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闹不爱不快活》 楔子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换做古代,就叫洞房花烛夜。 就这一夜,新郎和新娘都该做些什么? 新房内外布贴着红色双喜字样,床上铺着崭新的锦缎丝被,两只枕头也紧紧并列着,相较于各据床角一端的新郎和新娘,形成某种对比而诡异的氛围。 新郎官少飞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话,「不管怎么样,你呢,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其实当我的老婆也没那么困难啊,我是不会嫌你笨的,还有,偶尔有点……小脾气也没关系,更不用拘泥什么三从四德,只是……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 他耗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把那个「一点点小小」的要求讲完,喝口茶,润个喉,补充一下口水,潇洒俊俏的脸庞浮现满意的笑容,看着那个没有发出异议的女人。 不错、不错,女人嘛,就是要这样乖乖听话才会得人疼呀!他忍不住继续接着说下去,「就是这样,很简单,对吧?你只要记得一句话,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丈夫,一丈之外就马马虎虎……啊!哎哟!」 没等他说完话,一只无影脚已经袭来。 就一脚,送你到一丈之外! 房间太小,好像还不够远。秦兆艳望着自己踢出的脚,姣美的月眉微微一攒,粉妆玉琢的娇靥露出扼腕的表情。 此时,地面上的男人已经爬了起来。 官少飞腰身一挺,笔直修长的双腿迈出步伐,眸底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就这么一步步逼近那张床,以及那个坐在床沿、开始流露出警戒的女人…… 这个,「又」要开战了吗? 第一章 【第一章】 「又」要开战的字义,显示着官少飞跟秦兆艳的「战争」已经不是鲜事,也许正确的说法是,他们俩初次相逢的场面早就形成了一场战乱。 秦兆艳从小就跟着家人旅居美国,两年前趁着暑假期间陪着好友雷熙婷返回台湾,原本是还存有那么点私心,希望能撮合雷熙婷跟自家老哥在一起,偏偏这个秀外慧中的雷大小姐芳心早已另许,早在出国之前就爱上那个从窗边跳过来的男孩,也是雷家老管家的儿子卓寰。 秦兆艳得知之后,倒也不强求,一心祝福好友的感情能圆满,只是这个过程似乎并不怎么顺遂,诸多外人无法得知的纠葛让雷熙婷深陷感情的泥淖,身为好友的她看在眼里,既心疼又心急。 她就是受不了拖泥带水,更讨厌那些狗屁倒灶的是非恩怨,只知道这爱就是爱,爱了就得去要,如果不爱了或是爱得太累太苦,那不要也罢,索性就拉倒呗! 当时的她刚满二十岁,不但有着满腹的热情,加上天生直率的性格,除了口号喊得潇洒之外,同时也付诸了实际的「救援」行动。 那天,秦兆艳看见雷熙婷再度为了卓寰而泪崩,当下已是怒火中烧,偏偏又看到了那一幕── 一整排身穿比基尼的辣妹居然列队在等候那个姓卓的「御点」?甚至还有人要熙婷帮忙挑选? 谁?谁那么缺德?谁那么无耻?谁那么讨打?证实一手策划的,正是那个绑着马尾而一脸嘻笑的小白脸。 「挑你去死啦!什么玩意嘛!」终于受不了的秦兆艳冲出来破口大骂。 而这个被她视为缺德、无耻兼讨打的小白脸,正是官少飞。 说他是小白脸,其实有那么点不公平,好歹那身的挺拔壮硕可也是充分展现出阳刚的一面,偏偏那张脸庞,五官立体也就算了,但生就唇红齿白,而且还拥有一对灿眸,让那股俊俏中又添了几分阴柔。 除了外表出众之外,他的来头也不小,是龙展集团创办人龙川井的儿子,虽然从了母亲官玉玲的姓氏,目前还没有正式认祖归宗,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龙川井一心想培育他成为龙展集团的接班人,几年前官玉玲认定他的「广结善缘」只是不务正业,然后将他遣送回了生父身旁「见习」。 但他天生反骨,似乎硬是将他老子商界那块赫赫的金字招牌当成「金箍圈」,一心只想脱掉那不是自己选择得来的光环,连同龙展集团在台分部执行总裁的头衔,也被他当成烫手山芋一般,终于在不久前如愿的交接给了卓寰,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是龙家的少东,算起来也是卓寰的少主子。 什么主不主的?对当时的秦兆艳来说,只想煮!恨不得将那俊美到严重犯规的脸庞丢下锅煮了算! 「喂喂喂,我说小妹妹……」官少飞的手往秦兆艳的肩头拍了下。 「不要碰我!」娇喝声之后,甩手外加一记擒拿。 「喂!你发神经啊?动手想打人吗?」敏捷的一个跃身反制,官少飞钳住她不客气扑过来的拳头。 「打人?你敢再碰我,我还会把你的手直接剁掉!」拳头没讨到便宜,至少嘴上不能轻饶。 「什么碰不碰的?太好笑了。」他抿着嘴,扬起轻佻的笑容,「不过就是一记拍肩,没那么严重啦!」 「当然严重!因为你的手太脏了,就算是碰一下也不行。」因为舍不得好友受到委屈,秦兆艳一时气极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像你这种人,不只手脏,连心啊肝啊肠子都是脏的,就算是被碰一下,我都会觉得恶心想吐。」 这些话已经足以让人火冒三丈,如果再来个火上加油的话…… 「官少,她不是在说你的手脏掉,而是在嫌弃你整个人喔!意思就是说你这个人很肮脏……喔!我想到了,也可以说是龌龊啦!」身为少主子跟班的元德在一旁插嘴,善尽帮忙少主子解惑的神圣职务。 秦兆艳听了,忍不住大声叫好,「对!就是这个意思,肮脏龌龊,你真聪明。」难得深明大义的下属! 「呵呵呵……谢谢啦!」元德当场笑歪了嘴。 一旁的官少飞也一样歪了嘴,努力控制那抽搐的嘴角,狠狠的瞪了元德一眼,冷冷的开口,「你聪明吗?聪明人怎么会跟一个疯婆子对话呢?」 「你说谁是疯婆子?」秦兆艳马上杏眼圆瞪。 官少飞优美的薄唇一掀,气定神闲的回答,「当然是你,你不只疯了,而且还疯得很严重,就像人家说的那种被害妄想症。我碰你一下,你就会恶心想吐吗?那你可以放心,像你这种发育不全的小鬼头,说身材没身材,说气质没气质,就算全天下都没女人了,我官少飞也没那个兴趣去碰一下。」 这话狠,狠到让人绝对抓狂! 紧接着,秦兆艳以手肘撞上他的腹部,早有所防御的他也旋即弓身闪躲…… 这正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而且只是「空前」,不是「绝后」。 因缘际会,他们再度遇上了,却只是在应验「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 这一次让秦兆艳不得不哀怨一下,自己的好友怎么都那么痴情?而好友痴恋的对象怎么都那么混帐?最糟的是,她好友的对象又是官少飞的旧识! 叶蔻儿,一样是个条件优到让男人垂涎的佳人,却爱上一个疑似罹患爱情发展迟缓的火爆哥胡天烈,这还不说,胡天烈居然刊登了征求女伴的广告,而且那什么「不一定要胸大,但一定要无脑」的首要条件,真的会让所有的女性气到爆冲脑死。 为了帮好友印证广告虚实的秦兆艳,率先出马应征了,结果居然又遇上了胡天烈的哥儿们官少飞! 这么巧合?算有缘吗? 也是啦!被雷劈了也可以说是一种巧合,而孽缘也是缘。 这个巧合让她再度成为官少飞嘴里那个发育不良的小妹妹,甚至还说她绝对符合「不一定要胸大,但一定要无脑」的首要条件,当下激怒抓狂的她把所有目的都抛到脑后,就那么一路追杀着扬笑离去的官少飞。 义气是啥小……小我牺牲的精神?是的,义气就是无私忘我的相挺,为朋友而不惜两肋插刀。只是到头来他们的那把「刀」,却都想插往对方?! 当她跟他因为各挺各的好友而吵翻天之际,可笑的是,那些好友后来却一对对修成了正果。 而她跟他依然有如水火难容,一见面就忍不住上火,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上辈子是否不小心踩破对方的骨灰坛,所以这辈子才会像冤亲债主一样遇上。 不过,遇上就遇上吧!这要怎么叫阵厮杀也都在预期之中,不管是要唾弃、嘲笑或怒骂,长久奉陪下来的两人也习惯了,倒也吵得自在了得,横竖就当对方是老天爷赐来给自己练靶或磨牙的好物。 反正他们都有那个吵的「本钱」,他擅长毒舌,她也绝对够呛,而两人刚刚好都是有点功夫底子,所以不想当那个只「动口」的君子的话,随时也是可以「动手」玩两下的。 直到秦兆艳收假而赶回了美国,这才暂时结束那一场场的乱战。 是「暂时」结束。 两年之后,秦兆艳完成了大学学业,再度回到台湾,很快的再度跟官少飞有了牵扯。 这算是幸或不幸呢? 对当事人来说,如果只是单纯训练口条或是练练拳脚的话,也许碰在一块打打「友谊赛」,勉强也算是有益身心健康。但是基于维护社会秩序及世界和平的宗旨,相信不会有人特别希望他们遇在一块,甚至还倒行逆施,积极想撮合他们俩多多交往,除非那个人是唯恐天下不乱…… 偏偏眼下就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官少飞的亲信元德! 知名连锁咖啡厅外,露天遮阳伞下的那张小圆桌旁,坐在椅子上的秦兆艳目光从路人甲瞟到路人癸,就是不想去理会对座那个滔滔不绝的元德。 「秦小姐,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跟咱们官少交往看看嘛!只要跟他多相处,你就会发现他有很多优点。而且咱们官少迟早得认祖归宗,将来龙老爷子的所有家产都是他的。前阵子还有大导演找上他,说是要请他当男主角呢!还有,咱们官少不是盖的,不只外表好,人又聪明,随随便便就拿到双学位。所以啦,跟我家官少拥有的这些条件相比,三高算什么?我看我家官少五高、六高都不是问题。厚!秦小姐,你就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抢破头都想跟他在一起的……」 第二章 她不得不怀疑,元德是否打着少主子跟班的幌子,实际上是在什么恐怖组织里当差?或者,也可能是姓官的家伙不知道怎么虐待下属,让元德积怨已久,所以就怕少主子活太久,于是打着撮合的口号,行「借刀杀人」之实? 不过也真是难为元德了,从家世背景到人品才情,他想得到的都说了,只是再继续搔头挠耳,就怕顶上那几根稀疏的头发也不保了。 唉,谁教她秦兆艳就是豆腐心呢?虽然眼前这位大叔一直说着人类听不懂的话,但不管怎么样,「老弱妇孺」是可以说服她多一点礼让的。 她终于拉回视线,正视着眼前那张局促的脸庞,眨了眨骨碌碌的眸子,这才一脸正经的开口,「阿德,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而且就神经错乱的地步,这事情可能还很大条。如果是撞着了电线杆,那铁定是贴着「天国近了」的那一根。 她这一问,可真的是问到了元德的心坎里,嘴一扁,只差没当场喷泪。 「是啊!是啊!秦小姐,你就不知道我……我的压力好大……」话锋一转,元德开始劈哩啪啦的说着,「有件事我不知道秦小姐知不知道,那就是老爷子一直希望少爷能够正式认祖归宗,把姓氏改回来,偏偏少爷他娘就是不答应……」 秦兆艳知道元德嘴里的老爷子正是龙川井,也是财力雄厚、资产惊人的龙展集团大当家,随着他的娓娓道来,说出了龙川井与官玉玲当年的一段恩怨情仇。 话说龙川井和官玉玲当年是一对恋人,原本打算结为连理,却因故分手,后来官玉玲生下了儿子官少飞,几年前官玉玲为了儿子的前程,答应让儿子回到龙家,但始终不肯答应让儿子改回姓氏,也让什么都不缺,就怕断了香火的企业巨擘龙川井饮恨至今。 「等等,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秦兆艳打断元德的陈述。 「本来是没关系,但是后来就有关系了。你还记得你跟咱们官少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嗯。」她啜了口咖啡,却发现自己应该点个什么花茶的,特别是镇定舒缓心神的那种。 果然,从元德的嘴里,再度重复那种让人无法镇定的情节,甚至还多了些她所不知道的漏网镜头。 「都怪我,那一天我如果不要乱说就没事,可是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啊!我还记得那时候拿你跟夏之玥……喔!就是老爷子身边那个夏特助,你看,就是她。」元德边说边掏出一张照片,递上前。 秦兆艳有点纳闷的看着照片中秀丽的陌生女子,聆听着元德继续说话。 「我把你跟她比较了一下,我就说你跟少爷应该会比较适合在一起,哪知道少爷听了就很生气,说什么我把他跟你这种没品的丫头扯在一起,我是头壳坏掉,而且还说如果他会跟你在一起,那他以后就随便我,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当成奴才使唤也可以。谁知道这些话被老爷子听见了,于是老爷子就交给我这个任务,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让秦小姐答应跟官少交往,不然的话,我就完蛋了。所以我一听到秦小姐终于回国了,实在太高兴……」 可是大小姐她很不高兴!元德一番落落长的话,让秦兆艳狠狠的皱起眉头。虽然明知道姓官的那家伙准没好话,但听见这样的话,还是让人气到七窍生烟啊! 只是在她发现元德那偷偷观察的眼色之后,某种警觉也适时转移了那股怒气。 秦兆艳吸口气,调适着那种想翻桌走人的冲动,然后扬起眉头,冷声说道:「那我明白了,你家老爷子就想利用这点来控制儿子?只是说,你认为我有可能会答应吗?」 「我就跟老爷子说过了,秦小姐那么讨厌少爷,怎么可能答应呢?可是老爷子偏偏说有可能,他说……」捂着嘴,元德一副说溜嘴的样子。 「如果你不想说,也就算了,我也不想多听,等等我还有约,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欲言又止?搞神秘,吊胃口?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心机模式。 「我说!我说!老爷子他说只要秦小姐还有点骨气,不肯认输的话,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少爷把那些话吞回去,那……那……」 「那就是你家老爷子太小看我了。他以为用激将法就会让我上当吗?」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一对贼父子!秦兆艳是宁可直接对呛,也不喜欢耍阴的那种人,自然也格外讨厌被人设计的感觉。 「啊?」果然不出所料,老爷子英明!沙盘推演种种可能发生的状况,现下都出现了,那么接下来……元德吸了一口气,然后肩膀一垮,垂头丧气的开口,「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反正……算了,我也准备好了,如果活不下去,顶多是死一死,也算一了百了……」 嗄……一个大男人寻死觅活的,不太好看吧? 那,要是哭哭啼啼呢? 这时,元德居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猛擦着眼角,然后带着浓浓的哭腔直说着被解雇将面临活不下去的种种困境,什么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幼子那就算了,最后连家里养的那窝猪仔也可能断粮饿死等等…… 「欸,元德、阿德……阿德大叔,这……用不着这样吧?」有这么悲剧吗?除了傻眼之外,她确实是有点慌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在面前掉眼泪啊! 「就是这样,没关系了啦!秦小姐,你别理我,我不会怪你心肠太狠,更不会怪你见死不救,只会怪我自己太没用了……呜……」 「我……我……」她什么时候心肠狠,还见死不救了?她可是最有正义感的现代女侠啊! 看着元德那颗已经贴到胸口的头颅,让她不免有点心软,可是没道理同情别人就把自己往火坑推吧! 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眉头不知皱了几回,直到眸底闪过一丝黠光,她才吁口气,没好气的回道:「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你真的答应要跟少爷交往了?」元德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就是……交往、交往嘛!」嘿!这动口又动手,切磋彼此的「文武双全」,应该也算交往吧? 「太好了!太好了!秦小姐,你真是个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千秋万世、永垂不朽……」 我还流芳千古、音容宛在咧!秦兆艳啼笑皆非。 倏地,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那抹颀长身影,然后对着眼前的元德那张笑脸,淡淡的说:「还有,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今天你家少爷也约了我,而且……他的人已经快到了,从你后面不远的骑楼正要走过来。」 「那……」元德倒吸一口气,两颗眼珠子瞬间瞪凸,脸颊肌肉抽搐,活像是快要中风的样子,然后抓起桌上的那张照片,撂下一句,「我走了。」抓竖风衣的领子,往脸庞一盖,就急急忙忙的钻入行人当中,快步离去。 有够没公德心,都不怕吓坏路人吗?这样子很像变态大叔。 秦兆艳眨巴着眼皮,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但是当眸光再度扫向另一端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僵住了。 那个男人──那个说她没品,发誓绝不可能跟她凑一起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过来了…… 【第二章】 都已经事隔两年了,对於自己居然还能一眼就认得他,这点让秦兆艳倒是有点惊讶,原来自己还是很会记恨的。 不过就像元德说的,夹在人群中的他确实抢眼到可以让星探大为惊艳,他身上穿着一袭字领的七分袖棉衫,率性的休闲风之中又混了那么点雅痞的味道,而不是合身的剪裁或材质,若非像他那般毫无赘肉的身段,是不敢轻易尝试的,他确实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不但拥有宽肩窄臀,还有着一双如同漫画里人物的笔直长腿,就在此刻,随着那双长腿迈出的每一步,一并带动周遭目光的紧紧追随……也包括她。 她的眸光跟路人一般炽热,但又绝对不同於路人那般爱慕或钦羡的成分,从那双悄悄紧握的拳头看来,不必等到他走过来,她已经很想冲过去踹他个几脚。 直直走过来的官少飞,迎对的目光也毫不客气的盯着她。 两年不见了,记忆中她那头栗色短发已经留长,且紮成了马尾巴,倒是让那张脸庞更显得精气神十足。严格说来,她算不上什么顶尖美女,皮肤不够白皙,顶多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也不够高挑,黏在他身边的女人随便抓一把,不是身材比她更有看头,就是脸蛋比她娇艳,不过…… 第三章 坦白说,他倒也不是真的觉得她难看,虽然没有立体到像雕像般的五官线条,但微翘的鼻尖和菱形的小嘴搭着她那还算优的鹅蛋小脸庞,倒也称得上清秀可人,特别是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眸更是添了些许娇俏,一张没有太多妆扮的脸颊看起来粉嫩嫩的,自然肌色透着健康的红润,看起来是让人满有舒心的感。 今日的她套了件亚麻t恤和直筒牛仔裤,舒适轻便之外,让人在乍看之下以为她还只是个高中生。 当然,只是乍看之下。如果再仔细一瞧,就可以发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随着他的接近而微眯,那种如同见猎一般的警戒表情,掺合着更多噬血般的兴奋,这可就跟什么女学生的清纯外表完全不搭了。 是说,也不是没交手过,这习惯了就好,人家不是说习惯就成自然?飞扬的浓眉下,薄唇一抿,噙着那抹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官少飞步伐从容的来到小圆桌旁。 「嗨!好久不见了。」抚着桌面,俯盯着她依然无意抽退的炽热目光,他的一对黑眸因为漾着笑意而弯成漂亮的弧度,用理解且谅解的口吻说道:「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到我是这么的吸引人?」 「是啊!是吸引,只是吸引的不是我的人。」秦兆艳抬起头,对他咧嘴笑着,然后调了调坐姿,换腿交叠。 那吸引了她什么? 他俯视的目光落在她刻意抖扬几下的一只脚,以及脚下那足以踢死人的高跟裸靴。 哼哼。意会过来的他只是挑了下眉头,耸肩表示不在意,然后淡淡的开口,「刚刚我看这儿好像坐了个人,谁啊?怎么我一来,他就跑了?」 该死的阿德,别以为自己跑得快,他的眼力向来不差,而且最重要的是,头脑也绝对清楚,他老早就知道阿德跟老头子想联手干些什么勾当。 「喔!那个啊,就一个皮条客。」两手一摊,她连想也没多想,答得可顺口了。 皮条客!官少飞的眉头狠狠一皱。 眼前的这丫头似乎更该死,如果阿德是皮条客,那他又成了什么?那个等待媒介恩客来捧场的牛郎吗? 「喔!那介绍给你的,条件应该不错吧?」很好,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虽然明知道这样似乎有点……冒险。 「什么不错?根本就是烂咖一个!」对她来说,一样是不假思索的答案。 「什么?」正要拉开座椅的官少飞,两只手掌倏地往桌面拍出脆响,恶狠狠的瞪直了眼。 同一时间,秦兆艳原是叠合的两腿也放了下来,两脚着地,身躯微弓,手握实拳,宣告进入备战状态。 旁边的桌位及路过的行人都露出好奇的表情,纷纷望向他们。 「你……怎么啦?」她充满警戒的仰视着那张愠怒的表情。 官少飞没有回答,只是瞪着她,然后吸了一大口气。他怎么了?是没怎么样,不过就是不小心挨了一记闷棍,而且还是自己去涉险。 好吧!马有乱蹄,人有失手,这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意外事故总是难免,不过……他的「意外事故」似乎多了不少人一起见证。 觑着周遭那些索性驻足观望的路人,他勉强压抑满腹的怒气。 「我?没事,没事啊!呵呵……」他发出乾笑,紧贴着桌面的手掌开始慢慢松开,嘴角也努力往两腮撑开,在椅子上坐下的同时,不屑的扫了眼终於失望离开的闲杂人等。 「是吗?!可是我看你……好像怪怪的。」秦兆艳倾身凑上前,睨着他脸上的古怪表情,不免合理的怀疑,莫非他早就发现那人是阿德?那么……「我刚刚说那人介绍的只是个烂咖,」 她加重最后两字的语气,脸上的笑意也加深,然后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坏坏的笑着说:「你听了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呀?」 不应该有意见吗?他可以被说是死痞子、浪荡子或登徒子,以上皆可适用,但是就这「烂咖」一词,他从未领受过,也绝对无法忍受。这死丫头实在太不上道了,竟敢这样子亵渎象徵老天爷杰作的他,都不怕遭到天谴吗? 只是这时候不好对号入座,他只能在心里一阵圈圈叉叉,诅咒她被口水噎死的报应之外,天大的意见也只能藏在喷火的眼睛与冒青筋的拳头里了。 「这个,我能有什么意见呢?人家找的是你,当然是你自己决定。既然你都说是烂……咖了,那应该是没有成交罗!」中了暗箭的余恨未消,又逼得他必须从自己嘴巴说出「烂咖」这两个字,到头来差点被口水噎死的居然是自己。 这不扳回一城的话,就真的枉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迎视她的目光,他挑了挑眉头,「是说,这个结果让我替你有点感到可惜,因为你可能看走眼,把人家极品当成烂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拒绝了也好,说不定我还要替那个男人感到庆幸呢!」 「谁跟你说那是个男人了?」她凉凉的应了句,收回视线之后,垂下眼眸,搅拌着杯子里的小匙。 「啥?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那人介绍给你的是个女人吧?」看吧!这女孩多坏,连这个也想唬人,不过遗憾的是他不会上当,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哇哈哈……天啊!怎么办?明知道这样子有点幼稚,可是他就是感觉自己快要得意忘形,快要忍不住那种想大笑几声的冲动。 「也不是女人。」她停止搅拌的动作,懒懒的掀起眼皮,目光落在他那扭曲到疑似闹便秘的表情,然后端起杯子,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口吻认真的接着说:「应该算是不男不女。」 铿……锵!官少飞再度感到挨着一记闷棍……不,不是棍,这回肯定是铁条或钢筋之类的,所以他才能这么清楚的听见那砸落的声响还在不断回荡,而且剧烈到从接收的耳膜直痛到脑门、心窝…… 砰的一声,桌面再度被拍响,他的两只手掌、手、肘,连带着腰部以上的半个身躯,一并都「拍」上了桌。 「你……」他高大的身躯就这么横过整个桌面,狰捧的脸庞已经凑在她的眼皮下。 秦兆艳先瞄了瞄手里那事先捧住而一滴未溅的咖啡杯,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小小骄傲一下,然后才抬眼挑眉,开口说道:「噢!还有,我得补充说明一下,其实你不用替我可惜什么,因为刚刚那个交易的结果,应该算是成交的喔!」 所谓的「趁你病要你命」也算是秦氏家训之一,她身为秦氏千金,当然得发扬光大罗! 「成……成交?!你……该不是说你已经答应了吧?」果然,她追加的话语让他的脸色更加铁青,一字一句都得从紧咬的牙缝中迸出来。 「是啊!我答应了。」她笑容满面,爽快的重申。 她答应?答应……阿德撮合他们交往的游说?这个讯息有如五雷轰顶,让他那张俊脸开始呈现焦色。 那,接下来呢?他该怎么做? 她乌溜溜的双眸在他的脸上打转,似乎在探试着这个答案,而无独有偶的,还多了些不相干的人也好像急着想知道。 那些已经离开的路人居然又掉头回来,脸上只有一式的兴奋表情,就像是在期待一场好戏的开始。 秦兆艳发现了闲杂人等的存在,忍不住递上自己的杯子,然后看着欠身占据桌面而活像只喷火龙的男人,无辜的眨眨眼。「你累了吗?要不要来一杯?这样不太好看。」话一说完,又努努嘴,示意些什么。 看……看见了!还来不及发作的官少飞,循着她有所示意的顾盼方向,看见了那群又闻风而至的「闲人」,也看见有人居然还拿着手机狂拍。 是有没有这么闲啊?还是说拍吵架的画面也可以领取检举奖金? 都来看戏了,要不要乾脆搭个棚,搬张椅凳,最好再备壶茶水,嗑个瓜子?他认真的怀疑着这些路人都是号称「龙老怪」的父亲龙川井所招募而来的。 不过他倒也认同秦兆艳的话,这姿态是不太好看,特别是对於像他这种翩翩美男子,漂亮入镜的讲究也是一定要的。 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顺顺身上的衣裳,用帅气的动作拨理了下额前那绺刘海,挺直的背脊往椅背靠去,一双长腿优雅从容的交叠着,然后露出那一贯的迷人浅笑,熠熠眼眸牢牢的瞅住她。 「花伦」上身了吗?发现他忽然沉定下来,而且两只贼眼还盯着自己,秦兆艳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却暗暗有了警觉性,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 第四章 不,他不玩了,他真的累了。围观的人群一离开,他也把话直接说白了。「你以为我没看到刚刚那个人就是阿德吗?而且我还知道他是奉了我爸的命令,主要是想劝你跟我交往,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你说你答应了?哼哼。」怎么可能?官少飞摇头失笑。 「怎么?看你的表情,你现在是不相信我真的答应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我会答应?」 她的问话让官少飞有了片刻的沉吟。 这个回答,可能得好好琢磨、琢磨。说他不怕的话,可能会不小心激着她,结果恐怕会适得其反;但要他说怕,不但自己没面子,也难保这坏丫头不会乐得勇往直前。 面对她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他的脑子也在快速的汇整所有的教战守则,直到确定对自己最有利的战略之后,清清喉咙,开口说道:「我当然不相信你会答应,除非是你表里不一。如果你只是表面上排斥我,却早就已经悄悄暗恋我,那你就有可能会答应,因为你正好可以来个顺水推舟,然后就……」就这样。意思应该不难了解的。他颔首,满脸的体谅和怜悯。 「哼哼。」秦兆艳只手托腮,对着藉由挤眉弄眼来示意的男人咧了咧嘴角,哼笑的说:「何必这样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想玩哪一招吗?你故意这样说,就是想看我为了证明自己对你没意思,然后表态拒绝,对吧?怕就说怕嘛,何必拐弯抹角呢?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呿!」 很好,刚刚是「不男不女」,现在再加上「婆婆妈妈」,这丫头非得这样子刻意错置他的性别?长得比女人俊美,是犯了哪条万恶不赦的罪名? 「大男人?说得好,我很庆幸你是这么说我的,那我就省事多了,不必伤脑筋去想自己该采取什么样的实际行动,好让你相信这一点。」 凌扬的浓眉抖了抖,他对她露出阴森的笑容之后,又恍然大悟似的接着说:「噢!我好像忘了给你按个赞,你刚刚说的好极了,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可以婆婆妈妈,就像一个女人应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如果脾气太坏,个性太野蛮,老是动不动就想跟人家动粗,你说那像样吗?简直是不成体统、不伦不类……嗯,应该也可以说是不男不女,喔?」上扬的尾音像是询问,却也是一种挑衅。 「官少飞!你……」秦兆艳显然快要沉不住气,眉头瞬间皲起,圆润的黑眸中早已怒火簇燃。现在是怎样?不把那些路人叫回来排排站,他嫌不够热闹吗? 抢在她任何反扑到来之前,官少飞的神色又倏地变得温和,原是针锋相对的语气也跟着疾转而下,「不过话说回来,有时候脾气坏也不代表这个人就真的坏,你说对不对?」 这一报还一报,是他向来的接待原则,而该讨切讨到了就够了,也是他准备拿来积下辈子福气的另一种慈悲,更何况他可没心记自己约她出来的真正目的,那绝不是为了给街道多点热闹的。 冲着那个「目的」,他扬起嘴角,语带推崇的说:「就像你,脾气虽然有点不太好,但至少你这个人够坦白又讲义气,只要看见别人有困难,你一定会出手帮忙,而且不求任何回报,像这种人,如果换作古代的话,可以说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要不然就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女豪杰呢!」 见鬼了?还是他被附身了?秦兆艳睇着他那张满嘴恭维而涎笑的脸庞,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 喝!来这套?灌迷汤吗?夸个两句就想哄她吗?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那种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人,就算这家伙佯装诚恳的笑脸依然让人感觉油滑,不过冲着他这番话正好符合她对自己的期许,所以她喜欢也可以接受。 「虽然你说的只是事实,但我还是要说算你有眼光,只是……你一知道我回到台湾就急着约我见面,应该不是只为了要表达你个人对我的崇拜吧?」 「咳,咳咳……」她那句「崇拜」就像炮弹一般击中了他,让他顿时捣着胸口,呛咳起来。搞什么东东?这女孩还真敢讲?他崇拜她?! 「不用急,有话慢慢讲。看你的嘴巴这么甜,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事求我帮忙,放心吧,只要你好好跟我商量,我也没有那么难说话,就像阿德一样,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直哀求我,拜托我给他家少主子一个机会,所以我就算是有千百个不愿意,最后也没有直接拒绝他啊……当然,你最好别学他用哭的,用说的就可以,那我会比较习惯一点。」她努努嘴,一脸无奈。 他瞪视着她,半晌,吸口气,再吸口气,同时,那些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管黑猫白猫,会抓老鼠的就是好猫」等等的话,也转换成跑马灯的字幕快速掠过脑海,直到他终於重新挤出一抹灿笑。 「当然,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呢?」还哭咧!该哭个够的人,应该是那个让自己丢脸的死阿德。不过冲着已经进入的话题,他选择暂时敛下情绪,持续那种让自己快要作呕的谄媚笑容。 「刚刚才说你是巾帼英雄、是女侠,只要看别人有困难,你就会出手帮忙,而且不求回报,不是吗?」 呃?秦兆艳再度愣住。与其相信这男人转了性,她比较相信他是吃错药。他一反过往嚣张的模样已经够稀奇了,居然还能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么的……恭敬? 「是……是这样没错啦!」害得她反而不习惯,一脸别扭的回应,但话才说出口,马上捕捉到他眸底那抹稍纵即逝的诡异喜色,她的心陡然一沉,脑子也快速闪过「礼多必诈」这句话。 她……中计了吗?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知道我找你准没错,你一定会很乐意帮我这个忙。」他用的是肯定句,没有任何质疑的空间。 ……是中计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而且还可以确定这是请君入瓮,同时这个瓮还是由她自己打造的;简单的说,他套用她自己说过的话,想让她「作茧自缚」。 秦兆艳平时虽然有点冲动,常常一不小心就让行动凌驾在思维之上,但顶多也只算是后知后觉,还没糟到完全的不知不觉。就像此刻,虽然有点嫌晚了,但也总算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只是,看着他那一脸的热切殷盼,让她不免开始揣测他的动机……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他愿意一再忍让?而对他来说,她又能帮上什么忙?莫非是…… 随着念头所及,她竟然开始感觉浑身不自在,心跳硬是乱了拍子,胸臆间的窒迫感让她忙着深呼吸,吞了吞口水,再乔了下坐姿,绷着嗓音开口,「欸,那个……虽然俄是很热心助人没错,但这个帮忙还是得看情况,你……你该不会也是想来求我答应……答应跟你交往吧?」 啥?官少飞的第一个反应是瞪大双眼,抿住的优美唇线也开始走样,像是快被底下沸腾的液体所产生的蒸气冲开来的锅盖,随时一掀开就会冒出滚滚白烟…… 「噗!」冒出来了。噗啮的笑声从他再也无法紧抿的唇瓣中冒出来,再看看她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他更是控制不住的狂笑,一根指头也自然的比着她,哈哈笑说:「你说什么?我会求你……求你答应跟我交往?天啊!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想不开? 「不是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是掉入冰窖,打断他要死不活的笑声,以及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呃?笑到浑然忘我的官少飞,注意到她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娟秀脸庞。 「……我又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从她状似饥渴的眸光中意识到自己那根手指的岌岌可危,赶忙收回指头之后,他硬把话完整拗了出口,然后继续靠着「大局为重」的意志力,努力逼退那股还在体内发酵的笑意。 她一语不发,一脸风雨欲来的神情。 「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人,我当然不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又不是要自找苦吃,你说对不对?」他正经八百的开口。 「当然不对!你错了,怎么会说我没有很喜欢你呢?」 嗄……那个这个……话有点……暧昧的空间喔!眸光乜斜的望着一脸慎重的她,官少飞靠着椅背的腰不禁挺直。 嗷呜……这丫头接着该不会来个直接告白示爱吧?说也奇怪,这个联想竟然让他发现自己开始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第五章 秦兆艳对着他咧嘴一笑,缓缓的说:「我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点、的喜欢你,好吗?」 「你!我……」好不容易收回来的指头再度弹出,心痛胸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再度深深吸一口气。原来跟她过招,除了脑力激荡之外,还可以强化一下心肺功能。 「你又怎么了?」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问。 他怎么了?这是个好问题,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几乎是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玩高空弹跳,光速沉坠的感觉取代了原来的那种轻飘飘,他明显感受着那宛如天差地别一般的落差,只是这极端的两种感觉都让他好生纳闷。 听见她「可能」要告白示爱,他不心惊胆战就算了,居然还轻飘飘?而面对她强调如何的不可能喜欢自己,这也该值得他欢呼万岁,然后开趴摆宴,来个普天同庆吧? 只是……官少飞发现自己就是笑不出来。 此时,秦兆艳已经准备好接收他随之而来的反唇相稽,但出人意表的,他有点反常的沉凝不语。 这让她也不禁跟着皱起眉头,狐疑的眯起眼,打量着他,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男人真是的,不爽就骂回来,摆什么苦瓜脸啊? 最后,她终於忍不住了,以不情愿的口吻说道:「算了吧!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好了,刚刚我会答应阿德,实在是因为被烦不过才只好先敷衍一下罢了,所以你也不用当真,这样子你总该可以放心了吧?」 这样算够意思了吧?可以不要再摆臭脸了吗?呃……她在干嘛?当是佛心来着?居然在意起他的脸色变化?神爱世人,但她不是神啊! 只是,她也发现自己这番话似乎真的起了效用,男人沉凝的黑阵倏地掠过一抹锐光,再度得到交集的视线已然眸光四射,又是那副卖弄风骚的死德行。是有没有这么值得高兴的啊?不知怎地,秦兆艳的心头有那么点不舒坦。 「不,不够,只有这样还不能让人放心。」而他接下来的话更让人不舒服了。 「不够?什么意思?」到底还想怎么样? 官少飞接着说下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才从国外回来,马上就被阿德缠住了,这表示什么?表示我那个老爸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他就等着你回来,好进行他的阴谋,所以你想,他会这么简单就罢手吗?」 「那得问你啊!看看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然可以当到自己的老爸也想对你耍阴谋!」秦兆艳撇唇嗤笑。 「关於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不过这可能得问问官玉玲女士和龙川井先生,他们相爱的过程,我来不及参加,可是相怨的结果,却要我陪着承担。」他的语气依然轻率,噙笑的嘴角却显得微微僵硬,眸底也闪过一丝丝黑暗。 「嗯……」捕捉到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之后,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锄强扶弱才是女侠应有的风范,而顿失利爪的野兽也应该算是弱者吧!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那柔缓几许的表情已经落入官少飞的眼底,让他暗自窃喜。很好,终於逮到她的弱点了…… 他继续敛下脸庞,剔亮的眸光也持续往她身上传送热度,然后开始模拟选举候选人站台拉票时的那番慷慨陈词,接着说道:「我是他们的儿子,去承担什么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连累到无辜的你,那就真的很不应该,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迎着他忽然变得诚恳万分的眼神,秦兆艳不自觉的拨了拨头发,挤出一抹讪笑,「我?还好啦!反正就是这样子了啊!表面上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哎嘞!没事那么客气做什么?很不习惯呢! 「可是我怕阿德会一直来烦你,而且……你知道我那个老爸为什么会有个「龙老怪」的绰号吗?那是因为他做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接下来他会使出什么招数就很难说了,就算直接把我们俩敲昏,然后送作堆,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不意外?才怪!秦兆艳目瞪口呆,忍不住啐骂道:「什么玩意?你们……果然是父子!」 「谢谢。」他懒得辩解,索性一脸乐於接受的神情,然后接续被打断的话,「所以眼前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完全摆脱这种骚扰,只是要看你是不是愿意了。」 「喔?你说说看啊!」说吧!说吧!她不是那么鸡肠小肚的人。 「这个……我老爸身边有个特助,叫做夏之玥,你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阿德拿照片给我看过了。」陡然心一沉,秦兆艳皱着眉头,抢快的打断他的话。就是这个名字,在一番比较之后,让自己成了没品的丫头。 虽然明知道这不关这个叫夏之玥的女子的事,但听见这个名字,她的心头还是无法避免那种微刺的感觉。 偏偏这个名字就从这个时候开始,充满在男人打开的话匣子里…… 「说到夏特助,她不但工作能力强,而且人长得又漂亮,最重要的是她脾气好,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咪……」 「你对她有意思,想追求她就对了。」冲着他那让人快要作呕的淫/荡笑容,她不得不再度打断他的话。 「这个……」这个,好花再美,浏览欣赏一下就行了,何苦摆在身边伺候养活着呢?官少飞承认自己对夏之玥有好感,但倒不曾想要认真去追求什么,就怕一个不慎,毁了那逍遥快活的单身生活。 而最后让他决定采取追求行动的,却是因为他那对吵了几十年的父母。 据说,当年他爸妈的婚礼之所以无法完成,是因为他爸早年混迹江湖,还来不及接受母亲的建言收山之前,却已经牵连到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他阿姨官玉兰的终身幸福,他母亲因此耿耿於怀,偏偏又在这时候夏之玥的母亲夏莲出现了,也成为他爸妈正式决裂的关键点。 当年到底是什么的情形,当事人都不愿重提,官少飞自然也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知道的是,夏之玥靠着母亲这层关系进入了龙展集团,在短短时间内获得拔擢成为总裁特助,已经惹毛了他那个倔强的阿娘。 所以在官少飞流露出对夏之玥好感的时候,老妈不但当下强烈反弹,甚至一反闪避的姿态,几度主动找上老爸「关心」一下,不过也因为就这么找着找着,倒也多了很多见面的机会,虽然一样避免不了抬杠,但好歹也是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 是说,就这样持续下去,好像也不错。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官少飞,决定让两老继续有话题下去,甚至最后也决定展开实际的追求行动。 除了想做球给老爸,让老爸多点机会接近老妈之外,也许还有可能从中化解当年的恩怨,让冤家变亲家,更何况夏之玥算是他目前认为还不错的对象,别的不说,就说从小看着老娘对着老爸「舞刀弄枪」,一副要杀要剐的样子,夏之玥给人感觉的温柔形象,对他来说,算是大大加了分。 「咳,没错,我是对夏特助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不过……」官少飞清了清喉咙,挺直腰杆的应话,基於男性尊严,不忘再稍稍加以修正一番,「不过我想她对我的兴趣应该更大,只是女孩子嘛,总是比较含蓄一点,心里就算再喜欢,也不好主动表白。」 「所以呢?」其实扑杀野兽,就是得趁其利爪尽失的时候?皱起眉头,望着他那副死相,秦兆艳也在心中为刚才的愚善做了修正。 「所以,如果你可以想办法制造她那个表白的机会,这样子你不但帮了她,也算是帮了你自己,简单的说,这可以说是一种障眼法,也可以说是暗度陈仓,让他们以为我们正在交往,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不是他们想要的,你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真是好样的!秦兆艳听到这儿,已经忍不住啧声连连,摇头大叹了。啧啧,明明就是想叫她帮忙他泡妞,可是说来说去,他却有本事说到最后是她在帮她自己……然后呢?她是否得大力感谢他一番? 她吸口气,抬起头,对着他先咧了咧嘴角,快速敛去笑容之后,不禁一脸为难的开口,「你的法子听来好像不错,可是怎么办?算命的说我今年犯小人,所以必须多做好事、多积德来化解,更是不可以造孽的,所以……」以下点点点,嘿!应该不难理解的。 第六章 「看来……」看来他又要练练忍者的最上乘武术。绝对意会且领受到她的讥讽之后,他努力忍住僵硬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你是不答应?只是,这说不过去,你没道理拒绝的啊!」 「拒绝就是拒绝,什么有道理没道理的?」秦兆艳翻了翻眼皮。难不成「道理」这本大字典由他主编的? 「我以为你会很乐意帮忙的,如果你帮忙撮合我跟夏特助在一起,那么我老爸那边自然就不再过来烦你了,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不愿意,难道说……」他顿住,指头摩挲着秀挺的鼻梁,然后歪头斜眼打量着她,语气暧昧的说:「其实你是害怕看见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你少臭美了!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要说怕,也是啦!我就是怕会去害到那个夏特助,这样子行不行?」明知道这可能又是他的一种策略,可是事关自己的清白,还是让她一时气不过,忍不住反呛。 「你怎么知道这会是害她呢?说不定她反而会很感激你呢!再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这样吗?」 一时之间,秦兆艳无法搭腔。 也许吧!什么锅配什么盖,要不然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旷男怨女?这一刻,她想起父亲秦宏图那一笔笔的风流烂帐,顿时有种无力感。 她的沉默落在他的眼里,成为另一种乘胜追击的契机。「你不是一向最热心助人的?更何况这个结果确实是对你有好处的,不是吗?」 「是吗?」 「当然,而且……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随着话题,某种笃定的笑意浮现他的脸庞。「当年你为了出口气,说什么雷熙婷要嫁给你大哥秦兆邦的,害得卓寰和雷熙婷差点因为误会而分手,最后还是我想办法帮忙补救,那时候你就欠了我一个人情,我们是怎么说好的?你应该没忘记吧?」 ……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找你讨,到时候你可是不能拒绝我。ok?当时的他这么说着。 ok!她也很阿沙力的应允。 而现在…… 「呃,有……有吗?!」秦兆艳快速低头,拿着小匙,在早已喝光的杯子里来回搅拌,发出清脆声响。人嘛,要活在当下,年湮代远的事,忘了应该也很正常吧? 「你再仔细想想,一定可以想得起来的,我对你有信心,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一点义气都没有,不守信用又害怕承担,只会懦弱逃避的卒仔……」 「好了啦!我……我想起来了啦!」打断他的话,她扁着嘴,一脸委屈。呜……明知道自己可能又上当,可是她……她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种人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具体的形容出她最讨厌的物种呢? 「那你是答应了?」他的眼眸绽放锐芒,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是,我答应。」她咬牙回应。横竖都是一刀,何不求个利索些! 「不是像对阿德一样,只是敷衍我?!」他再问。这冲锋陷阵,怎么可以让对方留退路呢? 「不是,这次我一定、绝对会帮忙你到底。但是就这一次,以后咱们互不相欠。」她加强语气,信誓旦旦的说。该还的,就一次还个够吧! 「成交!」笑容可掏的他朗声应和,象徵着拍板定谠。 「等等。」瞅着官少飞难掩喜色的脸庞,秦兆艳想到什么,忍不住又悻悻然开口,「可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而且……你别忘了,以我以前的例子,像是熙婷跟卓寰,还有蔻儿跟胡天烈来说,我还有可能会愈帮愈忙呢!你不怕吗?」 「怕了就不会找上你的,你放心,该想到的我都想了,我很确定我想要的……就是你,没错的。」显而易见的,他丝毫未受影响,闪熠的黑眸更多了深不可测的神秘笑意。 听到他说的话,她不禁愣住。 这男人实在是……不只做事没分寸,连说话也这么的……不得体吗?什么叫做他想要的……就是她? 老师没在教吗?标点符号攸关句子的组合,是可以组成很多不一样的意思,也容易会让人误解的,好吗? 问题是,她明明没有误解什么,可是……怎么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热了起来? 吁了口气,秦兆艳撇开视线,忙着找话题。「那……我要怎么帮?先说好,缺德或是犯法,比如妨碍风化、违反善良风俗等等的事,我可是都不干的。」 「你看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是啊!是看不出来,不过事情总是这样,等看得出来的时候,往往已经太迟了。」 官少飞一笑置之,然后迳自起身离座,示意道:「那就走吧!」 「走?去哪儿?」去绑人?以他向来狂妄的行事作风,这也是她唯一联想到的。 「当然是履行你的承诺。」他昂着下巴,说得理直气壮。「过几天就是夏特助的生日,我想买个礼物送给她,你陪我一起去挑选,也好给我一点意见。」 「可是你要送的人是她,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我来挑选怎么会准呢?」 「没差,你就挑你喜欢的就好。」 「噢!是这样吗?那最好不过了。」秦兆艳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同时也站起身。 所幸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市区最热闹的百货商圈,附近不乏精品旗舰店,相信随手一抓也能买到礼物。 一想到很快就能交差了事,她整个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只是等到杀进百货公司之后,她却很快的发现到自己又犯下太过乐观的老毛病。 人生哪,果然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意外,而以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多。 【第三章】 秦兆艳原本是想,名牌包对女人来说应该算是心爱且实用的物品,所以首先挑选了一只cuggi包包,刻上菱格纹的双g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可是,官少飞却有了意见,「实用,却不一定符合我送礼的心意,我希望可以挑个比较具有意义的礼物。」 意义?瞧他说得一脸道貌岸然,这意义不就是要表白他已经泛滥的色心吗?虽然暗暗发着牢骚,但秦兆艳还是克尽其职,继续物色其他专柜,直到来到珠宝区而驻足。 虽然她自己平时很少配戴这些玩意儿,总觉得那是把自己当成圣诞树的赘物,但继而想想,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跟自己一样,而且既然要用银弹攻势,怎么可以省略珠宝首饰呢? 「就这个!」她的效率了得,只消一眼,便决定就是它了。那是一条黄金打造的项链,心形垂坠镶着一颗大大的红宝石。 男人送女人项链,应该就跟女人送男人领带的意思是一样,就是想把对方圈住,而且挑中的这条可是里头最粗实、最有看头的,这样的「意义」应该够「重大」了吧? 「这个?」官少飞的视线从亮澄澄的项链抬移到她的脸庞,然后皱了皱眉头,摇摇头。 「你……不喜欢?」 「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的?」 「我……」可以说自己不喜欢,但心想跟他匹配的女人应该会喜欢吗?她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还在琢磨字句。 他迳自接口,「太低俗了,我想她不可能会喜激,而且跟她优雅的气质也不搭。」 「你……」什么话?这是间接说她很低俗罗?他撇嘴不屑的样子,让秦兆艳当场确实有种被气到的感觉。 嫌低俗?就是不够贵重的意思吗?好,这简单!紧接着,她挑了一只的手镯钻表,价位近三百万元,结果人家还是摇了摇头。 「不好?还不够贵重?官少飞!官大少!」官大败家子!这时候还能忍住而不去挖苦个几句,那她就不是秦兆艳了。 「依我看,你是来错地方也找错人了,你应该找的是房仲或者是车商,看是要订一间豪宅还是一辆跑车什么的,这样子就不用怕不够贵重,你这个银弹才能撒得更有力。」 「不对!我就是怕太贵重了,她反而不会收。」他正色的开口,「夏特助不是那种虚荣的女孩子,所以银弹攻势是没有用的。」 「喔?那……是我错了罗?」虽然发现事实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般,但不知怎地,似乎没有因为这样而让她感觉更舒坦些,向来心直口快的她忍不住皱着眉头,直接说道:「是啦!人家不虚荣,是个好女孩,当然不能用银弹攻势,你的这个夏特助是女神嘛,不但漂亮能干又脾气好,而且气质优雅……」 第七章 他边听边对着她猛点霞附和,而且笑得愈来愈夸张,嘴角都咧到两腮了。「就算你很喜欢听见别人夸奖你的女神,也没有必要笑成这副德行吧?很恶心欸!」 花痴男!横了他一眼,她啐骂道。 「干嘛?你这是什么表情?」官少飞因为想到什么而顿住,审视的眼眸紧紧瞅着她,半晌才抚着下巴,沉吟的开口,「没说到我还真的没注意到,可是这一说,我才发现你说话怎么好像……好像酸溜溜的呀?感觉就像是……吃醋?」 「哈!吃醋?!我为你吃醋?官少飞,人家是有被害妄想症,但你是有被爱妄想症吗?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看上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做个问卷调查?最好是所有从你身边经过的女人都说已经爱上你了,这样才更能满足你这个自恋狂!」 秦兆艳又是摊手耸肩,又是抚额摇头,只差没切腹明志,极尽所有夸张的动作,在在强烈宣示着对他的反驳及抗议。 「那你就不要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努努嘴,不以为然。 「我不是不情不愿,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帮不上忙。以我这么低俗的眼光,再怎么挑也挑不出适合的礼物,要是不小心亵渎了你心目中的女神,那就糟了。所以啦,我帮不上你这个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嗄……酸?这话真的有点酸。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难道是因为他是非我族类,所以她连带的也排斥他周边的人物?可是这样子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秦兆艳皱了皱眉头,由衷不喜欢这番推敲之下的自己。 偏偏他又补上一句,「没想到你是这种不讲信用的人!」 「我……」呜……讨厌!小心眼又加上不讲信用,他一定要制造出这种让她鄙弃自己的形象吗?她觉得脸颊一阵发热,说话也跟着结巴,「我……我没有!我说过了,就是……是无能为力嘛!」 「一句无能为力就想放弃了吗?不行!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泄气呢?我你有信心,你也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 跨出步伐的同时,持续给她上这么一堂「正面思考」的课程。 「事情不能只做一半,遇上挫折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做人就是要有愈挫愈勇的精神才对。」 「喂……」 「你不用谢我了。」他快速打断她的话。 「我谢谢你?我……」谢他什么?现在是谁在帮谁来着?秦兆艳一时气结,张大了嘴。 「还在说谢?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收到了。」他可好,故意曲解她未完的话意,然后还摆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模样。 「官少飞……」 「我知道,我了解,人家都说大恩不言谢,我也是这样的,所以你好好帮我挑个礼物,就算是报答我了,了解吗?」刻意忽略她满脸的抗议神色,他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什么报答不报答?我是要说你的手啦!」秦兆艳眉心一拢,对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努嘴示意。 嗯?官少飞怔了下,会意过来之后,立刻松开手。 「还好你提醒,不然我们这样子手牵着手,要是让别人误会我们是男女朋友的话,那我就真的惨了。」他不忘轻率的消遣一番,然后想到什么,悄悄的瞟了她的手一眼。 她的手……那只总是紧握,摆明想痛扁自己的手,原来是这么小,而且握在掌心里,还是那般的软嫩无比。 人不可貌相,合该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接下来从她那张巧润嫣唇中吐出再怎么毒辣的字句也不足为奇了。 「你是惨了,但我是死定了,因为就算我不想死,也没有那个脸面继续苟活下去。」就他这个「惨」字,秦兆艳的毒舌当然不得不再发功一下。 只是反唇相稽之余,她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确实让人无法反驳,事情只做一半的确不足可取,更不是自己认同的作风。 就这样,秦兆艳开始跟着他继续在百货公司里团团转…… 不是说要找自己喜欢的吗?接下来,秦兆艳开心得其乐,锁定了自己有兴趣的专柜,来到玩偶区之后,见到那一只只造型可爱到爆的绒毛玩偶,更是兴奋到整个人直接扑抱过去。 「哇!卡哇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啦?!」挟着串串的惊呼赞叹埋入了那堆玩具中,她活像是个见到心爱玩具糖果的孩子,两只眼睛顿时犹如冒着无数小 星星一般闪闪发亮。 「呃……」她的反应让官少飞一时怔住。 他有没有看错?女暴君、母夜叉,摇身一变成为小萝莉一枚,这个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兔兔欸!你看!看见了没有?是不是很可爱啊?」她忘情的抱着其中一只布偶,转头,对他绽开一朵笑花。 他看见了。真的很可爱,而且还是难以想像的可爱……她那张绝对称得上甜美可爱的笑颜,让他再度看傻了眼。 这曰疋她第一次对着他笑得这么自然而开心,也让他惊异於原来她的笑容其实是这么的娇俏可人。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他必然懂,也从她身上有了很大的体悟,但是坦白说,就她此刻的「貌相」还真的是让人……让人忍不住为之莞尔,甚至望着她那灿亮的水眸及酡红的苹果肌,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窝处还不由自主的评评狂跳了几下。 其实……如果她的脾气不要那么火爆,不要老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还是很可爱,至少就现在这一刻,因为过度兴奋而忘情挨近他的她,在他高大壮硕的身躯映衬之下,她娇巧的模样看起来多么像是人家说的「小鸟依人」啊! 只是「看起来像」的,果然不一定是事实。 下一刻,那张娇俏的脸庞倏地阴沉下来,同时传来她那足以毁灭任何美好幻想的粗鲁口吻…… 「喂!你干嘛?不要这样色迷迷的看着我啦!」秦兆艳露出难以忍受的神情,刻意压粗嗓音吼回去之后,还不忘腹诽一番。 要死啦!他的眼睛怎么可以一下子亮得没节制?而且还用那种……超级诡异的温柔眼神盯着她,害得她没来由的心跳漏了拍,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人很不自在呢! 「啥?」如梦乍醒的官少飞眨巴着眼皮,同时也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样的蠢事。他对她居然会有那种……简直是可怕的假想,小鸟依人? 根本就是一只想啄人的愤怒鸟! 「什么色迷迷的?小姐,你是不是真的太寂寞、太空虚,所以只能靠这样的想像获得满足?但也不要老是硬把我扯上,好吗?要不要换个地方?我去斩个鸡头发誓什么的,你就会相信你对我来说绝对是最安全的那个。」 呿!说他色迷迷?不过是……不小心的、小小的心动了一下下而已,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骞资道么觉得,也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而且最好是隐密一点的。不过,我想斩的不是鸡头。」不容他拿「隐密」两字作文章,她快速说下去,外加一记手刀抹颈的动作。 恶毒的女孩!他咧咧嘴,算是回应,正打算继续往下一个专柜走去的时候,想到什么,又转头,对着她手里那黑抹抹的长形布偶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明明就是猫咪,哪里像是兔子?」 「厚!什么猫?是兔子!你懂什么?这布偶有个名字叫柔柔兔,摸起来绵绵柔柔的,所以还是疗伤系的玩偶呢!」将布偶递到他的面前,她不服气的说。「喔!那你是很喜罗?」他睨了布偶一眼。 「是啊!我喜欢,她有好几个顔色,可是我就是比较喜欢黑色的这只。」她又忍不住揉了下布偶,脸上再度浮现满足的笑靥。 「那还犹豫什么?买了。」官少飞接过她手里的布偶,阿沙力的说。 「欸,你要买这个……送给她?」 「送她这个?幼稚!」他不假思索的回应,撇了撇嘴。 「你……嫌幼稚,那还买来做什么?」秦兆艳没好气的啐了口。 继「低俗」之后,他又帮她多贴了个「幼稚」的标签,接下来呢?在一起愈久就领得愈多吗? 「因为你喜欢啊!」他给了令人意外的答案。 「啊?」原本满肚子火气正要发作,她一听见他的话,表情旋即改变。这个意思是……他想买来送给自己? 好吧!虽然她不是那种接受贿赂的人,但……至少他还算懂得礼数,她呢,是不介意成全他一下的。 第八章 他缓缓的又开口,「而且我想以后我看见这个布偶都会想到你,所以我买下来,打算……」 怦、怦、怦!他顿住,她的那颗心却在这时候加速跳个不停,而且还感觉头皮阵阵发麻,一股热浪也刷地从脸颊直窜周身…… 死相!这种话有点……肉麻欸! 「打算买来当沙包。嗯,真的满适合,不错,不错,这样好像真的算是有疗伤到了。」 锵锵锵锵!终於揭晓谜底的他又揉了布偶两下,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疗你的头啦!不让你买!」秦兆艳抢走他手里蹂躏的布偶,放回原处之后,气呼呼的迳自迈步离开。 「喂!你会不会太霸道了?」他快步追了上去,立定在她的眼前。 「霸道就霸道,总比你的残忍好!那么可爱的兔兔,你居然想拿来当沙包?你怎么下得了手啊?你简直就是……变态!」她眼脸半垂,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用撇嘴的动作及轻蔑的语调表达自己那强烈的不齿。 「喔?我对没血没泪的布偶下手,就被你说成是残忍变态,那你自己呢?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对我下手怎么就从来不曾客气过?」 瞧瞧她那满脸的唾弃和不屑,就像是他已经干了啥天理不容的事,实在让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平。 「你想知道原因吗?很简单,这布偶是假的,没血没泪是应该的,可是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二样没血没泪,你说,那应不应该打?」她抬起头,顺势送上一记眼刀。 「你……」官少飞气结,过了半晌,忍不住吐槽,「女孩子不要像母老虎,老是这么凶巴巴的,小心没有男人敢要你,到时候你真的会嫁不出去!」 「那又关你什么事了?嫁不出去总比嫁错人来得好吧!所以我情愿嫁不出去,也不可能嫁给你这种人!」 「谢了,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这应该是我今天听到最美妙的一句话了,也冲着这句话,让我相信你还算是有点人。」 一如往例,随便一个擦枪走火,他们就会再度展开唇枪舌剑,幸好这个礼物终於敲定了,没给路人们再度揪团围观的机会。 【第四章】 那是一条粉紫色的丝巾,而且是官少飞自己挑中的。 一见生意上门,柜姐笑咧了嘴,笑吟吟的将丝巾往秦兆艳的颈间比划着,同时不断的鼓吹,「很漂亮喔!先生的眼光真好,您看,这一条的颜色跟小姐的肤色特别搭衬呢!」 是吗?嗯……好像真的还不错。秦兆艳本能的往镜子里瞄了眼,似乎是默认了柜姐的话,一抹满意的笑纹不自觉的漾在唇边。 「那,如果皮肤没她的黑呢?」官少飞冷不防的开口。 顿时,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庞真的全黑掉了。 她原本微勾的嘴角僵住,再交会着柜姐投注的目光之后,泛黑的脸庞也开始感觉一阵灼热,脸色倏地由黑转红。 此时,柜姐似乎也意会到什么,顾着镜子里秦兆艳那张成了冏字的脸庞,然后陪着乾笑,收回视线,也同时收回比划的丝巾。「呃……那当然更好看了,皮肤白的话,什么颜色的丝巾都好搭。」 「那你说呢?」视线停留在丝巾上,丝毫不察秦兆艳脸上变化的官少飞,还问了这么一句。 「很好啊!礼物由你自己来挑,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子如果你踢到铁板,被人家打枪了,到时候才不会牵拖到我身上来。」吸了一大口气,她冷声回应。 「欸,你这是诅咒吗?」对着她忽然又摆出的臭脸,官少飞只是感到莫名所以。 「诅咒?不好,我不喜欢这个字眼,换个说法,「许愿」应该会比较好一点吧!」 「恶毒!你简直就是……魔女!」 「魔女?ok,我愿意,最好是我有那个魔力让愿望成真。」然后她就等着沐浴吃斋,备鲜花素果来敬天礼佛。 别怪她太狠,想到自己陪着他挑礼物去讨好另一个女人,到头来还要被损得这么狼狈,呕得她不得不靠那张嘴巴讨讨便宜,同时也由衷希望他快快买单,快快结束这一切。 只是,「意外」却在买单之后,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生了。 就在要搭乘手扶梯下楼的那一刻,秦兆艳发现官少飞的脸色倏地一沉,循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不远处柜台前的一对男女,似乎是正在挑选披肩。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看不见脸庞,正在小心翼翼的帮忙调整女生身上的披肩,然后低下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女生微微低头,年轻秀丽的脸庞露出一抹娇羞甜蜜的笑容。 「那个女的好像有点眼熟……喔!我想到了,她很像夏之……」秦兆艳嘴里那个「玥」字还没说出口,忽然被他拉了一把。 「啊!」 官少飞又快又急的动作,迫使她还没稳住的脚步直接站上了手扶梯,整个人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幸好他及时探出货手臂紧紧环过她的腰肢,一把揽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你干什么?」秦兆艳出自本能的攀附着他,在他的胸怀里喷出挟着怒火的字句。 「我……」似乎也觉得自己鲁莽,官少飞讷讷的开口,「抱歉。」 啥?打从认识以来,这可是第一次听见他说抱歉。她微微怔住,抬起埋入他胸怀的脸庞,忍不住打量着。 「她是夏特助没错。」官少飞保持直视前方,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她那无限疑惑的眸光,不想听见她再多问什么,索性直接做出了回应。 「呃……」喔!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她抬起眼眸,愣愣的望着他因为抿住双唇而更显紧绷的下巴线条,然后很自动的再度垂下长睫,无意识的盯着逐渐往下移动的梯面,所有的问号也自动吞进肚子里。 这时候再多问什么都是多余的吧?看夏特助跟那个不知名的男子那般亲密,就知道关系匪浅,所以……他这下子真是被打枪了?踢到铁板了? 不会吧?是她的诅咒灵验了?那……那…… 接着呢?她可以准备沐浴吃斋及鲜花素果了?可是…… 怎么办?她愈是想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心里就愈不安,甚至感觉到身边男人出奇的安静之后,她不但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欢呼心情,竟然还有一种……罪恶感! 相较於她的心思转折,官少飞也在暗自思量着什么,一对浓眉也不由自主的纠结。纸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确实被整个意外冲击到了,夏特助疑似有男朋友是一种意外,而他自己那种几近仓皇而逃的表现却又是另一种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意外」。 在那一刻,他第一个想到秦兆艳这小妮子肯定笑翻的表情,让他选择了快闪遁逃,也让他在事后为这种有辱英名的作为而懊恼不已。 只是,这样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合理…… 忽然,他想起一件挺吊诡的事。眼见夏之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除了惊讶之外,他似乎应该感觉难过才对,怎么净在担心被秦兆艳嘲笑呢? 直到手扶梯抵达地面之后,官少飞猛然惊觉到另一个更加不合理的地方。 她居然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还挂在他的臂弯里? 一样想得太过专心的秦兆艳,在这时候终於也发现到什么,就在他松开臂膀之际,整个人迅速从他身边弹开来,一张脸也因为窜热而满布霓色。 「你……居然会脸红?」他好像又把重心放错地方了。 「谁……谁脸红了?我看是你才要眼眶红呢!喂,你可别哭啊!」什么叫做她「居然会」脸红?是说,她脸皮厚还是没神经?可是话才出口,她马上感到后悔。 这样子……会不会有点趁人之危? 「哭?」他摇头失笑,不理会她,迳自迈开大步,往外走去。不走快一点不行啊!瞧吧!那丫头果然一逮着机会就要使坏了,对着落井的他,她不但是会扔下巨石,甚至还可能搬出一车车的砂石来个直接填坑。 秦兆艳看着他的步伐愈走愈快,脑子里也很自然的浮现了某种画面,比如两泡泪眼、抽搐嘴角…… 想像着那道依然直挺挺的背影,可能隐藏着怎么样也不愿被他人看见的哭丧表情,她露出完全理解的表情,不自觉的放慢了步伐,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在他身后。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一段路,随着恻隐之心的萌生,她回想到自己刚刚的言行,愈来愈觉得不安,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人道,脚步也愈走愈沉重,最后索性定住不动了。 第九章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也从来不喜欢纵容不喜欢感觉的存在! 「官少飞!」秦兆艳忽然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小跑步追了上来之后,就直接挡在他的面前。 官少飞着实吃了一惊,冲着她那句中气十足的桥喝声,当下以为这丫头是不是又忽然凶性大发而准备要放手一搏,直到定睛一望,发现了她挡在眼前的那颗头颅居然压得低沉,这可让他又纳闷起来。 「你……」古怪!可疑!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对你说……对不起。」决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底,秦兆艳提了一口气,大声的说。 「你……你……」礼多必诈,这是……先礼后兵吗?第一次看见这丫头认错,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已经先有了某种警戒,暗暗稳了下脚步,提防着下一刻她可能的任何动作。 「厚!不要一直你你你的,好吗?我已经说得这么大声了,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我说我很对不起!我刚刚说什么你会踢到铁板、会被打枪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的气话,不是真的想诅咒你跟那个夏特助,我是说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一鼓作气的说,声音十分洪亮。 「我……」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抢了话。 「别插嘴!听我说完。」自首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所以请勿打扰中断。 「喔……」有人道歉的时候是这么凶的吗?官少飞愣了愣,然后伸出手,表达出「请」的意思,旋即换来她劈哩啪啦的一大串。 「我知道我刚刚说什么,你会哭红眼眶,这些话是过分了些,但我不是真的想幸灾乐祸,其实我可以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算你真的哭红了眼,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别听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些屁话,男人也是人啊,难过当然可以哭,太矜持的话,是会早死的,这可是医学报导过的,所以你难过的话就哭吧!哭一哭会比较舒服一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笑你,你相信我!」 秦兆艳看着他的步伐愈走愈快,脑子里也很自然的浮现了某种画面,比如两泡泪眼、抽搐嘴角…… 想像着那道依然直挺挺的背影,可能隐藏着怎么样也不愿被他人看见的哭丧表情,她露出完全理解的表情,不自觉的放慢了步伐,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在他身后。 就这样安静的走了一段路,随着恻隐之心的萌生,她回想到自己刚刚的言行,愈来愈觉得不安,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人道,脚步也愈走愈沉重,最后索性定住不动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也从来不喜欢纵容不喜欢感觉的存在! 「官少飞!」秦兆艳忽然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小跑步追了上来之后,就直接挡在他的面前。 官少飞着实吃了一惊,冲着她那句中气十足的娇喝声,当下以为这丫头是不是又忽然凶性大发而准备要放手一搏,直到定睛一望,发现了她挡在眼前的那颗头颅居然压得低沉,这可让他又纳闷起来。 「你……」古怪!可疑!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对你说……对不起。」决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底,秦兆艳提了一口气,大声的说。 「你……你……」礼多必诈,这是……先礼后兵吗?第一次看见这丫头认错,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已经先有了某种警戒,暗暗稳了下脚步,提防着下一刻她可能的任何动作。 「厚!不要一直你你你的,好吗?我已经说得这么大声了,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我说我很对不起!我刚刚说什么你会踢到铁板、会被打枪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的气话,不是真的想诅咒你跟那个夏特助,我是说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一鼓作气的说,声音十分洪亮。 「我……」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抢了话。 「别插嘴!听我说完。」自首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所以请勿打扰中断。 「喔……」有人道歉的时候是这么凶的吗?官少飞愣了愣,然后伸出手,表达出「请」的意思,旋即换来她劈哩啪啦的一大串。 「我知道我刚刚说什么,你会哭红眼眶,这些话是过分了些,但我不是真的想幸灾乐祸,其实我可以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算你真的哭红了眼,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别听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些屁话,男人也是人啊,难过当然可以哭,太矜持的话,是会早死的,这可是医学报导过的,所以你难过的话就哭吧!哭一哭会比较舒服一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笑你,你相信我!」 「我……我……」不哭不行吗?他绝对相信她话里的诚意,也可以不拿她那句「早死」联想成什么诅咒,可是望着面红耳赤且紧握双拳的她,再听听她用着呼口号的激动语调催促着他哭出来,让他不免怀疑自己要是哭不出来,是否会被当场ko掉。 「你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受到太大的刺激了?不然怎么只会说我啊你的,你就不能说句别的吗?」秦兆艳摇头,无奈的转移视线,忽然瞥见那一幕—— 就在前方,一名头戴绅士帽的老先生拄着拐杖缓步前进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跑步过来,在和老先生擦身而过的同时,男子快速伸出手,探往老先生身后的裤袋里,摸出那只露出一角的长皮夹之后,继续跑步离开。 「扒手?!」秦兆艳亲眼目睹,惊呼出声,发现那名男子快要消失在巷口,情急之下,即刻狂追过去。 官少飞本来还在伤脑筋怎么收拾这个「非哭不可」的场面,乍然听到她的娇喝,却在下一秒只看见她追逐的身影,正随着歹徒逃逸的方向,已经拐入横向的巷道。 「该死!」因为看不见她的身影,他的心跟着一悬,没有多想,马上拔腿,飞奔而去。 等到拐入巷道,巷底那一幕更该死的场面随即映入他的眼底。 藏在闹区中的狭窄巷弄占满各种路霸,虽然停了不少车子,却不见路人穿梭,交炽薄暮余晕的路灯下,他一眼就瞥见了秦兆艳正在孤军奋战,与歹徒拉扯着。 相较於她的娇小身材,那有如巨无霸的扒手仗着身高的悬殊,轻易的闪避她的进攻,而她一心想夺回扒手身上的长皮夹,活像一只小母鸡,奋不顾身的往前冲剌。 虽然她有武术底子,但身材娇小的劣势加上女生力气有限,蛮干硬拚的结果就是被甩倒在地,最后为了不让扒手顺利逃脱,甚至还死命抱住扒手的腰身,急着逃跑的扒手开始往她身上狂乱捶打。 「住手!」官少飞怒声咆哮,挟着熊熊怒火,两条腿像是踩着风火轮,从巷口一路杀到巷底,手里抟的提袋往旁边一扔,然后冲上前,一把抓住那名歹徒的领口,另一手紧蜃成拳,用力挥向歹徒的下巴。「混帐东西!」 冷不防的,那名扒手拐了官少飞的腹侧一记,官少飞为了闪避,脚步也往后踉跄,直接踩到了地面上的提袋。 随着官少飞的反击,两人开始缠斗,提袋上也多了更多脚印,直到那只提袋连同里头的礼盒不堪蹂躏而破裂,盒装的那条丝巾也露出了一角…… 正要从地面起身的秦兆艳首先发现这个情况,心惊暗呼之余,本能的捡回丝巾,转身正想加入战场,却发现场面似乎已经获得控制。 宫少飞面对和自己身材相差不远的歹徒,凭着长期磨练的武术身手和擒拿技巧,轻易的制伏了对方。 「再打啊!你很能打,是不是?还是只会欺负女人?」他狠狠的拍打着那名歹徒的头。 「我……我没有欺负她,是她打我,我才还手的啊!」被箝制在官少飞胯下的歹徒可怜兮兮的开口,抬起被抓花的脸庞。 「还敢讲?谁教你要做坏事?她打你是应该的,你还手就不对,而且还下手那么重,人家是女孩子,老师教的,你都没有在听吗?礼让老弱妇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男人啊?」啪啪!驳回上诉。官少飞的手掌再巴过去。 呃……一旁的秦兆艳怔愣住。 即便他依然用着一贯的戏谵口吻,但那张素来阴柔俊美的脸庞多了一股腾腾杀气,眉宇间也充满着另一种慑人气势;再瞧瞧他那因为抡拳而更显得肌里分明的臂膀,更张扬着一种属於男性的阳刚味。 好样的!这个?之到让人心头评动的男人,真的是一直跑给自己追打的那个娘炮吗? 可是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不但让自己从花美男化身成了钢铁人,居然也一并把她从母老虎改成了弱女子? 第十章 一直跟他较长短、争输赢的秦兆艳,听见自己被他归类在老弱妇孺的族群当中,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甚至看着他怒斥歹徒欺负她,他就像一个守护的骑士,让人感觉心头有那么点暖洋洋又甜丝丝。 原来被当成弱者来保护的感觉是这样,好像还不错嘛! 呵呵呵……当她猛然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高高扬起时,再度愣住。 诡异!难不成是刚刚被打了那几拳,把她打昏了头,所以她才有这种要命的错觉,居然把他当成是保护自己的骑士?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这句话她可是听过的。 但不管他是王子或唐僧,如果不是他的出手相助,就无法顺利把那名扒手送交警局,也无法让长皮夹归还失主。 想她秦兆艳可是向来恩怨分明的,所以待一切后续事件处理完毕,也已经准备好那诚恳万分的道谢。「刚刚……」 「刚刚你实在很糟糕!」官少飞劈头就是一句责怪。 微微愣了数秒,随着一股热浪冲刷而来,她没好气的回应,「什么我很糟糕?难道小偷不应该抓起来?」 厚!这家伙要让她满满的感激置於何地呢?「小偷当然要抓,但不是你去抓!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 「女孩子就不怎么样?你想说女孩子就不可以抓坏人,是不是?那也得抓得到。如果你打不过呢?如果那个扒手的身上有什么武器,你说你怎么办?」不容她有置喙的余地,他继续开骂。 「我……」他的理直气壮形成绝对让人震慑的气势,一时之间,秦兆艳像是泄气的皮球,随着他咄咄逼人的每句指责,她的颈肩也频频缩了缩,支吾了半天,才讷讷的开口,「因为看见他快要跑掉了,我急了嘛,所以才会直接追过去,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啊!」 「没想那么多?那更糟糕!如果你做什么事都不先多想一下,真不知道你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你啊,个性不要老是这么冲动,好不好?」 好不好?好。一个最直接的答案在心头响着,他垂下眼眸,觑着那个显得气急败坏的男人,居然发现自己被骂到后来的感觉像……真的挺好的。 他……看起来很紧张?就为了她的安危?这人其实并不坏? 「还有,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还好你没事,万一你真的出事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他还在碎碎念。 怎么办?是啊!是该怎么办才好?他可以不坏,但也别好过头啊!怎么可以继续用这种关心至极的口吻来骂她,然后让她愈是被骂愈是感觉好? 「再怎么说,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当然得负责你的安全。」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言词有那么点暧昧的空间,官少飞连忙捕充说明。 偷偷瞥了她一眼,他发现她不但不生气,脸上还露出一丝窃笑。 「你还笑得出来?」他没好气的啐骂一句,却又忍不住多瞄了她一眼。这丫头的笑容,还真的是乱可爱的。 「我笑是因为……我忽然觉得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坏嘛!」她直接说了。「嗯!喔!」还无从去较量她的话是褒是眨,官少飞开始显得不自在,脸类感觉似乎有那么点燥热。 不是「似乎」。他真的脸红了,她看见了。 只是,她却必须假装自己没看见,而且还得憋住那浓到快从嘴角咧开的笑意。 套一句他刚刚说过自己的话,他居然会脸红? 最要命的是,这个向来无赖的死痞子,在露出这种腼覜的表情时,竟然就像个纯洁的小正太一样,让她愈看愈觉得讨喜,甚至还有股冲动,想伸手去揉揉他那张脸庞…… 「你……你呢?你有没有受伤?」秦兆艳不得不快点转移话题,好控制自己那股莫名的蠢动。 「受伤?就凭那种三脚功夫,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没那么逊,好吗?」他抬头挺胸,马上换了神色,又是一副欠揍的嚣张模样。 是啊!那人是三脚功夫,所以被他轻易的制伏了,可是她却打不过,所以真正逊的人是她自己?延续他的话意,这次她没有生气,反倒是在心里琢磨着一个极可能存在的事实…… 这个一直以来跑给她追的男人,根本不是打不过她,而是……而是故意让着她罢了? 秦兆艳忍不住再觑他一眼,却发现整理仪容的他稍稍停下动作,正看着被撕裂的袖口。 「破了?那……那……」她因为心虚,更加惶惶不安。「我赔一件给你。」 「你赔?又不是你弄破的,而且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破了就破了。」 「可是……如果不是我去抓那个扒手,你也不会为了帮我而搞成这样。」 「你抓小偷也是为了要帮助别人,而且……严格说起来,你今天也是为了帮我才会遇上这种事,所以不怪你。」 「那……这个呢?」她探出一只手,手里拎着露出丝巾一角且已经破烂的提袋,然后垂下脖子,下巴直接贴往襟口,头颅压低到不行,逸出蚊蚋般的声音,「丝巾已经……弄脏了。」 官少飞取过提袋,看着里头已经弄脏一角的丝巾,再看看眼前那个俨然一副受死模样的她,耸耸肩,「算了,不就是一条丝巾,脏了就脏了。」 「算了?怎么可以算了?这条丝巾是你挑了很久才买到的,那不然……这样子好了,我们再回去买一条,算我的。」她十分坚持。 「再回去买一条?有必要吗?刚刚你也看见了,我想丝巾应该是用不上了……」 「不行!你这样子就想放弃了吗?你忘了自己刚刚怎么对我说的吗?你说事情不能只做一半,遇上挫折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做人就是要有愈挫愈勇的精神,现在呢?」她打断他的话,劈哩啪啦说个不停,神情相当激动。 「现在……现在我就是不想要了,不行吗?」她好凶…… 「你说的是什么话?!」她气到飙脏话,语调更加高亢,「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你试着努力过了吗?」 「我……」 「我什么我?只会放弃逃避,这样子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是男人就应该勇敢一点,要站出来,争取到底啊!」 呃……有必要这么激动吗?看着满脸通红而神情激昂的她,他惊讶的张大嘴,一时之间啼笑皆非。 这……从何说起呢?他对感情这码子事是抱持着可遇不可求的态度,所以就算对夏特助有好感,但也还不到让他想去扮小王蹚浑水,就这样,也可以让她再度质疑他是不是男人吗?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沉凝不语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却成为足以勾起女侠古道热肠的另一种动力。 「我决定了!我不赔你衣服、不赔你丝巾,但我会赔你一个女朋友!我要帮你,帮你把夏特助追回来。你也要自己振作一点,要加油!要撑住!要坚持下去!」她提气振声,只差没击掌来个爱的鼓励。 官少飞眨眨眼,这一刻感觉她就好像在对着已经弥留的自己打气,要他撑住最后那口气一般…… 「我……真的不需要,而且这……真的也不关你的事……」小妹妹,难得他终於说出良心话了,请勿怀疑啊!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刚刚救了我,所以我一定要还你这个人情。就这样了,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帮你,你呢,全听我的就对了。」 「那……」全听她的?这就是他出手救她的下场?那……他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头再把她丢给那个扒手算了?天知道以她帮倒忙的不良前科,会想出什么让人拍案叫绝的好法子? 瞧瞧她,眯眼敛眉,一副专心思索的模样,而且还不时以眼角余光瞄着他,嘴角也不时浮现隐隐笑意……官少飞忽然感觉有股凉意。 「那个……你肚子不饿吗?」就怕自己再说一个「不」字,即将遭她手里的丝巾直接勒昏,他识相的转移话题,而且也似乎达到了目的。 「是喔!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还没吃晚餐呢!肚子真的好饿了。」秦兆艳呆了几秒钟,然后摸着肚子,露出难以忍受的神情,像是在他的提醒之下,她才瞬间恢复所有脏器的正常运作。 「你还真宝,连这个也可以后知后觉?走吧!」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她边走边问。 「带你去赏月看星星。」肚子饿,还能去哪儿?他嗤笑之余,漫声应道。 第十一章 「你神经啊!什么赏月看星星?谁要跟你去呀?」这男人,还是一样的满嘴不正经。 「不去,不去,那……附近刚好有间烧烤店,你去不去?」他说了一个号称四大烧肉名店之首的店名。 顿时,一阵兴奋的女高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去!我去,我去,这家很有名,我本来就准备去吃吃看。」她像只小麻雀一般,忘情的抓着他的手臂晃啊晃的,还迫不及待的开始点菜,「他们的招牌烧肉,还有辣味牛肉泡饭,再来一壶清酒……」 「听起来不错,只是……你能喝吗?」 「嗯,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喝酒,因为老是喝不醉,也很没意思。」唉,无敌的感觉也是很寂寞的。大叹啊! 「臭屁孩!你还真敢讲啊!」他摇头失笑。 「喂!你搞清楚好吗?我已经二十二岁,不是小孩子,什么孩不孩的?」她认真了。 「好,那就……臭屁姊,这样好吗?」他从善如流的做了更正,看见她的五官马上皱成一团,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是臭屁姊?那你呢?你就是假掰哥。」她也不甘示弱的赐他封号,然后也忍不住笑了。 又是哥又是姊的他们,就这么笑着闹着,跟过去抬杠的相处模式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他跑她追,而是并肩、是摧手。 他们就这么手牵着手一路交谈着,有吐槽也有嘘声,但更多的娇笑声和朗笑声也穿插在其间。 直到抵达烧烤店之后,这样的笑声也在持续增加。 他们边吃边聊,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从时事八卦到身边共同熟识的友人,没有设限的话题最后也落在自己身上,随着一则则儿时记趣的出笼,也让他们一次次的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一切都很自然,但或许是因为太过自然而然,所以他们成了别人眼里打情骂俏的恋人,他们本身却丝毫不自觉。 【第五章】 不自觉的,却不代表不存在。 离开烧烤店之后,坚持送秦兆艳回到家的官少飞叫来计程车,硬把急着挥手说再见的她塞进车里,然后他也跟着坐进去,交代了司机开往秦家的方向。 「喂!你很霸道欸!我就说不用送,又不顺路,这样子送来送去的,多麻烦呀!」她一屁股跌坐在后座,不断碎碎念,表示抗议。 「绕一下路而已,哪有什么?确定你平安的回到家了,这样子我才会比较放心。」他漫不经心的回应,语气中依然透着坚持。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没有那么娇弱,也不需要别人保护。」 「真的是这样吗?」他不以为然的反诘。 嗯?歪着头,睨了他一眼,秦兆艳马上意会到什么,脸色一垮,讪讪的开口,「是啦!今天晚上是有那么点……意外,那是我一时低估对方,否则……我一个人就够了,根本轮不到你出手。」 「好好,你不娇弱,你是神力女超人,今天晚上只是一场意外,你只是一时失手,所以我才有表现的机会,那……现在就当作再满足一下我表现的慾望,你假装让我再保护一下,一下就好,很快就到了。」 「假装的?」她瞬间睁大双眼。 「嗯,假装。」他点了点头。 她那张红通通的脸庞马上绽放笑容,频频点头说好,笑得可乐了,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官少飞对着一脸傻笑的她翻了下白眼,十足无奈的表情,却也忍不住笑了。这逞强的丫头,分明是醉了,可是……却醉得这么的可爱。 忽然,车子一记急转弯。 「啊!」秦兆艳发出低呼,身躯跟着摇晃起来。 官少飞及时探出臂膀,环抱住她,让她整个人仰倒在自己的怀里。 车厢内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猛然掉入他胸怀的她睁大了眼,不住的掮动长睫毛,呆呆的仰望着他俯低的脸庞,任由他身上那股夹杂着酒精的男性气息直接窜入鼻腔。 最要命的是,他环绕而过的手臂在不经意间压覆住她的胸脯,隔着衣料的磨蹭,持续传递着一波波几近灼人般的热度。 夹杂燥热的窒迫感让她一时之间呼吸不顺畅,忍不住大大的吸口气,却只是让他的气息继续饱和在鼻腔、肺腑之间。 他的俊容在她的眸底扩大,性感优美的唇瓣也几乎拂上她的,在这一刻,她的大脑里竟然出现了某种想像…… 如果他就这么给她亲下去的话…… 亲?他亲她?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她是怎么搞的?不过就是……就是不小心跟他稍稍过度亲近了一下下,她的大脑神经整个崩坏了吗? 嗯,果然是这样!原来「男女授受不亲」是有其道理的。 「歹势,歹势……还有,你们要记得系上安全带啦!」司机老大适时的开口。 是啊!安全第一,而且还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惊觉自己居然对男人想入非非之后,暗暗作祟的羞耻感也开始催促着秦兆艳接续的动作。 她忙着推开他,忙着挪座位,忙着抓安全带……试图一气呵成的动作,却让再度人仰马翻的她整个歪陷於椅座之内。 这时,官少飞实在是看不下去,已经无法忍住不出手了。 他一把将她抓回身边,然后迳自帮她系着安全带。 「我……那个……不用啦!」秦兆艳结结巴巴,意图制止他。 「什么不用?小姐,这是规矩,你就乖乖的系好安全带,ok?」 「不是啦!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她不是不想系安全带,只是明明有三个座位,她不用这样挨坐在他身畔,更不用他动手帮忙什么啊! 他侧着身子,俯凑而来,一只大手在她的腰间摸索移动着,紧紧挨靠的大腿也在不经意间摩挲着她的,即便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她却发现自己可以这么鲜明的感受到,甚至还随之心跳失序。 她忍不住偷偷觑着他,一度抓错扣环的他正在重新动作,专注让他那向来轻率不羁的脸多了抹沉稳,不见戏谵的眉宇间也显现出祥和及温柔…… 哎呀呀!这男人怎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的……可口? 可口?她怎么又神经秀逗了?暗暗吁口气,快速溜转的两只眼珠子乾脆往上吊,看哪儿都好,就是别去看他! 她以为视线的调离就可以稍缓自己的再度失常,但……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他就这么紧紧挨在她身畔,让她的每道呼吸都戈纳着他的气息,他的腿紧贴着她的,隔着衣料传送的体温也在张扬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从未感觉到这种诡异且暧昧的氛围,秦兆艳开始觉得莫名的晕眩,而且还愈来愈强烈…… 「你是怎么了?还好吧?」吓人吗?官少飞瞪视着眼珠子翻白的她。 感觉怎么了?可以说出口吗?是有没有这么多说不出口的感觉呀?忽然感觉这样的自己已经是有失光明磊落,她狠狠的蹙起眉头。 「我不好!我头晕!」拉回视线,她心一横,照实回答。 解决问题,首要就是要面对它! 「头晕?晕车吗?那你……想吐吗?」他马上瞪大眼。 「嗯……想。」他的紧张引导了她某种思路,最后决定了这个答案。 「想?那……」 那怎么样?正襟危坐的她溜了他一眼。 「怕了喔?所以我还是坐过去一点比较好。」她说出早已盘算好的话,只是状似平静的语调隐约透着些许低落。 伸出手,她正想解开安全带,下一刻,她的头已经被他一把按住。 官少飞伸着长臂,揽过了她的肩膀,摊开大大的掌心,将她的头颅一按,直接按往他的肩头上。 「那你就不要再乱动,安静的坐好。」无论是鸭霸的口吻,还是紧箝的掌力,他摆明了不给她稍稍动摇的空间。 「可是……你不怕我等一下吐在你身上吗?」 「我比较怕你往我的脸上吐口水。」他一本正经的说。 她一时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会笑了?那现在感觉是不是好一点了?」他歪了下头,望着她的笑容,嘴角也跟着自然上扬。 「嗯……」没有,没有更好一点。这算好一点吗?他的长腿依然亲密的轻刷着她的大腿,而她的一颗心在胸膛里更加评评的敲击着,她还是晕,而且晕得更厉害了。 可是,心头却暖暖甜甜的?所以……这样的晕,其实感觉也不坏? 第十二章 「嗯,好一点了。」她抬起眼眸,对上满脸关切的他,由衷的绽开笑容。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说了实话,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样子到底算好了还是不好了。 可是看在官少飞的眼里,暗暗叫好。 瞅着她那灿烂的笑容,让他顿时舒畅无比的心头是一整个好啊! 这样的好心情一路陪伴着他,直到送她回家,然后他不经意的抬起头,望见了夜空中那轮新月,直接想到的还是秦兆艳那对笑弯的眼。 是啊!是她的眼睛……想着她今晚的模样,在一杯酒下肚之后,那像是被酒精煲过的两处苹果肌更加粉嫩艳红,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也不时笑成了两道月牙…… 他想到她因为放声大笑而烧红的脸庞,不禁勾起嘴角,跟着哼笑出声。原来他跟她之间不是只能武术交流,而是可以谈心的,甚至可以谈得这么自然而愉快? 继而想到她在车内那种略带别扭的小女人模样,更让官少飞开始有种很奇妙且复杂的感觉,像是满足和骄傲,又像是喜悦和甜蜜,心头更是明显的感觉到某种评动…… 心动?他对她心动?他竟然对她感觉心动?! 这算是……另类自杀吗? 瞬间惊觉到什么的他,对着头顶上的那轮月儿瞠目,半晌之后,他倒抽一口气,低下头,再也不去多看月亮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 都是月亮惹的祸! 第二天,一大清早,官少飞就知道原来是自己错怪了月亮。 一通显示「秦兆艳」来电的手机一铃声,硬生生的戳入他迷蒙的意识。「欸,是我啦!我昨晚没睡好……」秦兆艳疲惫的声音像是在呻/吟。 「喔!」她半夜不睡,又去抓小偷吗?不过以他现在垂死般的感觉来说,觉得她比较像是抓交替的鬼差。一大早的,她到底又想干什么?他没好气的出声,「我说大小姐,你自己不想睡,但是也不要吵别人啊!」 「喂!我是想睡却睡不着,好吗?而且什么叫做吵别人?你怎么可以算是别人呢?我会失眠都是因为你欸,我整个晚上都没睡好,都是因为在想你……」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她的话之后,随即传来他的低吟声…… 「哎!」 「喂喂,官少飞!你怎么样了?」她在电话线那头连忙追问。 不怎么样,不过就是用不一样的姿势起床而已。听见她说的那串话,官少飞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揉着疼痛的手肘,抬起眸,望了一眼窗外的那片晨曦。 天亮了。月亮也不见了,更不合乎狼人变身的时刻了,可是她……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她在电话里说她想他想得失眠,这样的告白,那……他…… 评!评!评!还没能反应什么之前,他清楚的听见自个儿的心口就这么一直剧烈的鼓动…… 「官少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可不是,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这么的猴急。 「嗯,我在听,你说吧!」别急,别急,说吧!说吧!你说说看……呵呵呵,无意识间,他的嘴角已经咧到两腮了。 「我说我想你的事情想了一个晚上,终於想到了。」 「什么……什么想我的事情?」听到这儿,官少飞咧开的嘴角逐渐僵硬,声音也陡然沉了好几个音阶,「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 哔哔,抗议!他抗议她的语法严重犯规。「想他」跟「想他的事情」是不一样的,好吗? 「就是怎么帮你追求夏之玥的事啊!我终於想到一个好办法了。」秦兆艳丝毫不察人家语气的僵硬,兀自兴高采烈的说着。 「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抓起滚落地面的被子,重新一头埋入其中,闷声嘀咕。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都是为了你欸!」 「好好,谢谢,谢谢你的热心帮忙,那你就说吧!什么办法?」 「就是……英雄救美。」当当当!她用高了好几分贝的声音公布答案,然后等着他的反应。 愣了几秒,他终於挤出声音,「老梗!」 「老梗久嚼不烂。」她神速反驳。 「烂梗!」那换个词儿,如何? 「烂梗肥沃土壤。」她一样应得利索。 「你……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种方法呢?」察觉她是认真的,官少飞吓得完全清醒了。 她在电话线那头马上笑嘻嘻的回应,「这个啊,还是因为你,是你给我的灵感,我就想到你帮我抓小偷的事,你知道吗?当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奋不顾身的拚命,而且让那个女人感觉自己受到保护的时候,那对一个女人来说可是一种很大的感动,她会觉得在你身边很有安全感,而且喔,她就会开始对你有那种逆,然后不知不觉的,她的心就会被你融化,再然后她就会常常想到你,而且……」她忽然顿住。 「而且什么?你说啊!话不要只说一半,还有呢?丄继续啊!他忍不住催促了起来,没法子,这话入耳怎么好像让他有种陶醉的感觉? 「没有了,我说完了,就这样。」她语调一沉,又是那种凶巴巴的口吻,「总之,我现在先大略这样告诉你,等我安排好了,会再跟你交代怎么套招的细节,到时候你全力配合就是,反正也不难,你就是……帮她解围,在她的面前当那个英雄,不过一开始你可能要稍微忍耐一下,假装让让,让你自己先挨个几拳……」 「什么?你要我去当肉靶?喂,你是故意的吗?想藉机修理我?」「我呸!我秦兆艳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我想修理你,也会光明正大的来,我才不屑去使这种阴招呢!」 「可是……你是要我去挨揍……」 「挨个几拳是会怎么样?为了追求目标,吃苦受罪又如何?这叫做先苦后甘。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的语气转为凛然,开始对着他复诵自己所有记得的励志格言。 好个人上人!感谢师姊的开示。官少飞一脸无奈的将手机稍稍拉开距离,掏掏快抽筋的耳朵。 「好了,先这样,你听我的安排就是,安啦!我保证一切ok.」她撂完话,便挂断电话。 他都还来不及为耳膜的稍缓疲劳而高兴,下一刻,眼皮竟然开始跳了。这是不祥的预兆?又有事情要发生了吗? 秦兆艳一挂断电话,同样感觉到心头有某种诡异的骚动。 只是,她跳动的不是眼皮,而是那颗心。 ……她会觉得在你身边很有安全感,而且喔,她就会开始对你有那种心,然后不知不觉的,她的心就会被你融化,再然后她就会常常想到你,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想着想着,就会忍不住微笑,忍不住感觉心头甜蜜蜜的……这是她原本想说的话,只是不经意的对照过自己落在镜子里的那抹甜笑,让她的心头陡然大惊,也连忙打住话。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会说着说着,好像在说自己?说到后来,竟然像是她自个儿的心情写照? 她确实是不知不觉的想起他,想着他与她交集的所有场景,想着他跟她斗嘴的讨打表情,想着他为她心急如焚的关心模样,也想着他跟她谈笑自若的潇洒笑容,最最让她难以平抑心跳的,是车厢里他有别於平常吐槽而表现出另一种的细心呵护…… 这……这算什么?套句她自个儿说的,就是她对他……有那种泛? 噢!不,不是这样……她甩甩头,才伸手去捣了下脸庞,抚触到自己爆热的两颊之后,又连忙放下手,然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不受控制的,她又想到握住自己的他的大手掌,以及那掌心的温度…… 「不行!不行!不可以再想下去了。这是不对的,你现在是红娘,是要帮忙别人牵红线,而不是拿来绑住自己,别人的东西不可以要,你不是小偷……」 她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就算是你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那又怎么样?他不是你的菜!你是谁?别忘了,你是秦兆艳!你应该给自己的男人,是对你自始至终而全心全意的男人才对。」 对,就是这样,她不要捡别人不要的,或者是当人家的备胎。 秦兆艳巩固自己的意志之后,也决定快刀斩乱麻,迅速展开行动。 几天之后,秦兆艳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再度打电话给官少飞,交代了相关细节。 第十三章 「就明天吧!我已经调查过了,夏之玥明天下班后会去她家附近的护肤店做,你就在护肤店外面等着,我安排的那票人手会挑适合的时机下手,你就等那时候再出面。千万要记得,你一定要出现,不要放夏之玥一个人,否则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负责。」电话一挂断,终结他在电话线那端不停的「喂」声,她绽开了胜利在望的笑靥。 只是这样的笑容,却很快的再度僵掉了。 就在出发前,秦兆艳临时接获来电,说是安排好的那些人手因故无法前往,所以必须取消行动。 取消行动?那怎么成! 她气急败坏,开始绞尽脑汁,努力的想了又想……直到双眸终於锭放光芒的一刻。 嘿嘿嘿,这可好、可妙了。 找到了权宜之计,她觉得自己好厉害,也忍不住再度笑弯了眼。 秦兆艳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让官少飞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变态。 这一晚,他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一样跟踪夏之玥,从护肤店一路到了公园附近这条巷弄,同时这也是通往夏家必经之路。 夜幕罩顶的公园里,水银灯照明下的树影幢幢,让人感觉有那么点阴森,特别是愈往长巷里走去,那种感觉愈强烈,有别於外头大街新式的欧风建筑物,巷道的两旁出现一排旧式的公寓,虽然还有几盏灯亮着,但一道道紧闭的门扉也隔绝了外头的所有动静。 所以……这儿应该算是适合下手的地方?想到这儿,真怕出差错而不敢随便离开的官少飞也只能一边暗暗咒骂,一边忙着驱赶那些简直比女人还热情的蚊子。 终於等到夏之玥抵达家门,而且拿出钥匙要开门,他这才松口气。 「啊!」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夏之玥发出娇呼声。 出现了?终究还是出现了……官少飞定睛一看,却发现跟想像的不太一样。 这就是秦兆艳所谓的一票人手?怎么就一个?而且打扮还古怪得很。 那人身穿黑衣黑裤,包着头巾,又戴着大大的口罩,快速冒出来之后,不吭一声的直逼向夏之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武器,往夏之玥的腰后一抵,然后开始动手抢她的皮包。 一旁的官少飞看得频频摇头。不管几个人手,演演戏嘛,怎么可以真的动家伙呢?要是真的伤了人,那怎么办? 他二话不说,忙不迭的窜了出去。 从黑衣人的背后俐落的出手,官少飞一把夺去那人手里的短刀之后,这才惊讶的发现那不过是一把刀刃伸缩自如的假刀。 嗯,还好,懂得用道具,姓秦的那丫头还算是疯得有点分寸……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的脑海,却在和黑衣人对上眼的那一刹那,再度全部被推翻了。 黑衣人整个头颅与脸庞都被头巾和口罩包裹住,只露出一对眼睛,一对黑白分明且出奇明亮的大眼睛。 而这对眼睛……他再熟悉不过了。 惊觉到黑衣人居然是秦兆艳,官少飞整个人震呆了。 「你……你……」她居然亲自出马?实在是太疯狂了吧?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当然是得照着所有计画去套招。她对他眨了眨眼阵,这般示意着。 下一秒,她的拳头已经直接挥了过来。 「啊!」因为还处於惊愕中,他结实的挨了一拳,踉跄了几步之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扮作黑衣人的秦兆艳也跟着扑向他。 他仰望着她稍有迟疑的拳头,以及那对有所示意的眼眸。 那对眼睛像是在告诉他:忍忍吧! 下一刻,她的拳头果然落在他身上,虽然她挥手的姿势做得很大,但以他的切身经验,她没有使出全力。 一切纯属剧情需要?他是不觉得痛,只不过还在震惊於她的亲自上阵,让他显得怔忡,看起来倒像是被打得无从招架。 直到她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的说:「你可以还手了。」 还手?她果然摆出一副准备挨揍的姿势,让官少飞的两眼瞪得更大了。迟迟等不到他的反击,秦兆艳开始急了。 厚!搞什么?苦肉计之后,也得发挥一下英雄的进击,不然怎么掳获芳心呢? 「快啊!快打我啊!」她对着他恶狠狠的低声嘶吼,后来一急,还踹了他一脚。 喂,真的会痛欸!出自於本能的防御反应,官少飞伸出手,抓住她踢人的脚,没想到却让她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后踉跄。 此时,一旁的夏之玥惊魂甫定,一见有机可乘,捡起从包包里掉出来的阳伞,冲上前,用力扑打。 「噢!」被伞骨打中,秦兆艳痛得发出闷哼声,放开男人,连忙抬起手去挡。 官少飞这下真的完全还魂,大喝一声,「住手!」然后看见秦兆艳飞快的逃离。 她不得不逃啊!听听这男人在干什么?这时候不帮忙助阵,喊什么住手呢?笨! 不容他有「出戏」的机会,她选择尽快退场,跑了一小段距离之后,躲在暗处,一边暗暗骂着男人,一边偷偷观察着后续变化。 她看到夏之玥急忙靠近官少飞,一脸关心的询问着什么。 下一刻,他张开双臂,承受夏之玥偎入怀里的身躯…… 啧!进展的速度有必要这么快吗?不过,看来她这一招是奏效了。 可喜可贺,总算是功德圆满…… 喜?贺?倏地,秦兆艳皱起眉头。 怪哉!甭说什么喜贺,她此刻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相反的,看着夜色中他们依偎的身影,她忽然感觉心头怪怪的,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品剌着,又像是被重物压得沉甸甸…… 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子,脸上忍不住露出痛楚的表情。 啧!好痛……她抚了下被伞骨打到的肩胛,这才发现刚刚去挡的手腕也隐隐作痛。 难怪,难怪感觉浑身哪儿不对劲,原来是被打出来的心理反应。嗯,对,一定是这样。 秦兆艳终於帮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答,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之后,决定功成身退了。 「噢!」是功成身「残」。她再度因为痛楚而低吟,也开始盘算着怎么跟男人讨伤残抚恤,想到他可能反应的表情,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嘻……这一路上,她就这么自得其乐的想像着跟他交手的过程,一时之间,似乎也真的稍缓那疼痛的感觉,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第六章】 官少飞发现自己笑得很僵硬,即便眼前所有进展的状况顺利到让人惊喜。拜秦兆艳几记花拳所赐,换来了夏之玥对他的百般关切,而紧接着就那么刚好,她不慎踩着几颗碎石子,顺势倒入他的怀里,这俄顷间美人在抱,可说是人助天助也。 只是,他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甚至还开始有点火大。 火大什么?事实证明,秦兆艳这一招是帮了他,不是吗?此时此刻,软玉温香在抱,只要再加把劲的话,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 可是他就是生气,只要一想到秦兆艳,就让他开心不起来。而更糟的是,他愈想愈出神,几乎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甚至也忘了怀里的人儿。 他就那么紧紧的箝制箸夏之玥的腰肢,脸庞俯得低低的。 这样的姿势所维持的静止,构成一种绝对让人屏息的氛围,夏之玥强忍着心头的评动,羞涩的抬起眼眸,看着他。 直到接触到他那双呈现放空一切的眼眸,她站稳了脚步,缓缓的离开他的怀抱。 「官少……你怎么了?」夏之玥拢了下秀发,尴尬的挤出笑容。 「呃?」官少飞愣了下,似乎这时候才忽然发现到夏之玥已经离开怀抱。 噢喔!是啊!他是怎么了?居然那么容易就让怀里的美人儿溜走?他是在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夏之玥轻柔的语调充满关心,有如春风吹拂一般让人心荡神驰。 「我……」想什么?当然是想秦兆艳!不假思索的答案在心里应着,官少飞整个人又是一震。 不会吧?他居然在紧要关头只想着秦兆艳?而且还让自己错失大好机会? 一阵夜风吹送着夏之玥身上的阵阵精油芳香味,也自然的挑动着让人振奋的费洛蒙,官少飞望着那张卸妆却依然不减清秀的脸庞,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才是他的目标,不是吗?接下来,他应该专心一点。 第十四章 「官少,你怎么会在这儿?」一如预期的,夏之玥这么问着。 「噢!我刚刚去拜访一个朋友,他就住在这附近,没想到刚好看见你被 抢。」随着夏之玥的提问,也让官少飞的大脑开始导入正常模式的作业系统,应对之间也显得流利无碍。 接续的剧情都在编排之中,直到夏之玥邀请他入屋小坐片刻,那就算是进入另一个高潮了。 一个女人肯在夜深时分邀请一个男人单独进入香闺,除了某种程度的信任之外,想必心目中对这个男人是存在好感的。 官少飞当下欣然答应,同时也暗暗警告着自己不要再出槌,更不要再去想一些不该想的,当然,最不该去想的就是秦兆艳。 不要再去想着要怎么训斥她的疯狂行径,也不要再去回想她被打的画面,更不要去想像她可能是负伤离去…… 「坏了?伞骨都打断了。」夏之玥开启大门,忽然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阳伞,小声崎咕。 「什么?伞骨都打断了?那……那……」官少飞瞬间瞠大双眸,飙高了音量。那……那秦兆艳呢?是不是真的被打伤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没关系啦,只是一把伞罢了,重要的是,把坏人打跑了就好,伞坏了就算了。」夏之玥着实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对着他锭开笑容。 「算了?这……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那个……」他急坏了。 「我,我知道应该把那个坏人抓起来才对,可是人已经跑掉了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去警局备案,以后也会特别小心。」她柔声安抚,同时瞄了忧心忡忡的官少飞一眼,笑容更甜美了。 「呃……嗯,是啊!是该小心一点……」官少飞露出牵强的笑容,两只眼睛却还是盯着夏之玥手里的那把伞。 差点说溜嘴的话是吞进肚子里了,可是他心头汹涌的某种思绪却再也无法「官少!官少!」夏之玥急切的呼唤声响起。 「啊?什么事?」他如梦乍醒,显然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愣愣的杵在门口许久。 「进来啊!你怎么还愣在那儿?」 「喔!是啊!好……」这再好不过了,不是吗?他迈步前进,看了看夏之玥甜美的脸庞,又望了望她手上那把坏掉的阳伞,看了又看…… 看!什么叫做「天人交战」,他终於是看出心得了。 可是看了老半天,却让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那可不是宫少飞所能忍受的作风。 看着夏之玥那随约期待而含情脉脉的眼眸,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那一脚的踩入,即将延续的是什么样的温柔乡,这等况味,不是他能够或是应该抗拒的,但最后他还是对她说了抱歉。 当然,这句象徵婉拒的抱歉,他说得生硬且困难,天知道那对於他是多么的不容易,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候,他只想去看看秦兆艳,在不确定秦兆艳是否安然之前,他彷佛什么也做不了,那塞满秦兆艳身影的脑海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再装下其他,包括夏之玥难得洋溢在脸上的那抹热情。 於是,他在离开长巷之后,风风火火的直接杀往秦兆艳的住所。 一路上,他一度想打电话给她,不过想到可能得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而作罢,只是不免也担心是否会扑空找不到人,但可能是天老爷同情他这一晚的坎坷遭遇吧,居然让他在刚抵达秦宅之际,一眼就看见了她。 刚打开大门,秦兆艳便听见手机铃声响起,赶忙接通电话,并没有发现背后走来的官少飞。 「欸……」亟欲上前打招呼的他稍作迟疑,最后决定默默的等在一旁。倏地,秦兆艳的音量提高,激动的语调还隐约带着哽咽,「什么?你要娶那个女人?不可以!我不会让你娶她的!那女人要的只是你的钱啊!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说过不会娶别的女人……是,我就是任性,我不懂事,如果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那我……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顿时,官少飞整个人呆住了。 从这话听来,她……有男友? 她居然有男朋友了?! 而且还疑似被抛弃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慎偷听到人家的隐私,而且还是不怎么光彩的隐私,但他似乎忘了要回避,更忘了所有来到此处的初衷,只是愣愣的伫立在原地,纠结的浓眉下眸光微颤。 除了惊愕之外,他的心头还有某种说不上来的郁卒,而且随着她愈来愈激动悲愤,那种不快的指数也跟着飙升。 这是恻隐之心吗?好样的,原来他还是这么富有同情心? 他忙着为自己的心情找到合理的解释,不过随着秦兆艳猛地转头,四目交接的瞬间,他看见了一张更迫切需要解释的表情。 秦兆艳瞪视着他,张目结舌的模样就像他是从底下冒出来的怪兽,愣了半晌,在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之后,又连忙转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忙乱的擦拭泪水,背对着他,抛出质疑。 「那个……」是啊!他是在干什么?早该闪人的啊! 飞在一番比手画脚之后,显得词穷。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来多久了?」终於调整好神色,秦兆艳转身,面对他,狐疑的神情带着警戒。 「嗄……」 「你偷听我讲电话,对不对?」冲着他难得的心虚表情,她印证了自己的怀疑,忍不住大声喳呼。 他挺直腰杆,大声回应,「我没有要偷听!只是没有通知你,我在听而已。」 「什么话?官少飞,你……你很过分欸!」她气到快跳脚,抡起拳头,做出扑打的动作。 下一刻,他的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紧接着使劲一拽,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手啦!」 她的一只手被他掌控,另一只手也因为伤痛而无法使力,再加上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的紧箝,一时之间,她就像小鸡般遭他挟制在臂弯里而动弹不得,除了暗暗惊叹他深藏不露的体魄之外,同时也被他的反应之大吓到了。 「你……你想怎么样?想动手吗?那你就动手啊!我为了你忙了一整晚,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吗?你……没良心!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她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的一个动作罢了,他现在居然说翻脸就翻脸吗?综合一整晚起伏的心情,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来不及防堵的呜咽已经从喉头逸了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动什么手?你不要那么笨,好吗?」她居然以为他会对她动手?他一时气结,粗着嗓音说道。 「厚!你还骂人……」 「我就是在骂你!」他将她的头颅强压往自己的胸膛,一只大手掌重重的覆住她的后脑勺,让自己的胸膛封堵住她那串抗议声浪,他也得以继续理直气壮的骂下去,「你本来就该骂!有什么好哭的?他要娶别人就去娶别人,你哭什么?是怎样?世界上只剩他一个男人吗?不要就拉倒啊!」 「可是……办不到吧!毕竟他……」头顶上传来一记怒喝,吓得她顿住。 「秦兆艳!你敢再说一句办不到,我就……」 就怎么样?伏在他的胸怀里,她听见了他评评的心跳声,也感觉到他呼吸的急促,更要命的是,她感觉到他压覆在脑后的大掌似乎更加用力了,实在让她很难不去怀疑,他是想一把掐死她? 有没有这么激动?他明明应该是想安慰她,没错吧? 他是想安慰她,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给她来个当头棒喝,直接让她清醒过来。 「秦兆艳!你可不可以争气一点?有必要这样子作践自己吗?而且还是为了那种男人……那根本就是个烂男人!是个渣男!如果你还要为这种混蛋难过,就真的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他恶狠狠的骂道,骂完之后,感觉好痛快,并发现怀里的女人不再抗议或挣扎,这才吁口气。 半晌,她蠕动贴在他胸膛上的嘴巴,嗓音低沉的说:「那个笨女人应该就是我妈,因为那个男人是我爸。」 啥?官少飞听见秦兆艳的话之后,什么烂男人、渣男、混蛋等等的字眼,像是跑马灯一般快速闪过脑海。 原本想松放的动作急急喊停,他再度搂住她,而且还抱得更紧。 很好,他居然一……下子就把人家爹娘都狠狠的唾骂了,那么这时候放手,让她瞧见自己无限遗憾的表情,应该不是最好的选项。 第十五章 只是,接下来呢?一直维持这样吗? 「抱够了没?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手?」怀里的她也在问着。 官少飞当机立断,在松放她的同时,反客为主的将她拖向屋子。 先转移阵地,再来转移话题! 「嗯……这房子很宽敞、很舒适,装潢也不错,这套家具还是来自德国的,这,这可是欧洲第一大家具品牌呢!还有个小吧台,看来主人挺懂得浪漫情趣的。」官少飞东扯西扯,浏览的视线落在酒柜珍藏的陈年好酒,以及那些精巧的酒钵和银制的烛台等。 「浪漫情趣?我哥跟一只狗吗?在我哥追到老婆之前,那是我哥拿来跟他的狗狗哈妮谈心事的地方。」提到哥哥秦兆邦追妻的那档事,秦兆艳终於露出微笑。 「嗯,你哥的事,我稍稍听说过。不错嘛!听说以前也被你大嫂修理得很惨,不过他还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算是难得的多情种。」 「多情种?是啊!是多情,但就是不要滥情!还好我哥没有遗传到我爸,而且我哥跟大嫂是恋爱结婚的,现在又一块到日本去忙事业,可以说是夫唱妇随,不像我爸妈……什么企业联姻?没有感情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悲剧。」想到已故的母亲,秦兆艳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官少飞惊觉自己转移的话题居然转到地雷区,抢在她的泪腺崩坏之前,连忙接口,「可是有时候就是因为太有感情了,才会变成一种悲剧。」 「为什么?」她眨眼,好奇心显然已经被他的话勾引出来。 「如果只有感情,却没有信任,整天怀疑对方,那再深的感情都可能会变质,我老爸跟老妈就是这样。」 「是啊!好像真的是这样子。」她想了下,然后点点头,沉思取代了原来的哀伤。 暗暗庆幸策略奏效,他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小时候写作文,总会有什么「我的志愿」的题目,你知道我写什么吗?」 「什么?」这个话题跟作文有啥关系?秦兆艳微微一愣。 「我写我要当那个美猴王孙悟空。」 「你想当孙悟空?厚!我知道了,因为可以大闹天庭?」她直觉反应。「错!是因为可以从石头里蹦出来。」他挑了挑眉头,继续淡笑的说:「从石头里蹦出来,就不用当谁跟谁的孩子。当时我是这么写,结果被我老娘抓起来狠狠的揍了一顿。」 秦兆艳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蠢样,忍不住噗哺笑了出来。「难怪你会被打,谁教你那么白目?」 「没办法啊!当时只是想着,如果自己不是谁的孩子,就不用管谁跟谁吵架,也不用老是被逼着选择要跟谁住,你不知道,那真的很伤脑筋……」他顿住,修长的身躯往后仰靠,长长的吁了口气。 「嗯,是啊!那真的有点伤脑筋。」瞄着他那微皱的眉头和深黯的双眸,她感觉自己的心在隐约中受到某种牵拽和挑弄,一种柔软的元素也在注入那道被挑开的心扉间。 他似乎是发现了她异样的眼神,连忙再度坐挺身子,发出沙哑的怪笑。 「这也没什么,就像你说的,那时候自己真的是太白目,所以常常被打,真的是活该。」 「你……常被打?」呜……原来不再伤心的好法子,就是找一个比自己还不幸的人现身说法。 「嗯,其实我妈还好,她只是怕我跟我老爸年轻时一样,所以相信不打不成器,偏偏我当时年少气盛,才会常常被修理,不过这也让我从小就开始锻链身体,我想把皮锻链得厚一点,皮厚了就比较不怕疼,所以说起来,我现在的身手应该算是我老娘还有我老爸那边打出来的吧!」 「你爸?他也打你?但是他又没跟你住在一起,怎么可以……」 「不是他,是他的仇家。」童年时期跟着母亲相依为命而提心吊胆的日子,从他嘴里轻描淡写的带过,只是在扫了她一眼,捕捉到她脸上的关怀之后,心头某种奇妙的颤震却硬是让他无法淡然视之。 这丫头!平时凶巴巴的,怎么一温柔起来,模样实在是杀很大啊! 「咳,对了!你这儿有吃的东西吗?我肚子好饿。」他这次转移话题是为了自己,在感觉到体内有股隐晦的力量持续扩张之后,心想,忙点其他事应该会好些。 「是啊!还真的有点饿,忙了一整晚……」秦兆艳顿住,忽然想到什么,扬起眼眸,瞪视着他。「对喔!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已经在这儿有一阵子了。他的表情这么无奈的回答着。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陪在夏之玥的身边吗?你怎么会跑来找我?难道……你又被打枪了?不会吧?我明明看见你们都已经抱在一起……」 「厚!你躲起来偷看?」他打断她的嘀咕。 「我……我没有偷看,那是……观察!我想知道你们后续的发展怎么样啊!」 「后续的发展就是她请我进去她家,最后我婉拒了,就这样。」他两手一摊,应得乾脆俐落。 「你婉拒了?厚!难道你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就有机会擦出什么火花?可是你居然放弃了,你实在很笨欸!」秦兆艳猛摇头。 「我很笨?喂!我是因为你!你就这样子跑掉了,害得我满脑子都想着 你,担心你不知道被打得怎么样了,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我放弃了大好机会,特别跑来关心你,结果你现在居然骂我很笨?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啊?」官少飞畅所欲言,一次骂个痛快,应该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教人感觉爽快的了…… 不,还有更爽,且爽到掉渣的表情,就写在她的脸上。 他瞥了她一眼,不禁愣住。是自己太凶了,所以把她骂傻了吗?瞧瞧她那是什么样的表情?一个劲的咧嘴笑着。 对秦兆艳来说,自己什么表情似乎浑然不觉,望着他虽凶恶,却诚挚的脸庞,听着从他从嘴里吐出的每个字句,竟像咀嚼着蜜糖一样,一波波甜到腻人的滋味往心窝处弥漫而去…… 这滋味可好、可妙了,即便卜通卜通的心脏感觉就像快要跃出胸口,窒圯的呼吸也让人有种缺氧之虞,可是……她喜欢。 ……我是因为你……我满脑子都想着你……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她就是喜欢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喜欢。 「你……还好吧?」他却有那么点担心,缓缓的发问。 「好……好极了……太好了……」她瞅着他,发出像是被催眠的梦呓。 好,当然好啊!他那温婉徐柔的口吻,让人如沐春风,黑眸也在旖旎的水晶灯下,晕出两道炫人的光与热,正在透着一股让人情愿遭吸附的神秘力量…… 「欸,你……最好有个反应……」他是说真的,天可怜见,这一刻,他竟感觉如坐针毡,而让他不安的,不是因为她那过度专注热切的目光,也不是她直凑而来的脸庞,而是来自他身体的某个直接指令。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股冲动,想去亲她! 交会着她柔波漾动的阵光,她那在他眼前的粉嫩小嘴,就像待人采撷的蜜桃,让他有股冲动,想要俯身,想要直接攫住,想要一口吞下腹…… 幸好经由他的提醒,秦兆艳果然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还超大。 「啊?」她瞬间惊醒,就像是意识到自己那副快流口水的德行,首先捣住自己的嘴,双眸一瞠,声音从指缝里模糊的传出,「我……饿了!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她马上从他身边挪开,紧接着起身,转头与跨步的动作也一次到位,乍看之下,倒比较像是要逃难。 望着她逃难一般的滑稽动作,官少飞忍不住哂笑。 「哎哟!」 秦兆艳走向厨房,但因为走得太快而差点绊倒,情急之下,用手肘去倚着餐桌,却正好碰到那被伞骨打到的伤处,忍不住疼得叫出声音。 「怎么了?」他赶忙起身,趋近探看,这才发现她手肘处的那片淤青,他的声音登时一沉,「这是……被雨伞打到的?」 「喔!皮肉伤而已,贴个药布消消肿,就没事了,没关系的啦丨丄「什么叫没关系?」他突如其来的暴吼,并且抓住她想缩回去的那只手。 「你……你干嘛那么凶呀?」秦兆艳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我凶也是被你气的!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什么找了一票人手,最后却是你一个人在自编自导自演?这样子很好玩吗?」 第十六章 「我没有在玩,我是要帮你,而且也没有骗你什么,本来真的有找人,哪知道他们临时反悔说不来了,所以我……我只好自己来,不然咧?你说,找能怎么办?」她不服气的抗辩。 「怎么办?找不到人,当然就是取消行动啊!」 「那怎么行?答应过别人的事,本来就是要想办法去完成,而且……我也不想被你拿来当作笑柄,那……到时候你一定会笑我说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她愈说愈小声,明明感到委屈,可是不知怎地,他的过度理直气壮害得她硬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会笑你?我是那种会抓别人笑柄的人吗?」 「是啊!你就是。」她终於逮着一个连想都不用想的简易题,感动啊!「你……」不错嘛!马上恢复原有的嗓门,而且还应答如流。 官少飞瞪着她瞬间精神抖擞的脸庞,吁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咬着牙,恨恨的开口,「好,就算你是这样认为我,那被我笑就被我笑,你就这么在乎我说什么?」 「对啊!我就是在乎。」又是快速回答,显现她良好状态,维持着高速率的答案。 只是对官少飞来说,一样是她不假思索的答案,却在内心换来截然不同的感受。 相较於前者让他咬牙飮恨,这回她的「就是在乎」,可让他的心又在瞬间变得轻飘飘…… 欸,是说,他干嘛!这么在乎她说的话?惊觉到自己似乎陷入某种制约,他忙不迭的放开她的手。 「反正……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在乎别人之前,至少也要先为自己想一想,不然就会像现在一样,还好伤势没什么大碍,不然怎么办?我早就叫你做事不要这么鲁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就是,你就不要再碎碎念了,我说大婶呀!」真的别再念了,因为她怕,怕他再这么叨念下去,让她继续陷入一种受到至亲至爱呵护的错觉,就会一直心花怒放,甚至会管不住自己,会直接给他来个扑抱。 秦兆艳故意调侃官少飞,没想到下一刻居然真的是……大婶现身? 她正想继续走向厨房,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来就好。」他迳自打开冰箱。 「你来?你是说……」 「我是说我来弄吃的东西,你呢,就先去换衣服,然后记得洗手,乖乖等。」他像是在交代小孩,一边翻找食材,一边却又抱怨了起来,「你家的冰箱只拿来冰零食吗?小姐,你都不开伙的喔?」 「就我一个人住,开伙做什么?白天管家阿英嫂会过来帮忙整理,但也只有遇到我没出门的时候才会开伙,所以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可以煮也算正常。要不,我们乾脆到外面吃好了。」 「算了,跑来跑去的多麻烦,而且你不累吗?」 「是累了,只是……你可以吗?你到底行不行呀?」 下一秒,那颗往冰箱探看的头颅猛地掉转,从冰箱里吹送而出的氤氲冰雾里,他的两只眼睛竟感觉像是在喷火。 「最好不要随便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特别是对一个女人来说。」他挑了挑眉头,露出森森白牙,邪笑的说。 「神经呀!」秦兆艳瞋瞪他一眼,芙颊跟着发热。 真的是很神经,好端端的,提什么男人女人的……是说,原来他还是把她当成女人?而且这个发现似乎让人挺……开心的? 她抿着嘴,强忍笑意,步向沙发的双脚忍不住又停了下来。 倚在厨房门外偷偷瞄着,她看见他把从冷冻库拿出来的海鲜食材放在水龙头下让水柱冲刷着,然后开始挑洗菜叶。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水槽前,挽起袖子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修长的指头忙碌的在叶梗间穿梭,哗啦啦的水柱也溅到他的身上。 他娴熟的动作让她暗暗赞叹,但随之袭上心头的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动。 看着这么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在蔚房里张罗忙碌着,让她想起了父亲秦宏图,想起了好遥远的某个场景,那个吃着父亲爱心消夜的夜晚…… 「这么不放心吗?ok,我答应你不下药,你可以不用偷看了。」他忽然凉凉的抛出话语。 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是被逼退,偷偷的拭了下眼角,吸了吸鼻子,笑说:「你可以再神经一点!我是不放心,害怕你把厨房炸掉。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至少我可以帮忙洗菜……」 「不用了!要劳动到伤兵残将,那再好吃的东西我也吞不下去。」他撇撇嘴角,扬声说道。 说穿了,他就是体恤她受伤。她想。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特地扬高的嗓音传到了她的耳里,恍惚之间,她感觉那一道道的水柱也往心里冲刷着,形成了某种激荡…… 不知不觉的,她甫拭去泪水的眼睛竟然又开始模糊。 「欸,如果你想帮忙,就先拿瓶红酒出来醒酒吧!记得,我要那瓶勃艮第。」 她被他的声音唤醒,「你还真大方啊!」那可是她老哥的私藏好酒耶!笑笑的呋了声,她随即转身离开。 不只要醒酒,人也得醒醒吧! 秦兆艳回到卧室,简单的梳洗之后,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重新回到沙发区坐下,发现他的身影还盘踞在脑子里。 想着他犹沾水滴而邪魅俊逸的脸庞,以及那双不经意流露出温情的黑眸……她的心也像是被牵系住,胸臆间的浪潮不但丝毫未歇,甚至还更加汹涌起伏。 厚!都怪他啦!活脱脱的一个痞子,就是得使坏耍无赖,干嘛忽然走样,来个装贤慧呢?所以才会害得她也跟着不正常,再粗的神经线都变得纤细善感了。 只是,很快的,秦兆艳马上更正了自己的念头……这「贤慧的伪大婶」诚为好物! 【第七章】 桌上摆满了官少飞亲手烹煮的成品,不管是三杯中卷、九层塔烘蛋或奶油烛蟹等等,堪称色香味兼具的每一道菜肴都让人食指大动,也让秦兆艳忍不住惊叹连连。 「哇!喔咿系……猴腮雷欸!这些真的是用从我家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做成的吗?」 「没办法,只能这样子,冷冻库的肉类不好处理,不像海鲜一样可以冲水快速退冰,冰箱里也只剩下葱啊姜啊与九层塔,还好找到一些奶油、味噌和柴鱼片,就勉强凑合、凑合,将就一下吧!」嘴巴说将就,他的脸上却难掩自豪。 「这样就很了不起了,你真的好厉害。」 「原来你现在才知道我很厉害?嗯,看来我平时真的太低调了。」他帮她盛了一碗鲑鱼味噌汤,继续厚颜的说。 「听了会想吐,怎么吃得下呀?」她佯装呕吐的动作。 「吃不下?没关系啊!我吃就好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吃消夜比较好,免得愈来愈胖。」他拿起碗筷,还真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你是客人欸!」她明明想骂人,却忍不住笑了。 「是吗?我怎么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客人?」他耸耸肩,将手边处理好的蟹肉放入她的碗里。「所以你也不用当自己是主人,不必费心招呼我,千万别跟我客气,自在就好。」 「噢!好,谢谢你,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是谁该跟谁客气来着?秦兆艳陪着他装腔作势一番之后,笑得更开怀。 此起彼落的笑声让向来静谧的宅院变得热闹,几盘急就章的菜肴,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开启的话匣子更是热络,就这么吃着聊着喝着,不自不觉间,那瓶顶级红酒也慢慢的快被喝光。 酒精熨红了他们的肌肤,烧炙了他们血管里的血液,澎湃的热血也形成一股自然的力量,摧毁了两人之间原来的藩篱,让他们少了顾忌和矜持,话题不再设限的畅所欲言,随着酒精灌入体内,所有的心事也像那被灌出来的蟋蟀一般倾巢而出…… 提到父亲,秦兆艳依然忿忿不平。「他要再娶,好歹给我一个比较合理的说法,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都是为了我奶奶,他要再娶是因为想冲喜,让我奶奶的病情快点好起来。」 「冲喜?」官少飞也感觉颇为讶异。 「是啊!是不是很扯?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想做的,就不要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还有,更过分的是,他居然为了那女人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回去,他就要切断我所有的经济来源。好啊!切就切!既然他不要我这个女儿,那我也不要他这个爸爸!我不需要依赖他什么,随便找个工作,就不相信我会养不活我自己。」秦兆艳愈说愈火大。 第十七章 「你要找工作?那……要我帮忙吗?」他微微沉吟着什么。 「不用!我不要再倚赖任何人,我要靠我自己!」发下豪语后,她冲着他傻笑,眯起略微迷离的醉眼。「你说你小时候的志愿是要当孙悟空,那你知道我小时候最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照妖镜。」 「照妖镜?」 「嗯,就是二郎神杨戢身上挂的那个啊!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妈有了它,只要拿出来那么一照,就可以马上发现哪个是狐狸精,多省事啊!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就不用老是被硬拖去帮忙捉奸。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开始学习捉奸的本领,如果要来个什么认证的话,我现在说不定是甲级的,呵呵呵……」她努力挤出笑容,却显得牵强而夸张。 「不过……如果你妈真的有照妖镜,说不定她就不会嫁给你爸了呀!」官少飞一时口快。 「是喔!因为……最大的妖其实就是……我爸?!那……惨,真的惨。」她快速收敛笑容,略显失神的盯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发出哼笑的同时,眼眸也迅速聚拢水雾。 「欸,这个……」要命!莫非他也醉了?怎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呢?看着她垮下肩膀的失落模样,他刻意挪动身子,更加趋近瘫入沙发的她,而且还伸手捧住她的脸庞,煞有介事的说:「让我看看。」 「看……看什么呀?」有点烫欸!是他的手指还是她自己的脸庞呢?她愣愣的直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看看熟了没有。」 「熟?什么熟了?」 「你啊!我发现好好的一只斗鸡好像不见了,我就想到那个广告,想说这只斗鸡该不会也拿去做成鸡精了吧?」他很认真的审视着她,专注的眼眸绽放出绝对慑人的光芒,嘴巴却说着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什么做鸡精?你才拿去装罐头啦!我是斗鸡,那你是什么?斗牛吗?」 「嗯,斗牛做成罐头还是牛肉罐头,不过我比较喜欢易开罐的。」 「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次成功的逗笑了她。 「就是像这样,你这样笑起来多好看,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首先迷倒的是他的手,那忘情捧着她的脸庞而未及时缩回来的手。 他是想逗她笑,可是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这么可人? 轻触着她的脸庞,如丝般滑溜的感觉摩挲在指腹间,那如早春花苞般粉嫩的笑靥,更是散发出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久久无法释手。 「你……干嘛呀?厚!我知道了,花言巧语,这个就是你们男人专门拿来哄骗女孩子的招数,对吧?」他……他的脸怎么愈靠愈近?他的嘴几乎要触及她的了…… 剧烈起伏的胸口让秦兆艳再度以为那颗心又要从胸腔蹦出来,勉强在脑子里组织的章法也索胜说出口,彷佛这样做可以点破某些难以启齿的想像空间,也得以稍缓自己的不适感。 「什么花言巧语?我干嘛要哄骗你?」他说的是真心话。她可以请他放手,但就是不能质疑他的话……虽然他还是没打算放手就是。 「是啊!你哄骗我做什么?要哄也应该是……是夏之玥才对啊!就像现在……现在你本来应该跟她在一起才对,却在这里,笨哪!」她被自己的话搞得五味杂陈,勉强扬起嘴角,挥开他的手。 「你又骂我笨了!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你会不会管太多了?我就是高兴这时候在这里,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老子我觉得爽就好。」他被挥开的手直接转移阵地,往她的颈子一圈,作势要掐死她。 「喂,我是为你好,好心没好报喔……」她闪躲着他虚张声势的手,整个人仰倒在沙发上,发出咯咯笑声。「好好,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爽就好,随便你了……」 真的……可以随便他吗?爽是好,可是…… 一旦爽过头了呢? 官少飞凝望着她散发出青春芳泽的娇靥,胸膛贴覆着那属於女性的丰满柔绵,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更加明显的磨蹭着胸肌,一起一伏的带动某种魅惑人心的波动,同时也悄悄的刺激了他某种亢奋的神经,某种模糊的慾念在悄然酝酿。 此时此刻,落在他眼里的她,不再是那个有棱有角的恰查某,而是一个微醺娇憨而惹人怜爱的小女人;而他,则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跟她,一个男人和女人。性别区分的意识也挑动了某个敏感神经,更具体的描摹出他在心底发酵的奇妙情愫。 那是一种强烈而复杂奇妙的慾求,渴求的冲动在体内乱窜,让他暗暗咀嚼到某种痛楚;只是,除了占有之外,同时间他一样想要付出更多一点什么,因为单就感受到她的一颦一笑已受到自己的影响,那种骄傲和满足就让他感觉到一股甜蜜…… 甜蜜和痛楚交相的缠绕着他,愈绕愈紧,紧到让他备感紧绷而灼热,就像有股来自底层的熔岩地浆正在直直腾冒,没命的想要冲撞出一个出口…… 直到循着那出口的方向……是她!他的慾望来自她!所有释放的出口指标也是她! 他想吞没她微噘的亮泽红唇,想吸汲她不经意舔舐唇瓣的粉红小舌,连同那声声如呻/吟的性感娇喘给并吞下腹。 被唤醒的原始力量在体内没天没地的扩张,他定在她身上,紧绷的身躯就像一把拉满的弓,待发的等待着刹那间的冲剌。 秦兆艳抬起眼眸,望着他,心头一凛。 他原是氤氲的双眸已经冒着烈焰,那火花跃在她的眸底,也跃入了她的心头。 他专注而热烈的目光,直接拂乱了她的心;那隐含侵略的炽焰,让人备感威胁;却又另有一股甜腻也随之滋生,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 她……唯一的是她。 只是,成为他的唯一,竟让她甜蜜这般?这代表什么?视线与他交缠着,她的心中也交织着某种复杂思绪…… 「喂,你……好了啦!这样子有点……不舒服,我觉得头晕……」不行了!她向来就是无法忍受太多复杂的人,更受不了这种过度暧昧的氛围。 「头晕?你醉了吗?」他非但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还更加朝着她俯凑而下,脸上的微笑隐约含着某种期待和试探。 「醉?拜托!这点酒,我怎么可能会醉?」再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好吗?更何况冲着他「不怀好意」的眼色,她当然不能先说自己醉了。 「那怎么会晕呢?上次在车上你也是说晕……」 「对对,就是像上次那样的晕。」她才不让他继续追究这个原因呢!「可是,上次你是因为晕车,现在你又没坐车,怎么还会晕车?」她坐的是他的怀里,她晕的感觉是来自於他……演绎至此,他眼里的光芒更亮了,话里的试探意味也更浓了。 「我……我……」没坐车就不能晕车吗?天知道她现在简直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整个心悸昏眩不已呢!腹诽一番之后,她索性用一句话搪塞过去,「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答案却是他最不喜欢也不想接受的。那就像是摸索许久之后,才告诉他搞错了方向。官少飞挑了挑眉头,再度噙着那抹惯常的轻率笑容。「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说你现在不是晕车,你是晕……晕船。你是因为对我有感觉!是说,有感觉就有感觉,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又何必掩饰呢?更何况……掉入我这种极品帅哥的怀里,本来就是很难不晕船的。」 他是故意的。 他表达了不容许她否决自己推论的意志,而戏谑的口吻也保留住彼此进退的余地,虽然他一时无法厘清这样的坚持代表着什么,但他可以确定这会让自己感觉快活些。 快活就好。他多了点玩笑的态度,果然适时化解她的紧张。 「你少臭美啦!我看是你的磁场有问题,应该就是你的脸皮太厚了,所以地心引力比较不明显,我就是太接近你了,才会被影响到。」秦兆艳嫣然一笑,忍不住想推开他,手却被他快速抓住。 「好啊!那我就让你更接近一点,让你一次影响个够!」他将她的手往她的头顶架去,然后整个人往她压靠而上。 「喂,很痒欸……」他颈间垂落的一只古玉坠子在她的颈窝处磨磨蹭蹭,搔得好痒,害得她频频扭动身子,娇喘的抗议着。 第十八章 痒!就她嘴里的这字眼,无疑成了官少飞心头的写司马昭之心,痒难耐啊!她耸在胸脯前的两道柔波就这么磨着他,磨得人心痒痒,磨得他忍不住冲动,想直接掌握。 他……可以吗?嗯,不,不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男未娶,女未嫁,只要两相情愿,当然可以…… 就这样,「可以」跟「不可以」更迭在他心头,形成不同注记的心瓣,就等着瓣瓣的摘完,才能得到最后的定夺。 「你……到底想干什么啦?」她问了,问得压在上方的人儿一副崩坏状。 「我……」天人交战正激烈着,她这一追问可逼急了他,但这一逼倒也促成了他一鼓作气的果决,「我想亲你。」 「啥?」秦兆艳的下巴瞬间掉了下来,心头倏地一颤,脑门也跟着窜麻,勉强结结巴巴的回应,「你……你开什么玩笑啦!」 「不是玩笑……」他的躯干完全趴下,抵着她的额头,近距离的让她看清楚他那如火炬般的双阵,炽热的唇瓣不经意的摩挲着她的,「我是认真的……」 他抵在她唇边开口说话,呼出一道道的温热气息,如同火苗直接窜入她微启的嘴里。 她下意识的抿住唇瓣,硬是憋住那早已窒迫不堪的呼吸,但这让她的胸脯形成了更大的起伏。 他整个人叠在她身上,一条腿跨入她的两腿之间,一只手肘抵着椅面,撑住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好避免压痛她,却无法避免胸脯大起大落之后的相互磨蹭,更撑不开那紧紧密贴的某处…… 那自腰部以下毫无保留间隙的叠合处,嵌合着绝对暧昧惹火的曲线。 「我想亲你,而且……」他浓独的嗓音交炽着从她嘴里拂出的香氛,另一只手开始抚摸着她的发丝,拨开那凌乱的刘海,长指在所有可触及之处揉着捻着,从她的额头、脸颊,绕到耳朵,轻轻的抚着那巧洁的耳垂…… 而且?还有而且?她倒抽一口气,心头的悸动也因为他话意所延伸的想像空间而加剧。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所有未竟的话意交付了肢体去诠释。 大手持续往下游移,轻轻揉了揉她的浑圆香肩,绕往锁骨逗留,那轻如羽翼的触感,从她的喉咙、雪颈一路延伸…… 他用微带粗茧的掌心,以徐柔的动作辗转而过,直至她前襟外露的裸肌,逗留的指轻拂着那敏感的嫩肌,拂得襟内双峰更加波涛汹涌。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所触及的嫩肌表层就像是着火一般,让她愈来愈热。 「哼……」当她以为他的指头即将往衣领内深探之际,屏住的气息也直接深处逸成低吟,身子更是难禁的颤抖。 官少飞当下也震慑住,没想到她会因为自己…… 她怎么能媚成这般? 她汗湿的发丝凌乱披散,烧红的芙颊嫣然如花,晶亮的美阵多了点迷蒙,却别具一番媚骨风情,轻噘微颤的红唇吐着软呢娇吟,然后就瘫在他的身子底下,款款螺动着。 「怎么?你怕了?」乖,乖女孩请用力点头,然后最好来个誓死扞卫清白,狠踹他两脚都行,就是别让他继续这么冲动啊! 「谁……谁说我怕了?」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亲一下嘛!再说,他也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不……不怕,不怕……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麋鹿兴於左而目不瞬……无我相、人相、众生相……还有呢?继金刚咒咒文之后,她努力捜寻任何足以安定人心的元素。 「你在念什么?」他发现她的唇瓣隐约翕动着。 「晻嘛呢叭弥哞!」宾果!驱魔降妖之六字大明咒也!终於想到的她,忘情之下嚷了出口。 官少飞着实愣住。前所未有的,居然会有女人瑟缩在他的怀里念起经文?「现在你是把我当妖还是鬼?」他好笑又好气。 「没有啊!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念出口而已。 「只是因为太害怕了,对吧?」 「我……」啊啊啊!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她是怕啊!可是她真正怕的是……自己。 因为她发现自己明明害怕,却又隐约在希望继续着什么,望着他柔润性感的唇瓣,她又想到他吻住自己的画面,甚至抢在羞耻心作祟之前,她已经先咀嚼到那种前所未有的振奋和快/感剌激。 啥鬼?她是中邪吗?否则怎么老是对这男人想入非非?那么,她是不是要念上千次的除妖经文,才可能赶走住在她心里的那只鬼? 「你在想什么?」 「我……」不要问,很可怕……怕?怕怕怕的,要怕到什么时候?真正的勇敢不是不会害怕,而是在害怕的时候还能面对。她不容许那「心魔」躲在暗室继续作祟,索性拆自个儿的台,把心事摊开来说了。 「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你不是说你要亲我?」 「欸……是啊!那……」怎么样?这个也适合拿来认真研讨吗?可是在他眼里,那张小脸确实已经十分肃穆。 「所以我在想,你为什么要亲我?你又怎么可以亲我?还有,如果你真的亲了我,那……又会怎么样?」 ok!直接一点果然是好的。她发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感觉会更好一些,俨然摸索到啥了不起的心得,欣然的在心中速速笔记着。 「想这么多?你这么想知道答案吗?」他的每个问话都换来她的一阵猛点头,他吁口气,重整的神色也在仿效着她的认真表情,只是阵光却忍不住闪烁。「那……就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看?看什么?听见男人又在学广告耍嘴皮,秦兆艳正要啐他一口,但才开口,嘴巴旋即遭到了封缄。 他急忙凑近她,直接吻住了她。 哇……勒!她才刚刚觉得「直接」挺好的,没想到的是他直接的功夫更了得,她所要的答案,他竟然就直接用演的!可是……限制级适合直接演出吗?他滚烫的嘴覆过来,吞没她的两瓣红唇,乘隙钻入的柔绵舌头更是直接往她的嘴里加深扫入。 不待她还神,他探入她嘴里的舌头已经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卷裹、吸吮。 像是要宣泄压抑许久的能量,他亲吻的力道来得特别重,将她的唇瓣纳在嘴里狂热吸着,勾出她的舌尖,狠狠吮着。 秦兆艳在瞬间只感觉脑门一轰,整个人傻住了。 他……他真的给她用力的亲下去?那……就是亲一下,一下而已……紊乱中,她印证了想像中那属於他的柔润炽热,同时也努力记取自己说过的话来安定心神,可是……偏偏体内那有如火焰奔腾的灼热感让她硬是无法用「亲一下而已」来安慰自己。 就一下,她的神智就已经一整个溃散啊! 就他烙吻的瞬间,她居然有种错觉,像是自己误触了啥致命的机关,在倏忽间尽失所有自主权,所有的神经知觉都在刹那间被某种强力磁波给干扰,她能接收到的指令,只有他的唇舌。 他张开的嘴一次次的包裹住她的,将令人眩惑的气息直接往她的嘴里送入;他的舌头更是深深探入她的嘴里,勾缠着她的舌头,不住的搅拌、舔划。 他的润舌在她的嘴里不断舞着魅惑之姿,诱哄着她,用最狂野的热情挑拨着她藏在最底层的情愫…… 就这样,落在他怀里的她,彷佛成了一颗蜜糖,他一下又一下的吸着舔着,她一层又一层的融了化了,然后卷入他贪婪的嘴里,一口又一口的被吃掉。 是的,这男人已经愈来愈贪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完全吞噬一样,他持续愈来愈火热的亲吻,游走的大手也愈来愈放肆,顺着襟口而下,他的手已经霸住她的胸脯,隔着衣料捕捉那美丽的波度…… 再继续下去的话……想像让她剧烈心跳的胸臆更加紧迫窒痛,可是……怎么办?该不会是她还来不及把经文念够,所以心里住的那只鬼不但没赶走,还修炼成了精?因为她明明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一口吃掉,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停…… 停?为什么要停?这滋味是这般的美好啊! 混沌之间,循着他那狂热舞动的唇舌,前所未有且无从抗拒的亢奋和欢愉已经紧紧的将她攫住,让她感到欲罢不能,只能任由那颗心贴着他的胸膛狂跳,用颤抖的手紧紧攀抓着他,回应他的热情。 她把嘴张得更开,容纳他。 她吸着他的舌,吮着…… 第十九章 天啊!这滋味怎么会这般美好?每每她用力吸吮,都吸吮出一种让神魂颠倒的论异快/感。 诡异在於这滋味对她来说是绝对的陌生,但又好像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恍惚间,他汲的不是她的唇,而是汲自她的灵魂深处……而所有反应都像是掏自她的心肺,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空间。 「嗯哼……」这也包括了她不堪过度销魂的娇吟。 感受到她释放的热情,官少飞更加难抑激昂,发狠的吸吻着她,两人同时伸递出来的舌尖在嘴巴外头舔缠成一块,然后用一样的急切再将对方卷入嘴里吞没。 嘴里的两条舌尖不断的绻绕,绕出一波波难分彼此的津 液,在他们嘴里交揉融化之后,再一口又一口的吞咽掉,而来不及吞咽的,就顺着他们的唇隙溢了出来。 蓄了一夜的酒精,就像在这一刻才发作,吞咽着彼此味道的他们,醉了。 分不清是醉在酒精发酵的后座力,还是那经舌尖交揉而弥漫在他们嘴里难分彼此的气息,醺醺然之中,他们无法思考,更不愿思考,强烈剌激的感官挑动着那最最直接的反应。 「哼……」 「嗯……」 纠缠的四瓣唇隙逸出她细微的吟哦与他粗嗄的低叹,形成一种撩人的乐章,迷蒙之中,已将他们搬弄成两尾滑蛇,感热成了最大的本能,应着律 动方掉。 是的,这男人已经愈来愈贪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完全吞噬一样,他持续愈来愈火热的亲吻,游走的大手也愈来愈放肆,顺着襟口而下,他的手已经霸住她的胸脯,隔着衣料捕捉那美丽的波度…… 再继续下去的话……想像让她剧烈心跳的胸臆更加紧迫窒痛,可是……怎么办?该不会是她还来不及把经文念够,所以心里住的那只鬼不但没赶走,还修炼成了精?因为她明明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一口吃掉,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停…… 停?为什么要停?这滋味是这般的美好啊! 混沌之间,循着他那狂热舞动的唇舌,前所未有且无从抗拒的亢奋和欢愉已经紧紧的将她攫住,让她感到欲罢不能,只能任由那颗心贴着他的胸膛狂跳,用颤抖的手紧紧攀抓着他,回应他的热情。 她把嘴张得更开,容纳他。 她吸着他的舌,吮着…… 天啊!这滋味怎么会这般美好?每每她用力吸吮,都吸吮出一种让神魂颠倒的诡异快/感。 诡异在於这滋味对她来说是绝对的陌生,但又好像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恍惚间,他汲的不是她的唇,而是汲自她的灵魂深处……而所有反应都像是掏自她的心肺,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空间。 「嗯哼……」这也包括了她不堪过度销魂的娇吟。 感受到她释放的热情,官少飞更加难抑激昂,发狠的吸吻着她,两人同时伸递出来的舌尖在嘴巴外头舔缠成一块,然后用一样的急切再将对方卷入嘴里吞没。 嘴里的两条舌尖不断的绻绕,绕出一波波难分彼此的津 液,在他们嘴里交揉融化之后,再一口又一口的吞咽掉,而来不及吞咽的,就顺着他们的唇隙溢了出来。 蓄了一夜的酒精,就像在这一刻才发作,吞咽着彼此味道的他们,醉了。 分不清是醉在酒精发酵的后座力,还是那经舌尖交揉而弥漫在他们嘴里难分彼此的气息,醺然之中,他们无法思考,更不愿思考,强烈剌激的感官挑动着那最最直接的反应。 「哼……」 「嗯……」 纠缠的四瓣唇隙逸出她细微的吟哦与他粗嗄的低叹,形成一种撩人的乐章,迷蒙之中,已将他们搬弄成两尾滑蛇,感热成了最大的本能,应着律 动方向而扭摆。 交叠的两具躯体同时高张着破表的热情,那孤节上升的体温及情不自禁的蠕动磨蹭,成了他们唯一能感应的热 源和振律,持续引导着他们。 一个公主抱的姿势,他揽抱着她娇巧的身躯,大步跨往房间。 【第八章】 官少飞和秦兆艳一起往床舖倒下,滑溜炽软的唇舌持续火热交缠,他开始解开她上衣的钮扣,一颗、两颗……不待所有扣子解开,在释出得以容纳的空间之后,他的一只大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里头探入。 …… 室外,魆黑夜色中,一片虫声唧唧;而室内,尽是春色无边,充斥着哼哼吟浪。 这一夜,决堤的激/情浪潮整个淹没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他们恣意的从对方身上贪求更多,同时也毫无保留的释放了自己…… 直到终於风平浪静的一刻,他们紧紧拥着对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 「啊啊……」 「啊!」 秦兆艳突如其来时惊叫声,让官少飞也吓了一跳,忍不住发出了讶异的呼喊。 其实他早就醒来,只是并不打算移动身子,安静的凝视着还腻在怀里沉睡的她。 此时此刻的她显得格外沉静恬美,绯红未褪的脸庞还浮现着一抹近乎童稚的笑容,就像正在作着美梦,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着自己是否就在梦里头……他希望是,由衷的希望着。 原来小野猫不再撒泼使狠之后,可以是这般的温驯可人?而且……这一切是因为他?这个想法让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和喜悦。 这坏女孩、傻丫头……她怎么可以让他这么的喜爱……喜爱?! 他的心思略微停顿之后,旋即有了明快的诠释。是啊!他想他是真的喜爱她,而且是超乎自己所想像的喜爱着她。因为他发现自己好想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在每个醒来的一刻,看着她甜美的容颜…… 没想到就在他的嘴唇正要凑下之际,那张甜美的容颜就在他的眼前瓦解。倏地张开眼皮的秦兆艳,就在他的怀里抽气瞠眸,然后发出了惊叫。 「你……」见鬼啦?还是他脸上多了只蟑螂?他本能的弹开身子,瞪视着一脸惊恐的她。 「你……我……我们……那个……」她结结巴巴,也坐直了身子,紧紧抓着被单,罩住赤裸的身体,然后手指开始在两人之间比划着。 「嗯。」对着她比了又比的手指,他的头也跟着点了又点,然后看着她愈睁愈大的瞳孔……某种惊觉让他浓眉一蹙,抢在她挤出话之前开口,「欸,你不要跟我说昨晚你不是清醒的,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开玩笑!那他成了什么?趁人之「醉」吗? 「我……」她不清醒吗?暗自回味之余,某种满足和甜蜜依然如此鲜明,她是这么清楚的记得自己那种寻获依归的感动啊!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发现希望自己不是真的那么清醒。 虽然说酒后乱性也是老梗、烂梗,但至少也算是一个理由,她就不用再去追究什么,尽管那个「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明明清醒的她却没有任何抗拒,只因为她……喜欢他…… 「我记得你没怎么醉的。」那头的他一脸无辜的嘀咕了句,接着又补充说明,「明明是自己想做的,就不要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喂?这话是她昨晚说的,抄袭不好喔……蓦地惊觉自己的记忆是这么的清楚,她垮下肩膀,无力的倚向床头。 是,一切是她自愿的,只因为她情不自禁。而这个情不自禁,绝不是只因为孤男寡女擦出火花的定论,她很清楚的知道,对他的那种微妙情愫就像火苗一样,早就悄悄埋在心底,只是昨晚不慎被引爆…… 爆就爆了。这爱就爱了吧!爱就是要勇於争取,向来就是她的主见,不是吗?爱得太复杂或痛苦除外。 「那你喜欢我吗?」冲着那个除外的但书,她鼓起勇气发问。 「喜欢啊!」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听了,差点直接扑抱过去。 「那……夏之玥呢?你……不是喜欢她吗?」她忽然感觉心头一阵评评跳,整个人紧张起来。 「是啊!我也喜欢她。」他一样不做多想的回答。 她冲动得想扑过去,外加嘶咬抓啃一番。 「你去死啦!」一只枕头代替了她,往他飞扑而去。 「你怎么骂人了?」邪灵附体吗?哪有人翻脸的速度这么快的? 「因为你欠骂!你以为你是楚留香,处处留情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自命风流的臭男人!滥情!」他让她联想到她老爸,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居然说两个都爱?是怎样?跟她激/情缠绵之后,直接给她表白了他坚定的劈腿意志吗? 第二十章 「喂!你干嘛这么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我说我喜欢你是真心话,那夏特助,她……我也没理由不喜欢她,只是……」只是什么?他不得不顿住,因为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困惑了。 他不得不承认,夏之玥的娴静温柔确实讨人欢心,甚至是搂在怀里也一度让他感觉到有那么点飘飘然,只是……除了勾出本能的男性意识之外,他对夏之玥就是少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 目光落在秦兆艳那张气呼呼的脸庞,明明困惑到略感郁卒的他,居然发现自己忍不住想笑了。 不知怎地,他就是爱看她,爱看她那丰富生动的表情,笑容也好,甚至是生气也行,总之,她是这么的吸引着他,而且还让他感到那种被吸引的过程都是这么的……快活。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真的勾唇笑了,只是他殊不知这样的笑容落在秦兆艳的眼里,实在是锐痛无比啊! 这个天杀的……爬上了她的床,居然露出一脸淫笑的想着别的女人?! 虽然她气到冲动得想一脚将他踹下床,不过除了愤怒之外,另有一股沉淀后的清冷心思在运…………好歹他说了实话。 只是,这样的实话却是符合她追求爱情的例外条文,她要向复杂而痛苦的爱情说不。 就在她这个意念形成之时,他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而来电的居然就是夏之玥! 「喂……喔!之玥啊!什么事?」官少飞赶忙接起电话,有所提防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秦兆艳。 「是这样的,早上我在我家门口捡到一把钥匙,本来想说今天带过去让你看看,后来又想到如果是你不小心掉的话,说不定你昨晚就因为找不到钥匙而进不了家门,所以我愈想愈担心,才想说先打个电话问问看好了。你还好吗?有没有掉了钥匙?」电话线那头的夏之玥柔声的说。 「呃……这个……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等等我再看看好了。」 「不确定?那意思是说……昨晚你并没有回家罗?」夏之玥有些惊讶。 「嗯,是……昨晚我跟……朋友在一起……谈点事情,后来太晚了,就借宿在朋友家。」 而且这个「朋友」正摆出狰狞的狠表情,提醒着他不只可以借宿,如果还想「长眠於此」的话,他就继续讲电话吧! 「好好……晚一点好吗?要不,我自己过去找你好了。嗯,那就……晚点见。拜!」仓卒结束通话,官少飞下意识的想解释钥匙的事,却被秦兆艳抢了话。 「干嘛要晚一点?厚!就现在,现在你就可以走了,你快点去找她吧!」她对他挥挥手,然后打了个呵欠,裹着被单,侧身躺了下来,头颅埋入被褥里,发出模糊的声音,「记得啊,关门的时候小声一点,不要吵到我,就这样啦!」 就这样?这样……对吧?官少飞整个人愣住。 「你这是在……赶我走?」他沉声询问。 不然呢?让她继续看他对夏之玥支吾其词,让她继续感觉自己跟他像是在偷情一般,只能用「谈事」的「朋友」这个身分来圆谎吗?只是这些在内心呼应的话,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用力掀开被单,秦兆艳吁了口气,然后转身,看着一脸无法置信的他,努力扮了个鬼脸。「我当然要赶你啊!你本来就应该走了,而且还要愈快愈好。人家夏小姐都主动打电话过来,你想把握机会,就要快点赶过去才对啊!」 「你……这是你的真心话?你希望我继续追求之玥?」除了难以置信之外,他的脸上有着更多的难以接受。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以为她对自己也有意,纯属他个人的错觉? 「当然!不然呢?」她简洁的回应,小手悄然紧紧揪着被单一角。 该死的!要走就快走。向来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她实在讨厌这样矫情的自己啊! 「可是我们……」角色互换了,这会儿不断比划示意的是他的指头。 「我们?我们怎么了?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她再度坐直身子,继微愣之后的恍然表情,所有刻意铺陈的反应,就这么一一出场了。 「嗯,这样子好了,我们还是把话说明白会比较好一点。关於昨晚我们……那个的事,那就当作是一场……意外吧!虽然这可能会让我们有点尴尬,但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一夜情也没什么,而且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要想开一点,而且……总会过去的,就不要想太多了。哪,今天的太阳都出来,还想着昨晚的月亮干什么?你说是吧?」 是?是什么?她现在是在摆什么态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所以昨晚没什么?官少飞感到啼笑皆非的同时,眼前她的态度显然跟期待有了落差,而让他暗暗咀嚼着某种失落,丝缕黑暗也悄然飘往心头。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他的声音愈显沉重。 安慰你的头啦!到底是谁应该安慰谁了?秦兆艳圆眸睁大,差点冲口而出。 只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继续扮演那个让自己引以为耻的假掰女。「欸,不过先说好了,咱们是谁也不欠谁的,你可别找我负责什么,顶多……我可以再加把劲帮你跟夏小姐拉红线,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 「补偿?」这算什么补偿!他宁愿收到的是什么参耳大补帖,那可能比较合乎人性一点。 是的,眼前的她正在干一件毫无人性的事,竟然在……「完事」之后,急着将他推往另一个女人身边,而那堆满脸上的歉意和遗憾就像是在告诉他,昨儿夜里的他已经「失身」了,而她就是那个「享用」之后正在设法善后的人?! 有必要这么……煞费苦心吗?难道她是怕他会死缠着她不放,所以故意藉此来表态,让他明白她的无意而知难而退? 虽然他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却的人,但也绝不愿意让自己窝囊到必须死皮赖脸去勾勾缠。落寞之余,他受挫的自尊正在逐渐抬头。 此时,她又开口了,「喔!还有,我想昨晚的事你应该不会希望让别人知道,特别是……你爸那边吧!」 顿时,他心头一震。 是啊!他跟她在一起的事绝不能让他爸知道,否则……他就得照着自己许下的「祭品文」那样什么都得听从阿德的指示,从此丧失生活自主权,也从少主子沦为人家的细汉仔。想像着阿德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德行,他不觉倒抽一口气,暗暗哀号捶心肝。 「怎么?我没说错吧?」她冷冷的睨他一眼,陪着他回想那些「祭文」的内容,她实在很难让脸色好看一点。 「嗯……嗯。」没错,没错,错的是他!他究竟干了什么蠢事?怎么会赌气跟阿德说那些话呢?这下子可好了,他是跟她在一起了,而且那种交集的甜蜜欢乐还让他想一直继续下去,那现在…… 现在还可以吗? 发现到事情似乎是搞复杂了,而且他还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浓眉微微蹙起,他流露出一抹恼色。 只是他的表情落在秦兆艳的眼里,却是更加的刺人。 唉,有必要这么……不堪吗? 她再度开口,只想快快结束所有的不堪。「不用摆那种脸色啦!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因为不只你怕,我也一样怕被别人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将来我怎么嫁人哪?」 「你……」她现在想的只是怎么嫁别人?相形之下,他发现自己愁的却是不知道怎么跟她继续交往,这下子让他更加感觉难堪,到了嘴边的话也跟着变了质,「那很好啊!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放心多了。」 「那……那就好,你还不快走?难道……是要等人来捉奸啊?」她也气到了,气到笑容扭曲,气到口不择言。 「呿!」他撇了撇唇,冷嗤一声,然后正想翻身下床,手机铃声却再度响起。 他身畔的她,脸色也跟着更暗沉了。 索命连环扣吗?晒恩爱也要有点公德心吧!再怎么说,人都还在她的床上啊……呃,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小心眼了?为了杜绝他所带来的魅惑,她不也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成全人家了? 理智在提醒着她,心头的酸意却又酸到冒泡,她别开脸,试着不去看他的表情,好让自己的情绪不再那么紊乱,只是下一刻,他蓦然飙高的嗓门,让她又快速转头。 第二十一章 「喂……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捉奸?!」他对着手机发出咆哮,紧接着快速结束对话。 「谁打来的?我有没有听错?你刚刚是不是在说什么……捉奸?」 「是阿德,他说我爸要赶过来这儿……捉奸!」他说明情况,然后对着她挑了下眉头,似乎在告诉她,她说的话在他身上再度灵验了。 可是这时候的秦兆艳已经没空去搭腔,「捉奸」两字一落入耳里,就像启动什么自动开关,紧接而来的反应可说是环环相扣,前呼后应。 「快,快,快点起来啊!」她先推了他一把,然后迳自跃下床,再来一个快步,直绕至床的另一侧,火速拖着还呆坐在床上的他,迭声催促道:「你还在蘑菇什么?快点下床!」 他当然是想下床,如果她愿意让出一点点空间,不要整个人挡在床沿,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可以行行好,先把衣服穿好呢? 一丝不挂的她,就这样微微弓身挨向他,拉着他的一只手,催促着他下床,随着她拉扯的动作,两只形成倒锥状的乳峰也在他的眼前悬晃着,晃成一片令人为之屏息的美丽雪波…… 波下是那片平坦而洁白的小腹……继柔亮的覆毛处,她微张的两条腿之间,疑似来自她身体的汁液就这么淌了出来,顺着那滑嫩的大腿内侧往下直流…… 一时目瞪口呆的他倒抽一口气,抑下差点呛住自己的那口喘息,然后咽下口水,喉结快速蠕动着。 「喂,你怎么不下来啊?现在要赶快离开这张床啦!捉奸在床,你不知道吗?」请尊重专业,不管是去抓的,还是被抓的,她都从她爸爸妈妈身上学到了不少。 「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好不容易,他终於迸出一句话,「还以为是要先穿衣服。」 「啥?」两扇密睫煽了煽,她的眼珠子也开始转啊转,从他那出奇发亮的双眸,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啊!」 从她发出尖叫的那一刻,也开始了一连串的紊乱。 她本能的想去遮掩裸露的躯体,只是手忙脚乱之余,索性抓起被单,往他的头顶直接一罩。 「不要动!等我穿好衣服才准你动!」 「喂!你在干什么?这样子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啊!」没有画面,没有画面,完全没有画面了啊! 【第九章】 一场紊乱之后,他们终於都着装完毕。 「我待在房间里。」官少飞这么说。 「我先到外头去。」秦兆艳接着又说。 好个分工合作,各就各位,这时候的他们发挥了最佳战友的精神。 「啊!」秦兆艳正准备前往大厅去等待门铃的乍响,却在打开房门的一刻发出了低呼声。 两张男人的脸庞赫然映入她的眼里,除了元德之外,另外那个有些熟悉的脸庞也不难辨识,那正是官少飞的老爸,也是纵横黑白两道的龙川并! 即便他已经年过五十,却是显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顶着一张和官少飞神似的英俊皮相,双眸却更加犀利,特别是敛笑、紧紧盯望的那种表情,让人一面对就觉得不寒而栗。 而此刻,他就是用这种眼光盯着她。 「你……你们……」怎么有办法进来?怎么可以就这样闯进来?她实在太过震惊了,所有应该理直气壮的质问都绕在嘴边打了结。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相较之下,龙川井显得格外从容不迫,声音持平且沉稳。 「她要是说不可以,你就真的不会进来吗?人都已经追到门口来了,何必还要假惺惺呢?」官少飞佣懒的嗓音自房间里头传来。 被儿子酸了一下,龙川井只是似笑非笑的撇撇唇,然后对着秦兆艳颔首示意,「打扰了。」 是啊!捉奸本来就是一定会打扰到……呃,什么跟什么?望着龙川井挺身跨入的身影,秦兆艳也跟着退回房间,正式进入了最高警戒的状态中。 反倒是官少飞,吁口气,耸耸肩,重整之后的表情已经显得一脸平静,迎着父亲审视的目光,好整以暇的摆出了见招拆招的预备姿态。 来吧!来吧! 「听说你昨晚在这儿过夜了?」龙川井也不罗唆,直接进入主题。 「听说?听谁说的?」官少飞的眼刀自然的射向疑犯元德的身上,然后咬牙切齿的接口,「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蛋这样子胡说八道?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砰!始终噤若寒蝉的元德忽然软掉的膝盖往桌脚一撞,这才终於有了声响。 「阿德,你怎么了?还好吧?」官少飞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我……不太好,医生说我有点贫血。」所以,请不要用那种吸血鬼的眼光看着我啊!元德忙不迭的上前,挨着少主子身边,低声的说:「官少,老爷什么都知道了,你就乾脆一点,认了吧!」 「闭嘴!晚点我再跟你算帐!」官少飞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是啊!有什么帐,是得好好算个清楚才对。」龙川井听见他们的对话,附和之余,却又对着元德说道:「那,阿德,你就跟他好好算一下,看看他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还有现在到底是谁欠了谁,没关系,有我在,有什么算不清楚的,我会作主。」 「龙老……」不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可怜兮兮的元德嗫嚅了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对着官少飞开口,「那个……官少,之前你说过,如果你跟秦小姐在一起的话,就要全都听我的,那现在……」 「现在你是跟谁在一起了?」一脸阴沉的问。 「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开玩笑!他很爱他的眼睛,不管哪一只。 「那不就结了!就算我是在这儿过夜,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只是……聊天聊通宵,不行吗?」呵呵呵……官少飞转头,对着父亲露出代表胜利的微笑。 水啦!好个盖棉被纯聊天!抵死不认乃反捉奸者之最上乘功夫!被晾在一旁的秦兆艳忍不住暗暗喝采。 没想到的是,就连龙川井也点头表示认同,正色道:「你这样说也没错,过夜确实是没什么,别说是聊天了,就算是下下棋、练练书法,或是借厕所、修水电等等,真的是什么理由都有可能。」 噗……秦兆艳强忍住差点爆出的笑声。 要命!这对父子怎么一个样,都可以在不对的时候发挥那离谱的幽默感?只是这时候的她怎么能笑场呢?虽然暂时被晾在一旁,成了旁观者,但她现在扮演的角色确实是尴尬极了。 而更让人尴尬的,却是从龙川井的嘴里显现出来。 「你脖子上的,是怎么回事?」他靠近儿子两步,目光炯炯的注视着。 「我的脖子?哪有什……」么么么……当官少飞下意识的往梳妆镜探看之际,那「么」字的尾音已经逸成内心无力的呻/吟。 这是什么?种草莓力他的脖子烙着点点红痕,而造成那些痕迹的人……正从镜子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秦兆艳倒抽一口气,想像着昨夜自己所干下的疯狂情事,瞬间涨红了脸。「那是……不小心……」官少飞缓缓的琢磨着。 嗯嗯,真的是不小心的。她压低着头,一边听着他继续传来的话,一边在内心应和着。 「不小心被虫咬到的。」 是啊!是啊!被虫咬……秦兆艳猛地抬起头。她……是那只虫?! 「喔!咬成这样子,那只虫肯定很凶。」龙川井的口吻依然不疾不徐。「那还有用说!凶,凶死了,简直就是母老虎一只。」就像是心声忽然被人说中,官少飞一时忘情的脱口而出。 那,她现在到底是虫?还是虎?秦兆艳皱了皱眉头,目光很自然的瞟向那个一脸大快人心的男人身上。 官少飞终於发现自己失言,连忙闪躲她充满火药味的目光,同时也想快快终结话题。「反正就是不小心被虫咬到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黑白讲!这里哪有什么虫啊!」另一道惊怪的声音传来,接着秦宅管家阿英嫂忽然冒了出来,直接冲着官少飞大声抗议,「不要乱说啦!我都有打扫得很乾净,没有什么虫啦!」 「你……」官少飞一时之间愣住。 「阿英嫂!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秦兆艳赶忙上前,想要解围。 「我来了很久了,大厅也收拾好了,还有这两个客人也是我开门给他们进来的啊!」阿英嫂回答。 第二十二章 原来如此。秦兆艳这才理解龙老他们为何可以进到屋里。 不料,阿英嫂又接着开口,「小姐,我本来还以为你不在家,结果就看见你们还在睡,以后记得要把门关好啦!」 ……你们还在睡…… 轰的一声,阿英嫂的话让秦兆艳整个脑袋瓜被炸成糊了。 「阿英嫂,你说……你看到……」看到什么?她快昏过去了。 「也没什么啦!就是看见小姐的被子下多了一个人,就这样啊!那我就帮忙把门关好,然后去忙自己的事。厚!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忙,窗帘要拆下来洗,还要联络园艺公司的人过来修剪庭院的花草树木,另外还有……」 「好好,我知道了,阿英嫂,你去忙你的事。」就是不要让所有的人跟着更忙。感觉自己也疑似贫血而头昏的秦兆艳,赶忙将碎碎念的管家支开。 只是,人离开了,说过的话却已成了「证词」。 她的被子下多了一个人…… 事已至此,还想继续做困兽之斗吗?在场所有人的眼色这般交递着。束手就缚吧!直接承认吧!有得有失,就算可能面对一些刁难,但至少他们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继续……官少飞在内心告诉着自己,脑子里却又同时想起她说过的话,那些代表着她绝对不乐见公开的话…… ……我也一样怕被别人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将来我怎么嫁人哪?挣扎的两种心思紧紧的缠绕着他,让他感受那种深受箝制的痛楚。 而将他这抹痛楚看在眼里,秦兆艳的心却也愈来愈冷寂。 有必要让自己成为男人害怕被挖掘的「疮疤」吗? 「ok!我承认,昨晚我们是在一起。」她大声的说出口。 顿时,官少飞心头一震。 这是……她愿意公开?愿意陪着他去面对一切,换来更多延续的空间?「是我……一切都是我!他不是自愿的,他醉了,醉到完全不知道什么事,所以……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不应该对他做出这种事。」 众人听秦兆艳这么说,下巴不禁掉了下来,疑似都有贫血的症状,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对他……」龙川井皱着眉头,流露出狐疑的目光,其中还闪烁着某种精算。「所以说你是爱上他?」 「当然不是!」为了保留住那已经受创的一点点自尊,秦兆艳快速否认,而且急忙接口,「我只是……只是也喝多了,所以……反正这只是意外,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们都不是真心想在一起,所以……一切不算数!」 「对!一切不算数!」官少飞大声附和,整张脸已经绷得铁青。 狠!这够狠!经她这么一说,他又成了她色心大起之下的牺牲品了? 那,这时候是否该有个「大人」出来说句话了?龙川井神色一转,居然摆出一副为儿子讨公道的姿态。「既然如此,更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我儿子岂不是好像被人白白玩弄了?难道你就打算什么都不用负责?」 什么话?秦兆艳有点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然后眉头一皱,恼火的回应,「对!我就是不打算负责什么!玩弄就玩弄,谁教他自己那么不小心呢?」咕!气死人了。 「喔!天啊!」蓦地,一道惊呼声传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秦兆艳跟着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想呼天抢地的人。 是她的大姨妈董月琴,此刻正倚靠着门扉,用一种「家门不幸」的沉痛眼神看着她,频频摇头。 噢喔!完蛋了! 看见忽然出现的大姨妈,秦兆艳可以猜到她八成是为了调解自己跟父亲之间的争执而来,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刚刚好,自己所说的那些五四三的话全被她听见了,再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对自己说: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是啊! 她怎么会白痴到这种地步?把自己弄得像个淫魔色女一样?感觉自己已经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她顿时垮下肩膀,像泄了气的皮球。 过了一会儿,董月琴恢复镇静之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入房间,先表明自己的身分,接着又说:「该负责的,就一定要负责到底。」 负责?怎么负责法?官少飞和秦兆艳很有默契的互望了一眼。 「要不,就结婚吧!」董月琴居然这么说了。 「我没意见。」龙川井爽快的表态。 「我赞成。」而且还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想快快结束这种夹杀情况的元德大声疾呼。 「我不要!」 「我反对!」 两位当事人不约而同的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 「你……」 秦兆艳和官少飞再度异口同声,默契略胜一筹,甚至是那种瞠目以对的表情,两人也是唯妙唯肖啊! 经过一阵僵持,龙川井终於拿了主意,「这样吧!结婚是大事,也不可以操之过急,要不,就让他们先交往看看。」 「这样也好,这种事是真的勉强不来的,感情总是需要时间去培养,就给他们多一点时间相处吧!」董月琴也点头说好了。 就这样,冲着如何多点「相处时间」,龙川井和董月琴开始讨论起来,由於谈得十分投入,索性移驾大厅,沏茶嗑瓜子去了。 元德来不及跟上,还留在两个当事人之间。 「官少,我也不想啊!跟踪你也是很累人的,别的不说,就说夏特助她家那条路好了,蚊子实在有够多的,我还被叮得半死呢!还有,秦小姐,真的不关我的事,故意让你找的那些人手临时无法前往,破坏你帮官少拉红线的计画,那也是龙老的主意啊……」 看来元德是吓坏了,所以才会明明想要讨饶,却有办法说出让人更想大开杀戒的话。 「啊啊……救命哪……」 继房里传来凄厉的叫声之后,象徵合作无间的两只手再度交握。 「合作愉快!」 互道一句之后,官少飞和秦兆艳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就这么握住对方的手……好久好久…… 直到终於意识到什么而同时快速的松手,停留在他们心口的那种奇妙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停歇。 姜是老的辣,而且还是两块加在一起,想必效果更加显着。 经由龙川井和董月琴的一番协商之后,怎么让官少飞和秦兆艳增加「相处时间」,已经快速拍板定案。 龙川井说服了儿子再度返回公司岗位,但也做了某种程度的退让,比如支持儿子属意的产业……网购平台,一个让他曾经视为难成大业的投资,但对儿子来说,算是最接近所热爱的摄影的一种事业。 而为了表现支持的诚意,他还释出了龙展集团的其中一个楼层给儿子做为办公专用。 至於秦兆艳,则被内定为官少飞的助理,协助所有业务的推动与管理。如此一来,龙川井不但将儿子再度拉回身边,也顺利的让他们两人成为工作上的夥伴,理所当然的增加他们相处的时间,可说是一举两得。 「内定?为什么?我答应了吗?」当秦兆艳从大姨妈董月琴的嘴里获知这个消息时,忍不住嘟囔。 「你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你不是说要自力更生,要找工作吗?我记得你学的是美工设计,少飞也正好需要你这种人才,这样不是刚刚好吗?」 「我……」是啊!是刚刚好,刚刚好再度把她推进深渊里。愈是感觉到自己对他不可自拔,她愈害怕去接近啊! 「而且……你真的没有理由不答应。」迎着秦兆艳带着抗议的困惑眼光,董月琴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说了,「你爱他,不是吗?」 「大姨妈!」这……妨碍秘密,很缺德欸! 「我有说错吗?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那天我在门口听你那么说,就知道你已经爱上他了,否则你不会为了成全他,故意把自己说成那样子,不是吗?」 董月琴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拍拍手背,露出理解和关心的笑容。「所以我才说要让你们结婚啊!就是想给你保障,你怎么那么傻?整个人跟心都交给人家了,还在别扭什么?本来我还在替你担心,现在难得你终於找到自己想爱的人,你要懂得去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啊!」 「我……就是不想傻,才会这么做。」直到这一刻,秦兆艳终於明白当时大姨妈那离谱的结婚论,吁口气,面色凝重的开口,「如果结婚就是保障,把 握就是幸福,那……我妈呢?她得到了什么保障?又把握住了什么幸福?」 第二十三章 「你……你不能拿你爸妈当例子做比较,那不一样的,因为……我该怎么讲?一直以来我不希望对你说太多关於你妈的事,毕竟她已经不在了,我想让她在你的记忆里只有美好的形象,可是……」 可是眼见某些阴影的渗透及影响,董月琴还是决定说了,「其实你爸不是不爱你妈,只能说……造化弄人。」 随着大姨妈的娓娓道来,秦兆艳这才明白某些从来不知道的往事。 原来当年母亲会答应嫁给父亲,不单纯是因为企业联姻,而是因为父亲长得酷似母亲的前男友,所以母亲对父亲的爱可以说是一种转移,甚至也将遭到前男友背叛之后的猜忌多疑一并转移到父亲身上。 「对一个男人来裁,听见睡梦中的老婆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那是一种怎么不堪的心情?为了发泄这种不堪,你爸也开始出走,他的心不再留在你妈身上,而你妈也愈吵愈凶,就这样,他们两个人愈行愈远,其实你爸心里也不好受的。」 董月琴将早已泪流满面的兆艳搂进怀里,轻声抚慰道:「所以啊,我才说要嫁一定要找个自己真心所爱的人,否则对不起的是别人,也是自己。」 「可是……那也要这个人跟自己一样真心吧!如果人家根本不爱你,又何必去蹚这个浑水呢?」秦兆艳幽幽的出声。 「上次感冒还没好?」瞥见她桌上的感冒糖浆,他一把拿走,然后厉声说道:「就叫你不要乱吃成药!这样吧!中午吃过饭,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事,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忙,等我忙完再去看医生好了。」 「是啊!是啊!等忙完,忙完再吃饭,忙完再看医生,还有,忙完才可以含笑瞑目。」 「你……乌鸦嘴!」瞪了他一眼,捕捉到那浓浓的关切,她嗔笑一声,代表了某种驯从。唉,这样被关心的感觉挺好的啊! 「还有,除了看感冒之外,你应该也去看看眼科,你的视力可能有点问题,真正的帅哥都看不清楚的话,那损失可大了呢!就这样了,中午我等你。」官少飞做了个假装脱帽的举手礼,噙着浓浓笑意离去。 还在计较这个?大男人小心眼! 「怎么还是一样不正经?」对着他伟岸的背影啐了口,秦兆艳把笔支在下巴,若有所思的脸上却也慢慢浮现笑意。 不,不一样的。他的某些改变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也只有待在他身边的她看得最清楚。 即便他一样爱开玩笑,绝对公私分明的界线却不容模糊,他可以用最轻松的语调去实行最严格的要求,不论是针对一张不合格的上架图片或一通未臻完善的客服电话。 她看见了他为事业投入的热忱和严谨,也为此暗暗喝采。 唉,认真的女人最美丽,那认真的男人也是很迷人啊! 她无法否认的是,随着日子的累积,也在累积着她对他更多的好感。只是相对的,某种矛盾的存在感却也跟着愈显尖锐了。 夏之玥,一个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也愈来愈让她感觉到锐痛的名字。 因为同样在龙展集团的办公大楼,所以自然有了接触的机会,再加上近来夏之玥来得特别勤,让人很难忽略那种存在感,每每听见他办公室里传来的笑声,或是得知他们聚会的消息,都让秦兆艳的心跟着揪疼。 可恶的臭男人!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是想脚踏两条船,好歹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劈腿嘛! 当唾弃咒骂的直渡反应过去之后,秦兆艳却是开始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深深可耻。 她讨厌这种拖泥带水的感觉,维持表面上顺其自然的同时,某种求个痛快的念头也在她的心头逐渐扩大。 直到那一天,某种隐忍终於全数爆发开来。 【第十章】 那一天,是个假日,秦兆艳破天荒跑到市场买菜,尽管显得笨头笨脑,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脸上却是带着喜孜孜的表情。 只因为官少飞打来的一通电话…… 「你想念我……的厨艺吗?」电话线那头传来该死却又让人心跳加速的暧昧语调。 「想,想死了。」微微怔愣之后,她对着话筒大声的嚷着,然后陪同那头传来的朗笑声,也跟着放声大笑。 就这样,她拎着菜篮,兴匆匆的出门,走马看花,乱买一通的结果,还是装满了菜篮。 在准备离开市场时,秦兆艳不经意的扫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双眸也为之圆睁。 那是……夏之明! 她跟一个男人正站在市场对面的街道上,男人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拿着甜筒。 她跟那个男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甜筒,她还拿纸巾帮男人擦拭了下嘴角,亲昵的小动作让人绝对无法怀疑那是一对情侣。 至於那个男人,正是那时与夏之玥一起逛百货公司、挑选披肩的那一位。 可是……不对啊!不久前夏之玥面对同事们对披肩的赞美及询问价钱时,曾经说这是堂哥送的,也就是说眼前这男人是夏之玥的堂哥,可是……怎么看都不像!难道……她是故意说谎? 秦兆艳惊讶不已,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可是没想到,有时候太清楚了,也是一种不堪。 榕树下,两张椅凳,两个女人,在刻意支开闲杂人等之后,少了遮掩的字句直接,也尖锐。 「他叫彼得,是我的男朋友,披肩也是他送的。」似乎是明白秦兆艳会问什么,夏之玥迳自说了。 「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没必要说实话。我喜欢彼得,但也喜欢少飞,所以想保留更多选择的机会。这样有错吗?」 「可是……你这样对官少飞他……并不公平。」这时候秦兆艳想到的,就只有他若知情可能换来的受伤,不觉也跟着气愤难平。 「怎么会呢?他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是吗?所以……这就是他跟她们两人之间刻意保留模糊空间的原因?秦兆艳一时哑口无言。 夏之玥抿了抿唇,哼笑的说:「你听过择偶就像捡贝壳的话吗?有人是一路捡,一路挑,也一路丢,直到最后一个也没得选就留下来了;还有人是把一路捡到的都留下来,然后从里头挑选出最想要的一个。你说,后面这种方法是不是比较聪明?而我跟官少都属於聪明的这种,所以有什么好不公平的?」 贝壳?那么,她就是他手里的一个贝壳?在等待他的筛选吗?秦兆艳心情起伏,脸色铁青。 「你买了这么多菜?请客吗?」夏之玥忽然发问。 「对啊!请猪吃。」睨了眼夏之玥微微讶异的表情,秦兆艳抿了抿嘴,冷声说道:「给猪吃一点也不浪费,猪虽然贪吃,但好歹牠就是顾着眼前,吃得到就埋头猛吃,绝不会吃在碗里,看在锅里。」然后站起身,拎起菜篮,准备走人。 夏之玥看着她的背影。「秦小姐,你也喜欢官少,对吧?那你会怎么样的挑选贝壳呢?」 「不挑!我给寄居蟹留个家!」秦兆艳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挑咧!又是绳子又是牛,现在又多了贝壳?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难懂呢?难道……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太懂得算计,而怪她自己太笨? 一股热血帮忙人家牵红线,最后还傻乎乎的连自己的心都被牵走了,甚至她还为此感到羞耻,就像自己不小心「偷吃」了别人什么,连嫉妒都心虚,但现在……现在…… 现在她该怎么办?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显示官少飞的名字,就像是在催促着她这个答案。 「喂,什么事?」她接起电话。 「什么事?我们不是约好了,我……」 「对不起,我……临时另外有事,所以可能没办法……」 「有事?什么事?」 「就……我大姨妈找我过去。」无数贝壳塞满她的脑海,最后她选择了这个答案。这样……算聪明了吗? 挂断电话后,秦兆艳更加茫然,甚至还有种好想哭的冲动。 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她的脚步沉重,一颗心更觉得直往地面坠去…… 「秦小妹!」忽然,传来一道男性嗓音的呼唤。 秦兆艳愣了愣,不过冲着这道声音及称谓,嘴角立即高扬,快速转头,「欧大哥!」 是欧晋阳!她哥哥秦兆邦最麻吉的好友,一直当她是自家妹子一样疼爱,而她当然也把他当成是自己哥哥一般。 第二十四章 想当初她兄嫂的姻缘,欧晋阳也扮演了促成的重要角色,而这次也是受她哥哥所托,特别过来关心她。 「来,我帮你提。」欧晋阳迳自取走她手里的菜篮。 「这样好吗?男生提菜篮?」 「男生就不用吃吗?提菜篮哪有什么?大有男生拿锅勺,煮出一桌好菜呢!」他笑了笑。 是啊!就像官少飞……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秦兆艳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她顿了顿,然后没头没脑的问道:「欧大哥,你是怎么捡贝壳的?」 「啊?贝壳?」 「没……没什么啦!」话锋一转,她笑道:「欧大哥,看到你,我实在好高兴,等会儿让阿英嫂多煮几样菜,咱们要好好聊聊。」 「我还以为是你要下厨呢!」 「我?你敢吃吗?」 「那还是麻烦阿英嫂好了。」欧晋阳大笑出声。 秦兆艳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大笑。 难得遇上开心的人,是应该做开心的事,开心的笑着。 欧晋阳的来访适时冲散了她的哀愁,却在送客之后,她转身正想关门,某道身影疾窜而出,再度将她所有的心事勾了出来。 是官少飞,他忽然出现,拦截了她的去路。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他眸光阴鸷的挨近她。 「我……」秦兆艳低着头,不去看他。 「如果不是阿德看见董姨妈就在我爸那儿,我还不知道自己被你骗了。为什么说谎?就为了……那个男人吗?」 为什么?早已彷徨失措的她,好不容易暂时抛开烦恼,不用再去设想什么去向的问题,如今他那咄咄逼人的口吻,无疑是硬逼得她必须再度直接去面对,甚至还迫切得交出答案。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子对我?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她抬起头,狠狠的盯着他,才一开口,眼泪也跟着扑簌簌落下。 「我……」他被她声泪俱下的模样一时吓住了,但更多的心疼和激动让他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紧紧拥住她。 「不要……唔……」她还来不及反应,唇瓣已经被他吞没。 他快速的吻住她,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施压,成全他更深深捣入的绵舌,密密的填满唇隙,也成功的封堵了她的低吟。 「兆艳……」暂离的嘴来到她的唇边,吮去那残留的津 液,他用让人融化的温存低唤着她。 不,不能再融化了……她可以听话的改改性子,可以试着磨磨锐利的棱角,但就是不要用一种不确定的存在感去折磨她,让她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他用热力随时可以融化,甚至是被蒸发到不复存在…… 「不要!」在神魂被他的亲吻勾走之前,她终於使出最后一丁点力气,推开了他。 「不……要?」 「我不可以不要吗?还是说你就认定我非要你不可?」他一脸受伤而无辜的表情,让她更加恼火。「官少飞,你给我听好了。是,我是爱上你了,但我不是一定要你!我再怎么没志气,也不要一个不爱我的人。所以你不要碰我,除非你是爱我的……」 「我是,我是爱……」 「我还没说完!」 他在乍闻她说爱自己的一刻,亟欲表白那澎湃的情愫,她却不容他插嘴。 「除非你是爱我的,除非你敢对全世界的人公开你是爱我的,而且只爱我一个!怎么样?你办得到吗?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如果你办不到的话……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从此一刀两断!你离我愈远愈好,不然……我真的会恨你。」她转身奔离,用力关上门。 官少飞伫立在原地,望着紧闭的大门,久久之后,才缓缓转身,迈步离去。 路灯下,他落寞的身影拖得好长……直到终於有了另一道身影的加入。 「唉,官少,你直接公开承认你爱她就好啦!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敢利用这个来命令你喔?就算是龙老,顶多也只会乘机要你改姓,认祖归宗啊!」 「那你说,到时候我老妈会怎么样?我一直想拜托之玥说服她妈帮忙,就是希望化解我妈对我爸的心结,可是在这之前我为了想娶秦兆艳就回到龙家,我老妈又会怎么想?」 「是喔!这还真是个问题,到时候夫人说不定还怪到秦小姐身上,说你是要老婆,不要老妈,一个搞不好,还会多出婆媳问题,那……现在呢?总要想个法子,不然秦小姐就真的跟你一刀两断……」一记狠狠的白眼,让元德住嘴。 官少飞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脑海里却有道声音在呐喊:不,不能断,也断不了…… 「官少,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元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碎碎念着。 同一时间,秦兆艳也在说服自己想开一点。 虽然她很快就因为自己的再度莽撞而不安,但这次一点也不后悔。不就是求个痛快吗?死心绝念也是一种痛快。 决定把明日的事一父给明日,她倒头就睡,只是想像着接下来可能的任何变化,都让她惴惴不安…… 隔天,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却推翻了她所有能想像得到的情况。 「官少他……他出事了……」电话线那头的元德语带哭腔,急切的陈述着少主子怎么无端昏倒送医的情形。 秦兆艳听了,差点也跟着昏过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一时腿软的她强忍着泪水,火速赶往医院。 当她抵达医院后,从元德的手中接过柔柔兔,听着他说官少飞昏倒的时候就是抱着这个布偶,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当下扑簌簌滑落脸颊。 随着官少飞的母亲官玉玲的赶到,眼泪制造机再加一具。 直到官少飞终於苏醒的那一刻,两个女人正准备破涕为笑之际…… 「你们……是谁?」躺在床上的官少飞一脸迷茫的开口。 顿时,围在床畔的众人倒抽一口气。 「少飞!你这个兔崽子!闹什么?连我这个老妈也不认了啊?」 「你就算再怎么一直不认,也很清楚的知道我就是你爸爸!龙川井!」分列两旁的两道声音在强调及印证什么,换来床上人儿更空洞的眼神之后,最后只变成了两道叹息。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官玉玲几乎心碎。 「因为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不是外力造成的,所以初步研判这是心因性失忆症,也就是一种选择性失忆,通常这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就是患者逃避什么的潜意识里,会把特别不想要接受的部分选择遗忘……」医生这么解释。 而那对显然已经被遗忘,等同不想被接受的部分的父母……龙川井和官玉玲,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很有默契的低垂着头,听着医生继续往下说。 「那通常只是暂时的,但什么时候会恢复也说不定,只是他身边的人要多点耐心和爱心去照顾他,不要给他压力,更不可以再刺激到他,尽量让他感觉开心,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此一来,应该会恢复得更快一点。」 「那交给我,我最清楚官少喜欢做什么了。」元德在这时候冒广出来。 「阿德?」床上的官少飞忽然出声呼唤。 众人目瞪口呆。 「官少,你……你居然认得我?呜……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心里面一直有我。」在理该喷泪的场合,元德说出让人喷饭的话。 「少飞,你再想想,你还记得什么?你真的不记得妈了吗?」官玉玲殷殷期盼着。 官少飞转头,捜索的目光落在一旁紧紧抱着布偶、默默流泪的秦兆艳身上。「你……」 「我……」在众人的簇拥下,秦兆艳在床沿坐下,交会着他依然略显困惑的眸子,颤声问道:「你……记得我吗?」 「记得,我记得这只黑猫……」 「兔子。」她低声更正。唉,原来他记得的是这个。但,还是记错了。 他笑了,「我只记得我去买这个,要送给一个女孩,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女孩,那……是你吗?」 「是啦!就是她啦!」元德插嘴,「她叫秦兆艳,而且跟你的关系很……很密切。」 「她是我的……」 「你的未婚妻啦!」元德答得可顺口。 「是吗?难怪我对她有一种很亲、很亲的感觉,那……」官少飞的目光锁定秦兆艳身上,「虽然我暂时想不起来,但感觉得到我们的感情一定很好,而且你一定也是一个很体贴、很温柔的女孩……」 第二十五章 「噗!」冷不防的,元德喷出嘴里的口水,但在接收到诸多追杀的眼刀之后,赶紧咽下避免让自己噎死的口水。「对啦!秦小姐她喔,对你可温柔了,什么事都顺着你,就是百依百顺啦!」 「咳!」结果差点呛死的是秦兆艳。 「那你一定很爱我,我也一定很爱你,我们为什么还没结婚?」官少飞又问了。 「快了,快了,你们的婚礼已经在筹备了。」元德边说边对着其他人挤眉弄眼,示意众人也跟着点头。 「你放心好了,我会作主,让你们的婚礼风风光光的。」龙川井搭腔。 「这事不劳你费心,我儿子的事有我帮着。」官玉玲也跟着出声。 「你们看起来感情不好……你们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吗?」官少飞发出质疑。 瞬间,龙川井和官玉玲神色一变。 「没有的事,我们只是……习惯这样说话,我们的感情很好,你说是个是?」龙川井赶紧搂着官玉玲,对着她眨眼示意。 「是……是啊!好,好得很。」官玉玲挤出僵硬的笑容。 「那为什么我姓官,我爸爸却是姓龙?」官少飞又问了。 「噢!那是因为、…:因为以前的一点疏忽,弄错了,没关系,我们早就说好要去改过来,只是你忘了而已。」龙川井急忙解释,更用力的搂住官玉玲,故意不去看她脸上的惊愕表情。 官玉玲瞠目结舌,而秦兆艳也不遑多让,表情可说是错综复杂。 当她得知他发生意外时,那种就像心头被刨掉的感觉,让她痛到无法言喻,就在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只要留下他! 而现在,他留下来了,她也愿意为他做最大的努力,只是…… 虽然医生交代不能再给他刺激,要给他最想要的,但是一下子变成人家心目中的那个温柔到百依百顺的未婚妻,这对她来说也是一大刺激啊!她办得到吗? 办不到也得努力去办到! 此时,官玉玲上前,握住秦兆艳的手,交换了一记微笑。那是一种鼓励和支持,同时也代表着并肩作战的意志。 她们都有共同的目标和考验-去完成官少飞心目中最爱的,即便这些内 容对她们可能都是一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直到那场堪称世纪婚礼的神速敲定,也将她们的「意外」推到了最高峰。 婚礼前的一个晚上,官玉玲和秦兆艳无意间撞见了大厅里头正在举行「论功行赏」的庆功宴。 里头可热闹了,男方这边有龙川井与已经更改姓氏的龙少飞,至於女方那边,则是跟女儿冰释误会而特地赶回来主婚的秦宏图和大姨妈董月琴,而居间最显眼的,却是那个不断答礼,摆出「铭谢赐票」之姿的元德。 从里头那串笑谈中,得知元德「立功」的由来,也披露了那一桩天大的「阴谋」…… 原来官少飞的失忆症是假的!原来是由元德居中协调而达成了一场龙氏父子协议,协议的成果就是官少飞不再受制於对元德的承诺,不但能光明正大的娶到心上人,而且还是一个从此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对龙川井来说,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收回儿子和老婆,还多了个媳妇,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这就叫皆大欢喜啊!」 大厅里头,笑声此起彼落。 可是外头,官玉玲就这么跟秦兆艳对望着。 「这样……也好。」官玉玲将准媳妇拉到一旁,最后吁口气,微笑的说。 就这一句,象徵着欣然成全的心迹,但也泄漏了某种渴望,也许……这个成全是对每个人,也包括她的准婆婆。一时动容的秦兆艳,也报以理解而释怀的微笑。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就是之玥她妈前不久忽然过来找我解释当年的一些误会。」官玉玲约略提起自己当年就是误会少飞他爸跟之玥她妈有染等等的往事。 「是少飞拜托之玥去说服她妈的,请她妈出面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好化解大家的心结。所以我想,这应该也是少飞的一番用心。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少飞虽然有点任性,但不是胡涂的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就是他认定的,否则他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秦兆艳听得眼眶泛涩,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官玉玲神色一转,「男人就像大树一样,由着它去长大,愈是茁壮愈有庇护的能力,顶天立地是最好的,不过这枝枝节节的,有时候还是得适度修剪一下。」 啥?继绳子、牛和贝壳之后,又多了大树? 一脸迷惘的秦兆艳贴近准婆婆的耳边,继续聆听,然后从那张逐渐笑开的嘴巴看来,这次是绝对的乐意受教了。 这一夜,也就是属於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终於来临了。 秦兆艳静静的坐在床沿,不动声色的看着男人踩着醺然的步伐进来。官少飞走向她,心里直想着不久前母亲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母亲居然说他的新娘子打算等婚礼结束后就落跑?! 「因为兆艳觉得自己欺骗了你,她的脾气其实不是那么的好,根本无法做到百依百顺的地步,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很笨,害怕自己会抓不住老公的心,可是她又绝对没办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所以她决定婚礼完成后,会悄悄的一个人离开。」 「她怎么可以这样?」官少飞震惊到不行。 「是不可以让她这样,所以就看你的了。你要想办法化解她的疑虑,表现出你的诚意,让她有这个信心和勇气陪你走下去。」 看他?官少飞坐在床沿,想着母亲的话,然后收敛思绪,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 「不管怎么样,你呢,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其实当我的老婆也没那么困难啊,我是不会嫌你笨的,还有,偶尔有点……小脾气也没关系,更不用拘泥什么三从四德,只是……」只是退也要有限度,某些点是他必须固守的。 「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男人嘛,难免在外头逢场作戏,那也不算是什么拈花惹草,女人就不要太爱吃醋,古代有个什么七出之条,你没听过吗?妒妇就是算在里头呢!还有啊……」 还有?连七出之条都搬出来了?这是哪门子的安抚?秦兆艳发现这一切好像跟婆婆的设想有了很大的出入,不是应该情话绵绵,天长地久的,然后换来她的心悦诚服?可是现在…… 「就是这样,很简单,对吧?你只要记得一句话,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丈夫,一丈之外就马马虎虎……啊!哎哟!」 冲着他这句「一丈之外就马马虎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亲爱的婆婆、我踢了您的儿子,也踢掉了您所有的想像。 那么接下来的,就由他们自己安排、自行发展…… 「你疯啦!」从地面爬起来,官少飞走向坐在床沿的秦兆艳。 「我不是疯了,是傻了,所以才会被你设计。」 「你……我知道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会不会太快了?可惜了她扮乖乖那让人过瘾的模样啊!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 「那……现在你想怎么样?谋杀亲夫吗?」他整个人扑过去,将她往床上压倒。 「哪来什么亲夫?还没注册就都不算数。」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要注册吗?好,那就现在。」 「现在?现在是假日,上哪儿注册?」 「就在这儿!」他像饿狼扑羊一般,一边扒着她的衣服,一边烙下炽热的吻。「我要开始用印了……这儿,还有这儿,都是我的……」 像是在盖章,他灼热的润唇开始往她裸露的嫩肌覆去,从嘴巴、鼻子、眼睛、脸颊……直到胸脯…… 「什么跟什么……哈哈……会痒啦!嗯……」盖到哪儿了?是盖章还是贴符咒呢?她怎么感觉整个人酥软无力了?「你别闹了……」她求饶似的低吟出声。 「就是要闹,就是爱闹你……闹着爱……爱你……」他绕口令似的字句从那女性私处传来,随即换来的是她语不成调的哼吟。 霎时,惹火暧昧的声响充满整个房间。 就这么闹着吧!因为他们都知道不管再怎么闹,在那个他们专属的领域里,就一直这么爱着……并快活着。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版:.dddbbb;手机版:m.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