受召唤,命丧此地的时候,胸前突现一道白光,紧接着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听到咚的撞击地面的声音,马老板被弹飞出去,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迷蒙间似看到红白两道光纠缠在一起,而后红光消失不见,一道身影向我走来,他单膝着地扶起我上半身,我竭力睁大眼睛看清来人,但是太虚弱了,撑不住分分钟我就昏死过去,脑中最后划过“是玉魂…真帅…”
待我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杨老师说她察觉到出事后就急忙进去找我,到的时候我已经不省人事,马老板倒在一边也是昏着的。
她观到女厕里有横死的女鬼,马上用符咒把那里封上。应该是马老板期间去了卫生间,被女鬼控制了继而附身出来害人。
车间外拍我的那一下,是灭了我一盏阳火。但因为是人,女鬼并未在他身上,所以符咒对他不起作用。
人身自带三盏火,又称之为阳火。头顶一盏,两肩各一盏。俗话说三盏俱在鬼难侵。若是有鬼魂要害人时,必要先设计灭了人的阳火。所以在平时生活中,尽量不要拍别人的肩或者头,注意一些总是好的。
我问了下马老板的情况,杨老师只简单道他没事,兴许是还在生他的气吧,差点没把我搞死,虽然不是他本意,可此事也是由他而起的。
至于救我的玉魂…且听我慢慢道来…
章节前提
章节前提:
关于玉魂
纳兰玉是我的玉魂,因为我喜欢读纳兰性德的作品,所以给他取名为纳兰玉。
第一次清楚地见到他时,我怔怔的看着他,错不开眼睛,心下感叹这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话,而他又真的是玉而生,简直太贴切了。
他话很少,墨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羊脂玉的发簪高梳于顶,面容云淡风轻,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剑眉下一对凤眸,鼻子高挺,红唇厚薄适中。外着一件白锦袍,身姿秀雅…虽然他没有笑,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俊美。
我不止一次要求带他去剪头发,现代社会现一枚古装男子,还随我出出进进,太不协调了,旁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瞧我们…可他执意不去,坚决不从,搞到最后我也只有妥协随他去了…
他在那次我遇险现身救了我后,除了回家,都是以实体在我身边,问他为什么,他淡淡地开口吐出三个字:你太笨…
“……”
可能是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只要他在身边,我就有种踏实的安全感。
第五章 豆家村(1)
下午五点多,津城以南,唯一一条通往豆家村的乡间小路上,我们的车慢慢地向前移动。周围已经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都被蒙蒙的雾笼罩着,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也看不清道路和周边的树木。我们被这突来的雾所包围其中。
“这条路之前走都没事,今天这是怎么了”陈姐疑惑的说。
“这雾来的蹊跷,大家都小心些”杨老师神色凝重。
我们一行四人,杨老师开车,陈姐坐在副驾驶,我和纳兰玉坐在后排。听了她的话我们都静默不语,紧张地盯着窗外,四周一片寂静…
在雾中,隐约可以见到密密麻麻的黑影在慢慢飘荡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们离地面是有距离的。想穿过雾层靠近我们的车却又惧怕着什么,始终不敢向前,只是在我们四周飘着,杨老师说那些都是枉死的怨魂。看着它们我就头皮直发麻…
“啪…”车前挂着的平安符突然断裂掉了下来。惊了我们,我心想坏了,符都挡不住这些东西了…杨老师此时也紧张的脸色发白,鬓角处已经有些许汗珠,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泛白…
定定心神她开口道“这里不能停留太久,咱们得尽快进村才行”
渐渐我感到了周围极其压抑的气氛,雾中传来阵阵哭叫声,仿佛就在耳旁一样的清晰,声音很是诡异,分不清是哪个方向传来的…那种惊恐绝望的情绪似是感染到我,在心中蔓延,好像所有生的希望都消失了。
“姐,哭叫声,好绝望,听着太难受”我捂着胸口皱着眉道
“我也听到了,不要被周围的声音所蛊惑,这块地方是解放前日军屠杀中国人的集中地。怨魂数以万计,阴气怨气交织在一起会影响人的心神,这雾怕就是他们的怨气所凝结”
“靠!狗日的鬼子,屠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简直是丧尽天良!”我愤怒地爆了粗口
纳兰侧头看着我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眼神里透出些许笑。见他看我,我立即噤声低下了头…
其实早在我们来之前,杨老师的仙家就说过今日之行不可来,可她觉得是朋友的事,不能不管,便坚持来了…
突然车子停住了,杨老师再次点火,却发动不了,反复试了几次都不行,我们心知这是想留下我们啊…
“纳兰,你出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驱散它们,不都说玉是驱邪避凶的灵石么”
听我说完纳兰随即开车门下了车。这是我以前告诉他的,要像正常人一样进出。纳兰下车后,很快就消失在雾气中…
我们三人留在车内静候,我注视着纳兰消失的那片浓雾,正认真地盯着,突的一张脸出现在车窗上,肤色惨白,七孔流血,恶狠狠的瞪着我…
“啊!姐…姐…”吓的我大叫着回头找杨老师
这一回头我吓傻了,只见周围车窗上全部是血乎乎的鬼脸,刻骨的阴寒穿过车窗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潮气,阴森恐怖至极。再看陈姐早已无声的被吓昏了。这些怨魂有的已经将鬼爪伸进车内想要抓我们,有的头已经钻了进来…车内空间本就不大,根本无处躲避,杨老师也由于突受惊吓而惊恐地望着周围,手不停的在抖。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快速从手扣中取出黄符往那些鬼头鬼爪打去,只见接触到黄符的它们如被电击一样迅速退回。
我在后面的情况也不乐观,那七孔流血的鬼脸,头部已经钻进来,我退无可退,此时眼前飞来一沓黄符,我拿起来就往它脸上乎,嘴里还喊着吓死宝宝了,让你吓我,打死你个龟孙…
真的,极度恐惧下就是愤怒,接二连三的受这种惊吓,我是真的火了。又不是我们害的你们,找我们麻烦干什么!我太愤怒了,拿着黄符在后面拼命的乎打。
此时集聚了越来越多的怨魂,黄符马上就要用完,做法术的东西全在后备箱内,我们被困车里无法取出,而且杨老师已经精疲力竭…这样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正当我们竭力抵挡那些怨魂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鬼哭狼嚎冲破耳膜,集聚的怨魂全部退离了车身,隐入浓雾中。紧接着一道白影飞入车中,纳兰回来了…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又用飞的?”
“这是重点吗…”他瞥了我一眼淡淡的道
好吧,有时候我也挺服自己这大条神经的,前一秒还吓得要死,后一秒就开始犯二…
他修行了那么久,自然是有法力的,对付这些足够。杨老师见他回来驱散了怨魂,也松了口气,掐住陈姐的人中,把她唤醒,喘息了会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全是怨魂,方圆几里已被占满”
杨老师听后皱紧了眉头。这也太怪异了,还没进村就发生这些,是故意阻止我们去?还是感应到我们这一行人有特殊本领,遂来求事?陈姐也说过,这条路她走了十几年,今天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不管因为什么,总之此地不宜久留。杨老师点火着车,车子可以启动了,我们继续缓慢的前行,可始终开不出去。在我们转了三圈后,杨老师停车怒道“鬼打墙!”
这么折腾谁能不怒呢…我心想这些怨魂强攻不行改变策略也要困住我们…
经历了刚才的‘战斗’这会缓过劲儿,才觉得疲累不堪,满头大汗,纳兰似笑非笑的轻声道“体力太差,真不如从前”
“……”我瞪了他一眼,自从他出来,嘲讽我似是他最大的乐趣了…
随即他抬手在我脑后轻抚了几下,瞬间我就感觉到一阵清凉,疲累感也有许多缓解。我这才感激的对他笑笑。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走出去啊姐”
“用神咒开路”说着她开车门就出去,手中拿着剩余的黄符剑指浓雾,口中念念有词“金花教主在此方,千邪万鬼去他方,从今以后须行正,免吾神兵把你伤,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急急如律令”而后符咒脱手而起,一张朝着前方飞去,刹那间将浓雾一分为二露出前方的道路,剩余的符咒飞入雾中驱散怨魂。做完这些返回车内发动车子沿路继续前行,那些怨魂再没能阻挡我们。
“姐,刚才你怎么没用神咒呢,用了咱也不用那么拼了啊”
“我说刚才确实是吓怕了,想不起用神咒,你信么?”
“你也是人,不是神,那种突发情况怕很正常的”
“哈哈哈哈…”
谈笑着也算是缓解下车内的气氛,陈姐脸色还是煞白,看来她要缓些日子了,不知道她以后还敢不敢走这条路…
开了没多久就看到村口了,我们被困的地方其实离村子并没有多远,只是被浓雾遮挡看不到而已。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豆家村不大,全村有两百户左右。在陈姐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兰姨家。兰姨就是陈姐的婆婆,她说兰姨也是立了堂口的出马弟子。
兰姨以前一直体弱多病,看了很多大夫,药吃下去,病却不见好。后来村里来了个东北女人,她见了兰姨后说这病是大夫治不好的,是虚病。她是仙家选中的出马弟子,立了堂口就没事了,而且还可以给别人看事治病,她自己的虚病也就慢慢的好了。兰姨一听觉得有道理,便请东北女人帮她立了堂口。
可自从立完堂口,总是觉着腰疼,厉害时,根本下不了床。而她家的小孙子,一进屋就嚎啕大哭,不在屋里待,出来就没事,所以陈姐便请杨老师来给看看情况。
说起立堂口,就要先说说出马仙了。
出马仙,即‘五大仙家’,胡黄白柳灰,分别指:胡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其中柳仙也被称为常仙,动物仙中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
这五种动物修炼数百年,然后来到凡尘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五家里以传说中救了努尔哈赤的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著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也是五家里道行最高的。
为了修行,想积累功德修成正果,普度世人,便会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附其身上,这样被附身的人就成为了出马弟子,有了寻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可以帮人消灾解难,看病治疗,或到阴间探听消息等…
想出马就要先立仙堂,也就是要把自家的仙们写到纸上,然后供奉起来,堂单是按照法力和资格的高低,等级,权利来分。写在红纸上的这种叫‘堂口仙’,就是指可以招兵买马,给人看病的大仙堂。这种堂单里分为总堂和分堂。规矩甚多,一旦弄错麻烦自然会来。
我们进屋见到了兰姨,寒暄一番后引我们入座,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屋冷,无法形容的冷。还看到角落里有位正在哭泣的老太太,拉了拉杨老师的衣角,偷偷指了指角落,她冲我点点头,示意她看到了。而后杨老师询问了下兰姨的身体情况,便不再做声。
沉会杨老师开口道“你家的堂口,少报了一位仙家”
兰姨紧张的道“这是别人给我立的堂口,怎么会少了一位”
“没错,就是少了一位,是白家的老仙,仙堂里没有她,你腰不好也是因为这个,她就在你屋里哭,小孩子眼亮,是可以看见的,所以每次进来都会哭闹,他害怕”
“这…那我这腰痛是老仙在怨我没立她了”
“对,你不立她,她就上不了位,所以会找你麻烦”
“那您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我自己立不了啊,要不您帮我老仙上位吧”杨老师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仙辈分高,所以兰姨也会尊称为您。
杨老师觉着应该是谁报的找谁,这堂口的事跟一般的事还不一样,弄不好会很麻烦的,不太想管这事。可那老太太到杨老师身旁,哭求着帮她,继而又给杨老师跪下哭求,杨老师善心,思虑半响后还是决定这事管了。
看了仙堂,这事还真不好办,因为众仙家都排完位了,根本没有老太太的位置。最后,杨老师决定强行上位。
第六章 豆家村(2)
仙堂设立在阁楼上,在仙堂的外面,供奉的是二郎神。进入仙堂,从右到左供奉的是释伽牟尼佛、观世音菩萨、好儿师父、文财神、保家仙。
兰姨说那个东北女人是以王母娘娘为名给她立的保家仙。堂子立的很草,不是很正规。杨老师看过后便告诉她,她家立的就是地仙,仙辈分还不高。
堂子里很吵,保家仙们一直在嚷嚷“不许上!不许上!让她上来饶不了你!”其中以黄家闹的最凶。而白家的老太太就站在兰姨的身边,一直哭求着要上位。
那边哭,这边吵,好不热闹…我站在旁边就跟看大戏一样,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纳兰,想让他帮帮杨老师,纳兰微微摇头道“稍安勿躁…”
这种情况,杨老师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管。兰姨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咱俩有缘,我认你做干女儿吧”
杨老师是心善的,而且与陈姐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见兰姨提出此话,便也应允了。这干女儿认完,总要给干妈解决难题啊。我见她拿出了令旗,默念咒语,顿时她身后人头涌动…杨老师请兵马来镇场了。
兵马就是她收录的各路仙家,有狐狸、黄鼠狼、刺猬、老鼠、蛇、蟒等,其中柳家也就是蛇和蟒战斗力为最高值,按网游里的说法就是坦克战士,专门抗怪的,血厚还能打。
纳兰把我往后拉了拉,示意我不要碍事…这边兵马刚招来,香案上就刮起一阵阴风,上面的供品、盘子、香炉等所有的东西全部掉落下来散在四处,见此众人全部往后退至门边,再看案前不知打哪冒出了一大群鬼魂!男女老少皆有,形态各异,全都恶狠狠的瞪着我们…
到这有人会问,为什么供有佛及菩萨的地方还会出现鬼魂。鬼魂不是应该害怕而不敢现身的吗?其实不然,鬼也属于六道轮回中的一道。佛及菩萨慈悲为怀,度脱众生,对六道受苦众生一视同仁。而鬼也属于其中,遂不会主动驱逐。这也就是为什么往往寺庙周围阴气重,鬼魂多的缘故。
一时出现那么多的鬼魂,应该是保家仙见杨老师招兵马镇场,它们便招鬼魂来防御。两方人马对峙,眼见一场战斗触机便发,我心脏紧张地咚咚跳个不停。
再看杨老师,对眼前的情况也很意外。其实我明白她招来兵马完全是为了壮势,意思是告诉对方,我们人头多,不怕它们。也算是警告它们不要造次。
身后的兵马各个斗志昂扬的准备开战。她拿着令旗对着对面大喝“你们这些野鬼,不好好在阴曹地府待着,擅自闯进生人阳宅,是等我打你们魂飞魄散或是想我招来阴差拉你们回去受刑罚?还不速速退离!”
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也有阴间的律法,更多时候阴间的律法比阳间还要严格。它们这种鬼魂,即便是受到仙家召唤,若是随便跑进生人阳宅,也是违反律法的,被高人打的魂飞魄散那是它们倒霉;被阴差发现带回,是要受残酷刑罚的。
可它们吃了秤砣铁了心亦或是不怕阴间律法,一只看似领头的鬼听完杨老师的话冷笑起来,张口鬼声鬼气的道“你是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我们可是黄家请来的,你少多管闲事,今日你让那白家的上来扰了我们黄爷,我们可不依了”
一听这话,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动就开打了。我们也不是怕事的,既然劝不走那就别怪我们了。杨老师极速打出指诀口中念咒“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南斗六星,北斗七星,一切邪法鬼无门,斩!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咒,扬手带着掌风拍向对面的群鬼们,顿时阁楼里刺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接着众鬼就像被撕碎了一般由大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待到最后一声惨叫结束,众鬼清干净了,换句话说是被打的魂飞魄散了。她额头已经全是汗水,今天正事还没开始办就打了两场,这种超负荷她也受不住,而且在村外的时候她已经伤了,只是这伤是凡人看不到的,被煞气撞伤了,打这场完全是在硬拼。
这边打完,那边仙堂上也不吵闹了,估计是被震慑住了。杨老师也顾不得休息,趁着它们没反应马上打手印,口中默念天语仙咒,随着仙咒,白家老太太的名字腾空而出,正要托上仙堂时,地上之前掉落的物事全部自己跳动起来,蹦愣蹦愣的乱响,伴着阵阵的邪风,夹杂着臭气,那气味实在让人不忍闻之,作呕欲吐,仙家又来阻碍了…
我捂着口鼻,睁大眼睛盯着杨老师周围,此时她还在全力做法,顾不得旁的,我谨防有什么东西突然伤了她,欲上前护她。纳兰拦住了我,自己走到杨老师身旁站住,双眼盯着仙堂,面无表情…
白家老太太的名字还在空中盘旋,总是快要接近仙堂时便弹开,反复几次,杨老师此时已经大汗淋漓,打着手印的手在微微颤抖,念咒的声音由小到大,就这样僵持了约十分钟的时间,她突一发力把老太太的名字给托了上去。疲惫的睁开双眼,喊了兰姨到房间的西边,面对面打坐,用剑指给她开窍,就见白家老太太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化为一道气线进入了兰姨的身体,这是把老太太灌进她的七窍了,此时才算功成。
把白家老太太强托上位,其实这事我们也不占理,碍于人情又不能不管。本来仙家都已经排好了位置,各司其职。白家上来,根据辈分位置就要变化,黄家闹的凶,是因为白家上来后排在黄家前面,这样一来黄家就说不上什么话了,仙家也是要抢功的,它抢不到了可不就急了。
但是已经上来了,它还能怎么样…法事做完后阁楼也消停了,我帮忙把仙堂收拾干净,兰姨知道杨老师累了,招呼着下去休息然后准备吃饭。我看她脸色很不好,问她有没事,她安慰的拍拍我,累的话都说不出了。旁人不知道,总跟在她身边我知道,每次给人看事或者做法事,那是相当耗费精神和体力的,尤其是做法事,稍有不慎还会伤到自身,真的很辛苦。
我们一行人刚下来水还没喝几口,就听到楼上又再吵闹。阁楼的门就像被风吹的一样咣咣拍打,还有乒乓摔东西的声音…“你给我上来,你给我上来”嚷嚷让她上去。只有黄家在闹,其他的仙都没有知声。这时兰姨没让杨老师去,独自上楼解决。杨老师冲我点点头,我立即会意,陪兰姨一同上去,纳兰看我去也起身跟了来。
我回头看了看他“你在下面陪着姐吧”
“我陪你去”
“好”
说好的时候,我心里是开心的,因为姐不在,他在我还能踏实点,谁让我没法力呢,指着兰姨保护我,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仙堂又恢复成之前的凌乱样了,收拾好的物事全部散落在地,凳子椅子全倒了,我心想这黄家也太能折腾了啊,木已成舟还闹腾什么啊,认了不得了。
兰姨把香炉捡起放好,点上香道“我的仙家,求求您了,您就抬抬贵手,别闹了…”
“不行,凭什么让她上来,还排在我前面,后来的凭什么来抢我的功,你让那个女人上来,我跟她论论这个理!”
“老仙求您了,事情原委您也是清楚的,这不让上来折磨的是我啊,求您高抬贵手,我会好好供奉您的”
这边求着,黄家还是不依不饶,兰姨也急了,这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拿出随身的黄令旗“啪”的狠劲往香案上一拍,这意思是再闹,就要用令旗拍仙了。这要拍下去,是要减自身功德的,顿时黄家就不出声了。
见此,知道它消停了,兰姨也没再说什么,收拾收拾便下楼去了,我们都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
第七章 豆家村(3)
吃过饭已经晚上十点多钟,陈姐离家近,已经回去了。兰姨要我们住一夜明日再返。因为这个地方离市区很远,夜黑路也不好走,我们便也答应留宿了。
她去给我们准备房间,这会客堂只有我们三人,也能静下心细细思考今日这些事了。
“姐,你不觉得今天这一件两件看似没有关联的事,可细细的想还是很蹊跷的。为什么村外那些冤魂恶鬼会突然出现?即便是屠尸场,也不能那么巧咱来了它们就出现了…”
我继续道“而且村民都是世代住在这里的,不可能放着那么一大块随时会闹鬼的地方不管,他们日常出行可是都要经过那里的”
我降低声音凑近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之所以那么猜测,是因为今天村外实在是太邪了。往往过分的巧合那绝对就不是巧合。就算是黄家能洞悉事实,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从村外就可以招鬼阻挡我们,何况它只是个普通的地仙。
听我说完这些,杨老师并未答话,她也在思考着今日发生的这一切。有一点不容置疑的就是,她的仙家一定是预测到什么才会阻拦我们来。但原因好似没有告诉她…
“我想…”这后半句她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阵风刮过,因为我和杨老师是并排坐着,此时纳兰站在我们身前,看向眼前的来人。我定睛一看,是兰姨…
客堂就那么大的地方,我们都没看见她是从哪出来的,那速度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见她横眉怒目,双眼通红的瞪着杨老师。双手攥拳,微撑着胳膊,看这架势来者定然不善。
兰姨被上身了!
“你!欺负我黄家没人是吗?12点你上来,咱们打一场!”被黄家上身的兰姨凶神恶煞的指着杨老师怒喊。
杨老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没完没了的挑衅折腾谁受的了。她刚要抬手拍符咒,就见兰姨昏倒,我急忙过去抱住她,以免她摔到地上碰了头,年龄大了可禁不住摔…这黄家又跑回阁楼了,下来就是要借兰姨的口下战书。
这仙斗,不管是谁输谁赢,都是要减仙家自身的功德。而且杨老师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斗法。把兰姨扶到椅子上没一会她就醒了,跟她说了黄家的事,她也劝杨老师不要搭理,今晚还是要好好休息。
我和兰姨都那么劝,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各自回房间休息。折腾这一天确实累了,躺下没多久我便睡着了。在梦中我见到纳兰推门进来,坐在我床边闭目养神…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阵阵嘈杂声,吵架、摔东西、怒吼…我噌的就坐起身来,看看时间整12点。再看床边,纳兰还真坐在那。他睁开眼道“不用理会,你接着睡吧”
我掀开被子下床,边走边道“姐自己在外面战斗,你让我躲房间睡大觉怎么行,你也别坐着了,出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我听见他轻叹了一声,但还是随我出来了。
到了客堂,杨老师跟兰姨已经在了,客堂里满地狼藉,就像地震后的灾难现场,简直不忍直视,此时阁楼上还在叫嚣着让她上去。我彻底无语了…但是这事必须要解决!
“我上去直接打手印,你家黄仙肯定好不了,我可就直接收了”杨老师怒道
“别,别,我想它也是一时气不过,我再上去求求,你先别着急,在这等我下”说着兰姨就去了阁楼
我们也跟着上去了,那黄家都闹成这样了,也要保护下兰姨,怕它们做些什么。这次兰姨上好香,直接跪下苦苦求着黄家。可根本就没有用,非要和杨老师斗法拼个你死我活。杨老师走上前,上了香,双膝一曲也跪下了,我作势要去扶她,她冲我摆手道“不要扶,我亲自求”
她这一跪,黄家嘈杂的吵闹声便小了些。杨老师辈分本就比他们这保家仙高,这一跪也算是给足了它们面子。之前说要收了它们也是在气头上的冲动话,她不会这样做的,谁修行都不容易,不会轻易去毁掉。本着仁义礼智信,今日她跪了,也希望借此一跪能息事宁人。
这时兰姨哭了,或者可以说不是兰姨,而是白家的老太太,她上了兰姨的身。拉着杨老师的手边哭边说对不住她,感恩她为了帮她做到这地步…那样子看的我都眼圈泛红,这是知恩的老太太,我相信她会越来越好的。
她拍拍兰姨的手,转头对着香案坚定的道“今日知是我鲁莽,为帮白家上位,搅了诸位。诸位也都是修行的,必也有仁慈之心,我相信只要有心修行,无关辈分高低,一心行善,不违背天意,不造恶业,加以时日必能修成正果。今日还请诸位高抬贵手,兰姨也必定会好好供奉诸位”
“若诸位还执意不从,那就休怪我毁了诸位苦心修行的道行!”
话落黄家彻底没有动静了。所谓先礼后兵,这话我觉得说的很漂亮,也是事实,真再这么闹下去,我相信杨老师会说到做到。谁也不想自己苦心修行的道行就这么没了,所以他们不闹了接受现实是正确的选择。在未来的日子里多行善,多修行,积攒功德争取能够早日位列仙班,这才是正事。
折腾了大半宿才算完事,这次没有仙家闹了,我们都一觉睡到了天明。天亮后告别兰姨,我们便动身返程。鉴于前一天的经历,我们没按原路走,而是走的津港公路。
在车里我问杨老师为什么没收了黄家,她说仙家到别人家的堂口,不能仗着自己有能力就去挑衅闹事,这样是损功德的。而且这黄家闹确实也不怪他们。这事还是要说到兰姨这,也是给大家提个醒,不要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诸事不顺就随意听从别人所说的是有仙闹要出马。不是所有不舒服都是这个原因。要知道仙家选弟子也是很严格的,有没有仙缘是很重要的。即便真的是要出马也千万不要轻易立堂,一定要找有能力的师父帮忙立,不然漏报了仙家,这弟子可是非常麻烦的。
若是遇见有歪心的堂口师父,故意漏报,等仙来折磨你,你解决不了,就要回去找师父,这时你只有拿钱来了,至于多少那还要看这师父想黑你多少了。不止弟子身体受罪,钱包也难保。
总之,出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也就是杨老师轻易不给别人出马立堂的原因。
车开出去大概有几公里时,突然从路边冲出个人,面色惊恐,慌不择路的就向我们车右前方冲来,杨老师急踩刹车并向左侧打轮,“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清晨寂静的公路”车的惯性使我们身体前倾复又被安全带拽回,咚的一下撞向椅背。后背生疼,头被震的嗡嗡有点懵,估摸要是没系安全带,就会从前挡风玻璃破窗而出了,好在这个时候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
“救命啊,救命啊,开门,鬼!有鬼啊!救命啊”车才停住,那人就奔过来没命的拍打着车门要上车,嘴里一直在哭喊着救命。
“你疯了,在公路上冲出来拦车你不要命了,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有病啊你!”我扶着脑袋冲着窗外就喊。杨老师也是被惊到了,这差点就出了车祸。
“先别管他,你没事吧,没撞伤哪吧?”她关切的问我
“我没事,就是后背疼,你怎么样啊姐,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到了,刚才太危险了…”
再回头找纳兰,没在后坐,人呢?再向外找去,见他站在车门右侧10米远的地方,手持一把玉剑,似与人正在对峙,随时准备攻击。
我想下车可又怕开门外面那人冲进来,正在犹豫,杨老师从驾驶位开门下车,见此我急忙从手扣中取出符咒也跟着下车。刚一下车那人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死命拽着我…他脸色铁青,双眼突出,看也知道是受到大惊吓了,我连忙挣脱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推开后迅速跑向杨老师身后。
他还要跑过来,杨老师绕到他身后,狠拍了下后背的位置,他才算安静下来。“哇啊—哇啊--”有婴儿的哭声从纳兰的方向传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叫,直教人心头悲伤涌动。这男人听到哭声顿时蜷缩在车边呜咽的哭喊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不得已,别怪我…”
这话说出来我明白了,闹小鬼了!不管什么原因,总之这找来的婴灵跟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姐,看这意思应该是冤亲债主上门讨债来的,咱要管了会不会对自身有麻烦?还是别管了吧…”
“婴灵讨债,厉害的不仅会要了当事人的命,还会殃及周遭的人,先问清楚情况吧,要是能救就帮了吧”
我就知道,但凡遇见有难的人,在她那基本上就没有说不的时候。并不是我心狠凉薄,只是觉得有些人并不值得冒着危险去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凡事有因才有果,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能怕鬼敲门吗?…
想是这么想,可她都说了,我也只能听她的,踱步走到男人身前,蹲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算你运气好,今日遇到我姐,说说吧,怎么回事?”
那男人抬头看着我,他印堂发暗,眼袋发黑,满脸的眼泪鼻涕,哭道“救我啊,真的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想啊,是家里逼的我没办法啊”
“你一大老爷们哭什么哭,敢做就要敢当,你到底做什么缺德事了?再这样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我们也没办法救你”
那男人听后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后慢慢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听他讲完我噌的站起来对着那男的就踹了一脚,扭头走向杨老师,顺便喊纳兰让他回来,这事不管了!
杨老师见我情绪激动,连忙问我怎么回事。事情很简单,这个男人是公路边一个村的村民。他媳妇之前生了二个女儿,公婆很不满意,成天给儿媳妇脸色看,还骂她没有用,专生赔钱货,儿子都生不出来。闹的严重时还会动手打她。
这男人窝囊,还什么都听爹妈的,他爹妈不打时就怂恿他去打媳妇,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家庭暴力中媳妇饱受煎熬。然而就在这时,媳妇又怀孕了。这才暂时中止了他们对儿媳妇的虐待!
可怀孕到了第五个月时,村里一个老稳婆无意中说他家媳妇怀的还是个女孩,这话传到她公婆耳朵里后可炸了锅了,死活就要她把孩子打掉。可媳妇说什么都不肯,怀胎五个月孩子已经成型了,一直在哭求他们留下孩子。
然后在某天夜里,他爹妈给了他一包打胎药,让他偷偷的混在给媳妇喝的汤中,要给她落胎。就这样孩子胎死腹中,儿媳妇被送到医院做了引产手术,大夫说确实是个成型的女婴。他媳妇醒后知道孩子没了,哭的伤心欲绝,加之以前精神上和身体上的伤害一病不起,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他媳妇死后没多久,他爹妈就张罗要给他再娶,新媳妇还没过门,他爹就突然归西了。平时什么病都没有的人突然就死了,村里的风言风语很快就传了出来,都说是他家儿媳妇回来报仇了。
这期间他家来了个女人,说是他家有阴魂,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便送了张符给他。村里谣言传的厉害,他也是心虚,便收下了。一个月后他妈在屋里摇椅上午睡,被屋外飞来的粗木棒砸中了腹部,顿时腹部就肿胀起来圆鼓鼓的。据她说当时屋外并没有人…从此他家就没消停过,就在昨天是他媳妇的忌日,他去祭拜,可一路总有婴儿啼哭声,他回头哭声就停,吓的他一路狂奔,不知跑到哪被绊倒摔晕了过去,早上醒来发现身边有个女婴,咧着嘴冲他笑,还喊“爸爸,来陪我吧”他连滚带爬的就往前跑,这才冲出公路撞上我们。
说完这些我的气还是没消,正要过去接着踢他,被纳兰拽住,杨老师也在另一边拽住我,让我不要冲动。我看着他那嘴脸真想打死他啊,这种人活着干嘛呢还,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不要,活该婴灵回来找他,还是人不是!
“姐,这事别管了,他自己造的孽,活该啊,他们一家子害死两个人,这种人救他干嘛?”
回头我看向刚才与纳兰对峙的女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堕胎婴灵。婴灵的肢体残缺不全,尤其头部只有三分之一残留着,缺口处还在留着血,她所到之处都有血迹…
应该是在引产的时候医生用机器夹碎孩子的头部,继而打碎身体,使孩子成为碎块再吸出体外…想想这些就心寒,样子虽然恐怖,可是我不怕,只有心疼,于是更气了,脱口就喊“孩子,去找你爸报仇,他害死了你妈,让你胎死腹中还要受尽痛苦,这种人让他给你偿命”
杨老师从身后“啪”的打了我一下“修行之人,何以教唆他人逞凶,平时白教你了吗?”
“姐!疼!”我皱眉动了动身子,“疼就对了,哪有你这样说的,看你长不长记性”
女婴此时似明白我的意思,用她那残缺的嘴巴冲我咧嘴阴笑,这一笑我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正要飘向那男人,杨老师过去一张符把她给定住在原地。而后对她说“我超度你走吧,知道你冤屈,凡事自有因果,你不要再作恶也不要在阳间逗留了”
那男人赶紧爬过来跪着求女婴“闺女,爸爸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烧给你,别再缠着我了,求你了…”
看见他我就火冒三丈,但是也不敢教唆女婴了,因为我怕姐再给我来一下,刚想张嘴骂他,纳兰说话了…
“行了,刚才没骂够吗?看你的样子,哪还像个女人”
“我不像女人,你还说我?要不是你们男人那么狠心,她们娘俩能那么早就死吗?还重男轻女,没有女子,何来男子?没有女人给你们孕育子嗣,你们空有一肚子那破玩意有个屁用啊…”
“闭嘴!越说越难听,这事与我何干?”纳兰生气了…
“话糙理不糙么…”我撇撇嘴不再做声
再看向婴灵,劝她不走,啼哭声越来越大“爸爸,我想你,来陪我吧,爷爷已经来了,就差你和奶奶了…”
“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只能拘了你走,让你不能再害人,他们作恶自有报应”说着杨老师快速指诀一打,口念拘魂咒,眼前的婴灵哭的更是厉害,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随后婴灵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变为光球飞入杨老师手中的袋子里,这是她专门用来收魂的缚魂袋,收完好带回去超度。
事情解决了,我恨恨的瞪了一眼还跪趴在地上的男人,转头上了车。他在那里千恩万谢的磕头感谢杨老师帮他,虽然帮了他,但是这种人杨老师也不屑于多跟他说话,只道了句让他好自为之后便开车离开了。
殊不知我们这一举一动,全被不远处躲藏的人看在眼里…
第八章 孟家姐妹
第八章孟家姐妹
从豆家村回来一个星期了,纳兰始终没再理我,那天解决完婴灵上车后,他就回到玉牌里,任我说什么都没有动静不出来…
此时我正趴在杨老师家的桌子上盯着手里的玉牌叹气。
爱莎走过来道“还看呢?你到底怎么惹着人家了”
我头都没抬就道“那天一激动,连他一起骂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他那么小心眼…”
“那事跟人家有关系么?要我也不搭理你”
“算了,好话说尽,爱出不出”说着随手就把玉牌放桌子上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我,那种情况下换谁都气愤啊,活生生两条人命就被愚昧和无知给毁了。不过杨老师说了,虽然那男的命保住了,但是会霉运缠身,正所谓因果报应避无可避。
正说着话,孟然姐来找杨老师了,她今天是来看事的。孟然姐跟杨老师是在夜市偶然相识的,聊天后觉得很投缘,彼此互留了联系方式,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朋友。见杨老师有事做,我和爱莎跟孟然姐打过招呼后就坐到一旁,不再打扰她们。
“杨老师,自从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家里总是不顺,您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杨老师走过去坐到她对面,沉默了下道“你家里供了观音菩萨,位置不对,供在厨房,菩萨在流泪…”
“对,因为家里地方小,所以就把观音菩萨供在了厨房的阳台上,前面用红色布帘遮挡住了。可菩萨为什么在流泪?”
“供在厨房本就不对,对着灶台,让菩萨天天看着你们杀生吃肉,菩萨慈悲,怎么能不流泪呢”
“那您看这应该供在哪比较好”
杨老师问了她家的地址,在宜白路某个小区的一楼。听完后杨老师用天眼观,然后说“供菩萨的位置好解决,现在是你爸妈腿都不好,家里总是吵架,而且你们呼吸道全有问题”
孟然姐连忙说“还真是,前段时间我爸妈腿突然就不行了,去医院检查,查不出问题,总也治不好”
杨老师点点头继续道“是你家风水的问题,对着楼道有三个井盖,到对讲门就必须踩着井盖过去,你们这整个楼层都不好。房子前面有变电箱,后面非常热,只是我现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两个夹着你们家,住在里面的人会疾病缠身,首先就是头疼,而且这个位置直接影响到你父亲,时间久了你父亲会得脑梗,如果不改风水,他会第一个走”
听到这里孟然姐哭了,急忙给孟婷姐打电话,让她马上来杨老师这里,孟婷姐是她的亲妹妹。
提起风水大多数人都认为是迷信,其实不然。风水是历史悠久的一门玄术,古称堪舆术。历史上给风水最早下定义的为晋代的郭璞,在其名著《葬书》中有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可见风水之术也即相地之术,核心即是人们对居住或者埋葬环境进行的选择和宇宙变化规律的处理,以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风水学又有阳宅和阴宅之分。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是不无道理的。而杨老师在这方面也是尤为擅长的。
孟婷姐就是这个大多数人中的其中一位,她不相信这些,被孟然姐的电话急忙叫过来,听完事情的详情,虽然她被杨老师准确的判断惊到说不出话,当即拉着我们开车就直奔宜白路,可我能感觉到她还是半信半疑。
在车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的杨老师自然能感觉到,开口对孟婷姐就说“你非常爱吃田蛙”
“…您怎么知道?我就爱吃田蛙”
“我看到你身上有很多田蛙和其他的活物,不要再吃了,业障太大,对你自身不好”
孟婷姐惊问“您真的能看到这些”
“是”而后杨老师闭口不再说话,我看到孟婷姐的表情,就想到当初我刚到杨老师这的情形,不由嘴角上扬,心想她会的可多了,现在吃惊还是早的。
很快我们就到了地方,她们家在整片居民楼的尽头那栋,还没走到门栋我就感到浑身不舒服。楼前很杂乱,垃圾乱丢,歪歪扭扭停着很多车辆。
走到门栋前,果然对着楼门有三个井盖,站在门前杨老师指着井盖说“进门必须踩井盖,踩到井盖会影响人的运气”
孟然姐在一旁找杨老师说的变电箱,以为是大变电箱,其实是一个一米多的小变电箱,就在她家的阳台下,因为小所以平时都没有注意过。
杨老师手托罗盘站在对讲门前,就见罗盘的指针头向下,顿时眉头紧皱。我走上前去看罗盘,心料不好,这是沉针,意味着这有冤死和意外惨死的灵体。我看看她,她对我摇摇头,示意我先不要说话。
随后我们便绕到楼后面,看到对着她们家窗户的是一个浴池的锅炉房,还有一个烧水排烟的烟囱。这就是杨老师之前用天眼观看不清是什么发热的源头,也是造成她们家人呼吸道都不好的罪魁祸首。这回孟婷姐确定了杨老师没来之前并没有说错,前有变电箱后有发热的锅炉房,夹着她们家。
询问孟然姐后得知,真是一整栋楼都不好,她们家二楼的儿子是神经病,三楼是得癌症去世了,四楼和五楼也都是有疾病一直未愈。
看完后面我们回到前面,进了楼道阴风阵阵,当然只是我们知道,普通人进去也就只是觉得阴凉,不舒服而已。这是四户一梯的楼,她们家在一楼的拐角处。
正当孟然姐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里面的人就把门打开个缝,露出一个脑袋,用悦耳的声音说道“你们回来啦”我一看是个小姑娘,孟然姐介绍说这是她的外甥女,孟婷姐的女儿园园。
园园看到她大姨身后的我们,马上把门打开请我们进屋,与我们问好,很有礼貌。听说我们是孟然姐请来给家里看风水的,她马上就蹿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一点也不见外。笑嘻嘻的道“你就是杨姨的助手”
我回道“对呀,孟然姐告诉你的?”
“才不是呢,一看见你我就知道,我的第六感很准噢”
“不许跟客人胡闹,喊阿姨”孟婷姐说着走过来就要拎走她
“谁胡闹拉,不就问问么”她冲孟婷姐吐了吐舌头就跑开了
我笑道“没事,没事”杨老师也笑了,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我就明白了。她说的是“她上一世是莲花的灵童,所以有较强的感知能力”
我们与家里的老两口寒暄几句便继续正事,来到厨房就看见阳台上的观音菩萨,杨老师与老太太说着供佛的禁忌,我回头就见园园扒在厨房门边好奇的跟着在听。“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我摇摇头哑然失笑。
谈到入户门拐角处的时候,孟然姐无意中说一到夜里总是听见门外有很多人走动,很吵杂,吵的不行时开门看,门外并没有人。杨老师告诉她其实是有‘人’,只是她们看不到,因为拐角处为阴,就是招阴灵聚集的地方。
其实看完房子外面,杨老师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进屋只是为了看能不能做风水改变下格局。大家都等着最后的解决方案,杨老师只给出四个字“必须搬家!”这个房子没法做风水,只有搬家这一条出路。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们门外罗盘沉针的事情,是因为杨老师不想增加她们的心理恐惧,搬家需要时间,毕竟还要短暂的住在这里,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随后她用带来的符纸写好咒语,交给孟然姐,告诉她使用的方法,这个能保证她们在搬离之前可以不再受到灵体的骚扰,以此来保护她们一家。
事情办完后我们准备走,孟婷姐强烈要求送我们,推辞不下,也便搭她的车回去了,路上孟婷姐问杨老师关于她身上的田蛙和活物,杨老师说安排个时间,给她做一次催眠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缘由了。
过了大约半个月,孟然姐来找杨老师,说那套房子当天她们就挂到中介出售,很快便有人来看房,事情很顺利,没几天房子就卖出去了。现在准备买新房,想请她帮忙看看哪的房子比较好,然后做个风水,杨老师欣然应允。
在杨老师的帮助下,孟然姐她们搬到了新家,风水都做好了,老两口的腿也无药而愈,全家都很开心,非常感恩杨老师的帮助。可就在搬到新家后的两个月,孟婷姐来了,说孟然姐无故的高烧不退,腿也疼的下不了床。到医院检查没有炎症,查不出发烧的原因,腿照了ct,骨骼也都没有问题。
杨老师想了想,肯定不是房子风水的问题,风水已经做好,按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坐定闭目不语,随后就让孟婷姐回家,说在房子的东南方向有利器伤了她,取下来孟然姐就没事了。因为在她们家,东南方向‘巽’代表大女儿,孟然姐突发疾病肯定跟这个方位放有异物有关系。
孟婷姐回到家按照杨老师说的,和父亲找到方位。这个位置放置了一个立柜,他们在立柜的顶上拿下来两把锯子一把刀,果然有利器。这是当时搬家时没地方放,随手就放到了柜顶。不曾想因为这个影响到了大女儿。利器取下后没两天,孟然姐就好了。经过了这些事情,孟婷姐对杨老师更加信服,按照之前说好的做了催眠,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何爱吃田蛙了。
第九章 前世宿缘(1)
深山老林之中,狭窄的林间小道弯弯曲曲望不到尽头,小道两边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少了阳光的洗礼,黑暗的森林变得阴森可怖,神秘莫测。很少有人敢到这片森林中去,即使有人进去也再没出来过。这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土地,风吹的树木微微摇晃,树叶发出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
在这片森林的深处,有一处沼泽之地,外界人一旦涉足这里,就彻底失去了走出这片土地的机会。然,在沼泽之地旁的山洞中,有一条巨蟒终年与之相伴。
巨蟒身长约十五米,宽约一米,黑色的鳞片中镶嵌着深红色的斑纹,它是森林中最凶猛危险的动物,巨大的身躯蜷缩成一个很大的圆盘,闭目而歇。这是一条修炼超过千年的蟒精,马上就要成道…
在巨蟒栖息的山洞外,由远而近传来阵阵响动,是坎伐树木的声音。蟒被惊动,抬起头两边粗长蟒须自然垂于地面,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发着绿光,像探寻器一样搜寻着声音来源。
仿佛是确定了位置,它起身缓慢的向声音方向爬行,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刷刷的声响惊起了树上的鸟儿,骤然间,空气似乎沉重了,四周一片寂静,就连那砍伐声也停止了…
来人闻声停止砍伐的动作四处张望,在这无人之地,出现这种声响,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不是好事情,顿时警觉起来,双手握住大砍刀置于胸前以备防身。
可久等也不见什么东西出现,四周没有异常,就在他逐渐放下警惕准备继续砍伐树木时,身后的树丛沙沙响动,他迅速转身面向树丛大喊“是什么?出来!”树丛中慢慢伸出巨大的蟒头与其对视。
砍伐树木的是位中年农夫,黝黑的肤色和精壮的胳膊显示出他常年劳作砍伐树木,此时眼前出现的蟒,着实给他不小的惊吓,从来没见过如此之大的蟒,顿时双腿发软屈膝而跪,握着大砍刀的手不停的抖动。
“这里的树龄均在数百上千年,全部都是吸收天地精气而生,有了灵性,莫要伤其之身,速速离开此处”浑厚沉稳略带沙哑的声音飘入农夫的耳中。
惊恐万分的农夫听到巨蟒对他的提点后,心知这是一条成精的蟒,巨蟒如此说就证明它不会伤害他,反而放下心来,大胆的站立起来。
“我历尽千辛进入这死亡之地,为的就是伐得这古木回去赚钱,大仙怎可拦我财路?”
“莫要冥顽不灵,此木不是你等凡人所伐得,念你初犯,我不会对你怎样,你还是速速离开才是”
农夫盯着巨蟒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古木的价值哪有眼前这蟒精值钱,把它砍死扒了蟒皮,挖出蟒胆那不就发财了吗”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农夫就从恐惧变为了算计,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杀死这条巨蟒。
要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没错,在金钱的利诱下,人性早已不堪一击,贪婪的欲望促使人做出利己害人的事,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加害无辜生命。
打定主意后,农夫对巨蟒大声道“大仙,我可以不伤这些树木,但是在来的时候,我的腿被林中锋利的树枝划伤了,恐怕很难走出去,大仙慈悲可否送我出去,小农定当感恩戴德”
他的腿确实被划伤了,但是不至于走不了路回不去,这只是他的计谋,谋杀巨蟒的第一步。庞大的巨蟒对他来说根本无法抗衡,他只有用计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农夫怎么会傻到一个人独自进山伐木,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只是在砍伐的时候分散开,以便伐得更多的古木,他们进山都是有准备的。巨蟒听他如此说,见到他外裤上确实都是血痕,向前探身低下头,示意他爬上它的头部送他出去。
农夫兴奋的爬上巨蟒的头部,坐稳后拇指和食指并拢放入口中,吹出响亮的口哨声,三长两短。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为需要支援。
巨蟒驮着农夫缓慢的向前爬行,突然从身侧飞来四条布满锋利刀刃的铁链,瞬间将巨蟒缠住,刀刃刺穿坚硬的蟒麟。由于事出突然,巨蟒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农夫趁机单手拽住蟒麟,另外一只手握着大砍刀就照它的七寸狠劲砍下去,瞬间血喷涌而出。巨蟒疼痛着狂甩身体,作势要把他甩下去,碍于身体被铁链牵制,无法挣脱而出,口中发出阵阵怒吼声,周边的树枝树叶砂石等因为巨蟒的动作而被卷起飞向四周。顿时一片昏天地暗,根本看不清农夫和巨蟒。农夫已经杀红了眼,不断的挥动砍刀向下砍去。直到巨蟒的头嘭的一声倒地不起,他才从蟒头上摔下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周围的人围拢过来拉紧铁链,一个年轻人跑过来扶起农夫,他的身上全是腥味刺鼻的蟒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流。稍作休息,他站起来走到蟒头前,此时的巨蟒已经奄奄一息,微睁着眼睛直盯农夫,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这种眼神使农夫浑身一震,心跳加速,随即换为欣喜若狂的奸笑,对着巨蟒道“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多管闲事,送上门来找死,这下我可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也要你有命能受得此财…”农夫脑中浮现出这句话,再看巨蟒已经停止呼吸死掉了。“哼,老子没命受谁有命受?你吗?就算成精还不是一样死在我手里,我呸!”农夫淬了一口,便招呼众人托着他的‘战利品’下山去了。
此事没过多久,农夫就生了怪病,身上长出黑色的脓疮,密密麻麻遍布全身,轻微一碰就会破裂,流出带着恶臭的脓血,没有人敢接近他,他自己也因为行动不便在下床的时候被绊倒,碰到了墙边挂着的砍刀,好巧不巧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的头砍断一命呜呼。村里的老人说这就是杀害蟒精的报应。
“孟婷,回来吧”杨老师叫着孟婷姐的名字,从催眠中唤醒她。孟婷姐缓缓睁开双眼,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那条蟒就是你的前世,修炼上千年,马上要成道,却被农夫杀死了,你应该能认出那个农夫”
“他是我父亲…”
没错,那个农夫就是孟婷姐今世的父亲,在前世杀掉了她,阻碍她成道,今世成为她的父亲来还债。孟婷姐刚出生的时候医生就对她母亲说,她生了一个怪婴。孟母哪里相信这个,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怪婴,可当医生把孩子抱来时,她自己也惊了,在孩子的嘴角两侧长了两根长长的硬须。医生的建议是趁着孩子还小做手术把硬须去掉,也不会影响孩子成长。孟母同意了,直到现在孟婷姐嘴里还有两个小孔,就是当初长硬须的地方。
只有成精的蟒才会有硬须,孟婷姐的前世是条巨蟒,所以今生爱吃田蛙。杨老师给她讲完后,她决定再也不吃田蛙了,今生更是要多做善事好好修行…
催眠术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在中国古老的祝由术、导引术,或是其他民族的巫术都有催眠的痕迹可寻。它是由古代的巫术中发展过来的,也叫言灵,最早的记载是上古黄帝曾使用过。方法就是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并能够产生神奇效应,以便达到某种目的,比如年龄回溯和前世回溯。
杨老师用催眠术时需要调出受术者的魂魄,用心法把魂魄送回前世。看杨老师给孟婷姐做完催眠,我也想做,因为很想知道前世和纳兰有什么渊源。我曾问过纳兰,可是一提到这个他就沉默不语,似是回忆到什么痛不欲生的事,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不过杨老师做完催眠后是需要休息的,不能连续做。她在给别人做催眠的时候,自己的元神也是要进去的,受术者所看到的杨老师全部能看到,进去也是为了保护受术者不会出现意外陷入前世之中而回不来,所以是很伤精神和精气的,累到严重时根本就站不起来,要缓很久。所以我的催眠就被安排在了一周之后。
一周后我来到杨老师家,她让我躺下全身放松然后深呼吸,准备调我的魂魄,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前世了,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所以导致我始终不能进入催眠状态。最后还是杨老师让我念静心咒才使得我能平静下来,顺利的进入了催眠状态。
我感到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边烟雾缭绕,连身子都陡然轻盈了许多,仿佛行走在云间。不时有画面在眼前划过,时而如烟似雾,时而清晰可见,令我虚实难辨。
不多久画面定住在古代一个繁华热闹的街市,街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边是贩卖各种物事的商铺,还有门庭若市的酒家,甚是热闹。
一对牵手而行的男女映入我的眼帘,我一眼便认出了那男子,是纳兰!因为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变。此时他正含笑低头对身边的女子说着什么,女子听后笑靥如花,男子顺势将她带入怀中。当女子抬起头时,我看清了她的容貌,让我意外的是,那名女子居然是我…
第十章 前世宿缘(2)
男子与女子谈笑着相携逐渐走远…难道我前世和纳兰是对恋人吗?可是初见杨老师时,她并未提及这些啊…意外和太多的疑惑困扰着我,促使着我要一探究竟…
清晨的阳光带着璀璨的光芒,给葱绿的竹林镀上了一层金色,鸟儿的啁啾清脆悦耳,淡淡的竹香飘入鼻中,让人神清气爽。
竹林中有一处木屋,木屋经岁月的洗礼而变得沧桑,古朴雅致显得别有韵味,木屋的旁边是用竹子搭建的凉亭,亭中摆放了石桌与石凳。
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缓缓落座于屋前,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行云流水般的曲声在他指间流泻,荡于这片竹林之间。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待一曲毕,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向身旁依然沉醉于曲声中未睁开眼睛的女子,温和带着宠溺地道“沫儿,这曲可好听?”
沫儿就是前世的我,而那男子在那一世的名字并不是纳兰,而是辰沐风…
沫儿睁开眼起身走到辰沐风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略带抱怨的道“真好听,为什么我就弹不出这样的曲子呢”
“还不是你犯懒,不勤加练习,吵着要我教你,却没有长性”沐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眼中尽是柔情。“弹久了手指会痛啊,不信你瞧”说着抬起一双玉手伸到辰沐风的面前。他握住面前的这双小手,看向她认真的道“沫儿,咱们成亲吧”她低下头,光润带笑的脸颊蓦地红了起来,而后轻轻点头…“你答应了,太好了沫儿,我这就着手准备”辰沐风激动地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而沫儿依偎在他怀中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没多久沫儿脸上浮现出担忧“沐风,师父一直都反对咱们在一起,这次背着她偷偷跑出来,若是被她发现咱们成亲了,会不会怒极伤害你?”
“不管她如何阻止,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沫儿,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不会!”辰沐风坚定的道。“如果师父真的前来阻拦,我定会与你一同面对,也不要与你分开!”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情景已被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霓虹岚透过水镜而尽收眼底。她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眼中似要喷出一团火烧掉面前的二人…“好你个沫儿啊,多次警告与惩罚都阻止不了你,竟然不惜违反门规,迷晕侍女,偷偷与辰沐风出逃,还私定终身。如此忤逆本尊师,真是我的好徒儿啊!你既然那么想脱离我,那本尊师就送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到了成亲的这天,沫儿一身大红喜袍,浓如黑墨的乌发全部梳于头顶,盘成了杨凤发髻,两遍插着长长的金凤步摇,数颗红宝石均匀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摇摆。黛眉轻染,两颊用胭脂淡淡的扫开,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头戴金丝绣制的双喜红盖头,静静坐于房间等候辰沐风。
同样身着红色喜袍的辰沐风来到门前,修长的身躯如同青松笔挺,如兰花盛开的优雅气质更增添了他的俊逸非凡。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新娘,凤眸之中微敛一下,便洒然向她走去。他紧握住沫儿的手,牵起她走出房间。红盖头下的沫儿低头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他的手大而温暖,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姿势,代表着今生将要与他共度,心中暖暖一笑,嘴角弯起。
“沫儿,嫁给我你可后悔?”辰沐风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沫儿红唇轻扬,温声道“不悔,今日是我最幸福的一天”辰沐风听后,难掩愉悦,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因为怕霓虹岚会前来阻拦,两人并未铺大婚礼,只在院中对着天与地跪拜,完成简单的仪式,便结为了夫妻。回到房中,辰沐风揭开了沫儿的盖头,来到桌前喝下了交杯酒,两人没有言语,但彼此的眸底充满了温柔和深情,幸福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其实霓虹岚早已到来,黑色的华服裹身,在树影下迎风而立,周身的怒气在淡淡的蔓延,阴沉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不见了。
两人刚要说些什么时,紧闭的大门轰的一下被打开,霓虹岚来了。沫儿一见是师父,急忙挡在辰沐风身前大喊“师父,我与沐风已经结为夫妻,求您成全,放过我们吧”
辰沐风见此一个闪身就把沫儿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霓虹岚沉稳地道“不知尊师前来,所为何事?若是为了阻止,那尊师来晚了,沫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的徒儿,你让我太伤心了,竟如此狠心抛下师父”霓虹岚神情哀伤地说完,转身就向后山疾行。毕竟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见师父如此伤心,沫儿顾不得别的,紧随其后就跟了出去“师父,等等我,您听我说”
霓虹岚行的很快,沫儿一路追到后山,山林间的风越来越大,大红喜袍随着她的跑动在风中飞扬,她不由后悔追出来匆忙,都没有和沐风交代一下,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片刻,霓虹岚在一处山头上停下了,转身对着沫儿露出邪狞的笑容,这笑容与这高山之巅,树木密布,薄薄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地方格格不入,让她顿感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师父,我…”话还未说完,林间陡然闪过一道寒光,察觉到背后有人突袭,沫儿一惊,以为是师父发难要伤她,身体本能的侧身躲开往旁边纵去,可当她躲避的瞬间,看向刚刚挥剑刺向自己的人时,眸中瞳孔瞬间放大,面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怎么…是你?”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伫立在离她十步之外的地方,辰沐风用手中的利剑指着她,冰冷的刀锋映出他冷漠的双目。看清楚面容,她的心神不由乱成一团,利剑带着刺骨寒冷的杀意,刺向她时没有丝毫迟疑。
“沐风?为什么啊?”沫儿满是不解的问
辰沐风并未回答,而是持剑向她刺去,沫儿险险避过,但剧痛袭来,刀锋在肩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瞬间流出。“沐风,我是沫儿啊,你怎么了?”她捂着剧痛的肩膀大声喊着,可并未能阻止辰沐风。他继续向她刺去,剑剑照她的要害刺去,随之冷声道“杀你!”
沫儿听后,停下了躲避的身体,鲜血在喜袍上晕染开来。她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既陌生的男子,刚刚他们才成过亲,才浓情蜜意海誓山盟,他都忘记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忘记,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冒出一股寒意?
沫儿自我安慰的道“你不是沐风,你是假冒的”
辰沐风收剑慢慢走近她,在快靠近她的时候出手,一掌毫不留情地挥去,沫儿根本承受不住他这一掌,直接往后飞撞到树上再跌落到地上。噗,一口鲜血从她口中溢出。
辰沐风冷笑道“才成完亲,你就不认识我了吗?”“你不是,你不是!他是爱我的,他不会伤害我的!”捂着胸口,沫儿使尽全力的喊道。
“呵呵,没想到紫圣门尊师的首席弟子也会为爱情而自欺欺人呢”他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冷笑着道
这句话比利剑刺到自己身上时还要痛,悲凉的情绪从心底扩散出来,或者说痛字都已经无法形容了。沫儿的眼中续满了泪水,但还是倔强的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就这么模糊的望着他。是啊,爱的如此之深,怎么会能认错自己的所爱之人呢…
沫儿没再说什么,只道了两个字“原因”
“怎么?这就悲痛欲绝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又陪我演了那么一出成亲的戏码,我就给你个痛快”说这话时,辰沐风的眼中没有丝毫情感。
话落他手中的剑再次急速刺向沫儿,他的墨发被风吹起,大红的喜袍也随着飞扬,似是黄泉路边的彼岸花,冰冷的利剑摧毁了两人之间的所有,沫儿不想躲了,就这样死在他的剑下也好,心都碎了,留着命还有何用?
所以当利剑刺入体内时,她并未觉得疼痛,即使刺入的不是心脏而是另外一边的肩膀,鲜血顺着冷冽的剑锋流下,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沫儿抬手紧握住刺入体内的剑,眼中透出了决绝。
持剑的辰沐风在看到她眼中的决绝和那顺流而下的鲜血时,清冷俊逸的面上出现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换了冷笑“成亲后你将圣玉交于了我,说要我好生保管,你不知道的是圣玉的另一半早在我手里,现在完整的拼凑成一整块。有了它我就可以开启皇陵宝藏,坐拥这天下的财富,到时候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与你?看你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努力”
圣玉?皇陵?财富?
“你与我成亲,就为了得到圣玉?你对我的深情,是为了那些宝藏?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利用我,是吗?”
辰沐风握着剑的手更紧了几分,他无法忽视她眼中此时的心痛。“不然你以为呢?若不是要利用你,我何须在你身上耗费那么久的时间与精力”
她笑了,眸子里却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仰头望着他,嘶哑的声音传出“之前对我真心都是欺骗吗?你可曾爱过我?”辰沐风淡淡的道“不曾”
“在你有用的时候,我可以表现出爱你,如今你没用了,自然可以丢了,不过我也算回谢你了,娶了你,你也该满足了”这最后一句话说完,辰沐风拔出剑,再向前刺去。
沫儿没想到自己背叛师父,付出的一腔真情如今都付之流水,换来的是一场惊心谋划的骗局,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杀死,侧身急躲他的剑,而辰沐风的剑势并不像之前那么凌厉,明明已经要刺中,动作却迟缓一下,让她堪堪躲过。
沫儿躲避间不住的往后退,渐渐被剑逼近悬崖边上,沫儿注视着面容冷漠的辰沐风,又回头望向身后的万丈悬崖,她笑了,像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一样的笑靥如花,却遮不住眼中的绝望。大红的喜袍已被鲜血浸湿,她捂着心口,清晰的感觉到那处在痛。
从未爱上任何人的她却爱上了辰沐风,以为这一生都会幸福美满,也从未想过有天会被自己深爱的男子亲手逼到这般绝望的地步,今日本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可现在却站在悬崖边如此凄然绝望。
原本晴朗的天瞬息间就变得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震耳欲聋,抬眼看了下沉沉的天空,要下雨了啊,呵,老天也在为她的境遇而悲伤吗?
悬崖之处,沫儿深深地看着对面持剑而立的辰沐风,一切的美好在今日全部化为乌有。大雨还是从半空中飘落下来,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终于泪水滑落下来,是悔恨的泪水吗?她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了。
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掐住,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一口鲜血再次从口中喷出,束着发髻的金钗随着她的动作而脱落,墨发散开在空中飞舞,此时的沫儿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雨渐渐的变大,辰沐风面色发白地看着风中的女子“事到如今,你还等着我出手吗?”声调像和陌生人交谈一样,没有一丝往日的柔情。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沫儿心底的情意,身体逐渐变冷,眼眸中曾经的明媚只剩下刺目的红血丝,终是将绝望生成刻骨的恨意。
她双眸紧盯着他,容颜上浮起凄厉的笑靥,一字一字地道“被你利用怪我有眼无珠,如今虽然逃不过但不会如你愿死在你的剑下,辰沐风,若有来世,愿不再与你相见!”
凄然的话语说罢,沫儿决然的转身,一脚踏进空中,身体急速向悬崖深处落下,下落时晶莹的泪水划出眼角,飘散在风中。辰沐风,是你亲手杀死了那个爱你的沫儿,是你亲手毁了这本该幸福的一切,她的世界已经崩塌。
闭上眼等待坠入崖底的死亡,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大声喊着“沫儿…”声音是那般的急切、绝望、悔恨,像极了辰沐风的声音,顿时泪如全涌…别傻了沫儿,他根本不在乎你,当他把剑刺向你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霓虹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伸手拭掉唇边因为反噬而喷出的血,得意的笑了。刚刚他们喝的交杯酒里,辰沐风的杯中被她下了摄心咒,居然好几次险些被他冲破,若不是看着沫儿跳崖,他气怒攻心,根本无法爆发反抗。不过他的目的既已达到,也就无所谓了,转身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另一边,怔然扑到悬崖边上的辰沐风,脸色白的像纸,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失魂落魄地看着只有风声呼啸的崖底。他本来是追着沫儿出来的,可才追一会,就感觉到耳边有奇怪的梵文正咒在回响,听着咒语头痛欲裂,而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不清,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朦胧中他看见沫儿浑身是血,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伤心,他想要努力挣扎,可总也冲不破,当他终于有神智清醒的瞬间时,看到的却是自己持剑刺伤她的情景。
在这个世间,他可以承受所有的伤害,不会也不想让沫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全是在身体不受控制时说出来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沫儿。他伤了她,还逼她跳了崖,是他亲手杀死了她。
沫儿说若有来世,不再与他相见…心痛到无以复加,目光呆滞地坐在悬崖边上,手掌攥紧了崖壁,尖锐的石子刺入到掌心,血慢慢渗出,十指连心的痛此时也抵挡不了心里的痛,苍白的面上清泪滑落,他彻底的失去了沫儿,他的沫儿…
第十一章 前世宿缘(3)
面前的场景渐渐扭曲最终化为一道亮光,在亮光的后面出现了一扇门。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犹豫,要不要推开这扇门,要不要继续走下去看下一世?
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再相遇,我想知道他是如何成为玉魂的,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师父宁可要了我的性命也要分开我们,还是用那么狠毒的招数让我含恨而终,让他带着悔恨活着…
此时杨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你想看就推开门走进去,如果你觉得这些足够了,就随我回去”
听到杨老师的声音,努力抑制住激动的情绪问道“您为何要这样对我们?师父!”
“……你若是想知道,就继续看下去吧”
可是我没有勇气看,盯着那扇门我纠结、犹豫,杨老师也不催我,答完话后就再没说任何,等我自己做决定。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坚定了想法,走上前用力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画面很凌乱,就好像不完整的拼图,零零散散什么都有却又看不清。“把你的心静下来,不然会让你迷失在里面出不来的”我听到杨老师焦急的喊声,却充耳不闻,执意在那些凌乱的画面中乱走,试图寻找突破点。
“天晴你不要命了,魂魄在前世里迷失,本体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杨老师说着瞬间就出现在我面前,手打指诀默念天语符咒,而后迅速拍向我的天灵盖,一段清心咒显现在脑中,我不由自主的就念出声,心渐渐平静下来。待恢复后,我看到面前的杨老师又急又气,转眼就消失不再与我说话…我知道她生气了…
在亲眼见到自己上一世的遭遇时,我的心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撕裂的痛楚,尤其致使我这样的师父又是杨老师,所以影响了我的心神,那股倔劲儿上来就不顾一切。我这样做是错的,还害得杨老师着急进来救我,她在这种境像中施法术对她自身的损耗是极其大的。根据以往她给别人做完催眠的经验来说,经历我这次之后,她应该差不多两天起不来床…
静心后画面渐渐完整,眼前出现的是另一幅场景。碧空之下白云之上尽是缥缈虚无的雾气,透过雾气可以见到群山环绕重峦叠嶂,青山滴翠,碧绿的湖水清澈透亮,群山倒影在湖中犹如一幅画。围绕着湖面飞着各种奇珍异鸟,鸣声犹如天籁之音,听得人不禁沉醉…这是仙界,我到了仙界。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看到一位身着桃花翠纱百褶裙的少女嬉笑着向湖边踏云而去,落在湖边随意的扬起手,从手指中流泻出一道七彩霞光,瞬间湖边出现一片桃花海,清风拂过,伴随着阵阵花香,落英缤纷飘花如雨,简直美极了。
这是转世后的我。仙界云霄宫圣贤尊师的护法仙童,也是他的弟子。出生之时天放异彩,百花尽放。圣贤尊师掐算到灵童出世,便下凡间将婴孩带回仙界收于门下,赐名为忆九,乳名九儿。
九儿在凡间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母亲陈氏,所以懂事之后,便得到尊师的应允,每隔一月可以下界去探望。今日就是她下界探望母亲的日子,路过这里,见群山翠绿缺少些灵动,遂施法给这片山水画增添了一抹艳丽。
“娘,九儿回来看您啦”九儿兴高采烈的跑进了宅邸,直奔陈氏的厢房。
陈氏听到女儿的声音,即刻从座而起高兴的应着“九儿回来了?快进来”
随即吩咐侍女“湘莲快去准备九儿爱吃的糕点”
“是,夫人”侍女行了个礼,便转身退出。
陈氏在当地是有名气的,一生修习佛法,行善事,经常帮助贫苦百姓解决困难,提到陈氏没有不称赞的,都说陈氏是上天派来救他们出苦难的活菩萨。
九儿进了屋就扑向陈氏的怀中,撒娇道“娘,九儿可想您了,您想我了没?”
陈氏拥住九儿开心的合不拢嘴“想,想,娘日日都在想我的九儿,等着盼着九儿回家来呢”
“呵呵呵呵,九儿这不回来陪您了吗,娘要给我做好多好吃的,在仙界师父总是盯着我,只许我吃仙草灵花做的羹露,回到家师父可管不到喽”
“傻丫头,那是你师父为了你好,修行不易,你法力现在还不够强大,少吃些凡间的食物,对你的修行有所助益。不过娘知道你馋嘴,已经让湘莲去准备了,只有一点,不许吃撑”陈氏慈爱的道
“人家现在能变出整片桃花林呢,不信您瞧”说着九儿拿出随身携带的玄天镜,手掌轻轻拂过,仙界湖边的画面就显现出来,得意的道“喏,这片桃花林就是我施法变出来的,美吗”
“美,我的九儿是最棒的”陈氏也不忘夸奖下眼前这个向她炫耀的小丫头。
“对了九儿,娘有样东西要交给你”说着陈氏放开九儿起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出来后手上多了一个金漆镶嵌莲花的锦盒,走到九儿身旁。
“娘,这是什么?盒子好漂亮啊”九儿两眼放光的盯着锦盒,兴奋的问着陈氏
陈氏的面色却不如九儿一般兴奋,略带些担忧,端着锦盒对着九儿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在九儿的催促下,终于开口道“这是一块玉牌,九儿,娘把它交给你,你要随身佩戴,不要随意丢弃,这个玉牌很重要”
九儿听了陈氏的话,谨慎地打开锦盒拿出那块通透的玉牌,玉面似有流光划过,九儿突感心痛,不自觉的双眼湿润,抬眼望着陈氏道“娘,为何我感到好难过,心好痛?”
陈氏修行佛法许久,自身也有些灵力,自然晓得一些其中之谜,而且这块玉牌在那人送来时已经告知前因后果,可现在不能对九儿和盘托出,只能敷衍并安慰九儿说是许久没见自己,待送了她礼物后觉得感动,她从未送自己母亲什么礼物,所以会难过。并一再地嘱咐她要随身佩戴,九儿单纯对母亲说的话全然尽信。此后玉牌从未离身…
其实这块玉牌就是辰沐风,在九儿也就是上一世的沫儿含恨跳崖后,他生不如死,便去求霓虹岚。霓虹岚是紫圣门的掌门,精通各种法术,其中不乏许多禁术,尤其可令人起死回生。可他却被霓虹岚拒之门外不见,只得了一封陈年旧信。信中的内容是当年他的父亲与霓虹岚之间的感情纠葛,他父亲是如何伤害霓虹岚的。因为她恨,恨极了他父亲,连与他父亲相像的他也一起恨了。所以霓虹岚才极力阻止自己的徒儿与他在一起,甚至不惜使用极端手段也要分开他们。
他读完信明白了内情,在紫圣门的门前跪求了足足一月有余,滴水未进。也许是这份坚持与深情感动了上苍,在他就快虚脱而亡的时候,观世音菩萨端坐金莲之上,显现在他的上空。菩萨周身是圣洁的祥瑞白光,眉目间大慈大悲。菩萨救了他,而他唯求菩萨能让他在来世可以找到沫儿。而沫儿临终的遗言是“若有来世,愿不再相见”最终两全的方法只有辰沐风牺牲自己化身玉牌,才可与之相伴。
看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了一首歌:
荒草枯木雪纷纷
萧索多少青春
寒夜茫茫一盏残灯
照不尽离别的人
谁前世用尽缘分
今生相遇不能相认
荒烟孤城记忆深
爱勾走痴人魂
琴声阵阵缥缈红尘
我用千年的情深
几世修炼这一生
只为寻回你的人…
我听到杨老师说“跟我回去吧”寻着声音,我渐渐醒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模糊中我看到纳兰就守坐在我身边,神情既紧张又期待。擦干眼泪坐起身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辰沐风!”
“……沫儿,你既然已经知晓了过去,可能原谅我不再恨我?”纳兰抓住我的手焦急地问着,平日里的淡定冷静全然不见了。
我佯装微笑的道“亲爱的沐风…”随即变脸吼道“沫什么沫?我叫周天晴,不是沫儿!”说着甩开了他的手
“那…天晴,你可原谅我了?”本想整整他的,看着此刻不知所措的纳兰,心里虽然有气,还是不忍心,哎,罢了…
我正色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转世,若不是杨老师的催眠,我根本也记不得以前的事情,记忆就像是倒在掌心中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握紧,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地流淌干净。今世是全新的开始,所以我和你何必还纠结于过去的事不放呢?说什么原谅不原谅,那都是时移世易,今世我们不是相见了吗”
“对了,你既然有名字,那以后就叫回你自己的名字吧”
“我等了三世就为了等你亲口说一句原谅”
“那,我原谅你了”
“我喜欢你给我取的名字,就像你说的,时移世易,过去的就留在过去吧”
“好”
我们相视而笑,我想这也算一笑泯恩仇了吧…
“咳,咳”杨老师非常适时的打断了我们,我看到她面色苍白,有些虚弱,但还是用八卦的眼神看着我俩微笑,我既心疼又无奈,挪到她身边很认真的说“对不起,我的任性差点出事,谢谢你,救了我”
杨老师手扶额头,佯装无奈的道“哎,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女儿呢,看着你遇险怎么能不救你呢?我的九儿…哈哈哈哈”说着还摸摸我的头…是啊,九儿的那一世,我的母亲陈氏,就是今世的杨老师,我俩的缘分也真是不浅了。
话说开了,气氛轻松和谐,正如我所说,过去的对错那都是过去了,既然已经过去,就过好今世,不要再给自己留有遗憾就好。
我们正说笑着,杨老师的电话响起,因为她就在我身边,听筒的声音大,所以我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那端,一个女性带着哭音焦急地喊道“杨老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快要死了…”
第十二章 无常索命
“杨老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快要死了…我儿子喝多了,把家里都砸了,还在那哭喊”电话中的阿姨带着哭腔焦急的喊道。
听这位阿姨那么说,原本还忧心的杨老师无奈地道“喝多了就送去医院洗胃啊,打120,我治不了这个啊”
阿姨继续道“不是的杨老师,我儿子喝多我知道是什么样子,回来就睡觉。但是今晚进门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说有人要带他走,他今晚就要死了”
杨老师把电话开了免提,我听到电话那边很乱,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杨老师救救我吧,我要死了,它们要带我走,要弄死我…”我一听这不是梁辉吗,他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呢?…
刚刚电话响起的时候,我看了下表,已经过了午夜零点。这个时间来电话喊救命,十有八九是招来阴灵了。
我与杨老师对视一眼道“姐,看来不像单纯的喝多那么简单,你先用心眼看看吧”杨老师点头,一分钟后她起身边安慰电话里的人边准备出门,我跟着也起来收拾待会要用的东西做好准备。看这情形,事情应该不会太好解决。问完地址挂了电话,杨老师转头对我说“你开车,咱们赶紧过去”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你行吗姐?刚才耗费了那么多精神也没休息,待会到那要是碰到厉害的,能坚持下来吗?”
“没事,能坚持,救人要紧,快走吧”说着她就推门出去了
我拎着东西回头看看纳兰,他肯定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的,便道“组织考验你的时刻到了,待会要是我姐状态不对,你上”
纳兰点点头“好”
在车里我问杨老师,用心眼看到了什么,她说梁辉身上确实有东西,身后也有,不太好解决。我看了看杨老师苍白的侧脸,心里很是担忧。
目的地不太远,就在太阳城,夜里路上的车少,我们很快就到了梁辉的家,停好车一行三人急速上楼。来开门的是梁辉的母亲,我见她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水,衣服也是褶皱的,应该是与梁辉折腾时弄的。他母亲见我们来,赶紧给我们请进屋,没时间寒暄。
进去一看,这整个就是灾难现场,桌子椅子全倒在地,地上还有各种玻璃碎片,桌布什么的都团在角落,电视被砸,屏幕全碎了,沙发上凌乱不堪,茶几也被翻倒了,厅里的窗帘都被人大力扯了下来,带着窗帘杆斜躺在窗边。
再看梁辉,头发乱的像鸟巢,面色铁青,印堂发黑,双眼通红,身上的t恤已经成狗牙边儿了,腿上也是伤痕累累,正喘着大气堆坐在沙发边上。
见到杨老师,光着脚就冲过来一把拽住她,大声吼道“救我呀杨老师,快救我呀,我要死了”他的力气很大,把杨老师拽的一个踉跄,我急忙上前拉他的胳膊,让他别拽着她,嘴里喊道“你疯了梁辉,快松手,你拽着她怎么救你”我使尽全力也拉不动他,这时纳兰走上前,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一握,他吃痛便松开了手,随后继续发疯的大喊,他的母亲使劲抱住他,防止他再生什么事端…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脚腕上被漆黑的铁链拴着,铁链延伸到窗外,顺着铁链看去,我大惊!窗外飘着两个“人”一副黑白配,头部各带一顶高筒帽,像极了五星级酒店的厨子,长长的脸部神情狰狞,身形枯廋,周身发着阵阵阴光。我连忙拉住杨老师,手指着窗户结结巴巴的道“姐,姐,那里,飘着的是黑…黑…黑白无常吧?”
“是黑白无常,不止黑白无常来了,他身上还有个枉死的恶鬼”进门后杨老师就看见了,只不过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凌乱的厅里,所以才没看到。正所谓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他这是招惹什么了?把黑白无常都招来了”
“不是他招惹的,而是他阳寿已经到了,黑白无常是来锁他走的,正巧赶上恶鬼扑他身了。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小区外面那条幽黑的胡同里被扑上的”
我们说话声并不小,足以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他母亲听到后拉着梁辉就给杨老师跪下了,痛哭着磕头求她救救她儿子,梁辉此时也不折腾了,目光呆滞傻傻的任由他母亲拉着跪下。
杨老师很为难,如果要是普通的邪灵上身那是可以解的,可若是阳寿尽了,那就是天意,有违天意强行阻止就是与阴司交恶,到时候事主是没事了,可是帮助他的人会遭到果报的。
而且杨老师目前所会的术法只能保一时,保不了一世,所以最后梁辉的结果还是这样,只怕到时候他家里人更加接受不了,还会埋怨杨老师。可眼见母子两人这番情景,哭声让人听着都心疼,犹豫半响后,杨老师决定帮,但是话必须说清楚。
杨老师把他母亲搀扶起来后说“我可以做法术让黑白无常锁不走梁辉,但是我至多只能保他三个月无事,如果您能接受,那我就帮,如果您接受不了,那我也爱莫能助,毕竟这是天意。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有违天意的事情能不做还是尽量不做”
“杨老师,我们只信您,求您救救他吧,我不能没有儿子啊,三个月也行,至少不要让他现在就走,三个月的时间您还可以再帮我们想想办法啊,求您了杨老师”
我一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赶紧把带来的毛笔、朱砂、圣水、符咒等物事拿出来备好。杨老师也没再说什么,把圣水倒入朱砂中搅匀,用毛笔沾了少许,右手将笔直立竖起,左手剑指笔尖处,口念“诸神上列九星,炙焰浮于宵外,吾今请神降临坐镇,照耀神赐下九宫,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而后执笔围着梁辉周身凌空画圆将他圈在其中,并在空气中急速写着咒语,圈中的梁辉表情极为痛苦,杨老师每写一句,他的身体就弯曲一下,直到她写完符咒的最后一个字,梁辉已经瘫软在地,蜷缩着身子,咧着嘴,一口口的向外吐着黑水。
做完这些她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提笔沾了朱砂朝着梁辉额头上画去,左手打出指诀,口中念道“天有天将,地有地祗,缚鬼伏邪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焚骨扬灰,神火急急如律令”符一画完,梁辉的身体由内而外窜出黑气,聚集在他身旁,黑气慢慢变成一个人的形状,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幕,这个人没有头…它在圈内乱窜试图冲出去,可都被圈中的符咒给挡了回去,无法逃离。
杨老师拿起剩下的朱砂水,口念天语符咒,对着那团黑气泼了过去,无头的人形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口道“好了,梁辉身上的恶鬼已经斩了,把他扶起来吧,剩下就是黑白无常了”
我急忙说“姐,恶鬼能斩,黑白无常你可不能斩啊,这要斩了可了得啊,那不是连阎王爷都得罪了…”
“黑白无常我斩不了,只能先谈,不行再说”
说话间我瞥了眼窗外,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位从窗外飘着就进来了…顿时浑身一激灵,往纳兰身后退去。说不怕那是瞎鬼,以前只在书本见过,如今见到本尊,能不怕吗…
还没等我们说什么,就见黑无常拉紧手中的铁链,阴沉沉地道“梁辉,你的死期到了,莫要再耗费时间,速速随我等去地府报道”
梁辉挣扎着大喊“我不要啊,我不想死啊,救我救我啊杨老师”
“二位大人且慢,请手下留情,他还年轻,可否就此放过他?”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冲破耳膜“怎么?尔等还想阻拦不成?阎王要你三更死,哪容得你到五更?他阳寿已尽是天意,闲杂人等莫要阻挡我二人办差,还不退下!否则休怪我兄弟二人出手”
说着就见黑无常抬手扯了下铁链,半躺在沙发上的梁辉突然就昏死过去,我见到他的魂魄被黑无常一点点的扯出体外,直到全部脱离了身体。他母亲瞬间崩溃,哭喊道“我的儿啊,你就这么走了呀,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醒醒啊儿子,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我的儿啊”我知道梁辉断气了…
他的魂魄就像是痴傻了一般,任由黑无常拽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时候杨老师再不出手的话,等他们走了梁辉就真的再也活不过来了。
杨老师也顾不得别的了,大喊了一句“得罪了”随后席地而坐双手合十,诵起了《大随求陀罗尼咒》。一句句经文从杨老师口中溢出,感觉每句都打在黑白无常的身上。
黑白无常也没想到杨老师真的会阻止他们办差,怒极大喊到“找死!”随即从他们身后飞出另外两条铁链,直奔我们的方向要锁我们而去。
杨老师在专心诵经无暇顾及周身,纳兰见此瞬间移到她身前,抬手凌空施法,一道屏障出现将我们全部罩在其中,铁链触碰到屏障随即又弹了回去。
谁都知道黑白无常伤不得,我们只能采取防御措施,就连杨老师对付他们都没有用术法而是选择用经文,这样造的业虽然也不小,不过比起伤他们的罪过还是要轻一些的。
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而黑白无常仿佛是被钉在了原地而动弹不得,他们又急又气可是没有办法,直到经文诵完,他们周身火光涌动,伴随着尖锐的鬼吼鬼叫,他们被大火吞噬而后便消失了…
这边完事后我急忙扶起杨老师,她虚弱的厉害,脸色更加苍白了,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休息。便转头看向梁辉,他身体还半躺在沙发上,通体发青,而魂魄就站在身旁低头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铁链已经消失不见,我冲着他喊道“还看什么啊,赶紧回去啊”
他缓慢的抬起头看向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傻傻地看着自己。“没有人送他,他回不去的”杨老师摆摆手对我虚弱的说,话落就要站起来。我把她按住说“行了姐,你不能再劳累了,这样你身体扛不住的,让纳兰去”
我冲着纳兰努了努嘴,示意他把梁辉送回去,纳兰没说什么,走到梁辉身旁,拎起他对着他的身体一掷,他的魂魄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我看着纳兰的动作又气又想笑…这哪是送回去的,这是直接给扔回去的,简单粗暴…
我了解他,对于不相关的人和事他是不屑于多费力的,能无视绝不正视,无视不了就采取最简单省事的方式解决…
没多久梁辉慢慢醒了过来,他母亲看见儿子醒来了顿时喜极而泣,抱着儿子一通嚎啕大哭。我明白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就是担心一晚上的情绪大起大落,他母亲的身子吃不消。
待他母亲情绪平复了些许后,才发觉儿子不太对劲,人醒了可是意识好像没有完全恢复,还是痴傻的样子,跟他说什么也没有反应,问他什么也不答话,这可急坏了“杨老师,我儿子这是怎么了?不会以后都是这样了吧?”
杨老师安慰她道“魂魄离体后再进入体内,魂还不安稳,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不用担心”起身写了一道安魂符给她,让她放在梁辉睡觉的枕头下面,表示睡一夜明天就好了。
纳兰把他扶进了卧房,都安顿好后走出来说“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等下,我再写道符给他”杨老师说
“还写什么符啊姐?这不都完事了吗?”我问
“今天只是用经文驱走了黑白无常,他们差事没有完成,明晚还会来的,所以要再给他道符,让黑白无常找不到他,只不过这符的实效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符就没有用了”
“那三个月后他还不是一样要死?”
“先保住这三个月吧,回去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杨老师把符写好后给了他母亲,交代了符咒的使用方法后,我们便离开了,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踏着月色我们终于返家了。
第二天梁辉打来电话给杨老师报平安,说他已经没事了,感谢杨老师救了他的命。一问才知,他前一天晚上跟朋友出去吃饭酒喝多了,在经过他家小区前的那条胡同时被绊了一下,低头看脚下却什么都没有,当时就感觉后脊一阵阴凉,再往前走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这一回头看,身后的情形吓的他酒也醒了,没命的就往家跑。绊的那一下,其实就是铁链锁住了他,他回头看到的就是黑白无常在他身后跟着,所以才有了后来到家就发疯的事情。
至于那个枉死的恶鬼是他刚进胡同后就扑上了他。因为喝醉酒后的人阳气都弱,且意识不清醒,又是在夜里,很容易被邪灵扑上,所以在此也提醒下大家,喝酒要适量,夜行需谨慎…
第十三章 阴婚(1)
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刚过,外面“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一样铺天盖地从空中倾泻而出,狠狠地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对面房顶上和地面上顿时腾起一层如烟如云的水雾,地上的小水坑里面被砸出许多泡泡。夏天的雨总是那么急,说来就来,似要清卷一切。它不似初春的雨,滴答滴答充满生机。
我百无聊赖的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帘,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回身看看坐在厅中沙发上看书的纳兰,我很好奇他看的什么书,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人和事物,看的很专注很认真。走过去一瞧,瞬间我心里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居然在看言情小说,顿时无语…杨老师则在卧房中闭目静心,还在想着如何救梁辉的事情。
“我知道了”突然一句话在安静的房中响起,我连忙跑进卧房看着杨老师。
见我进来兴高采烈的说“梁辉有救了,我知道怎么救他了”
我惊讶的问“真的吗?要怎么救?”
“茅山术,道教的茅山术可以救他!茅山术中有借寿的法术,借了寿他就不用死了”
“姐,你会茅山术吗?”
“我可以学啊!我知道有一个人绝对可以的,他是正宗道教茅山术的嫡亲传人”
“那咱赶紧把人请来吧,人现在在哪呢?”
“人在江西,一时半会请不来,这几天安排下,我得抽空亲自去一趟,拜师学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这边琐碎的事就交给爱莎盯着”
“没问题,你要学会茅山术后,更厉害了,太好了,这下梁辉有救了”
“噹噹噹”敲门声响起,“今天还有预约的客户吗姐?”“今天没有啊”我转身出去开门,嘴里嘀咕着“这大雨天的谁会过来了”
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位大叔,看样貌应该五十有余,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湿透了的衣裤贴在身上,双臂紧紧护着胸前的一个包裹,包裹外部还罩着塑胶袋,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我开口问“请问您找哪位?”
男人回道“我找杨老师,我有急事相求”
“噢,您请进,我给您拿条毛巾,先擦擦雨水”把他请进屋后就去卫生间帮他拿毛巾。
“您找我有什么事?”
“您就是杨老师吧?我来找您是为了这个”说着他把胸前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包裹中静静地躺着一张遗像。
我走出来把毛巾递给了大叔,也看到了那张遗像,遗像里是一位年轻男子,抬眼问大叔“这位是?”大叔看着遗像眼圈红红地道“这是我儿子”
“节哀,您请这边坐,慢慢说”
“好,谢谢”
大叔怀抱着儿子的遗像坐到桌边,慢慢开始讲述“我儿子叫陈望,去世时才26岁。他从小就很优秀,学什么都一点就通,也很懂事,是我们家的骄傲。大学毕业后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他们老板对他也很是赏识。
可就在今年的一月份,有一天他晚上下班开车回家,在路口等红灯时,停在路边的大货车突然侧翻,那车上装了满满的砂石啊,就…就将他连车带人压在了下面,等把砂石都清了后,整个车身已经被压扁,人也被压扁了,血肉模糊的。警察是用铁锹把他尸体铲出来的,他就那么没了啊”说着大叔忍不住哽咽,痛苦的低下头,靠在儿子的遗像上流着眼泪。
杨老师抽出纸巾递给大叔“要不您休息会再说?”大叔接过纸巾后继续说“我没事,谢谢。老天要我儿子的命,我这做父亲的也没办法。可一想到我儿子去时才二十六岁,恋爱也没谈过,还没结婚,死的那么惨,我心里就愧的难受。今天我来这,是有人介绍说您是高人能帮我,我想请您帮我给我儿子办场阴婚,可以吗?”
“结阴婚?”杨老师看看大叔的身旁,“您儿子能同意吗?”
“人都不在了,他不同意能怎么跟我说啊,我每天都能梦到儿子,他在下面孤单可怜,也没个人陪他,我心不安啊,不给他找个伴儿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他就在您身边了,跟您一起来的,您问问他”大叔噌的就站了起来,激动地哭道“什么?我儿子现在也在这里?我怎么看不到?儿子,儿子,爸爸想你啊,我中年丧子生不如死啊我”
他身旁的魂体还保持着死时的样子,整体是扁的,头就好像是椭圆形的贴饼子,血肉模糊,五官搅在一起,顺着头部鲜血直流。他看着自己痛苦的父亲,伸出手想摸摸父亲,每次都落空。而后整个身体侧身看向杨老师。
“爸爸,儿子无福陪您到老,谢谢您含辛茹苦把我养育成人,若是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好好孝敬您,您别难过了,这样我也走的不安心。您心疼我,怕我孤单,我听您的,结阴婚,只要您不再自责不再难过,我都听您的”杨老师对大叔复述着陈望说的话。
大叔听完这些话,哭的撕心裂肺,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和杨老师都眼圈泛红,为这个中年丧子伤心欲绝的人而感到心伤,可毕竟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在伤心后还是要面对生活。在杨老师的劝解和安慰下,大叔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再开口想说什么时,痛哭过后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声音沙哑。
“那,就是说我儿子同意我为他办阴婚了是吧?”
“是,您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看完八字杨老师开口说“在他之前,去年的十二月份,您母亲过世了,是吧”
“对,我母亲是癌症去世的,才办完她的丧事,我儿子就出事了”提起这个,大叔又开始哽咽。
“虽然我这么说您可能会更难过,可是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说出实情,您儿子的死是必然的,是被他奶奶带走的”
“怎么可能?他奶奶生前是最疼孙子的,怎么可能害他”大叔激动的站了起来
“您先听我说完,我算出老人过世的那天正是重丧日,在这天家里要是亡人,在其后没多久就会再有人过世”
杨老师继续道“根据您儿子的八字,他在二十六岁这年命里本就有大劫,加上重丧日亡人的推动,根本避不过去,这才导致了那场车祸。车里当时并没有司机,停在路边也没有发动,所以不是人为是天祸,从车祸来讲他是横死,但从命里来讲他是枉死的”
大叔听完坐下双手抱头默默痛哭,“带我走啊,为什么要带我儿子啊,为什么不带我走啊”说着双手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头部。
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家里才办完丧事,接连又有亲人过世,其实就是人在倒头的那天赶上的是重丧日。重丧顾名思义就是重复丧事,在重丧日这天有人倒头,马上就会有人跟着过世。重丧日是每年的十二月份中的某一天,与重丧日相似的还有一个三丧日,只是三丧比重丧要厉害,在三丧日这天倒头后,接连会有三四个人过世。
在民间流传一种解重丧与三丧的方法,就是用一面镜子从头到脚照一遍棺内的亡人,不过这种方法未经考证,灵与不灵在这里我不多做评论。如果真的有人在重丧日或者三丧日这天倒头,还是请专业的高人来破解为最好,毕竟这是要“命”的事情,需要认真谨慎对待。
房间内的气氛很是沉闷,加上外面的暴雨天气,感觉在坐的每个人都很压抑,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杨老师测算完八字后,剩下的就是找可以与陈望八字相合,年龄相符的已故女子与之婚配。与大叔又说了些注意事项,约定一周之后,给陈望办阴婚。
送走大叔后,我问杨老师“姐,这符合条件的已故女子,咱们去哪找啊?”
“我自有办法,你去准备一周后办阴婚需要的东西吧”
“好的”
“对了,记得多买点红纸钱,到时候开路用”
“行,没问题”
一周后我们如约来到了位于武清区的王庆坨公墓。
第十四章 阴婚(2)
子时,武清区的王庆坨公墓。
圆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凄凉的风寂寞地低语,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此时的公墓更是分外沉寂,走在石阶上时不时有阴风扫过,使人浑身汗毛竖立簌簌发抖。今日是农历七月十四,鬼节的第一天。七月十五是鬼节的正日,此时正是鬼门大开的日子。这个时候阴气最重,又是在墓地里,我们一行人都分外警惕,以防撞鬼。
沿着脚下石阶望去,整个墓园被茫茫的白雾笼罩着,我们一行人就走在这茫茫白雾之中。杨老师走在最前面,手中提着一个纸袋,里面装了满满的红纸钱。边走边抓些红纸钱向空中撒去,口中时不时唱着天语,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阴人结喜缘,喜钱买此路,鬼怪勿近前…”
走在杨老师身后的是陈望父亲与其二叔,并排而行的是女方父母及其亲属。他们手中分别捧着各自孩子的照片。陈望的父亲左手捧照片右手捧着他的灵位牌,其二叔手捧陈望的骨灰盒。女方那边是母亲捧着照片,父亲捧着灵位牌。亲属手捧其骨灰盒。他们的脸色泛白,看的出身体在不断打颤。
一顶纸糊的大红花轿紧随他们身后。除了花轿两旁吹着唢呐的是阳人,剩下抬花轿的八个全部都是“鬼仆”。每个“鬼仆”胸前都贴着一道黄符,他们面无表情,脸色如纸般惨白,眼底浓黑,配着血红的嘴唇,头戴瓜皮帽,身着暗红色唐装,在这阴风阵阵的墓地中,踏着月色轻飘,时高时低,很是恐怖吓人。
因为在墓地阴魂会很多,又赶上鬼门大开之时,所以来之前杨老师用符咒把我的眼给封住了,又教了我一个心法,想看的时候默念就可以破封了。若不是之前杨老师招“它们”来时就看见过,我也就和常人一样只能看见一顶大红花轿在空气中悠悠飘荡。
不过此情此景若是墓园中有其他不知情的阳人话,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被活活地吓死。
阴婚,也叫冥婚,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将未婚因故过世的男女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墓地里出现孤坟。
男女订婚后,若婚前男子死亡,女子也要出嫁成亲,拜堂时由亡夫姐妹抱“灵位牌”和新娘举行婚礼。新娘从此终身苦守空房,称上门守节、未婚守孝。有的女子不愿上门守寡,另嫁男人,但人们认为是第二次婚姻,是“断线女子”。婚后年节要为她的所谓“前夫”祭祀亡灵。
老人们出于疼爱、想念儿女的心情,认为生前没能为他(她)们择偶,死后也要为他(她)们完婚,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其实,这是人的感情寄托所至。
就在前一天,双方已经完成了阴婚的仪式。杨老师用红纸把两个人的八字写在一起,成为龙凤帖。并根据两人的八字和墓园所在的位置,用风水术选出了合适的阴宅。让大叔准备了纸糊的金银财宝,又糊了两个锦匣,里面装着耳环镯子等首饰作为聘礼,送至女方原来的墓前焚化。
女方家的嫁妆也都是纸糊的,送至陈望家在照片前摆放半天,再送至他家附近的路口焚化。双方的照片和神位牌取出放在陈望生前居住的卧房床上,杨老师用红绳将两张照片拴在一起,取月老牵红线之意,上香叩拜之后礼成,俩家结为亲家互相道喜。
今夜做的是最后一个环节,名为合灵。将他们两人的骨灰移到同一个阴宅,以后“小两口”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杨老师带领着大队伍向墓园的深处前行,突然阴风大作,撒出去的红纸钱被风卷起漫天飞转,向我们一行人的中间飘散开来。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捧着骨灰盒的两人不知为何突然身体向前倾,眼见骨灰盒脱手飞出。
我心想,坏了!扔下手中提着的纸人,眼疾手快的窜到前方横躺在人前接住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在即将落地时,被纳兰一手托住,另外一只胳膊挡着即将摔倒的两人。我擦擦头上由于紧张而出的细汗,刚刚真是好险,骨灰落地那可是大凶。
听到响动杨老师回身,眉头一皱,“还有阻阴婚的,胆子不小”说着从纸袋中抓出一大把红纸钱,怒道“月老牵线喜结良缘,取了喜钱速速离去,若是胆敢再扰,休怪我让尔等魂飞魄散!”
就在杨老师的话说完,阴风就停止了,那些飘散在队伍中的红纸钱也慢慢地掉落下来,墓园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好似那些恶灵从未来过一样…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纳兰接过我抱着的骨灰盒递给了他们,把我扶了起来,我拍拍身上的土,跑到杨老师身前“姐,今天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往后走会不会还有麻烦?”
杨老师叹口气“办阴婚本来就有很多的忌讳,没办法,他俩只合今日这时辰,走着看吧,兵来将挡,鬼来符驱吧”
幸好接下来一路还算是太平,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之前选好的阴宅了。墓碑采用的是花岗岩,这样材质比较好,耐用不易损坏。上面是俩人的照片,下面雕刻着俩人的姓名籍贯以及日期。
墓前摆满了花圈,白花一堆堆的在这阴森的夜色中,显得突兀让人毛骨悚然。远处散落着零星的鬼火,忽明忽暗,似是一双双鬼眼在窥探着这场合灵仪式。
杨老师站在墓碑前,先敬天地,后右手打出指诀,对着抬轿子的“鬼仆”冷喝,念出的天语将它们胸前的符咒揭开,这些“鬼仆”便化为一道青烟消失不见了,只剩大红纸轿静立于原地。
随着一阵阴风渐起,数以十计的鬼魂从四处的墓中飘了过来,它们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只是静静地散在四周,看意思都是来凑热闹的“邻居”…
一对新人就各自立在彼此的亲人身旁。陈望还是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换了一身大红喜服,这是之前烧给他的,结婚么定是要穿的喜庆,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只不过配上他的那张扁脸,不仅诡异还很渗人。新娘同样身着大红喜袍,头戴凤冠,脸苍白而僵硬,看不出表情,也辨不出喜怒。不过这幅画面足以让见者遍体生寒了…
杨老师转身对他们说“把他们二人的灵位牌给我”
“好”捧着灵位牌的两人急忙上前,将手中的灵位牌递给了杨老师。他们的双手还在颤抖,我知道那是因为害怕。虽然这是在给自家的孩子办事,可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换做别人的事,他们应该早就被吓跑了。
接过灵位牌,杨老师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黄符,压在灵位牌下面,将两个灵位牌并排摆在墓碑前,左手剑指灵位牌,右手打出指诀,口中念道“谨请地藏菩萨敕令,魂以黄符为引,过桥兮归,急急如律令!”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主魂、觉魂、生魂。人身去世,三魂归三条路。主魂归天,觉魂会入地府,生魂则徘徊在坟墓之间,所以杨老师刚才是在将他们的觉魂由地府引出重新送回来。
待魂魄归位,将两个人的骨灰盒并排摆在墓碑前的坑中,在上面摆好两人的遗照,用红绳将两张遗照系在一起,又将纸袋中的红纸钱堆在遗照的前面,我和纳兰将身后的纸人和花轿一起搬到墓前,杨老师手持符咒默念天语,抬手将符咒扔到纸人及花轿之上,“嘭”的一声,顿时便燃烧起来。
越烧越旺的大火前,杨老师大喊一声“月老牵线,冥府赐婚,大喜!”然后转身对他们的亲属说“哭贺!”接着他们的父母便边哭边对彼此道“大喜,大喜”
火烧的差不多后,杨老师对他们说“阴婚已经办完,明天你们来人把石盖盖上便可以了,今日就都回去吧”
“好,好,感谢您了杨老师,感谢您”双方的父母连连道谢,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事情办完,我也长松了一口气,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也随着杨老师向墓园外走着。似听到一些轻微的响声,我回过头看,惊骇地拉了拉身旁的杨老师,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对新人牵着手,站在墓碑旁边对着我们轻轻挥手,随风飘来两个字“谢谢…”
开篇前提--符咒样本
由于文中不能插入图片,符咒样本已经发布到磨铁的微博中,想看的童鞋们请关注我的磨铁微博,照片中有欧阳真人的背影噢~~
《津沽诡事录》开篇前提--符咒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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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请师出山
第一章请师出山
“老天到底是不是公平?”我曾经也拘泥过这样的问题。可现在我觉得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就生命来说,每个人都是赤条条的来,走的时候一样也是赤条条。无论你是大富大贵之人,还是贫困潦倒之人,身外之物一样也带不走。
后来认识了杨大师,就是杨济榕。以前一直都称之为‘老师’,在一起亲身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超出认知的事情后,我觉得‘老师’这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神通本事了,所以改口为大师。
说实话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成为玄学大师的助手,更没有想过可以参与那些诡异、离奇,甚至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事件。可人生就是这么奇特,在一个特定的转点就会改变人生的轨迹。
看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明白一个道理,任何生命体其实都是脆弱的,离死亡是那么的接近。而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坐在列车柔软的坐垫上看着窗外的一片翠绿,脑中不断回放着最近的经历,不禁有些感慨。
这是开往江西的列车,目的地是江西宜春。我没去过宜春,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它既是禅宗圣地又是文明古城,名人辈出。晋代诗人陶渊明就是宜春人。
而宜春的禅宗文化源远流长,道教天下七十二福地中,閤皂山、始丰山、东白源就在宜春境内。樟树閤皂山是道教灵宝派的祖庭,为江南道教三大名山之一。有三仙七佛是出自宜春,其中三仙就有吕洞宾、何仙姑、瘸拐李。据说此地还是嫦娥奔月之地,是故此宜春没有自然灾害,多是仙风道骨之人。
我们要去找的这位茅山道士是出自正一教的茅山派。正一教有茅山、灵宝、清微、净明等诸派之分,但仍以天师道为代表,习惯上天师道也称为正一道。宗坛江西龙虎山。符篆三山为龙虎山、茅山、阁皂山。正一教是中国道教后期两大派之一。是在天师道、龙虎宗长期发展的基础上,以龙虎宗为中心,集合各符篆道派组成的一个符篆大派。
祖天师张道陵为天师道的创建人。据道书记载,太上老君以汉元帝永寿元年正月初七日下降蜀中鹤鸣山,传授道陵经箓科法,令其为天师传播教法。后道陵之孙张鲁在曹操远征巴蜀时受其官职封赏,随其到了内地,天师道道徒几万户被曹操安置于长安、洛阳、邺城等地。天师道始在内地传播,很多贵族加入,如王羲之,祖辈从汉魏之际即信仰天师道。
欧阳真人这一分支属于散落在民间的术人,也是经过祖师爷在茅山修道后再流传到民间,加上历代祖师多方学习,比如各派有用的都纳入本门,像缺一门、华山教、民间巫术、衡山派、佛教密宗等。而且精通周易,命理,相卜,天文地理。所以他们的祖师多为谋士,军师,师爷等。不过此教江湖术士少,多为巫医,为人画符驱邪斩煞治病等。
欧阳真人是祖传五代,单传是祖训,自幼跟随师父习武,学习术法。多为口传心授,出道必须是师父归天后才可以。术法可以传人,不过是要看缘分的,首要条件就是看人的品行和心性。
列车飞速的前进着,我对这位还未谋面的真人既好奇又敬畏,觉得能施展术法帮人解忧的都是值得人敬重的,这其中也包括杨大师。因为做这行的都有五弊三缺,多数人都躲之不去。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什么人会五弊三缺?出马弟子或者学道之人。因为可以帮人算命看相,精通堪舆之术,泄露过多的天机,他们改变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
电视中我们经常会看到算命的多为瞎子,或者哪个风水大师突遭厄运而丧命,这都是应了五弊三缺,并非凭空捏造。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所以他们无法和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
在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到达欧阳真人所居住的村庄。走进村子,村子里可以听到鸟儿在树枝上歌唱,路的两旁种着高大挺拔的树,好象一排排士兵,昂首挺胸,十分威武。
树的后面是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房子,我们穿过房子旁边的羊肠小路,来到了房子后面的小山岭,这里弯弯曲曲,连绵起伏,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树和野草,美丽极了。而真人的房子就坐落于这一片郁郁葱葱之中。
走进院子,院中种植了各种花花草草,还有果树。在葡萄架下是大理石的圆石桌,围着石桌是四个同样材质的圆石凳。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海,看的出这位真人是个爱茶之人。
察觉到来人,欧阳真人从房中推门而出,见到我们微笑着迎上前“恭候你们多时,一路辛苦了,请进”
来之前我想象的欧阳真人应该是头上挽一个道髻,身着道袍,脸颊三绺长髯,手握浮尘,正襟危坐于正厅之中,与人谈话也是闭目而不语,静静聆听。
初见本人的时候,与我想象的差别太大了。他就是一身家居服,很随意看着很舒适。表情温和透着刚毅端正,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毫无架子,笑起来更是平易近人。
杨大师含笑着点头“欧阳真人”。在我经过欧阳真人身边时,他突然对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使得我一头雾水,但却也什么都没问,跟着杨大师就进屋去了。
说起欧阳真人的故事那真是多的数不清,在路上时杨大师就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真人的师父是他父亲欧阳老先生,欧阳老先生在当地也是很有名的道士。不只是在自家的村子,在其他的村子中谁家有事也都会请他前去,比如看风水,驱邪治病等等,而且他的法术确实很厉害,久而久之,名气就渐渐的大了。欧阳真人算是子承父业,身之所学全部来自父亲的传承。
大家坐定后杨大师开门见山直接道“我们此次前来拜访是有要事想请真人帮忙”
“噢?什么事?”真人喝口茶,放下杯子抬头问道。
杨大师道“不瞒您说,我是来拜师学艺的”
“拜师?”
“是,我想拜您为师,授我道家法术”
欧阳真人听后,沉默了会道“我暂不收徒,抱歉帮不了你”
杨大师急忙道“真人,我有个朋友寿命已尽,本来黑白无常前来索他魂魄,但被我用符咒暂时救了回来,可是只能拖延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必死,他还年轻,我不能看着他送命啊。所以想到了您,道家有借寿的法术,您教教我吧,让我可以救他”
“我道确实是有借寿的法术,不过借寿也不是旁人想学就可以学的,我说话比较直希望你别介意,你学不来的,我也不会教你的”
而后他继续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们一路来也辛苦了,客房已经准备好,先去歇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谈”说罢他就起身要带我们去客房,杨大师见今天也说不出什么结果了,只好作罢,准备明日再想办法说服欧阳真人。
我们在欧阳真人的家中住了5天,杨大师每天都在想尽各种办法让真人答应教她,但每次都被真人打太极婉转的拒绝,眼见回程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杨大师心急如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就在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杨大师的一个梦扭转了这个僵局…
最后一晚,我们心情都很低落,觉得梁辉这次真的没救了,本以为在这种心情下根本无法入睡,可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周围一片白雾蒙蒙,在离我不远处,我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杨大师。她在前面慢慢地行走,白雾的尽头有一道亮光,看情况她是直奔着那道亮光而行。
“这是梦!”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姐?姐?”我试着喊杨大师,可她仿佛听不到我,依然前行着。
我追着她跑过去,试图拉住她,可无论我怎么跑,都只能保持在一个特定的距离。就在接近亮光的地方,杨大师停下了脚步,突然跪了下去。我看到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位道骨仙风的老人,老人微笑的看着她,左手一扬,面前出现了三只碗。
这三只碗与平日吃饭的碗不同,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三只碗的颜色不一样,有金色、白色和藏青色。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是要她做选择。我张口喊她,发现我出不了声音,因为我怎么看那只藏青色的碗怎么觉得不祥,不想要她选,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心里喊着不要选那个。
这时只见杨大师抬手抓住了金色和白色的两只碗,没去拿藏青色的碗。老人点点头,笑的更显慈爱,转身就消失在了白雾中。
这时我便梦醒,坐起身后杨大师已经醒了,她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我开口道“姐,你是不是梦见了一位老人,他给了你三只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就在你身后啊,喊你也不应我,又无法靠近你,只能在后面看着,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能梦到这个”
“他给了我三只碗要我选,我只选了两只,我正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姐,我在后面喊你时,你听不到是吗?”
“是啊,真没听到你喊我,而且也没感觉到后面有人”
“要不等明天问问欧阳真人,让他给解解?你这坐着也琢磨不出什么来啊”
“嗯,可以。明天起来我去问问他”
“好”
天亮后,我们收拾好行李便去中厅寻欧阳真人,中厅没人,他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到我们他笑着问“昨天睡的还好吗?吃过午饭我就送你们去车站”
杨大师说“真人,有个事情我想请教您下”
“好,你说吧”
接着她便把昨天的梦境告诉了真人,听完后真人放下手里的水瓢,走到石桌前泡茶,招呼我们一同过去,一杯茶喝下,他询问了下那个老人的样子。杨大师描述完,他便不再说话,一直在沉思。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开口道“你们的车票退了吧”
我与杨大师都诧异的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还需要留些时日,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
这话说完,杨大师很淡定,应该是心里有些谱了,而我心急的道“为什么啊真人?拜托您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他笑了笑“莫急,莫急…昨晚济榕梦到的那位老人是我父亲”
这下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了,杨大师也很惊讶。
而后他继续说“在道教中分为三道,分别是上道、中道和下道,那三只碗就代表了这三道。我父亲会带着三只碗出现在济榕的梦里,这就说明两点,一是有缘;二是祖师爷赏饭吃,同意她学道了。三只碗也是考验她的心性是否符合我道,济榕心存善念,无作恶的念头,所以选了上道和中道,并未选择下道,她这关的考验通过了”
“那您是不是可以收我为徒教我道术了”杨大师既紧张又兴奋的问道。
“徒弟我就不收了,咱们是朋友,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我教你,虽然你只选了上道和中道,但是下道的法术你还是要学一些的,做咱们这行的,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备不时之需吧”
杨大师很开心“行,一切都听真人的”
“真人,真人,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为什么我能看到我姐的梦啊”
“噢?你也看到了?”
“对啊,当时我就在她身后,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我可是见证了整个全过程呢”
“哈哈哈,那你当时是什么想法?想要什么碗?”
“我当时打心眼里就不想要我姐选藏青色的碗,觉得那碗不祥”
“嗯,我知道了”说完他笑着为我们斟了茶,便不再开口。
我心里急啊,说了半天他也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再问他,他就笑着说了四个字“时机未到…”
杨大师拍拍我的手说“真人既不想说,就不要问了”
我郁闷地道“好吧,好吧”
不过还是很开心,本来我们都放弃了,没想到事情还能峰回路转,至少梁辉有救了,这也算是梁辉有福分,命不该绝。
就这样我们在江西又待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杨大师每日子时便起来练功,足足修了七七四十九天。不过借寿的法术真的不好学,眼见梁辉的限期就要到了,在杨大师的邀请下,欧阳真人决定与我们一同回津,亲自摆坛做法…
第二章 阴差(1)
从江西回来后,还没见到梁辉就发生了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这还要从下了火车后说起…
我们到天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了,因为我和杨大师的车都停在车站的停车场,所以出站后就分开了,杨大师要先把欧阳真人送到预定的酒店后再回家,我则直接开回家。
虽然是夏夜,开出车站一定距离后,宽阔的马路上再没有白日时候的喧嚣,路口的红绿灯停止了变换,黄灯一闪一闪地提示着开夜车的司机注意行车安全。
偌大的马路只有我和我身后的一辆白色小轿车在行驶。忽然,那辆小轿车加大油门从我车旁疾驰而过,目测车速要在120以上,由于车距较近,我下意识的向右打轮并猛的踩住刹车,车子就斜停在了道路边上。再看看那辆车早已绝尘而去没了踪影,而我则吓出了一身冷汗。
“开那么快这是要玩命啊…”定了定心神,重新驶入道路继续前行。我悠闲的开着车听着音乐,只当刚才是一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不一会儿我听到身后响起了警笛声,随着警车而来的还有救护车,不知道这是哪里出事了。我顺着这条路开了一公里后,看见警车救护车停在了路边,是起交通事故,周围已经被围上了,再看向事故车,那不就是先前超我的那辆白色小轿车吗…
小轿车静静的紧贴着前面的一辆大货车,车头已经完全扎进了大货车的尾部,三厢车已经变为两厢车,再仔细看,在前挡风玻璃与货车尾部之间的位置,夹着个人头!那头部由于冲力撞击上车尾,已经成饼状,血肉模糊。
货车尾部飞溅的血应该就是来自这里。周围散发着阵阵的酒气,那么大的酒味,已经不是酒驾了,应该算是醉驾了。我看不到车内司机的身体是怎么样的,光看头部就能知道他开车时没有系安全带,气囊在发生意外的时候定是没有打开,身体也应该被挤压的惨不忍睹。
看到这情景,我不禁摇摇头,无论怎么样,上车必须系安全带,这是最基本的安全常识。既然设计了这个,必然有它的安全作用。我们大多数人都忽视了这点,这是不正确的,也是非常不安全的。
再有就是即便是夜间路面车少,也要安全驾驶,不要图快一味的超速行驶,在有紧急情况的时候,高速行驶人是无法敏捷的做出反应,何况是在醉酒驾车的情况下,所以司机朋友们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尤其不能酒后驾车!
在我准备开车离开事故地前,又扫了一眼现场,忽的看见那个肢体残缺不全的司机在向我招手,我浑身一激灵,心里念道着别找我,迅速踩下油门头也不回的就开走了。
从事故地到我家也就还有三公里多的路,由于我走错了,本应该上桥的,却走了桥下,这下可坏了。无论我怎么开,都觉得越开越远,总也转不出去。此时我前方已经是一片黑乎乎的,没有任何的灯光,而且周围一辆车也没有,寂静的可怕。黑暗中,一阵冷风从车窗吹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觉得很阴森,下意识的抚了抚胳膊,这场景让我想起初见纳兰的那个时候了,想到这心里不禁抱怨道,讨厌的纳兰,我都回来了也不说接我来,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我们去江西之前,因为我不太了解欧阳真人,怕他不明就以再给纳兰收了,所以就没要他跟着去,他就一直留在杨大师的家里看家,等我们回来。这大半夜的先是看了个死人,现在又遇上鬼打墙,谁能来拯救我一下啊…
想是那么想,可眼前的困境还是要解决,我先是把导航打开,但是导航失效,方向混乱,根本无法使用。平常人若是遇到鬼打墙出不去的时候,有个土办法那就是不要乱转,停下等候,会抽烟的可以点根烟,蛮点的可以破口大骂,越难听越好。
而我这两种方法都不想用,一是我没烟没火,二是我不好意思,张不开这口。就在我静静的思考应该怎么办时,眼前一张鬼脸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血肉模糊的脑袋,就像一个圆盘插在了颈上,眼球耷拉在下巴处,分不清鼻子和嘴,我差点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鬼魂吓得魂飞魄散,脱口而出喊道“纳兰救我!”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那个鬼魂说话了,“快点带我走”说着他就要进到车中,他的手刚进到车窗内就被一道金光弹飞出去,我趁势赶紧把车窗关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是我车内转经筒发出的金光,见他进不来,我也便放下了心,可心里悔啊,一直在后悔刚刚分开前怎么没跟杨大师要张符呢。
那死鬼被弹飞后,似乎是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回车前“居然敢伤我,找死!”
听他那么说,我居然笑出声了,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更多的是觉得可笑,自己作死了,不好好的该去哪去哪,现在还要祸害别人,便道“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一个横死的作死鬼,害己不成还要害人吗?滚!”
“让你带我走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躲在车里我就不能拿你如何了吗?既然你那么不识抬举,就下来陪我一起吧”
“我呸!老娘见过那么多鬼,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臭不要脸的,再不赶紧滚,收了你让你永世都无法轮回!”
这死鬼也没想到他会碰上那么个硬茬,从他说话就能看出来这人生前一定是个地痞混混,不讲道理还欺负人,死都死了,还死性不改。
那死鬼虽然五官都挤在一起,但是表情越来越狰狞,他举起双手,指甲变得锋利,没有任何犹豫直冲挡风玻璃袭来,在他袭来的同时还有一种诡异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我不敢怠慢了,把转经筒紧紧握在手中,却也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果他要攻进来了我就向他扔去。
就在锋利的指甲即将接近玻璃时,他身体猛然扭转,远处白光一闪而过,那死鬼发出刺耳的尖叫,变成一团血肉摊在了路边,我抬眼看到车前,兴奋的大喊“纳兰!纳兰!”
纳兰此时手持玉剑挺立于车前,一双眼紧盯那摊血肉,目射寒光,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再被前车大灯一打,显得更加迷人。听到我在喊他,他侧头看向车中的我,黑玉般的眼睛褪去寒光,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我简直看呆了。他见我呆呆的样子,竟笑出了声,心情甚是愉悦,似是很享受我这般花痴的模样。
我也不介意他的笑,一别数日未见,确实想念他了,不过此时不是犯花痴的时候,拍了拍脸把车窗打开,探出头对他道“纳兰,收了他,你都没看到他之前是怎么欺负我的,他太缺德了!”
听说我挨欺负了,纳兰收起笑容提剑走向那团血肉,那死鬼从那团血肉中慢慢站起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浑身颤抖着步步向后倒退。
“做了鬼理应改邪归正,你既不思悔改,欺负我的女人,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你的女人?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虽然心里那么想,但听到他那么说,还是美滋滋的。
他话音刚落剑就直冲那死鬼而去,“还请手下留情”伴着远处传来的声音,一道身影现于纳兰与死鬼之间。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现代着装的女子,手中瞬间甩出一条铁链锁住死鬼,使他动弹不得,我看的出她也是魂体。不等纳兰答话,她继续道“我是地府的阴差,今日是特来带走那横死的鬼魂,没想到我才到就被他给跑了,一路寻他,耽误了时间,所以还请您手下留情,要我索了他回地府,地府自有刑罚来惩处他”
纳兰将剑收起,开口道“本可以放过他,但他今日差点伤了我心爱之人,不可饶恕”
此时我也下了车,走到纳兰身旁,仔细观察着这位女阴差,她见我盯着她瞧,有些不太自在,继续说道“他逃跑躲避阴差是其罪之一,欲伤阳人是其罪之二,到了地府定罪后自有极刑,还望您放过他,我也好早些回去交差”
“既然阴差大人这么说,纳兰,算了吧,他也没伤到我,时间也不早了,折腾一晚我也累了,咱们回去吧,死鬼就让阴差大人带走吧”
纳兰沉思了会道“那好,听你的”说完冷眼扫了一下死鬼,又朝着阴差点了点头,我们便开车离开了。
在车上我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
纳兰听后,脸居然红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虽然脸红,但是他说这话时严肃认真的神情打动了我,我想是时候要认真思考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转天一早我们就直奔杨大师家,到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同她一起在家的有欧阳真人,还有一位客人,当我进门后看清那来人的脸时,指着她大惊的喊道“阴差大人!”
第三章 阴差(2)
第三章阴差(2)
我这一惊叫,给杨大师叫蒙了,随即道“怎么?你们认识?你怎么知道她是阴差?”
“昨晚我们才见过啊,没想到会在这碰见”接着我便把昨晚的事情讲给了他们听。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跟了我那么久也能看事了呢,呵呵呵”
“要说看事谁有你行啊姐,别逗我了”转过头我对来人道“你好,阴差大人,我是周天晴,杨大师的助理,平时就是她的‘跟屁虫’,这是纳兰,我的小伙伴”
“客气了,叫我林菁菁就好,阴差只是另一副业而已”
“不过姐,这还有阳人做阴差的?我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现实里还真没见过”
未等杨大师开口,欧阳真人道“阴差有阳人的,你没见过只是因为你平日接触不到,阴差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勾魂、引路等”
这时杨大师说“没错,当一个人的阳寿已尽,但却因为各种原因,其魂魄依然在人世徘徊。这时,就会有勾魂使者来将其魂魄带走”
“可是地府不是都有勾魂使者吗?上次来索梁辉的不就是黑白无常来的吗?难不成所有死后的鬼魂不一定是黑白无常来索吗?”
“他们主要是负责那些横死的鬼魂,全国各地哪都跑,这些人统称为阴差,就是昨晚你看到的那个情景。而黑白无常通常是索正常阳寿尽的鬼魂”
杨大师继续道“这种阴差命是极其罕见的,菁菁第一次来我这时,测算完八字我也挺惊讶的,可这就是她的命理,生来就是做这件事的。阴差需要与地府签约三十年,在这三十年内都做这一件事情,他们接收的命令都是由阎王直接下的令。因为地府不允许让阳间横死的鬼魂太多,横死的鬼魂不归入地府,长时间在阳间滞留就会变为厉鬼,这样阳间就会大乱”
听完后我心情有些激动,这又让我得了一个认知“姐,那这阴差是做好事啊,为阳间做的好事”
“没错,所以阴差在三十年后福报会很大,寿终正寝后到地府会直接升职,是有职位的,也不用受轮回之苦”
我看向林菁菁,文文静静的,我们说话时她就静静的听着,怎么看也不像是阴差,还是位女阴差。
“菁菁姐,那你平时都是怎么上班的?”
“我工作已经辞了,平日里做些微商维持家庭,因为我的特殊性没办法正常工作,每日下午三点就会睡去,然后就去执行阎王发布的命令,近的地方也就会睡一天,若是去远的地方几天才能醒来”
我突然想起个事,对欧阳真人说“真人,我跟姐在您那里的时候,有一天去了您两个朋友,咱们说着话那俩人便突然睡去,后来我问您,您没讲,咱们还给他们扶到床上去,两天后他们醒来说什么累死了,去了趟鸭绿江,太远了,难道他们就是…?”
“是,我那两个朋友就是阴差,那天咱们在聊天的时候,他们临时有差事,所以就走了,阴差都是很厉害的”
这时林菁菁说“这是在杨大师这里我可以说这些,在外人面前我是半点也不会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作为阴差,我提前就会知道哪里什么时间会有横死的人,这个人的姓名住址八字全部都能知道,除了横死的人外,我现在额外还有个能力就是能知道所有人寿终的时间,但是不能对那个人说,说了回到地府就会有刑罚”
“我第一次办差去的是河南,那是一个坠楼死的男人,后来去过东北,新疆,内蒙古等很多地方,最常去的就是各地的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上横死的人是最多的。那些鬼魂大多数都不肯走,执念非常深,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用非常手段将其索走,如若是留他们,就会变为厉鬼酿成另外的惨剧”
“那你就不怕吗?”
“第一次当然怕了,可是怕又能怎么办,这是我的工作,就像你说的这也是在为阳间做好事,我一直是那么宽慰自己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那你们去办差时是不是也会有工作证或者是工作服什么?比如那种古装的衣服?”
“我们手里都有身份牌,衣服没有特定的,在阳间穿什么,执行任务时就会是什么,毕竟现在还不属于地府正式的‘员工’,所以没有那么多要求,只把鬼魂带回去就行”
这时欧阳真人边笑边说“你这问的是不是也太多了,阴差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也没有那么简单,你说的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真人,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啊,十个人里不见得有一个就是阴差,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了,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嘛”
“好奇心可以有,但地府有地府的规矩,阴差有阴差的职责,不要过多的询问,对你是好事…”
“好吧,那菁菁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菁菁回道“我今天来是想请杨大师帮我看看,这可还有破解的办法,阴差实在是太累了,每次回来都缓不过来,而且我还有孩子要照顾,总这样睡没有时间陪孩子”
我看了看杨大师,她想了会说“你已经与地府签约了,这是没办法更改的,必须做满三十年,这个没的解”
“当时你来我这里看事的时候已经就签约了,所以我没有与你说,但凡是阴差命的人基本是无解。不过除非你在签约前实在不想做这行,就必须要找得道高僧或者是道家最高辈分的道长为你皈依,灌顶受戒,从此虔诚修佛或者是修道,才有可能更改命运,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命天生就是要做阴差的,最好不要违背天命,换句话说谁无死的那一天?谁敢与阎王作对呢?”
“那欧阳真人的茅山术也没有可解的吗?”
欧阳真人回道“我道做法术也是依据法依据理,不是所有的命理都能用茅山术解决,而且茅山术中也没有可解阴差命的术法,济榕说的对,谁也不能与阎王为敌作对,我道也不行”
欧阳真人正说着了,林菁菁忽然身子一软趴在桌上睡去了。我急忙说“这,这是上班去了?才几点啊?不是下午三点吗?”
“非也,非也,地府也有加班的,有特殊情况时会早一些的,我江西的那两个朋友经常这样,其实这就与在阳间上班是一样的”欧阳真人边倒茶边说道。
“天晴,你帮我把她扶到卧室床上去,一会还有来看事的客户,这样趴着她也不舒服”
“好,不过姐,菁菁姐得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这要看她去哪了…先让她在我这睡着吧”
我们进房后,客厅里就剩纳兰和欧阳真人了,隐约可以听到他们对话。
“你叫纳兰?不是凡人啊”
“是”
“我听济榕说你们还有些渊源了,这一世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只想陪着天晴,保护她,若是可以,我会娶她”
“她自有她的命数,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不可说破”
“噢?那依真人的意思?”
“可续前缘,但是…”
就在我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时,“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出来开门,门打开后,楼道里并没有人,走出门我向楼梯下方看了看,也没有人的踪迹,楼上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转身进屋时,踩到了一个信封,捡起后拿着进屋,这是一个纯白的信封,信封上注明三个字“杨济榕”。
“是客户来了吗?”杨大师问
“不是,门口有一封信,并没有人”说着我顺手把信递给了欧阳真人。
欧阳真人拿着信端详半天,杨大师安置好林菁菁出来后接过信封拆开,从里面掉落出一张纸片,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三个月后笠纳等你…”
这看得我们几人一头雾水,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纸片上,笠纳应该是个地名。
“姐,这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呢,您知道吗真人?”
“笠纳,我曾经听父亲说过,这是在中缅边境的一个荒僻村寨,很少为外人知晓。我父亲知道这地方,是因为当时有个人从那里回来后没几天就毫无征兆的死了,死状相当可怖,血肉全无,只剩一张干枯的人皮骨架。因为他是个逃犯,所以家里人并未报警,而是悄悄把我父亲请去解这事情,起卦后才知道是中了巫蛊术而死的,而这个人就是在笠纳时被下了蛊术”
我焦急地问道“那写这信的人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姐去那个地方吗?去做什么?他是谁?有什么目的?”
“莫急,待我晚上起卦测算一下,看看能不能寻到这写信之人”
杨大师盯着手中的纸片,似是在仔细的回想着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根本想不起什么来。
“算了算了,晚上就请真人帮忙看下吧,现在咱们先不想这些了,没准还是什么人在搞恶作剧了,不用担心”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至少我和欧阳真人面色凝重,觉得这件事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的,一切都还要等晚上就知道结果了…
结束公告
我为本部小说做个收尾,《津沽诡事录》也会成为下一部小说的前传,本部简短的小说会为下一部小说作为铺垫的。
《津沽诡事录》结束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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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异之梦
午夜十二点津郊
大江送完最后一名乘客,看了下行程,还差两单就可以拿到高额奖励了。此时的他已经很疲累了,开了一天的车,中午只在街边简单的吃碗面,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又饿又累的他想收车回家。可一看行程,两单的诱惑比晚餐还要吸引他,他决定要完成后再回家。
不过首先要解决下内急,就这样他顺着乘客下车的地方一直往前开,在路边找了个公厕急忙的去了,出来后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钟头,手机屏幕一直未有响单,他不禁有些急躁了。打开车门,下车活动活动四肢,点了根烟,由于刚才着急并未注意周边的环境,这会倒是看清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四周是荒郊野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周边的杂草丛生,有半人之高,随着夜风在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远处可以见到一座废弃的三层小楼,昏暗的路灯时明时灭,偶尔会从远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此时只有他一人一车,再无其他。
“我靠,这是什么鬼地方,看着怪阴森的”他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的道。
随即他上车打开群,群里还在聊的热火朝天,他说“哪个哥们现在没事,给我扎一针回市里吧,送人送到郊区回不去了,还差两单拿奖励”
“哥,发个位置过来,我给你扎”
“行,谢了啊”说完就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很快响单了,他赶紧就接,而后还在群里发了个红包以此感谢帮他叫单的朋友。
当他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听到人说话声“大哥,开门呀,我还没上车你怎么就走了呢?”
“开什么门…”话刚出口他惊觉不对,迅速看向车的两边,没有人…再转过头看前方时,车头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黑色的齐腰长发,淡紫色的抹胸连衣短裙,身姿曼妙杨柳细腰,正以极其妖媚的表情对着他笑,若不是那张过分惨白的脸,还有下身不断流淌着的血,他真的认为这是个午夜艳遇呢…
此时他心跳加速,浑身汗毛孔竖立,不过他胆子大,并未被吓的魂不附体。
那女人以肉眼不见的速度站到了驾驶位置,敲着车窗说道“大哥,开门呀,让我上车”
“这他妈的真是见鬼了”大江怒了,对着车窗就喊“上你妹的上,快你妈的滚,离爷爷远点!”
而那女鬼并没有被骂走,继而把脸贴在了车窗上“我叫的单,你不让我上车,你不让我上车,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着说着语调越来越尖锐,那张脸变了,原本妖艳的脸,皮肤一片一片的脱落,露出里面的红肉,眼珠从眼眶中流出粘到了车窗上,那涂着樱桃色的红唇慢慢向两腮裂开,露出满口的黑色牙齿,扶着窗户的双手就像枯树枝一样抓挠着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大江慌了,纵使再胆大见到这场景也是胆战心惊的,慌乱之中他踩下油门,车子嗡的一下就冲了出去。他在这条路上急速的行驶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车窗上的女鬼,那女鬼咯咯的大笑声充斥在这寂静的夜里。
前方的路突然被一面横空而出的土墙阻挡了,可是车速太快,纵使踩了刹车也根本来不及,“吱-----”刺耳的刹车音响破天际…
“啊…”大江噌的就坐起身,喘着粗气,满额头的汗。看了看周围,还是刚才那个公厕,还是刚才那个荒郊野外,他并没有离开此地。“原来是个梦…我怎么睡着了呢?”想想方才的梦还是心有余悸。
想起什么赶紧拿手机看群,十几条的信息都是在问他要位置,他发的信息只停留在了“哪个哥们现在没事,给我扎一针回市里吧,送人送到郊区回不去了,还差两单拿奖励”
“我靠,这太邪门了…”
他赶紧给群里发消息,说不用叫单了,直接开导航回去。
这时电话响了,“老公,跑的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把饭提前热了,你到家直接吃饭”来电话的是大江的老婆,也是我的好闺蜜,爱莎。
爱莎与大江结婚快五年了,俩人育有一子,大江跑车时,不管多晚,爱莎都会等他,为的就是他在外辛苦跑车,到家他能吃到热饭。小两口感情很好,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
“还差两单,我现在就往回走,快到家时给你电话啊媳妇儿”
“行,好的,开车注意安全”
妻子的来电缓解了大江之前的心悸感,关心的话语也给了他安慰。这个地方他知道不能再待了,赶紧打开导航发动车子向市里方向开去。
从那片郊区到市里他足足开了三十多分钟,到津滨大道的时候响单了,他马上接单,乘客是在万新村,离他不太远,调转车头就开去那个地方了。
乘客叫车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区内,这个小区属于上世纪90年代建设的老小区,因为规划建设时没有考虑到停车问题,乱停乱放现象就开始严重起来,小区里本该是居民活动散步的巷道如今成了车主们的停车位。零散的几盏路灯并不明亮,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本来不宽的道路因为停满了车辆而更狭窄,大江只能边小心翼翼的行驶,边靠车灯寻找乘客,可是围着小区转了两圈并没有找到乘客,大江随即拨通了乘客的电话询问具体地点,乘客言明就在楼栋口站着了,大江只能再一次寻找。
当转过两栋楼时,大江远远的看见一团白乎乎还在原地慢慢蠕动的东西,这个白色的物体只有半人高,看着像是人的腰,可是看不到上半身和下半身,白色物体的下半部隐约还有一小部分中缝…
就在这时,那团白色物体似是发现了他,奔着他的方向就过来了。若是没有之前那诡异的梦,还不至于让大江害怕,这一下可给大江吓坏了,急忙倒车要逃离此地。
那白色物体移动很快,当他靠近车子的时候,喊道“您是优步吧,我在这了在这了…”大江这颗心总算是落地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来人正是叫车的乘客。
待乘客上车,大江对着乘客说“您可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老远我就看见一白的在那晃悠”
乘客说“我东西掉了,弯腰捡东西呢,t恤短裤腰低,所以露腰了”
“要不说我之前两圈都没找到您,小区那么黑,您还站楼洞口,主要您还穿了一身黑,那我肯定看不见啊…”
“哈哈哈,对不住了啊兄弟,吓到你了”
很快就把这位乘客送到了目的地,经过一晚上的惊吓,大江也没心思跑了,直接开车回家了。
大江有个习惯,就是每天进门后都要先去抱抱儿子,今晚也不例外,只是回去的太晚,儿子已经睡了,他进到卧室看了看儿子,就在要靠近的时候,儿子突然醒了,看看爸爸,哇的一声哭了,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这时大江想去抱儿子,可儿子一直打他的手,不要他抱,爱莎把饭菜放好,急忙跑进来抱起儿子,儿子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就是不找爸爸。
“你真是的,儿子都睡了你还逗他”
“我没逗他啊,就进来看看,还没抱了他突然醒了看见我就哭”
听大江说完,爱莎抱着孩子去姥姥屋了,给孩子哄睡着后,回来对他说“你先洗个澡,然后吃饭吧”
“嗯,行”
第二天早上大江还在睡着时,儿子跑到卧室,站在门边看着熟睡的爸爸,看了一会跑到厨房“妈妈,妈妈,家里有人”
爱莎正在给儿子准备早餐,听到儿子那么说就问“家里有什么人啊?”
“有人,有人”
爱莎听完后就笑了,放下手中的食物,蹲下身看着儿子说“你想表达什么啊儿子”
儿子拽着她的衣角,就要往卧室走“妈妈,有人,你跟我过来,过来”
“别拽妈妈,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呢”
儿子还是使劲拽着爱莎的衣角,无奈下只能随着儿子来到卧室门口,儿子指着他爸爸就说“妈妈,有人,有人”
爱莎看向床上,就只有大江,哪里还有什么人,也就没在意儿子说的话,走过去喊醒了大江,叫他起来吃早饭。没有注意到儿子并没有靠近大江,而是一溜烟跑去姥姥屋了。
这事也就那么过去了,没几天两口子看电视时,新闻播报说在津郊的一处废弃楼房处发现一具女尸,经警方初步勘察,定为谋杀。法医检查后确认该女子是被先奸后杀,强奸手段极其残忍,她的尸体是被附近过路村民发现的,被发现时尸体已经腐烂,惨不忍睹。新闻中还放出两张照片,一张是现场的,一张是那位女子的,脸部虽然被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被大江看出,这正是那天夜里梦中的女人。而案发现场就是那个离他不远的废弃小三楼…
大江被惊住了,回过神后赶紧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讲给了爱莎听,爱莎听完后,突然想到从那天晚上开始儿子对他就不对劲,起初都没在意,后来一直说家里有人,现在想想小孩子眼睛亮,估计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而那不干净的东西就在家里了。
想到这爱莎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必须尽快解决。与大江讲完儿子的状况后,夫妻俩很默契的同时说“快给杨大师打电话”……
第七章 暂别离
这是在喧嚣的城市中所没有的景致,我望着眼前的美景失了神,突然阵阵笑声传入耳中,我回过神只见远处飘来一团云雾,待云雾近了,我指着那团云雾脱口就喊“胡三太爷?”
“哈哈哈哈,小丫头难得你还记得我老人家,不枉我千里送你礼物啊,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确定了自己没认错,眼前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是当日赐我阴阳眼的老头胡三太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道“还提呢?都是因为你这个臭老头,没事送我什么阴阳眼,搅得我生活全变了,哪里好了?”
胡三太爷笑着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小丫头,若不是我,你能见到你的纳兰吗?你能认识杨大师吗?所以万事皆有缘法,这也是你前世的因得了今世的果”
“行了吧您,甭跟我说什么缘法因果的,见是见到了,我还见到那么多阴灵鬼怪怎么不说?弄得我现在小命都没了,见什么都没用了”说罢我愤愤的偏过头不再看他。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事生气呢?哈哈哈”
我低声嘟囔道“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胡三太爷一脸慈爱的看着我笑道“小丫头,静下心来,且听我慢慢给你说来,你并没有死,只是暂时灵魂出窍而已,还是可以回去的,否则你就不会来我这里而是直接被黑白无常锁去地府报道了”
我瞪大眼睛惊问“什么?我没死?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之前为了救那个梁辉已经得罪了黑白无常还交了手,这次又想从它们手中抢人,自然应该明白它们不会善了,必会有备而来,虽然你们也准备了,但是毕竟你们修的都是善因、善法、并无害人之心。这些都不及那阴司手段厉害,那两块料在地府作威作福惯了,无人敢与它们对抗,折在你们手中,它们能咽的下这口气吗?若不是你们那杨大师在事后摆了护身阵,你以为你们还能等到给梁辉续命的时候才见到它们?所以在你们救他的空隙给了它们机会,自然就出手了,它们可是记仇的,一来是锁人,二来嘛是为了报上次失手之仇”
他继续道“说到这里,小丫头,你不得不谢我了,老人家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此话怎么说?”
“你身上有仙家知道吧?”
“知道啊,杨大师都告诉我了呢,有柳家,有胡家”
“你有大难,就是你身上的胡家仙报给我的,可惜还是晚一步,只能施法将你的灵魂从阴司手中救下带来这里,肉身不得不留在原处。不过你放心,虽然此时你已呈现死亡之像,但是不还有个茅山道士在了吗?他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会妥善保管你的肉身,待晚些时候我施法将你送回去就可以了”
听完胡三太爷的话,我双膝跪下恭敬的给他老人家磕了三个头,“感谢胡三太爷的救命之恩,之前是我冒昧了,还请您见谅,此恩我必会铭记在心,来日报答这份恩情”
胡三太爷虚抬了下手,托起我的身子,笑望着我道“报恩就算了,你小丫头不要再骂我老人家就好喽,哈哈哈哈”
“哪里哪里,刚刚是我冒犯了,您老人家是仙啊,我哪敢骂您啊”说着我挠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胡三太爷,您把我弄这里来,那梁辉那怎么办啊?那他不是死定了吗?您能救我,肯定也能救他的对吧?”
“救你那是因为咱俩有溯缘,你莫急,来看这里”
话落,只见他手中令牌带着一道金色弧线轻轻一挥,湖面瞬间化为镜面,显现出了医院病房的场景,我已经被安放在梁辉旁边的病床上。
纳兰失神的坐在病床边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我,见到纳兰的一瞬间我眼泪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拉着他,才想到此时我远在天边,根本触及不到他。
而后泪眼朦胧的看了看身旁的胡三太爷,见他慈爱的对我笑着,我回以一个难看的笑容便又低下了头,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自我安慰的想着不能哭哭啼啼的,胡三太爷还在呢,不能让他老人家笑话了。胡三太爷似明白我心中所想,但并未言明,只微笑着道:丫头,你与他缘分未尽,见面只是早晚的事,我老人家怎会笑话你一个小丫头了。我连忙殷勤的笑说,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对。
这一来一去的对话也冲散了不少我心中的离别伤感之情。
说罢我继续看向湖面,病房内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房内已不见黑白无常的踪影,只见杨大师脸色苍白,虚弱的坐在沙发上,衣袖上的血迹显示出她已经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而欧阳真人也不似以往的俊逸潇洒,刚刚的大战多少也是伤了他的真气了。此时他正在做法,继续完成梁辉的续命法事,虽然看出他也伤了,但是法事并未受到他受伤的影响而减弱,他依然是神情肃穆,步伐稳定,不见一丝慌乱。
“此人法力高深莫测,一身罡气绕身,端从眉眼就能识得此人是大德大善之人,你们能得他相助是缘也是福啊”
“欧阳真人是正一道茅山派的传人,跟他出了几次法事,他是挺厉害的”
“小丫头,你那是只看到了冰山的一角而已,他真正的实力还从未表现过,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哦”
我点点头并未再说话,见真人手持令旗,脚踏七星步,黄纸钱燃尽后的灰散落在他四周,随着他念咒,梁辉的身体竟坐了起来,周身出现淡淡的黄色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黄色光芒中若隐若现的咒语围绕着梁辉的身体自转。
随着真人念咒的语速越来越快,围绕梁辉自转的咒语也从缓到快的急速运转起来,似是时机已到,只见真人迅速拿起朱砂笔在梁辉的额头快速的写着,待笔落后梁辉周身的光芒由黄色转为金色再慢慢的变淡而消失,随着光芒的消失,梁辉的身体缓缓的躺回到了病床上,真人放下朱砂笔,拿起令旗立于神像前继续施法,待法术完毕,将令旗放回原处,双手恭执朝笏于胸前,以示法师向帝尊奏告,至此法事结束了。
做完法事,欧阳真人来到杨大师身前说了些什么,杨大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我知道梁辉是彻底得救了。正想看看纳兰的,此时湖面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不解的转头看向胡三太爷,“既然那个梁辉得救了,你也就可以放下心了,后面的事自有人处理,就不必再看了吧”
我想想也是,既然梁辉得救了那后面就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梁辉得以续寿,现在是阳寿未尽,阴间也无法再把他带走,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完美大结局了。
“胡三太爷,那这件事都已经结束,您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啊?我在这叨扰您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我笑嘻嘻的对胡三太爷说道。
“莫急,莫急,小丫头,就那么着急想回去见你那个纳兰啊,我看你小丫头骨骼清奇,聪明机灵,不如就留下多陪陪我老人家”
“您知道我着急回去还留我,您是大仙,说话可不能不作数啊”
“诶,我老人家说话自然作数了,只是小丫头,你看你杨大师和欧阳真人能行善为苦主解事,趋吉避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学,也做和他们一样的人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吗?”
我想都没想,脱口就出“我自然也想啊,可是杨大师和我说过,做这一行,虽然可以帮助人,但是因为泄露太多天机改变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是要遭到上天的惩罚,所以无法和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因为这样杨大师不想让我走这条路,她想让我有一个完整的命理”
“非也,所谓命理是天注定,也是人为可以改变的,你修行到了,多加行善积福自然是可以改变命理轨迹,虽然是窥探泄露了天机,可是也帮助了需要的人,这也是行善积福的一种方式,所以不用太在意行善的方式方法,杨大师之所以不想让你走这一条路也是爱护你,保护你,不想你太苦,要知道修行之路是苦中苦的路,她也是为你好的”
“我明白姐的苦心,不过我确实想做和他们一样的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锄奸灭鬼,降妖除魔”
“好,小丫头,既然你有雄心壮志,我老人家也可帮你一把,只是你能短暂舍弃你心中的纳兰和亲人朋友吗?”
“要舍弃多久?”
“三年,拜我为师,做我的徒弟,这三年你不能离开此地,要随我老人家在此处修行,不能与外界联系,你做的到吗?”
我心里犹豫了,三年不能见任何人,不能联系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他们该有多担心?况且我的肉身还在医院了,只以魂体的形式存在,那等三年我回去后肉身还要得吗?纳兰,欧阳真人,杨大师,我父母可怎么办?
胡三太爷慈爱的笑着说“小丫头,你内心所想的无需担心,我会让你回到肉身内,以人的形态随我修行,你所挂念的人,我也会传信给他们,告知他们你的状况,他们只需等你三年即可”
我抬头看着胡三太爷,眼神坚定的说“好,我随您修行,师父,请受徒儿跪拜”
话落,我毫不犹豫地跪在胡三太爷的面前。
“好!”
纳兰,三年,等我三年,三年后回去就告诉你...我的决定。
第五章 鬼桃花
杨大师接到爱莎的电话,听完整个事情后先要了大江的生辰八字,再嘱咐他们夫妻先不要进那房间,晚上会到他们家去。
放下电话杨大师便把生辰八字递给了欧阳真人,真人看手中的八字,眸光一闪,开口道“日落月升灯自明,此人罡气绕身,正常来说神鬼难侵,不过由于是丙申年,壬的五行属水,他今年命犯情关,简单来说就是犯桃花,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犯了鬼桃花…”
杨大师了然,“难怪那晚跟他回去了个女鬼,那这个可有解法?”
真人微微一笑道“可解,可不解”
“什么意思?”
“那女鬼虽然跟他回去了,但是无法近他身,时间久了,他自身的罡气可以化了女鬼,这是为可不解”
真人继续道“但他家里的父母妻儿可不是都带那么重的罡气,他儿子眼明可见,但年幼阳气不足,那女鬼近不得他身,难保其不会对其他人下手,这是为可解”
杨大师一听,顿时无语,继而道“我是问你怎么解?是不是要摆坛净宅!”
真人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挑眉看向杨大师,吐出两个字“自然”
“……”
“你也跟我学了那么久了,这事就你来吧,再说不用摆坛,你不是也可以给驱走吗,还是你来吧”
“那你干什么?”
“我在旁边喝茶、观看”
“想的美,就你来,我辅助你,就这么办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说完杨大师不再理会真人,起身去准备东西了。
真人听完杨大师的话,边摇头边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出声,拿起桌上的书,继续品茶读书,那姿态悠闲的。
我从开始就没说话,自然也是无语了,心想,真人这懒躲的,实在是…又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纳兰,他自然不会主动插话,依然认真地看他那部言情小说,对他们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不过这么长时间,我算是看明白了,真人还真不是什么人来都给做法事的,轻易也不出手,基本都还是杨大师来解决,对于他来说这等事就算是小事,所以他懒得管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有时候来看事的人会得他一道符咒,这是他看这人顺眼才给,遇到他不喜欢的人,求符他也不会给。可能这就是高人的怪癖吧,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晚上我们一行四人来到爱莎家,他们家是两套单元房给打通了,从外面加了一道单元门,内部整体装修后就是四室两厅两卫的大套房。
爱莎将我们迎进门,我回头找纳兰的时候看到欧阳真人在进门后,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几根小木棍,只见握着木棍的手快速在门边上做着什么,速度太快看不清他的手法,转眼小木棍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抬头见我正疑惑地看着他手,他冲我嘿嘿一笑,收了手迈着方步越过我就进了屋,我在后面无解的揉了揉头发,用眼神询问着纳兰,纳兰会意,走过来轻声道“那是桃木,他在摆阵,以防女鬼逃脱”“原来是这样啊,真狡猾啊”说罢我笑着也跟着进了屋。
进屋后,还没等爱莎和大江说话,杨大师和真人便径直走向了他们的卧房,也就是有问题的那间房间,霎时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阴冷冷的,我紧随着他们也要跟进去,纳兰在后面一把拽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我无奈,只得停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看了一眼我便呆住了,在他们大床旁边的美人榻上,正横卧着一美女,不,是美鬼…
一头墨发散垂在她婀娜纤细的腰肢上,一手支着头,一手顺势放在腿边,淡紫色的抹胸连衣短裙将她身材的优点完美的展现出来。作为女性,我表示看后是既羡慕又嫉妒,转头看向身后的纳兰,见他也正看着屋内,不过表情淡淡,便起了心思调侃道“诶,怎么样,美女吧,这大江招鬼桃花都能招来那么艳的,艳福不浅呐,你要不要也找那么一个啊?还是让姐收来送…”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发不出声了,纳兰带着怒气的眼睛看着我幽幽地说“你话太多了,竟是些胡言乱语,不听也罢,你歇歇吧”
我去…这家伙是点了我的哑穴了!他居然会点穴!转身抬手就打他,他攥紧我双手让我动弹不得,挣扎半天也没用,我只能抬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示意我知道错了,他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我只能继续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许是给他看的无奈了,也不看我,只轻轻挥手,淡淡地说了句“下不为例”,我猛点头连忙说“好哒好哒”。能说话后便不敢再招惹纳兰了,老实的待在他身边,心想这家伙惹不起啊,似能听到我心声一样,耳边仿若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我们这边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屋内,爱莎跟大江走到我们旁边轻声问我“怎么样?你看见了吗?真有脏东西吗?”
“可不有么,就在美人榻上躺着呢,那悠闲的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大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真跟着我回来了啊,她胆儿够肥啊”
我瞪了他一眼,“人家有什么不敢的,人家是女鬼,比的了吗?你看看你,犯个桃花都跟别人不一样,人家犯的都是人,你犯的是女鬼…”
爱莎急忙拉着我问“什么犯桃花?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大江对爱莎慢悠悠地说“你的好老公,今年命犯桃花,不过这只是鬼桃花”最后三个字我是故意拉长了音说的。
要说爱莎这个单细胞啊,她直接忽略了重点,拽着大江恶狠狠地说“你要敢招惹桃花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大江无语了,然后做出无比委屈的表情“媳妇,我是那人吗?我是那人吗?”
“不是最好,哼哼”
我在边上看乐了,笑着道“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你们卧房那个吧,那鬼桃花可都进门了,你俩心要不要那么大啊?”
此时爱莎才反应过来,“鬼…桃花”口中重复着这三个字,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看着她的样子,我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具体的一会让姐跟你说,这不他们来了吗,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放心吧,没事的啊”
爱莎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大江揽过她的肩,示意她别害怕,也在安慰着她,我们无人再说话。
屋中的女鬼感应到来人,慢慢睁开眼,看到屋内的人后顿时坐起了身,表情不似刚刚的闲适,而是瞬间变为狰狞向来人扑去,刚到半空就被一道金光打回了原地,再想起身的时候却动弹不得,整个身体被困在金色光圈内,她只能用猩红的血眼凶狠的瞪着杨大师和欧阳真人,满身的怨气散发出来蔓延了整个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女鬼咧着血盆大口嘶吼着,尖利的声音刺耳。
“你含冤致死本是可怜,又未沉冤昭雪不肯离开也在情理之中,可你私闯阳宅还欲图伤害阳人,就是犯了大忌,到了地府自有你的惩处,我且问你走是不走”
“哈哈哈,我凭什么走?这里有我相中的男人,我才不要去那阴曹地府,阳间姐姐我还没待够了”说着她又换回了之前的妖媚面容,声音也变得软柔,仿佛能滴出水似的。
“那就别怪我们了,你才死没多久,还不成气候,收拾你很简单”说着欧阳真人脚踏七星步,左手掐法诀,右手剑指女鬼,口中念念有词,就见那女鬼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变为透明,身影似被撕碎一般飘落到地上,转眼消失不见。
“我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了,不过尔尔,剩下的交给了你”说罢真人转身出了卧房,见着我们几个人笑嘻嘻的道“没事了,剩下的让济榕贴几道符咒,贴满七七四十九日揭下烧掉即可,这期间不要再坐那榻,东西也不要放上去,以免沾了阴气不吉”
“好,好,感恩真人”爱莎连忙点头致谢,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身跑向厨房,不一会儿端来了几杯香茶,请了欧阳真人落座。杨大师在卧房布完消阴的阵局后走出卧房说“这间屋子暂时还是先不要住了,关起来吧,也是防着孩子回来上了榻子”
大江此时起身说道“行,姐,放心吧,这屋先锁了,等到时间我们再开开,你也辛苦了,先歇会喝点茶”
“嗯,好”
这事解决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聊天的过程中杨大师把大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了爱莎听,并嘱咐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这下爱莎和大江放下了悬着的心。
在聊天的时候欧阳真人跟大江非常聊的来,这是我没想到的,后来才知道真人极喜欢大江,二人非常投脾气,经过这次事情后二人成为了挚友,时不时的二人还会相邀喝点小酒畅聊,我们都笑说真人可是找到个伴了,独自在津不会再寂寞了…
这件事情过了没几天,杨大师接到梁辉母亲的电话,电话中说的是“梁辉突然昏迷进医院了…”
感谢文
首先呢很感谢曾经支持过我的读者,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够继续写下去。
十分抱歉的是由于个人及工作原因没能保持更新继续写文,断更了很久,久到我要更新结尾的时候还要把曾经写过的文再读一遍才能接的上,作为一名小说作家,我很不合格,让大家失望了,再此跟大家说声抱歉。
文中提到的关于那个神秘的女人,会在新文中出现,前因后果也会有所交代,我说过,这部短篇就算是下一部小说的前传,所有的都是为了新文而做的铺垫。
我接到过很多读者发来的信息,都对文中的事件很好奇,开文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所写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不过既然是小说,都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的,会用一些语言做渲染,大家可以看看,了解一些我们未知的事情,但是不要去模仿,毕竟对于我们未知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这也要感谢会馆的支持,没有会馆的支持我是无法把这些变成文字发出来的,开始写文的时候,我都是白天搜集资料来充实文章,在夜里写,每天的时间颠倒确实伤身。有时候写一个白天,一章文要反复斟酌修改,所以更的很慢,这也造成我更文没有全勤的时候,让大家久等,是我的不是。
至于新文的题目,目前有三个备选的,我还在斟酌用哪个,因为题目直接影响到文章的架构,选不好,就要重新来过,对此我很是慎重。下一部文章准备开长篇的,想做个大架构的,人物也会有变化,中心不会再围绕着本部小说的主人公杨大师和欧阳真人而走了。天晴既然已经拜师学艺,那么未来她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及感情生活,在原有的基础上从配角荣升主角,做为故事的主线。但是杨大师和欧阳真人不会消失,作为强大力量的主力,在某些时候还是会需要他们的,所以喜欢杨大师和欧阳真人的读者们不用担心这点,他们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也是需要感谢的人,无论到哪做什么,都不会把他们忘记的。
要结束了,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东一句西一句的满满的不舍,文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它慢慢的成长。心中很多话无法表达出来,只化为两个字“不舍”。
第七章的名字之所以这样起,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天晴和纳兰,因为天晴拜师修行的原因,俩人要暂时分离三年;再相见也是三年学成后了;其二就是小说结尾了,我也要暂时和大家告别,在离开的这段时间中,要构思新文,很是应景,所以名为暂别离。
这部小说到这里就结束了,相信不久我就会带着新文与大家见面,希望到时候大家还记得我,还能继续支持我的小说。
老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想跟大家说咱们新文再见。
第六章 再世为人
武警医院
医院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有生离死别,有新生命诞生。我们生病了,离不开去医院治疗,有的时候会痊愈,有的时候会不幸死去。
在这里,所有的财富、地位、权势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希望都来自于嗞嗞作响的打印机打出的一张张检验单,生命就随着打印纸的移动,延续或停止…
这也是我不喜欢来医院的原因,平时有些病痛能不进那门就不进,不过纵使再不喜欢,今天还是来了,因为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救梁辉。
接到梁辉母亲的电话后,我们四人急忙赶来医院,路上我问了杨大师,当初那道符咒的实效为三个月,这还没到了怎么会就昏迷了,还未等杨大师开口,欧阳真人便说出了原因,我一听便了然了。
真人算出了梁辉在前两天夜归的时候,遇到了阴兵过境…
阴兵过境的情况很少能被阳人遇到,除非这人气场真是衰到一定程度,才能遇到这种押解冤魂的阴兵队伍。而凡是见过阴兵过境的阳人,不出几日便会无故身亡,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也有人当场就气绝身亡了,民间解读为是被阴兵顺道带走了。有个事件说的就是阴兵过境的,那就是在举世震惊的唐山大地震时所发生的,之所以那些军人见过后还能无恙,是因为军人本就一身罡正之气,不受邪祟侵犯,方才保得安然无恙。而梁辉不是军人,又是阳寿已尽之人,若不是杨大师的那道符帮他挡了一部分阴煞,此时就不是昏迷而是已经与世长绝了。
医院中,死亡似是笼罩着整栋大楼,昏暗的路灯在忽闪,让这个地方又多了一份绝望的死寂。
梁辉的病房在走廊拐角的尽头处,我们四人在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中前行,偶有悲鸣阴冷的风吹过,除了我们一行人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
这时杨大师开口道“这人衰住院的病房都不是好的,走廊拐角尽头,阴灵多,阴气太重了”
“没事,进去后我在门口布个八卦阵,阴魂靠近不得,不会影响做法的”真人回道
我和纳兰一直跟在他俩身后走着,偶尔从一旁的病房中传出几声咳嗽。路过重症患者的病房时,我抬眼看了下,里面除了重症患者,还有阴差在等待病患咽下最后一口气。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病患做着生命的倒计时。一位病重的女人在安慰着自己的儿子,她随时都将停止呼吸,阴差面无表情的立在她的身旁,等着带走她,而她的儿子一直在哽咽,口中喊着“不要丢下我,妈妈”…整个病房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楼道中昏暗的角落里,阴魂在穿梭游荡,有的面无表情,神情呆滞;有的笑的狰狞,神情诡异;还有的则是不能相信自己已死而在悲伤哭泣…
来到梁辉的病房门前,果然如杨大师所说,自然死亡的、死于非命的阴灵大多都聚集在这里,见到来人都透着不怀好意的坏笑,释放着阴气,搞得这里阴风阵阵,使人浑身不舒畅。
透过门窗看向里面,梁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呼吸器,床边的机器屏幕显示着他还活着,只是任何人喊他也毫无反应。
欧阳真人从包中掏出几块拇指大小的石头,随手一掷,石子规则的散落在中间,口中念念有词,继而点燃一支香插在石子的中间,香无炉而立,那些阴灵瞬间散尽。
他母亲面色憔悴的坐在病床边,见到门外的我们连忙起身出来开门,将我们迎了进去。来到床前欧阳真人看了下梁辉,也不再耽搁时间,对杨大师微微点头示意,就摆坛准备开始做法。
“将我们白天让您准备的东西拿过来吧”
“好,好”
“香,五行之物,黄钱纸,供品等都在这里了”
“济榕,稍后我会先撤掉你的藏魂符,符撤后他的魂会显现出来,现在这个时辰马上要接近子时,一旦他的魂魄暴露,黑白无常即刻就能发现,所以我们要抢在它们来之前的那一点空隙时间完成借寿,我需要你的帮忙”
“好,没问题”
“还有就是之前因为他,你已经得罪了它们,这次再来怕是不会善了,咱们还是要做些准备与之应对,确保万无一失”
欧阳真人利用病床旁的床柜作为供桌,将神像摆放于正中间,令旗插在神像的后方,令旗是用以发号施令的,旗面为青、红、黄、白、黑五色,代表着五行,旗子镶以齿状色边,配有飘带一条,旗杆为藤制,旗子上书有“令”、“敕召万神”字样。
在神像前方的香炉中上香,供品依次放好,我把装满清水的碗端放到供桌上,这个碗是道家做法用来观事的,待一切准备妥当,欧阳真人双手恭执朝笏于胸前,以示法师向帝尊奏告。
奏告后,要打卦问师甩阴阳鱼,这是请阴师来坐镇,也表示在询问祖师爷今日之法可否的意思。阴阳鱼落地后显示阴卦,真人看后皱起眉头,继续第二次打卦,然还是阴卦。
“祖师爷不同意啊”真人苦笑道
杨大师问“那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再求求呢?”
“只能再求求了,我需要生鸡蛋”
我连忙应声“好,我去拿”
我拿了一袋生鸡蛋和一个盆,真人接过东西后“把屋里的灯都关掉”
纳兰守在房门前,抬手关了灯,屋中瞬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心想“这里人真多啊,都是真人的阴师,站满了整个房间”
这时只见真人双膝跪地叩头,三个头磕碎一只鸡蛋,接着就有类似鸽子叫的那种咕咕的声音发出,这个声音不是欧阳真人的,而是阴师的…声音很短暂,真人重复着动作,在五次之后,真人开口道“开灯吧,祖师爷应了”
这次再问卦是阳卦,可以进行借魂法事了,真人用朱砂笔在梁辉的额间画着符,口中轻声念着咒,只见梁辉的额头渐渐出现一道亮光,亮光中映出一段咒文,我认得这个,这就是当初杨大师给梁辉藏魂的那张符咒,欧阳真人这是在撤符。
符撤出后,他迅速脚踏七星步,手执法剑指向梁辉,念出定魂咒,随后抓起一把黄纸钱点燃扔到火盆中。做完这些,回到水碗前求香拔水,水中映出的就是我们要借寿的元魂。
就在欧阳真人正准备正式开始借魂法事时,嗖的一声,两道黑色的粗铁链从窗外直向我们方向飞来,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黑白无常来的那么快,而且一来就直接动手伤人,那速度快到不给人有任何反应的机会,我见此毫不犹豫地迅速奔向欧阳真人与杨大师所在的位置,以身挡下了铁链,当身体与铁链相碰时,我的身体也随着落下的铁链而倒下…
四周一片雾白,十分静谥,身体轻飘飘的,感觉不出任何重量,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试着向前动身走动,却发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低下头去看脚下,我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杨大师和欧阳真人也惊到了,即刻到我的身体旁探我的鼻息,随后抬起头看到了我的灵魂,杨大师眼圈红红的,似有泪水流出,而真人盯着我看,未发一语。恐惧瞬间冲向大脑,我…我这是死了吗?
明明我刚刚还在和杨大师他们在一起,在帮助梁辉续命借寿,只是在那紧急时刻挡了下黑白无常的铁链而已,就灵魂离体,我真的气绝身亡了?就在脑子一团麻的时候,我看到纳兰从门边飞身直奔我的身体旁边,推着我在叫喊着什么,他神色中的焦急、慌乱和心痛是那么的不加掩饰而真实。似是感觉到了我,他抬起头看向我的灵魂,那痛彻心扉的悲痛使我悲伤瞬间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
是啊,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还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答复了,他为了找到我,付出了一切的代价委身于一块玉中,只是想与我再续那一世未完的情,可是这一世好不容易相见却不能相守至终,不知我和他还有没有下一世…
我们就那么静静无言的望着彼此,这时我的头上出现了一道光线,而我的灵魂顺着光线就向外飘了出去,纳兰瞬间起身追来想阻止,我也急忙回身试图抓住他,但当他快要接近我的时候被一股力量给挡了回去,由于没有防备,突然而来的力量使他跌落回了原地,我焦急的大喊着纳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就那么随着光飘着,不知身处何处,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就是个死吗,人生来何人无死。只是我这短暂的生命还留有好多的遗憾,我的父母能不能承受的住这种突来的分离,应该可以吧…亲人、朋友,不知道他们对于我的离开会怎样…还有杨大师和欧阳真人,要是某天我去看他们,他们会不会把我给收了呢?呵呵…还有,纳兰…
眼前的雾白逐渐消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相连的高山。山的绿带给人迥然不同的美感,深沉的深绿,清新的翠绿,活泼的嫩绿纵横交错在一块儿,织成了一张色调柔美的毯子。在群山中央,有一潭烟波浩淼的湖,那湖蓝得纯净,蓝得恬雅,蓝得让人无限陶醉。在湖的上方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真美啊,难道这就是天堂仙境吗?”被眼前美景吸引,我不由赞叹感慨…
符咒的详细介绍
“符咒”是中国道教用以传道修持的主要手段之一。
所谓“符咒”是符箓与咒语的合称。
一般地说,“符”指的是用朱笔或墨笔所画的一种点线合用、字图相兼、且以屈曲笔画为主的神秘形象,道门中人声称它具备了驱使鬼神、治病禳灾等众多功能;
“咒”指的是具有特殊音频效应的口诀,道门广泛地用以养生辅助、祈福消灾或者召驱鬼神以达到施行者的特殊目的。
符咒法术经籍在《道藏》中占有很大的份量,这些著述内容复杂,事例也不尽一致;但从总体上看,它们携带了诸多的易学信息则是可以肯定的。所谓“法术”首先是指以符和箓为本的道术秘法。由于符箓在体式上已有象征的特点,这就很自然会引入易学的思想理念。故而,符箓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都蕴含着易学的旨趣。作为与符箓相辅助的一种重要法术,咒语融摄易学象数理念,也是有案可稽的。在道教中,咒语与符箓有时是可以互相转换的,一种理念通过符字书写与勾画就成为符箓,而当这种符箓以特殊音频念颂的时候也就成为咒语。
符咒是中国道家灵修的哲学,也是心灵最高艺术升华。古云:『若知书符穷、惹得鬼神惊。不知书符穷、惹得鬼神笑。』
道家的符咒咒语,就是起源于古时的巫祝。道家的咒语在东汉时期较为盛行,并且也符有密切的关系,画符时要念咒语,用符时也有咒语,作一切法都有一定的咒语。咒语成为施法者精诚达意,发自肺腑的声音,才能保证一切法术的奏效。祈祷时,咒语都是一些赞颂神灵,和祈诉如愿之词;治病时,咒语是要求法术显灵百病俱消等辞;修炼时,咒语多为安神,定意澄心,及要求神灵帮助等语。道家的咒语每句结尾一般都有“急急如律令”一语。宋代赵彦卫在《云麓漫钞》中解释道:“急急如律令,汉之公移常语,犹今云符到奉行。张天师汉人,故承用之,而道家遂得祖述”。说明这句词是从汉代经张天师传下来,要符到就灵验的意思。
道是过程
这是道的第一层含义。道不仅是对万事万物的系统性、整体性的概括,而且是对万事万物发展过程的高度抽象和概括。道不是一种静态的形而上实体,而是一个过程。道的过程性表现为道生万物的过程,即老子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说,道转化为一,一转化为二,二转化为三,三转化为万物。在这一过程中,道循环往复,“周行而不殆”,它的运动周期是“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它逐渐的离开,离开得越来越远,远到一定程度又返回来。万物又复归于道。道的过程性是由只能用混沌理论说明的各种关系构成的,因此,道也是关系。
道是本原
这是道的第二层含义。道是天地万物之母,无和有都来自道,是道的不同角度的名称。这是最为玄妙和深奥的。道是万物的本体和来源。天地万物都是由道演化而来。道作为本原,是浑然一体的东西。老子指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就是说,道是天下万物的本原,这里“始”、“母”、“根”、“门”等等都含有本原的意思,但是,它们有层次的区别。作为本原,它具有唯一性,它无前无后,无上无下,“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它象是在天帝的前边,然而在它之前却没有什么存在。“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在没有天地之前,它就存在了。作为本原,它是物质的东西,“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其中有物,其中有精。”
道是规律
这是道的第三层含义。道是物质运动的规律,道是天地万物变化的终极原因。老子指出,“道者万物之奥”,就是说,道是万事万物运动的规律。道是普遍存在的,“大道泛兮”,道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贯穿于一切事物发展过程的始终,万物从道起源,又回归于道,“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复命曰常”,返回本性是事物发展的永恒规律。作为规律的道,是看不见,听不着,摸之不得的。所谓“夷、希、微”,它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但是一切都受到它的支配和制约。道的规律是不可抗拒的,不能违反的。只有遵循道的规律,坚持“无为”的原则,才能把事情办好。否则,“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违背了规律要受到规律的惩罚,下场是极其可悲的。
道是法则
这是道的第四层含义。老子把道视为必须遵循的法则,他说,“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他要求人们要坚持,遵循道的法则。又说,“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意思是要遵循古代的法则,驾驭现实的实有,以认识历史的规律,这就是遵循道的法则的具体表现。废弃了这一原则,有了仁义,“大道废,有仁义”老子主张“唯道是从”,“贵食母”,即是要坚持道的法则,按道的法则做事。道也是观察事物的永恒法则。“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以此”就是说老子自己就是用道的法则观察万事万物的,给人们作出了榜样。老子认为,人们对道的法则的态度是有区别的。“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上等人能够坚持道的原则,而且身体力行。至于其他人,肯定是相形见绌了。“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坚持道的原则的人,才能把自己有余的奉献给社会。是否按道的原则办事,结果是不一样的。“天下有道,却走马亦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坚持道的原则,天下和平安定,放弃道的原则,则会陷于兵荒马乱之中。按道的法则去作,道会成全你的,“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最后,道的原则是最高原则,而且有很高的价值,“天之道,利而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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