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鬼判官》 01见死不救 “他又见死不救了。” 幽暗的树林里,聂小花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看着那个有着一头红色长发的女人把麻绳抛上树丫。 树下,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素裹,墨发飞舞,面如冠玉的男人,噢,不,正确的来说,他还不算是人,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上面有着血色的三个大字——生死簿,还有他手里那支,将近半米的判官笔,正在斑驳的树影下,发出绿幽幽的光芒。 女人上吊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直到那个红头发女人断气,他才打开生死簿,用判官笔,打了个大大的勾。 “你为什么不救她。” 聂小花走近他,脸色非常不悦。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他都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别人断气,然后,在生死簿上打勾勾。 “你为什么每次都问这个问题。” 冷森森的声音飘进小花的耳内,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这个身经百战的聂小花,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自从三岁那年的一场大病,让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之后,她虽然每次都吓出一身冷汗,可是,二十年过去了,她也就习惯了。 过了二十二岁之后,她突然就能灵魂出窍,开始时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有一次半夜肚子饿,起来找吃的的,结果,看到妈妈在自己的床边使劲地推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她就知道了。 原来灵魂也会饿的。 “因为你每次都在看戏。”聂小花撇着嘴,“而我,每次都被拉来看戏。” “那是因为你好奇。”他斜着眼睛瞄着她,呼出的气息依然冰冷得让人发颤。 “还不是因为每次你都从我床边经过,我每次都以为你要让我寿终正寝。” 他还好意思说这些,不论去哪儿,都要从自己的床边经过,而且,每次都俯低身,叫她,把她从睡梦中挖出来,然后,带着她冷眼旁观别人的死亡,而每次都不准自己靠近。 理由很简单,他是怕她突然出手救人,要知道,阳寿已尽的人,如果出手救了,那自己的寿命就会被减掉,数量就是那人被救后活着的日子。 “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小花。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告诉你,你就会减寿三年,你愿意吗?” “那我能活多久?” 如果是能活一百岁,减三年是没有问题的。 “天机不可泄露。” 又是这句,下一步,应该是回地狱了吧,果然,只见他拿着生死薄,判官笔挥了挥,咻的一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时,聂小花嘟囔着:“每次都这样,毫无新意。” 唔,回到自己的肉身上,感觉比胡吃海喝还要舒服。 日上三竿,她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打开冰箱,什么也没有,打开储物柜,她的眉头拧成了一堆。 “老爸,你又吃光我的东西不进货。”叉着腰,对着沙发上的爸爸怒吼,似乎成了一个星期两次的惯例。 自从妈妈被自己吓死之后,小花的老爸成了单身贵族,终日在花丛中流连,这也是拜小花所赐,因为判官为了报答她的陪伴之恩,特意让她中了一条过千万的彩票,可是,老爸发达之后,成了无业游民,终日只知道泡妞蒲pub,根本就不理她。 02老爸聂耳 老爸聂尔,不要误会,他不是那个音乐家,他只是好吃懒做,吃饱饭等拉屎的糟老头而已,唔,虽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姿色,可也是年迈色衰阶段了。 “我今天约了小美,来不及做饭,所以......”聂尔无辜状,起来准备走人。 女儿一声吼,能招来无数小鬼,这个领教过无数次之后,聂尔终于找到了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只要逃出这个房子,外面阳光灿烂,任何小鬼都不敢前来,唯独,那个玉面鬼判官,额,他例外了。 “你不要出去了,今天你生日,我做早餐给你吃。”聂小花也不是无情的人,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尽那么一点孝心。 聂尔惊恐的看着她,“还来,我都被你毒了十几年了,自从你......” “自从我会做饭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想要谋你的家产,这句话你说过几亿次了。”她做的饭就这么难吃吗?老爸宁愿出去吃快餐也不吃自己做的。 “要是我说的话,都能变成银子,就爽了。”他在做白日梦。 虽然他是自己老爸,可是聂小花还真想一脚踹死他,如果不是看在他明知道自己是惹祸精都留自己在身边的话,小花早就掐死他了。 “你滚吧,就知道玩女人。”看你的银行卡什么时候崩盘。 老爸聂尔如获大赦,卷出了门外,聂小花却拿起了购物袋,她要去超市购物,填补空荡荡的储物柜和冰箱。不然半夜不论是她,还是她的灵魂肚子饿了,就糟糕。 永华超市离家不是很远,走过三个路口,两个红绿灯的路程而已。 然,以她的体质,走三步休两步的速度,估计要半个小时。 把头跟脸都包严实,长衣长裤,不要奇怪,因为她见不得太阳,只要被太阳晒那么一下下,皮肤会被烤糊的。 装备好,可以出门了。 幸好今天的太阳不是很毒辣,拿着购物袋,哼着歌儿,来到了第一个红绿灯。 红灯,等等等,蓦然间,背后一阵寒意,阴风吹过,吹乱了她的短发。五指梳理着,顺便回头一看,鬼判官正咧着嘴,站在她的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 聂小花扯着嘴角,看着站在阴暗处的他,皮肤白的吓人,本应是黑色的眼珠,却散着金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又有人要挂了吗?”她好奇的对着后面的空气说话。 旁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很自然地往旁边退了几步,疯子一个,人见人怕,谁也不敢靠近。 鬼判官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站到她的身边,原本是大热天时,却因为有他在,聂小花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度,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穿长衣长裤出门的原因。 一个不小心,会被冷死的节奏哇。 “看到对面那个婆婆没有?”鬼判官用判官笔一指对面,“她马上要冲红灯了。” 聂小花往前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他所说的婆婆,竟然是住在自己隔壁的独居老人,张婆婆。 “我要救她。”滴水之恩,不能不报,她是曾经赠与自己粮食的人呢。 03好心作怪 “等一下。” 鬼判官冷言阻止了聂小花的行动,刚刚递出半步,就被他吸回了原地。 “她是我隔壁的张婆婆。”她挣扎着,想要再次冲过去。 眼看着张婆婆就要走出斑马线,忽然原本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却冲了过去,手疾的,把她从一辆车子的前面拉了回来。 “唔,有人做了替死鬼。”鬼判官煞有其事,点着生死簿啧啧有声。 替死鬼,说的是那个男人吗? 聂小花的心漏跳了半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做坏事? 绿灯亮起,聂小花率先走了出去。 跟那男人擦身而过时,她看到他的头顶飘着一缕黑烟。 他要完蛋了。 真可惜,这么好的人,而且,长得,还不赖啊,就这样死了,未免有点可惜。 恻隐之心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而且,她也不是圣人,不能见谁可怜就救谁。 只是这一次,她却被小鬼捂住了眼睛,她决定,一定要救这个跟自己擦肩一次的男人。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好歹,前世他也对自己的美貌回看了五百次。 聂小花走到斑马线一半,然后火速地折了回来,偷偷地跟在那个男人后面。 鬼判官飘在她的身后,用判官笔戳着她的肩膀,“你想当圣人么?你会折寿的。” “哎呀,像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少几年有什么关系。”拍掉他的判官笔,继续前行。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能停下来吗?”鬼判官拧着两道白眉,拦在她的身前。 “我没兴趣,滚开。”眼看着那男人就要钻进某座高楼,聂小花挥着手掌,扫着鬼判官虚无的身影。 旁人好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之后,再度退避三舍。 就在她追进大楼的那一刻,鬼判官在后面阴声细气的说:“我叫连城......” 靠,连城? 聂小花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可是他已经咻的一声失去了踪影。 大楼的大厅正中央,摆着一米二的关公,鬼判官是鬼,当然不能跟着小花进去。 管他连城还是连战的,总之自己一定要救这个男人就对了。 追到电梯那里,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进去,小花连忙一按开关,刚想合上的电梯门离开再度打开。 “先生,我赶时间,能搭个便梯吗?”人家还没答应,她立刻就闪身而进。 “齐总,等等我。” 刚要按下闭合键,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花的手指立刻戳向了闭合键,而且,像缝纫车一样,以时速百里的速度,猛戳。 男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说:“她是我的秘书。” 秘书,他说的是外面那个吗?电梯已经关上了,她必须保护好他,不受到一丝的伤害,特别,是传说中祸水的代表——女人。 “而且,这是私人电梯。”他似乎对蒙着脸的小花感到了好奇,一直盯着她的面巾看。 小花的一双眼睛,却没有直视男人,反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电梯角落里的一个影子。 “你不要碰他,否则我不客气。”她忽然鬼叫了一声,握紧了拳头,对着电梯角落怒吼。 角落,蹲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而且,嘴角还带着殷虹的血丝。发青的眼珠正好奇的看着聂小花,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04电梯有鬼 “我我我,我能看到你的,你别动。”她想干嘛,鬼爪摸他胸口,是想抓他的心脏么? “啊,小心。” 这个念头刚冒起,聂小花已经扑了过去,一手按在男人的胸口,那里有一只黑蒙蒙的鬼爪,超过3cm的指甲,正在肆虐地揉着男人的心脏位置。 男人张大了嘴巴,飞禽大咬的女人的他见得多,可是,却没有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头顶的监控正在扫视着,好歹自己也是堂堂飞跃集团的总裁。 她这样,真的好吗? “小妞,你也太心急了。”他已经把她当成一级蛇精病外加色妞一枚。 反手将她的腰搂住,另一只手的公文包却高高地举起,挡着监控,俯下冷峻的脸孔,温热的气息直接喷在聂小花的脸上。 “你别乱动啊。”正在跟那鬼爪搏斗的小花,根本意识不到真正的危险就在眼前,她只知道,这人救过张婆婆,是不能让他有危险的。 终于抓住了那支鬼爪了,聂小花用小手,用力的把鬼爪的手指一只只地掰着,直到完全脱离了男人的心脏位置,然后,往外一扭。 女鬼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被聂小花捏在手里,得意地咧嘴狂笑,她怨毒地瞪视了小花几眼,然后,隐入了电梯的墙壁之内。 “嘘。”聂小花长长地嘘了口气,满意的拍着男人的胸口,“还好,还好还在。” 侧头伏在他的胸口,认真地听了几秒,她终于确定,他还活着。 “妞,叫什么名字?”男人迷离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蒙着的脸上。 “聂小花,老爸聂尔。” 真的有必要这样自报家门吗? “聂尔?”他皱眉。 “喔,聂尔,尔康的尔。”唔,腰上的手,好不舒服,她用力的拍了一下,“别捣乱,一边去。” 感情她是把“人”家的手,当成是刚才的鬼爪了。 他好帅,应该有一零八,哦,不对,一百八,面部线条冷峻不羁却不失柔和,眼神深邃,眼珠墨黑得如同黑夜的天际,一眼看不到底,而且,被他抱着的感觉,真他妈舒服。 看他一身的打扮,不是豪门总裁就是豪门总裁,手里的公文包是lv吧,虽然她认字不多,好歹也认识二十四个字母。 额,二十六个。 “你是这里的员工?”他在她耳边低语。 聂小花眼珠一转,“额,不是,你们招人么?”能留在他身边,就能保护好他,这是一个绝世好想法。 男人放开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烫金的卡片,递给了她。“你拿着这个,去人事部报道,就说是应聘秘书的。” “哈,秘书。”好高大上的职业,聂小花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一跳就跳到这个位置。 她的理想是,找一份能收留九年级毕业的,智商不过八十的,身材跟干煸四季豆有一拼的职业,没想到,一捞就捞到了秘书的位置,只是...... 拿着这东东真的能换一份秘书的职业吗?她有点怀疑,虽然上面写着“齐宇轩”总裁几个字,可是,她还是很怀疑,来到人事部门口,她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立刻离开,少点丢人现眼。 “诺,那个,是来应聘的吗?”人事部的办公室,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然后,有个穿着银色连衣裙的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聂小花一看,顿时感到自己真是土得掉渣了,除去那一身t恤不说,那条磨损得差点漏腚的牛仔裤已经让她泪奔不已,看看人家,精致的妆容,昂贵的阿玛尼裙子,到处都写着,我是白富美三个字。 土包子说的就是自己吧,虽然家财千万,可是那个可恶的老爸已经把钱钱败得差不多了,还终日游手好闲,不是送几十万的项链给他的女人,就是天天想着去哪里吃喝玩乐。 唉,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是,她怎么就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棵食人草。 “喂,我在跟你说话啊,没听见吗?”美女的声音刺耳又不耐烦。 聂小花回过魂来,连忙递上手里那张金灿灿的名片,“我,我是来应聘秘书的。”这是那个好心帅哥教她说的。 美女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名片,瞄了一眼,然后,打量了聂小花几眼,蔑视,满满的蔑视。 “秘书?我没听错吧。”另一个美女也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聂小花,“她来应聘秘书?总裁今天眼睛不舒服吗?” 要知道,看到金名片,就如同看到本人,那是一道黄牌,皇帝的名牌,如有不从,格杀勿论,两名美女嘀咕半天,还是撇着嘴,让小花上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还警告她,整理一下,才能上去。 聂小花低头看着自己的旧布鞋,踌躇着,光脚可能会比较好看一点,起码不用弄脏总裁办公室的地毯。 05别来捣乱 说到做到的聂小花,立马蹲下了身子,坐在电梯口,把脏兮兮的布鞋脱了下来,然后,小心地放进了随身的购物袋中。 “你在做什么?”冷冰冰的语气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聂小花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连城,你怎么进来的。” 鬼判官的那张阴森森的脸孔就在自己的眼前,深邃的金色眸子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丫子,她连忙一个莲花坐姿,藏起了脚板。 “前世没看过脚丫么?”真是好色之徒,连别人的脚丫都不放过。 “看过不少。” “那你还看?” “只是没看过,光着脚应聘的。”连城飘在旁边,手里的生死薄正在缓慢地自动翻页。 聂小花心里一惊,伸手就要抢他的生死薄,“你不能让他死,我要保护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说他也算浮屠一个了。 不能就这么挂了,自己还等着做秘书呢。 连城忽然飘到她的头顶,手里的判官笔重重地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这么快就看上了别人,你不觉得有点糗吗?” “我不管,我不准你打勾勾。”第一眼,小花就有种强烈的保护欲,连一个婆婆都救的人,不应该这么早死的。 “我又没说是他要死。”连城又飘了下来,看着她一身土得掉渣的打扮,摇着头说:“光看外形,你就输了一大截,需要帮忙吗?” “什么啊,你能帮忙什么?” 连城咧嘴笑了笑,判官笔忽然在空中一划,拉出了绿幽幽的光芒,然后,对着小花的身上一指,转眼之间,她那一身土得掉渣的衣服,竟然变成了一条水绿色的连衣裙。 我擦,这是魔术还是法术? 聂小花撇着嘴,不满意的看着那一身绿色。“就不能弄个好看点的吗?我现在看起来像一棵树。” 连城耸耸肩,“没办法,你们烧给地府的东东,都是些红红绿绿的东东,要不然就是黑色的,我总不能给你一套黑色的奔丧衣吧。” 呸呸,谁要穿那个啊,只是,那边那个人的眼光肿么这么奇怪呢。 距离五米的地方,有个扫地的阿姨,正在惊恐地,张大嘴巴,看着聂小花。 “她能看到我的衣服变了样么?”阿姨从刚才自己脱鞋那时就在那边看热闹了。 “这个,不知道。”连城嗤嗤的笑了几声,一股寒气从口中喷了出来,聂小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可以滚了。”她挥着手,赶走了连城,然后,走到了办公室的玻璃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墙上的门铃。 “进来。”里面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聂小花推门进去,果然,自己脱鞋进来是对的,地面上铺着的波西米亚长毛地毯,让她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坏了地毯,自己可赔不起。 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该死的连城竟然跟着进来了,刚才他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躲进了她的购物袋中,避过正对着玻璃门的神明,现在,他又出现了。 高富帅的办公室,都找人看过风水,摆过照妖镜,放置神明,连城可不敢大意。 聂小花却不高兴了,他老跟着自己,是想搞哪样。 06人格分裂 “你不要老跟着我,你这样我会嫁不出去的。”聂小花跳着脚,吼着连城。 高富帅齐宇轩却从楠木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环着双手在胸前,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她。 水绿色的连衣裙,荷叶边的装饰,大方又不失时尚,短发有点乱,却显得特别有个性,眼睛清亮透着光芒,唔,胸部有点扁扁的,只是......她不但依然蒙着脸,还光着脚!是高跟鞋断了鞋跟了吗? “你,过来。”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指,点着她。 “我?”小花反手点着自己的鼻子。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反应真慢,不过,却感觉很好玩。 额,旁边不是还有一个正在装酷耍帅的连城吗? 对了,他看不到他...... “不要去,他会吃了你。”连城在旁边嘀嘀咕咕,妄图阻止聂小花前进。 真夸张,人吃人的社会早就过去了,好吗?聂小花白了他一眼,抬脚,向着连城走了过去。 她的小动作,还真多,齐宇轩心里暗笑,姑且不论她在电梯借意对自己上下其手,光是看她那丰富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聂小花走到齐宇轩一米开外,停住了脚步,不是她不想继续靠近一点,而是,她的裙子被连城在后面拉住了,怎么也前进不了。 裙子是他变出来的,他要是突然收回去,自己岂不是糗大了,无奈,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聂小花只好停住了脚步,装矜持状。 天知道她是多么想扑过去,听听齐宇轩还有没有心跳,这个才是重点。 左右看看,确定那只女鬼没有追过来,她才长长地嘘了口气,拍着小胸部说:“幸好,她没有跟来。” “她?”齐宇轩的脸上露出了疑惑。 那个可恶的连城飘到了聂小花旁边,瞪着她,“你看,他跟你不是同一类人。” “说什么鬼话,人家是正常人。”聂小花很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再死一次,“你不要捣乱,别挡着我的人生。” “你嫌弃我!”连城鬼叫着,在她的身边窜上窜下的,“你才第一天见这个男人,你就被迷住,要抛弃我。” “人鬼殊途,你不知道吗?你又不爱我,不能算抛弃。”聂小花对着空气,嘀嘀咕咕。 齐宇轩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怎么老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想到人格分裂这四个字,齐宇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当初,自己的那位女朋友...... “boss,我什么时候上班?”聂小花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 齐宇轩捏了捏领带,干咳两声之后,忽然按下了桌上的对讲器,“叫保安来。” 保安?他是要护送自己去工作岗位吗?聂小花如此想着,眼前已经一路开花开到了头顶,她忍不住摆着手笑着说:“不用客气了,你跟我说我坐哪个办公室就好,我自己去。” 齐宇轩扯了扯嘴角,突然感到这女人好讨厌。 保安哥哥终于来了,在一片惊呼中,她被人扔出了大厦,除了摔了个狗吃屎之外,还被连城鄙视了n次。 07有人跳楼 聂小花拍了拍屁股爬了起来,阳光下的连城,只有一个透明的轮廓,她想揍他也无能为力。 “你说,替死鬼是不是他。”她指了指大厦里面。 连城摇摇头,“我又没说他是。” “靠,你特么的怎么不早说。”害她被当成精神分裂者扔出来。屁股都摔成两半了。 连城反了反鬼眼,“你又不是没工作,干嘛一定要进去这里当什么鸟秘书。” “啧啧,瞧你说的,那工作是人做的吗?这里才是白富美聚集的地方啊。”一向有着某种向往的某花,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大厦。 那个女孩不想成为高富帅boss身边的秘书,出入各种豪华宴会,坐各种限量版的车子,见各式各样的有钱人,认识众多的名媛,这是某花一辈子都在梦寐以求的东西。 都是他,小花狠狠地瞪视着那个又躲到阴暗地方的连城,如果不是他在旁边嘀嘀咕咕,害那个高富帅以为自己精神分裂而把自己扫地出门,恐怕现在的聂小花,早就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得瑟了。 “你的朋友很需要你的。”连城吃吃地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也知道,没有你,他们一刻也睡不着。” “去死吧你。”聂小花恨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巴到高富帅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连城再次翻白眼,“死过一次了,不能再死。” “你......”真是太讨厌了,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好奇而跟着他去别人怎么个死法的。 “嗯,时间不差不多了。”连城忽然自言自语地说道。 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又是该死人的时候了吧,懒得理他,回家补眠去。 一转身,刚要抬脚,忽然,眼皮底下某处出现了一个人形状的阴影,聂小花开始还以为是连城又飘到自己头顶捉弄自己,可是,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之后,有个女人落到了她的面前一米处,鲜血飞溅,脑浆涂地。 红的,蓝的,白的,绿的,涂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聂小花的旧布鞋上,裤子上,甚至,猩红的血液,喷到了她的衣服上。 地上的女人,成了俯下的姿势,脑袋扭到了一旁,侧面被摔开了一个大洞,血水淙淙的往外冒,那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看着聂小花。 她在笑吗? 聂小花单脚站在那里,看着那女人上扬的眼角。 连城拿着生死薄飘了过来,习惯性地用判官笔在本本上打了个勾勾,聂小花看到,原来这个女人叫做王雅静,她的名字上面,早就被划了一条血红笔迹。 “小花,好歹你也装一下害怕啊,这么近的距离,可是第一次。”连城用判官笔戳着她的手臂,“你看,旁边的女人早就吓晕了。” 聂小花慢慢地收回了抬起的脚,忽然啊的一声尖叫,然后举起了包包挡在额头上,身子还一颤一颤的。 “这样可以吗?”包包后面,她对着连城猛眨眼睛。 连城哭笑不得,她的戏也太假了一点,那女人都掉下来很久了,她反应超慢不说,脑袋似乎还有点不太灵光。 08又死一个 “好假。”连城飘到了那女人身边,弯腰看了几眼,然后探了探鼻息,“死了。” “废话,这么高跳下来,不死才怪。”聂小花鄙夷着。 鬼都这样吗?都没有同情心吗?还是因为人死掉了,然后心也跟着死掉?看到人家死了,还要去证实一下还有没有气,真是冷血啊。 “这是我的工作。”连城吐了吐舌头,可是舌头却不受控制,吐出了将近一尺。 呕! 聂小花一顿鄙视的白眼,更加嫌弃,“收起来好吗?不懂就别做这个动作,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不是人!是不能做这个动作的!” “哈哈,我忘了。”连城张嘴狂笑,舌头掉出了更长,他唯有用力一吸,然后用判官笔戳了戳最后那一截舌尖,才把舌头缩了回去。 聂小花很多次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吊死的,不然为何每次做吐舌头这个动作,舌头就会不受控制掉出来一尺长。 连城又是呵呵一笑。 救护车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聂小花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早已吓得口吐白沫昏死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正要思忖着,自己要不要也晕一下,说不定会有哪个帅哥来个英雄救美,那就赚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连城在她旁边低声的说:“你的男神出来了,还不晕?” 噼啪! 聂小花摔在地上,姿势极丑,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摔倒在地的姿势跟那个死掉的女人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四目相对。 聂小花瞪着她,她也瞪着聂小花,只是,某人的瞳孔很正常,而对面那个,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表瞪着我,又不是我干的。”聂小花翻着白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还没抱怨完,眼前就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她的男神! 竟然! 俯下了身子! 抱着那个跳楼的女人! 哭了! 还叫着她的名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这个女人跟他很熟。 聂小花暗中撇了撇嘴,狠狠的剜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连城。 草!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晕得这么难看,你看你看,那男神一眼都没看过自己呢。 刚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救护车就到了,几个医护人员从车上匆匆的走了下来,来到了这三个女人身边,急救的急救,挂氧气罩的挂氧气罩,有个男医生刚想伸手把聂小花翻过来...... 终于有男人光顾一下自己了,聂小花忍不住偷笑,可是,下一秒,一声怒吼就传入了耳内。 “快救她,她还有气。”齐宇轩吼叫着,根本就不理会旁边的聂小花。 我擦! 没看到她也晕过去了吗?肿么就没人理一下? “喂,你们也太不专业了吧,没看到我也晕了吗?怎么就没人理我呢?”她嚯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忙得团团转的医生。 噗! 连城的忍不住想狂笑,舌头又吐了出一尺长。 哪有人这样的,自己都跳起来了,还要人家救她?真是奇葩! 09蔑视眼神 齐宇轩只是看了聂小花一眼,聂小花读到的是,蔑视,鄙视,无视。 她的心一下就碎了几千片,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再也提不起半点劲去抗议。 “我们走吧。”挥挥手,不留一片云彩。 齐宇轩又看了她一眼,这次,眼里却是厌恶。 靠! 这什么眼神,难道自己连说句话也不行吗? “你,过来。” 忽然间,她的男神齐宇轩竖起了食指,对着她勾了一下。 聂小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是在叫我吗?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看到齐宇轩微微点了点头,她才怀着激动的心情挪着小碎步,扭捏着向他走过去。 难道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优点? 聂小花捂着面巾,蹑手蹑脚的靠近他。 “别去,他会害死你的。”连城忽然飘到了她的身边,用判官笔戳她的肩膀,“你会后悔的。” “滚!” 才不要听他呢,之前在办公室如果不是他老是在旁边唧唧歪歪,自己早就坐在办公室当起了秘书,享受着咖啡跟空调了。 “你,找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齐宇轩眼前,聂小花绞着手指,脸红红的,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开口说话。 齐宇轩冷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瘦小得像筷子一样的手臂,“你还不能走,警察还没来。” 警察? 聂小花有点迷茫,警察来不来管自己鸟事啊,她只是路人。 连城在旁边挑着鬼爪上的指甲缝,漫不经心的说:“看吧,都说了你是一厢情愿了。” 聂小花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刚转过头来想对齐宇轩说几句话,齐宇轩却扭过了头,满脸的阴沉。 他的大手依然抓着她的手臂,毫无悬念的,他在等警察的到场。 聂小花甩了甩,手臂立刻传来了剧痛,本来体质就差,现在被这样抓着,还在烈日下暴晒,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晕过去。 “我们、我们能到那边去吗?”大树底下好遮阴,干嘛一定要在这里晒太阳呢。 可是齐宇轩却似乎没听到她说话一样,连正眼都不瞅她一眼,扭着头跟刚好巡逻到这边的巡警说话。 甩又甩不开,说话又没人理,聂小花只感到头顶越来越热,应该冒烟了吧,她朝旁边看了看,连城这时候却连鬼影都不见一个。 我擦! 这家伙竟然跑到树底下乘凉去了。 “我要晒晕了。”无奈之下,她再次开口哀求齐宇轩,“先放开我可以吗?这里太晒了。” 一年中,她见过的太阳也没今天这么多,尽管穿了长衣长裤,还有面罩,可是,她还是感到身体开始有种冒火的冲动。 再不避开她就要燃烧了。 齐宇轩扭头,看来一眼她帽檐下的眼睛,忽然拉着她,走到了大楼的门口,那里有一个蓝色的遮阳棚,阳光全部都被挡在了外面。 聂小花终于长长的嘘了一口。 再呆那么一分钟,她恐怖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你认识她么?”刚才看到他那么紧张的神情,聂小花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女人跟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10杀过来了 齐宇轩却只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不关你事。” 额! “她是我的女朋友。”不到一分钟,齐宇轩却又说了一句。 女朋友! 她竟然跳楼了! “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么?”女朋友跳楼,一定是男朋友的不对。 齐宇轩蔑视了她一眼,“别自作聪明,这是她想不开而已。” “通常男人劈腿了,女人才会想不开。”聂小花肯定的说:“你看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 “自作聪明。” “不是吗?那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越是否认,聂小花就越是好奇,两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着他能说出来。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鸟她,只是看着医护人员帮跳楼的王雅静盖上了白布,然后,推着另外一个晕倒的女人上车,接着呼啸而去。 王雅静的尸体,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了一点点霉气,也没有人围观,因为脑袋先着地的缘故,王雅静周围几米的地方,都是血跟脑浆。 即使是好事之人,也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惨烈的一幕终于在殡仪馆的车来到时落下了帷幕,王雅静被套上了黑色的胶袋,拉上了拉链搬上了车,而聂小花和齐宇轩都被带到了警察局,问长问短之后,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聂小花终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可是,那个女人对着自己笑的样子,她依然清晰可见。 她一定是在笑! 自己不会看错的。 以前跟着连城看别人自杀,看到的都是痛苦的表情,还有那些意外身亡的,也是一律的对人间的不舍,唯独她——王雅静,竟然是微笑的。 这让聂小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前脚刚出大门,齐宇轩后脚就跟着走了出来,出来后,也只是扫了她一眼,然后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似乎在等人来接她。 也对。 像他这种有钱人,出入都应该有人接送的,专车司机接送是很平常的事。 聂小花抿了抿下唇,考虑着要不要让他送自己一程,念头刚冒出来,前方一辆黑色的宾驰商务车缓慢的开了过来,然后,在齐宇轩的面前停下了。 果然是有钱人啊。 聂小花抓了抓凌乱的短发,刚要走过去,忽然从车上下来了几个女人,一个个踩着高跟鞋,杀气腾腾的向着齐宇轩走了过去。 哇塞! 难怪那个王雅静要跳楼了。 看这架势,三个女人都来找同一个男人,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还不走?等着被揍吗?”眼前一道黑光闪过之后,连城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 啊! 聂小花吓了一跳。 “你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招呼?”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之后,聂小花听话的又远离了几步。 连城扭头看来看警察局的大门,啧啧有声,“你好像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吧。” “哪有怎样?” “我不能进去,皇气太重了。”连城嘿嘿笑了两声,忽然打开了手上的生死薄,“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家了。” 草! “你竟然把这个说成是任务?还是不是人啊。”聂小花十万只草泥马践踏着连城,“难道你们地府也是跟人间一样,每个月都派发任务?” 11我来帮你 “那当然了,特别是我们这种。”连城得意地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像我这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判官,如果完成了任务,好处多多。” 我呸! 还玉树临风呢?还不是鬼一只。 聂小花懒得再跟他说,转身看着另一边的情况。 男神齐宇轩被三个女人围住,眉头紧皱,一句话也没有说,反而是那三个女人,一起对着他不停的喷口水,虽然距离将近十米,可是聂小花还是能隐约听到那些难听的咒骂声。 嗯! “好像是在说他害死了那个王雅静呢。”连城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说什么都到了订婚的时间了......喂,你去哪?” 聂小花没有理他,直接就向着齐宇轩那边走了过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好歹也是救过张婆婆的,自己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口水淹死。 “宇轩,你怎么还没走啊。” 一走到齐宇轩的身边,她主动挽起了他的手臂,还用夸张的神色看着旁边的三个女人。 精致的妆容因为说话太多的缘故,已经开始有点面容扭曲的感觉,怒目相对的神情就像葫芦兄弟里面的蛇精一样,面目可憎,哪里还有半点淑女的形象? “她们是谁呢?”聂小花眨着眼睛,好奇的问:“你们早上吃屎做早餐吗?怎么嘴巴那么臭?” “你、你又是谁?我们找他是为了雅静的事,关你p事啊。”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出口成文。 聂小花不高兴了,嗖的一下放开了连城,小手往腰上一叉,“老娘的花朵你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你听好了,老娘就是能上天入地,掌握人间生死的玉面鬼判官,怎么样,怕了吧。” 对不起了连城,先借名号一用。 三个女人和齐宇轩同时一怔,继而三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齐宇轩却皱起了眉头,她的精神分裂症又犯了吗? “你是判官?我还是阎王爷呢!”其中一个顶着一头蓬松短发的女人,嚣张的抬起了手指,指着聂小花的鼻子不屑的说:“滚开,少在这里装13,我们不屑跟你说话。” “就是,你这小鬼,成年了没,爸妈没教你,大人说话小孩不得插嘴吗?” “再不走开,我们就不客气了!” 啧啧! 真是够了,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很俗气,没想到一个个都是嘴里喷粪,臭气冲天。 “连城!还不出来!”聂小花终于忍无可忍,对着空气大叫了一声。 “现在叫爹也没用了,还叫连城?”那个骂的最狠毒的女人一手就抓住了聂小花的面巾,“蒙着脸是不是没脸见人啊,你这狐狸精。” 啊! 聂小花惊呼了一声,本能的用双手捂着脸,现在虽然是下午四点,可是太阳还没下山,依然能将她烤糊的节奏,如果面巾被扯下,按照现在她站的位置,阳光里的紫外线一定会全数照单全收的。 连城! 心底里一声呼唤之后,扯着她面巾的女人,抬起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忽然,哎哟一声,唔住了肚子。 “痛,痛死了。” 12连城给的红包 哈哈! 聂小花得意的低头朝着连城打了个眼色。 这个连城也太坏了,居然躲在两人中间,用判官笔戳那个女人肚子。 还没高兴完呢,接着第二个女人忽然捂着胸部,最后一个捂着屁股,在原地群魔乱舞起来。 “啊,我的屁股好痛。” “我的胸好痛。” “我的......” 没等她们尖叫完,聂小花已经得意的叉腰向天狂笑,“怎样,知道厉害了吧,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这次算是手下留情,下次再敢骂他,我就让你们的骨头散架。” 三个女人听得一惊一乍,想不相信她的话,可是刚才无缘无故疼痛的事却又很诡异。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个女人各自捂着发痛的部位迅速逃回了车上,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逃得真快!”聂小花拍了拍手掌,又抬手扯了扯脸上的面巾,确定没有被扯下来后她才转身面对着齐宇轩。 此时的齐宇轩正在发愣。 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也是旁观者,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好奇,或者感恩?崇拜?p都没有一个,还有点厌恶。 这个女人不但得了精神分裂,还是个暴力妄想症患者! 连城飘到了他的眼前,左看看右看看,“他是不是吓傻了。” “你才傻了呢。走开。”聂小花挥着手,扇开了他,刚要跟齐宇轩说话,齐宇轩却突突的向后退了五六步。 “你别过来。”他的眼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你这个疯子,精神分裂,暴力妄想症,别过来。” “他傻了。”连城鬼叫着,舞动着手里的判官笔,“你的男神一点都不喜欢你。” 是吗? 聂小花停在了原地,看着齐宇轩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她没有追,也没有叫他,只是,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然后,她转过了身,默默的离开了。 任何有人同情心的人,都不会如此绝情,连一句谢谢都不说,还不断的说自己是个疯子,精神分裂症。 虽然,这样的情况早已发生过很多次,只是这一次,聂小花的心,就那么一下,伤了。 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六点,她终于可以除下了面巾,扔到了椅子上,倒了一大杯水喝了几口,才觉得胸口轻松了一点。 老爸还没回来,家里越发显得凄凉。 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气,自从她那些亲戚都知道她有这个怪病之后,一直都退避三舍,别说过来窜门,就是新年到了,她也不指望能收到一个红包。 倒是连城,给她包了一个巨型的红包。 刚收到时还蛮高兴的,么想到一打开...... 我擦! 冥币! 全都是花花绿绿的五千亿一张的冥币!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还没有,连城那家伙还给她带来了其他什么手机,掌上电脑什么的,全都包装得超好,上面还有蝴蝶结,只是打开一开,全是纸糊的...... 感情他已经不把她当人来看了? 唉! 躺在长椅上,看着天花板,好歹自己也是个有家的人,这里可是老爸花了几百万买回来的,虽然不是独栋别墅,可是也算是高尚住宅区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么冷清呢。 13下老鼠药 从阳台看下去,小区那绿色的小公园的空地上,好几位大妈已经吃过饭,聚集在一起跳起了广场舞了,一个个塞着耳机,幽魂野鬼一样舞手弄脚的,看得小花一个劲的傻笑。 直到肚子发出了咕咕的抗议声,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中午饭跟晚饭都没有吃呢,打开柜子刚刚翻出泡面,脖子后面却一阵寒意袭来。 “我也没开饭。”连城在她后面阴声细气的说这话,冰凉的气息朝着她的脖子猛吹。 “滚你丫的。”聂小花头也不回的,从柜子里抓过一把黄澄澄的香,递了过去。 “你不烧,我收不到。” “真麻烦!” 嫌弃归嫌弃,服务总是要的,每次这个时候,连城都来韬光,为的就是她这一把元宝蜡烛。 她已经习惯了。 “吃吧吃吧,吃死你。”燃了香,然后往米桶上一插,聂小花就去泡面去了。 连城满足的,用力的,嗅着飘出来的烟,刚吸了一会,忽然眉头拧了起来,冠玉一样的脸蛋都扭曲了。 “你、你在香里放了什么?”他哇哇的往外喷着刚吸进去的烟雾,全都是黑色的。 咦? “原来鬼也会中毒的呀。”聂小花惊讶的看着他,“我还以为鬼是没有感觉的,想不到跟人一样呢。” “你到底做了什么?”连城飘到了她的旁边,盯着她的泡面,“你放了蒜头在里面?” “我哪有!”蒜头那种东西,她也很讨厌呢,不过......“我放了毒鼠强。” 晕! “让我死了算了。”这是什么女人啊,连鬼都不放过? 连城摊在地板上,连生死薄都丢到了一边,两只眼睛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眼白哪里去了? “要死去外面,别弄脏我的地。”聂小花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还有,你这招用过很多次了,不管用了。” “一点都不好玩。”这么快就被揭穿,连城撇着嘴从地上爬了起来,“赶快弄别的啦,我快要饿死了。” “没了,那是最后一点了,本来想今天去买的,结果......” 白天发生了太多事,聂小花根本就记不起买香这件事,只好把最后一点拿出来用,没想到,他竟然中毒了。 “你真的在里面放了老鼠药?”连城审视着那一簇还在燃烧着的香,“你也太狠了吧。” “反正你又不是人。” 吃饱饭足之后,聂小花扫着肚皮摊在了椅子上,那一簇香已经烧完了,连城只是开始的时候吸了几口,一直等到烧完的时候,再也没敢动过。 神台上有贡品,可是已经发霉了,绿毛毛都长了半尺长,也没人换一下。 反正每次摆上新鲜的,就会有小鬼来偷吃,她才懒得换,又费神又费钱的。 “喂,你说,这个世界还有真爱吗?”想起白天齐宇轩的眼神,聂小花一阵神伤,“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人敢爱我?” “当然有啊。”连城站在神台前,用判官笔挑着里面的红色蜡烛,没有一支是新鲜的。“你就不能储备些粮食吗?你看都全部都发霉了。” 14我要相亲 “我明天要去相亲!”无视连城的话,聂小花对着空气说:“我就不相信找不到真爱。” “你再说一次?”连城忽然紧张起来,猛然扑到了她的面前,原本黑色的眼睛忽然冒出了血红。 啊! 聂小花惊呼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她指着连城的眼睛,“你、你的眼睛,流血了。” 瞎! 连城抬手擦了擦,果然,掌心一片血红。 他微微一怔,看着掌心那一片殷虹,几秒之后,他把手掌合上了,血液竟然缓慢的,渗回了身体内。 这是什么情况?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连城的眼睛流血。 死人不是都不会流血吗?就算看恐怖片,也是刚死的人,或者回魂之夜才会制造血腥场景来吓人,连城是特别的,每次有人自杀,他的眼睛就会变成金色,除了金色,这二年来,小花根本就没看到过别的颜色。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睛,竟然流血了! “天啊,不会是吃了刚才有毒鼠强的香吧。”聂小花有点惊慌,自己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真正想要他再死一次的。 “你真的放了毒药?”连城的眼睛透出了忧伤,“难道你就这么想要我再死一次吗?” 额! “不是啊,我只是想要看看鬼会不会中毒而已,谁知道你这么差劲!” 三条黑线从连城的额上垂了下来,聂小花无视之后又说:“我以为判官很强的,谁知道,你这么弱,lose!” 尼玛蛋! 她竟然还用手比划出鄙视的手势!连城差点没被她气死,哼哼两声就飘上了天花板,抱着双臂,贴着天花板跟她来了个面对面。 被鬼盯着的感觉真是不收受,特别被这个阴气特别重的鬼判官盯着,他可是随时都能在自己的名字上面打勾勾的地狱判官啊,得罪他,小命随时都可能gameover。 “不玩了,睡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回房间比较好。 一夜无话,老爸聂尔也没回来。 一直到下午两点后,聂小花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窗户上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她还是习惯性的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才慢慢移开手掌,然后睁开了眼睛。 两点半的相亲大会,可不能迟到。 她飞快的穿戴好一切,依然是长衣长裤,帽子跟面巾,挎起帆布小包包就卷出了门口。 短发依然凌乱,可是时间更加紧迫。 再不去就迟到了。 嘘! 时间刚刚好,她看着餐厅的大门,却犹豫了。 衣衫不整,恕不接待? 低头审视了自己那一身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妥,鞋子也换上了最新的布鞋,只是头发有点乱。对着玻璃外墙用爪子梳理了几下之后,她推开了餐厅的门。 包房里面已经聚集了三男两女,女的一律穿裙子,男的全部都穿西装,在有冷气的餐厅里,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脸上的妆会化掉。 唯独聂小花,穿的是洞洞牛仔裤和t恤,布鞋,还挎着帆布包。 独特的装扮迅速吸引了那三个男人的目光。 她脸上的面巾早在进餐厅的那一刻就拿下来了,只要没有阳光的地方,她就可以这么任性的素面朝天。 15土泥妹妹 这次已经是聂小花第n次相亲了,虽然一直都以失败告终,可是,她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一定能有个接受自己的男人。 坐定后,聂小花尽量优雅的,不把自己的腿劈开来坐,笑的时候不把嘴巴张大,尽量露八颗牙齿就好,喝东西的时候不发出声音。 虽然是这样,还是受到了另外两个女人的质疑。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那个叫玛丽莲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我确定,我一定是见过你的。” 聂小花笑了笑,“当然见过了,我们都参加这样的相亲好多次了。” 直言不畏是她的优点,当然,她也没有说谎呀,眼前这个玛丽莲,的确是前几次跟自己一起相亲的。 三个男人同时投来了惊讶的目光,玛丽莲脸上一热,连忙解释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啦,谁能保证相亲一次就能成功呢,小花你说是不是?” “你叫小花?”那个叫韩骐的男人眼中冒出了惊奇的目光。 草! 叫小花很奇怪吗?非要弄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聂小花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拿起杯子放到嘴边掩饰尴尬,干笑了几声,谁知道那个韩骐根本就不理她的感受,继而说:“没想到二十一世纪,还有人用这么土的名字,是乳名么?” “对呀,小花,你爸怎么给你起这么土的名字呀,多难听,又俗气。”玛丽莲也不放过踩她的机会。 土泥妈妈呀,你才土得掉渣,你全家都土! 砰! 聂小花把往杯子往桌上重重的放了下去,不悦的说:“你是算命的么?名字神马的有关系么?老爸喜欢弄这个名字,我也没办法,起码我认祖归宗,不像某些人,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 顺带瞄了一眼旁边的玛丽莲,就是这个女人,原来不是叫什么马丽么,马丽马丽等于麻利,她就改成了玛丽莲,她以为自己真的跟玛丽莲梦露一样漂亮吗? 玛丽莲面上一红,她当然不会知道小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要是被她知道小花叫连城查她祖宗十八代的事,还不气得当场吐血? 现场一阵尴尬,过了约莫五分钟,另外那个叫阿德的男人才打破了沉默,“其实花跟莲都是一种植物,而且两者都是那么的美丽,各有各的特色,不但漂亮,还很有观赏性的。” “那我呢。”剩下的那个外号含羞草的女人,这时才红着脸提出了抗议。 阿德笑了笑,“小草更厉害,都说风中劲草,说的就是坚韧不拔的性格呢。” 话题一开,尴尬的气氛才被打破。 席间玛丽莲跟聂小花两人针锋相对,处处都唇枪舌战,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火药的味道,玛丽莲甚至坐到了阿德的身边,有说有笑的。 本来聂小花也有几分欣赏阿德的,刚才那样的局面,他也能打得开,说明这个男人适合在社会上生存,遇到任何情况都能应对, 只是...... 那只可恶的假马,竟然就这么黏上了阿德,霸着跟他说话的机会,这让小花很不爽。 刚要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坐过去,蓦然间,包房的房门却咿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16黑衣怨灵 聂小花打了个寒颤,还来不及回头,含羞草已经嘀咕着站了起来。 “房门怎么打开了,门锁坏了吗?”她探出头看了看走廊外面,恰好看到了一个小孩跑过,“原来是个小孩子。” 她嬉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聂小花却皱起了眉头。 就在刚才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有个穿黑衣服的女人,跟她擦身而过,现在,就坐在那张空无一人的座椅上。 本来是八人的圆桌,已经坐了六个人,三男三女,现在却多出了一个,还一身黑色,头上戴着连着黑纱的帽子,手上戴着蕾丝手套,嫣红的唇,正在微微笑着。 聂小花看了她一眼,她也看聂小花一眼,然后,优雅的,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精致的杯子。 她的动作很优雅,向上流社会的贵妇一样,一举一动之间都透出了无比的高贵。 聂小花朝着她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把旁边的瓷杯拿起来,放下去时刚好是她自己带来的那个杯子的位置,然后,从咖啡壶里倒出咖啡。 “谢谢。”贵妇优雅的向她道谢。 “不客气。”聂小花习惯性的回应了一句。 同桌的三男两女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她的位置,玛丽莲惊奇的问:“你说什么?你在跟谁说话?” 他们看不到这个贵妇,她忘了! 聂小花嘿嘿笑了两声,重新坐了下来,玛丽莲却突然说:“小花,你每次都这样,很吓人的。” “每次都这样?什么意思?” “每次相亲都自言自语啊,难道你自己没感觉吗?”玛丽莲像捉到她的把柄一样,异常兴奋,“你上次也是这样,一个人对着空气唧唧歪歪的说半天,我们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额! 上次? 聂小花努力的回忆起上一次相亲时的情景。 喔! 她突然记起来了,上次是因为连城要跟着来看热闹,结果在旁边一直缠着自己说话,还对前来相亲的男人指指点点,自己才跟他开了口水战,玛丽莲这个女人,记性还真好。 不过,这一次相亲她只是说了一句谢谢,玛丽莲就抓着不放,她一定是故意的。 把心一横,聂小花豁出去了。 “对呀,你没看到小草旁边坐着一个黑衣女人吗?”聂小花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指着那个座位上的黑衣女人说,“她就在这里,正喝着咖啡呢。” 说是喝,其实她是在吻了。 一副很陶醉的样子,还对着聂小花微笑着。 众人大吃一惊,含羞草惊恐的看着旁边空置的座位,在她的眼里,上面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你、你骗鬼啊,哪里有、有人。”她哆嗦着,伸手拍了拍座位显示自己的话确实没错。 “哟,你把她的帽子打掉了。”聂小花大惊小怪的,弯腰,做了个捡东西的动作,然后拍了拍,送到了座椅上。 刚才,含羞草确实把人家的帽子打掉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而那个黑衣女人的脸色也开始发青。 就应该生气的,人家都说了有人坐在上面了,那条草还乱拍?活该她倒霉了。 17吓尿了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聂小花的一举一动,除了好奇之外,还带着惊恐,含羞草更加害怕,轻轻的颤抖着离开了椅子。 “我、我去洗手间。” 话音刚落,她已经以飞翔的姿势向着洗手间扑了过去。 砰! 包房里的独立洗手间的门瞬间被拍上,几秒钟之后,里面传来了一声恐怖的尖叫。 “鬼啊!”尖叫声中,含羞草从洗手间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脸色刷白,嘴唇发紫,冷汗森森,指着洗手间半天才蹦出一句:“厕所,厕所有,有只手。” 啊!啊! 那只假马也坐不住了,抓过包包抢到门口,韩骐却比她还快,手臂一伸,把她从门口往里面一拽,也不管她有没有事就夺门而出。 聂小花扶额。 不就是那个黑衣女人跟着进去了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淡定的继续喝咖啡,直到身边剩下最后一个男人。 “你不害怕?”聂小花看着旁边的阿德,看到他拿咖啡的手,像缝纫机一样,抖个不停。 “我、我、我也想走......”他的脸色发青,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我的腿,发麻了。” 噗! 聂小花一口咖啡喷了出来,还好刚才没有看中他,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草包一个。 扯了扯嘴角,她庆幸着,抓过帆布包,朝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黑衣女鬼摆了摆手,径直出了包房门。 唉! 只不过想找个男人疼爱一下而已,这些鬼都来参一腿,还让人活不?门口明明就有一个老大的关大爷,她是怎么进来的? “齐总,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经理献媚的声音不巧飘到了聂小花耳内。 一听到齐总这两个字,她的神经就被扯了起来,很自然就想到了齐宇轩。 环视一周之后,终于在走廊的入口看到那个西装笔挺的他,可是,她却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 抓抓短发,她还是跟了过去。 看着他拐了个弯,聂小花连忙加快了脚步。 这里不干净的,有鬼,他怎么还来呢,不怕被女鬼吃干抹净吗? “小姐,这里不能进去。”刚转了个弯,就被人拦住了。 “他怎么可以进?”明明就看到他进去了最后一个房间,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这里是贵宾区,你有卡吗?”男人蔑视了她一眼。 我擦! 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国家元首聚餐,竟然还分贵宾跟平民?人家老大还跟老百姓吃包子呢,这里肿么就这么牛了。 “爱进不进。”反正自己已经吃饱了。 她嘀嘀咕咕的,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刚才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那只女鬼却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还在她的注目礼下,飘然而过。 “你去哪?”大惊之下,聂小花想伸手拉住她,谁知道,她的手掌,竟然只捞到了一阵空气。 聂小花都抽了一口凉气,听连城说,鬼虽无形,可是也能掌握,唯独怨气特别重的怨灵,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的怨气该有多重啊,穿了一身黑不说,自己的手掌竟然还透了过去。 18你给我滚 眼看着那个怨灵越飘越远,转眼就进了齐宇轩刚才进入的房间,聂小花脸色都发青了。 连城说过,他因为救了张婆婆,有机会成为替死鬼的,要是他被女鬼吃了,那自己怎么办? 她还想靠他发财致富奔小康呢! “哥哥,你让我进去嘛,我认识里面的人。”她放嗲了声音,哀求着那个黑衣人,“你看我都来到门口了,不进去,很不礼貌的耶。” 呕!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学着人家发嗲?真是不知羞耻啊,黑衣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两个冷颤之后,断然的,转身,环臂,不理人。 这什么态度! 聂小花一股怒气冲上脑门,蹬蹬两步绕过他走到他的前面,“今时今日这种服务态度可不行哦,欧巴,你就让我进去嘛。” “滚!”看到她的死样子,黑衣人就想掐死她了。 他凶巴巴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聂小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回家喝奶去吧,小丫头。” 小丫头! 这是赤果果的藐视!他就这样藐视自己? 心头十万只草泥马奔腾到海不复回,聂小花抽动着眉毛,忽然抬起了小手,朝着他的脸上,用力的抽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无比,五个指印,清晰的印在黑衣人的脸上,他长大了嘴巴,当场愣住了。 就是现在! 聂小花脚步往后一挪,转身,飞奔,冲啊! “你给老子回来!竟然敢打老子!不想活了?”怒吼声中,黑衣人如同大蟒蛇一样,嗖嗖的追了过去。 幸好,从入口到包房的位置不是很远,不然,以聂小花林黛玉一样的体质,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对开的暗红色房门就在眼前,聂小花一鼓作气扑了过去。 “救命,救命啊!”鬼哭神嚎之后,房门被轰然推开。 噗通! 一个娇小的人影跌了进来。 正在和女伴用膳的齐宇轩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只是他习惯了冷静,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一向都是他的优点,只是...... 噗! 当他看到那个发育不良的女人从门外跌进来的时候,刚刚送进嘴里的汤羹就这样成了饭桌上的调味品。 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真是够了。 啪! 手里的调羹重重的拍在桌面上,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眯起了星眸,离开了桌子,向着那个东张西望的聂小花走了过去。 怎么没有,到底去哪里了? 聂小花顾不上疼痛的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齐宇轩冲了过去。 一拉他的大手,“我们快走,这里有鬼。” 咦! 怎么拉不动? 回头一看,却迎上一双杀人的眼睛,森然冰冷的眼神简直可以冻死北极的企鹅。 她浑身一震,脑海飞快的冒出了危险,快闪的念头,可惜,已经太迟了。 “够了!”一声怒吼之后,她的小手被无情的扯了开来,齐宇轩阴沉得像雷暴的天气,“你以为今天没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你来?立刻给我滚!” 聂小花瘦小的身躯猛地一震,刚才还兴致勃勃想要救人的冲动,顷刻间荡然无存,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这、这个地方,不干净。”她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听起来比蚊子叫的声音打不了多少,“我看到......有个女鬼......” “你闭嘴。”齐宇轩的眉头拧了起来,定定的盯着她瘦弱的身躯,她干涩的声音听在自己的耳中,就像拉锯一样,咿咿呀呀令人抓狂。 一手揪住她的前襟,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姿势依然狂妄得吓人。 19连城救命 “我.我没带武器......” 聂小花举高了双手,像一个被抓到的小偷证明自己没偷东西一样。 齐宇轩却面无表情,瞪一眼随后追上的黑衣人后,连话也懒得跟她说,揪着她的前襟,直接把她往门外扔去。 她的脸色发白,暗呼了一声,我命休尔。 就在这时。 一道银光闪过,她在落地的时候,竟然像跌落到棉花堆里一样,一点痛感也没有享受到。 本以为这样被扔出来,不死也会不见半条命,可是,她的救世主,她的连城,却凭空而降,伸手将她接住,缓缓放到了地上。 “连城。呜呜呜......”万千委屈顷刻爆发,聂小花剩下了哭的份。 “早就叫你不要接近他了,又不听?”连城叹了口气,将判官笔插到了颈后,抚着她的短发,“疼吗?没摔伤吧。” 聂小花摇头,感激得一塌糊涂。 只有在连城的身边,她才会感觉到安全,只可惜,他不是人。 齐宇轩站在门口,看着她,这个精神分裂者又开始自言自语了,每次看到她,都对着空气说话,难道,真的有鬼? 她一定是在故弄玄虚,忽悠自己。 哼! 重重的鼻音过后,连城重新回到了桌边,那个一起来的女同伴蒋艳,早已放下了刀叉,坐在那里面不改色的看好戏。 毕竟是看过大场面的人,经得起风浪,像门口那样的女人,她见得太多了,全都是飞蛾扑火,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依然是齐宇轩的最佳床伴和拍档。 “舍得走了吗?”连城率先往入口飘去。 聂小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次扫视了房间一眼,确定那个黑衣女鬼没有在里面,才蹦跳着跟在连城的屁股后面去了。 即将走到大厅,她快步赶上了连城,“门口有个大关公,你进来我的包包。” 连城的黑眸闪了闪,竟然变成了蓝色,银光一过,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回到家,连城从帆布包里飘出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教训聂小花,“他是不简单的男人,谁沾上谁倒霉。” 聂小花瘫坐在椅子上,扯下了面巾,刚才在餐厅的一幕,她吓得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没想到,齐宇轩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真面目,也能一下就认出是她,果然不简单。 可是,他怎么厉害,也还是男人一个啊,不像连城,是个鬼判官,虽然对他有好感,可是,却不能共谐连理。 聂小花只想找个愿意照顾自己的人。 “我过两天,再去一次。”她誓言旦旦的握拳发誓:“我一定会被别人看中的。” “算了吧,小花。”连城半个屁股坐在她的肩膀,用判官笔戳着她的脑袋,“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 “因为你每次出去,都蒙着脸啊,就算进去的时候没蒙上,一出门碰上太阳,你还不是要扮神秘?你又不是没试过被嫌弃的时候。” 擦! 他非要戳人家的痛处吗? 聂小花厌恶的扫着肩膀,“滚,还说是朋友,只知道踩我。” “没有踩你,这是事实。”连城横躺在半空,休闲的说:“快点准备准备,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20夜闯墓地 瞎! 又要去看别人怎么死吗? 腻不腻啊! “可以不要去吗?”聂小花颓废的垂下头,“我没心情。” 刚才被齐宇轩吼了那么一下,她的小心肝还在受伤中,这么快又要去悲剧上演的场景,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行,你要赶快练习,不然......” “不然什么?” “没有了,你快点。”连城不耐烦的,用判官笔敲着她的头,“出门时记得带包包。” 死连城,坏连城,又要躺自己的包包里面,美美的睡一觉才工作?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这两天也看得腻死了,明天我还要回去上班。”誓死将抗议进行到底的聂小花,对着连城怒目相对,“你自己去,滚粗出,我要休息了。” “不行!” “行的!” “不可以!”连城的鬼掐喉功夫又爆出来了。 “为什么?”聂小花猛然靠近了他,瞪着他那双鬼眼,“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世界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人能灵魂出窍,或者,见鬼?” 连城飘后了两步,眨着鬼眼,“有是有,不过,她们没你这么优秀。” 优秀! 这是形容一个能见鬼的人么? “你的意思是,我比她们厉害?”她不禁沾沾自喜。 连城点着头,“可以这么说。” “好吧。”一顶高帽从头套到了脚,聂小花连休息都免了,直接抓过包包,“进来,出去吧。” 额! 这是几个意思?连城不解的看了看她,知道她打开了包包,指了指里面,连城才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咻的钻了进去。 聂小花带着他,按照指示,一路向北,坐公交,步行,大约十公里之外,连城才叫停。 这时太阳虽然已经下山,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聂小花扯下了面巾,环顾了周围一眼,开始怀疑他的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怎么来这种地方? 而且,这里不是一般的墓地,而是那些进行土葬的地方,一个个坟头,阴森鬼气,还没天黑,小鬼就开始喧哗鬼叫,到处乱窜。萤火飘忽,枯枝败叶飞舞中,聂小花的背部陡然升起一阵寒意。 “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都是死人诶。”她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连声音都有点颤抖。 等老半天连城也没有回应,她又问了一句,过几分钟,她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蓦然一扭头。 天啊! 哪里还有连城的半点鬼迹。 别说人了,现在连鬼都不见了! “连城、连城?”她压低了声音,缓缓着连城的名字。 连城说过,在坟地里,是不能大声说话的,否则会惊醒那些刚刚下葬的灵魂,如果灵魂受到惊吓,就会魂飞九天,死人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更有甚者,还会被恶鬼缠身,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破坏了人家的黄粱美梦,硬生生的把人家从奈何桥上拖回来,不找你找谁? 聂小花经历过无数次死人事件,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满地死人的坟场。 惊恐,逐渐蔓延上了头顶,传遍四肢百骸,她握着拳头,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牙齿跟舌头却开始打架,刚开口想呼唤连城,牙齿就将舌头狠狠的咬了一下。 哎哟! 泥妹啊,这次真的倒血霉了! 见红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溢满了口腔,聂小花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鬼魂。 这个死人连城,玩的什么把戏,怎么突然不见了。 21野鬼party 捂着嘴巴,用刚刚扯下的面巾再次蒙上,然后用纸巾塞了耳朵,聂小花才偷偷嘘了口气,定了定神。 放眼看去,整个山头都是磷光点点,高度只有那么一点的山,居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山坟,距离不过一米的地方,就是两个相邻的坟头。 最豪华的坟头,水泥装饰的手臂延伸出来,雕龙砌凤竖碑文;最简陋的,却只有一柸黄土,上面的白纸早已茸茸烂烂,看不到原来的样子。 聂小花抿着下唇,只是往前挪动了几步,忽然间,一声尖叫从她的脚板下传来。 “妈蛋,你踩到我的头了!” 啊! 惊恐而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长空,那是聂小花,她正以魔音入耳的功力,传送千里之外,紧接着,一股白烟从她的脚板幽幽的升起。 聂小花龇着牙,打着颤,捂着包包往后退了几步,谁知道,不退还好,一退,一脚就踩在了一堆黄土上,又是一声尖叫。 “泥妹啊,踩到我的肚子了。” 再叫,再退,再尖叫。 “我擦,踩到老子的弟弟了!” “你踩断我的手了!” “哇哈哈,你踩到老娘的胸了。” 尖叫声和鬼啸,此起彼伏,连绵了整个山头,一刹那,所有的鬼魂从梦中被惊醒过来,依依哟哟,数十个山头冒出了青烟,脸容溃烂,蛆虫满身的鬼混开始卡卡的往外飘出。 “女...娃...”一阵阴森恐怖的女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聂小花再次尖叫之后,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只见后面有个肥胖的女人,脸色发青,穿着大红装束,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双脚离地,眼帘低垂,嘴角却泛着微笑,头发凌乱,正对着她缓慢地招着苍白的手。 聂小花捂着胸口,心脏差点没被吓得跳出来。 只是踩到一个鬼的骷髅头,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拉出了这么一大串,还让人活吗? “妹妹,你是来陪哥哥我的,是吗?”旁边忽然伸出了一只白骨森森的鬼爪,拉住了她的帆布包,满口的襂人的白牙,有几条蜈蚣正在爬进爬出,啃食着那些腐肉,恶心至极。 呕! 聂小花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慌乱中,她把手伸进了包包,里面,可是有救命符的。 那是老爸聂尔,从她小时候就让她带在身边的七星宝剑,只有尾指那么大,顶端有个圆环,圆环上面又挂着七个圆环,相撞之下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驱鬼的效果超厉害。 可是...... 他妈妈呀,怎么不见了! 包包的底部几乎被翻出一个大洞,硬是找不到那把七星宝剑。 她抿着下唇,微微抬头,看着聚集得越来越多的野鬼,心头一阵惊恐之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草! 反正都出来了,就让这些野鬼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来吧,都出来!”她忽然张开了双臂,小小的身子利于夜色之中,磷光中,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惧色。 “我不会怕你们的,更恐怖的我都看过了,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我、才、不、怕!”她对天狂吼着,一字一顿,心中的勇气又添了几分。 那只阴森森的鬼爪还捉着自己的包包的带子,聂小花一咬牙,眼睛一闭,握起了拳头,打了下去。 噼啪! 鬼爪从中间裂开,骷髅头上下排牙齿咯咯作响,就是不敢再动她半分。 泥妹!反正都吵醒了,那就全都起来吧。 22冥王,你怎么看 不远处的,帝王模式的坟,雕龙砌凤的水泥臂中间,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袭白衣,墨发飘飞,眼泛湛蓝,手拿判官笔和生死薄,女的一身黑衣,黑帽垂下的黑纱挡去了半张脸庞,殷红如血的嘴唇泛着阴冷的笑意,又尖又细的手指苍白得有如白雪。 “冥王,怎么看?”玉面判官连城得意的挑起了半边眉毛,远远的看着那个站在野鬼中央的聂小花,“感觉如何?” “还好!”被称作冥王的黑衣女鬼,幽幽的绿眼睛,也在看聂小花。 “只是还好吗?”连城像是急着推销聂小花出去般,急急的说:“她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凡人,你也试过她,应该很好才是。” “我会看了。”冥王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句,咻的一下,就失去了踪影。 呸呸! 连城朝着坟头连呸几下,就会装13的千年老妖精,霸着茅坑不拉屎的千年老妖婆,你懂个p啊,聂小花这种人才,竟然才“还好?”,我类个去,比你好多了,知道不? 他又呸了两声,才摆弄着判官笔,刷刷几下,把坟地里该死却没死的全部打上勾勾,这才向着聂小花飘了过去。 “小花,我来了。” “连城你这个魂淡。”一看到连城,聂小花就飞扑了过去,“你死哪里去了,你都快要害死我了。” 连城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在夜空中闪闪发亮,“不怕不怕,它们不敢动你的。” 切! 聂小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说的事鬼话,能心吗?刚才我的包包差点就被抢走了。” “谁,哪个这么大的鬼胆,竟然敢抢你的东西?”连城双眼一睁,原本黑色的瞳孔,幽然发出了血红的光芒,可是,转眼即逝。 他的眼睛又流血了! 聂小花楞了好几秒,这是第二次看到他的眼睛流红色液体了,他这是肿么了,内伤了吗? “你、你的眼睛,又流血了。”聂小花指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受内伤了,怎么最近总流血水出来?” “是吗?” 他用手一抹,果然,掌心再次一片血红色,连城尴尬的笑了笑,伸出舌头,舔得干干净净的。 恶心! 聂小花拧着眉,o着嘴,他是吸血鬼吗?怎么还喝自己的流出来的血? 连城苦笑了一声,心里却开始焦躁不堪。 每每出现这种状况,就表明他死了很久的心脏,开始有了复苏的痕迹,不可以的,连城的,他对自己说,你不可以动怒,只可以大笑,不可以动情,只可以将死去的心藏到最深处,不能表露一点点的痕迹,否则,将会灰飞烟灭的。 “还不退下?想再死一次?” 蓦然间,连城手中的生死薄,发出了一道金光,笼罩着他整个人,刚刚还在围观的游魂野鬼见状,立刻惊恐的四散逃窜,半秒也不敢停留。 聂小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这本生死薄竟然还能驱鬼? “小花,你可以走了。”野鬼消失殆尽,金光消失,大地再次恢复平静。 “你呢?” “我留在这里善后。”连城左右晃动着身子,白袍飘动中,他已经消失在地面,只留下最后一丝白光。 看着他再次嗖然消失在眼前,聂小花的心头却涌上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果他不是地狱判官,多好。 他除了不能呼风唤雨之外,所有神仙懂得的,他都懂,神仙不能做的,他都能做,为什么,他就是一只鬼呢,还是手握生死大权的鬼。 地狱应该不能没有他吧,看他走的那么匆忙,地狱一定很多事情要做了。 23纠缠不休 连城走得很潇洒,连招呼都没有跟聂小华打,直接就借着白光遁地去鸟。旷野之中,只剩下她一个,还有那无数的山坟。 鬼火依然到处游走,绿幽幽的颜色,在半空飞舞着。聂小花绷紧了神经,一步一步的往山脚下走去。 她没走一步,带动了身边那微弱的气流,风速,走了不到十米远,身后已经聚集了十来簇跳动着的鬼火。她却毫不知情,只知道,如果再不走人,等会那些游魂野鬼会再度跳出来调戏自己。 将近到山脚,背后却感觉寒意越来越重,扭头一看,带起的微弱气流却将鬼火扫到了另外一边。 背后什么都没有! 可是,依然能感觉到阵阵寒意袭来,她的背脊冒出了一层白汗。 见鬼了啊! 之前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鬼,从坟地里冒出了半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睛对着聂小花瞅了半天,忽然间。 呼! 一阵阴风吹过,她竟然再次从坟地里窜了出来,摆动着悬空的双腿,追着聂小花的背影而去。 “小丫头,你就留下吧。” 又尖又细的声音在聂小花的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蓦然响起,她再次扭头看了看,差点吓出翔来了。 宽大的红色嫁衣犹如吸血鬼巨型的斗篷,笼罩着,是一副白骨森森的骨架,之前看她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片血红色,身上的肌肉到处淌出了血水,巨型的蛆虫在那些腐肉上面,缓慢的挪动着。 脸上的肉也烂掉了,一个个黑色的小洞正留着黄色的腐水,发出恶臭,鬼爪上的指甲足有五厘米长,聂小花只是楞了几秒的光景,那些指甲已经来到了眼前。 还来不及反应,鬼爪已经摸上了她细细的脖子。 咕噜噜! 沉闷的呼吸声从聂小花的鼻孔传来,呼吸困难得像进行满清十大酷刑。 “连、连城。”她捉住了鬼爪的手腕,蚊子一样的呼救声,在空旷的坟场里成为了恐怖的火车鸣笛。 阴风阵阵,更多的鬼魂因为她的这个叫声被引了出来,聂小花一身冷汗,心头压抑得像被千斤大石压着,刚才还能开口叫连城,现在,却只是张着嘴巴,连声音都没能发出一丁点儿。 她越是着急,喉咙就被捏得更紧,近距离的面孔放大,红衣嫁衣的女鬼那阴森森的牙齿,悄然的张开,脸上腐烂的肉开始一块块的往下掉,露出了发黄的骨头,嘴角那阴森和诡异的笑容,在聂小花的眼前,逐渐扩大。 喉咙被捏,聂小花的眼睛向外鼓出来一点点,气息越来越浓重,那抹恐怖的笑容让她似曾相识。 忽然间。 啊! 她终于爆出了一声尖叫。。。。。。 双眼猛然一睁,刺眼的灯光咻的一下射了过来,冷汗瘆人,她的睡衣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额! 原来是一场噩梦。 扭头看了看周围,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 抓抓后脑,想不明白,难道,出门的时候,连城带走的是自己的灵魂,而不是她这个人?那就是说,离开家门去坟场的时候,她的肉身,还在家里! 这是搞什么东东,连城那家伙,怎么不提前说一句。害得自己灵魂回归前还要来一场噩梦。 麻痹! 聂小花骂骂咧咧的从床上滚了下来,汗水冒出太多,浑身都觉得黏糊糊的。 一下床,搓了搓眼睛,抬头,她的眼睛立刻就被书台前面的一个人影吸引了过去。 24大红嫁衣 啊! 她立刻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那声尖叫发出来。 书台前的椅背上,挂着一件红色的衣服,骤眼看去,竟然跟噩梦里那个女鬼穿的一模一样,特么么呀,地上那双绣花鞋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在梦里,带了她回来! 咻! 倒抽一口冷气之后,聂小花的心跳得跟高空砸物一样刺激。 正要开口叫救命,猛然间,椅背上突然冒出了半个人头! 只是半颗人头!聂小花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从小到大,虽然曾经看到过无数人死在自己眼前,可是,直接跟鬼打交道是最近才有的事。 各种死法她都看过,只是,被鬼追着灵魂而来的事,还是头一遭。都是连城,带自己去看游魂野鬼,现在倒好,他走得洒脱,自己却惹鬼上门了。 鬼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看不到不相信的人,都说怎么可能。 看得到的人,都说很正常。 看不到又相信的人,都去了做一种叫鬼婆的工作了。 聂小花盯着那颗人头,怎么觉得越看越眼熟?特别是后脑上那一小撮故意留下的长毛,特像一个人的发型。 “聂耳!”草!居然是自己的老爸。 十万草泥马!没事居然在自己房间装鬼?他是闲着没事干吗? “你跑我房间做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她一秒也没闲着,直接冲了过去,一手抓起椅背上的红色衣服,往地上狠狠的摔去。 “小花,你干嘛啊。”老爸聂耳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没等她的小脚丫踩上去,他立刻把红色嘉怡抢了回来。 “这是给你看的,不是给你虐待的。”聂耳白了自己女儿一眼,“刚起来就闹床气,你也太过份了。” “你这糟老头更过份,一大早给我看这个。” 聂小花扯住旗袍的一角,再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跟梦里看到那个女鬼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连地上的鞋子也是,难道。。。。。。 “爸,你从哪里来的这东西?” “淘回来的,”聂耳得意的说:“漂亮吧,之前跟小美在网上看中,小美很喜欢,说要结婚的时候穿,怎样?不错吧,花了你老爸十万块呢。” 我去! 十万块买一条死人裙子?他疯了。 “听说,这是晚清时期的全手工制作,衣服上的是金丝呢,十万,太值了。” “古董?”聂小花用力把旗袍扯了过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十万个草泥马匆匆从她头顶虐过,踩出一片青烟。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连袖口那流苏也是一样的,难不成这是盗墓的挖人家坟墓得来,然后在网上拍卖? “爸,这个衣服不能要,快退了。”看着旗袍就仿佛看到了那只女鬼在向自己招手。 聂耳不高兴了,他把衣服抢了回去,仔细的叠好。 “什么不能要,这是我拍回来的。”他骂骂咧咧的抱着衣服走出了房门,“老子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想不到你根本就不喜欢小美。” “我没说不喜欢她。”聂小花连忙追了出去。 聂耳却作委屈状,“那你为什么要丢掉她心爱的东西。” 25成了小三? 心爱的东西,这种死人的东西能乱爱的么? 聂小花叹了口气,指着那件衣服说:“这是死人穿过的衣服,我们是不能穿的。还有,你见过一百年前的东西居然还能保持这么鲜艳的么?没有吧,里面肯定住了一个鬼,才能让衣服保持原样。。。。。。” “鬼,鬼你的头啊。”老爸聂耳抬手就赏了她一个爆栗,“整天都想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能正常一点嘛?” “我很正常。” 啪! 又一个爆栗炸开,聂耳对着她吹须睩眼的,“正常的话,你现在应该跟男人约会去,而不是在这里对着衣服说三道四。” “那也要有人敢约你女儿才行啊。” 她撇着嘴,抓过茶几上的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谁说没有?”聂耳忽然将一本杂志甩了过去,“你自己看看,都上了头条了,还说没有男人?” 抬眼,疑惑,不解,她什么时候有了男人,自己怎么不知道? 低头,看了一眼!傻了! 封面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齐宇轩,就站在大厦外面,齐宇轩的大手,捉着她的手腕。 上面赫然写着,“某集团总裁疑因移情别恋,旧女友为情跳楼自杀。” 真是冤枉啊! 聂小花清楚记得,当时她是想离开的,只是齐宇轩抓住了她,不准她走,说什么要一起去警察局录口供什么的,现在的媒体肿么这样,竟然可以说成自己是他的新欢? 旧爱跳楼是因为她这个新欢?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跟他不熟。”她把杂志一丢,继续啃着苹果。 本来就只是见过两三次而已,这样就被人家说成是小三,世界之大,无话不说,只要一说,都是流言了。 老爸聂耳可不管这些,在看到杂志的时候,他已经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查的一清二楚,现在家里有多少个人,多少资金,多少产业,身边有几个女人都能倒背如流。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嫁个有钱人呢,自己的金山已经挖掘得差不多,女儿的那个什么判官也没有再让自己中彩票,现在跟有钱人有了绯闻就等于有了钱啦,这可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的钱多的可以埋了你几百米深,你不在意?”聂耳老爸的一双眼睛都变成了钱币,眼巴巴的就指望着女儿能抓紧一点这个大金矿。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站起来进了洗手间,洗刷刷,洗刷刷。 完毕,上班。 老爸在她背后唉声叹气,“女儿呀,如果嫁给了他,你就不用再去那种鬼地方工作了呀。” “我喜欢与鬼共舞。” 是啊,只要嫁给他,自己就不用天天跑去这个鬼地方,对着一堆死人,可是,也要人家看中自己才行啊。 又不是没被他严重的鄙视过,还有那刮骨一样的冰冷语气,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她把他从三个女人堆里救出来,可是,依然被冷眼看待,甚至,连道谢,或者一秒钟相处的时间,都吝啬。 还能说什么呢,没什么好说。 白日梦不是做了就能实现的,还是等吧,缘分的事,谁说的清楚?按时的去相亲会,或者还能被谁看中呢。 “花,你出错牌了。”阴声细气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神游太虚。 聂小花看了看桌面,对哦,怎么把一对老二打出去了。 26搬尸回房 “她在思春。”旁边一个烂了半边面,缝上去的针线有一条脱落了,垂在了嘴巴旁边,一说话,就把线吃了进去。 呸呸! 吐了两下,结果吐出了一口污水,直接甩到了桌面上。 “我擦,你在做什么!”聂小花把手里的牌一丢,“不打了,脏死了。”另一个老太婆咧嘴笑了,满口牙齿都是金色的,笑起来特别的耀眼。 “滚吧,该干嘛干嘛去。” 一点心情都没有,打个p都嫌碍事。 三个牌友各自看了一眼,直接从地上飘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冰柜。 看着将近几百平方的柜子,聂小花哀声叹气,太平间这种地方,也许只有她能呆,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守那一个个长条形的冷柜,还有那些亲人还没来认的尸体。 意外的,自杀的,人为的,在她的眼里,也只是尸体一个。根本就没有冤枉不冤枉之分。 也许是长期接触这些死人,她的阴气很重,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苍白的,连走几步路都得喘气的死样子。昨天在坟场,已经让她累得半死,还好今天上午,没有死人要进来,要不要她又要做苦力了。 刚高兴了那么几分钟,桌上的电话就叮铃铃的响得催命一样。 靠! 又有人挂了。 穿起工作服,戴上口罩,她跟着另外一个男同事牧仁,急匆匆的去了三楼的icu。 icu的门口,有几个幽魂在荡来荡去,看着玻璃门里那些正在帮刚死掉的那谁,拔掉那些管子,吊瓶什么的。 “花!”值班的主治医师一看到聂小花,立刻对着她招手。 聂小花扯着嘴角,扭头对挡着门口的两个老鬼说:“让开,别挡着。” “门口有人?”牧仁偷偷的问那个不耐烦的小花。 对于她的自言自语,同事牧仁早已见惯不怪了,曾经听说总有那么一些人,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特别是在医院里,牧仁在领教过聂小花的几次‘特异功能’之后,他简直把她当成了偶像。 “叫你让开,没听到吗?”聂小花皱眉伸手,把那个将近七十岁的老鬼扯到一旁。 谁想到,他竟然哭了起来。 都说女人哭是梨花带雨,那鬼哭简直是狼嚎!刺耳的声音差点没把她的耳膜刺穿。 “你哭个卵啊,不去投胎,天天在这里做什么?” 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家伙都死了一年了,还不肯走,都不知道为什么。 发青的脸色,黑蒙蒙的眼圈,没牙的嘴巴,嘀嘀咕咕说半天都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的看着icu里面哭。 聂小花走了进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身形,正默默的站在病床前,旁边,站在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另外还有一个医生在解说着什么。 聂小花一看到那个男人,她立刻条件反射般抬手捂住了脸上的口罩,低下了头。 “你的男神在那边。”连城的阴冷气息忽然在她耳边吹了过来,“他的奶奶去世了,你去安慰一下他。” 啊! 齐宇轩的奶奶去世了?那,门外看着的老鬼,难道是...... “外面的是他爷爷么?”聂小花扭头对坐在肩膀上的连城说:“他已经死了一年了,也不肯去投胎。” 连城点了点头,“嗯,他在等他的老伴。” 27差点被坑了 等人就听过了,等人死,聂小花虽然经历过不少次,可是,这一次,她却好想哭。 试想想,一个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伴,突然间有一天就这么去了,剩下另外一个,肯定是肝肠寸断。 也难怪那个老鬼不肯走,原来在等自己的另一半。 齐宇轩只是看了聂小花一眼,立刻就撇过了眼神,再次看向了病床。 他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聂小花有点吃惊,他以为,以他这种冷漠无情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上次自己的前女人跳楼,都没见他哭过...... 他身边的女人哭个不停,让他的心情异常烦躁。 “别哭了。” 放低了声音,叫她们打住哭声,可是,两个女人却哭得更加凶猛。 “奶奶,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呜呜呜。” “奶奶,我们不能没有你的,呜呜呜。” 整个私家icu,都是两个女人的鬼哭狼嚎,只是,聂小花刚才只是看了一眼,立刻断定两人,太假了,哪里有眼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去滴眼药水去了。 低着头,和牧仁站在旁边,一声不响的等待主治医生的命令。 忽然肩膀被人一拍,把她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妈呀! 床上的老奶奶竟然起了床,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床上的自己。 连城就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张大了皱巴巴的嘴唇,忽然说:“小花,快闪开。” “什么?”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城已经用手里的生死薄对着她的脑袋扔了过去。 丫的! 虽然距离有点远,可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救自己吧。 好死不死的,自己跌倒的方向竟然就是旁边齐宇轩手臂。 哎呀! 一声怪叫之后,聂小花直接就撞上了齐宇轩的右侧肩膀,出于本能反应,她立刻伸出两条筷子一样的手臂,就这样抓了过去。 啧啧,他的手臂好粗壮啊,两只手圈起来刚刚好的赶脚。 还没细细的品味一下,她立刻就被人推开了。 一道嫌弃的眼神斜斜乜了过来,阴冷,而且里面的火苗正烧的噼里啪啦的按响。 “对,对不起,没站稳。” 这么烂的借口,换来的,是更加冷漠的神情。 别说齐宇轩了,就算是牧仁也不会相信她,站的好好的,谁也没有动,都在缅怀床上去世的老人,为什么她突然就歪到一旁,除了想吃人家豆腐,还能有什么。 聂小花挠着右脑勺,狠狠的剜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连城。 连城却龇着白森森的牙齿,白袍飘飘的飘了过来。 “刚才那老鬼还有一口气,幸好你没吸掉,不然倒血霉三年。” 他自言自语的在小花的旁边,打开了生死薄,在老奶奶的名字上,刷刷两下,直接涂了个大勾勾。 “她现在才断气?”聂小花奇怪的问。 连城点了点头,“人在死亡后的一段时间,脑子还是活着的,有着死亡前的记忆,你刚才可是跟她老伴说过话的,估计她想找你代替一下自己,跟门外的老鬼聚一下.....” “滚。” 丫的,这是什么鬼话,聚一下?是要借自己的身子来跟老鬼来个亲密接触吗?聂小花连吐几次舌头,幸好被砸到,不然就要被鬼上身了。 28她有话要说 正在暗自庆幸,主治医生就开口叫人,把尸体拉出去吧。 牧仁应了一声,绕过两个正在哭哭啼啼的女人,弯腰,提气,刚要把那瘦骨嶙峋的老奶奶尸体搬上移动床。 “等一下。”聂小花突然叫了一声,“她有话要说。” 啥? 惊恐,害怕,惊悚,都不足以表达那两个女人的表情。 “说、说、说什么?” “不是,不是死了吗?” 一个比一个闪得快,都闪到齐宇轩的背后去了。 连城摇了摇头,这丫头,又要多管闲事了。 “你过来。”聂小花向着门口招了招手。 在场的人,除了牧仁和连城,全都惊呆了,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 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有两扇玻璃门,在太阳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室内的仪器,病房。 她是不是疯了!齐宇轩一个箭步飙了过去,大手一伸,直接捞住了她的工作服。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比门口的老鬼还要恐怖。 “我、我在叫......” “叫什么?你这个疯婆子。” 这是第几次这样称呼她了,聂小花气得鼻子都歪了,自己好心想帮他的爷爷奶奶传达一下感情,他竟然这样对待好心人? “你爷爷......” “小花,不准说脏话。”主治医生也黑着脸,苛责起来,“快点做事,别弄有的没的。” 好吧,聂小花对着门口摊了摊手,“你孙子......” “还说?”齐宇轩忽然一声低吼,拎着她的衣领一手就丢了出去。 草! 老娘只是想说你爷爷在门口,你孙子不让你进来而已,怎么就摔了个狗吃屎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白光闪过,连城带着生死薄闪电般杀到,刚接近墙壁,聂小花的脑袋就撞了上去。 没有一丁点声音,也没有一点儿痛觉,只是,屁股摔成两半了。 “都叫你不要接近他了。”连城摸着她的小脑瓜子,罗里吧嗦,“他是你命中的克星,想要接近他,你会很受伤的。” 切! 谁想要接近他了,是他一直都鬼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好不好。 聂小花嘟囔着爬了起来,翻了翻白眼,牧仁已经在医生的指挥下,把那个老奶奶抱上了移动床。 看着移动床向门口推去,门口的老鬼嘴巴张了又张,老泪纵横得像黄河一样,足以淹死几百只蚂蚁。 走廊的阳光,注定了两人不能一路相伴。 一旦出了这个门,走廊的阳光一照射,老奶奶的魂魄就会离开身体,七天后的回魂夜,才能再次出现,而老爷爷的魂魄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再不离去,恐怕也得魂飞魄散,也许,到了那时,两人已经不识庐山真面目了,聂小花不想就这样让两个老人家擦身而过,她立刻朝着牧仁跑了过去。 “等一下,牧仁,等一下。” 玻璃门被快速的打开,两个女人率先闪了出来,她们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身后那个鬼叫着的聂小花。 牧仁踌躇了一会,还是停下了脚步。 聂小花一下就扑了过来,硬是用那四季豆的身板挤开了牧仁。 “我来推吧,你到前面去。” 牧仁长的人高马大的,一米八的身材,横截面也很可观,绝对挡得住阳光。 “你到旁边去。” 29驱鬼符都是浮云(还有更新) 一出门口,聂小花立刻命令牧仁靠边,慎防有一点点阳光照在老奶奶的脑袋上。 这时,连城也跟着出来,犹豫了一会,还是用判官笔点了一下尸体额头的正中央。 聂小花咧嘴呵呵傻笑,看着老奶奶的鬼魂从身上飘起,然后,迈着小碎步走到了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老鬼旁边。 两只老鬼老泪纵横,却不能捉着彼此的手,只能相对无言,唯有鬼泪流不停。 “还不快走?” 齐宇轩的眉头拧得简直可以夹死苍蝇,满脸黑线的看着那个还在门口摸一下这里,整理一下那里的聂小花,她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奶奶,走了。” 聂小花撇着嘴,对着玻璃门招呼着,齐宇轩头顶再次几百只乌鸦飞过。 这是什么破医院,竟然收留一个精神分裂者来这里工作?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被无辜砍死,然后直接就塞进储藏尸体的冰柜。 “别废话。”齐宇轩一手抢过她手里的移动床,推着往前走。 哎哎! 老奶奶还没上车啊。 幸好,在牧仁大象一样的身材下,鬼魂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目送着她远去的老鬼,挥着挥爪,很快就消失在玻璃门前。 “连城,你说,蝴蝶命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聂小花看着刚刚送进冰柜的老人家,一脸哀伤的跟连城絮絮叨叨。 “听说,如果有蝴蝶命的两夫妻,如果一方有事,那另一方就会打噴嗤,如果一方先离开,另一方也很快就不在,连城,是不是这样的?” 自言自语中,还是慢慢的把冰柜闭合上,又默哀了几秒钟,她才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自己说老半天,连城都没有说话,难道他也觉得这两老让他感动,躲起来流马尿了吗? 转身,搜索,没人,不对,没鬼! “连城?连城?” 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现身,奇怪了,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这时,牧仁兴匆匆的从洗手间出来,高高的举起了手,手上的一条红绳子上,有一个黄、色的三角形,不知道是什么东东。 “你拿着什么?”聂小花迎了过去,抢过来一看。 额额! 竟然是一道符。 “谁给你的?”聂小花把那道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只能看到一些朱砂的痕迹,还有外面一层包裹着符的塑料。 牧仁说:“我妈给我求的,她说戴这个好,我刚才放在洗手间忘记拿了。” 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这种东西不能一点p用都没有吗?纯粹是心理作用而已。” “你怎么知道?你用过?”牧仁很不高兴,“这是我妈在庙里求的,开过光。” “开毛,中看不中用。” 手一扬,直接就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牧仁哎了两声,又捡了回来,挂在脖子上。 聂小花心里暗笑,真是傻小子,本来带进厕所已经很不好使了,现在还从垃圾桶里检出来,就更不好使了。 凡事更神佛之类有关的东西,都不能沾染俗气的。就好像戴玉佛观音之类的,进洗手间大小便,洗澡,甚至跟别人xxx,都要先拿下来,放好,才能做上面说的那些破事,不然就是亵渎神明,人家的魂儿就会跑掉的。 30回家救老爸 “我来了。”连城的声音忽然在她的上方飘了过来。 抬头一看,“你在上面做什么?” “逛逛。”连城说的轻描淡写,摇晃着手里的判官笔。 “上面有鬼吗?” 聂小花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的管道,脑海中已经幻想着里面有一只幽灵,正在一边偷听自己说话,一边匍匐前进。 牧仁瞪着小眼睛看着她,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的脚下却开始往走廊慢慢的挪动着,刚接触到门板,立刻一个转身,拉开了门,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每次搬回来一个死人,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一个人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她平时总是自言自语,行动上也没有什么令人恐怖的出格事,牧仁早就逃得比火箭还快了。 有些事情,习惯就好。 “你下来,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聂小花仰着头,脑海中依然幻想着刚才的情景。 “我听到了。” 连城轻飘飘的降落在她的面前,瞳孔一片湛蓝。 聂小花惊奇的看了他几眼,“你的眼睛又变色了。” “不奇怪。”连城把脸别到一旁,漫不经心的说:“今天天气不错,你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不会又是上次那里吧。” 想起上次在坟场那一幕,聂小花依然心有余悸,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鬼一路追着自己不放,又黑又长的指甲差点没把自己掐死,追着自己的人就算了,还连梦里也要入侵,也不知道自己上上上辈子是不是勾了她的男人,还是踩到她家的啊汪的尾巴。 大红嫁衣! 聂小花忽然惊呼了一声,突突的就跑回停尸间,火速的脱下了工作服,随手一扔,也不管衣服落下的时候是否罩在了某位躺着的仁兄身上,抓过帆布包就往外面跑去。 “怎么了,被鬼追吗?” 连城好笑的看着她火烧屁股一样的速度,小小的身子今天行动还挺灵活的,平时走三步就要扶墙的形象,或者林黛玉形象根本就看不到。 聂小花真是恨老爸没有给自己多生几条腿,这样跑起来比较快,两条腿根本就不够用。 没到走廊尽头,她已经累得像狗一样,喘得连舌头都掉出来了。 连城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她,“我猜你上辈子一定是一只弱小的啊汪。” 丫的! 现在还有心情说笑的,真不是人。聂小花对着他龇牙咧嘴,凶狠的样子绝对不下一只藏獒。 “你快点,回家看看那件衣服还在不在。” 无奈啊,自己跑不动,就只能求助人家判官连城老大了。 可是鬼家却抛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能解释一下吗?” “就是那件大红嫁衣!”聂小花有点抓狂,“老爸花了十万,买了一件死人衣服!说要给未来的婆娘穿!” 连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噢噢,竟然还有人喜欢死人的衣服,我记得我死的时候也有一件很漂亮的大衣,问一下老爸要不要?” 晕! “难道你不知道那样很不吉利的吗?”她握着拳头对着他挥舞,“这边的人死到之后都会把死者的衣服全部烧光光,绝不留下一丁点,你是猪吗?” 31停车场里遇男神 如果有一双能放桃木剑的眼睛,聂小花绝对在连城的身上狠狠的戳上几剑,或者,发几十把桃木飞剑,在他身上戳几百个窟窿。 他的死人衣服也拿来说事,还能再搞siao一点吗? “快滚去。” 聂小花对着空气中的连城踹了一脚,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齐宇轩看到了。 他不止看到了,还听到了聂小花的尖叫声,还有她粗鲁的劈腿动作。 本来他回过头来进医院,接下来是要去拿死亡证的,谁知道又碰到这个疯女人,还没来得及躲避,聂小花已经看到他了。 “齐宇轩。” 他的名字叫起来,也太绕口了,聂小花干脆嚎叫着,“轩轩,等等我。” 瞎! 轩轩? 好恶心的赶脚。 齐宇轩侧着身子,脚下快速的移动着,逃亡比拿死亡证要紧些,什么狗屁总裁形象,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怕被她缠上,死亡证上写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名字了。 连城在聂小花旁边忽左忽右:“对了,他有车,我也很想坐一下。” “滚,地府不是很多吗?” 平时看到那些拜祭的,不是飞机就是轿车,甚至是火箭也有那么一辆艘,不是金表就是i10,他竟然说自己没坐过车子? 连城的嘴巴瞬间撅上了天,“你们这些阳间的人,根本就不懂,地府哪里有开车的地方?就那么一丁点的地方,都挤满了鬼魂,送一条船还差不多,可以在三途河上畅游一番。” “三途河是什么地方?”聂小花忽然停下了脚步,什么大红嫁衣,什么齐宇轩,暂时被扔到了脑后去了。 对,她就是这么好学,甚至,不该知道的,她都想知道。 “三途河嘛,就是种植彼岸花、旁边的那一条河。”连城用判官笔戳着生死薄,慢条斯理的说:“死掉的人都要渡河才能投胎。” 瞎! 这只是个传说。 聂小花不屑的说:“现实生活中,到处都是彼岸花,难道彼岸花旁边就肯定有一条三途河?” 语塞,心塞,这个女人的脑袋都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会被理解这个鸟样。 “彼岸花是佛带去地府解咒的,花跟叶本来是一对恋人......”连城耐心的解释着,“因为违反了天条,所以才被天庭变成彼岸花的叶子跟花......” “这是个爱情故事?太老土了。”聂小花挥着手,“说重点,刚才我问的是三途河,好不?” 连城鄙视了她一眼,“这是因果关系,没有因,哪来的果。” “去去,该干嘛干嘛去,牛头不对马嘴的。” 真是榆木脑瓜子,朽木不可雕也,连城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她,究竟是不是也是一种惩罚。 “你的男神不见了。”强硬的扭转话题,连城看着不远处只剩下背影的齐宇轩,戳着聂小花的小脑袋,“快追,记得带上我。” “滚进来。”猛然打开帆布包,就知道他喜欢自己的包包。 动作利落的抽出面巾,蒙上。 追!我继续追! 逮到了,在停车场,他满地在找车钥匙。 一定是刚才跑得太快,不知道在哪里掉了,现在正在低着头,满地找。 32来个熊抱 齐宇轩找到入口处,刚好聂小花一个急刹车,还是没能刹住,直接就撞了上去。 砰! 哎哟!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个人同时向后跌去,屁股同时开了花!聂小花是三朵了,谁叫她名字也带花。 “又是你!”尼玛,每次看到她准没好事。 齐宇轩对着她咬牙切齿,骂出了脏话,恨不得冲上去,像某神剧一样,手撕鬼子般将她撕开两半。 暴怒中,聂小花已经一只手摸着屁股,一只手摸着脑袋爬了起来,biaobiao的窜了过去,腾出小手,死命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哭丧着小脸,看着他。 “载我回家好不好,我爸要出事了。” 家里的那颗食人草都不知道怎样了,那件大红嫁衣真的给了婆娘穿的话,那就阿弥陀佛,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的士大哥交班的时间,根本就截不到车,公交车又要走好远才能有。 都是这个破养老院,弄什么远离世俗尘嚣,图一时的清静,享受永远的折磨!弄个破医院在里面,还放什么破太平间。她聂小花如果不是被别的医院扫地出门,她也不用跑大老远的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了。 不过这也得拜那个老爸聂尔所赐,托关系托到这个鬼地方,地方是够大了,可是,也离家太远了吧。 “放手!” 怒吼在她的头顶炸开,齐宇轩的脸色比连城的还难看,忽然执住了她的前襟,用力的一扯。 啪。 本来想把她扔出去的,结果,衬衣上的扣子却被扯掉了两颗,小身板猛地一颤,聂小花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放开了小手,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捂住了崩掉纽扣的地方,一脸的惊恐。 连城包包里飘了出来,可是,下一秒,他立刻化作一道白光,闪退了。 可恶,边上竟然有一块监控用的凸透镜,模样跟那八卦镜一模一样,辟邪挡灾相当管用,幸好逃得快,不然,连城就会中间聚焦的地方,化作一缕青烟。 “小花,往后挪一下。” 他躲在车底,轻声呼唤着聂小花的名字。 可是聂小花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齐宇轩,根本没有听到连城叫他。 她怎么了,连城苍白的脸孔浮上了不解两字,一双黑瞳嗖然变成了血色,鲜红的血液,顺着雪色的脸庞,滴了下来,抬手,擦掉,他不得不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生死薄。 “不能再用了,判官。” 忽然间,一把又细又尖的声音传了过来,冥皇化作一道青烟,幻化成像,就在他旁边,缩小版的冥皇,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天三次,你已经用了一次了。你以为这个真是惊堂木,可以乱用的吗?”一身黑纱的冥皇,斜眼看着他,“她只是被吓得离了魂而已,等等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执行。”冥皇丢下了一句,“你想再受一次地狱之火的淬炼吗?” 连城扯了扯苍白的嘴唇,没有答话。 心里却咒骂了几千次,千年老妖,就会用这个威胁他们这些小鬼。 刚刚在病房用生死薄砸过小花一次,他已经破了戒,薄在鬼在,生死薄一离手,就会收到地狱之火的灸烤,刚才聂小花没有找到他,他正在地狱受着火焰的吞噬呢。 33要不要试一下捷径? 可是,聂小花已经定在那里超过一分钟了,魂魄离开得太久,不是好事。 不管了,连城看了一眼冥皇,手中的生死薄再次举了起来。 刚要飞出去,齐宇轩却突然走向了聂小花。 “喂,你没事吧。” 她是不是被吓傻了,齐宇轩戳了戳她的脑袋,“醒醒了。” 本想一走了之的,可是,看到她呆了这么长时间,又怕她被自己吓傻了。 三秒之后。 啊! 一声尖叫,聂小花猛的扑到了他的身上,手脚并用,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魂淡,谁叫你扯我衣服的,还偷看我的胸?老娘长这么大,还没给人看过脖子以下的,你这大色、狼,色、魔,下、流胚子!” 噼里啪啦一大堆咒骂,从她嘴里涌了出来,齐宇轩懵了几秒,立刻抓着她的小手再次把他推开。 赤果果的鄙视将她上下扫了一次,然后,把目光落在那露出来的一点点的肌肤上面。里面居然还穿着防止走光的小抹胸...... “胸?在哪里?根本就找不到嘛。”他扯着嘴角讥笑着,“别做梦了,我看男人的胸,比你的都有看头。” 草! 这是赤果果的蔑视,鄙视,无视! 聂小花哼了一声,扯下脸上的面巾,拍了拍帆布包,“连城,出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咦! 怎么没反应? 聂小花低头,翻了一会包包,他竟然不在?什么时候跑掉了? 齐宇轩讥笑的表情一刻也没有停过,“你以为在拍电影吗?拍拍口袋就能跳出一个鬼,还是神仙?精神分裂者!” 呼呼! 气死我了。聂小花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可恶的连城,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躲哪里去了。 只不过想要坐个便车回家而已,结果被人家耻笑就算了,还看到了自己的肉肉,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可是,从她不能见阳光那一刻起,老爸也很少见过她的胳膊大腿神马的,更别说外人。 当然,连城徐外了。 那家伙整天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就坐在边上享受蒸气浴,可是又不能下水,据说不是淹死的人,做鬼后不能下水,不然就会对冲,会魂飞魄散的。 “花,你退后两步。” 连城的声音忽然响起,聂小花左右看了看,“你在哪里?” “我在车底了。” 尴尬,无奈,叹气,连城哀怨的瞪着头顶对面的监控凸透镜。 “躲在这里干嘛?”聂小花弯下了腰,好笑的看着他,“难道你想上演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 她以为自己真的想躲在这里吗?连城翻着白眼,一不小心翻得全是眼白,尴尬令他的脸色发青,敲了敲脑袋,才把眼睛恢复正常。 果然,她的思维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把包包打开。” 帆布包一打开,连城立刻飘了进去,聂小花撒腿就跑。 “追不上了。”连城在包包里面阴声细气的说:“要不要帮你一把?” “废话!” 真想把他揪出来扔到眼光低下狠狠的晒一把,就不能干脆一点,在没进包包之前就说这句话吗?非得等她累得像狗一样才说? “来。去那边。” 第32章 聂小花跑到了阴暗处,连城立刻就飘了出来,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看着小花的眼睛,然后,忽然扯下她的面巾。 “喂,你干嘛。” 聂小花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脸庞,太阳的余温立刻就能感觉到了,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痛。 “走下面,不能蒙脸。” 连城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只是聂小花却不抓着短发,半天想不明白他说的下面,究竟是哪里?下水道?还是坐地铁?还是动车? 34眼前一片黑暗 诡异的笑容蓦然就爬上了连城的面孔,他拿着判官笔,看了看地上,再看了看周围,忽然把判官笔伸向了聂小花。 “拿着。” “干嘛?” “下去。” 瞎! 下去?去哪儿? 还在迷糊的聂小花,却不自觉的伸出纤细的两只手指,刚碰到判官笔的笔尖,忽然间,眼前白光闪耀,眼前呈现出一片雪花景象,连城突然化作了一道青烟,身体咻的一下消失在眼前,一股庞大的力量把聂小花狠命的往下拽。 啊啊! 尖叫声中,聂小花想要放开那支判官笔的笔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陷入了地面,然后,嗖的一下,头顶被水泥地面瞬间淹没。 好吧,这真的不是在拍戏?咋么感觉两眼发黑,一片昏暗? “我们在捷径里。” 前面一条长长的通道,一眼看不到尽头,连城手上的生死薄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依稀能看到自己伸出来的五个手指头。 聂小花的两条腿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抬头看看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片黑暗,再看前面,也是一片黑暗。 自己死了吗?就这样挤进地底下,确定不是玄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登峰造极的境界?暗暗的捏了一下大腿,妈呀,痛死了。 “你在干嘛?”连城好奇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却看到她正在捏自己的大腿,不禁有点好笑,“还不相信?这是捷径?” “什么狗屁捷径,我根本看不到路。”聂小花跳着脚,连回音都没有的鬼地方,她只觉得恐怖惊悚冷。 “当然是捷径,这条路能直接去到他的房间。”连城轻描淡写的说道:“在地府里,记载着人世间所有人的居住地点,要不要,牛头马面怎么能那么快就到达地点,带走灵魂?” 额额! 聂小花龇着牙,撇着嘴,“不是因为你们能嗅到死人的味道吗?” “那是梦魇做的事。” 连城翻了翻白眼表示鄙视,结果再次全白,聂小花不失时机的往他的脑袋狠狠的捶了一下,“这是送的。” “谢谢!”连城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领着她再次前进。 没有方向感,只知道一路向前,没有看到任何生物,只看到一片黑暗,聂小花忍不住伸手往旁边的地方摸了过去,哇塞,她的小手竟然透了过去。 “别!” 连城刚要出声制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淡黑色。 “旁边是什么地方?”聂小花好奇的,让自己的小手停留在墙的另一边,摆动了两下,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连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笑毛?” 他的笑让人毛骨悚然,露出的牙齿在黑暗中发着皎洁的光芒,湛蓝的眼睛映衬着生死薄金色的光,都不知道怎样去形容。 聂小花嗖然抽回了小手,嫌弃的往身上擦了擦,“不说拉倒,不要像个逗比一样傻笑。” 连城呵呵两声,转身继续前行,走了没几步,忽然对聂小花说:“你走前面。” “为什么?” 前面一片黑暗,看都看不到路,他走前面还能借着生死薄的光芒来引路,自己走前面岂不是墙壁也撞上去? 35这吓人的场面,醉了 连城没有回答,直接从她的头顶飘了过去,然后,催促着她快点走。 聂小花嘟囔两句,把手臂尽量伸向前方,试图用盲人摸象的方法来探路,可是,空气中除了冰凉之外,前方并没有什么阻止。 走了没几步,却感觉有点不太对路,连城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她轻声叫了两声,后面却一片死寂,根本没有鬼。 她心里一惊,想要回头却又害怕,电影上不是经常这样演吗?一个人走的时候,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后面立马跳出一个什么来吓唬你。 “连城,连城,你还在后面吗?”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聂小花忽然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握住了拳头咬着牙,蓦然间..... 嚯! 她回头了! 妈呀! 后面什么都没有! “连城你在哪里?快出来!” 心里一害怕,眼泪都被吓出来,分开两条手臂想要撑在两边的黑墙,小手却直接透到对面去了。通道里似乎越来越寒冷,阴风阵阵之余,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叫声。 聂小花抓住了衣服的前襟,咬着下唇,刚要转身走回去,头顶忽然感到一阵冰凉,鸡皮疙瘩嗖然鸡蛋一样大,掉了满地。 “你要去哪里?” 连城阴森的语气在她的头顶响起,抬头之际,他已经落到聂小花的前方,向着她招手,“快过来,就要到了。” 啥? 才走了不到几分钟,这么快就到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聂小花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冲向了他,死死的抓住了他的白袍不肯放手。 连城看了一眼她的小手,嘴边忽然浮上一抹笑意,湛蓝的眼睛散出了柔和的光芒。 她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从来都不惧怕自己是一只鬼,即使自己把她带到地府的阴间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追随着他,依赖着他,这让连城那死掉的心再次扯痛起来。 “就在你头顶。”他怎么可能告诉她,刚才因为她的一只手,而扰乱了地狱的宁静,自己立刻滚去扫平一切阴间小鬼呢。 在地狱里出现了阳间的人,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更何况她刚才那么一伸手,已经把阳气带到了旁边的鬼域里,连城突然不见,只是为了阻止那些因为阳气入侵而差点暴动的小鬼而已。 “下次不要乱伸手,知道吗?” 笑声的嘱咐着她,连城任由她拉着白袍,再次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听了。 “什么声音?”聂小花也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叮叮叮,怎么有铁的声音。” 再认真一看。 妈呀,前面一串的,不是鬼魂还有什么?一个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浑身血淋淋,身上的血水一路走一路往下滴。 连城说过,凡事进入地狱前,都要经过地狱洗礼,罪孽深重的更是要煎皮拆骨,为的就是在下辈子从新做人,前面那一串看起来,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不然怎么会被扒了皮呢。 “连、连城。”她的小手颤抖着,扯着他的白袍,差点没把衣服给扯下来。 连城的眼睛忽然涌上了一股暗红,蓦然间白袍涌动,长臂舒展,将聂小花一手扯进了怀中,手中的生死薄赫然发出了万丈光芒,遮盖了她的身体,下一秒,两人已经化作一道白烟,消失在阴间路的尽头。 36你过来,弯腰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再次出现在屋檐下的聂小花,使劲的用手抚着胸口,依然未能平复心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事,就算不是现眼报,下到地狱也会享受着油锅浴跟十字追魂索的美味大餐。 此行的目的已经不再重要,她忽然明白到,原来人真的不能做坏事,一旦做了坏事,就要被打进地狱,扒皮上锁,然后被铁链拴着,再死一次。 “还要去吗?” 前面不远就是齐宇轩的别墅,聂小花仰头看着两扇散着黑色亮光的大铁门,还有旁边淡蓝色的高高的围墙,刚才追赶他的那些兴致早就被吓没了。 只是...... 她忽然不明白了,自己究竟追着他来做什么?是坐车?还是想说点什么?还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蛇精病或者精神分裂者? 都不对呀,自己的目的应该回家救那个糟老头聂尔才是啊,怎么来这里了。 “连城,你是不是在地狱迷路了,我们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跑来这里了?”鄙视着连城,聂小花撇着嘴说:“还说是地狱的判官,连路都认错。” 连城吐了吐舌头,刚才不知道是谁大叫着追呀追的,追得连裤子差点掉了都没空揪上去。 不好意思,舌头又掉出来了。 聂小花看着他露出嘴巴外面那一尺长的舌头,又是一顿白眼。 “说了几千几百次,叫你不要做这个动作卖萌,没人会懂得欣赏的,好不?” 嘿嘿一笑,用判官笔把舌头塞了回去,森森吸了一口气,连城才说:“老子看你追得那么急,以为你找的是他。” “尼玛蛋,谁说我要找他,我追他是因为想坐便车回家,谁说要去他家里玩了,你是猪吗?” “刚开始好像是这么回事。”连城作思考状,用判官笔戳着完美的下巴,“可是,都来了,不进去看一下?” 聂小花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她跳着脚,“你过来,弯腰。” 连城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听话的飘到她的身边,弯下了腰。看着她的黑眸,在里面,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他的心忽然一疼,不对,鬼是看不到影像的,怎么她的眼里会有自己。心痛了,感觉也不太对路,这是什么情况? 聂小花用细细的食指戳着他的脑袋,“我说要回家看看老爸,有没有把裙子烧掉,你听明白没有。” “好吧。”连城用判官笔戳了戳太阳穴,挑起两道浓黑的眉毛,“那我们再走一次捷径。” “滚。” 聂小花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谁要走那条死人路,要走你自己走,我去坐公车。” “多走几次就习惯了,始终都要习惯的。” 连城的话很有深意,只是聂小花已经无心听他再废话。 什么叫多走几次啊?还要再看几次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吗?够了吧,她看一次就想吐了。 前面不远就有公车站,想起刚才那一幕,聂小花的冷汗还在刷刷的往下掉,一个转身,抓出面巾蒙上,她头也不回的往车站走去。 “我还没进袋子呢。” 头顶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地面都能烤出一层油,连城可不敢冒这个险,毕竟暴露在太阳底下太久,即使他是地狱判官,魂魄也难免会被蒸发的变成离子,到时候想聚拢在一起就难了。 聂小花没有理他,看到车子进站,她立刻就跳了上去,回头时,连城已经在阴暗处消失了。 37怎么破呀 “冥王,怎么破?”回到地狱的连城,第一时间就去了找冥王。 他一定要弄明白,为何自己自己跟聂小花相处的时间越长,自己的影像就越来越清晰,难道这是要复活的节奏?而且,他还有心疼的毛病,这可是他生前致死的原因,难道做鬼了,还是有这个毛病? 这也太残忍了吧。 黑衣冥王悠闲的叠着腿,宽大的裙摆下,是一双穿着黑色绣花鞋的小脚丫,黑纱把脸上的表情遮掉了一大半,带着黑色蕾丝的手套,掂在高雅的茶杯上,淡淡的看了一眼焦急的连城。 连城跟聂小花相处了二十年,就是说,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人间的替身也成为了叱咤风云的人物,两人的身份却越来越远了。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冥王慢条斯理的说:“希望你没有忘记。” 连城沉吟了一会,抬头,眼里红光抖现,“当然不会忘记,只是,我想不明白而已。” “那是你的事,总之时间越久,你复活的机会就越小。”冥王低头审视着座下的连城,阴测测的笑容忽然荡漾在嘴边,“两个只能活一个,这个道理想必你也能明白。” 连城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耳边不断传来炼狱中鬼魂的哀嚎,刺耳而又惊悚,不远处,门外三里路,就是那条三途河,河面的奈何桥,就是他要走的地方。 只有完成任务,他才能摆脱地狱的煎熬。 一声轻微的呼唤传来,连城的眼里忽然浮上了一抹蓝色。 “我要走了。” 那是聂小花的呼唤声,急促连续不断,连退下的招牌动作也没有,他就这样消失在冥王的眼前。 冥王黑纱后面的脸孔,露出了深不可测的诡异笑容,连城生前就是一颗情种,想不到死后,依然如此。 聂小花坐在公车的最后面,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的把钱包,手表,手机放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包包。 今天一定是倒血霉了! 上个公交车还能遇上打劫的,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还把车子劫到了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地方?周围一片荒凉,连只鬼影都看不到,如果有那么一两个坟墓,小花还能运用一下所谓的“特异功能”,跟鬼讲一下条件,让鬼帮帮忙。 可是现在...... 机会渺茫得跟上火星一样! 抢劫的大哥越来越靠近车后面,聂小花更加紧张,拽着包包的手微微颤抖着。车上其实也有好几个大汉的,只是在这个明哲保身,只求自保的世界,并没有什么鸟英雄出现来打救一下她这朵可怜的小花。 包包里也没值钱的东东,不过,就是有那一把老爸送的七星宝剑,她不舍得。 刚把手放进去想要拿出来,抢劫的大哥已经走了过来,一双牛眼瞪着她的手。 “把手拿出来,掏什么呢?” 明晃晃的刀就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聂小花手一抖,刚拽在手里的七星宝剑又掉回包包里。 “包拿来。” 38鬼雄救美 歹徒凶神恶煞的伸手就要来抢包,聂小花连忙用手在包包里乱翻了一遍,还是没能抓到想要的东西,歹徒却已经抓住了包包的绳子,往外用力的拉。 “把七星宝剑还给我!”聂小花也有点抓狂,死拽着包包不放。 那个可是老爸攀山泄水去求回来的,也替自己挡过很多灾难,保存了十几年的东西怎么能说给就给。 两人拉扯着帆布包僵持不下,同伴已经开始在召唤,抢劫的男人也失去了耐性,右手的开山刀忽然挥了起来,对着她那小手臂就往下劈。 聂小花没想到他还真的动真格,砍人!尖叫声中,忽然一道黑色的光芒闪过,连城蓦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判官笔只是轻轻一滑,背包的带子就这么断掉了,在物理作用下,两个人纷纷向后跌去。 连城眨眼之间就出现在聂小花的背后,拿着生死薄的手臂将她稳稳的托住,而那个抢包的坏人却直接摔在了车厢里,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快把包包抢回来。” 聂小花还没稳住脚,立刻又想上前夺回包包。 男人的同伙愣住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坐在座椅上的一个男人却突然站了起来,扑到倒地的歹徒身上,挥拳就打。 歹徒刚才抢走了他的钱包,里面装着他的结婚戒指。 连城皱了皱白眉,手中的生死薄再次自动翻页,扫了一眼。叹了口气,小花又该骂他了,因为这个英勇的男人,注定就是个悲剧。 啊! 一声惨叫之后,那个男人被歹徒从下而上捅了一刀,聂小花惊呆了,看着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那一片车厢。 “连、连城,救他,救他。” 聂小花惊恐的扭头向后求救,却看到连城手中的生死薄已经被打开,判官笔在上面飞舞着。“连城,你这个混蛋!” 她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抢生死薄,可是...... 只有那么的一瞬间,她的小手完全透过了生死薄,别说抢过来,就连碰一下都成了奢望。 聂小花呆住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碰过他的生死薄,只有在上次,被他用本本砸过一次,可是,瞬间就回到他的手中,判官笔也是,在上次进地府那一次,她才摸过了一次笔尖。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在自己眼中,如此真实的生死薄,却是不能触及的东东。 生死薄,掌握人世间的生杀大权,连城是判官,只有他能掌控别人的生死,聂小花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这么淡定,看着那个男人,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拽着他的白袍,聂小花已经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不救他。” 那个男人只是为了别人的安全才牺牲的啊,为什么连城要判他死刑。 车厢里一片寂静,歹徒已经提着包扬长而去,众人在惊恐中,被聂小花的哭声惊醒过来,尖叫着,翻窗的翻窗,掰车门的掰车门,乱成了一团,通讯设备都被抢走,想报警都不行。 看着乱成一团的人群,聂小花心里更加悲痛,地上的男人依然流着血,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一下。 39不想看到你 连城面无表情,任由她拽着自己的长袍,默不作声。 心又在隐隐作痛。 下一秒,他已经在聂小花的手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小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空掉的小手,流着泪,转身,走到那个男人的旁边,却突然发现他的身下露出了一截包包的背带。 是她的帆布包! “太好了,太好了。”她哭着拉出了包包,火速拿出了手机,报了警。 医院里,聂小花坐在抢救室外,惴惴不安。 周围鬼魂游荡,旁边还坐着一个瘦削的女鬼。 脸色苍白得吓人,眼脸底下一片黑色,头发很长,也是定定的看着抢救室的红色的灯。 “你在看什么?”聂小花忧伤的眼神,看向了她。 那个女鬼扭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其实鬼都是那样的表情,就是没表情了,没有回答聂小花,她又转过了头,呆滞的看着灯。 聂小花叹了口气,也转过头,呆呆的看着灯。 刚才医生说,那个英勇的男人已经休克了,会尽力抢救的,行不行就看他意志了。 为毛医生都是这样说呢,难道救死扶伤不是他们的本份吗?这种千遍一律的官方语气,聂小花早就听腻了。 连城也没有跟着来,那个魂淡不来才好,他一出现,准没好事。 想起在车厢的事,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被杀,他都无动于衷,聂小花就火冒三千丈,都不知道怎么做鬼的,连人也不救。 “再出现他就死定了。”聂小花咬牙切齿,狠狠的自言自语。 “你在召唤我?” 蓦然间,背后一阵凉意袭来,连城站在她的背后,弯腰在她的脖子上吹着风。 聂小花看都不看,直接就往后面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驱赶着他。 “滚滚滚,老娘不要见到你。” 讨厌的连城,就知道看别人怎么死。 连城挪到了她的身边,站定,把生死薄和判官笔藏到了背后,也看着墙上红色的警示灯。 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几度,聂小花忍不住抱紧了手臂。连城再次看了她一眼,忽然拿出了那巨型的生死薄,金色的页面再次自动翻页。 “你滚,我不要见到你。” 聂小花咬牙切齿的推着他,旁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在他们眼中,聂小花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她在推空气吗? 吃奶的力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推动他半步,聂小花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小手,只能狠狠的用眼睛挖他,恨不得用眼神来让他再死一次。 连城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辣么紧张,是不是被人家感动了所以喜欢他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城就是一个混蛋。 聂小花呸呸两声,“喜欢个毛毛,我是有良心的人,不像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不要打勾勾啊,你打了勾勾,我立刻跟你绝交。” 绝交! “有必要这样吗?”连城的心被扯了一下,那颗干枯的心脏似乎较之前又疼痛了一些。 “当然,谁叫你只懂得判人生死,却不能救人?” “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叹了口气,生死薄缓缓的合上,血色的三个大字再次呈现在聂小花的眼前。 天地万物,冥冥中自有主宰,他不是神仙,他只是地狱判官,最高指示不是他能左右的,人的阳寿尽了就是尽了,何况,冥王才是掌管世人生死的最高领导人。 也只有冥王,才能让人从地狱回到人间。 40幽怨的歌声 这些话,连城不止一次跟聂小花说过,可是,她似乎没有记在心上。 “你每次都只会说这句了。”聂小花撇着嘴,很不满意的说:“你是判官,你不能主宰别人的生命,还有谁可以?” 连城语塞了,看样子,她真的一句都没记住。 刚要开口,聂小花又说:“那你告诉我,谁能让里面的男人逃过一劫?” 她真的很想救正在抢救的男人,因为看管了别人的死亡,她觉得,那个男人不应该就这样死掉的,他是英雄,应该活在世上继续当英雄,而不像某些人,见死不救。 连城沉默了。 要带她去见冥王吗? 可是上次她第一次去地府的捷径,结果差点让鬼魂暴动......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聂小花瞪着他,怒得像母老虎一样。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我说了我不要让他死。” 聂小花把眼神投向了急救室,蓦然间,墙上的灯忽然熄灭了。 糟了! 她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旁边那个女鬼也跟在了她的身后,凑了过去。 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几个医生摇着头,一边解下脸上的淡蓝色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聂小花惴惴不安。 医生摇着头,叹着气,“对不起,我尽力了,死亡时间是晚上六点十五分,你尽快处理他的身后事吧。” 聂小花绞着小手,退后了两步,一股酸酸的感觉瞬间就涌上了心头,感到眼睛一阵刺痛,抬头,用力的吸了两下鼻子,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一众亲戚好友却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佳仔,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妈妈以后怎么办啊......” “你的女儿还小,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呀......” 那个年长的阿姨哭得最厉害,聂小花也忍不住一阵心酸。 人真是一种脆弱的动物,禁不住太多的折腾,如果他不是为了抢回那个装有结婚戒指的钱包,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聂小花哀怨的眼神看向了连城,连城却皱起了眉头看着她旁边的那只女鬼。 旁边的那只女鬼呆呆的看着抢救室,忽然一咧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聂小花打起了寒颤。 走廊的日光灯也开始忽闪忽闪,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墙上装饰用的宣传画蓦然间噼啪一声摔到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整个走廊的人都被吓到了,哭声立刻停止下来,不一会儿,一阵幽怨的歌声在走廊里回荡起来。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樽噎满喉,瞧不见镜里花容瘦,展不开眉头,挨不明更漏......” 声音幽怨绵长,又尖又细,寒意直接透入了每个人的心脏。 聂小花愕然的转动着脖子,看了看周围,身边的女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走廊中,只回荡着这悲怨的歌声。 41牛头马面来了 聂小花忍不住抱紧了手臂,刚要呼喊刚才看到的那个女鬼,忽然在众多亲戚中,有个女人打开了包包,翻出了一部手机。 fuck! 那恐怖得令人头皮倒竖的幽怨声音,竟然是她的手机铃声。 “这人有毛病吧,干嘛弄这么恐怖的铃声。”聂小花嘀嘀咕咕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一旁的连城皱着白眉,哭笑不得。 可是,他只高兴了那么一会,聂小花却又跳起脚来。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她指着走廊那头空荡荡的位置,他们来了这句话,一直回响着。 他们来了!了!了! 牛头马面来了!了!了! 亲戚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谁来了? “你们,快点,堵住门口。” 聂小花像个傻子一样,上前拉那个老妈妈跟另外两个男人,“快堵住,不然他会被抓走的。” “你是谁啊,你想做什么?” 有个男人很暴躁,拧着聂小花细细的胳膊,直接扔了出去。 “这是什么破医院,竟然放精神病进来?”男人红着眼嘟嚷了几句,像一座山一样站在聂小花的眼前,阻止她再进一步发疯。 已经有人开始离场,去了办理手续,好让那些停尸房的人来把尸体搬走。 地上的聂小花看着牛头马面,拖着手臂儿粗的长长锁链,叮叮当当的在自己眼前走过,他们这是要去锁病房里那个男人的灵魂,好带到地府交差。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聂小花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小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扑,直接扑在锁链上面,可是牛头马面却像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样,依然自顾自的往病房走去。 “小花,你回头看看!”连城在一旁鬼叫着。“你的肉身还在地上被踩来踩去!” 靠! 神马情况? 锁链上的聂小花回头一看,晕了! 她竟然还保持着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连城正在旁边用脚踩着她的背脊,像搓汤圆一样来回搓着,好让她的肉身在常人眼中看起来,像是趴在地上抽泣一样。 感情,她这是灵魂出窍了? 所以旁边的人看到她跟着锁链走,也无动于衷? 难怪牛头马面对她视而不见,原来是没有感觉到她的重量,根本就不屑回头看她,估计也没哪个灵魂这么大胆,抱着锁魂的链子当滑板吧。 聂小花算第一个了。 眼看着她的灵魂就要被拉进手术室,连城忽然白袍一动,手中金色的生死薄嚯的一声,对着她的脑袋飞了过去。 我太阳你啊,连城,又拿书砸我! 生死薄正中后脑,转眼又回到连城的手上,而聂小花却哀嚎了一声,忽然从地上唰的一声坐了起来。 “靠,你干嘛这么用力,想杀死我啊。”她摸着发胀的脑袋,对着连城龇牙咧嘴。 眼前只有空气和那个打她的男人,根本没有别人! 男人立刻就来了气,“神经病,要发神经去别的地方,别在这里bbbb,不然老子不客气了。”一撸袖子,露出了聂小花大腿般粗的胳膊,握起拳头在聂小花面前晃了两晃。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扭头看着牛头马面消失在手术室内,哀叹着回天乏术之际,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那个男人对自己凶,也是对的了,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看不到牛头马面拖着手臂粗的锁链,把那个男人的灵魂从房间带出来。 也看不到死者的脸上,满脸泪痕。 当然了, 也看不到小花能看到的一切。 她忽然很讨厌自己,总是活在这么一种蛇精病的境界中。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其他的,都隐形了,她能看到的,别人看不到,她能接触的,别人连碰了也不知道。 “无敌是最寂寞的,小花。”看着她唉声叹气,连城忽然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无敌?” 是吗? 能人所不能,这就是无敌的境界吗? 聂小花忽然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一分钟后,她再次抬起了头。 “连城,我们下地狱吧。” 42下地狱吗? 瞎! “下地狱?”连城像是受到了惊吓,两个黑色的眼珠因为眼睛睁得太大,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聂小花啧啧两声,“很奇怪吗?” 连城吞了一口空气进肚子,把眼珠子塞了回去,才说:“上次某人好像说,打死也不想再去一次了。” “谁?谁说的?叫她出来,我保证不打死她。”聂小花撸高了衣袖,露出了瘦小的胳膊。 “不打死就能去了,那个就是你。” “废话!”她白了连城一眼,“都说了打死不去,打不死就肯定去了。你快点找个入口,我们赶时间。” 推搡着连城,他们走到了停尸房的外面。 “赶时间?你想干嘛?”连城拍掉她拽着自己长袍的小手,脸上冒出了黑烟。 聂小花惊奇的看着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看起来水灵灵的的,可是戳上去却干巴巴的像一块枯死的树皮一样。 “你糊了!”聂小花惊叫着,看着他的脸色转眼变成炭黑。 连城白了她一眼,眼珠子却翻了上去,只能瞪着两眼白色没好气说:“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赶时间是想截住那个男人的灵魂吧。” “你好聪明,加十分。” 聂小花朝着他的头顶,用力的赏了一个爆栗。 看着他的眼珠慢慢的滚回了原位,聂小花又开始催促他快点作法,下地狱去做该做的事。 连城叹了口气,“这个不叫作法,叫穿越时空,懂不?” “少废话,我管你是穿越还是穿洞啊,我要的速度。” 再迟一点,等尸体被塞进冷柜冻上那么一两小时,哪都硬了。 连城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动过,任聂小花怎么催促,怎么拽他的衣服,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像根木头一样。 “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就提啊逗比,站在这里算什么?” 聂小花使劲的推了他一下,他才动了那么几厘米,忽然:“花,我好像听到你老爸在召唤你。” 老爸聂尔? 啊! 一声尖叫之后,聂小花在原地打起了圈圈。 “肿么办,老爸那边,还有这边......”她抓着短发,暴跳如雷,“他说什么,为什么你能听到他叫我。” “我是鬼魂,有三魂六魄嘛。”连城没好气的看着她跳上跳下,“我知道你进地狱想干嘛,无非就是想救那个男人而已,这、真的有必要吗?” 说这话时,他感觉很悲怆,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他不知道,为毛自己会有这样别扭的感觉,嫉妒?还是心痛?一个陌生人,她竟然为了救他,主动提出下地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聂小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深吸一口气,低头沉默了几秒,刚要开口说话,连城却向她忽然伸出了判官笔。 “来吧,现在去求冥王还来得及。” 看着那金色的笔尖,聂小花却犹豫了。 一边是老爸,一边是素不相识的英雄,怎么选择? “速度点,不然他就要被冻成冰棍了。”这回轮到连城催促她,“你的英雄,快要哪里都硬了。” 滚! “回家。”不管了,聂小花扭头就走。 毕竟是自己老爸,她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不是经常说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吗?怎么说,老爸也是养育自己的人,虽然他是一颗食人草,可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啊,不能说撇下就撇下的。 至于那个英雄,就算进去求冥王,也不一定成功,就让他在地狱当个鬼雄好了。 连城看着她,幽幽的说:“要走捷径吗?” “废话......” “当然不走了。”聂小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谁要去再看一次血淋淋的场面呢。 飞奔出医院,生平第一次,截了一辆的士,火速朝家里卷去。 43妈妈的照片笑了 没到家门,聂小花已经感到有点不对路。 窗口外面有两只小鬼,正飘在半空偷窥。 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一般她不在家里怒吼,都不会有游魂野鬼前来拜访她的,更何况是两个小p鬼? “看什么?” 她突然凑了上去,往屋里一看。 里面一片漆黑,哪里有东西可看?聂小花又扫视了一圈,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神台上,妈妈的照片前,莫名其妙的燃起了三炷香,飘渺的红色亮光,黑暗中照亮了不到巴掌大的地方,妈妈的照片就摆在了中间,聂小花扫了一眼。 呀!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浑身轻微颤抖起来。 妈妈的照片,在笑! 心脏突突的跳了起来,似曾相识的笑容,聂小花在妈妈死的那一刻,只是看到过一眼,可是,她却永远都忘记不了,那是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两个向上的嘴角弯得很不自然,好像有人用手直接提上去一样。 而且,眼中带着一抹阴冷,似笑非笑的样子,聂小花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吓晕了,醒来时,妈妈已经被送到了殡仪馆。 而她,也没敢跟着去,因为妈妈是自己吓死的。 十几年了,天天看着妈妈的照片,也习惯了她生前的样子,可是,今天,她突然又笑了。 聂小花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妈妈的名字,“崔秀英,崔秀英,崔秀英。” 再次爬到窗口上,两只小p鬼正在瞪着青色的眼珠看着她。 “一边去。”聂小花挥着手,驱赶着他们。 再往屋里看了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恐怖的笑容,还有那聊聊的香冒出白色的烟。 她握了握拳头,刚要呼唤连城过来,忽然间,有人身后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花——”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聂小花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停顿了那么几秒之后,蓦然大叫了一声:“鬼啊!”抬起瘦小的胳膊往后一撞,也不管后面的是人还是鬼,只听到哎哟一声之后,有个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有个男人骂骂咧咧。 “什么鬼,分明是人。” “老爸?” 还在狂奔的聂小花嗖然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自己的老爸正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小花你作死啊,这么大力撞我!” 聂尔滚圆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那个一脸愕然的聂小花,“还说鬼啊!你老爸我什么时候变成你那些好朋友了。” 什么声如洪钟,老当益壮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他真的还是人?聂小花蹑手蹑脚的走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真的是人吗?” “废话!” “草!是人干嘛装鬼吓我。” 刚才窗口边,可是有两只小鬼在偷窥的,虽然只是两只不起眼的小p鬼,可是那发青的脸庞和永远睡不醒的眼睛,依然告诉着聂小花,额们是鬼! 聂尔呸呸两下,吐了两口唾液在地上,“到家了怎么不进去,玩偷窥?”掏出钥匙想要打开门,聂小花却用小手按住了他。 “别开门。” “为什么?”聂尔拍掉她的手,“你见鬼了?为什么不开门进去。” 44真相只有一个 “额额,这个嘛,这个,不好说。” 聂小花依依哦哦半天也没说出半个理由。她在担心,如果告诉了老爸,妈妈的照片在恐怖的笑,他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聂尔又瞪了她一眼,钥匙已经转动起来,转到一半时,铁门却忽然咿呀一声,打开了!“咦,好奇怪,门怎么没锁上?” 还在状况之外的聂尔,对门没锁这件事并没有太在意,他家经常闹鬼,地球人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担心有人来偷东西之类的,所以门一打开,他立刻抬脚进去。 门口放了一双平时的拖鞋,他也没在意,穿上就走进了客厅。 啪。 灯亮了。 聂小花在他身后咬着食指,巍巍颤颤的抖着腿,她明明记得老爸的拖鞋一向都是东一只西一只的,今天摆得这么整齐?左看右看,一不小心又看到了神台上的香。 咦? 她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心里的恐惧感又多了一层。 刚才自己在窗口偷窥的时候,这三炷香已经在燃烧了,自己在外面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照道理来说这三炷香已经烧到一半有多了吧。 可是...... 泥马呀,现在看到的,竟然跟刚才看到的一点分别都没有! 长度一样,青烟寥寥,哪里有半点变短的痕迹。 “爸,我们、我们还是去叔叔家过夜吧。” 想起刚才看到的照片上诡异的笑容,还有门后面摆放整齐的拖鞋,她的小心脏开始发毛。 原来即使身经百战曾百胜,胆大包天揽青天,也会有那么一天,抵挡不住胆小鬼的袭击,一不小心就被吓出shi来。 况且叔叔家也不太远,转两次车就到了。 “爸,我们快走吧。” 照片上的笑容越看越诡异,聂小花鸡皮疙瘩都鸡蛋大掉一地了,聂尔却慢条斯理的进了房间,换了家居服出来。 他淡定得走到死鬼老婆崔秀英的照片前,拉开神台的抽屉,拿出几柱香点燃。 “今天哪都不去了,你忘了今天是你老母的死忌吗?”聂尔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聂小花搓了搓眼睛,自己没看错吧,老妈居然不笑了。 走近两步,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她更加确定了刚才看到的。 老妈的诡异笑容没了,炉子里的香也不见了,上面燃着的,只有老爸刚弄上去的那三炷香。 聂尔又从刚才回来时挎着的包包里拿出了苹果,包子之类的东西,摆放在神台上,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秀英啊,你去的早,都没机会看到我们女儿结婚生子,怎么这么命苦呢。”聂尔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一旁惊呆了的小花,“她还是那样神神化化,神经病一样,都不敢有男人娶她呢,我看呐,我有生之年也恐怕也看不到了。” “爸......” 怎么说话呢,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女儿?这还是亲爸爸吗? “爸,我严重怀疑,我是不是你买东西送的,我怎么一点父爱都感觉不到?” 刚才的恐惧感一扫而光,换来的,是两父女的唇枪舌战。 聂尔说:“你都快奔三了......” “我才二十三!” “也快了,还没有男人光顾你,我看我也不能指望你了。”聂尔唉声叹气的搬来了椅子,打开聚宝盆,从包包拿出了一叠元宝金银纸,一边烧一边说:“整天就知道跟鬼打交道,也不见你发达,我看那些什么灵媒,鬼婆,一个个开奔驰,开宝马,你怎么连单车也买不起......” “靠,你不是败光我一千万......” “那是连城给的,跟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聂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瞪着女儿说:“我已经开始失望了,所以,我找了个富婆,女儿,你怎么看。” 45开玩笑的吧 噗! 聂小花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富婆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聂小花也是醉了。 摆着正经的事不做,居然跑去找富婆? “爸,你都是残花败柳了,人家看得上你么?”聂小花嘲讽着看着老爸眼角的皱纹,“鱼尾纹都能夹死几只苍蝇,还学人泡富婆?” 聂尔面色一正,严肃的说:“你都看到老爸老了,那你怎么还不正正经经的找个男人嫁了呢?” 说得真轻松! 她又何尝不想找个男人嫁了,可是,总得有人过来光顾一下自己吧,相亲辣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的。 为了这一点,聂小花也蛮拼的,凡是相亲的活动她都去参加了,可是,每次都有意外。 像上次......想起那个黑衣女鬼,聂小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再次把目光投向妈妈的照片,她的样子已经恢复正常,慈祥的面容正看着小花,炉子的香也燃烧的很正常,根本没有半点诡计的迹象。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难道她是不满意神台上长绿毛的水果?还有长期不燃香的台面,她才发出那样诡异的笑容作为警示? 老妈也太坏了,差点没吓死个人! 聂小花抓了抓耳垂,今天事太多,连妈妈的死忌也忘记得一干二净,她蹲了下去,帮忙烧起了那些花花绿绿的冥币。 “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吗?”聂尔忽然说:“这可是我们两父女翻身的好机会。” “翻身?”聂小花不自觉的自带质疑武器看着老爸,“我们也不至于倒霉到贴地吧,怎么用翻身这个字眼。” “还不够倒霉吗?麻将一场都没赢过!”聂尔怒气冲冲的说:“从早上到回来前,老子一把也没胡过。” 滚!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那一千万,就这样被你败完了。” “那是一定要的,人生在世就应该活的痛快。” 她很无语。 人生在世,活的不痛快,也算是白来一趟了,这是聂尔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虽然都是废话,可是聂小花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明天早点起来,医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第二天天没亮,聂小花就从黄粱美梦里被挖了起来,一条黑色的蕾丝裙子扔到她的脸上。 “快穿上。”聂尔在一旁催促着。 “爸,你要去奔丧吗?”虽然睡眼惺忪,可是她还是看到老爸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皮鞋。 这身装扮,除了奔丧之外就是喝喜酒的时候他才会穿的,谁又挂了? “去去,一大早也没句好话。”聂尔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爆栗,丢下一句,速度点,别磨蹭,然后走出她的房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聂小花惊呆了。 这算什么打扮? 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黑色的衬裙,黑色的蕾丝滚边,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靴子,还有那顶黑色的帽子,整个人看上去,阴气沉沉,毫无生气,跟一个死人差不多。 看了一会,她忽然打了个激灵。 这个形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凑近了镜子,盯着里面的人又看了几分钟,她忽然掩着嘴巴后退了两步。 46鬼一样的装扮 黑衣怨灵! 就是她! 镜子里的自己,跟那天在酒店看到的那个黑衣女鬼,一模一样的。 差别就在,她的帽子上用黑纱把脸遮住了,而自己的没有! “爸......”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之后,聂小花扯掉了头上的帽子。 十秒之后,连城托着下巴,坐在她的床上,瞪着水蓝色的眼珠,静静的看着她黑色的背影。 “这是要奔丧吗?有人挂了我怎么不知道?”看着聂小花惊恐的表情,连城却开启了嘲笑模式。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没有现形而已。看到她这么害怕的表情,他才现身出来,打算安慰一下她。 聂小花微微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来的?” “你换衣服的时候。”连城毫不避讳的说道。 唰! 一个类似抱枕的东西被甩了过去,正中连城的脑袋。连城的身子立刻被打成了一阵青烟,在房间里乱窜了几下,转眼却又聚拢在一起,他翻了翻白眼,噗,眼白又出来了。 “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直接就回敬了重重的一刀。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本来因为这身衣服,她已经眼睛冒火了,现在连城来了,刚好有了发泄的对象。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准备狠狠的揍他一顿,结果却被裙子的下摆磕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往地上重重的甩了下去。 一道白光闪过,她还么来得及呼救,已经跌到了连城的身上,柔软如棉花般的感觉,让人没有一丝的痛感,聂小花趁机敲了两下他的脑袋。 “做鬼还这么色,做人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地上爬起来后,聂小花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镜子扯着身上的衣服。 黑色,真是一种让人莫名阴暗的颜色,如果搭配其他颜色还好一点,现在这全身上下,就剩眼白能看得到,估计走在夜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难怪那些夜晚行动的人都穿夜行衣! 连城刚要揶揄他几句,忽然间。 砰! 在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之前,连城已经再次遁走,下一秒聂尔扶着门把探进了半个身子。 “怎么了,衣服换好没有?” “换个p啊,这么恐怖的衣服!”聂小花抓过地上的帽子甩了过去,“谁叫你把这身衣服给我穿的?” 聂尔看了女儿几眼,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小美的眼光还真不错呢,这身衣服很适合你,高贵大方又神秘。” 聂尔走了进来,把帽子从新盖上了她的头顶,“我们要出发了,不然会过了吉时。”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臂,直接奔出了门口。 三十分钟后,老爸的破小车停在了一家豪宅的大门前。 聂小花一下车,立刻有了一种被算计和被耍的感觉。 这不是上一次跟连城来过的地方吗?这里可是齐宇轩的家,他的豪宅,他的地盘! “来干嘛?”聂小花看着黑色的两扇大门,不解。 自己跟他家一向都素不相识,更别说窜门了,自己两个星期前认识齐宇轩,见过三次面,都是被打出翔,今天竟然来了他家,这感觉,真是不敢相信。 47他的头发竖起来了 聂尔没有说话,走到大门前,按下了门铃。 大门很快就缓缓的开启了,还是电动的?聂小花看着后面空无一人的花园,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这样看过去都只是看到花园,跟那条绿树成荫的通道,房子也不知道在哪头。 聂尔率先走了进去,聂小花犹豫了一阵,刚要跟进去,忽然背后一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裙子底部窜上了背脊骨,冷飕飕的让她前进的步伐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你怎么跟来了?”扭头,看到连城白色的长袍正随风飞舞。 可是...... 他的脸色却是黑色的。 跟上次一样,炭一样的黑色,还冒烟。 “你也来了。”连城冷冰冰的语气透着寒意,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齐家的花园,“来这里也不说一声。” 额。 聂小花皱了皱鼻头,“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我又不是顺风耳,我只是一只判官。” 连城的语气非常不满,刚才明明知道自己在房间,她都不说要来这里找男人,如果自己没跟来,她早就进去了吧。 “包包打开。”连城黑色的脸瞬间在她的面前放大。 “干嘛啊。” 聂小花打开了包包,连城化作一道白烟,刚钻进去,转眼又吐着黑烟飘了出来。 “干嘛又在包里放鬼画符?” 他真的生气了,头发都竖了起来,一张脸变成了紫黑色,跟玉面判官这个如此帅气的名字根本就沾不到边。聂小花这个魂淡,来找别的男人就算了,居然还在随身的包包里放了辟邪的神符,这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去。 “不是我,是......” 聂小花刚要解释,聂尔已经在大门后不耐烦的吆喝着她快点进去。 “回头跟你说,你就这样跟着来好了。” “还不快点,人家就要关门了!”老爸又在催她了。 无暇顾及连城怎么办,聂小花撒腿就跑进了大门,两扇黑色的大门随即被关闭。 连城在外面气得露出了青面獠牙,活脱脱的一个头上带角的形象硬是被他真情演绎出来,在门口忽左忽右的飘来荡去之后,他咻的一下,穿过了高墙,跟了进去。 “爸,等一下。” 聂小花快步追上了老爸聂尔,拽着他的衣袖说:“爸,你还没跟我说,那件衣服你烧点了吗?” “什么衣服?” “就是那件大红嫁衣啊,你花了十万买回来那件。” “哦!烧了……” 聂尔头拉回了袖子,也不回的往前走着,眼神却很不自然的看向了别的地方。 那件衣服可是花了十万的,他怎么可能因为女儿的一句话就烧掉? 什么死人的衣服?那可是古董,要是再放那么几百年,就值钱的要命了,自己可没那么傻,把十万烧掉。 聂小花又拽着他的衣袖,“爸,你没说谎吧,真的烧掉了么?” “你老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聂尔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她撇着嘴,老爸说这话的时候居然不会脸红? 说不会骗她,还真的能说的出口啊! 也不知道是谁知道她有了钱,立刻就变成乖老头,整天把她当太上皇侍候着,结果她被捧上了天,一个不留神,就把两百万双手当成小费打赏给他,然后,有了现在的家。 其实,原来住的地方虽然小,可是两父女住,那叫一个绰绰有余了。 这样就算了,有一次他还骗她说自己得了癌症,躺医院里要生要死的,还说这辈子都没去过哪里哪里,就这样去了真不甘心。 虽然经常看到那些有钱人的爷爷,总是用这一招来骗自己的孙子接管家族生意,可是她没家族生意啊,而且看到了那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诊断书。 结果聂小花哭的跟狗一样,把钱全给了老爸,还叮嘱他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了结一下心愿。 结果...... 老爸第二天就从医院逃跑了,突然就消失了好几天,小花还以为他跟军犬一样,找个地方死去了。 可是人家连城却说,老爸的名字还在生死薄上,而且上面没有划红线! 靠! 连城铁定不会骗自己的,一定是那棵食人草又在撒谎。 好吧,只要他平安,作为女儿,就当那些钱是孝敬老爸了。 谁知道有一天老爸突然回来,还带了个女人回来!而这个女人,就是他口中说的小美! 看着她一身珠光宝气,聂小花才知道,她的钱都花在这个小美身上了。 48藏裙子里面吧 “你在想什么?” 就在聂小花想的入神时,连城却突然出现在她的旁边,吹着冰凉的风在她耳边偷偷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进来的?”聂小花惊奇的看着他恢复水嫩的脸庞。 还是面如冠玉的外表适合他,那个包青天一样的黑脸,吓死人。 连城骄傲的杨了杨垂下的一缕长发,“我是鬼……?”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鬼了,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刚才他不是要钻进自己的包包让自己带进来吗?怎么一下就出现了?聂小花目不转睛的看着连城。 “你飞进来的么?” 电视上的啊飘都能飞呢,他会飞当然不奇怪,可是聂小花却从来没见过他是怎么飞的,每次他都只是漂浮在半空而已。 连城更加得意,就像一个备受瞩目的明星一样,在半空摆出各种pose。 “怎么样,鬼还是很厉害的吧。” “少臭美了,快点下来。” 聂小花揪着他的裤管,把他直接就拉回到地面。“少装帅,快点进来。”她翻开了包包,把里面的灵符抓着就想往外扔。 “小花,你干嘛?” 聂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疾的一手就把灵符抢了过去,骂骂咧咧的:“这是等一下要用的,干嘛扔掉?” 切! 不就是几张破纸嘛,有什么用?聂小花撇着嘴,扭头对连城说:“没想到你也怕这些东西,你果然是鬼。” “废话!” 这些灵符都不知道聂尔从哪里弄来的,竟然把连城也吓着了,聂小花虽然很好奇,可是,却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 既然不能进包包,那总得想个办法把他带进去,聂小花低头看着自己的巨型裙摆,忽然一手把外面的一层撩了起来,指着黑纱跟里衬的夹层说:“进这里可以不?” “聂小花!” 一声咆哮过后,聂尔暴跳如雷的抬起了大手。 这个女儿真是太让自己丢脸了,平时神经病一样到处跟空气说话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在别人家里撩裙子?这不是直接往自己脸上抹shi吗? “你就不能好好的安静一会吗?” 终究,还是没能打下去,他哭丧着脸,手臂停在了半空,连城的判官笔,金色的笔尖戳在了他的手肘上,正一脸阴笑的看着聂小花。 她竟然让自己钻到裙子了去?虽然没有直接跟大腿接触,可是,还是等于抱着她的大腿了!连城哭笑不得,对着聂小花猛眨眼睛。 聂尔当然知道又是那只鬼在帮女儿,每次都这样,想打她又打不到,他只能唉声叹气的跟女儿聊心事。 “爸,你又想打我,可是每次都打不到!” 聂小花撇着嘴,对连城的鬼影说:“快点,不然这老头要疯了。” 咻,一道白光之后,连城还真的钻了进去。 聂小花拍了拍裙摆,才对聂尔说:“走吧。” 聂尔却扫了两眼她的裙子,很平整,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到,他忍不住有点惊悚,女儿不知道又带什么鬼东西进去了,等一下不要把会面搞砸就好。 泥马。 这条路可真长,有钱人就一定要弄这么大的花园,这么长的通道吗?虽然一眼看过去都是花花草草,可是这也让聂小花够呛了。 头顶初升的太阳,让她的面巾一直停留在在面上,就差没捂出痱子来,还有那黑色的伞,虽然现在连早上8点都没够,可是那蕾丝的布料,根本就挡不住太阳光线,她依然能感到手臂火辣辣的痛。 49大树底下的女孩 如果不是出门时老爸不准带那种长长的手套,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的跟阳光进行激烈的亲吻。 幸好连城藏在裙子里面,把温度降低了一点,不然,她肯定火大得烧死一大片。 “怎么车都不派一辆啊。” 聂尔也是诸多不满,怎么说自己都是来替他们办事的,过门都是客,客就是上帝,上帝来了竟然没人招呼! “你还没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走在后面的聂小花只想快点到达房子。 “额额,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草! 跟连城一样的语气。 “你不说我不......额” 刚要刷小脾气的聂小花,冷不防的,用她水灵灵的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的几棵高大的树木下面,有着几个醒目的秋千。 手臂粗的铁链尾端,拴着一张半米长的木板,而木板上面,好像坐了一个怀里抱着娃娃玩具的小女孩。 聂小花看她是时,她也在看聂小花。 “爸,那是谁?”聂小花扯住了老爸的衫尾,指着不远处的小女孩问他。 聂尔扭头一看,“哪里?” “那里,秋千那边。”聂小花又指了一下。 咦! 怎么不见了? 她扭头周围看了看,却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跑到了一个长长的滑梯上,从上面滑下来。 聂尔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却慢慢的变了,几秒之后,他的脸色变成了青白色。 “快走吧,你浪费好多时间了。” 见鬼了,哪里有什么小女孩,八成是女儿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而这个,正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为了那一百万的酬劳,把女儿说成是灵媒,应该,也许也不算过份吧。 心里打着小九九,聂尔拉着小花飞快的往前面白色的房子奔跑起来。 “爸,你干嘛啊,我的鞋掉了!” 聂小花在后面一手撑伞一手按着头上的帽子,黑色的皮鞋都跑丢了一只,狼狈不堪之下,黑色的皮鞋却忽然飘了起来,就这样跟在聂小花的后面,老爸聂尔一刻也没有停留,反而跑得更快了。 聂小花瞪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他了,几十岁的人还这样跑,也不怕把老腰给闪咯。 嘘嘘! 带着气喘如牛的呼吸声,终于象牙白的房子门口停了下来,工人一看到他,立刻打开了大门。 咚! 皮鞋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聂小花慌忙扫进了裙底,穿上。 “齐先生说叫你在客厅等一会。”工人彻下了茶后说了一句就退了。 聂小花却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看着一屋古色古香的摆设跟古董,忍不住站了起来,接观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啧啧,古董还真多,聂小花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最后看中了一只瓷白色巴掌大的瓶子。 简单的蓝底花纹异常精致,握在掌中,能明显感到一阵冰凉的感觉直透心脏,就像连城爬在自己肩头那时一样,感觉到寒冷。 “这是什么瓶子,感觉好奇怪。” 她在瓶子放在掌心翻来覆去的看着,瓶口有一块红色的塞子,她摇了两下,里面是空的,刚要认真看看瓶子底下的印鉴时,二楼却传来了蹬蹬的脚步声。 心里一惊,手上的瓶子已经滑出了掌心,朝地上摔了下去。 快要落到地面时,连城的鬼爪却突然出现在裙子外面,稳而轻的接住了那个瓶子。 “别摔碎了,里面可是住着一只恶鬼呢。”他顺势从裙子里飘了出来,把瓶子交还给聂小花。 50别吸他的阳气 本来想要再把玩一下的,听到连城这样一说,聂小花呆了呆,立刻把小瓶子放回了原位。 “难怪感觉凉凉的,难道里面有一只冰死的鬼?” 脑洞大开的聂小花,根本没有注意到楼梯处有人正在对她行默默的注视礼。 她依然对着空气,跟连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小瓶子的事,齐宇轩就这样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一身黑色的装束,还有那黑色的帽子和面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每次看到她,他都感到很不爽,不是因为她每次都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是,她一直蒙着脸,而且像个神经病一样跟空气说话,这让他感到怪怪的。 “她是你女儿?”他还是不能接受,聂小花竟然是聂尔的女儿。 之前如果不是叔叔尤百万说,聂尔的女儿是灵媒,能唤醒死去的灵魂,齐宇轩打死也不相信,这个自己见过几次的瘦骨仙,竟然是个灵媒。 聂小花也听到了她的声音,扭头看了看齐宇轩,她的小心脏开始突突的跳起了快四,妈呀,他还是辣么帅,简直迷死人了。 一身洁白的西装,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衬衫,耀眼的白让她怀疑是不是连城的长袍借给他穿了。 聂尔点头哈腰的承认,“对啊对啊,她就是我的女儿,聂小花,她......” “她是精神分裂者。” 齐宇轩嫌弃的语气直冲聂小花的耳内,“我家不欢迎神经病来家里,你们可以走了。” “啊,这......”聂尔连舌头都打起了卷,不是吧,刚来就要被赶出去?他连忙对着女儿猛眨眼睛。 女儿啊,又是你的表演时间了,快点救场子。 聂小花对着老板皱了皱鼻子,“爸,我们茶都没喝一口,人家就赶我们走了呢。” “这......小花,别乱说话。”聂尔憋的满脸通红,只想对着聂小花狠狠的踹一脚。 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时老是用鬼来吓唬自己,现在都要被赶走了,竟然连一招都使不出? 没等聂小花回应,齐宇轩已经摆着手,一脸的不耐烦,“送客!” 草! 这时红果果的打击哇,她聂小花虽然一向都不怎么受欢迎,可是,却从来没有试过,去别人家了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赶走的。 况且今天可是他邀请他们两父女来的,怎么能说赶就赶? 好歹也能屁股坐热了,或者喝一口清茶吧。就这样被赶走,脸都丢到埃塞俄比亚去了! 身边的连城很自觉的飘到了齐宇轩的面前,一股强烈的阳刚之气直冲他的脑门,呼吸间,连城却皱起了白眉,好重的阳气,连他都有点蠢蠢欲动想要直接来个鬼上身,跟他融为一体了。 “连城,你干嘛。” 聂小花看着连城眼啾啾的看着齐宇轩,而且,脸色嗖的一下变得通红如火,而齐宇轩根本感觉不到连城的存在,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那个穿了一身黑色的聂小花身上。 她这样突然一叫,齐宇轩的脸上再次爬满了厌恶。 “你可以......” 齐宇轩刚开口说了半句话,忽然感到喉咙一紧,只觉得有股气正从自己的喉咙里突突的往外窜,可是,剩下那半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咕噜噜的声音。 聂小花大吃一惊,几步就冲了过去,小手一抓,直接扯住了连城的白袍。 “连城,你不能吸他的阳气!” 靠! 这家伙在干嘛,竟然吸男神的阳气,是不是做鬼做得太腻了,想再做一次? 拉、扯、戳、咬,聂小花使尽浑身解数,才把连城从齐宇轩的身边拉开,这时的连城,玉面上早已变得几近透明的白,眼睛一片嗜血的红,猩红的血液顺着眼角留到了脸上,表情狰狞得像一头吸血僵尸。 聂小花倒抽了一口凉气。 51她就在你旁边 啪啪! 伸手就是两个巴掌,直接甩到了连城的脸上,把他的鬼魂打得支离破碎。 齐宇轩却喘着粗气,扶着楼梯的扶手,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看到聂小花大呼小叫的跳着脚,做着各种自己看不懂的动作,还有那惊愕的表情,甚至,对着空无一人的眼前,拳打脚踢! 十万只泥马轰轰而过,在他的眼前轰出了一片沼泽。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吗?” 看到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一对疯子父女,都不知道在搞什么东东,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花瓶,齐宇轩大步上前伸手扶稳后,扭头,抛了一记厌恶眼给聂小花。 聂小花的心思早已去了连城的身上,刚才两个巴掌把他抽得鬼魂都散掉了,现在还没聚到一块,该不会就此翘了吧。 聂尔觉得很无奈,刚才女儿的一举一动他也是看在眼里,火在心头,可是却不好当面发作,只能悻悻的走了过去,拉住了小花的手臂。 “女儿啊,我们走吧。” 聂小花扶了扶头上的黑帽子,再看了一眼周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城,我们走了!” 又是连城! 齐宇轩扶额,哀叹着,今天倒血霉了,本来还以为有什么得道高僧前来,帮奶奶好好弄一场法事,顺便看看奶奶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自己好去帮她完成的,结果,碰到了两个白痴加疯子。 看着父女两人走到了门口,齐宇轩才转身,刚要往楼上走去,忽然听到聂尔嘀嘀咕咕的说:“女儿,你要不要告诉他,在花园看到一个抱着娃娃的女孩?” 抱着娃娃的女孩? 齐宇轩猛然一震,呆在了当场。 他说的,难道是...... “你,回来。”下一秒,齐宇轩已经转过身来,对着聂尔的背影大吼了一声。 “切,你叫我们回去就回去啊,当我们是什么?”聂小花扭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嘛。 刚才撵他们走像催命鬼一样,现在又要叫他们回去,这是几个意思? 齐宇轩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快步走了过去。 “大叔,你刚才说花园里的小女孩?是什么小女孩?有多大,有多高?抱着的娃娃是什么样的?” 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让聂尔惊呆了,看着齐宇轩焦急的神情,他不禁得意起来,看来自己戳中了他的要害了,聂尔趁机卖起了关子,反正自己又没看到,都是女儿小花的功劳,能装多久就装多久呗。 干咳了两声之后,齐宇轩皱起了眉头,转身在茶几上捧来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伯父请喝茶。” 嘿,改口改的真快啊,这下轮到聂小花鄙视他了。 聂尔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两口,才慢吞吞的说:“那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左右......”他一边说一边瞟着女儿。 聂小花连忙接口说:“八岁,她说的。” 齐宇轩更加大吃一惊,“她、她跟你说话了?” “对呀,她就在你旁边。” 瞎! 齐宇轩吓了一跳,尽管他出名了冷静,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可是聂小花突然说,那个小女孩就站在自己旁边,他还是有种冒白汗的感觉。 52都是八岁 偷偷的往旁边瞄了一眼之后,齐宇轩才轻轻的嘘了口气,刚要问聂小花,聂小花却开口说:“她说是你的妹妹,八岁的时候在泳池淹死了......” “她、她真的这么说?” 齐宇轩身体有点发颤,这件事已经过去15年,想不到今天还有人提起。 的确,妹妹在八岁那一年,失足掉入了泳池里,谁都没有听到她的求救声,她才会被淹死的。 而当时12岁的齐宇轩,一直在二楼玩着电动游戏,根本就不知道妹妹掉进泳池了,妈妈临走时还嘱咐他要好好看着妹妹,结果...... 尽管没有任何人责怪他,可是正是由于这样,这件事却一直都困扰着他,让他内疚了十五年,想不到,今天却被聂小花再次提起。 不过,妹妹被淹死这件事,当时各大报刊都爆出来了,聂小花知道了也不出奇。 “这件事地球人都知道,不用你说。” 齐宇轩再次板起了脸,“当时只要一打开电视,所有的新闻插播,直播报道的都是这件事,你知道也不出奇。” 晕! 聂小花重重的鄙视了他一眼,“你傻呀,我才二十三岁诶,你妹死的那一年,我也是8岁......” 泥马。 肿么这么巧。 那一年自己也是八岁。 要是自己早一点能跟着连城看别人怎么死,岂不是就看到了小女孩一切的真相?死连城,到哪里去了?这么久都不出现? 环顾了一周之后,聂小花忽然瞪大了眼睛。 太阳他的向日葵哦! 连城竟然在楼道那里跟小女孩在玩抛皮球! 旁边还有个老奶奶在看着,还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白色长袍随着他手臂的舞动,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白光,小女孩正玩得开心,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刺耳而又令人毛骨悚然。 齐宇轩似乎也发觉了什么不对,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道。 一排小小的水迹形成的脚印,往楼上延伸着,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就停下了,他的心中噗通一声跳了一下。 “她、她在楼上吗?”那一串小脚丫,颇为明显。 聂小花点了点头,指着楼道的尽头说:“她在那里,正在玩皮球,你奶奶......咦,走了?” 齐宇轩眉头一皱,“你干嘛骂人啊。” “我没骂人啊,我说你奶奶......” “还不是骂人。” 聂小花语塞了。 其实她是想说,他奶奶也在那,刚才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聂尔得意了,嘿嘿笑了两声,刚要在沙发上坐下来,享受帝王的待遇,忽然间,门铃却叮叮叮的响了起来,吓得他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带这么吓人的,他嘟囔着,身体却不自觉的往小花那边靠拢着。 连城白眉一挑,也向着聂小花身边靠了过来,楼道上的小女孩哇的一声,咻的一下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怎么都跑光光了。 聂小花看着一人一鬼都黏到了自己身边,刚要开口问怎么啦,工人却在这一刻,打开了大门。 一个身穿道袍,背着铜钱穿成的七星宝剑,拿着罗盘的男人窜进了屋里,一双浓眉大眼瞬间就锁定了聂小花。 “妖孽,哪里逃?” 53把他k掉 喔? 那个男人反手抽出了背脊的七星宝剑,剑把上挂着的七个铜钱,同时发出了叮叮的响声,向着聂小花就冲了过去,聂小花长大了嘴巴,看着根本就不懂得反应。 连城面色一变,想不到世人竟然还耍这样的把戏?那什么破剑,如果没有喝过黑狗血,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开光,根本就毫无用处,好不? 看那铜钱剑还蛮新的,估计是刚从地摊上扫回来的吧。 连城刚要动手捉弄他一番,聂小花已经小身板一挺,直接挡在他的身前。 “快走,免得被收了。” 连城一怔。 她、这是在救他么? “快走啦,被他戳中你就魂飞魄散了。”聂小花又催促了他一句,两只小手同时握紧了拳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连城看着她矮小的个子,忍不住伸出了鬼爪,摸了摸她的短发。 死后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应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他这只鬼的,而那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自己陪伴了二十年的女孩——聂小花。 还没感性完,聂小花已经中招了。 噗! 逞英雄的后果很严重,那个道士打扮的男人,手里的铜钱剑直接就戳在了聂小花的胸上面。 草! 虽然剑锋并不锋利,可是,光是那力道就让聂小花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她忍不住爆出了一句脏话。 “泥马,这么用力戳我的胸干嘛?耍流氓啊。” 靠! 本来就没什么胸,这一戳,直接就戳到肋骨上了,冷冷的痛哇,要是有三十二d的胸就好了,戳到了肉肉、团上面,估计没什么痛的感觉。 下次还是叫连城给弄个好了,以防万一。 “妖孽,哪里逃?”那个死男人穷追不舍,想要绕过聂小花追杀连城。 这可把连城惹火了,怎么说,他都是堂堂地狱的判官,只要他高兴,判官笔一划,爱谁死谁就得死,一个假道士而已,拽什么? 他从聂小花背后走了出来,侧着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你用过牛眼泪了?难怪能看到我。” 假道士的眼皮上面,明显留着淡蓝色的痕迹,那是用过牛眼泪才会留下的色彩,这些捉鬼之人,通常都会想尽办法得到牛眼泪,用烟熏,用辣椒水,胡椒粉,反正就是让牛泪崩就对了。 其实这些都是错误的做法,唯一有用的牛眼泪,是在老黄牛临死前,留下的几滴眼泪,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可是聂小花不懂呀,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顶尖的高手,通常能为有钱人服务的,手里也不会少于两把刷子吧,万一真的把连城收了去,那就糟糕透顶了。 所以当连城说那假道士也能看到他的时候,聂小花更加紧张,一个旋身又跳到了连城的前面去,同时握起了拳头在前面飞舞。 “你不准靠近,否则我叫非礼了。” 连城顿时无语了,聂尔更加头痛。 这样的情形,她竟然还能爆出这样的借口?真是笑死人了。 假道士可不管她,左眼也不瞅她一下,直接就窜到了右边,又挥起了那把铜钱剑。 连城终于忍无可忍,一个道行才三年的捉鬼之人,竟然也想收服他这个当了两百多年的地狱判官?真是可笑。 白眉一挑,双眸一寒,眼珠嗖然呈现了血红色,那是嗜血的光芒,猎杀的前奏。 “小花,借身体一用。”他忽然在聂小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 聂小花还没来得及反应,连城白袍鬼影闪动,忽然咻的一下,不见了。 “连......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聂小花的喉咙里喷了出来,她立马吓得掩住了嘴巴。 连城这个混蛋,竟然上了她的身。 这都是小事,接下来的事更是让聂小花感到莫名的抓狂。 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舞动起来,衣服飘飘,姿势甚为好看,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一样,空手入白刃,直接就抓住了那个假道士的铜钱剑。 一扯,一拉,铜钱剑已经被她抢了过去,然后随手一扔。 叮的一声,铜钱剑已经被扔到了门外的大理石台阶上。 聂小花o大了嘴巴,手脚全程不受控制,将眼前的男人暴打了一顿,直到他眼角爆开,嘴角流血,然后连城忽然离开了她的体内,来到男人的面前,张嘴往他脸上喷了一口阴冷的风。 哟! 那个假道士惨叫了一声,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老白老白,向后连退几步之后,咚的一下就坐到了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聂小花丫大了嘴巴,跟老爸一起惊呆了。 捉鬼的竟然被鬼打败了,真是世界奇闻! 他真的是连城吗?难道不是武功高手?或者前生是武林绝顶高手? 54借用你一下 一旁的齐宇轩也看得目瞪口呆,只看到自己请来的那个法师像个疯子一样,胡乱的挥着铜钱剑,然后忽然就坐到地上死狗一样。 低头审视了他几秒,工人立刻把法师搬出了门外。 齐宇轩本来是请他回来,为自己的奶奶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她的亡灵,现在看情形也不用了,他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他的本事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一阵晕眩袭来,聂小花扶着额角。 噗通! 直接就甩到了地板上,两眼翻白。 好吧在,都是连城害的,好端端一只男鬼,竟然上人家女孩子的身,虽说都是阴气颇重的一人一鬼,可是,聂小花天生身体孱弱,刚才那么大的动作,不累死算三生有幸了。 一觉醒来已经将近中午时分,猛烈的阳光从落地玻璃里漏了进房里,聂小花连忙抓过被子盖住了脸。 “醒了呀?我以为你挂了?” 连城从墙角里飘了出来,晃着判官笔,面如冠玉。 聂小花一看到他,立刻从被窝里跳了出来,“你,过来。” 他咧嘴一笑,乖乖的飘到了她的身边,低下了头。 “说,为什么要利用我的身体,你可是男的诶,为什么不去用老爸的或者轩轩的。”聂小花戳着他的脑袋,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害自己出糗,就这样当着辣么多人的面,睡死过去,太丢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被吓晕了。 连城呵呵直笑,白森森的牙齿露出了可不止八颗。 “怎么样,过瘾吧,揍那个男人是不是很爽?” 他得意的在聂小花旁边飘来飘去,“做鬼就是这么爽,你要不要试一下?” “滚!” 聂小花抬手就扇开了他,“做人不是更开心吗?做鬼有什么好的?” “此言差矣,你都看到我怎么弄那个假道士,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就打不过他。”连城撇嘴苍白的唇,“再说,刚才你教训那个男人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男神也很欣赏你呢。” “真的?轩轩很欣赏我?”聂小花的眼睛冒出了几朵菊花,“他有没有说什么?例如想我帮他之类的。” 连城哼了一声,扭着腰飘到了衣柜顶,交叉着脚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不理人了。 “干嘛啊,干嘛又是一副死样子。”聂小花骂骂咧咧的,“快说啊,他有没有说什么?” “不告诉你。”连城像个发脾气的小孩一样,还单手撑起了下巴,向下看,“有本事你上来打我,不然,我是不会跟你说,他想找你帮他传话给他奶奶的。” 噗! 聂小花掩着嘴巴,嗤嗤的笑了起来,他的智商被啊汪吃了吧。 “好了,我知道了,判官大人。”擦了擦鼻子,聂小花打开了房门。 连城一看,立刻紧张起来,从柜顶飘了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里?” “找轩轩啊,你不是说他有事找我么?” 聂小花眨巴着眼睛,看到连城的眼珠变成了淡红色。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眼睛是不是病了,怎么最近老是出现红色,还流血? 连城哼了一声,尖细的声音穿透了空气,炸在聂小花的耳膜内,他的怨气也太重了。聂小花眯起了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了,最近好像很上火,经常流血泪。” 他的眼珠的粉色又深了一点点。 连城却说:“你去了也没用,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她不是能见到鬼么?刚才还看到老奶奶了呢。 连城得意的说:“因为我是地狱判官,既然能判人生死,当然也能召唤鬼魂出来,刚才那个假道士已经把他奶奶的鬼魂吓跑了,你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靠! 原来当判官还能召唤鬼魂?聂小花的眼里写上了膜拜两字。 55男神扶我一下 “连城,我怎么感觉你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呢,什么都难不倒你。”聂小花拽着他的长袍,嗲声嗲气的献媚:“能文能武还能让人死就死,生就生。” “你错了,神仙根本就不能跟我比。” 连城鼻子哼哼的用生死薄拍掉了她的小手,鄙视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说做人比做鬼好吗?现在又跟狐狸精一样迷惑我。” 真受不了她那眼神,他一扬白袍,往客厅走去,聂小花连忙抓着裙摆,屁颠屁颠的追了过去。 “连城,当地狱判官真的辣么厉害吗?”她一边追着,一边兴奋的问,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指点江山的情景。 让自己的仇人生不如死,让自己的家人长命百岁,让英雄百战百胜,让坏人一枪毙命,多爽,看谁不顺眼还能叫几只小鬼出来捉弄谁一番,泥马,这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神仙也要听玉帝的,可是判官就不用听阎罗王的么?聂小花好奇的走前两步,拉住了连城的长袍。 “连城,阎罗王是不是地狱最大的官?你不是要听他的么?” 嗤。 连城喷了一口冷气,阴冷的笑声吱吱的往外冒。 “谁告诉你阎罗王是最大的官,他只是在人死后开个定罪现场,证明那人死有应得,然后该炸的炸,该烙的烙,该上锁的上锁,该住几层就住几层,就这样。” 额额! 真的是这样吗? 想起电视上,总是看到阎罗王一拍惊堂木,然后问堂下何人,为何而死,然后数那死人的罪状,聂小花开始不信的,可是现在信了。 阎罗王就是芝麻绿豆县官大人一样的官。 阎罗王不是最大的,那谁是最大的。聂小花还想再问,连城却说:“其实,你再跟我走一遍地狱,你不就知道了吗?问个p咩。” “而且,如果你想要帮你的轩轩,还是要去地狱把奶奶的鬼魂叫上来,不然到时候她成了游魂野鬼,就投不了胎咯。” 瞎。 “真都要这样子吗?”聂小花不情愿的搅着手指头。 上次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自己可是鸡皮疙瘩都掉光了呢,现在再去看一次,岂不是连毛孔都撑得比鸡蛋还要大。 连城停下了脚步,转身,“当然要,今天是她的头七,再不去,以后就传不了话,现在将近正午,她也该到地狱报道了。” 每逢死人的头七,阳间的人都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例如召魂。 从人死的地方,点燃三炷香,由家属拿着,然后找个所谓的法师带路,把死人的魂魄带回家,写下死者的名字放上神位,或者,带回老家的墓地里,进行各种仪式。 当然了,做这些的前提就是,人死的当天,就要先举行其他的仪式,繁琐无聊。聂小花曾经在乡下见过一次,差点没被烟熏死。 连城能直接召唤魂魄上来,小花崇拜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来到了客厅,齐宇轩一看到聂小花,立刻站起来迎接她。 “小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的男神像天神一样降临在她的眼前,一脸的关怀,深邃的眸光透着独特的气质,浑身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让聂小花差点再次晕过去。 “扶,扶我。” 聂小花扶额,伸出了瘦小的手臂,撑在了连城的腰眼上。 56再进地狱 齐宇轩吓了一跳,因为看不到连城,聂小花在他的眼中,成了斜塔一样的姿势,单手撑着半空,身子倾斜,这样也能站得稳? 果然是高人! 他暗地里赞叹了一句,连忙走了过去,扶住了她空气中的手臂。 “还晕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温柔又体贴的声音,让聂小花瞬间成了花痴一枚。 “不、不用了。”聂小花笑得见牙不见眼,摆着小手,“我还要去地狱呢,不然来不及了。” “地、地狱......”齐宇轩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 聂小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空气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在跟谁说话?”齐宇轩好奇的周围看了看,心脏却不自觉的偷偷的,剧烈的跳动起来。 刚才她说自己的妹妹在楼梯上大皮球,自己还能看到一滩滩水迹形成的脚印,可是现在她跟谁说话,他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情不自禁的放开了她的手臂,后退了两步,那个精神分裂的前女友王雅静再次爬上脑海,他忍不住皱眉。 “你决定了吗?”连城挨着墙壁,斜着眼睛看着她,“不要还没到就喊救命。” “废话真多,走吧。” 时间紧迫,为了博得男神齐宇轩的青睐,她可是豁出去了。 去就去嘛,不就是地狱嘛?又不是没去过,最多等一下自己蒙着眼睛不看就是了。 头顶被黑暗淹没之后,连城把判官笔递了过去,“今天我们不走捷径,直接从大门进去。” 地狱之门,在距离地心百里之处,青面獠牙的两尊鬼神,被封锁在沉黑色的大门外,两个朝天鼻孔里露出了一截手臂粗的铁链,正呼哧呼哧的冒着白雾。 地狱来了突然来了活着的人,肉香味早就飘到了几公里之外,闻香而来的恶鬼开始蠢蠢欲动,偷偷摸摸的潜行而至。 连城一到,阴风阵阵,鬼差火速向冥王报了信,冥王却依然休闲的喝着墨黑的咖啡,嘴边带着诡异的笑容。 终于还是来了,她放下了杯子,一脸的期待。 聂小花捏着判官笔的笔尖,跟在连城后面,阴冷的气息一阵阵的擦着她单薄的身子,冷的她直打哆嗦。 越靠近大门,越是阴寒,她忍不住缩成了一团,可是一想到齐宇轩那期盼的眼神,她立刻又打起了精神,站直了腰板。 嗯,就这样,勇往直前,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个巴士的英雄呢。 连城带着她,来到鬼门关,忽然眼神一凝,金色的眸子蓦然变得血红。 附近偷偷接近的孤魂野鬼的气息,过于浓重,不就是来了个活人吗?竟然拉大队前来看热闹? “还不快撤?” 聂小花浑身一颤,还没明白什么状况,连城手中金色的生死薄突然散出一道金光,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哇塞! 这个情景她见过一次,是在墓地的时候,连城使出来的。 左右看看,聂小花却觉得奇怪,这里连半个鬼影都没有,他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连......” “别说话。” 聂小花刚要说话,连城立刻制止了她。 说到底,她是活人一个,单是呼吸已经引来了无数的孤魂野鬼,如果还开口说话,阳气外泄,连城不敢想象,到底还有多少潜藏的恶鬼会扑出来,到时,恐怕连他这个判官也制止不了。 57排队去轮回 聂小花掩着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咻。 一股阴冷蓦然从头撒了下来,连城的白色长袍突然向着聂小花罩了过来,一下,就将她揽进了怀中。 聂小花那缩小版的成、人身躯灵魂,在连城的长袍下,成了一件袖珍的玩具一样,被他搂在怀中,她只有一个字可以表达,那就是...... 真特么的冷啊! 手脚都几乎冻成了冰,周围还灰蒙蒙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到底是哪里。 不是说地狱也有指路灯吗?难道管事的就不怕这些鬼魂飘离了原来的轨道,跑到别的地方去? 连城低头看了她,笑着说:“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瞒过看门的两只鬼神,不然他们扑出来把你撕成碎片,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你的男神交代。” 聂小花翻了翻眼白,想吃豆腐就吃豆腐啊,干嘛还这么多借口。 鬼门关的大门被徐徐的打开,在连城的白袍之下,聂小花竟然顺利的过渡,刚走进去,身后立刻传来了一声巨响,两扇巨型的沉黑铁门再次被关上。 噗通噗通,她的心脏跳得比木瓜落水还要欢快。 “你不是很想知道三途河跟奈何桥吗?”连城忽然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 聂小花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明明就是来找老奶奶的魂魄的,怎么还去小桥流水欣赏别人怎么投胎了? 连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面上露出了一抹自认为很温柔的笑容,“奶奶估计已经在排队,等着过桥了。” 聂小花喔的一下o了嘴,连城已经带着她往右边的通道飘了过去。 一路上,阴风不断,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鬼魂,耷拉着头,拖着长长的脚链,两眼无神的盯着地面,一路走,一路发出了叮叮的催魂曲,犹如洗脱罪孽的大悲咒一样,一点一点洗掉尘世的记忆。 都说条条大道通罗马,可是在地狱,却只有六条路,六道轮回的鬼魂,都选择各自应该前往的方向,有条不紊的,飘动着。 “你可以说话了。” 在某个路口,连城忽然放开了聂小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指着前面黑漆漆的某个地方说:“前面就是奈何桥了。” 聂小花早就憋得脸红耳赤,这时被告知能开口说话,她忍不住长长的嘘了口气。 “这里不怕他们攻击我吗?”聂小花看着那些只懂得低头行走的鬼魂,不解的问。 连城说:“他们早就没有了爱恨情仇,地狱的洗魂曲已经让他们忘记了自己,他们的心里只有快点去六道轮回而已。” 所谓六道轮回,就是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六道又可分为三善道跟三恶道,三善道为天、人、阿修罗;三恶道为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阿修罗是魔道之神,强大,可是道行不够,所以经常会误入歧途,成为魔。 出来混,始终都是要还的,如果不想入畜生道,还是不要做恶事! 聂小花听得一惊一乍,在她的认知里面,阿修罗是神一枚,而且长得还不错的,因为很多游戏里面,都将他刻画成一个美男子,只是,连城却说那是魔道的领导人,聂小花还是不能接受。 “阿修罗是不是长的很帅?”她满心的期待却换来连城一句:“有机会自己去看看,别问我。” 聂小花一撇小嘴,“如果我能看到的话,我就不问你了,肯定是阿修罗长得比你帅,所以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噗! 竟然拿一个地狱判官跟一个魔道的相比,连城哭笑不得,轻轻的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就会胡思乱想,满脑子就是男神就对了。” 聂小花嘿嘿一笑,早就幻想起跟阿修罗见面的那一刻了。 58被鬼魂追杀 说起阿修罗,魔道之类的,聂小花脑袋里忽然一个激灵。 蓦然想起之前看到妈妈的照片,那诡异的笑容,聂小花的背脊更是起了一层白白的毛汗,妈妈笑得这么诡异,像个恶魔一样,难道她跟了阿修罗混吗? “连城,你说我还能不能见到我妈妈?”聂小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不知道她死了那么多年,投胎没有。” 连城斜撇了她一眼,“你说呢?” “我就是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前天看到她的照片在笑。”想想那天的情形,聂小花还是心有余悸。 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就算还没投胎,也应该懂得回家的路吧,可是,都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见过她回家看一眼,连梦里也见不到一次,难道妈妈还在责怪自己,把她吓死了? 连城沉默了,几秒之后忽然抬头,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在黑暗中散发出亮堂堂的光芒。 “笑毛,吓死人。”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看着他的牙,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连城笑嘻嘻的说道:“妈妈临走前没找你么?反正在地狱我是看不到她了。” 噢。 聂小花微微回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叹气,连地狱判官都看不到妈妈的鬼魂,那自己就更加不知道她的去向了。她不怕妈妈变成了游魂野鬼,就怕她进了鬼道或者魔道,跟了阿修罗成了恶魔,难保她不会来找自己算账,毕竟是自己吓死妈妈的。 停留了一会,连城又带着她,再度前进,一路上,跟很多鬼魂擦身而过,聂小花都好奇的看了几眼,前面有一个女人的鬼魂让她特别注意,因为那个背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脑袋上那个大洞,让聂小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跳楼的王雅静。 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连城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聂小花的眼神正在变得恐惧,她一点也没有猜错,那个走在前面的女鬼魂,正是王雅静。 聂小花莫名的心跳加速起来,她往下缩了缩,藏到了连城的白袍之下,在经过王雅静的身边时,一股寒冰气息瞬间席卷而来。 聂小花打了个哆嗦,再次往连城的白袍里面缩了缩。 抬眼偷偷的看了一眼王雅静的鬼魂,谁知道她也刚好扭头看向了这边,四目相对,聂小花看到了她的眼睛一片黑色,眼白哪里去了? 阴森恐怖的苍白色布满了她的脸庞,半边脸上还带着嫣红的血迹,一直从脑门上流到嘴边,微微上翘的嘴角,弯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诡异的笑容在蔓延着。 聂小花再次打了个冷颤,连城不是说这些鬼魂都没有了意识吗?为毛她看自己的时候,却是满眼都是怨毒,恨不得扑上来把自己撕碎一样。 再次缩了缩身子,聂小花低声说道:“连城,连城,王雅静是不是怨灵?” 等了几秒钟,没人回应,蓦然间,一道白色的光芒在眼前闪了两下,聂小花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一空,连城已经凭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额额! 一股凉意从脚板直接爬升,直达背部,biaobiao的在头部往上窜起,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像被电击过一样,毫无知觉。 59别追我呀 聂小花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痛! 这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剩下一个人,对了,是一个人,在地狱里! 眼前,是匆匆飘过的鬼魂,四周一片黑暗,唯有她这个人,虽然还不算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灵魂,可是,她的身上却散发着地狱不该存在的阳间的光芒。当然还有那个停下了飘离的步伐,一双全黑的眼珠正盯着她看的王雅静。 哇哇! 聂小花掩着嘴巴,吼叫声在喉咙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双脚已经开始在打颤。 “连城,连城......”呼救,成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可是周围却一片寂静,哪里还有连城的半点鬼影。 王雅静的鬼魂瞅了她半宿,忽然动了动,白色的鬼袍在阴风中飘动起来,长发也随风飘荡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向着聂小花飘了过去。 聂小花猛然一颤,掩着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王雅静的鬼魂咻咻的转眼间就飘到了她的面前,她睁着惊恐的眼睛,掩着嘴巴停止了呼吸。 鬼,是看不到听不到的,辨别活物或者方向,只靠嗅觉,奈何桥上的孟婆汤,有着奇怪的味道,还有三途河上的彼岸花,都成了方向标,他们才能明确该去的地方。 然,地狱突然来了个大活人的灵魂,王雅静生前怨念极重,虽然已经被洗脑,可是,还是有着残存的记忆,在她的意识里,依然保留着自己在监控室里看到的一切。 眼前的聂小花,就是齐宇轩的情人,就是那个在电梯里跟齐宇轩搂搂抱抱的女人,有着抑郁症的王雅静,在监控室了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这就是她为什么要跳楼的原因。 聂小花当然不会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做鬼也不放过你,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看着王雅静漆黑一片的眼珠在自己眼前滚左滚右,一双鬼爪带着乌黑的指甲,就在她的头顶扫来扫去,她大气也不敢喘,蹲下了身子,偷偷的挪着脚步往一旁走去。 停止呼吸让她憋得满脸通红,她一边挪动着小碎步,一边暗暗咒骂着连城。 这个混蛋,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上次在墓地也是一样,现在也是一样。 跟鬼做朋友,真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聂小花掩着嘴巴离开了王雅静两米远之后,一个转身,立刻逃之夭夭。 旋身带来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扑向了黑暗的空间,王雅静的鬼魂眨眼就扑了过去。 妈呀! 聂小花鬼叫了一声,再也顾不上什么停止呼吸,不让阳气泄露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一个字——逃命。 “连城,你这家伙,我们友尽了!”对着黑暗处乱吼一声,聂小花也顾不上前面究竟是去哪里的,一路狂奔过去。 阴风吹得脸颊生痛,在身边呼啸而过,人类的气息转眼就遍布了整个阴间。 地狱禁闭空间里的鬼魂和怨灵,都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开始狂躁不安起来,脚镣发出了沉闷的铛铛的声音。 凄厉的尖啸声很快就传进了冥警的耳内。 牛头马面立刻被阎王爷请到了阴司大殿。 “为什么带活人进来地狱,你两是不是脑子灌水了?”阎王爷原本就黑漆漆的脸,现在更是看不到一丝别的颜色。 60误闯阎王地盘 牛头慌忙辩解说:“大人,我们从来都只是带死人的魂魄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的活人灵魂是怎么来的,我还想问大人你呢。” “废话,老子知道还问你们两只?”阎王爷牙齿咬得buangbuang作响,“还不叫鬼差去看看?” 马面不慌不忙的说:“问过了,说是判官带来的,一个小妞。” “妞?” “嗯,一个干煸四季豆一样的妞。” “对呀对呀,要身材没身材,要胸没胸的,小猴子一样的妞。” 哈秋! 聂小花擦着鼻尖,鼻子痒痒的,左右看了看,特么的,谁在说我?进了地狱还能听到别人在说她的坏话,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惹。 王雅静的鬼魂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一个哈秋的时间,她的指甲已经碰到了她的后脑了。 聂小花慌不择路,看到前面有一扇大门敞开着,她闭着眼睛就卷了进去,她当然不会知道,她已经闯进了阎罗王的势力范围。前面一道火光冲天,不知道在烧些什么,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还飘来阵阵的奇怪的味道。 聂小花没能刹住脚步,卷进大门后,依然乱跑一通,就在她冲进大门的那一刻,王雅静的鬼魂却在距离十米的地方停下了,下一秒,咻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当然了,到了阎罗王施行地狱酷刑的地方,是个鬼看到都怕,谁还敢停留?私闯刑场,可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聂小花可不管这么多,只要能躲过那只鬼魂的追杀,就阿弥陀佛了。 可是...... 当她看到那口巨型的大锅里,浮浮沉沉的飘起了几十个魂魄时,她还是呆了呆。在她的眼中,灵魂,鬼魂都跟人差不多,都是实物的存在,即使他们摸不着,碰不到,可是,看在眼里,还是人一个。 眼前的大铁锅,满满的红色的油,正在咕噜噜的上下翻腾着,油锅里的魂魄随着热油的翻滚,浮浮沉沉,凌厉的叫声声声入耳,凄厉而恐惧。旁边两个小鬼正拿着铲子,不停的敲打着那些想要逃出油锅的逃兵。 两个尖头的小鬼似乎也看到了她,竟然正眼也没瞅她一下,只是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聂小花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某堆软软的东西。 回头一看,她顿时魂飞魄散。 背后站着一尊面目狰狞的不知是人是鬼,正瞪着一对铜铃眼,眼珠子往外突出,厚厚的嘴唇趁着方形的脸,鼻孔朝天喷着气,活脱脱的一尊恶魔形象,就这样矗立在聂小花的眼前。 他好高,聂小花抬头跟他对视了约莫一分钟,摸了摸酸痛的脖子,没事长两米干嘛?这么高,是地狱里的运功高手?专管篮球的么?需要居高临下扣篮板? “阎王,她就是那个妞。”牛头在一旁指指点点,鸭公一样的嗓音嗡嗡嗡嗡的直响。 “她就是判官带来的那个活灵魂。”马面也附和着。 看着牛头马面那一副献媚的嘴脸,聂小花心里就有了气。 上次就是他们两只怪兽,把巴士英雄的灵魂带走的,害人家伤心了好久。真是冤家路窄,那天他们拖着锁链从她眼前经过时,正眼也没瞅她一下。现在倒好,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指指点点,一点都不给面子。 还装不认识! 61找si的节奏 聂小花一双小手往腰上一叉,抬头,挺起了小胸部,哼哼两声。 “你们,刚才我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难怪老娘一直在打喷嚏。” 啧啧。 阎罗王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妞,瘦小的身子,扁扁的身材,矮小的个子大概还没一米六吧,九十斤有木有?这么瘦小还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你,从何而来,要到何去?谁带你来的,从实招来,不然,嘿嘿。”阎王奸笑两声,一指她身后的大油锅,“把你当鬼魂一样,来个脆皮黄金魂。” 呸! 你才脆皮黄金魂,你全家都是脆皮黄金魂。 聂小花撇着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拽样,反正有连城嘛,他每次在紧要关头都会咻的一下出现的,地狱是他的家,聂小花才没有害怕呢。 阎王眼珠一瞪,不悦的说:“小小阳人,竟然敢呸本王?” “哼。”聂小花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只是地狱里一个芝麻绿豆九品官,我怎么不敢呸你?” 啥? 阎王的眼珠差点掉出来,“什么九品官,什么芝麻绿豆?” “我说......咳咳......”聂小花干咳了两声,“你就跟人间的一个县官差不多大的官,或者,根本就没法比,你竟然还这么跩?” 呀呀呀呸。 阎王的脸瞬间就绿了。 当了阎王几千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面说他,说他不如一个县官,自己掌管地狱鬼魂的去留,断定他们的六道轮回之路,这个小妞竟然说自己是芝麻绿豆小县官? 生可忍熟不可忍! “谁说的,叫他出来,老子不打死他!”阎王绿着脸,向牛头马面各瞪了一眼。 “不是我!” “也不是我!” 这边牛头马面摆爪扭头的否认着,那边聂小花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然不是他们,是连城说的。” 阎王的脸更绿了。 千算万算,算漏了那个鬼胆包天的地狱判官。 那家伙,仗着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顶着一张玉脸到处招摇是非,还引来了这么一个小丫头,阎王瞬间就来火,憋了一口气,仰头,对着刑场苍穹吼了一声。 “判官!给老子滚出来!” 嗡嗡嗡! 聂小花只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连忙堵上了耳朵,皱着小脸看着那个绿脸的阎罗王,他有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吗?难道真的跟连城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官,现在被戳破了,就撕脸揍人? 看着盛怒的阎王和一旁幸灾乐祸的牛头马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聂小花身子一缩,偷偷的往门外挪去。 “想跑?”她可是重要的证人,阎王怎会轻易放过她。 鬼爪一伸,金色的袍子鼓起了一阵狂风,瞬间就将聂小花卷了回来,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在手里。 “别跑啊,连城还没来。”阎王露出了尖尖的牙齿,气得张牙舞爪,“你可是证人,连城那个小子这样诬蔑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证人?这个名词实在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齐宇轩拉着她的小手,站在太阳底下烤着,说要等警察来。同样是被人拉着,肿么今天感觉这么不爽呢? “你放开我,我还有正事。” 聂小花扭动着身子,对着阎王拳打脚踢,那样的情景就像一只小麻雀被老鹰捏在爪子上,还拼命想要活命一样,根本就是瞎忙活一场。 直到累个半死,她连阎王的衣角都碰不到一点。 “呜呜呜......” 无奈之下,她唯有触动天底下最毒辣的武器——女人的眼泪。听说,女人的眼泪会倾城,孟姜女哭到长城也是用这一招的。 只可惜,对眼前的这个无情无欲,无知无感的阎罗王来说,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换来的只是他两道相连的卧蚕眉,隆成了一堆而已。 62都是小花惹的祸 等了约莫一百个数,连城还没出现,聂小花顿时有种被遗弃了感觉。 该不会自己从此就呆在地狱,回不去阳间了吧。 “连城,连城,还不来,我就要被炸了。” 看着那一锅发着异味的红丹丹滚油,聂小花已经认为那是人炸出来的了,看着就像干呕。 高声的呼唤,让连城忐忑不安,本来今天带她来,只是为了她的私事,没想到半路中途被冥王召了回去,他也是醉了,冥王看到他就是一顿臭骂,然后又赞他,说他办事效率还蛮快的,这么快就把聂小花带来了。 连城哭笑不得,“都说了不是带她来就职的,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今天带她来,是要老奶奶的魂魄的。” 冥王眉头皱了两下,“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可以?”连城也皱起了眉头。 冥王不高兴的把手里的欧式咖啡杯重重的摔到了桌面,脸色血红一片,尖细的手指划着鬼头座椅上的扶手,发出了吱吱的尖啸声。 “连城,我警告你,聂小花是不二的人选,当初你说什么人间要有二十四孝,我才允许你带着她,活到了现在,你现在竟然来跟我讲条件?” 阴冷的气息直逼连城,他却一点也没有惧怕的表情,反而咧嘴一笑。 “我就知道冥王你鬼品特好,所以才找你商量,反正还有一年小花才二十岁嘛,二十四孝也尽得差不多了,你就帮帮忙,先把老奶奶的魂魄给我。” “你.......” 看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冥王却发不出半点怒气。 唉,算了。 谁叫她心软,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这个鬼判官的,不然,聂小花早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去找孟婆要,她已经准备让你奶奶喝汤了。”冥王不耐烦的挥着手,“带着你那朵花快滚,不要让我改变主意。” 连城嘿嘿笑了两声,刚要转身离去,忽然门外飘进了一只鬼差,慌失失的报告说:“冥王,地狱有人气,恶鬼监狱要暴动了。” 额额! 连城吐出了长长的舌头,还没来得及用判官笔戳回去,一道黑光闪耀之后,他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好吧,都是聂小花那一顿狂奔,还有跟阎王爷对着干,嘲笑他就算了,还惹得他无名火气,把地府搞得天翻地覆,这阵势,绝对不亚于孙猴子大闹天宫那一段。 来到地狱刑场,老远就听到了烙炮发出的吱吱响声。 连城眨了眨眼睛,阎王不会这么小气,把聂小花这个大活人直接放在柱子上面烙两下吧。 来不及细想,他已经脚下生风,直接就飘过了城墙,走近一看,不禁哑言失笑。 聂小花被阎王的大鬼爪拎住,像小老鼠一样扭来扭去,还对着阎王张牙舞爪呢,哪里有半点受酷刑的样子。 她胆子也够大了,竟然这样对待地狱的第二把交椅。得罪阎王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说不定以后他天天从地底下冒出来,钻进你的被窝,跟你聊天聊到天亮呢。 “小花,我来了。” 招牌式的招呼方式过后,连城以闪电的速度迅速的把聂小花从阎王的鬼爪中解救出来,还没等刑场的冥警反应过来,他已经白袍一摆,把聂小花罩在了袍子底下,黑光山洞,咻的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call捞夜! 阎王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好你个连城,竟然连解释都免了,不要让老子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承受地狱之火煎烤几百亿次。” 叫嚣之声不断传来,连城早已充耳不闻,赶时间呢。 奈何桥上,有个瘦小的鬼魂正在垂着头,一步一步的,挪着小碎步,走向正端着孟婆汤的孟婆。 桥下,是奔腾万里的三途河,河水红黑浑浊,摆渡的鬼船只看到船头那个白色的火焰图案。 63太迟了 老奶奶的魂魄慢腾腾的挪动着,孟婆站得跟笔一样直,瞪着眼睛看着她的小脚蜗牛一样挪动,手里的孟婆汤新鲜滚烫,正召唤着那些想要忘记前世今生的灵魂。 “糟糕,有点迟了。” 连城老远就看到了老奶奶,可是因为带着聂小花的缘故,他不能在地狱自由穿梭,毕竟小花是大活人的灵魂,从地面到地下就没啥问题,只是,这个已经来到地下了,总不能到带着她钻到地心去吧。 “奶奶,奶奶。”聂小花可不顾得那么多,她答应过男神,一定要帮他的。 挣脱连城的怀抱,她再次狂奔起来,可是...... 孟婆手里的绿色汤水已经递了过去,老奶奶接了过来,毫不犹豫的仰头就喝了下去。她似乎没有任何的牵挂,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看着她的灵魂,迎风摆柳的从桥上飘到了三途河,摆渡的鬼船嗖然就出现在她的脚下,两旁的彼岸花,开出了妖艳的颜色,冷风嗖嗖中,鬼船转眼即逝。 “奶奶.......” 聂小花呆在了桥头,看着黑色的河水咆哮奔腾着,忍不住扑扑的掉泪。 她是追赶着自己的另一半吗?那个在icu玻璃门一直等候的老头,就是她下一辈子中要追寻的另一半吧。 难怪连城说,三途河是一个哀伤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凡是从这里纵身跳下的灵魂,前世今生的记忆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不变的信念和留在身上某处的记忆。 “我们走吧。”连城走了过去,揽过她小小的身子,在地狱中,以真实形态存在的他,也唯有在地狱中,才能真正感受到小花的存在。 即使,她只是人形的灵魂存在这个空间中,可连城却有种幸福的感觉。 落下最后两滴眼泪,聂小花跟着连城,离开了奈何桥。 火红色和金色的彼岸花,在阴冷的空间中,迎着萧萧的风声,簇簇作响,演绎着连续不断的哀歌。 此时的齐宇轩在大厅里坐立不安,天色已暗,聂小花已经去了差不多一天,现在还没回来,这让他有种被耍的感觉。 聂尔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颐,有钱人家的伙食就是好,特级大厨也不是盖的,他已经是第三盘牛排了。 看着齐宇轩不停的看屋外,聂尔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齐老大,你不要这样走来走去好吗?我眼睛都花了。” “她怎么还不回来?”齐宇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聂尔身边,抢过他手上的叉子,恶狠狠的说:“说,你们父女两是不是耍我?” 聂尔抽了抽嘴角。 “女儿行事飘忽,我也不确定她到底搞什么去了。”他抢回了叉子,老气横秋的教训着齐宇轩:“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都不懂?怎么管理辣么大的公司?” “你......” “再说,我女儿不是在你的手上吗?你还用怕?”聂尔的语气充满了鄙视。 齐宇轩气得咬牙切齿的,却不好发火,毕竟自己现在还在求他们父女两办事,关系弄僵了也不怎么好。 可是,这一去就是大半日,她真的能把自己的奶奶的灵魂召唤回来? 看着墙上的黑白照片,齐宇轩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 又过了半小时,太阳终于完全下山了。 草! 刚出现在阳间的聂小花,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走之前还是艳阳高照的,现在回来竟然乌漆墨黑,之前跟连城到了花园的最西角,因为那里阴气最重,自己也好来回地狱人间,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好端端的肉身,竟然凭空消失了! 64肉身哪里去了 “我的肉身呢?进地狱前,我还以为我是大活人进去的。”聂小花骂骂咧咧的踢着墙角的杂草。 刚才在地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把阎王得罪了,聂小花还以为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一回到阳间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她下地狱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 我擦! 难怪阎王说,要把她弄成什么脆皮黄金魂,原来她只是灵魂出窍了。 可是,这就算了,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大不了阎王来就请他吃个包子,可是为毛自己回来阳间了,肉身却不见了呢。难道被啊汪吃了! 连城牙齿磨得吱吱响,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你说让他找个灵魂、鬼魂之类的还比较容易,要找个没有灵魂的肉身,这恐怕有点难度。 “死人,还不快找!”看着连城满脸的绿色,聂小花忍不住对着他挥舞着拳头。 现在好啦,老奶奶的魂魄带不回来,连自己的肉身也不见了,搞什么鸟啊。 连城苦笑两声,四处飘荡,眼睛像x光一样扫视着,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蓦然间...... “嘘......”他把手指放在了嘴边嘘了一声,拉着聂小花飘到了别墅的二楼阳台上。 “你听。”他用判官笔往房间里指了指,“里面有声音,好像是你的男神。” 虾米? 她怎么听见自己的男神说,聂小花,你这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竟然敢耍老子?然后又听到了啪啪两声。 哎哟! 聂小花掩着脸颊,特么的,怎么这么痛啊。 感情是自己的男神在抽她大嘴巴? 她猜对了,因为她的肉身,现在正躺在二乘二米的大床上,齐宇轩骑在她的身上,左一巴右一巴的甩着她大嘴巴,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会呼吸的死人。 聂小花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她为了他奶奶,在地狱差点就被王雅静掐死,还被阎王要挟,他倒好,竟然在这里虐待自己的肉身,偷走肉身就算了,还打她! “真是太过份了!”怒吼中,她一手掀开了窗帘,跳了进去。 齐宇轩还在瞅准她的小脸,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赏着五指饼干,聂小花也忘记了自己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怒火淹没了她的理性,冲上去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拳。 额额! 这是神马情况,她的拳头竟然直接穿到了他的胸肌上面去了。 聂小花眨了眨眼睛,这时才发现,她特么的根本就是一个灵魂,现在还不能回肉身,如果现在回去,那疼痛的感觉肯定会增加十倍的。 看着自己的小脸逐渐肿了起来,她有点欲哭无泪。 这世道,除了不能做好人之外,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他打成自己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扭头看了一眼连城,他却交叉着两条鬼腿,坐在柜子上,晃着判官笔在咧嘴傻笑。 聂小花抽了抽嘴角,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又抛了一记凶狠的眼神过去。 连城挑起了两道白眉,悠然的飘了下来,来到齐宇轩的后面,忽然举起了生死薄,直接就往他的后脑砸去。 65被玩坏的男神 哎哟! 正在打得兴起的齐宇轩,脑袋突然一阵发痛,他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后脑发痛的位置,然后扭头向后看了看。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谁打我?”齐宇轩有点恼羞成怒,无端端的吃了一记爆栗,却又找不到凶手。 连城对着聂小花嘿嘿的笑了两声,又举起了判官笔,对着齐宇轩的肚子戳了过去。啊! 一阵剧痛传来,齐宇轩从床上翻到了地板上,捂着肚子警惕的扭着头。锐利的黑眸到处扫描。 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个...... 看到他迷茫的表情,连城跟聂小花早已笑得捧着肚子,搂成一团。 原来捉弄人是这么好玩的,真可惜啊,聂小花看着自己的肉身,她只是一个灵魂,根本就不能跟阳间的人接触,别人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不像连城,是个鬼,能到处去,还能爱整谁就整谁。 连城玩心大起,跳到了床上,把生死薄跟判官笔唰的一下藏在背后,然后抽出了床上的枕头。 齐宇轩的脸上立刻爬满了惊恐,他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枕头,左摇右摆,似乎在找投掷的目标,他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那个枕头却也跟着他动了动。 齐宇轩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他的眼神透出了丝丝的惊恐,心底里莫铭的升起了些微的恐惧,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齐宇轩向来都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刚要冒出反抗的念头,那个飘在半空的枕头突然又向后缩了缩,似乎在蓄力待发,齐宇轩却瞅准了机会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转身刚要逃出门外。 咻! 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他感到背脊一痛,已经被枕头准确的砸中,往前扑了两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这还没够,床上的衣服被子,飙飙的全部浮了起来,悬在半空,然后,整齐划一的全部甩到了齐宇轩的身上。 聂小花呆在一旁,看着那些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的枕头,被子,衣服,扶额,叹气,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玩起来是这么疯的呢,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跟来了。 自己的男神都快要被他玩死了。 她摇着头,飘回自己的肉身,闭目养神几分钟后,醒了。 尼玛! 脸好痛哇! 连续吸了几口凉气,她还是感到两边脸颊像被火烫过一样,齐宇轩这个混蛋,下手也太狠了。 把齐宇轩从被子枕头堆里挖出来时,他的脸上依然停留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聂小花忽然浮上了两朵灿烂的笑容,伸手噼啪两声,直接在他的俊脸上赏了两巴掌。 嘿,这叫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谁叫他刚才打自己打得那么爽,此时不回敬他一下,她就不要小花。 啪啪! 又是两个火辣辣的巴掌甩了过去。 过了一会,齐宇轩的喉咙了突然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双眼陡然一睁,终于回过魂来了。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聂小花一副惊喜状,搂着他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一口。 齐宇轩先是一怔,脸上再次浮起了惊恐的神色,蓦然间双臂一伸,直接把聂小花从身边摔了出去,他火速爬了起来,拉开房门,旋风一样卷了出去。 “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活该。” 连城在一旁用力的鄙视着她,还不忘给她吐两口讽刺的口水。 “我愿意,我喜欢,我like,你看不过眼就撞墙去。” 虽然男神一直都接受不了她的精神分裂,呸呸,谁精神分裂了,虽然他一直都接受不了她跟鬼一样的存在,可是,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刚刚吃了轩轩一块大豆腐,已经能兴奋三天三夜了。 瞅着她得瑟的样子,连城忍不住叹息,“你忘记吃药了。” “滚!” 聂小花哼了两声,转身也下了楼,可是,大厅里根本就看不到齐宇轩的身影,只有那个食人草老爸聂尔,正在休闲的呷着猫屎咖啡,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女儿啊女儿,要是你能嫁进来,那一定是你老爸我积福积了三辈子才换来这辈子的幸福。”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出现,他就莫名的兴奋。 文文要上架了,o__o… 好吧,我的破文文明天就要上架了!= ̄w ̄= 一晃就是一个月了,虽然没多少人看,可是我还是努力的写写写(羞涩,掩面),不管怎么说,即使只有一个读者,我也不会坑的,大家请放心。 由于上架后的章节跟字数问题,有必要说一下哈! 每天最低更新一章,一章绝对不少于3000字,大家请放心。 对于加更之类的,钻石加一更,票票500加一更,好像普遍都是这样?(偷笑)o(n_n)o哈哈~,偶尔木有打赏,小猪也会加个更了!╰(*°▽°*)╯ 还有那些神马登陆方法之类的,只要你有qq账号,新浪微博诸如此类的,都能一键登录,方便快捷。 遇到收费章节的,充值神马的,点进去系统就会提示你怎么弄啦,然后按照系统提示去输入,确认,下一步之类的,支付宝网银之类的都能充了。\(^o^)/ 当然,想免费看书的,只要用心的在长评区留个有质量的内容,小猪都会打赏15——300的币币,小猪是穷苦人家,只能给这么多了/(tot)/~~。 最后嘛,当然是希望读者们踊跃的给小猪投票票了,期待票、推荐票在左边←,收藏,喜欢在简介下面↓。捧场打赏在左下角,额,这个随便了(づ ̄3 ̄)づ╭?~ 絮絮叨叨一大堆,不知道大家看明白木有(**)哇~ 总之,文文,上架了,收钱了,o(n_n)o谢谢了! 66冷漠的男神 “你还没走么,我以为你已经了。”聂小花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齐宇轩,“轩轩呢,到哪里去?” “哦,他走了,我看他慌慌张张的。” 走了? 这里可是他的家啊,他走到哪里去? “我们也该走了,这里不属于我们。”聂小花有点沮丧,白忙活了一天,连好感两个字都还捞到,太失败了。 回到家时,老爸聂尔还在喋喋不休,叫女儿加多两钱力量,把齐宇轩追到手,那他下辈子就不用愁了。 聂小花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老爸说的太容易了,齐宇轩那种人,说追就能追到吗?上次自己走捷径,到了他家门口都不敢进去。 最最重要的,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聂小花就是一个精神分裂者,鉴于前女友王雅静的先例,他已经对聂小花起了戒心,更别提今天遇到的灵异事件。 此时的齐宇轩正在自己的红酒庄里,喝着红酒定惊呢。 身边的徐彩云,拿着高教红酒杯,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解的问:“宇轩,你今天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齐宇轩皱着眉,回想起白天的事。 噗。 徐彩云喷出了一口红酒,“堂堂飞跃集团的总裁,竟然也相信这个?真是贻笑大方。” 齐宇轩瞪了她一眼,“等你亲眼所见,你就连笑的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说?” “因为你已经吓破胆了。”齐宇轩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世界那么大,很多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明白了。” 徐彩云挑了挑刻意描过的眉,“莫非你经历过不少?” 齐宇轩苦笑了一声,仰头,一口就把杯里的红酒喝光光。 今天的事说出来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根本就没打算跟别人说,而且,说起来也挺羞涩的,一个昂藏七尺的热血男儿,竟然被吓得晕厥,说出来岂不是被笑九九八十一天? 聂小花....... 齐宇轩的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那个瘦小的女孩,虽然行为怪异得让人毛孔都感到惊悚,可是,他怎么觉得她越来越有意思,而且,有种想要更加深入了解她的感觉。 而且,直觉在告诉他,说不定以后她很有用。 “在想什么?”徐彩云挪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小手转而爬上了他结实的胸膛。 齐宇轩看了她一眼,精致的描绘的妆容,处处都透露出一股媚惑,以前,他会反手先入为主的,可是,今天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只有那朵奇怪的花。 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齐宇轩站了起来,“你自己坐车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一股冷漠的气息,轰轰的卷来,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徐彩云的心里落寞的像秋天的树叶。 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得这么冷淡了?徐彩云不解的皱着眉,看着他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后,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某私家侦探的电话。 一夜无话,聂小花很惊讶,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安稳,昨晚临睡前,她还以为阎王会玩报复的,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爸,你在厕所吃早餐吗?这么久!” 在洗手间门外等了将近半小时,聂尔才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叫叫叫,叫啥,你又没到上班时间。” 看着顶着一头鸡窝一样头发的女儿,聂尔顿时来了气,“你就不能收拾自己一下吗?这样子你老爸我怎么带出去见人。” 我靠! 聂小花撇了撇嘴,“谁会一大早起床就还是昨天的样子啊,这叫自然美,懂不?”“自然美?自然就自然了,就是不太美。” 聂尔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扯了扯自己刚换上的黑色西装,得意的说:“你应该学习你老爸,穿戴整齐整洁,这样才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走在街上才有回头率,你看看你.......啧啧。”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聂小花冲着他吼了半句,嗖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她,一副熊猫眼,鸡窝短发,睡衣扣子也歪七扭八的,脸上还红红肿肿,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谁啊?怎么不认识? 看着镜子里的人好久,她才忽然察觉,泥马,原来是她自己。 摸了摸两边脸颊,刺痛的感觉立刻传上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再反射到了疼痛感官,她立刻清醒了不少。 昨天的事,就像发了一场梦,梦醒了,脸就痛了。 她抓了抓后脑勺,看着老爸说:“你穿这么漂亮,是要喝喜酒去吗?” “我约会去,跟小美阿姨约了去公园。”聂尔得意的扯着领带,“你也该跟小美阿姨好好相处一下了,不要老是给人家白眼。” 林小美,那个说话都嗲声嗲气,整天腻在老爸身上的女人,聂小花是没有什么好感了,说到底,她还是不能释怀,因为,就是那个女人,让自己的老爸骗走了聂小花所有的身家财产。 “滚吧,就知道泡妞。” 对话就此打住,聂小花嘟嘟囔囔的进了洗手间,没到一分钟却又打开了门,嘴边挂着牙刷,吼了起来,“喂,老头,那件大红色的衣服,你真的烧掉了吗?” 砰! 回答她的只有摔门的巨响,聂尔已经脚底生风,逃了。 “晨早起床,清新开朗,洗个泡泡浴,精神爽利。” 每天必须的泡澡,是聂小花最开心的时间,看着那些白色的泡泡浮在水面,七彩的泡泡在自己眼前嘭的一下炸裂,她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看着七彩世界的人。 人间的色彩总是能让人眼花缭乱,不像地狱,不是漆黑一片就是灰蒙蒙的的,只有那个阎王殿前的刑场,才会偶然间火光冲天,都是因为惩罚那些罪恶的鬼魂而燃烧出来的火苗,不看也罢。 想起昨天的情景,她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个世界,外表多么坚强冷漠的人,都会怕鬼,怕阿飘的,齐宇轩就是很好的例子,小样,平时总是在装酷,虽然不至于吓尿,可是也吓晕了,不是么? 就在她想得入神,想到发笑,泡得舒服到想睡觉的时候,头顶的沐浴球却忽然飘离了原来的位置,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来回拖动着。 “唔,真舒服。”她眯着眼睛,进入了温热的浴池让她昏昏欲睡。 昨晚凌晨时候才睡着,都是因为担心那个阎王上来报复,她不担心自己,只担心阎王去搞她老爸,一整夜,她都进进出出的去看聂尔的动静,直到凌晨,才被瞌睡虫打败。 如今热水一泡她的身子,她立刻就想睡觉了,加上沐浴球搓完她的肩膀,又搓她的脖子,后背,她舒服的赞叹声声。 可是,当那个沐浴球来到了她的胸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到了浴缸的水温低了好几度。打了个冷颤之后,一阵寒意袭来,她立刻哗啦一声,从水里坐了起来。 “谁,谁在那?”她对着那个漂浮在半空的沐浴球一手扫了过去。 “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好笑?” 蓦然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白光闪耀之后,连城拿着判官笔,坐在了浴帘的杆子上面。 看到她嘴角含春的样子,连城就一肚子气,她肯定是在想昨天的事,他都能看到她满脑子都是齐宇轩的样子了。 啊! 呆了两秒之后,聂小花突然爆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的用双手挡在了胸前。 “你、你干嘛偷看人家洗澡啊。”被蒸汽熏红的小脸,更红了。 该死的连城,每次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然后悄无声息的偷看。今天更衰,竟然还偷摸她。 他绝对可以冠上偷窥可耻的四个大字在头上游地狱示众。 连城不屑的看了看她的胸,又将眼神看上了天花板,满满的蔑视。“有什么可以看的?都看腻了。” “看腻了还不滚!”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聂小花捧起了一堆泡沫,向着连城砸了过去。转眼间,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架子上的浴巾却漂浮起来,张开,直接就盖到了聂小花的脑袋上。 “出来吧,冻死了我不负责的。”连城的身影在门外响起。 聂小花哼了一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整理好一切来到客厅时,连城已经蹲在了神台前面,看着妈妈的照片。 “你是不是虐待过她。”连城看着照片说。 “为什么这样问?”聂小花一惊一乍,瞪着妈妈的照片,却看不到任何诡异的笑容。 连城没有答话,手中的生死薄忽然刷刷的响了起来,聂小花喔了一声,那本生死薄正在缓缓的自动翻页。 “她说在下面吃不好,睡不饱,钱也不够花。”连城一边看着生死薄,一边用判官笔戳着页面。 生死薄最终停留在某页面上,连城一看,顿时七窍生烟,眉头都拧成了一堆。 上面赫然出现了几个血色的大字:速回地府。 这个死人千年老妖怪冥王,自己才刚出来阳间,她竟然现在又要自己回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67他来了 “我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连城嘱咐了聂小花几句,转眼就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聂小花是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叫自己小心点,小心什么?小心阎王来报复还是王雅静的鬼魂来骚扰自己?装什么神秘呢,有话就好好说完再走啊。 刚要对着空气发泄两句,连城却又咻的一声出现在她的眼前,聂小花吓了一跳,想要开口说话时,连城却说:“那个齐宇轩,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聂小花张了张嘴巴,刚吐出几个字,他又消失了。 啧啧,什么跟什么嘛,地狱真的这么忙吗?走得比火箭还快。 背上背包刚要出门,那台老爷手机却忽然叮叮的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竟然是玛丽莲那只假马,聂小花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挂断键。 又不是相亲的日子,没事找来干嘛呢,那只假马之所以会打过来,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她可能找到了男朋友了,聂小花如此的想着,不免有了尾指尖尖那么一点的小嫉妒,转而又安慰自己,她有轩轩呢,典型的高富帅,假马她们根本就没法比。 自我安慰一番之后,她蒙了脸,出了门,刚走几步路,破手机又响了。 一看,又是玛丽莲那个小表砸,聂小花忍不住嘀嘀咕咕,“干嘛啊,不知道别人赶着上班吗?” 催命符一样的铃声让她感到烦躁,猛然按下了接听键,劈头就炸了过去:“干嘛,一大早的,知不知道让人上班迟到犹如杀人兄弟姐妹......” “小花,草草见鬼了!”玛丽莲尖锐的声音瞬间就打断了她的怒吼,“上次回来之后,她就有点神志不清......” “关我鸟事啊,又不是我做的。”聂小花没好气的说:“叫她找个法师驱鬼去,找我做什么。” “找过了,不行。” “再找呗。” 聂小花的语气软了下来,想想含羞草也挺可怜的,不就是把黑衣女鬼的帽子弄掉了嘛,怎么就一直这样了。 玛丽莲一边哭一边说:“上次你也在场的,你都看到是有鬼吓她,你就行行好,救救她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跟我们一起聚过几次相亲会啊。” 一说到相亲会,聂小花就来气了,每次的相亲会,明明自己很有机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男人的,都是玛丽莲跟含羞草,仗着胸大,身材好,嗲几声就把自己看中的男人抢走了,她现在还好意思来求自己? 不过转而一想,怎么说也是见过几次面了,她们能开口求她,先不说当不当朋友,光是她们会为此欠下她的人情,这点就够小花乐半天了呀。 “好吧,我去她家看看。” 思量再三,聂小花还是答应了玛丽莲。 打了个电话过去疗养院请假,结果被人事部的主管喷了一脸的口水,丫丫的,隔着无线电也能接收到那倾盆大雨般的口水,也真是醉了。 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刚要叫司机出发,忽然听到一声牛叫一样沉闷的引擎声炸响,扭头一看,马路对面面有辆红黑色的跑车咻咻的飞了过来,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停在了她坐的那辆出租车前面。 车上下来一人,大长腿,休闲服,墨镜,短发,光是看身影,聂小花就惊讶得掩住了嘴巴。 是他,齐宇轩! 他怎么来了? 等等,他好像向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 聂小花惊魂未定,车窗已经被人轻轻的叩响。转头,看到齐宇轩正屈起修长的食指,敲打着后车窗,看到她看了过来,然后勾了勾手指。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勾魂夺魄一指勾,不然,他只是简单的动个手指头,聂小花就乖乖的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你、你找我?” 站在齐宇轩的眼前,聂小花顿时渺小的像一颗尘埃,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每次见到他都这么羞涩,小脸红扑扑的,硬是不敢抬头看他。 齐宇轩看着眼前的小小人儿,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微笑,微微弯下了腰,“有兴趣做我的车么?” 魔音一样的嗓音,让聂小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连半点矜持都没有,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了。 齐宇轩微微一笑,忽然大手一伸,握住了她的小手。 聂小花的小心脏又跳快了好几拍,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咚咚咚的震撼着她的小胸腔。 这是第二次,他牵她的手里,第一次,眼前有个死人,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人。 齐宇轩牵着她的小手,一路走到了自己的车子旁边才放开,礼貌的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聂小花抿着下唇,偷偷的瞄了他一眼,阳光般的笑容在他的俊脸上绽放着,根本不像坏人。 这时候的她,早已被幸福甜蜜的感觉包的跟粽子一样,哪里还记得连城临走时跟她说过的话。 一只鬼说的鬼话,能相信吗? 她一弯腰,钻进了副驾座上。 简单的问了她去哪里,齐宇轩就发动了车子,biubiu的带起一阵微尘,呼啸而去。 聂小花有点好奇,刚才他问自己去哪里的时候,她明明说了要去朋友家捉鬼,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淡定,一点都没有好奇的感觉。 难道,他昨天被吓傻了吗? 聂小花看了看他的头顶,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百会穴上面,飘着一团黑雾的,可是,最近几次看到他,都没有再看到那团黑雾了。 “你、还好吧。”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齐宇轩,“你前女友的事......” “没事了,谢谢关心。”齐宇轩看着前面的方向,淡淡的说道:“都过去了,我也接受了。” “喔,那就好。” 聂小花咬了咬下唇,还是把嘴边的说话咽了回去,本来还想跟他说,自己在地狱看到他的前女友的,可是,她却有点害怕,怕他再次冷漠的把她直接扔下车。 含羞草真名张云涵,含羞草只是她的网名而已,住在市里的一个公寓的三楼,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 他们的车子长驱直入,直接就去到了她的楼下。 看着聂小花从一部千万豪车中跳出来,正在楼下等候的玛丽莲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 等她再看到跟在身后的高大男人时,她差点没吓晕过去。 “你、你、你不就是,那个.......”抬头看着齐宇轩,她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话。 太震撼了,这种平民的居住地方,竟然来了一个半山别墅的大boss,这比在射击游戏中遇到大boss还要刺激。 “草呢?”聂小花无视她的表情,劈头就问,反正她也不是来炫耀的。 “在、在三楼。”玛丽莲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着聂小花,她的目光已经被眼前的齐宇轩锁定了,眼珠都不会转动一下。 齐宇轩忽然微微一笑,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位小姐,你这样看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哇! 这么矫情的话他也说得出口,聂小花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啦,看够了没。你的眼睛都快要长出钩子来了。”她毫不客气的扯住了玛丽莲的手臂,将呆呆的她直接拖走。 上了三楼,拐个弯,一阵阴冷的风迎面扑来,聂小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楼道转弯处,看了看含羞草对面的住户大门。 这种一梯两户的格式,闭门不见开门见,门门相对,只要对面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你这边一打开门,那些东西肯定就直溜溜的跑过来了。 所以很多人都会在门口挂上了八卦镜,或者,直接就挂上一把剪刀。 除非对面的人不信邪,不然肯定得打一架。因为你都把脏东西赶到别人的家里去了。 偶尔在住户的阳台上看到剪刀之类的辟邪之物,只要你看到对面去,不是玻璃外墙就是别人也挂了什么东西了,所以才会针锋相对。 “小花,怎么了。”齐宇轩也好奇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扇铁门。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很正常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聂小花却咧嘴一笑,指着门口的角落说:“如果我说那里有一个人,正在吃着香烛,你会相信么?” 齐宇轩打了一个激灵,玛丽莲早已掩着嘴巴,脸色发青,双眼瞪得比灯笼还大。见识过聂小花的特异功能几次之后,她不得不相信,聂小花说的就是真理。 “嗯,他一身都是血,背后还有一个老大的血洞,buangbuang的冒着血水......啊,他转过头来了。” 聂小花忽然大叫一声,一个急转身,就要往楼下冲,玛丽莲已经忍不住了,啊!的的一声尖叫后,直接晕了过去。 喔! 聂小花扶额,好像玩得有点大了。 看着地上的玛丽莲和齐宇轩有点惊恐的表情,聂小花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骗你们的啦,没有人,鬼都没有一只。” 额额...... 齐宇轩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小花你真是......” “先适应一下嘛,不然等一下进去,我怕真的看到什么,你们会吓尿了。” 68不让他滚就吓死他 大门紧闭,聂小花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都没人回应,她有点不耐烦了,直接就用脚去踹了两脚。 齐宇轩看得额角直接冒汗,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小的人儿,脾气还蛮大的。 可惜那朵花用尽了吃奶的力都没踹开,铁门君太坚固了,她只好走下楼梯,踹醒那个还倒在地上的玛丽莲。 “起来了,天亮了,黑白无常跑来了。”小花一边踹一边捏她的脸。 一听到黑白无常四个字,刚刚转醒的玛丽莲又晕了! 靠! 真是不经吓的女人。 聂小花伸出了小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摸索了好几遍,终于在紧身裤上拿到了钥匙。 门一打开,聂小花就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烧炭的味道! 齐宇轩也闻到了,他捏起了鼻子,做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举动。 聂小花本来走在他的前面的,他突然大手一伸,将她拉向了自己,然后,大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小心中毒了。”他低沉的嗓音在聂小花的头顶响起时,他已经带着她的身子,走出了门外。 “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聂小花有点受宠若惊,看着那个折回屋里面的齐宇轩,幸福的感觉一下就冲上了她的小脑袋。 这是受保护的节奏么? 想不到她聂小花也有今天啊,保护她的,还是一个金刚钻级别的高富帅,她立刻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花痴。” 连城的声音蓦然在她背后响起,冷冰冰直透她的心窝。 连城在门上看了绝对超过三十分钟,从她耍这两个人的时候开始,他就在铁门上看着了,聂小花使劲踹门时,他是在享受的,因为那感觉就像是坐在按摩椅上,可是,看到齐宇轩搂着她出来时,连城却想杀人! 伪君子! 没能忍住怒火,他还是选择出现了。 聂小花完全没有察觉连城的存在,她早已被刚才感受到的甜蜜淹没了,连鼻子嗅到的,皮肤感觉到,都是齐宇轩温暖的胸膛和,感性的男人味。 “还不醒?”连城的眼珠嗖然一片血红,看着聂小花脸上痴迷的表情,沉寂已久的心脏再次被扯得生痛。 砰! 一支判官笔甩了过去,直接打中她的后脑。 哎哟! “谁打我,找死啊。” 被人从幻想中戳醒,她立刻张牙舞爪的周围搜索凶手,一眼扫中连城的时候,她又呀的一声尖叫。 “你、你怎么满脸都是血。” 连城的眼睛,正滴滴答答的往外冒着血,流到了脸上,正在慢慢的回渗进身体里。整个脸都是一片血红,聂小花看得眼珠都要掉到地上了。 在她的记忆里,虽然也见过连城流过几次血泪,可是,今天好像比较夸张,都看不到他的脸了,只有一片血红。 连城冷冰冰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屋内,咻的一下就消失了。 聂小花摸着后脑勺,搞不明白他这是生气呢?还是生气了。 几分钟后,屋内忽然传来了一声怪叫。 是齐宇轩,她的男神发出来的叫声。 聂小花一个箭步biu了进去,冲进了房间,脚板底下却发出了莫名其妙噼里啪啦的怪声,低头一看,房间里一地都是黑蒙蒙的焦炭,中间还有一个盆子,里面都空了。 齐宇轩贴着墙壁,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一直看着天花板。 “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他收到惊吓,聂小花立刻紧张的要死,也跟着看了看天花板。 无语...... 沉默了...... 含羞草的身子上了天花板了。 难怪齐宇轩会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他看到的,是含羞草的身体慢慢的升高,然后,贴着天花板,以俯视的角度,瞪着一双眼珠看着他。 其实,真相是...... 聂小花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正在洋洋得意的连城,特么的,把含羞草举到天花板上面干嘛啊,很好玩吗?是想吓死齐宇轩吗?他还特么的撑开了含羞草眼皮,弄成了翻白眼是想怎样啊? “轩轩,别怕,有我呢。”聂小花走到齐宇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再安慰几句,齐宇轩却突然抱住了她。 “花,叫你的朋友下来吧,她这样,很危险的。”他在聂小花的耳边低声说着。 聂小花呆了呆,他今天抱了她两次了,每次,都让她心头的小鹿迷路迷得晕头转向。 砰! 就在两人抱成一团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含羞草忽然掉了下来,还好,掉到了床垫上,要不然,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聂小花当然知道,这是连城故意的,他在耍小孩子脾气了。 很不安的推开了齐宇轩,聂小花低声说:“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聊一下。” 齐宇轩以为聂小花口中的他,就是床上的含羞草,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刚走,连城就现出了原型,整个人气鼓鼓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么?”他用判官笔在聂小花的脑袋上使劲的敲,却一点也不痛。 聂小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不以为然的说:“什么,你每次说话都说一半,我又不是猜谜语大师,哪知道你下半句要说什么。” “狡辩,我明明就说了一整句。”连城像个鸡婆一样叽里呱啦的,“不是叫你不要接近他吗?你怎么还跟他搂搂抱抱的。” “我哪有。”聂小花嘟起了嘴,赌气的说:“人家对我好,你就说他是危险人物,那你对我也很好啊,为什么你不说你自己也是危险人物。” 额。 前半句连城很受用,后面那句却狠狠的补了一刀,他顿时有种被挫败的感觉,她怎么老是说不明白呢。 算了,连城最终选择了沉默,他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一个鬼,一个不能见人的鬼,跟常人是无法比拟的,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他还能说什么呢。 有些事又不能对她言明,连城吐出了一口浊雾。 聂小花看着他的脸色由黑转为正常,可是,他的眼睛,却变成了金色。 “含羞草,要死了吗?”聂小花连忙问。 连城摇了摇头,“她不会死的,你帮她把床底下的高跟鞋丢掉,就好了。” 啥?高跟鞋? 聂小花一掀床罩,果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盒子,拉出来一看,一双紫色的高跟鞋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她从哪里搞来的这双鞋子,紫色的鞋面看上去虽然很炫,可是,却感觉很诡异。 “她邻居的老婆挂了,这鞋子是邻居他老婆的。”连城慢条斯理的看着生死薄,忽然说:“你叫门口的男人滚吧,看到他我就想咬死他。” 噗! 聂小花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他帅气的抬起了手,抹掉,然后说:“老子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鬼也有发飙的时候,如果你不让他滚,我就出去吓死他。” 一说完,他伸手就把脑袋扯了下来,放在手上,抛上去,掉下来,接住,又抛上去,那颗脑袋上的嘴巴还在说话:“肿么样,没见过我这样吧,鬼生气了可不止一个样。” 聂小花半张着嘴巴,眼珠跟着他那颗脑袋上下的滚动着,再掂起了脚,看了他的脖子,好吧,上面一点血都没有。 “不够吗?”脑袋上的嘴巴又在说话,然后,长袍上忽然裂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他的胸膛。 他把鬼爪往心脏的位置一放,嘶啦一声,竟然直接撕开了胸膛上的皮肤,然后......鬼爪伸了进去,掏出了心脏。 捧着心脏的手掌,慢慢的溢出了血水,把整颗干巴巴的心脏都浸泡起来,噗的一下,发胀了。 聂小花掩住了嘴巴,干呕了几下,然后后退了两步,吓得头发丝差点就竖了起来,惊恐的眼睛瞪得快要爆裂开来。 “让他滚不?”连城把自己的脑袋丢到了床上,身子却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床上的脑袋还在说:“你不去,我去了。” “别啊。” 聂小花惊恐的扯住了他的手臂,稍微一用力,长袍却嘶的一声断裂开来,连带着他的手臂一齐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啊! 发自内心的恐惧立刻被爆发出来,聂小花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她看着地板上的手臂,正在慢慢的蠕动着,向门口爬去,她的小心脏跳的频率堪比电动缝纫机,就差没在嘴巴里面跳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尸首分离! 她升平都看过不少,可是还是被吓到,如果被齐宇轩看到,他一定不止吓得尿裤子这么简单。 聂小花一手扫过高跟鞋,一个箭步跳出了房间,还不忘狠狠的甩上门板,几秒钟的时间,她就从房间窜到了铁门后面。 嘭! 铁门也被摔上了。 床上的脑袋扯着嘴角,连同地上的手臂转眼就回到了身上,转动了一下脖子,骨头都发出了卡卡的声音。 做鬼有时候还真的不容易,他也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竟然要做出这么恐怖的表演,真是够了。 鬼最大的能耐,就是能吓人,连城撇着嘴,可是,连小花这个女人都被吓走了,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唉! 又要去把她哄回来了,不然没法交差。 69从哪里找来的 不走寻常路,都是鬼们常做的事,连城在窗口飘了出来,却看到聂小花跟连城在楼道里低声的说话,他的脸一下就黑了。 真是榆木脑袋不可雕刻,牛皮灯笼烧不着。 鬼影一晃,黑光闪耀,他嗖然回到了屋里,转眼在门后化作了一缕青烟,从猫眼中突突的冒了出来。 齐宇轩本来正在低头跟聂小花说着话的,不经意间却瞟到了猫眼上的异象,他讶异的看着那缕青色的烟雾,丝丝缕缕的从猫眼中溢出,然后逐渐变成黑色,然后,幻化成了魔鬼的形象,血淋淋的红色嗖然从魔鬼的嘴边滴了下来。 它对着齐宇轩裂开了嘴巴,露出两颗獠牙。 苏醒不到五分钟的玛丽莲也瞅见了,下一秒,尖叫了一声,又晕了。 齐宇轩感到心脏一震,继而剧烈的弹跳着,大脑神经像被泥头车狠狠碾过一样,顷刻间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今天见到的事真是太诡异了,先是含羞草那个女人飘上了天花板,用死鱼眼瞪着自己,现在猫眼又冒出了魔鬼样子的黑烟,还滴着血,再加上之前在家里被枕头袭击......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聂小花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见一个字,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吧!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没等聂小花回应,他已经迈开了大长腿,转身噔噔噔的往楼下逃命去了。 聂小花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跳过了地上的玛丽莲,然后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搔了搔短发,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了吗? 她有点沮丧,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有不好的情绪来打扰。 而且,最近自己的心脏似乎比以前弱了很多,看到很多怪异的事都能吓一跳,难道,她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吗? 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是高兴,还是该哭。 摇摇头,她拿出了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带走了屋里面的含羞草和楼道上的玛丽莲之后,她才回家。 已经两天没去上班了,下午在家百无聊赖的看电视,翻来覆去都没有选中一个想看的,直接就把遥控器扔掉了。 唉唉! 单身狗的日子,还挺无聊的。 躺在椅子上不到一分钟,她马上又跳了起来,冲进了老爸聂尔的房间,打开了他的衣柜,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地上扔。 终于,在箱子的最里面,还是没有找到那条裙子。 呼! 她吐了一口闷气,瘫倒在地板上,一地的凌乱让她更加烦躁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老爸在说谎,那条裙子根本就没有烧掉,或者,是给了那个小美阿姨? 拿起电话,她想打过去问一下,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拿起,放下,拿起,放下。 最终...... 吊灯上的连城也看不过去了,他正坐在灯上荡秋千呢,就这么看着聂小花拿起手机,扔到地上,又捡起来,又扔了。 “你在练习什么比赛项目吗?”他从吊灯上飘然而下,蹲在了她的身边,好奇的看着她的举动。 聂小花扭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水蓝色的眼珠很正常,依然面如冠玉,白袍飘飘,聂小花呆了呆。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长得的帅的男人总是很吃香,不论对方是一只鬼还是一个人。更何况,现在的连城,根本就不像鬼,更像一个古代玉树临风,狂妄不羁的大侠。 肆意的享受着小花的注目礼,连城的脸都没有红一下,还伸出鬼爪在她眼前晃了两晃,“没看过帅哥吗?” “滚吧,你也算帅哥?”聂小花撇着嘴,别过了脸,“最多只算是一直帅鬼。” “那也有一个帅字呀。”他斜斜侧身躺下,支起手臂撑住了头,看着地板上的聂小花。“你在找什么,还是想偷什么?说出来,让我指点你一下。” “没什么。”聂小花叹了口气,“上次不是跟你说过那件大红嫁衣吗?我到现在还觉得,老爸并没有烧掉,而是藏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噢。 连城轻轻的回应了一声,眼珠咕噜噜的左右上下转动了一下,忽然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对聂小花说:“想不想知道藏在哪里?” “废话。”聂小花白了他一眼。 连城嘿嘿一笑,生死薄突然在掌心出现,他用判官笔戳了戳页面,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做了地狱判官,别说找一条裙子,就算找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也易如反掌。”地狱判官,夜判鬼魂日判人,聂小花只知道他能召唤鬼魂,让人灵魂出窍,根本不知道还能找东西。 对此她有点怀疑。 “不相信?”连城斜斜的乜了她一眼。 聂小花点了点头。 连城哼哼两声,忽然从地上飘了起来,咻的一下化为白光,消失了。 正当聂小花感到奇怪的时候,忽然间,房门被咿呀一声打开,阴冷的风卷了进来,门口随即飘进了一条红色的裙子。 啊! 聂小花大叫了一声,看着半空中飘着的火红色嫁衣,惊奇不已。 她已经差不多把整间屋子都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这条裙子,想不到连城一出马就给挖了出来,他,真的是鬼吗?还是神仙与鬼的结合体——鬼仙? 连城的鬼影忽隐忽现,就在裙子的后面,判官笔的笔尖挑着那条裙子飘来飘去,显然在显摆自己的过人之处。 “拿过来啦,还玩。”此时的聂小花也顾不上去问他是怎么找到的,她一心只想立刻把它烧掉。 火速把裙子打包后,聂小花带上面罩就出了门。 郊区外。 聂小花拿出了打火机,刚要点燃,忽然大红嫁衣无风自动起来,在她的手里疯狂的舞动着。 “她大概知道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连城在一旁笑着说,“你赶紧点火,不然她冲出来了。” 大白天撞鬼可不是一件好事,聂小花连忙捏紧了打火机,往裙摆上一放。 吱吱声不断传来,大红嫁衣很快就燃烧起来,黑色的火苗窜上了半空,聂小花看着那黑色的烟雾,耳边听到了尖叫声。 果然有鬼啊,还好有连城在,不然肯定窜出来吓自己了。 等到衣服烧得只剩下了边角时,连城忽然说:“你想好怎么跟老爸交代了吗?” 聂小花摇了摇头,说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怎么交代?她还想老爸给自己一个交代,她倒要问一下,为什么他又骗自己了。 心头大患终于除掉,聂小花长长的嘘了口气。 回到家中,老爸还没回来,聂小花连忙收拾犯罪现场,整理好一切,这时候才想起要问连城,那件大红嫁衣是从哪里找出来。 刚转身,却看到连城正盯着自己看,一接触他如水的蓝色眸子,聂小花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干嘛这样看我。”她摸了摸脸庞,“是不是之前被齐宇轩打的那些伤还在?” 连城蓦然飘近了她,忽然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就瘫在地板上。“我饿了!快做饭。” 无语了! 聂小花走上去,踹了他两脚,“你能不能换个方式来要吃的,每次都耍赖一样瘫在地上。” “我喜欢,你管不着。”连城眨着水蓝色的眼珠,表情很是调皮。 聂小花又是一呆,连忙移开了视线。 最近怎么了,每次接触到他的眼神,就觉得哪里不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从神台的抽屉抽出了一把香,点燃,插进了米桶,她转身就走进厨房,真无奈,又要吃泡面! 在等吃的时候,连城已经对着那寥寥的青烟,吃得心满意足了。 打了个饱嗝,他滚到了聂小花身边,收起了生死薄跟判官笔,瞪着电视屏幕看着熊大。 哈哈哈! 一看到好笑的地方,他总是发出鬼哭神嚎的笑声,舌头不自觉的往外掉,上下的牙齿相扣发出嘎嘎的声音,嘴巴都裂到耳根底下了。 幼稚! 聂小花鄙夷了他n眼之后,连城还是捧着肚子笑得滚到了地上。 聂小花看着那个在地上打滚的连城,扶着额角,这判官,究竟是鬼还是人啊,看个动画片也能笑成这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到底他是人还是自己是鬼了。 哎呀! 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聂小花倒抽着凉气,嘴巴里面被热汤烫出了一个小泡泡了。 连城见状,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滚烫的面条吹了几口冷气。 “你是猪哦,这种事不是应该早点做么?”聂小花把泡面往前一推,“不吃了,一点食欲都么有啊。” 连城有点无奈,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是鬼,不是人,他每天吃的都是元宝蜡烛香,而她每天吃的都是人间的食物,他不能吃她的,她也不能吃他的,他很想让她吃好吃的,可是,却没办法。 他有点沮丧,低着头,眼睛里又一次滴出了猩红的血液。 聂小花吓了一跳,“你干嘛,好端端的又哭了。” 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他的眼珠总是一时蓝色,一时金色,一时红色,一时黑色...... “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聂小花摆正了姿势,看着连城。 “问吧。” 聂小花咬了咬下唇,“你是怎么死的?” 连城又沉默了,低下了头,眼珠却化成了一片暗黑。 70骨架床垫 “额,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的。”聂小花看不到连城的表情,还以为触及了他的伤心事。 可是连城却突然抬起了头,一脸的黑雾,他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我说是被人害死的,你会信吗?” 啊。 聂小花掩住了嘴巴,不让惊呼声发出。 她一直以为他是上吊自杀的,没想到,竟然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她也看不到他的身上有什么伤口之类的啊。 大凡被害死的,撞死的,自杀死的,身上必定留下伤口,即使不是表面伤痕,但是变成鬼之后也会看到,例如王雅静,她跳楼后,脑袋上留下的血洞,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连城,从头到脚都看不到什么伤痕啊。 “看不到伤痕,对不对?”连城咧嘴一笑,耀眼的白牙闪闪发光,“因为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 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 聂小花皱起了眉头,那智商不过70的脑袋在飞快的旋转着,一分钟之后,她还是放弃了,鬼的世界真难明白。 “跟低智商的动物真是难沟通。”这回轮到连城鄙视她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想60秒。” 滚! 聂小花抬手就赏了他一个爆栗,“你是鬼,不是人,人的世界你懂个鸟。” “太粗俗了,女孩子应该斯文一点的。”连城翻着白眼,噗的一下,眼珠没了。 聂小花这次可不管他了,直接就瘫在椅子上,扭头看着电视。 “喂,帮个忙,把眼珠归位啦。” 连城鬼叫着,伸长了鬼爪摸向了她,谁知道摸哪里不好,非要对着她的小胸部进攻,聂小花呀的一声,对着他的鬼爪用力的打了一下。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连城的鬼爪掉在了她的胸上面。 呸呸! 真是晦气,聂小花龇着牙,抓起连城的鬼爪就往椅子后面的窗口丢去,“你这混蛋,说你是鬼就是鬼吧,连个爪子都装不稳,难怪上次跟那个老道士打架你还要借用我的身子。” 哎哟! 她的话刚说完,窗口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老爸!”聂小花嗖的一下跳了起来,糟了,该不会被连城的鬼爪击中了吧。 她还真的猜到了,聂尔不仅被连城的鬼爪击中,被击中的同时还一脚踩到了门口花坛旁边堆放着的垃圾,好死不死的,垃圾堆里面竟然还有碎掉的玻璃,直接就刺穿了他的皮鞋,扎进了他的脚板底下。 一大把树叶从聂小花头顶刷刷的往下掉,冷得聂小花差点就要穿棉袄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撞鬼吧,不然哪有那么倒霉。 说到底,还是因为连城的鬼爪击中了老爸,他才会带着一脚板的血,单脚跳着进屋。 尴尬的抓着后脑的短发,聂小花嘿嘿直笑。 “还笑,还不去拿万花油。”聂尔骂骂咧咧的脱下了皮鞋,一脚板的红澄澄,看得连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小花拿来了药油,聂尔又说:“小花,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老爸带离这个鬼地方,老爸受够了。” 瞎? 住在高等住宅区还不心足? 聂小花撇着嘴,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说:“还能搬到哪里去?这里都花了好几百万了......” “最好能搬到齐老大那边住吧。”聂尔打断了她的话,眨着眼睛诡异的说:“听说齐老大在请法师......” “爸。”聂小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想我又去应聘吧,告诉你,nodoor。” “什么意思。” “没门!笨!”聂小花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回房间。 见鬼去吧,竟然想要自己去应聘什么鸟法师,她那个位置像法师了?头型还是身形? 聂尔单脚跳着追了过去,喋喋不休,“小花,你听老爸说嘛。” “不听不听,我要睡觉了。”急速回房,摔门,聂小花直接就扑到了床上。 今天的床单怎么感觉这么硬啊。 伸手一摸,什么都没有。 “死鬼连城,你给我起来!”聂小花一声怒吼,跳了起来,直接就扯了床单。 连城嘿嘿直笑,在床上逐渐现出了原型,靠,还是大字型的,刚才聂小花重重的一摔,直接就摔到他的胸膛上面去了。 剩个骨架的骷髅,能不硬吗? “舒服不,我这副骨架床垫。”连城掀开了袍子,露出了白白的骨头架子。 呕了! 这家伙,竟然在她的眼前就这样露出了一副骷髅架子,白森森的一堆白骨,只有脑袋还算正常能多瞅几眼,那骨架,比实验室里的还要恐怖。 “拜托,能把你的好身材收起来吗?”聂小花丢了一记嫌弃的眼神过去,抓过扯出来的被单盖了上去,“看久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尽管连城立刻藏匿了,可是这一晚,她还是做噩梦了。 梦里有两只鬼坐在她的床边,窃窃私语。 一个是连城,一个是上次看到的黑衣女鬼。 黑衣女鬼说:“就快没时间了,你还不带她下来看我?” 连城说:“不是说好要到24岁吗?你怎么又来找她,还偷看人家睡觉。” “因为我等不及了,而且你应该也等不及了,你都用了人家的魂魄几百年了,还不走的话,到时候我怕我也控制不了。” “说什么鬼话,你可是冥王诶,地狱都归你管,不就是一具魂魄吗?你再让我用几百年都不成问题。” “话是这样说,可是魂魄能等,你的肉身也等不了多久了。” 冥王阴测测的把眼神投向了聂小花,聂小花却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女鬼。 “你是谁啊,干嘛进我房间。”她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倒下蒙头大睡。 黑衣女鬼突然摘下了脸上的黑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猩红的嘴唇像在淌着血,两只又细又长的眼睛,眼角一直开到了接近太阳穴的位置,尖尖的下巴也没几两肉。 猛然咧嘴一笑,张着血盆大口直接扑向了床上的聂小花。 啊! 聂小花惊恐的大叫了一声,从床上直接翻到了地板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看周围,哪里有什么黑衣女鬼,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她拍了拍脑袋,刚要重新爬回床上,老爸却在门外敲响了她的房门。 “小花,怎么了,半夜三更鬼叫什么?” 没等她回话,聂尔直接就开门走了进去。 “爸,你女儿已经长大了。”聂小花慌忙拉过被子,挡在胸前。 切! 聂尔不屑的说:“你跟以前没什么分别,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从小学开始就停止发育了。” “聂尔......” 聂小花满脸黑线,再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送快递的时候送的赠品。 “好,好,我不说了。”聂尔嘟囔了两句,环视了房间一周,确定没什么可怕的东东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自己的女儿一向都没有正常的朋友,整天神经兮兮的,聂尔也毫不介意,因为她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虽然有时候她也会弄些鬼啊怪啊来吓唬他,可是,聂尔也习惯了,谁叫她是自己的女儿呢。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聂尔也是人,当然也会懂得亲情两个字怎么写。 聂尔刚走,连城就出现在角落里,从墙壁里慢慢的挪了出来。 哎呀! “小花,卡住了,来帮忙。”走到一半时,连城忽然鬼叫起来,用力的拽着白色的长袍。 聂小花颓废的趴在地上,一眼都没有瞅过去,走一人来一鬼,还能让人睡觉么? 本来是想逗一下她的,结果人家鸟都不鸟他,算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花,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相亲失败。”好心的连城拔出了长袍,飘到了她的身旁,直接就坐在了她的背上面,左右摇动着身子。 “说吧,你又想说什么。”他一点重量都没有,脸朝下的聂小花嗡嗡的说着,毫不介意他的放肆。 连城干咳了两声,“那是因为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so?” “so,你要找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来配对。” 虾米? 聂小花从地上一跃而起,把连城直接掀翻在地,然后扑了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这老鬼,为什么不早说?”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让他再死一次,“尼玛蛋,你现在才说?老娘都相亲了九百九十九次了。” “淡定,淡定。”连城嘿笑着,鬼爪撑着她的下巴,“老子现在不是说了吗?你先滚开。” “想得美,一次说完我就放过你,不然,把你的脑袋扯下来当球踢。” 聂小花扯着他的长发,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几圈,然后拉着发尾,恶狠狠的瞪着他。 连城却得意的看着她,他最喜欢看她嚣张,气愤的样子了,除了那张笑脸憋的通红之外,那可爱的小嘴也嘟起老高,他超想把自己的判官笔架上去,看看能不能放得稳。 你眼瞪我眼的瞪了半天,连城的眼眸中的水蓝色是越来越深,蔓延了整个眼眶,最后变成了一潭蓝色的深潭,聂小花发了咦咦的好奇声音,看着他的眼珠消失在一片蓝色中,早已经忘记自己要下手掐死他了。 蓦然间。 咳咳! 一阵干咳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71灵魂出窍 老爸聂尔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小花,你没事吧,三更半夜吵死了。” “没事,你可以滚了。”聂小花扭头对着门外吼了一句,转而继续恶狠狠的盯着连城。 听着聂尔的脚步声走远,连城才眨着眼睛说:“想不想知道这样的人哪里才有?” “废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的鬼爪一戳自己的脸颊,得意的说:“我就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人。” 几亿只草泥马瞬间就把聂小花的脑袋踏平了,她沮丧的垂下了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的另一半要到地狱去才有。” 唉声叹气的重新瘫在了地板上,她打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豪气干云的吆喝道:“来吧,就当被鬼压了。” 砰! 一记判官笔在她的脑门上炸响,连城嫌弃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算什么,自动献身吗?还这么不情愿?” “靠,老娘都自愿奉献我的第一次给你了,你还嫌弃?” “呸呸,谁要啊,又不是上演人鬼情未了。”连城撇着嘴,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我这里不会跳的,所以我不会对一个人,有兴趣的。” 连鬼都嫌弃她了,聂小花简直有了死的冲动了。 相亲了n次,每次都出辣么一点状况,每次看上的男人都瞬间被被人秒杀,原来就是因为自己生不逢时,现在好了,连城说他也是生不逢时,可是,他偏偏是一只鬼,这不,这只鬼还嫌弃这个人。 聂小花很无语,爬了起来回到床上,拥着被子看着窗外,孤单寂寞冷。 连城却嘿笑着也飘到了床上,就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天花板喃喃的说:“其实,还有一个人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 啪! 一个枕头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聂小花杀人的眼神毒蛇一样爬上了他那张好看的鬼脸。 “你不要说话了,我不想听。”她用力的把枕头按在了连城的脸上,电视里用枕头杀人就是这么演的,就看能不能让这只鬼再死一次了。 她真的好想,踹死他,踹死他! 连城在枕头下嗡嗡的说:“这样有用吗?我本来就不用呼吸的。” 他是鬼,不是人,根本就不需要呼吸,聂小花火大得过了头,哪里还记得这些,反正在她的眼中,连城跟一个人差不多。 “快说,还有一个是谁?”总不能真的献身给一只鬼吧。 连城伸出了鬼爪,掀开了枕头的一角,手指勾了勾,“齐宇轩。” 虾米? 齐宇轩?那个金刚钻级别的高富帅? 聂小花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颓废了。 人家是经常上头条,房子一大堆,钞票数到手抽筋的富豪,她算什么,她只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穷人家的女儿,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灰姑娘的传说,那只是个童话。 算了。 她再次摔在了床上,抱着枕头,不说话了。 身边的被子飘上了半空,然后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 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 聂小花根本就没睡过,一大早,顶着两只熊猫眼,挪到了厨房,翻箱倒柜的,不一会,却听到聂尔在她的房间门前叫她。 “小花,起来了,陪老爸散步去。”他敲了好几次门板,里面都没人回应,忍不住推门进去。 一看女儿还蒙头大睡,他直接过去扯掉了被子,推搡着她,“起来啦,太阳晒屁股了。” 聂小花捧着碗,站在门口,嘴巴张的鸵鸟蛋一样。 泥马! 自己又灵魂出窍了...... 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一夜没睡累出翔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碗,刚想转身拿回厨房,老爸聂尔却突然转了个身,刚好看到了那个有着红色花纹的瓷碗,就这样,飘在了半空中。 咕咚! 一声闷响之后,聂尔摔到了地板上,吓晕了。 聂小花更加沮丧,把碗放到了床头柜,然后回到自己的肉身上,再去推着老爸。 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聂尔还是没能接受,聂小花也跟他解释过,让他就算看到了也不要怕,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灵魂出窍,可是聂尔像是得了心血少的病,每次看到某种东西漂浮在半空,他就立刻晕死过去。 老爸的额角出现了几条发白,聂小花伸手摸了摸,忽然一用力。 哎哟! 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果然不假,聂尔马上就醒了过来,摸着发梢瞪了聂小花一眼。 “爸,我们去应聘吧。”聂小花突然冒出来一句。 “什么?” “去应聘!”聂小花又重复了一句。 老爸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没听清楚,你可要再说一次吗?” 我类个去! 聂小花站了起来,抱着瘦小的手臂,没好气的说:“你果然老了,真不知道那个小美是怎么看上你这种糟老头的。” “切,她就是看上我糟。”聂尔不以为然,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翻箱倒柜起来。聂小花看着他沧桑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心酸。 二十几年,他都带着她艰难的生活着,好不容易中了个头奖,自己的病却好像越来越严重,最近还再次出现自动灵魂出窍的现象。就像医院那次,还有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地狱次数太多,所以才会这样。 不管怎么说,如果自己有什么事,那老爸就会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他没有了钱,那个小美还会喜欢他么? 想了一晚,想到灵魂出窍了,她忽然就有了刚才那个奇怪的念头。 她只想给老爸留一条后路而已。 两天后的凌晨五点,聂小花再次踏上了那条陌生的路。 繁华路段上的车并不多,因为太早了,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她就被老爸吵醒了,再次穿上了那一身黑色,从里到外,活脱脱的一个黑衣女鬼的造型。 聂小花本来想着,太阳还没起床呢,就不用蒙上面纱了,可是人家老爸聂尔却说,一定要蒙上,因为这样看起来,杀气比较大。 聂小花哭笑不得,杀气,要这么大的杀气干嘛用?又不是杀手,还有杀人还用自己动手吗?叫连城做不就成了么? 说起连城,聂小花才想起,他两天都没有出现了,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竟然也不出现,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念头一起,蓦然一阵凉意袭来,白色的长袍直接就罩上了她的头顶。 呀! 聂小花轻呼了一声,连忙掩住了嘴巴,老爸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专心的开着车。 “听说某人想我了。”连城从她头顶飘落到旁边,看了一眼车内的环境,忽然撇嘴说道:“这辆车比地狱里的还要破,好歹我在地狱的座驾也是劳斯莱斯。” 啧啧! 一来就嫌弃这嫌弃那,聂小花白了他一眼,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连城却呵呵的露着白牙,又说:“不过,也许不久之后我就能坐上帕加尼,休斯顿马丁之类的了。” 聂小花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连城翻起了白眼,“表装了,你今天去了一定秒杀所有的法师,然后荣登法师的宝座,姓齐的还不送一辆坐骑给你啊。” “那也是我的,关你什么事?” 聂小花终于开口说话了,聂尔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又精神分裂了!摇摇头,继续开车。 连城却不依了,做出凶狠样,眼珠向外突了出来,“有异性没人性,别忘了,是我告诉你他是最适合你的阳刚男人。” 切! “那是我看到老爸突然老了很多,大发善心想给他找条后路才决定这样做的。”聂小花非常不屑。 前面开车的老爸顿时感动得痛哭流涕,视线也差点被眼泪蒙了,女儿终于长大了,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炼成用判官笔戳了戳脑袋,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贯穿了整个脑袋,笔尖从另一头出来了。 聂小花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肩膀耸得跟那啥似得。 说话间,车子已经拐入了豪宅聚集地的专用车道。 哇塞! 今天是车子展览日吗?车道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车子,豪华的,破的,开蓬的,连自行车也来了。 聂小花擦了擦眼睛,她似乎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形。 “爸,叔叔也来了!”她惊呼了一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形靠在车门边上。 聂尔也有点惊奇,他的弟弟聂春也来了?他可不懂鬼这些啊,他来干嘛? 咦? 聂小花忽然又咦了一声,那个黑衣女鬼,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是开着甲壳虫来的,一身的造型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带着一黑一白两个男人。 晕了! 竟然是黑白无常! 两只无常都吐出鲜红的舌头,白无常头顶“天下太平”,黑无常头顶“一见发财”,正跟在黑衣女鬼的后面,悠哉闲哉的到处观看。 平时看到的总是牛头马脸带着粗锁链,锁走将死之人的魂魄,而今天却看到黑白无常出现,今天又要死人了吗?可是连城怎么没有说过今天有人会挂掉? “连城,黑白两怪也来了,他们来做什么?”聂小花缩回了车里,却发现连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丫的,又滚去哪里了? 72左眼看到鬼的人 很显然,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那一辆甲壳虫,黑衣女鬼在人群中荡来荡去,似乎也没有发现聂小花的存在。车子太多,聂小猴子只能在路口就下了车,跟着老爸一路向前走。 即将进入大门口,她却又不经意的看到上次大树底下的小女孩,她正窝在大门口的墙角处,睁着一双发青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群。 她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在门口聚集的人,都是来应聘法师职位,难免会有高手在里面,聂小花毫不犹豫的跟老爸擦身而过,向着她走去。 八岁就离开了人间已经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她只想留在自己的家中而已,要是被人收了去,她大概投了胎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人实在太多了,两扇漆黑的大门外,已经逼得没法站人,小女孩抱着娃娃,贴在墙上,脚下一摊很明显的水迹。 都在心急想要进去大展身手的求职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这等于给了聂小花一个机会,再加上她长得瘦小,在人堆中来回穿插着,很快就到了那个小女孩身边。 “别怕,有我呢。”她蹲了下来,向她伸出了小手。 小女孩浮肿而且发青的脸都显示着她的死因,抱着娃娃的小手苍白得吓人。可是,毕竟还是小鬼一只,而且被来路不明的人包围着,逃生已经成了本能。 别以为只有人才懂得生存法则,鬼也一样懂得的。 聂小花刚蹲下,小女孩立刻就往围墙里缩,可是,一秒之后就退了出来,脸型扭曲着,手臂上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正淙淙的往外滴着浑浊的水。 聂小花惊愕的看着她,围墙后面,难道放了强劲的驱鬼符? “你进来,我带你进去。”聂小花打开了随身的包包,检查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被老爸塞进不知名的领符之后,她再次向小女孩伸出了小手。 那个小鬼头犹豫了一阵,还是吱溜一下,窜了进去。 聂小花把包包摆到了自己的前面,用小手护着,刚要穿出人群的时候,忽然间...... 哐当。 一声巨响之后,眼前的两扇黑色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门外的十几个人立刻入潮水般涌了进去。 哎哟! 靠! 脚趾头被踩到了...... 老爸聂尔在不远处高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已经被人挤了进去,人群刚从门外消失,两扇大门立刻再次被关上。 门里的人都面面相窥,不明所以。 这时候的聂小花,才看到周围那些高大的围墙上,被挂上了无数条灵幡,灵幡,是旧俗出殡时孝子打的幡儿。它是另类的旗帜,作用一是招魂,为死者的灵魂带路。二是震慑恶鬼,相当于法器。意思是:我来了你离远点,不然就把你打翻在地。 难怪这小鬼头都被赶出来了,原来里面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点都不好玩。 聂小花嗤之以鼻,这种东西,挡得住小鬼,挡不住恶鬼。 像那个黑衣女鬼,还有两只黑白无常,根本就视灵幡如无物,现在正在花园里游荡呢。 花园的正中央,设了一个坛,八仙台上摆满了各种贡品,还有元宝蜡烛香,当然,少不了一把尚方宝剑,开玩笑的,其实就是一把普通的八卦剑。 有个老道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白须飘飘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特别是身上的道士袍,聂小花一眼看去,就觉得这个比之前那个厉害多了,光是那强大的气场,就足矣让人感到震撼。 不就是一场高薪招聘看风水的师傅的仪式吗?怎么觉得是一场要祭天的法事一样了,聂小花抓抓后脑勺,忽然间,肩膀却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 聂小花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叔叔聂春跟老爸聂尔。 “叔叔,你也来了。”对于那种见高就拜见低就踩的亲戚,聂小花一点好感都没有。 眼前的叔叔聂春,当年可没少嫌弃他们两父女,妈妈死了之后,他一眼都没有来看过他们,每次聂小花跟老爸去他家,他都当两人是瘟神一样的扫地出门。 想不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在这里相遇了。 聂春的表情有点得意,抬手招了招,不远处立刻有个男人走了过来。 一百八十的身材,瘦骨嶙峋的,风一吹就跟着跑的感觉,瘦削的脸庞没有几两肉,一双狐狸眼没有半点神采,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这么的一个人,跟道友差不多的外形,聂小花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看第二眼的兴趣。 “他叫易安,从小喝符水长大的孩子。”聂春洋洋得意的说:“他的左眼能见鬼,聂小花你有对手了。” 我勒个去! 聂小花瞪着他的左眼,不敢相信。 他的一个眼睛是深褐色,一个是黑色的,聂小花觉得更加惊奇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左眼看到鬼的人存在啊,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远房亲戚! 聂小花决定试探一下他的虚实。“那你能看到这里有什么吗?”包包里面可是有一只小鬼头的,聂小花却毫不担心他会发现她。 估计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往自己身上瞅吧。 可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这陆安还真的客气的往她身上瞅来了,而且,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最后停在了她的小包包上面。 这简直是引火自焚的节奏。 聂小花不安的扯了扯黑色的帽子,把眼神投向了他的背后。 额额! 蓦然间,白光闪耀,连城嗖然出现在陆安的身后,对着聂小花眨着蓝色的眼睛,还用判官笔往陆安的后脑勺上作势要敲下去。 她竟然能接受一个男人赤果果的扫视,而且是从头看到脚,还把眼光停留在她的肚皮上,连城的鬼气都要被气没了,陆安这家伙竟然还不知死活的盯着她超过三分钟! 聂小花也眨了眨眼睛,刚要说话,陆安却突然伸手就抢她的包包。 啊! 被发现了! 聂小花连忙用手捂住了包包,可是已经太迟了,陆安的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灵符的图案,直接就印了下去。 那是一个刺在掌心的刺青,听说,只要在刺完图案之后,用纯净的鸽子血抹上,干了之后再抹两遍,只要在血气运行强烈时,图案才会出现,平时是一点都看不到的。 陆安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高人,竟然直接了刺了一个降妖除魔的符号在掌心,只要一憋气,气走经脉,灵符立刻就出现,朱砂也免了。 “哪里逃。”为了显摆,他也是蛮拼的,根本就不知道连城已经在背后准备偷袭。聂尔吓了一跳,弟弟聂春却嚣张的搂住了他的肩膀说:“看吧,这就是实力。”话没说完,他的后脑却遭到了连城的一记判官笔。 最讨厌这种嚣张跋扈的人了,一下不够,连城又敲了两下。 聂春瞪大了眼睛,摸着后脑扭头观望,背后哪里有人。 他的心里一阵发毛,半空中的连城却嘿笑连连,白袍狂舞,那个小鬼头吱溜一下就窜进了他的白袍里面,消失在陆安的眼前。 “道行这么低也学人家来捉鬼?”连城嗤之以鼻,在陆安眼前搔首弄姿的摆着各种pose,“左眼看到鬼?看个鬼咩。” 一旁的聂小花哭笑不得,连城这魂淡,仗着在地狱混久了,鬼道修炼成精了吧,竟然这么嚣张。 “判官,你在做什么?” 蓦然间,一道黑烟在聂小花的身边窜起,聂小花感到呼吸一窒,之前看到的黑衣女鬼已经在旁边笑笑口的,欣赏着半空中扭来扭去的连城。 聂小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的装扮,跟她的装扮,简直就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嘛。 一样的黑色帽子,皮鞋,黑色的裙子,黑色的蕾丝袖套,不同的是,她比自己高出了许多许多。 聂小花一米六,那黑衣女鬼就是一米七五了。 黑白无常左右站立,鲜红的舌头吐出老长,不经意的用突出的眼睛扫过聂小花,聂小花忍不住一阵颤栗。 本来造型就让人觉得恐怖了,还用辣样的小眼神看人家,聂小花又怎么会淡定呢。老爸聂尔跟聂春面面相窥,聂小花跟陆安两个人,一个呆了,一个用左眼扫来扫去,都不知道在搞什么东东。 所有人都已经去了花园八仙台那边去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那个老道士还是闭着眼睛坐在原位,没有挪动过一毫米。 冥王摇摇头,看来自己的手下都是疯子一枚,连城贪玩,黑白无常也是,本来今天要单独行动的,他们却死皮赖脸的吐着舌头要跟来,说要看看人间得道高僧的真面目,还说要试探一下他们的危险性到底有多强,看看要不要先下手为强bbbbb。 “她好像能看到我们。”白无常瞪着鬼眼,跟黑无常说:“这个女娃好得意,是不是我们长得太帅,她才看的发呆。” 呕! 聂小花差点就吐了,面目狰狞的两只鬼竟然这么自恋,连城也就算了,他们两只无常......看来地狱没有一个鬼是正常的。 73楼梯底里养小鬼 本来飘在半空的连城,瞬间就回到聂小花的身边,挡在她的前面,阴阳怪气的说:“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呵呵! 两只无常咧着大嘴笑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只鬼判官居然还护着阳人了。 冥王哼了两声,“别顾着抢人,做正事要紧。” “是,冥王。”三只自恋鬼立刻摆正了态度。 聂小花刚要开口是什么事,忽然听到有人远远的叫着她的名字。 “小花,你来了。” 是齐宇轩,聂小花的脸上立刻飘上了两朵红霞,她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啧啧,简直就是一副少女含春的小样。 连城的眼珠嗖然变得血红,刚要上前迎接一下齐宇轩,却瞥见了冥王的两道眉毛挑的老高老高,他哼了一声,随着冥王,化作一道青烟,转眼走的干干净净。 聂小花还愣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鬼都走光光,直到老爸推了她一下,她才猛然醒悟过来,抬头看了看。 此时齐宇轩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高大帅气的身形遮挡了地平线上刚冒出的阳光,聂小花笑了笑,眼睛却不自然的搜寻着连城的下落。 不知道为什么,少了连城在身边,她总是觉得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你也是来应聘的?”齐宇轩看着她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打扮,眼中尽是笑意。 今天来的大部分都是男人,除了几个看着很阴沉的灵媒之外,聂小花也算是最年轻的一个。 不过,齐宇轩对于聂尔所说的,聂小花也是灵媒一说,他表示怀疑,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灵媒是直接让鬼上身,然后跟前来咨询的人交流的职业,不像聂小花,直接就跟鬼对话了。 聂小花显得有点尴尬,只是点了点头,聂尔早已抢先一步说:“对啊,小花绝对有资格打倒所有人,获得法师的资格。” 额额! 爸,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你以为这是比武大赛吗?还打倒所有人?聂小花白了他一眼,“爸,别乱说话。” 聂尔嘿嘿的笑了两声,识趣的搭着聂春的肩膀,带着陆安直接滚了。 现场剩下聂小花跟齐宇轩,聂小花更加有点不知所措,抿着下唇不知道如何跟他交流。 沉默了一会,齐宇轩忽然伸出了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牵着。 噗通噗通! 聂小花的小心脏顿时跳成了群魔乱舞,凌乱不堪,还没定下神来,已经被齐宇轩牵着小手往房子那边走去。 她的另一只手已经灌满了满掌心的汗水,紧张的将近窒息,齐宇轩带着她,并没有往花园那边走去,而是直接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聂小花有点愕然,不是要去搞什么打擂台的么,怎么直接就带自己进屋了,他想做什么? 一想到色这个字,她立刻就紧张起来,拽着自己的前襟退到了墙边。 “你、你要干什么。”惊恐的眼睛瞪着齐宇轩不放。 他能干什么? 齐宇轩哭笑不得,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竟然还有点发抖,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休闲的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着她勾了勾食指,“过来。” 他有用勾魂夺魄勾勾指了,聂小花情不自禁的迈出了小脚丫,听话的滚到他的身边站定。 “坐下。”齐宇轩又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聂小花红着脸,半个屁股坐了上去,忽然呀的一声,马上又弹了起来。 什么东西,这么硌屁股,真疼。 “你在这里做什么?” 靠,又是连城。 这家伙真是无处不在啊。 现在还瘫尸一样瘫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对着齐宇轩的耳边吹着阴风,齐宇轩却只是看着小花,微微的笑着,眉头却是皱着的。 她又看到什么了吗?齐宇轩投了一记不解的眼神过去。 聂小花连忙尴尬的摆了摆手,小手一伸,像是拖起了某样东西,手臂都被拉直了,径直就往门口走去。 齐宇轩看着她,小手臂一直都伸在后面,他的脑袋里立刻幻想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鬼,正被聂小花拖着往门外走去,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眼神一沉,趁着聂小花离开的时间,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房内的楼梯间。 楼梯底弄成了房间的模样,他打开了房门,闪身走了进去。 两个平方左右的房间,却放了一张小小的台子,台上放着一个血红色的小棺木,齐宇轩端详了一会,然后抽出了三炷香,点燃,插进了炉子里面。 “现在才来补救,不是太迟了一点吗?” 花园里的之前还在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何时进了屋,正站在齐宇轩后面,撸着长须冷冷的说着话。 齐宇轩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一片萧杀。 如果不是为了地下室的那个,他才不要弄什么养小鬼的把戏。 此时的男人早已换上了平时的装束,表面依然清风道骨,可是,一双凌厉的小眼睛却透着阴险的光芒。 养小鬼,也叫养鬼仔,是控灵术的一种,很多人都通过养小鬼来帮忙办事。 他之所以叫齐宇轩养小鬼,完全是因为他要利用这只小鬼来镇压真正的魄,而这只魄,却是属于存放在地下室玉石棺材里的人的。 “玄空大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副棺材拿走,我已经忍够了。”齐宇轩皱着眉,走出了房间,看了一样门口却没有发现聂小花的存在。 她去哪里了? 被称为玄空大师的男人,就是他,刚才穿着道士袍在花园里的那个。 看到齐宇轩的眼神有点游移,他便开口说:“你在找那个穿黑裙子的女孩?” 齐宇轩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花园。 花园里一片寂静,不但聂小花失去了踪影,就连刚才熙熙攘攘的人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不禁有点疑惑。 玄空笑着说:“那些都是三教九流的蹩脚猫,根本就不入流,倒是那个女孩,她有点特别。噢,还有一个叫陆安的,也可以。” “她叫聂小花。”齐宇轩垂下了眼帘,再次抬起时却阴鸷无比,“她总是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就在刚才,她又对着空气说话了。” 玄空捻着下巴的胡须,笑呵呵的说:“她不是对着空气说话,她是在跟鬼交流,本事挺大的。” 是吗? 齐宇轩掀了掀嘴角,想起最近遇到的怪事,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看来,自己当初想要将她收到身边的想法是对的,说不定,她比那个供养的小鬼还要好用得多。 “这家人真是莫名其妙,大张旗鼓的说要招兵买马,现在却又把人家赶走,这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聂尔都罗里吧嗦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就在十分钟前,他跟弟弟聂春,还有其他人,都被人请出了齐家的大门,他连瞅一眼那个心目中的女婿都还来不及,人已经被架到了大门外了。 聂小花却一点也不认同是被扫地出门,因为她是自动走出那两扇大门的,只是前面多了一个连城而已。 连城的嫉妒心估计已经被烧成焦炭了,她只是想要回去跟齐宇轩道个别而已,他竟然满脸的黑线,直接就将她拎出了大门,所以,很多人看到她是飘出来,而不是走出来的。 陆安的下巴掉到了地上,跟连城打了一个正面,他立刻就拉着聂春滚回了自己的车子里,连回眸也没有抛一个就滚了。 聂小花嘟着嘴,整个人都不满意了,聂尔只是以为她也是为了被扫地出门这件事在生气,不免又开始罗里吧嗦。 小花却对连城说:“你这鬼肿么能怎样呢,我想跟人类交流多一会都不行啊,屁股还没坐到沙发上你就把我带走,算几个意思。” 老爸皱了皱眉,在后视镜上看了一眼,马上就缩回了眼神。 女儿又在跟她朋友说话了。 头痛,他第一时间戴上了耳塞,耳不听为净。 聂小花根本无视老爸的感受,依然对着连城狂轰滥炸,“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个二货,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你才这么放肆,到处胡作非为。” 连城翻出了一眼的眼白,聂小花已经在他的头上狠狠的给了几个钢镚,“三分颜色上大红,上得床来掀被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不是人!” “那就更衰了,竟然还干涉人的事。”聂小花毫不客气的戳着他的脑袋,“今天罚你不准同桌吃饭,自己找吃的去。” 不要哇! 不能同桌吃饭,还要到处找吃的,那他岂不是自己成了游魂野鬼? “你就是仗着爷宠你,你才这样的吧。”连城献媚的小眼神眨巴眨巴的看着聂小花,“爷这是在保护你,懂不?” 这回轮到聂小花翻白眼了。 明明就是把自己从齐宇轩身边抢走,他竟然说在保护自己? 等等...... 他这是明抢还不知羞耻的说保护...... “你、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聂小花忽然瞪大了瞳孔,以不可思议的视线看着这个玉面鬼判官,“一只鬼爱上一个人?别吓我。” “不可以吗?”连城的干巴巴的小心脏揪痛了一下,眼珠嗖然变成了金色,“难道你没看过人鬼情未了?或者ghost?” 额额! 这两个明明就是同一出电影嘛。 74咬你 聂小花嫌弃的眼神浓重得如同锅底,“判官,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鬼,最后是不能便成人的。” “那很难说。”连城忽然得意的咧嘴笑着说:“借尸还魂听过了没?magic听过没有?鬼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聂小花掩着脸,脑蹦了,说不过他,对于连城的自恋跟自大狂,她应该从小就适应了,为什么现在听起来,还是觉得天方夜谭一样,听来听去都还是不太赞同? 放过我吧,她打从心眼里叫救命,如果真都要跟一只鬼谈恋爱,她真的无法想象那种同吃同喝同睡的日子究竟怎么过,还有就是那个的时候,怎么弄?生个娃会不会是半人半鬼...... “你的脸红了,一定是想到那事了吧。”连城忽然凑近了她,尖尖的鬼爪戳着她偷偷发红的脸蛋,“还说打死也不愿意跟鬼谈恋爱,你都提前想象那个那个了。” 滚! 这人,噢不,这鬼真是特么的太讨厌了。 率先进入家门的人,当然是...... “小花,上菜。”连城直接就飘到了餐桌上,蹲在那里等候着饭菜的到来。 聂小花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赶他吧,他化成一缕白烟,打他吧,他随时都会藏到墙里面,你的拳头只会打到墙上面去,难不成咬他? 嘿嘿! 说真的,聂小花还真没试过去咬一只鬼,那滋味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给你,吃吃吃,吃死你。”当她把三支香放到他的前面时,语气特别瘆人,眼珠也直溜溜的盯着连城的肩膀看。 连城疑惑的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没什么啊,袍子还是一样的白,也没有破洞什么的,难不成她想在上面看出一个洞来? 别看聂小花是一朵走三步都要喘口气的弱花,她发起飙来,人品两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变形金刚还是变态,她都能想着法子让你受苦受累,受折磨。 盯了一会,她转身又拿出了两只蜡烛,还有一盘生牛肉,放在连城的面前。 “今天给你加菜,我知道你吃不到,我先去做,让你闻香味。”聂小花皮笑肉不笑,端着牛肉走到炉子旁边,开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连城对此深信不疑,可是,还是没能忍住聂小花的殷勤,因为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是百年不遇一次的。 牛肉的香味很快就飘出来了,连城就差没有流口水,忍不住从桌子上面飘了下来,停留在她的身边,嗅着空气中飘出来的香味。 啧啧! 聂小花从心底里狂笑,他生前难道是一只吃货?偷偷的扭头看了他,他已经把脖子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去了,难怪对着炉子一点也感觉不到热量。 她慢慢的翻动着盘子里的牛肉,然后端起来往左边移动了一下,连城不知有诈,缩着鼻子伸长了脖子去嗅。 机会来了! 聂小花忽然把头一抬,张开了嘴,露出了两只小虎牙,瞅准了连城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嘎嘣! 啊嘞?怎么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靠! 好硬啊! 怎么感觉满嘴的骨头碎末! 什么什么,竟然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呸呸,牙齿都差点崩掉了一颗,聂小花捂着嘴巴,退后两步,直接就朝连城的八月十五上面踹了一脚。 “滚,鬼一点都不好吃!” 连城已经憋不住了,捧着肚子,摊在饭桌上笑得牙齿都掉出来。 别看他刚开始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肚子里早就笑翻了天,认识了聂小花这么久,她只要动一下屁股都知道她想闹哪样了,咬一口而已,反正自己又不是人,她也不是僵尸,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尸变或者感染什么的,他之所以么有戳穿她的意图,他只是想这是他跟她之间的调情。 嘿,这个词语真好,调情,说的就是恋人之间应该做的事吧。 “味道好极了,不是吗?”他一边发出恐怖的笑声,一边还不忘嗅着烧剩下的聊聊青烟。 聂小花狠狠的挖了他一眼,“早知道就在香里再放一次毒鼠强,毒死你。” 连城撇了撇嘴,“每次都说要杀死我,可是你每次都杀不死我,别忘了......” “你是鬼嘛,我知道,鬼最大!”聂小花懊恼的踢着鞋子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长条形的椅子上,颓废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靠近齐宇轩的机会,没想到就这样被这个二货连城给毁了,刚开始是他说的,齐宇轩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是世界上最适合自己的男人,现在却又阻止自己去接近他,这到底在闹哪样? 打又打不了,咬一口都是骨头渣渣,不活啦! 老爸聂尔从一进门就窜进了房间,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慢吞吞的走出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他还亲自下厨,煮了小花最喜欢吃的菜式,饭桌上不停的给小花夹菜,一脸的阴险笑意。 连城就在旁边,跟聂小花一起,看着老爸那捏都捏不进的脸皮,不停的抖动。 “花,你那位连城鬼哥也在吧,我给他烧点香吧。” ...... 聂小花不淡定了,扶着桌子旁边防止自己滑倒地上。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鬼寂寞嫉妒恨,一个人无事献殷勤。 今天是黄历里的最好的一天吗?怎么感觉世界突然变得如此美好。 聂小花看着老爸把香点燃,放进杯子,还一脸的嬉笑着招呼连城快来享受时,即使他看不到连城的存在,可是表情却像招呼老朋友一起用膳的小样。 聂小花白眼连连,“爸,你又做错事了吧。” 聂尔瞪了她一眼,“老爸什么时候做错过?” “一直都在错,好不?”聂小花端起了米饭,扒了一大口进嘴巴,“从我出生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错了,怎么现在还在错。” 她不该出生的,这对谁都好。 “说什么鬼话,你能降临这个世界,我都不提多高兴了。”聂尔又往她的碗里夹菜了,聂小花却抬起筷子,架了回去。 “说吧,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的主意去发财?”老爸是什么德行,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看他那小样,估计又要自己装什么灵异人士或者灵媒去混银子。 聂尔放下了碗筷,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说:“果然知父莫若女,小花你真是老爸的乖女儿。” 呕! “爸,我想吐。”聂小花夸张的作出了呕吐状,捧着胃满头黑线。 聂尔马上倒来了一杯水,放在她的眼前,“喝一口吧,别呛着了。” “好了,你快说,不然我要去睡午觉了。”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聂小花可不想跟他耗这么久。 聂尔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缓缓的说:“那个,齐老大打电话过来,说......” “说什么?”是齐宇轩欸,聂小花立刻瞪大眼睛,竖起了耳朵。 连城也好奇的看着聂尔的嘴巴,看那里能吐出几个象牙来。 聂尔嘿嘿的笑着说,“他说,让你搬过去他那边,一起住。” 虾米? 搬过去一起住? 她没听错吧,男神齐宇轩竟然叫自己搬到他的豪华大别墅,跟他一起住?她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老爸在胡说八道。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聂尔白了她一眼,“齐宇轩说,叫你搬过去他那边一起住。” 这次听清楚了,她的耳朵是好的,可是她却怀疑齐宇轩脑袋被虫咬了个破洞了吧,把聪明才智都漏掉了,然后进了水,不然怎么会突然叫她搬过去。 看着小花一脸的怀疑,聂尔连忙补充说:“他说今天的法师应聘你已经被录用,为了能帮他办事,你要二十小时留在他身边,所以......” “他要办什么事,需要留个高手在身边?”聂小花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 高手...... 聂尔在心底里吐槽了一番才开口说:“他说他只相信你一个,而且他妹妹跟奶奶的事,也只有你知道。” 噢噢。 聂小花这才似明非明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两个女人的事,才让自己搬过去,想想也对啊,他奶奶死的时候自己也在现场,还有他妹妹死的时候跟自己一样年纪呢,说起来,还挺有缘分的。 一想到搬过去后跟自己的男神朝夕相对,她的脑海中忍不住刻画出两人坐在花园,看云卷云舒,数着落叶的日子,哇塞,真是太幸福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身体验那些日子了。 聂尔阴险的笑着说:“吃完饭就可以去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你这一阵风也来了,我们赶快行动。” 原来他一回来就躲进房间,为的就是收拾行李,难怪突然变得这么宅,以前在家里从来不超过一个小时的老爸,今天竟然呆了三小时。 聂小花在心底里严重的鄙视了他n次。 为了钱,他还是愿意把小花当成了稀世珍品黑色郁金香卖给别人的。 两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应该带什么过去,根本没有发现旁边的连城已经满脸的黑线,而且,蔓延到脖子上去了。 75丢下他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连城举着鬼爪在旁边叫嚣着,可是聂小花却只顾着低头整理自己的行李。 连城飘到了她的面前,窝在她的行李上,抬起黑色的脸庞在她面前打滚卖萌,可是聂小花却当他空气一样,根本就不理他。 相处了二十年,一直都依赖着连城,事无大小都找他救命,聂小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他一下,学一下独立。 现在机会来了,聂小花不想再犹豫。 连城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她都只当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帆布包,她拿起来犹豫了一会,又放下了。 “啊,你不带我的床去吗?”连城的白眉都拧成了麻花,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个自己躺了n次的包包。 他最喜欢藏在里面,然后由小花带着,到处去的感觉了,可是,她要走了也不带上这个,连城更加不能忍受。 “不要了,都破了。”聂小花狠了狠心,坐了下来,认真看着连城,“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下了,这么多年来,我都依赖着你,有什么事都总是叫连城救我,我觉得我就是你的累赘,一直让你操心着......” “我喜欢你是累赘,我喜欢替你操心。” “我不喜欢。”聂小花脸上一片黯然的神色,“我都二十三岁了,我不想再依赖你,而且,你也不喜欢齐宇轩,上次还想吸他的阳气。” “我不是故意的。”连城垂下了眼帘,“只是没能忍住。” 聂小花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没能忍住是什么概念?这样也能成为吸齐宇轩阳气的借口吗?如果是的话,这个借口也太烂了,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聂小花要走,没有带上连城,连城抓狂得像个恶魔,到处乱窜,一会化成黑烟,一会化成白影,就是不肯离开她的房间。 “小花,判官的工作比现在的好,你不必变成鬼的啊,只要把灵魂卖给冥王,你就能享受跟人间一样的待遇,五金一险,香车帅哥。” 聂小花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出卖自己的灵魂来换地狱判官的工作?他真会开玩笑。 “我走了,再见。”带着老爸奔出门口,聂小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连城依然留在房子里,透出窗户看着两父女匆匆忙忙的上了红色的计程车,他的嘴角忽然往两旁一裂,笑成了小丑的模样。 鬼是关不住的,她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自己了吗?真是太小看他这个地狱判官了,而且,她已经开始步入自己的计划当中,连城那颗干枯的心脏,开始蠢蠢欲动。 当两百年的判官,他也腻了,好不容易遇到了聂小花,他怎么会轻易放过,而且,这几百年来,他的心也只有在聂小花的身上,才找到了复苏的状态,她是他的,那个齐宇轩滚一边去。 未到傍晚时分,聂小花跟聂尔出现在大门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敏感,聂小花一下车,她立刻就朝墙角看。 还好,那个女孩不在了。 之前被连城收到了白袍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样被送到轮回的漩涡里去了。 “连城......” 念头一起,她忽然尴尬的笑了,自己走的时候说的这么绝情,他估计没有跟来了吧。 不知道为何,一阵落寞从心头涌了上来,她两眼空洞的看着漆黑的大门。 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传来,大门被从内开启,齐宇轩双手插在休闲裤的裤袋里,帅气的面孔带着笑意,正侧着头看着门外的聂小花。 “唉吖,这怎么好意思呢,要齐老大你亲自出来迎接。” 聂尔的脸皮比砧板还要厚,直接就握着人家的手抖个不停。 “爸,你好丢脸。”聂小花把他的魔爪从齐宇轩的大手中扯了出来,然后尴尬的对齐宇轩说:“真是不好意思,他每次都这样。” 齐宇轩依然保持着微笑,“没关系,伯父是个热情又好相处的人,我不介意的。” “伯父......”他改口改的好快啊,他不应该叫聂尔做聂先生或者聂大叔么? “来,我带你们进去。” 齐宇轩招来了工人,提着他们的行李,而他,却主动的,牵起了聂小花的小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大手里。 聂尔在心底里开始嗨起来,屁颠屁颠的先走一步。 聂小花却没来由的再次紧张,他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就牵着自己的手,虽然已经被牵过几次,可是,她还是很难适应。 偷偷的把小手往外抽了两次,都没能挣脱他的大手,聂小花不由得抿着下唇,不停的瞅着四周,生怕一个不经意,就看到连城在旁边瞪着一双红眼看着自己。 还好,他没有来。 也许,连城真的生气了吧。 进了屋,聂小花才拿下了脸上的面巾,长长的嘘了口气,看着工人把两父女的行李搬进了客房,她的小心脏却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因为她的房间,竟然就在齐宇轩的隔壁!而老爸的房间,却是在一楼的。 他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想半夜偷摸着,爬上自己的床? 聂小花不怀好意的看了齐宇轩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今晚已经用什么顶着门板了。 “你需要先休息一下吗?”齐宇轩的态度很温和,一点都不像之前遇到他的样子。 聂小花擦了擦鼻子,真是很不习惯他这样的态度,她可是每次看到他都是被揍的,难道是她上瘾了,别人不揍她就浑身不舒服,屁股痒痒。 齐宇轩依然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只好点点头,上了二楼,路过他的房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哇塞,他的房间好大好漂亮的。 还有那些摆设,看着就是一副高大上的样子。 还好,她的睡房就是上次齐宇轩揍她的肉身的房间,二乘二米的大床,早就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想起上次跟连城一起捉弄他的情景,聂小花却傻傻的笑了。 也不知道连城现在在哪里,她垂下了眼脸,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刚分开就想念! 额额。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自己还没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一定是! 聂小花甩了甩脑袋,深呼吸一口气。 唔,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一丝清丽脱俗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腔,她站了起来,循着味道一直来到窗边,一掀窗帘。 啊! 一大束的郁金香挂在窗口外面,就这样半空漂浮着,金色的包装纸在落日的余晖中散发出一圈耀眼的光芒。 聂小花惊讶得嘴巴都能塞进一颗鸵鸟蛋了,她看着那飘在半空的花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连城。 伸出小手刚要拿过来,郁金香却忽然啪的一声掉到了窗台上,聂小花呆了呆,还是伸手出去想要捡起来。 那束郁金香却直接飞了起来,噗的一声,砸在她的大床上。 三条黑线从聂小花的脸上掉了下来,她气冲冲的跳上了大床,抬脚就是一顿乱踩。 “世界如此美好,你这么暴躁可不行。” 连城的鬼影闪了闪,蓦然就出现在床头,靠着条形的枕头,屈起了一条腿,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看着聂小花。 墨发垂下遮了半边脸庞,如玉的脸庞依然有着魅惑的味道,活脱脱的就是一尊妖孽古代美男子的模样。 一股闷闷的花香味就在聂小花的脚板下面散发了出来,花瓣都被踩成了泥巴样,她才喘着粗气摔到在床上,床单上一片的紫红色,都是郁金香惹的祸。 “好玩吗?玩够了吧。”看着一床的狼藉,聂小花心里莫名就来了火气,“一个鬼送什么花啊,你又不是人。” 连城无辜的看着她,忽然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一副捧心状装可怜。 “老子好心送你一束花,你踩烂就算了,还嫌弃我?呜呜。” 尖啸的鬼声令聂小花更加烦躁不安,她本以为连城会因为自己的冷漠无情而离开的,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么一束花来送给自己。 无语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搂过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连城,你长大了,你应该学会独立的,不应该老是黏着我,我也需要空间呼吸的。” 老妈子一样的语气,让连城很想笑。 她离开之前,这番话貌似不是这样说的。 见连城不说话,聂小花又说:“你都两百多岁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呢,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鬼情未了的,而且,就算有,最后的结局还是要分开,这又何必开始呢。” “那可不一定,总有办法能在一起的,只要你愿意。”连城抬起了头,很认真的说:“难道你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 “切,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聂小花擦着鼻尖说道:“别相信magic魔术之类的,那些都是障眼法,骗人的。” “我是鬼,他们骗不了我。”连城嘿嘿的笑了笑,“别忘了,我是判官,地狱排第二把交椅的,除了冥王就是我,阎王爷也滚一边去。” 啧啧! 瞧他的自恋,真是无可救药了。 聂小花从未停止过鄙视他的念头,这次也不例外。 “都不知道是谁,是某人?不是,是某鬼上次见到阎王还不是像老鼠遇到猫一样,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某鬼还好意思在这里献丑?” 76他不是死了吗 噗! 连城忍不住吐出了舌头,咬着舌身说得含糊不清,聂小花啧啧两声,不理他,转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咦? 这个怎么在这里?她不是没带走吗? 看着手里的帆布包,心想一定又是连城偷偷放进去的,转身想要问他的时候,他已经从大床上消失了。 那被花瓣染了色的一块床单,看着让人有点无可奈何。 收拾好一切时,工人已经在门口叫她下楼用晚饭。 来到餐桌旁,却没有看到老爸的身形,只有齐宇轩坐在餐桌的另一头,正托着下巴看着她,嘴边勾着好看的弧度。 “我爸呢?” “伯父说约了人,出去了。” 又约了小美了吧,聂小花撇了撇嘴,那个色老头,整天就知道往小美那边跑,那他什么时候被女人骗光所有的财产,他就知道蠢子怎么写了。 刚坐下,还没吃两口,忽然有个工人跑了进来,一脸的慌张。 “少爷,不好了。” 齐宇轩皱了皱浓眉,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什么事。” 工人看了一眼聂小花,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花房的郁金香,都、都没了。” “郁、郁金香......” 聂小花手里的叉子叮的一声,直接掉到了桌面上。 刚才连城送给自己的,难道就是......聂小花不敢再往下想,直接丢下刀叉,屁股一挪凳子,马上往楼上跑。 她怎么了?齐宇轩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入口处,他嚯的一声站了起来,问那个下人,“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分钟前......”工人的声音像蚊子一样,“花王小佳吃完饭回来,就.....。” 齐宇轩又皱了一下眉头,那些郁金香他是特意培育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的未婚妻一个惊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园里一片翠绿,所有的郁金香都剩下了孤零零的的两片叶子,唯独花朵都被摘掉了,缺口整齐划一,就像有人用剪刀剪掉一样的整齐。 “花王呢?”齐宇轩瞪着暖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花王小佳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赫然拿着花锄。 啪! 聂小花手里的残花败柳全部掉到了地上,她惊呆了。 她原本只想把这些自己踩过的花送过来,让齐宇轩看看是不是就是他的那些,谁知道,当她一看到那个花王的时候,她差点就要惊呼起来。 花王小佳......他竟然那个在巴士上被歹徒捅了一刀,被牛头马面带走灵魂的巴士英雄!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亲眼看到小佳的灵魂被带走,他的尸体被人抬走,他不可能复活的。 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齐宇轩也看到了她,更看到了她手里的花,脸色一下就变得灰暗。 可是转眼却又恢复如常。 “小花,你还好吗?”他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聂小花却忽然惊呼了一声,直接就忽视了齐宇轩的问候,冲到了小佳的身边,伸出了小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肌。 “你、你是人还是鬼?” “嘿,这是什么话啊,我当然是人了。”小佳缩了缩身子,疑惑的看着她。 聂小花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已经送到了停尸间的人,竟然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的肉还是软的,他说话的时候呼出来的也是热的。 不像连城那只鬼,呼出来的都是冷冷的风。 “你真的是人?”她还是不太相信,直接就用手往人家的鼻子下面探。 小佳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又往一旁挪动了几步,“小姐,我不认识你的。” 哦。 聂小花忽然记起,那天他一直都注视着抢劫的歹徒,直到被送进停尸房那一刻,他都不曾正眼瞅过自己一眼,当然不认识她了。 可是,眼前这个巴士英雄却是如此真实的存在,聂小花不会认错的,是她打的电话给医院,是她一直等他出来,是她一直守候在抢救室外等他的。 齐宇轩看得满头问号,刚要问怎么回事,聂小花却又说:“你,你是怎么复活过来的?” 他明明就死了,牛头马面也来了,不是吗? “噢,说起来也很奇怪。”小佳忽然笑着说:“那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冰柜里等着被拉到殡仪馆,我也不知道那些医生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死就把我送到停尸房,还一直喊着诈尸。” 晕了。 聂小花扶着额角,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他明明就是个死人嘛。 齐宇轩总算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他笑着说:“难怪那几天一直都不见你,原来你发生了这些事。” “是啊,那几天一直都在跟医院讨说法。”小佳耸耸肩,表情有点无奈。 这里的三个人当中,唯有聂小花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被牛头马面带走灵魂的人,竟然还能复活过来。 “我,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为了进一步证明他就是那个巴士英雄,聂小花提出了一个很二的要求。 小佳愣了愣,“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呢,况且自己的老大还在旁边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聂小花可不管这些,看到一个大男人竟然扭扭捏捏的,她早就忍不住冲了过去,伸出小手就要掀开他的衣服。 “欸,小姐......。”小佳吓了一跳,连忙弹开了一米远。 “让我看看嘛,不让我看我今晚睡不着的。”聂小花鬼叫着又冲了过去,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的在花房门口兜着圈子。 齐宇轩看得冷汗直流,这小女人还真是奇葩,第一次在电梯直接摸自己的胸肌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看别人的肚皮。 她的精神分裂者是不是又犯了? 刚要开口制止两人的打闹,忽然间,一阵狂风没来由的刮了起来,低矮的花丛被吹得嗦嗦作响,聂小花惊呼了一声,一个不慎,直接被狂风吹到了草地上,她连忙伸手扯住了其中的一株含笑的枝干。 而小佳长得比较健壮,狂风卷来时,他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衬衣已经被吹得鼓了起来,然后往上卷起。 嚄! 他的肚皮上果然有一块疤痕,聂小花努力地睁着被大风吹得迷蒙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以由下至上的姿势,看着人家的肚皮,猛瞅。 真的,他真的就是那个巴士英雄小佳! 说来也奇,她刚刚确定那人就是小佳之后,那狂风就停止了,聂小花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衣服说:“你真的是他,我以为你死了。” 小佳不高兴了,“怎么说话呢。” “我只是好奇......”最笨如小花。 小佳白了她一眼,转身收拾花圃残局去了。 齐宇轩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拉着聂小花回到了客厅,把事情的经过都问了一遍。 聂小花吱吱喳喳的说了半天,总算把事情完完本本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喝下一大杯水之后,聂小花忽然意识到,小佳突然复活,是不是他的阳寿未尽,冥王大发善心把他放了回来阳间。 晚饭已经无法再继续吃下去了,聂小花提早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事情。 房间的温度一点也没有变,说明连城并没有出现,她走到窗口旁边,看着日渐沉黑的天空,感叹着。 想不到,竟然真的住进了男神的家里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之前每次见面,他都用拳头或者恶言恶语来赶走自己,可是,今天他的一举一动都异常温柔,这让聂小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幸福的感觉来的太突然,她的心里总是觉得惴惴不安的。 刚睡着没多久,床边悄然出现一个鬼影,若隐若现,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他的眼珠变得湛蓝,温柔如水,修长的手指扫过她,一阵暖意从指间直透心间。 他嘘出一口凉气,嘴角泛出了微微的笑意,然后,白袍晃动间,他已经横着躺在她的身边,托起了下巴,瞅了她一整夜。 唔,好冷。 太阳还没升起,聂小花就却被一股阴冷的寒意冻醒,拉了拉被子,没拉得动,她朦朦胧胧的有用力拉了一下。 哗啦啦! 一阵华丽的声响清脆而又悦耳,那个还在睡梦中的聂小花一下就惊醒过来,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一看。 妈呀! 她一咕噜就滚下了大床。 这是什么节奏! 她的床上,竟然,堆着一堆小山一样的白骨,白花花一堆,圆润的关节位亮堂堂的,那个骷髅头就扔在自己的脑袋旁边的枕头上,以侧看的姿势,用两个没有眼珠的黑洞正对着她的视线。 咻。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小手抓着被子轻轻的颤抖了几下,然后把被单塞进了嘴里,把惊呼声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之间。 颤颤的拉着被子,转身,蹲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向着房门的方向挪去。 挪了几步,一脚就踩在了被单上面,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就倒在了被子里面,她吓得手脚乱蹬,结果直接就被包成了粽子,像条毛毛虫一样,只露出半个脑袋。 “连城,救我。”情急之下,她忽然对着空气大叫了一声。 77连城的恶作剧 喊声过后,空间一下就如死一般寂静,聂小花睁着惊恐的眼睛,微微抬起脖子,看了一眼床上的白骨。 蓦然间! 哇哈哈! 床上的骷髅头裂开了嘴巴狂笑起来,两排又尖又白的牙齿敲得嘎嘣嘎嘣直响,整个骷髅骨架还跟着一颤一颤的,连同床上的白骨,都跳起了芭蕾舞。 聂小花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半天合不拢嘴。 白骨跳了一会芭蕾舞,刚静止下来,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小花,你在吗?你没事吧。” 是齐宇轩的声音。 聂小花还没回应,床上的白骨忽然聚成了一堆,瞬间闪成一堆完整的骨架,白光闪过,连城的样子慢慢的出现在大床上。 聂小花扭动着身子,脸上一片火红,这是因为怒气都涌上了脑袋,就差没有爆发出来。 好你个连城,竟然一大早就吓人!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聂小花在被子里尖叫连连,就恨不是黄蓉上身。 连城得意的龇着牙,还拨弄着乱飘的长发,斜咩着聂小花的眼神写着我喜欢三个字。 啊啊! “气死我了!”聂小花吃奶的力都用上了,才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下一秒,她已经朝着连城扑了过去。 “干嘛,你不是习惯我的恶作剧了么?” 连城化作一阵青烟,消散在空气中,转眼就到了衣柜上面,交叉两条长腿晃动着,看着聂小花一头栽到了床垫上,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嘴巴裂到了耳边,上下两排牙齿又发出了嘎嘎的声音,跟刚才的狂笑的骷髅头没什么两样了。 聂小花气得鼻子都歪了,根本就没空理会门外的齐宇轩,抓过枕头就是一阵乱丢。 “你这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她一边叫嚣着,一边从包包里往外掏老爸的灵符,“是不是想再死一次,你过来。” 哇哇。 连城鬼叫着,从柜子上头转眼就消失,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房门后面。 齐宇轩在门外皱着眉,听着房里聂小花的胡言乱语,现在的他虽然不再怀疑聂小花究竟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可是一大早听到她在房间自言自语,齐宇轩还是难免会感到震惊。 “小花,你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他在门外用力的敲着门。 连城却在门后面做着鬼脸,嬉笑着对聂小花说:“要不要我给他来一个早晨之吻?例如、惊喜?” “不要。” 聂小花两步就跳了过去,挥着手驱赶着他的鬼魂,“让开,滚一边去。” 齐宇轩心里一震,这是讨厌自己,所以要赶自己走吗?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继续敲着门板。 不知道哪个伟人曾经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又说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他就想让聂小花信任自己。 “他还真麻烦。” 连城嘟囔了一句,忽然一个转身,直接就拉开了门板。 就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已经瞬间消失,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齐宇轩第一个反应就是翻转了手掌挡住了脸,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的房间怎么这么冷...... “你找我?”聂小花慌忙走上前去,挡在他的身前。 “你、没事吧。”齐宇轩放下了手掌,一边询问她,一边偷瞄她身后的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存在,只是,枕头被子全部被丢到地上,就连窗口下面的沙发也被掀翻了,除了乱,就是乱。 睡个觉就把房间弄成这样样子,要是住一段时间,岂不是连房子都拆了? 齐宇轩嘴边漫过一丝古怪的笑容,忽然抬手摸着她凌乱的短发,低头说:“我们去吃早餐吧。” 幸福的感觉飘然而至,聂小花不好意思的搅着双手,“我、我还没刷牙洗脸,而且,还穿着睡衣......” “没关系,这才是最自然的美。”齐宇轩毫不介意的凑近了她,认真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处地方,“其实,你不蒙着脸,更好看。” 唔! 聂小花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后根,她连忙捂着脸,呵呵的傻笑。 齐宇轩却牵起了她的小手,转身,领着她往楼下走去。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聂小花跟在后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成了兔子舞,这样的感觉就像一对新婚夫妇,早上起床,老公牵着老婆下楼一样。 这就是幸福么? 聂小花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小心翼翼的跟在齐宇轩的后面,看着他高大的身形,聂小花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生怕一个重呼吸,就把人家给吹跑了。 到了饭厅,齐宇轩很绅士的拉开了椅子,聂小花刚要坐上去,忽然间,嗖的一下,座椅上多了一个白色的鬼影。 “谢谢。”连城抬头,对着齐宇轩咧嘴一笑。 聂小花登时满面黑线,谢个鬼啊,人家又看不到你。她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她迟迟没有坐下来,齐宇轩不禁感到有点尴尬,想要开口问,聂小花却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拿起面前的饮料咕噜咕噜的喝个不停。 齐宇轩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他应该早点习惯这朵奇怪的小花,以后就不会一时尴尬,一时不解,一时又被吓傻。 聂小花一口气就把果汁喝了个底朝天,“没了。”她得意的向自己身后看了看,却看到连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齐宇轩。 刚才连城想要拿起果汁的,可是却被聂小花快了一步,不然那杯果汁就会飘在空中,直接从齐宇轩的头上洒下去了。 还没真正开始呢,她就这么维护他了,这让连城很不爽,很不爽。 丰盛的早餐让聂小花连连打着饱嗝,可怜的连城只能看着,还饿着肚子。 以前在她的家里,可是每天都有早餐吃的,现在竟然只能用看的,连城更是一肚凉风无处吹拂。 “我饿了。”他把下巴搁在了聂小花的肩膀上,“我要吃东西,不然我就吓死你的男神。” 聂小花挖了他一眼,他以为这是她的家么?想怎样就怎样?总不能叫齐宇轩去拿一把香过来吧。 “等一下回房间再给你吃。”聂小花低声说道:“现在先给我消失。” 虽然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齐宇轩还是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 “小花你在跟谁说话?” 不自然的眼神扫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齐宇轩忽然放下了刀叉,站了起来。 “我先失陪一下。”话刚说完,他已经离开了饭桌,大步跨向楼梯的方向。 看着他的身形在饭厅消失,聂小花趁机对连城说:“你不要捣乱了,赶紧做事去。” “今天世界和平,没人死。”连城撇着苍白的嘴唇,“你的男神走了,你不跟着他去看看吗?” “看什么,他刚才不是说有事了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聂小花的好奇心还是瞬间就被勾了起来。不过始终都是在别人的地盘,聂小花还是不敢过于好奇,她只是乖乖的坐在原位,等齐宇轩回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齐宇轩再次出现在客厅,可是,聂小花只是看了他一眼,立刻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不知从何时起,在齐宇轩的肩膀上,赫然多了一个小小的脑袋。无神的眼睛牛眼一样大,血色全无的面庞,还有两颗小门牙,此时,那颗脑袋正也看着聂小花,还眨巴眨巴着眼睛。 看这小鬼的年纪,绝对没有一岁! “他、他......”聂小花只说了几个字,那个小鬼头却嗖的一下窜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脚。 冰凉的触感,毫无体温的小小身子,聂小花有理由相信,他是一个早夭的小孩。 “你怎么在这里?”聂小花弯下了腰,低头对地上的baby小鬼头说,“你好小哦,只有那么一丁点。” “你在跟谁说话。”齐宇轩再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才差点忘记一个星期一次的滴血祭祀,他才急急离开饭桌,在未曾用餐前,是先要家养的小鬼吃饱的,更何况他是每个星期都以血供养的小鬼,更加厉害,如果突然断掉了供养,就会被小鬼反嗜,玄空法师离开时一再叮嘱,叫他千万要记得的。 养小鬼是很多有钱人家都会做的事,这样的侍奉不能有怠慢,即使是家里有属于自己的小孩,还是要以小鬼为先,不然,就会家无宁日,鸡飞狗跳了。 那个小鬼头眨了两下眼睛,忽然转身,嗖嗖嗖几下,就爬到了齐宇轩的身边,咻的一下窜上了齐宇轩的肩膀上,依然以好奇的眼睛看着聂小花。 聂小花一拍额头,真是笨死了,他还这么小,当然不会开口说话了。 鬼不会长大,从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年龄就定格在那一刻,即使下了地狱,也不会改变,轮回之后,才会从新生命从小开始。 她看了一眼连城,连城也看了一眼她,忽然撇过了头,鼻子哼哼的呼出了寒冷的气息。 “别问我,没吃早餐,我已经饿晕了。”他赌气的味道好浓。 聂小花哭笑不得,抓着短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分钟之后,她刚要开口说话,桌面上的手机却叮叮的响了起来。 78杀了他 聂小花拿过手机看了看,怎么又是这棵草,她的高跟鞋不是烧掉了吗?怎么又来找自己。 不耐烦的按下了接听键,一把刺耳的声音差点刺穿她的耳膜,“小花,在哪里?有空吗?” “没空。”聂小花没好气的说:“有事说事,没事挂机。” “诶诶,当然有事了。”含羞草急急忙忙的说:“之前你救了我,我想谢谢你,下午出来pub玩么?我请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聂小花嘀咕了一声。 这个含羞草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听玛丽莲说,她每次出去玩,都是男人埋单,女人免单的,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要请她吃饭? 难道她照镜子时看到了西施? “出来吧,之前聚会的那几个都会来呢,我把你的事跟他们说了,他们现在可崇拜你了。”含羞草说得很兴奋,她还说:“特别是这次你救了我,玛丽莲都说你已经成为她的偶像了。” 无语...... 聂小花扶额,她竟然成为了别人的偶像,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上次聚会,不对,正确的来说应该说,上次的相亲会,那次她还差点看上了阿德,只可惜,那个女鬼让他的形象瞬间就崩塌了,真是一场好梦一场空。 对于含羞草的邀请,聂小花刚开始时拒绝的,不过含羞草的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能说,在树上的小鸟还没被哄下来时,她已经把小花给哄答应了。 放下手机,齐宇轩关心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怎么啦?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帮忙么? 哈。 聂小花忽然一拍小脑袋,随即眉开眼笑,“对对,就是要你帮忙,今天晚上有个、有个联谊会,想邀请你一起去。” “联谊会?”齐宇轩的眼中冒出了笑意,在他的字典里,不是舞会就是宴会,联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会?还真没听说。 “对啊,就是那种吃吃喝喝的,聊聊天的聚会。” “噢。”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让聂小花瞬间觉得自己矮了一截,苦逼的世界跟土豪的世界就是有点不能沟通,在土豪的世界里,高级的趴或者宴会,才会衬得起他们高级的身份,神马联谊会,都是过家家的游戏,这样也要解释,真是够了。 不过,聂小花一想到挽着他的手臂,高傲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今晚,一定是她毕生中最耀眼的时刻,因为齐宇轩的存在,她才有了存在感,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可是...... 一旁的连城整张脸黑得几乎冒出了烟。 以往这样的聚会都是邀请他去的,每逢到了会场,聂小花都会跟他讨论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的,可是,今天她却连询问一下他的意思都木有,直接就邀请齐宇轩一起去了。 难道鬼跟人就这么大的区别吗? 看了一眼齐宇轩肩膀上的小小鬼,连城忽然冒出了一抹冷笑,齐宇轩这家伙竟然还养小鬼,他是嫌自己钱不够多?人脉不够广么? 他对着小鬼勾了一下手指,那只小小鬼眨了两下眼睛,咻的就窜了过去,窝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的下巴。 聂小花大吃一惊,“你想干嘛?” “我?”齐宇轩以为聂小花在对他说话,眼中冒出了问号。 齐宇轩看不到这两只一大一小的鬼魂,聂小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突然站了起来,牵起了齐宇轩的大手,快步往门外走去。 他们、他们竟然牵手!连城更加火帽三千丈,妒忌的不但能迷蒙人类的眼睛,连鬼也不放过,他的脸色忽然就黑了,一股黑烟从头顶biubiu的冒了出来。 “跟着。”小豆丁从他的掌中被抛了出去,转眼就跟在两人的后面。 聂小花那叫一个火大,他自己不跟来,反而叫那小鬼头跟着,这算几个意思?可是,她也很好奇这个小鬼头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之前来了几次都没有见过。 一出门口,猛烈的阳光立刻迎面射来,聂小花喔了一声,转身又退回了客厅里。 她忘记了她的面罩。 连城咧着嘴,在水晶灯上荡着秋千,一脸的得意。 外面烈日当空就不在话下,聂小花身上还穿着睡衣呢,连城丝毫就不会紧张她会就这样跟着齐宇轩走出家门口。 所以等到她折返的一瞬间,他再次出现在聂小花的面前,可是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扑到了齐宇轩的眼前。 一股强烈的阳刚气息迎面扑来,连城忍不住一皱鼻头,用力一吸。 舒服!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连城,你干嘛。”背后的聂小花看得大惊失色,难道他又要像上次一样,吸走齐宇轩的阳气? 不容她有片刻的犹豫,她立刻扑了过去,扯着他的白袍往后面拉。 齐宇轩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小手紧握,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完全还在状态之外。他看不到连城,更加看不到他现在嗜血的样子,整张脸都是红色的,还露出了尖尖的指甲,在齐宇轩的脖子上来回划动着。 杀了他,杀了他。 有个恶魔在连城在肩膀上摇旗呐喊,杀了他,吸走他的阳气,你就能复活了。 对,杀了他。 连城的眼睛冒出了血红,手中的生死薄突然唰唰的自动翻页,判官笔也不停的抖动起来。 身体周围的空气蓦然下降,地板上,开始冒出了一颗颗残缺不堪的骷髅头,接着就是看不到一丝肌肉的指骨,无数只鬼魂从地板上悄然爬了出来,一个个面目狰狞,鲜血淋漓。 干枯的脑袋瞬间就被猎杀的思维所占据,连城的鬼爪爬上了齐宇轩的脖子。 聂小花惊恐的眼睛,看着他的鬼爪,慢慢的占据了齐宇轩整个颈项,早已不懂得如何去阻止连城。 紧绷的神经即将爆开,连城的双眼浸满了红色的血液,里面有一种恨,一种仇。 就是眼前的齐宇轩,害死了他,本应属于他的一切,现在却全部落入了齐宇轩的手中,如果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将自己的尸体藏于玉棺里面,还请得道高僧封锁了棺木,让连城的魂魄留在了肉身上,连城也不会成为了孤魂野鬼而被冥王选中。 “把他杀了,你也不会复活的。” 蓦然间,冥王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响起,连城的鬼魂猛然一震,周围的小鬼连同他自己,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轩轩。” 连城消失的同时,齐宇轩整个人立刻软瘫在地,脸色发青,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和惊恐。聂小花推搡了他好久,他才忽然用力咳嗽了两下,惊醒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微微睁着眼睛,声音虚弱得如同大病一场。 聂小花抿着下唇,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这种事,就算解释了也是白费力气,因为他并没有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啊。”她忽然跳了起来,之前举行什么招聘法师大会,她看到坐在八仙桌旁边的老道士一派道骨仙风的样子,也许他能帮齐宇轩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呢。 “上次那个道士,你能找到他么?”把齐宇轩扶到了沙发上后,聂小花开口就问:“也许那个人可以帮你看到你最近遇到的一切。” “我最近遇到什么?”齐宇轩皱着眉,很不解。 虽然最近他真的有点霉运,可是这霉运也太过于频繁了,今天的情形跟上次一模一样,都是不能呼吸,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像被慢慢的抽走一样,而且手脚都不受控制,难道......这房子真的有鬼? 想起房间里被枕头被子袭击,齐宇轩不禁打了个寒颤。 聂小花说:“听说牛眼泪能开天眼,你问一下那个人,叫他帮你开一下天眼,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齐宇轩噢了一声,转而低着头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玄空法师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什么牛眼泪能开天眼之类的事,他只是一再叮嘱自己,要好好供养那只小鬼,因为他能帮助自己的生意扶摇直上,人脉更广,人缘更好。 难道是眼前的女人在故弄玄虚? 他再次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聂小花,看她的样子很是紧张,小脑袋总是左右看个不停,齐宇轩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眼即逝。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他吧,你是灵媒,你懂得比我多。”齐宇轩忽然抓起了她的小手,“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依靠你了,因为你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万二分认真的眼神,再加上足以杀死人的迷蒙带点哀求的表情,聂小花不假思索的连连点着小脑袋。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行动。 只是齐宇轩被吸过阳气,身体有点虚弱,唯有找来了自己的手下代为开车,他就在一旁指点路线。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郊外的一片竹林里。 一条幽暗的小径通往竹林深处,阳光在竹林中投下的斑驳光影,让人看了甚为舒畅,刚才还为连城差点杀死齐宇轩的事而耿耿于怀的聂小花,看到这样的世外桃源般的环境,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79小鬼哪里跑 “如果配上吃的跟喝的,或者来一个bbq,肯定是愉快的一天。” 聂小花看着竹林深处,感叹的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这里好美啊。” 齐宇轩笑了笑,主动牵起了她的小手,带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聂小花脸上一红,“没事做,除了上班之外,我一般都不出门,你也知道我不能见太阳太久。” “喔。”齐宇轩轻轻应了一句,回想起王雅静跳楼的那天,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当时聂小花还强烈要求自己把她带到阴暗的地方。 而且,她还终日蒙着面巾,原来是不能见太久的太阳。 “上一次,不好意思。”他回过头来,对着聂小花歉意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不能见太阳,我还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一样,只是怕给晒黑而已。” “嗯,很多人都以为就是这样,我也习惯了。”聂小花摸了摸脸上的面巾,呵呵的笑着说:“如果我能直接站在太阳底下,我宁愿被晒成非洲黑人,也不愿意一辈子躲在阴暗处。” 晒太阳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连连城那个家伙,身为一只鬼都能在直接站在太阳底下,为什么她身为一个人,却不能干这样的愉快的事,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竹林的深处,一片大约三十来平方的开阔地上,有一所用竹子搭建的小房子,外表设置极其简约,让人一看就有种,每天坐在门口数星星的休闲感觉。 “那个人住在这里吗?”聂小花好奇的看着那小小的房子,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传说中的仙家境地。 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那个男人难道真的就是一个道士? 齐宇轩没有回话,而是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门边,屈起两只手指敲了敲同样是竹子弄成的门。 “玄空大师,你在吗?”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他又敲了几下,屋子里面还是一片寂静。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齐宇轩皱着眉,扭头对聂小花说:“他好像不在家。” “他去哪里了?”聂小花在撑起的窗口朝里面看了看,的确,里面空无一人。 屋内的摆设同样是简约明亮,一床一桌一椅,一个圆形的书架还有一张八仙桌,书架上面摆着很多书,距离太远,聂小花根本看不清楚究竟书的名字。 眼珠骨碌碌的扫了一圈之后,她的眼神却定在了书架的最高层,那里摆着五六个透明的小瓶子,上面还贴着白色的标签。 她的心头忍不住一阵狂喜,电视里的那些大侠,神医都喜欢把灵丹妙药装在小瓶子里面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是个什么古代人,可是,那些传说中的牛眼泪应该都有瓶子装的,说不定那些瓶子里就有那么一瓶是牛眼泪呢。 “我们进去看看吧。”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啦。 门竟然没有上锁,聂小花只是轻轻一推就推开了,这让她感到惊奇。 这个世界上,警察叔叔都在提醒世人,出门时要关好门窗,他凭什么就这么放心的连门都不锁,这不是给偷盗的人创造机会吗? 小偷,例如聂小花..... “小花,这样不好吧。”回到家中,齐宇轩还是觉得不妥。 不问自取是为窃也,两人这是在偷东西啊,还偷了辣么珍贵的一小瓶牛眼泪。 聂小花拿着瓶子,左看右看,上面的标签写着就是牛眼泪三个小字,可是却是透明的液体,那天跟那个假道士打架的时候,她分明看到是淡蓝色的。 这个,真的管用么? “把脸拿过来。”聂小花拿着沾着透明液体的棉签,招呼着齐宇轩。 齐宇轩却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向都持观望的态度,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是坚决不会去尝试的。 要是涂了上去洗不掉怎么办?那他岂不是要顶着一对蓝色的眼影走街窜巷了吗? “伯父,你来试吧。”他把一旁看热闹的聂尔也拉了过来。 聂尔顿时面色大变,鬼那种东西,看不到还心安理得当做不知道存在,要是看到了,岂不是会吓个半死? “我、我,我害怕。”好吧,他承认了自己的懦弱算了。 不知何时起,连城已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刚才差点就铸成大错,还好冥王对他当头棒喝他才被惊醒过来。 明知道还没到七月十五就做那样的事,连城还是没能忍住,差点就让齐宇轩完蛋的同时,他也连带着烟消云散。 看着眼皮底下那三个人的闹剧,连城忍不住咧嘴偷笑。 能看到自己更好,那他也无需隐藏,直接就跟齐宇轩面对面来个你死我活,胜者为王,败者为尸体,连城是很有信心让齐宇轩躺在自己躺过的地方的。 聂小花看着齐宇轩隆起的眉毛,又看了一眼聂尔,忽然笑着说:“爸,难道你不想看一眼老妈么?她上次忌日可是回家了的,只是你没看到她而已。” 聂尔打了个寒颤,聂小花又继续说:“她还对我说,她有很多话要跟爸你说,可是你又不知道她的存在。” “你老妈想要对我说什么?”聂尔终于有点心动,老婆崔秀英的突然离世,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他甚至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她就这样走了。 聂小花半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她说很想你,说只想你看她一眼,说几句话就能安心的去投胎了,不然她就算一辈子当游魂野鬼,她也不会去投胎重新做人。” 噗。 天花板上的连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连忙一挥袖袍掩住了嘴巴,幸好聂小花只在意眼前的聂尔愿不愿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聂小花说的七情上面,还流了两滴清泪,聂尔的心也开始动摇了,想起两人以前的日子,他不禁红了眼眶。 “我也很想秀英,我也很想跟她说说话。”大手擦了擦眼角,他刚想再要表达几句感叹,聂小花忽然抬起了小手,直接就往他的眼睛抹了过去。 连棉棒都省了! “啊,好烫。” 出其不意的被抹上了牛眼泪,聂尔的眼皮上立刻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他捂着眼睛又跳又叫,乱窜了一会儿之后,他放开了双手。 “鬼啊!” 聂尔惊恐的大叫了一声之后,张着嘴巴停顿了几秒,身子忽然直板板的往后一躺,晕了。只是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飘在半空中的白色影子,无风自动的惨白色袍子在他眼前飞舞着,连城吐出了长长的舌头,在他面前翻起了鬼眼。 “爸,你怎么样了。”聂小花连忙走上前去,死命的按着他的人中,“爸,你也太弱了吧。” 连城虽然没出现过在他的眼前,可是好歹也是相处了十几二十年的鬼魂,他竟然看一眼就晕了过去,真是够了。 这边刚好聂尔弄醒,那边的齐宇轩却已经拿起了小瓶子,正在自己的眼皮上描着眼影。 刚才聂尔一涂上这个东西就叫了一声鬼啊,那就说明这东西是管用的,他毫不犹豫的拿起来,往自己的眼睛抹去。 他真的很想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个躺在地下室玉棺里的人,在自己的家里兴风作浪。 可是......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别说鬼了,连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 他跑上了二楼,又跑了下来,跑进书房又跑进了厨房,还是没能看到聂尔口中所说的鬼。 “一点都没有用。”他晦气的抓过瓶子,直接丢到了门外的草地上。“哪里有鬼,你们两父女分明就是在耍我!” 气急败坏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上演着,他受够了,这些日子,他过得一点都不安宁,以为找聂小花回来,她的能力会镇压着家里的鬼魂,可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她还是那样自言自语,那样傻里傻气,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低头不知跟谁说话。也不告诉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齐宇轩开始失去了耐性。 往后的几天,他的脸都是阴沉沉的,甚至连聂小花也不正眼瞅一下。 聂小花跟聂尔面面相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夜里十二点多,聂小花睡不着起床喝水,却再次看到了那只小小鬼。 “喂,你站住。”她追着那只小鬼,想要捉住他,可是他那小小的鬼影咻咻的窜的飞快,转眼就来到了楼梯底下,瞬间穿墙过壁消失了。 聂小花咦了一声,小手搭上了那扇小小的门板,犹豫了一会。 这里始终都是别人的地方,自己这样随意进入别人的房间,好么? 可是那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她刚放开的小手又搭了上去,然后,拧动了门锁。 咿呀一声,门板被打开,她弯腰钻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还有丝丝的血腥味。 扭头一看。 寥寥的檀香正在旁边缓缓的燃烧着,一副精致的小棺木大约只有两个巴掌的长短,摆放在桌子靠里面的位置,桌上的贡品应有尽有,生的熟的,素的肉的,聂小花看得久久合不上嘴巴。 两条小眉毛微微蹙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像齐宇轩这样的人,竟然也相信养小鬼助财运的东东。 看着那个小小的棺木,聂小花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80真正的鬼魄 聂小花曾经听人说过,小鬼也分很多种,而最厉害的就数养尸了,做法也特别恐怖,而且供养者开始那四十九天每天都要滴血供养,之后的初一十五晚上十二点都要滴一次血供养,并且供香火九支。 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看到了齐宇轩刚刚就在这里,切开了手指,把鲜血滴进棺木。 聂小花心里默默的数了数那些香火,刚好九支,而且还没燃尽。 那只小鬼是因为刚刚喝了人血,所以才跑出来的吗?聂小花盯着那个棺木,小手忍不住慢慢的挪了过去。 听说养尸这种方法,是直接把死胎从肚子里挖出来,然后用药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那个baby的尸体就会缩成了巴掌辣么大了。 棺木很小很小,里面的干尸想必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暗红色的棺材表面雕刻着一些不知名的图案,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棺盖上面竟然没有放灵符。 难怪那只小鬼能自由出入,原来齐宇轩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镇压它。 聂小花微巍巍颤颤的伸出了两只小手,挪到了棺盖上面,扶着,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要打开。 “你在做什么?怎么进来的。” 齐宇轩阴沉的声音蓦然在背后响起,聂小花登时吓了一大跳,手一颤,往回缩的时候却碰到了香炉,砰的一声,还在燃烧的九支香火被打翻在地,炉子里的香灰也洒了出来。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慌乱中,她想弯下腰把炉子捡起来,可是直起身子的时候,背脊却一下就撞到了桌子的角,刺骨的疼痛感瞬间令她再次蹲了下去,可是桌上的贡品就因为她这一撞,边上的全部都哗啦啦的往下掉,直接就砸到了她的身上。 “好痛。”她扶着桌子的一条腿,龇牙咧嘴。 还没消化掉刚才的痛感,一个重重的物体再次砸了下来,一下就砸中了她的脑袋,顿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明媚的眼光在窗外叫嚣着,脑袋上面的疼痛却已经不复存在。 聂小花努力的撑开了眼睛,下一秒,却又紧紧的闭上,用手挡住了眼睛之后再慢慢的睁开,适应了一下窗外猛烈的阳光之后,她才看到有个白色的身影坐在窗台上,撑起了一条腿,手肘架在膝盖上,正托着下巴安静的看着自己。 白袍胜雪,面如冠玉,不是连城还有谁? 只是,他的判官笔跟生死薄却不知哪里去了。 “连城,你、你来了。”聂小花想要撑起来,背部却传来了一阵剧痛。 她哟了一声,再次跌回了床上。 床边的影子闪动,转眼已经来到她的跟前。俯下了身体,审视了她半天,忽然开口说:“我不是连城,我是齐宇傲。” “什、什么,什么傲。” 聂小花蹙着眉,擦着眼,他分明就是连城,什么齐宇傲。 齐宇傲是谁? 鬼影再次闪动,转眼到了书架前面,看着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说道:“想不到他竟然让你睡我的房间。” “你在说什么,连城,什么你的房间。”聂小花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那一袭白色的袍子,那个轮廓分明的后背,他是连城吧。 他转过了身,侧着头看了聂小花一眼,忽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能出来。” 就在昨晚,她打翻了桌子上所有的一切,连同那个小小的棺木,都在她的一不小心之下,砸到了地上,里面的巴掌大的干尸掉了出来,她还一个不小心用屁股坐成了碎片。 好吧,虽然一切都是意外,可是,这却让玉棺中的他——齐宇傲的鬼魄得以解脱,尽管门外还有一道藏于门中的太极图,可是,只要他不出这个门口,也会平安无事的。 聂小花爬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把他从头到脚看了几遍,他跟连城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他手里没有判官笔跟生死薄。 “你,真的不是连城?”她扯了扯他的白袍,一副不敢相信的小样。 齐宇傲耸了耸肩,扫了一眼墙边的衣柜,然后由最初的整个人形逐渐淡化在空气中,接着便消失了,聂小花正感到奇怪,说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又不是来一场旅行,不过,很快的,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聂小花连忙爬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我还没睡醒。”她在被窝里大声的回答着。 下一秒,聂尔就推门进来。 “没睡醒会回答吗?想骗人也想点有用的借口吧。”他扯开了床上的被单,“起来了,楼下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这么早?她刚要爬起来,忽然一想,不对呀,她住在齐宇轩家里,没几个人知道的,就算知道,也只有那些地狱鬼魂而已,还有谁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聂尔拉着她瘦小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扯了起来,“人家看得起你才找你,不然人家早就回家了。” “谁找我,我认识的吗?” “见过一次了。”聂尔把她推进了洗手间,“你快点,不然人家走了不要怪我。” “走了就走了呗,知道我在这里住的,也没几个鬼。” 聂小花想要再次躺下,却又被聂尔一把拉了起来。 “人家是得道的道士,也许能指点你一二,那我们以后的生活就高枕无忧了。” 高人?聂小花带着满腹的疑惑,洗刷换衣服后,跟着聂尔下楼,还没来到客厅,她就停下了脚步。 客厅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似曾相识,而且声如洪钟,笑声爽朗得跟嘎嘣脆一样,一听就知道是一个中气十足的人。 还没看到他的脸,聂小花的心就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第六感告诉她,来者不善,说不定就是来寻仇的。 她握了握拳头,刚要折返回楼上,聂尔却拉住了她,硬是把她扯下了楼。 只是一个照面,聂小花就感到了无限的杀意,簇簇的往她身上射来,那个男人从自己出现在楼梯口到客厅,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杀意,看得聂小花忍不住心跳加速,掌心出汗。 即使平时被素不相识的人盯着看,她也会紧张,现在那个男人眼中写着我是恶人四个字,聂小花就更加紧张了。 聂尔拉着她,一路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才开口说:“玄空法师,小女来了,她叫聂小花。” 玄空法师...... 果然是来寻仇的! 聂小花后退了一步,没等玄空开口,她就抢先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偷你的牛眼泪的,是因为、因为,那天你刚好不在家......” 这个借口也太烂了,烂的她自己都编不下去。 玄空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世的?” “是的,是的。”聂尔在一旁抢着回答说:“她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了,三岁那年大病一场之后,就能见鬼了。” 聂小花白了老爸一眼,这糟老头,每次介绍自己都这样直白,他还想不想把自己嫁出去的。 玄空点了点头,仔细的观察了聂小花一会之后,忽然掂起五指,飞快的运算起来,三十秒后他蹙起了两道浓眉,沉声问聂小花:“你是不是去过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什么叫不该进的地方?“地狱算不算?”她可是进了地狱几次的人了。 “你进过地狱。”玄空大吃一惊,抓住了她的手腕,连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见过什么,见到什么,说过什么?” 靠之! 他这是在审犯人还是问查户口?男女授受不亲,他竟然还抓着她的手,聂小花甩开了他的手,不高兴的说:“我进过几次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个假道士。” 上次见他还是穿着太极八卦的道士袍,今天就西装领带黑皮鞋了,跟之前看到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他下巴那里的几缕胡子,聂小花根本就记不起他来。 不就是偷了他一瓶牛眼泪吗?他用得着这么凶巴巴么?况且是齐宇轩丢掉瓶子,又不是她,要找也应该找齐宇轩才对,干嘛找她。 “你进去过,可是回到阳间却没有用灵符净身,你现在的阴气比以前更重了。”玄空煞有介事的说:“如果你再不醒悟,到时只会如同行尸走肉,成为没有灵魂的人。” 真夸张! 聂小花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连城一定会她说的,连城可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好鬼友,相信他也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 “我才不要相信你的鬼话。” 她警惕的瞪着玄空,不断的往后挪动着,一不小心就到了墙边摆设的架子上。 玄空再次跨了过去,脸色阴沉,“你昨晚打碎了那只尸鬼的形体,难道你就不怕被他附身?” “我才不怕,他已经不在这里了。”聂小花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扫视着周围,“而且形散魂飞,他早就不存在了。” 玄空忽然扯了扯嘴角,形散魂飞,她竟然也懂得这个? 好吧,其实这句话是聂小花情急之下乱说的,她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鬼魄依赖形体而存在,而鬼魂却可以独立存在的鸟语,她只知道,那只干尸已经碎成了粉末,那那只小鬼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说不定他早就被连城收了。 81追杀到人间 聂小花步步后退,玄空却步步紧逼,把她逼到了墙角的转角柜子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玄空其实只想她跟自己说说地狱的所见所闻,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也许是他逼得太紧,聂小花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敌人,以至于她被逼到墙角的时候,看都不看,直接扫起转角柜上的摆设品就丢向玄空。 好死不死的,她扫中的竟然就是那天自己很欣赏的那个小瓶子,玄空一看到她拿起那个瓶子,顿时脸色大变。 “放下它,听到没有?”他的脚步已经往后退了。 聂小花把小瓶子拿到跟前一看,蓝底花纹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只就是那天连城跟她说,里面住着一只恶鬼的瓶子。 嘿嘿! 她奸笑了两声,拿着瓶子逆袭玄空。 怕了吧,连城说的果然没错,这里面肯定是有厉害的东西,所以着玄空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他不但害怕,还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你怕这个瓶子吗?”聂小花捏着瓶子的顶部,作势要拨出那个塞子,“里面是不是有一只很厉害的鬼是你不能对付的,你过来,我保证不丢给你。” 话刚说完,那只蓝底花纹的小瓶子就从她的手里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之后,直接就砸向了玄空。 玄空似乎吃了一惊,伸手想要去接,谁知道那个瓶子却在他的眼前忽然停在了半空,然后拐了弯,来到了他的头顶上面。 砰! 一阵碎裂的声音响起,瓶子裂成了碎片,在玄空的头顶洒落,他抱着百会穴,两眼茫然。 完蛋了,瓶子碎了! 聂小花却拍着双手得意的说:“果然啊,里面真的住着一只恶鬼,你看他都在捉弄你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玄空暴跳如雷,被瓶子砸中头上起了大包就算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耻笑自己,最可恨的是,这个瓶子是齐宇轩最喜欢的古董,他说过,就算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破了,也不能让这个瓶子破。 所以这个瓶子才会摆在不起眼的角落,以免有所损伤。 可是,它还是碎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瓶子是齐先生最喜欢的,他花了一亿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现在......”看着一地的碎片,玄空简直有了撞墙的冲动。 额额。 一亿...... 聂小花的心脏被一亿重重撞了一下,一亿是一个什么概念,他就这样把一亿放在客厅里...... 原来连城说的没错,这个瓶子果然是只恶鬼,万恶的金钱呐,比地狱的恶灵还要恐怖。 聂尔扶着额角,跌坐在椅子上,完蛋了,女儿竟然打破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该怎么赔给人家,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赔不完了。 玄空冷笑了几声,随即转身逃离了这个犯罪现场。聂尔见势头不对,也偷偷的溜了。 聂小花抓着短发,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碎片,蹲下了身子,把碎片捡了起来,脑海中飞快的盘算着,该怎么跟齐宇轩解释这件事,忽然,一个灵光在她的脑里闪过。 她心里一颤,才想起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刚才自己明明把瓶子直接往玄空的脸上砸去的,为什么瓶子会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变成砸到他的头上了。 还有玄空眼看着就要接住了,可是就是那么一个拐弯,瓶子就被砸了。 一定是某鬼在从中捣乱才会这样的。 聂小花左右看了看,扫视着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不小心,手指头就被瓶子的碎片划破,滴出了两滴鲜红的血液,她还来不及惊呼,眼前已经闪出一道白光。 “这么不小心,你是猪吗?”连城瞬间出现,捏着她受伤的指头,直接就放进了嘴巴里。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他的眼珠却逐渐变成了水蓝色。 聂小花呆呆的看着他苍白的嘴唇染上了一抹嫣红,冰凉的感觉让受伤后的疼痛感消失了,换来的是一个帅到没朋友的鬼魂的宠溺眼神。 她拍了拍脑袋,再摇摇头,终于清醒过来,一下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你干嘛吸我的血,你是吸血鬼吗?” “这可是最快的处理伤口的办法,你的老师没有教你吗?”连城嬉笑着,再次抢过她的小手,放进嘴巴里面。 恶心。 聂小花嫌弃的再次抽回了小手,往身上擦了擦,“我的卫生常识是体育老师教的,你干嘛现在才来,昨晚怎么不出现。” 昨晚搞得一团糟,如果他这里的话,说不定自己就不会被那小棺材砸晕过去了。 连城呼出了一口凉气,“昨晚啊,差点就被冥王折磨死了。” “为什么?”聂小花好奇的问:“你在地府闯祸了吗?” 连城挑着白眉,“天机不可泄露。”. 啊呸! 老是这句话。 “爱说不说。”聂小花哼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对了,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 “是吗?”连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惊奇,语气平淡得吓人,“他说什么了?” “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说他叫齐宇傲。” “喔。” 漠不关心的语气,让这次对话直接腰斩,连城似乎没有丝毫的兴趣想要继续讨论下去,聂小花当然也没有兴趣再继续絮絮叨叨,一个转身,她又往楼上跑。 跑了几级楼梯,她忽然又回了头,走到连城的跟前。 “干嘛啊,我不能呆在这里看电视?”他的判官笔正戳着遥控器。 聂小花摇了摇头,不安的说:“我忘记告诉你,我在这里看到了花王。” “种花的?” “嗯。”聂小花点了点头,“可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佳嘛,我当然知道了。”连城头也不抬,一双鬼眼瞪着电视机,看着贞子从井里慢慢的爬了出来。 聂小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看着69寸的电视画面,声音有点颤抖,“可是我之前在医院看到他已经死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在冷库里复活过来的吗?牛头马面不是锁走了他的魂,黑白无常带走了他的魄,他怎么还能复活?” 连城耸了耸肩,瞪着电视的鬼眼越睁越大。 “啊啊,出来了粗来了。”他忽然鬼叫了一声,指着电视屏幕大声叫道:“贞子从电视里面爬出来了。” 聂小花早就捏着他的大鬼爪,把骨头捏得啪啪作响,心里害怕的要死却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垂着一头乱发的贞子从电视屏幕一点点的爬出来时,聂小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半张脸都藏到了连城的胳膊上,只用一只眼睛偷瞄着。 刚开始的时候,聂小花还以为是因为立体电视造型太逼真,她才会觉得贞子怎么越爬越出来,形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放大。 一分钟后。 靠! 这不是在看电视吗?为毛电视屏幕真的爬出来了一只贞子,还伸出了灰色的爪子,抓住了聂小花的脚踝。 啊啊! 聂小花发了一声尖叫,使劲的踢着脚,小手扯着连城的白破,努力踢掉了鬼爪然后直接跳上了沙发,小脚丫一抬,打横坐到了连城的肩膀上。 “连城,连城,她真的出来了,出来了。”聂小花指着地上的贞子,脸色发白,小心脏跳的速度比高铁还要快。 她的两条小瘦腿夹着连城的肩膀,还使劲的往后捶,一边捶还一边扯着连城的头发,鬼叫连天。 “她一定是看到我长得太帅,忍不住从电视里面出来了。”连城摸着完美的下巴,得意的说:“连鬼都被我吸引了,看来我真是魅力无法挡啊。” 呕! 聂小花抓着他的长发,使劲的扯,“你醒醒吧,她要上来了,你还不阻止她。” 妈呀,她又来了,还一点点挪到沙发上,依然垂着头,聂小花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不过就算看不清楚,她也能想象得到,贞子一定是青面獠牙,嘴角滴血。 蓦然间。 眼前的贞子忽然磕了一下,下巴直接就撞到了沙发上,原来是白色的裙子太长,被膝盖压住了,这一下,聂小花差点没笑出声来。可是下一秒,她的脸色立刻大变。 贞子的脑袋上,竟然有一个干枯的大洞! 血洞!聂小花的脑海中立刻冒出了地狱中碰到的王雅静的样子,原本拽着连城头发的小手顷刻间停止了,一双水灵的眼睛冒出了恐惧。 王雅静,她是王雅静,她竟然追杀自己追到了阳间。 “连城,她、她是王雅静,不是贞子。” 这回,聂小花真的害怕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怨气特重的鬼魂,竟然还能从地狱逃脱,追杀自己追到阳间,王雅静已经成为了怨灵,那岂不是代表自己根本就触摸不到她的形体吗? 连城挑起了白眉,手中的判官笔忽然伸了出去,挑起了女鬼的下巴。 靠之! 果然是王雅静,聂小花咕噜一声从连城的肩膀上跌了下来,再也不能淡定了,跌落沙发的一瞬间,她已经滚到了地上,然后火速的爬了起来,朝楼上疯一般奔去。 82男神好温柔 “你怎么逃出来了。” 连城并没有追赶聂小花,反而弯着腰,厉声问地上的王雅静。 那天在地狱里,明明就看到她已经走向轮回之路,怎么今天却出现在这里?只有心有不甘怨气重的鬼魂,才会半路折返,为的就是找到替死鬼,而替死鬼就是自己的敌人。 她跳楼可不是聂小花害的,她怎么一直追着她不放。 王雅静发出了一声尖叫,忽然飘了起来,抬高双手扑向了连城。 聂小花卷缩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子瑟瑟发抖,“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害死你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王雅静总是咬着自己不放。 在地狱追杀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来到了阳间,难道她不怕吗? 五分钟后。 裹着聂小花的被子嗖然飘上了半空。 “她滚了,你安全了。”连城用判官笔戳着她的背脊骨,“你都见过那么多鬼了,怎么还害怕这些,以后怎么当判官?” “谁说要当判官。”聂小花幽幽的转过了身,哀怨的小眼神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我只想好好做人,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判官。” “是吗?可是如果你当了判官后,就不会再怕这些了。”连城唉了一声,飘落地面站定,“你都进了两次地狱了,虽然第一次不是正式的,可是你的阴气变得更重了,或者以后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会更多。” 聂小花愕然的呆了,这些话好像刚才那个玄空也说过,连城怎么也这样说,进地狱不都是他带自己进去的吗?之前他怎么不说。 “连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个齐宇傲,聂小花的心里更加疑惑,因为他跟连城,不但背影一样,就连相貌特征都是一样的,聂小花有理由怀疑,齐宇傲就是连城。 “瞒着你什么?”连城撇着苍白的嘴唇,“我又没泡妞。” “正经点好吗?”聂小花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你给我解释一下,我早上看到的那只鬼,怎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她很确定,自己早上是醒着的,看到的也是真实的,一定不会是做梦或者幻想,难道这个世界存在两个连城? 连城沉吟了一会,忽然走到了衣柜旁边,指着柜子说:“搬开它。” 神经病! 那个柜子是嵌入墙体之内的,怎么搬?聂小花哭丧着脸,走到柜子旁,推了推,“你傻了吧,这个怎么推啊,这是入墙式的衣柜。” 现在很多人都有用入墙式这种方法来扩大房间的空间,别说柜子,就是书桌,厨房的储物柜,都是这样做了,想推开柜子,只能砸墙或者,把柜子砸了。 “噢,也对。”连城嘿嘿笑了两声,“我忘记你是人了,那没办法,如果想知道真相,只能把柜子挪开。” “你告诉我真相不就可以了吗?” “天机不可泄露......” 他除了这句,就没有第二句了。 其实他也很讨厌这样的,可是没办法,因为跟冥王有约定,所有的事情都要有缘人完成,他才能如愿以偿,不然的话,他会就此烟消云散的。 聂小花撇着嘴,连城不想说,她也不能逼他,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不过,如果真要她当什么地狱判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的事,有谁那么笨有人不做去做鬼? 虽然做判官看起来很牛13。 连城走后,聂小花研究了柜子半天,还是想不到任何有效的办法去弄开它,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斧头把柜子劈碎。 柜子后面究竟藏了什么,为什么连城叫自己把它弄开,难道后面也是通往地狱的捷径? 聂小花本来想等第二天一到,就跟老爸两个人偷偷的把柜子毁掉的,可是,第二天天刚亮,聂尔就跑来把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小花,我们走吧。”他的脸上一片沮丧,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 聂小花睁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说:“走去哪里?” “回家。” “回家?这里不就是吗?”她早已经忘记这里是齐宇轩的地盘了。 聂尔揪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说:“你昨晚打碎了人家价值一亿的瓶子,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瞎? 聂小花这时才猛然惊醒过来,对哦,昨天跟那个玄空打架的时候,把瓶子给摔碎了,她后来还想用超级502黏上去的,结果被连城一搅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翻出了瓶子的碎片,刚在床头柜拼了两片,房门却突然被人砰的一下打开了。 齐宇轩满脸怒气的卷了进来。 聂小花呆了两秒之后,想要收起瓶子的碎片,齐宇轩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去哪里?”他瞄了一眼聂尔的大包包,“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额,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聂小花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无辜,“是老爸说想家了,想回去一趟。” 真是睁眼说瞎话还不带表情的,聂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走呢。”齐宇轩微微笑了笑,放开了她的小手,“其实昨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大师已经跟我说了,一个破瓶子而已,不值钱。” 不、值、钱! 他竟然说一亿不值钱! 好吧,聂小花把瓶子碎片往他手里一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那个假、那个大师......” “都过去了,不用内疚。” 齐宇轩和颜悦色中还带着某种温柔的味道,这让聂小花心里涌出无数的温暖,曾经她以为齐宇轩就是一个霸道男人,因为刚开始见面那几次,他都是以拳头相向的,可是相处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偶尔还是很温柔的。 下午时分,齐宇轩带着聂小花离开了家,去了一家很名贵的衣衣铺子,聂小花像个小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布,衣服试了十几件,最终聂小花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洋服出来,他才点头表示满意,还亲手帮她戴上了一条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 “这个、太贵重了。”聂小花惴惴不安,虽然说不打不相识,也住到了一块,可是,他一出手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聂小花怕折寿了。 都说无功不受禄,她不但无功还有过,刚刚才废掉了一亿的瓶子。 齐宇轩摸着她的乱发,笑着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穿这种小洋服就像一个娃娃。” 娃娃......是发育不良的别称吗? 聂小花尴尬的笑了笑,抓着后脑的短发,“我爸经常说我发育不良,身材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nonono,那是你爸不懂得欣赏。”齐宇轩把她的短发丝丝缕缕的理顺,温柔的说:“你这叫小巧玲珑,跟娃娃一样,可爱又美丽。” 一阵晕眩袭来,聂小花差点没有站稳。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这样称赞,不晕才怪。 想不到在别人口中是怪物,神经病,精神分裂的她,也有被赞可爱美丽的一天,聂小花呵呵的傻笑着,不自在的扯着刚到膝盖的裙摆。 出了门,齐宇轩那辆豪华的轿车已经由手下停在了店门前,齐宇轩打开了车后门,拿出了一把黑色的伞,然后又跑回了聂小花的身旁,打开遮挡在她的头上,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请的动作。 温柔而贴心的服务,聂小花感动的差点掉泪,抿了抿下唇,左右看了看,然后弯腰低头钻了进去。 连城说过,如果她成为了齐宇轩的私人法师,就一定会豪车出入的,还真的应验了他说的话,只是,他也说过想要坐一回这样的车子,现在有机会了,怎么不见他的鬼影呢。 “我们要去哪里?”看着齐宇轩也钻进了车后座,聂小花紧张的手心冒汗。 齐宇轩沉吟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说:“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帮你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该不会是终身大事吧。 她脸上一红,脑海里已经幻想出齐宇轩带着自己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周围都是陌生人,他突然举着巨型的钻戒向自己求婚的场景。 这个幻想还没想完,就听见齐宇轩轻声说道:“前几天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联谊会吗?可是那天我却无故发了脾气,所以,今天我帮你约了你的朋友,我们再联谊一次。” 啥? 他要说的决定了的事,就是这个? 聂小花拍了一下额角,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脸上一片通红,恨不得在车子里挖个洞钻到地面上去了。 真是够了,她还以为齐宇轩想要给她一个求婚的惊喜呢,还好没有爆出口说出想法,不然这脸就别想要了。 她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了,一副小媳妇乖乖的样子,齐宇轩摸了摸她的短发,笑了笑,不再说话。 本来以为齐宇轩会把自己带到一般的平民餐厅的,因为聂小花的那几个朋友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平时聚会什么的都是在大众食堂一样的地方,可是,今天来到的地方,却把聂小花吓到了。 83吃醋鬼 高级的法国餐厅,吃一顿法国大餐都要花几个小时的地方。 聂小花顿时有了压力,她连叉子都还没怎么学会用,在齐宇轩家里吃法式早餐,都是用勺子或者筷子的,今天他竟然带自己来这种地方,他是存心的吧。 “他们在包厢里,我们进去吧。”齐宇轩牵着她的小手,走了进去。 聂小花诚惶诚恐的看着周围精致典雅的装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等到含羞草跟玛丽莲几个人发出了尖叫,她才抬起了头,一脸的茫然。 “齐宇轩!” “齐宇轩!” 两个女人尖叫着扑了过来,一人抓着齐宇轩的一条手臂,又叫又笑,像是触电一样,兴奋个不停。 就在聂小花差点被挤出去的时候,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下一秒,她已经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胸膛里。 “轩轩。”聂小花抬头看着齐宇轩那完美的下巴,甜蜜的感觉让她感动得想哭。 这种受保护的感觉,果然只有在人类的身上才能感觉出来。 连城救过她无数次,她也黏在连城的胸膛上无数次,可是,每次都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那颗死人的心,感觉不到温暖就不说了,还无比的阴冷。 聚会开始后,聂小花都在傻笑,因为齐宇轩的大手,一有空就放到了桌子底下,偷偷的握着她的小手,传递着温暖。 身后的装饰相框里,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紧紧的瞪着齐宇轩跟聂小花,隐约中还能听到骨头啪啪的声响,那是指骨被捏碎的声音。 在场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么高级的餐厅壁画,竟然会藏着一只鬼,而且是鬼眼看世人,越看越生气。 聚会结束,齐宇轩把聂小花送回家后,独自一人去了玄空的竹林小屋。 玄空似乎也算到了他回来,因为自己前不久才找过他,就在那个干尸被聂小花的屁股压碎的那天晚上,他就来找过自己了。 “坐吧。”玄空指着对面的竹椅,招呼齐宇轩坐下。 齐宇轩刚坐下,就心急的说:“大师,这件事究竟还要拖多久?你也知道我的婚期就要到了......” “不急不急,这种事要慢慢的来。”玄空掂着茶杯,笑吟吟的说:“你不先把这件事解决,到时结婚也结得不开心。” 齐宇轩当然知道玄空言词之中的意思,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只要能将他彻底灭了,付出什么跟多少,我根本就不关心。” “其实有一个方法是最彻底的,就是直接把他烧了。”玄空放下了茶杯,缓缓的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坚持留着他的尸体。” 齐宇轩垂下头,沉吟了一会才说:“这都是妈咪的意思,她始终都不舍得自己的儿子灰飞烟灭。” 玄空点了点头,沉默了。 齐家有钱有势,找一块千年寒玉来保存自己儿子的尸体,也无可厚非的,最重要的是,现在齐家的话事人,就是齐宇轩的妈妈。 齐宇傲在两年前的一次登山,意外坠崖身亡,所有人都觉得很惋惜,因为他可是整个齐家唯一的继承人,而齐宇轩,只是一个私生子。 很老套的剧情,却没有一个人怀疑齐宇轩的,因为齐宇轩自小就跟齐宇傲一起长大,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所以当齐宇傲的妈妈提出不要火化齐宇傲的时候,齐宇轩一口就答应了,还弄了一个整个庄园最阴暗的地下室来保存他的尸身。 齐宇轩还花了巨额的金钱,从拍卖会上买回了一块巨型的寒玉,再找人掏空了中心位置做成玉棺模样,来放置齐宇傲的尸体。 无路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齐宇傲最完美的兄弟。 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已经躺在玉棺里长眠了。 “聂小花还要在我家待多久,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一想起神经兮兮的聂小花,齐宇轩就满腔怨愤。 除了在别人面前装恩爱,他还要摸着良心说假话,他快受够了。 可是人家大师说了,你一定要忍,等到了结所有人的心事之后,就能叫她滚了。 “我妈明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齐宇轩蹙着浓眉说:“聂小花是她选中的,我就怕她假戏真做。” “不会不会。”玄空笑着摆着手说:“你忘记我之前跟你妈妈说过的话了吗?她现在只相信我的话,只要事情一完,她就会将聂小花扫地出门。” “但愿如此吧。” 很多事情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到时候有什么变故,他再想办法就好了。 回到家中,聂小花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聂尔却早就嗨去了。 齐宇轩走到她的身边,电视上正放着鬼片,他皱了皱眉,她还嫌平时看鬼看不够吗?连看电视也是看这种片子。 “轩轩,你回来了?快来坐,这电视好看呢。” 王雅静从扮贞子的从电视里爬出来的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正在看搞笑的老片惊声尖叫,她一会尖叫,一会儿又咯咯的笑,听得齐宇轩连连扶额,满脸黑线。 跟一个不正常的人在家里,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以为走了一个王雅静,家里从此就天下太平,没想到却招来了一只更加不正常的,而且是非招惹不可的女人,齐宇轩就差没有用头撞墙了。 “你看吧,我先去洗澡。”忍无可忍之下,他还是找个借口开溜算了,可是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聂小花说:“对了,我妈咪明天回来看我,你有空的话就留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什么?”聂小花呼的一下跳了起来,“你妈妈明天要来?那、那......” “那什么?” 聂小花扯了两下嘴角,嘿嘿的笑着说:“那岂不是见家长的节奏么?也太快了吧。” 齐宇轩的喉咙咕噜了几下,他强忍着,继续说道:“不快了,我喜欢这样的节奏,认定了就决定了,先洗澡了。” 他逃也似的进了洗手间,用头在墙上撞了两下,天啊,她还以为真的要见家长,还说太快了! 聂小花看着他的背影,嗤嗤的笑了出来。 他害羞了吧,不然怎么会逃得这么快? 想到明天就要见家长了,聂小花不禁有点紧张,捏着遥控器在客厅窜来窜去,老爸又不在这里,不然她就可以找人商量一下。 蓦然间,她灵光一闪。 猛然拉开了大门,冲出花园,来到大树底下。 “连城,连城,你在吗?”她朝着阴深的树冠叫了几声。 “不在,他很忙。” 白光闪耀,连城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背后,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句,“有时连城,没事滚蛋,你真是够了。” “喔,你来了,快过来。”聂小花在宽阔的秋千上坐了下来,拍着旁边的位置招呼着连城。 连城哼了一声,并没有坐到她的身边,而是飘到了一个低矮的树丫上,一屁股坐下,两条腿就在她的头顶上晃动着。 “你想在我头顶上撒尿吗?”聂小花抬头,刚好看到了他露在枝桠上另一边的屁股,不禁连翻白眼。 连城又哼了一下。 “你怎么了?老是哼哼的。”聂小花站起来抬头看着他,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一袭白衣随着他的长腿摆动而飞舞着。 “你今天很开心啊,跟人家又聚会又牵手什么的。”连城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看到就恶心。”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聂小花白了他一眼,抱着树干跳了几次都跳不上去。 “快带我上去。”她叉着腰,在树底下大叫。 看着她又叫又跳的样子,连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魂淡,还真心让人生气不起来。 “带不了,你又不是鬼魂。”他从树丫上飘到了秋千上。 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活人,而且还是在人间不是在地狱,连城根本不可能抱着她飞来飞去,又不是在拍电影,他也不是什么大侠。 聂小花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好奇的盯着他,“你还没说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哪有。”连城别过了脸,闷声闷气的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噢! “差点就忘了。”聂小花一拍脑袋,“我刚才想说,我明天要见家长了。” “见家长?” “对啊,轩轩的妈妈明天过来,轩轩叫我留在家里。”聂小花满脸笑意,得意的说。 连城鄙视了她一眼,“见完家长就要结婚了,对吧。” “呀,你怎么知道的?”聂小花兴奋的捉着秋千的铁链,踢着地面荡了起来。 连城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聂小花说:“只要我明天努力一点,让他的妈妈喜欢我,那我就能跟轩轩结婚了,哈哈,连城,你说我会不会成功?” “一定会的。”连城幽幽的说:“不但很成功,还很厉害。” “你也觉得我厉害吧。”聂小花扭头笑着对他说:“当初我跟轩轩都是一见面就打架的呢,没想到现在不但住到一块,还要准备以后都生活在一起了。” 84怎么是你 “哼!”连城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想得真美,说不定那家伙背后又有什么阴险狡诈的阴谋还没使出来而已。 荡了一会秋千,聂小花忽然停了下来,一脸忧桑的对他说:“连城,如果我结婚了,我们就不能见面了,你会吓着轩轩的。” “你说、什、么!” 靠之! 还没实现那个渺茫的幻想她已经想跟自己划清界线了吗?连城的脸瞬间冒出了黑烟,“你别白日做梦了,一切都还没实现你就开始嫌弃我,到时候别后悔就好。” “我为什么要后悔呢,我不知道有多高兴。”聂小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悦:“我要幸福了,你都不替我高兴,还在这里冷言冷语的,这算什么朋友。” “老子不是想点醒你而已吗?”连城也不高兴了,飘到了半空,白袍因为怒气而鼓了起来,一张脸都是黑色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聂小花握着拳头对着他飞舞,“你可以滚了,地狱的鬼判官,滚回你的地狱去,别来人间了。” “好,说的好!”连城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后也别来找我,别有事没事连城连城的叫,老子听着就觉得烦,你这个麻烦精。” “不叫就不叫。” “不叫拉倒! 一人一鬼,就这样在花园对吼着,聂小花憋的满脸通红,连城也憋的头顶冒烟,巡夜的门卫大叔看着聂小花对着一棵大树在乱吼乱叫,摇摇头走开了。 自从这个家来了这个女人之后,就没有一天安宁过。他们这些做小的,也不好说话,因为这个女人是齐老大亲自请回来的所谓法师。 回到客厅,齐宇轩刚好从浴室走出来,正用毛巾搓着头发,聂小花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搂住他光着的上身,呜呜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明知道连城是鬼,人跟鬼根本就不能共存,她在说那句滚回地狱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有种一种难言的痛。 齐宇轩没有动,眉头却拧成了一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想要拍她肩膀安慰她的冲动。 聂小花哭得眼睛都肿了,才哽咽着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抬头时一脸的尴尬。 啊嘞! 齐宇轩的身上全部都是她的眼泪跟口水,人家才刚洗完澡出来的。 “对不起。”聂小花举起袖子就是一阵猛擦,“弄脏你了。” 齐宇轩捉住了她乱动的小手,低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啦?” 聂小花摇了摇头,怎么说呢,难道跟他说自己跟一只做了二十年的鬼友吵架,还友尽了?他会相信吗? 估计他只会又说她是精神分裂者了。 “我先回房间了。”聂小花低着头,沮丧的跟齐宇轩擦肩而过。 齐宇轩也没有挽留她,而是冲进了浴室,再次开启了猛擦模式。 聂小花一夜没睡,眼光光的看着天花板看了一宿,连城的鬼影一直在眼前漂浮,可是她每次伸手都抓不住他的衣服,这只是幻觉,连城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躺下没多久,她又爬了起来,看着嵌入墙里的大柜子,想象着后面会不会住着一只恶鬼,只要一打开这个柜子,那只恶鬼就会扑出来撕咬她。 胡思乱想的后果很严重,她不但失眠了,第二天还顶着两只熊猫眼。 她也想不明白,不过是跟一只鬼闹翻而已,他又没有回来找自己晦气,干嘛就是睡不着呢,还整夜的想着第二天早上会不会又被捉弄了。 很可惜,连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变着花样来叫吓她叫她起床。 也许、大概,他不会来了吧。 “唉。” 聂小花叹着气,墨迹着挪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门,想要找点吃的,客厅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聂小花扭头一看,齐宇轩领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个女人,她蓦然浑身一颤,差点没栽进双门大冰箱里。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老爸口中经常提起的小美阿姨,他的富婆! 小美阿姨竟然是齐宇轩的妈妈! 聂小花惊呆了,在看到老爸屁颠屁颠的跟着进来的那一刻,她差点没晕过去。 搞什么!小美阿姨是齐宇轩的妈妈,聂尔是她的男朋友,自己是齐宇轩的,暂时算是女朋友,那、她们之间怎么称呼!她是直接称呼小美做妈? “咦,这些工人怎么这么不尽责,冰箱打开都不关上。”眼尖的聂尔一眼就扫到了开放式厨房里的冰箱门被打开,他走过去把着门砰的一下就甩上了。 ..... 聂小花看着眼前满冰箱的食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被门夹了。 一夜没睡的结果跟上次一样,她又灵魂出窍了。 “小花,起床了,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聂尔进了她的房间,揪着她的耳朵,大声的吆喝着。 聂小花在门外看着他,神情更加沮丧。 第三次主动灵魂出窍了,像梦游一样,她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想来下次还是在起床的时候回头看一眼,看看自己的是不是还躺在床上比较好。 慢吞吞的挪到床上,回到肉身上时,耳朵上立刻就感到一阵扯痛。 “起了起来,你放手。”她拍掉了聂尔的手,摸着发痛的耳廓,厌恶的说:“能换一种方式叫我起床吗?我耳朵都快被揪成精灵耳了。” “太阳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聂尔忽然附身低声说道:“齐老大的妈妈来了,你快点下去见她。”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小美阿姨吗?都见过几次了。”聂小花打着哈欠,慢吞吞的爬下了床。 “你怎么知道是她?”聂尔惊愕的说:“齐宇轩告诉你的?” “懒得理你。”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梳洗一翻,看看镜子里的那一对熊猫眼,颓废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兴奋不已的在花园跟连城吵架的,怎么一到白天就成了这个鬼样子呢,她捏了捏黑眼圈上的皮肤,还是转身往楼下走去。 反正都见过几次了,什么形象小美阿姨都见过,也不必在乎这些。 匆匆下了楼,谭家美已经站在客厅的沙发前,笑吟吟的瞪着她了,一看到她出现,立刻走向前去拉着她的小手说:“花花,你起来了,来,坐。” “小美阿姨。”虽然心里极不情愿,可是齐宇轩在一旁看着,聂小花的嘴巴也甜腻了很多,“好久不见了,小美阿姨,你还是那么的漂亮。” 呕。 说这话时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谭家美明明就满脸皱纹,还搽脂荡粉的描眼影,涂深色的口红,也不怕别人说她跟鬼一样。 “宇轩,你也来坐。”谭家美把聂小花拉到身边坐下后,又拍着旁边的座位叫齐宇轩。 齐宇轩远远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并不是很想过去,可是谭家美眼睛一瞪,他立刻站了起来,乖乖的过去坐了。 聂小花脸上一红,绞着手指头低着头不说话。聂尔却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嘴巴裂成了花。 谭家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说:“都很害羞呢,别害羞,放轻松点都这么熟了。” 聂小花的脸上更红了,鼓起勇气抬头时却接触到齐宇轩瞄过来的眼神,她立刻又低下了头,咬着下唇,就差没有在地面挖个洞钻进去。 聂尔在一旁看得都急死了,“女儿啊,你这么害羞,一点都不是你平时的作风哇。” 额。 他不说话没人说他是哑巴吧,聂小花用眼角瞪了老爸一眼,聂尔却又说:“小美啊,小花你都见过几次了,也很熟啦,他们两人的事,你看......”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谭家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我巴不得他们明天就能完事。” “啊,这么急啊。”聂小花吓了一跳,猛然抬起了头,却迎上了齐宇轩阴郁的眼神。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她感到里面有着丝丝的寒气。 “不急了,你都搬过来这么多天了。”谭家美的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味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聂小花有点茫然,她不是很明白谭家美口中所说的这种事情,究竟指的是什么事,她们讨论的事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件事,聂小花想要开文问,可是却又觉得不好意思。 聂尔笑呵呵的说:“快点好,快点好啊,小花也老大不小了,再嫁不出去我这老头子就该头痛了。” “爸......”聂小花脸上再次红了起来,心里却偷偷嘘了一口气,原来他们说的跟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吓死了还以为不是呢。 齐宇轩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选择冷眼旁观的态度,好像他们三个说的事都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甚至连笑容都不曾露一个。 “妈,说完了没,我还有事。”坐到最后,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通话后挂断后,他开始有点不耐烦。 谭家美瞪了他一眼,“那么心急做什么,我们聊的可是终身大事。” “可是......” “没有可是,快坐下。”谭家美寒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齐宇轩却冷冷的看了一眼聂小花之后,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我公司有事,先走了。” 85强大的小花 “宇轩,宇轩。”谭家美气得脖子都红了,从小到大,她可没被这个儿子气的少。虽然他是小三生的,可是她还是当他亲儿子一样看待,自己的儿子去世之后,谭家美就更加紧张他了,可惜的是,齐宇轩并没有领情。 聂尔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谭家美,叹了口气说:“小美别生气了,说不定公司真的有急事呢。” “能有什么事比现在的事情重要。”谭家美愤愤的说着,又拉起聂小花的手说:“花,你别怪他,小孩子不懂事。” 额,小孩子,聂小花偷偷吐了吐舌头,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吗?看他的表情,是根本对这件事没一点兴趣吧。 “小美阿姨,要不,我们先不谈吧,等他回来再说。”没有了主角在场,再聊下去也没意思了。 所谓的终身大事谈论会因为齐宇轩的离开而夭折,聂小花吐着闷气,在大树底下的秋千上无聊的荡着。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娶她,才会半路走掉?聂小花摇着头,之前的幸福来的太突然,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齐宇轩也许只是一时的兴起,才会对她这么好。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一个奇怪的女人做自己老婆的。 唉! 聂小花又叹了口气,托着下巴两眼放空,脑袋一片混乱。之前老爸把自己的银子都卷走,她还以为都用来养女人了,没想到老爸找的竟然还真是一个富婆,那么说来,当初看到小美的时候,她身上的珠宝并不是老爸买了咯,她家那么有钱,怎么会稀罕老爸的区区几百万。 如果这是真的,那老爸花钱的速度赶得上高铁了,呼啦一下子,几百万就泡汤了。“花痴。” 正当她魂游太空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了一把冷冰冰的声音。 聂小花双眼一翻朝头顶一看,立马跳了起来。 “连城,你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鬼影,她的郁闷就被扫掉了一大半。 连城白色的袍子随风飘荡着,判官笔的笔尖依旧闪着金色的光芒。 瞄了她一眼之后,连城淡淡的开口说:“我来是要通知你,你隔壁的张婆婆去世了。” “什么?张婆婆她......”聂小花被吓到了 “对啊,她恐怕熬不过今天了。”连城从树丫上飘了下来,在斑驳的树影中盯着遮掉半张脸的聂小花。 她的黑眼圈好厉害,昨晚一夜没睡吗?连城皱着两道白眉,看着她的熊猫眼说:“你昨晚没睡觉么?怎么成了国宝了。” “都是因为你。”聂小花没好气的说:“如果不是跟你吵架,我也不会因为失眠一夜没睡而导致灵魂出窍了。” 连城不禁感到好笑,可是干枯的心脏却感到了丝丝的暖意,“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先吵的。” “不怪你怪谁啊,想不到我聂小花会为了一只鬼失眠,真是丢脸。”她鼻子哼哼的重新坐回到秋千上,屁股刚沾上木板,却又立马跳了起来。 “干嘛啊,一惊一乍的。”连城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聂小花忽然拽住了他的长袍,“张婆婆现在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连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我来之前她还在医院,不过,现在恐怕去了殡仪馆了。” 殡仪馆。 聂小花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那个阴深恐怖的地方,一直都是她的硬伤,本来她刚开始时还持有好奇感,而是自从妈妈死了她没有去送她最后一程之后,她就开始对殡仪馆这三个字感到了恐惧。 那个地方,不正常的人,是不能去的。 像她这样的人,只要到了殡仪馆,入眼处都是游魂野鬼,各种死状的鬼魂会围着你,叽里呱啦半天都不会停下来。不是老太婆诉说自己生前的生活,就是那些意外死亡的人抓住你交代自己未完的心愿。 “你、敢去吗?”连城试探着问。 聂小花沉默了,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她已经感到恐惧,难以想象她去到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别人看到她跟鬼聊天会以为她也是鬼么? 可是隔壁的张婆婆认识了差不多十年,每次老爸不在家,她都来自己家里照顾她,这是她人生走到尽头的最后一程,她如果不去送的话,岂不是很没道义? “去吧。” 下定了决心后,聂小花抬起了头,眼神坚定而又明亮。 连城笑了笑,鬼爪摸了摸她的短发,“真是勇敢的小孩。” 简单了跟屋里的老爸和谭家美说了几句之后,聂小花蒙着脸就出了门,来到门口,忽然才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好截出租车,只能步行一段路后坐公交车。 鉴于上次坐公交车被打劫的事,聂小花还是心有余悸的选择了等待,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车来,她不禁心急如焚。 连城看着她的额角滴出了豆大的汗珠,有点于心不忍,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烈日下化成了一道光影,站在她的身边。 周围的气温立马降低了好几度,聂小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擦掉额角的汗水后对着连城甜甜的笑了笑。 晕菜! 如此温柔的笑容让连城差点就迷失了,他立刻摆正了姿态,烈日当头照,随时会魂飞天外他也顾不上了,全因她刚才的那一抹温柔。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是不见出租车的影子,聂小花咬着下唇,扭头刚要跟连城说话,忽然发现他在烈日下的影子竟然越来越透明。 “连城。”她惊呼了一声,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谁知却一手抓空了。 “连城,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禁有点不知所措。 连城看起来很虚弱,而且身边的温度似乎也正在逐渐上升,聂小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什么殡仪馆早就跑到九霄门外。 “连城,对不起,我......”她试了几次想要抓住他的白袍,可是每次都失败,她更加惊恐,小手一遍又一遍的朝着连城乱扑。 终于,空气中飘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拿着判官笔。” 眼前一花,判官笔金色的笔尖忽然就在眼前,聂小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小手,捏住了笔尖。 咻! 一阵晕眩过后,聂小花的身子被硬生生的扯到地面以下。 她爆出了一声尖叫,毫无预警的跌落,让她的心脏差点没有脱口而出,等到眼前一黑,她已经身在很久之前来过的那条所谓通往地狱的“捷径”里面。 “连城,你在哪里?”聂小花顾不上安抚受惊吓的小心脏,就急急忙忙的到处寻找连城的鬼影。 如果不是她担心坐巴士会再出状况而选择等车,连城就不会担心她被烤焦而选择留在身边帮她降温,如果连城不降温,他就不会被阳光晒得魂儿都飞了。 聂小花一腔内疚全都化作泪水连连,在黑暗中摸索着一边走一边叫着连城的名字。 “喂,她在叫你呢。” 阎王殿上,阎王正瞪着一颗牛眼,看着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连城。 “让她适应一下地狱,先不要管她。”连城摸了摸下巴,忽然用判官笔挑翻眼前的一只麻将,“小鸡。” “糊了。”阎王忽然大叫,推翻了面前的牌。 靠之! “你这小气鬼,竟然连鸡糊也胡?”连城瞪着他眼前的牌面,愤愤不平。 现在的阳间里的人,烧给地狱的不是麻将就是牌九,桥牌,总之只有鬼想不到的,没有阳人做不到的,甚至大波美女也能送几个下来。 例如旁边这位倚着阎王的美女,红衣花裤的小嘴嘟嘟的,连城一看就想到在阳间看到的纸人,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谁都比不上小花,她虽然迷糊,可是可爱,虽然偶尔有点二,可是也是可爱。 一想到她刚才紧张的样子,连城就得意到飘上了半空,化为寥寥白烟舞个不停。 不过,为了那温柔一笑差点魂飞天外,连城也是蛮拼的。 另一头的聂小花还在摸索着,前面白光闪耀,聂小花叫了一声连城之后,撒腿就追,只有他,总是在出现时冒出白光耍帅。 追了一段路,迎面阴风阵阵,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聂小花似乎还听到了脚镣在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叮叮的声音。 糟了,又到了上次那里了! 她定了定神,连城不在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地面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些鬼魂中穿过,或者,从他们头顶飞过。 可是她不是连城,不能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能做的,只有硬着头皮穿过前面的鬼魂。 没有受过地狱之火烤灸的鬼魂,没有任何的感官,聂小花偷偷的来到了鬼魂的背后,心里默念着连城的名字,蓦然一闭双眼,握紧了拳头大叫了一声。 “连城,我来了!” 她的小脚丫一抬,向着前面的鬼魂串烧就冲了过去。 耳边的冷风呼啸而过,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聂小花连眼睛都不敢张开,咬着牙,硬是扎进了鬼魂堆里头。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聂小花还不敢睁开眼睛,直到撞上了前面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才哟的一声,捂着肚子向后跌倒时,顺便睁开了眼睛。 86幽灵一样的男人 一副红色的棺木正静静的躺在她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周围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议论纷纷。 “这人是疯子吧,竟然闭着眼睛撞棺材。” “八成是,你看她的脸色跟纸一样白。” “死人的棺材也敢直接撞,真够大胆的。” 一个个好奇的,惊讶的,不解的眼神biubiu直往聂小花的身上射来,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回到阳间了。 她竟然一个人穿越了整条地狱捷径来到了殡仪馆!这酸爽,还真的爽。 聂小花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忽然脚边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一个动,一直白森森的鬼爪从洞里爬了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放开我,放开我。”聂小花使劲的踢着脚,毫不理会旁人的眼珠眼睛碎了一地。 反正决定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幻想了n个被鬼耍或者追的镜头了,旁人都看不到自己看到的一切,解释也没用,保住小命最要紧。 一脚踏碎了那只鬼爪后,她从地上火速站了起来,然后逃到了人气旺盛的凉亭里。 凉亭里的人,脸上都是一片悲伤,旁边,就是出骨灰的地方,他们都是在等自己的亲人的骨灰从里头送出来。披麻戴孝的亲人,除了哭泣就没有其他表情。 不过有一个人,却引起了聂小花的主意。 那个人的背影很高很廋,头发有点长,背对着她正站在冷冻间的门口发呆。 瘦削的身形,让聂小花顷刻间就想起那个在齐宇轩家里看到的陆安。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陆安忽然开口说:“你来了?” 聂小花暗暗吃了一惊,他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自己了么? 刚要跳到他的面前,忽然又听到他说:“聂叔叔说,叫我来送你一程,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聂小花皱起了眉头,他真的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偷偷的往旁边挪了几步,一看。 噢! 原来在他的跟前,站着一直披头散发的女鬼,赫然就是刚死去没多久的张婆婆。 “陆安。”聂小花出其不意的叫了他一声,那只女鬼立刻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呼的一声,竟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聂小花呆了呆。 按道理来说,任何鬼魂看到自己,都不应该逃跑才是,更何况自己认识张婆婆很久了,她也应该认得自己才对啊,怎么就逃跑了呢。 陆安回头,瞪了她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之后,他才开口说:“你从哪里来的。” “废话,当然是从家里来了。”聂小花向他走近了几步,陆安却也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该来的。”陆安的脸上有着莫名其妙的警惕,扭头左右看了看,“所有的鬼都被你吓跑了。” “你说什么?” 这时的聂小花才感到了奇怪,像殡仪馆这种地方,应该能看到很多鬼魂才对,而且从她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预想被鬼魂缠身了,可是现实的状况告诉她,她今天只在地狱捷径中出来的时候被鬼拉了一下脚而已。 所有设想中的鬼,一个都见不着,唯一见到的张婆婆的鬼魂,也在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就消失。 聂小花很惊讶,可是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安的脸色不太好,一片青黑色,只要聂小花一靠近他,他立刻就往后退,最后,退到了亲人告别遗体的小礼堂前面。 小礼堂里一片花海,有人在里面做法事,几十个亲人正捧着花,围着中间的大红鎏金棺木在转着圈,法师嘴里正念念有词。 “别再过来了,再过来的话,你会把让张婆婆成为游魂野鬼的。”陆安瞪着那只褐色的眼珠,呵责着聂小花。 “她怎么一看到我就跑了。”聂小花小心翼翼的走前几步,“我可是认识她的,我想送她一程。” “我看还是不要了,因为你身上有黑光。”陆安有点畏惧,闪缩着退进了小礼堂里。 黑光...... 聂小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哪里来的白光,她怎么没有看到。 陆安的左眼能见鬼,难道,有鬼附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没感觉到?犹豫了半响,她还是留在了外面,看着小礼堂里法师做完了一切的仪式之后,往棺木上盖上了一张大红布,红色的棺木就被工作人员从后门推了出去。 聂小花立刻离开了小礼堂,火速赶到了炉子的大门前,里面蓦然传来阵阵的鬼啸声。 那是遗体被推进炉子后,高温下迅速燃烧,所有的魂魄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发出的悲鸣常人是听不到的。 聂小花刚要走过去,陆安却从后面扯住了她的手臂,沉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让张婆婆不能投胎,叫了你别靠近了。” “放开我。”聂小花狠狠的甩着手臂,却没能把他甩开,“你以为你说我就会相信了吗?我能看到鬼魂,我只想送她一下而已。” “能看到又怎样?你身上的光都让鬼魂消失了。”陆安拉着她,往门外走去,经过那些悲伤的人群时,都惹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放......” “闭嘴。”陆安半咪着眼睛,阴测测的说:“你是灵媒,你也应该知道在火葬场里是不能大声说话的,不然就会招来恶鬼。” “我不是。”聂小花终于甩开了他的钳制,这时两人已经走到离开人群很远的地方,右边,是一眼看不到顶的山峰,山峰上满是陵墓。 陆安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向了停车场。 “先别走,你说清楚呀。”急于弄清楚真相的聂小花,早已顾不丧什么殡仪馆里不能大声叫唤的忌讳了,追着陆安在他的身后胡乱嚷嚷。 陆安转过了身,皱着眉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麻烦,难怪师傅说,叫自己离她远点保持距离。 她身上的黑色光芒依然让人感到晕眩,陆安又眯起了眼睛,等到聂小花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忽然再次捏住了她的手臂。 “跟我来。”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拖着聂小花往墓园的大门走去。 墓地! 聂小花瘦小的身子忽然一颤,脑海中立刻涌上了之前在墓地里遇到红衣女鬼的一幕,她的小脚丫立刻用力的蹬着地面。 “我不去,我不去啦。”还嫌上次被吓得不够眼中吗?这次打死她也不会去了。 陆安丝毫不理会她的恐惧和哀嚎,拖着她直接就进了大门,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不然看门的门卫大叔怎么不拦截一下。 “大叔,救我。”聂小花哀怨的眼神飘向了看门的那个老头,可是人家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进了保安室,乖乖,还把门给甩上了。 “别叫了,到了。” 进了大门没多远,陆安就停下了脚步,两人的位置正是通往墓园的楼梯最顶处,一眼看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墓碑,墓碑是围整个山头而建的,越高的地方价钱就越恐怖。 “其实这样看上去,风景还不错的。”陆安阴鸷的笑着说:“你看这样的布局,是不是有点像仪仗队,绿色的树,灰色的碑,高级一点的就穿黑色,更高级的就是汉白玉......” 他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对着那些墓碑念叨不停,聂小花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另一只活动自如的手早就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向前看。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阴沉,整个墓园里都弥漫着诡异的烟雾,一副风雨欲来的气势,天边的黑云滚动着,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的感觉。 就在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的时候,陆安忽然放开了聂小花,抬脚就往墓园里走去。 “喂,你去哪里?”聂小花惊恐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在电闪雷鸣中逐渐靠近那些墓碑。 狂风霎时间就卷了起来,聂小花的面纱嘶啦一声瞬间就被卷走,行走在了楼梯上的陆安,身子摇摆了两下,却依然没有停留的意思。 “陆安,快回来!”聂小花再也顾不上什么鬼魂了,在他的背后又叫又跳。 狂风中,陆安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声,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嘴角的很不自然的向上弯着,阴测测的眼神茫然而又涣散。 啊! 聂小花猛然捂住了小嘴,往后倒退了两步。 又是这种诡异的笑容,又出现了。 心里直剩下惊恐的聂小花已经无暇去想这是第几次看到了,“陆安,陆安!”她尖叫着,就要追过去。 蓦然间! 轰隆! 一声巨响,闪电再次擦亮了天边,豆大的雨点毫无预警的倾盆而下,一阵狂风卷来,聂小花瞬间就被吹倒在地,暴雨中,陆安已经走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 雨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打湿了她的衣服,狂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她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安走进了山脚的墓碑当中。 咻咻咻! 无数鬼魂忽然从墓碑里窜了出来,手舞足蹈鬼啸连天,伴随着雨点在风中狂舞。 87往事如冤魂 陆安的身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鬼魂缠上了,风雨飘摇中,聂小花看着他慢慢的往地上倒了下了去。 “陆安。”聂小花瘦小的身子蓦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顶着风雨,一步步走向了陆安所处的位置。 即使她跟陆安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毕竟他也是叔叔聂春的朋友,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鬼魂中的一员。 墓地里是阴气最为旺盛的地方,如果在墓园里被恶鬼缠上,那他一辈子都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被鬼魂吸尽精气,成为一幅无用的皮囊。 随着聂小花的靠近,她却突然发现,自己每靠近一步,暗绿色的鬼魂就向后退一步,有的甚至发出了鬼啸之后,转眼就消失在墓园里。 她除了愕然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表情。 难道陆安所说的,她身上有一层看不到的黑色光芒,鬼魂看到都要退避三舍吗? 思忖间,她瘦小的身子已经摇摇摆摆的来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阶梯,隐约中看到,陆安就躺在一个汉白玉制成的墓碑后面,虽然只看到他的两条腿,可是这样的鬼天气,除了他们两个逗比,谁还会出现在墓园里。 聂小花不由得加快脚步,勉强的强撑着身子,顶着风雨来到了墓碑的前面。 “陆安.......”刚张嘴叫了一声,立刻被雨水灌进了喉咙,立刻就呛到了。 咳咳! 她抹了一下小脸,垂头费力的咳了几下,再抬头时,不禁一呆。 陆安,竟然不见了。 刚才明明就看到他的两条腿在墓碑后面的,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竟然就消失了。聂小花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环视了周围一圈,哪里还有陆安的半点踪影。 “陆安,陆安你在哪里?” 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墓碑后面,后面空无一人,聂小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开始在雨中大声叫着陆安的名字。 几分钟之后,雨嗖然就停止了,狂风也停止了戏虐,整个墓园被洗刷一新,所有的墓碑经过雨水的洗礼之后,泛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在这里。” 蓦然间,陆安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背后幽幽传来。 聂小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攀住了旁边的墓碑,转身一看。 陆安正瞪着褐色的左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边的诡异笑容却早已不复存在。 “你、你是人还是鬼。”聂小花惊惶得几乎跌倒,捏在墓碑上的小手,连指骨都在发白。 刚才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现在又悄无声色的走到自己的背后,除了幽灵这个词能形容他之外,根本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 “我一直在你背后。”陆安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寂静的山峰上排列整齐的墓碑,忽然说:“所有的鬼魂都回归本位了,你还说你自己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这......”聂小花语塞了,她的确不是从家里来的,是从地狱的捷径来的,可是,她是怎么会有黑色的光芒,什么时候沾上了,她根本就不知道。 陆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等我一下。” 聂小花的小手刚离开墓碑,她就感到一阵晕眩,重心不稳向前扑去。本来就孱弱的瘦小身子,经过刚才一阵狂风暴雨的戏虐,现在显得更加残破不堪。 眼看着脑袋就要磕上前面的台阶,忽然间,一股白色的光芒陡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在她跌落之前,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接住了。 聂小花抬起了疲惫的眼睛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笑,随即就晕死过去。 这天晚上,她发起了高烧三十九度,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一直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不停的颤抖。 聂尔给她盖了三床被子,她还在叫冷死了。 齐宇轩忽然大发善心,叫了自己的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了一轮,医生说是感染了风寒,又淋过雨,才会这样,给她打了一针,开了点猛药就走了。 齐宇轩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聂小花,她到底去殡仪馆做什么?陆安给他打电话,说她晕倒在墓园里,他开始时还不敢相信,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姿势极为难看,头下脚上的仰卧在几级台阶上,嘴边竟然还带着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躺在墓园晒太阳睡觉呢。 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就在齐宇轩看着聂小花胡思乱想的同时,齐宇傲的鬼魄却在房间里悄然出现了,漂浮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正静静的看着他,还不时的,看几眼床上的聂小花。 过了大约三分钟,齐宇轩身后的柜子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 “谁?”齐宇轩警惕的扭头看向了柜子,柜子并无异样,他又回过了头,看了一眼聂小花。 床上的聂小花时不时的爆出几句听不懂的话,齐宇轩听得直皱眉头。 沉吟了一会,他忽然拿出了手机,一边拨通了玄空的电话,一边打开了柜子的门。刚说了几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拿着手机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半个小时后,玄空已经出现在房门前。 “call得我这么急,有事?”玄空看了一眼床上的聂小花,忽然皱紧了眉头,“看来,好像是她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疯疯癫癫的。”齐宇轩站了起来,冷漠的说:“她现在接近了昏迷的程度,你说,我要不要现在下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已经非常的,非常的不耐烦了。”齐宇轩低吼的声音透着种种不耐烦,“你知道她今天在哪里出现吗?她竟然在殡仪馆的墓园里,你说如果她不是疯了的话,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还是在下暴雨的时候去的。” 齐宇轩暴跳如雷,想他堂堂飞跃集团的总裁,竟然去墓园带回自己的风水先生,还是个女的,又不能叫自己的下属去,怕聂小花会出什么意外,还好没有记者跟着,要不然明天就要上头条了。 玄空摸了摸下巴,徒弟陆安回家后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打了电话,他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病倒了。 按道理说,凡事被地狱之光附身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孱弱才对,可是,这朵花也太lose了,一场雨就病成这样? “现在要怎么办?”齐宇轩捏着拳头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忽然停了下来对玄空说:“对了,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某些东西被动过。” “什么?”玄空心里一颤。 齐宇轩指着柜子说:“里面的东西好像被翻过,奖杯都是倒着的。” “你不是锁着的吗?”玄空眉头拧得更紧。 齐宇轩点了点头,“我当然是锁着的,可是,我刚才看过,里面的奖杯倒了。” 刚才背后突然传来了古怪的声音,齐宇轩还以为是天气干燥,木制的柜子开裂了,打开柜门一看,才知道原来不是柜子开裂,而是里面的奖杯倒了。柜子里面靠墙的一面,其实还有一个暗格,表面看是柜子,打开了,其实在墙上挖出来的一个洞,是上了锁的,柜子嵌入了墙里,根本不可能因为碰撞而走位。 而奖杯的底座是用黄铜打造的,是他的兄弟齐宇傲参加攀岩大赛时得到的,齐宇轩因为谭家美的关系,一直把奖杯锁在了柜子里面,锁匙也只有他一个人有。 现在的聂小花正躺在床上,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房间里只有齐宇轩一个大活人,当时他也坐在了床边,当然不会无端端地去碰那个柜子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房间有鬼! 玄空看着那个倒了的奖杯,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扭头对齐宇轩说:“那个女人的事,你尽快搞好,最好月圆之夜前,就能让她穿上嫁衣,不然我怕控制不了。” 齐宇轩一顿,“真有这么厉害吗?” “你害怕?”玄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害怕,当初就不要动手,要知道,怨气重的鬼魂是最可怕的。” 齐宇轩沉默了。 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这么的尴尬,如果他是齐宇傲真正的弟弟,而不是小三所生,他也不会用尽一切办法把齐宇傲这个眼中钉除去。 只有齐宇傲死了,齐家的一切才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当时他也挺害怕的,而且紧张得连自己也差点掉了下去,其实,当齐宇傲脚下滑动的一瞬间,齐宇轩也抓住了他的手,可是,只有那么一瞬间,让齐宇轩冒出了恶毒的念头,他放弃了本应可以救齐宇傲上来的机会,就这样看着他坠落到崖底。 齐宇傲的手被崖上的树枝挂断,头也被尖锐的石头齐着脖子划断,救援人员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他的肢体跟头,虽然拼了回去,可是早已不成人样。齐宇轩看到齐宇傲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那颗死人头的眼睛还是睁开的,惊恐的眼神让齐宇轩不自觉的打着冷颤,特别是嘴边邪魅的笑容,至今也会让齐宇轩夜里吓醒。 88病了 “别想太多,做正事要紧。”玄空拍了拍齐宇轩的肩膀,安慰他说:“那件嫁衣我已经放在你的房间,你不要撕掉上面的灵符,知道吗?” 齐宇轩点了点头,仍然心有戚戚然。 两人刚从房间离开,先前那个鬼魄就从柜子里飘了出来,现出了人形,站在柜子前面,看着玻璃橱里面的奖座。 “为什么你要放手,为什么不救我。”齐宇傲喃喃的低声自言自语,抬手伸向了玻璃橱,透过了玻璃,可是,也穿过了奖座。 他根本就触摸不到任何实物,他只能用发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床上的聂小花忽然幽幽的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柜子旁边,一身白衣白裤的鬼魄。 “连城。”她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却发现整个人浑身上下,从肌肉到骨头都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感。 她根本就撑不起来。 齐宇傲只是简单的扭过了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连城。”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什么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世界上还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聂小花痛苦的表情写在脸上,“我又认错了鬼了吗?你是齐宇傲?” 齐宇傲没有回答她,而是扭过了头,继续看着那个奖座。 “你也在看柜子?柜子后面到底有什么?” 上次连城叫自己把柜子挪走,她到今天还没动手,今天看到齐宇傲,他竟然也在看柜子,柜子后面难道真的有秘密?聂小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撑了起来,可是整个人还是晕晕沉沉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放映着墓园里,暴风雨中的一幕。 “你发高烧了。”齐宇傲忽然飘到了她的身边,毫无血色的脸看不到一丝的表情。聂小花看着他说:“你跟连城真的长得好像,除了这身衣服之外。”她把齐宇傲上下都看了几遍,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猛烈的咳嗽让她的心脏发痛,她掩住了嘴巴,用力的咳了几下,忽然掌心一热。 血! 她看着掌心的一片嫣红的血迹,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上一秒自己咳出来的血。 “我吐血了。”她呆呆的看着那片血迹,愣在当场。 齐宇傲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冷的像冰,“不奇怪,你病了。” “我没病,我只是.....”话没说完,聂小花却又再次咳了起来。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可是这次她没有看到,她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门外说话,她蓦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门边,刚走了几步,她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转身回头一看。 靠之。 她病的灵魂出窍了。 她的肉身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刚要飘回去,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她晕倒之前,好像吐血了,那......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她已经死了,那现在飘出来的,就不是灵魂,而是鬼魂了。 omg,聂小花哀叹着,犹豫着要不要回到肉身上面时,连城却突然出现在房门后面,正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她的灵魂。 “你病傻了吧,干嘛灵魂都跑出来了。”连城肆虐的口吻,嬉笑着看着她。 “连城,你还没死啊。”一看到连城,聂小花先是一呆,继而扑了上去,抱着他呜呜的哭着说:“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你被太阳烤糊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鬼判官诶。”连城得意的摸着她的短发。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聂小花激动的抓着他的长袍,说真的,之前看到他在阳光下逐渐变成了透明的轮廓,然后开始消失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从此就会烟消云散,现在再次看到他的出现,聂小花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长袍,转头看着床上她的肉身:“连城,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还没到......。”连城说了一半,就立马收住了嘴巴,把剩下的一半吞回到肚子里面去。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没到什么?” “没有了,你还没死,不过是发烧烧得厉害,灵魂出来透透气而已,快回去吧。”连城用判官笔赶着她,将她逼到了床边,“快回去,灵魂离开肉身太久,你就真的会死了。” 聂小花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死不死了,咻的一下就躺倒了肉身上面,一分钟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有连城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不但没有了恐惧感,还感到了被巨大的安全感包围着,高烧也被他带来的冰冷给击退了。 “好了?”连城挑起两道白眉,目光灼灼,“真厉害,你已经逼近神的地步了。”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每次你出现温度总会降低那么几度,我的高烧都被你的冷漠给打退了。” 连城咧嘴一笑,“我是不是很厉害?只要你愿意,你也能这么厉害。” “又想唬弄我去当判官?”聂小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连城嘿嘿的笑了两声,手中的生死薄忽然哗啦啦的自动翻了起来。 “噢,又有人要挂了。”他用判官笔戳着金色的页面,“徐彩云,女,二十五岁。” “什么?”一听到又有人死,聂小花就开始紧张起来。好像好久没有见过别人怎么死了,今天一听到,她便没来由的觉得紧张。 人家要死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连城为什么用辣么逗比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个毛线啊,要去你自己去,我不会去的。”她立马跳到了床上,用被子盖过了头。 “不需要你去,只需要你的灵魂去。”连城阴测测的说着,扯着她的被子。 “我的灵魂没空,要陪着我。” “没空也要去,这是成为判官的先决条件。”不去怎么可以,她可是以后要接替自己位置的人呢。 他毫不客气的将被子直接扯了过来,然后扔在地上,聂小花咆哮着跳了起来,舞着拳头,“我已经说了不要当什么鬼判官了,你还想怎么样?” “噢,对不起,刚才说错了。”连城咧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着说:“这是锻炼你的胆量的第一课,一定要去的。” “可是都锻炼了二十年了,我的胆子还是那么小啊。”她才不要上当呢。 连城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你的胆子已经变很大了,今天还独自依然穿越地府的捷径,很了不起。”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聂小花的眼里一片茫然。 连城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我一直都在,不是吗?” 聂小花皱起了眉头,忽然间像是想起些什么,又明白了些什么。 “你这魂淡。”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扑向了连城,“你明明就是在地狱的,为什么还要装死,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很害怕的,你不知道吗?你这欠扁的家伙。”她舞着拳头,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气死了,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差点吓得尿裤子也不来救她。 咦。 他说他一直都在,辣么问题来了,她在墓园的时候,他也在吗? 聂小花刚要提出自己心中的问题,连城忽然阴测测的笑了,手里的判官笔毫无预警的抬了起来,对着她的眉心轻轻一戳。 咚! 聂小花的肉身转眼就跌回了床上,她的灵魂看着死人一样的自己,除了沮丧就是沮丧。 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掌控的命运,连城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自己灵魂跟肉身分离,一切反抗都是徒然。 真是悲哀! 连城拉着她的小手,转眼就在房间里消失。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出现在浩瀚的大海面前,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正在天边徐徐的西下,海滩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看着那一个个穿着比基尼露着比基尼桥的美女,聂小花虽然只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可是她还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同样是女人,为毛区别就这么大呢。 连城也朝她那小身板子瞅了一眼,满脸的不怀好意。 “看什么看,我是不会穿比基尼给你看的。”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带我来这种地方,是在满足你色鬼的愿望吗?” 噗! 连城忍不住吐出了舌头,这人啊,永远都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猜度她的脑洞的。 “徐彩云就在那边。”连城举着判官笔往不远处一指,“看到没,她正在跟人家吵架。” 聂小花循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两个女人正在互相对骂着,距离太远,根本就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好奇心促使她飘近了两人,就站在两人的眼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谁是徐彩云?”对于聂小花来说,她们两个都是陌生人,不过有一个好像有点眼熟,感觉在那里见过。 连城点着其中一人的脑袋说:“这个。” “那她呢。”她指了指旁边的女人。 “她叫蒋嬛嬛。” 聂小花喔了一声,再认真看了看徐彩云,忽然才想起,自己的确曾经见过她。 89两女相争必有一死 就在那家餐馆里,聂小花相亲后看到黑衣女鬼进了齐宇轩的贵宾房,而徐彩云当时正坐在齐宇轩的旁边。 徐彩云跟蒋嬛嬛,根本就意识不到旁边正有一鬼一魂在盯着自己,还在开着口水战。 徐彩云说:“他喜欢跟我睡,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蒋嬛嬛气愤的说:“就凭你也想抢走轩轩?真是痴人说梦话,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好事?你那个私家侦探已经出卖你了,而且轩轩就快是我老公了,我劝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呸,你是他未婚妻就很了不起吗?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多,轩轩要娶谁还不一定呢,如果不是为了公司,他才不要娶你。” “你、你胡说。”蒋嬛嬛抓着自己的长发咆哮着。 “这是事实,如果不是那个私家侦探出卖我,你大概也不知道还有我的存在吧。”看到对方开始抓狂,徐彩云更加得意,她摇了两下丰腴的身子说:“论身材,论相貌我都抛你九条街,你不就是家里有钱吗?你......” 她话还没说完,那个蒋嬛嬛已经甩出了巴掌,啪的一声摔在了她的脸上,徐彩云的半边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你这臭不要脸的八婆。”甩完巴掌还不结婚,蒋嬛嬛更是破口大骂。 “你、你敢打我?”怒修成怒的徐彩云再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一把揪着对方的头发,就是两个巴掌。 下一秒,两人已经扭打在一块,滚到了沙滩上。 聂小花的灵魂,就这样站在旁边,呆了。 蒋嬛嬛竟然是齐宇轩的未婚妻?她听错了吗?齐宇轩不是要跟自己结婚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冒出了一个未婚妻?难道他在骗自己么? 可是谭家美的表情根本就不像在说谎,那天她明明就说,这种事越快越好,这不是代表她也很想摆脱这个蒋嬛嬛吗?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地上的两个女人从沙滩上滚到了海边,在旁人惊呼中,一个巨浪扑了过来。 救援人员火速赶到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被巨浪吞没了,再次出现在海面的时候已经飘出了很远。 “徐彩云不会游泳。”连城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生死薄,看着翻着微浪的海面。 旁边的人都在惊呼,嘈杂声,叫嚣声,响起一片。 聂小花感到灵魂都要涣散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心碎神伤。 徐彩云每次来海滩,都是晒日光浴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人堵住,吵架跟谩骂已经让她失去了该有的危险意识,等到被浪头卷入大海时,她才突然惊醒过来,可是已经太迟了。 等到连城摇着头在生死薄上画下了血红色的勾勾时,聂小花已经从他身边消失了。他周围看了看,转眼就消失在沙滩上。 他的未婚妻,是蒋嬛嬛。 聂小花自己飘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后路,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未婚妻这个问题。 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段令人羡慕的姻缘,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蒋嬛嬛,聂小花的心顿时就冷了。 其实也对了,她要什么没什么,齐宇轩又怎么会看上她呢? “小花,小花。” 就在她不知道身在何处时,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缓慢而又尖细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 聂小花缓缓的抬起了头,前方有着一点金色的亮光,亮光的前面,站着一个女人,正对着自己招手。 那个纤细的手掌像是有无穷的魔力,聂小花的灵魂只停顿了一秒钟,就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 “小花,来,来我这。”那把尖细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伴随着瘆人的笑声,不断的向着她招着手。 “妈妈,是你吗?”聂小花茫然的双眼透着空洞。 眼看着聂小花越飘越近,那个女人的脸上忽然浮起了诡异的笑容,“花,来妈妈这里,妈妈在等你。” “妈妈。”聂小花忽然哭了出来,大声的叫着妈妈,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 啪啪两声,聂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打雷一样炸开:“小花,还不醒,死了没有。”抽了聂小花两个大嘴巴之后,聂尔又骂骂咧咧:“一天到晚都死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死了,直接就扔殡仪馆去火化了。” 殡仪馆! 一听到这三个字,床上的聂小花猛然弹了起来,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屋里所有人。 齐宇轩,谭家美,玄空,陆安,聂尔老爸,都在呢。 “这么多人在我房间干嘛呢?难道真的想把我送去殡仪馆?”聂小花拥着被子撇着嘴,扭头看了外面,外面一片黑暗,估计已经是晚上的不知道几点了。 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痛,不用说,肯定又是老爸做的好事。 每次叫不醒自己,他就用揍的,小花都习惯了。不过这次可能还要谢谢他下手这么狠,要不然,她的灵魂就会飘到那个女人怀里去了。 “起来了,齐老大有事要说。”聂尔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扔给她一件衣服,“换上,你看你,天天穿着睡衣像什么样子。” 陆安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率先走出了房门。 然后就是玄空,谭家美,聂尔。 齐宇轩看着她,脸上一片难得的温柔神色,他蹲了下去,拉住了她的小手,低声说:“花,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好久了。” 聂小花看了他一眼,立刻别过了脸,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我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我心里不舒服。”齐宇轩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缓缓的说:“其实,我之前有个未婚妻。” “我不要听。”眼眶一红,她立刻用手捂住了耳朵,“我早就知道了,你别说了。” “你知道?”齐宇轩蹙起了眉头,虽然聂小花能通鬼,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未婚妻蒋嬛嬛的事,她怎么就知道了。 难道,上次自己跟玄空的对话,被她偷听了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城府还真的可怕。 既然她都知道了,齐宇轩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决定单刀直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想去了解,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决定三天后跟你举行婚礼,因为,你才是我最后的选择。” 婚礼,三天后! 聂小花咬着下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她摇着头,呢喃道:“不可能的,你在说谎。” “这是真的,因为妈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齐宇轩的眼里飘过一丝阴晦,“而且,我也等得很心急,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可是......”虽然心里有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问题,聂小花却不知从哪里问起。 齐宇轩伸出了修长的食指按在了她的小嘴上,轻轻一笑,说道:“没有可是,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命运就安排了我们在一起,一路过来你也看到了,我们总是不期而遇,我承认当初对你有着误解,可是,你为了我奶奶肯下地狱,光是这份情,我就不知道怎么还你了。” 聂小花垂下了眼睑,没有说话,心里却莫名的有了某种感动的情愫。 齐宇轩又说:“你也让我见到了妹妹的足迹,她现在应该安心投胎去了吧,陆安说,他看到了黑白无常带走了妹妹的鬼魂,如果不是你那天从那帮人面前把她带走,她也没有机会投胎转世了。” 聂小花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是呀,冥王把她带走了。” “所以说,你对我们全家都有恩,让你进这个家门,完全是合情合理的。”齐宇轩笑着摸着她的短发说:“这几天好好休息,到时候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知道吗?” 嗯嗯! 聂小花重重的点着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想不到自己能留在齐宇轩的身边,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天赋帮了她,而且还帮了齐宇轩,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发现了她的优点,可惜连城不在这里,不然肯定会替她高兴的。 齐宇轩从房间离开后,聂小花就在房间里一直咯咯的傻笑个不停,在床上,地板上用力的跳来跳去,最后累瘫在地板上,四脚朝天的盯着天花板。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真是做梦一样。 从认识齐宇轩到现在还没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人了!虽然这样的幸福来得有点突然,可是她完全可以接受,因为他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恩,所以以身相许。 嘿嘿,以身相许! 想到这个成语,聂小花脸上一红。 “你没事不睡觉在干嘛?你不知道吵醒我了吗?” 突然间,一把阴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了过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眼珠一翻向后上方一看,“齐宇傲?” 齐宇傲冷漠的表情只是扫过她红彤彤的脸蛋,立刻就看向了别处。 “我吵醒你了吗?你住在隔壁?”聂小花好奇的问:“隔壁可是齐宇轩的房间呢,你......” “吵死了。”齐宇傲的鬼魄瞪了她一眼,聂小花立刻住了嘴。 “那么凶干嘛,我只是好奇嘛。”自己的房间住了一只鬼,这只鬼还不让人说话,这是什么道理。 齐宇傲哼了一声,忽然飘到了房门后面,伸出了鬼爪,往门上一按。 90连城的真身 呼! 就在他鬼爪印上房门的那一瞬间,齐宇傲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啸,整个人形的鬼魄被打成了一阵青烟。 怎么回事? 聂小花愕然的看着飘散在周围四处流窜的鬼魄,好不容易等到再次聚拢在一起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刚聚拢成型的齐宇傲立刻就消失了。 “谁?”聂小花警惕的走到了门后,耳朵贴紧了房门,小手搭上了门把。 齐宇轩在外面高声说:“小花,下来吃宵夜了,做了你最爱吃的榴莲慕斯。” 一听到榴莲慕斯,聂小花的口水都流出来,可是齐宇傲的鬼魄也是聂小花想要迫切研究的对象,权衡了几秒种后,她还是决定留在房间里。 “我不吃了,我好困哦。”她假装打着哈欠,“你慢慢吃吧,吃的开心点。” 齐宇轩在房门外停留了一会,转身就下楼去了。 爱吃不吃,反正上来叫她又不是自己自愿的。 看着他孤身一人下了楼,聂尔和谭家美都露出了惊奇的目光。 通常齐宇轩在家的时候,聂小花总是会在他的左右出现的,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这次他竟然没能带着聂小花出现,两人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小花呢?”聂尔问。 齐宇轩微微转了转了头,表示聂小花还在楼上,他自己却拿着车钥匙就要出门。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谭家美连忙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 齐宇轩阴沉着脸,“你从来都不过问我的事的。” “我这是关心你。”谭家美觉得有点揪心。 虽然齐宇轩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当他是外人看。自从齐宇傲死了之后,她就更是宠着这个小儿子了。 他可是齐家唯一的血脉。 齐宇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担心我出去后不回来,坏了你的大事吧。” “你、你胡说什么?”谭家美紧张的瞅了一眼聂尔,看到他正低着头吃东西,才压低声音说道:“你非要把这件事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齐宇轩没有再说话,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晦,拿着钥匙直接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谭家美唯有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死去的儿子做点事而已,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聂尔旁边的玄空似乎很淡定,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陆安也只是顾着低头吃东西,连头也没抬起来。 聂尔吃了两口,忽然开口问:“大师,你说我女儿是不是有什么病。” 玄空抬起了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怎么说?” “她最近总是叫不醒,醒了之后总是一惊一乍的,我怕她......” “没事,这很正常。”玄空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说:“通常跟地狱鬼魂通灵的人,都会行为古怪,做的事都异于常人,这没什么。” “是啊,她总是奇奇怪怪的,像上次。”聂尔看了一眼陆安才说:“她忽然就去了殡仪馆的墓园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他这话摆明就是对着陆安说的,可是人家却不鸟他,还是低着头挖着榴莲慕斯,根本没听进去半句。 聂尔又说:“听说是小安同志打电话给齐老大,叫齐老大去接小花的,阿安,那天小花跟你去墓园做什么?” 听到被点名,陆安才缓缓抬起了头,半睡状态的眼睑也没有提起,“没做什么。”连说话的语气都像要断气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 聂尔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如果是你带她去的,害她大病一场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陆安扯了扯嘴角,又低下了头,继续吃。 一旁的玄空笑了笑,整件事陆安都跟他说得一清二楚,他那样做,只不过想让聂小花知道,她身上的地狱之光,让所有的鬼魂都退避三舍罢了。 可是,说来也奇怪,这种黑暗的光芒,也只有在冥王的身上看到,为何在聂小花这样的一个常人身上,也能沾染上。 唯一的解释是,聂小花在去殡仪馆之前,曾经进过地狱。 她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进地狱又是怎样的全身而退,玄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他只能猜测,聂小花也许根本不是人,而是地狱成员之一,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解开她为什么能在地狱和人间来去自如的诡异现象。 转眼就过了两天,这两天,聂小花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睡也不是,整天踱来踱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聂尔只是冷眼旁观,把她这种现象自动归纳为婚前恐惧症。 连城两天都没出现了,这让聂小花更加不安,自从那天他带着自己看了徐彩云被淹死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身,害的她想找个人,额,是找只鬼来说一下心事都找不到。 “连城,连城,快现身,快快现身。”她又大树底下在胡言乱语了。 巡逻的保全人员摇着头走开了,看门口的大叔也嫌弃的走开了。 聂尔早就跟谭家美不知道躲哪里去了,齐宇轩也不见人,听说是准备婚礼的事去了。 家里就剩下聂小花一个人,空荡荡的花园里,天气也阴沉沉的,她像吸血鬼一样的开心的不得了,因为终于能在白天的时间,不用做蒙面女侠。 “连城,连城,你在哪里,快快现身啦。”她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对着树顶大声叫唤。 呼! 一阵阴风过后,一袭白衣凭空出现在她的眼前,迎风飘荡的白袍遮盖了她的脸。 “唔。”她嫌弃的扯着白袍,嘟囔着:“可不可以换个出场方式?我都看不到东西了。” “你不喜欢?”眼前的男鬼忽然发出了透着冰冷的陌生声音。 聂小花一呆,两只小手猛然一扯遮着眼睛的白袍,定眼一看。 哇塞! 帅哥诶。 两道浓眉飞斜入鬓,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却殷虹如血,长发飘飞颇有几分枭雄的味道。聂小花惊呆了,脑海中迅速把他跟电影《龙门飞甲》看到的雨化田合为一体。 “雨化田!”聂小花跳了过去,好奇的掂起了脚尖,镭射灯一样照看他脸上每一个部位。 “谁是雨化田?”鬼魂高傲的一抬下巴,“我是连城,别混乱了。” “怎么可能,连城不是你这个样子的。”聂小花抬起了小手,捏了捏他的脸,“除了这张脸跟他一样,看着好看,捏上去像树皮一样之外,你一点都不像。” “怎么说话呢,小丫头。”连城伸出了鬼爪,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额额。 连城最喜欢这样打自己的脑袋了,聂小花摸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那张陌生的鬼脸,“你真的是连城?你整容了么?” “哈哈哈。” 整容这个词,跟一个鬼说,她不觉得脑袋有问题吗?连城连连蔑视了她几眼之后,飘到了秋千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之前的不是。” “什么意思?”凡事跟鬼有关系的,特别是跟连城有关系的,聂小花都会觉得好奇。 她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股阴冷的气息立即席卷而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她抱紧了双臂,可是又不舍得探讨他是谁这个问题,唯有硬撑着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连城看她都缩成了一团,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于是飘上了她头顶的树丫上,两条大长腿就在她头顶晃动着。 好吧,连城每次来这里,都是这样坐的,聂小花的心里又相信了几分。 “你还没说什么意思呢?”聂小花抬头看着头顶的一片白色。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是不是整容去了?” “地狱没有美容院。”连城嗤嗤的笑了起来,“不过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开一家出来,顺便帮阎王爷整一下,你也知道他那个样子多吓人了。” “你知道我见过阎王?”聂小花更加惊奇。 “当然知道啊,我是连城嘛。”他得意的笑了,露出了惨白色的牙齿。 聂小花顿时来了精神,他果然是连城诶,不然,自己见到阎王这件事也没几个鬼知道的,除了她自己,连城,还有阎王跟牛头马面,当然,还有一个王雅静的鬼魂。 聂小花数着手指头,却越数越觉得尴尬,原来还是有不少的鬼,知道她在地狱出现过的。数到最后,她都不好意思再数下去了。 “你之前怎么是那个样子呢?”聂小花还是不解。 连城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靠之! 本来以为只有天上的神仙才会这么故弄玄虚的,没想到地狱的鬼也喜欢这样,这句话都不知道听过几次了,每次从他嘴里说出来,聂小花都觉得是在放屁。 “能换一句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不得不相信你就是连城了。”她撇着嘴,炒鸡不满意。 连城却只是嘿嘿一笑,修长的鬼爪帅气的拨弄着被吹乱的长发,眯起了偷偷泛起金色的眼眸,看向了别墅的方向。 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别墅的二楼悄然闪烁,他忽然微微一笑,悄无声色的隐退在树梢之间。 树下的聂小花并不知道连城已经离去,依然埋头苦想,为什么他的样子会变成这个鸟样,难道鬼能幻化成各种样子的传说,是真的吗? 91小花变聪明了(还有更新) 可是据聂小花所知,只有妖、魔、神,才会幻化成其他东东的样子,还要看修炼的时间长短,鬼是没有这样的技能的,刚才他说,这个才是他的真面目,那之前那个,是...... 啊。 她忽然低呼了一声,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激灵,难道,他先前的样子,就是那个经常偷偷跑出来的鬼魄,齐宇傲!毕竟两鬼都长得这么的像。 而且,鬼魂脱离掉了肉身之后,如果黑白无常没有吧鬼魄一齐带走,那么,鬼魂就能做鬼魄不能做的事,因为鬼魄要附在肉身上才能生存,而鬼魂就不用。 就是这样,聂小花从秋千上跳了起来,叉着腰哈哈大笑,“我真是太聪明了,这样都能想到,难怪他们长得这么像,原来齐宇傲就是连城,连城就是齐宇傲啊。” 她放肆的大笑着,在草地上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孱弱的身子似乎轻盈起来,走每一步都不像以前那样,花费太多了力气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她在草地疯了十来分钟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城当初的样子是齐宇傲的样子,而现在却变了一个陌生的鬼样呢? 他曾经说过,借尸还魂这个四字成语,难道他借了刚才那个鬼的尸体?聂小花搔着后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房间,关上门,走到了柜子前面,打开。 “齐宇傲,齐宇傲,你在吗?”她对着那个奖杯轻声的呼唤着。 上次看到他一直在看这个奖杯,她就猜测他是不是就住在里面,可是她叫了好久都没回应,刚要关上柜门,齐宇傲却在她身后冷冷的说:“什么事?” 聂小花吓了一跳,立刻转身眨着眼睛看着他。 “你真的住在这个奖杯里面吗?”聂小花好奇的指着那个奖杯。” “不关你事。”齐宇傲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事快说,没事我走了。” 额,他好冷。 聂小花原本还想问他认不认识连城,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孪生兄弟的,结果看到他这一副死样子,顿时就没了兴趣。 她才不要干热脸贴上冷屁股的事呢。 撇了撇嘴,她坐到了窗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齐宇傲脸色立马变得灰暗,身为一个常人看到都害怕的鬼魄,竟然被一个女人耍,这怎么可以。 青着脸,他飘到了聂小花的眼前,停顿了三秒钟之后,突然就这么的消失不见了,聂小花正感到愕然,忽然间,玻璃茶几上的杯子飘到了半空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杯子已经飘到了她的头顶。 哗啦! 杯子里的水全倒在她的头上了! 靠之! 聂小花跳了起来,甩着短发,水珠飞溅中她已经握着小拳头对着前面乱打一通。 “该死的齐宇傲,竟然捉弄我!” 发梢还滴着水,她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到处乱扑,可是连人家的鬼影都没碰到,她根本就不知道齐宇傲的鬼魄身在何处。 最讨厌鬼有隐身的技能了,聂小花撇着嘴,可惜现在没有牛眼泪,要不然就算他的鬼魄不现身,她也能看到他在哪里。 刚刚对着墙角挥了一下手臂,后脑就被重重的敲了一记,一阵晕眩袭来,她差点就晕了过去,两眼冒着金星扶着墙壁,转身就破口大骂。“泥马啊,老偷袭算什么英雄,有种单挑。” “挑你的头啊,老子也想揍么?”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聂小花定眼一看,“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眼前的鬼魂,竟然是刚才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陌生鬼,虽然他举爪投足之间都跟连城一幕一眼,可是,他长的一点都不像连城。 连城的样子,应该跟齐宇傲一样的。 哎呀,聂小花凌乱了。她抓着湿哒哒的短发,跌坐在地上。 “我好混乱,我都快分不清哪只鬼是哪只鬼了。” 连城嘿笑了一声,也盘腿坐到了她的身边,”我就是我,我就是真正的连城,毫无悬念。“说话间,他的两只鬼眼一直盯着那个门,忽然又说:“难怪我刚才进不来,原来门里有八卦图。” “什么八卦图,你在说什么鸟语?”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说点人能听懂的话可以不?” “笨。”连城随手赏了她一个爆栗,指着门板说:“这个门的夹层有个八卦图,你不知道么?” “不会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门里竟然有八卦图?聂小花好奇的盯着门板,难怪齐宇傲的鬼魄上次只是摸了一下扶手,就被弹得老远,还差点被打散了,原来是门内有乾坤。 聂小花跳了起来,走到门边东摸摸,西摸摸,到处找着裂缝。 “窗口没有八卦吗?那为什么齐宇傲的鬼魄不从窗口逃走?”聂小花好奇的问。 连城翻着鬼眼,露出了眼白,“你傻呀,他不能离开这个房子,鬼魄离开肉身超过两小时就会灰飞烟灭了,如果他出去了,一个不慎遇到黑白无常怎么办,那他的肉身......” “他的肉身?”聂小花终于注意到了重点,一个转身就滚回到连城的身边,“他的肉身在哪里?你上次不是叫我把柜子弄开吗?肉身是不是在墙的后面?可是这时二楼,这个墙的后面是一个花园。” 连城额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叫你把柜子弄开了?” “就上次啊,你忘了?”鬼的记性也这么差?隔了没几天而已。 他额了一声,立马住了嘴,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 “呸呸,赶紧说,不要把人的火燎起了,又不负责扑灭。”聂小花扯着他的白袍,一脸的期待。 什么叫把火燎起又不负责扑灭呢,她用错了形容词了吧。 “跟低智商的动物真是难沟通。”连城鄙视了她n眼,擦着鼻子说:“你确定你的房间就是最后一个房间吗?你的房间旁边已经没有房间了?没有空余的地方?” “什么意思啊。”什么房间之外有房间,聂小花听得一头雾水,抓着短发作痛苦状,“求你,说清楚一点好吗?” “不说了,累了。” 连城忽然从地上飘了起来,直接甩到大床上,闭上鬼眼幽幽的说:“听说,你明天要结婚了。你想要什么贺礼,我送你。” “不要,你送的都不是好东西。” 聂小花也爬了上去,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边,“你说,这样的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我感觉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这只是一个梦。”聂小花叹了口气说:“你以前经常警告我,叫我不要靠近齐宇轩,可是现在,你竟然还要送我贺礼,我感觉很诡异的样子。” 连城呵呵的笑了几声,“看到你幸福,我就高兴了,以后你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只要你大吼一声,轩轩,他就会跑来救你了。” “是吗?” 聂小花看着天花板,回想起搬进来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突然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她却连爱情是什么东西都还没感觉到。 虽然说,偶尔也能感到浓浓的幸福感,可是,却只有一瞬间,例如在餐厅里,齐宇轩在桌子底下握着她的小手,又或者,他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 那一瞬间,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聂小花却只是感到温暖和幸福而已,爱情这种事,她还是感觉不到。 相反的,以前看到连城突然出现,带着她到处看别人自杀,她就很烦他出现,可是,现在他两天没出现,她就觉得心烦意乱,手足无措的样子。 特别是刚才,他说要送贺礼给自己的时候,她的小心脏还酸了一下下! “在想什么?” 连城的脸忽然在她眼前放大。 俊冷无比的面部轮廓,带着寒冷的感觉,就这样定格在她的眼前,聂小花看呆了,脑海中再次冒出了那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他不是鬼,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下一秒,她的小手已经将他用力的推开。 “凑这么近,是想吸我的阳气吗?”推开他的同时,她也滚到了床边,警惕的看着他。 连城嘿嘿的笑了两声,白森森的牙齿依然瘆人,“明天你要嫁给别人啦,我想多亲近一会不行么?” “亲近个鬼。”聂小花嫌弃的说:“你快滚吧,今天不用去判人生死吗?” 说到判人生死这四个字,聂小花才忽然发现,今天见过他两次,都没见到他手上有判官笔跟生死薄。 “你......”她好奇的抓过了他的一双鬼爪,然后就翻看了他的后背。 “干嘛?” “你的工具呢,你不是都不离身的吗?”聂小花把他上下都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判官笔跟生死薄。 连城忍不住哑言失笑。 “你这样摸,不怕我冲动吗?”他捉住了她的两只小手,邪魅的鬼眼悠然变成了深蓝色。 虽然他现在是只鬼,可是生前也是七尺昂藏男儿身,虽然现在的心脏早就枯死,可是,他之前也曾试过心痛,她这样对自己上下其手,连城心里也忍不住叫停。 聂小花吐了吐舌头,“我以为你没有感觉的。” 92请神仪式么? “鬼都能感觉到痛的,好不?”连城指着心脏的位置说:“那些捉鬼的人每次都用灵符啊,七星宝剑之类的来捉鬼,把鬼魂打散的时候,难道你没听到鬼在尖叫么?那是痛的表现。” 额额。 聂小花听得云里雾里,“我以为,那是自然反应。” 连城忍不住扶额,“好吧,你果然是低智商动物。” “滚。” 聂小花一脚就踹了过去。连城却嘿笑着飘上了半空,然后悬在了她的上面,两人距离只有半只手臂辣么近,以俯视的姿势看着她嘟起的脸庞。 枯死的心脏又在偷偷扯痛了,连城拧起了白眉,对视了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消失了。 地狱里。 冥王看着那个只低头沉思的连城,也皱起了眉头。 “你的心又痛了?”她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弯腰低声的说:“你别忘了,这只是一场交易。” “我知道。”连城沉声说道:“你不用老是提醒我的。” 穿着一身黑纱的冥王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瘆人的笑声穿透了冥王殿,飘出老远。连城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蓬蓬! 冥王只是抬了抬手,墙上的万年灯立刻燃烧起来,照亮了每一个角落,黑白无常立刻隐进了黑暗之中,连城坐在台阶上,看着灯火发呆。 “你已经两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放不下儿女私情?”冥王来到他的身边,拽地的黑色一路拖到台阶底下。 连城没有说话,冥王又说:“当初你愿意借这个身体给齐宇傲,让他签下协议,地狱一天,人间一年,二十年过去了,他也即将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应该没有遗憾才对。” 连城无奈的笑了笑,“也许当初的决定是错的,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妮子的影响力这么大。” “哈哈哈。”冥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你小看她了,她能独自一人穿过捷径,已经超出了本能,判官之位非她莫属,只要期限一到,我就会召唤她前来当判官。” 召唤? 连城蹙起了白眉,“冥王,当初我也只是看到齐宇傲死得太冤才决定出手帮他,小花只是被利用常人而已,你非要挑她当判官吗?难道就找不到别的人来代替?” 一到阴冷之极的眼神斜斜飘了过来,冥王手掌一翻,墙角的灯座摆设蓦然间轰然成了粉碎。 “鬼是不能有感情的,更何况,聂小花三岁那年本应来见我的,是你太心软,不忍心她这么早就夭折,她才会逃过一劫,齐宇傲做了她的替死鬼那么多年,她也应该偿还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有执行。”冥王冷冷的说:“再说,你这个地狱判官早就应该登极乐位列仙班,如果不是你好心作怪,如今还会留在地狱吗?连城,醒醒吧,你已经修炼了两百年,怎么说,也能当个小神仙了,为什么放着休闲的生活不过,非要多管闲事呢?” 无奈,再次爬上了连城的脸庞。 也是啊,他这具尸体,已经在地狱修炼了两百年,如果不是因为齐宇傲,也许他早就在天道轮回中快乐逍遥了。 都是好心作怪了,现在连自己也有点抽不开身。 “及早放手,好自为之。” 这是冥王给他的最后忠告。 聂小花又是一夜没睡,并不是因为要当新娘子睡不着,而是她整夜都梦见之前看到的那只黑衣冥王追着她,在她身后大叫,小花小花,来当判官,五金一险,待遇优厚,吓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 扭头看看窗外,天际已经发出了鱼肚白,她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脑袋一片混乱,她打开了柜子,随便抽了一件衣服出来,刚要套到身上,蓦然间,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看着手里的衣服惊恐不已。 那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跟上次自己和连城烧掉的那件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用力的甩着手里的裙子,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烧掉了吗?怎么还在啊。 那条红色的裙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跟之前在盟里看到的女鬼穿的那件是一模一样的,那自己上次烧掉的那件,究竟是什么? “小花,起床啦。” 房门忽然被人粗鲁的打开,聂尔一阵风似得卷了进来,一看到她扔在地上的红色嫁衣,立刻变了脸。冲上几步捡了起来,这情形,就跟当初小花叫他烧掉衣服的情形一模一样。 聂小花用力的甩着头,偷偷捏了一下大腿,啊嘞,这不是在做梦。 “爸,这裙子,你不是说烧掉了吗?怎么还在?”她鬼叫着跳上了椅子,惊恐的看着老爸手里的裙子。 迷离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笑,那诡异的笑容,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聂尔白了她一眼,不悦的说:“就知道你会偷这条裙子,所以你之前偷的那件是假的,是小美叫人照着这个做的,你果然偷了,小美真是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 “就是小美知道你要偷这条裙子,她事先就找人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聂尔拿着红色的嫁衣,走到聂小花的面前,往她怀里一塞,“快换上,齐老大就要来接你出去了。” “我不穿,我不穿。” 聂小花尖叫着再次把裙子扔到了地上,还从上面直接踩过,跳回到床上。 聂尔脸色一沉,拿着裙子又走了过去,黑着脸说:“小美说,你只能穿着这个,才能嫁给她的儿子,如果不穿,你就别嫁了,我们两父女就要被扫地出门!” 这算是威胁吗?聂小花整个人都呆了,想不到那个谭家美竟然拿结婚的事来要挟她。 她呆呆的看着那件大红色的嫁衣,小手伸出去几次都缩了回来,噩梦中的那只女鬼一直缠着她的记忆神经,她很难接受自己竟然要穿上她穿过的裙子。 看到女儿犹豫不决,聂尔不耐烦之余却也无能为力,就在这时,齐宇轩高大的身形就这么的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吗?”他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温柔的牵起了她的小手,“时间就快过了,怎么还不换衣服呢。” 聂小花撇着嘴,指着聂尔手里的大红嫁衣,“我不想穿那件衣服。” 齐宇轩看了一眼聂尔,然后给他打了个眼色,聂尔立刻就领会,拿着衣服退出了房间。 “不穿就不穿,你穿什么都很好看。”齐宇轩拉着她,来到了衣柜前面,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粉色的裙子,递给聂小花,“穿这个吧,等会我叫人再给你送一条裙子来。” 嗯嗯,聂小花用力的点着头,满意的接过了裙子。 男神就是男神,无论语气,动作,都是辣么的温柔,辣么的优雅,不像老爸,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揍跟臭骂。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齐宇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本来聂小花以为她跟所有人一样,先是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然后去教堂行礼的,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样。 谭家美,还有聂尔陆安,和一群黑衣人,护送着两人浩浩荡荡的,去的目的地,竟然是玄空的竹林小屋。 进了竹林,聂小花顿时眼前一亮。 所有的地方都挂满了粉色的心形气球,一个连一个的,从小路的入口一直到小屋子前面,全是气球。 这是什么情况?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两边的气球,粉色的一整排,挂满了整个竹林,她提着裙子想要看清楚一点,齐宇轩已经在前面招呼她快点了。 进了小竹屋,聂小花看了一眼,立马有种不祥的感觉。 屋内的气氛很诡异,除了那个玄空之外,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一个个神色凝重,手里拿着竹条,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靠近屋子的最里面,竟然设了一个神坛。 好吧,今天不是结婚的日子吗?怎么弄得跟要请大神一样了。 “这是在干什么?”聂小花好奇的低声问齐宇轩。 齐宇轩说:“没什么,玄空大师说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以后能过得安宁,要先帮你驱除缠着你的鬼魂,然后才举行婚礼。” 噢。 聂小花轻轻的回应了一声,难怪会先来这里。 说不到不干净的东西,聂小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王雅静的怨灵,难道玄空看到了她现在附在了自己的身上?聂小花低头审视了自己身上一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 “仪式开始。” 随着玄空的一声令下,聂小花跟齐宇轩两人被带到了神坛前面,然后双双跪了下来,其余的人都被赶到了屋外面等候着。 玄空拿着七星宝剑,念念有词,在聂小花的身边跳来跳去,然后又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裙子都弄脏了。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挥舞着宝剑黏上了一张符,然后张嘴一喷。 呼! 一条火舌从灵符上突然窜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继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弄这个有用吗?”聂小花偷偷的在齐宇轩耳边说:“这些都是骗人的玩意,还不如让玄空把鬼魂直接揪出来,然后我跟她讲,让她滚,这样比较来的快一些。” 齐宇轩扶着额角,一副无奈的表情。 真是个奇葩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所有的请神仪式都是这样的吗?况且,玄空的本意并不在此。 齐宇轩没有理他,而是看着玄空把刚刚燃烧过的灵符浸在碗里,然后端着向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93冥婚 齐宇轩没有理他,而是看着玄空把刚刚燃烧过的灵符浸在碗里,然后端着向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把它喝了。”玄空拿着碗,走到了聂小花眼前。 符水递到了聂小花的眼皮底下,她看着碗里黑乎乎的符水,差点没有反胃吐出来。“大师,你确定这个能喝吗?”她有点抗拒。 先不说她早已见鬼魂多于见人,她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身上附着什么鬼魂,再说,这种东西喝下去,不拉肚子拉到si为止才怪呢。 玄空两眼一瞪,厉声说道:“当然有用,我的师傅是茅山传人,你身上的怨灵已经开始侵蚀你的灵魂了,再不灭了她,你就会被她成功上身,到时候别说害了你自己,就连齐宇轩也一起遭罪。” 一听到齐宇轩也会受牵连,聂小花慌忙接过了碗,犹豫了一下,仰头举碗,咕噜噜的就喝得个一干二净。 si就si吧,只要不让自己的男神受伤,让她进地狱又何妨。 玄空满意的点了点头,退回到神坛前面,然后背着剑,看着她。齐宇轩也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玄空的旁边,定眼看着她。 聂小花有点愕然,她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脸蛋,忽然间...... 好晕! 她扶着额角,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模糊起来,然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黑暗,慢慢的吞噬着...... 她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只知道,她身在一个诡异得不能再诡异的地方。 醒来的第一眼,就是旁边不知道是睡着的,还是死了的男人,苍白的面孔上面有着缝补的痕迹,那是医生特有的缝针手法,从下巴一直延伸到了额头上,黑色的蜈蚣一样的缝补痕迹丑陋非常。 她盯着那张脸庞呆了半响,才发出了尖锐的恐怖叫声,随手扫起旁边放着的某样东东就砸到了那张脸上面,然后从他的身边直接翻落到地面。 那是一副巨型的玉棺,冰凉透骨,触碰到的地方都能从指尖一直凉到心里。 周围都点着琉璃灯,橘黄色的灯光虽然很柔和,可是放在类似于地下室这样的地方就显得很不搭,别有一番阴森恐怖的感觉。 特别是周围挂着的灵幡,也是橘黄色的,上面画着各种符号,聂小花一个也不认识,更重要的是,墙面是用碧绿色的玉石镶嵌的,阴冷的感觉更是增添了几分。 聂小花缩在墙角,身上不知被谁换上了那件大红色的嫁衣,让她更加不自在,三两下就扯掉了,穿着内衣裤,然后扭动着脖子看着周围阴森的布置,她突然发了疯一样冲上了唯一的那条通道。 通道上有着一扇封闭门,密室一样的设计,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的声音传出去。 “救命啊,谁在外面,快救救我。” 她用力的拍着门,已经吓得不知道流眼泪是什么感觉了。 门外的聂尔焦急的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停下来,问那个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清茶的玄空:“这样真的可以治好她吗?” “放心,一定能。”玄空神秘的笑容在嘴边炸开,“你也很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正常人吧,如果想,就必须狠一下心,懂了吗?” “可是......”聂尔看着地下室那扇大门,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毫不知情,现在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被耍。 谭家美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他:“放心吧,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就能重见天日,再也不用蒙脸见人了,到时候我就帮她跟轩轩完婚,好吗?” 聂尔不说话了。 虽然说感觉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关在地下室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玄空说的,利用至阴柔的空间来帮她治好身上的怪病,可是聂尔还是有点期待的,他也想自己的女儿变成正常人啊。 “齐宇轩,你在吗?”她试图叫唤那个曾经说要跟她结婚的男人,可是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连城,连城,救我。” 唯一能打救她的鬼魂,此时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周围除了她的声音之外,就剩下死寂。 一股凉意从她的脚后跟爬上了脖子,白汗簇簇的快速飙升,背后似乎有一只手正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微微颤抖之下,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是不是有人在后面。 尽管曾经遇到过无数的诡异事件,可是,今天这件事,却让她除了失望,就是绝望。 她被囚禁了。 囚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那里还有一个死去的齐宇傲。 每天都有人负责送饭进来,从封闭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塞进来后,又快速的封闭起来,她连别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过了两天,她总算是勉强适应了陪伴死人的生活。 反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地面生活跟在地底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分别的,况且,她发现这里的设备是一应俱全,就连冷水浴也准备充足。 是那个冷水池透骨的寒意让她冷静下来的,换上跟玉棺里的死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之后,她又爬上了玉棺,坐在了他的旁边,认真的审视着。 额额,他的脑袋怎么有一块不同颜色了。 聂小花看着滚在旁边的奖杯,登时就醒悟过来,原来自己那天随手扫到的东西砸在他脑袋上的,就是这个奖杯。 “如果不是身在21世纪,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她拿着奖杯,对着它喃喃的说道:“齐宇傲,你不是住在里面吗?怎么不出来?” 拿着奖杯在旁边敲了敲,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拿着奖杯跳下了玉棺,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扫到了墙上那各式各样的灵幡。 原来是这些东西在作怪。 她扔下了奖杯,开启了无敌扯东西的模式,把墙上所有的灵幡都扯了下来,然后用脚使劲的践踏着。 虽然灵幡都被扯下,可是还是有驱鬼的功能,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们都烧了。 可是聂小花找扁了整个地下室都找不到火种,她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玉棺旁边,盯着棺材里面的男人。 那条丑陋的伤疤从下巴一直延伸到额头,缝针的痕迹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一样爬在他的脸上,聂小花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帅的一张脸,竟然被毁容。” 如此过了几天,她每天不是吃喝睡,就是对着那尸体说话,像个傻子一样,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就这样耗着。 反正叫救命也没人来救她了,老爸也不知道滚哪里去,也不来看看她这个女儿。 这天,送饭时间到了,聂小花看着门上的小窗口被打开的一瞬间,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送饭进来的手。 “兄弟,求求你,放我出去吧。”聂小花踮着脚,哀求着外面的人。 “小花......” 是聂尔的声音。 一听到是自己老爸的声音,聂小花立刻跳了起来,“聂尔,快放我出去。” “花,你就好好呆在里面吧,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你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聂尔抽回了手指,顺便在窗口偷瞄了里面一眼,却只看到一片橘黄色。 这真的是亲爸吗?他确定自己真的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聂小花在里面跳着脚,“聂尔,你这个死老头,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就这样看着我跟一个死人在一起吗?” “死人?里面有个死人?”他从来没听玄空说过呀。 “废话,难道你女儿还会跟你一样说谎吗?”聂小花气的咬牙切齿,“你快开门,我都快要被吓死了。” 聂尔撇了撇嘴,不是他自夸,他这个女儿从小就只有她吓别人,哪有人会吓得了她呢,她不说这一句还好,一说这一句,聂尔立马就认为她在说谎了。 “你的话太假了,你怎么会被吓死,你不是好好的在里面吗?” 二话不说直接拉上了窗口上锁走人,聂小花在里面吼了好久,他都聪耳不闻。 “真是废物。”她悻悻的回到玉棺旁边,指着那个死人齐宇傲说:“你看你,都是你做的好事,如果你早点入土为安或者化为灰烬,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里跟你一起过了。” “你说你为什么就不去火葬场呢,躺这么个东西有用吗?”聂小花靠近了他的脸,冰凉的气息吹到了他的脸上,“睡你麻痹,快起来嗨啦。” “喂喂!”她用力的推着齐宇傲的尸体,又用脚踩,又跳上去横跨在他的肚皮上,揪着他的两只耳朵当马骑,可是齐宇傲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玩累,她就这样摊在玉棺的另一头睡着了。 这里的白天跟黑夜没分别,她就用那个灵幡,撕成一条条,在上面打着绳结,开始算日子。 终于,算到了第四十七天的时候,灵幡也被撕没了。 “泥马呀,终于熬过去了。”聂小花看着地上那一堆被撕成条条的灵幡,又用脚狠命的踩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 蓦然间。 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把冰冷的男人声音,瘦小的肩膀上也突然伸过来一只男人的大手,一下就把她的肩膀给捏住了。 啊! 聂小花尖叫了一声,也不敢回头看,朝着墙角的位置就奔了过去。 四十七天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出来,她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94魂魄合一成功复活 面对着墙角,扶着玉石切成的墙面,聂小花浑身颤抖着,“别,别过来。” “为什么?”身后的寒意再度增加了几分,她甚至感觉到那人都飘到了自己的背脊骨上,正对着自己脖子吹气。 可是她就是不敢回头。 “我,我害怕。” “怕什么?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玩什么,我......” 咦,不对呀。 就在这一瞬间,聂小花的心里忽然涌起了无比的勇气,嚯的一声,转过了身子。 靠之! 就知道是他了,那个躺在棺材的齐宇傲。 他的鬼魄又出现了。 “我擦,你干嘛吓我。”她抹了抹额角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喷着:“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一开始到哪里去了,你不是住在奖杯里面吗?干嘛现在才出现。” 鬼魄拧着眉,苍白的嘴唇却带着笑意,看着她的小嘴叽里呱啦半天,等到她住了嘴才缓缓的说:“都说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你早点把灵幡撕碎,我不就可以早点出来了吗?” 额。 他在开玩笑吧。 聂小花看着地上一地的碎布条,抓着短发,呜呜,她真的好笨啊,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只要把灵幡撕碎,那上面画着的符号不久没效果了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得意的撇着嘴说:“没关系了,还有两天我就能出去了。” “是吗?”齐宇傲冷着脸,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就这样走掉,齐宇轩就会娶你?” “你说什么。”聂小花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是在挖自己的伤疤。 “你也知道他把你丢在这里是为什么了吧。”齐宇傲指着那副玉棺说:“他就是想让我安息而已,以为帮我娶个老婆我就能放心的投胎了,他想得美。”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齐宇轩?悬崖上不救他就算了,放手之后竟然还霸占了他所有的一切,这个仇,怎么说也得报的。 如果不是他身边经常跟着一个玄空,还把他的鬼魄锁在了房间里,他一定会出去吓死齐宇轩的,来一个冤魂索命,让齐宇轩呜呼哀哉。 聂小花听得惊悚不已,想不到他的怨念这么深,齐宇傲是被杀死的,如果齐宇轩不放手,他估计也不会摔死,可是,他的怨念这么重,都赶上那个王雅静了,他能安心的投胎吗? “你想弄死齐宇轩吗?”聂小花眨巴着眼睛说:“虽然我也很想弄死他,可是,现在这样,我们怎么报仇?” 齐宇傲忽然哈哈一笑,咻的一声,飞回到自己的肉身旁边,看着玉棺里的尸体,喃喃的说:“我的鬼魂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魂魄合一,我就能重见天日,想报仇还不容易?” 魂魄合一?什么意思?聂小花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你说的魂魄合一,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齐宇傲好奇的瞪着她:“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毕竟你经常叫我连城,连城的。” “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聂小花摊着双手,无奈的说:“我已经n久没见过他了,他除了样子改变了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宇傲的鬼魄扯动了嘴角几下,忽然飘了起来,缓缓的回到了肉身上。 聂小花挨着墙壁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那些碎掉的灵幡,满脑子都被浆糊涂满了,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才想起,魂能独立存在,魄要依附肉体才能存在这句话,她猛的跳了起来,齐宇傲说魂魄合一的意思是,他能复活? 开什么玩笑啊,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真正的复活,除了在新闻上看到某些报道说,死掉的人在几个小时候又突然醒来之外,她根本就没有亲眼所见,唯一的一次,就是那个佳仔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确实是吓了一跳了。 不过,齐宇傲可是死了两年多的人,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副玉棺保住他的肉身,估计早就化成了白骨一堆,哪里还能看得出来谁是谁? 聂小花走到了他的身边,趴在玉棺的边缘上,刚要开口说话,玉棺里的齐宇傲的尸身忽然抬起了两条手臂,呼的一声,就圈住了她的脖子。 “干什么,你放手。”脖子突然被圈住,她唯一的反应就是去扯那两条手臂。 可是他的力气似乎特别的大,圈住她的脖子把她直接就拉到了玉棺里,趴在尸体上面,脸对着脸,聂小花呼吸的气息全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齐宇傲的尸体忽然动了动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世界唯一能让自己复活的女人,就是她,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人,和他这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男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有两天,他就能重见天日。 聂小花越是挣扎,呼出的气就越多,齐宇傲尽情的吸收着她呼出来的气息,齐宇傲原本苍白的脸庞忽然出现了一条条的血丝,清晰可见的血管正在逐渐形成。 聂小花惊愕的看着他脸上皮肤下面流动的一条条血丝,宛若灵蛇一样窜动着,她差点就惊叫了起来。嘴巴刚一张开,齐宇傲的手臂猛然往下收紧,一个不慎,聂小花张着的小嘴已经跌入了他的唇里。 惊恐愕然都不能形容她现在的表情,她已经吓得连反抗都不会了。 齐宇傲抱着她,闭着眼睛,吸收着她的气息,脸上的苍白竟然逐渐褪去了,血丝也逐渐散开,就连那一条疤痕竟然也在逐渐消失。 在过去的四十七天,聂小花每天都坐在玉棺里,或者直接坐在他的身上跟他说话,呼吸间呼出来的气息,他是吸收得切切底底,而这次,他更加是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阳气。 时间流逝,聂小花挣扎中睡着了,就这样窝在他的怀里。 好吧,他还是死人一个...... 就在她昏睡不久,身边的齐宇傲却忽然缓缓的坐了起来,跨出了玉棺,就站在玉棺旁边活动着手脚。 尼玛蛋啊,想不到两百年没做人而已,这次成了人类之后,手脚也不怎么协调了,僵硬得骨头都要咯咯作响。 他体内的血液正在淙淙的流动着,脸上忽然拉出了妖魅的笑容。 幸好齐宇傲的肉身保持得完整无缺,不然自己复活了却少了胳膊断了腿,这小妮子恐怕就不会喜欢他了。 静静的凝视了聂小花片刻,他刚要躺回去,忽然间,背后阴风阵阵簇簇卷来,他眉头一皱,一个旋身用背部贴着玉棺,凝神一看。 “冥王,你怎么来了。” 眼前穿了一身黑的女鬼,除了那个千年老妖婆冥王,还有谁? 她正用一双金色的眼睛看着玉棺旁边的他,上下扫了几眼之后,忽然咯咯的笑着说:“连城,你这一招借尸还魂用得不错,连齐宇傲都被你利用了。”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他在报恩的时候到了而已。”他哼了一声,双手一撑坐到了玉棺上面。 冥王啧啧有声,扭着屁股走到了玉棺前面,看了一眼里面的聂小花,然后幽幽的说:“本来复活的是齐宇傲,没想到你竟然赶在了七月十四这天利用了齐宇傲的肉身来还阳,你心机也太重了。” 连城嘿嘿笑了两声,转身,抬手,修长的手指滑过聂小花的小脸,喃喃的说道:“爱情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想不到我连城沉睡了两百年的心,她也能唤醒。” 之前跟她相处,完全是因为齐宇傲的鬼魂借用自己,两魂合二为一,齐宇傲也为了能复活报仇,跟冥王签下了二十年的出卖灵魂的契约,表面,连城就是齐宇傲,可是那颗干枯的心脏,还是连城的。 冥王哼了一声,摆了摆宽大的裙摆,“如果不是你拒绝进入天道,如果不是齐宇傲跟我有约定,我想你也不会对这个小丫头动心,你现在竟然放弃入天道的机会,为的就是复活后跟这个小妮子在一起?” “有何不可?”连城撇着嘴说:“齐宇傲的肉身已经摆了两年了,他道行也不够,根本不可能复活,我喜欢小花,我借尸还魂又怎么样?一切都是只是为了爱情而已。” 噗。 玉棺里的聂小花再也忍不住了,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从刚才连城跳上了玉棺边缘坐下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因为那只恐怖的冥王在,她才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现在听到连城竟然说,一切为了爱情,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不到二十年的相处,他竟然对她不但有了感情,还有了爱情。 当初她总是叹气,说连城,如果你不是鬼,多好。 可是,当他终于有机会复活成为人了,聂小花却忽然阴沉起来。 因为这一切,她都是在被利用。 从谭家美搭上自己的老爸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被人算计在里面了,先是谭家美想要让她成为她死去的儿子的新娘,再而用齐宇轩耍美男计来诱惑她,让她一步一步的跌入圈套里,然后再假装跟自己结婚,然后把自己丢进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不过,齐宇轩怎么也想不到,她非但没有让齐宇傲的鬼魂乖乖的去投胎,反而惹了一只更加厉害的连城。 95赌一把 这下,有点凌乱了。 冥王看着缓缓坐起来的聂小花,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既然醒了,那我也不打扰两位的美梦了,不过,连城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话音刚落,她已经在两人眼前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了。 连城撇了撇嘴,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不就是帮冥王再找一个判官嘛,她一定要挂在嘴上嘛? 聂小花从玉棺里跳了出来,然后离连城远远的,就这样看着他。 脸上的疤痕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虽然是齐宇傲的样子,可是他却面如冠玉,眼角眉梢之间都有着连城的影子,聂小花的胸口感到一阵揪痛。 “你早就知道他们要这样做了,对不对?”她按着自己发痛的心脏,揪心的看着连城。 事到如今,连城也不再隐瞒,他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完全复活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承认了。 聂小花摇了摇头,幽幽的说:“从刚一开始你就知道齐宇轩对我是假的,那件大红嫁衣也是假的,你也拿来了给我,骗我说是真的,你明知道齐宇傲的肉身就在我的房间旁边,可是你每次都故弄玄虚,为的就是你自己能借尸还魂,复活做人,是不是?” 一抹疼痛爬上了连城的心头,他咬咬牙,又点了点头。 聂小花眼眶一红,泪水早已忍不住狂泻千里,“你这个大骗子,刚开始还叫我不要接近齐宇轩,其实都是骗我的,你一面叫我不要接近他,一面又把我推向他,为的就是齐宇傲的肉身......” “小花......”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聂小花捂着了耳朵,转身背对着他,“你就是个世纪大骗子,一直都是利用我,从大街上碰到齐宇轩那一刻,你就开始在计划了,对不对。” 连城蹙紧了浓眉,身体却发出了虚弱的信号,对于刚成人形的他来说,现在他的身体就好比那些雏生的婴儿一样,根本就不能消耗太多的体力和精力。 聂小花对着墙壁,把他的阴谋诡计都数了一遍之后,停了好久都不见后面有人回应,她好奇的偷偷转过了半边脸一看。 “连城,你怎么啦。” 此时的连城已经软瘫在地上,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气若游丝像半个死人一样,聂小花惊呼之中,慌忙把他扶了起来,用力的一点点的搬回到了玉棺里面。 “原来,想做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连城扯着苍白的唇瓣,对着聂小花笑了笑。 无比酸楚的感觉,聂小花眼眶一红,又掉起了眼泪。 二十年的相处,她早已离不开连城,只有他的存在,她才觉得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有朋友的人,即使对方只是一只鬼,一直判官,可是这只鬼,这只判官,总是能在自己出现危险的时候及时赶到,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相反的,那些生活在阳间的人,却只懂得处处算计别人,从别人身上捞好处,就连自己的老爸,也是如此。 想到这些年,她一直都以鬼一样的生活存在的日子,聂小花忍不住啕号大哭起来,附在连城的身上,耸着肩膀泪水连连。 连城苦笑着,无力的手臂虚弱得想抬也抬不起来,他唯有动着手指头,抚着她的小手指,安慰他。 哭了好久,聂小花才抬起了红肿的眼睛,用袖子擦着鼻头说:“你现在是人了吗?为什么你还是鬼一样的苍白。” 连城动了动脖子,苦笑着说:“半人半鬼,还没成人。” “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人。”聂小花擦干了眼泪,认真的说,“你说出来,我来帮你。”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连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都说阴阳调和,至阴至阳结合才能发生不可思议的事,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情况。 “嗯,这个、这个嘛。”他呢喃了半天,脸都撑红了,也没说出半个鸟语。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忽然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出两只小手就扯他的衣服。 连城惊恐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那个呀。”聂小花扯开了他的纽扣,露出了干瘦的身躯,皱起了眉头,“你复活后也是这个死样子吗?如果是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复活了,不然你会自卑致死的。” 额额。 这个死女人,她的思想行为就不能正常一点吗?连城白了她一眼,“放心,老子复活之后绝对能参加健美先生拿冠军。” “那就好,我们继续。”聂小花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始扯着他的裤子。 “能温柔一点吗?”连城嫌弃的看着她,粗鲁的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她这是在虐待呢还是在虐待呢。 聂小花一抬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已经做好被鬼压的准备了,只要能做个正常人,不用整天当蒙面女侠,我的第一次是给鬼还是给人,根本就不重要。” “等一下。”她在说什么?连城皱起了眉头,他可没有说过,她跟自己那个之后就能变成正常人啊,她从哪里听来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聂尔说的,聂尔对聂小花说,只要她能在这里呆七七四十九天,她就能变回正常人一样美美哒,当然,聂尔并没有说,要跟一个死人做那个,这只是聂小花自己想像出来的。 她想,连城都能借尸还魂,还魂之后只要跟她来个亲密接触就能复活成人,那她为什么就不能也借用一下连城的阳年阳月阳日的阳气,来个大翻身呢。 这,是一场赌博。 三下五除二的弄掉了连城身上的衣服后,聂小花看着那具干瘦的尸身,啧啧有声:“难怪你才说了一会就软瘫倒地,你看看你这身子,像搓衣板一眼,一点肉都没有。” 靠之! 连城翻着鬼眼,瞄了她瘦小的身躯一眼,反唇相讥,“你也见不到哪里有肉,该有的地方没有肉,不该有的地方还是没有肉。” “你......”被对方一顿抢白,聂小花气得鼻孔都冒出了烟,她嘶啦一声扯开了自己的纽扣,一挺胸膛,“特么的,我哪里没有肉了,我只是善于隐藏而已。” 噗。 真是的,她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半人半鬼了吗?该有的冲动还是有的,二话不说,他伸长了手臂,直接拉着她趴到了自己的身上。 “让我感受一下就知道有没有了。”阴冷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飘荡着,像是有摄人心魄的魔力,聂小花脑海中一片混乱。 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的撒在了两人身上,玉棺上发出的幽绿色光芒逐渐将两人纠缠的身躯掩盖,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 七七四十九天的最后一天,子时,开门仪式正式开始。 大门一打开,玄空第一个窜了进去。 地上一片凌乱,到处都是被撕碎的灵幡,他皱起了眉头,窜到了玉棺旁边,往里面一看,哪里还有齐宇傲的半点身形。 “你在找什么?” 蓦然间,背后传来聂小花阴测测的声音,紧接着有条人影窜到他的眼前,脖子很快就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给捏住了。 玄空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吓得舌头都打卷了,“你、你不就是,就是......” “对呀,老子就是齐宇傲,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连城裂开嘴巴,露出瘆白的牙齿,“才几十天没见而已,你就忘记我了?记性真是不好。” 死掉两年的人突然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玄空打死也不敢相信,可是那只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是辣么的真实,又轮不到他不相信。 “你、你不是死了么?”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玉棺,又看了看连城。 连城耸着肩膀作无奈状,“没办法,谁叫你送来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只好复活了,借尸还魂相信你也懂吧,再加上辣么一点点机遇,辣么一点点时间,辣么一点点阴阳调和,我就活过来了。” 玄空听得额角直流汗,当了风水先生这么多年,驱鬼请神也做过不少了,就是没见过现在这样的,他的心脏差点就承受不了,血管都几乎要爆开。 地面的上的人除了齐宇轩之外,当然还有聂尔,谭家美,还有陆安,众人你眼看我眼,看了几十秒后,还不见玄空上来,都觉得很奇怪。 陆安首当其冲,走入了通道的楼梯,没走几步就看到聂小花从大门里闪了出来。 眼尖的聂小花一看到陆安,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喂,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我站住。” 陆安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整整四十九天没见到聂小花,他以为她在地下室这种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一定会更加像鬼才对,可是,现在聂小花看上去,整个人的气息却是好得不得了,似乎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看她跳着几步就走完那条楼梯就知道了。 “你......”陆安用褐色的眼珠扫过她的全身,她的气息不但很好,而且,连身上原有的黑色的光芒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安皱起了眉头,刚要再审视他一遍,地下室里却忽然传来了玄空的惨叫声,他心里一惊,立刻窜了下了去。 96小花跟我走 等陆安进了地下室,玄空已经曲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连城在旁边眨着眼睛,看着尾随陆安而来的聂小花。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陆安窜到玄空的身边,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他、他......” 此时的玄空已经气若游丝,只是指着连城不停的说他他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又晕死过去。 陆安斜着眼睛乜了连城一眼,脸上闪过了一抹惊奇的神色,他立刻低下头了,抱起了玄空往楼梯上走去。 “他怎么了吗?”聂小花瞪着陆安匆匆离开的背影,好奇的问连城。 连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大概是被吓晕了。” “你吓他了?怎么吓的?”聂小花瞪大了眼睛。 “就这样!”连城忽然一翻白眼,两个眼球咕噜噜的就滚没了,剩下一片眼白,然后又拍了一下脑袋,眼珠又滚回来了。 聂小花额了一声,这样很正常啊,她总是能看到连城这样做,玄空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样也能吓晕过去。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聂小花还是觉得有点头痛。 地面上还有一堆人等着自己,估计陆安上去的时候已经跟他们说了,地下室多了一个人,这种话光是听着就觉得很诡异了,更何况他们都亲眼目睹她是一个人被送进地下室的,现在却多出了一个大活人出来,不吓死他们才有鬼。 噗! 聂小花忽然想到齐宇轩那张脸,她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 如果他看到连城出现自己的面前,会不会立刻被吓尿了。 “我们要上去吗?”聂小花问连城,“会不会把他们都吓死?” 连城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间,墙角处涌出了一缕白烟,他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慌忙拉着聂小花就要往楼梯上走去,墙角的白烟转眼间就成团的涌了出来。 呼! 阴冷的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室,楼梯最后面的一截突然间就多了两个鬼影。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地面上的盖板也砰的一声被人关上,然后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地面上的人在胡乱的逃窜。 聂小花吸了一口凉气,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现在又被关起来了。 连城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一手就将她扯到自己的背后,然后看着墙角白色的烟雾逐渐变成了一团黑色。 聂小花从他身后偷偷探出头,往楼梯那边一看。 靠之! 这不是牛头马面那两只老鬼吗?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连城,他们来做什么?”聂小花捏着连城的衣摆轻轻扯了扯。 “嘘,别说话。”连城把食指往唇边一放,轻声提醒了一句,聂小花马上又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串咯咯的笑声从墙角里传了出来,恐怖的笑声就像用尖锐的刀子划过玻璃面一样,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鸡蛋大。 未见其鬼影先闻其鬼声,除了冥王之外,没有别的鬼这么嚣张了。 “连城?哈哈,你终于还是选择复活了呀。”一袭黑纱飘到两人的眼前,冥王那苗条高挑的身子扭成了一级蛇精病。 “很奇怪吗?”连城轻轻的笑了笑,抬起手张开五指翻了个转,缓缓的说:“原来复活后的感觉还蛮好的,要不你也来试试看?” “我呸。”冥王娇嗔地呸了一声,“我当冥王千年了,感觉比神仙还快乐,谁要做人啊。”她一边说一边飘到他的左边,看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聂小花。 聂小花立刻警惕的瞪着她,她的眼睛好蓝啊,像一汪海水一样的蓝色,让人看一眼就流连忘返。 “小花,别看她。”连城转了个身,再次把小花挡在身后,“她在迷惑你呢,该死的千年老妖婆。” “哟,本王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称呼了。”冥王咯咯的笑着说:“我是鬼,不是妖,可不懂什么迷惑之类的。” “你不懂谁懂?”连城鄙视了她几眼,“摄青鬼出身的冥王,不但是鬼法力最高的,还能吸人灵气、令人短寿,也可化成人身,穿墙过壁,又可以日间现身,移动对象以达其目的。” “你还真是厉害,都知道呢。”冥王咯咯的得意的笑了。 聂小花听得一惊一乍,凉气丝丝的被吸入肺里,感觉四肢百骸都快要结冰了。 尼玛蛋,自己竟然惹了这么个厉害的鬼东西都不知道呢。 想起那天在酒店里,冥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只是一般的女鬼而已,竟然还帮她倒咖啡,搬椅子,还利用她来吓含羞草玛丽莲她们,她从来没有想过黑衣女鬼就是冥王。 这下好了,到哪里都能看到她,她这是打算缠着自己不放了呢。 连城的大手偷偷的握住了聂小花的小手,握得很紧,一双眼睛蓦然就冒出了血红,冥王看得啧啧有声。 “想不到你复活后还成了半人半鬼了,小花还不知道吧,放着鬼仙你不做,放着天道你不去轮回,为了一个人间的女人,值得么?”冥王不屑的看了一眼聂小花,“她要什么没什么,你竟然也喜欢。” 靠! 她这是赤果果的蔑视呢。聂小花在连城的背后恨得咬牙切齿,想跳出来却被连城按住了。 “就算她长得再丑,也是人。人,你懂么?你连成为人的想法都没有,你怎么会懂?更不用说爱情这两个字了。” 连城的语气戳戳逼人,“在地狱做鬼做了一千年,你都不去投胎做人,你还有脸在这里说小花的不是?” 他机关枪一样的话连珠发炮,冥王立马被轰得哑口无言,顺带七窍生烟,两个耳朵都喷出了黑烟,牛头马面拿着臂儿粗的铁链,看得一惊一乍。 连城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难道这就是做人后得到的大招? 聂小花听得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看着冥王青涩的脸庞,她还不忘再补一刀:“爱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你是鬼你不懂了,就算我是男人,只要连城爱我,他怎么样也会爱我的。” 噗! 连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烂比喻,如果她是男的,这个如果说的也太牵强了些。 眼前的这两个人,竟然都在嘲笑自己,冥王肚子的气立马就被炸了出来,奶奶滴,做鬼做了一千多年,还没哪只鬼敢嘲笑过自己,更别说人了。 地狱数以亿计的鬼魂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哪只鬼魂敢嘲笑她半分?唯独眼前这两只,不,是这两个凡人! “笑吧,笑吧,你等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冥王阴沉着脸,忽然摊开了手掌。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她苍白的掌心,她要干什么?拿吃的么? “把协议拿来。” 随着冥王的一声令下,只见墙根里冒出了一只鬼差,双手捧着一张卷成筒状的白纸,上面还盖着一个血色的印子。 连城一看到那张纸,脸色顿时就黑了,握着聂小花的大手也渗出了汗水。 那是他跟冥王签下的协议,虽然不是他的意愿,可是那是齐宇傲的鬼魂借用他的真身时,跟冥王签下的,这个容不得他抵赖。 冥王得意的摊开了亵衣,然后在连城的面前杨了杨。 “还记得这东西吗?这可是你签的。” “不是我,是齐宇傲。”连城阴沉着脸说。 “噢,是吗?”冥王飘到了他的跟前,得意的说:“听说,这是你把自己借给齐宇傲时所作出的承诺,你也真行啊,把自己借给齐宇傲两年就把他的肉身骗走了,可真厉害。” 连城忽然笑了笑,“你言重了吧,是齐宇傲自愿的,他没跟你说么?只要我复活后帮他解决人间所有的一切,他就甘愿把肉身给我......” “哼,他答应又怎样,我还没点头。”冥王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伸出了鬼爪,“把聂小花带过来,我要带她走。” 虾米? 自己没听错吧,冥王竟然点名了! 聂小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干嘛,要带我去哪里?” 冥王只是扯了扯嘴角,鬼爪挥了挥,牛头马面立刻跳了过来,手中的铁链发出了叮叮的声音,往聂小花的身上套了过去。 “想都别想带走她。”连城一手拉住聂小花,一手就像拨开铁链。 “连城,你是不是想再回地狱做鬼判官?”一旁的冥王厉声喝道:“护着一个大活人,你以为斗得过我?” “要试试看才知道。”连城忽然阴测测的笑了,带着聂小花窜到了楼梯上面。 “你以为你的速度比鬼还要快吗?”冥王咯咯的笑得像一只母鸡一样,牛头马面拿着铁链转眼就飘了过去。 眼看着两只恶鬼就要来到身边,地面上的铁盖子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 一道强光从洞口外面射了进来,牛头马面啊的一声惊叫,蓬的一下,一股白烟平地冒出,两鬼同时消失了。 白天了! 聂小花惊呼了一声,转身对着冥王扮了一个鬼脸,立刻拖着连城冲上了入口。 冥王在地下室恨得咬牙切齿,看着入口处的强烈光线,她虽然贵为冥王,可是也是摄青鬼的化身,见了阳光还是会魂飞魄散的。 97温馨的一天 一出洞口,连城和聂小花两人同时举起了手臂,遮挡着猛烈的阳光,等走到了阴暗处,才放下了手臂。 足足四十九天没有见过阳光,骤然看到了,聂小花的眼睛差点就瞎掉,火辣辣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明显,她不禁有点沮丧。 为什么会这样啊,本来以为跟连城这个鬼来个阴阳结合,就能成为正常人,可是......她把小手放到阳光底下,还没一分钟,指头就开始刺痛了,她立马缩了回来。 “呜呜呜,不是说跟你睡一觉我就会变成正常人了吗?怎么还不是啊。” 她疯了一样捶打着连城的手臂,眼泪噼里啪啦的直流。 这下真是亏大了,不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只鬼,连希望也幻灭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连城无奈的看着她,抓了抓长发,“老子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我也会变成正常人,结果,你看......”他把手掌打开,放到了阳光底下,不一会儿,手掌就慢慢的变成了一圈光影,然后,在聂小花的眼皮底下不见了。 哇塞! 这是在表演魔术吗?她慌忙拉住他的上半截手臂,拉了回来,转眼间,他的手掌又出现了。 “你也不能见阳光了!”她惊呼着跳了起来,忽然又哈哈大笑,“哈哈,终于,有人跟我一样了,我终于有个伴了,还是个男的。” 连城扶着额角,哭笑不得,感情自己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比较高兴? 不过也好,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能跟聂小花一起蒙着脸逛街去了。 就在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阳光下表演烤糊了,和隐身了的游戏时,丝毫也没察觉那个离他们五米开外的齐宇轩,正在用惊恐的目光对他们走着注目礼。 他比任何人都觉得沮丧和后悔。 不该打开那个地下室的铁门的,不该把聂小花放进地下室的,明知道她异于常人,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让死人复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齐宇傲不但复活了,连样子也变了。 如果不是听到他们两人的说话,齐宇轩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张陌生的男人脸,就是那个被他害死的哥哥齐宇傲的。 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不可能,这是个梦而已。”他大叫了一声,然后用力的捏着自己的脸颊,脸上却传来一阵剧痛。 天啊,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齐宇轩!你在这里。” 他的叫声终于引起了聂小花的注意,一眼扫到他呆在对面,聂小花立刻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好吧,本来想打脸的,可是他比她高太多了,这一拳小花卯足了劲,齐宇轩也只是后退了一小步而已。 “你、他......”齐宇轩丝毫都不介意聂小花的拳头,他的注意力早就全都放在了连城的身上了。 看到他惊恐的眼神,连城慢悠悠的踱了过来,伸出了大手,对着齐宇轩的脸来了一个左右开弓。 啪啪两声,异常的清脆。 “怎么样,痛么?”连城吃吃的笑着说。 “痛。”齐宇轩摸着红肿的脸,看着一脸笑意的连城,“你、你真是,大哥?” “当然,我就是被你害死的大哥。”连城眯起了眼睛,凑近了齐宇轩,“不过,他已经投胎了,现在我只是代替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连城背着双手在他眼前来回踱步,“我借用你大哥的肉身复活,而你大哥就拜托我教训你,然后现在的我是我,你大哥已经投胎去了,懂?” 齐宇轩眼神一沉,借用肉身复活?这是在演戏吗?而且照他这么说,他根本就不是大哥齐宇傲。 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齐宇轩的表情由最初的惊恐转为了淡漠,“既然你不是大哥,那我也不必跟你多说什么,我不管你是复活,还是根本在演戏,你别妄想能接近我。” 连城听得直皱眉头,这是什么态度嘛,怎么说,自己的肉身也是他的大哥啊,就算骨子里头,样子不是,可是,这手臂,这大腿,都是齐宇傲的。 怎么能说不是大哥呢。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齐宇轩已经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后挥了挥前臂。 哗啦! 十几个黑衣人在身后的竹林里涌了出来,一个个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盯着两人。聂小花啧啧两声,拉着连城向后退去。 “干嘛要逃呢。”连城不解的看着前面的聂小花,她的小手拖着自己一直都没放开。 聂小花差点没被气死,“你没看到他们都有枪吗?来个扫射你身上就多几十个洞了不逃命还等着被射吗?” “我不怕啊,我不用逃命的。”连城反手拖住了她,站定了身子。 说什么鬼话啊,聂小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拉着他又向前飞奔,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直跑出了竹林,跑到了大街上,躲到了一个停车场里,她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你傻呀,你现在是人了,不是鬼,被枪一打你就挂了。” 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聂小花才教训起他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人,不是鬼,你会死的。” “会吗?”连城抓了抓后脑,“我以为不会的。” 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一辆车子的车头盖上喘着气。 刚才一口气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她都快要断气了,可是人家连城却连一口气也没喘过,脸蛋还飘上了一点点红色。 这区别也太大了,同样是人,同样不能见阳光,怎么他就能这么淡定的跑完这么远的路程,而她就喘得跟牛一样。 沉默了一会,她忽然跳了下来,然后捏住了连城的脉搏,装模作样的把了一会脉。嗯,他的脉搏在跳,说明他的心在跳,他真的是人。 她又埋首在他的胸膛前,听了听。 好吧,心跳也很有力,他真是一个人。 “接下来去哪里?”连城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忽然问。 “当然是回家啊。”聂小花不假思索的说:“我们回去以前的房子,那里应该没人认识你。” “废话,哪里的人都不认识我,好不?”连城翻着白眼,“我才刚出生,谁会认识我。” 很久没回去了,想必家里已经铺满了灰尘。 来到门口,掀开门口的垫垫,然后用两根手指戳进了垫子里面,左挖挖,右挖挖,竟然挖出了一条钥匙。 这是聂小花防止忘记带钥匙,而聂尔又跑出去混才想出来的办法。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用上了。 进了家门,满眼都是白色,聂小花掀开那些铺着家私的白布,开始努力的打扫起来,一个小时后,她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想不到打扫做家务是这么累的,以前怎么不觉得呢,她唉声叹气的挨着椅背,想起那些在齐宇轩家里养尊处优的日子,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看着在一旁清理厨房清理得不亦乐乎还哼着跑调小曲的连城,她的头更痛了。 现在没了工作,等于没了收入,家里还多了一个连城,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打扫完厨房的连城,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却看到聂小花的脸色有点不太对路。 “花,你怎么啦?”他体贴的把大手放到了她的额角上,“没发烧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这么难看。” “唉,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后两个人生活,有点困难而已。”聂小花挖着衣服上的袋子,身上的衣服是从地下室里穿着出来的,哪里挖的出来钱钱呢。 别说钱钱,就连垃圾也没有一丁点。 连城抓了抓后脑,“我们可以找工作啊,有手有脚的,还怕饿死么?”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说的容易,你以为工作这么好找么?特别是我们这种人,注定就是个杯具了。” 又不能见阳光,如果公司有鬼还会被骚扰,聂小花早已尝试过无数个工作,到最后还是被鬼逼得跳槽,最后只能在太平间搬尸体。 说起太平间,聂小花忽然跳了起来。 “对了,我们可以回去以前那个疗养院里上班的,院长人挺好的,估计也没人愿意做那种工作呢。” 连城点了点头,拿着抹布又开始打扫卫生。 其实我不用吃东西的,他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其实这一场复活行动并没有特别成功,他现在成了半人半鬼的状态,加上冥王一直追着他要小花去地狱当判官,连城的心里也不能淡定。 打扫完毕,两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家,互相看了一眼后咧嘴笑了。 坐下休息的时候,聂小花忽然拨弄着连城的头发说:“其实,你是清朝人么?看你的头发辣么长。” 连城呵呵的笑了一声,“两百年前是清朝么?看过连城诀的人都知道,我就是那个连城。” “哇塞,难怪你的武功辣么厉害,原来你就是金爷爷笔下的男猪脚。”聂小花笑嘻嘻的说:“那我们就不用饿死了,你可以上街卖艺,耍几套拳就能有钱钱了。” 连城的脸上垂下三条黑线。 拜托,这是二十一世纪,她以为是古代啊,现在上街摆摊都被人追着满大街跑,还卖艺? “不行吗?”看到他脸色黑暗,聂小花又若有其事的端详着他的脸几秒钟,忽然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我终于想到你能做什么了。” “做什么?” “鸭子!” 98秀恩爱骗得快 靠之! 连城满脸黑线,“别以为我不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我对这个世界很了解的。” 聂小花吐了吐舌头,吃吃的笑着说:“只有那样才能物尽其用嘛,你看你长得多帅,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的。” “找死啊你。”连城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揉,“自己的男人竟然还给别人分享,你疯了吗?你不爱我吗?” “当然爱啊,可是我更爱我的肚子,你听它在叫了。”聂小花揉着肚子哭丧着脸说:“还好我有点存货在这里,不然就等着饿肚子了。” “什么存货?” “你跟我来。” 聂小花站了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连城也好奇的跟了过去,一进门,就看到聂小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所谓的存货。 “找到了。”她从一堆没用的东西里面翻出了一个娃娃,然后打开后面的拉链,小手在里面掏了一会,竟然挖出了一叠钱钱出来。 额。 真是服了她了,竟然藏得这么深。 聂小花得意的拿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在连城眼前晃了两下,然后说:“你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买东西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连城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聂小花换过衣服后出了门,他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忽然有着无比的感叹,原来现实中的两人世界,总是离不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虽然他可以不吃东西也能存活下来,可是,小花不行啊,她终究是人一个,总要吃东西才能活下去的。 不像他,人不人,鬼不鬼的。 刚要再试试他的能力还有多少的时候,忽然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 “连城。” 连城猛的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一身血红的衣衫拖到了地上。长发却挽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立在头顶上,骤眼一看,还蛮像一柱擎天的。 他只是皱着眉看了一眼,立刻就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战了。 冥王这个摄青鬼,竟然还玩变脸弄成别人的样子?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瞒过自己的鬼眼了吗? “别紧张,我是来找你聊天的。”冥王拖着血红的长裙,慢条斯理的走到长椅上,坐下,然后对着连城说:“来,坐下,聊聊天。” “没什么好聊的。”连城警惕的盯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冥王也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不会换上这么一身血红。 冥王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缓缓的说:“聂小花我是要定了,这也是你之前给的承诺,不然,你就要代替她再死一次,回到地狱再当判官好了。” 再死一次?怎么可能。 连城不悦的说:“我好不容易才复活过来,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如果小花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咯咯咯。”冥王像只老母鸡一样的笑了,掩着半边嘴巴说:“对我不客气?你凭什么?就凭你现在半人半鬼么?别忘了,从你离开地狱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判官笔跟生死薄就被回收,现在,只要我点一下你的名字,你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是吗?” 说起判官笔跟生死薄这两样东西,连城忽然露出了笑容,在单人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缓缓的说:“身为冥王,竟然不知道,地狱里除了判官能夜判鬼魂日判人之外,其他所有的职位都不能判人生死的,就算你是冥王,也不例外。” 冥王的脸色有点发青,她根本就不相信连城说的鬼话。 地狱里面她最大,怎么可能连判别人生死都做不到? 连城撇了撇嘴,嚣张跋扈,“生死薄里有说明书,难道你没看到?也对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是判官,你看不到内容的。当然,还有阎王也能做这个,不过,我听闻阎王跟你,可不是同一路的。” 被连城一顿抢白,冥王的脸色更加难看,地狱里,除了阎王便是冥王,阎王跟判官是一路的,生死簿从他手里发出,判官拿着就等于阎王的军师一样,只有他们两只鬼才能判人生死。 而她,只是以存在形式管理地狱而已。 一股黑烟从头顶的擎天柱冒了出来,她冷冷的瞪视着连城,这个只有区区两百年修行的鬼灵,竟然不放自己在眼内。 “你别得意得太早了。”她转过了身,背对着连城,冷冷的说:“聂小花我是志在必得,现在这个时候,估计黑白无常已经到了,你就等着后悔吧。” 话一说完,没等连城追问,她已经化作青烟一缕,凭空消失。 小花。 连城心里一颤,冥王这么紧张想要得到聂小花,肯定不会只想让她去地狱当什么鬼判官的,难道她还有其他阴谋不成?心里越想越是觉得事有蹊跷,他慌忙一拉房门,窜了出去。 此时的聂小花正在超市里,哼着小曲,推着购物车,在挑选必需品。 虽然手里的钱不多,可是也够撑那么一两星期了,如果那时候不是老爸乱花钱,她也不会想到藏小金库这一招。幸好早有准备,不然就等着饿死街头了。 逛了两圈,拐个弯准备去买菜,迎面却看到玛丽莲推着车子站在货架的前面,她的旁边有个男人蹲在地上,正在选购着什么东西。 “聂小花,这么巧。” 眼尖的玛丽莲也看到她,立刻高声叫了起来,地上的那个男人也转过了头,聂小花一看,竟然是韩骐! “你们......?”走近两人时,聂小花看看玛丽莲,又看看韩骐。 韩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上次在相亲会聂小花只见过一次,长得也不是很高,大概就一米七多一点,也不胖,跟玛丽莲走到一块还满相称的。 玛丽莲的神情很得意,她主动挽起了韩骐的手臂,对聂小花说:“嗯,我们上次相亲会后就有联系了,不过,没向外公布而已。你也知道,我们都喜欢低调一点的。” 聂小花笑了笑,却暗地里翻起了白眼,还低调呢,她是巴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恋爱了才对吧。 不过,她能搭上了韩骐也算是有个归属了。 刚要说先离开,忽然间玛丽莲却靠近了几步,问她说:“对了,你的齐宇轩怎么样了,上次在含羞草家里,我看你们的感情还不错,今天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他也不派个保镖什么的来保护你一下?” 聂小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个玛丽莲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就戳人家的痛处她很happy么? 她唯有尴尬的说:“他、他公司很忙,没空呢,而且,我也不需要人保护。” “我一直都在啊,小花你买东西买好久。” 蓦然间,她的左边通道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等她扭转头看过去,齐宇轩那高大的身形已经来到她的身边,而且很自然的手臂一抬,直接搭上了她的肩膀。 什么情况? 聂小花心里一怔,转动着脖子抬头看着他完美的下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齐宇轩低头对着她温柔一笑,然后摸着她的短发说:“我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怎么还没买完呢,都说了这种事叫那些工人做就是了,你非要亲自来。” 聂小花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后脑,玛丽莲笑着说:“我就说嘛,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让她单独一个人出来呢,你说是不是啊韩骐。” 一旁的韩骐干笑了两声,早就在口袋里拿出了名片,递给了齐宇轩,齐宇轩拿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放到了口袋里,然后对聂小花说:“别买了,我们走吧。”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直接往收银台走去,还付了钱,然后提着袋子,直接往停车场走去。 走了没几步,聂小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齐宇轩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我家不在这边。”聂小花甩着手臂,却甩不开他的大手的钳制,“你到底想要干嘛?放开我。” 大街上拉拉扯扯始终有损形象,齐宇轩终于停下了脚步,把她拉到了一边,扯下她脸上的面巾,对她说:“你爸在我那,难道你不想他么?” “才分开一天而已。”经常一头半个月看不到自己的老爸才是最正常的,聂小花很不以为然。 齐宇轩却说:“可是,家里来了一个不明生物,吓得你爸都躲在我家里不出门,难道你不应该去看看?” 吓? 不明生物? 是外星人么? 聂小花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问:“什么东西让那老头那么害怕?是异形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的脑洞开太大了,齐宇轩也懒得解释,他只知道从早上开始,他的家里就多了两只恐怖的东西,整天在花园里盘旋,一看到他就直接消失,他不在的时候就在花园里打闹,现在所有的工人和黑衣人都差不多要疯了,全逃到了二楼齐宇傲的房间不敢出来。玄空还在医院,陆安也找不到人,齐宇轩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找聂小花了。 回到别墅大门,齐宇轩把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指着大门让聂小花自己进去。 “你呢?你不进去吗?”聂小花好奇的看着驾驶座的齐宇轩,这可是他的家啊。 齐宇轩摇着头说:“你先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出现他们就消失了,八成是两只鬼。” 99噩梦连连 呼! 聂小花偷偷的嘘了一口气,只是两只鬼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是外星人或者异形,她就比较安心。 把大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聂小花闪身走了进去。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还是没看到有什么齐宇轩口中所谓的两只东西,正觉得奇怪,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一条白色的哭丧棒突然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抓到你了。”白无常在背后阴测测的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聂小花抽动了两下嘴角,她又被算计了,明知道那个齐宇轩不是好人,可是她还是一次次又一次的跌入他的圈套。 聂小花的灵魂瞬间就被抽离肉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自己的肉身很优雅的倒在了草地上,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阎王殿上,阎王爷瞪大了眼珠看着地上的聂小花。 “抓她来做什么?”他问左右护法牛头马面,“生死薄上没有她的名字。”他翻动着文案上的黑色生死薄,找到的却是聂尔的名字。 牛头说:“不清楚,是你的死对头叫人送来的,还说让你快点判她死翘翘,她等着用。” “冥王那个老妖婆?”阎王朝天的鼻孔忽然喷出了两股白烟,他不悦的说:“不就是少了个判官吗?用得着这么捉急?老子也能判人生死的。” 马面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话虽这样说,可是没有了地狱判官,难道阎王你要亲自上阳间看别人怎样死?” “怎么可能?地狱需要我。” 要他亲自去每个地方确认被判了死刑的人,是不是真的挂了,他是打死也不会去做跑腿这样的工作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判官才行。 可是,生死薄上没有聂小花的名字,他身为阎王,总不能私自写上去然后划掉吧。天地万物冥冥中只有循环轮回,谁要挂了,谁还没到日子,生死薄会自动记录在案,不用他动手写的。勉强写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作用的了。 咳咳! 阎王干咳了两声之后,刚要开口问聂小花愿不愿意来地狱当判官,可是等他抬头向下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让他眼珠掉到地上的一幕。 这个可恶的聂小花。 竟然在他的阎王殿上,睡着了! “她在干什么?”阎王眯起了铜铃眼,看着她的灵魂正在留着哈喇。 “睡觉!” 牛头马面异口同声。 “她知道这是阎王殿吗?”阎王又问。 “废话。” 牛头马面果然是绝世好基友,说什么都是同一语调的。 “那她在这里睡觉干嘛?”阎王一拍桌子,拿起生死薄对着聂小花的灵魂就砸了过去,“聂小花,滚出老子的阎王殿,你特么的竟然在这里睡觉?” “就等你说这一句了。”聂小花巴不得他刚开始就说这一句,阎王话刚说完,她已经向着门外飘去了。 阎王那个气呀,都在头顶上冒出了烟了,可是他金口一开也难以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小花存进了灰蒙蒙的的空间里。 聂小花刚走,鬼差就来报告,地狱的怨灵快要失控了,说地面上的人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也没死,他们这帮怨灵却被锁在地狱熬够日子才能投胎,一点都不公平。 阎王还没发声,另一个冥警又来报告,说地面上的冤魂到处逃窜,说阎王你不让他们找替身,找了几次替身都没有死,他们没办法到地狱来报道,也不能投胎。 阎王这些头痛了,难怪冥王要自己弄死聂小花,地狱少了判官,开始大乱了。 聂小花回到人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齐宇轩竟然好心的把她的“尸体”搬到了车库里的一堆破旧轮胎中间,连一张床都不给她。 聂小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肉身上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她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花,小花。” 努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忽然就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连城。 “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她伸出了两条瘦小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咯咯,是吗,你很想我?”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母鸡一样的笑声,聂小花心里一怔,快速的放开了怀里的人。连城的面孔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溃烂,流出了黑色的污血,一对眼球正在缓缓的向外凸出,挂在了下眼脸那里,刺耳的笑声不断的透过她的耳膜,用力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聂小花吓得牙齿都在相互打架,一双小手僵在了半空,面部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眼睛也忘记了闭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连城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整张脸慢慢的在她的眼前融掉,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骷髅人头。 骷髅人头嘎嘎的咬合着上下牙齿,飞到了她的鼻尖底下,张口就咬她的脖子,聂小花忽然爆出了一声尖叫,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扳手对着那个骷髅就打了下去。 可是,下一秒,那个骷髅人头却快速变成了另一个人面,竟然是她的老爸聂尔。聂小花手一颤,想收回扳手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砸到了聂尔的头上,那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爸。”她惊叫了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扳手,扑了过去。 “花、花,你杀了你老爸,你竟然杀了你老爸。”聂尔的人头喷着血,血水从嘴边留到了地上,一片火焰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我、我不知道是你。”聂小花惊恐万分,小手捂在伤口上想要帮他止血,可是,那血水还是匆匆的往外流着。 “爸,你别死。”看着聂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聂小花更加害怕,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呜的哭声在车库中回响着。 “老爸,老爸,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 躺在一堆破轮胎中的聂小花,两只小手在半空飞舞着,嘴里也胡乱的叫嚷着,尖叫了一声之后脑海中一个激灵,她翻身坐了起来。 妈呀,吓死了,原来是个梦。 她抚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哪里有聂尔的踪影。 她长长的嘘了口气,刚要重新躺下,忽然间,车库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连城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城,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聂小花借着车库的灯光看着老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着连城直接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聂小花忍不住哭了出来,抬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我好想你,刚才......” “是吗?你很想我吗?” 她的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母鸡一样的声音,聂小花浑身一颤,连忙放开了他。 连城咯咯的笑着,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额角也出现了裂痕,整张脸开始在聂小花的眼前慢慢的溃烂,眼球也缓缓的向外凸了出来。 她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慢慢融掉,然后剩下了一个骷髅骨头。 那个不是梦吗?怎么都实现了。她的小手依然僵在了半空,那个骷髅头忽然咯咯的笑着飘向了她,然后张嘴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不要!”聂小花尖叫了一声,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样东西砸了下去。 血,喷出来了,到处都是。 她看着滚到一旁的老爸,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杀了自己的老爸?这不是梦吗? 聂尔的嘴边流出了黑色的血块,诡异的笑容蔓延着嘴角,一双涣散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爸,你不要死。”聂小花忽然大叫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尼玛! 地上哪里有老爸的尸体,有的只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汗水! 显然是之前的梦还没完,刚才只是续集! 聂小花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梦到的都跟现实一样,难道在现实中,连城会再次死去,然后,她亲手杀死自己的老爸吗? 正当她沮丧不堪的时候,车库的铁门忽然传来了咿呀一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 聂小花一看,差点吐血。 又是连城! 那她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哇!接下来的情形不用说了,连城在这个晚上被毁容了十三次,老爸被她杀死了十三次,她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可是,总不能让那个骷髅头就这样咬断自己的脖子呀,如果不是梦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就这样死翘翘了? 直到天亮时,最后一次被吓醒时,她以为还在梦里,一看到车库的门被人打开,她已经无力的软瘫在地上,大呼小叫:“来吧,咬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站在门口的齐宇轩犹豫了一下,自己才刚出现就叫自己咬她,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被昨天那两只鬼吓傻了吧。 停顿了片刻,他唯有把身后的聂尔推了上前,“你先进去看看她。” “我、我吗?”聂尔被昨天的那两只鬼吓得不轻,现在的脸色还是发青的,虽然里面那个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昨天的黑白无常曾现身对他说,不想死的话,就让他女儿代替他去死这样的话。 100谈条件 呼! 聂小花偷偷的嘘了一口气,只是两只鬼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是外星人或者异形,她就比较安心。 把大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聂小花闪身走了进去。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还是没看到有什么齐宇轩口中所谓的两只东西,正觉得奇怪,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一条白色的哭丧棒突然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抓到你了。”白无常在背后阴测测的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聂小花抽动了两下嘴角,她又被算计了,明知道那个齐宇轩不是好人,可是她还是一次次又一次的跌入他的圈套。 聂小花的灵魂瞬间就被抽离肉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自己的肉身很优雅的倒在了草地上,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阎王殿上,阎王爷瞪大了眼珠看着地上的聂小花。 “抓她来做什么?”他问左右护法牛头马面,“生死薄上没有她的名字。”他翻动着文案上的黑色生死薄,找到的却是聂尔的名字。 牛头说:“不清楚,是你的死对头叫人送来的,还说让你快点判她死翘翘,她等着用。” “冥王那个老妖婆?”阎王朝天的鼻孔忽然喷出了两股白烟,他不悦的说:“不就是少了个判官吗?用得着这么捉急?老子也能判人生死的。” 马面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话虽这样说,可是没有了地狱判官,难道阎王你要亲自上阳间看别人怎样死?” “怎么可能?地狱需要我。” 要他亲自去每个地方确认被判了死刑的人,是不是真的挂了,他是打死也不会去做跑腿这样的工作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判官才行。 可是,生死薄上没有聂小花的名字,他身为阎王,总不能私自写上去然后划掉吧。天地万物冥冥中只有循环轮回,谁要挂了,谁还没到日子,生死薄会自动记录在案,不用他动手写的。勉强写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作用的了。 咳咳! 阎王干咳了两声之后,刚要开口问聂小花愿不愿意来地狱当判官,可是等他抬头向下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让他眼珠掉到地上的一幕。 这个可恶的聂小花。 竟然在他的阎王殿上,睡着了! “她在干什么?”阎王眯起了铜铃眼,看着她的灵魂正在留着哈喇。 “睡觉!” 牛头马面异口同声。 “她知道这是阎王殿吗?”阎王又问。 “废话。” 牛头马面果然是绝世好基友,说什么都是同一语调的。 “那她在这里睡觉干嘛?”阎王一拍桌子,拿起生死薄对着聂小花的灵魂就砸了过去,“聂小花,滚出老子的阎王殿,你特么的竟然在这里睡觉?” “就等你说这一句了。”聂小花巴不得他刚开始就说这一句,阎王话刚说完,她已经向着门外飘去了。 阎王那个气呀,都在头顶上冒出了烟了,可是他金口一开也难以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小花存进了灰蒙蒙的的空间里。 聂小花刚走,鬼差就来报告,地狱的怨灵快要失控了,说地面上的人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也没死,他们这帮怨灵却被锁在地狱熬够日子才能投胎,一点都不公平。 阎王还没发声,另一个冥警又来报告,说地面上的冤魂到处逃窜,说阎王你不让他们找替身,找了几次替身都没有死,他们没办法到地狱来报道,也不能投胎。 阎王这些头痛了,难怪冥王要自己弄死聂小花,地狱少了判官,开始大乱了。 聂小花回到人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齐宇轩竟然好心的把她的“尸体”搬到了车库里的一堆破旧轮胎中间,连一张床都不给她。 聂小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肉身上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她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花,小花。” 努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忽然就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连城。 “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她伸出了两条瘦小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咯咯,是吗,你很想我?”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母鸡一样的笑声,聂小花心里一怔,快速的放开了怀里的人。连城的面孔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溃烂,流出了黑色的污血,一对眼球正在缓缓的向外凸出,挂在了下眼脸那里,刺耳的笑声不断的透过她的耳膜,用力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聂小花吓得牙齿都在相互打架,一双小手僵在了半空,面部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眼睛也忘记了闭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连城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整张脸慢慢的在她的眼前融掉,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骷髅人头。 骷髅人头嘎嘎的咬合着上下牙齿,飞到了她的鼻尖底下,张口就咬她的脖子,聂小花忽然爆出了一声尖叫,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扳手对着那个骷髅就打了下去。 可是,下一秒,那个骷髅人头却快速变成了另一个人面,竟然是她的老爸聂尔。聂小花手一颤,想收回扳手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砸到了聂尔的头上,那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爸。”她惊叫了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扳手,扑了过去。 “花、花,你杀了你老爸,你竟然杀了你老爸。”聂尔的人头喷着血,血水从嘴边留到了地上,一片火焰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我、我不知道是你。”聂小花惊恐万分,小手捂在伤口上想要帮他止血,可是,那血水还是匆匆的往外流着。 “爸,你别死。”看着聂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聂小花更加害怕,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呜的哭声在车库中回响着。 “老爸,老爸,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 躺在一堆破轮胎中的聂小花,两只小手在半空飞舞着,嘴里也胡乱的叫嚷着,尖叫了一声之后脑海中一个激灵,她翻身坐了起来。 妈呀,吓死了,原来是个梦。 她抚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哪里有聂尔的踪影。 她长长的嘘了口气,刚要重新躺下,忽然间,车库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连城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城,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聂小花借着车库的灯光看着老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着连城直接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聂小花忍不住哭了出来,抬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我好想你,刚才......” “是吗?你很想我吗?” 她的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母鸡一样的声音,聂小花浑身一颤,连忙放开了他。 连城咯咯的笑着,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额角也出现了裂痕,整张脸开始在聂小花的眼前慢慢的溃烂,眼球也缓缓的向外凸了出来。 她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慢慢融掉,然后剩下了一个骷髅骨头。 那个不是梦吗?怎么都实现了。她的小手依然僵在了半空,那个骷髅头忽然咯咯的笑着飘向了她,然后张嘴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不要!”聂小花尖叫了一声,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样东西砸了下去。 血,喷出来了,到处都是。 她看着滚到一旁的老爸,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杀了自己的老爸?这不是梦吗? 聂尔的嘴边流出了黑色的血块,诡异的笑容蔓延着嘴角,一双涣散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爸,你不要死。”聂小花忽然大叫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尼玛! 地上哪里有老爸的尸体,有的只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汗水! 显然是之前的梦还没完,刚才只是续集! 聂小花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梦到的都跟现实一样,难道在现实中,连城会再次死去,然后,她亲手杀死自己的老爸吗? 正当她沮丧不堪的时候,车库的铁门忽然传来了咿呀一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 聂小花一看,差点吐血。 又是连城! 那她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哇!接下来的情形不用说了,连城在这个晚上被毁容了十三次,老爸被她杀死了十三次,她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可是,总不能让那个骷髅头就这样咬断自己的脖子呀,如果不是梦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就这样死翘翘了? 直到天亮时,最后一次被吓醒时,她以为还在梦里,一看到车库的门被人打开,她已经无力的软瘫在地上,大呼小叫:“来吧,咬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站在门口的齐宇轩犹豫了一下,自己才刚出现就叫自己咬她,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被昨天那两只鬼吓傻了吧。 停顿了片刻,他唯有把身后的聂尔推了上前,“你先进去看看她。” “我、我吗?”聂尔被昨天的那两只鬼吓得不轻,现在的脸色还是发青的,虽然里面那个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昨天的黑白无常曾现身对他说,不想死的话,就让他女儿代替他去死这样的话。 101诡异的连城 聂小花的好奇心一直没有停止过,从那天对柜子起了兴趣之后,她就一直很想知道柜子后面的秘密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当然是不会放过了。 连城的玩心也是挺重的,反正小花做什么他都是支持,支持,支持,也不管有什么后果,总之她不会死掉就万事ok。 一切谈妥之后,聂小花以为齐宇轩会让她再次住进那个房间,可是人家却说:你到最大的客房去睡,嬛嬛会跟你同一个房间,你帮我看着她。 靠之! 聂小花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顿咒骂,竟然还把她当成保姆了啊,还要照看她的女人。 没办法,谁叫她用了蒋嬛嬛会被鬼缠这个借口来跟人家作为交换的条件,她只能忍了。 晚餐时间,只有聂尔跟小花,还有连城三个人在吃饭,齐宇轩带着蒋嬛嬛去参加什么宴会去了。 三人也乐得清闲,吃完饭就在在客厅看电视,一分钟后,聂尔突然说想要出去走走。 聂小花立刻就举爪反对,“你还不去收拾东西,过两天就滚到国外去了。” 聂尔沮丧的说:“女儿啊,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吗?” “嗯,是滴。” 聂小花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而对连城说:“连城,地狱的鬼会追到国外去吗?老爸去了国外不会被抓到吧。” 连城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当然不会啊,国有国规嘛,人家国外有天父、神父,上帝什么的,地狱的都是吸血鬼......” “停,就是说老爸不在国内就不会被抓了,是吗?”聂小花认真的说:“那可要赶快把他送走才行。” 聂尔在一旁听得头发都竖起来,女儿开口闭口不是地狱就是鬼,她能找点别的来说吗?他今天晚上还约了小美阿姨花前月下来个野战呢,听了这些话他突然哪都不想去了。 聂小花得意的看了一眼老爸,看到他重新坐了下来后,又对连城低声说:“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干嘛?” “移开柜子啊。”聂小花看到他一片茫然,忍不住砸了他脑袋一下,“你什么记性啊,这么快就忘了?” 连城嘿嘿的笑了两声,问题根本就不在他这里,聂小花压根就没说过要探险,难怪她主动的提出条件想要留在这里,原来是另有目的的。 “下半夜去吧。”聂小花鬼鬼祟祟的说:“等老爸睡着了,我们就去。” 连城眯着笑意,点了点头。 坐在客厅一直看电视盼,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到聂尔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聂小花连忙催促他去睡觉,把他推进了房间之后,拉着连城就往楼上跑。 来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前,连城刚要去拧那个把手,聂小花忽然说:“等一下。” 他好奇的扭头看了看聂小花,“为什么?” “上次齐宇傲的鬼魄只是碰了一下门把,就被弹得老高,门里面可能有什么辟邪的东西。” “噢。”连城应了一声,走到她的身后缩了缩身子,“你来开。” 聂小花点了点头,走向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扶着门把一拧。 靠之! 房门竟然锁上了。 她不死心的用力摇了几下,还是没能打开,“锁了呀。怎么办?” 连城也显得有点无奈,摊着手掌刚要叫她放弃,聂小花忽然一拍脑袋,小声的说:“我是猪吗?你不是已经复活成人了么?还怎么会怕那些灵符八卦之类的东西呢,你来,撞开它。” “不是吧。”连城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虽然他已经复活过来,也有了人类的样子,可是,从骨子里透出了鬼气还是让他明白到,自己根本就还没完成便成人,可是鬼灵的力量去到哪里,他也不知道,如果房门上真的有什么太极图,八卦图,他碰上岂不是被打得魂飞魄散? 不过看到聂小花的眼里满满都是期待的神色,他又不忍心拒绝,于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大手一伸,直接搭上了门把。 一二三,三秒之后,他还没有被弹开,聂小花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又不能大声笑,只好用手捂着嘴巴得意的嗤嗤暗笑着,伸出食指猛指门板,让连城把门弄开。 不费吹灰之力,门就被打开了,而且毫发无损,不但聂小花觉得奇怪,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本来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打开的,谁知道这么容易就开了,就好像里面有人帮忙拧开锁头一样,轻轻一推,吱一声,房间就露出了。 聂小花立刻跳了进去,直接走到柜子前面。 “怎样才能进去呢?”她对着柜子左看看,右看看。 连城也跟了上去,端详了柜子几眼之后,忽然走到柜子的旁边,拿着旁边放着的落地灯一拧。 啊! 聂小花低声惊呼了一声,看着那个柜子慢慢的在自己的眼前往旁边移动过去,就像电视上的密室一样,眼前露出了一个通往旁边的门口。 两人走了进去,在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阴暗的洞口,直直的通往地下。 “原来是这样啊。”聂小花对着黑蒙蒙的洞口感叹道:“难怪齐宇轩让我到处跑都不管我,原来在外面看起来辣么大的房间,竟然还藏着一个小房间,我还不知道呢。” 连城笑着说:“你当然不知道了,就算你进了曾经住过的房间,也会被高级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空间感所蒙蔽,以为身处的地方的范围,就是外面看到的一样大。这就是有钱人的厉害之处。只要有钱,最厉害的空间设计师都能招来。” 噢噢。 聂小花又感叹了一声,刚要走进洞里的楼梯,连城却忽然拉住了她,“我先进去。你在后面拉着我的衣服。” 她的心里一阵温暖飘过,感动得点了点头,伸出小手牵着他的衫尾,一前一后走进了洞里。 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连城的身上嗖然发出了淡淡的白光,照亮了一方之地。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袭白袍,头发依然飘逸,一如当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的装束。 明明下来之前穿的是平常的衣服,怎么进来阴暗的地方就变了个样子了。 她忍不住一阵颤栗,该不会这个地方阴气太重,连城刚复活,吸了阴气又要恢复当初的样子吧。 一想到梦里那个在自己眼前融掉的连城,她伸出了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连城,连城。” “嗯,怎么啦?”连城蓦然回头。 黑暗中,他那一双眸子竟然发出了淡淡的金色。 “额额,你的眼睛,怎么又变色了。”聂小花感到更加不可思议。 这一切,只有连城是地狱判官的时候才会看到的,没想到来到这个地下室,竟然又看到了他复活前的情景。 连城皱了皱眉,奇怪的问:“是吗?我眼睛变色了,我怎么不觉得呢?” 聂小花指着他的长袍说:“你不但眼睛变了,连衣服也变了,难道能看不到么?” “没有吧。我看还是一样的。”他低头审视了自己半天,才愕然的对聂小花说:“你看到我的衣服不一样?” 聂小花点了点头,可是立刻又摇了摇头,因为她不敢肯定,是不是这里阴森恐怖导致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幻觉,还是,每次到地面以下,她就开始怀念连城以前那个鬼判官的样子,所以才会幻想出他现在的诡异。 连城往上走了一步,搂住了她的肩膀,温柔的说:“你没事吧,要不我们不要进去了。” 聂小花看了看前面乌漆墨黑的空间,又看了看旁边被一拳光晕笼罩的连城,犹豫了几秒之后,刚要说继续走,忽然听到了聂尔杀猪一样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小花,救命。” “老爸!”聂小花惊恐的看了一眼连城,还没开口说要回去,连城已经拉着她,蹬蹬的往洞口跑去。 回到房间,刚要奔出房门,聂小花忽然叫:“柜子还没复原。” 连城头也不回的抬起了手掌,往后一勾,那个巨型的柜子竟然咿咿呀呀的自动恢复了原位,一眼看去,像是没有移动过一般。 聂小花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连城,你......”这不是传说中的吸星*吗?他难道真的是古代的大侠。 “先救人。”连城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只能转移话题,拉着她向着一楼奔去。 刚来到客房的走廊,就看到四五个鬼魂晃晃荡荡的围在了聂尔的房间门前,不停的发出了恐怖惊悚的笑声,长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挠着门板,发出来刺耳的吱吱声。 一看到两人出现,其中两只鬼魂已经扑了过来,聂小花一怔,已经被连城拉到了身后,他随手一捞,捞住了一只鬼爪,金色的眸子冷酷的闪出一抹杀意。那只鬼魂忽然浑身颤抖起来,嘶嘶的挣扎了几下之后便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几只一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咻咻的后退着,飞快的隐入了墙体逃跑了。 “连城,你好厉害。”聂小花跳着脚在他身边拍着手。 她的男神再也不是齐宇轩那只花瓶了,而是眼前这个她爱得死心塌地的鬼老公连城。 连鬼魂都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她聂小花也得到了,夫复何求。 102给我三天时间 “爸。” 进了聂尔的房间后,看到聂尔缩在墙角,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了起来,聂小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以前她可没少吓他啊,怎么现在还是这么孬呢,不过就是几只鬼而已,只会吓人又不会吃人的。 “出来了,都跑了。”她用力扯开了被子,却看到聂尔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聂小花叫了他好多次,他才抬起了头,眼神涣散的左看右看,然后抄起了被子窜到了床上,又把自己盖了起来。 聂小花用力的扯着被子,大声说道:“爸,鬼都走了,你还躲个鸟啊。” “还每走,她还在那里。”聂尔在被子里颤抖着说:“你不要骗我,她明明还在的。” “谁啊,谁还在。”聂小花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用脚把旁边的柜子凳子全都踢了一下,“没有啊,连城在呢,没有鬼敢留在这里不走的。” 一听到连城的名字,聂尔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他唰的一下掀开了被子,盯着连城恶狠狠的说:“都是他,都是因为他重现人世,才惹来一堆冤魂索命。” “爸......” “你不要说话,女儿,听我说。” 聂尔跳下了床,走到连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那个什么鬼王说,如果你不回去地狱,就要拉我去了,老子还不想死,你知道吗?老子就要跟小美环游世界去了,现在好了,想去都去不成,连这个门口都出不去了。” 他挑着脚,一手掀翻了旁边的一张椅子,暴躁得像一头发疯的牛。 聂小花小脸都皱起了起来,她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老爸发这么大的火,看他的架势还想揍连城几拳。 她走了过去,捉住了聂尔的手臂,连连的眨着眼睛,说:“爸,有我跟连城在,你不用怕的。” “我怕呀,我都想跟她下地狱去了。”聂尔甩开了她的手,怒火冲天的说:“都是你,惹来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老爸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叫他滚!” “不可能。” 叫连城滚?开什么玩笑?聂小花握着拳头,脾气也呼的一下上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竟然叫他滚,过去那二十年如果不是他,你女儿早就死翘翘了,你现在叫他滚?” “如果他不走,我走。”聂尔一手推开了眼前的连城,骂骂咧咧的冲出了房门。 连城一直沉默着,他也想不明白,怎么聂尔突然间就这么讨厌自己了,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聂尔的事呀,难道聂尔被吓傻了? 看着老爸愤然离开,聂小花别提有多尴尬了,一边是老爸,一边是连城,手掌手背都是肉,怎么选择。 “连城,我......” “去吧,我会跟在后面的。”连城点点头,示意她先离开。 聂小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追着聂尔去了。 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再怎么不是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而且在阎王殿上,她听得很清楚,生死薄上有聂尔的名字,说不定阎王现在就在外面偷窥,就等着他脱离自己跟连城然后直接下手。 追出了门口,来到了花园,却失去了聂尔的踪影。 大树底下的秋千上,却多了一个女人,草坪上的昏暗灯光,照出了一片鬼影。看到聂小花停留在不远处,她也不多看一眼,就这样在秋千上晃来晃去。 聂小花好奇心顿时被勾起,刚要走过去看看,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她蓦然扭头一看,连城正阴沉着脸站在她的背后。 “别过去,那是冥王幻化出来的。”连城拉住她,把她藏到了自己的背后。 啊咧! 又是那个黑衣冥王。 不提她还好,一提到冥王,聂小花就想起老爸差点被吓出翔的情景,她立刻从连城的身后走了出来,猛然就向着冥王的方向冲了过去。 “花......” 连城想要出声制止,已经太迟了,聂小花已经去到了距离冥王不到两米的地方。 她站定了脚,死死的盯着那个正在休闲的荡着秋千的冥王,“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老爸。” 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直接去面对。 冥王慢条斯理的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走到前面的休闲椅子上坐下,然后对聂小花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到对面去。 连城就站在聂小花的身旁,警惕的看着冥王的一举一动。 “不必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而已。”冥王咯咯的笑着说:“看你们两,都紧张成啥样了,连城也坐下吧。” “废话少说,有屁快放。”聂小花嫌弃的瞄了她一眼。 冥王又是嘎嘎的笑了几声,然后才说:“你也知道,生死薄上有你老爸的名字,就说明他在阳间的日子不长了,虽然他不是阴年阴月阴日出声,不过好歹也是你的老爸,将就着用一下好了。” 将就...... 聂小花扯了扯嘴角,“老爸只是普通人而已,地狱辣么多的鬼魂,你随便抓一个就好了,干嘛一定要他。” 冥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要他也可以,你来代替他就好,反正连城签下的协议还在我手里,如果我哪天高兴了,强制执行协议,我就不相信地狱千军万马的鬼灵会斗不过一个连城。” 冥王早失去了耐心,不就是为了一个小丫头吗?害自己老往人间跑,这样的地方来得多也不是好事,来这里一天,自己的道行就少了一年,她真不愿意来。 “其实当判官也挺不错的,只要你恨谁,谁就得死。”冥王继续威逼利诱着:“喜欢谁,就放过谁,不是挺好的嘛,而且福利又高,五金一险,我还可以保你老爸长命百岁。” 聂小花额角拉出三条黑线,地狱的五金一险,竟然还说挺诱人,这是什么说服人的道理。 “如果我不愿意呢?”聂小花扬起了下巴,斜看着她。 冥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说:“不愿意我就弄死聂尔,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投胎。” “你......”好狠毒的女人,不对,是女鬼,竟然还拿老爸的命来威胁她。 一旁的连城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里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跟你回去吧,留下他们的性命。” “连城。”聂小花微微一怔。 他才复活没几天,人间的一切还没开始去探索,难道,真的让他就这样回地狱嘛?聂小花可不想这样,可是,除了这样还能怎样?除非...... “冥王,如果我们其中一人挂了,你就会放过我老爸,对吗?” 她只想大家都平安无事,连城跟老爸谁出事了,她都不会想独自活在世上。 冥王点了点头。 聂小花又说:“那你可要先离开吗?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好。” 冥王消失之后,连城就迫不及待的问聂小花:“小花,你想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我们会选择跟她走。” 聂小花忽然笑了,笑得无比凄凉。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大树下面的秋千,那里,是她跟连城的真身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她还记得,那天他穿着一袭长袍,俊朗非凡,宛若仙人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快乐的日子,竟然只过了两天,也太短暂了。 她叹了口气,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摊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齐宇轩九点多的时候才回来,跟蒋嬛嬛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左看右看才敢打开门走进去,却发现聂小花以极丑的姿势,翘着二郎腿挖着雪糕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转一下,直接就说:“回来了?吃过了没?来吃雪糕。”“昨晚、有发生点什么事吗?”齐宇轩看着休闲的聂小花,不敢相信她如此淡定。 本来两人昨晚就应该回来了,可是刚到门口的时候,齐宇轩却看到花园里的灯在诡异的闪动着,那个大树底下的秋千,竟然也在晃动着。 万分惊恐之下,他带着蒋嬛嬛直接就逃到酒店开房去了,根本就不敢进家门,第二天也是等到太阳出来才敢回家。 不过现在看到聂小花完好无缺的,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聂小花瞅都没瞅他一眼,懒懒的说:“当然有事发生啊,你去看看客房的门板,都是指甲痕。” 话音刚落,蒋嬛嬛已经尖叫着从走廊里退了回来。 她原本想去洗手间的,没想到路过客房时,去看到了聂小花所说的指甲痕,瘆人的缝隙一条一条的留在了门板上,看上去千疮百孔的,让人汗毛倒竖。 聂小花鄙视了她一眼,只不过看到几条指甲痕就吓成这样,要是徐彩云真的出现了,她岂不是吓尿了? “今晚哪都不要去,跟我一起睡觉。”聂小花慢条斯理的挖着雪糕给了她一个警告。 有些事,不完成她就算离开也不会安心的。 连城围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着聂小花,“吃早餐咯,还吃雪糕?” “再挖一口。” 103小美出事了 聂小花一边回应着,一边飞快的挖了几口,可是连城转眼抢走了雪糕筒,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把它放回冰箱,然后拉着她的小手到了餐桌旁边。 “来,吃一口。”连城用叉子叉起了一块糕点,送到她的嘴边。 “唔,好厉害,这是什么做的。”聂小花吧唧着嘴巴,竖起了大拇指。 连城嘿嘿一笑,说:“桂花糕,我还做了炸酱面,蛋糕。我当判官那会,偷师的。” 额额。 原来当判官还能偷师?不过也对了,反正他想看什么都可以,别人也看不到他。 看着两人恩爱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东西,齐宇轩脸都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连城跟聂小花要好的样子,他就想发脾气。 蒋嬛嬛咬着下唇,看着他难看的脸色,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哼。”齐宇轩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甩掉了她的手,直接回二楼的房间去了。 “轩轩,等等我。”她连忙也追了上去,可是到了门口已经吃了闭门羹了。只有悻悻的走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发闷气。 那边的两人继续恩爱着,谁也没有理她,还不时的爆出笑声,这让蒋嬛嬛更加的不高兴。 她蹬蹬的走了过去,忽然掀翻了聂小花面前的盘子,“你们真是够了,在别人的家里这样卿卿我我旁若无人,脸皮真是够厚的。” 聂小花看着桌子上那盘被掀翻的炸酱面,惋惜的说:“都浪费了啊,人家还没吃够呢。” “聂小花,你这个二货,就知道吃。”她竟然拿自己当空气?蒋嬛嬛更加不悦,连说话都带着刀子。 聂小花没有理她,还是看着那一桌面的面条感叹,“浪费了啊,还能吃吧,桌面那么干净。” 感叹完,她还真的伸出小手用叉子去绕那些面条。 连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捉住她的小手说:“别吃了,我下次再做就是了。” “下次,下次恐怕没机会吃了。”聂小花喃喃的自言自语。 蒋嬛嬛气得七窍生烟,砰砰砰,把桌面的盘子里的食物全部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对着聂小花抽动了一下鼻子,才扭着屁股滚回到沙发上。 聂小花愣住了,她没有发火,也没有制止她疯狂的行为,她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呆了半响之后,她忽然对连城说:“连城,我可以单独出去一下吗?” “你要去哪里?”连城很不放心,毕竟那个冥王一直在窥视着她。 聂小花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想出去走走。” “好吧,不过不要走太远太偏僻的地方,知道吗?”只要是在白天,鬼魂一般都不敢现身出来了。 她点了点头,回房间拿了面巾和帆布包,独自一人走出了大门。 其实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是觉得心里烦躁的很,脑袋也一片混乱,特别是老爸聂尔一夜不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冥王的鬼魂抓走了。 逛了没多久,手机响了,一看到是老爸打过来的,她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刚接通就听到聂尔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叫着:“小花,快来,小美出事了。” 聂小花一怔,连忙说:“爸,你别急,慢慢说,小美阿姨怎么了。” 聂尔那头传来了哭声,他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轮,聂小花的小脑袋根本就不够用,只听到他说什么昨晚跟小美去了度假村过夜,半夜醒来的时候,小美却不见了,找扁了整个度假村,却看到她穿着睡衣,一步一步的往深水泳池走去,他赶到过去的时候,小美已经泡在水里了,捞上来到现在还没醒。 泳池! 聂小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水鬼找替身,可是三更半夜的小美阿姨怎么会去泳池啊。 虽然心里有点急,可是聂小花却比以前冷静了许多,她先是给齐宇轩打了个电话,连城没有手机,她就叫齐宇轩通知连城一起过去,她怕如果自己过去,遇到了一只强悍的水鬼,恐怕应付不了。 摸了摸帆布袋里那把小小的七星宝剑,她的心顿时定了许多。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等了没几分钟,齐宇轩的法拉利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连城呢?你没有叫上他?”很意外的,她竟然没看到连城在车里。 齐宇轩厌恶的说:“这是我的家事,不用外人插手。” “可是......” “你要不要上车,不上的话我走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厌烦的味道。 聂小花咬了咬下唇,向后面看了看,还是低头钻进了车子。 车子飞驰中,她在心里默念了连城的名字n次,虽然知道他复活后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只要自己呼唤他的名字,他就能听到,可是,她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用了将近一小时,才来到了度假村附近的医院,来高级会所度假的人非富则贵,医院的医生都是医术一流的,连他们都没办法,齐宇轩真的有点怀疑旁边的聂小花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的妈妈醒过来。 聂小花跟着齐宇轩来到病房,聂尔正坐在床边,拉着谭家美的手,一年的泪痕。 也难怪他,自己的老婆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女人,却忽然昏迷不醒,不难过就不是真爱了。 聂小花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床上的谭家美。 之间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鼻孔插着氧气管,聂小花凑了过去,掀开了她的裤管,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谭家美的脚踝上,有一个像十字形的伤痕,很浅很浅,也没有流血,医生只是在伤口上擦了点药水,可是还能清晰的看到是十字的形状。 据说,凡是水鬼找替身,都会在这个替身上做一个十字形的记号,如果这次没有成功,那么下一次只要这个替身一下水,就无路可逃了。 聂小花没有说出来,是怕把老爸聂尔吓着了,那种东西看又看不见,说给他听他也没有办法解决。 这时齐宇轩从外面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不说话,他刚刚在医生那里问过,说谭家美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也找不到病因,所以没办法开药,只能先打点营养液补充一下。 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原因的病实在太多了,大多数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民间传说像谭家美这种的,就是被鬼迷了。 聂小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谭家美醒过来,按道理来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就是被水鬼拉走了魂,剩下了魄留在身上,通常这样的情况就只能找来师傅,弄一场法事,召魂。 想到做法事,自然就想到了玄空那个假道士。 “玄空那个假道士怎么样了?”聂小花问一旁的齐宇轩,却发现他的脸色比墨斗还要黑。 本来就郁闷的齐宇轩,听到聂小花提起玄空就更生气了,“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连城,玄空也不会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像个傻逼一样自言自语。” 聂小花吐了吐舌头,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玄空胆子太小,才会被连城吓傻的。作为一个见怪各种鬼怪的师傅,竟然这么不经吓,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道行不够罢了。 既然玄空傻了,那还有谁能做召魂这个呢。 聂小花想了好久,脑海中忽然一个激灵,对了,不是还有他的徒弟——陆安吗?他那褐色的眼睛可是能看到鬼的,叫他把魂儿抢回来不久行了吗? “快给陆安打电话。”聂小花急急的对齐宇轩说:“他应该能做这些事。” 齐宇轩根本就不明白她嘴里说的这些事到底是什么事,可是他还是乖乖的照做了,给陆安打了电话之后,他刚要再问聂小花下一步该怎么做,门口忽然走进了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一看到是连城,齐宇轩立刻就不高兴了。 真是哪里都能见到他,他就不能离开聂小花就对了。 连城掀了掀嘴角,直接忽略了他,走到聂小花身边。 聂小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小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拉着连城的手臂就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说:“连城你来看,她是不是魂儿丢了。” 连城走近谭家美,拧着眉审视了一会儿,刚要说话,门口却突然涌进了几个医生,个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把谭家美的病床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说:“这是刚从国外坐私人飞机过来的专家,快让开给医生检查一下齐夫人。” 聂小花跟连城很快就被挤了出来,聂小花撇着嘴,不悦的说道:“她根本就没有受伤,只是......” “小花。”没等她说完,连城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去外面吧,让他们在这里。” 既然连城都开口说话了,聂小花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四个人相继退出了病房,聂尔还是一脸的忧伤,神情极为颓废。他一直都在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昨晚受了惊吓的聂尔,至今还在阴影中不能自拔,他认为这次水鬼找替身找的应该是他才对,怎么就找上小美了呢。 聂小花感到有点痛心,一直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连城却拉着齐宇轩走到了一旁,低声说:“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他竟然有事拜托自己?齐宇轩感到十分的惊奇。“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现在算是求我办事?” 104泳池里的人头 连城轻轻笑了笑,冷峻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忧愁,他缓缓的说:“我答应帮你救回你的妈妈,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又是来谈条件的。”齐宇轩的脸上爬上了厌恶两字。 连城挑起了浓眉,“不答应的话,你的妈妈就没救了,你知道是谁干的么,就是你那位红颜知己徐彩云,自己做的孽都让自己的妈受了。” 齐宇轩眼里闪过了一丝寒意,徐彩云是被水淹死了,她回来索命也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不是在大海里,而是在泳池里。 连城像是看到了他的疑虑,他说:“你没看到这里就靠近大海么?所谓水脉相连,在水里,哪里都能去,你不想信的话,你叫蒋嬛嬛跳进去试一下。” 简单的几句话,硬是把齐宇轩说的一愣一愣的,想不想信都不行了。 他说的没错,不但是条条大道通罗马,水脉也一样,世界上每一条水脉都是相连的,作为一只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根本就限制不了。 “你说吧,什么条件。”齐宇轩终于松了口。 连城沉吟了一会,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帮我照顾小花么?” 齐宇轩皱眉,一脸的不解,他明明看起来就很好的,怎么突然说这种生离死别的话? 通常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叫别人照顾自己的亲人,齐宇轩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叫自己照顾他的女朋友...... 连城看着他脸上的疑惑,忽然笑着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默认就是答应了,那我先走了,不然来不及。”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背后的齐宇轩忽然叫住了他。 连城停住了脚步,回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抛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立刻又转过了身子,快步消失在转弯处。 齐宇轩拢起了眉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直到肩膀被人用力一拍。 扭头一看,原来是聂小花。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城呢?”她的眼神正在对附近扫视,寻找着连城。 齐宇轩沉吟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连城对他说过的话,而是淡淡的问:“我妈怎么样了,能醒来吗?” 聂小花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有连城在,没有找不回来的魂。” 齐宇轩扯了扯嘴角,她是太单纯了,还是头脑简单得过份?真以为她的连城真是无所不能,天下无敌吗? “如果没有了连城,你怎么办?”齐宇轩冷不防的崩出了一句,“没有了他,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聂小花微微一怔,随即啐了他一口,“说什么p话,我怎么会没有了连城。他可是对我不离不弃的。”翻出手机看了看那时间,“陆安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到水池旁边等他。” 齐宇轩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虽然他不知道连城用什么方法来找回谭家美的魂,可是他的心里却忽然升起了一股渴望,他的心告诉他,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连城不用死,而谭家美又能活过来,该多好。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立刻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仁慈了,他不是一直都害怕连城回回来抢回属于齐宇傲的东西吗?怎么现在倒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了。 胡思乱想中,两人已经来到了泳池,远远的就看到陆安已经在穿过黄色警戒线,到了泳池的旁边,正盯着池水发呆了。 聂小花快步走了过去,“陆安,可能要等晚上才能看到呢。” 陆安回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忽然一个猛扎子扎进了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啊! 聂小花惊呼了一声,急忙后退了几步,却一下撞进了后面的齐宇轩的怀里,齐宇轩当时一副心思在想在连城会怎样做,根本就没在意眼前的情况,被聂小花这么一撞,两人竟然双双倒在地上。 他的后脑重重的磕到了地砖上,发出了砰的一声,眼前冒起了无数的金星。 嘶! 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你在干嘛啊。”他龇牙咧嘴的推开了身上的聂小花,坐了起来,伸手一摸后脑,尼玛呀,好大一个包。 聂小花摔倒的时候,刚好上半身就压在他的胸膛上面,可是屁股还是着了地,她摸着发痛的屁股,小脸皱成了一团,痛得眼泪都忍不住了。 要是连城在就好了,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跌倒,连城会在她后面把她接住了。 可是现在.......看了看周围,根本就没有连城的踪影。 齐宇轩看到她眼泪直流,眸子一暗,想要骂她的话硬是吞回到肚子里面去了,爬了起来,休闲服上面已经沾满了水迹跟泥巴。 真倒霉,他嘟囔着拍两下,瞪了聂小花一眼,却看到那个小女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泳池。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齐宇轩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知什么时候起,泳池的中央忽然冒出了一圈的浪花,就像中间位置突然被人掏空了一样,成了旋涡状,一圈一圈的飞快转动着。而漩涡的正中央,却飘着一个黑黑黄黄的东西! 聂小花掩着嘴巴,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没错,那是一颗人头,是一颗没有头发的人头,腐烂的肉糜挂在脸上,随着波浪而起伏着,两个眼睛也凸出来了,肿胀的肌肉已经被水泡烂,一条一条的挂在脑袋上面。 陆安的右手正捏着人头后面,跟着漩涡一起转动着,很快,泳池的水就哗啦啦的被抽的一干二净,泳池地下露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洞口来。 那是一个用来换水的进出水口,每次泳池换水时,都要打开上面那个塞子,然后用高压把水灌进水池里面。陆安的前脚掌已经陷了进去,手里却提着那个恐怖狰狞的人头。 齐宇轩当场就跑到一边吐了出来,聂小花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这个陆安真不是人,拿着这么恶心的东西竟然面不改色,还低着头把自己的脚板从出水口抽了出来。 齐宇轩吐干净后,拿至今捂着嘴巴离得远远的,大声问聂小花,“喂,就是这个东西作怪吗?怎么这么大一颗人头在泳池都没人知道?” 聂小花耸耸肩,捂着脸上的面巾,再往泳池边上靠近了一点时,陆安已经脱下了衣服,把那个人头包住,然后提上了岸扔到一边,他就坐在旁边大口的喘着气。 聂小花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看了一眼正在不停的流着水的布包,开口问陆安说:“在哪里找到的,怎么这么明显都没人看到?” 陆安深吸了一口气才鄙夷的说:“你以为真的这么明显也没人看到吗?”他忽然摊开了手掌,掌心那个古怪的图案正在慢慢的消失。 聂小花终于明白过来,第一次看到陆安的时候,他也是用这个右手来抓齐宇轩的妹妹的,当时很清楚的看到,他的掌心上面有一个类似与灵符的东西,现在这个水鬼估计是被打回原形,所以他们才会看到这个人头。 不然出水口被这么大一颗人头卡住怎么会没被人发现呢。 这时齐宇轩也慢慢的靠了过来,可是还是离了三米远,他不耐烦的说:“是这个鬼干的么?” 陆安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应该不是,因为我刚才在下面也看到连城,他追着另外一只去了。” 啥? 这时在拍天荒夜谈吗?一个游泳池竟然有两只鬼!有一只还逃跑了?齐宇轩有点哭笑不得,难怪连城说让自己照顾聂小花,看来他追的那只一定是很厉害的水鬼,不然也不会留下遗言了。 聂小花一听到连城也在,她赶紧靠在了泳池边,看着早已干枯的水池,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 陆安都已经上来了,连城这么大一个人,泳池的水也干了,怎么还不见他,泳池的面积虽然大,可是也不能藏得住一个人吧。每个角落一眼就能看到,就是不见连城的踪影。 聂小花更加不安,她又回到了陆安的身边,急切的问:“他去哪里了,怎么看不到他的人。” 陆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诡异,他耸了耸肩,“不知道,你自己的男人都不知道,还问我干嘛?” 刚才他也只是看到连城一身白袍,光影闪动,唰的一下就窜进了出水口里面,陆安还好奇怎么他懂的缩骨功,两巴掌大的洞口也能钻进去,何况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塞子塞住了呢,就在那时,出水口突然就冒出了一个鬼头出来。 不容陆安多想,本能已经让他探出了那只有着印记的右手,直接捏住了鬼头下面的一截脖子,只可惜水太深,人在水里停留的时间也不能太久,情急之下,他伸脚勾住了塞子上面的铁链,直接拔掉了塞子,所以才会出现聂小花跟齐宇轩看到的那一幕。 至于连城,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聂小花一再追问,他都只是冷冷的摇着头,最后被问得不耐烦,他直接就爆发出来:“谁知道你男人去哪里了,直到现在为止,老子都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你想一个大活人能钻进这么小的洞口吗?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人! 105连城你给我回来 聂小花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小脸蒙上了一层怒气,“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连城他已经复活过来,他就是人一个。” “哼,谁知道啊,你都不知道。”陆安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抓起地上的布包就走。 泳池被封锁起来,周围也没有人靠近,除了那些巡逻时偶尔经过的保安之外,游人都被拒绝入内了,看到保安都是匆匆而过,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聂小花更加毫不忌讳,她直接就跳进了放干水的泳池里,对着那个洞口大声叫着连城的名字。 面巾何时掉了她不知道,太阳的余晖把她的皮肤烤的滋滋作响,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整个人匍匐在洞口,就这样大声吼着连城的名字。 岸上的齐宇轩扶着额角,头痛,连城竟然把这个麻烦精拜托给自己,这是走运还是倒霉,还能再折磨他更多么? 既然答应了别人要照顾这个小女人,他也不能丢下她不管,二话不说跳了进去,直接把聂小花打横抱走。 聂小花抓狂一样,踢着双腿不肯离开,她想要等她的连城,连城还在去水口里。 齐宇轩直接就漠视了她的踢打模式,脚底生风似得奔回到泳池旁边,然后把她扔了上去。 聂小花呜呜的哭着,攀着泳池旁边的不锈钢扶手,就是不肯离开,“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连城还没回来。” 齐宇轩更加是满脸黑线,把她的小手指一只一只的从扶手上面掰了下来,然后又轮上了肩膀,扛回去了。 这个死女人真是......让人很无语,这么瘦小的身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齐宇轩费了好大一顿功夫,才把她带到了度假村里的酒店,扛着她开套房的时候,他分明就看到了服务员嘴角的笑意。 脸皮丢到哪里去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肩膀上这朵食人花跟她老爸一样可恶。 安顿好聂小花已经是晚上了,看着她因为苦累而睡着,他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走到阳台对着外面大吼了一声:“连城你这个魂淡,这么一朵带刺的破花,还是你自己照顾好了,老子不干了!” 乱吼一顿,他感觉好多了,只是......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了呢。 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转身想要回到房间的时候,赫然发现阳台的围栏处出现了一条人影。 咻! 齐宇轩吸了一口凉气,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冷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墙面,看着那个修长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直至完全透出,顶,原来是连城那个魂淡。 都说白天不要讲人,晚上不要说鬼,没想到白天说人,竟然来了个半人半鬼的。 齐宇轩嫌弃的小眼神抛了过去,不悦的说:“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的方法出现吗?每次都这么神秘。” 连城呵呵的笑了两声,关切的眼神早已飘到了房间里的聂小花身上,心疼的说:“她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并没有。”他竟然怀疑自己的照顾能力,真是够了。“既然你回来了,我也不便逗留,我已经受够她了,还给你。”一说完,他立刻走人。 拜托照顾她神马的话,见鬼去吧,这么一朵带刺的花,不是谁都能照顾的。 连城挑起了眉毛,看着他走出房间甩上房门,才走到聂小花的身边,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她熟睡的小脸,还有轻皱的眉头。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上的灼伤,不经意间却感到了湿润的感觉。 她哭了? 连城的心里更加扯痛,其实刚才他也听到了聂小花撕心裂肺的呼唤,只是,他身在炼狱中,想立刻回来都不能。 为了追捕徐彩云的魂魄,他不得不再次进了地狱,可是冥王却多加阻拦,还将他丢进了炼狱中,享受了地狱之火的炙烤,那种切骨的痛,在再次看到聂小花的时候,却忽然间已经荡然无存。 “小花。”他低下了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强行闯出地狱已经令冥王大发雷霆,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冥王就会派恶鬼前来索命。这次回来,恐怕也是最后的相聚了。 人鬼情未了的情节,大概就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鬼需要阳气才能活,人如果被吸掉阳魄,就只能变成行尸走肉。 连城知道这些,可是,聂小花却不清楚这些。她以为连城已经复活变成了人类,就跟自己一样,能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白头偕老。 连城轻轻的叹了口气,离开了床沿,手指一弹,身上的衣物再度恢复了第一次出现的样子,一袭长袍,白色腰带加身,一头长发遮去了半边脸庞,略显苍白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转身,刚要从阳台离开,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惊呼。 “连城,连城,聂尔不见了,快来。”是齐宇轩的呼叫声。 连城浓眉一蹙,咻的一下直接穿门而出。门外的齐宇轩吓了一跳,看着完整无缺的门板,再看看不同装束的连城,呆了半天。 “你、你怎么出来的。”他还是不能接受穿墙过壁这种天荒夜谈。 “回头再说,先去找聂伯父。他怎么了?”连城并没有多做解释,第一时间就是问聂尔的事。 齐宇轩连忙说:“我刚才去医院的时候,聂尔已经不在了,护士跟我说看到他上了天台......” “他在天台吗?” “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齐宇轩拿出了手机,“我给他打过电话,可是、可是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接的,她的声音好恐怖。” 女人接的电话?连城眸子闪过一道寒光,暗叫了一声不好,一定是冥王搞的鬼,她不知道要把聂尔带去哪里。 “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她说如果想救聂尔,就让聂小花拿性命来换。”齐宇轩的声音有点颤抖,握着手机的指骨正在慢慢发白。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而且说得极其缓慢,一字一句都像尖刺一样,阴冷得像冰一样,慢慢的戳入他的耳膜之内,他想故意没听到都不行。 听到齐宇轩这么说,连城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刚要问齐宇轩冥王还说了点什么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破裂的声音。 两人微微一怔,连城第一时间伸手就去推门,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门竟然被锁上了,他眉头一皱,眸光闪动,转眼即逝。 齐宇轩再次长大了嘴巴,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看着那扇门板,这怎么可能,教他怎么相信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出现,然后又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简直天荒夜谈,可是却不能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房里,聂小花呆了一样站在玄关那里,刚才突然醒来,唇干舌燥的,她只想去弄杯水来喝一下,谁知道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对话。 拿自己的命换老爸的命,真的,要这样子么? “小花。”连城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大手一伸,想要将她揽入怀里,聂小花却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过来,别过来。”她紧紧的拽着手心的七星宝剑,哭着。 刚开始时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并没有死,她心里还挺高兴的,可是听到老爸被冥王抓走,她的心却越发难受。 如果连城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如果他没有千方百计的想要重新做人,他们两父女也许就这样简单的过上一辈子了,也就不会认识什么齐宇轩,什么谭家美,更加不会被冥王看中,成为判官的接班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第一个男人,她甚至想过,要跟他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也许是命中注定,她本该在三岁的时候就死掉,是他,把自己从冥王手中救了回来。 那个该死的协议,就是冥王的筹码,二十四岁的时候,她就应该下地狱却接班了。 “小花,对不起。”连城的脸上浸满了痛苦的神色,他好后悔,当初不应该签下那份协议的。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成为冥王的目标。 聂小花摇了摇头,冥王要你三更死,就不会留你到五更,她只是在要回自己的命而已。 二十四年,她也是活够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与鬼为伴,出门不敢晒太阳,连相亲都要被鬼骚扰,这样的日子,已经够了。 冥王说得对,也许去了地狱,她才能过得精彩些。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往阳台退了过去,两边嘴角忽然拉出了奇怪的弧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连城更加着急,可是,她手里拽着那把珍藏了十几年的七星宝剑,他却又不能靠近。 出了阳台,聂小花木然的探出了半个身子,看了楼下一眼,这是高层的度假屋,从三十楼的顶楼套房看下去,地上的植物显得格外的渺小。 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连城,聂小花忽然爬上了阳台的水泥栏杆上面。眼前蓦然浮现出冥王那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跳吧,跳吧,只要你死了,所有人都平安了。”冥王的嘴角拉出了古怪的笑容,打开手掌,正在召唤这聂小花。 “对啊,只要我死了,所有人都安全了。”聂小花的嘴边浮起更深的诡异笑容,看了一眼地面,忽然终身一跃! 就在她飞跃的同时,连城也化作一道金光,以极速的姿态向下坠落。 106人鬼情未了,再抱你一次(大结局) 看着连城极速飞跃的身形,冥王心里一阵黯然,“连城,值得么?为了一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就在聂小花坠落地面的一刹那,连城打开了双臂...... 吼! 凄厉的鬼啸声划破了寂静的长空,他已经被聂小花手中的七星宝剑打得魂飞魄散...... “这又何必呢。”半空中的冥王,眼中流过一丝不忍。 难道,自己错了吗?贵为地狱冥王,竟然为了得到一个阳间小丫头的魂魄,棒打鸳鸯,错了吗?一千年了,她只是想轮回而已,尝试做人的滋味而已,有错吗? “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冥王。” 阎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判官笔和生死薄,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画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影,他叹着气,生死薄自动翻起,聂尔的名字嗖然被齐宇傲的名字所覆盖,看着齐宇傲的名字,判官笔落下几次,都没有打上叉叉。 冥王抿着血红的唇,不发一言盯着他。 “就这样吧。”思忖了一会,阎王忽然裂开了血盆大口,笑着,毫不犹豫的在齐宇傲的名字上用判官笔一划。 “不是他,你画错了。”冥王鬼叫着冲了过去,“你应该划连城的,不是齐宇傲的。” 阎王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个p,连城是借齐宇傲的肉身复活的,现在被砸死的也是肉身,干嘛要划连城的。” “可是,可是......”阎王说的好有道理的感觉啊,冥王竟然无言以对。 她瞬间凌乱了,到底谁死了?谁复活了?谁刚才又死了! 啊! 蓦然间,她爆出了一声鬼啸,对着阎王就冲了过去,“生死薄拿来,你不懂判人生死就滚蛋。” 切! 阎王的大嘴忽然露出了一抹鄙视,竟然直接就把生死薄递了过去,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冥王的手刚刚碰到生死薄,生死薄却忽然唰唰的翻页翻的飞快,扇出了无数的金光,冥王还没来得及缩回鬼爪,咻的一声,竟然被生死薄吸了进去。 啪! 阎王趁机合上了生死薄,哈哈大笑着说:“死了吧,都说除了我跟判官,别的鬼不能碰了,老子的话都不相信,活该。” 三个月后,皓月餐厅。 “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包房里,聂小花局促不安,小脸憋的通红,明明说好去喝早茶的,却来这种餐厅,这里哪里有早茶喝呢,除了吃饭就是吃饭。 聂尔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对她说:“我约了你叔叔吃饭,我们俩都好久没联系了,今天见个面。” 聂小花撇了撇嘴,“平时怎么不见你们感情这么深啊,今天发神经么?” “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老爸啊。”聂尔头痛的说:“你能不能改一下你天真无邪的想法,等一下看到叔叔不要乱说话。” 哼!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聂春那个叔叔,每次有便宜或者有难的时候才会出现,今天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聂小花的耐心都被磨灭的时候,聂春屁颠屁颠的跑进包房,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不好意思来晚了哈。”坐下之后,聂春拿着茶壶给两父女逐一倒茶,笑着说:“都是小铭啦,明明都要出门了,结果在门口踩到狗屎。” 噗! 聂小花当场喷了他一口的茶水。 踩到狗屎这种事也要说出来么?她的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偷偷看了那个小强一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子,整个就是一个元宵系列,还是搞siao型的,不过却长得不胖,看上去一张娃娃脸还是挺喜感的。 “来来,介绍一下。” 坐下后,聂春叔叔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那个小强,“他叫刘伟铭,今年二十六岁,硕士毕业,现在在学校教书,收入高,又稳定......” 教书的?聂小花惊讶的眼神绝对不下去看到火星人。 长得这么小学生,不怕被学生欺负么,他看上去就是未成年人,跟自己有的一拼呢。 刘伟铭腼腆的笑了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聂小花,“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好酸的感觉,聂小花伸出两个指头夹着名片拿过来一瞅,哇塞,竟然是教历史的,现在的老师都弄名片么?虽然不是烫金的,可是看上面那什么历史系顾问的头衔,就好高大上的样子。 聂尔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直点着头捣蒜一样,“不错,不错,满意满意。” 对于自己的女儿,他虽然不要求女婿有钱有车有房子,可是,千万不要是一只鬼就阿弥陀佛了。 “老弟啊,如果他们真的投缘,我也能了却这份心事了。”聂尔站了起来,哀叹着,拿着刚送过来的白酒,想着给聂春倒一杯,那个玻璃杯却忽然间往旁边移动了半分,一股烈酒咕噜噜的全倒在了桌子上。 聂春惊呼着跳了起来,可是还是被酒液弄了一裤子。 “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聂尔连忙抽出纸巾,帮他擦,“去洗手间弄一下,去洗手间弄一下。” 聂小花扭头看了看两个老男人,又看向了房门。 她在期待着。 终于,这次又跟上次相亲会一样,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阵阴冷的风卷了进来。 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看了过去,聂小花潜意识中忽然很渴望能看到一直鬼出现,可是...... “各位,能上菜了么?”却是大堂经理咧嘴笑着走了进来。 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失望,聂小花还是感到很沮丧。 自从她采取自杀式从三十楼跳下来,连城把她接住之后,她醒来时连城已经消失了,找过大大小小的坟地,墓园,甚至,停尸房,也找不到他的半点鬼影。 她甚至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对着空旷的野外,大叫着他的名字,以为他能像往日一样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并没有,回应她的只有她的回音而已。 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召唤了。 三个月了,她还是没能丢下往日的片段,除了想念还是想念,如果今天不是被老爸骗了出来,她大概还会往更远的地方找个没人的坟头,来呼唤连城的名字。 看着一桌子的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筷子戳在碗中间发愣,直到刘伟铭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她才哦的一声醒来。 “看你眉头不展,两眼放空,是不是心事重重?”刘伟铭圆圆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才忽然如此说。 酸! 聂小花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历史老师都喜欢咬文嚼字么?确定不是教古言的? 刚要开口赠他两句,忽然间,房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形一闪而过。 连城! 聂小花呆了半秒,忽然一推眼前的瓷碗,站起来就往外冲了出去。 走廊的另一头,有个高大的身形正在不疾不徐的走着,那熟悉的背影,飘逸的长发,不是连城还有谁? “连城,等等我。”她连忙拔腿就追,一边追一边大声的喊:“连城,你给我站住,不要跑。” 高呼声透过长长的走廊回响着,所有的食客都从门缝里瞅了过来,聂小花可不管丢不丢脸,她一直追着那抹背影,下了楼,然后又出了餐厅的大门。 突如其来的阳光异常刺眼,她只是用手背挡了一下,那个男人已经穿过了马路,走到对面去了。 “连城,不要走。”她没有犹豫半分,哭着就扑了出去。 马路上车水马龙,红灯早已亮起,在旁人的尖叫中,刚扑出去的聂小花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后一拉,眼前一辆大巴士夹杂着喇叭声呼啸而过,既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命丧车轮底下了。 身后,一抹温暖的感觉。 聂小花抚着受到惊吓的胸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回过头去,刚要说谢谢两个字,一看到身后的人,她却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太像了,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同样的面如冠玉,同样的长发飘逸,同样妖魅的眼神,不同的,只是身上的休闲服,就连眼角眉梢之间的神态,都跟连城没有一丝的差距,简直就是连城再世。 “连城,是你吗?你还活着!”她猛然翻了个身,投进了男人的怀抱,然后抡起拳头一阵猛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消失这么久,你知道我想你想到想死了吗?你这个坏人。” 她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男人的胸膛,又哭又笑。 男人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抽动着嘴角,救了她,还要被她打,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小......额.......”他刚要出声制止她粗鲁的拳头,忽然背后一痛,整个人像被人重重击中了天灵盖一样,眼神茫然了几秒,忽然透出了一抹湛蓝。 长臂一伸,已经将她揽入怀中,闭上眼低头送上深深的一吻,喃喃的说道:“花,我回来了。” 阳光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一对相拥的恋人,谱出了天下绝恋的悠扬曲乐,缠绵天地之间,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