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大野兽》 楔子 【楔子】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天摇地动。 屋子像是要倒塌,发出可怕的轰隆声响。 她有如惊弓之鸟,窝缩在房内一角,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双眼紧闭,咬着唇瓣,不敢出声,纤瘦的身子颤抖得宛如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在这里不能哭,如果哭了被发现,下场很可怕,会受到很痛的惩罚,所以尽管她咬破了唇瓣,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一阵激烈的摇晃停留在她的手臂上,吓得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除了死命的缩在墙角,恐惧已然濒临顶点。 “张开眼,看着我。”一道吼叫声响起。 在那一刻,她不只瑟缩身子,连心跳都被吓得快要停摆。 “女人,你张开眼,我不是那些坏家伙。” 耳边传来狮吼一般的骇人音量,她只能用力摇头,暗暗哀求着,有没有人能来救她? “该死!你再不张开眼,我就……我拿针把你的眼皮缝开,让你一辈子都闭不上眼。” 她急急的瞪大眼,因为无辜、无助和恐惧而流泪,绝望的目光落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身上。 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发出惧怕的抽气声。 眼前的男人太魁梧、太高大,一脸杀气太吓人。 尖叫声被她硬生生的压入喉咙,觉得自己死定了。 看她如此听话,男人咧嘴一笑,暴戾的威胁道:“很好,现在不准流眼泪,要是泪水落下来,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从此在黑暗中生活。” 可怕的气势,只要伸出一只手就能轻易把她弄死的强壮体格,让她用力的点头,死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什么都不敢做。 男人再次咧嘴一笑,伸出手,用力拍打她的头,“现在我要带你离开这里,集训所已经被我们安装不少炸药,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这里,估计几分钟后这里就会变成一堆尘土,你还有力气走吗?” 僵硬的脸蛋毫无血色,经过他方才对她头部一连数下的重击,她只感觉天旋地转,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发现她一脸茫然,又惊恐万分,男人神色一沉,小声咒骂,“女人就是这么麻烦,遇到一点小事就吓得魂都飞了。” 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的爆炸音量很大,显然与他们的距离愈来愈近。 “算了。”低咒一声,他站起身,将她拉起,一把扛在肩上。“如果你害怕,就闭上眼,但是一定要抓好我。” “我……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畏怯的出声,眼底的惊恐清晰可见。 “逃出这里,等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他难得好心的回答。 想去哪里都可以?可是她……她除了这里,没有任何能去的地方…… 正要踏出房间时,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轻声低沉的开口,“如果你也和我们一样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们可以回家。” “回家?”她……有那样的地方吗?哪里是她的家? “我们创造了一个家,那里……”想到了什么,男人骇人的脸孔隐隐露出微笑。“那里都是我的家人,如果你愿意,他们也会是你的家人,因为大家都是从其他集训所离开的孩子。” 家人……女人眼底的惊恐仍然存在,但是隐约多了不同的温度,那是充满渴望、带着梦想的期盼。 “包括我也是,我也是从其他集训所离开的,我们都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为什么会成为这种鬼地方的贩卖物品……你了解我在说什么,对吗?”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对吗?那一声嗓门虽大,却异常令人感到安心,她的眸子忍不住聚热发烫。 她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抓来的,包括她,为了被训练成足以利用的价值物品,大家都饱受折磨,一直过着非人的生活。 承受得住磨练煎熬的人,不需要担心被打骂欺凌;承受不住折磨训练的人,被认定为没有利用价值的物品,最终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生存下去而失去生命……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家人,我是赫昂,你可以叫我大熊。” 她的身子从恐惧的颤抖,逐渐变成激动的颤抖。 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再被打、不再饿肚子、不再被凌虐、不再……不再被打那些奇怪的针了? “所以不要害怕,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紧紧抓住我,知道吗?” 低沉有力的嗓音缓缓流入她的耳中,奇异的,她觉得胸口的寒冷微微消散。 不等她回应,男人用力打开因爆炸而毁损变形的房门。 他扎实的扛着她,在充满火光与烟尘的通道奔跑,冲向出口。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楚将她紧紧抓着的男人,他的身上被划了好多伤口,还有一道深长的血痕落在他破裂的衣领上。 源源不绝的血液根本还来不及处理,当他奋力扛起她后,他颈子流出的血愈来愈多,也愈来愈快。 凝视着他的伤,她咬紧唇瓣,紧紧抓着他,不敢做任何动作,深怕给受伤的他增加负担。 激烈的爆炸声一连串传出,刺目的火花在他们的身后猛烈窜烧,宛若火龙,不断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阵阵的轰隆声,铁块和木屑在两人的身子四周胡乱飞起,直到屋子承受不住爆炸而轰然倒塌,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危险又炽烈的火海之中。 第一章 李香怡坐在沙发上,清丽的面孔流露出深切的不安,十分担心眼前的一男一女将在下一秒上演第三次世界大战,一发不可收拾。 “敌人躲在暗处四个月却完全没有动静,这情况不对劲,与其等他们下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让他们以为找到空隙可以攻击我们,也好过整日关在屋内坐以待毙。”男人的吼声很大,大到震耳欲聋。 李香怡缩了缩身子,眼底闪过惊慌,只怕就算和这个男人再相处一年,她也不能习惯他看起来总是狰狞的骇人神情与雷般的怒吼声。 “你的想法很有趣,但考虑的细节不够完善,香怡只是个平凡的小老百姓,你当她有什么本领当诱饵?就算她真的当诱饵,把那些人引出来,她都软弱得需要靠人保护,在面对想攻击她的敌人时,如何能自保?如果她能保护自己,还需要你这个保镖做什么?”站在窗口边的另一名女人质问,她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劲装,丰满的胸部被开衩的低胸衣紧紧包裹,显露出半个浑圆,随着呼吸,清楚的起伏。 “我会跟在她身边。”中气十足的嗓音加上充满自信的口吻,男人像熊一样的高大身躯,在这一刻给人的感觉充满安全感。 “你会跟在她身边?你如果在她身边,那些攻击者不会发现?”冷哼一声,女人的语气带着讥嘲。 “我有这么笨,乖乖站在她的身边等那些要抓她的人发现?当然是躲起来。”威壮的男人先是看着她随意拨弄着棕色波浪长发,性感韵味十足,接着流露出轻视的眼神。 “躲?请问在空旷的公园里,你能躲哪里?公园里没有树木枝干,只有花花草草,你觉得自己这么纤细的好身材,可以靠它们掩饰?还是摆放在那里的游乐设施有足够大的空间,可以塞下好身材的你?你是熊,不是兔子,你以为再怎么躲藏,都没人会发现你的存在?”女人的双手交抱在胸前,这无意识的行为将她胸口的丰满衬托得更高、更性感。 “车子,躲在车子里不就没事?”男人瞪着她性感的胸口,跳动着火焰的双眼微眯。 “你躲在车子里和她躲在家里有什么不同?她躲在家里至少安全点,你躲在车子里,公园离道路有段距离,那里有死角,到时她被抓,你没发现,岂不是没事找事做,给自己找麻烦?”她干脆离开窗口边,踩着自信高傲的步伐来到他的眼前。 “那我假装是路人,在公园里散步总行了吧!”男人的心中爆出无数难听的字眼,开始咬牙切齿,那双聚满火花的眸子却不由自主的老是瞄向女人的双腿。 她的双腿直长,一件短得不能再短……不,根本称不上是裤子的紧身布料,上身同样是紧身的无袖衣……真要他说,这女人根本不算有穿裤子,充其量只不过是用两块布随意包起来而已。 随着步伐,她双腿之间的幽秘地带若隐若现,充满诱惑,不断的对他提出邀请…… “你有看过黑社会老大到公园散步的吗?”女人不齿的冷冷一笑。 “我不是黑社会老大。”男人充满怒意的话语从齿缝中迸出。 “你的脸孔长得像。” “没有人说长成这样子,就会被误认为是……” “你敢说自己这一生中被误会的次数低于五十次?”女人恶质的提醒,至少从她认识他至今,被误会的情况已不下三十次。 看着她娇媚的笑容,他的瞳孔缩了缩,再次咬牙,“那是他们有眼……” “别再自欺欺人了,长成这样不是你能选择,也不是你的错,只能说卵子和精子结合后,生下奇特的孩子,这样的机会不在少数。” “你……你这女人怎么讲话这么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男人的脸色焦红如火。 “好……好了,赫昂哥,你就别生书雅姊的气了,你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书雅姊,你……饶了赫昂哥吧!他……”被夹在中间当鱼干,帮哪一方都里外不是人,坐在沙发上的李香怡一脸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是专门保护她的保镖,一个是专门来陪伴她的生活指导师,这两个人的工作职务明明毫不相干,却在见面后的第一天开始水火不容,全然不把她这个雇主看在眼底,让人好为难。 “谁要生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女人的气!”赫昂哼了一声,不爽的否认自己在气头上。 “我如果和这只笨熊计较,岂不是显得智能不足?空有好身材,脑中全是废料。”雷书雅不冷不热的又说出嘲讽的话。 “你说谁是废料?”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再次飙起。 “谁自动对号入座,就是他啰!”她皮笑肉不笑。 “唉,你们……”李香怡无奈的叹口气。 “你跟我上来,我们私下好好的谈谈。”赫昂瞪着雷书雅,气息变得很不稳,然后不等她回应,迳自离开客厅,走上二楼。 “私下谈谈就私下谈谈,怕你不成?!”看他气呼呼的离开,雷书雅毫无惧意,朝着沙发上的女人妖媚一笑。“我先去书房看书,上次你提到的那几本书,已经帮你弄来了。” 李香怡双眼发亮,窜出心喜的火花,下一秒却又面有难色。“可是你和赫昂哥……”让他们两人私下谈,她怕两人会控制不住脾气而大打出手。 眉头一挑,雷书雅扬起嘴角,“你哪次看到我和那只笨熊私下谈,谈出什么大问题的?” 仔细认真的想了想,李香怡摇头。 “那就对了,你别担心我们,去看书吧!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拍了拍她的头,雷书雅踩着曼妙的步伐朝二楼移动。 房门关上的刹那,雷书雅发现自己被一道巨大的力气用力一拉,落进温暖又令人窒息的胸怀。 来不及扬起笑容,她的唇瓣被男人狠狠的占有,接着在连她都无法克制的情况下,失控脱序的行为在彼此身上上演。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低哑的喘息落在耳畔的瞬间,雷书雅撩人的眸子闪动火花,轻喘一口气,感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然后湿热的舌头在她的耳上撩动。 当仁不让的,她主动伸出双手,紧搂着男人的颈子,用力拉下他的身子,让自己能轻易的攀附在他的身上,双腿缠绕在他的腰际。 “你存心找我麻烦,很好玩?” 她逸出愉快的笑声,合身又撩人的紧身衣将她的身材展露无遗,连带的,两人的身子密合相交得几乎毫无空隙。 …… 狂野的激 情过后,赫昂的欲 望仍深深的埋在她的体内,但是雷书雅实在无力动弹,只能轻轻抚着他宽厚的背脊,感受彼此之间难得的安逸与沉静。 “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紧紧抱着她的男人沉声开口,“你待在这里,对我来说是负担。” 原本处于虚软无力状态的女人顿时身子变得僵硬,埋在他胸口的脸庞黯然,眼中闪过受伤,咬着唇瓣不出声。 “你不能每次都黏着我,我是在工作,不是在玩。”他低沉的语调浑厚却无情。 “我也是在工作,不是想黏你。”她低喃。 “如果不是黏,为什么任何任务我都会遇到你?”他轻笑,眼带趣味。 “任务不是我决定的,再说,这个雇主需要生活指导师,所以才会刚好……” “书雅,世上没有这么多刚好。”赫昂缓缓的退开身子,他的欲 望离开她的体内,轻轻将她放下,跟着转身,走进浴室。 雷书雅突然觉得一阵寒冷,失去他的温度,令她不只身子无力,连心头都冻了起来。 一会儿后,赫昂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手上拿着沾湿的布巾,蹲下身,轻轻擦拭她的身下。 他的举动是这么温柔,每一次的碰触与清净都这么仔细又认真……她咬着唇,阵光复杂的望着他。 “我有我的工作,你也有自己的工作,我不希望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老是跟在我的身后跑……你有没有想过,当任务发生危险时,我到底该先救雇主,还是得先忧心你的安危?”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她忽略胸前的疼痛,骄傲的声明。 “是吗?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如果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六年前就不用我救你了。”他无奈的苦笑,哪会听不出她在逞强? 听在她的耳中,明显就是讽刺,她倔强的咬了咬牙,“那是六年前,六年后的现在,我已经不同了。” 清理好她的身子,他抱起她,边走向浴室边说:“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对我来说,你一点改变也没有……明天你就去告诉那女人,你有事不能再接这份工作,然后回山上去。” 她搂着他的颈子,任由他将自己带进浴室,放进已注满温水的浴缸内,依旧十分坚持,“我不要,既然接下这份工作,没有结束前,我不会走。” “即使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留在这里?”他站在浴缸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不退缩的抬起头,“你希不希望我待在这里不重要,我只是在工作。” “即使对我来说,你的存在让我感到麻烦?”他虽然全身赤裸,却毫不在意的双手交抱在胸口,与她对视。 黑瞳缩了缩,下一秒,她仍然坚定决心的看向他,“这是我的工作,即使你讨厌看到我,我也没有办法,但如果……”她吞了口唾沫,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但如果你所谓我的存在让你感到麻烦的情况……是在于我们的婚姻关系……” “即使在任务出事时,我以雇主的安全考量为第一优先,无法顾及你的生死?”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充满坚定的黑色瞳阵再次不着痕迹的缩了缩,她扬着讽刺的微笑,“你不是一直以来都这样做的吗?现在才问我在不在意,很奇怪。” 两人互不相让,以坚持、强硬的眼神望着对方。 半晌,赫昂叹口气,“老实说,我很讨厌在工作时,你总是在我的身边围绕……我真的很讨厌这样子。”然后转过身子,朝浴室外走去。 他的嗓音难得的轻柔温和,但是他的话语让坐在浴缸内的女人既震惊又受伤。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而她一点也不希望他看到。辑缓 浴室的门被关上,她吐出梗在喉咙的气息,然后扬起苦涩的笑容,像是打了一场艰难的硬仗,身心皆感无力。 掏起水,狼狠的泼在她变了色、失了温度的脸庞上。 她知道啊……她当然知道。 其实不需要他说,她也理解他对自己有很多的讨厌。 他其实……一点也不爱她。 就算他们之间拥有名副其实的婚姻关系,但他会愿意娶她,是因为她的不断纠缠,是看她可怜,同情她对他的执着,才愿意成为她的丈夫……对他来说,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对她是否存在于爱。 将自己完全浸入温水中,她动也不动,在水里睁开眼。 泛红的双眼似乎是因为受到浴缸内的水的刺激,她努力的眨眼,想将水从眼中眨去。 可惜水太多,而她无法将它们眨除,只能任由泛红的阵子愈加发红、愈加模糊…… 因为很八股的遗产争夺战,导致李香怡这个年纪轻轻的继承人成为家族亲戚对付的对象,加上从小习惯被人伺候,不懂得生活自理,所以曾经是她父亲的亲信陆续为她找了保镖和生活指导师。 第二章 其实雷书雅和赫昂是完全不认识的,李香怡很肯定,因为他们两人分别由不同的人所聘雇。 而且和赫昂相处了三个月,她深深体会到这个男人非常冷漠。 冷漠……是啊!原本她是这么认定的,但是自从一个月前她的生活指导师出现后,情况变得很不一样。 她看着从厨房来到客厅的生活指导师雷书雅,性感合身的无袖黑色紧身衣,搭配同样贴身的鲜红色迷你短裤,一头美丽的波浪长发自在的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步伐,那一头仿佛有生命的长发轻盈摆动,让人难以转移目光。 “来,这是你早上需要摄取的蔬菜和水果,把它喝了。” 桌上那一杯称不上好看的蓝绿色汁液被美丽的雷书雅称之为营养饮品,即便李香怡对它的颜色感到惊骇,却不得不乖乖听令,全数喝进肚子里。 所谓的生活指导师,是说好听的,说难听一点,就是包办她生活起居所有一切的仆佣。 是的,仆佣工作,但仆佣这称呼绝对无法和眼前的雷书雅画上等号。 因为她是这么的美艳、性感、优雅、聪明、万能…… “怎么了?干嘛直盯着我?”雷书雅摸摸她的头。 “书雅姊,你和赫昂哥怎么了?”李香怡问出一周来憋在心中的疑问。 “和赫昂怎么了?”她一脸疑惑,“我和他有怎么了吗?” “你们……这几天对对方的态度很奇怪。”李香怡照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怎么个奇怪法?”雷书雅面色平淡。 “你们……都不和对方说话,也不看对方,每次见面,就像把对方当空气。”她已经习惯了他们争吵和斗嘴的日子。 “我本来就不喜欢和人吵架,你是知道的。”雷书雅不在意的轻笑,眼底却带着淡淡的哀愁。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每次遇到赫昂哥,情况是不一样的。“别可是了,要不是因为工作,我和他不会处在一块,而且我们两人的个性八成不合,先前一见面就吵架,你不是瞧着也嫌烦?怎么现在又对我们沉默的态度有意见?别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快把它喝了,两个小时后,我陪你到外头走走。”雷书雅刻意打断李香怡的话。 这时,大门被开启。 李香怡看着踏进屋内的赫昂,热情的招手,“赫昂哥,快点来这里坐,外头很热吧!” 赫昂瞥了眼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雷书雅,她直盯着放在腿上的杂志,一点也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为自己倒了杯水,他在沙发上坐下,看向李香怡,淡淡的提议,“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我可以陪你。” “书雅姊说等会儿要陪我到外头走走,我们已经先约好了。”李香恰轻笑的说,没想到他和雷书雅这么有默契,竟然说同样的话。 是谁前几天才说避免出门当诱饵?怎么这会儿又提议出门? 不着痕迹的看向默不作声的雷书雅,他敛下眼,点点头,“等会儿我陪你们一块出去。” 只有两个女人出门,实在不安全。 其实为了安全着想,根本不该出门,他心知肚明,但是看在李香怡才二十三岁,正值心性向外的年纪,喜欢到处游玩,所以那天说难听是诱饵,事实上,他是在评估安全的情况下提议。 雷书雅怔了怔,苦笑的说:“香怡,我想到家中还有一些工作没完成,你和他一块去就好了,我留下来。” “什么事?不能回家再做吗?”李香怡皱着眉头,很希望雷书雅陪她出门。 “早上难得有大太阳,我要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新闻预报下午也许会有短暂阵雨,我知道你整日关在家里憋坏了,出门逛逛需要不少时间,你去吧!有个人待在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她说得理所当然。 “是吗?那……”李香怡有些失望。 “也许哪天有时间,我再陪你。”雷书雅淡笑的说。 “好吧!那……我和赫昂哥一块出去好了。” “趁你要出门,我帮你准备午餐,你在车上如果饿了,要记得吃。”雷书雅起身,走向厨房。 “那我去准备等会儿出门要穿的服装。”毕竟年纪轻,李香怡想到要出门,心情好得不得了,跑回房间。 仅剩自己一人的客厅变得宁静,赫昂若有所思,然后站起身,走进厨房。他若无其事的打开冰箱门,拿起水壶,又拿了杯子,将冰水倒入杯子里,然后喝进嘴里,双眼却盯着在料理台前忙碌的雷书雅。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姣好的身材,浑身上下散发出性感诱人的装扮,那双习惯冷寂的眸子变得愈来愈深沉。 冰水进入他的嘴里,来到他的喉咙,再缓缓的向下,原本冷寒的温度莫名的化为温热,连半丝凉意都感觉不到。 雷书雅迳自忙碌着,将准备好的食物放入盒子内。 七坪大的厨房,两人各据一方,互不搭理。 突然想起什么,她转身,走向冰箱。 庞然大物没有因为她走过来而识时务的闪到一边,反倒大刺刺的站在原地,挡在冰箱门前。 “借过。”她淡冷的开口,眼眸始终不与他对上。 赫昂动也不动,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请借过,赫先生。” 眉头一挑,他慢条斯理的将水壶放入冰箱,慢条斯理的把杯子摆在一旁,又动作缓慢的转身,与她面对面。 “你在生我的气。”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雷书雅低下头,选择不看他。“借过。”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生气?” 他没有做什么事让她生气,就算他做了什么事让她生气,她相信以他大而化之的个性一定也感觉不到,更别说他说出那些令她受伤的话。 “我要准备东西,你挡到我了。”她是小心眼,明知他的个性就是有话直说,不会为了勉强自己而迁就别人,但是真的伤到她的感受,她仍然很难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他攒起眉头,有些不耐烦。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到底借不借我过?”她依然低垂着头,拒绝与他相望。 “你是我的妻子,哪有什么没什么好说的问题?”他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把她惹火了? “现在是工作时间,李香怡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应该保持距离。”这是他说的,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工作时间不提及感情,他也不希望连工作时都和她在一块…… 眯了眯双眼,她冷漠的态度燃起他心中的不满。 “有什么话,可以直讲,你犯不着每次生气都闷不吭声,把不爽藏在心底。” “我没有在生气,更没有把不爽藏在心底。”是他对待她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除了在性爱上能感受到他的火热,他灼热的碰触能让她时而感受到他的热情外,其他时候她觉得自己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与她在一块、与她结婚,是她在勉强他,是她单方面的热情和热中。 他到底对她有什么感觉?她想要问,但是话每每到嘴边,又忍不住退却,因为想像得到他会说什么。 “借过,等会儿李香怡就要下来了,我不想让她怀疑我们的关系。”她伸出手,推他离开。 大大温暖的双手顺势抓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 她一时防备不及,无法动弹,整个人被困在他的怀抱中。“放手。” 薄唇紧抿,显示他现在正不满,低下头,冷不防的咬住她的唇口。 他的唇很烫,与他亲吻的同时,她的胸口燃起点点火花,轻哼一声。“什么时候你在意这种事?”他到哪里工作,她就出现在哪里,无论他如何抱怨,她依然我行我素,搞得两人的关系人尽皆知,这会儿怎么反倒提醒他小心翼翼? “我哪有故意做得人尽皆知?我哪有每次你做什么事,都一直缠在你身边?”她恶狠狠的推开他。 “没有?上次的保护工作,你莫名其妙变成对方孩子的家教。再上次保护那名老太太,你竟然又变成家里的园丁。再上上次……” “够了,我说过,那些不是我决定的事,是他们派给我的工作,不是我的故意去争取。”她咬牙重申。 这种问题已是老生常谈,她一次又一次的和他解释,他始终不信。 “你不承认自己老爱和我搅和在一块?”他是质问的语气,却又有点得意。 “喜欢和你在一块,与故意工作时和你在一块是两码子的事。”她没有这么不要脸,知道他排斥,还死缠着不放。 就算她希望和他在一起,也不会为了私欲给人找麻烦。 “那就是有了。”他扬起嘴角,眼底带着笑意。 但是她看不到,瞪着他,认定他在笑,只是得意被他发现,她对他的感情比他对她还要深…… 谁先爱了就输了,是吗? 先爱得深就只有吃亏的份,是吗? “对,有了,那又怎么样?你很得意?很爽快?从你救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你、在意你、重视你,这样的答案让你很爽?” “是不错。”他咧嘴笑了。 “我向你求婚,希望你娶我,我说我爱你,希望你陪我一辈子,你也爽了?”她嗓音低哑的说,眼中闪过受伤。 “是爽了。”他眼底的温度火烫烫的,愉快的心情占满心口。 她紧握双手,不安的开口,“所以你认定我对你爱得要死,可以尽情的欺负我吗?” 他认真的思考着,没有看到她眼中的不安和期待。 “你心甘情愿被我欺负,不是吗?”他的语气很暧昧,想的自然就是激情方面的欺负。 除了在那一方面尽情的欺负她以外,他可从来没有欺负过她……他很肯定。 刺痛的胸口血淋淋的被刨了一层,她感觉苦涩又卑微。 她心甘情愿?她心甘情愿? 要不是真的爱,哪个人愿意被深爱男人的冷言冷语、直言直语刺伤? 如果不是真的爱他,她哪能忍受他对自己的毫不在意,以及嫌弃和不耐烦? “赫昂,你……” 突然,楼上传来惊骇的尖叫。 下一秒,神情愉快的赫昂态度转为冷戾,“糟糕!” 雷书雅回过神来时,眼前的男人已不见踪影。 愁色褪去,她慢他一步上楼。 打开李香怡卧房的门,尽管她知道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但是当看到赫昂抱着李香怡时,她的心头仍隐隐作痛,因为他看着李香怡的神情是如此的怜惜。 “怎么了?”她冷静的询问。 赫昂拍拍李香怡颤抖的身子,搂着她,视线停留在房内唯一的桌上。“那东西不知道何时进入到这里。” 桌上有个被拆开的包裹,里头有张李香怡的大照片,上头被插了把刀,并沾上令人看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迳自出现在卧房里?”雷书雅眯起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家中只有三个人,这东西如何出现在这里? “有人爬上二楼,故意把东西摆在这里?如果有人进来,你感觉不到?”赫昂的眼底闪动危骇的火花,“能做到不让我察觉的举动,代表这个家的防护做得不够完整。”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什么,微微的歉意令他有些自责。 “我去把监视录影带调出来看看,也许能抓到侵入家中那家伙的身影。”雷书雅转身,不再看向他们,连同李香怡被赫昂拥抱的那一幕都抛诸脑后。 第三章 傍晚,准备好晚餐,雷书雅来到二楼。 自从下午发生那件事后,不但原本计划好出门的李香怡不敢出门,连带的赫昂也一直待在她的房里,不曾出来。 站在李香怡的房门口,雷书雅想到之前调出来的所有监视录影带,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敲了敲房门,不等里头的主人出声,她迳自打开房门。 “吃饭……吃饭了。”看到房内的景象,她敛下眼,选择忽略。 李香怡躺在床上,赫昂则坐在床畔,任由她将他的腿当作枕头,靠着睡着了。 “她还在睡,晚点等她醒来了再吃吧!她哭了很久。”赫昂淡淡冷冷的说,目光始终停留在李香怡熟睡的脸庞上。 雷书雅淡淡的应了一声,依然不看向他。 “你看了监视录影带了?” “嗯。” “有发现什么人吗?” “监视器从昨天开始就被关掉了,最后时间显示在半夜。” “也就是说,从昨天开始这个家就被人入侵,而且关掉监视器,而我却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清晰冷冽。 他竟然掉以轻心,没有察觉到这么严重的危险处境! 雷书雅也觉得抱歉,她也住在这个家里,却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唉,果然如此,和你一块出任务,真的太麻烦了。”他莫名的叹息,神色沉重、困扰。 心头一沉,她知道他在责备自己的同时,也在责备她。 如果她的能力没有这么糟的话,说不定能帮上忙,但是因为她不像他那么有能力,所以在保护李香怡的同时,他还必须连带的将这个家的安全揽在身上? 看着赫昂,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也因为确定李香怡正在熟睡,否则他是不可能在她身旁说出两人的关系。 “你先去吃饭,我在这里陪她,她看起来……真的吓坏了。”低下头,他看着李香怡。 双拳握了又松,确定心中的疼痛稍稍平息,雷书雅神色黯淡,转身离开。 他从来没有在面对她时,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从来没有。 那种怜惜、疼护、不舍的温柔目光,连她这个做妻子的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却给了另一个女人,一个不相干,仅仅是因为任务而负责保护的女人……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的身子正激烈的颤抖,心口的疼痛蔓延开来,无法压抑。 想到他温柔的目光,想到他疼惜的微笑,那些不是带给她,不是面对她…… 呵!她苦笑一声,感觉涩涩的疼痛,扎得她寒心。 他……就这么不愿意对她付出感情吗? 他就这么不喜欢她? 她知道自己有多厚颜无耻,婚是她求来的,爱情是她单方面付出的,执着是她不顾他的意愿坚持夺得的。 他对她……连一丁点的爱情成分都没有…… 他是不是后悔了,当初不应该救她? 如果没有救她,今日他就不会有她这个大麻烦了。 踩着无力的步伐,她连自己是如何来到餐厅都不知道,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坐在餐桌旁,餐厅内一片寂静,她食不下咽,默默承受着啃蚀心口的疼痛…… 晚间十点,李香怡终于醒了。 从她醒来开始,变得更加没有安全感。 因为家境富裕,在她父亲去世后,她继承了所有的财产,相对的,她也必须面对亲戚们觊觎她的财产而想夺取她的性命的危险。 “赫昂,你要去哪里?”坐在餐厅,吃着晚餐,在看到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她不安的追问。 “我去外头巡视。”或许是因为她发生这件事,受到了惊慌,他难得温柔的冲着她微笑。 “你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会怕。”她无助的哀求,晶莹清澈的眸子满是对他的信任。 赫昂抿了抿唇,接着转身,坐回到她的身旁。 坐在一旁的雷书雅垂下眼,平淡的神色变得更加冷凝。“谢谢你,赫昂,幸好有你,幸好你接下保护我的工作,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只想着要出去,让你更麻烦,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李香怡满足的笑了,依赖的勾住他的手臂。 眉锁微微攒起,赫昂不着痕迹的离开她。“快点吃吧!” 她安分的点头,眼中满是对他的依赖,还有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雷书雅扯了扯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香怡,汤一定要喝,人参可以给你补气。” “好的,书雅姊……赫昂,等会儿睡觉时,你能不能进房里陪我?”李香怡的视线仍停留在他的身上。 心头猛然一抽,雷书雅感觉胸口阵阵发冷。人家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强,如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我待在房门口。” “不能进房里陪我吗?我怕……房里只有我一人。”李香怡不安的垂下眼。 “于礼不适合,你在房里睡觉,我在房外看顾,如果有事,你只要大喊一声,我马上就……” “如果我的嘴巴被捣住了呢?如果我来不及出声就被掐昏了呢?如果有坏人从我房间的窗户爬进来呢?如果你没有听到我的求救声呢?”她再次伸出手,缠上他的手臂。 “不会,再说,你房里的监视器……” “不是说昨天监视器就被关了吗?连你也没有发现,那么房里放那种东西,没有任何帮助的。”她咬着唇,流露出祈求的眼神。“我可以……” “你很讨厌我吗?是不是保护我,其实让你很困扰?”她打岔。“保护你是我的工作,你安心的休息,今天开始不会再让你遇到类似的问题。” “可是我会怕。” “不如让书雅……” “两个女人待在一块,就算遇到坏人,也没有办法将他制伏。” “于情于理,我不该……” “你的工作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现在觉得好不安、很恐慌,难道真的不行?”她的双阵染着脆弱,不安与恐惧笼罩着她,让她快要哭了,只对他的陪伴感到安心。 困扰的蹙起眉头,赫昂看出了她的脆弱与对他的信任,不知为何,叹口气,扬起无奈的笑容。“好吧!但是如果情况确定没问题,我就会离开。”毕竟是毫无关系的男女,共处一室非常不合宜。 雷书雅沉默不语,再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她不是没有发现赫昂对李香怡有很大的包容,即便令他觉得困扰,但他还是由着她,就像宠溺着她,任由她任性妄为。 站起身,收拾碗筷,她面无表情的将所有的心思隐藏起来。 这是工作,她无法在乎,也没有资格在乎。 早知道这一次的任务会令她这么心痛,她就不接下了。 转身,她走进厨房,静静的洗着碗筷,耳边传来的是李香怡依赖的撒娇声,以及赫昂略显不耐烦却又放任的宠溺应和。 第一次,她不只是心痛,还有破碎的疼痛感。 第一次,她有一种感觉……和赫昂一块工作,好痛苦,好厌恶。 半夜时刻,雷书雅站在窗边,毫无睡意,也没有上床休息的打算。 心口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她的心情极为低落。 突然,房门被开启。 她警觉的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时,微微一怔。“你怎么……”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他。 “别说了,累死了。”赫昂关上门,揉了揉额头,躺在她的床上。“李香怡好不容易才睡着。” 他枕着她的枕头,嗅闻到属于她的香气。 “我以为你应该待在她的房里陪她……” “我在她的窗户装上警示器,如果有人进去,我会马上知道。”他懒得动,伸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接收器。 “她如果醒了,找不到你呢?” “再说吧!不过我看她睡得很熟,要醒来的机会不大。别再聊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已经被她缠了一整天,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保镖的工作还附加陪睡责任。”他不满的撇嘴,闭上眼,低声抱怨。 “我以为你喜欢和她睡在一块。”她笑了笑,绝不承认变得安心。 他睁开眸子,语带警告的说:“你不是认真的吧?否则我一定狠狠的抽打你几顿。” 她缓缓的来到床畔,看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眼底的笑意愈发加深,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 “这么晚了,你站在窗口看什么?”再次闭上眼眸后,他淡淡的问。 “没有,只是晚上喝太多咖啡,睡不着,所以看看窗外的夜景。”她摇摇头,说着谎言。 “不能喝咖啡,就不要勉强自己喝这么多,就算是贪喝,也要注意身体状况,你以为咖啡能当水喝?早就告诉过你咖啡因太多的东西别碰,老是不听。”他不厌其烦的责备她。 原本纠结在心口的芥蒂顿时消失殆尽,变得有些暖和,她忍不住伸出手,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握住他粗糙的大掌,然后低下头,微冷的脸庞磨蹭着他的手背。 他阳刚的麝香气味盈满她的鼻腔,不禁满足的喟叹。 冷不防的,另一只大掌覆上她的脸蛋,轻轻的抚摸着。 她缓缓的抬起头,他那张不常笑的脸庞印入她的眼帘。 “叫你别老是穿成这样,你怎么就是不听?”他忍不住叹口气。 低下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她有些疑惑。 合身轻便的小可爱,一件极短却又穿着令人感到舒服不已的小热裤,酷热的夏天这么穿是最自在的啊! “为什么不能这么穿?难道这么穿不好看?” 她的身材虽然没有好到秾纤合度,但是至少过得去,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还算差强人意。 双手离开她的脸蛋,他嗤了一声,闭上眼,数秒后又突然睁开,跟着坐起身,一把将她拉向自己。 她毫无预警的跌在床上,正想出声,却发现自己被他压在身下。 “做……做什么?” 心跳微乱,她感觉呼吸变得不正常。 “就算要这样穿,也别在工作时刻。”他看着她,那白皙的脸蛋染着淡淡的红潮,让他又是困扰又是叹气。 “为什么不能在工作时这么穿?谁说做佣仆的工作就得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如果你是担心引狼入室,那倒还好,这里除了李香怡外,又没有其他男人。”她绝对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在吃醋,怕她招蜂引蝶。 又重重的叹息一声,赫昂认真严厉的瞪着身的她,然后挫败似的呻 吟出声,低下头,霸道的吻住她的唇。 雷书雅真的不懂他在叹什么气,又在生什么气,但是没有错过他眼中显而易见的不满火花。 “你……工作时,怎么又来……” 他更加火热的吻着她,还发出不满的冷哼,大掌不客气的在她的身上游移,然后唇瓣往下移动,落在她的颈子上。 战栗的酥麻感蔓延开来,她只觉得心跳的速度愈来愈狂乱,哀愁的心情不知何时散去,在她沉浸于他的拥抱与亲吻时,苦涩的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满足,即便觉得受伤,只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要他的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她就像得到糖果的小女孩,轻易的忘却曾有的疼痛与受伤。 “赫昂……”她的双手不住的揉着他的头发。 他高大的身躯轻轻压覆在她的身上,唇瓣来到她的胸口,侵略她的尖挺。 …… 他激昂的低吼,灼热的精 华喷洒在她的体内,直到气力完全被抽空,再也无法动作…… 第四章 仿佛野兽饱餐一顿,赫昂一手拥着雷书雅躺在大床上,另一手仍在她的身上游走,双眼睁大,若有所思。 原本想要细细感受他的温度,没想到因为太疲倦和安心而脑袋昏沉,睡意来袭,她只能勉强睁着眸子。 “你每天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我很容易被影响。” 低沉的嗓音成了催眠曲,她虽然知道他在说话,却无法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每天穿成那样,东露西露,要我怎么把视线放在被保护人的身上?” “嗯……”她窝进他的怀里,满足的轻叹。 “每次看到你,我只想把你抓上床,好好的折磨一番,和你厮混一天……啧!你一点也不知道变成发情野兽的滋味。”他的口气尽是不满和难以平息的怒气。 “嗯……”她搂着他的腰杆,抬起一腿,放在他的身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妈的,要是你再靠近,我又控制不了自己了……你是故意的?”他狠狠的咬牙,感觉刚冷静下来的欲 望又因为她的亲密靠近而苏醒。 “赫昂……”靠在他胸膛上的脸颊轻轻的磨蹭着。 “做什么?”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愈来靠靠近自己,他的身子又开始紧绷。 “不要停……” 眸子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喷出火,他不爽的承认自己对她的欲 望无法阻挡,过去不曾有过的贪欲,不知如何的面对她,一切都不对劲。“不……不要停?”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叫他不要停?该死!他确实是不想停,可是刚才她令他失控,舒服得无法忍耐……这会儿叫他不要停,是要他再来一次吗? 他是无所谓,乐得很,可是她呢?看起来累翻了,加上熬夜,她肯定没办法再承受一次。 “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不要停,好吗?” 精虫上脑的野兽前一刻尽想杂七杂八的黄色事,现下倒被冷狠的泼了一盆冰块,他的脸色又红又白,神情僵硬得不得了。 “我喜欢……我最喜欢你的声音……”他的声音啊……令她安心。 “我最喜欢……你的身子……”被他紧紧抱着时,她毫无恐惧。 “凉……” “赫昂……我好喜欢、喜欢你喔……” 微微一笑,她紧搂着他不愿放开手,沉沉睡去。 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赫昂仍停留在怔愣状态。 一会儿后,他低下头,看着窝在怀中的女人、他的妻子。 眼底流露出深切灼暖的光芒,搂着她身子的手缓缓收紧,他扬起嘴角,闭上眼。 一早起床,雷书雅四肢微疼,不过心情很好,洗了个澡,换了套衣物,然后踏出房间。 昨晚睡在她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又出去巡视了。 她抬起手,敲敲李香怡的房门。“香怡,起床了。” 无人回应。 “我开门啰!”打开房门,她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床被已经摺叠整齐。 关上门,她走下楼,愉快的哼着歌曲。 “你看一下嘛!我可是很努力的打扮了。” 突如其来的,李香怡撒娇的语调传入雷书雅的耳中。 “我没兴趣看你穿什么,你年纪轻轻,这样穿一点也不适合。”赫昂的声音隐含着无奈与不爽。 雷书雅好奇的站在楼梯口,探出头,偷瞄着。 李香怡穿着合身的小可爱,贴身的牛仔短裤,长发扎得高高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她顿时愣住,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向穿着华丽高贵洋装的李香怡,这会儿竟打扮成辣妹模样,令人好不习惯。 “为什么不适合?书雅姊也都这么穿。” 赫昂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眼底闪过反感。“啧,你不要好的不学,尽学她做些不好的打扮。” “你是说书雅姊这么穿是不好的吗?” “你做好自己该做的装扮就好了。”他不再看她,起身准备离开客厅。 抬起头时,他的目光正巧对上停在楼梯口的雷书雅,淡冷的眸子瞬间亮了亮。 等瞧清楚她的装扮后,他眯了眯眼,火大的开口,“你……叫你不准做那种打扮,你却给我做这种打扮,你看看,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结果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带坏了。” 先前的装扮已经很超过,这次她的穿法更甚,上身的衣物连半截都没有,只除了胸口的一块布,露出肩膀和肚脐,下身竟然只穿了一条贴身的红色热裤,让他瞧得眸子灼热,快要喷出火,不知到底是气极了,还是另有原因。 从李香怡的身上转移视线来到一脸不爽的赫昂身上,雷书雅的好心情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失了温度。 “我带坏好好的女孩?”她的声音很轻柔,眸子里却结了一层霜。“你看看她的打扮,这不是被你带坏,叫什么?”他啧了一声,指向身后一脸无辜的李香怡。 “这样子穿就是被我带坏?她是好好的女孩,那我是什么?不好的女人?坏家伙?” “好女人不会穿成这副模样招蜂引蝶!”赫昂的粗吼声中气十足,真的气极了。 “她爱这么打扮,与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没这么做,穿着得体,她不会受你影响。” 有些女人穿了好看,但令人不爽的是,看了很容易分心,整天只想着如何把她往床上压。 有些女人穿了很倒胃口,就算看了碍眼,却又不能对她发作,因为她动不动就露出无辜可怜样,让他的心情糟上一整天。 当这两种人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时,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雷书雅倔强的在迎视他指责的目光前收敛受伤的眼神,不让他瞧见自己的脆弱。“我就爱这种打扮,就爱招蜂引蝶,很抱歉我不是好人家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可以了吧?” 她的口气不好,他感受到了,但是神情带着迷惑,“你在生气?我又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非得一早起床就火气这么大吗?” “我哪有生气?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火气大?”这个笨蛋,把人家惹火了竟然不知道为什么?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该去检查视力,请医生把你的双眼洗一洗,最好再找个专业的脑科大夫,把你的脑袋也敲一敲,看能不能让你聪明一点!”他很笨,真的很笨,别看他一脸凶狠,似乎很精明,其实根本就是个大笨蛋。 “雷书雅,你给我说清楚,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笨?我又做出什么让你觉得我笨了?” “你本来就不聪明,一点也不聪明,笨死了。”他不懂她为何在他的面前这么打扮,不懂她为何一再因为他而受伤却还是宁可与他在一块,更不懂她为何明知道他一点也不爱她却愿意放下尊严主动向他求婚,想和他在一块的心意。 面对她,他总是凶狠、叨念,嫌她缠着他,觉得她麻烦,连一点点表达对她有感觉、喜爱她、对她感到重视的情感都不愿意给。 她雷书雅就这么不堪?努力求得一个人的微少情感都得不到?她只是……只是…… “你真的……说清楚,你到底又在不满什么?” “我哪有不满?是你对我不满,不是吗?”“我哪里有?如果对你不满,我根本不会理你,连看你一眼都嫌烦。” “你这种理人的方式,谁会喜欢?还有,你总是嫌我烦,觉得我碍眼,令你困扰,工作时觉得我的存在是多余的,处处与我作对,老是看我不顺眼,任何一件事只要与我有关,你都可以找到指责的理由,这不是不满、嫌我烦,是什么?” “你们别再吵了!”李香怡一反常态,冲到两人之间,先看着雷书雅,再看向赫昂,“书雅姊,你别和赫昂生气,他只是脾气冲了点。” 混乱、受伤的心思被打断,雷书雅迷惑的看向李香怡。 她方才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话…… “赫昂,你也是,为什么总是喜欢和书雅姊斗嘴?”李香怡来到他的身旁,勾住他的手臂。“就算是你讨厌的对象,不过人家毕竟是女人,你说话就不能礼让一些,态度好一些,别和人家计较吗?” 赫昂瞪着雷书雅,对她的指责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在低头看到李香怡时,将冲上心头的火气压下,沉沉吐了一口气,抽回手臂,向后退了一步,“我去巡视屋外。” 待他离去后,李香怡蹙起眉头,面带歉意的瞅着雷书雅,“书雅姊,对不起,你别为了赫昂生气,他的个性就是这样,虽然嗓门大了点、脾气冲了点,但是人很不错,你可千万别在意他说的那些话。” 雷书雅打量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你……”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你也知道赫昂对你的装扮一直很不认同,但是你们又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老是吵架总是不好,为了让他习惯你这种装扮,愿意和你好好相处,我故意也做出这种打扮,希望让他能藉由我的转变对你的态度好一点……虽然他一直说我先前的装扮才是最好看的、最可爱的,还说很喜欢像小淑女模样的我……” 瞬间似乎理解了什么,雷书雅攒起眉头,敛下眼,好一会儿才又扬起笑容,“算了,这次的事就当是我的不对,你……不用再帮他说好话。饿了吗?我帮你做吃的。” 她率性的走下楼,先拍拍李香怡的肩膀,又越过她,朝厨房走去。 “嗯。”李香怡展开笑颜,跟在她的身旁,然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书雅姊,我发现赫昂人真的很好,他昨天晚上直到我睡着前一直陪着我,还躺在我的床上抱着我,让我觉得好安心。” “是吗?”雷书雅打开冰箱门,拿出前一晚准备好的食材,又开火热锅。 “是啊!他知道我害怕,还一直在我的耳边安慰我,叫我不用担心,说了好多好听的话。” 该先煮汤,还是先将食材煮熟?雷书雅发现自己竟然为了这种小事在烦恼。 “他的手好大,手臂好长,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和他靠得好近,好紧张,不过他的味道很好闻,我觉得在他的身旁,好安心喔!” “嗯……”算了,还是先把蔬果汁打好。关上火,雷书雅转身,又来到冰箱前,拿出蔬菜和水果,仔细的将它们清洗干净。“还有啊……” “香怡,乖,去客厅看电视,或是到书房看书,我要准备早餐,等会儿厨房都是油烟,你的衣服会沾上气味。”雷书雅放下刀子,淡笑的说。 “可是我还想和你聊天。”李香怡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等会儿再聊也可以。” “我不想看书,也不想看电视……至少现在不想。” “那你可以替自己找点事做。”她真的在忙。 想到了什么,李香怡愉快的笑了,“那……好吧!我去屋外找赫昂好了,外头很热,我拿冰水给他喝。” 她兴匆匆的打开冰箱门,拿出水壶,又拿了杯子,快速朝屋外走去。大门被关上时,雷书雅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内,又望向窗口,看到李香怡喜孜孜的围绕在赫昂身旁。 若有所思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冷漠,赫昂不知正和李香怡说些什么,惹得她娇笑出声,而在她说完话后,他则是神情无奈却又宠溺…… 雷书雅冷然低下头,心思摆放在眼前的工作上。 屋外传来的嘻笑声、无奈的低沉轻喃声,流进她的耳里,令她的心房紧紧封闭。 第五章 屋内的气氛冷肃凝重,赫昂瞪着眼前的景象,感到极为不可思议与火大。 李香怡窝缩在他的身旁,身子直颤抖。 雷书雅蹙起眉头,脸色同样沉重。 “赫昂,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怎么有人可以闯进来?”李香怡抓着他的手臂,惊魂未定。 天亮了,一觉醒来,客厅变得凌乱,仿佛被人搜过,干净的墙上被画上大大的警告符号,对方有备而来,摆明和屋内的人宣示自己的能力无人能阻。 “监视器又被关上了。”雷书雅一脸冷静,口气冰冷的提醒。“又?”赫昂既懊恼又生气,他做事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一连被对方闯入家中两次,却毫无所觉。 “大门有被打开的痕迹,地板上有凌乱的脚印,另外,挂在门板上的感应电线被人刻意剪断。”但是……雷书雅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那就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赫昂看向完整无损的玻璃窗。 看来对方也不笨,知道不能把窗户弄破,发出声音,所以特别使用特殊工具在玻璃窗上头打了个手足以探入的洞口,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待在我的身边。”赫昂眼中冒火,是真的生气了。 “好。”李香怡十分依赖的双手缠上他。 “我会把屋里的监视系统做全面的调整,包括额外的防盗设备重新更换。” “那需要花费不少钱吧!全部由我……” “不需要。”赫昂拒绝,这一次事关他的面子问题。 做保镖做到现在,没发生过这么窝囊的情况,如果不是他的能力退步了,就是这个家…… 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看着紧抓着自己的李香怡。 “赫昂,从现在开始,为了保护我,你也会继续待在我的房里,对不对?那……我帮你把你房里的被子全搬过来,好不好?”李香怡一脸期待。 赫昂想也不想,点了下头。 得到首肯,李香怡愉快的冲向二楼,马上展开搬东西的工作。 直到她离开,他走到雷书雅的身旁。“情况有点怪,你自己小心点。”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看好她就够了,不用担心我。”雷书雅冷漠的说。 “监视器被关掉的情况不对劲。”他提出质疑。 “你认为这是李香怡做的?” “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说呢?” “如果是她做的,为什么?动机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没有当场抓到,要怎么质问?”他攒起眉头,觉得不爽极了,好像被人耍着玩。 “别不爽了,有问题,等亲自抓到再说。”雷书雅瞧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和想法。 “有一半的机率是她做的,但是别忘了,有人闯入是事实,你晚上……记得把房门上锁。”他面带忧心的重申。 “我说了,不用担心我,看好你的雇主就够了。”她想到楼上正在忙着帮赫昂搬被子,兴趣高昂的李香怡。 看着毫不在意安危的她,赫昂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真的危急,无法避免……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算先走也是处理的方法之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雷书雅瞪着他。 “我是担心你在发生事情时处理不来。” “我的安危……不重要,现在是工作。”就算她处理不来,也不该由他来替她担心。 她一直不想在任何情况下替他带来困扰,更不希望自己的问题让他多了负担,这不也是他总是在说的话? “就算面临生死关头,你只要顾好李香怡,别让她发生危险就够了。” “雷书雅,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感觉得到,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好像有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阴谋在他们的身边进行。 她知道这次的情况不对劲……雷书雅敛下眼,想起这几天夜里发生的事。“总而言之,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无法解决危急,就是走,知道吗?”他扣紧她的手臂。 她抬起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赫昂,我帮你把东西全搬进房里了,你要不要来看……你们怎么了?雷……书雅姊,你和赫昂又吵架了吗?”李香怡一脸兴奋的冲下楼,来到客厅,看到的景象就是赫昂杀气腾腾的抓着雷书雅的手。 挣脱他的束缚,雷书雅冷静的从他身旁走过。“没事,你们忙,我去准备午餐。” 李香怡不解的看着她淡漠离去的身影,好奇的走到赫昂的身边。“书雅姊这几天怎么了?我觉得她好像变得很冷漠,不只不爱搭理我,连你都不愿意理睬了。” 赫昂眼中闪着疑惑,神情略显不安,静静的看着雷书雅,直到视线范围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不一会儿,愉快的叫唤声让他回过神来,他看到李香怡拉着自己的手,朝着二楼移动。 “走嘛!看一下我为你准备的东西有没有遗漏。” “不需要看了,反正少了什么东西,原本的房间就在隔壁。”再走回去拿就可以了。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希望整晚待在李香怡的房里,因为最近她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令他困扰极了,但是碍于工作,又无法拒绝她。 年纪轻轻的女人发生遭人有意绑架的事,原本就恐惧不安居多,而他身为保镖,除了尽量平抚她的不安,让她安心外,实在说不出对她的不耐烦与厌烦,再加上她现在这种无助恐慌的样子,故作坚强却又不时流露出怯意,让他想起了某个人曾经也有过如此的模样…… “那……我有东西没办法搬,你来帮我,它太重了。” “什么东西?”赫昂蹙起眉头,尽管不愿意,仍任由她推着自己往楼上走。 “走去看就知道了嘛!”李香怡得逞的偷笑。 “到底是……” “走啦!我又不会骗你,真的有东西搬不动嘛!” “你到底……” 直到两人的身影与声音消失在二楼,雷书雅才走出厨房,瞧着二楼,然后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机,拨了个键。 “喂,是我,好久不见。”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温度,面无表情。“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你竟然叫我帮你搬床?”楼上传来不可思议的怒吼声。 雷书雅垂下眼,眸色冷了冷。“可以,帮了我这个忙,算欠你一个人情。” “那不是帮我搬床,而是搬你自己的床,总不能老是让你睡在沙发上和地上,你又不愿意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李香怡撒娇的口吻隐含着委屈。 “那不同,我当然不可能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你的床是单人床,怎么可能……” “所以我才让你把自己的床搬进来……你不搬的话,那……那我换一张双人床,你愿意和我睡在一块吗?” 雷书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走进厨房,不再听楼上那两人令人心烦的对话。“我要查一个女人,她叫做李香怡。” “现在的女孩子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和陌生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你……” “我们一点也不陌生,你是我的保镖,和我相处三个多月,我会不知道你的个性?而且就算你突然兽性大发,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不愿意?” “李香怡,这种行为不该……” “别再念了嘛!快点来帮我,手都快断了……” 雷书雅听着电话线另一头的人提出的问题,冷冷一笑,嘲讽的说:“如果你是问那家伙的话,放心,他好得很,美人在怀,一点也不需要帮忙,至于我……老实说,现在就算需要帮忙,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让你帮了。” 楼上的嬉闹声依旧,楼下一片寂静,宛若无人存在。 站在料理台前,雷书雅拿着刀,动作缓慢的准备午餐。 她面无表情,除了多了抹冷酷外,让人瞧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雷书雅是在清晨时刻醒来的。 当她睁开眼的瞬间,发现自己的身子正微微颤抖。 不受控制,无法压抑的颤抖行径,让她知道事情变得很不妙。 “诡香?” 令人惧怕的熟悉气味,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急惊的跳下床,环顾房内。 微亮的灯光下,房里没有任何不对劲,不同的是,此刻的气息让她头皮发麻,充满惧意。 她捣住口鼻,颤抖着身子冲出房间。 幽暗的房外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她感受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气味?” 吸入鼻子的气味,每多闻一下,都令她的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 有危险! 对,她知道,而且情况十分危急。 她急急忙忙的打开对面房间的门,冲了进去。 开门声震耳欲聋,都无法吵醒躺在地上熟睡的赫昂。 雷书雅压抑着体内的骚动,用力摇动他。 床上的李香怡不见了,不知何时消失的,而此刻怎么也无法叫醒赫昂。 她担忧的伸出手,探向他的口鼻与脉搏,发现他只是在沉睡中,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是有人在空气中放入安眠粉,故意想让屋里的人昏睡……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刚好安眠粉对她起不了作用,是不是连她都有可能……那么诡香呢?是谁把它拿出来利用的?还有…… “李香怡?” 心一惊,雷书雅冲进浴室,弄湿毛巾,掩住口鼻,再踩着急快的步伐,无声的朝一楼移动。 “你该把药剂给我,这一点气味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李香怡不满的尖叫,气愤不已。 雷书雅疑惑的顿住脚步。李香怡没有不见,而是在楼下,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 难道她不知道屋里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慌什么?有这点气味就够了,你以为诡香这种东西这么好得手?要不是我那里有一些库存,别说药剂了,连这一点气味你都闻不到。”男子的声音慵懒却冷酷。 霎时,雷书雅感觉身子愈来愈冷。 她……她认得这个声音,知道说话的男人是谁,是他……是她……她曾经认定最重要,与她从小一块长大,却在最后伤害她的……那个男人。身子的颤抖愈发激烈,她的双手用力环抱自己,感觉体内冰冷,恐惧不已。“我说了,你想要得到那些东西,该把我要的人送来给我,这是说好的条件,不是吗?可是我看现在的情况,你似乎还办不到。”男人的语气十分轻柔。 “谁说我办不到?雷书雅不就在楼上?只要你想要,随时可以把她带走。”李香怡一反常态,充满城府,露出邪恶的微笑。 “我确实是随时可以把她带走,但是你别忘了,除了要她,我还要那个男人的命,以及他们那些人逃离集训所后躲藏起来的正确位置。” “只要再给我几天,我可以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不过,赫昂不能给你。”李香怡坚定的开口。 “不能给我?怎么?你爱上他了?”男人鄙夷的笑了笑。 李香怡高傲的抬起头,眼底闪动着愤怒的火花。“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他的命是我的,我要亲自解决他。” “怎么?还在念念不忘旧恨?” “当然,谁会忘记那件事?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 “喔……那其他原因呢?该不会是因为人家看不上你,这几日没把你的情意看在眼里,你恼羞成怒了?” 第六章 李香怡神情狰狞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闭嘴!我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对他非常不满,凭什么我样样输给雷书雅?过去是,现在还是,我哪一方面输给她?论能力,我的身手、胆识比她好。论相貌,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身份,我还做了张新脸孔。为什么那男人还是看不上我?六年前在集训所,他只救雷书雅,把我丢在那里,被你们这些人抓回去,六年后,他又为了雷书雅,连看我一眼都嫌烦,这种不把我看在眼底的男人,留他有何用?” 所以现在这一切的行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变相式的报复。 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雷书雅和赫昂的身份,为了报复这两个人,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其他从集训所逃走的逃离者所在位置,她接下任务,成为一名需要人保护的大小姐,再经由集训所内其他成员设计假身份,不露出破绽,将他们引诱来到身边,好进行监视和毁灭。 “所以我才说你是别人看不上你,所以恼羞成怒了嘛!”突然发现了什么,男人若有所思的移动脚步。“不过你不需要太生气,因为报仇的时间到了。” 他一个闪身,踏出客厅,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的雷书雅。 “好久不见了,小雅。” 天才刚亮,赫昂突然惊醒。 之所以会突然醒来,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异常沉重,似乎是被下药时所会有的情况。 撑起几乎无法动弹的僵硬身子,不意外的,该躺在床上的李香怡不见了,而她是何时离开房间的,他竟然没有感觉。 心中大惊,他急忙冲出房间。 毫不犹豫的打开雷书雅的房门,在发现里头的人儿也不见时,他面带恐慌的冲下楼。 “书雅!雷书雅!你在……书雅?你怎么……李香怡?”他连松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却在下一秒惊见眼前的情景,顿时瞪大眼。 雷书雅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刀子,脸色苍白的转身,看着赫昂,而李香怡此刻躺在地上,双眼瞪大,没了气息。 “书雅?你……”赫昂的声音消失,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灌满而发胀、发疼。 “她已经死了。”雷书雅冷冷淡淡的说,除了面无血色外,还让人感觉到她的无情。 丢下手上的刀子,她蹲下身子,不知何故的开始在李香怡的身上摸索,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看到她的举动,他感觉眼前一阵黑,粗鲁的将她拉起来。 “我在找东西。”她冷声说道,用力挣脱他的手,打算再蹲下身,继续方才的动作。 “你疯了吗?她都死了,你还想做什么?你想在她身上找什么?”他再次将她拉起来。 “走开,别烦我,我得找到……”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他扣着她的肩膀,眼中聚满愤怒。 有那么一刻,雷书雅怔愣住,双眼瞪大,身子僵硬。 半晌,她抬起苍白的脸庞,眼中一片冷然,“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哪里得罪你?”他痛心疾首,无法相信她竟然连无辜的女人都下得了手。 “我……杀了她?”她心口冻得直打哆嗦。 “不是你,难道是我?” “不是你,难道就一定是我?”她冷笑的看着他。 “你对我下药,趁我没意识时对她下手。” “我对你下药?我什么时候对你下药?”她感到不可思议。“你在我的食物里下安眠药,我的身子沉重就是答案,只要被下药就会有这种情况,而你知道我对你的信任,凡是你煮的东西,我绝不会起疑,所以才会……” “我没有对你下药,是空气。”她忍不住大声尖叫。 “你在空气中下了安眠粉?” “我不是,我……” “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的身上会放那种东西。” “你……你知道我有安眠粉?”雷书雅错愕的瞪着他,“你搜我的东西?” “我不是搜你的东西,而是一直知道这六年来你总是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就像一种依赖,只要你的身上没有安眠粉、毒剂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安全感。” “我带那些东西是为了自保,不是拿来害人。”她咬牙低吼。“我知道你只是想在自己有危险时可以用那些东西自保,所以从来不过问你身上放了哪些东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李香怡是无辜的,你拿那些东西对我们施放,再对她下毒手,是为了什么?”他激动的大吼。 “我说了,我没有杀她。” “不是你,是谁?你敢说放在你皮箱里的安眠粉没有被动用过?”他提出尖锐的质问。 “当然没有……老天!你竟然怀疑我?我有可能会对任何人下药,但绝对不可能对你这么做,更不可能杀了李香怡!我刚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身上插了一把刀,于是把刀拔出来,因为这把刀是你当初给我的。”她1直将它小心的收藏在皮箱里,不知道……脑中闪过的讯息快到抓不住,雷书雅顿时没了声音。 “好,你说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到楼上去看你皮箱里的安眠粉是不是完全没被动过。”赫昂抿着唇,冷着脸,冲到楼上。 她伸出手,来不及抓住他,感觉心头发冷,极度不安。 如果她的刀子在这里,就代表有人早已把它拿走,才会使用在李香怡的身上,那么……她皮箱里的安眠粉呢?是不是早就被人拿走?是不是就代表…… 一分钟后,赫昂冲下楼,手上提着她的皮箱。 他站在她的面前,将他买给她的皮箱丢在地上,“请你告诉我,这些散布安眠粉的烟管子为什么被使用过?” “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我是被栽赃的。”与她想的一样,这是针对她而来的计谋,一切都是安烈…… “包括李香怡被杀这件事?”他冷冽的看着她。 “对,李香怡不是我杀的,我的刀子被人拿走,连安眠粉也被拿走,是安烈做的。” “安烈?安烈?又是安烈?!呵……雷书雅,你说谎的功力愈来愈退步了,你该知道,根本没有安烈这个人。”他对她发出怒吼,像是受不了她的谎言而愤怒不已。 “没有安烈这个人?你在说什么?我告诉过你,安烈当初和我在同一间集训所内,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发明诡香,把我的身子当作培养容器,所以我才会……” “这六年来,我们一直查不到安烈这个人!”他嘶声大吼,对她失望透顶。“查不到?查不到……查不到不代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你该知道,集训所的名单早就……” “我们已经找到当初抓住你的集训所名单资料,里头并没有安烈这个人。” “就算没有,也有可能改名,你只要查出是谁负责制造诡香,就能知道哪个人是安烈。” 她激动的抓着他,眼中尽是对他无声的祈求与求救,“任何人不信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不信我,你最了解我,我不会虚构这些谎言,还有李香恰,她也是集训所内的成员,她整了一张新脸孔,我才认不出来,集训所内逃出的成员只剩我一个人,你明知道我无法向你证明,可是……我没有骗你,还有诡香,它可能在我身上复发,我……” 她深切的哀求,聚满泪水的眸子无助的望着他,期望得到他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她都会觉得放心,无论她发生什么事,至少还有他陪着她、保护她,就像六年前那一次一样。 赫昂望着她,缓缓的拉开她的手,沉痛的闭上眼,咬紧牙关,向后退了一步。 “赫……赫昂?” “对不起,这一次我无法相信你。”他绝望了,苦笑的摇头,“过去多少次的谎言,我选择相信,选择将它们忽略,选择自我安慰有一天你愿意对我吐实,那些谎话,我全接受了,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这么放任你。” “过去说的谎言?”冷意冻得她心房降低温度。他在说些什么? “其实根本没有安烈这个人,集训所内的名单上,写着研究出诡香的人是你。” “你……你说什么?”她喃喃,充满震惊。 “你说自己曾经遭受虐待,诡香就是为了被制造,所以拿你当培养容器,这件事是假的,过去你为了将它完美的制造出来,所以拿自己的身体做研究……真要说的话,你只是一半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除了你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被你拿来做实验,只是他们不幸都死了,无法吐实。” “赫昂,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全听不懂?”雷书雅颤抖着唇瓣,僵硬的笑着,伸出手,想再碰碰他,却被他回避了。 他的举动令她的心头不只发烫、疼痛,还有不敢置信。 “我知道当初的你为什么可以冷血的做出这些伤人的举动,拿无辜生命当作实验品,因为集训所内的孩子原本就没有学过怜惜,也没有慈悲心肠,所以你曾经这么做,曾经骗过我,我不怪你……可是你都已经和我们相处六年了,难道六年的时间还没有办法把你心中残忍的那一面抹除?”他难过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雷书雅,“仅仅是因为她的行为让你看不惯,所以你就要杀她?因为她的关系,影响我和你的相处,她喜欢缠着我,所以才会让你起了杀机?” “我没有,老天!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她忍不住大吼。“那你告诉我,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一切是你做的,这要怎么解释?”他也对她大吼。 “我说了,我是被误会、被栽赃,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证据!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能相信你!” “我是你的妻子!” 赫昂摇摇头,苦涩的微笑,“就只是这个理由?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应该相信你?我现在连你说的话,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都不确定了,又怎么能相信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他的态度坚定,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质疑……雷书雅这下是真的清醒了,发出惨烈的大笑声。 她的笑声愈来愈激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连双眼都湿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曾相信她说的话。 原来自始至终,他对她的看法都是一个虚伪不真实的说谎者。 原来他不只不爱她,连对她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 而她呢?傻傻的爱他,傻傻的对他充满执着,从他救起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落在他的身上,赔给他了。 不只是她一相情愿,而是从头到尾都错愕……她到底在做什么? 雷书雅一直大笑,久久无法停止,笑到肚子疼了、身子疼了,她蹲下身,想撑着发痛的肚子,却在手臂上看到什么而脸色大变。 有那么一刻,赫昂发现她的身子不正常的颤抖,但是下一秒,他又看到她站起身,嘴角扬起笑痕。 “是,我说的话都是谎言。”她的眼中一片冷寂。 他攒起眉头,没想到她愿意招认。 “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安烈这个人。”她还是笑,而且充满绝望。 他眯起眼,心寒的瞪着她。 “是……我杀了李香怡,用你给我的刀子,一刀将她解决,也是我对你使用安眠粉,我……我不只是诡香的容器,还是制造发明者。” 第七章 明知一切都是事实,但听到她亲口说出答案,他仍然感到心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何回答你?”如果任何问题都有答案,那么她也想问问他,为什么不信她?“如果你坚持想要一个理由的话……就当作我是为了好玩吧!” 她潇洒的冲着他笑着,冷不防的疼痛在她的脸颊扩散,心头也剧烈疼痛,瞪大眼,感受着痛的滋味。 “你怎么可以把人命、把生命当作恶趣?”他忍不住甩了她一巴掌。 她的口气怎么能这么冷血?怎么能毫不在乎的说出这种话? 他对她下了多少苦心?对她做出多少努力?几乎亲手将自己的幸福交给她了,而她呢?她给他的答案只有一句,为了好玩? 他到底选择了什么样的邪恶女人? “滚!”他冷狠的瞪着她,刻意忽略她脸颊上那清晰的巴掌印,指向大门。“滚得远远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从此别再让我看到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滚?你要我走?我是你的妻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悲哀,都这个时候了,还对他有着微小的期盼。 “你觉得我还有办法与你维持婚姻关系吗?你以为我还能接受你吗?”他尖锐的讽刺。 “不行吗?你不能再接受我了?”肩头上的重量愈来愈沉,她难以喘息,用力呼出一口气。 “离婚的事,我会安排,你先去找个可以躲起来的落脚处,然后通知我,我会让人再和你联络。”他逼迫自己冷漠的转身,不再看她,现在面对她,他无法平心静气,再谈论下去,只会说出更多难听的话。 一时之间,所有令人伤心难过的事全挤在一块。 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又或者对于一切事情都绝望了,雷书雅依然淡笑着,“是吗?连离婚都已经决定了啊!” 她反而哭不出来,痛到心都麻痹,没有知觉了。 “你立刻离开这里,现在马上消失,否则我无法保证在我们的人到来时,会护着你安全离开。”他紧握双拳,低声吼道。即使她做出这些事,他仍想保护她。 “怎么?你叫我滚,是想保我这一条小命?”她讽刺的笑了笑,现在已经不会自取其辱的以为他对她有些卑微的情感了。 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的。 强求来的爱情不会幸福,她已经真真切切的学会了。“走,我拜托你走……走了之后,不要……不要再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前。”他咬紧牙关,逼自己说出口。 对她来说,高大宽阔的身躯曾经是一切,是她的避风港。 有他在的地方,曾经是她以为的家,是温暖、幸福的。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破灭了,她的世界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毁于一旦。踉跄的转过身子,她嘲笑自己愚蠢,怎么还不了解像他们这种从小在无情的集训所中成长的孩子学不会信任、爱情和亲情?就像他,就如他口中认定无情的她。 她步伐不稳,走出大门。 这一次,是绝望,是心死,连回头再看他最后一眼都觉得心碎。 “书雅?” 雷书雅的思绪一片空白,直到耳朵传入某人的呼唤,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瞧。 “源一……” “哈啰,美丽的小女人,久久不见你,再次见到你,依然性感如昔。”站在门口,正想进入的男人瞧见她无神绝望的瞳眸,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不正经的对她笑着,“你该不会太想念我,特地来等门的吧?” “源一……”雷书雅苦涩的微笑,眼中涌出大量无法克制的泪水。 “怎么?想我想到流泪?那我可会不好意思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人妻,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欺,虽然我是很想欺一下啦!”离源一嘻嘻哈哈,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 “源一……”她笑不出来,明知他看到她的哀伤,以特有习惯的不正经想逗她笑,但是这一次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好了,我们进屋吧!看你是想跟我,还是想跟那只大笨熊,总得三方面对面说清楚,讲明白啊!”他搂着她的肩膀,藉此给她力量,支撑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不要我了。” 移动的步伐瞬间止住,离源一的瞳孔瞪大。 “他不相信我,他以为这六年来我说的一切全都是谎言,他认定我就是研究出诡香的罪魁祸首,他认为我因为嫉妒而杀死李香怡,他不相信安烈的存在……源一,我的身子好痛……” “身子痛?喂,你别吓我,是心痛还是身子痛?心痛是那笨熊搞的错误,我向他说清楚,叫他来跟你说对不起。”离源一难得显现正经,伸出手,撑着她已经往下落的身子。 “源一,我不要再和他见面,他说了,要我从此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我顺他的意,不会再见他,不会原谅他……我的身子好痛,源一……诡香……” “什么?该死!书雅,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她的唇瓣苍白,身子不正常的颤抖,离源一神情凝重。 “花六年的时间都克服不了诡香的后遗症,现在……”她苦笑,吃力的对他伸出右臂。 他狠狠的倒抽一口气,“你……” “安烈……他把我打昏了,我感觉得到,他在我身上又注射诡香……”也是,他好不容易快要完成的实验,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不让她面临四面楚歌的情况,她怎么可能会去找他求救? 原来这一切的设计全是针对她,针对她这个容器…… “拜托,带我走,把我藏起来。”她哀求,心碎绝望得甚至连死去都想过。 他冷狠的瞪着大门,愤怒的火花似乎想藉此瞪穿大门,将屋内的笨蛋烧灼殆尽。 咬了咬牙,他的神色狰狞骇人,一把抱起雷书雅。 “如果这是你的期望……如你所愿,我让他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他毫不迟疑的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移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明亮微凉的清晨时刻…… 赫昂处理完失败任务后的烂摊子,回到所谓的家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当他踏进位于山林间极为偏僻的小镇时,只要是双眼没问题的成员们,在一瞧见他时,便清楚的感受到一件事。 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用糟透了来形容。 一向不善的面孔多了难以亲近的森冷,浑身上下散发出暴戾骇人的气息,所有的人见着他,纷纷退避三舍。 五个小时后,结束了任务报告说明,坐在客厅里的男女开始闲话家常,终于逮着适当的时机,以不经意的态度问了最令他们感到疑惑的事。 “书雅呢?”李誉的口气不冷不热,淡淡的问。 在场的三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事实上,一双双眼睛可是比雷达还要明亮、锐利。 赫昂拿起桌上的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 因为他隐瞒了李香怡被杀的部分情况,只说她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工作处理不当,被有心人置于死地,而杀人凶手……下落不明。 “我从刚才就好奇了,书雅为什么没有进来屋内?平时只要和你分开超过两个小时,她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这一回,你们说,我们在屋里谈多久了?”李誉挑了挑眉头,眼带笑意,调侃的谐问众人。 “五个小时零七分。”商芊晔看向墙上的时钟,面露惊奇,不可思议的开口,“这真的很奇怪,书雅是到哪里去了?她没有和你一块回来吗?” 赫昂闷声不吭,迳自灌酒。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任务结束后,她自己跑出去玩了?”叶少白一脸趣味的盯着他。 等了很久,等不到赫昂开口,一向给人吵闹不已的他持续沉默,在场的三人面面相觑,心底有些了然。“吵架了?”李誉问。“她把你甩了?”商芊晔兴味盎然。 “她突然发现你太大只,所以把你甩了?还是终于看开,决定追寻自己的下一个春天?”叶少白呵呵大笑,觉得自己说的话有趣极了。 冷狠的瞪着没良心三人组,赫昂又拿起另一瓶啤酒,仰头猛灌。 看出他眼神中的不对劲,商芊晔惊呼,神情变得认真,“不会吧?真的是我们三个人说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哪一个人说对了?” “烦!关你们什么事?”赫昂不耐烦的大吼。 三个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当然是关心你啰!”其实是八卦,但不能老实说,否则他们别想活着踏出赫昂的家。 受不了他们有志一同的睁大眼睛,流露出“我很好奇,快点把答案告诉我”的烦人恶意光芒,赫昂胡乱说道:“她离家出走了,可以吧?” “离……离家出走?”商芊晔惊讶的倒抽一口气。“她舍得离开有你的家?”李誉的双眼瞪得更大,打死不相信他的理由。“天下蓝雨?还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叶少白难以置信,想想他已经有好几月没见到可爱的雷书雅,没想到难得回来,没见着她就算了,还发生令人吃惊的事。 “你们很无聊,是不是?”他已经够心烦意乱了,这些人还看不懂人家的脸色,尽在这里大呼小叫。 三人一同点头,显然真的是无聊极了。 “觉得无聊,不会自己找事做?”赫昂忍着把他们抓起来丢到门外的冲动,咬牙暗示。 “我们正在找事做,你不就是我们在找事做的事?”叶少白笑嘻嘻的指向他,“快点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书雅终于想开,不再缠着你了?”终于想开?赫昂一脸郁闷不爽。 那女人到现在还没有和他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找到落脚处。 他的心情不好,大家都看得出来,但是不清楚他心情不好的所有原因。 “该不会你又做了什么让人伤心的事吧?”叶少白笑了笑,眼神锐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赫昂感觉现场的气氛冷了好几分,随即不爽到极点的眯起眼眸。 “你们瞪着我做什么?我哪有做什么事伤她的心?”是她做了那些事太让人伤心。 真要说,是她令他失望,让他生气。 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现下竟要他承受这些人莫名其妙的责备。 要是真的让他们知道书雅做了什么事,说不定他们反倒会气她。 他的心情很矛盾,明知道是她不对,却又不想在众人的面前揭她疮疤,希望大家对她保留好印象。 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他心知肚明。 他们这些从集训所逃出来的孩子,过去的经历、做过的工作本来就不良,单单杀了个人,要是让这里的人知道,估计也不会被大家排挤到哪里,可是……可是他就是不希望书雅因为说谎、爱嫉妒的个性而被人讨厌。 其实他有点后悔那天对她太凶的举动,想到她到现在还没有和他联系,他不只后悔,还有点担心。 毕竟从他把她带回到这里后,很少两人分开而毫无联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照顾自己? 商芊晔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你啊,别人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大家可是很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赫昂啧了一声,不予置评。“别说你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其实最渴望的是什么。”李誉意味深长的扯动嘴角,苦笑一声,“我们这些人之中,只有你拥有那样东西,而且人家可是对你一心一意。” “是啊!想想你这臭脾气,哪个女人能容忍你?就连我,只要一想到要是成为你的妻子,和你走一辈子,晚上可是会作恶梦吓醒呢!”商芊晔忍不住插嘴。 第八章 “我哪有什么臭脾气?想成为我的妻子,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把你脱光了送到我眼前,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是是是,我没那福气成为你的妻子,真不知道书雅怎么能容忍你?想和你结婚,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倒是好奇,到底书雅为什么会瞎了眼和你结婚?我可是先说,要是你伤害她,哪一天她的眼疾治愈了,想要离婚,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离婚?真要恭喜她,现在就可以马上举双手赞成了。 只是不知为何,想到那天他提出离婚时,书雅露出的神情,他的心莫名的刺痛着。 懒得搞懂这些说话只会拐弯抹角,一点也不直白的家伙,赫昂烦乱的站起身。 “你要去哪?”李誉瞧着他。 “出去走走。”待在这屋子里让他发闷,尤其墙上挂着许多令他想不瞧都难的某人照片,还有屋子里的气味、一堆有的没有的记忆影像,不断的困扰他。 众人一脸了然,对他暧昧的笑着。 突然,大门被开启。 坐在沙发上的男女等着看好戏,似乎早已知道出现的人是谁。 还会有谁?当然是书雅,以她对赫昂的感情,能分离个五小时,恐怕已是最大的极限和努力了吧! 赫昂停下脚步,脸上闪过期盼,并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当初叫她走,但事实证明,她才不会听他的话,凭她对他的感清…… 一想到这里,他怔愣住。 他刚才想什么?凭书雅对他的感情,她才不会离开他?他是这么想的吗?当下的反应,即便嘴上不说,但他的心里笃定她爱他爱得疯狂、爱得深情、爱得执着…… 算了,对于她做出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谎话……他决定帮她继续隐瞒,也不想和她计较了,至少他已经给她教训了,不是吗?想来这一次她真的会学习改变。 “你是……”赫昂正想开口对她大吼这些天跑去哪里,却在见到踏进屋内的人时,霎时满脸错愕。“怎么是你?” 离源一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时,众人同时露出与赫昂相同的错愕神情。 “怎么?不欢迎我?做什么都那副吃惊的模样?”他轻佻不正经的笑着。 叶少白首先回过神来,“你去哪了?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你。” “当然是去忙了,不然呢?”离源一举高手上的牛皮纸袋,晃了晃。“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为了查这些资料,我可花了不少时间才弄到手。” “什么资料?有什么事需要去查办的吗?”李誉很是疑惑,最近除了赫昂和书雅接下的任务外,连他都没有工作,整日待在家中喂鸡,无聊到快要发霉了。 “是书雅托我查的,说有急需……她人呢?”离源一若无其事的看向赫昂。 “看我做啥?”赫昂冷哼一声,一点也不愿意承认感到不满和失望,因为看到是他出现,而不是书雅。 离源一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正经的笑了起来,“当然看你,书雅是你的老婆,不问你这个丈夫,我要问谁?” 叶少白眯起眼,看着离源一,若有所思。“书雅托你查什么?” 离源一又睨了赫昂一眼,轻笑着越过他,坐在沙发上。“我找到当初一直找不到的那家伙的资料了。” “那家伙?”李誉眯起眼,想到了某件事。 商芊晔后知后觉,突然也想到某件事。“你是说……那个被我们认定一直不存在的人,安烈?” 冷不防打个颤,赫昂猛然转身,瞪着离源一。 离源一将牛皮纸袋丢在桌上,冷冷一笑,“我们被摆了一道,所以才会一直查不到那家伙,以为他不存在。” “哦?”叶少白挑了挑眉头,朝桌上的牛皮纸袋伸出手。 赫昂的动作比他快,抢走了牛皮纸袋,抽出里头的资料,迅速浏览,愈看心愈冷。 当他的视线落在某一页资料的文字上时,感觉体温降到冰点。“这次赫昂和书雅的任务是假的,一切都是那些人的行动,他们想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所以特地让人牵线。”离源一交叠双腿,好整以暇的解释。 “你是说那个李香怡……是假的?”商芊晔一脸不可思议,随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变得平静。 她怎么会忘了呢?如果说他们这些人是从小就被训练成集训所的工具,那么很懂得演戏的李香怡有这份能耐骗过他们所有的人,也就不为过了。 “安烈和李香怡都是书雅当初待的那间集训所里的成员,那年我们攻坚,大部分成员不见踪影,只有零星少数获救,可是你们想,除了书雅以外,被我们救出来的那些人,哪一个真正活下来了?等于说那时我们救出来的人,都是被认定无药可救、被放弃、没有利用价值的丢弃品,所以像主要制造出诡香的安烈,早就被安排离开了。” “可是我们当初并没有在名册中看到李香怡和安烈的名字……难道那份名册是假的?他们故意让我们找到那份假名册,混淆视听?”商芊晔脑袋转得快,马上想到答案。 离源一点头,“没错,他们就是故意想让我们得到错误的资料,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安烈这个人,还有其他顺从集训所指令的成员名单。” “诡香呢?也没有它的详细资料吗?由什么制成?该如何破除?”李誉比较担心这一点,毕竟那是一种容易让人上瘾成疯的毒品,连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解决。 “论香的成分,我仍不清楚,不过你们还记得书雅六年前说过,安烈一直想从人的身上提炼出诡香,所以才会在这么多人身上试药的事吧?能够承受诡香药剂的人,只要不断在身上加重份量,直到最后,被试验者会成为毒人,只要从这种人身上取出血液,说不定就能拥有源源不绝的毒品,我猜书雅就是目前为止唯一足以成为毒人的人选。书雅呢?我有话想问她。”离源一环顾屋内,没发现她的身影。 他之所以需要找雷书雅,是因为当年从集训所救出来,身上带有微量诡香毒品,被当作容器使用的只剩下她一人还存活。 赫昂突然丢下手上的资料,露出震惊与慌乱的神色,迳自往大门走去。 “赫昂,你要去哪里?书雅到底在哪里?想想你们从任务结束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她的人影,该不会真的离家出走,不要你了?你不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叶少白发现什么,先看向某人,又眼一眯,视线落在赫昂高大的背影上。 脚步僵顿了一会儿,赫昂默不出声,然后冲出屋外。 大门发出轰然巨响,屋内顿时变得静悄悄。 许久之后,叶少白抬起头,睨向闪着异样眸光的离源一。“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刚才在说那些话时,明着向我们解释,暗地里是说给赫昂听的,对吧?” 商芊晔和李誉同样盯着一向给人不正经,此刻却露出嘲讽恶意笑容的离源一。 “那家伙,白目得太过分,既然不懂得珍惜,那就没必要善待他了,让他内疚一辈子好了。”他冷冷一笑。 “到底怎么回事?”叶少白听出他语气中的怒火。 虽然离源一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不正经、最令人没辙,行事作风最难以捉摸的,但就众人对他的了解,他也是最最没有脾气的人,而今却在发火? 离源一冲着众人懒懒一笑,接着看向叶少白,“白白,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今晚和我出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 “有个人需要你救。”离源一看着被丢在桌上的资料,目光幽冷,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救得了……” 深夜,月亮高挂天空,高耸的山头距离它最近,明亮的光芒照映出山间小道的空旷沉寂。 这座位于偏僻山头的小镇,虫鸟呜啼,凉风吹送,处处展现大自然的景色。 微弱路灯闪动,虽不易瞧清镇上完整的面貌,倒也显得诗意。 赫昂从屋内冲出,来到一栋屋前,用力拍打大门,口中发出惊天动地一般的怒叫,“离源一,开门!” 吵闹声令附近住家陆续点亮屋里的灯,有些人甚至带着困意,好奇的走到门外,或是探出头来查看。 连续不断的拍打声,直到赫昂眼前的屋子点亮灯才停歇。 离源一顶着一头乱发,打着呵欠,打开了门,“做什么?这么晚了,干嘛不睡觉?你闲闲没事做,不代表其他人和你一样吃饱没事干。” “她在哪里?”赫昂的一双眼冷冽骇人。 “谁在哪里?” “你少装傻,书雅在哪里?”赫昂口气凛冽,眼眸闪着怒火。 “你的老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她有一腿,更不是她的情夫。” “少和我装傻,我知道是你把她带走了。”赫昂高大的身躯朝他逼近,压迫着他。 离源一挠挠头,一脸无辜。“我怎么把她带走了?是谁在那里危言耸听?” “别告诉我那天她要走时,你没有到李香怡的家中!也别告诉我那天她走时,你没有遇上她!”赫昂口齿清晰的质问。 “我到李香怡的家中?我去她家做什么?”离源一仍然一派无辜。“欧文都告诉我了,你和他一块去调查李香怡跟安烈的事,在确定那些资料后,你随即和他分道扬镳,你告诉他要去李香怡家找书雅。” “有吗?”离源一神色自若,带着令人无法怀疑的不解。 “那天就是李香怡死去的日子,他说你们在清晨分开,也就是说,那天清晨你到达李香怡家时,一定也遇上书雅,其他过来处理李香怡家情况的成员也说,他们是收到你的通知,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到达李香怡家处理后续的问题。”赫昂眯起眼,咬牙说道。 他找书雅找了整整一个月,她都没有和他联络。 明明要她找到落脚处时和他联系,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她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别说找不到人影,连他派出去寻找的其他人都说放在她身上的定位追踪也消失了。 书雅不只是消失,仿佛不存在,连住这个小镇内有名的追踪高手都没有办法追查出她的行踪。 他起先怀疑、忧心她是真的出事,却在得知某件消息后而被全部推翻。 有人刻意把她藏起来,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人,是离源一。 离源一面带笑容,一副不知所谓的从容模样,对他的怒火不以为意,就像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他懒懒的依靠门边,眉头微挑,“你搞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带走书雅?就算我要带走书雅,她怎么可能和我一块走呢?” “少说废话,你给我说清楚,她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我老婆。” 赫昂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少和我装傻,你明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找不到她而有多着急,却知情不报,你到底存着什么心?” 存什么心?离源一冷冷哼笑,“人在你的手上搞丢、也是你叫人家滚蛋,你现在还有脸问我她在哪里?” “那是我们的家务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听他这么冷嘲热讽,现下赫昂十分肯定,书雅真的被他藏起来了。“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做?” 第九章 “她和你在一块六年,你却老是嫌她麻烦,现在找她做什么?再羞辱她一顿?” “我没有老是嫌她麻烦!” “没有嫌她麻烦?你哪一次在面对她时,不是摆出不耐烦的态度?哪一次和她一块出任务时,没有抱怨她缠着你?” “那是因为她公器私用,无视任务的重要性。”赫昂说得理直气壮。“她哪里公器私用?你和她每次执行任务时老是被摆在一块,那是大家的私心,希望你们能多点时间相处,故意这么做。她哪有无视任务的重要性?你和她一起工作,除了李香怡这件事外,曾经出过纰漏吗?别老是把自己受她影响、为她的行为分心的错误怪到她的身上。” “我……对,就是因为她太容易影响我,所以我才不想和她一块执行任务,谁知道……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赫昂突然想到他刚才说出的一个重点,震惊的低喃,“是你们故意老是把我和她摆在一块执行任务?不是她自作主张?” 离源一再次冷冷一笑,“怎么?她是你的妻子,在和你解释这件事时,你一点也不相信她吗?”他的话语多少透露了知道不少关于赫昂和雷书雅之间的问题。 “我……我以为……我不是不相信……我……” 赫昂想到曾经指责她的话,想到她跟他解释时的神情,想到……她那时面对他所流露出的无奈、痛苦和受伤。 “你有认真的看待她吗?连安烈的存在、诡香制造者是谁等问题,你都没有信任她,把自己的过错全都丢在她身上,要她承受莫须有的罪名,你这个丈夫做得真是好啊!” 不少人因为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在走出自家屋子后,纷纷来到他们的附近。 “她和你解释的时候,你给她什么答案?她需要你的帮助时,她担惊受怕时,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因为受伤而需要安慰时,你又用什么态度对她?就我看来,你根本没有资格和她在一块。你想和她离婚?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需不需要见证人?我可以好心点帮忙,看你失去她,是我最开心的事。”离源一将他的双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拉开,目光冷沉,语带嘲笑的说。 “我……”赫昂的身子颤动,眼中闪过后悔。 “当初要不是你幸运,在瓦解集训所时救了她、遇到她,今天你能得到她的感情?这里的每个人都渴望有个家,渴望有个人深爱自己,渴望拥有幸福,你全部得到了,却不会珍惜。是她和你求婚,是她说爱你,是她想要给你一个家,可是你把她当成什么?呼之即至、挥之即去的垃圾,偶尔理理她,偶尔给她脸色看?我们巴不得有个人愿意缠着自己,和我们诉说创造一个家,和我们说爱情,你却老是嫌她的存在是个麻烦?赫昂,你了不起,你很伟大,你哪配拥有这一切?”从头到尾,离源一神情慵懒,但口气森冷无温,笑意不达眼底。 赫昂瞪大眼,身子僵硬,动弹不得。 “我很羡慕你,也很嫉妒你、但是更气你,既然你不屑得到这一切,那么我要了,你没有想到其实我很喜欢书雅吧?你也没有想到除了我以外,这里有很多人喜欢她吧?是你自己放弃这一切,也是你不懂得珍惜,既然这样,你也别怪我不和你客气,没错,她现在是被我藏起来了,不过你绝对找不到她,而她……也不想再见到你,怎么说呢……”离源一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得意的微笑。“嗯……就是对你心灰意冷,放弃你,不爱你……一辈子都不要你了,这样解释,你明了了吗?自私愚蠢的笨蛋。” 他转身,踏进屋里,再用力的关上大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屋内微亮的灯光再次消失,赫昂僵硬的脸庞出现悔恨的裂痕,茫然的转过身子。 他的周遭站着一大群人,是他的家人,所有居住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小镇中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 但是此刻,这些家人没有对他流露出同情难过的神情,仅是面无表情,就像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其实大家早就对他对待雷书雅的态度十分不满,当他得到这种报应和教训后,没有人觉得他值得同情,反倒快意得不得了。 他的气力仿佛被抽光,踉跄的往前走。 直到他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所有的人仍旧没有表情的望着他的屋子,没有人愿意出声说一句话…… 平凡的小镇内,住的都是一些不平凡的人。 这里的居民都是从各地的集训所逃出来的。 他们本来是孤儿,从来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父母亲是谁。 直到有一天,他们被买下、被抓来,抑或被不正常的拐到集训所后,从此开始一连串非人的训练与生活。 所谓的集训所,是由一个男人所创立的,分布于每个城市,由赫昂这群人攻破、毁灭的集训所已经有四所。 创造集训所的主事者训练所内的孩子,将他们当作商品来买卖。 承受得住折磨,操练得一技之长者,往往被贩卖,成为别人的利用品;承受不住折磨的人,这一类被称为无用者,当然也能被拿来利用,只是他们的生命不被重视,也许拿来做死亡的替身,也许拿来做实验用品,也许……也许他们体内的东西更被看作有价值。 “吃饭了!”赫昂站在大门口,发出狮吼般的叫声。 他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酱油,脸上戴着口罩,露在外头的那双阵子充满不善的暴戾。 听闻他的吼声,广场上嬉闹的孩子们纷纷跟着他进入食堂。 住在这座淳朴小镇内的所有人,孩子除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 除了无法自制的生活用品,这里的人几乎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例如,李誉在小镇内的工作负责养鸡,这里所有人的肉食来源几乎全靠鸡只。 例如,商芊晔的工作是宠物店的老板,虽然这里的人不养宠物,但是在她的宠物店内,倒是有几只飞鼠等小动物。 例如,叶少白的工作是医生,虽然他待在山上的时间比山下少,不过这也只是显示他真正的任务十分繁忙。 小镇内的成员接受山下的任务,不外乎都是一些危险的保护工作,奇特的任务也有,无法启齿的工作也不少,但这些都是为了保护、提供山上的人能过着正常生活的手段。 每一个回到山上的人,当然也有自己的工作,在不平凡的生活中做着不平凡的任务,在平凡的日子里做着平凡的工作。 而赫昂的平凡工作,就是煮饭。 小镇内所有人的三餐都由他负责,谁教他是唯一一个煮起饭来最能入口的四流厨师?所以这工作非他莫属。 将便当全都装好后,看着孩子老人在食堂内嘻嘻哈哈的吃着饭,赫昂将几个大袋子挂在身上,便当放进里头。 现在,他的工作就是分发便当给其他人。 他一个接一个的分发便当,最后手上仅剩两个。 踩着不爽到极点的步伐,他来到一间店前,毫不客气的打开大门。“吃饭了。” 他的口气很不好,不,应该说是他的口气本来就很不好,但这半年来更不好。 看着被丢在眼前的便当,离源一轻佻的笑了笑,“谢了。” 虽然知道赫昂是故意整他,整整半年来,他总是全小镇内最后一个吃到三餐,不过他不在乎,反正早吃晚吃都无所谓,只要有得吃就好。 瞧他吃得津津有味,赫昂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方才手上的两个便当,一个是离源一的,另一个则是他自己的。 为什么连吃个饭都要挤在离源一的店里?当然是他和离源一耗定了。 “喂,我老婆到底在哪里?”他说起话来有种咬牙切齿的愤恨感。“你问另一个男人你老婆在哪里?你有没有搞错?”眉一挑,离源一嘲讽的开口,看也不看他一眼。 “就是问你……除了问你,还能问谁?”赫昂的口气闷闷的,神情愈来愈忧郁。 离源一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扬唇一笑,“喂,你看到誉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了吧?长得可真不错,而且可爱。” 他想到几天前离开小镇,下山去办某件事,原本打算顺路去找久久不归的李誉,正巧遇上李誉在山下的落脚处被发现而遭受攻击,进而又发现原来那家伙竟然偷藏了一个女人。 “我现在在和你谈我的事,不要扯开话题。”赫昂不爽的警告。 “我哪有扯开话题?说实在的,我和你无话可说。你问我,书雅在哪里?我能你问就说吗?当初是谁叫她滚蛋?是谁拒绝给她机会把话说清楚?不过按照我的估计,就算她把话都说清楚了,你还是不会相信她。唉!夫妻竟然做到这种没有信任的地步,那还在一块做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和她离婚?”离源一一脸期待。 “放屁!我不会离婚。”重重丢下便当,赫昂最近明显努力学习控制脾气,却又因为他的问题而一时失控,怒声大吼。 “不会离婚?那真是太可惜了。”离源一惋惜的叹气。 “你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你喜欢书雅?你对她有意思?我先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一直护着她?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原来你……”赫昂暴跳如雷,他的个性本来就是憋不住气的,生气时大吼,高兴时也大吼。 “对啊!谁不喜欢书雅?她人这么好,除了你不希罕,谁不喜欢她?就算当她是妹妹,也会想疼爱。你忘了她来到这里之前,曾吃过多少苦吗?怎么会误会她那些事?你这个大白痴!”离源一忍不住又责备他,然后吃光便当,伸出手,对赫昂挥了挥。“滚出去,我吃饱了,要继续工作。” 虽然嘴巴说要继续工作,但也不过是继续发呆,谁教他开的这间店,根本没有人会上门光顾,就算想光顾,只要了解他的个性,死都不会找他帮忙。赫昂确定今天的探听机会又失败,狠狠的瞪着满不在乎的离源一,又挫败的站起身。 当他来到门口时,想到自己家中这半年来异常孤独寂寞的氛围,想到原本有个人总是笑吟吟的跟在身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想到她总是娇媚的拉着他的手,说着令人心头发胀的甜言蜜语,想到她的笑容、她的羞涩、她的呼唤,如今全都不在了……冻冷的胸口更加森寒。 “阿一,一个人做错事,感到后悔,难道……就不能再有一次机会?”他的背影非常雄壮,却显现出强烈的孤寂和失落。“有些人发现自己错了,在觉悟和自责中清醒,有挽回寻求原谅的余地,这样的人,难道就不该得到帮助?” 离源一沉默不语,直瞅着赫昂。 “我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当初真的太过分了,也不想得到你的原谅,可是如果只是受到一点阻碍就放弃,我不甘心,因为我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有多少感情。”也许是他不会表达,也许是他当初只知道别扭,没去理会真正的心情,可是这次他真的觉悟,也看透了。“书雅……就算你把她藏起来一辈子,我也要找到她。” 赫昂转身,睁着一双锐利不放弃的眸子,一脸执着,与离源一坚定的相望。 “那……很好,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离源一无愠无火的为他鼓掌。 深深看了他一眼,赫昂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他的店。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离源一的视线离开赫昂的背影,拿起话筒,“喂,白白。” 第十章 电话线另一头的叶少白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神情愈来愈凝重、愈来愈深沉…… “书雅,你说,我和那家伙,谁才是对的?”男子的脸庞成熟,却又带着些许稚嫩,口气满是不认同,明明不爽,眼中却闪着不服输,硬是忍下脾气,充满信任的望着雷书雅。 坐在幽静清凉的庭院中,微风徐徐拂过略显苍白的脸庞,雷书雅收回视线,扬起笑容,“你和阿翼都对。” “不行,你一定要选一个,我说我早阿翼两分钟出生,就算是双生子,我也还是哥哥。”男子强调,然后瞪着身旁名为阿翼的人。 明明两人犹如同一个模子做出来的,不过看神情态度,就知道他们的个性截然不同。 “就算早我两分钟出生,但是为了这种小事情争个你死我活,不是显得你很幼稚?这样子还想当我的哥哥?”徐翼沉着的冷笑着,瞪着脸孔与自己雷同的徐勒。 “徐翼,别以为你装大人模样就比我好,而且我才懒得和你争谁是兄、谁是弟,可是你老是不听我的话,所以我才不爽。”徐勒扯了扯唇,眼中尽是不满。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我和小妈在一块很开心,我喜欢和她在一块,你凭什么叫我要离她远一点?”徐翼说着,又朝雷书雅的方向移动。 “就说了,我们已经约好,单周你陪小妈,双周是我,怎么你出尔反尔,还能义正词严?”徐勒走上前,阻挡他的去路。 “我有和你说好吗?明明是你自个儿一相情愿,为什么我得配合你?”徐翼不客气的推开他。 “小妈明明也说我的提议很好。” “那又如何?我没有说好。” “你别太过分,我不生气不代表没脾气。” “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睡觉时间都在生气,还敢说自己没脾气?”徐翼冷笑。 “你……我哪像你,整天冷冰冰的,比冰块更冰,不管是谁靠你近,包准被冻死。” “至少比你整天疯言疯语,老是人来疯,把人惹火爆走好吧?你不知道现在是大热天,被惹火是一件很惨的事吗?” “小妈,你说,你今天到底要谁陪?”徐勒被堵得不知如何回应,气得涨红脸,目光停留在没打算出声阻止两人争吵的雷书雅身上。 望着两张雷同的脸孔,一冷一热,却同样散发出不满的怒气,雷书雅笑了笑,对他们招招手。 两人一左一右,紧紧挨着她。 她一手搂着一个,笑咪咪的说:“我两个都要,热的时候就靠靠阿翼,冷的时候就靠靠阿勒,瞧,多幸福。” “小妈,这样太不公平了,亏我昨天……”徐勒还想说什么。 徐翼却插嘴,“少来,昨天你明明躲在房门外偷看我和小妈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朝她靠近,你就气得咬牙切齿,故意进入房间干扰我们独处。” “我……我哪有?!” “哪没有?我和你是双生子,心有灵犀,你忘了吗?你在想什么,不爽什么,我会感觉不到?” “我……我……” “好了,别吵,吵得我的头都痛了。”雷书雅无奈的抚着额头。 “小妈,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们不吵了。” 一听到她不舒服,徐勒和徐翼同时内疚的望着她。 “只要你们好好相处,别再吵了,我就没事。”她轻笑,伸出手,拍了拍他们。 “发生什么事?两个小家伙又让你烦心了?”低沉的轻笑声自三人的身后传来。 “爸,你回来了,不是说要两周后才会回来吗?”徐勒率先开口,和徐翼都是一脸无奈又不高兴,直盯着父亲。 好啦!正主儿回来了,这下别说是争个你死我活,除了放手,心生嫉妒以外,他们两个没搞头了。 “我再不回来,你们的小妈要受不了了。真是的,明明已经十八岁,还这么不成熟!”徐俊来到雷书雅的身旁,将她拉起,轻轻的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 “累吗?我让人帮你放洗澡水。看看你又瘦了,在外头没什么吃吗?”雷书雅语带责备的说。 徐勒和徐翼暧昧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别具深意的看向彼此,然后冲着雷书雅笑了。 “小妈,你看,爸爸心疼你了。” “小妈,我吃醋了,你只关心爸爸,不关心我们。” “你……你们在说什么?我……我哪有只关心你们爸爸?平时我不也常煮你们喜爱的食物给你们吃?”雷书雅一脸尴尬。 “是啊!虽然你有煮给我们吃,可是你最关心的还是爸爸,我们没有说错吧?”徐勒对她挤眉弄眼。 “你们真的是……”雷书雅又好气又好笑。 “别再欺负你们小妈,我们先进去,有话和你们说。”徐俊搂着雷书雅的肩膀,笑着警告两个儿子。 面孔雷同的两个男子嘻嘻哈哈的踏进屋内,男人拥着女人的画面,俨然是个幸福家庭。 关上门后,四人来到客厅,当双生子坐在沙发上时,后头的徐俊和雷书雅不着痕迹的分开。 “徐先生,发生什么事让你突然回来吗?”雷书雅一改先前的温柔笑靥,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面对生疏而有礼的她,徐俊无奈的苦笑,“没事不能回来吗?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我的家。” “抱……抱歉,我以为……”她忍不住尴尬。 “没关系,我之所以回来,确实是有事发生……我的未婚妻在医院遭到不名人士下药,要不是医护人员提高警觉,也许真的会发生事情。” “尊夫人……被下药?有抓到犯人吗?”雷书雅神情严肃。 徐俊神色落寞,摇摇头,“只发现药剂被注射其他物质,至于犯人,医院方面倒是没有发现……”随即又因为想到某件事而笑开,“不过为了防止那些人对我的两个儿子下手,所以我又请了另一个人来帮助你,他的任务是保护他们两人的安全。虽然你是假扮我未婚妻的身份待在这个家中,可是我总觉得不妥,毕竟这两个家伙的个性太糟糕,我怕你无法处理。” “不……不会,徐翼和徐勒都是可爱的孩子,我……我很喜欢与他们生活。”雷书雅说的是真心话,和这两个年轻的孩子相处,她真的很快乐,他们的活泼和爱惹麻烦,总是让她忙得没有时间想东想西。 “是嘛!爸,也只有你会在外人的面前说自己儿子的坏话。”徐勒不满的撇撇嘴。 “雷小姐,如果你……” “书雅,徐先生,请你叫我书雅。”她微笑的提醒。 徐俊微微一笑,“书雅,你千万别客气,我的两个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这个做父亲的十分清楚,如果他们不乖,你尽量对他们下手,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 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实说,雷书雅很难把他看作是两个十八岁孩子的父亲。 徐俊十分高耽,有一张好看的面孔,眉宇间充满威严的色彩,不过当他笑起来时,却令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我终于理解尊夫人为什么这么爱你们了。”她轻声喃喃,然后笑了。她口中的尊夫人就是徐俊的未婚妻,因为莫名的原因被攻击,直到现在仍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由于不清楚到底是谁对她下手、下手的原因,又或者其实针对的人不是她,而是徐家的三个男人,所以徐俊特别请来雷书雅成为两个孩子的保镖,同时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但是现在他的未婚妻又发生被不名人士下药的事情,徐俊认为此事恐怕不单纯。 因为事业的关系,他一年到头很少在家,再加上未婚妻出事,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待在医院。 雷书雅没有看过徐俊的未婚妻,不过在屋子里时常摆挂的照片中有几张是合照,她清楚的看到他们一家四口有多么幸福。 “为什么?”徐俊挑了挑眉头,有趣的看着她。 “因为父亲长得帅,两个儿子又好看,尊夫人和你们在一块,很幸福。”就算两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但照片中,她的笑容不是假的,他们俨然是真正的一家人。 家人……呵,她也希望拥有这种幸福。 “小妈,如果你羡慕,不如和我结婚,成为我的老婆,这样我们也可以成为一家人。”徐勒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提议。 “小妈若是嫁给你,每天被你气得跳脚就够了,哪来的幸福?”徐翼忍不住讽刺,接着转头,对着她温柔的微笑,“不如嫁给我,我比那家伙稳重多了,绝对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我……”雷书雅苦笑,看他们又不满彼此的话语,开始争吵起来。 “这两个孩子真是……”徐俊无奈的瞪着没大没小的两个孩子。 这时,门铃响起,打破屋内愉快的气氛。 “一定是另一名保镖来了。”徐俊转身,前去开门。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眼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雷书雅终于出声。 “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吵。”徐翼和徐勒异口同声,神情认真。 “我……” “嫁给我比嫁给这家伙好太多了。”他们有默契的指向对方。 “你学我说话做什么?” “谁学你说话?还学?!” 很奇异的,他们再次说着相同的话,连不爽的态度都一模一样。 雷书雅忍不住笑了,觉得有趣极了。 “好了,别吵了,我为你们介绍负责保护你们的保镖,这位是赫昂。” 当徐俊领着一个男人出现在客厅时,雷书雅愉快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们好,我是赫昂,从今天开始负责你们的安全。”赫昂看着在场的两名年轻男子,然后看见他们两人同时搂着雷书雅的肩膀,霎时,他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狠。 “爸,我们不需要他来保护我们。”徐翼看着这名雄壮的大块头,不满的抱怨。 “是啊!我们有小妈就够了。”徐勒不客气的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 像是发现身旁人的不对劲,徐勒和徐翼同时关心的看着她。 “小妈,你还好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糟?不舒服吗?” “没……没事。”雷书雅回过神来,牵强的笑了笑。 “不舒服要说喔!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徐勒关心的伸出手,贴着她的额头。 “我没事,真的。”她摇头,敛下不平静的心房,对他们微笑,“我去准备晚餐。徐先生,你今天也要在家里吃饭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要麻烦你了,这几天都吃外食,特别想念你做的菜。”徐俊优雅的笑说。 “好的,那么我今天就煮些你爱吃的菜肴。”她举步朝赫昂走去,又冷漠的越过。 “奇怪,我怎么闻到不正常的火药味?”徐勒若有所思的看着赫昂,从他一进门开始,他就看他不爽。 “应该不是不正常的火药味,是很浓的醋酸味。”徐翼也若有所思的瞪着赫昂。 “好了,你们别再找麻烦,离开这里。”徐俊苦笑的将两个儿子赶离客厅。 徐勒和徐翼别具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他们同时站起身,朝着厨房方向前进。 “小妈,我们来帮你。” 嘻笑声自厨房内传出,打打闹闹的声音听起来好不热闹。 “请你别介意,这两个孩子就是喜欢惹是生非。”徐俊感觉得到两个孩子不喜欢赫昂,尴尬的冲着他微笑,又拍拍他的肩膀。 “没有关系。”赫昂敛下脸,沉稳的说。 第十一章 “那么我就安排你住在在书雅卧房的隔壁房间,我想你应该知道她也是负责保护我两个儿子的保镖,同时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我知道,那么两位少爷的卧房是在……” “在你们的对门,我想这样的安排,出事时也好有个照应。” “我了解了,请你放心,直到犯人抓到前,我会注意他们的安全。” 徐俊感激的对他笑了笑,然后像是受不了厨房内嘻笑愉快的气氛吸引,也走进厨房,加入吵闹行列。 厨房里十分热闹,赫昂静静的盯着门口,安心的吐了一口气。 她看起来似乎很好。 他不是没有发现她见到他时那震惊难看的面色,但……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够了。 “小妈,你一定要成为我的老婆,这道鱼,我好爱吃,要是有一天你离开,我再也吃不到了,怎么办?”徐勒的语气激动又忧心。 “呵,想吃啊?等她成为你的弟妹时,我不介意你每天光顾我家。”是徐翼的声音。 “谁是我的弟妹?” “不是说我是弟弟吗?小妈成为我的老婆,就是你的弟妹啦!” “少来!她是你的嫂子。” “鬼扯!她若是嫁给你,肯定是瞎了。” “她要是选择你这个冰块,才是瞎了眼。” 徐勒和徐翼吵个不停,然后异口同声—— “小妈,你说,你选谁?” “好了!别吵!”徐俊无奈的声音打断他们的争吵。 然后,如沐春风的笑声悠悠传出。 赫昂的眸子黯了黯,能想像此刻她的神情,当她心情愉快时,脸庞总是闪动着耀眼的色彩。 紧握拳头,他的脸上布满坚定的决心。 这两个家伙,别肖想他的老婆,管他们争得你死我活,无论他们如何追求,最终她都是他的妻子。 他的女人,他谁也不让! 雷书雅知道有人进入她的房间。 当她警觉的睁开眼时,一道身影的速度比她的反应更快,他捣住她的嘴。 因为知道来者是谁,所以她保持镇定。 “如果你希望大家发现我在你的房里,我不介意把所有的人都吵醒,这样我刚好有机会和他们说清楚我和你的关系。”赫昂炯炯有神的眼眸与她相望。平淡的眸子眨也不眨,她没有任何反抗。 “你不点头,也不摇头,我就当你认同我的要求了。”他笑说,极缓慢的放开手。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坐起身,流露出防备的眼神,“你要做什么?” 从前她凝视他时,那双眸子总是晶亮温柔,即便对他生气,也总是带着娇嗔的温度,而今…… 她冷漠倔强的看着他,与他保持陌生的距离,她防备的双手交抱在胸前,即便与他如此接近,却令他感到彼此之间的遥远。 赫昂苦笑。他能怎么说?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没有啊!不过是来和你打个招呼,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块工作……” “我没有收到你会来支援的指令,是谁通知你过来的?”她接下这份工作,应该只有叶少白和离源一清楚,但是他们答应过她,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关于她的消息。 “工作接都接了,何必去在意是谁给我的任务?” “这份工作我自己就可以应付,你回去!”她毫不犹豫的驱赶他。 “我以为你很希望和我一块工作,毕竟我们以前时常一块执行任务。”他耸肩,没打算接受她的要求。 “怎么?又以为是我故意设计你的?我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去要求谁帮我和你凑在一块,如果你又想指责我,别忘了先来后到的道理。”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见他。 “我并没有质疑你是不是设计我,这一次是我自己答应接下这份工作。” “所以呢?看到我也在这里,你极为不爽?可以啊!电话在那里,你马上反应要离开,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让你结束这个任务。” “我也没有想离开,更没有因为看到你在这里而不高兴,我只是……” “啊!我想到了。”她了然的轻笑,“我忘了你叫我滚的事,怎么?因为我没有走,反倒持续和大家联系,所以你不满,以为我会陷害大家,故意来监视我?” 无论她怎么想,他会自动愿意出现在身边,除了这个理由外,还能有什么呢? “书雅,你能和大家保持联系,我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放心。你知道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吗?找不到你,不知道你的安危情况,是不是发生事故无人解救,我很忧心。”他摇头,脸上尽是真诚。 “找我做什么?为了离婚的事?没问题,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我马上签名,需要证人的话,徐翼和徐勒也许可以帮忙,只要签了名,我们从此没有关系,到时你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问题了。”雷书雅离开床,站在离他最远的窗口。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如果没有,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 “我没有想离婚!”赫昂粗声低吼,“你能不能先静下来?不要对我这么有敌意,好好听我说,我只是……”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不离婚?这不是你的要求吗?怕我再做出什么坏事害了你们,所以想藉此监视我?” “我没有怕你做什么坏事害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伤害任何人,也知道先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现在只是想要和你好好相处,我们从头再来一次。” “从头再来一次?”她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声音有些高昂尖锐,“从头再来一次被你伤害吗?不用了吧!有些教训,痛一次就够了。” 她的眼底流露出哀伤,却在下一瞬间将它抹去,冷凛的抬起头。“有些人,一辈子只做一次傻子,我不想再当个只求主人丢一块骨头给自己的哈巴狗,为了讨你开心,我完全失去自主,为了让你爱上我,我尽心想取悦你,你高兴的冲着我笑,我就像是得到一切,傻傻的快乐好久……赫昂,你能体会成为另一个人心中可有可无的存在的可悲吗?” “我知道,也许我先前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是这么深,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多少努力,我知道你待在我的身边让我得到的是怎么样的幸福,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从集训所被你救出来的那一天起,我的眼中只能容得下你的身影?你怎么可能知道为了配得上你,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我只想讨好你,成为你喜欢的模样?”她咬牙低喃,想到过去六年里的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睁眼醒来,她想的是他,闭上眼前,想的也是他。 今天的他快乐吗?今天的他有没有多看她一眼?今天的他是否爱上她一点了?今天的他感觉得到她对他有多深爱吗? 她中了他的蛊,时时刻刻想着他,时时刻刻愚蠢的幻想有一天他能真的爱上她,就像她爱他一样。 事实证明,什么努力都是屁,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感情时,就算把心掏出来,摆在对方的眼前,那个人也不会珍惜。 赫昂心口发疼,像是被她的话拧痛了。 雷书雅看到他眼中的歉意,看到他眼中的悔意,可是……感情的事有什么好抱歉和后悔的呢? 他不爱她,无法恨谁无法勉强,只能说她选择了一个不会爱自己的男人,过去的付出是她自己愿意的,她又何必把承受过的痛楚附加责备他? 就算因为这样恨他,令他难受,就算逼得他勉强接受她的感情,痛苦的不只是一人,两人都不好受。 她因为了然与觉悟而叹息,“如果你真的对我感到抱歉,那么我真诚的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也谢谢你曾经给我那一段虽然受伤、但美好的回忆,你别再对伤过我的事感到在意,我放手了。” “放手?” “是,放手,放开对你的执着,放开对你的感情,你自由了,从现在开始,我会避免……不,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打算回去山上,我和白白、源一说好了,就算不回山上,我仍然能在山下好好生活,这个任务结束后,我就离开,至于离婚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狮子大开口。” 想想她与他的婚姻,是她强求来的,当时他的表情十分不耐烦,对她这自动上门的妻子颇多怨言。 “谁给你这个权利决定这些事?”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语气变得冷冽,“谁让你自主决定我们的婚姻该怎么办?我刚才就说了,谁跟你说要和你离婚?我没有答应!你和叶少白和离源一谈好的什么鬼离开的问题,我有答应吗?我有说好吗?” “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决定,那是我的事,我自己决定就好了。” “你是我的妻子。”他低吼,怒气冲天。 “我说很快就……” “一辈子都是!”他打断她的话,满是决心。“我没点头,到死都不会和你离婚!你别想离开我!” “我该感动吗?你现在这模样就像是想挽留我,我该天真的认为你爱上我了?” “对!” 她呼吸一窒,梗在喉咙的嘲讽硬生生的被压下。 面前的男人紧抿唇瓣,流露出强韧,执着认真的望着她,她的心头微微一颠。 后来想到了什么,她无法控制的大笑,笑到连眼泪都落下。“你的谎言,差点骗过我了。”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是不是真的被骗不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还无法记取教训?“我哪里骗你了?”他咬牙,神情阴鸷。 “你要我相信你在分开的短短半年突然领悟并爱上我?赫昂,我不是三岁小孩。”她自认没有这种魅力。 跟在他的身边六年,他对她没感觉,怎么可能在分开的半年后,他却爱上她? “谁说我在分开的半年期间才爱上你?”他朝她靠近。 第一次,她发现他的靠近令她充满压迫、心神紧绷,迟疑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我会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他又朝她逼近。 她忍不住又退后一步,脸色苍白。 “你以为我对你没有感情,却能忍受和你同住六年?”他再靠近。 她又退,这下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你……你说谎,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讨厌和我一块执行任务?为什么老是叫我滚?为什么说我的存在令你感到麻烦?为什么……为什么不信任我?” “不信任你,是事实,也是我的错,这件事我无话可说,但是其他的……”赫昂的神情一阵怪异不自在,咬了咬牙,“我每次见到你,脑中想的全是野兽行为,谁能忍受在执行任务时心神全留在自己妻子的身上?你在我身边,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明明应该盯着被保护人,视线却总是停留在你身上,我变得不像自己,你觉得我能接受吗?” “你说谎!你说的话根本都是假的!”她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话是事实,我不离婚也是事实,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事实,从你和我成为夫妻开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那天我伤了你,说要离婚,那是冲动,我才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但是我不会要求你原谅我,就算你不打算原谅我,我也不会答应让你离开我,从现在开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听清楚了吗?我不会放开你。”他已经受够半年没有她在身边,也已经受够身边少了她身影的日子。“你……” 第十二章 “小妈,你还没有睡吗?我好像听到你在说话。”徐勒轻敲门板,不确定的发问。 瞪着眼前的男人,雷书雅甚至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他方才说的话,是她一直以来最想听的,也是她最渴望得到的,但是……当他认真的对她说了之后,她却……她却…… “小妈,你睡了吗?” 敲门声愈来愈响,房里的两人却无动于衷,谁都不愿意让人来干扰。 “怎么了?”房外传来另一人的声音,那是徐翼。 “我好像听到小妈的声音。” “是吗?我倒是没有听见,你会不会听错了?” “我也不确定。” “你敲了这么久的门,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我看她是真的睡了。”徐翼下结论。“这么晚了,快去睡吧!有问题明天再问她,要是她真的睡了,你一直敲,等会儿会把她吵醒。” 不久之后,房门外再也没有声音。 赫昂在寂静的房内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想要抱她。 雷书雅忍不住瑟缩身子,闪躲他的拥抱。 他的双手僵停在半空中,双眸黯了黯,指向床铺,“去睡吧!真的晚了,你好好休息。”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我……我待在这里,看你睡着再走。”他看到她眼中的提防与不信任。 自作孽不可活……他是真正体会到了。 不顾她的意愿,他推动她的身子,让她躺平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蹲在床边,静静的凝望着她。 “快睡,我保证只是待在床边看着你,等你睡着,我一定离开。” 他的眸子太认真、太执着,还有一点令她瞧不清的温度。 她闭上眼,尽管脑中仍混乱一片,但是选择忽略一切。 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双手紧紧拉着被子,她失去所有的安全感。 灼烫的视线锁在她的身后,就算瞧不见,也感受得到,而她逼自已不去理会。 今天晚上已经够令她烦了,他说的那些话让她的思绪全搅和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错误。 赫昂的目光带着深沉的温度,温柔的望着她的背影。 她不会知道,今天见到她的刹那,他多想冲上前,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呵!打从承认,肯正视对她的感情开始,他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就算想踩煞车,也无力停止。 沉静的黑夜,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夜未眠,只是闭上眼,不敢动弹。 蹲在床边的男人,同样静静的凝望她,直到微亮的光芒自天空显现…… 徐勒与徐翼一早起床,看到的情景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妈一脸冷冽,俨然就是心情不好,拒绝人靠近。 而他们家新来的保镖无视她一脸寒霜,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她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算被无视、不予理会,他都无动于衷。 “早安,小妈。”徐勒面带疑惑的来到雷书雅的身后,伸手抱住她,给了她一个香香的吻。 “早安,小妈,昨天睡得好吗?”徐翼是第二个不客气的偷香者。 赫昂看见他们无礼的举动,锐利的双眼微眯,浑身散发出寒气。 好不容易,雷书雅露出今天早晨的第一抹微笑,“早安,早餐快好了,先去坐着等。” 因为和这两个帅俊的双生子相处半年,再加上现在她所扮演的角色是他们的小妈,所以也就由着他们对她做出亲密举动。 “我来帮忙,小妈,你知道的,我最爱和你一块挤在厨房里。”徐勒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 “我也来帮忙,小妈,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在这里牵制阿勒,估计一个小时后我们仍然连早餐都吃不到。”徐翼说得理所当然。 一旁的赫昂冷眼瞪着他们,听着他们对她诉说甜言蜜语,努力讨好她。 “啊!早安,赫昂,你今天也很早起床啊!” 双生子虽然注意到他,但对待的方式反差很大。 “早安,两位少爷。”赫昂不冷不热,语气恭敬,又隐含着火气。 “嗯……阿翼,你不觉得厨房里有点挤吗?”徐勒看了看四周。 徐翼十分有默契的看向赫昂,然后下令,“你,离开厨房。” 当下赫昂的脸色很难看,理直气壮的说:“我的工作是负责两位少爷的安全,视线不能离开你们。” “我看你的视线不是停留在我们身上。”徐翼冷冷一笑。 “是啊!何时我们变成小妈了?赫昂,你该不会是性别错乱,分不清吧?我看你从刚才到现在瞧的都是小妈。”徐勒的语气也很酸。 赫昂懒得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挺直身子,面不改色。“我可是警告你,小妈是我的,是我们的,你不准来抢,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徐勒毫不客气的宣示主权。 从赫昂昨天踏进家门开始,两兄弟便感觉到雷书雅的情绪不对劲,还有赫昂从头到尾专注的目标根本只有雷书雅。 “我没打算和你们抢。”明知工作中不谈私情,赫昂还是对着他们冷冷一笑。 他们连和他抢都没有资格,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最终的赢家只有他。 雷书雅的神情微微一僵,态度变得不正常。 “嗯……你没打算和我们抢?我怎么听出你的语气不善?你知道吗?死会也可以活标。”徐翼若有所思的看着雷书雅,又了然一般冲着赫昂挑衅。 徐勒像是也听出自家兄弟的意思,露出危险的笑容,“是啊!只要是我们真心喜欢的就算是别人的老婆,也照抢不误,而且……听老爸的意思,似乎打算永久请书雅小妈照顾我们呢!” 赫昂终于正视眼前的双生子。 三人的眼中隐隐窜出充满敌意的危险火苗,互不相让的瞪着彼此。 “好了,你们吵够了没?到底要不要吃早餐?全给我滚出厨房。”雷书雅终于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三个男人,三双不善的锐眸瞬间转为无辜,默默的走出厨房,然后各自坐在餐桌的一方。 早餐时光就在奇怪诡谲的气氛中进行,三个人还是没有善意的瞪着对方。 结束早餐后,接下来的时间当然就是互不相让的抢人大战。“小妈,洗衣服啊?我陪你一块去晒衣服。”徐勒笑咪咪的抢走洗衣篮,又拉着她往顶楼冲。 “小妈,整理房间?我来帮忙,这些粗重的工作让我来,你坐在那里陪我就行了。”徐翼温和的冲着她微笑,牵着她到各个卧房,忙碌的工作。 赫昂冷着一张脸,看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小毛头对自己的老婆献慇勤,却又碍于一个跟着雷书雅,另一个就没人保护,只能由他跟着,他今天的心情着实不爽。 以前没这么认为,现在却深刻的体验到,原来他的妻子有这么多人觊觎。 先是离源一将她藏起来,后来有叶少白对她的藏匿包庇,现在又杀来两个莫名其妙的小毛头,这些人到底有没有道德良知?连人家的老婆都要勾引。 终于,在度过令人不满的一天后,直到睡觉时刻,赫昂再次出现在雷书雅的房里。 想想他真的很可怜,明明是人家的丈夫,平日连碰都碰不到自家妻子,非得在夜晚偷偷摸摸的爬进她的房间。 更悲惨的是,他的妻子摆明了就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发现他出现在房里,表情霎时垮下。 “你到底又要做什么?”她躺在床上,态度不善。 被双生子缠了一整天,她已经累得连和他争吵的气力都没有了。 瞧她一脸疲倦,心中明明不满,却又不得发作,只能摸着鼻子,闷不吭声,替她盖好被子,再蹲在床畔,盯着她熟睡一整夜。 失去才知可贵,单单这么瞧着她的睡容,他竟然觉得满足得不得了。他轻轻的抚着她苍白的脸蛋。她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糟?虽然这半年来她是瘦了点,但也不至于让脸色变得这么糟才是。 他心疼的叹息,整夜不断的抚着她的脸庞,看着她不安稳的沉睡…… 早上醒来时,雷书雅感觉自己在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气味在她的鼻间弥漫,即使不张开眼,她也知道那是属于谁的气味。 这个男人竟然在她的房里睡着,大方的躺在她的床上,抱着她,从他住进这个家开始,她的房间仿佛也成为他的房间。 她蹑手蹑脚的想从他的怀中逃离,却发现他的气力如往常一样,大得令人难以挣脱。 只要是他执意坚决,想从他的身旁逃走不是容易的事,这件事她以前就体会过了。 不过那时她乐得被他锁牢在怀中,只要有机会与他黏在一起,就算把他们绑起来,她也没有想逃的打算。 但是,只要是他不希望,就算她再如何苦苦哀求,他也同样残忍,无动于衷。 想到那时的她,痴得无药可救。 冷酷一笑,她不再放轻动作,直接使力将他的手拉开。 她坐起身,正欲下床,冷不防身后的男人将她再次拉回,让她躺在床上。 重量压覆在她的身上,她动弹不得。 瞪着上方的男人,她却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发不出声音。 炯炯有神的眸子很大、很深邃,有如看不透、望不尽的海洋。 他的注视专注又执着,明明过去看不穿的眸子,此刻却流露出清晰又令她心动的温柔光芒。 心头重重一颤,她感觉心跳加速,无法控制。 明知应该逃离他的目光,但她仿佛深陷其中,脱离不了。 古铜色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轻抿的性感薄唇……他的脸孔完全映入她的眼底,让她紧张、纠结、无法喘息。 额头上的微短黑发向下垂落,几乎要盖住他的眸子,但是他眨也不眨一下,定定的与她相望。“早安。” 低沉沙哑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深入她的心房,引发不由自主的战栗。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嗓门大了点,当他睡醒,仍在睡眼惺忪时,微虚的音量总是令她眷恋不已…… 恍惚的神智逐渐恢复清晰,雷书雅暗暗责备自己面对他时太容易卸下心防,敛起神色,显露出不满与防备。 “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他的笑容似正似邪,露出情所未有的痞痞表情。“放开我,你……你压得我好痛。”她很不争气的红了脸,心跳速度不正常,努力的想要摆脱他。 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喃,“我知道你一点也没有感觉不舒服,因为我曾经用比这还要更大的力气压过你。” 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她的身子战栗,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放开!”她咬紧牙关,顾不得自己的面色有多难看。 “你知道的……如果真的不知道,我不在意现在就示范一次让你再次体验。”他一手环抱着她的腰,另一手将她推抵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 “赫昂,你放手,仗着自己的力气大强迫我,算什么?!”她低声吼道,脸上的色彩愈来愈浓厚。 “是不算什么,但是至少可以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拥抱你,独自霸占你一个人。”想起睡在对门的那两个小鬼,他忍不住要发火。 那两个家伙摆明和他耗上,先是警告他不准对她心怀不轨,后来又十分有默契的让他在白日里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第十三章 他和书雅必须随身保护那两个小子,所以分配了一人陪一个,但是他们故意分离,硬是不肯待在一块,只要一个往楼下跑,另一个就留在楼上;一个往东,另一个就往西。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命令自己保护的对象只能和他走,不准作怪? “你不放手,我要叫了。”她真的无计可施,只能想出这种警告方式。“你叫啊!”他微微一笑,从容的更加贴近她,嗅闻属于她的好闻气味。“就算把那两个家伙叫进房里,我也不在乎,反正让他们看我们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是最方便的事。” 最好让那两个人看清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怀疑也好,肯定也好,他都不在乎,当初就是太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惹得她无数次伤心,他带给她的伤害都是他不懂得拐弯抹角的行事作风所引发的。 既然知道过去这么做是错的,现在他又怎么会愿意重蹈覆辙? “我已经放开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没有想过他也有耍无赖的一天。 “我不要你对我放开手。”每次听到她这么说,他就心痛啊! “我已经不要你、不爱你、对你没有感觉、不想浪费时间和你继续下去,你难道就不能洒脱一点,别再理我,也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很抱歉,我办不到。”他想也没想便拒绝。“我不准你不要我,不准你不爱我,不准你对我没有感觉,不准你不浪费时间和我继续下去,对你,我洒脱不来,无法不理你,更不能消失在你的面前,就算你不想再见我,我还是会想办法让你看到我。” “你……” “你收回对我的爱,没关系,这次换我来争取你,换我来爱你,我有无限的时间可以陪你耗,直到有一天你愿意再接受我为止。” “我一点也不希罕!”被伤一次是天真,被伤两次是单纯,被伤三次是笨蛋,在无数次中受伤仍继续傻傻的爱就是无药可救的可悲者,她已经吃尽苦头,真的够了。 “我希罕!就算你对我冷言冷语,我还是会很高兴;就算你不打算理踩我也没关系,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看着你、陪着你、保护你,就足够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想再去爱其他男人,希望得到别的男人的爱情,希望和另一个男人拥有婚姻……你在我身边打转,我很困扰。”她毫不留情的嘲讽。 赫昂瞳孔一缩,脸上明显浮现被打击的受伤神情。 雷书雅知道,自己的话真切的伤到他了。 明明应该高兴,因为她终于报复到他了,但是莫名的,她却高兴不起来,反倒涌起浓浓的内疚感。 “原来……原来是这种感觉。”他哑然失笑,再也率性不起来。 听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不解的望着他。 温热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庞,他的目光再次转为温暖的柔情。“原来那时我对你说的话,真的这么过分……原来被自己爱的人说困扰,说是麻烦,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当时他说了多少次讨厌她的陪伴这样言不由衷的话?他恶声批评她的存在是负担,原来听在她的耳里,心是这么的痛。 “对不起,书雅。”他低下头,微颤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就算你觉得我是麻烦、是负担、是困扰、是厌恶的,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除了把你紧紧的抓在身边,我找不到任何可以阻止行动的目的。” 如果让他承受所有她曾经在他身上经历过的伤痕才能再次得到她,那么他愿意。 “我说我不爱你了,你也不在乎?”她咬牙,逼自己瞪着他。“我很在乎,而且很难过……可是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拥有的时候不会珍惜,现在他才知道爱上一个人,整日在她的身旁说爱、谈情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性。 而她那时呢?在他的身边倾诉多久?六年,整整六年,她一心一意只有他。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尽管心中早已柔软了,却变得无法自在显露。 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深情的男人,所做的一切令她不熟悉,她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的?抑或又是另一个不被信任的把戏? 她无法相信他,从那次后,她已经学不来对他信任了。 心中的疙瘩出现时,无论如何否认,些微的裂痕不是轻易说补上就能补—一。 趁着他似乎松懈,没有防备时,她找了个空隙,毫不留情的狠狠踢他一脚,顺利让他吃痛而推开他。 她快速滚落到床下,站起身,平抚紊乱的心情,用力拍拍凌乱的衣物,高傲不自在的看着他。 “你说这么多也没有用,我不会再中计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想设计我什么,就算你还是不信任我,也没有关系,你尽管监视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没有损失。” 潇洒的转身,她踏出房间。 是啊!她已经学会保护自己了,早有认知一辈子只能孤零零,就算她真的期待方才他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真意又如何?她注定与他有缘无分。 她的背影如此洒脱,面对他是这么淡然,毫不留情的坚定离去,赫昂只能落寞的苦笑。 他们这样微妙的关系持续进行快一个月,日子过得仿佛相安无事,其中的异样气氛,只有家中的四个人心知肚明。 只是明明不对劲,但谁也没有想要点破。 白天,徐勒和徐翼依然霸占雷书雅;夜晚时刻,赫昂依旧出现在她的房里,将她的卧房当作自己的休息地方。 尽管雷书雅对他不满,一再叫骂,他仍不为所动,静静的待在她的身旁,静静的陪着她,直到她筋疲力尽,无力驱赶他为止。 看着颤抖的双手,感觉身子无法控制的僵硬,雷书雅的面色多了些沉冷与黯然。 一个月,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即使希望时间来得慢一点,不过终究有到达的时刻…… 晚间,洗完澡后,她一改常态的独自上楼。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赫昂有一丝丝的疑惑。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才八点,她却一副准备早早休息入睡的模样。 想也不想,他举步朝着楼梯方向前进。 “喂,赫昂。”坐在客厅里的徐勒突然叫住他。“你会不会下棋?”他面带挑衅,眼底的恶质清晰可见。 “不会。”赫昂脑中想的、关心的全是不知为何突然上楼的雷书雅,懒得理会他。 冷冷的看着他又打算走上楼,徐勒再次出声,“玩牌呢?” “不会。” “哼!连这种也不会?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没有童年吗?”徐勒嘲讽一笑,双腿跷到大理石桌上。 瞪了徐勒一眼,赫昂现在没心情和他斗嘴,大步上楼。“站住。”徐翼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卷起衣袖,虽然一脸温和,却隐藏不住杀气。“你总会搏击吧?否则怎么做保镖?” 赫昂顿住,若有所思的转头,锐利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双生子。“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和我们打一场吧!”徐翼好整以暇的冲着他微笑。 “你们会搏击?”赫昂不甚确定的质问。 “老实说,我们的身手不错,以一击五还算轻松,如果你很没用,连搏击都不会,那么柔道、空手道、跆拳道、西洋拳,甚至剑道、西洋剑,我们都可以奉陪。”徐勒平静的笑着,双手撑在脑后。 赫昂神色一凝,面露杀意,狠狠的扬起微笑,“既然你们懂这么多,为什么还需要让人来保护?你们也是集训所培育出来的货品?” 他和书雅又被集训所的那些人设计了?这次又误入贼窟? “哎呀!说货品多难听,我们就算是货品,你不也是?”徐勒不客气的提醒。 赫昂转身,走向他们,当务之急不是书雅的不对劲,而是先解决眼前这两个家伙。 “哟!不上去了?算你识相。你知道小妈为什么要上楼吗?因为是她叫我们对付你的……反正待会儿你就会死了,不如让你了解一下全部的事实真相。”徐勒站起身,扯开衣扣,笑得很纯真。 “其实小妈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人,怎么说呢?就是大家口中的卧底,负责把你们那些山上家伙的行踪通知我们。” 赫昂眯起眼,冷笑一声,“如果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再相信这些事,那么就小看我了。” “为什么不信?这是事实,否则你以为小妈为什么要上楼?为什么明知我们的能耐,却没有警告你?”徐翼面无表情的说。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上楼?如果不是发生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把答案告诉我?想攻击我,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出手,才有最大的胜算。你们想分化我和书雅?”赫昂毫不迟疑的说,眼底的信任十分清晰。 “问题一堆,想知道答案?先打羸我们再说。”徐勒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走向他。 赫昂目光狰狞,“乐意奉陪。” 新仇加旧恨,他和他们的帐有得算了。 “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男人。”徐勒咧嘴叫骂。 “看我们长得可爱,竟然也没有手下留情。”徐翼抱怨。 “难怪人家说体型粗壮的男人没一个是善类的。”徐勒又说。 “这种男人还娶得到老婆,真令人惊讶。”徐翼暗亏。 “阿翼,你说错了,该说这种野兽竟然也有女人要,太神奇了。” “不过还好她知错能改,现在把他甩了。” “说得也是,我若是女人,早就受不了。” “身子太粗壮,拳头太大,真的惹火了他,说不定一拳就能把人打死。” “对,好女人就是应该选择好男人,像我们。” “而且就算是对方错,只要一看到那武勇吓人的体型,谁敢对他厉声指责?” “这种人还能生存在世上,真是奇葩!” “异类!” “错,是怪胎,哈哈哈……唔,我的嘴真他妈的痛,一定被他打歪了。”徐勒狠狠瞪着某人。 “笑够了?”赫昂森冷的瞪着方才差点被他打死的两兄弟,浑身上下充满暴戾的气焰。 “呃……够……够了。”徐勒的笑容僵硬,十分不满。 “够了就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能进去?”赫昂质问。 虽然最终这两个才刚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被他打败了,但也真够丢脸的,因为他花了一个小时才将他们制伏,把帐算清楚, 而且不只是他们挂彩,他也受伤了。 只不过他比他们还能撑、还能熬,也比他们更雄壮,所以身上的疼痛根本不当一回事。 其实不算是熬,而是比起身上的痛,他更担心的是不正常的书雅。 从她上楼至今一个小时,尽管他们在楼下打打闹闹吵翻天,她都没有出现,他有非常糟的预感。 徐勒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有够白痴的,然后想到什么,哈哈大笑,随即又吃痛的叫骂,“当然是她把门上锁了,没人进得去嘛!” “上锁?”赫昂眯起眼,不能理解他的答案。 从他住进这里开始,一直把她的卧房当作自己的在使用,哪一次不是轻松的进入房里?哪有上锁的经验? 他伸出手,转动门把,意外的发现,如徐勒所说,一向不锁房门的雷书雅竟然锁上房门。 “为什么要锁门?里头发生什么事?” 第十四章 徐翼耸耸肩,同样一脸好奇。“不知道,每个月小妈总会把门锁上一、两次,别说我们好奇死了,就算想进去,也没有办法。” “把门踹开?”赫昂下定决心,要采取非文明人的方式。“你踹啊!踹得破,我跟你姓。你以为我们没有尝试踹门吗?那根本没有用。”徐勒鄙夷的瞪着他,只有野蛮人才会把他们两兄弟当作沙包一样对待。 就算打到最后,两兄弟终于承认自己只是贪玩,想给他教训,才骗他说他们是另一边集训所派来的,赫昂那只大怪物还是像失控一样,把他们捏起来扁、抓起来揍、扛起来摔,只差没把他们折起来绑了。 “为什么没有用?” “这间屋子里,小妈卧房的墙壁是特别设计的,包括门都是特别订制的,说实在的,就算你用炸药来炸,能被开启的机会都很小。”徐翼解释,同时用力将方才被赫昂打到脱臼的肩膀推回去。“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对,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这些全是离源一和叶少白特别要求的。”徐翼呼出一口气,试着扭动双臂。 “是白白和源一?”赫昂的心情五味杂陈,没想到那两个家伙把他的女人保护得这么妥当。 其实他会来这里当保镖是有原因的,在他和离源一吐实自己后悔自责的那天晚上,那家伙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家房里,接着很酷的对他撂下话——“你有任务,有人需要你的保护。” 话说得简单,不需要他详加解释,赫昂就能明白他是打算将书雅在哪里告诉他。 只是没想到那家伙根本没有把人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的委任一个任务给她,而这一实行起来,就得花上半年的时间。 谁想得到一个被认定完全脱离的人,会这么直截了当的继续接任务?谁又想得到离源一那死家伙敢冒这个险,把她丢入忙碌的任务中? 不过,也只有那变态才想得出这种怪异的解决方法。 更有趣且令人玩味的是,这半年来书雅所接的任务其实根本就是假的。 保护人其实是被保护者,被保护者真正的工作是保护人,多奇怪的结果!就连他方才在听到这两个家伙解释时,还半信半疑。 要不是打电话回去和少白确认,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相信以自己对这两个家伙不满的程度,非常乐意把他们打挂。 “对,而且白白很常来,刚开始时平均一周来两次,直到这个月才没有出现。”徐翼说明。 他和徐勒是刚加入他们的,也是最近才从某个偏远地区的集训所被救出来的。 要说他们被救,不如说他们是自动加入,因为在离源一毁去他们当时所待的集训所前,这两个身手不凡的兄弟早已计划好将那里毁掉。 只是后来集训所被毁掉,他们又不愿意到山上住,嫌住在山上的生活太无趣,所以自愿留守在山下,以做为照应。 那一次的任务,赫昂没有参加,因为他和雷书雅正在执行李香恰的那个任务,所以当然对徐翼、徐勒和徐俊不熟悉…… 一想到这里,赫昂挑起眉头,看着他们两兄弟。 “那个徐俊不是你们的父亲吧!那天第一眼见到你们三个人时,我就发现你们的五官虽然相似,但明显不是父子。” “是啊!他也是集训所内的成员之一,本名也不叫徐俊。”徐勒老实的解释。 “好吧!这件事之后再说,现在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进入书雅的卧房?除了把门踹破以外。”因为踹不破,那就不用考虑了。 “其实……”徐翼想到什么,眸子闪动着诡谲的光芒。“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她的卧房。” 赫昂看着徐翼,等着他的答案。 “从窗户。”徐翼缓缓的说。 一旁的徐勒听了,先是愣住,然后了然一般的露出恶质笑容。“是啊!好像也只能从窗户了,因为窗户上的锁,我们刚好有钥匙。” 从窗户?赫昂的表情有些阴狠,又有些错愕。 他们有没有搞错?竟然要他爬窗? 就算只是三层楼,可是他们没忘了自家的外墙放了什么变态的东西吗?真要爬得上去,他还需要烦恼吗? “外墙的通电装置……多久断一次?”他的面色很难看。 徐勒笑得有点得意,“不清楚,通电装置的开关和总电源都在小妈的房里,放她房里的理由,你懂的,当初她以为自己是负责的保护人,所以一切由她决定。” 徐翼又想到什么,微笑的等着看好戏。“我记得她设定最久的时间是七秒断一次,最快是三秒断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从一楼爬上三楼她卧房的窗户,最慢得在七秒内进入,最快得在三秒内成功? 赫昂抽了抽嘴角。 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三秒内从一楼爬上三楼,也许他该试着对她叫门,看她会不会自动把门打开。 “不用幻想了,从她进去卧房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你就算站在门口叫她,她也听不见了。”徐翼很好心的戳破他的幻想。 听出他说的双关语,赫昂一阵迷惑。 “反正现在只能从窗外进去,没有其他办法了,或者你愿意等到明天早上,她自己踏出卧房。”徐翼又说,这次他可是善意的提议。 赫昂紧蹙眉头,一语不发。 好一会儿,他坚定的摇头,“不!我要现在马上就到她的身边。”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逼得她非得用这种方式躲在里头,又必须做好任务……所以,他一定要了解她到底发生什么事。 窗户玻璃碎裂一地,高大的黑影快速跃进房里。 “哟!看不出来你的个头这么大,身手倒是不赖。”徐勒在楼下叫嚣。“没被高压电电死,真是太可惜了。”徐翼惋惜的叹气。 “喂,既然进去了,记得帮我们开门啊!”徐勒嚷着,然后和徐翼快步冲进屋里。 微亮的月色照映在漆黑的房里,赫昂寻找着雷书雅。 床上空无一人,梳妆台边、衣柜旁仍然没有她的身影。 “书雅?”他攒起眉头,神情担忧。 眼前找不到她的身影,而这里又是三楼,窗外墙上的通电装置已被开启,以她的身手,绝对不可能从三楼离开…… 突然,浴室内传来像是铁链撞击的声音,夹杂着沙哑、近似虚弱的呜咽声。 心一凝,他朝着浴室方向移动。 当他打开门,看到里头的景象时,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冷和震撼,僵愣片刻,随即冲上前。 雷书雅的身躯被铁链紧紧捆绑,因为扭曲、挣扎而发出金属声,口中塞着一块布,像是防止她在痛苦中咬破自己的舌头,她的双手被拷在身后,动弹不得的坐在地面,任由莲蓬头洒下的温水冲刷身子。 “书雅?该死!是谁把你绑成这样?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帮你松绑。” 因为她低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从她发出的虚弱呜咽声,不难听出她的情况不对劲。 他心急于她的状况,忘了自己进入她的卧房的主要原因。 她的神智几乎呈现混乱状态,当口中的布被他拿走后,颤抖着身子开口,“不……不要为我松绑……”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把我……放开……我无法控制……我的身子控制不了……我没办法……”她突然咬紧牙关,压抑尖叫,身子剧烈的颤抖,仿佛要休克一般痛苦难耐。 “该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书雅,你……你还好吗?该死!”看她痛苦的颤抖,赫昂从没像这一刻感到恐慌。 不顾她的意愿,他松开她身上的铁链,拦腰抱起她,急忙走出浴室。 把她放在床上后,他胡乱替她脱下湿透的衣裳。 当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时,赫昂惊愕的倒抽一口气,急忙抬起头,看向她,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竟然变得如此骇人。 印象中该是白皙的肌肤,此刻变成深紫色,方才在浴室碰到她的身子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冷水冲刷才会低温成这样,但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是如此。 突然,雷书雅睁开眼,身子颤抖得像抽搐,牙齿紧咬着唇瓣,几乎烙印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一双会带笑、会冷漠、会哀伤的眸子,如今变得无神且没有焦距,令人瞧着心慌,她的眼白处全都变成可怕的血红色,就像是极尽压抑导致血管破裂。 赫昂想也不想,将手指放入她的口中,避免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口中塞一块布,因为她有无法克制的自残迹象。 但她到底是怎么…… 答案瞬间在他的脑中炸开,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他看过这种情况……六年前,书雅也曾有这么一段无法控制的疯狂时期…… “诡……诡香?” “诡香……可能在我身上复发……” “安烈找到我了……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找了我很久……” 他瞪大眼,惊悚的看着她全身上下的肌肤没有一处完整,冷寒得比失温更可怕。 “你又被注射诡香了,是不是?”他抓着她的手,眼中尽是慌乱。 不只是被注射诡香,看她这模样,恐怕那药剂比以前更甚……是半年前那一次,李香怡被杀那一次她被安烈注射那东西? 听闻诡香是那些人研发被称之为毒品的一种,为了控制一些被抓来又不服从命令的人所用的药剂。 安烈发明论香后,曾用在数十个被评定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身上,书雅就是其中之一,但直到最后,所有被当成研发诡香的实验品中,只剩下书雅还存活,所以安烈才会急着要抓到她。 凭着仅剩的一点意识,雷书雅扯出他放在自己口中的手指,咬牙低吼,“出去……” 身子很冷,像是要被冰冻一样难以忍受,她知道那是诡香的瘾,就跟吸毒者一样,无法控制,莫名渴求。 每个月总会发生这种情况一、两次,她只要静静的忍受一晚,等着那种痛苦消失,明天开始,她又能没事一般正常得不得了。 只是,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副模样,这种无法控制的丑态。 “出去!出去!我叫你出去,你没有听到吗?” 她的牙关猛打颤,身子紧紧瑟缩,胸口内冒着刺烈的疼痛,那种渴望得到舒缓的诱惑不断在她的脑中打转。 其实很简单,她只要离开床,踏到屋外……只要她离开这里,安烈自然会出现,她知道他一直在附近,知道他一直在等她,等她自动上门。 如果她想解脱,想要诡香,只要离开这里,就能得到那东西…… 抓着床上的被子,她狠狠的将它塞进口中,紧紧咬着。 不!她不要再变得不正常,她不要再成为货品,她想自由,不想再成为被利用的对象……但是她的身子好难受,没有被铁链束缚,她想到哪里都能轻松离开。 她的体内、脑中不断叫嚣,叫她别再忍耐、别再挣扎,让自己快活点,不过是诡香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她不必承受这种折磨…… 不!她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她好不容易离开了,她…… 滚落床下,雷书雅咬紧牙关,站起身,死死冷冷的盯着浴室,徐缓无力的移动脚步。 她必须把自己绑起来,只要绑起来,她就……她就不会东想西想,就能克制那些诱惑力,六年前她都熬过来了,这一次……这一次又如何不能…… 第十五章 踏出的步伐踉跄,再次倒落,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痛苦的呜咽,无力的双腿不听使唤,颤抖的身子根本变得不再属于她,她知道半年前安烈注射在她身上的诡香剂量比过去还要重,他不是想弄死她,就是要逼她回去和他求饶…… 突然,她的身子被人抱起,她难受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嗓音低哑的嚷着,“放……开我……” 赫昂像是没有到听到她的话,将她放在床上。 她再次想起身,却感受到一股灼热温暖的温度。 他不知何时脱下衣物,赤踝的身子正将她紧紧拥抱。 当他的身子接触她寒冷的躯体时,刺寒令他忍不住打哆嗦,可是仍不愿意放手,将她用力的拥抱着。 “走……走开……走……走开……”才说这么几个字,她已经觉得气力全用尽了。 “别想赶我走,今天晚上我就是要待在你的身边。”他坚定的说,拥抱她的双手再次收紧。 体内再次涌现痛苦的骚动,她忍不住呻 吟,又紧咬着唇瓣。 他伸手拨开她的唇瓣,不让它们再次受到伤害,并将自己的手臂放在她的唇瓣边。“痛苦,就咬它。” 雷书雅用力推抵他,拒绝他的提议。 此刻她已经无法控制力道,就算无力的情况居多,但是当真痛苦起来,她疯狂得根本无法压抑。 她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尽管他身上的温度够热,她的体内却仍是寒冷。 “你还记得吗?六年前,你也是这样的情况。”赫昂在她的耳畔低喃,像是回忆。“那时你也是无法控制诡香发作,整晚躲在房里,谁也不见,后来我打破你的房门,发现你的情况。” 那时她的模样好可怜、好无助,令他无法放下她,结果陪了她一整晚,手臂都被她咬破了好几个洞。 雷书雅无心聆听他说什么,她的精神正与疯狂抵抗中,只要一分心,又失了心智。 “那时我才发现,哇!原来女人这么小小一只,娇弱得好像一折就能断成两半……尤其那时候的你瘦得好吓人。”他当时真的很怕她会被诡香折磨到死去,毕竟其他被当作实验品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人存活…… 当时他的心情七上八下,整日不安,想跟在她身边,又不想让她以为他对她有什么非分想法……他自以为会这么关心她,是因为她是被他所救,不过现在想想,他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在意她,对她特别注意了。 只是他那时不懂,把对她的那种在意当作麻烦,觉得为何她要存在令他变得不自在。 所以当她提出和他结婚时,他一方面觉得喜爱得不得了,另一方面又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得太在意,会被大家嘲笑。 “其实你和我求婚,我很高兴,真的……可能在你喜欢上我时,我也喜欢你了。” 雷书雅再也克制不了,伸出手臂,张口咬住,却被他用力拉开,放上他自己的手臂。 身子的痛苦有多难熬,被她咬住的手臂就感到有多么的疼痛。 嫣红的色泽浮现在她的唇瓣与他的手臂上,明知那是他的手,她仍控制不了的紧咬,她身子的狂颤、寒冷变得愈来愈严重,神智已经快被剥离。 赫昂始终以温柔的目光凝望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手臂几乎要被她咬下一块。 不!不能睡!不能昏厥!即将昏眩过去的瞬间,她不知哪来的气力,用力睁开眼,发红的眸子涌现难受的泪水。 她吃力的张开口,离开他的手臂,努力抬起不受控制的颤抖双手,轻轻的、不确定的抚上他的脸庞。 不能睡,不能昏,如果昏过去,她的一切就真的控制不住,会完完全全被疯狂操控,到时……到时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伤害眼前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想起那些无法抵抗诡香而失心风的实验者,有些人尽往身上自残,有些人疯狂的攻击他人,有些人在昏过去后再也没有机会醒来……她不想变成那样子,不想! “拜托……不要让我睡着……我不能昏……我怕昏过去后再也醒不来了。”她抓着他,无助的哭泣。“我不想失去理智杀了你,也不想杀了我自己……” 但是她好痛苦,好想……好想将一切扯离自己的身子,让那种痛苦的滋味从她的身上消失。 她还要承受多久,才能再次恢复正常? 不……不对,其实她已经不能再正常了……她好像再也正常不了…… “书雅,对不起,诡香这种东西,除了靠自己的意志力外,没有解药,我还是没有办法找到能减缓它痛苦的方法,所幸你只被注射一次,所以在经过一段时间后,等你体内的药性逐渐减少,发作的次数和时间就不会这么频繁了。” 白白那时就是这么和她说的,他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然而,有一件事却是怎么也冲淡不了。 “你的身子因为这一次药剂过重的诡香,恐怕已经造成可怕的伤害……它不只会一辈子跟着你,对于以后能不能有孩子,对孩子有没有可能造成影响,我无法给你肯定答案。” 温热的气息,拂过冰冷的唇瓣。 在她没有焦距的眸子中,隐隐浮现一抹黑影。 她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黑影,身子的痛苦却令她无法集中思绪,心神专注。 弓起身子,她呻 吟出声,心头的冷意蔓延,无法除去。 灼热的大掌与她冰冷的双手紧紧交握,她无法挣扎,身子被一股力道重重的压覆着。 颈子有着被啃咬的微微疼痛感,当她身子的疼痛骤然消失的瞬间,才感觉到起先以为的微疼感竟然这么强烈,痛得令她叫出声。 很冷的身子被暖热的气息紧紧包覆,疼痛的感觉一路从颈子扩散到锁骨、胸口,以致她身子的每一处。 冻冷疼痛感再次涌现,她再次感受不到灼热的温度在她的身上骚扰。 她激烈的抬起双手,失控的大叫,但无论她如何想呐喊出声,总是有一道温暖的气息将她的唇口封起,总是有一股比她还要强悍的气力紧扣着她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喉咙逸出痛苦的呻 吟,身子痉挛一般颤动,那种身子不再属于自己的无力感加深她的恐惧。 除了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失去意识、不能睡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如何。 激烈的刺痛再次侵袭她的感官,那种不像是诡香带来的疼痛令她想闪躲。 因为那种痛感真的太痛了,连呼救都被压制,她抬起双腿,想攻击对方。 深幽的眸子凝望身下的女人,她几乎失去意识了。 看着她叫喊、哭泣,看着她不断的挣扎,以及失控想攻击他,伤害她自己,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她。 除了让她痛,让她感受到比体内诡香发作时更痛的滋味,才能令她的神智清醒些。 他咬了她的颈子、咬了她的锁骨、咬了她的肌肤,任何能让她感受到刺激,令她回神的方法,他都愿意使用。 他感觉得到,这一次她体内的论香比以往的更要严重,严重到她连忍都忍不住。 过去当诡香发作时,他只要紧紧抱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喃,安抚她凌乱、混沌的思绪,她总有机会在迷失神智之前清醒过来。 可是直到现在,他做出过去曾有的行为后,她依然持续在混乱中,没有办法从中清醒。 “赫昂……赫昂,好痛……”雷书雅失去神智一般,边落泪边哭喊。 “我知道,我知道……你忍忍,再忍忍,我会陪在你身边,再坚持一下下。”他闭上眼,神情哀戚。 他无法想像,过去半年来,当诡香发作时,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心在痛,无法承受的阵阵疼痛,他无法毫不在意的看着她难受,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可是……他不能走,不愿意走,一定要陪着她。 “赫昂……赫昂……”她不断的叫着。 “书雅,我会在这里……会在这里……”他想像得到,她一定常常在痛苦中呼唤他。 但是,那时他在哪里? 是他把她丢下的,是他让她在这半年内独自承受折磨的。 拥在怀中的人儿体温愈来愈低,他好怕她会这么失温的死去。 “为什么突然给我任务?为什么突然愿意把书雅的消息告诉我?” 赫昂想到那天离源一将这份任务交给他时的情况,那时离源一隐隐带着哀伤和忧心。 “她的情况……愈来愈糟,原本白白认为她在经历半年的时间,情况会愈来愈稳定,可是事实相反……白白不敢把真实的情形告诉书雅,老实说,他甚至不确定这一次她能不能撑过来,只能隐藏她愈来愈严重的事。我知道就算她恨你,嘴上不说,但还是很想你,我是为了她好才把她的消息告诉你……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如果她愿意让你知道,你自然就了解……” 他了解,当然了解,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在硬撑。 而他呢?明明知道她痛苦得无以复加,却不愿意放手给她一个痛快,偏偏要阻止她得到解脱。 如果她得到解脱,那么他呢?将永远被她丢在这个世上,孤独又悔恨的生存? 不!他是自私的,无论她再怎么痛苦,他都不能让她放弃活下去的机会。“书雅,别咬唇……会受伤的……”他毫不内疚的看着她对抗煎熬,他要她活下去,为了他活下去。 他吻住她想紧咬的唇瓣,霎时,刺痛感在他的薄唇扩散。 她狠狠的咬着他,双手死命的挣扎,却依然被他紧握。 她拚命的扭动身子,绝望得想尖叫。 第无数波的难熬再次消退,她的神智稍稍回笼,吃力的睁开眼。 透过盈满泪水的双眼,她看到赫昂吻着自己,当他离开她时,她发现他的唇瓣满是血,那是她带给他的。 “放……放开我……你出去,我……我会伤了你……”血珠从他的唇瓣滑落在她的脸庞上,她心痛又内疚。 再这么下去,他会被她咬死,她不知道自己下次的失控会如何伤害他。“不走,我绝不会走,走了,你要怎么办?”他微笑,轻轻摇头。“我可以承受……这些……已经半年……我熬得过来。”什么愤怒,什么不满,什么怨恨,直到此刻,她完全都不想想了。 就算再如何痛恨他,事实上,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没有变,恨得愈多代表爱得愈深,这半年来,好几次在发作时她想一死百了,却又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他而不舍的强忍着折磨。 原来过去那些被注射诡香而死去的人,有些也许是精力衰竭而亡,但她现在了解了,也有些人是承受不住痛苦的折磨,选择屈服而自我了断。 那么那时的她为何可以生存下去? 因为她的心中有了一个人的身影,为了他,她想努力活下去,与他在一块。 “你需要上药,你流血……我把你咬伤了。”泪水再次模糊视线,她好内疚,这样的伤口有多疼,她是知道的。 “没关系,我等你熬过去,等你清醒,等你抵抗它的折磨后,再等你帮我上药。”他无赖的冲着她笑。 她觉得心痛极了,因为他说得这么认真坚持。 “我……” “我不会丢下你,你也不准丢下我。”他突然严肃的说。 她惊讶的瞪大眼。他怎么知道她开始有点动摇,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终章 “不管你对我有多气愤,我等着你来打我、揍我、折磨我,就是不准放弃我……我还想接你回家,让你做我的女王;我还等着你再做那些让我疯狂的打扮,把我变成野兽……虽然现在你的装扮变得中规中矩,好看多了,但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你把两片破布挂在身上的性感模样。”他笑着,眼中浮现恐惧的祈求。 “我……啊……”她突然尖叫,弓起身子,牙齿再次紧咬,身子再次狂颠。 赫昂的眼底闪过慌乱,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赫昂……赫昂……别让我失控……”雷书雅低声哀求。 “不会,我会叫醒你,会让你熬过这一切……”她的体温骤降,冻得他的身子打颤。 “拜托!别离开……我想感受你……你的身子很烫……”她筋疲力尽,唇瓣颤抖个不停。 心一凝,他感觉她的体温降得更低,当下松开她的手,紧紧捧着她的身子、她的臀瓣,与他的肌肤紧密贴合。 他俯下身,吻着她,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她抬起双腿,无力又吃力的缠绕着他的身子,睁着几乎又要失焦的眸子,流露出祈求的眼神。 咬了咬牙,他理解她的要求,点点头,在下一秒,将灼烫的欲 望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 干涩的疼痛感自体内激烈的蔓延,她叫喊出声,却不愿闪躲。 承受他炽热的温度,她的身子又痛又冷,不过很满足。 …… 不断重复的激烈性爱,不断涌起的挣扎失控,在一整夜里,没有间断的上演。 直到两人终于筋疲力尽,再也使不上一点力,直到……漆黑的夜晚被微亮的光芒覆盖…… 漆暗的黑牢里,安烈清醒了。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缚在身后。 他不知道自己被抓到哪里,又待在这里多少天,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无论见到谁、承受什么样的凌虐,都不能开口。 刺眼的亮光骤然扎痛他的双眼,他狼狈的闭上眼睛。 当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自己时,睁开眼睛,看到一名高大魁梧、一脸寒气的男人,正目光森冷的盯着自己。 他先是愣了下,然后嚣张的大笑,“原来是你……我被你抓了?那真是太糟糕了。” “你确实不太幸运,聪明人都知道应该离自己的目标远一点,因为那只会害自己成为其他人追踪的对象。”赫昂冷冷一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拳。 脸颊疼痛、发麻,腥浓的血水在安烈口中蔓延,他毫无所觉,仅是扭了扭嘴角,笑得十分愉快。“看来你的心情很不好,怎么?书雅死了?” 他一直藏在她执行任务的那栋房子周遭,半个月前还见过她的人,最近却发现她没有再出现,想来大概也完蛋了。 毕竟给她注射论香的人是他,最清楚在她身上用了多少剂量,一般人连那剂量的一半都承受不住,更何况她被下了这么可怕的剂量。 “她死了,你很得意?”赫昂又朝他挥出一拳,这一次两人都清楚的听到某种碎裂声。 安烈狰狞的吐出一口血水,连带的也跟着吐出几颗牙,笑了笑,“当然,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实验品,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带走,谁会高兴?” 虽然他笑得很愉快,但是眼底隐隐闪过的黯色清晰不已。“你很可悲。”赫昂转身,将布条包在自己的手掌间,接着将它束成一团。 “想把自己爱的女人留在身边,除了下药以外,难道就不懂得用其他方式?” “爱?你在说什么?你说我爱谁?”安烈嗤之以鼻。 “你爱书雅,对她有了感情,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意,不知道如何把她留在身边,只能让她以恐惧你的方式对你念念不忘。” “哈,我听你在鬼扯!那种胆小懦弱的女人值得让我爱?” “不是吗?我听说你和她同时被抓进集训所,你们整整三年的时间被关在一块,又是从同一间孤儿院被带来,从小一块长大,你总是以大哥哥的身份保护她、陪着她,直到有一天你发现集训所内有其他的男孩也喜欢上她,才开始性情大变。” “你胡扯!我才没有性情大变,我本来就是这种个性,谁说我和她一块长大就对她有感情?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对所有的男人都很好,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受伤,她替他们包扎,偷偷带吃的东西,竟然还和那些男人有说有笑,下贱!我为了保护她吃了许多苦,她竟然敢对我以外的男人笑得这么快乐,还在我承受痛苦时和别的男人快乐的嬉闹。”安烈凶狠的咒骂,眼底满是恨意。 “我告诉过她,所有的人都不安好心,不准和那些人在一块,不准和我以外的男人交谈,可是她不听劝,很不乖,所以我才处罚她,如果她乖乖的听我的话,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了。” 赫昂用力挥出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安烈猛抽一口气,痛得几乎昏眩。 “你知道吗?这就是嫉妒,你对她的爱情变质。由爱生恨,因为自己生不如死,所以也要拉着她作陪。”赫昂又挥出一拳,打在安烈仍疼痛的肚子上。 “谁会爱……爱那种不忠心的女人?呵,我是想要她死,要她死在我的手……唔……”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安烈的胃部颤痛,难受不已。“你知道我最恨她什么吗?”再次吐了口血水,他咬牙冷笑,“如果不是那时她为了救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我也许会放过她,要是她听我的话,不要偷偷拿药去给那两个被临时送来我们集训所的家伙,不为他们强出头,说不定她不需要被我拿来当作实验品。” 那时有两个男人被送进集训所,几乎要断气,原本他们被安排放到他的实验室,他本来要把那两个人拿来做诡香的试验容器,可是雷书雅偷偷给他们钥匙,让他们在实验室里尽情破坏,让他努力了整整三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害他被上头的那些人凌辱折磨。 “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她能在集训所里安然度过这些年吗?如果不是我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牺牲,她能不需要受到折磨吗?那个贱女人,竟然敢利用我。” 赫昂眯起眼,然后再次挥拳,打在他的脸上。“刚才那几拳是为了我的怒气,这一拳是为了书雅对你的信任,她信任你,相信你,你却把东西用在她身上。” “她……她信任我?信任我什么?如果信任我,她不会伤害我。”安烈粗声大吼。 “你说过要带她离开。”赫昂再挥出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上。 “所以在那两个人离开集训所后,被送到另一间集训所,曾经偷偷回去找她,说要带她走,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因为她不能放下你。”他想到昨晚离源一和叶少白突然出现,告知他抓到安烈的消息时,又告诉他,他们与书雅曾经发生过的那一段往事。 安烈惊愕的睁大眼,呼吸一窒。 赫昂继续挥拳,这一次打在他的下巴上。“她把你当作唯一的家人,也不是不知道你对她的保护,但是她也想保护你,所以尽管不愿意、尽管害怕,她仍努力的为了你想讨好所有的人,希望在你出事时有人愿意帮你一把。” 拳头结实的打在安烈的身上,他每一次的力道都没有半丝犹豫和放松,以他这么大一个块头,挥出的拳头几乎要将安烈的骨头打碎。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因为是她告诉我的,她要我如果伤你,不要取你的性命,就算再恨你,你曾经也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安烈困难的睁开眼,天旋地转的昏眩令他几乎休克。 “你……你胡说,我才不信你,你故意这么说,想让我内疚,是吗?你白费心力了,我根本不后悔!” “那么我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赫昂终于住手,用力呼出一口气。“我刚救她出来时,她虽然受到你施打的诡香折磨,但有时也会哭着想找你,你伤了她,她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对她来说,你曾经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亲、都要重要。” “但她还是嫁给你,她选择你!” “那又如何?比起丈夫,家人难道就不重要?你以为自己在她身上放了很多感情,却没有想过她同样也爱你,以家人的方式,你辜负了她。”赫昂丢掉手上的布条,转身,不再理他,踏出黑牢。 “站住!”安烈用力咳嗽,急着大吼,“告诉我、书……书雅她……其实还活着吧?” 这一刻,他的眼中流露出恐惧,浓浓的痛意在他的胸口蔓延,不是被打的疼痛,而是…… 赫昂停下脚步,没有转头,好一会儿才淡淡冷冷的开口,“她已经死了,死在你最后给她注射的诡香中……她没有熬过来,你精心设计的容器已经死了,你满意了?” 毫不留情的迈开步伐,他打开大门,向外走去。 “你骗我,她不会死!你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她没有死,她不可能死……她怎么会死?我……她一定熬得过来……我以为她可以熬过来,我……我要见她,就算是尸体,也让我和她见一面……你给我回来,她不可能死,我还……我还没有和她道歉,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爱她……书雅!书雅!” 绝望的怒吼,悔恨的呼唤,黑牢内传来男人一阵又一阵悲伤欲绝的嗓音。在这荒凉、无人居住的山顶屋子里,男人嘶哑的哭喊持续不断,不愿停止…… 尾声 【尾声】 门铃声响起,很快的,赫昂打开大门。 不等他反应,两道快如旋风的人影冲入他家,毫不客气的在客厅中央大声嚷嚷。 “书雅!书雅,你好过分喔!竟然把我们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 站在客厅中央的雷书雅一脸呆滞,没想到会瞧见久违的两张雷同面孔。“徐勒?徐翼?你们怎么来了?” 徐勒笑咪咪的勾着她的肩膀,热情的在她的脸颊印下一个香吻。“待在山下太无聊啦!所以我决定要住到山上。” 徐翼也在一旁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转头时,吻了另一边脸颊。“两个大男人整日相对也有看烦的时候,那时候有你作陪,我们不孤单,你被那家伙偷偷带回来后,我看徐勒那张脸孔看得都想吐了,所以也跟着一块上来。”他指的那家伙当然是赫昂。 “拜托,我才看你看到发晕好不好?走到哪里都是跟自己雷同的脸孔,你以为只有你受不了?”徐勒抱怨着,极为不爽的瞪向徐翼。 “而且真的不是我在说,徐勒的厨艺糟透了,我连吃一周,连拉一周。”“我才要抱怨呢!你也不想想,刚开始在你的厨艺摧残下,我们两个人差点被送进医院,要不是当时白白好心来看我们死在家中了没,怎么获救?”徐勒推开徐翼,很悲惨的向她诉苦。 “真的啊?那还好白白去找你们……你们该不会……饿了?”瞧他们双眼冒着期盼的光芒,她想也知道他们此刻的暗示代表什么。 “饿死了,打从你离开之后,这一个月来我们两个人没一餐是正常的。”徐勒楚楚可怜的望着她。“那……” “饿了?吃这个。”天外飞来两个便当盒,好巧不巧的砸向他们身上。 “有暗器!” “是杀气!” 徐勒和徐翼同时出声,不过出手倒也俐落,快速接住便当盒。 “赫昂,这样子丢很危险。”雷书雅出声指责,瞪着面带不爽的赫昂。“你们两人拿到吃的就快滚!”这两个无礼的家伙,来人家家里拜访,也不会和主人打声招呼。 “哟!赫大哥,好久不见了。”面对情敌,徐勒的口气不算有礼。“原来你还活着?太可惜了。”面对抢了自家煮饭婆的熊,徐翼从没学过什么叫做有礼。 “这是我家,不是你们家,既然主人不欢迎你们,请以后学习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徐勒和徐翼异口同声,“那是可以吃的吗?” “滚!滚出我家。”这两个小毛头竟然跑到他家来和他老婆谈情说爱,简直是不想活了。 “赫昂,不要这么凶,他们只是孩子。”明了当初保护他们的原由后,雷书雅对他们有着莫名的感激。 “先坐一会儿,我去煮几盘菜……你们回到山上来住?住在哪里?”想起最重要的问题,她关心的问。 “嘿嘿嘿,想知道?嫁给我,我就告诉你。”徐勒一说完话,急急向后退了数步。 “赫昂,我告诉过你,他们只是孩子,你不能仗着自己的身手比他们好就欺负他们。”雷书雅看到徐勒差点被拳头挥伤,严厉的皱起眉头。 “这两个家伙呛声呛到我家,我还不能打他们?”赫昂不爽的咧咧嘴,口中骂着精采得令人傻眼的字眼。 “白痴!你这样讲只会让这头没耐心的野兽抓狂……激将法是没用的。”徐翼撇了撇嘴,耻笑自家兄弟愚笨。 他温柔的冲着雷书雅微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住在隔壁,你如果喜欢,可以从这里搬到隔壁,我举双手赞成。” 赫昂的拳头朝徐翼挥来,他反应够快,连忙闪躲。 “终于把离源一那家伙打发了,现在又来你们这两个小毛头,你们是看我日子太好过,存心来找麻烦?”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诱拐他的老婆? 前些日子,李誉的妻子被集训所的人抓走,当时离源一也在那间集训所内救了一名女子……小女孩,现在为了照顾那女孩的生活,离源一搞得焦头烂额,没空理会他们夫妻,他正乐得轻松,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又被这两只家伙打扰。 霎时,赫昂再次朝徐翼挥出一拳。 在他确定对方一定会闪开时,突然见到徐翼扬起算计的微笑,接着他的拳头硬生生的打在徐翼的腹部。 “赫昂,你在做什么?”这一看不得了,徐翼吃疼难受的抱着肚子,他带着坚强坚强又可怜的微笑看着忧心雷书雅。“我没事,书雅,你……” 他话没说完,又痛苦难耐的攒起眉头。 “赫昂!”雷书雅不高兴的瞪着自家丈夫,没想到他的个性还是这么不受控制。 连忙拉起徐翼,她满是内疚的说:“对不起,很痛吧?我扶你回去,好吗?” “送我回去后,能不能为我们做几道好吃的菜?这一个月来,我已经吃坏肚子拉到怕了。”他牵强的挤出温柔的微笑。 雷书雅冷冷的瞪了赫昂一眼。这家伙昨天才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以后不会再血气方刚,动不动就生气,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破功。 赫昂心虚又不爽的低下头。 明明是这两个奸诈的家伙想抢他老婆,他为什么不能生气? “走吧!我们一块回你们的家,我再做几道好吃的……” 赫昂咧嘴,暗暗咒骂个几声,跟在他们的身后。 雷书雅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瞪着他。 他也停下脚步,面色僵硬,有苦不敢言。 “你,乖乖待在家里。”她摆明了就是不准他跟。 要是这三个人再凑在一块儿,肯定吵得翻地覆,她可没心神一次应付三个人。 “为什么我不能跟?那两个家伙居心……”赫昂粗声粗气的反驳,却又在见到她愈发沉凝的表情时闭上嘴。 所以说,女人真的不能太疼、太宠、太放任,这下子她骑到他的头顶上来了。 “喂,老……老婆,那你能不能先去换一套衣服?在两个小毛头的面前穿这么……呃……好看,难保他们不会变身为恶狼!”她身上穿着小可爱加有如两片布的短裤…… 再次被狠狠的瞪一眼,他只能摸摸鼻子,不再吭声。 跟在雷书雅身后的徐勒和徐翼奸恶的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毛手毛脚的搭上她的肩膀。 赫昂可怜兮兮的看着大门关上,可怜兮兮的哀声叹气,再可怜兮兮爆吼几声,却没辙的只能坐在家中生闷气。 遥想当年,他可爱的书雅可是以夫为天的小女人啊!而今……唉,他是以妻为天的可怜小野兽!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爱情跟我走之一《闷骚大丈夫》; 02、爱情跟我走之二《纯情大野兽》; 03、爱情跟我走之三《温柔大男人》。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