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霖》 第一章 作家——霖 三四月的屯口市,连绵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城,柏油马路被雨水冲刷后更加的漆黑如墨,嘈杂的街道口几个小朋友用双手护着头发不被雨水打湿,虎头虎脑的跑进了街道口的书店,雨水在孩子们的衣角淌着,书店门口铺着塑料纸板,刚刚还在喧闹的孩子一进书店就蹑手蹑脚起来,一个领头的小女孩跑到柜台前,那个巨大的木制柜台近两米高,后头连着书店主人的屋子。 小女孩敲了敲巨大的木制柜台,“老板娘,你在里面吗?”,一个披着卷发的中年女性撩起了帘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在呐,来还书了吗?” 小女孩努力想把书递上去,可是仍然做不到,女人看到小女孩踮脚的可爱模样笑盈盈的探下身子,接过了女孩手中的书。 “老板娘,这个作者写的真好,他还有其他的作品吗,我们都很想借呀。”女孩的其他小伙伴也耐不住性子,围了上来,把半圆形的木制柜台围了个遍,女人看着一圈的孩子们苦笑着。 “孩子们,这个作者只有这一部作品哟,你们可以去看看其他的书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窗边的沙发上走了过来,抚摸着孩子们的头,他的声音让人安心,又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那太可惜了”,女孩子的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但一会儿又消失了,被一只淋湿了的猫吸引了注意,孩子们又浩浩荡荡的在那只猫的旁边围了一圈,毕竟快乐与悲伤都会烟消云散。 “我的大作家,出版社那边可叫你在三个月之内把稿子写出来呢,你还有心情在我这里看书?人家当编辑的,一个个跟地主似的,只有我这个编辑当的低声下气的。“女人对着男人吐槽,而后脸色一变“顾霖,说真的,社长那边我是真的压不住了,你知道的,你这几年没作品,光写写杂文,短篇,社长早就对你有意见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我也不必瞒你,他说你的老本要吃到头,三个月之内在不出长篇,或者出了销量不行,你要被解约,我要被辞退。” 男人倚着柜台,想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但是被女人制止了。 “咳,烟瘾犯了都忘记这是哪了,稿子我会交的,写完了还没改好,等我修改完就给你。” “你这小说都写了好几年了,你一直藏着掖着,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的东西太烂的话我是不会接受它被被人看的。” 女人罢了罢手,转身想进屋里去。 “雪霏,你说你自己写的东西,自己都无法信服,别人会相信吗?”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悬疑小说家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那你这部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就怎么说服自己吧。”雪霏把刚刚孩子们还的那本书放到了桌子上,书的名字是《勿忘我》作者是——顾霖。 顾霖走出了书店,那个叫雪霏的女人是他的编辑,他们合作已经好几年了,是从顾霖出版的处女作开始就一同工作的,顾霖打开烟盒,抽起烟来,从在大街上,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顾霖的烟,手机的铃声响了,顾霖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却挂断了电话,每当这个电话响起,顾霖的脑海里就想起社长那油腻的面容和肥胖的身材,真让人生厌,电话铃又响了,顾霖二话不说又挂断了电话,可这次电话一直打,顾霖接了电话,大吼“有完没完啊?” “没事凶我干嘛,我的电话你都不接了啊?” “雪霏啊,我刚刚看到社长打电话来,我挂了,我以为还是社长打来的,有什么事吗?“ “又没钱了?” “不是,我……还有点。“ “你这个烟鬼,要不是没钱了,烟盒里怎么可能只有一支烟?我刚刚给你打了两千,你争取早点把稿子交出来,这样你稿费才能拿到手啊。”心思细腻的雪霏知道顾霖要不是有求于她也不会特地来自己书店一趟,曾经风光无限的作家如今问自己的编辑借钱确实让人难以开口。 顾霖想着自己这么落魄的一面被一个女人看到,脸上苦笑着:“行,我会尽快交稿的。” 电话那头的雪霏挂断了电话,她已经不止一次接济顾霖了,倘若不是她有一家自营书店,她真的觉得当顾霖的编辑真能把自己弄垮。她大学毕业先在报社干了几年责任编辑,后来就跳槽到这家出版社,手上也带过几个知名的小说作者,六年前,屯口市出了一个写网文的,网文的名字叫做《勿忘我》这本名噪一时的小说就是顾霖写的,而真正发现顾霖的人就是雪霏,她亲自找到了顾霖签下了他的小说,而此后,正如雪霏独到的眼光,《勿忘我》的销量惊人,顾霖和雪霏成了出版界炙手可热的明星,但让雪霏没想到的是,曾写过那么鲜活的悬疑小说的人往后竟再无东西可写,只靠杂文和短篇挣点生活费,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雪霏不止一次怀疑过顾霖,《勿忘我》真的是他的作品吗,无可否认的是,顾霖对那本书的细枝末节都那么熟悉,很难想象不是他的作品,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舞文弄墨的人只甘于写写短篇呢?躺在书店内室的床上,雪霏又想起来初次见顾霖时,那种对答之间的才气,让人一下就确定,他就是能写出旷世巨作的天才。 屯口市在江南靠近沿海地区,三四月阴雨不断,天气也格外的寒冷,雪霏想着回到那个“家”里,不,也许准确的说是那间屋子了,去拿点添暖的衣物,雪霏关了书店的门,开走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别克。 雪霏把别克停在一个小区楼下,上楼,来到了那间房子的门口,她早以不愿意把这个称为家了,从包里取出钥匙,试图打开门,可没想到门锁居然被换了,雪霏不禁觉得搞笑又气愤,房间里面传来一句“来了”,门被打开,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自己的“家”中,面前这个女人同雪霏一样一脸茫然,雪霏自顾自的往前走,被那个陌生女人叫住 “你是谁呢?” 雪霏没有接话,来到自己的卧室,男人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呢,看到雪霏回来停下了手头的游戏。 “没事你继续,我拿个衣服就走,童万年,咱们分居已经一年半,等满两年了,我就会起诉离婚的,你到时候准备手续。 “雪霏,我是不可能离婚的,我的房子,我的钱,不可能跟你平分,你想都别想!“ “呵,真可笑“雪霏看着这个男人觉得真滑稽,也就摔门而去。对待这种人渣没必要解释什么。 这个男人姓童名万年,家里开着一家电子元件加工工厂,身家不菲,他的父亲早年凭借电子元件的加工积累的大量的财富,童家的独子,童家万载千秋,故名童万年,他和雪霏大学时是校友,雪霏是学习汉语言文学的,他为了追求雪霏,把自己装扮成了文质彬彬的文艺青年,再加上他的家境不错,父母的强烈要求下,雪霏最终嫁给了这个顽固子弟。婚后,他那一身公子气逐渐披露的出来,他的文凭也不过是家里用钱砸出来的,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种种的蒙蔽与欺骗下的婚姻终究会走向失败, 雪霏开着别克,后座上放着自己从家中取出的衣服,想着过往,她是那么的钟情文字,也曾以为童万年与自己志同道合,可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而制造一场浪漫美梦罢了,不禁流下了眼泪,女人这辈子终究还是要为爱情流泪,爱情中的男人可以从容脱身,女人却像陷入爱的泥沼,越陷越深。倘若仅仅是二人的三观不合,雪霏想着婚姻也不至于如此惨淡收场,究其原因,也在于他们二人婚后多年都没有子女,童万年的父亲责怪雪霏不行,“女人生不出孩子总归要不得,你要去找个能生的”童万年听了这下可乐坏了,当着雪霏的面跟来路不明的女人不三不四。 哽咽着的雪霏拨起了车载电话。 “滴……滴……” “喂,顾霖” 雪霏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纵使再坚强的女人也只是女人,雪霏的软弱,如洪水一般,决堤了。 顾霖慌忙地收拾了杂乱的家里,满屋的手稿随处可见,独居男人的生活可见一斑,顾霖打开了许久没有打开的窗户,朝着楼下望去,雪霏已经到了,刚刚还在电话里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叮咚” 不一会儿的功夫,顾霖打开门,那个哭花了妆的雪霏依然美艳动人。 “您可别是打着悲情牌来催我稿的。” “快两年了,我终于要熬过去了”雪霏收拾着那些手稿,在沙发上腾出了一片地方来坐下,脸上一脸释怀“这段婚姻是我人生的污点,他也是。” “恭喜啊,要解脱了,到时候请吃饭啊”顾霖拿起了茶几上的啤酒罐子,仰头倒了几滴,“都忘记叫你帮我买点啤酒了。” “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你的长篇呢?” “吼吼,刚刚还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安慰完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会儿跟我谈工作” “你这稿子再交不出来,老娘的工作都他妈要没了”雪霏为自己摊上这么个人爆了粗口,可能这就是孽缘吧,当年陪着顾霖从默默无闻走向神坛,如今也要陪着他一起熬过生活的苦。 顾霖把几叠手稿扔到了茶几上“这里是写好的一两部长篇,你看看能不能用吧,社长那里能混过去再说。” 雪霏拿过手稿,手稿上布满了灰尘,放了很久的时间,纸张上还净润了一些可乐的污渍,油渍“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稿子了,早就写好了为什么不发”雪霏翻倒最后一页看了看落款已经是三年前的稿子了。 第二章 未发布的小说 “你先瞧一瞧,能用再说罢”顾霖独自到一旁的窗台上抽烟,楼下的住户的铁制遮阳板上是长年累月所积累的烟头,这都是顾霖的杰作。 半个小时过去了,雪霏看着顾霖的手稿,稿子的内容还是与《勿忘我》师承一脉的悬疑犯罪题材的小说,雪霏看了个开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故事,心想着,总归没有看错人,出版社这碗饭算是要保住了。 “我觉得可以啊,早不给我,说不定已经成书了呢”雪霏嗔怪到。 “你知道我写的这个嘛” “悬疑犯罪题材的啊,我看行,出了应该可以过社长那一关,你本来就是写凶杀出道的。” “可仔细推敲这个你真的觉得这个杀人方法可以吗” 书中的死者是一名推理小说作家,因为痛恨自己的出版社社长对自己的排挤与压榨,利用了吉他琴弦将他杀死,社长酷爱收集吉他,而且为了吉他弹奏的音质,会定期为所有的吉他更换琴弦。 “我觉得这个设定很有意思啊,用吉他的琴弦做杀人的凶器。“雪霏看着顾霖。 顾霖决定讲述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 “男主人公终于忍受不住了,他幸幸苦苦的小说出版又被延期,居然被一个什么女频作家的青春励志给抢了推荐,他决定要去弄死那个只为了弄钱没有一点艺术品味的傻逼社长!他以交稿的名义去过社长的家里,他摸清了他的家里,社长因为离了婚所以现在在独居,社长的家中有很多的吉他,那些收藏着的吉他定期会有换下的琴弦,今天又到了社长家换琴弦的日子,男主人公叩响了社长家的门,他想着这次怎么也不能让步了,怒火中烧想要夺下小说出版的权利,他这样想着手上敲门的力道越发不知轻重,好像要敲碎这个门。”顾霖说着竟然到了忘我的境界,就像被书中的男主公附体了一般,面露凶相,他来到卧室的门口,卧室和客厅是直连着的,他叩响卧室的门,一声,两声。 “顾霖!”雪霏的一声大叫,把顾霖抽离了回来,“你可别老是写这种犯罪小说写的自己都神志不清了!哈哈哈哈”雪霏虽然是在打趣地说到,可自从顾霖落魄以来,顾霖一个人埋头写作,而且都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什么杀人啊,灵异啊,正常人都吃不消,况且还有那件事,一直都是顾霖的梦魇。 “社长打开了家里的门,果然是在给他的宝贝吉他换琴弦……”顾霖做回茶几上慢慢讲述了他这个故事 “男主人公骨子里是个软弱的男人,写文的人大多都是很软弱了,极个别不同,那些靠文字活着的人,好像几乎无法生活在这个社会里” “社长你看我新写的小说本来不是说话要出版的嘛”男人小声的带有试探性的询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现在的人都喜欢青春言情,我们不也要跟着潮流不是?所以啊,我们出版社下一步主打青春文学,现在的小年轻那还喜欢你写的那么现实的东西啊,老哥你就多理解理解。” 男人难开口了,话已经被说的如此死了,再自讨没趣也没有必要“那我这本小说怎么办” “咳,老哥先给你几万块钱,出去旅个游,毕竟一天天的创作吗,没完没了的,你不也要生活吗。“这个大腹便便的社长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创作蓬头垢面的男人不禁嗤笑起来,人与人果真是不一样。 “那我的书什么时候可以出版” “老哥,别问,问就是不知道,现在实体书哪还吃香啊,就别墨迹了,要我送你?” 社长看着男人不应答,重新做回了椅子上去弄吉他琴弦了,男人朝着门口慢慢走去,神情落寞。 “兄弟啊,听我一句,人生就是这样,你只有经过了那个坎,才发现日子是一轮一轮过过来的,看看那些一届一届的毕业生,看看那些一届一届的写手们,你靠着老路子啊吃不上这顿饭了懂吗?”社长头也不会的大声说着,说完还噗嗤的冷笑着,案灶上的热水壶开着滴嘟滴嘟的叫着。 男人停下了脚步,转了方向,脚步大迈着。 社长还在弄着琴弦,头也没回“老哥咋了,啥东西落下了” 男人捡起地下的一根琴弦就套向了社长的脖子,吉他的琴弦是白色的,一看应该是一二弦,男人狠命的勒住,这个肥胖的社长挣扎着,一只手想去拉脖子上的琴弦,一只手击打着男人,琴弦太过细,与社长的脖子死死黏在一起,男人挨了好几拳,眼镜也被打碎了,可男人硬是没有放手,社长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慢慢的失去意识,裤裆处尿液流满了地面,脖子上被琴弦勒出的血痕渗着血迹。 直到社长已经死去十来分钟,他仍旧保持着勒死他的动作,好像突然恍惚过来的他,放下了手中的琴弦,手上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喂,顾霖,这故事我听着代入感怎么这么强啊。”雪霏当然指的是顾霖在现实生活中和出版社的社长势如水火的关系。 “我可不敢杀人.”顾霖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这么构思而已啦,你可别多想,不过我一直没给你我的稿子是有原因的”顾霖说起他这些滞留稿件时,神色凝重了起来。雪霏也明白这可能就是顾霖这么久没有出版作品的原因,她也不着急问,雪霏从事出版工作,自从带顾霖出名之后也带过形形色色的写手,她深知靠文字吃饭可不是谁都能端的起这个饭碗,每个写手作家的背后,多多少少都经历过莫大的创伤,悲痛,这些常年累月的痛苦很容易让一个人的心里变得病态,心里扭曲下的人们需要艺术的派遣,音乐,文学,绘画,说到底不过是艺术家的派遣,就像她了解的顾霖的过往,不忍细谈。 “男人从恍惚中回到现实,手被琴弦勒的过分疼痛,明明刚刚还没有那种疼痛的感觉,人在激动时的痛感好像被模糊了,男人冷静的思考了一下,他在浴缸中放满了水,把台式空调搬到了卫生间,将尸体浸入水中,这可废了他好大的力气,他是一名犯罪小说家,为了写犯罪小说他研究过很多的杀人手法,空调的制冷被打开,水来隔绝氧气,低温防止细菌,这样可以隐瞒死亡时间,男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慌乱,要知道他可曾是撞死一直猫都悔过很久的人,如今却可以做到这样面不改色的夺走一个人的生命,他几乎疯狂的痴迷艺术,写作不仅是自己谋生的技能,他可以为了写书穷困潦倒,可在他眼里艺术终归于代代人的坚守,对于市场的腐化,他不愿接受,也绝不妥协。” 顾霖越讲越动情,雪霏看在眼里,她知道顾霖对文学的追求,这样的追求,将文学当作信仰被无限放大在顾霖的小说中,闻者都会有种壮士断腕的悲壮,只是不知现在那些投身于文学的人能否端的起这碗饭。 “社长的尸体被放入了浴缸中,厕所也被反锁起来,空调打到了最低的温度,现在男人要开始处理自己来过现场的痕迹,无非就是现场的还原,指纹的清除,防止自己掉落的毛发,他把社长死前大小便失禁也处理了,破碎的眼镜由于是树胶材质的也很好收拾,没有遗留下任何痕迹,这位写凶杀的作家,对这些流程了然于胸,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自己笔下文学的美在自己的身上重演着,自己不仅是一位作家,还是一位演员,向读者展示,向观众表演——犯罪的艺术!男人进出这个屋子,摸过门把手,敲过门,也曾做过沙发,激烈的挣扎过程中,移动了茶几,所幸没有打碎什么玻璃制品,这为男人的消除痕迹省了不少时间,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凶器隐藏,社长的尸体上的伤口很容易就能判断凶器,如何把这个凶器处理了呢?男人先把社长刚刚在换的那把吉他放回原样,然后将没换完的吉他琴弦放到门外固定的收废物的位置,男人本想把杀人的琴弦带走,但这一点都不艺术,表演者不给点提示,就是以最简单的破坏证据的方式男人可接受不了,他的小说创作需要大开大合的结局,罪犯与警察的斗智才是悬疑犯罪小说的看点!男人把琴弦藏入了日光灯泡的灯管中。” “我觉得写的挺好的,可以到出版的地步了。”雪霏听完了顾霖的讲述,由衷的表达出欣赏,“如果跟多的能关注到这个小说作家对艺术追求极致而导致的病态心里,从而引发的对犯罪艺术的痴迷我觉得就更加出色!” “可我觉得不行,我觉得这个故事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它不够真实。”顾霖一口咬定。雪霏与顾霖呆习惯了,对他的日常生活也很明白,顾霖是个极度理性的人,她和顾霖一起看电影时全场都围着电影里的搞笑镜头狂笑,可他却不,他想着这些镜头后面是哪些油腻的将电影产业化的大佬们的意淫,这样极度的理性在很大的程度上让顾霖无法相信自己笔下的人物,即使那些绚烂的写作技法让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可他依旧觉得,这个不行,那个太假。 “这就好像顾霖心中的一道坎。”雪霏想起了顾霖书里的那句话“这就好像一道坎,只有过了这个坎才发现日子是一轮一轮过过来的。”雪霏终于决定问出那个萦绕在她心头的,藏了很多年想问却不敢提及的问题: “顾霖,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你写《勿忘我》的时候是真实的呢?” 顾霖沉默了半晌,再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因为那本小说的故事就是真实的,杀人的手法也是真实的,那个杀人的人就是我父亲。” 雪霏早就预料到肯定和那件事情有关,但,顾霖亲自说出了《勿忘我》的故事来源时,她仍然被震撼了。 目送雪霏开车离开,窗台上的顾霖把烟头又丢到了楼下住户的铁制遮阳板上,他略微感到有些释怀,愈发对雪霏更加亲近,雪霏不仅是他的编辑,早已算他的挚友,本来顾霖其实对雪霏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爱意,可当年雪霏与童家公子结婚时,自己不过一个刚刚有点起色的小说写手,也不敢有那种想法,自己落魄时雪霏对自己不离不弃,这个女人让他心安。顾霖让雪霏把稿子取走了,他再有艺术操守,他也要吃饭的,况且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雪霏丢了工作他也过意不去,虽然他也知道雪霏不差这一份工作的工资来养活自己,可雪霏对出版工作的热爱他也看在眼里。 第三章 往事与k 从顾霖那里回到书店的后堂,已经到了晚上,从那个“家”中搬出来雪霏就一直住在书店当中,这个书店是前店后院的格式,雪霏晚上收到了自己手底下各个作者的来搞,要进行,整理,筛选,雪霏先将顾霖的稿子再次审核了一遍,毕竟他们的关系自然不必说。雪霏从word里打开了一篇很早的文案,上面的时间是2010年,已经是八年前的文案了,那个时候雪霏25岁,还在报社做责任编辑,报社为了出一期刑事案件专栏叫她整理下屯口市发生过的重大刑事案件,越惊悚,越猎奇越好,她当时就记录了这篇文案,文案里面写着的就是关于顾霖父亲的事情,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2004年…… 2004年屯口市发生的“1.16”特大刑事案件,犯人名叫顾楚非,死者叫海哥,真名叫贾松海,同时死去的还有贾松海的情妇,犯人顾楚非至今还出逃未归,顾楚非就是顾霖的父亲,当初顾霖的母亲得了骨癌,顾楚非找海哥借高利贷帮妻子治病,可最后仍然无济于事,顾楚非为此欠了一屁股债,海哥原本市在屯口市做房地产生意的,私下里雇了一帮打手做保镖,放起了高利贷,顾楚非为了逃避债务在海哥家中,用利器捅死了海哥,还放火烧了贾松海的家,一起被烧死的还有贾松海的情妇。 顾霖的小说《勿忘我》讲的就是一个犯人杀人纵火的事情,只不过最后犯人被法律制裁了,其实雪霏读过小说真正的结尾,顾霖写的是犯人依旧逍遥法外,但是最后怕这种不正面积极的小说无法出版,在雪霏的苦苦哀求下顾霖修改了小说结尾,犯人在牢中受到无尽的心灵与肉体上的折磨,用带着血的手指在牢房的墙壁上写下——勿忘我!现在想起来当年顾霖能将《勿忘我》一气呵成的写出来的原因,居然是他相信故事的真实性,这是现实发生过的事!为此之后正如雪霏所见,顾霖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自己能否相信自己所创作的故事,雪霏像是突然弄懂了这个男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再次出版自己的小说。雪霏关掉了word,其实那篇文案做的不算细致很多东西都是粗枝大叶的,因为当初公安部点名了报社不准刊登这则案件,毕竟犯人仍然在逃会突显公安的无能,引起社会的恐慌,所以这篇文案一直躺在雪霏的电脑里,况且那个案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再次提起也没有必要。雪霏想到这不禁心疼起来。 “04年啊,顾霖还只是个12岁的孩子。”雪霏在心里默默念及了这位与自己相识多年的朋友,十二岁母亲就因为骨癌去世,父亲因为杀人成为逃犯,自己寄养在叔叔家中,果真应了那句话真正的作家大多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将所有的作者的文稿都整理好已经是十二点了,这个多事的周日已经过去,雪霏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祈祷今天给社长整理的文稿能让他满意,想起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雪霏不禁作呕,可是她还要继续工作下去,为了这份工作,也为了顾霖。 被拿走稿子的顾霖愈发觉得自己在雪霏面前丢了脸,说了一个这么无厘头的不可思议的故事,他用他那极度理性的大脑继续盘算着,小说里男人的犯罪,顾霖显然是后悔了,这样的故事向雪霏讲述尚可,可面向广大的读者,顾霖仍旧没有把握,他只相信真实地故事,不相信自己的想象,这偏偏是一个作家最可悲也最不可取的品质。 顾霖整夜的呆在笔记本面前和闷酒,想着明天还要去出版社见社长面谈小说出版的细节,就更加的郁闷。这时候电脑上闪烁了提示灯,顾霖点开了那个聊天框,又是k的消息,顾霖心中要稍微安心了,现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安心的只有雪霏和k,顾霖与k相识是在一个匿名社交软件上认识的,这个软件的名字叫——蒙面。在“蒙面”里每个人都会隐藏自己的真实信息,当然你可以通过发布各种动态来展示自己,你也可以输入关键词来搜索你需要哪一类的群体。顾霖作为悬疑小说的作家,自然对悬疑小说特别感兴趣,他与k相识是在一个楼主发的话题讨论下,楼主发布的话题是如果在给你少数工具下制造一个完美的凶杀现场,顾霖与k的答案发布后被“蒙友”们疯狂热议,传为两个完美的谋杀现场,于是顾霖和k就结识了,两个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聊的很投机,经常谈论完美犯罪。有一次顾霖问起了k的职业,k只是说“既然是蒙友,何必探求对方的底细呢”顾霖知道对方不愿意说,他叫对方来猜猜自己的身份。 “你的职业太容易了猜了。” “那你说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肯定是个犯罪题材小说的写手,或者更高级点就叫作家。” 顾霖心想着对方这么厉害,仅凭聊天居然可以猜出自己的职业。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第一,你跟我讨论的犯罪手法太过理论和理想化,真正的罪犯根本不会去尝试,由此可以看出你只是一个悬疑推理的爱好者,第二,通过你的动态可以发现,你的文字功底不错,能把一个凶杀现场写的富有传奇色彩,看来你应该是从事文字工作的。”k的推导让顾霖不得不佩服,他们的交谈也越发宽泛,不再局限于讨论悬疑推理的问题上,顾霖与k更像是两个好友通过互联网给彼此慰藉。 顾霖对于k的职业的推断好像有那么点苗头,能对犯罪细节与犯罪手法如此之熟悉的,而且对方说自己阐述的犯罪手法太过理想化,真正的犯人不会这么去做,只有与罪犯经常打交道的人,看来对方是从事刑侦工作的,顾霖并没有对k说自己的设想,既然对方不愿意透露,自己又何需自讨无趣。 “正如你所说的,我的确是一名悬疑小说的写手。”顾霖摊开了自己的职业,继续与k交谈了起来。 “你有什么大作吗,我可以去拜读拜读。” “我只是一个小白写手。”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顾霖并不准备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请问,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写的作品的真实性,怎么半?”顾霖向k抛出了这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期望能得到一丝的回答。 “写作除了纪实写作,其他不都是需要个人的想象力的吗,与其纠结你相不相信你写的作品,倒不如去努力营造那种更真实的环境。” 顾霖当然知道,可他总无法说服不了自己,他的这种理性是与生俱来的,不断的写故事,不断的否定故事,这样的感觉就像一个不认同自己持方的辩手,不断地说服自己,却不断地抗拒着这种被说服。 夜逐渐深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在玻璃窗户上映照出来,即使被雪霏拿走了两摞稿子,顾霖的家中仍然遍布手稿,那些被顾霖所创造出来的角色,尘封在字里行间,在纸张与灰尘的狭缝中,被毁灭。顾霖有那么一丝心痛,曾经痴狂的创作,因为过不去心里这道坎,都消散在这小小的屋子中,顾霖躺在床上,在自己笔下的无数个世界里,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四章 手稿被毙 顾霖被正午的太阳晒得脸疼,他从床上醒来,手机里的闹钟已经响了三四个小时了,顾霖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虽然他迟到成习惯,但毕竟今天是周一,还答应了雪霏要去给社长看自己的小说,看看能否出版,顾霖手脚也麻利了起来,他虽然不害怕怠慢社长,像他这种出版过畅销书的写手想要生存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不愿意怠慢了雪霏,这个女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顾霖能看在心里,他有时候觉得雪霏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一般朋友的关系,可也不敢继续往下想,雪霏还没有离婚还是童万年的妻子,道德约束了顾霖心底的朦胧爱意,他深知不能让这种爱意发酵,否则对于雪霏对于他都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霖乘着几路颠簸的公交来到出版社,正好十二点,出版社里的工作人员都基本去食堂吃工作餐了,来到了办公大厅,只见雪霏一脸愁容的看着顾霖,还没等顾霖走近,她就疯狂的挥手示意顾霖离开,嘴上还不断说着什么,只是因为怕声音太大惊动了社长,比着口型,咿咿呀呀的,凭借多年的默契猜到了估计自己的小说又扑街了。 社长的办公室传来了一声巨喊“顾霖,你给我过来。” 顾霖心头暗想:“完犊子了!” 推开社长办公室的玻璃门,社长“怒发冲冠”虽然头顶上发量稀少,顾霖知道社长这次是生气了,肥胖的脸因为愤怒好像都能挤出油来,桌上放置着的正是顾霖的书稿。 “可以啊,我的顾大作家,还能记得来我这里报道,看来我们出版社还请的起你尊大佛啊。”越是把人叫道跟前,社长越发显得淡定起来了,把座椅侧转,品一品茶,望望窗外,他可精,知道顾霖现在内心纠结的狠呢,可就是啥也不说。 “您直说吧,这次的长篇您能出版还是不能?”顾霖所幸硬起头皮对刚了,反正这个社长也早就看不惯了,我以我手写我心,都说作家笔下的人物有自身的影子,顾霖怎么可能对这个社长没有一丝的意见而写出那种故事,只是这种意见在之前也只是埋怨,不会激化成对抗,创作本就应该是自由的,因为自己的代入感而对作者的本身怀有成见,顾霖觉得这已经是个很业余的行为,况且这个社长真的不入顾霖法眼,他的品味是顾霖所不屑的。 “我觉得暂时不行,毕竟你这个小说漏洞太多,人物太过片面根本立不住,一个怯懦的为艺术痴狂的作家你真的写出来了吗,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场因为好面子而凶杀的把戏;第二,社长作为一个真正的富豪,他所居住的要么是私人别墅要么是高档小区,这种小区的物业管理相当森严,必有监控,有外人到访也必须要记录,恐怕男主想要窜逃连行李都没收拾完就被警擦抓起来了;第三日光灯管里面含有特殊气体用于发光,据我所知是不可能拆开把琴弦放入其中的,就算放入其中了,灯管也绝不可能发光,警察人员怎么可能找不到呢?顾霖你以为你写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可惜你不过策划的是一个傻瓜犯人自以为的荒唐戏剧!” 顾霖哑口无言,他被面前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通怼的竟然说不出话,而且也觉得社长说的在理,为什么无法相信自己所写的这个故事,因为真的有足够多的纰漏让此显得不够真实,他所构造的世界,构造的高智商罪犯和警察的对抗只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幻想罢了。顾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是真的被羞辱的感觉,倘若是那种言语羞辱,顾霖倒从不在意,可干写作这一行的最怕被专业性上的东西羞辱,这次的对谈,顾霖被完全的碾压了,而且也对社长有了新的认识,从曾经那种只会挣钱的商人变成的的确真明白文学的人,自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把他人看的狭隘了。雪霏一直躲在办公室的门口偷听他们的谈话,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一火大就动手的,雪霏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知道顾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雪霏又想起了第一次去见顾霖的时候,那时候《勿忘我》还没有出版属于网文连载阶段,顾霖面对是编辑的雪霏既恭敬又带着点拘谨,那时他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写手,有人愿意上门找你谈签约也难怪,可后来迅速的成名,包装,娱乐的导向都向顾霖涌来,他从一个小白成了炙手可热的作家,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第二部,可他却像江郎才尽般,不少不知情的以为他已经封笔了,这种巨大的落差,顾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有时候连雪霏都觉得他的脾气要大于他的才气。 “从来没有人觉得有态度是一件坏事!” 当初顾霖的大学老师也是这么同他说的,年轻人的态度就像一面旗帜,对垒时双方总愿意竖起自己这面旗帜,好像如此就立刻声势浩大起来,可真正能帮你们取得战争胜利的。不是那面旗帜,而是冲锋陷阵的将领,也就是年轻人的真才实学,口号喊得再响亮,也绝对代表不了你这个组织是否禁受的住各种困难的冲击。 “一个真正的作家是不会考虑吃饭问题的!”社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放下了原先的那种冷漠,顾霖脸胀的通红,觉得自己是好像没有真正的反思过自己了。社长拍了拍顾霖的手臂,接下来要开始笼络人心的喊话了,这是老年人对小一辈的常用话术,顾霖一想到社长对自己的建议如同走流程一般,实则是在收买人心顿觉恶心,顾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早已经成为他的思考模式了“我说的并不是作家不需要吃饭,不需要解决生存问题,那当然是不切实际的。” “官方,真的官方,就好像在开官腔一样!”顾霖一有恶意的念头就会爆发,爆发的难以遏制,在心里默念着。 “只是倘如金钱与物质都不能满足,你怎么可以做到随心所欲,怎么可以让自己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他只是傻傻站着不动,其实内心早已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骂的狗血淋头了,默默的拿起桌上的稿子,想要退出办公室去,顾霖的懦弱决定了他从事文字的工作,因为太过坚强孤高的人都是在真正的实干家,就好像实干家会走到社长的面前说:“你个臭傻x能别在老子面前装了吗,你装你x呢?老子不干了”一拍桌子扬长而去,顾霖只会在心中上演一遍如此的戏码,然后继续默默的忍受生活喂他吃的一坨坨“狗屎” “我们漫无目的的消磨时光也任由时光漫无目的的消磨我们。” 社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顾霖“喂,拿去改改,我觉得还是可以用的,创意不错,不过你应该想想如何让它变得更能让人信服。” 顾霖出了门,雪霏就在一旁蹲守着,听到刚刚里面的争吵估计此时他的心情不会太好,正准备安慰呢,上午雪霏已经把最近准备出版的几册书都整理交付了,下午的工作比较轻松,看着拿着书稿有一丝落寞的顾霖说到:“要不,今天下班陪我去看电影吧,正好陪你散散心,反正你稿子这一时半会也改不好.”的确这种人设上的问题修改起来不是一天两天,好在是稿子的主题创意很有意思,让社长得以保住这个项目,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这一次顾霖是打算认认真真的弄一个长篇的,既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出版社,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对得起雪霏,编辑的效益和作家作品的畅销与否直接挂钩,曾经的雪霏在出版社凭借许多金牌写手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摊上顾霖这么一个写手就一直被人诟病。 “那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吧,反正好久也没看电影了。”顾霖爽快的答应下来,可能是因为对这次又没过审对雪霏感到抱歉,顾霖走后,雪霏连忙跑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工作起来,看着电脑屏幕中自己的妆容有点淡了,又补了补妆,雪霏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在意自己的外在了,可能是因为要同顾霖出去,她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兴奋,就像猫爪在心上挠,可每次想到这,就回想起自己早已是个已婚的人妇,即使离婚,也不过是个三十三岁的中年妇女,就算保养的很好,可顾霖毕竟才是个二十六的小伙子,雪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烈焰红唇,淡妆浓抹,眼神里闪烁的火光却渐渐黯淡了下去,朦胧的爱情火苗因为两个人年龄和身份的巨大差异濒临熄灭。 第五章 电影开场 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女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分针,分针在秒针的“催促”下也迈向了那个大大的“五”字。 “咚咚~咚咚咚”老式挂钟发出了悠长的报时声音,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女人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她掐着指头算着,距离上次例假已经将近半个月了,按理说从今天开始就是女人的排卵期,而且下午五点到七点是男性生殖细胞最活跃的时期…… “小雅,你在搞什么啊,这些都是啥?”餐厅里刚刚起床想要“觅食”的男人,看到满桌清淡的食物没了食欲,疯狂的抱怨着,愤怒的将盘子摔的乒乒乓乓的。 “万年,备孕是不能吃油腻的食物的,这些都是我特地准备的,还有我的排卵期已经到了,你最近可要加把力。”这个女人正是那天雪霏在家里看见的女人,童万年的父亲为了要个孙子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曾跟方雅许诺,如果可以为童家生出一个男孩就可以让她享不尽荣华富贵,在巨大的物质吸引下,方雅同意了,为了备孕她可是精心的做了功课,如何规划自己的食谱,如何规划自己的身体,做好受孕前的检查,这些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可是大半年过去了,方雅的肚子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这可把她急得,此时的她就好像手上有张巨额支票却迟迟无法兑现。 反观童万年,自己早就与雪霏闹掰了,父亲免费为自己找个“保姆”还这么貌美,他倒是很受用,原本为了要孩子童万年也是很努力的,毕竟父亲这么想要抱个孙子,这个愿望还是希望能够满足的,起先为了备孕也听从小雅的安排,但是迟迟没有动静,童万年也渐渐的乏了。 “小雅,你快去给我做点人能吃的食物!老子要吃肉啊!” 方雅毫不理睬,做到沙发上,童万年见硬的行不通,跑到方雅的身边:“小雅,你就给我弄点东西吃吧,这么素,牛都不吃呢!” 软硬不吃,丝毫不为所动,童万年没了法子,去柜子里拿出了几包薯片,才刚刚打开个口子,就被小雅一巴掌打翻在地上,薯片落了一地,童万年愤怒,脚踢开了打翻在地的薯片好几米。 “老子不是配种的种马!懂?不要在给我管东管西的,怀不上孩子是你肚子不行,别一天天到晚的不把老子当人。” 童万年真正凶起来十分吓人,他虽然玩世不恭,对待女人很有一手可是真的被激怒的话六亲不认。 “我为你们童家付出了这么多,你知道别人背地里说我什么吗?说我婊子,贱货!” “难道你不是为了我爸许给你的那三百万?一胎三百万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我面前装惨?” “还不是你没用,你不行!”方雅把积蓄在内心里半年的不满都呐喊了出来,童万年面子上挂不住了,一个巴掌就打在了方雅的脸上,方雅身材瘦削,而童万则是一米八几的魁梧男人,一巴掌下去方雅直接被扇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男人插着腰站着,还在气头上,女人的哭声越发凄惨,其实童万年打心底里还是对方雅有感觉的,方雅的美貌,懂事,让这个男人觉得都比雪霏好一万倍,可是她把童万年逼得太紧了,哪个男人可以听到自己女人说自己不行的?他也希望让小雅怀孕可是长期的这么紧张的备孕状态,像是搞军事演习一般,实在没人受得了。 听着女人的哭声,童万年后悔了,他开始哄了起来,他深知再多言语的抚慰都没有一张信用卡来的实在,手上攥着卡,女人的哭声总算弱了下来,为了赶快把这事翻篇,童万年寻思着要不要带小雅出去玩。 “要不我们看电影去?”童万年提议到。 “那生孩子怎么办?”方雅还在纠结生孩子,“今天可是我的排卵期啊……”方雅欲言又止着,也怕再次激怒了童万年。 “回来再说呗,反正今天你是跑不掉的哦。”童万年轻轻地刮了方雅的小鼻子,方雅脸上立马浮现了红晕。 “万年啊,你要不要去做个检查什么的……毕竟都半年了……” “好了,快换个衣服吧,检查什么的下次再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方雅进房间去收拾了。 出版社的楼下,顾霖靠着路边的路牌在等着,已经六点了。 “应该下班了啊,不是说今天已经没什么工作了吗,居然还没下来。”顾霖心里嘀咕着,他当然是在等雪霏了,跟雪霏约好了今天的电影,本来是说好了五点五十在出版社楼下等着的,可现在都已经六点了人还没出现。 “顾霖!”雪霏从出版社的大门一路小跑,雪霏今天打扮的十分美丽,还化着淡妆,一双高跟鞋让她十分高挑,让人完全看不出是三十三岁的中年女人,还以为二十五六岁。 “久等了啊”雪霏有点慌乱,似乎有点尴尬,比较害羞,因为以往在顾霖面前,雪霏一向给他一种大姐姐的感觉,今天有点小女人,走在街上就像是领着自己的小女友一般,“那个……,刚刚社长留了我一下,交代下一季的出版名额给谁呢” “好哦,我们的编辑这一次斩获怎么样啊?” “还不错哦,我带的两个写手,都有出版资格了,告诉你个好消息,社长为你特地预留了一个出版资格!” 听到雪霏这么说,顾霖突然对社长又有一丝宽慰,自己把他写成那个样子,他却能不计前嫌,为自己预留出版的位置,顾霖的心里存着感激,“行啦,我会好好改的,今天别谈论工作了,好好放松吧” 顾霖上了雪霏的别克,准备前往影院,他坐在了汽车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可真够惨的,好歹弄个代步工具啊。” 顾霖苦笑着,看着雪霏美丽的侧颜出了神。 雪霏与顾霖来到了银河影城,六点半的电影已经快要开场了,二人本来要准备检票入场的,可是雪霏发现自己脸上的妆花了,想着去洗手间补个妆,也不好意思明说。 “要不,你先进去,我去趟洗手间方便一下?”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顾霖从检票的队伍中退了出来,在一旁找了个休息的地坐着。 童万年与方雅也来到了银河影城。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去检票吧”童万年催促道, 可是方雅似乎有点内急,想要去躺洗手间,“要不,你先去吧,我想去趟洗手间。” “我还是陪着你吧。” 雪霏来到了洗手间,看到一个女人正在镜子面前补着妆,感觉十分熟悉,却没看到正脸,女人正好补完妆,同方雅擦肩而过,方雅头低着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此人正是雪霏,是上次闯入童万年家中的女人。 童万年站在洗手间出门的走廊上,正好背对着,雪霏与他都没有发现彼此,雪霏从洗手间出来后与顾霖一同检票,进了影院。 “万年雪霏也来影院了,我刚刚看到她!”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知道,不过她化了精致的妆,估计不是一个人来的,可能是和哪个小白脸呢?” 从洗手间出来二人就一直在商讨这个事情,和雪霏离婚童万年可要失去一半的财产,这不是他希望看见的,也不是方雅希望看见的,毕竟如果真的能为童家添上一个儿子,那么童家的财产岂不就是自己的财产,“自家的财产岂容他人来分?”抱着这样的想法,二人真希望能在上演一次“捉奸在床”的好戏,奈何雪霏一直没有给机会,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有机会实现这场好戏!现在就祈求能在同一个影厅遇见,可现在是观影的高峰期,影城九个影厅都有电影播放,想要撞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童万年他们就在三号厅。 “我们现去看电影吧,说不定他们和我们同一个影厅呢?”电影即将开始,方雅看着童万年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捉住雪霏和情夫的证据劝到。 二人来到三号厅,人群中赫然发现了雪霏与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此时正好灯光暗了下来,二人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方雅和童万年悄悄来到了,雪霏与顾霖的座位后面,用几百块钱打发了上面的观众,坐定。 电影开始了! 第六章 谁说不可以呢 荧幕上光怪陆离的景象播放着,电影院的四人各怀心事。 顾霖看着电影心里十分忐忑,虽说已经是二十六岁了,年纪不轻,可他从未和女人独自约会过,就连他身边的女性好友也十分少,这与他的性格有关,木讷,内向,慢热,注定了和女人这种生物不好相处,他也讨厌女性,这种讨厌是源自长期独处的不理解。 “喂,想啥呢?”雪霏看着他痴痴地,眼神似乎也没盯着屏幕。 右侧头,看着雪霏地脸庞,清澈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脸眼睫毛的弧度,都被顾霖清晰的捕捉在脑中,只是那么一瞬,二人各自撇过头去,好不尴尬。 “没”回答完一句好似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过了一会才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想着怎么赶快完成书稿给编辑大人交差呢,嘿嘿。” “好”雪霏脸上的绯红隐匿在黑暗之中,屏幕变换的光影时不时照映出这抹红,让人心醉。 “这个男主角也太怂了吧,女主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不表白?等什么呢?”方雅看着荧幕上的剧情出了神,童万年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在这么大声吐槽下去可还得了,他现在可不是来看电影的,他是要将雪霏“捉奸在床”这样才可以让他他的财产极大程度上的保住。 “别闹了,忘了我们在干嘛呢?”童万年的提醒让方雅从沉迷的电影世界中脱离出来,记起了他们的正事。 电影已过大半,雪霏与顾霖二人在互相试探着对方,明明觉着对方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可谁都迈不过这个坎,顾霖感受到自己手的小指被有温度的触碰着,他知道这是雪霏的手,雪霏将小拇指慢慢的触碰着顾霖的手,见对方没有抗拒把自己的手完全倾覆在顾霖的手上,只感受到对方将自己的手紧紧握住,是那种雄性的占有欲,好像在尝到一点点甜头后变本加厉,雪霏将手迅速的收了回去,也不知道是意乱情迷还是思维错乱,她现在迷茫了,坐在身边的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他爱自己吗?爱吗?不爱吗?反反复复的疑问萦绕在心中,她侧过头看着顾霖,顾霖正望着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她知道,自己是爱面前这个男人的,同他相处的快乐是自己失败婚姻外的慰藉。顾霖也知道,他确信雪霏是爱自己的,刚刚的牵手给他鼓足了勇气。 闭上眼睛,两边嘴唇被更加温暖,更加温柔地触碰了,这不是雪霏的初吻,可真让人迷狂,好像云朵触碰云朵。 “女人的双唇真的是格外的柔软” 喀嚓,喀嚓,喀嚓…… 二人还在享受着彼此间的温度,闪光灯与快门的声音响了一通,闪光灯下完全看不到是谁,顾霖与雪霏都愤怒了,感觉自己被羞辱了,站起身,一只手遮住灯光,雪霏定睛一看,面前坐在自己身后的人居然是童万年,童万年一脸得意地浏览者自己地”拍摄作品” “好啊,老婆你居然给我带绿帽子!”快说这个小白脸是谁,顾霖虽说没有见过童万年,但今天可正是百闻不如一见,周围的观众都向这里都来了目光,三人站立的身影投射在屏幕上影响了大家正常的观影。 “童万年,你在说什么呢?”雪霏大声质问道,看到童万年的一脸无辜样,雪霏隐隐觉得事态马上要一发不可收拾了,顾霖让童万年交出手机,童万年直接谈开顾霖伸过来的手臂,大声吆喝着。 “大家来看啊,这位是我的妻子,在外面勾搭这个不三不四的野男人,还企图分享我通过我的辛勤劳动得来的财产,各位给我评评理啊”人群中开始议论起来。 “你看现在的女人” “是呀,是呀,世风日下” 也有人不满他们的行径。 “哥们,手刃小三这种事能出去吗,咱们还要看电影呢” “对呀,对呀。” “童万年,你给我等着!”雪霏几乎是哭了出来,愤怒让她失去理智,往影院外跑去,顾霖追过去雪霏不见了踪影,童万年看着自己上演的这出大戏乐开了花,慢悠悠的也走出了影院,朝着独自伫立在那的顾霖走过去,头靠近他的耳朵边:“小兄弟,转告雪霏,别想跟我玩,我玩死她,要离婚就给我净身出户。” 顾霖直接一拳打在了童万年的脸上,鼻血直往下流。 “快点吧照片给我交出来,不然你挨揍的就不是鼻子了!” “给我打” 只听背后一声叫喊,顾霖就挨了一闷棍,数十个人围了上来,把他一顿揍,原来是方雅叫来的童家的打手,为了不让雪霏在现场撞见方雅并反咬一口,童万年早就安排方雅去找自家的保镖,抓着满脸鲜血的顾霖的头发,“我说了,别跟我斗,担心你的小命!” 面目全非的顾霖拖着浑身伤痛一瘸一拐的的离开了影院门口,脸上淌着血,一滴滴的沿路滴下来,在路口转角发现了哭泣的雪霏,她的妆容被哭花了,楚楚动人,叫人怜惜,回过头发现满脸鲜血的顾霖,先是一惊,马上过来搀住几欲摔倒的顾霖。 “这个畜生”,撩开顾霖的头发,满手都是鲜血,“我们报警!” “别,算了”顾霖担心报警之后把事情闹大会让雪霏的名誉和工作都受到影响,他不希望这样,对于雪霏的爱是那种埋藏在心底的,倘若这份爱开出的是恶的花朵,他宁愿永不示爱。想起那天的相遇,仅仅是一句“你好”就已让人沦陷,往后的日子都在为那天的心动还债。 “雪霏……,其实我……其实我……” 有些话注定要埋藏在心底。 顾霖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了雪霏的怀中。 三四月的晚风吹得人发寒,急救车的呼声,在城市中穿梭,由远及近。 “能别缠了吗,我真的没事,唉,你们……我都说了我没事,护士,护士你给我解了吧” “你就好好的躺着吧,没有医师发话,你别想着拆。” “我可是个作家,你们把我右手缠了绷带我可怎么写东西啊,喂……,喂……”护士关上门,顾霖的“哀嚎”透过病房的门穿梭在走廊上 雪霏已经在病房的门口了,向护士赔了不是,推门进去:“你就不能安分点啊,失血那么多,还在这里乱闹好好养着,把你的手提电脑给你拿来了。” “总算可以开工了,我要是不写倒时候催的还不是你。”顾霖苦笑脸,打趣着。 “切,这次的事情我不会算了的。”雪霏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 “你打算干嘛,不会要报警吧。” “那倒不,性童的那家伙才不怕我们报警呢,甩点钱打发一下就了事了。”雪霏若有所思,她会用自己的方法来报复。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雪霏在出版社还有事,准备走了:“你给我安心养着,稿子允许你迟点交。” “好嘞!” 话说这么说,可是顾霖还是立马修改起了稿子,毕竟受伤已经养了好几天了,出版社许的名额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放着,得尽快完稿才好,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除了上次没有写完的稿子,许久未曾上线的“蒙面”里k发来了好多消息。 “喂,上次写的那个剧情过了没?” “咋这么久都没上线呢?” “最近又看到了一个很棒的凶杀手法” 顾霖回了一个“嘿”二人开始聊了起来 这个k似乎特别亲近自己,顾霖有这样的奇怪想法,其实顾霖本身不算话痨,一般不会同陌生人聊太久,而k不一样,k的热情让他觉得特别诧异,或许是二人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或许双方都是推理迷,但是总感觉这样的热情或许换个词来说是别有用心,这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头脑中,可谁会对他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有想法呢?难道是图色? 一聊将近一个小时,二人互道苦水 “哎,最近比较忙死了,稿子要改,上次的没有通过” loading…… “我就说你过不了,那么垃圾的手法,看的人都是小孩子哦” “切,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的想法啊,每次都破解我的.” “解题的人是不会出题的哦,况且我一出题就能要你命,小垃圾。” 顾霖把最近的种种事情都分享给他了,二人早已是无话不谈,可能陌生的人更容易让自己敞开心霏。 “这么欺负人,大庭广众下直接叫打手还不报警?” “事情比你想的复杂的多,我还是改自己的小说吧,我觉得我设计的没问题啊,你看看我改成将凶器放在吉他的琴桶里怎么样。” “你说你老是不相信自己写的,你就不知道去试验一下吗?” “咋试验?我去杀个人?”顾霖发了个鬼脸 顾霖的电话响了。 “雪霏啊,怎么了?” 雪霏在那一头嚎啕大哭起来。 五分钟前 雪霏来到了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个卡其色的信封,打开一看居然是自己与顾霖在影院想要接吻的照片,雪霏连忙将照片偷偷藏到抽屉了,看看了周围的同事们,叽叽喳喳,眼神都是不是的瞟向雪霏这。 “雪霏,给我进来一下。”社长严厉的语气让雪霏知道大事不好了。 “社长把我停职了。”雪霏带着哭腔向顾霖诉苦。 “童万年那个混蛋,迟早要把他收拾了!没事的,你不是还有书店嘛,你可以最近先打理好书店。” “那些同事也在背后议论我们。” 顾霖也感到很尴尬,因为自己一时的一乱情迷,真的让雪霏的名誉受了损,还害的雪霏被停了职,心中也越发恨起了童万年,提起这个名字便咬牙切齿。 看着指示灯,k又发来了消息,只见对话框上显示着几个字 “谁说不可以呢? 第七章 归途 “算了兄弟,虽然这个人渣死有余辜,但是我可没有杀人的想法!” 顾霖看到k发来的消息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了,虚拟的网络世界什么杀来杀去的,很多都是一时口嗨,没有必要当真,把话题接了过来,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雪霏,这件事因自己而起,作为一个男人,后果应该由自己承担。 “滴滴” k又发来消息了。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都聊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当k再一次提起,顾霖从字里行间都能读出那种认真的语气,仿佛是雇主与杀手之间的那种交谈。 “喂,自己设计的杀人手法,不去实验怎么知道它能够成功呢?现在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你不想验证一下?我都想试试哦。” “你说对吗?顾先生” “???” 顾霖吓了一跳,狐疑的对k发出了三个问号,他从来没有在虚拟世界中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他的代号是g,猛然在聊天屏幕中看到“顾先生”三个字,觉得脊背发凉。 “你说的对吗?g先生” 又一条信息发来刚刚的那条“顾先生”被k撤回了。 “嗨,瞧我这个输入法,太快了哈哈哈哈哈哈”k漫不经心的解释着,这却不得不让顾霖起疑,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头? “我对杀人的事情没有想法。”顾霖果决的回答了k的提议。 “行哦,那有事再聊咯。” 结束了和k的聊天,想着现在的雪霏一定非常的难过,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顾虑决定亲自去出版社一趟,他趁着无人看护之际换上了雪霏带来的衣物,悄悄溜出了医院。 出版社的门口赫然停着一辆迈巴赫,还围着许多的保镖,顾霖知道这是童万年家的人手,一路上,昔日出版社的小职员都对他投来了另类的目光,各种议论也不断,顾霖可从没怕过,当年的他就被人议论江郎才尽,炒冷饭,承担着多少赞美就得禁得住多少诋毁,出版界最亮的那颗星也曾属于顾霖和雪霏,可照样有人看不惯,人就是嫉妒的奴隶。 “呦呦呦,你来了啊。” 这个阴阳怪气的语调,顾霖知道绝不可能是社长发出的,一看,童万年正坐在社长的座椅上,一身西装革履,成功人士的标配,曾经趾高气昂的社长,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连口大气都不敢喘,顾霖知道此次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顾霖先发制人:“社长,为什么要撤雪霏的职,他这个月可以给出版社带出了两个金牌写手。” 社长欲说还休,眼神不断瞟向着在椅子上的童万年。 “是我让雪霏休息的,她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太辛苦。”童万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说边转到了顾霖身边,“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管的这么宽呢?” 说罢一推,顾霖被推倒在社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哪怕被这样的羞辱,顾霖仍然没有发作,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哦,对了,高社长啊,你刚刚不是还有个什么事情要跟我汇报吗?”童万年又故作轻松的撇过头去,眼睛望向高社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高社长一开始一片懵,突然反应了过了,但又羞于说出口,扭扭捏捏着,架不住童万年一直盯着自己“那个……顾霖啊,本来不是说要给你的书出版的嘛……,现在因为童总的推荐了一个作家,所以……”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顾霖这下是真正的恼火了,他为了这本书绞尽脑汁,这本书的象征意义,已经要超过它的实际意义了,这本书是顾霖打破梦魇,重回文坛的引路石,更是他给雪霏的一个交待,他为这其中的杀人手法神魂颠倒,无数次想着如何完美犯罪,如何把笔下的这个作家给写活,不仅写出他的落魄,更要写出他的落寞,无人识我的落寞。这本书就像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因为童万年的而”早夭”了。 “哦,对了,给你看看别人的大作,这个作家写的都是我可是百看不厌呀。” 童万年将一本《重生之我是隔壁老王》放在了顾霖的面前。 “这种垃圾东西也能出版?” “嗨,你不能这么说,这也是别人的艺术作品嘛。”社长连忙上来打着圆场 看到那个原本和自己认真讨论作品的社长,如今把这种东西也称之为艺术作品,顾霖怒不可遏,他可以不出版自己的书,可是现在居然要沦落到这种东西强了自己的出版名额,这是对一个作家最大的侮辱,顾霖感觉这比被人群殴还要难受一万倍。 顾霖甩开大门而去,留下了得意洋洋的童万年。 “童总,你看这一期投资的事情……”原来现在出版行业并不景气,童万年以这一季度的投资为要挟,使得社长对他俯首帖耳,借此来打击顾霖。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这个顾霖我不希望他今后才出任何一本书,你懂的。” “懂得,懂得。” 顾霖从出版社出来心灰意冷,想着自己奉献多年的写作事业刚刚有了起色却被他人的阴谋诡计所毁,自己的爱情也是见不得光的爱情,曾经自己无比倾慕的人,现在恍若梦幻般与自己相拥亲吻,那双唇残余的温度是如此的真实,可是这一段禁忌之恋让他和雪霏都堕入深渊。 顾霖路过一家报刊亭,城市报的头条竟然就是“富家少妇出轨落魄写手”顾霖与雪霏的照片正在上面,城市大厦的led屏上主持人播报的也是此事,其实整个屯口市现在已经被童家媳妇的“出轨门”闹得沸沸扬扬。顾霖买了一份报纸,还不忘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老板认出自己。 回到家中顾霖连忙看了自己手中的报纸,媒体颠倒是非黑白的力量真是可怕,只是一张接吻的照片,被写出了一出悬疑狗血的奸夫淫妇的偷情故事,顾霖狠的咬牙切齿,将手中的报纸撕成了碎片。 打开了手提电脑,顾霖在”蒙面”中找了k。 “喂,兄弟,在不在。”这个系统因为对话的双方一直处于匿名状态所以无法得知对方是否在线。 过了一会,k回复了 “等你好久了,你知道吗,兄弟你这个决心下得可真够慢的。” k好像算准了顾霖一定会主动找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顾霖仍然疑惑着 “感觉你最近可能有麻烦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霖确信这个k肯定是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上次发的顾先生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在虚拟世界的相遇一定不是偶然,只是这其中的关联,仍然谜团颇多。 “你有求于我的话,最好态度好一点哦” “对,没错,k先生,看来你对我是了如指掌啊,说明我的真实身份已经袒露在你面前了,具体为什么你可以认清我究竟是何人我无法得知,毕竟我也的确在自媒体上曝露过我的“蒙面”id,所以,上次你说的那个,还作数吗?” “什么啊?我记不太清了。” “这只老狐狸,在我面前装糊涂。”顾霖心里想着,但此时想着自己和雪霏的遭遇,怒上心头。 “用我设计的手法,帮我杀了童家的少爷!”顾霖摊牌了,他已经再也无法忍受童万年这个人渣,欲除之而后快。 “好啊。” 顾霖没想到k居然轻轻松松的答应了下来。 “那你可以为我做些什么?” “你说,你心里不是早有打算了吗。” “帮我杀一个人,交换杀人,哎呦,感觉挺有意思的哦,有悬疑小说的感觉。” “我需要先看到他死。”顾霖还是有些犹豫,对于k,也对于自己的凶杀手法。 “没问题。”k发完了这条消息后,没了动静。 顾霖好像经历一场生死谈判一样,虽然只是在电脑上敲下几个字,却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这次的对话,会将往后的人生引向何处,但他知道,他与雪霏的归途已经被那个恶心的男人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