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老妖三生三世为爱痴狂》 第1章 初遇 盛夏清晨 ,凉风拂面。难得的凉爽,看着又变粗了两公分的腰,三个星期都没运动了,锻炼刻不容缓。 我推出好久都没骑的自行车,打算去离家不远的运动公园,蹬几圈。 没骑多远,一根拐杖拦住我的去路。伸拐拦路的是一个古怪的邋遢老头。他神叨叨地说:“停下,别往那边去,那边不干净。” 我停下自行车,一只脚踩在地上,上下打量着他。 头发乱蓬、衣衫褴褛,污垢油渍像绘制的地图,布满衣裤,脚上的破板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脚尖上的两个拇指大的破洞,大脚趾头呼之欲出。 我怔怔的望着他,想要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大叔,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实在没忍住。 他用力点点头。头顶上满是灰尘又乱蓬的头发随着他的头,一摇一摇的。瘦弱的身子,套着宽大的薄布衫,显得更加瘦弱单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有些好奇。因为这条路是我以前每周六早上都要去骑一圈自行车的路线,从不曾有什么不寻常。 他先摇摇头,然后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擦着。这是让我给钱的意思。 “大清早的,谁会带钱啊?何况,现在,谁还带现金啊!”我笑着回绝他,准备离开。 “你身上有二十,我这里有这个。”他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卡片来,我一细看,居然是个收款二维码。 我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婆婆给了我一张二十元的现金,让我今天去农贸市场的一个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老大爷那里买土鸡蛋。我怕弄丢了,顺手把钱压到手机壳里了。 我赶快拿出手机,翻面一看,二十元还在里面。我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第一直觉,这是一位高人。 我赶紧把手机里的二十元纸币取出来,准备给他。 “张老头,你又在骗人家钱。你赶快走远点,再不走,我又打110了。”呵斥声来自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胖阿姨。 他正要伸手拿我手上的钱,我一下子把手缩回来了。 他没拿到钱,转身就走。临走时还对着我说:“那条路不能走,不干净。”他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打了一个寒颤。 “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整天神神叨叨地出来骗钱。”胖阿姨看着我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显示,要不是她,我就上当受骗了。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转身骑上自行车离开。心里却没有了往日的轻快,脑子里都是那个怪老头说那句话的样子。 “哐”的一声,我的前车轮颠簸了一下,摇晃着前行,又是“哐”的一声,后车轮一颠簸,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没有稳住平衡,身子一偏,倒了下去。 膝盖一阵剧痛,白色的运动裤破了一个洞,破洞周边一下子浸出了红色的血渍,膝盖磕破了。 我忍住疼痛,往后看去,原来是没注意,自行车碾在了一个下水道井盖上。更奇怪的是,井盖上居然有碗口大个洞。我的前车轮从洞口的边缘碾过去了,后轮子却卡在那个洞上了。 真倒霉到家了!一身白色运动服。摔得灰不溜秋的,裤子还摔了一个洞。 我抬头想请人扶我一下,环顾四周,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就是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孤寂。 突然想到刚刚怪老头对我说话的样子,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忍着疼痛,快速爬起来,用力把自行车扶起来,想要快速逃离。这时,才发现,自行车的轮子瘪了。没法再骑了。 我又是心里一惊,赶快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快速往回走。 刚走到街道的拐角处,就看见那个怪老头,咧嘴笑着看向我,而他的身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我糊涂了,我到底在哪里?再回头望向身后,我的身后空无一人。我的前面人来人往,这是两个世界吗。 不!哪来的两个世界,这肯定是他给我设置的障眼法。 我有些恼怒,更多的是恐慌。我得去问个清楚,否则我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我沉下心来,想着。心一横,向他走去。 心“扑通扑通”跳着,一瘸一拐走到他跟前,假装镇定问他:“这是你搞的鬼吧!我承认,你是一个高人。说吧!要怎么才能放过我。”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把我有多恐惧一览无余地全部出卖给了他。 “你打算就在这里说吗?我肚子饿了。”他依然是斜歪着嘴,玩味地笑着。转身走进一家家常菜馆。 我壮着胆子跟着他走进饭店说:“现在才上午八点,你确定要吃家常菜?” 他没有理我,拿起菜单,叫来了服务员,说:“先给我们上茶水,然后来 盘花生米,切一盘卤牛肉,一个小瓶的二锅头,两个酒杯。\" “不用,一个酒杯就好。”我对服务员说。 我一肚子气没处撒,大清早的,浑身污渍的我,在街头餐馆,和一个邋遢的怪老头喝白酒,在别人的眼里,这得有多奇葩呀!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叫你拿两个酒杯,就拿两个酒杯,你咋那么磨叽呢?”怪老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恶狠狠地盯着服务员吼道。 服务员被吓到了,立刻离开,以最快的速度端来了茶水和茶杯。然后再拿来两套餐具。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事要离开。”我催促道。 “你身上不是有二十块钱吗?拿来给我。”他也严肃说道。 “二十块钱就能解决问题?还设这么多局来害我。不可能这么简单。”我心里犯着嘀咕,却又不得不照做。然后,拿出二十元纸币,拍在桌面上,推到他跟前。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说:“天机门听过吗?我是天机门第一千一百七十代弟子。”像是在对我说,又像在是自言自语。 “什么鬼东西,没听说过。我也不想知道。钱给你了,这顿酒,我请了,以后离我远点,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谢谢你!”我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服务员上来了酒、花生米,和卤牛肉。 我是没有半点胃口和兴致。他也没动筷子,直接用手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花生米。 在我说完话后,他没接话,把酒瓶往我这边一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把酒倒上。” 我也照做了,不过,我有些气呼呼的,赌气似的给我的酒杯也满满的倒上。小瓶的二锅头,就被分完了。 “呵!有诚意!”他笑了一下,说道。即刻,脸上又恢复了严肃:“你敬我一杯酒,我把全部事情告诉你,你就可以走了。\" 我站起来,端起酒杯,对着他说:“敬你!”然后一口喝掉一半。辣的我直咳嗽。 他也端起酒杯,一口干掉。放下酒杯说:“我们天机门没落了,到我这一代,只有我和我师兄两个人了,再不找到传人,我们祖师爷传下来的术法就要失传了。你是我寻觅了五年,又观察了一年的,唯一适合接我衣钵的传人。 这顿酒就是拜师宴,这二十块钱就是拜师礼,酒已经敬过了,就差你叫一声师傅了。”说完,他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片卤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我,等着我回话。 我已经气到不行了,双眼圆瞪,大口喘着粗气,真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脏话招呼到他身上。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但是,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大叫一声:“服务员,买单。”转身付了钱,气冲冲地离开。 第2章 怪事 刚走出餐厅门口,我的脚步就被定住了。不是被他定住了,而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不敢挪步了。 刚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消失了,我走过的没有人影的街道也消失了。眼前是一个来往人并不多的街巷。 再回头一看,哪有什么家常菜馆,这明明就是小区附近的运动公园旁边的咖啡馆啊!这条街道就是我以前常骑自行车的跑道旁边的街巷啊! 咖啡馆门口停放着我的自行车,车轮子并没有瘪下去,而是完好无损的停在那里。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我不敢相信这是我看到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好快。疑惑看向他,更是吓得我后退两步。 哪里有什么邋遢怪老头,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个穿着西装领带、头发梳地油光瓦亮的大叔。他还歪着嘴角,玩味地得对我笑。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比开始白了些,皱纹少了些,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而且仪表堂堂、气宇不凡。 “你腿还疼吗?”他眼睛盯着我像是在问我,又像不是。但我知道,是。 是啊!我的膝盖好像不痛了。我低头看向膝盖,雪白的运动服没有一点污渍,洁净如新。 膝盖处哪还有什么破洞,根本就是完好无损。可摔倒时的疼痛和狼狈,还是跟刚发生过的一样,清晰地呈现在脑子里。这不可能是幻觉。不是幻觉,眼前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我又是怎么走进这间咖啡馆的? “要不要喝杯咖啡?”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却把我的脑袋打得天旋地转,把我的思想打得混乱不堪。不!我不要!我要离开,越快越好! “我们还会见面的?”他看穿了我,歪嘴玩味的笑容一直挂在他的脸上。 我恐惧到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转身走向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似的离开。太恐怖了,我再多呆一刻一定会疯掉。 接下来两天,我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无精打采。每天或窝在床上,或蜷缩在沙发上,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怪老头歪着嘴,玩味的笑。 特别是晚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刚一睡着就被噩梦吓醒。我发誓,我再也不想遇见他。只要看见他的影子,我都会有多远跑多远。 星期一,我要上班。疲软无力的我,无精打采地往镜子跟前一站,天啦!皮肤蜡黄松弛、两个浓浓的黑眼圈,眼袋松垮,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抹了厚厚的粉底、遮瑕膏都着不住的黑眼圈,让我放弃了敷墙似的化妆,直接赶往公司。 一进公司,同事们都投来诧异的目光。最要好的小周小跑着过来,悄悄的说:“姐,你今天状态很差呐!我告诉你,林主管今天来的特别早,板着脸,你要小心点。” 我笑了一下,一脸不在乎地样子说:“不怕,我又没做错什么。上周的工作我是完成了才下班……” “啪!”的一声,吓了我一跳。“张晓晨,看看你做的文案,错别字一大堆,最起码的‘的、地、得’都会出错,你脑子是长着是干嘛的。”主管的咆哮震耳欲聋,她就站在我身后。 “不可能啊!我的文案我检查了好几次,不可能出错。我非常肯定辩驳着,从主管手里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天啦!错别字、语句不通,连小学生都不会犯的错,居然出现在我的文案里。 “对不起!主管,我马上修改。”羞愧难当,一张老脸没处安放。 “你这几天出什么事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主管盯着我的脸,问道。 “我……没什么,就是失眠,没休息好。”我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却不明白,我明明记得做出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但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我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立刻修改。 “赶快调整好自己,修改好,一个小时送到我办公桌上。再敢出这样的错就休长假!”林主管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完,转身离开。 我从进公司,她还是组长的时候,就是她的手下了。现在已经跟了她五年了,就是她的马前卒。她指哪我就打哪,从来不曾让她失望。 这五年都没有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她不生气才怪。 我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深呼吸几次,让大脑清空。整理好思绪,赶紧打开电脑。 “嘀嘀……”,刚启动好的电脑,一动鼠标就黑屏。奇怪了,关机重启一次。又是“嘀嘀……”两声就黑屏死机了。脑子里再一次出现那个怪老头斜歪着嘴,玩味的笑容。难道是他? 不可能!我赶紧摇头。只是巧合 ,肯定只是巧合。先给负责网络维护的同事打电话,等着修电脑。 可是主管催的紧,心里一颤,回头看向小周,她的电脑已经可以用了。连忙和她调换工位,我先用。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内改好了,送到主管办公桌上。 林主管接过文案,翻看了几页看了一眼,随即合上,说:“你怎么回事,今天这样的事不应该会出在你身上喔!” “好了啦!刚才骂也骂了,官威也显了,就别再说了。”我在主管的肩上拍了一下,说道。 “和你老公吵架啦!状态这么差!”她也一笑,递给我一杯咖啡,问道。 我接过咖啡,无精打采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遇到鬼了,你相信吗?” “不想说就算了,ppt准备好,去把自己收拾一下,精神点。刚刚接到电话,投资商还有二十分钟到。听说,今天他们大老板也会一起过来。”主管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压力却挂在脸上。 我点头离开。 二十分钟后的我已经坐在了会议室等候贵宾了。主管以上及的领导都去了电梯口去迎接。足见这次的会议有多重要。 ppt已经和林主管一起核实了两次,肯定不会出问题,我心里尽量让自己踏实。 会议室门打开,陪同贵宾的除了主管,还有我们的大老板。这等大阵仗按说是不应该有我参加的。但是,主管一进来就给我递眼色,要求我不要走开。 我只能点头,硬着头皮坐下。刚坐下,我的屁股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全场的人都看着我,而我瞳孔瞬间放大,嘴吧张的圆圆的,直愣愣的看着另一个人。 那个头发油光瓦亮的,身着高端定制西装的投资商的大老板。他正是那个令我恐惧到心里发毛的怪老头。他正盯着我,歪嘴笑着。 “张晓晨……,张晓晨……”主管地叫喊把我从游走的思绪中抽出来。 回过神的我浑身一颤,慌慌张张打开电脑,点开ppt,投影到大屏幕上。结结巴巴地开始介绍。 还好中间没有出岔子,顺顺利利的结束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出会议室,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下来,一屁股瘫软的坐到椅子上。 “张晓晨,讲的不错!下次继续!哈哈哈!”近乎嘲笑的语气从门口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吓得我一骨碌又站起来,紧张又惶恐地看着门口。那个怪老头,那个歪着嘴的玩味的笑。我的心里再一次毛骨悚然。 看着他离开,我又再一次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精力涣散,心静不下来,做什么都没有心思了。 “嘟呜呜……嘟呜呜……”手机的震动,把我从混沌的思绪里惊醒。是主管打过来的。赶紧接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第3章 新工作 主管办公室,静得可怕。主管默不作声站在办公桌侧。大老板坐在办公桌前,他脸僵硬的板着,双眉紧蹙,直直地瞪着我,“你在公司几年了?一个ppt被你讲成那样,你丢不丢人。我都没脸送蔡总下楼。” “对不起,老板!”我九十度弯腰道歉。老板不发话,腰不敢直起来。 “道歉有用吗?我的脸,我们公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立马去写辞职报告,我马上批 。”老板的脸一定是绿的。虽然不敢抬头看,但我能感觉到。 “老板,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只是今天家里出了点事,状态不好。平常不是这样的。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林主管够朋友,这种情况还在为我求情。 “她在公司多待一天,公司就损失一天,你也多损失一天。自己去人事部办手续,我给财务部打招呼,多给两个月的遣散费。 只希望她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公司!” “我……”,主管还想为我争取,我拉了她一下,给她摇头示意。 我再一次鞠躬九十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昂首走出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个人物品。 我知道今天的事有多严重,结局就是罪有应得,没有半点怨言。 几个要好的同事都来安慰我。我都以微笑回应,告诉他们,“我没事。公司是个非常好的公司,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好好工作!”双手提着装有自己物品的收纳箱,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独自坐在公司附近的台阶上,思来想去了好久。这一切还真不是公司大老板不讲情面,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没有处理好。?? 现在能怎么办,真的去给那个怪老头当徒弟?不,肯定不行,一想到他神神叨叨的那个歪嘴笑,我都心里发毛。莫名的恐惧感即刻涌遍全身,汗毛竖立。 我用力地甩头,想要把有关他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出去。?? 起身,回家,投简历。?? 不得不说,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孩子有婆婆照顾接送上学,也用不着我操心。一段时间顺顺利利、平平淡淡的日子,心情就放松了,那些诡异事件也慢慢从脑海里消失了,慵懒的自己又胖回了两三斤。?? 唯一苦闷的是,一连七八天,投下了上百份简历,都石沉大海。每天都盯着手机看,希望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可是手机就像被调了静音一样安静。 工作,工作,我要工作。我的内心在呐喊。?? 午后犯困,玩了一会儿手机,睡意渐浓。反正闲来无事,索性睡了一觉。?? 双眼一眯,就开始云里雾里,进入梦乡。梦见自己在半空中御剑飞行,所到之处,点石成金;遇市井之争吵,水袖一挥,化为太平祥和一片。?? 就在我欣喜若狂地使用着自己的超能力,改变着世间万物地时候,忽感双脚下一沉,整个身体迅速下坠,像是掉入无尽头的黑暗深渊……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在绝望中,一个声音传来:“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解救苍生”。?? 没等我思考,也没尊重我的想法,只觉得刚刚一直下沉的身体,又轻飘飘地随着那个声音,向上漂浮。然后跟在他身后,在云雾中飞行。?? 不,不对,我怎么可能会飞。一定是幻觉,我不要再跟着他,我要停下来。我用力地挣扎,可是身体不受我的控制,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仍然在继续向前飞行。?? “停下,让我停下!”我用力都嘶吼,可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用手掐自己,感觉不到痛,打自己两耳光,却像打在了钢化玻璃上。 对,喉咙。发出声音的是喉咙。我把手指伸进嘴里,用力一扣,“哇!……”我终于发出声音了。也醒了,大汗淋漓、全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晨,你是怎么了?睡在沙发,手也在舞,脚也在踢,嘴里还呜呜叫着。”婆婆就站在我跟前问道。?? “妈,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你买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有气无力地问。?? “什么梦,把你累成这样?”婆婆都被我逗笑了。?? “那个梦特别的怪……”“嘀嘀哒哒哒……”话没说完,手机就来电话了。?? 没看号码,直接接听:“喂,哪位?”?? “你好,我是智仁公司人事部的董烨,你两天前投了我们公司的简历,我想邀你明天来参加面试,你现在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吗?”?? “我可以来面试,我没有其它安排。”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激动地说道。?? “那好,我把面试地址发给你,明天早上八点,带齐你的资料,直接到人事部找我。”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好,好的,谢谢你!”掩饰不住的兴奋,赶紧起身收拾打扮,下午要去买两身行头,明天面试一定要穿的精神点。 多年工作的习惯,突然失业几天,精神萎靡不振,整个生物钟都乱了。一接到面试通知,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到一夜无眠。 清晨,刚刚六点,不需要闹钟提醒,精神饱满、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穿上刚买的通勤套裙,化了淡妆,用最好的状态,争取一试就过。我信心满满地出了门。 提前半小时到面试地点。还是有比我更早的。拿着一本书,装着读书人的样子,在面试处门外的凳子上坐着。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焦急又紧张。 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五六人。现在真是一岗难求啊!论气质,论学历好几人都比自己优秀,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比他们长几岁,已婚,有孩子,短期不考虑二胎。信心已经消失的我,用这样毫无优势的理由为自己打气。 办公室门开了:一位干练的气质美女,手上拿着资料,望着面试区,开口喊道:“张晓晨!” “到!”我一下子站起来。 “进来面试。”美女看了我一眼,说道。 “好!”我大声答道。人可以输,气势不能输。这是我的原则。连忙合上书,跟着她进房间。 一排面试桌,坐了三个面试官,一个个都盯着我。一些常用的招聘问题:“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你离职的原因是什么?”“你对公司福利、薪资待遇有什么要求?”…… 这些都是见怪不怪、老掉牙的问题,以前帮着前主管去面试也问过别人,自然回答的天衣无缝。 “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等通知吧!”面试官做了最后地答复。我也点头,报以微笑,微鞠躬,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位非常有气质,气场特别强大的美女,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三位面试官都对她尊敬地微微点头,像是等着她的指示。我自认为这种场合不适合再继续呆在里面,起身往门外走。 “你等一下!”刚来的这位美女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望着她,食指指向自己,问道:“我吗?” “是的,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我是琳达,董事长理秘书,今天顺便客串一下面试官。”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又在面试的凳子上坐下。 “你了解过我们公司吗?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方向和经营理念了解多少?”美女的眼睛直视着我,这眼神让人有一种敬而远之的畏惧感。 “网上能查到的我都了解了,贵公司涉足很广,从房地产到餐饮酒店,科技和影视都涉猎。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争取全面开花。发展方向我不知道,经营理念除了宣传册上的以人为本,以信取人之外,其它的我还真不知道。”我有点怯场,不敢夸夸其谈,只能实事求是。 第4章 一星期 “你应聘的职位是营销部文案组,这个职位目前没有空缺,但是我们有另外一个职位提供给你,行政部门的文案组,你愿不愿意?”她一直都是直视我的眼睛,那眼神,好像能把人心看穿。 “这个部门我没有工作经验。”我有些犹豫,要一切从零开始,又还是有些畏惧。 “愿意明天就上岗,不愿意就另寻高就!”她很直接,很霸气,很果断。同时也逼着我果断。 “我愿意。”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我大声答道。机会稍纵即逝,这诱惑太大,我不想错过。 “最后一个问题要确认一下,我们公司有你认识的人吗?”琳达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目前没有,在我进这里来应聘之前,不认识任何人。”我肯定地答道。 “很好。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在人事部领取你的工牌后,人事部会有人带你到行政部。”琳达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兴奋地离开。这段时间的被辞退、宅家躺平式浪费生命,到今天的应聘,心情在大起大落中被动接受生命的安排,已经忘掉了那个诡异的早晨。 第二天一早,提前十分钟来到新公司的人事部。人事部的主管亲手把工牌给我,让我受宠若惊。然后还要送我去行政部。我一再地拒绝,还是阻挡不了他的热情 。这让我很是尴尬,好歹别人是主管,我就是一新来的小文员,怎敢劳他大驾。明知不可为,却拒绝不了。 工位上,一个比我年纪小很多的小姑娘,跟我打招呼。她叫李娜,她很热心地给我介绍着各部门的其他同事。一一打过招呼后,坐在工位上,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蔡总来了,快起来!”李娜对着我说道。其他人也都纷纷起立。我也跟着站起来,心想:“这个蔡总真奇怪,每天上班都要大家这样迎接他吗? 当我抬头看见那个大步流星向我走过来的男人时,手里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我的眼神被定住了,呆住了。张着的嘴巴闭不上了。双腿一软,屁股重重地砸在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同事们纷纷看向惊慌失措的我。 “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李娜轻轻推我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 周围的同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没事。”我结结巴巴答道。 “都散了,去工作吧!”李娜虽然年龄不大,气场还是挺强大。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愣了片刻,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要辞职 ,我不干了,阴魂不散。我心里想着。 “张晓晨,跟我来一下。”琳达突然出现在我的工位旁。 “抱歉,我不想做了,我马上办离职。”我对她说道。 “你现在还没办离职,一分钟没办下来就还是公司的员工,都要服从公司安排。你这个年纪也工作了很多年,这点规矩都不懂吗?”琳达的语气非常生硬,像是对我有敌意。 “好!服从安排。”我点点头,放下手里还没收拾完的东西,跟她离开。来到顶楼的一间大办公室门口。 “进去吧!”琳达命令的口气对我说。 我刚扬起手打算敲门,“进来!”从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开门进屋,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 “看样子对我意见很大啊!说说吧!为什么要辞职?你就那么怕我?”那个糟老头,不!应该是蔡总,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蔡总,我知道你是高人,可是我对你说的事不感兴趣。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在这样的高人跟前,强硬讨不了什么好。 蔡总说:“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对我这个行业也有误解。这样吧!你先工作一星期。一星期后,如果觉得还是不合适,我绝不强留,也保证以后绝不打扰你。一星期后,要走要留随你。” 他说的很认真。而且,他这样的身份能够这样让步已经是给我台阶下了。 “好!就一个星期。一言为定。”我点头答应。“那我先去工作了。” “等一下!”我正想转身离开,他又说,“晚上下班等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当是加班了,有加班费。” 我那个去!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我心里非常的不爽,郁闷至极。今天可是我上班第一天,第一天下班后和他单独去一个地方。我眉头紧锁,怔怔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想什么啦!我是带你出去见世道!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蔡老头一脸玩味的笑容,看得我心里直打寒战。 下班后,给老公和婆婆分别去了一个电话,告知晚上要加班,不用留晚饭。婆婆倒是没说什么话。老公却是牢骚话一大堆,“什么破公司,上班第一天就加班。没人性。”我暗自高兴。这些话也是我想骂不敢骂的,骂到我心坎里了。 下班后,我在电梯口等着。蔡总也按时下班。一见到我,直接把公文包往我手里一塞,车钥匙往我手里一扔,说了一个字:“走!” 一同下班的同时都齐刷刷的望着我,我尴尬的要死,却又无从解释。 蔡总进了电梯,我跟着进电梯。其他人都主动停下,等下一趟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对着我的各种各样的表情和眼光。 “不用管他人的眼光,以后这样的情况常有。要让他们慢慢适应你。”蔡总镇定自若地说。 “你说的倒是简单,我做起来难。他们不敢拿有色眼睛看你。但我是一个新来的菜鸟,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我。”我没有看他,但言语间发泄着我的不满。 他冷哼一声,说:“别人的看法很重要吗?时刻被别人的态度左右着你的行为,你怎么才能活出自我?” 我抬头看着他,糟老头此刻的形象还是蛮高大的。或许他说得对,别人的眼光重要吗?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么自责。 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跟着他走进车库。手里拿着车钥匙,主动坐进驾驶室。这样的豪车还没开过,心里挺紧张的。“老板,往哪里走?” “去顺城街的鸿发烧烤店。”他冷声说道。 “嗤……”我一脚踩下刹车,车子急刹住。 还没系安全带的蔡老头向前一倾。头撞在前座的靠背上。“哎呦!我滴个娘耶!你的车技是教练用脚教的吗?” “对不起!老板,我还没开过这么好的车,还没适应。可是,现在刚好才五点。烧烤店还没开始营业呢,你确定.......”我边问边从反光镜里观察着他的反应。 没想到又看见又在脱衣服,又在穿衣服的怪老头。我憋嘴一笑,转移话题说:“老板,你干嘛非要打扮成这样啊!丑死了!和你的形象也不配啊!” 换下了西装革履的高端定制,他换上了有些发黄的白色旧体恤,和一条很旧深蓝色长裤。 “呵呵!”他也一笑,说:“我好看吗?看够了吗?” “咳咳!”我干咳两声,说:“看够了,也不怎么好看,和我老公相比,差远了。”我就想气气他。 “看够了就用心开车,别在那想些有的没的。一个小丫头,色眯眯的,像什么样子!”他也调侃我,一副老不正经的语气。 第5章 怪人怪事 “老板,你要去的这个地方是夜宵一条街。你这晚饭都没吃,就去夜宵摊。会不会有点早?”我又向后视镜瞟了一眼问道。 “车停在那里,然后去附近吃碗面,还有活干。”他闭目掐着手指头,回应了我一句。 应该又是在思考那些我看不见的事。不该问的不问。更不能再打扰他,我暗暗告诫自己。 车缓缓停在了鸿发烧烤店门口。他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透过车窗,看见烧烤店冷冷清清的。胖老板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几个员工。城管下班了,现在出夜市,刚刚好。 员工们有的搭桌子、搬凳子,有的在搬运啤酒箱。这家烧烤店在这一片区有些名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家的味道非常独特,有一种说不出,又特别留恋的香味。 这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和几个好友在这里快意恩仇,把酒言欢的美好情景,不由地 笑意袭面。 “又看见哪个帅哥了?看你笑得那样贪婪。”老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老不正经!”我暗自腹诽。 “走啦,下车吃饭,吃完好干活!”老头见我没出声,拿出了老板气势命令的说。 跟着他来到一家面馆,一人一碗牛肉面。 这近二十岁的差距,引来好事的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是他给我上的第一课。 我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糟老头身边出现一个帆布包。吃完面,老头拿着帆布包直接走了。 第一天上班就被安排加班不说,现在还要自己贴饭钱。我再一次腹诽这个糟老头,真抠门。腹诽归腹诽,付款后赶紧跟上。 他走到路旁的几个停车位,拿出包里的罗盘,正转一圈,翻转两圈。然后把罗盘和包递给我。手里比划着好像画符似的动作。 又在作什么妖?我心里暗暗嘀咕。却不敢贸然打扰。 突然感觉,我和他竟然像是透明体。明明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来来往往的人却没一人看我们一眼。就连需要停车的司机都自动避开了他做过记号的停车位。停在了前面或者后面。 然后是巷子里,烧烤店的门前,都是如此。尤其是烧烤店的里面,虽然快七点了,还没什么客人,但是做准备的工作人员和店里的老板,他们走来走去的忙碌着,却没有人阻止他的行动,也没人上前询问或招呼。 或者说,本该嘈杂喧闹的夜市街头,竟然出奇的安静。连所有忙碌的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能力我是见识过的,我有点恐慌,自己身处在一个不是人类环境的环境里。 “丫头,别动什么歪心思。”他似乎看出来我想要和人打招呼的想法,冷声提醒道。 胆小的我立刻闭上了嘴,跟在他身后。 花了一个多小时,他大汗淋漓,双腿一软,差点栽下去。我连忙扶住他,搀扶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让他坐进副驾驶,然后把凳子靠背放到最低,尽量让他躺下。 “去给我买瓶矿泉水。”他无力的吩咐道,随即抬手在我的额头上一弹。 “啊!”我没有反应过来,额头上突如其来地轻疼了一下。正想责怪他,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烧烤店门口已经坐了两桌客人,店内的桌前也有客人,跑堂的 、打杂的、招呼声,吆喝声、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老板和员工都忙得不亦乐乎。 看见我关车门,向里面走去,招呼客人的伙计热情地招呼:“美女。几位?” “我就买一瓶水。”我答后,径直向里面走去,快速买一瓶水走出来。拧开瓶盖,瓶口放在他嘴边。他喝了两口就摇头。 好似没有力气搭理我。无聊的我在车周围走了几个来回,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实在有些累。 好歹早上六点半起床,到现在都没休息。我也坐进驾驶室,放下靠背,闭眼休息。昏昏沉沉中,锵锵铛铛,刀枪剑戟的碰撞声,人山人海地厮杀声,满地鲜血淋漓的断肢断臂,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战争画面充满整个意识里。 我恐惧,挣扎,用力的挣扎。 “丫头,丫头……”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像找到了一处安全之处,猛然醒过来。我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淡淡一笑,说:“做噩梦了?” 我心还在咚次咚次跳个不停,口干舌燥的我,随手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上两口,突然发现这是先前给他喝的那瓶水,“噗呲”一下把嘴里的水喷了出去。 当我狼狈看向他的时候,居然看见他在旁边暗自发笑。糟老头子,没安好心。我又一次腹诽他。 “走吧!吃夜宵!”他开门下车向烧烤店走去。 是有点饿了。我跟着他来到烧烤店外面,最角落处的一张小空桌子跟前坐下。跑堂的小伙拿来了菜单。 他点了两瓶啤酒,煮花生,毛豆,烤玉米和几根烤串。 我看了一下手机,天啦,居然凌晨一点了。而且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老公打来的。再看微信,几十条信息,婆婆的,老公的,还有自己爸妈的。 我不知道我的手机什么时候变成静音了,他们一定着急了。我要立刻给他们回电话,不能让他们担心,必须尽快给他们报平安。 就在我打开拨号页面的一刹那,老头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这个电话你不能打。”他冷声说道。 “我这么晚没回家,他们会担心的。”我有些怨恨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么晚,你和一个男人在外面吃夜宵,他会立刻找过来。他找过来就会坏我的事。”老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坏事?坏你什么…….”我突然想到他下午做的那些事,好像还没出现什么不寻常。 我恍然大悟:“难道你要办的事还没有……”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开始紧张,我被他整蛊了两次,到现在都还没脱离魔爪。今天他会整蛊谁,他又有什么目的。 我环顾四周,每一桌的人都在各自作乐,把酒言欢。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各司其职,各自忙碌。唯一觉得会出矛盾的地方就是后厨。因为生意太火爆,几乎催菜的叫喊声都没有断过。每一桌都在等后厨出菜。 我注视着他下午做记号的每一个位置。 忽然,外桌的一个魁梧大汉,挺着啤酒肚,跌跌撞撞的向门店里面走去。 走进门内,他左右环视,眼神在门口的几个女生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的心开始紧张起来。那几个女生坐的位置正好是老头今天下午做记号的位置。我目不转睛地看着。 啤酒肚男人只是停了一下,又继续往里面走去。还好没事,我的心放松了一点。但还是注视着那个位置的一举一动。 那个位置的四个女生,一边吃烤串,一边开心地畅聊人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我一直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咚咚咚!”,老头敲了三下桌子,说:“安心吃东西,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不管你怎么关注,就不会发生。” 我的思绪被他敲桌子的声音拉回来了,为了压制住自己的紧张,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就狂喝。一口气干掉了一大半。 刚放下瓶子,就听见”咵!”得一声,是酒瓶碎裂的声音。但不是我的酒瓶。声音来自我身后烧烤店里面。 第6章 惊魂 我回头望去,看见坐在外面的几个啤酒肚男的同伴纷纷拿起凳子,酒瓶等东西,往店铺里面跑去。 他们要干什么?我有些紧张。 “出事了!”有人叫喊一声,从里面往外跑。 我惊恐地站起来,透过玻璃门,居然看到有人拿起一个塑料凳子,向一个坐旁边餐桌的小个子女子砸去。 旁边的她的朋友也发现了。她迅速跑过去,背向凳子,紧紧抱住小个子女子。她在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自己的朋友。够义气!我打心眼里佩服她。 眼看着凳子落下,我吓得失声尖叫。 突然,一粒花生从我眼前闪过,以超音速的速度穿过玻璃门的缝隙,击打在即将落下的椅凳子上,椅子一偏,向旁边一颤,斜落在地上。 还好没砸在人身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在我眼里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实则只是刹那间。 老头出手了,我希望事情就此结束就好了。 然而令我瞠目的是,事情却并没有停止,那几个男人觉得丢了面子,不肯罢休,手指着那个女子,骂骂咧咧。 里面的客人纷纷往外跑,生怕被波及。也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大家都想用自己的方式阻止着事情的发展。 难道他们有仇吗?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如此残忍吧。有人发出疑问。 没有,那个啤酒肚喝多了,想让那个女子陪她喝杯酒,女子拒绝了。他觉得丢脸面子。刚从里间跑出来的一个小伙说道。 太没人性了。凭什么陪你喝酒啊!不陪你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议论纷纷、义愤填膺。却没有人敢上前。 啤酒肚男人的另外一同伴听见了旁边的议论,抬头望过来,却一眼看见有人在用手机录像。 他大步走过来,伸直手臂,用食指指着一个用手机录视频的小伙,怒声吼道:“再拍,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揍。赶紧给老子删除。” 小伙子颤颤的收起手机,身体往旁边的朋友身后靠了靠。 啤酒肚可能还不解气,又站起来,想对坐在地上女子殴打。我眼前的花生一粒一粒不停歇地向前飞。每一粒花生米刚好挡住啤酒肚的力道。 白衣女子看似在不停的挨打,但却一声也没有求饶。难道她不疼吗?可是我明明看见她流血了呀! 那女子好像也感觉到了头上顺流而下的液体。用手摸了一下,放在眼前一看,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这让啤酒肚有些恼怒,他正想发飙,一只巨大的马蜂停在他的眼皮上,蛰了一下。 “啊!……”他顿时蒙住眼睛痛苦地蹲在地上哀嚎。 他的同伴们见状,赶紧过来扶起他离开。 临走还不忘想要踢那女子一脚。 我着急地要扑上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你快救她们呀!”我着急地冲老头吼道。 “这是天意。已经结束了。他们的日子该到了。”老头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什么狗屁的天意,你不是大师吗?你不是术法高超吗?这样的情况你能忍吗?”我继续对他吼道。 “我是会术法,但我只能做我能做的。”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强忍怒火,说:“你也不许去。” “你可以继续施法,我不阻止你,但请你不要阻止我。”我挣脱他的手,想要去帮忙。。 刚迈出去一步,忽感 后脖颈处被沉重的一击,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我躺在在家里的床上。老公不停地追问我是怎么回事。 而我的头脑里全是昨夜的事件 和他的那句冷漠的“这就是天意”。 “他呢?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满眼泪水地问老公。 “你们老板送你回来的。他说你加班太累,晕倒了。他把你从车里一直抱回家里。”老公满是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着我解释。 可是这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我恨自己的无能,我恨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场那么多人,应该有人报警吧!希望她们平安无事。希望有人能记录下全部的经过。希望那几个醉酒的男人受到惩罚。 “今天,有什么热点头条吗?”我问道。 “你要看什么热点?你想看什么头条?还是说,你自己就是头条?”老公的话像冷冷的冰刺,扎的我只能感受到冰凉。 “嘀嘀!”手机新消息。我斜眼看见是蔡总发来的,正准备伸手去拿,老公却抢先一步,拿到我的手机。我们相互都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 新消息的视频被点开,听声音就知道是昨晚发生在饭店的真实情况。还好有人录下来了,还好有人发布出来了。 我立刻强过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视频,这条视频,发布不到一小时,播放量已经破百万。 我又看了两遍,终于发觉了一处不寻常。为什么我们坐的那张桌子视频里没有?我和老头也没出现在视屏里,更没有看到老头扔出的花生。 我知道,这又是老头的超能力。 “嘀嘀”,又收到一个语音。老公又一把抢过手机,点开,“看到视频了吧!我要不拦着你,现在躺在那的还有你。醒了就快来上班,你会得到更多答案。” 他大声吼道:“你不是在加班吗?为什么凌晨还和你的老板在烧烤店。你的新工作到底是做什么?”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满是怀疑和愤怒。 我没有理他。也懒得解释。因为我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我想要得到答案,我要问问他,这样的事情明明可以不发生,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我立刻起身换衣服,要去上班。不,应该说,要去寻找答案。 “你要去哪里?”老公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上的是什么班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我说完瞪了他一眼,就出门了。 他居然真的跟在我后面来了。我转身笑了,问:“你还真要和我一起去上班啊!” “怎么?不敢让我去啊!”他还在怒气中。 我走过去,挽起他的胳膊,说:“有什么不敢的,走吧!我今天不用去挤地铁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为我着急,心里还算有点安慰。 公司今天的状况和往天不一样,好多人都在看手机和电脑,大家议论纷纷。我走到一个同事的身后,看着他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这不正是案发现场吗。看样子视频已经传播开了。这几个受伤的女子一定会引起广泛关注。一定能得到公平解决。 这样的消息无疑让很多人大快人心。“张晓晨,蔡总吩咐,你到了直接去他办公室。”琳达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答道:“好!我现在就去!”大家突然把眼光投向我。 我明白,昨天第一天上班,就被老板带走,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都在纷纷猜想,我何德何能,上班第一天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而我已经学会了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我往蔡总办公室走去。我老公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我后面。有些事,我不想瞒他,因此,没有阻止。 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我老公跟着我进来蔡总的办公室。 蔡总抬头正想和我说话,突然看见我身后的人,一愣。瞬间保持镇定,说:“今天的早间热点看了吧!善恶终有报,只分迟与早。” “可这都是你制造出来的,你如果不做那些事,这些就不会发生。”我对他仍然有埋怨。我认为这些事都是他人为造成的。 “我如果不做那些事,今天不是几个人住医院,而是几条人命在停尸间。”他怒吼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制造惨剧的刽子手呢?” “你是说你是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心中还藏着太多疑惑,“可是,你…….” “可是什么!给我出去,今天不许来打扰我。”他怒气未消,音量很大。 我赶紧拉着老公快步走出他办公室。 第7章 打杂的 我赶紧拉着老公快步走出他办公室。 经过办公区,其他人还在为网络上的热点视频议论纷纷。而且最新官方消息已经出来了。 不得不说,警察叔叔的办事效率真是让人佩服,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全部捉拿归案,真是大快人心。 我把王庆送到电梯口,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刚来,就是个打杂的。老板让我做什么只有服从的份。以后,我会注意,如果加班很晚,一定让你来接我,不再让你担心。” 他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说:“那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还是这样,立马辞职。” 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看着他离开。 不知是天意,还是默契。他和蔡总都提出用一个星期来让我感受这个工作。 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只想老公孩子热炕头,过平稳的日子。答应的一星期就一星期吧!否则像他这样的高人,捏死我无所谓,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还是只有服软的份。 “张晓晨”一声清脆的喊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琳达正好向我走来。她说:“你今天的工作就是把我们部门的清洁做好,做完了就去做蔡总办公室的清洁。” 我张大了嘴,惊讶问道:“公司不是有保洁吗?这工作是蔡总安排的吗?” 琳达双臂环抱,冷哼一声,说:“呵呵!怎么,你一个新来的,还只做蔡总安排的工作吗?保洁阿姨最近几天家里都有事请假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我现在立马就去。”说完赶紧去清洁储物间,找清洁用品。 我的天啦!围裙,手套一个都没有,两张抹布还泡在脏水里。我这一天擦好几次护手霜的手啊!我这刚买的新衣服啊!什么破公司,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一遍遍腹诽着。 还好,拖把是带脱水桶的。我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提了半桶水,拿来一个拖把,先拖地。这样就不会伤手了。 从走廊开始,我一边一下一下来回的拖着地,一边腹诽着破公司,没人性。 “张晓晨”,琳达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正是上班时候,你把地弄得湿漉漉的,要是把哪个职员滑倒了,摔伤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我竟然哑口无言。她说的对,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些问题呢。 “对不起,我没考虑周全。谢谢你提醒。”我快速拿起拖把,提着桶离开。 豁出去了,我的细嫩小手,我的新衣服。 当我把洗干净的抹布拿到格子间,开始擦试着暂时没人坐的桌子,椅子。 “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好歹是大学文凭,怎么做起了清洁工? “这不是得罪了总秘吗?” “她怎么这么能忍啊!一点骨气都没有。要是我,早就不干了。” “上班第一天,就和总裁同进出,第二天就从天上摔下来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肯定是没有把蔡总伺候好呗!” ……. 我这视力确实有些不好,可我这听力咋就这么好呢?各种嘲笑像无数只苍蝇围着我乱飞,嗡嗡嗡的声音不停的往耳朵里钻。 “请问各位,是公司聘请的人才呢?还是公司请来说闲话的。”我的声音有点大,整个行政部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我继续擦拭着桌子、凳子,墙壁,花草。不知不觉的居然到了蔡总办公室门口。突然就听到里面有人说我的名字。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的更多。只听见琳达正在蔡总办公室,汇报着她对我的工作安排。 听完她的汇报,蔡总说:“好!安排得好。等她把外面擦试好了,你就让进来把我的书柜擦干净。”听语气,蔡总笑得很开心。 却又听见琳达疑惑地问:“蔡总,他是你的亲戚吗?我觉得你有时候好像很照顾她,又好像想要折磨她。”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折磨。我好歹是个文案编辑,现在我是打杂的清洁工。 “呵呵!不是,只是在她以前公司遇见过一次,她的上一个工作是我给她弄丢的。就是觉得那小丫头还挺好玩。”蔡总居然笑出了声音。 居然把我当玩具?我上牙咬下唇,恨不得破门而入,把抹布扔在他脸上。 “小丫头?蔡总,她比我还大两岁,而且已经有一个孩子了。”琳达好像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 “是喔!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她莽莽撞撞、惊慌失措地样子特别好笑,就下意识的把她叫丫头了。你没事就出去吧!看看她做得怎么样了。顺便定两份午餐。”听到这里,我赶紧开溜,离他办公室门远一点。 我看了一下时间,再过四十分钟都十二点了,就剩最后一盆绿植没有擦拭了。慢慢地做,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擦拭。做完就去食堂吃午饭。我就不信他们会不顾公司形象当周扒皮。 我正美滋滋的盘算着,琳达已经站在我身边了。我看着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满脸堆着假笑,笑到眼睛只有一条缝了,谄媚地说:“总秘好!” “该做完了吧!去把蔡总办公室打扫干净了。”她不冷不热地安排到。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手里的抹布用力的砸在水桶里,溅起水花落在自己的皮鞋上。 双脚一伸,脱下高跟鞋,放在绿植盆的角落,光着脚板,提着水桶去了卫生间。把抹布重新洗干净。带着干净的水和抹布,敲响了老头办公室的门。 听到“进来”二字后,立马穿上高跟鞋,提着水桶跌跌撞撞地走进去。 蔡总埋头整理自己手里的文件,淡淡地说:“从书柜做起吧!我那些书都是宝贝,我平常都不让清洁工做那里。你细致点,弄干净点。” 我很无语,一脸假笑,鞠躬九十度,大声说:“是,老板,我一定认认真真做好。”然后提着水桶往书柜处走去。 书柜高度直顶天花板,长四米。我的妈呀!转角背面还有四米长。这哪是书柜,就是一个小书城。每一层都分区,标注了书籍类型,商业金融类、哲学类、心理学类、政史类、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文学类。网络小说居然还专门有一个区。这是有多爱看书啊!好像除了而儿童绘本,其它类型的书都有。 天啦!这么多柜子和书,要做到什么时候。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不对,这网络小说怎么有点怪,外面的书皮这么新,里面的纸张却陈旧发黄。 我放下抹布,随手拿起一本翻开,里面旧牛皮纸的书皮上面写着《素书》,翻开一页,居然是篆书。 我的天!这对于我这样,除了文学书,其它类型的书,一拿在手里就想睡觉的人来说,无疑是天书一样的存在。 突然,一道白光刺进我的眼睛。我用力闭眼。闭着眼感觉也很刺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光好像没那么强了。 我慢慢睁开眼,又没什么感觉。是幻觉吗?一定是有些饿了,出现了幻觉。 我又翻看了其它几本网络小说,居然也是暗藏玄机啊!外面是网络小说的封面,里面居然还有一层封面,是《庄子?大宗师》、《三国志?吴志?孙权传》、《阴符经》、《易经》、《神仙通鉴》、《素数》…….,字体也是杂七杂八的。草书版本,大篆,小篆,隶书等,反正没有一本是我能读顺畅一句的。 这还是人吗?这么多书要看到什么时候,读书的范围还这么广。不,他本来就不是人,他是神。我独自嘀咕道。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琳达提着两个保温食盒进来了,问:“蔡总,你是要现在吃还是……?” “你先放那儿吧!”老头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周扒皮啊周扒皮!不,是蔡扒皮,你不饿也不让我下班吗?我心里腹诽着,委屈的看了琳达一眼。 琳达瞪了我一下就离开了。 她是什么意思呢?是我可以离开去吃饭了吗?应该是。 我放下抹布走到蔡总跟前说:“蔡总,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我等会儿再过来继续做。” “茶几上有消毒湿纸巾,把手消毒后,把饭盒打开。”他嘴上吩咐着我,手却不停的敲打着键盘。 我打开饭盒,一个饭盒四层,除开两碗米饭,还有四菜一汤,外加一份水果。 老板就是老板,真丰富啊! 他起身,边用湿纸巾擦手,边说:“坐下吃吧!” 我听了一愣,一定是听错了。 他大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筷子,说:“不是叫你坐下吃吗?傻站着干嘛?” 我有些拘谨地坐下说:“老板,这不好吧!我还是去食堂吃吧!” 他歪嘴一笑,说:“呵!装什么装,刚刚不是还骂我是蔡扒皮吗,现在叫你吃饭,你又怂了。怕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昨天教你的还没学会啊!” 遭了,刚刚腹诽的话他居然知道了。忘记他是高人了。 我端起碗,扒了两口米饭,说:“我知道不该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我不是怕你家人误会吗?我一个小喽啰,万一引起你的家庭矛盾,那罪过就大了。”这样的解释,连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不用怕,我从小是孤儿,现在也是独人一个,没有家人。”他说得好平常,就像旁观者议论别人一样的轻描淡写。 “可是我有家人啊!我也怕我的家人误会啊!”我的声音很小,知道会被骂。 他的嘴巴停止了咀嚼,斜眼望着我,问:“你就那么在乎他?” “那当然,他是除开我父母之外,最疼爱我,最在乎我的人。”我认真说道。 他把碗重重地一放,说:“琳达今天在哪家定的菜,真难吃。” 第8章 古籍 “我觉得还好。”我说完又觉得这样不妥,赶紧又说:“你是生活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物,有些挑食是正常的。” 他突然转移话题,说:“你想不想知道夜宵店打人事件背后的情况。” 我愣了一下,说:“官方通报不是出来了吗?相信就好。你也说过,‘天机不可泄露’。我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想起那夜的惨烈,我仍然心有余悸。 “官方通报只是一小部分,很大一部分是大家看不见的。那几个凶徒作恶多年,欺行霸市,坑蒙拐骗,恶行昭昭,早已被起诉过很多次,因为背后的保护伞,案件都是无疾而终。没有这样的影响力,根本不可能将他们绳之以法。所以,他们伏法,自然是罪有应得。” “那几个女子呢?他们是无辜的。还有夜宵店老板,他被别人骂就不说了,现在生意也不能做了?多无辜啊!”我不太赞同他的说法,甚至有些埋怨他的见死不救。 “那几个女子的确很无辜,但也是命里也是有这一劫。按命理推算,他们应该命殒车祸,这样的方式是残忍些,但是好歹命保住了。至于夜宵店老板,上辈子积善成德,这辈子做了什么事,他心里应该清楚。如果他以后还不收敛,那就……再说。”他冷冷地说道。 “所以,你能做的不是阻止事情发展,而是把伤亡降到最低。如果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也是一种痛苦,还不如不学。”提到这件事,我就变得异常冷静。 “咚咚咚”,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琳达走进来,看到我和蔡总坐一起吃饭,先是一愣,然后说:“蔡总,下午两点,你和华贸集团的郑总有个会面,现在还有半小时。” 蔡总放下筷子,说:“好,我现在开始准备。我们已经吃好了,你可以把这里收了。” “我来收拾吧!”我起身说道。 “不用,你去把书架下面那两层收拾好,然后把那本《素书》拿去读,读完给我写一个五千字的文字分析和阅读感悟。”蔡总对我说。 “那好像是古代文字,我都看不懂。”我小声嘟囔着说。 “看不懂就上网查,这么小的一件事还要我教你吗?”他好像变了一张脸,厉声呵斥道。 “是,老板!”我大声回答。 “还有,我下午就不回公司了。你明天不要穿裙子。穿裤子来上班,在工具间把“人”形梯子拿过来,最上面那两层也擦拭一遍。明天下午四点,陪我去一个地方办事。”他边换西装边安排。 “又要去哪里?可不可以不去?”我惊呼。一听说要和他一起办事,我就紧张。 “不行,这就是你的工作。”一句命令,不容半点商量,人已经离开。 下午,我就拿着那本披着网络小说外衣的篆体古书在那里阅读。上班时间,奉命看“网络小说”,这得让多少人羡慕啊! 说是阅读,不如说是装了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在那里混日子。天书般的文字,就像道士画的符咒,看得人眼花缭乱。 手机下载了两个篆书转换小程序,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在网络上找了一份篆书对照表,眼睛鼓得大大的,一个一个的找。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第一页的前五十个字译出来。 眼睛又干又涩,眼皮睁不开,哈欠连连,睡意来袭。 休息十分钟吧!不然眼睛受不了。我告诫自己。然后趴在书上休息。 昏昏沉沉中,我忽然感到好热,抬头一看,一个金色的篆字,像一个火球向我飞来。我抱头一闪,与火球擦肩而过。 顿时,身边大雾弥漫,身边的同事一个个离开。我叫他们等等我,他们都不理我。最后一个走的是李娜。我叫喊着让她等我一下。她却被几个同事拖拽着,走出了办公室。 我身边的雾越来越重。是火灾吗?不像。这烟雾一点也不呛喉咙,还有一股淡淡地清香。这香味好熟悉,好像和老板身上的古龙水有点像。 “丫头,丫头……”,“张晓晨,张晓晨。” 不好!我好像听到了琳达的声音。好像还有老板的声音。他们若看见我睡觉,一定会骂我的。 我一跟头站起来,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老板和琳达就站在我跟前。窗外天色已朦胧,办公室没有其他同事。 我连忙道歉:“琳达,老板。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我的书还没看完。还没写……” 老板冷笑一声,说:“你睡得可真沉。收拾好东西,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和琳达同时脱口而出。琳达说:“老板,我可以送她回去,你送她回去,她家人会误会的。” “你们都不用送我,我赶地铁,很快很方便。”我赶紧说。他们不管谁送我,我的耳根子都不会消停。我一个人多自在。 “地铁?我送你去地铁站,顺便有些事要问你。”老板说完,就拿起我的包,在前面走了。 我和琳达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出去。 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跟着他上车。 “今天做什么梦了。”他率先发话。 “不记得了。好像是在浓雾里迷路了。”我满不在乎的说。 “以后看书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睡着了。这些书都是千年古书的真迹,有灵性。你睡着后,口水流在书上,激发了书灵的混沌迷障,很危险。” 他说的很平淡,一点都不像在说一件危险的事。但我心里明白,这里面的危险不可估量。 “哦!知道了。”我回答的也很平淡。“老板,前面就是地铁口了,靠边把我放下来就好。”我说道。 他放慢了车速,缓缓向右靠边。他一直看着窗外的地铁站,说:“地铁站是个好地方,明天下午,我们就去地铁站吧!” 我听得糊里糊涂的,问他:“老板,什么意思?” 他淡淡一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你今天应该挺累的,快点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明天要爬梯子。” “我明白,我就是个打杂的,以后每天都不要穿裙子。免得影响工作。”一听到这句话,我就来气,“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力度大了点。 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饭菜还在餐桌上摆着。婆婆在给孩子洗澡。老公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臭脸。一看到我回来,立刻爆发,说:“张晓晨,你今天早上才答应我的不加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有气无力的说:“别骂了行不行?端别人的碗,就得服别人管。我也不想加班啊!我又累又饿的,我能怎么办?” “你端谁的碗了?说,端谁的碗?”他假装生气,两个指头,捏着我的苹果肌,问道。 “端你的,端你的!快去把你的碗端给我,我真的快饿死了。”我赶紧服软,女人示弱服软比硬钢有效的多。 而男人呢,就是一把蜜糖做的刀,看着凶,用着甜。他赶紧盛了一碗饭,放在我面前。然后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让我擦手。还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 婆婆走过来,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问:“晓晨,你一天都做些什么,这新工作怎么每天早出晚归的,还饿成这样。”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着说:“谢谢妈关心我。我以前是做产品文案。现在是行政文案。有很大的不同,很多我都不熟悉,还得边做边学。过段时间,熟悉了就会好些。所以,这段时间,家里就辛苦妈了。” “那也不至于累成这样、饿成这样啊!以后要加班提前给我们打电话,下午饿了,就先买点吃的垫一垫,别把自己饿出问题。”婆婆的埋怨里也透着关爱。 公公去世的早,她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我们这个家里,对我们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我非常理解她。我点点头,说“嗯!好。你们以后也到时间就先吃,不用等我。我能早回来就尽量早回来。” 回到房间,老公和往常一样,给我做颈部按摩,边做边问:“刚刚妈在,我不好问,你今天到底干了些什么,累成这样。” 我双眼微闭,贪婪的享受着,有气无力地说:“拖地,擦桌椅,擦书柜,和各种绿植…….,清洁工最近几天请假,我的工作就是给她代班。明天不能穿裙子,因为明天要爬梯子,擦灯泡。” 老公的手停下了,生气地说:“这么没人性,这些活不是该男人干的吗?要不,咱辞职不干了。” 我扭头说:“继续,别停。现在工作哪有那么好找。每个工作都有一个适应期,没有工作可以只做自己喜欢的。顺便说一下,明晚我应该会晚回来一点。” “又要晚回来?要做什么?在哪里?”他的手彻底停下来,语气很焦急。 我的困倦已经到达临界点: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地铁站。具体什么事没说。不过……他好像说……好像八点……” 第9章 书与梦 迷迷沉沉中,自己又走进了大雾朦胧的路口,左寻右寻都寻不到回家的路。我开始着急,不停呼叫着:“老头……老头……”。 前面出现一束微弱的光芒,光芒的中心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老头。“老头,我想回家。”我叫喊他,想要让他救我。 可是老头不理我,慢慢向前飘去。我拼命地追,用尽全力地追。追到光芒处,老头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害怕极了,到处找他,却找不到。大声喊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我焦急、恐慌,抱着头蹲下想哭。 头顶上一束刺眼的金光笼罩而下,我抬头望去,又是那个金色的篆字,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马上就要压住我了。 我双手用力一撑,这个字居然就在我的头顶停住了,然后分解成许许多多的小篆字,围在我周围,旋转,飞快的旋转。 我想要认清那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一个都不认识。我想用笔记下来,找遍全身都找不到纸笔。 我突然想起电视剧里,可以咬破手指,用血写在衣服上。我立刻照做。手指头放在嘴里一咬,“啊!”我一声痛呼。 金光消失了,字也消失了。我醒了,大汗淋漓,全身软绵无力。唯独头脑清晰。这是个梦。梦里的字,一个也没记住。 看看时间,刚好是我定的闹钟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老公什么时候离开了。 换好了一身旧一点的衣服裤子,带了做清洁的手套。已然是全副武装的清洁工。 来到客厅,婆婆已经做好了菜粥和馒头。 我刚坐下,喝了一口粥,婆婆走到我身边,把我从上打下,看了一遍,问道:“晓晨,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穿成这样。” 我一笑,说:“没事,我们公司今天大扫除,穿成这样方便些。” 婆婆看了直摇头。 地铁上,我正刷着手机小视频,突然收到老公的语音。然后又是一张照片。居然是我离家时的照片。 原来是婆婆偷偷拍的。老公说,婆婆问他,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穿成这样去上班。他已经给婆婆解释了,让她放宽心。 这就是一家人,一小点变化都看在眼里。这让我心里很温暖。 来到公司,我的穿作也让其他同事“眼前一亮”。李娜来到我身边,说:“晓晨姐,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你不怕主管说你啊!” 我告诉她,是奉命穿成这样。昨天老板的安排,今天要爬梯子。 “爬梯子?做什么?”李娜一脸懵,惊讶地问道。 “那倒没说,可能是要我擦灯泡吧!”我淡淡一笑说道。李娜翻了个白眼,摇着头离开。 我翻开昨天那本书,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想着昨晚梦里的那些篆字,好像一个都不是。 “张晓晨”琳达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你知道今天的工作是做什么吗?怎么穿成这样来上班?你不觉得有损公司形象吗?” 我立刻站起来,大声说:“报告总秘大美女,今天的工作我知道,今天的穿作也是为了方便今天工作。公司没有给我发放清洁工的制服,我觉得这套衣服正合适。” 琳达有些尴尬,我的工作不是她安排的。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为了整蛊我,故意安排给我的。她怒道:“知道自己的工作做什么,怎么还不去做。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说:“好的,现在就开始。” 我拿着那本老板口中的古董真迹,想着老板昨天说的话,看着自己在书上留下的口水印,脑子里闪现出这本书天文数字的价格。 回想着昨晚的噩梦,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再这样了。然后把书放进办公桌带锁的抽屉里,并且锁好。 转身正要去储物间,看见一个穿作劳保工作服的工人,扛着梯子,向我走来,对我说:“你是张晓晨吗?蔡总让我把梯子给你送过来,请问要放在哪里。” “你给我就行,我自己拿进去。”说完我伸出双手接梯子。 他后退了一步,说:“蔡总昨天交待了,让我放在你指定的地方,说应该是书柜旁边。” 我一笑,心中暗想,老头子还是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漠嘛!便带着他进入蔡总办公室,放在书柜跟前。 万事俱备,只差我上梯了。 最上面的两层,是一排柜子。每个柜子都有一个密码锁。微信问了蔡总密码是多少。他回复了几行字:“这是最高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密码:蔡扒皮的首字母加笔画数字。” 这老头,还挺记仇,我就腹诽了他两句,他都记恨在心。 打开第一个柜子,再一次让我叹为观止。里面只有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上面用现代文字标注:《鲁班全集》。 要是这是最原始的版本,这得值多少钱啊!盒子我可不敢开。我赶紧擦把格子和外盒擦拭好,锁上柜门。 接下来的柜子都是一样,都装有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外标注了书名。《上清丹景道精隐地八术经》、《黄庭经》、《道德经》、《周易参同契》、《黄庭遁甲缘身经》、《元精经》等等经籍。哪一本都是价值不菲。我想,蔡老头挣那么多钱,是不是都拿来买书了啊! 每个柜子我都没敢开盒子。以最快的速度擦拭完毕,锁好柜子。然后赶快锁上办公室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看那本天书。 下午三点,蔡总才来公司。一来就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上面两层柜子这么快就擦拭完了。我告诉他我的工作过程。他顿时火冒三丈,问我为什么不把盒子打开。 我说那些东西太金贵了,我怕弄坏了。万一弄坏一个角,就是巨大的损失。 他冷冷地说:“那明天继续擦书柜。把盒子打开,看看书里面有没有受潮。”说完又把车钥匙丢给我,让我把车开到公司门口等他。 我心里明白,他又要去做怪事了。 按他的指点,车来到一个商场附近,把车停到商场车库。跟着他来到附近的一个公交站。 他一直看着时间,大概快六点的时候,他上了一辆公交车,我也跟着他上了公交车。 下班高峰的公交车里,人太多,一个挨着一个,挤得没有一点缝隙。 过了两站,又上来几人。我们都被挤在后车门处。 他突然对我说,把你前面那女孩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你要我偷手机?” 他说:“不是偷,是借手机。放心,没人能看见。” 我使劲的摇头,我不做。 他双眼微闭,指头比划来比划去,看不懂在做什么。 突然我的手上一沉,一个手机已经在我手上了。 我刚想叫那女子。车突然一停,我身体随惯性向前倾倒。等我好不容易站稳,再看那女子,她已经下车走远了。 回头看向老头,他头扭在一边,嘴角上扬,正得意地笑着。 第10章 借手机 我拿着烫手的手机问他:“现在这个要怎么办?” 他不紧不慢的说:“别着急,两站以后,车上就没有那么多人了,到时候,你到最后一排去坐。放心,没人能看见你做的事。“ 我亲自见过他的手段,我知道,我们的谈话,除了我和他,没有人能听见。 我也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白做。而且肯定有做的必要。我已经学会在他跟前照做,不反驳。 果然,两个站以后,有很多空位置。我走到最后排的空位上坐下。 我的左边是一个刚下班的小伙,手提电脑包,低头不停的刷着手机。我的右边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男子,身穿旧得发黄的白体恤,深灰发白的旧牛仔裤,一双老式军用黄胶鞋,鞋边还有未洗干净的水泥浆。怀里抱了一个小型的电焊机。看起来像是个农民工。他应该很困,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把你刚刚拿到的手机,放在那个睡着的人怀里。”他的话音又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左手拿手机,闭眼养神。手一松,手机就滑到男子的怀里。 我有一种被老板当猴耍的感觉,感到非常气愤。我立刻起身来到公交车后门,准备下车。老板也跟着下了车。 正当我犹豫该往哪里走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位农民工也拿着手机下了公交车,而且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失主。 我赶快避开他的视力范围,向前走去。不知道前方去往何处,先躲开他再说。 “你觉得他会不会把手机还给失主?”老板在我身后问道。 我停下脚步,转身,愤怒地说:“老板,我知道我是员工,应该服从你的 安排。但您能不能让我正常的上班。这些无聊的事,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为什么非要拉上我,。把我当猴耍吗?我不干了,我现在就辞职。”说完,我气冲冲地向前走去。 他跑上前,一把拉住我,说:“你说好的,先做一星期。现在才第三天。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做这件事的原因吗?” 一提到原因,我就来气。对他说:“好啊!你现在告诉我原因 ,最好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当然没问题。但是,所有的事情星期六晚上之前,才会明了 。你的适应期为一星期,要到下周一。如果这件事的结局你不满意,星期六晚上就辞职,我绝不再强留你。而且,我会付你双倍工资。” 我又一次被他连哄带骗的说服了。 他指着那个农民工,说:“走吧!他去了地铁站,我们也的去乘地铁。顺便,我把那女孩的情况先告诉你。” 在他要告诉我我和老板又上了和农民工一个车厢地铁,他给我讲了那个女孩的情况。 女孩,原名叫曹璐。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实习。两岁的时候,父亲入狱。体弱多病的妈妈一个人带她,日子过得非常困难。经人介绍,认识了她现在的父亲,陈河,并结婚。 陈河之前也有过一段婚姻,却因年少时的一次意外,导致生育能力丧失,结婚不到两年,妻子就提出了离婚。 陈河和曹璐的母亲结婚后,对她们娘俩非常好。尤其是对曹璐,真的是当亲生女儿疼爱。曹璐妈妈为了报答她继父,在曹璐四岁时,就给她改了继父的姓,更名为陈璐。 一直到现在,陈璐的成长过程都是非常幸福的。陈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就没有了印象。 农民工到站了。看着他向前面走去,我问老板还要不要跟下去。 他告诉我不用,随后走进地铁口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我诧异地问:“在这里做什么?” “等他还手机。”他点了两杯冰咖啡。 \"万一他不还呢?他并不是富有的人,万一去卖了呢?”看那个农民工的打扮,我觉得他失策了。 “这点自信都没有,我有什么资格当你师傅。\"老板一脸得意地说。 “我可没有答应要给你当徒弟啊!别在那里自以为是。”我一句话把路先堵死。这个问题我真不能妥协,也绝不退让。 老板不语,喝了一口冰咖啡,浅笑的表情有些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知为何,看他这幅得意的表情,我心里非常地不爽。无聊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行色匆匆。 地铁站人流量最大,都是匆匆忙忙的出站、进站。 突然,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很焦急的四周张望。既不进站,也不出站。就站在出站口。 这个女孩怎么这么熟悉,仔细回想,对喔,这不正是那个\"丢“手机的女孩吗? “她还真追过来了,这么说,这姑娘已经和那个农民工联系上了?”我自言自语地说。“这农民工会来吗?”我真想立刻就看到结果。可是越想看,就越看不到。 女孩在那里站了快半个小时了,依然没有人和她搭话。她焦急的拿起手机拨了出去。聊了几句,又把手机捏在手里,继续等待。 我的心和她一样焦急。毕竟是通过我的手,她的手机才会落在农民工的手上,我满心愧疚。 大热的天,女孩可能是站累了,又在地铁站入口的台阶上坐下。看来来往往人进站、出站,她就是一个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人。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我一直看着她。突然,她站起身来,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 着她看的方向,我看见不远处,一个手拿红色的袋子的人在向她靠近。 提着红色袋子的正是公交车上的那个农民工。他个子不高,有些干瘦,有些微微的驼背。黑黝黝的脸上,像梯田一样的皱纹。 穿着一身破旧的、有些灰白的迷彩劳保服,那条不合体的深灰旧牛仔裤上还带着新鲜水泥浆,一双老式的军用黄胶鞋,黑色的鞋边也被干旧的、新鲜的水泥浆层层包裹。一眼就看出他刚刚从工地上下来。 越是靠近,他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女孩疑惑地看着这张脸,好像要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好想靠近去听。起身正准备往外走,老板拉住了我,说:“坐下。” 他拿出身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居然被囚禁了一只蜜蜂。 我睁大眼睛,想要看看他想干嘛。 他食指指着那只蜜蜂,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清粗说的是什么。只是几秒钟,蜜蜂飞走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视频,随便点了两下,屏幕上居然出现地铁口的两人。而且,他们的对话和动作,就像播放电视剧一样,清晰又清楚。原来这只小蜜蜂,是一个灵活的监控器。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机里的视频。 “你的手机,给你。”厚重的声音打断了女孩呆呆的目光。 她突然反应过来,说:“太感谢你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没事没事!”农民工一直看着她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又一个激灵,说:“为了给我送手机,耽误你工作了。真是对不起。这样,我给你三百块钱,作为务工补偿吧!” “不用不用!就是你……,你能不能把手机上那个照片发给我一张啊?”男人有些吞吞吐吐,犹豫了很久,才把话说完。 “哪张照片?”女孩 疑惑地看着那人。 难道他解锁了女孩手机的密码,看了女孩的手机?我心里很紧张,认为男人有些动机不纯。 “就是你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的那一张。”他的表情看起来特别想要。 女孩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凭那个照片认出我吗?” 他笑着点头,随着嘴角弧度的变大,白白的牙齿又多露出了几颗,眼角和额头的皱纹更深、更密了。 “那你要我的照片干嘛!”女孩笑着问他。“我是用我妈妈的电话打的。我妈妈的来电设置的是去年春节,我和妈妈的合影。你为什么要我的那张照片,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呀!” “没有没有!不认识。我只是有很多年没见到我女儿了,也没有她的照片。你和她一样大,长得有点像,我就想……”他回答的表情明显有些心虚。 “这样吧!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加个微信,然后再传给你。”女孩微笑着说。 我觉得,女孩是好像有点傻。又想,或许她还是有其它什么打算呢?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女孩。 女孩加了他微信,然后说:“还是算了吧!我妈妈不喜欢不认识的人看她的照片。” 我有些欣慰,女孩果然留了一手。 他的笑容凝固了,慢慢地消失,有些紧张,有些失落。 我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女孩也一直 观察着他的表情。然后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们吗?我觉得你好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我妈妈的照片,我确实不敢随便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不过,我可以和你合拍一张,发给你。” 男人突然有些激动,有些欣喜,表情又有些渴望。 女孩用刚刚拿到的手机和他自拍了一张,然后发给他。说:“我就在这个地区工作,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给我发消息。” 男人看着自己手机了收到的照片,看得入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女孩的话。 看女孩好一会没说话,他突然抬头,说:“好!好!那我走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女孩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看了好久,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她才转身走进地铁站。 老板的小蜜蜂飞回来了。乖巧的钻进盒子。老板收起他说,走吧!今天的事结束了。去我们上公交车的地方,开车。 我依旧是司机,他没有坐老板位,而是坐在副驾驶上。 第11章 回家 回去的路上,老板讲了那个农民工男人的情况。 男人名叫曹昆,常年在工地上做钢筋工。现在是单身一人。 曹昆原来是一家大型汽修厂的工人,有恩爱的妻子,有可爱的女儿。 在女儿两岁多的那年,为了增加家庭收入,和几个同事一起拿了厂里的废弃零件,去卖废品。不曾想,被另一同事举报。一伙四人被抓进了派出所。其他几人都联合起来指认他是主谋。最后,他一人背锅,被判偷盗集体财产,入狱四年。 体弱多病的妻子一人养女儿非常艰难,就在女儿四岁那年,改嫁了。 四年刑满,曹昆出狱,多方打听,才得到妻子和女儿的消息。看着妻子和女儿过得都很好,他很安心。不想拆散他们的家。但他很想见女儿一面。 曹昆找到原来的岳父岳母,还没开口,就挨了一顿骂,被岳母拿着扫帚赶走。找了好几个熟人给曾经的妻子带话,想见上一面,也都被拒绝。 后来,曹昆和几个兄弟伙约好,一起去外地打工。走之前,他拿出所有的积蓄,买了一个一米高的毛绒熊,和一大袋孩子爱吃的零食。在陈河家门口等着女儿放学。 当看见陈河和前妻牵着女儿,开开心心回家时,他不忍心再打扰他们。躲在,他们家门口的一棵大树后。 等他们全部进屋后,他悄悄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他们家门口。就离开了。他觉得,能远远地看女儿一眼,他就知足了。 没曾想,他刚刚转身,女儿就出来玩,正好看见一大袋子东西,就喊了一声“叔叔”。他回头的那个瞬间,热泪盈眶。 正当他想靠近女儿时,前妻出来了。不知是愧疚还是自卑,他连和她们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转身逃跑似的离开。 就此一别,十七年了,他一直没有见过他的女儿。只是悄悄给她们寄过几次用女儿生日做密码的银行卡。后来,陈河搬家了,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听完老板的讲述,我恍然大悟。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农民工就是曹昆,那个丢失手机的女孩就是陈璐,是曹昆的亲生女儿。你是想让他们父女团聚?” “要不然呢?”老板得意地反问道。 我点点头,打心里对老板的术法有了不一样的改观。又有些担忧地问:“你觉得他们会相认吗?我在曹昆的眼里看到了渴望。” 老板停顿了一会儿,说:“说不好,毕竟陈璐自己还蒙在鼓里。更何况,还要顾及她妈妈和继父的心情。我推算了一下,最多周日的下午,就有结果了。到时候,还是这个地铁站,我带你过来见证奇迹。” 我没有接话,我觉的,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 车拐过一个路口,我问:”老板,是你送我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家?” “你先送我回家吧,然后把车开回去就好。”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弱了,有点有气无力的。是困了吗? 从后视镜了瞄了他一眼,他仰头靠着,双眼微闭。感觉他很累很乏。可是,一直都是我在开车呀!他除了放小蜜蜂出来,我没看见他做什么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体能消耗的这么快呢? 我实在不想打扰他,但是他家在哪啊?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老板,你家的地址我并不知道。” 他没有出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或许是进入了什么修炼之中。 我给琳达打了电话,以老板要我去取东西为理由,要了老板家的地址。 车进入车库停下时,他醒了。好很虚弱地问:“到了吗?” 连开车门都没什么力气。我只能搀扶着,送他上楼。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看着天色渐晚,我给他点了一份菜粥的外卖,等到外卖员送来后,我便留下车钥匙,离开。 走出他的公寓楼,突然一种莫名的危险感笼罩心头。我感到非常不安,好像身后有人跟着我。回头一看,却又看不到身后有人。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八点。我强忍心里的不安,往人多的地方走。从孩子玩耍的地方,跳广场舞的地方经过。最后假装系鞋带,蹲在一个花台边,暗自观察。 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从我身边走过,还在东张西望的找我。 我站在她身后,问:“你是在找我吗?” 跟踪我的人正是琳达。她回头惊恐地看着我,转而淡淡一笑,说:“果然不一般。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直言了,你到底是谁?进公司接触蔡总有什么目的?你把蔡总怎么了?我看见你搀扶他很吃力,说明他现在意识不清。送他回家后,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这些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就算他现在意识不清,迟早会清 醒的。你大可以等明天他上班了再问他。”我也淡淡地回答。 “你一个有家有孩子的女人,每天跟在一个这么有实力的单身男人后面,有何居心?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他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了呢?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就报警。”她开始严肃起来。 “我离开的时候,他确实神志不清,现在我也不知道情况。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与其在这里毫无根据地责问和猜测,不如自己直接上去看看。”我也很直接的说。 “我没密码,进不去。”她突然移走了伶俐的眼光。 “啊!你可是总秘,是助理。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蔡总都没有告诉你密码,我也不敢直接告诉你啊!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表白呢?或许他知道你喜欢他,然后,他也喜欢你,就告诉你密码了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其实,我很希望他们能相爱。男有才,女有貌,都是非常能干的人,就是天作之合。而且,以后都不用再麻烦我了。 她沉默了,沉默片刻,苦笑一声:“呵!如果我跟你说,我表白过,但是被他拒绝了。你信吗?他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已经喜欢了很多年。” 这个回答确实很意外,也很残忍。 我不再开玩笑,对她说:“你开车了吧!顺便把我送回家吧!” 她被我的举动弄得有点哭笑不得,愣愣地看着我。 “行不行给句话,想要我嘴里的话,又不给点好处怎么行。”说完,我看着她一脸不信任的样子,无语地摇摇头,大步离开。 就在我快要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嗤”的一声,一辆黑色轿车一下子停在我跟前,副驾驶车窗打开,“上车”,霸道的语气听着特别的顺耳。我一笑,立马钻进副驾驶。 坐上车,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告诉你,我有家庭、有孩子,更有分寸。老板和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无意知道了他一些秘密,顺便帮他办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而已。” \"就这么简单?“她问。 “本来就这么简单,你们非要把事情想复杂,累不累啊?”我摇头叹息。 琳达也和我讲了她和老板认识的过程。原来琳达刚进公司实习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因为琳达经常加班就劈腿了。琳达一时想不开,喝了很多安眠药。最后被老板救下了。 后来,琳达就一直在公司工作。五年的时间,她把自己一个小文员,变成了今天的总秘。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勤奋学习,就为了能够配得上蔡总。 可蔡总心里却一直喜欢着另一个没有人知道是谁的人。原来老板还是个情痴,这点还真是让人意外。也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 了。 第12章 周末 第二天上班,琳达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而我的工作,依然是爬梯子,擦书架、擦书、看书。 唯一不同的是,老板的办公室的角落边,多放了一张办公桌。 他说:“这本书译成现代文以后,还有几本也要译出来。每天让你看古文书籍的事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一般情况下,你都可以直接到我办公室工作。” 原来这个办公桌是给我准备的。而且格子间的工位也还给我保留着。大多数时间就在老板办公室里工作,偶尔他需要独处的时候,我就在外间的办公桌工作。我又在众人的闲言碎语中搬进了老板办公室。 搬就搬呗!说不定一星期的约定时间一到,我就离开了。我心里还是介意流言蜚语。 下午的按时下班让我很开心,上了五天班,这是唯一的一次按时下班。终于可以安心陪陪家人、陪陪孩子了。 周六午后,我和老公、婆婆,陪着孩子在公园里玩。自由奔跑,欢笑。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样的画面一直是我想要的生活。 突然,接到老板电话,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曹昆父女的结局。 毕竟我有参与,我很期待有个结果。一口答应了。 我赶到那个地铁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还是那天的那个快餐店,老板已经等在那里了。餐桌上早已点好了两杯冰咖啡。还有那个装小蜜蜂的盒子。 我在老板对面坐下,向地铁站口望去,没有看到陈璐。不过,在旁边,看见了曹昆。 今天的曹昆特别精神,刚刚理了发,上身穿了一件新的浅蓝色短袖衬衣,深蓝色休闲裤,衬衣塞进了裤腰里。脚上也是一双黑色的新皮鞋,整个人年像轻了好几岁。 他一脸焦急的等着,时而来回走动,时而原地驻足,跺几下。时不时地往地铁站里面张望。 陈璐终于出现了。她手里抱着一个好大的纸箱。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很重。只是箱子比较高大,遮住了陈璐的半张脸加整个上身。 老板已经放出了小蜜蜂,我和他都注视着手机屏幕里,观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 昆看见陈璐手里的大纸箱,立刻跑过来帮她接住。 陈璐也撒手,让他抱着。说:“为了感谢你还我手机,我请你吃饭吧!” “好!可以!”他没有客气,没有拒绝。我觉得,他应该也特别想拥有这样的机会。 他们进了附近的一个家常菜馆,点了几个家常小菜。曹昆说想喝酒,要了一个二两的歪嘴郎,陈璐要了一个拉罐啤酒。 刚过五点,餐厅的人并不多。菜很快就上齐了。他们你一杯、我一杯,把酒言欢。都没有谈过去,只问现在和将来。虽然都没有吧话挑明,但我们能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开心。 吃完饭,他们都争着付钱。陈璐说:“这次是我感谢你,还我手机。应该我付。下次聚餐,你再付钱。” 曹昆听到了“下次”这两个字,更开心了,连声说“好!好好!” 曹昆把陈璐送到地铁站口,看她 要离开,连忙把箱子递给陈璐。 陈璐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送给你的。” 他很惊讶,有点开心,又有点慌乱得不知所措。 陈璐笑着离开,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了一下,曹昆还站在那里看着她。 陈璐转身,快步走到他跟前,一下子抱住他,说:“爸爸,好好保重身体,我们以后每个月都聚一次好不好?” “好!好!”他激动的说着。泪珠滴在陈璐的肩头 几分钟后,陈璐放开他,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有空就给我发微信。” 他不停地点头,看着陈璐 离开。然后走到路边,打开那个纸箱。 箱子里竟然是那个陪着陈璐长大的毛绒熊,和一个陈璐从小到大的影集。影集里的好多照片,她都抱着那个毛绒熊。 看着曹昆热泪盈眶的笑容,我明白,这个礼物,他特别喜欢。 看着老板递给我的纸巾,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这一刻,我对老板的术法有了新的认识。他的术法,不仅仅是整蛊我幻境,花生米下的残暴,还有感人泪下的温情。我开始动摇,星期一,我真的还是要辞职吗? 事情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我和他心情都很好。但毕竟是周末,把孩子和家人都扔在公园,我有着深深的自责。 和老板就地告辞,我乘地铁,回到我们玩耍的公园,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打电话才知道婆婆已经带着孩子回家了。我立刻赶回家。 回到家才发现,老公也在我刚刚离开后也离开了。眼看天快暗下来了,他还没回家。给他打电话,居然关机。直到很晚才醉醺醺的回来。 周日午后,和闺蜜约了逛街,买衣服。我们穿梭在商业广场的步行道上,提着大包小包,收获满满。 闺蜜手上拿着一张海报,公路对面的商场里有个童装专柜,款式和材质都特别好。我也正想给孩子添几套衣服。我们一拍即合,相伴走上天桥。 烈阳如火的烤晒着人行天桥。刚从凉爽商场出来的我们,顿时大汗淋漓。即便撑着太阳伞,也抵挡不住火热地面的热浪和头顶烈日的双重蒸烤。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大红汉服的美女。大长腿、瘦高个,白皙的皮肤在大红色衣服和金灿灿丽日的烘衬下,更加娇艳欲滴,气质超然。这样貌、这气质,比当今最火的一线女明星还要美上几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和闺蜜两个女人都被她的样貌和独特的衣服所吸引。“太美了,这气质,将来绝对是大明星。”闺蜜都不禁赞叹赞美道。 她后面跟着一个有些微胖的矮个子男子,比红衣美女还要矮上两公分。不知是不是腿短的原因,美女大步走,他却跟着小跑,还是只能走在美女的身后。 他们与我们擦肩而过,一阵有着淡淡花香的清凉,迎面袭来。 我突然发觉她的汉服居然是冬装,很厚的那种冬装。我立刻转身喊道:“美女,你好!” 她停下脚步,斜眼瞪着我。身旁的短腿男一下子站到她前面,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 我笑着说:“别误会!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大热天,火辣辣的太阳,你穿这么厚的冬装,不热吗?” 红衣女子似笑非笑,鼻子哼了一声,给短腿男人递了眼色,转身离开。 我被红衣女子那副嫌弃我多管闲事的冷艳表情给吓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闺蜜说:\"她已经走远了,天很热,我们该走了。” 我从恍惚中清醒,突然一个寒颤,我感觉周围空气都是冷的。 我的脑海里清晰的呈现刚才和她近距离对视时的场景:她精致的妆容没有一丝悦色,身穿厚重的冬装,却一滴汗珠都没有,妆容精致没有一点脱妆,最重要的是,她周围的空气真的很冷,冷得好像刚打开冰箱门,迎面的冷气一样。 而她旁边跟着那位身穿短袖t恤,沙滩短裤的短腿男子,双手提着好几个大包小包,跟在她后面,却是大汗淋漓。这可是烈日当空的六月天啊! 她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她的妆容是怎么保持的? 无头无脑的疑问,我把手里的袋子,全部塞在闺蜜的手里,说:“你先帮我提着袋子,到对面商场去等我,我有点事忘了,很快就回来。”然后转身跟了上去。我不知是什么诱惑力那么强大,我鬼使神差地就想要看一个究竟。 第13章 红衣女 他们已经走下天桥,往前面的一个小巷子走去。我也加快脚步,追赶他们。 左七右八地跟了好几个巷口,突然,人消失了。前面是一个三岔口巷子,三个路口都看了,还是看不到人影。 “人呐?去哪了?”我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一阵莫名的危机感笼罩心头,猛然回头,“嘭”,一蒙棍打在我的头上,我瘫软的倒在地上。 失去知觉闭眼前的一刹那,我在模糊中看见了红衣女子邪魅地一笑。 当我醒来时,我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一坨布料。前面是一大堆篝火,烤的我满脸火辣辣的疼。 篝火四周围绕着很多奇装异服的人,叽里呱啦说着许多奇怪的、听不懂的语言。 我大声求救,可是,使出全身的力气,都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而那么多人都像听不见一样,没有一人理睬我。 “神女……神女……”众人一边欢呼,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是那个红衣女子。此刻的她,换上了一条红色薄纱长裙,仙气飘飘地走过来。 被塞着嘴的我,对着她,用力地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她轻轻走过来,对着我说:“今天是我们族人的祭天大典,需要一个女子做祭品。满大街的摄像头,我找了好几天,都无从下手,没想到你自愿跟来了。那就是你了。” 冷漠的脸让我心惊胆战,听了她的话我绝望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我开始恐慌、害怕极了,不停的挣扎。 我心里第一时间想到了老板,塞着布团的嘴\"呜.呜\"的叫着。没人知道我在叫什么,我自己知道,我在祈祷。我一直叫着:”师父,救我,师父,救我......“我不停地祈祷,两行泪水不断的往外流。 “请刀神……”红衣女子一声高呼。“哟……哟哟……”其余众人双手举高,有节奏的欢呼。 黑暗处的木屋里,出来四人,用两根木棍,两根长绳,抬着一把大刀。刀长一米,宽四寸,刀背上的图腾一看就有一种威严感,刀锋上的寒气,就能感到这是一把喝足了鲜血的刀,第一感觉就是寒气逼人。 大刀后面还跟着一位彪形大汉,光着上身,身上的莽形纹身让人不寒而栗,摆着八字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沉重的步伐,让心脏也跟着他的脚步咚、咚、咚地颤动着。 “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我现在的心情。我绝望了,不再挣扎,不再祈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彪形大汉,光着膀子,单手提刀,左手端着一大碗酒。一口喝在嘴里,“噗”的一声,喷在刀刃上。 “献祭……”红衣女子再一声高呼。 出来三人,一人单手抓起我的马尾辫,聚过头顶。另外两人,一人手里一根足有大拇指粗的,被点燃的薰香,围着我,又唱又跳的念着听不懂的祭语。 我心里特别的紧张,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突然,脑子里很多金色的篆字,不不停的飞舞。一个一个的出现,钻进我的身体。此刻的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心好像宁静了下来,不再有恐惧,只有顺其自然的等待大刀的落下。 三圈咒语唱完,我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头脑不受控制,眼皮沉重,想要睁却睁不开,用尽全身力气,只睁了很小的一个缝。缝里的彪形大汉猛举大刀,一刀向我劈来…… “嘀……嘀……”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传入耳朵。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四周一看,居然躺在公园的长椅上。不对,身体是躺在冰凉凉、硬邦邦的木椅上,可我的头下怎么只暖呼呼、软绵绵的呢? 我转头一看,居然看见老板就在我身边。而我的头居然枕在老板的大腿上。吓得我一跟头坐起来。 看着坐在长凳边缘的老板还在闭目养神。但是有感觉惊恐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安全感。 但是,刚刚大刀落下的情形还清晰的在脑子里。是幻觉还是真实。我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没有哪里有伤,也没有哪里有痛感。 “不,额头挨了一棍子,额头有些疼。”我用手去摸额头,确实有个包,还很疼。疼痛告诉我,事情是真的发生过。 那我不是献祭了吗?我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呢?再次把自己身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我的马尾没了。通过触摸,能感觉到到,头上现在是像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的短头发。 “醒了?能开车吗?”老板没有睁眼,淡淡地问我。 我弱弱地回答:“老板,是你救了我吗?我的头发怎么变短了。” “呵呵!”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虚弱无力地嘲笑着说:“说你胆小吧,你胆子大的可不止一点点。居然敢一人跟踪隐居多年的党项族神女。” 我很惊讶:“党项族?神女?什么跟什么啊?从来没听说有这样一个民族。” 他微微睁开眼,低声说:“在今天以前,我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完整的体系。现在,他们不在我们了解的五十六个民族之内。消失很多年了,因为与其他民族的通婚,现实生活中,确实没有纯粹的党项族。而这一部分人都是纯粹的党项族,他们宁愿不结婚,也不与其它民族通婚。为的就是保证最后一部分纯粹血统。而越是这样,他们族群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们研习他们最古老的功法,个个都是法师,一直分散隐居在全国各地。“ “可他们明显男人多,女人少,这样下去,他们的族群会越来越小。而且,要在全国各地分散隐居,就得学习现代文化。他们的孩子难道不会被现代的自由思想所诱惑。他们真的心甘情愿的受着族群规矩的禁锢?”我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的精神越来越疲倦,有气无力地说:“别说那么多废话,快扶我上车,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老板坐在副驾驶上,好像又睡着了。他今天是怎么救我的?是不是又消耗了自己很多的内功术能呢?是不是他每动用一次术法,就会术能消耗过度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使用术法后岂不是很危险。任何人要他的命就会轻而易举。太可怕了。还是平常人好,不会术法就不会逞强。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想起夜宵店打人事件后我对他的责备和埋怨,心里充满愧疚和自责。 停好车,扶着他上楼,让他躺在沙发上。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他家厨房找到大米,煮了粥,留在餐桌上,我才离开。 从包里拿电话的时候,发现包里有一个信封。我连忙拆开一看,“看在你师父的面上,饶你一命。祭天已毕,割发代首。谢谢配合,聊表心意!”信封里还有一张支十万元的支票。 我拿着支票,哭了起来。我以为自己死了一次。我害得老板到这时还昏睡无力。结果我得到了这样一张纸,这算不算是用生命换来的呢。 我委屈,我难过,我需要安慰。我很想我的老公。我想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好哭一场。 拿起电话想要给老公打电话,才发现,电话不知什么时候又关机了。开机一看,凌晨一点。好多个未接电话。老公的、闺蜜的、琳达的、父母的。 这么晚了他们应该都已经睡了。还是不回电话了。回家再说吧! 第14章 误会 独自走在深夜的大街上,想着一天的遭遇,想着家人的担心,想着自己把闺蜜丢在大街上。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给他们解释。 一束灯光从身后照来,停在我身边。我一看,正是王庆。“上车!”他冰冷的语气带着命令。 我坐上副驾驶。我已经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 “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冷冷地问道。 “开始什么?”我反问道。 他一脚踩死刹车,怒道:“非要我捉奸在床你才肯承认吗?” 我也怒了:“王庆,你别小人之心。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告诉你,我遇到了特殊意外,你信吗?” “从进了他的公司,你就意外连连,而且每次都是和他在一起。那天晚上,他把你抱回来后,车停在我们楼下,天亮才离开。星期四,你送他回去,在上面呆了四十多分分钟。今天送他回去,待了一个半小时。这么长时间,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做。说吧,睡了几次了?”他一拳一拳的砸在方向盘上。 我一下子明白,怒吼道:“你跟踪我?所以,送他回家的那天晚上,跟踪我的除了琳达还有你。王庆,你太过分了。” 他冷哼一声:“如果我和其他的女人独处到深夜不回家,你才会知道什么叫过分。” 是啊!这事,换做任何人都是可能误会的。我能解释什么,告诉他老板是术法高人?还是告诉他我差点死在已经消失多年的党项族人手里?没有哪一条理由站得住脚。即使每一条理由都是事实。 我闭上眼睛,仰头靠在靠背上,无力地说:“我只能说,我没有做一丁点对不起你的事。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天差点死了。我现在很难过,很不舒服。回家吧。我们都需要好好静一静。” 回到家,停好车,他快步进入电梯,独自上楼。我重新按了电梯。到了家门口,防盗门已经被关上。我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心里暗暗自嘲,没有把门反锁让我进不来,已经给足我面子了。 他气冲冲地从卧室抱了被子,用力扔在沙发上,和衣而卧,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我回到卧室洗漱好,睡下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这是我们在一起六年,第一次分房睡。一夜无眠,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把脑袋都快挤爆了。迷迷沉沉间,好像又回到了我被五花大绑的那个树林。 我经历的过往像放电视剧一样清晰呈现。我看见“我”仍然被五花大绑在一个高高的石柱子上。红衣神女在众人的欢呼下大喊一声:“祭天”。 大刀向我脖颈落下。 就在我晕倒后,大刀落在脖颈上的前一秒,一个金色篆字,从侧面如电闪般快速掠过。击打在钢刀上,\"哐“的一声,火星四射。厚重的钢刀被击落在地上。 所有人惊恐地举起手里的武器,对着篆字飞来的方向。红衣神女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长鞭,用力向前一劈,与又一个篆字相碰被弹回。 神女一只手高举鞭子手柄,另一只手握鞭中段,怒目呵斥:“什么人?出来。” 来者正是老板,他左手上是一本古书,右手背于腰后。看似慢步而来,却是一步十米,瞬间就到我跟前。 红衣神女,略显紧张,怒喝:“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拦我族人的祭天仪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刀下是我的人。”他声音低沉浑厚,却又铿锵有力。 红衣神女冷哼一声:“哼!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她是我们族人祭天的祭品。我们的祭天大典由不得你破坏!” “你们族在几千年前都应该灭亡了,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你们斩草除根。”他用最低沉的声音说出最强势的话语。 红衣神女犹豫了片刻,说:“我承认你很强,但是,在我们这么多人跟前,你也讨不了什么好。我的族人能隐世几千年,也不是你想灭就能灭的。”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红雨,住手!”一个老沉的声音从山谷传来。 众人全部齐刷刷的跪地,双手交叉与胸前,低头齐呼:“孟长老仁安!”红衣神女也跪地请安。 老沉的声音说:“让他把人带走吧!” 红衣神女说:“不行,长老,我们的祭天不能中断。” 老沉的声音继续传出:“她本不该是我们的祭品,只是误入其中。那就割发代首,完成祭礼。礼毕人离,礼毕还礼。年轻人,你看如此可好?” 老板双手一拱:“谢长老成全。” “年轻人,自己的人要管好。自己的身体也要管好,受伤了还逞什么能。带我向你师父问好,改天我去找他下棋。\"老沉的声音变得和蔼,然后消失。 老板双手合十,弯腰鞠躬,说:“是,弟子谢过。也一定向师父转达。恭送长老。” 我看见老板亲手抓住我的长发,彪形大汉双手持刀,一刀落下,我就人发分离。 红衣女子,拿过一封信,装在我的随身包里,说:“你可以带她走了。” 老板背着我离开。一步一步,越来越慢,终于在树林的一个长凳上,把我放下。“啊!”他身子前倾,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师父......\"我一声惊呼,从床上坐起来。 刚刚的梦,好真实。我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像电影片段一样的梦境,难道就是老板救我的真实情况吗? 我环顾四周,看见王庆正在翻看我的包,手里正拿着那张支票,他冷笑一声:“他很大方啊,随手就给你十万。你也重情重义啊!睡着了还叫着他的名字,还是不带姓氏的叫。还口口声声跟我说你们什么都没有?” “我叫他的名字?还是没带姓的名字?”我懵了,怎么可能?我回想一下,老板的名字是蔡世福,世福?师父?“哈哈哈......\"我差点笑岔气了,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 看见我狂笑不止,他恼羞成怒,吼道:“你还要不要脸?” 我笑着说:“王庆啊,王庆,你的心眼小的比针眼还小。你凭什么说这张支票是老板给我的。你看看后面签字的是谁?你不是想知道老板和我的关系吗?待会和我一起去他办公室,你就知道了。”说完,我又笑起来。 王庆看见我就是一肚子气,把我的包重重的扔在地上,骂了一句:“神经病。”摔门而出。 不知什么原因,以前的我遇到这种情况,会立刻解释,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讲不清楚,或者夫妻之间的关系没有得到缓解,我就一刻不得安宁。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不再急躁,我的心境很平和。我知道,在他情绪不稳定,心中认定后,我再多的解释就只能加快矛盾升级。唯一让他释然的办法就是让他亲眼看到事实。 收拾好自己,下楼,他果然把车停在楼下等我。 打开车门,他还板着一张怒气未消的脸,冷冷地说:“上车,从今天开始,你上下班我会亲自接送。” 我心里暗暗发笑,说:“送我去了后,和我一起上去吧!”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因为知道他这么在乎我。 他没有说话,车速比平常快。我知道他心中有怒火,任由他吧!只要在控速范围内就好,上了主路,被堵了就好。毕竟周一的道路从来都不会畅通无阻。 第15章 拜师 到了办公室,我直接把他带进蔡总办公室。然后,把琳达也叫进办公室。王庆和琳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坐在办公椅上的蔡总也眉头微皱,看着我,问:“你几个意思?” 我走到他身边,笑着说:“蔡总,你起来,站在外面来?” 他一笑,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你先起来嘛!”说完我就用手去提拉他的衣袖。 他顺势站起来,乐呵呵地走到办公桌旁边,说:“我倒想看看你想搞什么名堂。” 我把他的办公椅推出来,推到他跟前说:“你请坐。”他坐下,看了一下旁边的王庆和琳达,又一脸懵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跟前,双膝一降,跪在他跟前,连磕三个响头。他们三人都吓懵了,相互对望。 我严肃地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三拜!” 他嘴角上扬,鼻息轻哼一声,说:“你认为我做师傅,想要学习什么啊?做生意,当老板?你得有那慧根啊?” 我突然犹豫起来,我的这个脑子,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老板不止一次提醒我”天机不可泄露”。我现在怎么在王庆和琳达跟前解释。 我突然想到那些古书,指着旁边茶几上的一本书说:“学这个。我翻译了两天,一章都没有翻译完。但是,翻译好的部分 ,我都看过了。有很多的道理和内容,都是值得我学习的。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我想学会它。” “你想好了,确定要学?不后悔?”他歪头严肃地问道。 “确定要学,绝不反悔!”我振振有词。这话里的意思只有我和蔡总两人知道。 我话没说完,王庆一把抢过茶几上的那本古书,翻开一看,他瞪大了眼。琳达也看向王庆手里的那本书。那本全是篆字古书。 那本书不是随便哪个人都看得懂的。因为那不是一本普通的古书。它的内容是不确定的,我第一天翻开看的第一页,和第二天翻开看同样一页,内容都是不相同的。不同的人看到的内容也是不同的。 老板问:“你拜师就拜师,叫他们俩来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们一个是最在乎我的人,一个是最在乎你的人。他们明白了我们的关系,就不会再误会了啊?” 老板歪嘴一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你是觉得当着他们的面,我不会太为难你。起来吧!我等着你的拜师宴和拜师酒。” 琳达连忙起身说:“我这就去准备。” 王庆这个闷骚男,终于坐不住了,他一下站起来,说:“我媳妇拜师,办拜师宴应该是我的事。中午大家都挺忙的,晚上吧!我订好了地方通知你们。” 然后看向我,说:“我也要去上班了,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给老板和琳达点了一下头,就跟着他出去。 走到电梯间,他停下脚步,说:“为什么要学那个看不懂的书,学了有什么用?你不要告诉我,你每天和他出出进进只是为了学看书。\" 我愤怒至极,原地转了一圈,在他身上打了几拳头,说:\"王庆,你到底要干嘛?是你说的先干一个星期的。现在一个星期结束了,我觉得这个工作很好,我能学到很多东西。你真的不知道我上一个工作是怎么丢掉的吗?因为我江郎才尽,灵感枯竭。我到了瓶颈期。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既能学到东西,工资又令我满意,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也气得眼睛发红,说:“我就是觉得他对你没安好心。” 我简直无语,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那你好好看看我,和琳达比起来,我没她漂亮,身材也没她好,学历、能力都不如她。师父是这么大集团的老板,他如果要女人,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会对我这样一个有家庭的已婚黄脸婆有兴趣吗?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吧!” “可是........可是昨晚.......\"他结结巴巴说了半句,又咽了回去,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做了几个长长的深呼吸,认真地说:“昨天,我逛街,遇到危险,正好老板在那附近,因为救我受了点伤。我送他回去,他就昏迷了。我给他熬了粥才离开。事情就是这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你可以去上班了吗?记着准备晚上的拜师宴,不然我回去有你好看。” 他走了。带着幽怨和不安的眼神离开。我心里很难受。但是,我已经被那些玄之又玄的事困住了,我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回到工位,老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现在没人了,说吧!为什么突然想拜师?”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有点忐忑,有点犹豫地说:“师父,我最近睡不好,老是做梦。梦里发生的事,第二天就会真的发生。昨晚,我梦见你受伤了,带着伤救我,伤势更重了。而且,在梦里,我看到了我昏迷后,你救我的全部经过。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对吗?” 他没有回答,快步走到 我跟前,右手出掌,击向我前额,在距离我前额一指处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说:“你也闭眼。” 我听话照做。 我感觉到他的手放下了。我睁眼看向他。 “呵呵!”他轻笑一声,说:“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我徒弟的不二人选。这么快就进入‘梦召“了。你的《素书》看到第几页了?” “我没数,有十来页吧!跟这个有关吗?”我疑惑的问道。“但是除了梦里常出现一些不认识的篆字,其它没什么感觉。而且,梦一醒,什么字都忘光了。” 他满脸悦色,欣喜地说:“这是入门初期,我们称之为''梦召’,一般人要到这个程度至少要把这本书看完,还要加以修炼心法,才能达到你的这种状态。从今天开始,这本书,你要随身带着,危险时,想到哪句念那句,可以保你的命。但要记住,念过的词句,一天只能念一次。因为第一次能量最强,第二次就减少五层,不再有杀伤力。” 我拿起那本书,一本旧的有些发黄的古书,左看右看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同。但是师父的话,我自然不会怀疑,兴奋地说:“师父,这可是宝物啊!就算不学心法,也是古董,值很多钱的。你就这么送给我了?” 他从我手里夺过书,一只手掌按在上面,说:\"谁说是送你的。你要付钱的。我也知道,一次让你那这么多钱,你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你以后多给我熬几次粥,就当抵债了。”他食指中指指着古书凌空画了几下,又递给我。说:“这本书不要随便给人看,包括你的丈夫。” 我深知这里面的厉害,不停地点头。 下午四点,王庆发过来了餐厅的位置 ,没有其它多余的话。我也如约告诉了老板和琳达。 六点左右,他来接我,我们先到餐厅。老板和琳达也随后就到。 饭桌上,王庆以主人的身份站起来,给每一个人斟满酒。然后端起杯,说:”二位都是我媳妇的领导,我感谢两位领导对我媳妇的照顾。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干掉杯中的酒。 我端起酒杯也跟着说:“谢谢两位领导,我待会要开车,以茶代酒,敬你们。”然后一口干掉。 琳达和师父都没有说话,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庆又给他们斟满酒,说:“我媳妇愚笨,老实,爱受人蛊惑。老板不嫌弃她,还教她知识,真是特别的感谢!我敬你!”说完他一口干完杯中酒,咚的一声,酒杯被重重的锤在桌子上。 听了他的话外之音,我瞪了她一眼。他居然假装没看见。无奈,我也端起装了白开水的酒杯说:“师父,徒儿敬你!” 喝掉杯中的水,我又瞪了她一眼。回去我再收拾他。我心里想。 师父端起酒杯说:“他是我徒弟,教她是应该的。”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王庆又端起酒杯,对琳达说:“也要感谢美女,对我媳妇的照顾。”然后一仰头,又从嘴边拿下一个空酒杯。 琳达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说:“我没有照顾她,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然后一口干掉,杯口朝下,抖了抖,一滴不剩。 突然,老板起身,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然后,快步离开。 我站起来看着他离开,有些担心。王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向下一拉,把我拉坐在凳子上,说:“看什么看,看我,我喝醉了。”然后把头压在我的膝盖上。 琳达低头玩手机,假装没看见王庆撒酒疯。我也尴尬的不得了。 “晓晨,快出来!后门外。”突然,我耳边传来师父急促的声音。 我立马推开王庆,拿起包就跑了出去。 第16章 受伤 跑到饭店的后门,看见师父弯着腰,捂着胸口,脸上流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我连忙跑到他身边,扶起他,焦急i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抬头望向前方。 微弱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穿黑袍的身影。手持一把弯月刀,望着我们这里。他的密音传进我的耳朵:“识趣的话就给我让开,我不想滥杀无辜。” 我没有理他,把师父的一只手臂 搭在我的肩上,扶着他往车的方向走去。 突然,师父停住脚步,我也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力量,凌空袭来。 我们同时转身,师父用背挡在了而我的前面,我脱口而出:“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预定谋。” 十二个金色的篆字,腾空而起,像一个透明罩,罩住了我和师父。弯月刀击打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火星喷飞。 十二个篆字合而为一,碰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黑袍男子被金光喷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十多米开外的墙壁上,通的一声摔落在地。 等他用刀把身体支撑起来的时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低沉的声音说:“今天饶过你。”说完就消失在巷子里。 我扶着受伤的师父走到车旁边,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副驾驶位,给他系好安全带。回到餐厅,琳达和王庆都喝醉了,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我一个一个的把她们搀扶到车上,他们东倒西歪的睡在后排。 车开到一半,王庆醒了。迷迷糊糊地说:“我们这是在哪?我们要去哪儿?”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高兴地说:“你醒啦?总算有一个醒着的人了。醒了就好了。就快把我累死了。我们先找一家酒店,给琳达开一间房,然后再送师父回家。” 他嘴里嘟囔着说:“为什么不先送我回家?要先送他们。” “我们先把他们安排好,我就和你一起回家了呀!要不然,你忍心我一个人在外面东奔西跑?”我随口答道。 他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到了车库,我叫醒王庆,让他和我一起把师父搀扶上楼。 到了师父家门口,我直接录了指纹,打开了门。 王庆放下师父的臂膀,瞪着我说:“他家的锁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师父的重心都靠在我这边。用力的把他扶到沙发上,让他躺好躺下。给他盖上沙发上的薄被子。 然后走进厨房,取锅淘米,点火熬粥。 然后打开冰箱想拿一个牛奶喝,却发现里面居然有几种蔬菜。 我一笑,原来他也食人间烟火啊!以前的两次来,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小瓶的矿泉水。 我顺手拿起两个牛奶给了王庆一个,说:“前两次也是这样,他去应酬,喝多了,我就把他弄回来,给他熬好粥凉着,就离开。上次来的时候,我自己录了指纹,我师父都不知道。本来想告诉他的,一忙就忘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所以,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 “粥熬好,你就会和我离开吗?”他看着我的眼睛,等我回答。 我说:“今天肯定不行,今天,他今天受伤了,比前几次都昏迷的厉害。何况,我刚刚拜了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我这个徒弟该做的。” “那如果我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呢?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二选一,你选谁?”他继续 纠缠。 我笑了一下,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皱眉问道:“为什么要选?他是我的师父,你是我的丈夫。这之间没有矛盾、没有冲突。” “因为我是男人,我懂男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对你不只是师父对徒弟的感情。我也懂你,我知道,你只把他当师父。”王庆说地很认真,很直白。他在试探我,我感觉。 我沉思了片刻说:“如果有一天,他对我说出男人对女人说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凝视着我,问:“你确定能做到?” 我按住他的手背,用力的点点头。 粥熬得差不多了,粥锅放在餐桌上凉着。我想再给师父做个小菜,让王庆在客厅等我一会。并答应他,小菜做好就和他一起回家。 我一边准备着菜,一边时不时 的往外看。我希望师父快点醒来。我希望王庆可以彻底放下心结。 突然,我看见王庆走到粥锅旁边,揭开了盖子。 他今晚只顾着喝酒,没有吃饭,难道是饿了?我连忙拿了勺子和碗出去,打算先给他盛一碗粥。 当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吃了一惊。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我发现他手上有个小袋子,他好像正在往锅里放什么白色粉末。我看了一眼粥,上面表层的粥皮上还漂浮着干粉末。 “你这是在干嘛呢?你放了什么东西在粥里。”我惊讶的问道。 他低声说:“盐”。 “你想喝粥吗?我给你盛一碗吧!”说完,我把上面有粉末的粥皮全盛在一个碗里。说:“还好,盐不多。这样吃,味道应该刚刚好。来,吃吧!”我把粥碗递给他。 “还有点烫,我等会再吃。”他把碗放下,说道。 我用盖子把剩下的粥盖好,再次走进厨房。一个小菜很快炒好。我脱下围裙说:“你吃完粥,我们就回家。” “那就不吃了!我现在很困,现在就想回家!”他赶紧说。 我走到师父身边说:“师父,你休息好了,就起来喝点粥。我先回家了。” 师父没有反应,应该还在熟睡。 我和王庆悄悄地离开。打车到吃饭的地方,开着我们自己的车回家。 第二天,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琳达已经上班了。我和她打招呼,她让我去师父办公室。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发现琳达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走进师父办公室,看到师父精神气色都还不错,我一下子就放心了。高兴地说:“师父,早安!你今天气色好多了,昨天差点吓死我了。” “这不是有惊无险吗?”他低头看文件,随便应付了我一句。 \"那我去外面做事了.。“说完我打算离开。 “你是不是想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没抬头,但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跟前,问:“师父,昨晚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啊?他看起来很凶猛。可是为什么,你和他对战的时候处于劣势。而我,一个初生牛犊只叫了一句就把他赶走了呢?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是挺想不通的。” 他还是没抬头,淡淡地说:“我本来就受伤了,术能降到了最低,术法也使不出来。加上喝了酒,有些神志不清。还有,就是轻敌了。” 他太平静,平静的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他的平静或许是不想让我担心。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先不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我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他喊我:“哎!晓晨,我问你件事?” 我立刻驻足回头,等着他的问题。 他抬头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说:“昨天的那个粥是你熬的吗?和前一次的味道有些不一样。” 我以为他会问其它的什么问题。我笑了,说:“是我熬的呀!只是王庆说他想吃,他就加了一点盐。” 他眼睛看向天花板,犹豫了片刻,又问:“他是加在锅里的吗?” “对啊!我也觉得他挺奇怪的,应该往自己碗里放的。不过还好,他刚放进锅里就被我发现了,我看放的不多,就全部盛到他的碗里了。昨天看你冰箱里有菜,就做了一点。师父,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师父问得这么详细,一定有什么原因。难道他不喜欢吃咸的。 “没事,就是觉得味道变了,想问一下。你去工作吧!”他又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师父都没有带我外出。这样也挺好,说明社会安定,没有大事发生。我也可以多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可是,每晚梦醒时分,脑子里都会出现一个影子,就是那个黑袍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哪里?他和师父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会下那么重的手?师父好像有意隐瞒,不想告诉我。 第17章 黑袍男 师父让我看的书越来越不想看,一看就哈欠连连。我想先从写篆书开始练习吧!或许写会了,再看那些古书,就没那么难了。 一时兴起,买回篆字的毛笔字帖和最便宜的笔墨纸砚。看着粗细不均的笔画,蚯蚓一样弯弯扭扭字迹,就感觉像是在让张飞学绣花一样难,也明白自己的手有多笨。 回到平淡的生活真好,唯一不同的是,接连几天,王庆回来都很晚。每次下班后给他打电话,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和同事聚餐。感觉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前天早晨出门时,还告诉我,要出差,至少五天后才会回来。中午十二点给他发视频,也没接,只回了两个字“在忙”。 暑假了,婆婆也带孩子回老家了。空荡荡的家里,突然觉得一个人好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喜欢的宫斗剧也觉得没意思了。唯一想做的就是练字。 不知不觉中困乏极了,哈欠连连。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仰头活动了几下脖颈,倒头就睡。 迷迷沉沉中,我听到王庆在喊我。我用力撑开眼皮,一看,他耷拉着一张脸,冷冷地说:“起来,跟我出来一下。” “大晚上的,干嘛?”我太困了,根本不想动。 他没理我,直接往外走。“王庆!王庆......”我喊他。他不搭理我,一直往外走。 我连忙爬起来,跟着他往外走。可是他离我越来越远。我小跑着想要追上他,他却走地越来越快。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停下脚步,大声喊道:“你再不停下,我就回去啦!”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已经完全消失在我眼前。 我很生气,转身往回走。可转身后,我眼前浓雾弥漫。我被浓浓的雾气包围着,根本看不清回家的路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她就这样把你扔下了!”一个低沉浑厚又而嚣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一看,就是那个黑袍人,一身黑色长袍,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嘴巴连着鼻子都被一块黑布遮住,只留下一双暗黑、深邃的眼睛。 他一只手勒着王庆的脖子,厉声吼道:“把你身上的古书交出来,否则,我拧断他的脖子。” 我恍然明白:“古书?原来你是想要那个。那么宝贝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你先放了他,我现在回去给你拿。”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他的手又用力的一紧。 “啊......\",王庆双眼翻白,张大嘴巴,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学习术法不到一星期,皮毛都没学到。你不会是怕了我微弱的术能和最低阶的术法吧!” “哼!”他冷笑一声,说:“臭女人,我不屑你的激将法,但我更相信自己能够控制你,拿到我想要的。”说完,他猛地一推,把王庆推到了我身边。 我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他捂着脖子,用力咳嗽着。 “让他回去拿,你在这给我等着。”黑袍男厉喝道。 我也轻轻一笑,说:“恐怕不行,因为我放的地方,连他都找不.......\" 我话没说完,后背突然刺痛,“噗呲”一声,一把短刀从我后背插入,穿透了我的胸膛。 我转头看向他,王庆,我的丈夫,从后背刺了我一刀。 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喉咙浸入嘴里,顺嘴角流下。“为什么?”我无力地问道。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要骗我,为什么不相信我?”说话的同时,又把刀往里捅了一下。 我冷笑一声:“呵!”热泪滚落。我想到了那晚上,我随便念出的那句、打败他的古文,“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预定谋。”, 我憋足全部的力气,用力一吼...... 我醒了,自己把自己喊醒了。天刚刚蒙蒙亮。全身湿透,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脑袋像要裂开的疼。 忍着疼痛,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一直没人接,音乐结束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王庆,你真的是和黑袍男同流合污吗?你真的会给我捅刀子吗?你现在在哪呢? 师父曾说,我现在是梦召一阶,我的梦会预测即将要发生的事。可这个梦,太残忍。是梦召的预测吗?还是仅仅是一个平常的梦呢。我无法再眠,我要把事情弄清楚。 忍着疼痛,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一阵音乐后传出“嘟...嘟...嘟的声音。王庆,你在哪里?你会像梦里那样对我吗? 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心神不宁,又拨通了师父的电话。或许师父能给我答案。 “喂!晓晨!”师父很快就接电话了。 我战战兢兢地说:“师父,我做梦了。” “哦!梦见什么了?”师父不惊不怒,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淡淡地问道。 我心里不想怀疑王庆,也不想让师父怀疑他。我说:“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他有着怎样的过去?” “你梦见他是正常的。他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是我的仇人,这预示着他要向你动手了。有师傅在,别怕!你赶快起来,我现在来接你。”师父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出门。突然,想起师父送我的那本书,还有那个梦。我赶紧走到小书桌边,拿起那本书出门。 我走出小区,焦急地望着师父来的方向。 一辆车缓缓到来,在我前方十米远处停下。不,那不是师父的车。 车上下来一个鸭舌帽男子,带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知道,他不是我师父。比我师父要高一点。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看着他越来越近,我有些害怕。心里不停的祈祷,师父快来啊! 他在离我三米处停下。缓缓抬起头,问道:“天还没亮,你要去哪?” “怎么是你?你要吓死我吗?”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也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是王庆。 “我问你,天还没亮,你要去哪儿?”他抬高了声音,怒吼道。 他的怒吼,让我想起了我的梦。他难道真的和黑袍男成一伙的了吗?他真的会用刀刺我吗?我对他产生了防备的念头。 我退后两步,反问道:“你不是在出差吗?出差在哪里呀?哪一趟航班、哪一家酒店呀?我去你们公司问了,全公司的人都说,你没有出差,请了五天假。你这五天,在外面过四天四夜,你在干嘛?”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然后回家!”他对我说,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听你的,我要去我师父家。这个东西你拿着也没有,只对我有用。” “嘭”重重的关车门声音传来,我和他同时望过去。 “那么多废话干嘛?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还当什么大男人。”黑袍男下车,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快点给我,赶快回家。”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我很心疼。他非常憔悴,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这几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摇摇头,用手去拉他的臂弯。他用另一只手推开我的手。 “拿出来,你和他都可以活命。”黑袍男低沉的说道。 王庆把我挡在身后,说:“你答应不伤害她的。” 黑袍男冷哼一声,“哼!谁让你是一个废物呢?这点事都要我亲自动手。” 我一把把王庆拉到身后,冷笑一声,说:“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有本事自己来拿呀!” “哈哈...哈...,你真的以为凭你那两句古文,就能从我手里全然而退?天真!”他的右手快速的伸向我手里的书。 我也猛地举起书,用力一扔,扔到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在他扭头回看的一瞬间,我拉起王庆的手,向反方向跑去。 王庆一边跑,一边说:“我打不过他的 ,你先回家。我来拖住他。” 我冷冷一笑,说:“你要相信你老婆,不会逞强。而且还能保护你。” 刚说完,黑袍男已经站在了我们的前方,怒不可揭地吼道:“臭女人,敢拿一本破小说来骗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黑袍一掀,一只黑色的铁手向我头顶抓来。 第18章 宝物 我一下子把那本真的古籍举过头顶,念出我上次念的那两句:“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预定谋。福在积善,祸在积恶。” 我所念到的二十个篆字,腾空而起,金光四射。每一道金光,就如一把把利剑,直刺黑袍男,与他挥舞的铁爪上相碰撞,擦出无数的火星儿,伴着叮叮当当的击打声。逼得黑袍男退后两步。 他的嘴角浸一丁点血渍。他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一抹,冷笑两声:“呵呵!臭女人,不错啊!不愧老头那么喜欢你,进步神速嘛!我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他一说完,铁爪又一次飞了过来。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向前移动,铁爪连着一根很长的铁链,是从他的黑袍里弹出来的,却像手臂一样,任由他的指引,直接向我的胸膛抓来。 怎么办,昨晚练字的时候心不在焉,现在一个都记不起来。眼看铁爪袭来,我下意识的再次把刚才念过的词再念一遍。顿时金光再起,篆字漂浮,可在铁爪的撞击下,溃散而开。 “哈哈哈......哈哈哈......\"黑袍男狂喜,“陈咬金还有三板斧,原来你只有一板斧。还差点把我给吓住了。” 他右手一挥,铁链收缩,铁爪被收回。手持月牙刀,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走到我跟前,王庆一下跪在我前面,对他说:“你不要伤害她,我马上把书给你。” 他左手一挥,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王庆打倒在地,晕了过去。然后举起月牙刀,朝我头上砍来。 我下意识地脖子一缩,拿着古籍的手,往上一挡,“铛”的一声,月牙刀被弹开,他退后几步,面部的黑口罩也被掀开,露出了本来面目。那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很帅很帅的脸。 而我也被震到三米开外的树旁边。喉咙一股腥甜不受控制地上涌,从嘴角流出来,嘴唇血红,吐在地上,地面像是淋了星星点点的血雨。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告诉自己,就是死,也要咬掉他一块肉。 他满脸欣喜:“果然是个宝物,我以为只是具有术能功法的几张破纸,没想到,竟然能挡住我的月牙刀。” 他手持弯刀,再次向我走来,露出凶残的面目,说:“我本来可以只要宝物,可你看到了我的脸,你就彻底不能活了。” 月牙刀高举,急速落下。 我已黔驴技穷,只能闭眼等待死亡降临。 “哐当!”一声巨响,脸庞疾风扫过。我睁眼一看,电光火闪,“铛铛锵锵”,金属快速敲击的声音。一把折扇,一把弯刀,在头顶激烈地缠绕着、击打着。 是师父,他终于来了。我喜极而泣。片刻后又担心起来,师父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他不会输吧! 刀扇一阵缠绵击打后,月牙刀渐落下风,步步退缩。“哐”的一声,月牙刀落地。折扇两个回旋,直击黑袍男胸口,又一个回旋,向他面部袭击。 黑袍男头一偏,折扇在他脸上划出一条细长的血印。他顺势倒地一滚,躲开折扇的第二次攻击。折扇一击落空,再一个回旋,又朝他面部袭来。他立刻双膝跪地,头埋在地上,嘴里大叫:“师父,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折扇在他面部前三十公分的位置停下,传出师父的密音:“从此以后,我们师徒情灭。滚!” 黑袍男单手捡起地上的月牙刀,另一只手捂住胸口,连爬带滚的离开。 折扇向公路对面飞去。 我支撑着身体,用力的站起来,向公路对面望去,师父果然在公路对面,距我百米的地方。 他传音给我:“站在那别动,我在前面掉头回来。” 我连忙走到晕厥的王庆身边,用力掐住他的人中,好久才把他叫醒。 他看见我嘴角的血渍,一下子紧紧地抱着我,哭诉着说:“我没用。我想保护你,却办不到。” 我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我会和师父好好学习,以后由我保护你。” 师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我扶着王庆上了车。 师父问:“你能开车吗?我看看他的伤势。” 我点头答应:“师父,我可以的。”坐进驾驶位,发车启动。 师父坐进后排,手指搭在王庆的脉搏上,给他拿脉。片刻后,又把手掌放在他额头处。我从后视镜看到师父的表情很稳定,没有什么变化,我就放心了。 师父放下手掌,说:“放心,他没事,就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加上刚刚的重击。两天后就会恢复原状。”说完,他就双手环抱,闭目养神。 我点点头:“谢谢师父!”我知道,师父刚刚用的术法特别的耗能。他现在需要安静休息。 回师父家的路上,看到一个路口还停着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几位交警还在处理一起车祸后续事宜。 我立刻想到,这条路也是师父刚刚来救我的路。难道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师父来救我。黑袍男,肯定是他。 到了师父家楼下,他们俩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不知是在熟睡,还是在养神。 我也坐在驾驶位没下车。我睡不着,脑袋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看了一下时间,刚刚七点多一点。就让他们在车上休息好了再说吧!我也闭眼休息。 一阵电话铃吵醒了我。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按了接听键,还没等我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凌晨的事,我希望你管好你的嘴巴。” 我听出来是黑袍男的声音,按下了自动录音,然后假装镇定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凌晨的什么事啊,我不记得了。等我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对方说:“还是忘了的好,你忘了,我就放过你丈夫和家人,以后再不找他麻烦。但是,如果我过不好的话,你们全家都别想过好。” 忽然,我感觉我的肩膀被拍了两下。我回头一看,师父食指放在嘴边,给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给我点点头,示意我答应对方的要求。 我说:“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欺骗我丈夫在前,仗着能力比我强,对我下杀手在后。你觉得我能够就这样算了吗?” 对方明显的不耐烦了,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测试一下他的底线,说:“要好处啊!封口就要封口费,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他说:“你要多少?” 我说:“你觉得你值多少?你给自己开个价,觉得自己值多少,就给我拿多少。” 那边没有了回应,挂电断话。 师父摇着头笑了。他知道我只是在测试对方。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赶快叫醒王庆。载着老板,开着老板的车,先回我们家,换好衣服后,快速下楼。赶到公司,还是迟到了十多分钟。 王庆没有去上班,他请的假还有最后一天。他也跟我来到了我工作的地方。 师父让我在外面工位上去看书,把王庆留在了他办公室,关起门在里面谈话。 我想看书,但是,脑子里却静不下来,今天凌晨发生的事和昨晚的梦让我心神不宁。千头万绪,疑虑重重,我好像陷入了一片混沌。我想找师傅解惑,师父好像此刻并不想见我。我只有先让自己静下来,好好捋一捋。 突然,我听到了女人的抽泣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我的耳朵里却特别清楚。我寻声望去,是李娜。 第19章 明星 我走到李娜身后,问她:“你怎么了?” 她双手抓着一团纸巾,按在鼻子上,眼睛里泪水不停往外流。她哭着对我说:“姐,他受伤了,不知是哪个混蛋,在他脸上划了一条口子,他帅气的脸被毁容了,我担心以后不能再见到他了。”李娜说完,哭得更伤心了。 我问道:“谁啊?你男朋友啊?” “不,是我老公。”她哭着纠正道。 我有些纳闷,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在这事上这么纠结呢?看她那么伤心,我安慰道:“毁容了可以整容啊!何况一个男人,有点疤痕不算什么吧!怎么会以后见不着?再说,你不是单身吗?什么时候结婚的。” 她抬头看着我,愠怒地说:“谁结婚了?我一直都单身好不好。姐,你out了,谁说非要结婚才能有老公的。他三千万的粉丝,大多数都把他叫老公。他要是毁了容,息影了,我们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追星啊!三千万老婆,我的妈呀,这是自比皇帝,三千佳丽啊!给我看看,谁这么自恋啊!” 李娜把网页上他受伤的消息,点开给我看,我惊讶万分:“原来是他呀!他有那么招人喜欢吗?万一他是好看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暗黑的心呢?” “怎么可能?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大男孩,快三十了,恋爱都没谈过。”李娜反驳道,一副她没有爱错人的表情瞪着我。 “好好好!他很单纯,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的眼光非常独到。”我违心地夸奖着李娜,心想,原来他是当红流量明星李一言。 可这张脸不就是昨晚被师父的折扇划伤的那张脸吗?还美其名曰是拍戏时不小心被划到的。 网络上,一大堆什么“敬业”、“不用替身”等赞美之词,铺天盖地地占领了各大网站的封面,成了今日热搜第一的新闻。这就是流量时代,这就是资本裹挟的力量。 我再仔细一看,除了热搜第一的明星李一言拍戏发生意外被毁容。紧跟着第二第三的热搜,是今日凌晨五点半,栖霞路、庆福路、枣园路同时发生大型车祸。交通阻断一个小时。 这条消息才是让我最震惊的。因为太巧合。这三条路全都是师父到我家的必经之路。难怪师父接我迟到了那么久。 “李一言”,不!还是叫黑袍君更合适。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吗?我双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资讯,一边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看着身边这个单纯的傻丫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王庆从师父办公室走出来,对我说:“我们去外面谈谈吧!” 我和他来到电梯口,“你还好吗?”我们同时问出了这句话,然后又同时笑了。他说:“你师父说你也受伤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就是摔了一下,倒是你,被打的是头,直接就被打晕了,你的头有不舒服吗?” 他笑着摇摇头:“也没有。你师父说,李一言伤得不轻,最近几个月都不会再给我们找麻烦。我明天就开始工作了。” 我点点头:“那再好不过了,我们都可以安安心心的工作。” 他也点头,然后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还该说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我们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是什么时候了。 互看了一会儿,他说:“那我走了。” 我点头说:“好!” 他欲言又止。 电梯门开,他走进去。看着电梯门关上,我转身要回办公区。刚迈出一步,电梯门又开了。 他快步走出来,一下子拥我入怀,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瞒着你做了一些事。以后不会了。我下午在家做饭,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他好久都没有这样温柔的和我说话了。我热泪盈眶,点点头说:“好!” 他笑着离开。 果然,下午,吊足了粉丝胃口的李一言工作室传出官方说明:“李一言先生,因工作意外受伤,暂停拍摄工作。经过及时有效的治疗,目前伤情稳定。即日伤情好转就恢复工作。请喜欢他的粉丝们安心工作、好好生活。” 就这样,一个敬岗爱业,热爱粉丝的优秀演员形象又诞生了。顺便把新拍摄的剧来了一个大宣传。不放弃任何一丝炒作的机会,这就是商业运作。 悄悄开了几次师父办公室的门,他都在闭目休息。没敢打扰他。自己看书看到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经过上次在办公室睡着后的尴尬,我用手机给自己设置了四点的闹钟。闹钟一响,把我从熟睡中吵醒,得赶紧理清头绪,打起精神。低头一看,糟了,又把口水流到书上了。 赶紧拿一张纸,小心地擦拭着,心里暗自得意。还好师父没看见,要不然又得挨骂。 世界就是这么小,说曹操,曹操到。刚念叨师父,师父的消息就发过来了,“拿着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好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清楚。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师父坐在沙发上,切了一杯茶递给我,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李一言就是黑袍人。他是我的第一个徒弟。”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觉得奇怪,以师傅的人品和慧眼,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品性呢?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收他为徒呢?” 师父淡淡一笑,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说:“你相信前世吗?在前世,他是我师妹的弟弟。按天意来讲,我和他注定有一段师徒缘分。我知道,在这一世,他的人生会很坎坷,结局会很悲催。但我认为,即使他的品行差点,也可以通过修行来改变他。目前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了。” 看着师父勉强的笑容,我赶紧转移话题:“那这件事,王庆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梦见他和李一言是一伙的。而且还捅了我一刀。我现在想和他靠近,又害怕和他靠近。” 师父歪着头,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才说:“他不让我告诉你。” 我急切地说:“可是我想知道。他是我老公,是和我住在一起的。我不想带着猜疑和顾虑和他生活。” “准确的说,他是太在乎你了。我们师徒的相处,让他没有安全感,甚至愤怒。极度的愤怒下听信了李一言的挑拨,被李一言利用了。”师父说的很平淡,但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问:“那他在整个事件中,做了些什么?是不是从我拜师那天,他就已经参与了?你那天被李一言打伤是他动的手脚,对吗?” 师父又是淡淡一笑,说:“已经过去了。” “我想知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吧!”我几乎哀求的口气。 师父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这性格像极了我前世的师妹,就是李一言前世的姐姐。你拜师那天的酒里掺杂了一种东西,是我术能的禁忌。这个秘密只有李一言知道 。收到李一言的求救信息,我急忙往出跑。跑了几步,我就感觉到身上术能的减弱。令我没想到的是,李一言一见到我,直接下死手,还好我躲得快,及时传音给你。” 我有些怀疑,问:“他为什么要突然对你动手呢?你不怕我临时怯场,被他收买了吗?我那点皮毛,连自己都没有信心能战胜他。” 师父白了我一眼说:“我只是术能下降的厉害,并没有完全消失。我也是想检验一下你学到了什么程度。就算你真的胜不了,我也有速战速决的方法让我们一起度过这一关。不过,那方法只是短暂凶猛。根基不稳,会影响以后的练习.\" 第20章 前世 师父停下话茬,又给他和我各沏了一杯茶。 我急切地说:“你还没告我,他为什么突然对你下死手。毕竟是师傅,不求报恩,也不能为恶吧!” 师父淡然一笑,说:“为财为权,为名为利都是理由。几年前,他就想做我们公司的代言,我一直反对。今年年初,他收买了公司投资部的经理,想要代言,然后以代言费入股我们公司,又一次被我拒绝了。我还把投资部经理以贪污受贿罪送进了监狱。他的公司被罚款一千万。可能惹怒了他。” 我惊叹道:“他这招厉害啊,就好比空手套白狼,他出了一张脸,你就得分他千万股份。” 师父冷冷地说:“他是什么德行我当然知道。他要是有信仰,有底线,也不至于学到手召就学不进去了。用网络术语说,他塌房是迟早的事。他越是猖狂,越是加速了塌房的进度。”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粥,赶紧问”道:“师父,王庆在那锅粥里放的也不是盐,对吗?你会不会怀疑我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我那时只是术能减退,全身无力。虽然睡着,头脑还是清醒的。你们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醒后,我根本就没喝那碗粥。 这几天对你不理不睬,装着术能全失,也只是演给他们看。没想到,他们果然等不及了。还在我去往你家的几条路上,全都安排了车祸。 李一言已经毫无底线了,我那天重伤了他的肺腑,还在他最在意的脸上,留下了伤痕,让他躺半个月就是警告。他若再敢荒淫无度,不知悔改,我不会再念旧情。” “荒淫无度?”我一脸惊讶。“你是说他不仅腹黑,还私生活混乱?上午李娜还跟我说,李一言是三千万粉丝的老公呢!还说他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大男孩呢。这样的人品,你为什么决定教他术法呢?”我摇头无奈地说道。 师父仰头开始了回忆,说:“当年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在酒吧驻唱。那天晚上,他唱完后,调戏一醉酒女子,被女子的男友约了一帮人暴揍了一顿。 在就快没命的时候,我救了他。推算他的前世今生,才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居然我前世师妹的弟弟的转世。我们这一行,讲究天机不可泄露。你却像我的师妹一样,眼里不容沙子,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些事,我们术能者之间讲清楚可以,对平常人还是不能说。”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有些事,给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甚至觉得我是神经病。师父,他自己知道你们前世的缘分吗?你为什么决定教他术能?” 师父说:“他现在不知道。他从小是孤儿。读的书少,文化水平有限,只喜欢唱歌跳舞。因为脸长得好看,就天天想着当大明星。 我就把他送到棒国去当练习生。回国后,给他请了专业的老师,组建了专业的经纪团队,包装他,成就了现在的他。 教他术能,是希望能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同时,可以防身保护自己。没想到,他到处显摆,把术能当魔术,拿在舞台上表演,这是术能者的大忌。 受到我严厉地批评后,他认为自己不用术能,已经是一线顶流了,傲娇地忘了自己是谁。是他自己主动放弃术能学习。 这两年,新秀四起,顶流更新迭代,出现了一批又一批。他有了危机感,又想学术能了。我知道他学了也不会用在正道,就拒绝了。这也是他对我的恨之一。” 我恍然大悟:“他之所以挑拨王庆参与此事,是因为他认为我取代了他,成了你的徒弟。为了报复我。” 师父又是摇头,淡然一笑说:“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藏书阁,他以前不知道。不知道这里的古书有什么用,值多少钱。现在他知道了。我无儿无女无家人,他以为这一切迟早都是他的。入股也好,代言也好,都是在往这方面谋划。” “师父这么年轻,说不定过几天都有家人了呢?他真是贪得无厌。”我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突然想到刚才师父的话,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公司里还有他的眼线?” 师父点点头,说:“我已经知道眼线是谁了。我们静观其变。” 我突然情绪又低落下来,弱弱地问:“师父,王庆还值得相信吗?你们谈了些什么?他知道多少?” 师父眼睛看向门口,给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说:“他是最在乎你的人,你应该相信他。但是,‘天机不可泄露’是我们的法则,你要时刻牢记。” 我看了一下时间,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王庆应该在门外了。 赶紧对师父说:“王庆说要来接我,我给他打个电话,看他到哪儿了?” 话没说完,响起了敲门声。师父一声“进来”。王庆出现在门口。 “蔡总,下班了吗?我来接晓晨回家。”王庆说道。 师父点点头,说:“好!可以下班了。”然后转头对我说:“两天之内,把那本翻译好。这本也要及时的译出来。”说完,递给我一本表面用网络小说书皮覆盖的古书。 我没有翻看,拿着书和王庆离开。生活终于归于了平静。真希望这样平和的日子就这样永远下去。 周一,刚出电梯就看见琳达怒气冲冲的指责李娜:“你到底在干什么?周五的会议记录,今天交给我还是这个样子。蔡总十点钟接待客户就要用的数据,叫我拿什么给。你对得起好几千一个月的工资吗?” 我走过去问:“怎么啦!出什么问题了?” 琳达胸口起伏,喘着粗气,气愤填膺地说:“你问她?” “对不起,是我的错。”李娜哭泣着。 我一只手按在李娜的肩膀,说:“哭没用。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尽快补救。放心,我帮你。” 琳达把手里的文件塞到我手里,气冲冲的走开。 我说:“走吧工位上去,会议有录音吧!拿来给我。”李娜唯唯诺诺地拿出u盘。我们一人带一个耳塞,她重新记录,我修改已经做好的。 一个小时后,我们把做好的电子档和纸质档都一起送进会议室。就在会议室门口等消息。 李娜低着头,担心地说:“晓晨姐,你说我们匆匆忙忙赶出来的,到底行不行啊!我有点怕。” 我淡淡地说:“做了总比没做强。即使有点小瑕疵,也正常。琳达这么多年的总秘,资历不是摆在那好看的。你要相信她的应变能力。再说了,如果真的还有问题,大不了再挨一顿骂。又不会少块肉。” 我不知道这对她算不算安慰,我只是觉得以李娜的工作经验,这样的错是不该犯的。一定有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她听了我的话,哭泣着说:“我宁愿少块肉,也不想挨骂。” 我突然想起师父说,公司有李一言的内奸。想着李娜对李一言的称呼和崇拜,我在想,内奸会不会是她。 我看着李娜的不稳定情绪,试探性地问道:“李娜,你的那个‘老公’最近挺火啊!听说他伤愈后的第一场演唱会是周五和周六晚上,一票难求、场场爆满啊!你去看了吗?” 李娜顿时脸色铁青,眼神飘忽。惊慌失措地说:“晓晨姐,我有些不舒服,我去卫生间。” 看着她的反应,我更加确信,她身上一定发生了很离奇的事。而且,这件事一定和李一言有关系。到底是什么事,让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一听到某人就心有余悸呢? 我有些担心她。就在卫生间外面的区域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她。 手机里突然出现一则直播新闻:一位女记着一边退着走,一边对着摄像机,激动又紧张地说:“我现在幸福里小区,有市民打来热线,这里有个女孩在二十五层顶楼,有跳楼倾向。民警已经赶到楼顶,正在和她做心里沟通。 第21章 袁圆 镜头里突然出现急促的警笛声,摄像头调转方向,女记者又激动的说:“消防车已经赶到。消防员们正在急速的准备救生气垫。 摄像头再调转方向,美女记者接着解说:这边刑警队长带来了专业 的心理沟通师,正在往楼上走。 女孩的父母刚刚赶到,母亲尖叫喊道:圆圆,你不要妈妈了吗?你快回去,不许跳。还没喊完,就瘫坐在地上嚎哭。父亲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也在那里嚎啕大哭...... 李娜从厕所冲出来,拿起我的手机,一看,也哭了起来。她哭着说:“她是我表妹,是我害了她。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办公室好多人都跑出来看。 我厉声喝道:“哭什么哭,你想不想救她?想救她就站起来,跟我走。” 我转身闯进师父的办公室,拿起师父的车钥匙,就带着李娜出了公司。朝事发地点行去。 路上,她给我讲了她们之间的事: 半年前,李一言到公司找蔡总合作。事后,他的经纪人联系到李娜,说李一言是蔡总的养子,要李娜把能自由进出蔡总办公室的人告诉他,这是儿子对父亲的关心。作为报答,李娜可以是他粉丝后援会的成员。还有机会得到录制mv、综艺节目现场嘉宾的机会。 李娜为了得到偶像的亲耐,自然是尽心竭力。 周四下班后,李娜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让她去李一言酒店的房间,拿演唱会的门票。进到房间,经纪人让她交出手机后,见到了李一言和好几个女粉丝在一起聊天。 看到她后,李一言的助理把她叫到旁边,给她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然后给了她两张周六晚上演唱会的门票。还告诉她,他们想扩大粉丝影响力,特别是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年轻粉丝群体。希望她可以邀请年轻的朋友来看演唱会。 李娜拿到门票开心的不得了。她有一个表妹袁圆,小名圆圆。也特别喜欢李一言,周六刚好在家。就决定带着表妹一起看演唱会。 周六晚上,八点半演唱会才开始,李娜七点就带着圆圆到了演唱会现场。李一言让助理亲自出来接她们。助理一看到圆圆,双眼发光,把她们带到休息区就离开了。 八点的时候,助理过来给李娜道歉,说:“对不起,李小姐,刚刚老板骂我了,说你们是贵宾,我把你的位置安排得太靠后了。现在老板亲自把靠近t台的两个位置,给你们调出来了。请跟我来。 李娜和圆圆自然欣喜,自己喜欢的是这么有亲和力的偶像。助理还告诉她们,演唱会结束后不要急着离开,李一言先生邀请她们一起参加庆功宴。 这样的诱惑对于两个涉世未深的脑残粉来说,就是天大的福利。 演出结束已经凌晨一点了,她们被助理接到李一言入住的酒店大套房里,屋内男男女女近二十人。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和食物。 助理对他们说,因为李一言的影响力,怕被录像流传出去,每个人都必须上缴手机。 两个女孩没有多想,就听话照做。圆圆是一个都不认识,李娜只认识经纪人和助理。和其他开放的女人比起来,她们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不停的劝她们喝酒。刚开始,她们拒绝。后来,李一言来了,亲自给她们倒上酒。说了很多感谢支持的官方话语,她们也开始喝酒。 她们自己都不清楚,喝到第几杯的时候,就不省人事了。 李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当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助理的身边时,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把助理打醒时。助理还说是她自己主动的。还骂她不检点、不要脸。 李娜清醒过来时,才想起表妹。表妹才十七岁,还在上高二。她强烈地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架在助理的脖子上,逼他去找表妹。 当她进到李一言的大套房时,李一言早已不见踪影。袁圆光着身子,裹着毯子,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地蜷缩在沙发上。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悔恨懊恼,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李一言穿着浴袍,从外面走进来说:“抱歉我昨晚喝的有点多,加上太累了,倒头就睡,实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经纪人拿来两万现金放在李娜的包里,威胁她说,拍了她们的裸照。出去敢乱说的话,就会找人曝光她们的照片。 她找到表妹的衣服,帮助她穿上,带神情恍惚的表妹离开。 把表妹送回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小姑和姑父也出去做生意了。她怕表妹出事,就一直陪着她。 表妹把所有的衣服脱下来,扔进垃圾桶,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几个小时都不出门。她给表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也无济于事。 直到晚上七点,小姑和姑父回来,表妹才穿好家居服出来。看见李娜,就说了一句话:“滚”。然后又回自己房间,把自己锁起来。 李娜也是哭着离开。姑父追出来问情况。李娜一个劲的哭,她什么都不敢说,只告诉姑父,照看好表妹,就离开。 她也一夜无眠,早晨起来,给表妹打了好几个电话,表妹都不接。问了姑妈,姑妈说,表妹说今天放假,一早在房间里看书。 李娜本来到公司一直心神不宁,周末的工作没有做,也没有心思做。就刚刚在卫生间,听到我手机里的新闻,才知道表妹要跳楼。 李娜讲得声泪俱下。我的心情五味杂陈。我只知道他凶残,没想到还是畜生。 距离不远,我的车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小区。停好车,我和李娜飞奔至圆圆家楼下。给警察讲明了关系后,放我们上楼。 电梯里,我告诉李娜,看见她不要多说什么,直接跪下,不停说对不起就好。此刻的李娜特别信任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到了楼顶,警察还在吸引她的注意力。消防人员做好了营救准备。圆圆还在不停地哭着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们了。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袁圆!”我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她发现了李娜,歇斯底里的叫着:“滚!我不想见到你。”愤怒让她情绪爆发,猛地起身,身子前倾。 我想到了这几天师父教我手召心法。默念“务善策者,无恶事;无远虑者,有近忧。”左手凌空一抓,往回一拉。她的身子向天台这边倾斜。 本来以为快要成功了,却发现她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往她前面拉扯。“不好”我心中一急,我忽略了李一言也到了手召的阶层。 我继续用力往回拉。没曾想,把她拉下楼的那股力量也加强了几分。圆圆站在楼边缘处前后晃摇着。楼下的人大声尖叫。 圆圆瘦弱的身子,怎能经得起这样两股强大的力量对抗。我该放手让她掉在气垫上吗?不,不行。李一言一定不会让她落在气垫上。圆圆的脸上已经非常痛苦了。我该怎么办? 正在我着急的不知所措时,一道金光快速一闪,我眼可见的一个金色篆字击在圆圆胸口。圆圆倒向了我这边。我知道,是师父出手了。 几个民警,我和李娜都扑上前去,趴在地上。圆圆倒在了我们众人的背上。几个站着没来得及当垫背的民警赶紧扶起她,带着她下楼。我们听见楼下响起了掌声。 我和李娜走在最后。我告诉李娜,把所有的事情给圆圆的父母讲清楚,该报警就报警。然后再给圆圆请一个心理医生。李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答应 。 第22章 报复 看着一切尘埃落定,我悄然离去。 师父已经在他的车跟前等我了。我坐进驾驶室,问:“师父,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有空过来?”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师父瞪了我一眼,说:“我不过来你能搞得定吗?不自量力。” 我背着他翻了个白眼,又问:“师父,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说:“这件事不是我们该怎么看,是那个女孩的父母该怎么看。李一言肯定会用钱解决。倒是你,这几天没怎么看书啊!你阻扰了李一言的行动,他报复你,你会怎么应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出什么招,我接着便是。”我也用师父淡然的语气说道。 师父一笑,说:“晚上下班后,你先把我送回去,再把车开走吧,我车上有防护措施。” 我说:“那我明儿早上还得来接你,不划算。我还是赶车回去方便些。” 师父又是淡然一笑:“那你得多注意,上次为了阻止我到你家,他安排了三起车祸。你给他留下了祸患,你认为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我想,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一般不会让仇恨过夜。” 我一脚踩下刹车,身子不由得向前一倾。 坐在后排的师父摇摇头说:“还好我已经适应了,上车第一时间系安全带。” 我突然有些后怕,转过头说:“师父,那你快点教我一些方法啊!” 师傅说:“你的慧根不错,今天看你能用出手召,进步很快。但是,你的手臂力量薄弱。手召的特性是,你强它就强,你弱它就弱。还有就是你的右手是干嘛的,观战吗?” 我恍然大悟,说:“所以,要术能变强,力量必须强大。力量练习后,对梦召有什么影响吗?右手和左手能同时使用吗?” 师父说:“你若能一直保持现在这种一点就通,听话照做的习惯,你的进步会是飞速的。至于对梦召的影响,因人而异。等你提高了,自己就知道了。左右配合得靠自己去悟。还有......\" 我焦急地看着他,问:“还有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哎!我是想说,还有,你现在可以开车上路了吗?公司还有人等着我呢。” “哦!”我心里一乐,这糟老头,平时一板一眼的,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人了。笑着转身发动汽车。 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最近的事,我感觉李一言本人除了术法,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强大。他的背后一定有一股势力,在操控他。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说:“师父.......”话,还没喊出来,突然从后视镜瞟到师父又在闭目养神,只好把话又吞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听着呢!”师父没有睁眼。 我一笑说道:“师父就是师父,我有什么想法你都知道。我就是突然想到李一言。他知道你的实力,你也知道他术法的和术能在什么程度。他有什么底气敢跟你抗衡。我觉得他的背后一定有一股势力,在支持他。这个势力为什么要选择和你为敌,而不是和你合作,争取双赢。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呢?” 师父睁开眼,瞪着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找人在调查。不过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习练了这么久,术法进展很快,术能却没为什么进展。因为你不够专注,根基不稳。” 我迫切的问:“什么原因?” 师父说:“你看你,开个车都能想出这么多问题来。心不够静,不够专注。看书只懂了皮毛,没有深层追溯。” 我一想,的确如此。赶紧说:“师父说的有道理,那我应该怎么做?” 父说:“两种方法,要么练习打坐静心,要么去学习瑜伽,先把专注度练起来。不要以为自己一心多用是能力。那是最糟糕的一种状态。学习时要沉浸式的专注于其中,才能有真正的收获。” “哦!”我点点头,专心开车。不得不说,师父一下子就把我的问题找到了。 下午,我为李娜请了假。自己在工位上读书。虽然刻意练习专注,还是一不留神就被一点小事打扰了。真是可笑,这个缺点,我居然活了半辈子才知道,而且练起来是真难。 自己术能低微,还是有些胆怯。下班用师父的车,先把他送回去,才回家。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怪事。 第二天一早,我一到办公室,就看见李娜坐在工位上。看样子,她心里的砍已经过去了。她是成年人,自己应该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比较担心圆圆,毕竟未成年。 我主动上前去询问。她却在看见我之后,眼神躲闪,去了卫生间。我摇头一笑,看样子,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我只好自己坐回工位做自己的事。 下班的时候,我在师父的车旁等他。他来到车旁,随手一指,对我说:“今天你开那辆车回去。我自己回家。那辆车我已经用术法做好了防护,这是钥匙。” 我拿着钥匙一按,那辆白色的新车车灯闪烁。惊讶地说:“师父,这可是新车,你不怕我这个半吊子车技吗?” 他自己坐上驾驶室,说:“你昨天飙车的时候,车技不是好的很吗?再说了,这是师父送给徒弟的礼物。保险买的最高档。尽管用。” 我还是不敢相信,趴在师父车窗上说:“师父,你这也太突然了。我觉得不妥。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师父一边关车窗,一边说:“我有事要忙,不方便。去做你自己的事。”说完,就开车离开了。 我拿着车钥匙,回味着师父刚才的话,“不方便”。我突然一笑,难道师父谈恋爱啦!难道这棵老铁树开花了吗?那就太好了! 我坐上新车,摸索了半天,终于把七七八八的键熟悉了。 开着车出了车库口,右转。突然闪出一个长发女子,站在路中间。我一脚踩下刹车。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路中间。 我按了一下喇叭。她一下子跑过来,趴在我的车头上。 “碰瓷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可是新车初行。 我打开车门,要下车和她理论。我刚一只脚踏在地上,她一下子站起来,打开我的车门,一骨碌坐在了副驾驶上。 我站在车门前,惊恐又气愤 地质问:“你是谁啊?你要干嘛?” 她左手把头发拨在耳后,扭头看着我。我一下子想起她来了。 她问:“为什么要救我?” 后面突然传来车喇叭声,我一看,已经有好几辆车在等我开走让路。我只好载着她先离开。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今天是我第一次开这辆车,你怎么知道车上是我。” 她说:“我刚刚拦了你昨天开的那辆黑色车,开车的大叔说你在后面,还告诉了我你的车牌号。”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呵呵一笑,说:“这个糟老头,也不跟我说清楚。那天救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认定救你的人是我?” 她脸上带着泪痕,说:“那天,我一直在生死中犹疑不决,看到她后,我就觉得还是该死掉。突然感到一股无形力量把我往后拉,我侧头扫了一眼,看见你用力向后拉的那个动作,突然又有一股力量把我往前拉。 在两股力量的拉扯下,我以为我会被撕成两半。当我痛苦地侧头看你时,我看到了你既担心又不想放弃的表情。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死去的。” 她的语气很冷漠。不知为何,我今天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沉着和冷静。我有一种直觉,她不会寻死了。她的脑袋和意念都被仇恨控制着。她想要报复。 第23章 仇恨 我把车停离江边最近的一个路边停车区,说:“走吧!下去走走。” 她跟着我下车,漫步在江边的步行道上。“江边的空气真是好啊!微风吹过,清凉拂面;看拂堤杨柳盈绿,江面波光粼粼,心旷神怡,满心舒阔。”我感叹道。 她有点急了,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笑了,把她拉到一个长凳上坐下,说 :“我想说,你找我,不是来说谢谢的!这么美好的生活,这么美好的世界,不好好活着的人得有多傻呀!” 她哭了,双手捂着嘴,声音越哭越大,把头埋在膝盖上,尽情地哭着。任由路人奇怪的眼神乱扫。 我就在那等着,任由她哭。希望这样的宣泄后,她会好过一点。 过了一会儿 ,她可能是哭累了,开始抽泣。 我递给她两张纸巾。说:“收拾好心情,我送你回家。免得你父母担心。” “我不想回家。她们才不会担心我。一百万已经拿到手了,她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气愤地说道。刚刚收拾好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很惊讶:“什么?一百万?什么意思?” 她边擦眼泪边说:“昨天晚上,李娜带来了畜生的律师团队。先关掉我家的监控系统,让我们全家交出手机后,拿出几份保密协议。让我们签。” 我突然想到今天李娜对我的态度,问:“你们签了?” 她还在抽泣:“爸妈和我开始都不签。他们那个律师说,他要是被拘禁或判刑,不仅他毁了,我的名声就会传出去,我会遭到他所有粉丝的人肉搜索,把一切曝光。说不定还说是我自己追星,主动勾引他。那样就是两败俱伤。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愿意 给我补偿一百万。事情悄然平息对大家都好。” “所以,你们签了。”我真的特别想知道结果。 她又哭了,哭着说:“我不想签,我要报警。可是我爸妈签了。他们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突然特别心疼她,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说:“你如果觉得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就把一百万带到派出所,去报案。” 她在我怀里不停地摇头,哭着说:“不行的,他们走后,我把合约拿着看了一遍,上面写着,我们违约要付十倍违约金。我爸妈是赔不起的。”她哭得更伤心了。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想上学了,我想跟着你。我知道你与别人不一样。其实我也与别人不一样。我能看见一些别看不到的东西。你那天救我的时候,我能看到一根像白色绸绫的非实体东西在拉扯我,我也看见把我往楼下拉的那股力量像根黑色铁链,还有最后击打在我胸口的那个金色的东西像一个字。我想和你学异能。”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特别震惊,我看着她的眼神,很真诚,很渴望。说:“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你学习异能有什么用呢?想要做什么呢?” 她目光凝滞,冷冷地说:“我要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恶人得到惩罚。” 天啦!我猜得没错。这样一个花季少女,心中只装了仇恨,她以后的人生怎么会快乐呢? 我心疼地看着她,说:“我相信你说的,但是这件事我需要考虑。倒是你,除了跟着我,就没有其它的打算吗?你才十七岁,还没有成人的法定权益。你应该先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先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告诉自己,现在、立刻该做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头一扬,看着江面,说:“我还不想回去,我不想看见我父母。” 我一笑,抓着她的臂弯,说:“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你还不到十八,还没有成人权益。乖乖回家,做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然后拉着她向车走去。 大概离车还有十来米,我松开她的臂弯,在包里找车钥匙。突然一种危险感笼罩而下。我本能的搂住圆圆的细腰,两个旋转,转到路旁的绿化带里。一辆轿车与我们擦肩而过,直撞我开的那辆新车。 我张大嘴巴,惊恐地望着新车子,就在要相撞的前一刻,新车金光一闪,如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来车。 来车飞速撞在光墙上,腾空而起,空中旋转一周半,重重地砸落在新车旁边的公路上。我的车没有一点损害。 我立刻打电话报警。心里还在咚咚跳不停。却听见圆圆在旁边冷冷地说:“签了保密协议,还想把我赶尽杀绝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看着她怒目圆瞪的表情,我突然感到恐惧,因为仇恨已经控制了她的思想和她行为。 现在必须先送他回家,然后再找师父商量一下这件事,我该怎么办。 副驾驶的她,眼冒凶光,脸上像写了一个“恨”字。一言不发地坐着。 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我要找点话说,我想要她暂时放下仇恨。 想了一会,我问:“圆圆,你对刚刚的车祸怎么看?” 她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说:“想赶尽杀绝、永除后患呗。他是冲我来的,让你也跟着受连累。对不起。” 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受连累的是你呢?” 她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点头给了一个微笑。 她看我的表情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但是还是心存怀疑地问道:“你和他有仇?” “怎么说呢?”我停下思考了一下,说:“三个月前,彼此都不认识。上个月,我们有了一些小过节,打了两架。最大的过节就是这一次因为你,坏了他杀人灭口的好事。” 她没有一点畏惧,反而兴奋地说:“你恨他吗?我们可以联手,利用网络舆论,把他从顶流的位置拉下来。” “呵呵!”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说:“他是我的师兄,他也会术法,就是你说的超能力,而且不比我低。一点网络舆论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要么准备好保密协议的十倍,要么拿命去换,你选哪一个。“ “我......。”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说:“你现在还小,最重要的事,最急切的事先忘记这件事,好好学习,让自己强大。对付强者唯一的方法是比他更强。 而他只有认为逃过一劫,才会放松警惕,才会抱着侥幸心理,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自会有人收拾他。” 她一直看着我说话,她知道我的话是正确的。她想了一会,说:“我不想去了学校上学了,同学们都会笑我的。我现在一停下脑子里都是那天的事,我自己都恶心我自己。就让我跟着你吧!” 我又淡淡一笑,说:“我们老板不招闲人,不招没能力的人。学位证是敲门砖。你如果门都进不了,还谈什么跟着我。你先努力上学,毕业填志愿时,就填我们本地的大学,寒暑假我争取帮你申请一个实习生名额。实习不错的话,毕业后就能转为正式员工。” “真的嘛?\"她高兴的笑起来、喊起来。 这儿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说:“前题是你得拿到那块砖。” 她点点头说:“我一定要拿到。”看她兴奋的样子,我稍微有一点安心。至少此刻的她,心中有了活下去的目标,不会再走极端了。至于仇恨,以后慢慢地帮她化解吧! 我顺便告诉她,既然做了这样的打算,为了安全起见,先去医院做个检查,排除怀孕的可能。以后上学经常住在学校,回家的话也要与人为伴。我的安排她都一一答应。 把她送回家后,我给师傅去了电话,告诉他我这边发生的事。师父听了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还夸我应对的方法不错。看样子,一切又在他的掌控中。 第24章 毒蛇 回到家,王庆已经做好了饭。看见我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又酸不拉几地说:“你师父对你可真好,居然给你买新车了。” 我懒洋洋地说:“不是买给我,是借给我。等过段时间危机解除了,我就还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忙事情的时候,精神好得不得了,一回到家就犯困,就想快点吃完,好去休息。 “危机?什么危机?”王庆惊恐地看着我说。 是啊,我刚刚好像是说危机了。我赶紧说:“没什么,还不是那个黑袍人的事,上次师父伤了他,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担心他贼心不改。 我突然想到,李一言对付不了我,万一他对王庆下手呢?我突然感到背脊一凉。赶紧说:“但是师父这个新车,我还真开不习惯,要不明天我们换着开吧!我们自己的车,我比较熟悉。” 他看着我,半天不出声。好一阵子,他才问:“媳妇,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还不错,觉得每天有新的东西要学,时刻想着我要变强、变强、再变强。还是挺充实的。”我余光能感受到他的不喜欢,我只能假装不知道。 有些事,一旦进入了,自己想停下,别人也会推着你往前走。何况,我不想停下。 早晨我走得早些,抢先拿了自己家的车钥匙,给还在厨房收拾碗筷的王庆,留下字条,让他开师父的车走。车上的保护措施,能保障他的安全。这样我比较安心。 从袁圆出事以后,李娜对我的态度大变,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却又偷偷地观察着我,让我总一种错觉,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还有一件事更让我感到奇怪,她的快递多了,平均每天都要收好几个。而且,她也买车了,穿衣风格也变了,档次提高了,身上穿的,手上提的都是高奢级别的。按这消费能力,一定是发财了。 办公室里几位单身男子都开始开她的玩笑,调侃她说:“李娜,你的车很漂亮啊!你的新衣服,也一件比一件漂亮,这是傍大款了啊!” 每次被调侃,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我都是买高仿的。一点也不贵。” 我心里清楚,她也一定是从圆圆的事件中得到了好处。 中午午餐时间到了,老板和琳达出去办事了。大家都提前几分钟去食堂吃饭。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叫她:“李娜,走,吃午饭了。” 她非常勉强地说:“晓晨姐,你先去吧。我今天胃不舒服,点了外卖。”我知道,她是有意和我拉开距离,就笑着离开。 我刚走进电梯,突然发现手机好像忘拿了。快步回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李娜在我的工位上到处翻找着什么。 不知是我穿运动鞋,没声音,还是她找的太认真,我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阵子,她都没发现。 “啪!”的一声,慌乱中的她不小心打翻了我的水杯,刚好倒在我的手机上。她换乱地扯着抽纸,擦拭着桌面和手机上的水渍。 “咳咳!”我干咳两声。她抬头惊恐的望着我。 我不紧不慢地说:“哎!我一直想换新手机都舍不得,今天看样子,有指望了。请问一下,你在我的工位上找什么呢?” 她一愣,有些惊慌。转而又放下手里的手机和被捏成团的纸巾,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哼!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把你的那本古书拿出来,我立马就走?” 我淡淡一笑:“呵!底气很足嘛!李一言给了你多少好处啊!我要是不拿出来呢?你看这无数个监控探头,你觉得你还能从这全身而退?” 她慢慢走到自己工位上,冷笑一声说:“呵呵!你以为我那么傻吗?监控早就被我关掉了,这时候,电梯应该也发生故障了。你运气真好,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 她快步走到自己工位,拉开抽屉,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根二十多厘米,黑乎乎的棍子,指着我说:“听说你很厉害,那和我手里的电击棍比一比,谁更厉害。” 她手电击棍发出吱吱的电流声,对着我的脸,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她的冷漠超出我的想象。这和之前的那个傻白甜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我问道:“所以,你一直都是李一言的人。你存在的目的就是监视蔡总和我。那你表妹圆圆呢?她是你故意送给李一言的礼物吗?所以,你根本不是喝酒晕过去后,才睡在他助理的床上,而是长期以来,你一直都睡在他助理的床上,对吗?” 她冷笑道:“是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呢?我姑妈和姑父,拿到一百万有多开心,你知道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运气好,一进公司就被老板独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别装成一副清高的模样。你一个有孩子有丈夫的老女人都可以傍大款,我有什么不可以。谁又比谁清高,谁又比谁干净?” 她手里的电击棍离我不到一米远,她停下了脚步,大声吼道:“书拿出来,我立马就走。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我双肩一耸,说:“好吧!看样子,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你给我让一点,我去给你拿书。” 她冷喝道:“别给我耍花样。” 我旋转着走到工位上,打开办公桌下带锁的柜子,抱出一大摞书,摆放在桌子上,说:“你要哪一本,自己来选。” “你耍我?”她恼羞成怒,电击棍离我的脸又近了一些。 我摇摇头说:“哪敢啊!这些书都是古文的。但都不是古籍。你也不动脑筋想想,现在一本真正的古籍少则百万,多则上亿。老板怎么可能把古书真迹放到我这。”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犹疑的眼神,又说:“不过你说的那本古籍我是真的见过,一打开就有一股清凉直扑面门。特别神奇。但是不在我这,在老板办公桌下的保险柜里。我是没能力拿出来的。” 她继续用电击棍威胁着为,命令道:“走!去老板办公室。” 我顺从的被迫进了总裁办公室,指着那张超豪华的办公桌说:“那儿,就在那下面。” “我反正是没能力打开的。你自己去开吧!” “打不开也得开,你少给我耍心思。”此刻的她像一条凶猛的毒蛇吐信子似的,凶相毕露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留下指纹。趴下去,给我打开。” 我点头答应:“好!我开。但是在我开保险箱之前,我想问两个问题。你答了我就开。首先,我进公司以后,对你也算是真心诚意。为了救你表妹,我超速违规,扣六分,罚款两百。偷用老板的车,又被老板骂。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 “为什么?各为其主罢了。你不是也为了你的师父在这里和我磨时间吗?” 我假装惊讶:“你的意思是李一言是你的主人?可你不是和李一言的助理纠缠不清吗?莫非......莫非李一言才是你心里想要的男人。但如果是那样,你为什么又会把你表妹送到李一言床上呢。我猜猜......” “少废话,赶紧给我开锁!”她已经到了愤怒的临界点。 我已经看到了她的她的软肋了,慢悠悠地说:“别急嘛,就最后一句,看看我猜得对不对。莫非你是被李一言睡腻了,扔给助理的?” 她彻底被激怒了。滋滋响的电棍直接朝我的脸上袭来。 我后退两步,凌空一抓,向右一甩,直接把她连同电击棍一起甩在墙壁上,翻滚一圈,砸在地面。 我一脚踢开电棍,然后踩在她的脖子上。弯下腰,“啪”的一个耳光,她脸上立马呈现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她双手用力想掰开我的脚,嘴里呼伦不清地说:“你最好放了我,一言......\" 没等她说完,我又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说:“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住你,处处帮你,结果我变成了养蛇的农夫。忘了告诉你,这个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报警器和房间里无数的摄像头。这里的电路和外间不是一起的。而真迹就在外面那一堆书里面。蠢货。” 我拿出电话,正准备报警,就来电话了。 我一看是王庆的电话,按了接听键,一个做过变声处理的陌生声音说:“最好别报警,按照这个位置,把我的人和我要的书给我带过来。超过两小时,你男人的命不保。” 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第25章 输赢 一声消息的短音,收到王庆手机发过来的位置,在一个郊在这里外的休闲山庄。 “哈哈哈......”,李娜坐在地上疯狂地笑着。她边笑边说:“我就知道,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会救我的。我要去补个妆,然后陪你去见你男人。哈哈哈.....” 她一只手扶着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脸,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好像已经忘了脸上的疼痛,开心地向工位走去。在她眼里,她们已经赢了。 半个小时,我开车载着她,按导航驶去。 一条窄窄的双车道柏油路,蜿蜒绵长。两侧树木幽绿、郁郁葱葱;残荷满塘,莲蓬矗立;小桥流水,莺啼燕舞。要是能在这里有一个小院、一栋小楼、一块菜地、一隅荷塘,那就是梦中理想的生活。 打开车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贪婪的呼吸着。如果没有世事纷扰,我一定停下车,在这里多做停留。 “呵呵!男人还在别手里,你还有心情欣赏乡村景色,我还是真是服了你。”她的嘲笑对我没有多大影响。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手里又不是没有筹码。”我淡然笑道。 “呵呵!筹码?你能对我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放了我。”她那尖酸刻薄的嘴脸已经到了让人厌恶的地步。 我冷哼一声:“哼!你真的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要不然呢?呵呵,呵呵!”她连笑几声,已经完全忘了办公室挨打的情景。 我右手握方向盘,左手食指对着她,说:“你看我的手。” 她目光看向我的食指时,我的食指顺时针绕了三圈,然后张开手掌,凌空一抓,使劲的拧,用力的拧,看似什么都没拧到,什么也都没有变化。 她嘴角上扬,想继续嘲笑我,却发现自己的嘴怎么都张不开,只能鼻子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她开始急了,手脚都不能动了,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鼻子不停地、用力地“嗡嗡”叫着。 我冷笑一声,说:“你再叫,我把鼻子也给你封起来。” 她立刻停止了反抗,安静地坐着,面带恐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懒得理她,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开车了。 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此地的公路依山而建。道路两旁,是两排统一风格的小楼,排列得井然有序。左边楼群后面是葱郁青山,右边的楼群后是一大片稻田,像一片绿海。微风一吹,绿浪翻滚。 绿浪边缘,一抹暗红格外艳丽。那是一片仿中式建筑的院落。红墙绿瓦,那是建筑两旁的花簇,姹紫嫣红。建筑群的后面果园是一个小山坡。百米开外,都能看见橙红柚黄,硕果满枝丫。这就是受导航指引的目的地。 开车右转,驶进一条单向行驶的乡间小路,拐过一个弯,暗红建筑清楚地呈现在眼前。这是一套大院。大院中间的铁艺大门紧闭。两侧三角梅开得正旺。 绕过大铁门,从右侧院外三角梅旁穿过,出现了停车场标志,栏杆自起。进入后院停车场。下车一看,整个院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我放开李娜的手脚,她自行下车东张西望。 我凭着感应,顺着一排停车位走到尽头,看见了李一言的车。他车旁有一道侧门,直觉告诉我应该进那道门。 李娜一直跟在我身后,她知道,我也想尽快找到她想见的人。 穿过一段田埂小道,顺着小道上坡。爬到半山腰,眼前一片百多平米的草坪。草坪边缘,一颗果树下,李一言和王庆并肩而坐,交谈着。像极了两个知心好友。 “晓晨。”看见我的到来,王庆赶紧起身呼道。却被李一言右手在他肩上一拍,又被按坐在石头上。 李一言顺势起身,双手在屁股上一拍,笑着说:“师妹,车技不错,比我想象的快很多!” 我冷冷地说:“你还是换上黑袍好看点。你的人,还你。我的人,还我。” 他也直接说:“那我的书呢?” 我指了指李娜,说:“给她了,但是她不相信那是真的,没要。不过,就算你拿到也没用,你知道师父的手段,即使真迹拿在手上,他不让你看见的,你就看不见。” 他人畜无害地笑着说:“那这人还怎么还你啊!要横着的还是竖着的?” “不用还。把你的带走就好。我的人我自己会带走。”说完,我右手朝着李娜凌空一抓,用力一抛,李娜的身体飞出去,砸向李一言。同时,左手向着王庆一抓往回一拉。眨眼间,李娜被他接住,旋转一周后,站在了地上。而王庆,已经站在我的身边。 “你的手召已经可以同时使用两只手了?这么短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李一言惊讶地问道。这么多年,他的术法一直还停留在单手手召上。 王庆拉住我,急切说:“媳妇,快走,他还安排了其他人。” 我懒得理他李一言,拉起王庆向劲直向山坡下走去。 “嗯......嗯......。”李娜用力地用鼻子发出声音。我这才响起李娜的嘴被封住还没解呢。 “站住,她怎么了?”李一言吼道。看样子,他并不知道五官封闭术法。 “她太聒噪了,让她闭嘴三天。”我头也没抬地答道。继续向山坡下走去。 突然,五个黑衣大汉从旁边的树林里快速闪出来,每人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我们。 我本能的把王庆揽在身后,侧身对李一言说:“李一言,你真是丧心病狂啊!你到底想怎样?” 李一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的书没有拿来,我的人现在不会说话。你们若全身而退了,我多没面子啊!王庆,你还不动手?你想让我对你的母亲和孩子动手吗?你忘记她在公园里,是怎么和他师父搂搂抱抱地吗?” 我惊呆了。瞬间想到那个梦,那个王庆用匕首刺穿我胸膛的梦。我看向他的手里,正好有一把匕首。 握匕首的手在颤抖,泪水从他的眼眶涌了出来,他结结巴巴的说:“晓晨,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如果我今天注定要死,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为了你、为了咱妈、为了咱儿子,死也值了。” 我收起了准备使用术法的手,微闭双眼,等着刺向我的匕首。 随着匕首落地的声音,他一下子抱紧了我,说:“对不起,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我们一起冲下去,要死一起死。” 我点头答应:“好,你是我男人,我都听你的。”这一刻的我安心下来。我知道,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突然,强烈的危险感从身后传来。我集术能于右手,转身反击。却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强大的力量让我的身体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半圈,仅仅是半圈,就把我和王庆的位置调换了。刚一站稳,“嘭”得一声,铁爪重重击中王庆的后背。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吃力地说:“快离开!我是你男人,终于保护了你一次......\"满是鲜血的唇上扬着,微笑看着我,慢慢闭上了双眼,晕了过去。 李一言的铁爪再次向我袭来,我集全身术能,右手凌空,一把抓住他的铁爪,让他的铁爪无法动弹,左手同时凌空一抓,抓住李娜的手臂,提到半空。 此刻的我,彻底被激怒。心中只有报复二字。我的左手不停地左右挥舞,一下一下地将李娜的身体砸向李一言。 李一言的右手铁爪被我的右手死死抓住,不能动弹。李娜的身体一下下砸在他身上时,他的左手也用不出力量抵挡。此刻的他,拼死支撑着,咆哮着吼道:“住手!住手!” 我的行为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左手像一个机械臂一样,一下一下地砸着。 “咳咳......咳咳,晓晨......”王庆微弱的咳嗽唤醒了疯狂的我。 第26章 失去 听见王庆的声音, 我双手一松,李娜从半空掉落在地面,奄奄一息。李一言抱着被撞断的右臂,蹲到地上。 我无心理他们,蹲在王庆的身边,他虚弱地对我说:“你刚才的样子,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不要再那样了好吗?” 我点头答应,哽咽着说:“好,我都听你的,我们现在去医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力气,把他扶坐好后,蹲在他前面,把他双手绕过我的脖颈,搭放在我的双肩上。脚底用力一蹬,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我背着王庆,一步一步向我的车走去。 拦路的几个黑衣大汉,已经被刚才的情形吓得目瞪口呆。看见我朝他们走过去,丢掉手里的手枪,撒腿就跑。 我把王庆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以最快的速度驾车离开。 一路超速疾驰,见红灯也不减速,几次差点酿成车祸。被交警一路狂追。当两辆警车挡住我去路时,我打开车窗,大声嚎哭道:“我丈夫快要死了,我要救他......” 交警见状,立刻联系了医院,直接开着警车,鸣着警报,给我带路。我悄悄地记下了他的警员编号。 到了医院,我告诉急救医生说:“他受到了撞击吐血,现在昏迷了。” 挂上液体后,他被送到了抢救室。半个小时后,转到重症监护室。 医生告诉我说:“他的颅内和胃部同时出血,加上救治不及时,已经无能为力了。目前只是暂时稳住,他的生命只有几个小时了......”还没听完,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蒙蒙亮。我手上扎着针头,师父坐在我的病床边。我看见他,一下子抓住他的臂膀,头埋在他的肩头,哭喊道:“师父,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他,救救他。” 师父手的轻轻在我背上拍着,低声说:“去和他道别吧!我用尽全力,只能再延续他两个小时。”说完,抓起我的手,往上提。” 我鞋都没穿,往重症监护“室跑去。护士拦着我,让我穿上隔离衣,戴上鞋套,走进去。 他还昏迷着,被各种仪器包围着,全身都是管子。师父用手在他额头上方,拂了几下。他缓缓睁开眼,看着我。 我假装镇定地说:“你好些了吗?不要担心,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太虚弱,用了很大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说:“骗子,第一次见面就骗我,把我骗成了男朋友。恋爱的时候骗我,把我骗成了你老公。这都最后一面了,还骗我。” 我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不停地往外滚。“别哭,你哭起来太丑了。能保护你,我的这一生已经完美了。以后咱妈、咱儿子都靠你了。” 我握住他的手,强迫自己扬起嘴角,满脸泪水的笑着,用力点点头。我清楚,那一定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把他的手从我手中抽离出来,盖在我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指向师父。 师父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他慢慢地,把我的手放在师父手心里,说:“以后,她就交给你照顾了。”说完,两滴泪水从眼角流下。 师父把我的手和他的手抓在一起,说:“你放心,我一定向你保护她一样,全心全意保护她。” 我感激地看了师父一眼,我知道,他在这个时候,给了王庆最好地安慰。 婆婆带着儿子赶了过来,一下子跪在床边,趴在王庆的身上嚎啕大哭。“你怎么这么笨,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要我以后怎么活......?” 孩子也站在床边,哭着喊“爸爸!爸爸!” 我站在他们身后,抱着他们俩,哭着说:“妈,小宝,咱们听听王庆还有什么要说的,好吗?” 婆婆转身用力一推,歇斯底里地哭骂到:“你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成这样。” 我承认,她说得对,虽然我非常痛苦。但我知道她现在更痛苦。 “咳咳......咳咳咳......”王庆的咳嗽声,平息了婆婆的愤怒。他的嘴角吐出一口血来。 我连忙抽了很多纸,擦去他嘴角的鲜血,说:“王庆,不着急,想对咱妈说什么,就说吧!” 他的声音越小了,要贴在他嘴旁边,才能听得清:“妈,不要怪晓晨。是我自己没把身体保护好。我走了后,你们要相互照顾。一起把小宝养大。” 婆婆痛声大哭:“啊......,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啊......” 王庆缓缓闭上了双眼,被婆婆抓着的手滑落下去。他的生命终结在此时。 婆婆嚎哭的声音更大了,孩子的哭喊声,也更大了。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子一软,又要倒下去。我希望就这样倒下去。 我的肩膀被两只手提着,一声怒吼从耳朵进入,直串脑门:“你给我站起来,你看看幼小的孩子,你看看年迈的婆婆,你有什么资格倒下。” 是啊!王庆刚刚嘱咐我的话,我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呢?看着门口等待着的运遗体的护工。我走到婆婆身后,一边把她往上扶,一边说:“妈,咱们让王庆安息吧!” 师父把哭着的小宝抱了起来。 看着王庆被盖着白布推走,婆婆的心彻底垮了,一仰头,终晕了过去。 遗体暂放殡仪馆。我只管照顾婆婆。小宝一直都是师父照顾。王庆的后事也由师父帮我操办着。 几天后,婆婆出院。择了日期,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把王庆的骨灰安置在师父选好的墓地里。 事后警察找我录了笔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师父解释了整个事件。原来师父迟迟没出现是去保护小宝和婆婆了。我非常感激他。 葬礼的结束,意味着 我报复的开始。即便师父一再提醒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要学会宽恕。可我的心里全是报复他们的画面。我头脑里创造出千万条他们得到报复后的凄惨镜头。他们带给我的痛苦,我要十倍奉还。 经过那天后,李娜就再也没有来过公司。公司人事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接,最后直接通报自动离职。 听师父说,她的骨头被撞得快散架了。一张脸也被撞得处都是口子,结痂以后,就像洒满黑芝麻的老麻饼。师父洗去了当天她和当天那些黑衣大汉的记忆。 被医生问到,全身的伤是怎么来得。她说不出来,隐约记得好像是爬山玩,脚滑了,从山顶滚下来的。但她记得和我在办公室的打架。她一直认为,脸上和身上的上都是我打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容貌受损,她非常自卑,整天藏在家里,不敢出门。 李一言又向影视公司请假了。理由是司机开车不小心,在赶往片场的路上,出了车祸。臂膀骨折,需要休养。他的粉丝们再一次让他上了全网热搜。满屏都是夸奖、赞美和关心。 师父并没有洗去他的记忆。他编造发布这样的理由,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光环,和粉丝支持。 而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家,变得死气沉沉。 婆婆不再对我关心疼爱,对她最疼爱的孙儿也没有那么有耐心了。儿子也没有了以前的活泼灵动,一放学就藏在自己的小房间玩积木。 这段时间的我,没有心情读书,没有心情练习。心静不下来。每天早早下班,买菜、回家做饭,陪儿子玩积木。 我的大脑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示我,这一切都是李一言造成的,都是李娜造成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27章 消息 又下一个早班。买了菜才回家。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家里有几个人说话。我隐约听到了有人提王庆。 我用钥匙打开门,看见和婆婆要好的两个阿姨和一个叔叔,在家里陪着婆婆聊天。婆婆正在抹眼泪。 我和他们一一打好招呼后,进厨房做饭。一边做饭,一边关注着客厅里的情况。然后把刚买回来的水果和一些特产,装进垃圾袋准备好。 看见他们起身,我说去扔垃圾,顺便送送他们,就和他们一道出了门。 到了楼下,我一人给他们一个装了东西的垃圾袋,说:“非常感谢你们抽空来陪我婆婆。我想请求你们帮我一个忙。” 看几位都有些担心,我连忙说:“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我就是想请你们帮我多陪陪我婆婆,她的情况,你们都了解。中年丧夫,老年丧子。这对她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她现在对我有些排斥。过段时间,我会更忙。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但是,你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 我给他们说了我的计划,他们都同意了。 自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在监控里,观察家里的情况。那两位阿姨是每天上午,中午、晚上都会去我家陪我婆婆说话。那位叔叔是隔一两天才去一次。 我慢慢觉得,婆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笑容逐渐多了。对小宝的耐心又回来了。虽然对我还是非常冷淡。但我感到已经很满意、很放心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我无心读书学习,术能没有一点提升。 我收买了李一言身边的一个小透明属下,从他嘴里得到一个消息,李一言晚上和一个朋友约好要在一个酒吧见面。 我立刻给婆婆打电话,告知今晚加班,会很晚回去。 酒吧!夜生活体验馆,俗称“忘忧谷”。昏暗的灯光下几缕多彩射灯快速穿梭。“咚呲咚呲”的电子音,震耳欲聋。 舞池里摇摆的俊男美女,忘我的扭动着腰臀。卡座上, 累了一天的上班族,尽情畅饮着他们喜欢的忘忧水,消“独”液、镇痛剂。 我也想要一杯忘忧水,能镇痛的那种。 我没进过酒吧,不知道喝什么。对着调酒师说:“给我来一杯酒精含量高一点的。” 调酒师说:“你可以尝试一下海岸。你如果喜欢辣一点的,可以加两分伏特加。” 伏特加,我听说过。好像是苏俄的一种酒。不管好不好喝,我想尝试一下。我点点头。 调酒师熟练的加入各种配料,时而捣,时而摇。片刻后,递给我一杯极具诱惑力的酒。猩红酒液上飘忽着几个冰块,像被冰山覆盖住的欲望,一点点的渗出水面,带着一丝凄美。 我拿在嘴边浅尝一小口,酸甜、还有些辣。入口的感觉极好,我喜欢这个味道。 包了一口酒在嘴里,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李一言的出现。我有些失望。 我不停的问自己,到底错在哪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李娜。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变得丧心病狂。 胃疼、胸口也疼。喧闹的音乐斥着整个脑门,头痛欲裂。一杯见底,我再要了一杯。 我端起今晚的第二杯,放在唇边。味道和刚才那杯有些不一样。轻抿一点,舌尖的味感也不一样。多了一点辣,也多了一点甜。 我看向调酒师,说:“这个味道怎么变了?” 他的眼神闪躲,说:“你真厉害,我多加了半份伏特加,你都能尝出来。” 我以微笑回应,夸赞道:“还是你厉害,懂得顾客的需求。”心里却明白,李一言,你终于来了。 我假装满意,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液刚进嘴里,我就闭嘴咳嗽起来。伏在吧台上,猛烈的咳嗽。 当我把嘴里的酒吐在地上时,调酒师又体贴的递来一张折好的纸巾。纸巾刚触及鼻尖,一股奇特的香味传来。危险感突降。 我又假装伏案咳嗽,顺势把纸巾捏成一团,攥紧手心。用自己的手背拭去嘴角余留的酒渍。片刻后,抬起头,右肘立于吧台上,中指揉按着太阳穴,拇指支撑着沉重的脑袋。 双眼微闭,醉眼朦胧,眯虚着观察调酒师的神情。果然,他向门口的方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突然,喧闹的酒吧安静了下来。灯光也暗了下来。我却没有危险降临的感觉。我眯虚着微醉的双眼,向舞池处望去。 跳舞的男女早已散开。一束绚丽的聚光灯,照射在舞池前方的小舞台中间。 一瘦高男子,双腿岔开站立于灯下,低头轻弹吉他。低沉的音乐响起,他用超低嗓音唱起:\"喧嚣的舞池,匝踏的人声,我容易醉在酒里。繁华中我是陷落的城池,人们拒绝我哭泣,今夜无人的角落,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我陶醉在歌声里、音乐里,还沉浸在歌词里。随着音乐的起伏,歌声越来越激昂,“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并不需要人打扰我的悲喜,今夜的寂寞如此美丽,并不需要人探望我的委屈.......\"好像每一句,都正好唱到我的心里。 我的心情由悲伤到孤独,一种不想要任何人靠近的孤独。 我侧身靠着吧台,左手撑着脑袋,继续醉着,一半酒醉,一半心醉。看着舞台上,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滴的俊秀男歌手,他也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孤独里。 我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冥冥中的同病相怜,还是人为的、故意的巧合?听说很多歌手都会演戏。那眼角的泪珠是情还是戏呢。 音乐停了,歌曲结束,雷鸣般的掌声,混杂着男生的呐喊,女生的尖叫,好似一个演唱会现场。 我没有任何表示,转过身,面向调酒师。左臂弯枕着脑袋,右手端着酒杯,在眼前晃着,在鼻尖闻着。 那种特殊的香味突然变重了。我微微睁眼一看,唱歌的男子站在跟前。他说:“你好像很喜欢这首歌。但好像不喜欢我唱的这首。” “没有很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只是以前听过,有些熟悉。”我有些怀疑他是李一言的人。但是又有些不确定。不想节外生枝,却又想套出一点信息。 他点了一杯酒,说:“想不到这么老的一首歌,你会听得这么投入。你现在很孤独吗?”端着的酒杯,向着我微微一点。示意我喝酒。 我端着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猩红的酒液在酒杯里晃动。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想不到,这么老的一首歌,被这么年轻的你,唱的如此投入。你现在和我一样孤独吗?” 他笑了,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说:“看样子我们是酒逢知己,值得喝一杯。” 我也笑了,说:“不一定,说不定是话不投机。” 他愣了一下,问:“为何这么说?” 我说:“我和你唱的歌词一样,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并不需要人打扰我的悲喜。可你却不是。你是一点都不甘于寂寞,四处撩人。那一大片的女孩都在为你尖叫,你进去就是众星捧月。为何偏偏到我这里来找不痛快呢?” 他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知道我是谁。你好像不知道。” 我不屑地看了他他一眼,说:“我又不是谁的脑残粉。你这么说,是想告诉我,你是很有名气,粉丝很多的大明星?那你认识李一言吗?他既然来了就叫他出来吧!” 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李一言确实是我比较敬佩的前辈,我也非常想认识他,可是一直没机会。他压根就不认识我。”“躲闪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的心虚。 我确定,李一言肯定来了。他会用什么招来对付我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哦!是吗?正巧我认识李一言。改天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现在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听到我有求于他,他顿时来了兴致,说:“你说,什么忙?” 我真诚地,带着求他地口吻说:“你能不能去找那些尖叫的小女生啊,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喜悲。我想独自美丽。” 他摇头笑了,无趣地离开了。 第28章 哭了 看样子今晚要来酒吧的消息,是李一言故意透露给我的。这酒里的香味和唱歌男人身上的香味,是同一种药吗?有什么作用呢?是迷晕我任由他摆布。还是迷情药,想让谁看着我酒后乱性? 寻思了片刻,我淡然一笑,放下一张百元大钞,拖着醉酒的身子,左摇右晃地 往酒吧外面走去。 走出酒吧,来到大街上等车。突然,身后跳出三个醉汉,从三个方向拦住了我的去路。心想,李一言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怎么会让这几个废物来拦我。 我蔑视地扫了一眼,意念进入手心,加入术法口诀,抬手。糟了,手心怎么没有一点力量。术能居然一点都提不起来。 凝神静心,看着虎视眈眈的三个醉鬼,我尽量让自己镇定。片刻后,我再次用意念驱动术能。 还是不行,不知是术能消失,还是术能被压制,一点用都没有。该怎么办?我的恐惧感顷刻遍布全身。 突然,三个醉鬼被定住了 。他们都保持着各自的猥琐动作,一动不动了。是敌是友不清楚,我的恐惧感更强烈了。 果然,李一言从角落里走出来了。一脸得意地笑着说:“算下来我该叫你一声师妹啊!这种药,师父喝了一小口,术能失去了三天。你今天喝了大半杯,又闻了那么长时间,可能半个月都恢复不了了。你说,如果我现在用你换师父手里的典籍,他会不会答应呢。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在师父心里占什么样的位置?” 我冷笑一声:“哼!你最好杀了我。你害死了我丈夫,如果我今日不死,定会和你不死不休。” “哈哈哈!师父一生都在教化宽恕的力量,可我和你都只学会了报复。这是不是很可笑?那天在郊外,我能让人拖住师父,不让他出现在那里,今天我一样可以找人绊住他。所以,你的死活要看明天师父的决定。”说完,他手指在胸前比划了几下,我的四肢好像一下子被困住了似的不能动弹。 这是什么奇怪的术法?为什么我从不知道? “嗤......”没等我想明白,一辆汽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我们跟前。下车的是李娜。 她 一边满脸笑容地往我这边走,一边说:“张晓晨啊张晓晨,你也有今天。” 她来到我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得意地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打我脸时的嚣张去哪了?”说完,又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一股腥甜的液体,包裹着我的口舌,侵入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刺激着我口腔的每一个细胞。 我看着变态的李娜,想着昔日那个被我保护着的傻白甜,再看看此刻这个疯狂的变态。我摇头笑着。 又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每一个巴掌都比上一个重。她咆哮着:“装着一副高傲的样子给谁看?现在,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让你看。” 我啐了一口血水,吐在她脸上,笑着看着她。 她再一次扬起了巴掌。“够了”快点把她弄上车。待会儿,老头来了,计划又会落空。 李娜放下来高高举起的右手,咬牙切齿的来推我,想把我按进车里。 就在我快要被塞进车队时候,李娜突然头一偏整个身子向左侧倒去。“啪嚓”一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李一言见状,顾不了站在地上的我,也顾不了躺在地上的李娜,坐上驾驶室,发动汽车,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师父给我解开禁锢术,给李娜报了警,就载着我离开。 车上,师父一路骂我:“荒废学习、自不量力、高傲自大、盲目自信、学了点皮毛就开始沾沾自喜、自以为是......\" 师父第一次对我这么凶,第一次骂我骂得这么久。 我承认自己是自大轻敌了。自从王庆离世,我一天也静不下来练习。每天脑子里都充斥着报复他们的画面,所有的思维都沉浸在也虚幻的报复成功的想象里。 我哭了,不是被师父骂哭的。是为王庆哭了,为自己静不下心来哭了,为自己让师傅失望哭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何哭,我只知道我特别想哭,好像哭能让所有的坏情绪消失,我不想停…… 车停了。一只手擒住我的左臂,我的身体被左臂上的力量向左拉扯,倒在一个结实的、温暖的胸膛,一只大手抚摸着我的脸,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我靠在温暖的胸膛,还在抽泣。 “一尘,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是一体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师父的声音好温柔,好让我安心。我好想就这样一直被呵护着。但是,一尘是谁? 我忘记了抽泣,忘记了还在师父怀里,突然被这个从未谋面的一尘占据了思绪,心中不自觉流露微微的酸。 浑然不知,贴着我额头的下巴正在慢慢下移,移到脸颊出停了下来,横向移动到唇边。两片热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突然一惊,推开师父,满脸滚烫:“不可以,师父!” “为什么不可以?”他低声问道。 我低头羞涩地说:“你是我师父啊!我是张晓晨,不是你心里的一尘……” “呵呵呵……”师父呵呵笑着,吧唧着嘴,舌尖不停地抿着自己的唇,好像一直在回味刚刚四唇贴在一起的感觉。 我羞涩的无地自容。问:“师父,一尘就是你心里爱了很多年的人吗?” 师父满脸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说:“是啊!很多年了。一直在心里。你是不是吃醋了。” “哪有!我极力狡辩着。你爱她了多久了?她现在人呢?”我一直在怀疑,一尘是不是不在人世了。要么师父这么有能力,这么有安全感,她怎么没出现呢? “是啊,大概百多年吧!或许千多年!她一直在我心里。”师父回答时,脸上的笑一直都在。 千多年?你就吹吧!你猜几岁啊!还真以为自己是千年老妖!我心里腹诽着。 但看得出来,一尘在他心里的位置一定是最大、最重要的。我突然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感和挫败感。 张晓晨,你脑袋在想什么呀!他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醒醒吧!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 我答应师父,从此刻开始,专心学习练习,决不把精力浪费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 师父惩戒我,每天用半天时间,做清洁,擦书柜、养护花草。剩下半天专门研习古籍。还特意交代我,最上层的中间那四个柜子,里面的盒子千万不许打开。里面的书也一定不要偷看,后果很严重。 我谨遵师父教导。每天尽量早来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做完清洁,开始看书。 酒吧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时而恐慌自己学艺不精,差点造成严重后果。 我时刻提醒自己的术能太低微,必须加强和提高。虽然师父虽然一再提醒我要学会宽恕。不要被仇恨和报复禁锢了自己。我当面答应了他。可事实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一条 人命,一个家庭,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我也知道,心里报复的种子在野蛮生长,但我压根就没想控制它。 早晨,来到公司,我又开始工作。趴在梯子的上,一隔一隔地擦拭着最顶层的柜子,和里面的盒子。 突然,一个强烈的念头,指引着我:“那个盒子不一般,千万别打开。”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想要打开看看。又冒出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打开吧!打开你就什么都拥有了。打开你就会战胜一切。” 打开?不打开? 不知道怎么回事,趴在梯子顶端的我,好像有两个声音在操控握的思维,我不知道该听谁的。鬼使神差地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受自己控制了,打开了其中一个柜子。 第29章 连累 柜子里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上面镶金的字体显示:“<<黄帝阴符经》” 这个书籍的名字,一看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徘徊了好久,最后没有经得起诱惑,自己安慰自己,只看一眼 ,只看一眼就好。 我翻开了一页,还是大多数字不认识。突然,一道白光猛地从我眼前划过,双眼一闭,顿感眼睛里灼热的痛,“啊......,\".我双手按住灼痛的双眼,脚底一滑,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我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师父听见我地痛呼,飞跑过来,看见我扔在地上的书急切地问:“你怎么啦?你看那本书了?” 我一边痛呼,一边点头。 “谁让你看的,我告诫你多少次,那本书只能每天擦拭灰尘,不能看。”他说完,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突然,猛地一掌击在了我的额头上。 “啊.......\"我仿佛听到了头盖骨碎裂的声音。碎裂的痛苦痛进了骨髓,我咆哮式地嘶吼响彻整栋大楼。实在是剧痛难忍,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不知我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左右环视,是医院的病床,手背上还吊着点滴。 想着晕倒前碎裂的疼痛感,我用没有挂点滴的手,按了一下额头,我的头盖骨完好无损,眼睛也没有什么问题,已经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手上加以术能,施展术法。没有输液的右手凌空一抓,向上一提,我能让让地上的椅子腾空而起。看样子我的术法还在。而且术能好像还有所提高。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呢。 我兴奋的四处张望,居然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病床,师父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他的手背上也吊着点滴。 “师父,师父......\"我连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答应,也没有动。 我顿时慌了神,拔掉点滴的针头,连爬带滚的下床,冲到师父床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摇着。一边摇着,一边哭喊着:“师父,师父,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快点醒过来......” 他突然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你烦不烦,能不能让我安静地睡一会。” “呵呵!......呵呵......”我满脸泪水,又哭又笑,说:“师父,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 “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这一次,动了禁法,保住了你的术法,我的术法,损失惨重,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恢复好。所以,这段时间,我没法保护你。你要学会保护自己,遇事要量力而行,不要冲动。” 我又哭了,哭着说:“师父,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好好保护自己。同时。我也会保护好你。请你相信我。” 他抬手抹去我脸颊的眼泪,淡笑着说:“师父相信你。” 这是我第二次为师父哭。师父救我了好多次,每一次,身体都有损伤。但这次,应该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虽然这一次和李一言没有直接关系,但我还是认为,如果没有李一言的步步紧紧逼,我就不会急于求成地想去翻那本不该看的书。我再一次,暗暗提醒自己,李一言,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师父这次的受伤,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他会很危险。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接下来的几天,我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他。 他每天的除了工作和应酬,大多时间都会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有时是坐在沙发上。有时是躺着。 我趁他在办公室时,回家取了一些随身用品,顺便告诉婆婆,最近几天我会很忙,不会回家。婆婆脸色有些不开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琳达经常问起,我只说师父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 接下来的每天,早上上班,下午下班。我都会和师父同行。到他家以后,做一日三餐。他安静的休养,我帮他排除一切干扰。 空闲的时间,我也会和他一起看书。在他精神好的时候,也会请教他一些自己遇到的问题。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进益很大。 但奇怪的是,师父的术法好像一点都没恢复。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术能还没有恢复,还是习惯了老爷一样的被我这个佣人伺候,他真的就一直饭来张口了。 有两次,我试探地问:“师父,你的术能恢复多少了?都这么多天了,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他都淡淡地说:“还差点,快了。” 差点是差多少呢?快了是还要多久呢?我又不敢多问。只知道,他最近的闭目养神的时间减少了。 中午,在办公室吃完午餐,我看见师父精神极好。又一次问道:“师父,你现在应该完全恢复了,对吧!” “还差那么一点点。”他随口答道,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饭,我开始收桌子。手机铃声响起。我一看,是袁园的来电。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见袁园大声呼叫:“晓晨姐,你快来我们学校吧!有个女生要跳楼。” 我心中一紧,“要跳楼!出什么事了?” “我来不及跟你说了,你快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袁园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连忙抓起车钥匙,飞快的往车库走。心想,第一时间不是应该报警吗?难道是和袁园情况一样?我心中的一下子想到了李一言,暗自窃喜。如果是,我一定劝说姑娘报警,让李一言从此翻不了身。 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卑鄙。这事是不是跟李一言有关暂且不说,一个十七岁的女生,现在要跳楼自杀,那一定是正经历着难以消解的痛苦。我第一想法不是救赎她,却还想利用她的事件,谋划着自己心里的仇恨和报复。 我坐上车,越想越觉得惭愧。给了自己两耳光,把自己打清醒,深呼吸几下,让袁园给我发了位置。抛开一切杂念,往他们学校驶去。 到了学校门口,袁园给保安说我是跳楼女孩的亲属,保安让我把车开进了校园停车场。我和袁园往那栋楼飞奔。 远远地看见,很多人围在一栋楼前,一个两米多高的救生气垫已经准备好。所有人都仰头看向着楼顶。 楼顶一个女孩背向着楼底,不停地点头、摇头,,看得出来,她很激动。应该是在和她前方的人说话。距离太远,但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这栋楼有十多层,救生气垫的有效距离大概在六七楼,显然效果不会太好。 “姐,快点啊!等会儿来不及了!”袁园看我停住脚步在往上看,焦急地催促着。 “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非常激动。看见陌生人会更加激动。”我一直关注着楼顶的女孩,淡淡地说。 看到我云淡风轻地说来不及,她有些恼怒:“来不及你就不救了吗?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来不及呢?你......。” “啊......”她话还没说完,及听见众人惊呼着,纷纷往后退。 我双手凌空一举。女孩悬停在空中。我双手慢慢往下放,女孩的身体也飘飘然地往下落。 “她怀有身孕,再慢一点放。”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肩头多了一只手。 我惊恐地往回看。“专注,别回头。专注手上的速度。可能有一点沉,你要多坚持一会儿。” 我赶紧集中精力,注视着女孩平衡度。我全神贯注的举着越来越沉的女子,释放出体内全部的术能,但还是非常吃力。 就在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缓缓从我肩上传入我的身体。顿时双手的承重轻松了一点点。 最后,她轻轻地落在气垫上。救援人员,上前查看,她安然无恙。众人欢呼。 我突然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感,想要就这样睡下去。 师父一下子扶住我的臂膀,说:“放心,她们很好。你也很快就会恢复。”但我却看到了师父额头的汗珠。 我的不自量力又一次连累了师父。 师父把我扶到车旁,让我坐进驾驶位。他坐进副驾驶位,说:“休息五分钟,你就可以开车了。”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 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每次施展术法后,都要闭目养神好久。原来竟是这般难受。 第30章 梦召 我闭上双眼,安静地躺在靠背上。不知道为什么,王庆走后,我就没有舒心地睡过一次觉,更没有做过梦。而此刻,我觉得特别的安心,片刻间,就入睡了。 睡梦中的我,走进森林。周围都是 参天大树。我在树林里穿梭、寻觅。不知道要寻觅什么东西。 浓浓的白雾升腾,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森林。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地,身旁最近的参天大树,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我根本看不到脚下的路。我很着急,我该往哪里走。 “晓晨,晓晨......”像婆婆的声音,又有点像王庆的声音。又好像有很多不同的声音,都在呼喊着我的名字。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我的耳朵,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我该往哪边走。我不停地在原地打转。 突然,一个声音说:“晓晨,跟我回家”,我确信,是王庆的声音。然后一只手向我伸过来。我看见手指上有我和王庆的结婚戒指。没错,这是王庆的手。我伸出我的手,抓住那只手。他牵着我一直往前走。 走着走着,脚步停下来,“王庆”背着我说:“雾快散了,我不能呆了,我要回去了。你要多注意,不要再去招惹李一言。他没什么了不起,但他背后的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会好好地照顾妈妈和孩子。” 我哭着喊着:“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你不要走,跟我一起回我们的家.......\" 他用力的甩开我的手了,飘然而去。 我急我地喊:“不许你走,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他越飘越远,直到消失。而我明明一直抓着他 的手臂,他怎么就走了呢。我用力一拉,一下子把我自己拉醒了。 我醒了。我双手抱着师父的手臂醒了。师父看着我笑了。我赶紧松手,尴尬地说:“师父,对不起!” 师父嘴角一扬,头看向窗外,说:“把衣服拿回去给我洗了。记着,只能手洗。鼻涕、口水、眼泪,都浸满了。” 我的脸都没地搁了。 突然,师父又严肃地说:“你又梦见什么了?” 我回想着刚刚的那个梦,说:“师父,你上次说在查李一言背后的势力,查的怎么样了?我刚刚的梦里,王庆跟我托梦了。他说李一言背后的势力很强大,要我小心。但是,师父,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该怎么办呢?” 师傅说:“那就顺其自然。” 是啊,与其在这里瞎操心,不如顺其自然。我点点头,对师父说:“明白了,师父!” 电话铃声响了。拿起一看,是婆婆打来的。我立马按了接听键。 婆婆说:“晓晨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一惊,看向车窗外,的确已经暮色降临。然后仔细一想,从师傅受伤到现在,还真是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赶紧回话说:“妈,对不起啊,这几天实在太忙了。我半个小时后到家。 我看向师父说:“师父,我先送你回家吧!” 师父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也早点开车回去,免得老人着急。” 我点头说:“也好,那我先走了。” 我坐在自己车上,才想起,自己的术能还没恢复呢?管他的,这么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今晚好好睡一觉就好。我心里一边想,一边开车出发。 刚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突然我的右前方冲出一辆车来,直接向我的方向急速直冲。危险感笼罩全身。 正在危险关头,我的左侧,两束强烈刺眼的车灯光,直射对方来车的驾驶员。 我清晰地看见右方来车的驾驶员抬起左臂捂住眼睛,右手握方向盘猛地右转,他的车在与我的车擦身而过,在我车头处“嗤”的一声尖响后,向右一个飞速漂移,汽车急速旋一百八十度,“哐”的一声,撞上我右前方的绿化带,车头的外壳碎片和部分零部件,唭里啌咙散落一地,车才停下来。 等来交警和救护车,救走昏迷的驾驶员后,勘查了现场,录了口供,查看了监控视频后,认定对方全责,才让我离开。 只有我知道,那束强光是师父的。师父又一次救了我。看着他的车悄然离开,我心里除了感激还有安心。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漆黑的客厅,静悄悄的。婆婆和孩子应该睡了。 我轻手轻脚往卧室走去。“咳咳!”突然两声轻咳,从客厅传来。吓得我赶紧打开灯,一看,居然是婆婆满脸泪水坐在沙发上。 我问:“妈,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呢?” 婆婆一脸忧愁地说:“晓晨啊!我们娘俩这么多年相处地不错,我一直如亲女儿一样待你。我今天想要一句实话,你能告诉我吗?” “妈。你有什么话,随时都可以问,这么晚不睡觉,我会担心的。”我有些责备地说。 她拉着我的手说:“你都一星期没回家了,今天又这么晚才回来,我怎么和你说呢?” 我揽着她的肩,说:“妈,对不起。我这几天实在太忙,忽略了你和小宝,还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王庆已经走了大半年了。你为自己考虑也是应该的。如果有了合适的人,想要重新组建家庭,就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妈,你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在外面......,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双手环抱着她的肩膀。 看着她怀疑的眼神,我认真地说:“我这段时间真的只是在工作。当然也做了一些工作以外的事。但都跟你说的这些没关系。你也说了,王庆刚走半年,你心里还在难过,我也一样。有时候,就是觉得让自己忙起来,累起来,可能就不会痛苦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还是不太相信,问:“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发誓没有骗你,句句真话。今天晚上,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忙着往家里赶。一不小心和迎面来的车剐蹭了一下。等着交警处理。所以才回来晚了。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真的有那样的想法和打算,一定告诉你。现在可以安安心心去睡觉了吗?”我看着她笑着说。 她一下子站起来,双手在我身上轻轻拍打着,眼光在我身上来回扫,紧张地说:“你伤到哪没有?你开车要小心点!快让我看看!” 我拉住她 说:“我没事。就是车刮了好长一条口子。明天又要去修车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也快点去休息。”说完,她一步一回头,半信半疑地回自己房间。 终于安抚好了。又是一夜无眠。闭上眼睛都是婆婆担忧和怀疑的眼神。我知道,她失去了儿子,也失去了安全感。而我,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她很矛盾,公公早逝,她知道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有多难。担心我为了自己离开这几个家,又害怕我因为她和孩子,耽误了自己。我特别能理解她。 迷迷沉沉间入睡,王庆推开卧室门快步走进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对我吼道:“张晓晨,你答应我的事,是怎么做的?” 我一跟头坐起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不!他已经去世半年了,怎么可能回来呢?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梦境。我用手去摸他。他的身体不是实体,只是一个虚空的幻象。 他虚空影像的脸,有些狰狞地说:“对啊!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为了保护你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无怨无悔。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妈妈和小宝。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他们,你做到了吗?” 我哭了,我想要抓住他,可是再怎么抓,都是一场空。我看着他的痛苦,我也非常痛苦地说:“我知道要照顾好他们,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要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等我找到李一言的证据把他扳倒后,我一定每天按时回家,按时上班。抽更多的时间陪他们。” 他急了,怒吼道:“给你说了很多次,不要再想着报复你怎么就不听呢。李一言就是台面上的一个人物,他背后的力量才是可怕的。你还想把多少人搭进去。” “我......\"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境,这是梦召,赶紧问:“你是说,我如果继续追查下去,我身边的人会出事?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他虚幻的身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吸走。他伸手想拉我,可是手掌离我越来越远。他的嘴用力地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焦急又无助地越飘越远。 我向他奔去,想要留他多一会儿,“嘭”的一声,我的头重重地撞在门上。疼痛让我清醒。我光着脚丫,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痛苦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第31章 割腕 手机铃声响起。整理好情绪看了一下时间,刚刚才凌晨五点。电话是袁园打来的。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我赶紧接起电话:“喂!袁园......\" 我话没说完,她就急切地说“晓晨姐,你快来啊!艾萌萌割腕了,呜呜......” “艾萌萌是谁啊?她为什么割腕呢?现在在抢救吗?”我问道。 袁园哭着说:“就是那天跳楼的女孩,她被救下来后,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凌晨,她爸妈上厕所,发现厕所门被锁住了,怎么叫都叫不开。砸开门,满屋都是血,刚刚警察和120都来了,刚刚被120 接到医院了。” “你和她家住在一个小区吗?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有,我来有什么用吗?”我的术能暂时消失了,想着刚才的梦召,我有些害怕一个人出门。 “呜呜......呜呜.......”她哭得特别大声,特别伤心,哭着说:“我害怕。她是我的同学,昨天晚上她给我发消息了,说了她的情况。我就感觉她情绪不对。还安慰了她一会儿。今天一早收到她发给我的邮件,我看见后第一时间赶到她家,却只见到,她被救护车拉走了。我该怎么办?” 李一言随时都跟踪着我,我去和袁园相见并不合适,我不想祸水东引。我镇定的问道:“她现在哪家医院,有没有告诉你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孩子?你是说她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呢?她比我还小两个月,还不到十八岁。她......,这太可怕了!”袁园已经很怕了。 我不能再刺激她了。我赶紧安慰道:“袁园,你先镇定,先听我说。你先赶去医院,把你知道的这些情况告诉她父母和医生。免得耽误病情。我马上赶往医院。希望我们一起能让她醒悟,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唤起她的求生意识。” 袁园停在哭泣,哽咽着说:“嗯!那你快点来,我一个人害怕。” 我仰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试着催动术法。手臂伸直,对着门口的挂衣架,慢慢握拳,往回拉。挂衣架上的一件衣服飞到我的手中。 虽然有些吃力,还好,术法恢复了一部分。我赶紧收拾了一下往医院赶去。 医院洁白的病床上,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躯,一动不动地躺着。瘦削的脸上苍白无华、双目呆滞无光,眼角还残留着流向耳边的泪痕。她的四肢都被宽宽的布条捆绑着。不反抗、不急躁,看起来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面容焦愁地在病房里来回走着。一位中年女人,坐在床边,看着她不停抹眼泪。这应该是女孩的父母。 我和袁园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景,袁园的眼泪,再一次留下了。应该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吧! 我把她拉到旁边,告诉她:“先别哭,你想办法把她爸妈叫出来,带到医生那里,把你知道的情况讲给他们听。我和她单独聊聊。希望能唤起她的求生意识。” 袁园点头答应,立刻敲门。经过一番交谈后,女孩的父母和袁园一起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我趁机进入病房。女孩眼珠转过来,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不说,又看向天花板。 我慢慢坐在凳子上,拿起柜子上的水果和小刀,边削水果边说:“你认识袁园吧!她让我来的。她不想你就这样沉沦下去。她知道你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对方很强大,而你势单力薄、孤立无助。” 她的头又转向我,直直地看着我,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又停下了。我知道,她不信任我。 我又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伤害你的人就是希望你消失。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他犯罪的证据,让他寝食难安。只有你消失,他才会安枕无忧地继续为所欲为、伤害其他人。” 她 一直那样直直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大了些,眼眶里有一点泪星在闪烁。 我手里的水果,已经削了一半,我放慢了速度,说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扳倒他最好的证据。或许你还不太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好朋友袁园也受到过和你一样的伤害,在我的帮助下,她勇敢的面对了自己,活了下来。你想不想清除心里的魔咒,好好的过余生呢?” 她的嘴唇不停的颤动,抽泣起来,眼泪直线式的往下流。 我缓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你信任我,我有几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你愿意回答吗?你可以点头或摇头表示。”她紧闭双唇,点点头。 我问:“侵犯你的人是不是姓李,是不是有千万粉丝的大明星?” 她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我再问:“他是不是用什么超能力威胁你和你的家人,他的超能力让你感到害怕?” 她突然停在抽泣,惊恐的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惊恐的是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说:“你不用感到奇怪,因为我和他一样,有超能力。那天你从那么高的楼顶一纵而下,却没有一丁点的伤害,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可以告诉你,是我救了你。” 说完,我伸手向着病床另一边柜子上的水杯凌空一抓,水杯就飞在我的手上。再随手一挥,水杯又飞回到柜子上。 她的眼神充满了惊奇,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这只是一点小法术,一般不能告诉别人。所以,我希望你能保密。”我嘱咐道。 她用力点点头。 我又问:“你之所以绝望,一是对自己崇拜了很久的偶像失望,二是因为,这个年纪就怀孕让自己恐惧,不敢面对。还有对李一言强大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对吗?” 她有些激动,又开始抽泣起来,而且更加急促。 等她稍微有些缓解的时候,我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要面对,就先振作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去警局报案。你还不到十八岁,还有非常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我说完,切下一小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她 微微张嘴,把苹果含在嘴里,一边流泪,一边咀嚼,一边抽泣, 我解开捆绑她手脚的宽布条,把削好的苹果递在她没有挂液体的那只手上。 她双眼目不转睛看着一个方向,一口一口用力的啃着苹果,像极了在啃一个她痛恨的人。 虽然情况并不太好,但我知道,她 的求生欲望已经被激起来了。 我说:“如果需要我帮助,就告诉袁园,她有我的电话号码。你父母快回来了,我得先离开了。” 她一边咀嚼苹果,一边点头。 我走出病房门,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观察着她。她目光坚定,更大口地啃着苹果,非常用力的咀嚼。 我给袁园发了信息,告诉她已经搞定。然后就离开了。 我独自穿过医院的花草园,前往车库。心里想着袁园和艾萌萌的事件。除了他们俩,到底还有多少被他糟蹋的女孩敢怒不敢言,还有多少脑残粉认为这是偶像给粉丝的福利。到底是怎样污糟的内心才会做出这样丧灭人性的事。 清脆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按下接听键:“喂!” 一个经过变声的低沉的声音从通电话中传出:“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还不长记性,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半个小时内,一个人赶到南山的寺庙来,否则你的孩子和婆婆都会因为你多管闲事丧命。记住,一个人。要是有警察或者蔡老头的影子,你的亲人都别想活。嘟嘟嘟......\" 婆婆、小宝!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想象过无数种他报复我的方式,却唯独忘记了他早已残忍到无所不用其极。 第32章 赴战 我快速飞奔至车库,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系安全带时,一眼看见右手边的储物格里有一杯饮料和纸条。我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喝掉它,能快速恢复术法,提高术能”。 这种东西,要么是师父送的真品,要么是李一言送的毒品。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什么,我都必须喝。我别无选择。 我打开盖子,仰头一口气喝完一大杯,开车出发。 又酸又涩的口感从口腔流淌到五脏六腑。喉咙到肠胃都是温温的,热乎乎的。感觉还挺舒服, 离开医院不到十分钟,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哗哗着响。喝进胃里的饮料开始升温,温度越来越高,像硫酸一样灼烧着我的肠胃,炙烤着我的骨骼。 我好难受,浑身开始冒汗,全身开始颤抖。可我不能停下,更不能倒下。婆婆和小宝在等我,我必须要坚持到南山。 胃里的灼痛越来越严重,像是有一团火需要从嘴巴里喷出来。我越来越难受。我知道,我上当了,这一定是李一言设的局。 不管有多难受我都要坚持到南山。能用我一条命换婆婆和小宝两条命,也算值了。我想着,咬牙坚持着。 还有十多公里,口干舌燥,胃火熊熊的我满头大汗,头发像是被水洗过,全身的衣服也湿透了。我心想,要是现在有一块冰棍,那一定比人参和灵芝更能救命。 刚刚念想着冰棍,我的汗珠就开始变得冰冷,湿哒哒的衣服也变得冰冷。此刻的我体温迅速下降,冷的我直打寒颤。“阿嚏!”一个喷嚏,头发上真的掉落了一些冰沙。 妈的!李一言,你他妈给我喝的是冰火两重天吗?我心里忍不住爆粗口,把卑鄙无耻的李一言和他祖宗一起咒骂了无数遍。 马上要到山顶了,我分不清是山顶的气温太低,还是我身体的温度太低。我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架,发出“得得得”的声音。清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停下车,打开车门,缩着脑袋和脖子下车,双臂环抱在胸前走到寺庙门口。 寺庙依山而建,四周一片青,林密树茂。寺庙的大门敞开着,院内空无一人。太静了,静的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一丁点。 我的寒冷已经浸入骨肉。我警惕的打探着四周的动静,却一无所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意味着此次的危险对于我来说,一定是空前绝后。 “李一......一言.......,你.......给我......我出来。”我的牙齿被冻的打架,说出的话都是结结巴巴。 “你怎么回事?练功走火入魔了?”房顶上传来李一言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李一言站在屋顶,他又穿上了那件黑袍,带上了面具。旁边还有一个穿黑袍、戴面具的瘦弱身躯,个子稍矮一些。像是他的随从。 我结结巴巴地怒道:“你......你少装......装蒜。这不......不都是......是你干的......的吗?” 李一言诧异地说:“我?你想多了。今天我为你准备的非常充分,根本不需要耍这些阴谋手段。一定是蔡老头又在搞什么鬼。”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哼!不是你.....是谁?只有你......你才会......会送这样......变态的东西。师父只会......会给我......送姜汤。少废话......,把我......我的家人,放出来。” 突然,一股很奇妙的暖流在胃里流淌,分解至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我的身体有了热乎乎的感觉。 是什么原因呢?我刚刚说了什么?好像说了姜汤。对,我说师父会给我送姜汤,这暖呼呼的感觉,莫非胃里真的有姜汤?不会吧!这也太扯了。我再说一遍试试。 我对着天空,小声说道:“师父,你在哪?你快给我送点姜汤吧!” 果然,又一股暖流在胃里流淌。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正常体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神奇了,好像有一种说什么就会得到什么的感觉。不行,现在还得示敌以弱。 李一言得意地一笑,说:“放心,你的家人现在非常安全。我马上就可以放了他们。你只要去庙里的神像前,把那碗药喝了就可以了。” “什么......药?你想......想毒死我?”我继续装着结巴的样子。 他笑着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残忍?那只是让你失去术法的药。你本来就是普通人,也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他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走到庙里的大殿前面,看见神像前果然有一碗透明的液体。 我端起碗,怀疑地说:“你......说话算......算话?” 看见我的屈服,他满脸得意:“那是当然。你只要失去术法,就不会再多管闲事,干扰我的快乐。我也会洗去你的记忆,让你回归平静生活。这对我们都好。” 我看着碗里的液体,不停的念着:“白开水,白开水,把这碗药变成白开水。”我希望刚才想要什么就能出现什么的感觉再次出现。 虽然不确定有没有效果,我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确实像白开水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即使心存侥幸,还是不停的祈祷:“白开水,白开水,白开水......?\" 头脑有点眩晕。我东倒西歪,一下子扶住墙。迷迷沉沉,眯虚着眼睛,痛苦纠结地指着屋顶上的李一言。无力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黑衣面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屋檐下。押着被蒙住眼睛婆婆和小宝,从大殿旁边的侧门进来,从我身边走过,直到被送进我的车里面。然后回到李一言身边,警惕地看着我。 我站直腰背,说:“终于可以安心和你们一战了。” 李一言突然紧张起来,怀疑地问:“刚刚你是装的?” “我不装,怎么能顺利救出我的家人呢?”我讥笑道。 李一言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哼!你装不装都无所谓,反正你今天是跑不掉的。你彻底激怒我了。本来只想消除你的术法,现在,得留下你的命了!” “那还墨迹什么,开始吧!”我一声厉喝,双手向着大殿门口提气一捧,往上一抬,大殿门口的一个石狮子凌空而起。 我高举的双手向前一抛,那一块大狮子向着李一言砸去。李一言钢爪迎着石狮子一击。电光火石间,铁爪被弹到李一言的身后。石狮子碎裂成大小不等的好几块,重重的砸落在地面,把松软的土地砸出了好几坑。 李一言恼羞成怒,铁爪再一次向我面门袭来,同时,我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我迅速转身,对着身后凌空一抓,瘦弱的黑袍面具人被凌空抓起,我直接把他抛向李一言的铁爪。 “啊!”他发出一声尖叫。居然是个女人。原来是李娜。 李一言铁爪一收,李娜摔落在地上。同时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把一尺多长的钢刀。 李一言冷冷地说:“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冷笑一声:“哼!她是人吗?她不是早就成为你的狗了吗?” 我的两只手,同时虚空抓住碎掉的石狮子的两块石头,向两个方向同时抛出,分别砸向李一言和李娜。 李娜躲闪不及,石头砸在她的腿上,发出尖锐的嚎叫,然后就晕了过去。 李一言赶紧躲闪,顺势把铁爪向我抛来。 我一个转身,躲在另一个石狮子的后面。铁爪重击在石狮子上,“哐”的一声巨响,这一个石狮子也炸裂成好多块,尘石飞扬。 我趁机左手凌空一抓,定住李一言的铁爪,右手凌空抓起一块大石头,向李一言的面门砸去。 李一言反应迅速,右手铁爪被擒,左手顺势拔出腰间的月牙刀,飞出去。 月牙刀向飞盘一样旋转着向我的左臂飞来,我双手一松,快速闪躲在大殿门口的柱子后面。 旋转的月牙刀,在粗壮的圆柱子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口子,又回旋到李一言手中。 第33章 陨落 看着我的狼狈样,李一言开始得意起来:“呵呵,师妹啊!这么久了,没什么长进啊!老头有没有骂你啊?不如跟着师哥混,保证你收入比现在高几倍。” 不知为何,我居然在他得意的表情里看到一丝担忧。他难道在担忧我?怎么可能! 想着袁园和艾萌萌的遭遇,看着他那欠揍的样子,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抬头看见遍山的绿树,一些树上挂着很多野果,我忽然有了想法,想要试一试。 “废话少说,继续来!”我大声喝道,双臂伸展,十指张开,提气于掌心,双手旋转,树上的树叶纷纷起飞,像龙卷风一样旋转形成两条风柱,高速运转着。 我双手缓缓向中间合拢,两条风柱也缓缓向李一言靠近。 李一言右手铁爪张开,左手月牙刀在握,冷笑一声:“哼!你不会以为几片树叶就能把我制服吧!” “试试看!”说完,我双手用力迅速合拢,头脑中的意念和口中同时喊出“百万飞刀”。 所有的树叶立刻化为飞刀,飞速刺向李一言。李一言瞬间慌了神,左右手同时挥舞。树叶飞刀叮叮当当的击打在他的月牙弯刀和铁爪上。纷纷掉落在地。 但是即便他速度再快,在数不清的飞刀同时攻击下,仍然是漏洞百出。 短短几分钟,李一言的双臂,双腿,前后身,好多处被树叶飞刀刺伤,鲜血浸染了他的衣裤,黑袍被刺出不知多少个窟窿。他腿一软,单膝跪地,埋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片刻后,他缓缓抬头,满是血口子的脸,带着一丝欣慰地看着我笑了,一只手伸直对着我竖起了带着血的大拇指,呼吸急促地说:“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达到了‘意召‘’。不错,我们两个,总算有一人没有辜负师父。” 他的态度怎么这么奇怪?我突然有些难过,有些心疼,有一种没有缘由地伤感。我居然在心疼他!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不出那种感觉。 他竖着大拇指的手缓缓落下,带着笑容的脸慢慢的向左倾斜,整个身体跟着倾斜,然后向地上倒去。 我有一种冲动,想要快点去扶住他。我向他跑去,刚跑了两步,耳旁传来“嗖嗖......”的几声轻响。 强烈的危险感向我袭来。我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四支弩箭射在我的脚尖前面。房顶上跳下来四个手持弩箭的黑袍男,身形魁梧矫健,步履看似轻盈,却很有力量,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两人又架好了弩箭,指向我。另外两人,扶起李一言就往庙外走去。 四人走到我的车跟前,突然拿出一个微型气罐,点燃,扔在我的汽车下面。 不好,婆婆和小宝还在车上。我顾不得他们手里的弩箭,向我的车奔去。 突然我的车门被打开,师父从车里出来,双掌向前猛推,那两人躲闪不及,被师父隔空的掌力击中,飞退到十米开外,重重的落在地上。 师父隔空一抓,微型气罐被他凌空提起,直接一抛,击打在其中一人的身上。顿时火苗点燃了他的衣服,他被烧得嗷嗷叫。 同伴脱下黑袍,不停的拍打,明火被扑灭后,四人带着李一言连爬带滚的逃走。 我喜极而泣,大声哭喊道:“师父,你怎么才出来啊!”原来师父一直躲在我的后备箱里。师父又一次保护了我和我的家人。 师父用术法洗去了还在昏迷中的婆婆和小宝的记忆。顺便连李娜的记忆也一起洗掉。对外统一口径,说三人是在山上游玩时,不小心遇到土石滚落,意外受伤。 第二天新闻头条,流量明星李一言锻炼身体爬山,一脚踩空台阶,意外从山上滚落而受伤。 看着他受伤的新闻和照片,我的心里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升起了怜悯之心。他就是个大恶人、大混蛋,我为什么会心疼他?我自己都给不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他养伤的第三天,警察直接到医院,采取了他的dna。原因是艾萌萌以遭到李一言性侵后怀孕,报案了。 通过人流胚胎做了dna鉴定,警察也通过提取李一言的的身体组织取证核实。一周后,鉴定结果出来,还未痊愈的李一言被正式逮捕。 千万粉丝心中的殿堂级偶像就此陨落。 李一言被拘押引起的轰动是超前的,或许就连李一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以他的能力,以他的小心谨慎,完全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短短两个月时间,被他玩弄过的女生又有好几个进行了实名举报。所有的举报人都是证据不足。唯有艾萌萌的胚胎dna鉴定,是铁证如山。他将面临上亿的违约金赔偿和长达几年的牢狱之灾。 艾萌萌终于走出阴影,给自己重新改了一个名字,继续上学。 作为受害人之一的袁园也激动地哭了。由于父母的贪婪,她一直不能为自己伸冤,一直是她心里的痛。而今自己藏在心中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李娜。上次从神经科出院后,她就进了李一言的公司。而这一次,她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公司的ceo。随时出门都是保镖成群。比师父的排场大多了。 李一言以前的一些灰色产业和所有的业务往来,也都归到她公司旗下。她成了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我除了工作时间,都准时回家,婆婆对我的态度又回到以前。每个周末,我都会带着她和孩子到近郊的古镇去玩。 三个月后的一天,公司前台给我送来一个快递,是一个文件袋。拆开后才知道,是李一言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说,他想见我一面,说有些事要告诉我。 我很忐忑,想着王庆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心里就对他恨之入骨。但是,打伤他那天,我莫名的伤感也是记忆犹新。我总觉得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去征求了师父的意见,师父说见见无妨,总要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吧。可我的顾及是因为害怕对他再一次生出同情之心。 师父说要给我做一个头部按摩就能缓解一下。我觉得太奇怪,就拒绝了。 但是师父告诉我,这个按摩做了,我就会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事。 我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因为是师父说出来的,所以我还是接受了。 我安静坐在师父的老板椅上,师父站在我身后,双手在我的头上按摩。 他的手很软,很暖。按摩的地方有一些微微发热,很舒服,舒服到想要闭眼睡觉。我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每一个部位被按摩后的舒适感觉。 慢慢地,慢慢地,我好像进入了一片碧绿世界。眼前广阔的麦田,绿油油一片。微风吹过,绿浪起伏,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这美丽的画面像电影一样,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演绎着,播放着。我好像身临其境,就身在景物之中,又好像是一个观看者,正在观看着一部非常美的影片。 麦田中间的田埂上,出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粗土布做的旧时代的中式短装,像是清朝末期的农村小姑娘的打扮,扎着两根红绳的小辫子,在田埂上奔跑。两根小辫子随着她跑步的频率,一跳一跳的。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也穿着旧时代粗土布做的中式短装,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等等我。” 跑着跑着,小男孩脚一滑,摔倒在麦田里。他哇哇大哭。女孩回头一看,折回来,把小男孩扶起来,背在背上,继续往家走。 第34章 姐弟 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放下背上的弟弟,呆呆地看向前方。她的脸被印的通红通红。 小男孩的脸也被映的红彤彤的,他拉着姐姐的手,哭着喊“娘亲,爹爹,娘亲,我要娘亲……”小女孩用手捂住小男孩的嘴。 他们的前面是他们的家,此刻他们的家,正在被熊熊大火吞噬。而他们爹娘,正被绑家里的柱子上,在烈火中望着他们。 烈火边上,一群恶霸嘻嘻哈哈,骂骂咧咧,正在抢他们家东西。为首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女孩见过,是县城赌坊的老板,旁边都是他的打手。 因为父亲欠了赌债,几天前来过家里讨要。看着家徒四壁的草屋,恶霸就要抢女孩去抵债,父母亲跪地求饶,答应给三天时间。 第三天天还没亮,爹娘就给一女孩装了两个头晚上做好的烙饼和一个装了几件衣服的包裹。让她带着弟弟赶快跑,去姥姥家玩几天,别回来。等过两天就来接她们。 可女孩拉着弟弟刚到姥姥家,舅妈就拿起棍子把他们赶了出来。 他们又只得往回走。远远地就看见家里有火光,女孩一路奔跑回家。却只看见熊熊大火,越烧越旺。 女孩,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呆呆地望着熊熊大火,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滴。 当所有的房间和爹娘一起变成灰烬,只剩余烟寥寥时,女孩用手背抹掉眼泪,背起自己的弟弟,向远方走去。 他们身无分文,在大街上乞讨。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好不容易讨到两个冷馒头。姐弟俩一人吃了半个,剩下一个包起来,放在衣兜里。 天色渐暗,他们来到一座道观,坐在道观门口,分吃剩下的一个馒头。弟弟说:“好冷”,姐姐把他揽在怀里,姐弟俩蜷缩着,抱着相互取暖。 刚刚睡得迷糊,一阵马蹄声由远到近,吵醒了熟睡中的姐姐。她紧紧地抱着弟弟,惊恐地看着来人。 来者是一个中年道士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士。他们下马走过来,看到惊恐的姐姐,没有说话。打开道观的门,牵马而入。 片刻后,小道士抱着一个被子,和一壶热水,几个烧饼,来到门口。给姐弟俩放下,就离开。 那一晚,姐弟俩睡得都很熟。直到第二天早上,日照三竿,他们才醒。 我像是在看一场电影,所有的情节好像是真实的,又好像不是。我不想停下,想要一直看下去。 姐姐醒来后,进院还被子。为了感恩,她把道观的院内院外打扫了一遍,就要带着弟弟离开。 可是弟弟用力抓着门框,死活不肯走。 最后,中年道士发话,相逢便是有缘。让姐弟二人先住下。如果愿意,可以拜师学艺。 姐弟二人欣喜若狂,一起跪下磕头拜师。 次日,姐弟二人被中年道士带到了后山的一座房子里。大厅正中的匾额上,用篆体刻着“天机仙门”四个大字。下面是好几排灵位,都是他们门派历代先祖。 姐弟二人再次行跪拜大礼,正式拜师入门。姐姐道名一尘,弟弟道名一言。小道士是他们的师兄,法名世福。 从那以后,道观就是他们的家。姐姐每天除了读书学习,习练心法,就是洗衣做饭打扫。一言和世福潜心修炼。也做一些种菜养殖、对房屋的修缮的事,还经常和师父一起外出问道、求道。他们也会把学到的新的知识和一些防身招式教一尘练习。 树叶黄绿交替,四季冷暖轮回,一晃六个春夏秋冬过去。世福已经是壮年小伙,一尘也是落落大方的大姑娘,有了女孩的娇羞。一言还是调皮捣蛋的少年郎。 这六年,一尘就一直待在山上。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道观外面的小山上摘野果,山下的小河边洗衣服。她见过的人,除了来道观的香客,就是师徒四人。 一天,一尘在扫院子,世福从山下回来。他来到一尘身边,给一尘了一个苹果。一尘很开心地鞠躬给师兄道谢。世福又拿出一束山下采来的野花,递给一尘。 一尘拿到鲜花,更开心了。她把鲜花放在鼻头闻了又闻。她的这个很平常的动作,让世福着迷。一时情不自禁的,就在一尘的脸上亲了一下。 一尘满脸通红地看着他,有些娇羞,有些欣喜,还有些呆呆地不知所措。 世福也发觉自己有些冲动和莽撞,他一时手足无措,拔腿就跑。留下一尘一个人在院子里,摸着自己烫烫的脸蛋,在那里发呆。 这一幕正好被在屋顶打坐练习的师父看见了,师父摇摇头叹息道:这就是收女弟子,迟早要面对的事。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叫他们师兄妹三人一起来到“天机祠堂”。三人跪在祠堂的垫子上,相互询问,都是一脸懵。这样的情况只是在重要的时间点和重要的事件时才会有。今天都不知因何事。 师父端坐于堂前,说:“一尘和一言,已经在观内修行七年,世福入观也十五年了。道分为心道和世道,在覌内修心,在世俗中修身。身心合一, 少一道,都不能圆满。今日恰逢求道吉日,为师已为你们备好了盘缠,即刻下山,入世求道。 入世之前,师父有话嘱咐,需牢记。入世需入乡为俗,三人同心,以善为念,以人为本,勤劳作为、不贪不淫,心中有丘壑,眼界要长远,不可行凶作恶,不可只顾眼前利。 天道轮回,因果不虚,只可种善因,万不可播恶果。以善为尊,待人以诚,广结善缘。天机仙门在世俗中是隐秘的存在。如有人询问你等来处,只可报天云观,切不可报天机门名讳,只可为观积德,不可为观招祸。等你们看透人世之道,师父自会出现在你们跟前。切记切记!” 世福知道师父的安排一定有他的意义,三叩首拜别师父。一尘和一言也跟着照做。 三人换了师父准备的俗家着装。一起下山。 俗世生活,烟火气浓烈,人来人往,皆为利往。无论是生存还是生活,都必须有落脚地,有一日三餐,有人情世故,有结交新友,有瓜田月下,有收入来源。会为生计发愁、会为半斗米生忧、会与人发生口角。 几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小院,有了自己的田地,有了快乐的生活,有了男欢女爱的情愫。一尘和世福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取名小宝。 一言出山后就放纵自己,仗着自己一点微弱的术法,一味寻欢,常流连于烟花柳巷,赌坊酒肆。 一连堵了好多天都没回家的一言,把术法滥用在赌桌上,赢了不少银子。惹得赌坊老板非常不高兴。叫来打手把他暴打一顿,满身伤痕 的回到家。 一尘看见他的样子,就像看到了在烈火中燃烧的父亲,十分痛心。实在忍无可忍,就告诉了他当年父母的死因,和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原因。 一言痛哭流涕,答应一尘,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可第二天一早,一尘叫一言吃饭时,一言已经离开了。桌上留了纸条,说他要出去散散心,让一尘别担心。 就在一尘还没有收拾好家里的时候,官府的人就来到家里捉拿一言。 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一言昨晚杀了人。 一尘细问得知,他去赌坊刺杀赌坊老板。赌坊老板在几个手下的保护下,仍然身受重伤。几个打手全都死了。 赌坊老板报了官,一言成了通缉犯。 官府抓不到一言,就带走了一尘和小宝。世福外出寻道还没回家。他们只能带走一尘和孩子,并把他们关进大狱,用来引诱一言出现。 赌坊老板见识了一言的术法,虽然他不确定一尘会不会术法,他还是请来了术法高手,为他保驾。 一连好几天,一言都没有出现。一尘看起来不过是个农家妇女。官府也没辙。 赌坊老板心中非常不满。送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给知县大人。知县大人下令:长姐如母,替弟受刑,合法合规。三天后午时三刻,西市刑场,处斩刑。 第35章 家破 三天后的午时,一尘和孩子都被绑在刑场。为了防止一尘会术法,赌坊老板请来的大师用符咒将其双手和嘴封印。她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手,只有脚可以走路。 三刻一到,知县大人一声令下,刽子手高举大刀,一团火球闪速飞来,正好击中刽子手胸膛。 赌场老板冲上去捡起大刀要亲自行刑,一片树叶飞过,他举过头的双手一松,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的身体还直直地站着,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喉咙处一根红色的细线渐渐变粗,一股鲜红的细流顺势而下,细流越来越粗,然后喷涌而出,他头一偏向后倒去,庞大的身躯把木质刑台砸地颤动。 旁边的大师见状,赶快施展术法,回应着一言的术法,两人打的如火如荼,气势滔天。 知县大人躲在案桌下面,大声喊道:“快!快去杀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周围的几个捕快手上的长矛向一尘刺过来。 一尘的手和嘴都被符咒封住,无法说话,也无法施展术法。看着刺向孩子的长矛,她只能用自己的身子去挡。 一言看着姐姐有危险,手里施展的对付法师的术法,转向手持长矛的捕快。捕快倒下了,一尘得救了。可是一言却被法师的术法击中命脉,倒下了。他看着姐姐,嘴角流着鲜血,满脸笑容地倒下了。 一尘张不开嘴,也哭不出声音来,她痛苦都出现在她扭曲的脸上。后面的捕快一长矛刺穿了孩子的胸腔。 一尘缓缓站起,双眼通红看着捕快。紧咬牙齿,一步一步地向捕快走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集全部的术能于双腿,凭着意念往上提。 捕快双脚离地,身体慢慢腾空而起,他恐惧地尖叫:“放开我,放下我......\"。 捕快已经离地十来米,还在上升。他吓得哭了起来,恶臭的液体随着他的裤管,像下雨一样洒在地面。 一尘冒着经脉尽断的风险,用尽全身术能冲破符咒的束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捕快失去依托,从半空砸落下来,口鼻出血,昏死过去。 看见一尘冲破符咒的禁锢,法师先是一惊,再看见一尘吐血,他兴奋至极,斩草除根是他的宗旨,他双手凌空一抓,地上掉落的无数长矛,凌空飞起,矛尖直指一尘。 一尘的术能已经消耗殆尽。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看着许许多多对着自己的长矛,她淡淡一笑,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一支支矛尖像刺穿自己孩子那样刺穿自己。 “嘭!”的一声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法师发出“啊......啊......”的呕吐声,一尘虚弱地睁开眼睛,一个结实的臂膀搂住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虚弱无力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呀!” 世福哭着说:“我是混蛋,我为什么不早点回家。现在我们就回家。” 世福扶着一尘,准备抱她起来。突然,一尘身子一直,用整个身体推开世福,扑在他身上。一根长矛刺穿了一尘的胸膛。 ”哈哈哈......哈哈哈.....\"法师看着手中的长矛尖上鲜红的血液,疯狂地笑着。 世福左手抱着一尘,右手一掌拍出。雄浑的掌力直击法师脑门。“嘭”的一声,法师的脑袋碎裂,他肥胖的身体飞出的同时,他的脑袋像一个喷水壶,喷出的红白混合的脑浆与血水混合物,也随着他的身体一同飞出。 世福看着气息奄奄的一尘,他双眼通红,长发披散,面如死灰,像一个恶魔。他缓缓把一尘放在地上,站起来,双手展开,缓缓上升。他的目光环视着整个刑场,正常的活人早已跑光。 有一些捕快和打手,受伤跑不动的,趴坐在地上哀嚎。有些胆小的躲在暗处不敢出来,从暗处看见世福的目光,都瑟瑟发抖。 他随手一挥,一阵清风掠过,一片静寂,刚刚还在哀嚎、蠕动的伤者,脖子上都插着一片树叶,闭上了嘴,倒在地上。 他左右手不停的挥舞,顷刻间,房屋垮塌,墙壁断裂,树叶瓦片横飞、石头木料互·撞,飞沙走石,灰尘弥漫...... 他要用飞石瓦砾把这里所有的一切埋葬,也包括他自己。 刚刚还有几个抱着侥幸装死装晕的,这一刻,他们醒了,爬起来就想跑。他们心里的恐惧前所未有。他们看清楚了,此刻的刑场,比地狱更加的地狱。 世福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手掌一挥,飞石直击他们脑门。这一片土地,已无半点生命迹象。他闭上双眼,随手乱舞,任由倒塌房屋的废墟残料,随意飞舞,随意掩埋。他不想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只想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把自己掩埋在此。 终于,风停了,安静了,到处是残垣断壁,废墟尘土掩埋着无数的残肢断臂和伤痕累累的躯体。整个场面就如一场十级地震后的惨烈。 满身尘土的世福也停下了,静下来了。用尽了术能的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慢慢倒下,和一尘倒在了一起。 师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了。直接把他带走了...... 一尘和一言的故事结束了,脑海中的影片没有了,泪流满面的我泣不成声。 我睁开双眼,看着师父,哭着问道:”脑子里的这些片段是真实的吗?“ 他也是满脸泪痕,哽咽着说:“是.。” 我问:“那是什么时候?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时空,还是前世的孽罪?” 他答:“百年前,我们的前世。” 我问:“一言是李一言吗?” \"是。“他答。 我问:“世福是你吗?是前世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他看着我,说:“都是。”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转身拿起包要离开。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我,说:“为什么不问问一尘是谁?” 从我梦里见到一尘的容貌,我就知道答案了,可我一直在回避着这个问题。我害怕真相。他问的正是我想逃避的问题。 “不重要,不想问。”我说。我用力想要挣脱他,可他的臂膀是那样的结实。 他的双臂又加大了力度,把我抱的更紧了。他说:“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也知道,你知道答案,只是想逃避。其实,你刚来公司,我就想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说。” 我冷冷地说:“现在为什么要说,现在我仍然接受不了。“ “现在必须要说了。”他脱口而出。 我突然反应过来,问:“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必须要说?现在会发生什么?” 他眼神躲闪。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最近会发生一些事。有些天机门的事,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前世的缘分,李一言在上山之前就知道了。用你婆婆和孩子威胁你,不是他的意思。他也是受制于人。从一开始,他都没有想要下死手。他只想激发出你的潜能。据我按他的命理推算,他这一世,最多还有三个月生命。“ “三个月?为什么?他的身体那么强壮。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帅气,那么健康。你好残忍,居然要我再一次面临他的死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产生过对他不一样的感觉。从明白我们前世的关联后,我已经不自觉的把他当弟弟了。 “去看看他吧!我们一起!”他说。 第36章 一言 我迟疑了。我该不该去。王庆惨死的画面清晰地在脑子里回放。一尘和弟弟相依为命的画面也清晰的呈现。为什么我今生的亲人要死在我前世的亲人手里。 我哭了,心如刀绞。哽咽着说:“好,走吧!” 坐在厚厚的隔音玻璃前。我焦急地等着。不一会儿,玻璃里面的一扇小门被打开,一位身穿制服的狱警先走进门,站在小门的左侧,看着门外。 紧跟着,一个身穿囚服、双手被手铐拷着瘦高个男子,低着头走进来。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乱蓬的头发 、 浓黑的胡茬、黝黑的皮肤、深陷的双眸、消瘦的颧骨,满脸的憔悴,唯一没变的只有那一口整齐的白牙齿。这哪还是我认识的李一言。 他看见我咧嘴笑了,笑得很纯粹,很自然,是发自心底的那种笑。 想起和他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在敌对的战斗,从来没看见他有过这样纯粹的笑容。 我赶紧拿起电话。他也缓缓坐下,拿起里面的电话,说:“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姐姐。”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我哽咽地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还......\" 他又是一个笑容,说:“对不起什么?那些坏事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需要保护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把自己活在真实里。” 我觉他很平静,这样的状态极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我的这句话说出来后有些后悔,好像这么快就把话题终结了。 他皱鼻一笑,撒娇的说:“你啥意思?从现在开始,不打算来看我了吗?我听姐夫说,你熬的粥可好喝了。我可一直盼着你能给我熬一碗粥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前世的姐夫,是我师父。我也笑了,撒娇虽然和他胡子拉碴的形象很不搭,但就是觉得很可爱。 “别光笑,得记住了,下次给我带粥来。今天空手就来,太没诚意了。”他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他是怕我内疚。 他的淡然让我很放心,没有大起大落后的颓废。我告诉自己,以后的每一个探监日,我都会来。 回去的路上是师父在开车。我突然和他产生了距离感。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身份和他相处。 我心里明白他的感情还留在前世。但我现在是张晓晨,不是一尘。我没办法像前世的情景中那样称呼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师父。 从那天开始,我不再去他办公室吃法了。每天中午,都去食堂吃。有好几次,他也来到食堂吃饭,就坐在我附近的餐桌上。 办公室八卦总是那么丰富多彩,有人说我被蔡总玩腻了、抛弃了。也有人说我恃宠而骄,待价而沽。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我独坐角落自得闲。正好静下来研读古籍。 一晃一个月很快就要过去了,离下次探监的日子还有几天了,我要好好想想,除了粥,还可以给一言带些什么。 早上走进办公室,好多人围在一起看着电脑屏幕议论着。 这样的情景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了。我来到他们身后问:“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你们讨论的这么热闹。” 一些对我有看法的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还有几个不把我当洪水猛兽的人告诉我,今天的新闻头条热点,想看看我的反应。 当我的眼睛落在显示器屏幕上的时候,我呆住了,愣住了。 电脑屏幕上的一张图片里,冰冷的水泥地面,红汪汪的一滩血泊中,趴着一个男性。现场照片和文案标题都写着“昔日巨星,当今的罪犯李一言,在凌晨跳楼自杀了。” 我懵了,发布消息的可是正规媒体。可是他明明是在监狱里,怎么可能跳楼呢?他的心态明明很好的呀! 我转身冲进师父办公室,想要寻求答案。可是师父没来公司。 我又折返到秘书台。问今日值班的两个秘书。据他们说,昨晚收到琳达交代的消息,今天蔡总和琳达都不会来公司。公司的大小事务都找我。 我是一脸懵地看向两位美女秘书,怀疑地问道:“你们确定没记错。什么事都找我?” 我什么能力我不知道吗?什么金融、商业、法律、经济......,我通通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美女秘书拿出手机,翻出收到的信息,给我看。的确没错。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赶紧拿出手机打给师父。结果是手机关机。再打给琳达,也是一样。 我心急如焚,一言的事我束手无策,不管从法律层面,还是平常的交集,我和他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自然没有资格打听具体的消息。 师父这里,如果没有非常特别原因,他是不可能不来公司的。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做什么,该从哪里做起。我的心静不下来,跑到卫生间去,往脸上浇了两把冷水。我要让自己清醒,让自己冷静。 回到工位,双眼微闭,调整呼吸。拿出一张纸,把目前遇到的事,一一罗列。分辨出最紧急的、最重要的事,分析解决事情的方法。先解决能解决的。接下来,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寻求帮助的寻求帮助。 经过一下午的电话咨询和网络查询,终于了解到,李一言刚入狱体检时就有心脏问题。因为人生起落的落差感太大,长时间的忧郁成疾,引起心脏疾病急速加剧,申请了保外就医。在就医期间,自己翻上窗户,一跃而下。 看到这个结果,我非常困惑。李一言是谁?是师父目前的大弟子,术法也过了手召。虽然不能说高处坠落会安然无恙,但是,如果做好了准备工作,至少生命无忧。 师父?师父的反常,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或许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应该和我一样,对一言,都还保留着前世的情,都不希望一言就这样消失。 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猜猜,我宁愿相信我的猜测完全是对的,也不相信他已经死去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抛开一切杂念,专心看书,静等师父的消息。 拿起那本刚开始看的《黄帝阴符经》。自从上次眼睛被强光刺伤后,我就对这本书敬而远之。直到打败李一言那天,师父在这本书上做了一些无形的记号,并告诉我,现在可以看了。白天熟记内容,晚上配合心法加以研习,效果更明显。 正当我看书入迷时,今天总裁办公室秘书组的当值秘书安妮来到我身边,告诉我,会议室有人在找蔡总。 我问:“他有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以及找蔡总有什么事。\" 安妮说:“她是娜吉传媒ceo......\" \"你做了多久的董事长秘书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垃圾公司,他想见蔡总就能见吗?难道不是该先预约吗?\"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知道娜吉传媒就是李一言前公司的重组。 安妮微笑中带着蔑视,说: “张晓晨,可能你不知道,娜吉传媒的前身是一言传媒。现在被岛国的樱珞集团收购。现任ceo是李娜,李总。” 我没有看她,自顾自的继续打着电脑,淡淡的说: “哦,你是说那个性侵粉丝、刚刚自杀的罪犯明星的公司吗?那有什么好合作的。更何况,一个刚刚飞上枝头的芝麻点大的公司ceo,就想见我们集团的董事长,你是不是太给他脸了呢?” 第37章 合作 安妮轻笑一声说:“蔡总都说了,他不在,你做主。会议室的客人好歹是ceo,你也只是蔡总众多助理中的一个,和一个ceo谈业务,也不算给她脸。” 我仍然不为所动,淡淡地说:“你看,你都说明了,我的身份不配和她谈,那我干嘛去自讨没趣呢?你就直接告诉她,蔡总今天没空,不会来公司。有什么合作或者谈判,先留下电话号码,等蔡总来了,他亲自安排时间。你做秘书也不止一年了,如果这样的场面话都不会说,那你还真是很失职的。” 安妮一直站在我身旁没动。她对我的激将法没用,我对她的激将法也同样没用。 几分钟过去,我转头看向她,说:“我都安排你了,你怎么还不去。哦!明白了!收了别人的好处,没法交代。不过,请问,我为什么必须要为你的交代而顺从你呢?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激将法、讽刺法、揭老底的方法都用了,她还是站在我跟前等着。这心态,还真沉得住气。我都想开始佩服她了。 “那你先去给她煮咖啡吧!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就过来。”我没看她。我已经非常清楚,她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 看她以一种胜利者地微笑离开。我拿起了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我不确定另一个秘书是不是也已经被收买,但既然发现问题,就得立即清理。打完电话,我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两个陌生的黑衣保镖拦住我的去路。 别人公司的狗居然跑到师父的公司来拦门,我这暴脾气,实在忍无可忍。 退后两步,背向两个黑衣保镖。暗自集术能于四肢。 转身迅速上前,猛地一个耳光,打在一人脸上,直接把他打飞到三米开外的地板上。顺势一脚,踢在另一人小腹。他瞬间弯腰蹲下,蜷缩在地上,直不起腰。 会议室里面的两个保镖,迅速来到门外。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停下脚步,戒备地看着我。 大步走进会议室,大声说道:“李总今天是稀客啊!新官上任应该忙到不可开交才对,怎么有闲情到我这里来呢?这排场,一点都不输于某些大财团领导人啊!” 李娜妆容精致,一身高端定制,翘着二郎腿,坐在会议室的首位,旁边还坐着一个我熟悉的年轻帅小伙。 她盛气凌人地说:“张助理的架子也不小,请了好几次才过来。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还没进门,就打我的人,这未免太没教养了吧!” 我微微一笑,说: “狗是用来看自家门的。可李总家的狗,跑到别人家来看门,是什么道理。既然李总家的狗没调教好,我帮你调教调教。” 转头看着安妮,讽刺地说:”安妮,李总来了,怎么不给李总煮杯咖啡呢。当了这么久的秘书,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们公司这人事部都是怎么招人的啊!“ 安妮没有动,她看着李娜,等着李娜的吩咐。 我又说:“不过呢,李总家的狗虽然有点狗仗人势,至少暂时还是忠诚的。我们公司养的狗就不行了,只会卖主求荣,狐假虎威。让李总见笑了。” 刚说完,听见有人敲门。安保部负责人和人事部负责人站在门口。 我一招手,他们走进来。 我说:“李总,抱歉。在和你谈之前,我得要先清理门户。” 我转向人事部负责人说:“董总,蔡总安排人事部,把这位安妮小姐以以权谋私,出卖公司机密为由开除。安保部刘总,请把安妮小姐安全无恙的送到派出所,顺便报案,这是泄露公司机密,出卖公司利益的员工。顺便通知法务部,收集证据,直接起诉。” 安妮一脸惊慌地被带走了。边走边回头看向李娜,急切地说:“李总,救我。” 李娜脸色铁青,刚刚的嚣张气焰已经少了一半。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我心里特别美。面带微笑地说:”好了!垃圾处理干净。请问李总,今天来见我们蔡总,预约了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当然,如果不方便,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等我们蔡总回来,安排见面时间。\" 李娜冷笑一声,以嘲笑的口吻说:“我是来谈合作的,你做得了主吗?” 我假装惊讶道:“李总,你来之前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助理吗?你明知道我做不了主,你还来?你是闲得慌还是傻?\" 看她叹息地无奈样,我知道,她的耐心已经被我磨光了。 冷了半分钟场,她说:“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以前蔡总是跟李一言有过节,所以,一直没有和我们公司合作。但现在,李一言的风光,已经随着他的生命一起消失了。这是我们公司目前最火的男艺人。希望和你们公司有代言的合作。更希望你能做得了主。” “不好意思,我先问一个私人问题。李一言入狱不到一月,去世不到二十四小时。你这么快就换老公了。还有,你来找蔡总谈合作,是代表谁呢?是你自己,还是你的那个什么垃圾传媒,还是樱珞集团呢?” 李娜怒声说:“谁说他是我老公了。他只是我偶像。现在他臭名昭着,狗屁都不是。”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对着她旁边的帅哥说:“帅哥,听见没有,风光的时候,你就是神;落魄以后,你就只能被遗弃。李一言的今天或许就是你的明天。你可要小心喔!” 然后看向李娜,说:“我们蔡总说,合作对象最重要条件的是要值得托付,承担得起责任。如果只是一个傀儡ceo,那趁早滚蛋。” 李娜气急败坏地起身,双手在会议桌上用力一拍,愤怒地说:“张晓晨,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 我客气地点头:“明白明白。这不是因为我做不了主嘛!顺便问一下,你这位新老公,怎么称呼?” 旁边的帅小伙,一下子站起来,点头哈腰地说:“姐姐好!我叫陈凯。粉丝都叫我凯哥。” 我也恭维地说道:“帅哥,你好!你的那首《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唱的非常好听。” “谢谢!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他说完和我握了手。 李娜看见我对新出道的艺人的态度,比对她好太多,更加地气急败坏。对着男艺人怒道:“走啦!等你成了顶流,他会来求着你和她合作。” 说完,走出会议室,他的两个保镖扶着外面两个蹲下起不来的保镖离开。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我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出公司,开车往师父家驶去。刚走出不到一公里,就收到师父的信息。 我赶紧靠边停车,打开手机手机:“今天公司里的事处理的很好。我没事,他也没事。安心回家休息。明天我还是不能来公司。办公桌上的资料,你都可以看。办公桌和保险柜的密码都是你上次用的密码。” 什么意思?前半段和我推测的一样,他们都很平安。可后面告诉我保险柜密码是什么意思。上次我用的密码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好像从来都没开过保险柜,哪来的上次?哪来的密码。 带着疑问,我又拨打了他的电话。可结果还是关机。真实急死人了。但是,好歹知道他们都平安,我就放心了。 顺便回了个短信:我需要开保险柜吗?我不记得有什么密码呀! 第38章 意外 第二天,我就进了师父的办公室。为了看资料方便,也为了资料不外泄,我就直接在他的办公桌上读书。 奇怪, 这些资料好像都是为我准备的。我觉得看起来都很快就能看懂,也知道该怎么做。是师父在施了什么法,还是这些本就是他提前专门为我准备好的呢? 管他的,既然这是命运安排我做的,那就臣服于命运,尽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这样,师父都只是下午下班后给我发个消息。平时都不联系。我也越来越熟练。 不知道是不是修习术法的原因,很多原本很困难的问题,翻阅一些资料,都能迎刃而解。而且,我觉得自己就像开了挂一样,学到的东西能吸收到脑子里。学习和工作,都更能专注。 早上,朝阳陪我上班。晚上,星星月亮送我回家。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公司的大小事务,我都能熟练又有条理的处理。 这两个月,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师父。有时候,晚上睡着后,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张晓晨还是一尘,师父到底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丈夫。我的灵魂总在前世和今生中跳跃。 人们常说;在一起时,不觉得自己心里有多在乎他。分开一段时间,才知道对方在心中的分量。我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点我:“师父,我想你了。” 我常常带着这样一份思念入睡,也会做一些幸福又浪漫的梦。我也在清醒的时候,告诉自己要勇敢,等下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一定坦白对他的情感。 对于我这样办事效率低的人来说,需要处理的事太多。两个月都没有过周末了。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我想睡觉睡到自然醒。可是,儿子早早的就爬到我的床上,要我带他们去游乐园玩。 吃过早饭就带着婆婆和小宝出发。为了安全,我以有恐高症为借口,拒绝带她们玩高空的游乐设施。只答应带小宝玩碰碰车,自行车等陆地上玩的东西。最高不能超过海盗船。 婆婆的年纪大,也和我一样,只能玩一些低空和水上的设施。 最主要的是,今天与往日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一踏进游乐园开始,心里就莫名的有一些慌乱。特别是到了空中玩乐设施跟前,有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又不想让他们扫兴。就带他们来到水上乐园区域。我们三,穿上救生衣,租了一艘气垫船,玩漂流。在平缓的小溪里划船,唱着儿歌,特别开心。 当漂流船来到一个向下游比较陡的地方,危险感再次袭扰我。我建议停止漂流,上岸。可是小宝不愿意,哭着闹着都还要玩。 婆婆也心疼孙子,说:“这么多人都在玩,哪有什么危险。”后面的船只和工作人员都不停的催促。我无从解释,只能提起十二分精神,陪着他们。 我们漂进一个很窄,只能容得下一只船,却又很陡的下坡水道,从这里滑下去就是一个水比较深 的水潭。就在快要进入深潭时,“噗”的一声,气垫船的气门突然坏了,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气垫船越来越瘪,却又停不下来。 “嗵嗵”几声,我们全部落水。我赶紧游到离我最近的婆婆身边,用力把她往岸上拖。她一把推开我,喊道:“快去救小宝,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让她抓住岸边的石头,我转身去找小宝。继续向下游游了二十多米,才看到小宝,不停地拍水。 我拼尽全力快速游到小宝身边,把他托在我的肩头,往岸边游去。上岸后,小宝抱着我哇哇大哭。我顾不了那么多,抱着他往上游飞跑。到处都找不到婆婆。 最后景区的工作人员说,她已经被救起来,送往医院了。 我们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赶到医院,婆婆还在抢救室。一身湿衣服的师父,就坐在抢救室门口。看到我们的到来,师父快步走过来,揽我入怀,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靠着他的肩膀,哭了,肆意的哭了。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哭了。 护士给小宝找来病号服,安置了床位。经过检查,呛了几口水,没有多大的问题。 婆婆就严重了。她扶的那块石头是松动的,她用力抱着石头想自己爬上去,可是稍一用力,石头就和她一起滚入潭中,救援人员迟迟没有赶到。师父救起他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检查报告出来,溺水时间太长,严重的肺水肿,和脑部缺氧性水肿,还在抢救中。 我只能安静下来等待。十分钟左右,来了一个快递员,送给我一个快递。拆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句话:“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没有任何信息。 快递员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快递员?对,那个快递员一定有问题。 立刻报警,警察 拿着那封恐吓信,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发现那个快递员就是伪装的。他一走出医院大门,迅速脱下快递衣服,扔进垃圾桶,就上了一辆套牌车离开。 我明白了,这不是意外,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师父回公司坐镇了、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照顾婆婆和小宝。 半个月后,婆婆出院,她说要带小宝回乡下去住,让小宝在老家上学。或许,婆婆也有预感,认为这不是意外。她害怕这样的事以后再发生。 我很理解她,就像她临死前说的,小宝是她的命。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把他们送回了老家。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因为顾及他们而畏首畏尾。 经过一段时间跟踪李娜,我发现,李娜在所有人面前的耀武扬威都是装的,而她真真惧怕的是她身旁的一个保镖。只要没人的时候,保镖就会对她拳打脚踢。而且这个保镖居然也是一个术法者。他的背景和师父都无从得知。 不过,我所掌握的资料显示,娜吉传媒隶属的樱珞集团,是倭国籍商业才子在操纵。据说而这位商业才子,最擅长地就是空手套白狼。他的家族,还有一个元宝级的祖父,是盛名在外的柔术大师。 我和家人落水事件就是他们一手执导的。原本我打算就此消停,没想到,又一次收到了他的恐吓信。 信封里装着几张婆婆和小宝在乡下的日常照片,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小宝的照片。而这个男人,我见过,就是李娜身边的保镖之一。 他们的目并不是真的想合作,一方面是想空手套白狼,套取公司的股份,另一方面,他最想要的还是师父的古籍。 经过我和师父的商量,李一言已经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现在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让李一言去乡下,以租民宿为目的,保护他们安全。我和师父在公司与他们周旋。 我直接联系李娜,让她转达,我的意思是,只要不伤害我的孩子和婆婆,我无条件服从他们的需求。 我的服软你让李娜很得意。虚荣得到满足的她,要求我先交纳三本古籍。因为当时李一言还是他主子时,只告诉过她,师父有三本原着古籍,每一本都价值上百万。 收到确定了交易地点和时间,并且提出,周六一早,还是在上次的远郊半山腰。让我一个人送过去。我提的条件是,要见到照片中的那个男人,见不到,我就销毁古籍。 师父暂时先不露面。我估摸着时间,准时到达。 去了以后,一眼看见李娜像奴隶一样站在一个黑衣男子身后。看黑衣男子的样子,应该才是他们的主子,其他两人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他们身后。 第39章 夺鞭 来到山上,看见李娜像奴隶一样站在黑衣男子身后。而这位黑衣男子正是威胁信里照片上的那位男子。其他两个人也都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站在他们两侧。看体型和穿着,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而他们好像都以这位黑衣男子为尊。可见,他的身份不一般。 山还是那座山,上次破坏的痕迹已经不复存在:庙还是那座庙,破损的石狮子也都已被恢复好了。只可惜,李娜被洗去了记忆,已经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狼狈了。 我的到来让李娜终于可以挺起胸膛了。她抬头挺胸,大步上前,问道:“书呢?拿出来。” 我冷哼一声,说:“哼!书我是带来了,我得先确保我的人安全!给你的人打视频,只要确认他没有在我的老家,书立马给你。” 李娜说:“那我怎么确定你把书带来了?要是我把人撤走了,你没带书来怎么办?” 我轻笑一声,“呵呵!我人在这里啊!你们这么多高手,还怕我一个女人吗。说实话,我的书就放在山下我的车里。不过,没有我的方法,你强制打开,得到的不会是一本书,而是一堆硬币大小的废纸片。你不相信我,我也担心你们会强取豪夺。” 李娜看向身后的黑衣男子,男子给她点头示意。 她转身过来,拿出手机拨了视频电话,然后把镜头转向我。 视频那头的男子和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有几分相似。我差点当成一个人,还好确认了一下。 我对着她的手机说:“立刻去买一张机票或者高铁票,下一次视频,我不希望你还在那座城市。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让你的老板对你说吧!” 李娜转过电话,对着电话说:“按她说的做。” 我说:“现在找个地方坐下等吧!” 李娜问道:“等什么?” 我真是无语了,“呵呵!你的耳朵是干嘛用的。当然是等他离开我的老家,到另一个城市。我刚刚说了,要等他的第二个视频。” 说完我摇摇头,走到一棵树边,就地而坐,背靠树干,闭目养神。 突然,我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从我眼前走过,越走越远。从方向上辨别,是一个人下山了。 刚刚我已经透露了古籍在车上的消息。他们应该是想去探探底。这正合我意,因为今天,我开的是师父借给我的那辆新车。 我心里默数着数字:“1.......2......3..”,“嘭!”的一声巨响,我睁开眼,站起来,向山下跑去。 半山腰的停车场,保镖躺在地上呻吟,他的头发像一个爆炸式,嘴角还有流着血,黑西装已经破成好几片,右臂露在外面,还流着血。右裤腿也破了一条大口子,膝盖都露在外面了,只有左脚的鞋还在,另一只鞋,不知飞哪去了。 我只知道师父在这辆车里做了一些术法的防护,居然不知道有这么厉害。 我假装惊讶的说:“哎呀!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被导弹击中了吗?” 一起跑下来的李娜和黑衣男,还有另一名保镖,都冷冷地看着我。 我赶紧说:“你们看我干嘛?刚刚我也在山上。我可没有这么大能耐。不过,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这是蔡总的车,听说他找了一个法术高手,给这辆车加了很多禁制,除非开着辆车的人允许,其他人是靠近不了的。” 黑衣男子冷冷地说:“能不演戏了吗?现在要么自己把书拿出来,要么我把你打到拿出来,你选一个。”说完,他拿出了一条铁鞭,随手一甩,旁边碗口粗的一棵树,拦腰断成两截。 我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这铁鞭,心中一阵寒凉。黑曜色的鞭子有两米多长,像恐龙的尾巴,手柄处的宽度约莫有八公分左右,,扁扁的。越往后越来越细,一直到鞭尾处,就变成一公分的圆锥形。整个鞭体由一万多个像鱼鳞一样的小钢片组成,折叠、弯曲、旋转都能驾驭。 按照劈树的力度,劈在钢刀上,钢刀也会变成两节。这绝对称得上是上乘武器。 突然心生羡慕,我要是有这么一个武器就好了。转念又一想,刚刚他身上没有袋子,也没有包,这么大又这么重的铁鞭,是从哪拿出来的? 我对鞭子特别好奇,认真地看着。突然,他鞭子一扬,向我抽来。我立马躲在一辆车后,蹲在地上。鞭子抽在了我前面的车上,车顶都被劈成两半。 他再次扬起鞭子,向我头顶抽来。我一下躲在自己开来的那辆车下面。这一鞭,又向我的车顶劈下。“哐”地一声巨响,鞭子在距离车顶十公分处的地方被弹了回去。 他身边的几个人都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我立刻就会跪地求饶,却没想到被车救了一命。就连还躺在地上的保镖都瞪大了眼睛。 这一鞭虽然没对我造成伤害,但确实让我有了贪念,我要得到这个宝贝。 我站起身来,直面黑衣男,愤怒地说:“你有没有武德,我是个女人,现在赤手空拳。古籍就在这辆车里,有本事,你自己取。” 他二话不说,又是一鞭子向我抽来。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你双手给我奉上。”话音刚落,鞭子就落下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躲。集术法于掌心,提术能力量向上推去。我的掌心力量扩散出去像一把无形的伞,撑住了劈下的铁鞭。 黑衣男擒鞭子的手加注力量继续向下压,我也继续往掌心加注术能。铁鞭在头顶跳跃,就是劈不下来。我的术能也只能撑住不让鞭子往下掉,想要推走,也不行。 几分钟过后,黑衣男手一抬,鞭子收了回去。冷笑一声说:“有意思,有点能耐。能被我当做对手,是你的荣幸。那就好好的战一场。” 我打开车门,拿出一本古籍,卷成一个圆筒状,举国头顶,说:“你要的古籍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他两眼放光,嘴角上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摆开了攻击架势。 我微闭双眼,感受着周围的空气和微风,以及每一个人的气息。突然疾风拂过我的发丝,我左脚向后一滑,侧身抬起拿着古籍的右手,举过头顶一挡,嘴里默念一句古文,金色篆字腾空漂浮。铁鞭落在上面,立刻被篆字包围、旋转。 黑衣男的铁鞭被金色篆字一圈一圈的的绕起来,越来越短。他的手和身体都不受控制,被越来越短的鞭子硬牵着往我的方向走来。 他用力向后拽,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脚步被牵扯着离我越来越近。我用意念将术法集于左手掌心,一掌击出,术能力击在黑衣男的双臂,吃痛之下,他手一松。铁鞭被我收入囊中。 “还我黑龙鞭!”他厉声喝道。 我拿着鞭子把玩着,玩味地说:“你觉得可能吗?是你先招惹我的。这样吧,你吃一鞭子,我就还你。” 说完,我取下铁鞭,掀起鞭子的一片鳞片,划破我的指头。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我用手指血,从手柄处,一直抹到鞭尾。 师傅曾告诉我,带有灵性的武器,这样可以认主。虽然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有灵性的武器,我还是想试一试。 我扬起喂过血的鞭子,举过头顶,手腕不停的摇晃,鞭子在顶上不停地旋转。一边转、一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第40章 脱险 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满脸都是恐惧,紧张地看着我手里的鞭子。 看见嚣张的他变得如此懦弱,我一鞭子劈下去。 他迅速的抓起身旁李娜的手臂,猛的往自己身前一拉,挡在了他的前面。 我立刻收鞭,可是想要完全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减了一半力度的铁鞭尾部,还是从李娜的左肩,下劈到右腰。顷刻间,皮开肉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服。而她也在一声痛呼后昏死过去。 黑衣男连忙拔腿就跑。旁边的保镖也跟着拔腿就跑。一个受伤的保镖和一个昏死的李娜就这样被放弃了。 我检查了一下李娜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要是不收力,她现在应该是开肠破肚了吧! 看着还在往外浸血的伤口,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赶忙从车里拿出急救箱,就地帮她包好伤口。 其实术能的消耗过度,早已让我绵软无力了。但是,我若表现出一丁点的乏力和体力不支,都会被识破。 我感应不到黑衣男子和他的保镖有没有走远。我也不确定受伤的保镖还有没有还击能力。 强忍身体的不适,缓步走到受伤的保镖跟前,看了一下,问道:\"你这除了衣服裤子破烂遮不了丑之外,也都只是皮外伤,应该不影响你下山呀!你干嘛坐着不动啊!\" 他的表情很痛苦,无力的说: “我的双腿又冷又疼又硬,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根本不能动。” 我慢慢蹲下,伸手放在他的腿部,果然如他所说,又冰又硬。 我摇头,一脸惋惜地说: “这个现象我没见过,也没办法帮你恢复,你……啊!” 我话没说完,他一掌向我劈来。我惊慌失措,本能的向后仰卧躲开。 可是,反应还是迟了一步,他集了手部全部的力量,一掌拍打在我的肩头。 不受控制的身体顺势后仰。受伤男子看出我此刻已经虚脱,又是一掌向我拍来。 就 在我倒地的前一刻,一阵疾风从耳旁吹过,像铁锤一样,直接击打在受伤保镖的胸口。 强大的劲风让坐在地上他身体不受控制,屁股贴地向后滑退三米多才停下,草地上出现一条十公分深的泥土槽渠。 只见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被鲜血染红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捂着肩头回头一看,一个头发乱蓬、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邋遢老头从不远处树林里慢慢走出来。这正是我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模样。 我长长地地苏了一口气,心里一下子就安然了。带着哭腔地抱怨道:“师父,你怎么才来呀!我差点就挂了。” 师父冷声说道:“还没确定安全就放下戒备,是兵家大忌。让你吃点苦,才会长记性。” 这话骂的我无言以对。 受伤保镖缓过一口气后,他痛苦又吃力地说:“原来你还留有后手。还真是小看你了。也算你走运,再迟片刻,赢得人就是我。” 师父的破衣袖一个横扫,无形劲风又将他打偏向另一边。 他喘着粗气,吃痛地说:“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回去也活不了……咳咳........”伴随着咳嗽,又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我惊讶道:\"所以,你就是所谓的死士。完不成任务,只能选择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真正愚忠的人吗? 他瞪了我一眼,苦笑道:“哼!若不是我妻儿在他手里,谁愿意受一个岛国瘪三的摆布。他手下的哪一个打手不是被要挟的。突然,他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死了,我的妻儿就安全了。” 虽然他看起来可怜巴巴,说法也令人同情。但他的说法,我非常怀疑。刚刚的那一掌还记忆犹新。他给我的印象就是特别会演,无论从表情还是做法,都不值得信任。我第一直觉就是他在以退为进,找机会脱身。 师父走过来,在他腿上迅速地点了几下、然后又是拍、又是锤打。好一阵子才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了,起来试试。 黑衣男并未起身,试着活动双腿,他的腿居然真的可以弯曲了,可以伸缩自如了。 他很惊讶地问:“好了,可以动了。你什么意思?你要放我离开?” 师父没有看他。起身扶我,冷声说道:“你不是说回去也是死吗?那我为何还要脏自己的手。我倒要看看你回去会不会死。如果死了,我保证你的妻儿活命。如果没死,我会让你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但是放你离开有一个前提,把那坨垃圾带走。” 受伤保镖如释重负,连忙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到李娜身边,直接公主抱,把李娜抱起来,吃力地、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开来的那辆车跟前。上车扬长而去。 我有些不理解,问道:“师父,你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师父淡然一笑,说:\"那你想怎样,莫非还真想要他命吗?还不赶快上车,回去养伤。\" 师父主动坐进驾驶室,载着我离开。 坐在车上,联系了李一言,得知那个威胁我婆婆和小宝的黑衣男子,果然没有离开。在火车站转了一圈,又回去了。在接到逃跑的铁鞭男电话后,又潜入了我婆婆的家。被李一言打伤,逃走了。 现在,李一言已经护送婆婆和小宝,在回来的火车上了。 一听到他们平安的消息,我的担忧一下子就没有了。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错过了午饭的我,又困又饿,受伤的肩膀还隐隐作痛,哪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吃.。眼皮似有千斤重,只想赶快闭上。 \"晓晨!晓晨!\",迷迷沉沉中,听见一个人在呼唤我。这个声音好熟悉,我用力把自己的眼睛睁开一点缝,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王庆正蹲在床边,他握着我的手,温柔地笑着说:“你来了!你把妈妈和小宝都很好,我很开心。” 我很是惊喜,开心地想要叫出来。不!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不可能在这里,他早已经离开人世间了。可是眼前的他好真实。我伸手触摸他的脸,热乎乎的,好温暖。 难道我已经死了?难道我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遇见了他?不!不行!我的小宝还那么小,我的婆婆还在家等我。我的爸爸妈妈还在等我。师父让我看的书,还没看完。 我一掌推开王庆,大声叫道:“师父!救我!” 惊慌之下,我瞪大了眼睛,一跟头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师父家的沙发上。而师父正坐在地上看着我。 “师父,你怎么坐在地上。”我惊讶喊道,赶紧站起来要扶他。 他一边摇头,一边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你睡觉就好好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在叫师父,睡觉都在挥掌打人,也是蛮辛苦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是我把你推在地上的吗?” “要不然呢!”师父瞪了我一眼说道。他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问:“你睡觉是不是长期以来都是这样,梦里和现实分不清楚?” 我点点头,“我经常一入睡就入梦。而且在梦里特别的沉迷,不仅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分不清什么时候只是单纯的梦,什么时候是梦召的预兆。” 师父凝视我片刻,说:“先吃饭,吃完饭,我教你一些东西。”说完起身向餐桌走去。 第41章 心法 餐桌上大大小小好几个外卖盒,他已经准备好了。 “先别坐。”饭后,收拾好垃圾的我刚想坐下,就被师父制止了。他站起身,吩咐道:“跟我来!”说完他就径直往里屋的书房走去。 我赶紧跟上去。这是我第一次来师父的书房。里面的摆设古香古色,书桌和书架都是暗红的原木装饰。书架和办公室的一样,又长又高,直接连着天花板。各种各样的书籍分类摆放的整整齐齐。最难能可贵的是,师父那么忙,这里居然一尘不染的干净。 他走到一个靠墙的书架前,书架上摆放着一个崭新的、碧玉通透的玉质小香炉。师父右掌抓住小香炉,顺时针旋转九十度,又逆时针旋转三百六十度。“嘎吱”一声,那一板块的书架缓缓右移,露出一间暗室。 走进暗室,靠右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古画,每一幅古画上的人物都是一位老者。画卷虽然陈旧,可画面的人物却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画工非常细致。头发胡须看起来都根根分明,从光泽和色调上,都能感觉到微风拂面,发须轻飘,仙气凌然。 画面上的人物有盘腿打坐的、站立摇扇的、举步前行的、侧身回眸的。画卷下面有一张香案。上面摆放着一些玉器摆件。香案的前面放着两个方形的蒲团。 师父走上前去,面对墙壁上的画卷,双眼平视,双足微开,右手握拳,左手覆于右手之上,五指自然压住右手,举至眉际,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微微鞠躬,连续三鞠,方停。 师父转身对着我说:“来,叩拜祖师爷。” 我站到师父刚刚站立的位置,在师父的指导下,学着他都样子,行三鞠躬礼,完成了叩拜之礼。 “坐上去!”师父指着地上的蒲团说.。 我看了师父一眼,坐在蒲团上。可是蒲团在地上,我坐下后,双腿怎么放都不舒服,怎么放都觉得不合适。换了几个动作,还是两腿伸直觉得最舒服。我双手放在身后的蒲团边缘,用力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双腿直直地伸向前方,仰着脖颈看向天花板,觉得好舒服呀! 师父在另一个蒲团上面向着我坐下,双腿交叉,盘坐于蒲团之上。双脚交叉后架在对侧的大腿上。然后对我说:“来,面向我。像我这样,把双腿盘起来坐好。” 我赶紧缩回两条腿,与师父相对而坐,照着师父的样子交叉腿。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只能将一只脚放在对侧的大腿上,另一只脚无论怎么都放不上去,而且特别不舒服。 师父看着我,摇头一笑,说:“刚开始,就先单盘吧!两膝要贴地,不能有一只悬空,重心不稳,就会分心。” “可是我做不到双膝同时贴地啊!好难的,腿上的肌肉就像要被挤爆了似的,挤压的好痛!”我皱眉,可怜兮兮地望着师父。 师父无奈的摇头不语,起身向门外走去。 片刻后,他拿来两个小抱枕递给我,说:“放在双膝的下面。” 我赶紧接过来照做。还真是不一样了。双膝虽不能贴地,被软抱枕支起来,身子就不摇晃了。 师父重新盘坐好,双掌打开伸向我,说:“把双手放在我的手心,然后闭眼。” “啊!”我的双手举在自己胸前,迟迟不敢动。我觉得这个动作好奇怪,有些暧昧。心里有点慌,有点心跳加速。 “脑子里瞎想些什么呢!赶快!”师父的厉喝打断了我浮想翩翩。 我赶紧把双手放在他的掌心,闭眼。他的手掌是那么宽阔平稳,暖呼呼的,我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刹那,心里就感觉好踏实,一种强烈的被保护、被温暖的踏实感。 这种感觉非常舒服,手心里暖暖的,好似有一股细腻绵长的暖气从他的掌心传出,通过我的掌心、手腕、手臂肩胛,传进我的身体,分散至 我的脑子里、心肺、五脏六腑乃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这股暖流柔软细长、源源不断。 “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心去感受自己的呼吸频率,尽量做深呼吸,放空脑子里所有的画面,不要想其它任何事,只专注自己的呼吸,数着呼吸次数。”师父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立刻照做,深呼吸,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好香!我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浓香中带着一丝清甜,好像是玉米排骨汤的味道。我又深吸了两下,我确定,就是玉米排骨汤的香味。 整个身子暖暖的,很轻松。睁开双眼一看,我躺在密室的地上,身下垫着一个绒毯,头下枕着小抱枕。屋里开着暖气,刚好是最舒服的那个温度。 天啦,我不是在打坐吗?我的呼吸数到多少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又要被师父责骂了。 轻脚轻手地走进客厅,看着餐桌上冒着烟的大汤碗和几碟小菜,咽了咽口水。要是在家里我一定迫不及待的用手捻一点放进嘴里。 师父从厨房又端来一碟炒青菜,看了我一眼,说:“站那干嘛!去洗手吃饭。” 上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开心的笑了,赶忙向卫生间跑去。 水龙头的热水缓缓流在手上,很温柔,很温暖。挤出一点洗手液在手心,双手轻柔地互搓着。 “啊!......”我失声尖叫。 “怎么了?”师父大声问道,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他已经来到我身后。 “师父,我的手.......”我举着满是灰黑色泡沫的手,惊愕地看着师父。 师父也是一愣,片刻后,他欣喜一笑:“你今天第一天打坐,还不到一刻钟就睡着了。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变化。没想到效果还不错,超乎我想象。” 我还有些害怕,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笑着说:“别害怕!你先去我卧室的衣帽间取一套衣服,然后在里面的卫生间了洗澡洗头,洗好了出来,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洗出来的泡沫应该和这个差不多。这是好事。” 我嫌弃的看着双手的黑泡沫,虽然知道师父说的肯定不假,还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师父的衣帽间很宽大,里面都是他的衣服。我把所有的衣服翻了一遍,找到一套偏小的家居服,进了卫生间。 我认真的打了三次沐浴露,搓了三次。第一次的泡沫真的和手上洗出来的一样,呈黑灰色。第二次就淡了些,呈浅灰色。看起来还是很脏。第三次搓出来的就和平常一样,是洁白的泡沫。 我穿着卷起了裤管和袖管的家居服,来到饭厅。 师父已经等了很久了,递给我一双筷子,说:“先这样穿着吧!吃完饭,差不多衣服就送来了。” 我嘟着嘴接过筷子,满脑子都是恶心的黑色泡沫,根本无心吃东西。 一个排骨放在我碗里,“这真的是好事,这是体内一种去陈焕新的变化,清除了一些体内的杂质而已。你刚刚睡得怎么样?” 我的筷子放在嘴角,仰头回想了一下,说:“睡得很沉,好像自己在一个大花园里,花香扑鼻,自己沉醉其中,一点都不想醒来。”说完,我埋头吃排骨,等着师父的评价。 一块排骨吃完,师父也没出声。我抬头:“师父......” 师父一愣神,马上低头回避着我的眼光。刚刚师父在想什么? 刚刚师父在想什么?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师父,这种情况是不是不太好。我以前一睡觉就做梦,而且都是打打杀杀的。一觉醒来虽然有些疲累,但是精神极好。刚刚的感觉是在一个特别舒适的环境了沉迷,不想醒来,醒来还是哈欠连连。就像我坐月子时,身体虚弱的乏力嗜睡那种感觉。” 师父沉思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好。主要是你以前的精神好只是表面看起来好,但实际是该睡的时候没有睡,是一种精神内耗,已经很严重了。今天的这种情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长期精神内耗让你的精神疲累成为一种常态。二是今天上午的战斗,你的术能消耗太严重;三是因为打坐时太集中精力,是本质上的去陈焕新。你还有些不适应。” “那我该这怎么办?这个打坐还要继续练下去吗?”我着急的问道。 师父又是一笑:\"必须要练下去,早晚一次。先吃饭,吃完后,我教你一些打坐时的心法,练一段时间后,你就能在该睡的时间睡觉,该醒来的时候醒来。这样,你每一次施展术法时,术能消耗就没那么快。术法和术能都能提高。\" 。 第42章 逃避 吃过饭,师父要我休息一会,他主动收拾碗筷和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师父在厨房忙碌,觉得师父的变化挺大的。以前冰箱里只有矿泉水的他,现在居然开始做饭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 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围着灶台转的师父好帅,虽然是个老头,却好有魅力,而且越看越好看。我看的入迷。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起来活动活动,帮我把阳台上的花浇一些水。”师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一下子打破了我色眯眯 地盲目崇拜。 天啦!王晓晨,你在干嘛!这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的年龄比你大二十来岁呢?你怎么可以想入非非。我转过身,满脸滚烫的向阳台跑去。慌乱拿起水壶,胡乱浇水。 以前来过师父家里好几次,都是送他回家,做一些杂事,从来没有想过要了解一下他的家。原来阳台有这么多绿植,这么有生机。 提着洒水壶,接满清水。透明的清水从花洒一样的壶嘴,缓缓分散洒落在绿油油的叶子上,好像看见正在开枝散叶的生命力,脑子里就勾勒出 下一刻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美丽画面。 “你把我的绿植浇死了,可是要赔的。”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师父正双手交叉环抱胸前,看着我,歪着嘴笑。 “师父,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我惊讶问道。 “你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啊?我都站了好一阵子了。”师父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水壶。 他转身自己给一棵小树苗根部浇水,淡淡地说:“这些植物,有些每天都需要浇水;有的一星期浇一次水;有些要干透了才浇水。有些只能洒在叶面;有些要从根部把土壤浇透。你这样胡乱浇一通,明天不知多少要夭折了。” 我的耳朵听着他说话,心里突然想到一些事,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不明白。 “干嘛呢?不就说你后知后觉吗,你真还生气啦?”师父的声音就在耳边。 我又是一惊。想的太入迷,师父再次走我身边,我却又一次没有感觉到。 我恍然大悟:“师父,我找到我存在的问题了。我的打坐后遗症,就是不管做什么都很容易沉浸进去。沉浸进去后就后知后觉,反应迟钝了。身边的什么动静都不知道了。一想事情就放下所有的警惕。师父,这种感觉糟透了,只打坐了一次就这样,那以后会有多严重啊?你确定我应该每天早晚都要练习打坐吗?” 师父微微一笑,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这样的情况实属少数,很多人打坐半年都是思绪乱飞,沉浸不了。这样的情况,术法会提高的非常快。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敢深度沉浸,愿意深度沉浸,是因为你有足够的安全感,是因为知道在我这里不会有一丝危险。” “你的意思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在其它地方做不到深度沉浸?”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转而一笑说:“我还是希望像其他人一样慢慢来。我总不能为了修炼,一直住你家吧!” “为什么不可以?”师父突然的回答,把我吓一跳。 “我.......我.......”看着他炙热又期待的眼光,我突然脸红心跳,眼神躲闪,心慌意乱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哇!已经十一点了。今天一言不是带小宝回来了吗?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 师父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轻笑一声:“呵!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愿意等你。等你心里像装着王庆、小宝一样,装着我的时候,我一定不再让你离开。” “师父,对不起。我........\"我一时语塞,真不知说什么。 “不说了,你的衣服已经送来了。去换衣服,我送你下楼。”师父总是这么善解我意。 独自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师父炙热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放。 我不是麻木、不是冷血。师父对我 的好我当然知道。我也非常感动。只是王庆还经常入侵我的梦中,我还没做好重新接受一个人的准备。而且,我觉得师父还停留在一尘和他的感情里。我在他心里,应该只是一尘的替代者。 愧疚和忐忑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在纠结中回到家里。 打开门,家里黑黢黢一片。看样子,婆婆和小宝应该已经睡下了。懒得开灯,我轻脚轻手的向卧室走去 。走过沙发,我还像往常一样,把包往沙发上一扔。 “啊.......”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吓得我本能的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随着沙发上传来的传来窸窸窣窣地爬起的声音,一个黑影拔地而起,“回来也不开灯,还用东西砸我。有没有天理啊!” “我 ……”一听声音,就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呵!你还没走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他懒声懒气地说:“除了你这里和师父那里,我还能去哪儿?再说,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当然得等着要报酬了。”说完,他走过去打开客厅的灯,再走回来坐下。 我也走到沙发跟前坐下,问:“那你要什么报酬?” “至少你得请我喝杯酒吧!”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起身去柜子取了一瓶红酒打开,然后又在杯架上取了两个高脚杯走过来,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接过酒杯吊儿郎当地说:“我能有什么打算。以后只能做你背后的男人了。你和师父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赏我一口饭吃就行。” 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他的酒杯上轻碰了一下说:“谢谢你保护我婆婆和小宝。” “跟我客气什么呀!那可是我外甥。”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我抿了一口酒,说:“那你就每天在我上班后和下班前保护我婆婆和小宝。师父如果有其他的安排,就提前通知我,我到了你再离开。”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说:“那不行!我晚上住哪?老头那没意思。我觉得我外甥挺可爱的,我和他相处的可好了。我就住你家了,你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吧!要不换套大房子,把我加入你家吧!” “你的身份处理好了吗?以前那样荒唐的事你可不能再干了?”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嘱咐道。 “你也觉得我很荒唐是吧!我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荒唐。我明明心里有自己喜欢的女生,我对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喝醉了就睡在一个女人的身边。而且还不采取任何措施地做那种事,还把人搞到怀孕呢?还是一个未成年人?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禽兽不如。”一提到这个,他突然就激动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都不是你自愿的。还是说你是喝酒后头脑不清醒做的糊涂事?”我怀疑地看着他问道。 “你看,你也直接定义我就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李一言怒了。 “那你为什么在对付师父和刚刚入道的我就那么残忍狂暴呢?”对他 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 “那我......”他被我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停顿了片刻,他单手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们前世的缘分。当然还因为我利欲熏心,太注重名利到丧心病狂了。进去之前,师父让我知道了前世的缘,也才明白师父当时在那么多孤儿中,为何选中了最不起眼的我,更是明白自己应该为自己的荒唐付出代价。明白了一切,进去后反而觉得坦然了。” 第43章 心病 “虚伪!”我不屑地回了他一句,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刚刚还给自己找借口把错误全推到酒精上,现在又承认自己荒唐了。” 他倒完瓶子里的最后一滴酒说:“所以,有些事,我就是想不明白啊!刚开始,我觉得就是栽在你手里了,恨你多管闲事。把所有的心思都花来对付你。进去后,无聊地回忆着一切过往,你有什么错呢?这些都是我做的啊!有什么资格怪你呢。”说完,又是一大口下咽。 “你这哪是喝酒啊!明明就是牛饮。这么喝下去,我可养不起你。”我一杯都还没完,他已经把瓶子里其余的喝完了。 他一仰头,一口喝完杯中酒,说:“小气!刚刚还说谢我!在你老家那么多天,我可是滴酒不沾。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不让我喝够!再拿一瓶出来。” 我轻笑一声,起身又去拿酒,无语地说:“我的天啦,你一次最大的酒量是多少?你还是去师父家吧!他养得起你。” 他接过酒瓶,自己打开,又倒上一杯,傲娇地说:“红酒,我一次喝三瓶是没问题的,喝完呼呼大睡,睡得可香了。第二天就能精神饱满的跑通告。酒嘛!你每天给我准备两瓶就好。老头整天板着一张脸,我才不去。我外甥多可爱。” 看着他赖皮的样子,和几百年前的那个一言还真是一点没变:“你一口一个外甥的叫着,我儿子叫你什么?” “当然叫舅舅!他想叫叔叔来着,我没答应!他只能叫我舅舅。我是他唯一的舅舅。”他的声音提高了。 “你还活在百多年前啊!”我都被他逗乐了。 三瓶!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道:“你刚刚说,你的酒量是三瓶,喝完就呼呼大睡 ?那出那两件事之前,你喝了多少?” “两杯还是三杯?我不记得了。”他突然一愣,也反应过来,“你是说.......” 看他也和我有同样想法,我说:“我的意思……妈!你怎么起来了。”我正说着,突然看见婆婆的房门开了一条缝,她的眼睛在黑暗的门缝里忽闪忽闪。吓了我一跳。 婆婆打开门,手里拿着一个杯子,一边往饮水机走去,一边嘟囔着:“这么晚才回来,不好好休息,喝什么酒!别酒后乱……。你们说话吵得我睡不好。早点去睡吧!。”她还是没能说出那个难听的字。 我立刻站起来,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转头看向李一言,说:“一言,你今晚就先睡沙发,明天我把那个小房间收拾出来让你住。” “好!没问题。”他把手上的酒杯递给我,就躺下装睡了。 婆婆就站在客厅,一直看着我收拾好酒杯,进到房间,才回自己卧室。 回到房间,洗漱好,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早上的战斗,下午到晚上和师父的相处,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很多困扰我的问题,自己找不到答案。 静心,打坐是最好的练习静心。按照下午师父传授的方法,垫着抱枕,数着自己的呼吸开始练习打坐。 ....... 当闹钟吵醒我,微微睁开朦胧的眼睛时,一缕朝阳斜照入窗,洒落在我的床头。刺激着我的双眼再次闭上,不敢睁开。 除了眼皮的疲倦,身体的其他部位早已已经清醒。回想晚上的打坐,还是和之前一样长,不知道了多少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想着昨天打坐后的情景,我一跟头爬起来,跑向卫生间。打湿的手挤出一点洗手液,轻轻的揉搓双手。 果然是灰黑色的泡沫。虽然已明白其中的原由,但还是感到震惊。立马洗头洗澡。 换好衣服走出卧室,一言还在沙发上睡着。婆婆在厨房忙着做饭。 婆婆与平日有些不同。以前她早起做饭都是关着厨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不吵着我们。而此刻,她自己默不作声,锅碗瓢盆的响声却特别大。像是想故意闹出点动静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应该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我这么觉得。 “哈啊……”沙发上的李一言用力伸着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一把掀开被子,说:“姐,几点了?” “咳咳!……咳咳!”婆婆在厨房用力地咳嗽。 我看了婆婆一眼,心里明白,她在故意提醒我。 转身看向一言,正看见他憋嘴瞪眼、一脸不屑的斜视着婆婆。 我说:“一言,你起来吃完饭去送小宝上学。我陪我妈去医院检查身体。” 李一言做了一个鬼脸,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又倒在沙发上。我明白,他在悄无声息地抗议。他知道我婆婆没生病,故意发脾气。 我也知道婆婆看我和一言的互动,有些不舒服。需要一个机会和她独处,聊聊心事。 一言和小宝离开,我边收拾沙发,边对婆婆说:“妈,你今天咳嗽厉害,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你好久都没有体检了,顺便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婆婆从厨房出来,边解围裙边走到沙发旁坐下,说:“我这是心病,你只要跟我多说一些真话,病就好了。” 看她这么直接,我也走到她身边,笑着问:“你想知道什么?你想要我说什么?” “王庆已经走了大半年了。你还这么年轻,我也不能说不让你为自己着想。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小宝带走。还有这个房子,留给小宝。” 她的担忧我非常理解:“妈!小宝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监护人。我不会离开他。我能答应你的是小宝永远姓王,你永远是他奶奶。而且,不止这个房子,将来,我所有的东西都会给他。现在你放心了吗?” “那家里这个……?”她欲言又止。 我伸手揽着她肩膀,说:“这个人你完全可以信任,你没听他让小宝把他叫舅舅吗?他把我当亲姐。有些事本来怕你担心,不想告诉你,但是现在,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好些。” 我停顿了一下,说:“前段时间我帮老板办了一件事,老板赚了一大笔。也奖励了我一台车。但是,那件事损害了对手公司的利益,得罪了一些人。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想拿你和小宝威胁我。小言是公司老板安排来保护你们的。他会功夫,很厉害。” “你做什么了,是不是违法的事?”婆婆一听到保护二字,立刻紧张起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放心,不是!只是现在我升职加薪了,加班的时间比较多。妈!王庆不在了,我得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才能让我们的日子过得更好。现在我还没有另组家庭的打算,我答应你的说话算话,如果真有什么打算,第一时间告诉你。绝不隐瞒。” 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不说话。我知道,她还是不完全信我。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妈,我们还是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吧,你带小宝那么辛苦,一定要把身体保重好。” “不用不用!我好着呢!”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师父打来的。名字备注的是老头。 我的余光感觉到婆婆一直盯着我的手机界面,然后又看着我的脸。我心虚地赶紧按下接听键,说:“老板好!” 第44章 家人 师父片刻没讲话,突然冷声问:“张晓晨,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要的那几份方案做到什么程度了。再不来上班,奖金扣完。” 我呆呆地看着电话没有开口,师父的声音一结束,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师父真的和我心有灵犀,就凭“老板好”三个字都知道我现在不方便接他电话。 婆婆轻声问:“这个老头是你们老板啊!这么凶。” 我看着婆婆,瘪着嘴,假装委屈地点点头。 婆婆立刻催促我:“那快去上班吧,我真的没事。不过你能不能把你老板的称呼改一下,备注老头不合适。” 我起身边收拾东西,边回答说:“他本来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整天板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他几千万似的。我们公司好多人都把他叫老头。”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们这把年纪的女人,称呼自己的男人才能叫老头。你这样备注,万一被人发现了会让人误会。”婆婆瞪了我一眼说道。 我慌忙地拿起包,对着婆婆说:“知道了,我抽空就改过来。”话音刚落,我人就已经在门外了。随着“嘭”的一声,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再继续这样对话下去,我想我会疯掉的。 这样的问题以后还是尽量回避吧!我知道她现在特别地没有安全感。我一边开车一边告诫自己。 正想着,前方的绿灯突然转红。我一脚踩下刹车,头差点撞在方向盘上。我又一次尝到了一心二用不专注的苦果。 从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现在不是上班高峰,路上的车并不多。突然,发现我后面的那辆车怎么那么熟悉。我仔细的回想着。 我脑门一拍,这辆车不是最近常停在我们小区门口的那一辆吗?谁的车?是巧合还是在跟踪我?想到婆婆和小宝两次遇险,危险感又笼罩着我。我必须得弄明白。 绿灯亮起,过完十字路口,我就变道右侧。在快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右转。这不是去公司的路,前面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街。 越是接近商业街,车流量越密集。前行的、右转进车库的、加三乱闯。真希望我和车就这样消失在车流中。可我完全低估了他们的跟踪能力。 无奈,我只能把车开进了商业街的地下车库,然后坐在车里没有下来。 果然,那辆熟悉的车也跟了进来。我下车一边向他们走去,一边思考,我应该怎么收拾他们。 我越是靠近,他们越恐慌。透过车前窗,我清晰的看见他们的身体慢慢的向下滑去,直到滑到看不见的最低处。 我决定了,我只要用术法把他们弄晕就好既不会耽误我,也不会让他们回去没法交代。但是我现在这点术能还没办法隔着车窗施展。必须先让他们先打开车窗。我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去。 一束刺眼的强光射进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抬臂挡在额头上。 一辆敞篷超跑疾驰而来,嗤的一声,停在我跟前。一个头戴墨镜的红发小子问:“这位姐姐,请问这里的电影院在几楼,从哪个电梯上更近啊!” “五楼。那个电梯最近。”我伸手指向身后方的一个电梯。 “谢啦!”超跑向前开去。 就在我刚刚和超跑男对话的功夫。车上两人迅速下车,飞快的向我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保安跑去。 怎么这么巧?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屁孩根本没有停车进电梯,而是从出口处离开了。我摇头叹息骂到:“妈的,刚才那个红发小子不会是他们同伙吧!”看着消失的超跑,我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反正来都来了,只好先上去逛逛。看看那两个鼠辈还有没有胆量在这里等我。左转,走进离我最近的电梯。 上行三层,来到购物区,胡乱的转悠。我总以一种感觉,那两双眼睛一路跟着我上了楼。 我把整个商场的六层楼全逛了一遍,师傅买了一套西装,又给一言买了一套卫衣休运动套装,还给婆婆和小宝都买了衣服。我的直觉告诉我,危险感没了。那两双眼睛消失了。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左逛右逛,逛两三个小时,直到到腰膝酸软,才走出商场,开车去公司。 到了公司,迎接我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被我扫地出门的垃圾,安妮。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我开了吗?”我诧异地问道。 她浅笑着说:“李总正在和蔡总谈事情,我是陪李总过来的。” 我蔑视一笑:“哦,狗仗人势傲气还是这么足。” “彼此彼此,各为其主而已,你和我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她仍然是浅笑回怼。 我没有理她,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师父办公室。只有一言在里面。半躺在沙发上看一本古书。茶几上还乱七八糟摆着笔记本、笔,画图工具和几张纸。 我把给他买的衣服交到他手里,拿起一张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纸,边看边说:“一言,我左思右想,你还是和师父住他家吧!我们家的空间实在太小,你住那真的太不方便了。” 一言一跟头坐起来,怒目圆睁:“是不是那个老太婆,我走后她又为难你了。我都豁出命保护她了,她还想怎样?” “你是一个人生活太久了,永远不懂家人意味着什么。”我摇头说道。 一言两手一摊,说:“这么多年我根本就没有家人啊!师父虽然从小就收养了我,你也看见了,除了花钱,其他都是放养,对我不管不顾的。我现在就是把你当家人,然后爱屋及乌,把他们都当家人,她还不乐意了。” 我看着他那不成熟的样子,就像看到几百年前的他,笑着说:“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心里只有家人和外人,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外人无缘无故突然就变成家人。” 他昂起头,嘟嘴卖萌,问道:\"你呢?你把我当家人吗?她让你不把我当家人,你就照做,你心里我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我哭笑不得,对他命令道:“跟个小孩一样无聊,把你手拿出来!” “干嘛!”他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还是乖乖把手伸出来了。 我抓住他的手,手背向上,狠狠地一掐。 “啊!”你掐我干嘛! “别动!”我翻过他的手,手心朝上。迅速拿起画图工具里的小钢尺,用力打在他手心。 “啊!”他又是一声痛呼,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怒道:“你干嘛又打我?” 我笑问:“哪个痛?” “啊!”他一脸怪异看着我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呀?”师父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 我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说“师父,你是和李娜在谈什么合作吗?她的所作所为你认同吗?” 师父看着沙发上的购物袋,说:“不来上班,却跑去闲逛,都买了些什么?”” 我放下文件夹,一边去袋子里的衣服,一边说:“别提了,我今天一出门就被跟踪了。没机会用术法,就绕道去商场,顺便给你们买了衣服。这是你的,师父。” \"我以为这是特意给我买的,没心没肺的,害我白高兴一场。\"师父拿起衣服在手上翻看,摇头叹息道。 一言也不停地点头:“我也是。” “师父,要不你把洗去记忆的术法教会我吧!我把他们引到一个角落,暴打一顿,然后再洗去他们的记忆,那我就省事多了。” “想都不要想,”师父瞪了我一眼,“他们是普通人,对你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使用术法,你自己会遭到反噬。” 师父虽然凶巴巴地训我,却拿着我给他买的西装穿在身上,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形,说,眼光不错,还挺合适的。 看在他很喜欢的样子,我莫名地产生一种幸福感。记得还是很久以前,王庆穿我买的衣服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第45章 干扰器 他转头说:“一言还是去我那住吧!要不住郊外那套公寓也行。你们那个小区人多嘴杂,万一遇上他以前的那些脑残粉,就麻烦了。” 一言撇嘴,满脸情绪地说:\"这样活着真没意思,整天不能见这个、不能见那个,烦都烦死了。\" “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虽然你的面容和身份已经做了改变,还是一切小心为好!再过半个月,陪我出国一次,回来就会有转机。”他补充道。 师父就是懂我,知道我心里所想。“半个月?师父,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吗?你打算做什么?我需要做什么?”我急切问道。不知什么时候,我对他做的事不再排斥,反而充满激情。 师父一脸沉静:“有些事,现在还在策划中,还不能告诉你们。如果你真想做什么的话,那就到我家,多陪陪我。”说完,他就笑盈盈地看着我。 “哎呀呀!这狗粮……。你家我还是不去了,还是去郊外别墅吧!”一言一跟头站起来,背向着我们。 我满脸火辣,尴尬地不知所措。 闹钟突然响起。下午五点,是接小宝的时候了。马上起身说:“我得回去了,小宝和奶奶刚回来,我想多花一些时间陪陪他们。”说完,逃跑似的离开师父办公室。 刚离开公司,那辆跟踪我的车又出现了。和我预想的一样。找不到我,在公司门口守株待兔也一样。既然他们这么不辞辛苦,那我就带他们去一个好地方。 我先给婆婆打了电话,告知我要加班,会晚归。让她去接小宝。然后又给师父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的情况和计划。 继续向前,经过一个花鸟市场,停车买了一束花,直奔山顶。 看着黑色的墓碑上,王庆的照片,强烈的失落感直击心脏。他为我挡刀的那一刻又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坐在墓碑旁边,身子倚在墓碑上,想和他说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任由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上演。 手机来电把我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是师父的来电。 “我在 半山腰的小树林旁等你。你赶快下来,跟踪你的人还在这里,而且好像还有其他人。”小心点,电话别挂,用蓝牙。” 其他人?又是些什么人呢?上次那一战后,师父说那帮人短时间不会再出现。今天出现的会是他们一起的吗?还是其它什么人?这可怕的玄界,恐惧感倍增。 下山的步伐有些沉重。越往下,越警觉。但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马上到停车场了。我的车旁边多了两辆车。除开一辆跟踪我的大众,另一辆居然是那辆超跑。 红发小子,你果然有问题。术法集于手心,一步一步向车跟前走去。 就在距离车大概五米的地方,四个人一涌而出,围在了我周围。 我目不斜视,冷喝道:“哪条道上的?跟了我一天,不嫌累吗?” 红发小子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左手插裤兜,右手拿出一个有一节短天线,像老式大哥大一样丑的黑盒子,走上前来,说:“听我姐说,你很厉害。我想试试。” 其它四人退后几步。 “你姐是谁?我没时间和你耗。” “先打再说。”他猛地左手出掌,向我脑袋拍来。 我转身右掌迎上。 他出掌的速度并不快,可掌心的强大冲击力让我大吃一惊。不好! 在他强劲掌风的冲击下,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滑了五六米,撞在我的车上,才停下。 水泥地上出现两条和我的鞋一样宽、五六米长的黑灰色摩擦痕迹,就像飞驰的汽车急刹车留下的痕迹一样。 手心的灼痛让我惊讶。抬手看着掌心,中间硬币大小的一块褐红色,像燃烧的木炭,灼痛不止。回想刚才,就在双掌相击的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术能消失了,术法虚弱无力。这是什么奇怪的功法。 “不怎么样嘛!”他带着玩味的嘲笑,向我走来。 “丫头,怎么回事?”蓝牙耳机传来师父的关切。 我没有直接回答师父,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红发小子,冷冷地问:“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术能会消失。” 他晃了晃右手上那个向砖头一样的黑色盒子,说:\"告诉你也无妨。这个东西是璎珞集团最新研发的术法干扰仪。专门 针对异能术士法术的干扰器。就算你师父在这里也一样让他束手无策。\" “你是樱珞集团的?你是倭国的?”一听樱珞集团,我顿时紧张起来,右手成爪,举过头顶,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没用的。我都说了,这个东西是专门控制你术能的,你现在这点术法和刚开始学术法的菜鸟都抵不上。”他嘴角挂起弧度,看着我,玩味地笑着。 “丫头,别急!静下心来。”耳机里传来师父的声音:“想想你的意召。闭眼凝神,让周围的一切都雾化掉,心里只留下那个干扰器。脑子里加上意念“那是坏的”,催动三次后,《素书》里的任何一句,念出来,吼出去。” 按照师父的指点,我微微闭上眼睛,开始静心凝神。 “干嘛!这么容易就认输了。蔡老头教出来的徒弟就这水平.......”他的话语充满了得意和嘲笑。 我耳朵里杂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当周围一切都消失,脑子里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黑盒子,心中想到了书上的篆字,默念一遍。金色的篆字在脑子了盘旋。 “那是坏的,那是坏的,那是坏的。”默念三遍。突然圆瞪双目,大吼一声:“同志相得,同仁相忧”。 金色篆字从脑子里飞出,闪速向红发小子飞袭而去。 他一时间防备不急,被击打在胸部,身体猛地向后滑出去五六米。同时,黑盒子也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落在光洁的水泥路面,“咔咔嚓嚓”破损的好几块小零件散落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右手拇指在嘴角一抹,抹掉嘴角的少许血渍,面露喜悦之色:“呵!果然有点能耐!没让我失望。”说完就向黑盒子走去。 弯腰捡起黑盒子,十指不停地按,不停地拍打,“什么破东西,这么不经摔。”随手扔在地上。 “我知道他是谁了。告诉他,换个地方谈。往山下走,下山百米处有一个小树林。”耳机里,师父的话让我很安心。 看着红发小子桀骜不羁、痞痞的样子,我要怎么做,他才肯跟着我去小树林呢? 思考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不由地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看见我一个人傻笑,瞪着眼睛问我。 我笑着向前走上几步,凑近他的脸,左看右看,就是不说话。 他用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又看了看手,满脸疑惑地 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看着他的脸,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你有十八了吗?我有一些绝活没有施展出来。这是我们门派的机密,我没法当着这些人的面施展。半山上有个小树林,敢不敢和我单独进去切磋切磋。” 他后退两步,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着我,说:“你不会是想色诱我吧?” “这点胆量都没有,果然没有十八岁,还是个小屁孩啊!你那个狗屁的高科技也坏了,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那我走了哦!”话一说完,我转身离开。 “谁小屁孩了,谁没有十八岁。我就跟你去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他跟上来。 哎!果然是小屁孩,经不起激将法。我得意地想着。 “红雷少爷,你不能去!”身后的一人吼道。 他头也没回,道:''''阿根,你别管,老实在这呆着!我倒要看看她的绝技到底是什么?” “红雷少爷,请记住你此行的目的。”身后传来一个生硬的口音。 红发小子停住脚步,猛地转身,怒道:“闭嘴!倭国佬,你记住,你的职责是协助我,不是控制我。带着你家这个狗屁高科技,赶紧给我滚蛋。” 说完,又转过身,跟着我往山下走去。 第46章 再受伤 树叶沙沙飘落,更添些许恐慌。 我警惕的在前面走着。红发少年在后面跟着。相同节奏的脚步声,伴着我心跳的声音,我强忍恐惧,假装镇定地 走着。心中唯一的安全感,全寄托在师父那里。 按照师父的指令,走进树林深处的一片小空地。我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寻找师父的踪迹。 “试试他的法力。”蓝牙里又传来师父的吩咐。 话音未落,一个火球向我飞来。 我的瞳孔睁大,本能地侧身一躲。火球从我面部划过,斜飞在旁边的草地上,瞬间熄灭。 可是刚刚火球划过我面部的时候,我明显的感受到高温地炙烤。正在我的思绪还没有回过来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掌风袭击而来。 我迅速集术法于手心,抬手抵挡。可是还是迟了半步。强劲的掌风猛击在我的胸口,身体不受控制的飞速向后退去。 不好!我心中一惊。手心的术法刚刚集结,术能不能停止提升。 “嘭”的一声。我的身体在撞折一棵手臂粗的小树后,停了下来。我迅速倒地一滚,手心的术法趁势发出。 就在我术法形成的篆字袭击在他身上的同时,刚刚我倒地的地方又落下一个火球。 他的右腿被篆字击中,腿一软就单腿跪在了地上。 他吃力的站起来,咬牙说道:“的确有两下子,被击中还有还手的余地。能让我第二击落空的人,你是第二个。” 我也慢慢爬起,喘着粗气说:“你也不赖,被我全力一击还能站起来。” “那再来啊!”他的斗志被激发起来了。 “那就来吧!”我手握刚刚准备好的鳞片鞭子,用力的一甩。“啪”的一声,旁边被我撞折的那棵小树,彻底首尾分离了。 “住手!”师父一声呵斥阻止这场战斗。红发少年和我同时停下攻击看向树林。 “你姐叫你来是打斗的吗?”师父从我身后的树林里走出来。 我回头叫道:“师父。” “没受伤吧!”师父问了我一声。 红发小子有些恼怒:“你怎么才来呀!要是我出事了,看你怎么跟我姐交代。” 我疑惑看向师傅:“师父,他是......?” 师父没有回答我,走到红发小子跟前:“红雨让你来不应该是为了争强好胜吧!说说,她怎么打算?” “我姐说,樱珞集团背后的势力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会明着跟他们对着干。但是也不会为虎作伥。他们研制的克制你们术法的干扰器就是我们的诚意。上次被夺鞭子的是他们家族的继承人之一。他们丢掉的面子不找回来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她必须受点伤。”红发小子指着我。 “不可能!”师父没等他说完,直接拒绝了。 红发少年摇头一下,又说:“你怎么不明白呢?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诚意。同时,我也必须受伤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诚意。同时,我也必须受伤。否则就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红雨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师父问道。 “我姐说,我们族的人很少。她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但是,她会随时把收集到的信息用不同的方法,透露给你们。我们里应外合,胜算更大。” “那好,我就再让你伤的重一点。”师父说完,右手成爪,从上而下,在他腿上一抹。 “啊!你来真的呀!\"少年一声痛呼。 师父很淡定:“假的皮外伤,看起来重,一会就不痛了。不过,你得多装一段时间,否则达不到效果。”转头又对我说:“等会儿,我背着你走,你只需要装睡就好。” “你好偏心。太不公平了。啊......”红发少年还没说完,师父已经把我扛在肩上,一只手抓着他的领口,连拖带拽地拖着他前行。 走到半山坡,当着那四个人的面,把“痛苦”万分的少年扔在了他们脚下,厉声喝道:“告 诉你们主子,有什么冲我来。敢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你给我一分,我还你十分。” 师父把我轻轻的放在后座,然后开我的车离开。 我躺在后排座,直到那群人从后视镜里消失,我才坐起来。 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我一下,说:“做戏要做全套,现在我得把你送进医院。最近半个月你不用来公司了。晚上,我去你家收拾一些换洗的衣服,顺便告诉你婆婆。” “你要怎么对她说?她会担心的。” 师傅淡淡一笑,安慰道:“放心,我会告诉她,你是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不小心出意外受的伤。一切费用和护理由公司承担。” 刚刚撞树的肩背部坐着还是有些痛,我这把年纪根本没有接受过搏击训练,受伤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那个红发小子到底是谁?他姐又是谁? 我心里乏起了一丝酸酸的感觉,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是同意了那个红发小子的建议吗?他是谁啊?他姐又是谁啊?” 师父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笑,从反光镜里着看向我。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脸有些微微发热。难道他又看穿了我?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姐叫红羽。就是上次抓你去祭天的圣女。这小子党项族下一任传人,深得他姐姐真传。他的能力可不可小觑。今天他也算手下留情了。我觉得他们还是值得信任,所以打算接受他的建议。” 师父一定看穿了我。但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很安心。我一边点头一边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师父笑着说:“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进医院,装病。” 医院是师父赞助的一家私立医院。师父提前打好招呼,指定一位专业的医师和一名专业的护士,不让其它任何人轻易靠近。 师父安排好之后就离开了。 我也给婆婆去了电话,确定他们都安全到家,而且,师父也安排了一言先暂时还住我家,近距离保护他们。 师父周到地安排让我很安心。倒是婆婆听见我受伤的消息,担心的不得了。一再闹着要来照顾我。 我假装受伤的事又不能跟她明说。赶紧让护士找来一些绷带,把手臂缠起来。然后跟她视频,告诉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只是手臂的韧带拉伤,需要住院几天。几天以后就没事了。 说了很多让她安心的话,才让她放心,答应我好好照顾小宝。 一言也和我通了电话。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他保证一定保护好他们。 晚上,安静的医院病房,非常适合静心打坐,修炼心法。 “张小晨,张晓晨......”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呼喊我。 我睁眼一看,已经日照三竿。晚上打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很沉,很安稳。既没有做梦,也没有烦乱的思绪。 转身看着眼前的护士,好像不是昨晚的那个护士。虽然戴着口罩,但个头高了不少。 我疑惑问道:“孙护士呢?她才是我的指定护士啊?” 护士一脸淡定递给我一根体温表:“姐姐,我们护士也是人啊!也需要休息和换班。小孙已经和我交班了。今天,你这里由我负责。”说完就在我的臂膀上绑上了血压仪。 为了确认我的疑惑,我试探性问道:“那我今天要输几组液体?” “医生还没来,等会来了会开单子。我给你送早餐过来,还要检查你的基本情况。一切正常。”她边说边往本子上记录检查结果。 我已经确信,她不是师父安排的人。看了旁边的早餐,我赶紧给师父打电话。 第47章 护士 电话接通,没等师父开口,我撒娇地说:“老板,你给我准备的什么早餐啊!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想吃麻辣烫,变态辣的那种。” “大清早的......”师父刚说了半句,突然停住了,转而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孙呢?” 听着师父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赶紧说:“小孙换班了呀!你又不给我安排护工,护士的工作可没有准备早餐这一项哦!”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师父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转身看向护士,问:“美女贵姓?” 护士摘下口罩,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你这个病人真奇怪,大清早的吃麻辣烫。那对身体不好,我觉得还是吃我给你准备的牛奶面包要好些。” 她很聪明,已经清楚我对她的戒备。她很淡定,目的是要看我怎么反抗。 反而我开始犹豫了。我若全力反抗,未必会输。但是,假受伤就会被发现。师父和红羽的计划就败露了。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任他宰割、坐以待毙? 不,我做不到。但是那个早餐我肯定不会吃的。我满心忐忑地看着她。 她一声冷哼,嘴角上扬,邪魅的笑容出现在冷艳的面容上显得格格不入。她手里拿着注射器,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没有想好对策,一步一步胆怯地往后退,厉声喝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呵呵呵!”她又是一声鄙夷地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啊!现在的你,要么把我打倒,要么吃了早餐,要么乖乖让我给你打一针。” 左边是崖,右边是砍的境遇我还真没遇见过。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啥。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拖到师父尽快来。 “呵呵”我也突然一笑,停住了退缩的脚步,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没有反抗之力。我可以吃早餐。但是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璎珞集团的人呢还是只是被他们收买的人。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吧!” “想多了。我又没打算要你的命,只是想证实一件事而已。我不喜欢暴力。你最好自己吃早餐。也别拖延时间。你师父根本来不了。”她收起了注射器,胜券在握的得意写在脸上。 看样子这份早餐真的很特别。师父?他们对师父做了什么?心中暗暗祈祷,师父,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我左手端起装着两片吐司的盘子,放在鼻尖闻了又闻。皱鼻说:“好像没什么怪味,还挺香的。我很想知道,吃完这份早餐后,会是什么样?是昏迷不醒,还是变傻变笨?” 说完,背向着“护士”,术法于心,心中默念:去除一切污质浊料!去除一切污质浊料 !去除一切污质浊料! 意召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但我不确定有效。右手拿起吐司,放至唇边,左手的盘子迅速飞出,自己趁机跑向门口。 “哐”的一声,随着盘子落地碎裂的声音,一根藤蔓将我的腰部围绕,越绕越多、越缠越紧,无法动弹。 突然,后腰绳子向后一紧,我整个身体向后凌空而起,迅速下降,重重地砸落在地面。腿痛,屁股痛、腰痛、背痛.......骨头像要散掉了。 “臭女人,敢跟我耍花样,我看你是闲命太长了。”她怒目圆瞪,左手掐着我的脖子,右手捡起地上的吐司,用力塞进我的嘴里,往里按。直到整片吐司全部塞进我嘴里。 被藤蔓束缚的我,双眼的泪水如泉眼般不断流出。眼看着她手一伸,桌上装的牛奶的杯子飞入手中。 “哈哈哈!”她笑得很魔性,很变态。杯子在我头顶,慢慢倾斜,牛奶流出来,淌进我的嘴里,淌在我的脸上,头发上,迷糊了我的眼睛。 脖颈处的手松了,吐司被牛奶泡软了,化了,滑进我的食管里、胃里。 我脸颊上黏糊糊的,应该是泪水和牛奶混合相融了。 突然,身上的藤蔓松了,但是我浑身绵软无力。眼看着她慢慢走到病床前,拿起床上的注射器,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开始恐慌。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要反抗。我暗自集全部术能于手心,准备待时而发。 “敢跟我耍花样,那你就必须付出该有的代价。”她傲慢地蹲下,看着手中竖立的注射器,挤出两滴药水,再看向瑟瑟发抖的我。 注射器离我越来越近,我手中的术法刚集中好又溃散而开。我想起了那杯牛奶和吐司。难道是我的意召失败了?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我绝望了。 看着注射器靠近我的手臂,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我全身一阵寒凉,头发被吹到脸上,遮挡了我的双眼,遮住了我的视线。 “你......你怎么来了?”我听见护士在我身边颤抖地哀嚎。 我用手捋开眼睛上的头发,半睁着眼一看,护士倒卧在我的身旁,左手按住右手的臂膀。臂膀上插着一只小飞刀,还在流血。 转头看向门口,是师父,天神一样的师父。 他手一伸,地上的注射器,飞入手中。他大步走到“护士”身边,蹲下,抬手迅速向下,针头深深扎进护士的腿部。护士惨叫一声,晕倒过去。 我一下子扑进师父怀里,哭诉道:“师父,你怎么才来啊!”突然,我轻推他肩部,在他身上拍打着,寻找着,问:“你有受伤吗?他们在路上怎么对付你了?” 他的大手一下子把我拉入怀里,紧紧抱着,说:“放心,没事。他们拦住的是我的替身。” 我下巴 搭在在师父 的肩头,耳根贴着他的耳根,任由他抱着。我双手缓缓移动至他的腰间,我也要抱着他。 突然我的瞳孔睁大,我看见护士在动。原来刚才在装晕。只见她的手迅速上移到腰间,猛地抽出一把匕首,电掣般的速度向师父的背部刺来。 我奋力起身,扑倒师父,身体向左一转,冰凉的匕首扎进我的背部,一股热流从背部顺流而下。刺裂的疼痛从背部涌遍全身。 师父一掌推出,击中护士胸口。她屁股在地上滑退好几米,撞到墙才停下来。一口鲜血喷出,晕倒过去。 我看着师父完好没受伤,安心的笑了。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消失。 手机闹钟响了。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五点。是接小宝放学的时间了。我答应要接他的。 学校门口,好多接孩子的家长都在等待。我站在一棵小树下,焦急地张望着。 看着很多孩子走出来,就是看不见小宝。 突然,一个孩子抱住我的腿,一脸天真地望着我,叫我“阿姨”。 我甚是喜悦,抚摸着他的笑脸,夸他真可爱。又有好几个孩子来抱我的腿,拉我的手。我被围得严严实实。周围浓雾渐起,四下无人,变得诡异。 不好!中招了。这是幻境还是迷障?不管是什么,都是对付我的陷进。 这些孩子不是真正的孩子。他们是......? 突然, 孩子们的笑容消失了。一张张可爱的脸庞瞬间突变,全都露出邪恶狰狞的面目。我手触摸着的那张稚嫩的笑脸,也变得冰冷、扭曲。 我本能地想要抽回被抱住的双臂,想要挣脱被束缚的双腿。可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济于事。那一双双小手长出来尖尖的指甲,死死地钳住我,像被焊在我身上一样,无论我怎么甩、怎么扭动,都纹丝不动。 “咻”,一声尖锐的哨声传来,那么多手指甲像钢针一样插进我的皮肤、肌肉、骨头.......,十来个小脑袋像被操控了一样,直挺了片刻,同时向我袭击,咬住我离他们最近距离的部位。 双手、双臂、小腿、大腿......,多部位同时被撕咬,撕裂地、钻心地疼痛瞬间传遍整个身体。我惊恐、惊慌失措、痛无可忍,“啊......”,爆发似大喊一声......。 束缚没了,疼痛感还很清晰。我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大汗淋漓,衣服已经湿透,包括头发丝都吊着汗珠。 原来我不在学校附近,也不在无人的野外,是在师父的密室。我的肩背部还隐隐作痛。 不,这不是迷障,也不是普通的噩梦。这是梦召。小宝?小宝在哪?我答应今天要接他的。 第48章 骨玉 密室门被打开,师父走进来,急切问道:“丫头,怎么了?” 原来我不在学校附近,也不在无人的野外,是在师父的密室。我的肩背部还隐隐作痛。 不,这不是普通的梦,这是梦召。小宝?小宝在哪?我答应今天要接他的。 我慌忙起身,“小宝可能有危险,我要去找他。” “别急,小心你的伤口。我和你一起。”师父转身拿起外套,给我披上。 我这才想起背上还中了一刀,但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向师父:“好像没那么疼了。师父,你用了什么方法给我治疗了吗?感觉好了一大半,只有很轻微的疼痛感。” 他站在我跟前,说:“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但还需要再治疗一次才能彻底好。”他说话的同时,双手绕过自己后脖颈,瞬间取下一根黑绳,上面有一个薄薄的、光滑黝黑透明的坠子。像黑玉,但是很轻,没有玉石的沉坠感。 “这是千年骨玉。戴在身上,永远不要取下来。如遇险,会发热提醒。”说完,他双手绕过我的脖颈,给我戴上。 我把黑色玉片塞进领口,贴着胸口肌肤,居然有一点暖乎乎的感觉,很奇妙。 他牵起我向门口走去。这是一只很温暖、很安心的手。被这只手牵着,没有畏惧,只有勇往直前。 刚打开门,一言按着小腹,带着我婆婆和小宝已经来到门口。 看着他们平安到来,我一下子就放心了。师父和我赶紧让他们进屋。 我无意中捕捉到婆婆的眼神在师父脸上停留了片刻。虽然只是片刻,但那眼神特别怪异。说不出的是好是坏,像是在确认什么。 再看一言按住小腹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来,担忧地问道:“你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小宝的学校门口有人打架。我帮着保安一起驱赶那些人,被打了一下。一会就没事了。”他给我点头示意。 我心里明白,肯定没那么简单。他是谁,是师父带出来的。术法已过手召。普通人怎么可能伤得了他。我看了师父一眼,师父立刻领会。扶着他去了里屋。 不大一会儿,师父就出来了。他穿上外套,说要出去买东西,就离开了。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去做。 坐在沙发上的婆婆一直呆呆地看着门口。不知道是不是环境陌生的原因,她变得少言寡语。既不问这是哪里,也不问为什么不回家。这不像以前的他。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我有些担心。 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本能的往后一缩。 我更奇怪了。问:“妈,怎么了?是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她回过神,有些结巴。声音在颤抖。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心疼。只能安抚她先去房间休息。 之后一言才告诉我,有几个黑衣人在学校门口拦住了她,把她逼进角落,不知道对她做了什么。 一言接孩子出来时,只看见她瘫软倒地的一幕。而那几个戴口罩的黑衣人,看见一言,直接的动手。一言为了保护小宝,自己小腹被匕首划伤了。学校的保安闻讯赶来,黑衣人才开车离开。 我很想知道到底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她惊恐的样子,又不忍心再问。 师父回来已经很晚了。一脸倦容。两手空空而归。走路都有些重心不稳、步履凌乱。 我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赶紧去厨房熬粥。 “3这么晚做什么呢?”婆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我熬点粥。你怎么还不睡?”我回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走到我身边,也压低了声音:“晓晨,你给妈说句实话,他是不是你现在的男人。” 我沉默了片刻,点头说:“妈,我跟你说实话,师父确实对我非常好。我心里也有他,是打算和他过日子。” “那小宝你打算怎么办?”她急切问道。音量大了一点点。 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师父。转头说:“妈,你放心,小宝永远叫王宝林,他永远是我们的小宝。妈,我答应你的事,永远不会失言。”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沉默了片刻,说:“我帮你熬粥,你去看看他醒了没有?”说完,她接过 我手里的勺子。轻推我了一下。 “妈,你看我这么坦诚,您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来的时候为什么看起来很紧张,很害怕的样子。你没有其他的问题问我 吗?比如为什么不回我们自己家。” 她一边用勺子搅动着锅里沸腾的粥,一边淡定地说:“问什么呀!你这么安排肯定有你的道理。下午也没什么事,就是看见一群人打架,被吓着了。” 她转变的也太快了吧!我心里想。不过这样挺好,我就不用担心了。 “咳咳咳.......”师父突然咳嗽起来。我连忙跑过去:“师父,你怎么样了?我给你倒杯水吧!” 师父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我闻到粥香了。扶我起来。” 我连忙把他扶到餐桌旁坐下。婆婆赶紧端上一碗热粥走过来。我赶紧伸手接过来,正准备递给师父,突然感觉胸口灼热。像是捂了一个电暖袋。 我放下粥,手按住胸口处的骨玉。确定是那个骨玉在发热。不是有危险才会发热吗?可我现在在一个我认为最安全的住所,怎么会发热呢?正当我疑惑时,那种暖热的感觉又很快消失了。 师父端过粥正要吃,也发现了我的异常。“怎么了?” “它热了!然后又冷了!”我答道。 他看向那碗粥,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碗粥。然后试着再端起那碗粥。果然,片刻又热乎起来。 我再次按住胸口,看向师父。 “怎么了?”婆婆上前问道。 婆婆?对,这碗粥除了经过我的手还经过了她的手。难道她......? 不可能!我断定。她没有理由。“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胸口很痛。”我按住胸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要不要紧?”婆婆紧张地看着我。 我手捂胸口,弓着腰,扭头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紧张和担忧不像是装的。我不想怀疑她,但我也不敢冒险。 “走!立马去医院!”师父赶紧起身给我拿外套。我也弓腰走过餐桌。 突然,我一转身,说:“谢谢妈这么晚还给我们做粥。我不能辜负。”说完,端起碗就往唇边放。 她惊慌失措,一把抢过我手里到底粥碗:“喝什么粥,身体要紧。快去医院,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我勉强一笑。如果这碗粥真的有问题,她的目标是师父,不是我。我想。 和师父刚一踏出门,顿时就变得轻松和安心。胸口的骨玉也凉悠悠的,像有一丝微弱的清凉之气缓缓浸入心脾,直达通身。 “怎么了?”师父看我一直愣神不语,问道。 “师父你觉得那碗粥有问题吗?”尖锐的怀疑占据了我的脑门。我希望答案是我想多了。 “有!”师父的肯定让我意外,“我接过粥的时候很感觉是一样的。不过也用太担心。我接到一个消息,他们最新研制的控制我们术法的药,服一次只能消失一天。但是如果连吃三天,那就有可能永远失去。一大早的护士那里是第一次用药成功。他们太急于求成了。”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天就能恢复术能。”我有些欣喜,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所以这几天注定不会太平。今晚的路不一定会顺畅。”师父盯着反光镜里的一束从后面射来的车灯光。 第49章 双修 深夜,路上车辆极少,想要摆脱一辆车不容易。我突然想到上次去的袁圆家的小区就在这附近。那个小区车多出口多,应该利于摆脱追踪。赶紧联系袁圆。 当我们开着袁圆家的车与跟踪我们的车擦肩而过时,师父说:“没有横冲直撞,知道避其锋芒了。有进步。” “我以前很莽撞吗?”我怀疑地问道。 师父意味深长地笑而不语。 来到一湖畔别墅。这是师父的另一处房产。极少有人知道。我也只是应急来过一次。 先来到密室,师父让我盘腿而坐。我照做。 师父坐在我身后,说:“把衣服脱下来!” “啊!我......我......”我还从来没有和师父如此“坦诚相待”过。 师父在我脑袋上轻轻一敲:“想什么呢!我给你治伤!再说,早上该看的都看过了。” “啊!你这么正人君子的,怎么......”我嘟囔道。 “快点,磨蹭什么?你肩背上的伤口不疼了是吧!”师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是啊!早上我不是被匕首刺了一刀吗?醒来后确实没感觉到痛。一定是师父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 我慢慢解开衣服,露出肩背部。 一只大手轻轻覆盖在伤口处。一股热流缓缓浸入伤口。我似乎感觉到受伤部位像蚂蚁爬一样迅速聚拢、融合。这种感觉特别舒服。像有一种力量充盈自己的身体。 突然,那只大手慢慢滑落。我回头一看,师父满头大汗,已经倒了下去。 我赶紧扶起他的头,喊着:“师父,师父......” 他的头贴在我的肩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微微一笑,转头,嘴唇印在我的胸口上。 我全身酥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上身都裸露着。脸到脖子都火辣辣的。正想推开他,他的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往下轻轻用力,他火热的双唇就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心跳加速,身子僵硬不动,心里不知所措。畏惧、羞怯、渴望...... 他一路披荆斩棘,勇往无前,当我的舌尖被一份柔软触及的那一刻,我彻底放下了防备和抗拒...... 我缓缓闭上了双眼,接受着,回应着,…… 自己内心的渴望战胜了清晰的理智。肉体和灵魂同时撕下矜持的束缚,全然释放…… 不知过了多久,我全身瘫软,被他抱在床上,躺在他的胸膛,慢慢睡去。 手机铃声吵醒了熟睡的我。困倦的双眼不想睁开。摸索着拿到手机,眯虚着眼睛看了一眼,是婆婆的电话,赶紧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婆婆急切地问候:“晓晨,你怎么样了?一夜没回来,去哪了?” “妈?我没事。已经好了。”我懒洋洋地回答。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想着夜里和师父在一起的情景,我脸上还能感觉到潮热。 “那怎么听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她的急切让我感受到 家人的关心。 但想起昨晚的那碗粥,我还是不敢相信她会做对我不利的事。赶紧回道:“妈,我真的没事。就是昨晚折腾的太晚了,现在还没睡醒。再休息几分钟,我就直接去上班了。别担心,照顾好小宝,我晚上就回来。” 挂断电话,我还躺在 师父的被窝里。而师父已经不在身边。晚上和师父缠绵的情景,在脑子里回放,脸上还微微发烫,心里却幸福感满满。 一股早餐的香味传来。 我轻轻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穿着睡袍的师父做早餐的样子,真的很温暖。一直以来,这就是我想要的、最简单的幸福。 轻轻走到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结实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暖。 “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抱着他,不动。这样平静 的幸福我想要多留住一刻。下巴顶着他的背,看着他的后脑勺,问:“师父,你今年多少岁啊?” 他身子一僵,然后又继续操作锅勺:“干嘛突然问年龄?” “资料上都标注你已经五十多岁了。外界传言你的情感史是一片空白。多金却没有女朋友,没有婚姻家庭和孩子。甚至谣传你身体的某些功能有问题。可是昨晚明明……” 他停顿了片刻,低声说:“小晨,你.......,是不是还想再证实一下我身体的某些功能? ” 我就想要一个解释。可这话怎么被他问出来就变了味。 “不是。我只是奇怪。我三十来岁,偶尔都会长出一两根白头发。你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是一头黑发,一根白头发都看不见?”我赶紧转移话题 ,不再尴尬的问题上停留。 我感觉到他身体颤动了一下。应该是在笑话我。 他说:“我告诉你,就算再活一百岁、一千岁,我的头发也都不会白一根的。至于功能的问题,我再来一两次都没问题。主要是怕你会不舒服。” 这个糟老头,我都把话题岔开了,他还能又拉回来。尴尬到我赶紧松开手转身跑向卫生间。顺便抱怨一句:“你就吹吧!老不正经。我去洗漱了。” 早饭过后,我们一起去公司。想到婆婆昨晚的反常,我心中有些害怕。她和师父都是我心中重要的人。到底为什么原因会让他对师父产生敌意呢?她知道师父的身份和能力吗?小宝和她在一起还安全吗? 一路无语。快到公司了,师父说“晓晨,今天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你的术能应该有所恢复,到晚饭前,若没有再次服他们的那种药,就能完全恢复。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今天一定要小心,在公司不要离开我半步。” 我点头答应:“哦!好。放心,骨玉会给我警示的。倒是你,师父,你的每一次麻烦和危险都跟我有关。你不怪我吗?你会不会后悔收我这个徒弟?” “我已经后悔了!”他的话让我更愧疚了。看着我正欲说话,他又开口说:“我后悔让你这么早和我一起上班。我们应该继续在卧室享受我们的春宵一刻。”说完他自顾自地笑了。 “师父,我说正事呢!”我急道。 “开车专注一点,不要东想西想的。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你有危险。”他终于恢复了严谨。“我把那些古籍已经转移到家里的密室里。晚上我把你送回家以后,就在密室里读书和修习术能。那里安全。今天开始,在公司就认证学习商业管理和经济学。” “我学那个干嘛!太费脑子。一看见那些数字和报表,我都头疼。公司经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呢?你得守住好我的家业啊!”师父看着窗外,说的很平淡。 “你不在是想要去哪儿呢?你不在,我要这些家业做什么?你去天涯,我去天涯。你去地狱,我也跟去地狱。”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师父是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的。他又想做什么呢?心情突然低落。鼻子一酸,泪水就不受控制流出来了。 “我就随便说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王庆离世后,你就有想过要独立,要养活自己的父母和孩子。”他的宽慰更像是遗嘱。 我心里难以平静。冷声道:“风云也好,祸福也罢,如果你心里把我当你的人,那就让我和你一起面对。昨天晚上,你一个人出去,那么疲惫地回来,我已经猜到你去做什么了。以后,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好,都听你的。别再生气了。你的外伤刚好,术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最近几天你不能跟我去。和我一起去只会让我分心。”师父连忙宽慰我。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要么让我去给你当司机。你到了我就藏起来不出来。要么,最近几天,你也别出去。等我恢复了,再去修理他们。” 师父有些生气了,冷声道:“听话。我可以让你安心。你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安心呢。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回去说服你婆婆,让她不要怀疑我们。” 是啊,家里还有一个我的亲人,一个不愿意对我吐露真话的亲人,一个准备要害我们的亲人。我该如何面对她? 看我沉默不语,师父突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我们习练的这种术法,夫妻双修提升更快,恢复也更快。今天我出去办事,肯定比昨天更有把握。”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看了他一眼,更无语了。他就是想转移话题让我不再纠缠和他一起去的问题。 不过好像还是真如他所说,他今天精神确实特别好。我好像恢复的也不错,那么大的伤口,昨天两次治疗,已经全愈和了。可是,这说法也太离谱了 吧! 第50章 和解 第五十章 和解 当我和师父一起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引来了很多好奇又躲闪的目光。那是对我的不屑和对师父的畏惧。 更多的是谣言被证实的胜利感。 唯有琳达,我在她的眼神里明显感觉到吃惊和落寞。我知道,我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走进办公室,师父在书柜上挑选了几本工商管理和经济学方面的书籍放在办公桌上,说:“这些都是入门书籍,你先看这些。顺手按下呼叫电话:“琳达,你进来一下。” 然后对我说:“今天我会安排一言去h国,让他做一个面部微调的整容手术,然后会以一个新身份回来。” 两声敲门声后,琳达进入办公室:“老板,你找我。” “对!”师父看向她,说:“晓晨今天开始就要学习工商管理类的知识,这些都是你擅长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给她一些指导。顺便照看好公司。我要出去办点事。” “好的。中午要准备你的午饭吗?”琳达问。 “还不确定。这样,午饭你就别管了。我如果能赶回来就给晓晨打电话,让她安排就好。”师父一边安排,一边拿起公文包和车钥匙,就离开了。 “琳达,等一下!”琳达也跟着师父往办公室外走,被我叫住了。 琳达停下脚步,一动不动、一言不语。好一阵子,她才转过身来,冷声问道:“先看书,有疑问的地方一一列出来,我抽空单独给你讲解。”说完又想转身。 我立刻喊道:“我想和你聊聊。关于蔡总和我的。” 她双眉紧蹙、眼神如刀,讥讽道:“你是想炫耀你的胜利呢,还是想嘲笑我的愚笨,居然被你的巧言愚弄到现在。”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解释道,“以前我有家庭,也是真的不喜欢蔡总,甚至有些憎恶。当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心中的那个人就是我。当我知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就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 “什么?一直以来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你?你们才认识几天?”琳达根本就不相信。 我点点头:“我是进公司前两个月认识他的,到现在也不过一年。但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我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她激动起来,厉声道:“那我问你,你是真心爱他吗?你敢发誓不是因为他的资产、名气和地位而爱他吗?” “当然!”我肯定地答道。 “好吧!我明白了。祝福你们。既然蔡总吩咐了,只要是我懂的,定当倾囊相授。我先出去了。”她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看见了她眼中的泪花。 话已讲开,她需要时间调解自己。 打开电脑方便遇到不懂的问题查资料。 电脑一打开,热点新闻自动跳出来。 头条热点,外企璎珞集团西城分公司总经理突发疾病送医抢救。经过数小时的抢救,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官方通报,缨络集团涉嫌商业欺诈、霸王合同、偷税漏税等违法违规操作,被商业部门勒令暂停营业。 一时间,缨络集团的各种消息,官方的、非官方的、小道消息,谣传消息铺天盖地、霸屏网络。 我想到了师父昨天下午出去后,到回家前,六七个小时时间,他做了些什么?回家后疲惫无力。一看就是干了打大仗。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璎珞集团是倭国家族企业。西洲城分公司的总经理正是上次被我夺鞭子的黑衣男人。是他们家族的继承人之一。据说他们家族这一代人丁兴旺。有资格成为继承人的多达九人,颇有九子夺嫡的精彩。难道是他们家族内部战争嫁祸师父?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只有把他们撵回他们国家,才能真正一劳永逸。 “咚咚咚......”正当我想得入迷,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琳达走进来,对我说:“我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你的话还是有问题。你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五岁生孩子。今年刚好三十岁,孩子五岁。公司已经成立十多年了,蔡总从公司一成立都是老板。为什么他不在你十八岁至二十四岁之间追你,然后和你结婚生子呢?为什么要等到你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后,又等到你丈夫去世后,才来喜欢一个带着别人孩子的你呢?所以你不可能是他一直以来心里所爱的那个人。逻不符合逻辑。” 我真是哭笑不得。琳达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无语地说:“琳达,这些问题我也无从解释。我觉得人是感性动物,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能用逻辑来分析。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弄明白,可以直接问蔡总。” 琳达像是掌握了撬开真相的密码,仍然不依不饶:“那你会给他生孩子吗?他会对你的孩子视如己出吗?你的孩子会对他像亲生父亲一样吗?除非这个孩子和他有什么直接关系。”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呢?小宝和师父有什么关系?我能说是他几百年前的前世的儿子,这个关系成立吗?我从来不知道,这么优秀的她爱上一个人是这么执着。哎!先平息她的执着吧!我想。 我笑着说:“你要说直接的关系也不是没有。我儿子小宝也可以说就是他儿子。其实,他已经认了我儿子......”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打开。新来的实习秘书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们,然后侧身让开。 婆婆提着饭盒从外面走进来,一脸铁青地看着我们。 琳达和我对视了一眼,她问:“你找谁?林璐夕,虽然你还在试用期,但也是有工作经验的。秘书有秘书的工作规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领到总裁办公室。” 璐夕颤颤巍巍地说:“她说是张助理的妈妈,给她送饭。” 琳达看了我一眼,说:”张助理就能例外吗?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规章制度比你懂。你按规矩办事,她不会说你不对。“ 她转头看向我,说:”张助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不过,既然是老人的一片心意,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完,她大步走出了师父的办公室。 我知道她是对我不满,有些针对我。但是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一是让公司员工都遵守规章制度,二能震慑我婆婆,让她以后不要再来。 婆婆的到来我感到特别意外。看着她手上的饭盒,想起昨晚的粥,心里对她还有些防备。但还是强装笑脸喊道:“妈,你怎么来了?” “哦!”她从愣神中会过神来,说:“早上听你接电话有气无力的,担心你的底身体。炖了点汤给你送过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她放下饭盒,一边打开一边说。 我双手接过饭盒,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笑着说:“没事?不过,你也听说了,下不为例。这汤真香!看我一上午忙着,都忘记已经中午了。谢谢妈!” 胸口的骨玉很平和。没有异常感觉。看样子,婆婆对我没有敌意。端到嘴边正想喝,手机响了。连忙放下碗接电话。 电话是师父打来的。他让我立刻在保险柜里取出的一份文件交到秘书台,发加急快递。 一听事情紧急,我也顾不上吃饭了,开始忙碌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忙完了这一系列的事,回到师父办公室,婆婆却不知去向。饭盒也没有了。 难道她生气了?不会已经走了吧!走了也好,她在这里我还真有些顾忌。 “汤都凉了,我去你们那边的茶水间用微波炉给你热了一下。现在忙完了吧!”婆婆的声音出现门口。 第51章 婆婆 我赶紧走上前接住饭盒 说:“妈,你以后还是别来送饭了。一方面公司不允许。另一方面,我忙起来都没时间照顾你。而且,你照顾小宝已经够辛苦了。要是把你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突然,胸口的骨玉热起来了,而且迅速升温。 怎么回事?饭盒还是这个饭盒,怎么感觉就变了呢?我看着手中的饭盒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怎么了。快吃啊!”突然凝固的表情引起了婆婆的注意。她催促道。 我抬头看向婆婆。她的急切更加让我感到反常。是我多心了吗?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又着急的事忘记了。我得去一个地方。妈,这个先放在这里。你先回去。我去办完事回来再吃。到时候我自己热一热就行。”我赶紧放下饭盒。一边说,一边收拾了一些资料,装进文件袋,放进自己的电脑包,装上电脑,就要离开。 “那我和你一起下楼吧!”婆婆说。 “好!我送你下楼。”我背上包就和她一起走出办公室。仅凭骨玉的异常,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随便冤枉她。但现在是和璎珞集团战争的关键时刻,我不能轻易冒险。 给她打了一辆车,送走她,我也去车库开了车,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行去。我担心她在附近停下观察我。 随便在附近跑了一圈,差不多半小时左右,就回到公司。 当我回到师父办公室时,师父已经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了。 “师父,你回来了。一切顺利吗?”我非常兴奋。 师父一边看电脑,一边说;“还不错,大局已定。他们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最迟不过三天,缨络集团必然撤出西洲城。不过,这几天,我们一定要多加注意。受伤的狮子才最疯狂。”他满脸喜悦。 “嗯,我知道。接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我还需要隐藏实力吗?”想起在医院那个护士逼我吃东西,还被她刺了一刀的情景,我就想立刻和她真正的较量一场。 “不用再隐藏。红羽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你试试你的术能恢复了多少?”师父起身向我走来。 突然,他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师父,你怎么了?”我一下了跑过来扶住他。 他伸手向着茶几上的一本书,猛地往回一收。书没有移动分毫。手召失灵了?他和我对视了一眼,再一次使用手召。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我的术能没有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掌。 “怎么会没有了呢?”我非常着急。 突然我看见师父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饭盒!是婆婆送来的那个饭盒。 “你吃了那里面的东西?” “那个饭盒是哪里来的?” 我们同时发问。 我紧张又着急地说:“我婆婆给我送来的。我查觉到异常,没有吃,就找借口把她送走了。你吃了吗?” “我以为是你给我准备的。我以为我的感觉出问题了。”师父看着我说,“不过没关系,只有要二十四小时内不再接触,就能恢复。试试你的术能恢复了多少。”师父还在宽慰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酸胀的眼睛,泪水不停地往外滚。我的犹豫不决再一次害了师父。 “没事!不是还有你吗?现在只有请我最爱的女子来保护我这个柔弱的男子咯!”师父用大拇指轻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极尽温柔的语气和温暖的笑容让我更加愧疚。 极尽温柔的语气和温暖的笑容让我更加愧疚。我不受控制的抽泣起来。 他微微一笑,揽我入怀,说:“好啦!试试你的术法,看看术能恢复了多少。” 我轻轻把师父推开,揉了揉酸胀的鼻子,抹掉泪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我办公桌上的水杯和电脑包上。 集术能于手心,伸向水杯,缓缓抬手。水杯慢慢悬空上升。横向移动到右前方的茶几上,轻轻放下。里面的半杯水没有一滴漏出来。 师父点点头:“看样子恢复地不错。但是,你术能集结在 手心的速度太慢。这对对手来说,正是是制服你的最佳时机。你试一下突然发力,抬手就施法。” 我目光落在电脑包上,抬手隔空一抓,向上一起,猛地往回一收,电脑嗖的一下飞到我胸口。 “好像太用力了!”我双手按住胸口的电脑包,尴尬地看着师父说道。 “呵呵呵!”师父笑道:“太用力只是一方面,你自己术能提升的太多,却没有觉察到,所以用起来没轻没重。需要多加练习去适应和掌控。如果你能把手召和意召相融合,同时间使用,那你的术法定会有一个大跨度的飞升。 我正想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来电是婆婆。 我心中一紧,把电话对着师父,让他看。 “没事!接吧!”师父点头淡淡一笑。 我知道,是该摊牌的时候了。忐忑中按下了接听键。 “晓晨啊!晚上回来吃饭吧!顺便把饭盒带回来吧!”婆婆的语气不容商量,直接命令。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中午的饭盒是第二次下药,晚上是第三次。他们认为,只要这一次成功,我将永远失去术法。 “好!我们下班就回来!”我答应了。也替师父答应了。 回去的路格外顺畅,没有阻拦,没有跟踪。只是快到小区的时候,看见两辆车在附近有点可疑。 回到婆婆和小宝现在住师父的那套公寓,看着满桌子的丰富的菜肴,胸口的骨玉开始发热。这么多菜品,是部分有问题还是全部有问题?我无从得知。只能一盘一盘端起来才能分辨。我心里想。 我说:“师父,你先去书 房里忙吧!我把饭菜给你送进来。” 师父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点头向书房走去。 我去厨房取来两个空盘。每一种菜端起来,先感受骨玉的温度,然后赶一部分在空盘里。有问题的装一盘,没问题的装一盘。。 一一试过后,发觉只有两个素菜没问题,大多数都是有问题的。包括小宝最喜欢的可乐鸡翅。每端起一盘菜,我尽力用意召化解毒性减低危险指数。但我的意召刚入门,不确定效果怎么样。 “他为什么不在外面吃饭。为什么要送进去吃?”婆婆拿好碗筷问我。 我没有看她,随口答道。“师父今天感冒了,是流感。怕传染给我们。” 我把两个没问题的素菜放在我跟前。让小宝挨着我坐。看婆婆坐下,我把几盘荤菜每一样都给婆婆夹一些,放在她碗里,说:“你每天帮我带小宝,还要做饭。今天还送到我公司,实在太辛苦。多吃点。” 我和小宝只吃跟前的那两盘素菜。而婆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悦色。大口大口地吃着我给她夹的菜。反正,那种药物只针对术法有效。普通人吃了不会怎么样的。我心想。 婆婆吃完,把碗筷一放,呵呵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说吧!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自认做的为天衣无缝。” 我也放下筷子,把小宝送到师父那里。走出来和她相对而坐:“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是和你一起生活了六七年到底儿媳,是你孙子的亲妈。为什么不信任我,要害我。” 她双眉紧蹙,泪流满面:“你还好意思说是我儿媳妇。你明明知道是他们害死了我儿子王庆,你还和他们混在一起。还告诉我他是你爱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本来只想毒死他给我儿子报仇,然后就和你带着小宝回老家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啊,张晓晨,你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养了六年的孙子,我疼他胜过我的命 的孙子居然是个野种。你和这个男人到底龌龊了多少年?你骗得我好苦啊!啊啊......” 婆婆居然放声嚎哭起来。 第52章 真相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怎么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和她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的人品就是如此不堪吗? 我双眉紧蹙,摇了摇头说:“缨络集团的人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你认识他们多久了?我和你在同一屋檐下共住了八年,你不信任我,居然信任他们。他们是在利用你,你不知道吗?所以,今天晚上这顿饭,你是打算连小宝也一起毒死,对吗?”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没错!我要把你们都毒死。可惜被你识破了。既然你们死不了,那就我死吧!我死了,看你们怎么跟警察交代。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她已经彻底被洗脑,她的理智完全被仇恨覆盖。 我看着她的满脸泪水的苦笑,心中疼痛至极,长叹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不会死的。缨络集团的药只对我们有用。对你没用。其实你有疑问的时候就该问我。现在,我告诉你,王庆的确不是病死的。真正害他的人就是缨络集团。缨络集团本来是要害我,王庆为了保护我才受重伤而死。小宝是你的亲孙子。医院有王庆的病例,你随时可以带小宝去做亲子鉴定。如果我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今天上午,我清楚地听见你今天在办公室说小宝也是他的儿子。他已经认他了。” “呵……呵呵......”我直直地看着她。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我笑了,笑得好痛苦。然后告诉她:“你怎么这么偏激?我当时是说师父已经认小宝当干儿子了。话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你们就进来了。产生这样的误会因为什么呢?还不是你对我的不信任。之所以这么轻易就被别人蛊惑当枪使,那是你心里怀疑的种子一直都存在。你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要听陌生人的挑拨呢?所以,今晚的晚餐,连可乐鸡翅都是放了药的。” 她的表情在不断变化,惊恐?痛苦?懊恼?疑惑……,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要彻底灭掉她心里的怀疑。“你知道缨络集团为什么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我的命吗?就是因为我为了给王庆报仇,坏了他们好多事。话我就说这么多,明天就回老家去吧!小宝以后我自己带。你是王庆的妈妈,以后每个月生活费不会少你的。我会给你养老送终。” 说完,我起身向书房走去。。 “嗵”的一声响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看,她已经侧身倒在地上。 “妈……妈……”我赶紧过去扶起她。 她双眼紧闭,微弱的声音说:“让我死吧!我想庆儿了……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就闭上了嘴巴,除了呼吸,一动不动了。 师父和小宝听见了我的呼喊,跑了出来,站在我身后。小宝不停哭喊着:“奶奶……奶奶……” “她应该之前就吃了其它的药物。”师父边说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师父的话让我震惊,原来她已经做好和我们同归于尽的打算。这是对我有多大的怨恨啊! 经过医生长达两个小时的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她意识恢复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醒来后的她,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像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我觉得她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安排好护工后,我准备离开时,她开口了:“为什么救我!让我死了你们不是更省心。”除了嘴皮动了两下,仍然是一动不动、眼都不眨一下。 我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说:“因为你是王庆的妈妈,是小宝的奶奶。因为我娘家的父母都不是亲生的,他们只疼爱弟弟。和王庆结婚后,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得。而且永远都不会忘。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死。应该好好活着。不为其它,就为了看看我张晓晨是不是一个心口不一、坏事做尽的坏女人。如果是,你还有机会再害我一次。我去上班了,下班后再来看你。” 她头转向里侧,不再看我。我给护工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看了一下,时间还早,给师父去了电话。师父在家已经熬好了粥等着我。我也需要换一身衣服才能去上班。 回到师父公寓。看着失魂落魄的我,师父拥我入怀:“别怕,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觉得好累,身心俱疲。心里感觉特别的冷、特别空虚、特别的无力。我需要温暖、需要力量,需要发泄、需要慰籍,需要一件可以沉浸式专注、清除一切烦恼事情。 师父的胸膛是那么结实,贴着我耳廓的脸颊是那么柔软,他的身体是那么温暖,充满了诱惑。我吻了上去。我的唇疯狂地吻着他的脸,他的唇,他的脖颈……想要吻遍他的每一处肌肤。 师父抱紧了我,尽情的回应着我到疯狂,片刻后,他把我抱进卧室,倒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胃里空空,饥饿让我清醒过来。 穿上师父的睡袍,打开卧室门一看,师父和小宝正在玩积木。这个画面真美。要是以后的日子永远是这样该多好。 但想着医院里的婆婆,想着璎珞集团的卑鄙,我提醒自己,现在不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机。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看见我走出来,小宝连忙跑过来告诉我叔叔陪他玩得很开心。 师父连忙端来给我留的午餐。问我好些没有。 我心里确实平静了很多。有生以来,我还从来没有突然一下子同时遇到这么多事。好像在崩溃的边缘想要找一个缝隙,钻进去躲起来。而师父,就是那个唯一能让我安心的避风港。 吃饭的间隙,师父打开手机让我看新闻资讯。娜吉传媒法人李娜,涉嫌教唆他人恐吓、威胁竞争对手家人,被警方逮捕。纳吉传媒因大股东缨络集团的破产,市值暴跌。临时董事会罢黜李娜法人资格,解除ceo职务。公司面临重组。 而整件事的报案人正是我婆婆。她向警方讲述了李娜用王庆的死亡挑起她的仇恨,用小宝的安全威胁她给家人下毒。她既想要小宝安全,又害怕违法犯罪,更不想伤害家人,最终选择了自己服安眠药。 她非常聪明,每次和威胁他的人通电话,她都有录音。在今天上午接到威胁电话后也同样录音留存。其中有一次,居然是李娜亲自和她的通话。报警后,警察迅速锁定了嫌疑人,掌握了李娜的犯罪证据。 看到这则新闻,我知道,婆婆已经想开了。她现在已经恢复理智,不会再伤害我们,也不会再轻生了。 师父告诉我,接下来他要去收购纳吉传媒,还要联系一些与璎珞集团有过合作的公司。而我要做的便是招兵买马,招一批信得过的人。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前同事小周和前主管林羽。还有袁圆已经上大二了。应该可以来实习了。她对术法感兴趣,顺便让师父看看她的资质。 我把想法告诉师父。师父让我自己做主。还说,新公司交给我打理,由我全权做主。同时,琳达会协助我。 这可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就是一个做广告文案的,怎么管理得下来。 他却说,不要低估自己,也不要枉自得意。多学多看,不断提升自己,就没有什么事做不到。 我感觉师父心中有一个很宏伟的蓝图。他的每一步就像下棋。而最终应该是很大一盘很大的棋。 师父给小宝安排了私立幼儿园,每周五接回家一次。周一一早又送进幼儿园。 我知道,这对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是有一些残忍,但也实属没办法。我不放心任何一个阿姨带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我懂。璎珞集团虽然退回倭国,其实力仍然不可小觑。我可不想什么时候身边又多出一个他们的爪牙。 但是,每周周末,我会把所有的时间留给我们一家三口。 几天以后,师父的术法也完全恢复了。 婆婆出院,我把她送回老家。离别时,她欲言又止。我主动承诺,每年寒暑假会让她和小宝聚一段时间。 第53章 新公司 新公司命名“尘世文化传媒”。尘是“一尘”的尘,世是“世”福的世。这个名字的意义只有我和师父知道。 在市值暴跌的当下,众股东听说智仁公司蔡总愿意为其投资,皆是欢喜雀跃。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大公可以挂靠,即使自己原有股份被稀释,但公司未来发展绝对光明一片。市值的上涨只会让自己的股份水涨船高,利益也跟着长高。 有利可图的事件,谁反对谁就是傻子。如果能捞个一官半职那更是锦上添花。 签约前,琳达和我的电话每天都是被快打爆了。都想趁机给自己争取更大的权利,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而我心仪的人员只有小周和林羽已经到位,成为我们新公司的开业元老。林羽多年的设计部总监,资历和能力那都没得说。公司宣传部总监的位置非他莫属。小周我安排她先做我的助理。 袁圆则拒绝了我的邀请。她说,她不想依靠我的关系进入公司。而是要凭自己的能力,按规章投简历进入公司。 她的决定,让我感到挺欣慰。一个在读大学生,要想在一个新公司立足,要想服众,让其他人刮目相看,自己必须得本事过硬。 经过三个月的谈判和筹划,新公司正式成立确定了。吉日开业剪彩时间。师父作为最大的股东,当然必须出席。很多和智仁集团有合作的老板差人送来的麦穗花篮。经常合作的媒体也来了好几家。 师父作为董事长发表讲话后,砰砰两声爆响,剪彩仪式在礼炮声中正式开启。所有人满面春风,都沉浸在喜悦中。可唯独我,在两声礼炮声后,心中突然生出些许不安来。 自从缨络集团退出国内市场后,所有危险就像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一样。我和师父都明白,他们不可能就此放弃的。 这几个月的日子虽然忙碌,但确实是最踏实的日子。我们的术能都有提高。可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安的情绪突然就 出现了呢?心里发慌的厉害。 我总感觉繁华喧闹的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你怎么了?”琳达看出了我的异常,“大好的日子,怎么一脸忧愁?” 我转头看向她,淡淡一笑 说:“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头。好像太顺了。” “呵呵!”琳达笑了:“太顺了不好吗?平安顺遂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从我们决定组建公司,到现在开业剪彩,好像都是一路顺畅,没有一点阻挠。顺得出奇。世人都说万事开头难,凭什么我们例外?”我摇头,还是一脸担忧。 她笑着摇头道:“我看就是你想太多。或许是我们运气好,或许是蔡总的影响力足够强大。总之,我认为顺利是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蔡总呢?刚刚剪完彩就没看见他了。” “这次几分钟没见,你就不踏实了?”琳达调侃道,“别想那么多。你就想,现在这么顺利肯定是蔡总安排的好。再说了,就算真会发生什么事,相信自己,相信我。相信我们有战胜一切困难的能力。” “林总,张总,那边有几位记者,想要采访你们。”琳璐夕站在我们身后。她暂时被借调过来,是琳达的助理。 “你去吧!宣扬企业文化,宣传公司理念是你的强项。我在附近观察观察。”我对琳达说。 她点头和琳璐夕一起离开。 我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给师父拨了过去。电话通了,但彩铃响了很久就是没人接听。 我心里愈发紧张。准备给师父发语音,才发现师父有给我留消息: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午宴我就不参加了。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我忙到没空看手机。果然有事。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赶紧给师父拨过去,还是一样,彩铃响完都没有回应。 带着满心担忧回到我的办公室。小周赶紧给我端来一杯泡好的红茶。顺便告诉我,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找我,被她安排在会议室等。 “十多岁少年?”我一脸疑惑。“他说你看见这个就知道他是谁。”小周递上了一根红色羽毛。 “红羽?”我一把抓过羽毛,捏在手心,快步向会议室走去。小周以为出了什么急事,也跟着我一路快走。 到了会议室门口,我停下告诉她:“你不用跟着我,去忙你的吧!他找我是私事。” 看着小周离开,我走进办公室。 “你这个臭女人,你敢骗我?” 我刚一进门,那小子一跟头站起来对我破口大骂。 我细看,这臭小子,用棒球帽遮住了满头红发,我差点没认出来。我脑袋飞速的回想,我就和他见过两次。我什么时候骗他了?我骗他了什么? “上次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直接就灭了你。你口口声声地叫他师父,没想到却厚颜无耻地成了他的女人。”他继续骂。 我淡淡一笑,拉出一张椅子坐下,说:“小屁孩,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你懂多少?如果你今天就是来骂我的。那你也太无聊了!” 他双腿一弯,一下子蹦到会议桌上,走到我跟前蹲下,右手食指指着我的鼻尖说:“小爷我才没那闲工夫,今天来是要警告你,马上离开蔡老头。他是我姐看上的男人。” 我起身抬手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厉声说:“抱歉,你姐看上的男人现在每天都睡在我的床上。” 他一屁股坐在会议桌上,盘起双腿,咧嘴一笑说:“不怕实话告诉你,他们现在正在约会呢!我今天来警告你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守着你,让你出不了门,不能去打扰他们。 我捏紧拳头转身就要出门。他迅速跳下来,双臂张开拦在我跟前,趾高气昂地说:“要想出这个门,除非先把我打倒!” 我拿出电话打给小周,让她叫安保部门安排十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过来。 他嗤之一笑:“嗤嗤......!开玩笑,就凭那些废物,能打过我......” 他话音未完,我一拳头砸在他鼻梁上。砸的他后退了好几步,靠住墙根才站稳。两条血流从鼻孔里流出来。 他用手掌边抹了一下,看着手掌上红艳艳的一片,怒道:“你这个死女人,敢偷袭我。打人不打脸你知道吗?”他满脸怒容地做好了想要决战的姿势。 会议室门被打开了。小周身后跟着十来个保安。“张总,我们到了。”保安队长微微鞠躬对我说。 我看着红发小子,说;“你们的任务很简单 ,拦住他,不让他出这个门就行。他如果先动手,你们就别客气。他如果跳窗户,就由他跳。” “哎!你什么意思!你还真找这么多人来。你要不要脸,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红发小子边说边往我这边冲。两个高个子保安立刻上前,拦住他。 我趁机走出会议室,快步往外走去。 “你卑鄙!你不讲武德......”红发小子地咆哮声越来越小,消失在我的耳朵里。 打开车门,坐上车,摊开手心,看着手心的纸团。这是刚刚打红发小子的手时,他悄悄递塞到我手心的。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缨络集团柔术老祖出山为子孙报仇。指使我姐把蔡总骗到南山寺庙,欲诛杀之。速救!” 又是南山寺庙!为何每次要挟我都是在南山寺庙。莫非那里应该是他们的产业?对!一定是。否则为何每次把寺庙门口毁的一塌糊涂却没有人追责。而且再次到来,已被修缮的完好如初。 我赶紧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查看和师父同时设置的共享家人位置。师父的位置果然在南山。立马发动汽车向南山驶去。 第54章 绊脚石 我的车速提到最高限速,一路狂飙。一刻也不敢耽误。 虽然专注在开车。但是前几次在南山寺庙门口打斗的情景一直在脑子里回放。 “前方有违章拍照,请注意车速”导航不停的提示。拍照,摄像头?突然想起初次去南山时,那处院落周围有好多摄像头。当时还以为空置的房子,摄像头或许已经坏掉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们应该收集了我们每一次打斗的视频。那我们的弱点不是都被他们掌握? 我心里越发不安。脚下稍稍用力,速度又提快了几分。 车刚到山脚停下。上山的石阶上就出现四个黑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都是曾经交过手的熟面孔。其中一人便是上次被我夺鞭的所谓的继承人之一。看他一脸自信,我相信他的能力肯定有很大的提升。 我一边下车关车门,一边集术法于掌心向他们走去。 刚迈出两步,一只飞镖朝我面门飞来。我侧身一闪,躲过。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三只飞镖,接二连三的飞过来。 我连忙蹲下躲在车后。 “张晓晨,夺我鞭子的嚣张气焰去哪了?东躲西藏地,把你师父的脸都丢尽了。”他叫嚣着。我知道这是激将法。 他的先下手为强应该是知道了我的术法集结需要一些时间。他抓住了我的弱点。那就让他再嚣张一点。 他继续咆哮:“出来啊!躲起来当乌龟吗?你再不出来,就只能给你师父收尸了。” 我低头在师父送我的空间袋里取出上次在他手上夺取的黑龙鞭。静心听着他的动静。 我猛的起身,擒住铁鞭的手往下一挥,铁鞭抽在地上,“啪”的一声,地上的青石板裂开一条口子。 抬手向上一挥,铁鞭在我的头顶旋转。 “还我黑龙鞭!”他眼冒红光,停下了手里的飞镖。 “有本事你来取啊!”同样的话我还给他。“如果没那个能力话,让我师父下来,我就给你!” 愤怒会使人慌乱。他正想往我的方向冲,却被身边的一个瘦高个拦下了。 “弟,小心激将法。别忘了老祖的计划。”旁边的另一黑衣男子提醒道。 他是要投降?可这笑容?突然,其他三人双手举高与头平齐,也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 顷刻,六只手同时转向。面向我的时候,我看清了那六只手,每只手上的大拇指下都压着三只三叶螺旋飞镖。 六只手突然向前抛出。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飞镖雨,旋转着向我的面门飞来。 我一边后退,一边挥鞭抵挡四面飞来的飞镖,上扬下劈,左挥右舞,一个个飞镖被鞭子劈落下,又回旋飞起,再次来袭,再落下,再飞起...... 这是什么镖?是遥控的吗?我心里开始发慌。看着几个双手乱舞的黑衣男,我才明白,这些镖固然危险,可始终离不开人的操纵。而且只适合远距离操作。要想战胜他们,只能靠近他们,打乱他们的招式,才能取胜。 我的一边思考一边防卫也让自己漏出破绽。突感左臂吃痛,中了一镖。 忍痛继续挥鞭,一边挥舞,一边迎镖而上。虽然靠近他们速度很缓慢,但总算看见他们脸色开始凝重。 很快,他们调整了方案,向四方散开,和我保持距离继续操控飞镖。 我看清了他们的手。每人的左右手个戴着一枚戒指。样式花纹都一致。这才是真正操控飞镖的东西。而且,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战胜我,而是为了拖住我,消耗我。把我累到筋疲力尽,既救不了师父,还自身难保。 我不能这样被他们牵着走。我得想到应对之策。我一边抵挡,脑子也飞速运转,回想着师父教过我的方法还有什么没有用上。 “如果你的意召和手召能同时配合,就能化解很多危险。”师父的话语在脑子里响起。 我想:我应该用意召,让他们手上的戒子都同时失效。手召,让这些飞镖同时敛去锋芒召入我的手中。 我再次躲在车后面,开始技术能于手心,心中默念“遥控戒子掉落”。默念三次后,猛然猛然起身,同时左手顺时针旋转一圈、逆时针旋转一圈,右手继续挥鞭阻挡还在飞舞的飞镖。 当我左手停下 的那一刻,二十四支飞镖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旋转的环形,再 舒展成一字形排成一排,然后一支接一支地飞入我的左手掌心,叠成整齐的一摞,大概有十厘米那么高。 成功了!师父的指点太好了,可惜我没有及时研习。 我左手一番,飞镖全进入我的空间袋。可惜施展术法的时候忘记了左臂的那支镖。术法一施展,那支镖硬生生从手臂拔出来,从手臂拔出来的还有连皮带肉一大块。血汩汩流着,钻心的疼痛。 师父还在山上,我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几个绊脚石。空间袋里取出一块急救纱布,随便绑了一下暂时止血。 高举右手铁鞭,用力往地上一劈。青石地上出现一条三米长、十公分宽,深浅不一的凹槽。我忍痛抬起左手,向其中一人隔空一抓,往回一拉。那人就像被一种吸力吸住一样向我身边飞来 。 在距离我两米处,我右手横向一鞭扫过,那人再飞了出去。摔在十米开外的台阶上,再滚落下来。他双手按住左腿哀嚎。左腿迅速被鲜血浸透,血渍一点点扩大。 同样的方法又收拾完两人。 看着剩下一人正是被我夺鞭的德千家族的旁系重孙辈,德千雄二。他虽然是旁系,但学习刻苦,头脑聪明。经济学博士。是家族通认的商业奇才。 此刻的他已经双腿颤抖瘫坐在地,惊恐地看着我。刚见到我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 我懒得再理他,收起铁鞭,右手托住左手,迅速向山顶奔去。心中暗自祈祷,师父,你一定要平安,你一定要坚持住。 走到半山腰,隐约听见前方传来阵阵咻咻咻的声音。好像是很多树在同时摇动。 应该还在战斗。那就说明师父此刻还有战斗能力。 我加快了步伐,向山上跑去。 就在我刚到山顶的那一刻,一阵强大的疾风从我面孔前吹过。咔擦一声,我身旁一棵脑袋粗的大树拦腰断成两节。横断的那一截挡住了我前进的路。 一个纤瘦的黑色身影从我右前方飞驰而来。 第55章 重伤 那是一个纤瘦的像女人的身影。传言不是说他们家族有一个柔术大师是他们家族的元宝级祖父吗?我一直以为是魁梧彪悍的男人。红发小子的纸条上说今天来的是他们的柔术老祖吗?是消息错误还是本来就是这个人。 我正在愣神中,又一股劲风向我袭来。纤细的身影像黑色的鬼魅,飘飘悠悠向我飞来。看似很慢,实则转瞬即至。我看着她越来越近,面孔越来越清晰。 果然是个女人。她手持拂尘,一身黑袍。面色却非常白净。白的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脸颊消瘦,高颧骨下腮部略凹;眼睛很大,眼眶深陷,眼神无光;眼皮很松,眼角没有皱纹;薄唇紧闭,唇纹明显。 她很奇怪,说不上是美还是丑。有些部位看起来像八九十的老人,有些部位看起来又很年轻。体态轻盈,精神饱满,非常灵活。要不是满头没有一丝杂色的白发,我一定认为她不超过四十岁。 我看得太入神,完全忘记此刻的她是敌人。当危险逼近时,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突然,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飘去。好似有一股力量吸着我右行。我转头看见了师父。 原来他是用手召把我拉走。我刚刚站稳,只听一声闷响。原先站立的地面像被榴弹击中一样,出现了一条大坑。 要是没有师父,我现在应该已经是残肢断臂了。我后怕的紧。确切地说是恐惧。对那副面容的恐惧、对那个身影的恐惧,对她手里拂尘的恐惧。 “别怕,有我。”师父轻声说了一句就挡在我前面。 “老狐狸,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这就是和你一起害我徒弟现在还昏迷不醒,害得我重孙辈们损失惨重的小徒弟吧!”这声音居然是垂暮老妪的声音。和她的面容极为不符。 “老妖婆,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没关系。你只要胜过我,我的藏书阁就是你的。”师父对她没有一点尊敬。 “既然来了,一个都跑不了!”她手里的拂尘绕着圈向师父冲过来。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顿时明白,他们认识很多年了。是死对头。但她的徒弟是哪一个?是那几个黑衣男子还医院里想要害我的护士? 不管那么多,先顾眼前要紧。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和师父同心协力。我告诉自己。 躲在师父背后,我伸手向上,意召幻化身旁树叶为冰凌,手召将所有冰凌镖聚拢,迅速一抛。冰凌镖像雨点一样向老妖婆飞去。 我不敢停歇,取出空间袋里的二十四只飞镖,迅速启动手召术法,再次向老妖婆抛出,专攻她的视线盲区。 她的身体特别柔软,无论是手臂和双腿。还是腰和头,都能以超出常人的刁钻角度躲过我和师父的攻击。手中拂尘狂飞乱舞挥舞,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冰凌镖一支支被挡住,在强大的冲力下,掉头向我们袭击而来。 我和师父迅速向左右散开,躲过了冰凌。部分冰凌掉落在地,又成树叶状。部分冰凌和几支三叶镖扎进树干。即便这样,我和师父还是被她拂尘发出的巨大冲力击中了。 而师父和我的双重攻击,即使她左攻右档也有些应接不暇。身上还是中了两镖,迅速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哈哈哈!我以为是个傻白甜,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不过我只是被镖划破了衣服。而你中那两镖就要丢命了!我的重孙儿还是有能耐的。哈哈哈......”她苍老的笑声有些恐怖。 师父右手按着自己刚刚被击中的左肩快速走到我身边,看见我手臂的伤,问:“疼吗?” “刚开始疼,现在已经不疼了!”我看了一下伤口,血已经浸到纱布外面,但我确实没感觉到疼。 她慢慢从树后走出来,双臂抖了两下,两只三叶镖从衣服上掉落在地上:“这就对了!我研制的毒药就是这个效果。你越是感觉不到疼,你就越是想要奋力一战。内力消耗越多,毒效扩散越快。半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你就只有等死了。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头晕脑胀,浑身没力了吧!老狐狸,你就准备着再一次痛失所爱吧!哈哈哈......”她笑得很疯狂。 她果然没受伤,只是衣服破了两个口子。但她刚刚说“再一次”。再一次是什么意思?师父之前经历过几次?我的头脑有些混乱。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不,无论几次都是过去。大敌之前不应该想这些。 “解药在哪里?只要你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师父居然在哀求她。 她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我要你天灵盖。不过我不仅不会给她解药,还会让你亲自看着她在你跟前被我折磨至死。以你现在身上的伤,还能拿我如何?哈哈哈......”她再一次得意的狂笑。她已经胜券在握。 突然她的手臂变长了一截,猛地向我出掌。师父一把搂过我转上半圈。她的掌落在师父的后背。师父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我和师父的身体一起向地上倒去。我们的术能都已经消耗殆尽,术法施展不出来。而且我确实如她所说,有些头昏脑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和生命都在流失。 胸口的骨玉从上山的那一刻就开始在发热,此刻,更是滚烫,这种热度已经超出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我明白,这次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我努力保持着清醒,扶起师父说:“师父,不要求她。不管前世如何,能和你同生共死我很知足。” “相信我,她要不了我的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的命。”师父强撑着坐起来,转头看向她:“呵呵!你就是打得我爬不起来,你也得不到天灵盖。”说完,他埋头看着我受伤的臂膀,解开纱布,嘴唇贴了上去,允吸着。 他是要为我吸毒?“不行,师父,不可以......”我哭了起来。 她上前一部说:“那我就把你打到爬不起来,保护不了她为止。”她的话音刚落,他一只手击中师父受伤的左肩,另一只延长了半米的手臂一把抓住我浸血的胳膊,提起我往旁边一扔。 “啊......”手臂传来的生痛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我右手按住伤口,乌黑的血液从我指缝汩汩往外淌。我被扔在距离师父五六米远的地方。 她蹲在师父旁边,一拳打在师父的太阳穴上。“怎么回事?你的天灵盖去哪了?” “呵呵呵......呵呵呵......”师父嘴角流着血呵呵笑着。他的术能短时间回复不了,无力还手。“你就是把我的脑袋划开,也找不到我的天灵盖。” “你要我划开那我就划开,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她说完,她一手掐着师父的脖子,一手随地捡起一枚三叶镖,抬手就要向师父头颅扎去。 我按住臂膀的手迅速放下,在空间袋里取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她,匕首扎进她的背部。扎得很深,只剩下刀柄。 她的手松了。师父的喉咙得到缓解,咳嗽起来。 她怒了。转身一把掐住我的脖颈,眼睛鼓得又大又圆,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用的什么武器?你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死之前,也要先取了你的性命。” 我被掐地喘不过气。什么话都说不了。 师父术能已经耗尽,术法根本施展不出来。他用尽力气爬起来,按住她的手臂说:“快松开。你不能掐死她。你还记得小橙子吗?你的小橙子,也是我的小橙子。” 老妖婆呆呆地望着师父,又看了看我,又转向师父:“小橙子,我的小橙子?” 师父点点头。 老妖婆松开手,看着我呵呵笑起来:“呵呵......呵呵呵......,这个世界没人杀得了我,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可以。我可以解脱了......老狐狸,我们都一样,你我恩怨这么多年,我尝尽了人间冷暖,你历尽了人间悲欢,我们谁都没赢。哈哈哈......” 她睁着眼,嘴角笑着,仰面倒下。 第56章 车祸 第一章 车祸 .她睁着眼,嘴角笑着,仰面倒下。眼角两颗泪珠滚落下来。她的手慢慢伸进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说:“服一粒,解药。” 我的心还在咚咚咚跳个不停。我很害怕,我杀人了。以前的我连鸡都没杀过。我看着她一动不动,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又看向师父:“老狐狸,这是她的解药。” 师父接过瓷瓶,递给我,说:“听她的吧!服一粒!” 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只有我能;什么都没赢;什么小橙子......我有很多疑惑想不明白。但还是听师父的话,服了一粒。 药丸入口即化。我能感受到头脑逐渐清晰。体力在恢复。 身后树叶沙沙作响。我们回头望去,黑衣男鬼鬼祟祟正在窥视我们。 “带你们老祖回家吧!她受伤了。”师父说。 他走出树林,来到我们跟前,叫了一声:“老祖!” 老祖没有睁眼,声音微弱:“带我回家。”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的心静下来了。她还没死。 他横抱起她向山下走去。走出两步,回头对我说:“张晓晨,我不会放过你。”说完大步离开。 师父说:“晓晨,扶我离开。” 我扶着师父往山下走。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现在都不是问师父的好时机。他需要休息。 师父坚持要坐后排座。他告诉我他想躺着。还说不要回城里。直接上高速去青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有他的原因。 一个小时后,我听见了师父咳嗽的声音。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师父,提醒道:“师父,你要不要坐起来。我觉得你还是系上安全带吧!我这是第一次跑长途,有点紧张。” 师父也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微微一笑:“你系着就好。我身上的伤,系着不舒服。放心,我保你平安无事。” 看着他明明痛苦无力,却为了让我安心故作坚强。我也强装笑脸和他对视了一下。但浓烈愧疚感再次袭击了我的心里防线。师父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重伤。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青海,找到他说的地方。越快越好。脚下加重了踩油门的力度。 突然,前方车尾灯变红,车速锐减,停下来了。我瞪大了眼睛,猛踩刹车。 “小心!”师父喊道。可是已经迟了。 我的车原地旋转九十度,横着撞向前车。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停下来的时候,“哐”的一声,我们后方的汽车,撞在我们车上,我们的车横着又猛地向前滑行,撞上了前车,惯性下再次旋转一百八十度撞上了隔离带护栏终于停了下来...... “师父!师父......”师父没有回应,我全身完好无损。我解开安全带,却怎么都打不开车门。后视镜看见师父已经昏迷,头上流着血。 我推开右侧车门,找到急救包,一边哭一边给师父止血。然后拿出电话报警。 很快,师父被送进急救室,我在外面焦急等待。 医院的大屏幕电视上传来新闻快讯。特大交通事故六车追尾,其他车辆里都只有一位驾驶员,车身损坏严重,却也没有人员伤亡。我的车受损不太严重,师父受伤势加重,危在旦夕。 医护人员快步小跑,师父又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回复我,已经手术处理好了受伤部位,还没脱离危险。我只能继续坐在监护室门口等着。 琳达急匆匆赶来。看我满是憔悴和疲惫,担心地问道:“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伤势很重,还没过危险期。”琳达听见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尽力忍着不让流出来。 她缓缓坐下,和我并肩。 “琳达,我知道,师父在你心里很重要,你想在这里陪他。但是目前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我想请你帮忙。”我看着她说。 她默不作声望着我。 “帮我查一下今天上午城北高速上的六车追尾事故,其它五辆车的车主信息,以及当时驾驶员的信息,越仔细越好!我的头脑一片混乱,集中不了精力去思考。”我摇着晕乎乎的头,轻言道。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什么?” 我声音虽低,却语气坚定:“其他五辆车,车上都只有司机一人,都无伤亡。第一辆车是在我加速后突然刹车的,后面几辆相继撞上来。我们被前后夹击。出事后,那五辆车,没有一人下车查看和报警。我怀疑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事故。帮我查查这几人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收入,进账来源,最主要是与璎珞集团有没有什么联系。” “缨络集团?”她问道。 我长呼一口气,说:“是。李娜叛变,原来李一言的公司被缨络集团收购后,重新挂名娜吉传媒。我觉得这件事跟李娜脱不了关系。师父遭遇过好几次袭击都平安脱险。这次是我大意了。这几天我要照顾师父,可能不会到公司里来。你多照应着点。” “那我现在就去,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完就离开。 我看着紧闭的icu大门,想着这两年以来,师父和我的点点滴滴,我心里满是愧疚。师父,你要让我欠你多少呢?你快点的醒来好不好。让我少一些愧疚。我保证,你只要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一阵皮鞋走路的声音惊醒了我。循声望去,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向我走来。 我立刻起身,问:“两位医生,请问,这么晚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我能进去陪着他吗?” “可以!”医生答道。 我既没穿无菌服,也没带口罩和鞋套,这显然不合规矩。他们是医生吗?如果不是,他们会是什么人?他们会对师父做什么? 我赶紧跟上。手上暗自集术能于掌心,紧跟他们脚步,走到进icu病房。那位“医生”随手一抬,值班护士居然立马趴下就睡着了。 我假装没看见,跟进他们,一起走到师父的病床边。 看着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和插满各种线路和管子的师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泪水决涌而出。即便如此,提防的心理一点也不敢松懈。 只见其中一人走到床边,一把扯下师父嘴里的管子。我立马上前阻拦。另一人双手一下子死死抱住我,低声说:“姐,是我。” 我愣了,这声音好熟悉: “一言?你干什么?”我一把扯下他的口罩。虽然相貌已经大改,但我还是认得出,他就是一言。 他松开手,轻声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把姐夫带走。” “不行!你带走他就没命了。”我阻拦道。 “他留下来才会没命。这位是他天机门的师父,隐世多年,为了救他才出山。” 那人一直不说话,也不理会我们。快速走到师父跟前,双手在他额头上凌空挥舞,点了几下,师父便睁开了眼。 “师父!我.......”我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眼泪不停往下滚。 “别哭,哭就变丑了。我没事。”他微笑着,手背拭去我的眼泪,眼里尽是温柔。 “他们要带你走。我不许你离开。”我哭着说。 “你舍得小宝吗?听着,我们要去的地方很特别。你现在的能力去了只会拖累我。你要留下了把我的公司管理好,把璎珞集团赶回他们国家。把书柜的书 全部读完。保险柜里的那三本风景话本书是心法。用心研习修炼。三年后,我在赤岭峰等你。”他摸着我的头,低声说。 我一直摇头,不停摇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他很生气,激动起来:“你......咳咳......” 可身体的不适引起了剧烈地咳嗽,一口鲜血顺嘴角流出来。 “不能再等了”白衣老者说完,一巴掌隔空轻放在他的双眼之上。片刻后,他头一偏,闭上了双眼。各种机器里传来“哔哔哔......”的响声。他的生命没了。 “师父......”我失声叫道,要扑过去。 第57章 遗嘱 我想要扑上去, 一言一把紧紧抱住我,我不能动弹。 我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一言,你放开我......” “姐,你看......” 随着一言的喊声,我看见师父身边突然多出黑乎乎一团。细看,多出来的是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地躺在师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旁边。 我本想崩溃大哭,却被眼前神奇的一幕惊呆了。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是一只身子大概五六十厘米左右的四脚动物,通身漆黑,尖嘴耳大,尾巴上绒毛又长又厚又蓬松,似狗非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黑一白两道光影一闪,嗖的一下,消失在眼前。黑色动物和白衣老者都已经无影无踪。房间里除了一言和我,只剩下师父冰冷冷的尸体。 我看向一言,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身上,哭喊着:“你还我师父......你还我师父......” “姐,你冷静点,听我说......”一言抓住我的两只手腕,来回摇动了两下,说:“我刚到h国就被他拦了。他和我一直待到前天才回国。他说他是师父的师祖。算到你们有一大劫,很难渡过。以师父的性格是绝对会舍弃自己保全 你。他还告诉我,师父的本体是千年黑狐,只能到灵气充足的仙山才能渡过这一劫,保全他的性命。” 千年黑狐?仙山?渡劫?这些现象都超出了我理解的世界。就这么一刹那,他们去哪了?师父刚刚好像说到一个地方。赤峰?对,就是赤峰。但赤峰在哪里? 我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的那句话:“就算一千岁、一万岁我都不会有一根白发......”“她要不了我的命......”我突然想到柔术老祖对他的称呼“老狐狸”。我的头脑一片混乱。他如果真是千年黑狐,那柔术老祖怎么知道的?柔术老祖又是什么身份......。 心中的疑惑太多,只有师父能给我答案。可是师父,已经去了我不能去的地方。三年,为什么要三年?三年后我该怎么去?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好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一言看着我,认真说道:“姐,这里是重症监护室。我现在的身份是h国公民。到这里办的是旅行签证。现在得先离开。你必须振作起来,想想后面该做些什么?随时联系我。” 一言已经离开。我一个人又坐回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长凳上。里面又恢复正常。除了那个师父曾经用过的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师父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地呈现。想睡睡不着。不睡又困得慌。似睡非睡的我,觉得好累好累。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向我靠近。我闭上双眼假装熟睡。直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才睁开眼睛。 是昨天参与抢救的主治医生。他拿着病历夹,让我签字。上面写着“死亡通知”。 我淡定签字,不喜不悲。因为我知道师父还活着。那不过是他曾经用过的一具躯壳。医生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或许他认为我会又哭又闹、悲痛欲绝。我的淡定让他失望了。但我无需解释。 虽然只是躯壳,但名义上仍然是集团董事长。他的“去世”必然轰动商界。特别是有合作的公司。丧葬仪式必须隆重,交给 琳达全权处理。 而我,只记得师父临走时说的话:看好公司,三年后再见。因此,我必须立刻回公司主持全局。 回到公司,我打开保险柜。第一映入眼帘的是一份遗嘱。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三个月以前签署的。难道师父早就料到今天会发生的事?他不是会预测祸福吗?既然预料到今日的结局,为什么不去改变呢? 我刚准备收起遗嘱,小周领着法务部黄经理和他的助理来到办公室。 他拿出一叠文件。最上方的牛皮纸文件袋上两个最明显的大字也是“遗嘱”。 黄经理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一身深蓝西装,白衬衣红条领带。标准的法务人士。 他对我微微一点头,说:“张总你好,你手里拿的应该和我一样,是蔡总的遗嘱吧!” 我点点头:“我这份刚拆开。你那份遗嘱怎么说?我完全听从蔡总遗嘱。” 他打开遗嘱袋蔡总遗嘱:“蔡总遗嘱声明,他公司名下所有的股份和在其它公司投资的股份都由你继承。他的银行存款和一些基金股票和房产等财产已经在半个月前就过户到你名下。”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站起来。我不是惊讶财产继承给我。我惊讶的是 他果然在半个月前都计划好了一切。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水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半个月前”这几个字一直在脑子里回荡。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吧!难道又是什么狗屁的“天机不可泄露”? “张总!张总!”黄律师喊了两声才把泪流满面的我从恍惚的神情中喊回来。 “哦!抱歉,我走神了。”我擦干眼泪说:“你刚才说什么?” “张总,请你打开你那份遗嘱我们确认一下。”黄律师重复了一遍。 我在他们的见证下再次打开了文件袋。两份遗产继承声明一模一样。师父早已签好名字,盖好印章。只等我签字生效。 我心里很沉重,拿起笔如有千斤重。心中一个声音在说:师父,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离开之前说的话,守住你的家业,认真研习术法,等待我们的三年之约。 名字签上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拥有的不是财富,而是一份责任,一份承诺,一份担当。突然就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 当天下午,财经新闻和经济时报同时报道了智仁集团总裁蔡世福因重大交通事故离世的消息。 同时,倭国方面也传来消息,藤家族柔术老祖突发疾病,就医无效,病逝。享年一百三十岁。 这两则消息轰动“金融界。两家公司以及关联的公司股价开始动荡。 一些宵小之徒想要趁火打劫。先是大量疯抢股票抬高股价,后续又全力抛售压低股价。再制造一些谣言,让散股股民也跟着大量抛售。一些专靠炒作盈利的投资公司联合银行,趁机停止投资和贷款业务。目的只为一个,断我方后路,坐等我公司资金链断裂,市值暴跌后,他们再以低价入股投资,坐享渔利。 一天之内,股价大起大落,像过山车一样波动,最后突破最低股价,停在有史以来最低股价。 曾经合作的商家纷纷开始观望。要么打压我们的价格来降低他们自己的成本。要么坐地起价,想要在我们这里大捞一笔。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们的底线。 部分公司内部职员更是人心浮动,特别是一些跟师父多年的部门经理,都等着看我这个刚出笼的菜鸟会闹出哪些笑话。甚至还有人已经准备另谋他就,在其位不谋其职,就等哪天撂挑子,拍屁股走人。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我觉得这是我们公司目前最紧迫的事。毕竟,人心不齐,大厦必倾的例子不在少数。 公司高层会议进行前,师父以前给我介绍的经济学老师给我了一个建议。我觉得非常好,就采纳了。 开会的时候,我故意迟到十分钟。没做什么事。就在监控室里观察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除了安保部熊经理知道我在监控室,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等待,其余人无一不发牢骚。 到了会议室,我拿着发言稿,结结巴巴念了半天,除了我的前公司上司,现在公司宣传部经理林羽一直在鼓掌鼓励,部分人斜歪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有节奏的抖着腿,一脸不屑。 特别是人事部经理,吧唧着茶水,玩着手机游戏还放着声音。对我保留尊重的只有投资部的崔经理,财务部、法务部、安保部经理。 老师告诉我,会议不重要,看清每个人的态度最重要。 琳达告诉我,追悼会定在两天以后。我明白,她是让我尽快处理好公司内部的问题。 两天,时间真的很紧迫。但我一定要做到。 第58章 助力 市值和股价关系到公司形象和影响力。因此,会议一结束,我直接去投资部。投资部经理告诉我一个不寻常的现象。 他说;“h国的赫川集团在我们公司股价上涨时不停抛售。股价下跌时,不断买进,而且数量不小。这番操作和那些想要搞垮智仁集团的投机分子完全不在一条路。从表象上看应该是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 据说 ,赫川集团的总经理名叫李俊赫。29岁。h国最年轻的商业才子。一年前查出查出胃癌晚期,半年前和妻子离婚。可前段时间传闻,他和旅行团来了华夏一次,见到一位神医,带回h国,朝夕为他诊治。居然奇迹般的好了。 他病好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购智仁集团股份。因此,在蔡总还在的时候,他都已经收购了不少。而且,蔡总离世的消息还没传出来的那天,收购的数额更大。总感觉他能随时得到我们公司的内部消息。” 听到他这么说,我感到背脊发凉。一个缨络集团还没完全消停,又冒出一个赫川集团。更严重的是还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公司的信息安全还存有隐患。 我问:“既然蔡总还在时你都发现这个现象,那你有没有向蔡总反映呢?” “当然有!”安经理说,“蔡总得知后,第二天就和琳达一起去了h国。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回来后通过我们投资部和财务部的双重签字,给对方转去一笔资金。说是投资。至于投的什么项目,我无从知道。” 我点点头说:“既然琳达知道,我就直接问琳达好了。这件事你先保密,先不要对任何人讲。到时候如果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会告诉你。” 说完,我打算离开。刚打开安经理办公室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集团公司,你的能力注定你能使用多大的地面面积。这一大片,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格子间,看似整齐,却也有大有小。一般人都只有一两个平方。也有五六平米的。你的能力,你为公司做的贡献就只能配得上那一两个平方。” 原来是人事部主管董烨,领着一个新来的员工到工位。当我看清楚他身后跟着的新员工正是我一直等待的袁圆,我高兴极了。我心里清楚,我的助力到了。 我不由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袁圆终于来了,我心里非常开心。同时又对董烨有了新的认识。记得我进公司也是董主管亲自带着我到自己的岗位。当时我以为是因为琳达打过招呼。没想到他作为一个主管,对待每一个新员工都是亲力亲为。 高管会议时,人事部经理傲慢的态度实在让人讨厌。看样子,董烨的位置应该升一升了。杀鸡儆猴,就从那只鸡开始吧!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张总,那个女孩你认识吗?”安经理在我身后问。 “不认识!”我笑着回答,“我只是想到了刚入职的我。也是董主管带到工位上的。” 董主管的话一直没停:“为什么每个工位要隔起来?因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自为战。为什么又距离那么近,只隔着一块板子或一块玻璃,因为要相互配合。因此,你必须要有能独立的能力,同时也要拥有能配合好别人,愿意当配角的能力。” 说话间,他们走到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口,他又说:“这是你主管的办公室。十多平米。部门经理的办公室二三十平米。ceo的办公室都在五十平米以上。” 他们边走边说:“在这里,每个人都有机会。只要你不断的努力,不断地在工作中吸取经验和教训,提高自己的能力,机会多的是。当你的贡献达到能值得十平方的独立办公室的时候,你也就能拥有十平方办公室的使用权。至于三五十平米的大办公室,不是看不起你,三五年内你是不可能达到的。” 看似简单的几句话,有鼓励;有鞭策;还有激将法。这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人事部经理。我想。 办公区即将走到尽头。他们停下脚步,董烨指着靠墙根的一张小办公桌,说:“这是你的工位。实习生,别看这个办公桌小,这只是你梦想开始的地方。加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董烨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我。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张总好!安总 好!” “董主管,你对每一个新人都是这么亲历亲为吗?”我笑着问他。 “是啊!新员工刚到一个公司 ,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知道哪个部门在哪里呀!我带着过来,顺便鼓励一下。”董烨满脸笑容。 袁圆听见董烨和我打招呼,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招呼我:“张总好!安总好!” 我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安经理说:“这是你的部门经理,安经理。你的主管可能出去办业务了。你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以向他们多请教。好了,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圆一直想凭自己能力工作。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毕竟新员工如果有个高层关系会让同事排挤和利用。我就走过这样的弯路。 和琳达联系后,才明白h国的赫川集团事师父提前布的局。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人为的股市动荡。当初和赫川集团董事长达成协议,师父分别以公司名义和个人名义两次融资赫川集团,替赫川集团解决了当时李俊赫因为继承父业和自己确诊胃癌后导致公司股价下跌的两次危机。 作为赫川集团最年轻的ceo,在公司危机解除后,李俊赫也用同样的方法迅速购买智仁集团的股份和股票,并和师父达成共识,无论何时,只要两家公司存在,一方有难,另一方全力支援。 琳达说,这是公司最高机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当然,如果李俊赫敢坐山观虎斗,我们可以将手上拥有的赫川集团的所有股份和股票全部抛售。如果引起他们公司的市值和股值下跌,我们概不负责。以他的商业头脑,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我不得不佩服师父的每一步谋划。现在的我,不求能把公司壮大.只求能稳住大局后平稳发展。在三年后见到师父时,公司没有缩水,还在正常运作,我就心满意足了。 晚上下班前,接到通知,第二天,公司几大股东联合几大高管,要召开董事会。说是关于近期公司市值暴跌的对策。我知道,来者不善,都是针对我的。 晚上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也空落落的。我一直在想,如果是师父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做呢?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我打开电脑,一个一个地查看着所有股东的背景和关系网和利益链接,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些能瓦解他们联盟的蛛丝马迹。 当感觉到明晃晃的亮光刺射着干涩的眼睛时,我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一看时间,距离董事会开始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抓紧时间应该不会迟到。 我赶紧关闭电脑准备洗漱。突然发现电脑上有个图标一直在闪烁。连忙点开一看,是一封邮件。发件号码不熟悉。点开一看,居然都是能拿住几位股东的把柄。有些是股东自己养小三的。有些是股东儿子酒驾后出车祸,威胁对方私了的,有些是股东赌博欠高利贷的...... 这是谁送给我的大礼?我分析了公司的每一个人,还是不得其解。 正准备出门,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袁圆打来的。她就在我家门口等我。 第59章 董事会 袁圆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门让她进来。 她进来就告诉我,昨晚接到安经理电话:“他让我去了一家超市的储物柜,帮他取一个文件袋。今天一早又接到他消息,是一个地址和一段语音。地址就是你家的地址。” 袁圆把语音放给我听。安经理告诉我两个情况。一是我今天上班的路上注定不太平,要我小心。第二件事 是昨晚人事部经理、市场部经理、请他吃饭。到场的还有两位股东。 虽然我的车有师父加持的防护术法,危险谈不上。但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或许并不是伤害我,而是阻挠我参加会议。毕竟,我这个临时的代董事长缺席会议,他们是能做决定的。毕竟师父留给我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五。 h国李俊赫那里的百分之五暂时是到不了场的,因为联系不上,也不能确定他的立场。市面上的散股有百分之五是召集不起来的。他们所有股东加起来也有百分之四十。还有一个百分之五的主人我不认识,而且至今联系不上。 “晓晨姐,我有个办法。”袁圆说,“我们换辆车,我换上你的衣服开你的车先走。你开我的车去公司。”” 这倒是个办法。但是...... “你知道有多凶险吗?”我问道。毕竟是个小姑娘。 袁圆笑了一下:“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呢?晓晨姐是我的恩人,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我想了一下,说:“好吧!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瞒你你,其实只要你系好安全带,我的车也不会让你有危险。这样,你开着我的车往公司相反的方向行驶。感觉到有危险就报警。我车里有行车记录仪,我的手机能看见所有情况。如果真有不长眼的要别你车,你只管往上撞。不要心疼车。戴上蓝牙,我们保持联系。” 袁圆开心一笑,点点头。她离开后三分钟,我开始出发。 我这边果然一路顺畅。很快就到了公司。安保部熊经理提前和一个保安在我车位旁边等着。其实,此刻的我并不敢完全信任他。虽然在高层会议上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他为我打开车门,说:“张总,几位董事已经在会议室等你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向电梯走去。他们紧随其后跟着我进入电梯。我表面若无其事,实则防人之心一刻也不曾松懈。 突然,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架在了熊经理脖子上。“上顶楼!”他威胁道。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一直在提防经理级别的高层,却忽略了他们身边的人。 “你想做什么?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熊经理很淡定,并没有 去按电梯。 “那就对不起了。”跟随他的保安手上的匕首已经贴在他的脖子上。“每个人都有追求,你的位置一直是我想得到的。但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不想伤你。” “你的知遇之恩还真是特别!可惜你没有命了。”熊经理并未惊慌。反而那个保安慌了。 我实在懒得听他们磨嘴皮。我抬手施手召术法,隔空打掉他手里的匕首。匕首掉落时同时再施以意召,匕首精准掉落在他的脚背上,刺穿了他穿着皮鞋的右脚。 保安顿时痛得蹲下啊啊大叫。熊经理惊呆了,呆呆地看着我:“这也太离奇了吧!” “自作孽不可活。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找个人送他去医院吧!记得保留电梯的视频和匕首上的指纹。别让人有诬陷你的机会。”我抬起的手捋了捋头发,淡淡说了一句。我根本没碰着匕首,他们自然想不到是我动了什么手脚。 熊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了一下,就和我一起走进会议室。 几位董事和几位高管看到我提前两分钟来到会议室,都是一脸惊讶。除了还有一位手上持股最多的姚董未到,其它人都到齐了。 我一脸淡然地走到主位坐下。放好文件袋,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发出一个语音:“怎么样,还安全吗?” “张总,我现在在绕城高速上。我被前后左右四辆车夹击。他们并没有打算撞我,只是阻止我变道下高速。看样子只是打算让我耗尽燃油,被困在高速上。” “那就好,注意安全。十分钟后如果他们没有撤走,你就报警。”我说完语音直接开始玩游戏。 余光瞥见市场部经理看着与他相对而坐的董事点了一下头,立刻走出会议室。 其他几人也不停按着手机。一个身材魁梧的董事质问身旁的董事:“姚懂怎么还没到,给他打个电话催催。” 身旁的董事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又自顾自地看起手机。 我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机。对他们叽叽咕咕的牢骚和含沙射影的指责刻意充耳不闻。 我翻开资料袋里这个董事的资料.原来他就是在外养女人还有一个私生子的董事。拿起手机拍下一张。不动声色地继续点着手机。 仅仅几秒钟,我听见哔哔两声,这位董事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拿起一看,抬头和我四目相对。狠狠地挖了我一眼,拿起手机起身走出会议室。 “老曹,你去哪?你怎么走了呢?”魁梧络腮胡董事着急喊道。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 接下来,其他几位董事都收到不同的消息,纷纷离开。而这位络腮胡董事是就是那位赌博欠下大额高利贷的董事。我暂时并不打算动他,反而我想委他重任。 “想必这位是集魄力和格局于一身的裴董吧!”我看着他问道。 他张皇失措,站起来干咳两声,说:“正是裴某。你有什么话直说。” 我低头沉默了片刻,说:“蔡总临终前一再叮嘱,裴董是所有董事中最有格局、最有责任感的人。如果愿意为公司效力,一定要重用。可我却一直难以开口。因为我深知裴董是干大事的人,肯定特别忙。不一定瞧得起公司里的一个部门经理这样的小职位。” 裴董先是一愣,随即回道:“我的事多的很,特别忙。但是,好歹我是股东,也是公司的一份子。为公司服务本就是我的责任。大职位也好,小职位也好,为了公司发展,尽一份力我义不容辞。就是不知张总打算把我安排在哪个部门?” “这么说,裴董愿意为公司操劳烦心?”我假装不明白。 “这要看张总有没有诚意了!”他一脸高傲地昂起头。 我满脸堆笑说:“我觉得市场部经理这个职位正需要裴董这样的人才坐镇,不知道裴总认为这个诚意如何?” 所有人都知道,市场部经理是个肥差。这样的诱惑他肯定不会拒绝。 裴董笑眯了眼,说:“张总真是慧眼啊!我们以后通力合作,定能让公司市值上升好几倍。”他笑得整张脸都有点变形了,络腮胡都在颤动。 市场部经理回到会议室就看到这一幕。一脚踢翻跟前的一张椅子,吼道:“张晓晨,你是不是疯了。动我的市场部是不是该跟我打个招呼!” “朱经理刚刚叫我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安保部熊经理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不说话。 朱经理看了熊经理一眼,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冷冷地说:“张总,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市场部一直是我在负责,你就这样直接交给了裴董?” 愤怒到扭曲的脸上明显地写着“口服心不服”五个字。 第60章 安排 我用最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气急败坏的市场部经理。 他愤怒到泛红的双眼,也直视着我的眼睛。 确实是有点底气。这样的人不能和他硬来。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片刻后,我\"噗呲\"一笑,说:\"蔡总临终前特地嘱咐我,朱总管理市场部好几年一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他的能力完全能胜任副总经理的职务。我虽然来公司不久,但是对蔡总的话非常认同。可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都敢对我横眉怒目,拍桌子,摔凳子的副总,能配合我的工作、和我一起管理好公司吗?唉......”我长叹一声,收拾手上的文件袋。 转身对安保部熊经理说:“熊经理,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安排人把市场部经理的办公室清理好,明天裴董就可以直接上任。” “好的,张总。我立马安排!”熊经理点头应道。 我看向裴董,说:“裴董,明天早上。我亲自在你的办公室等候你的大驾。” 裴董一脸欣喜,点头哈腰道:“谢谢张总,我一定准时入职。” 我拿起文件袋走出会议室,向办公室走去。其他人也跟随我的脚步走出会议室。只留下朱总一个人还在会议室发愣。 一边往办公室走,熊经理和安经理一直跟在我后面。突然,安经理快一步上前与我并排,说:“张总,我有些不理解,他的野心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会许诺副总职务给他呢?” 我淡然一笑,说:“我自有考量。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纠结吧!所有董事和他的约定应该是把我挤下去,董事中推选一个董事长,他任总经理。可几位董事突然离开会议室,裴董又被我利诱反戈。他的总经理之位遥遥无期。但若向我服软,副总的职位就是唾手可得。可这面子又过意不去。我想,最迟不过 下午,他就会做出决定。” 安经理嘴角一笑,说:“张总心中有数就好。这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安经理离开后,我对熊经理说:“你联系旅行公司,安排三辆大巴车明天上午九点在公司门口等候。明天蔡总追悼会,愿意参加的都可以前去。” 熊经理点头答应立刻去办。 刚回到办公室,助理小周就来告诉我下午有个紧急安排,赫川集团的总裁李俊赫先生已经抵达本市,入住国际酒店,邀我中午十二点去酒店与他共进午餐,顺便商谈合作事宜。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兵都来了,我这个将也必须去挡了。看了一下时间已近十一点了,立马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妆容,让小周开车送我。我正好在车上研究一下李俊赫的资料。 送到后,小周便离开。我一直待到下午四点才回到公司。 果然不出所料,朱总已经在我办公室门口等候多时了。 进入办公室,我故意不提上午的事。吩咐了门口秘书泡茶进来后就一直看带回的资料。没有管朱经理是站着还是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可能是看我确实没有理他的打算,怯懦地说:“张总,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我没有看他。微微点点头继续看手里的资料,“嗯,你说,我听着。” “张总,对不起!我为上午的态度向你道歉。我知道错了。我鬼迷心窍被几位董事骗了。”我的余光感觉到他虽低着头,眼睛却上瞟,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还是没抬头,说:“哦!我知道了。你的道歉我收下。”说完我就没再吭声。 他等了好一会,看我又没有其他反应,他又说:“上午的事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翻看着手上资料的最后一页,看完合上资料夹。双手在办公桌上用力一拍,起身走出办公桌,双手报于胸前,看着他,说:“上午我说的每一句话绝无虚言。但是,你上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颜面无存。这面子你得给我找回来。” “这个我明白,我会在明天的会议上当众向你道歉。”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但我知道,他仍然不可信。 我带着鼻息一笑:“哼!我明天并不不打算开会。再说,和你平级的经理有好几个。我任命一个当着大众顶撞我的经理当副总,我以后怎么服众。当然你若能做成一件事,别人不服也得服。” “什么事?你是说其他那几位董事吗?”他望着我问道。 我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摆动了几下,说:“不不不!那几个股东我已经摆平了 。他们不会再起什么风浪。你明天上午一上班就把你手上的客户和业务和裴董做一个交接。你的助理以后就是他的助理。然后九点办跟着公司的大巴车出发,去参加蔡总的追悼会。” “参加追悼会?”他很疑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今天下午,我去见了一个人,h国赫川集团现任总裁李俊赫。本来想好好合作一番,没想到那人胃口很大,很难缠。我没搞定。明天他也会参加追悼会。以你的能力去接近他,然后说服他和我合作肯定没问题。给你三天时间,这两件事做成功后,副总的职位就是你的。” 他点点头,肯定地说:“这两件事都没问题。但是我的助理跟了我好多年。能不能给裴总另外找一个助理。” 我摇摇头,说“这不行。裴董当然想自己带助理。但是他的能力我还不完全信任。你的助理跟着他多好。万一他干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你干副总又绰绰有余,还可以再兼管市场部。有你的助理在,你可以掌握一切消息。这对你好。” 他呵呵一笑:“呵呵!是我考虑不周了。张总不愧事蔡总亲自任命的总裁,考虑的确实周到。那我去准备了。” “马匹少拍,多干实事!记住明天早上十点的追悼会。”我提醒道。 他一边点头一边离开。 在离下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我让宣传部经理林羽在公司群里发出通知:我们最尊敬的蔡总,因车祸意外不幸遇难,救治无效而离世。将于明日上午十点在长青殡仪馆举行追悼仪式。会后将在南山度假村举办答谢宴。公司职员如有愿意参加追悼活动的人员,请上报主管。明日上午公司报道后,在公司门口乘大巴前往。 请各部门主管转发此通知,并负责登记好参加人员名字和数量,上报部门经理。以便安排。 特别注明:明日仍然按工作日考勤,不算请假和矿工。 看着走出办公楼得到员工都是边走边埋头看手机。我知道,所有人都收到消息了。 第61章 追悼会 早上不到九点,我就已经到了殡仪馆。琳达也早已到了。 昨天收到的数据公司有一百来人愿意来参加。我亲自通知了裴董。请他转告给其他几位董事。朱经理也通知了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合作商家。 我和琳达交换了一些信息。就随处逛,随处看。 中途给安经理和熊经理去了电话。裴董已经入职了。朱经理已经顺利办完交接。 我知道,他肯定有藏私。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之前,他不可能完全交出自己的业务网。不过也无所谓,权都交了,剩下的就看新任经理的能力了。 琳达时不时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特别是看我的眼神。 时间还没到,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红羽和红发小子。这次,红羽是我见到的唯一一次没有穿红裙的时候。 和他们打好招呼后,红羽走到遗像前,琳达递给她一炷香。红羽手拿着香,正准备行礼。突然,她回头看着我,忧伤中带着愠怒,说:“你不是世福的女人吗?为什么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一个仪式而已,谁站那里都一样。”我回答的很直接。一脸地无所谓。 她立刻怒了:“你是真心爱世福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有一点伤心的样子。装你也该装一下吧!你到底有没有长心。” 我也怒了:“我干嘛要装。如果我伤心,一定是真伤心。我不会装给任何人看。倒是你,明知道师父是我的男人,你干嘛那么在意?” 红羽瞬间大怒,把香随手一放,一飞脚就向我踢来。 我躲闪不及,黑色西装腹部立马出现一个灰白色的脚印。 “你是疯了吗?来了就好好告慰英灵。否则立刻滚蛋。”我怒吼道。 红羽更加暴怒,再次向我扑来。我正准备用术法回击,琳达一下子挡在红羽前面。而我也被一双大手环抱住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站稳后,我用力挣脱那双手,回头一看,竟然是李俊赫。“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公司的几位高管已经到了,员工乘坐的大巴也马上就到。” 琳达和红羽同时睁大了眼睛。红羽冷笑一声:“呵呵!怎么?刚得到世福的遗产就开始养小白脸啦!世福怎么看上你这种女人。” “不管你今天是真心来悼唁的,还是来泄愤的,我都不和你计较。熟话说,死者为大。还希望你还英灵一份安宁!”说完,我直接往灵堂走去。 是啊!不管躺着的这个人是不是师父,这具躯壳已经被师父用了这么多年,已经陪伴了我这么多天,理应得到尊重。上柱香还是应该的。我点燃一炷香,双手举国头顶,三鞠躬后插入香炉。 该来的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殡仪馆的专业主持人主持了追悼仪式。仪式结束后,熊经理直接安排人员去了南山度假村。琳达和我还等着火化和寄存骨灰。 李俊赫也和我们一起等着。一直想和他套近的朱经理也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还有对我充满敌意的红羽姐弟,也一直等着事情告一段落才打算离开。 离开时,我主动告诉了他安葬骨灰盒的时间。看到她离开时落寞的样子,我想,下次见她,我一定告诉她真相。同是女人,我懂她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那份执着。 第三天便是下葬仪式。公墓里最贵的一块墓地。足有两平方米。墓前有十多平米。所有的程序都是请了墓地工作人员进行。包括抱着骨灰安葬。 而我和琳达,红羽、李俊赫、还有一直跟着李俊赫的朱经理。每个人都是双手抱着一束黄菊,看着工作人员一步一步的做着。 琳达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眼睛都肿了。 红羽也是双眼通红,不停地吸溜着鼻子。 而我和李俊赫,从一开始到结束,没有一滴泪,没有哭一声。朱总倒是假哭了一阵子。把重情重义悲痛欲绝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切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凌达说车坏了,要和我同城一辆车。我很乐意地答应了。我知道,受红羽的影响,她肯定也有很多话对我说。 我开车,她坐副驾驶。车刚一上路,她就等不及了。问:“你真的爱蔡总吗?” “当然。”我转头看向她答道。不加任何思索。 她眼含泪花问:“那为什么从蔡总去世,到下葬,一共六天,我没有在你脸上看到一丁点的悲伤和难过。没看到过你留下一滴眼泪。你只是那天和那个女孩打了一架后去上了一炷香。殡仪馆停放了三天,就追悼会你来了一次。骨灰你不抱,宾客来了你连最起码的招呼都不打。你都没把自己当成他的未亡人。说实话,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从蔡总去世那天开始,你只顾着接收公司的一切,你还为他做过什么?你真的不是只贪图他的财产和权势吗?” 我淡淡一笑,说:“如果我否认,你还信我吗?我知道你不会信。琳达,你相信前世吗?你相信托梦吗?” “什么意思?”我的余光感觉到她在看着我,问道。 “你还记得蔡总在重症监护室的那天吗?”我没有看她,问道。 “那天,你走后,我一直在外面长凳上坐着。不知怎么回事,晕乎乎地就睡着了。进入一段梦境。一个十多岁的小道士和师父在道观修行。偶尔一天,他在门口发现一个快要被冻死的小乞丐。领回道观施了一碗热粥后,小乞丐就活了。为了感谢小道士,也为了有一碗热粥吃,小乞丐每天准时到道观扫地,做饭报答他们。后来师父知道小乞丐是个孤儿,答应收他为徒。小道士就多了一个师弟。” 几年以后,小道士去河里挑水,发现脱在岸边的衣服,以为是师弟在河里洗澡。跳下河欲与捉弄师弟玩笑一番。一头扎进水里游到师弟身边,才发现师弟是女儿身。 小道士从此茶不思饭不想,无精打采。向师父请教。原来师父早就知道小徒弟是女儿身。他推算命数,这个小乞丐命中和徒弟有一段 尘世的缘分未了,故而收了小乞丐为小徒弟。 师父早已准备好盘缠,让两个徒儿下山入世历劫,了结尘世缘分。小道士道名“世福”,小乞丐道名“一尘”。他们入世后朝夕相处,最终成为夫妻。” “世福?一尘?你是说梦里是你和蔡总的前世?”琳达惊讶极了,一脸不可置信。 我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只知道,突然梦境转变。师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叫我“一尘”。他虚弱地说:“他不会死。这只是他的一具躯壳。他去了一座仙山治疗。他要我好好管理他的公司。三年后,会和我相聚。” “这个梦你信了?”她又问道。 “不得不信。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一尘。我问他三年后我们在哪里相聚?他正欲告诉我答案,就感觉有一只手一直在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子就醒了。跟前站着两个医生让我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琳达,听起来是不是太假?但是我宁愿相信是真的。我要好好守住他的公司。我要在三年后去找他。无论他在哪。”我非常坚定地说。 琳达不再说话。我们都一路沉默到达公司。从那以后,她管理尘世文化传媒。我管理智仁集团。 从那天开始,我有了一个绰号,“海中金”,意思是我的嘴硬、心硬、命硬。不知是谁给我起的绰号。我很喜欢。因为没有叫我“白虎精”和“劏猪凳”已经算是客气了。 第62章 除毒瘤 后事操办完毕的日子也就是我给朱经理的三天期限。 第二天,一到公司,他就等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我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说:“事情办的顺利吗?”说完,我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前,微笑着看着他。 他站在我办公桌前,低头说:“抱歉!张总。这个李俊赫正如你所说,胃口太大,实在太难搞。” “这么说,毫无进展?他的要求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他迟疑了一下,说:“也不算没进展。只是他说,如果我们能牵线尘世传媒和他们赫川集团达成合作的话,他可以保持中立,不参与我们董事会的争斗。还有就是他对我们投资的新项目有几点要求。” “说说看。”我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新消息,一边说。 “他说他在我们公司拥有这么多股份,想要安排两个他信得过的人在公司就职,至少是副经理以上职务。然后我们去他们国家投资的新业务,他个人要占百分之五的干股。”他说完就停下话看我的反应。 “没有了吗?不以公司的名义,以个人名义?这个条件挺奇怪啊!”我抬头看向他,突然一笑,又问:“这几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我按下专线电话。 电话被接通,我对着电话说:“叫投资部的安经理和财务部宋经理来我办公室?”说完继续看电脑。 “张总,李俊赫说了,谈合作只认我。其他人去他会怀疑我没有做主的能力。”他有点急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至少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吧!你觉得那几个条件怎么样?站在你市场部的立场看。” “他提出这个条件时,我也是一愣。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想想,我们的项目前景好呀!给他认了干股,就可以利用他的关系和人脉。这对我们 是有利无害的。我觉得还不错。” 宋经理和安经理的到来打破了他对我洗脑式地侃侃而谈。安经理反对这种合作。理由是所谓的干股,其实是暗股,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果公司涉及法律纠纷,他会把自己完全撇干净。 宋经理也反对。理由是这笔款项该如何入账。任何账面都存在税收问题。税收由谁承担。如果因为一笔没有表明进出的账目,落个偷税漏税的嫌疑,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到时候,他拍屁股走人,烂摊子留给我们。就算真出什么事,他还可以完全否认。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给予的行贿。 表面上公司可以盈利,但实际上风险隐患全在我们公司。 三个经理争论不休。我只好说,先放一放。等我考虑考虑。他们才不欢而散。 不过,我当场表示,事情虽然没有结果,也算有了一些进展。代理副总的职位暂时还是给了朱经理。琳达原来用的那间三十多平米的办公室暂时还是空着的。 熊经理安排人打扫整理后重新布置。五天后就可以交给朱经理。我承诺,到时候连同入职任命书一起给朱经理。还亲自在新办公室里祝贺他。 三天后,要进行我上任的第二次高管会议。会议目的地,宣布一些新的人事任命。没人知道我的人事任命将会是怎么样。 高管会议开始,我开门见山直接宣布人事任命。投资部、财务部、安保部、宣传部、法务部高管经理不变。但是薪资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两个百分点。 市场部的经理由原来市场部经理的助理陈辉担任。人力资源部经理由原部门主管董烨担任。我的助理小周任秘书处主管。投资部的袁圆调到秘书处,任我的新助理。其他部门的人事和待遇暂时不变,以观后效。 原人力资源部经理邓宏达收受贿赂,随意安排关系户和自家亲戚,已被查实,革职永不录用。至于他已经安排入职的工作人员可以继续任职。三个月后进行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辞退,重新招录。 原市场部经理裴经理上任一个星期,工作没有任何建树,还私自挪用公款六百三十万元。已经上报经侦大队。 “张晓晨,你他妈是故意阴我的吧!”裴经理一跟头站起来,指着我大吼,一脸横肉在跳动。 我抬头注视着他,直言道:“那请问裴董,我承诺你的市场部经理是实实在在给你了吧!在其位就要谋其职。你已经上任一个多星期了,请问你做出了什么成绩呢?我们公司不养闲人。几家合作的公司纷纷向我抱怨,合作上有分歧,都是助理陈辉去做。陈辉找你签字的时候你在哪里。是澳门的赌场还是夜总会的包间。连合作的公司都看不下去了,让我早日换人。再说,你敢说你没有挪用公款吗?你市场部的备用金你申请了几次了。什么应酬的、出差的,你提前预支了几次?结果,手下员工的工作报销到现在都还是自己垫着的。你把钱都用到哪去了呢?” “妈的,不就区区几百万,你至于报告经侦大队吗?老子还回来便是。狗屁的经理,一点油水都没有。老子还不稀罕。”他说完,起身一脚踢翻椅子,重重地拍了拍屁股想走。 安保部熊经理上前拦住他,等候我发话。 “裴董这就要走啊!那还回来是什么时候还回来呢?”我厉声问道。 “你他妈的还来劲了是吧!老子现在没钱。你想要老子怎么还?肉偿可不可以?你不是第二次守寡了吗?老子来试试海中金有多硬!哈哈哈!”他的谩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向我。 我噗呲一笑:“哦!原来裴董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肉了。但是你的肉真的不值钱。这样吧!我想个折中的办法,把你的股份转让出来吧!在座的经理都可以购买。都可以成为股东。要不然只能让你老婆去卖肉了。她的肉肯定比你值钱。” 他左右手相互卷着袖子,,气势汹汹地向我走来,边走边吼:“你他妈给老子说什么?看老子不......啊呜......啊呜......” “哈啊......”就在他走向我的那一刻,我双手伸开,伸了个懒腰。手臂旋转到他的方向,催动术法。 他突然停止脚步,双手掐着自己脖子乱叫,脸上的横肉扭曲,络腮胡也变得歪斜不对称起来。 众人惊呼四散退开。安保部熊经理连忙上前,看了裴董一眼,又看了看我。 “打120吧!裴经理一定是急火攻心。”我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看电脑。 只有刚赶来的袁圆看到这一幕悄悄笑了。她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个文件夹,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看到我点头后,她立马走出会议室。 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而我依然镇定地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手上的资料。 第63章 蛀虫 “熊经理,请你安排几个保安将裴董搀扶到会客室休息。我们的会议继续。”我吩咐道。 这一吩咐,吵吵嚷嚷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或许他们的心情还并未平复。我想,他们此刻心中的我不仅仅是海中经,更是北极的坚冰,冷漠无情。而我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想清除毒瘤和蛀虫。 趁着空隙时间,我让袁圆通知新上任的几位经理,也来会议室参加会议。 “咳咳!”我清理了一下嗓子,接着说:“现在要说说我们公司原市场部的朱经理。朱经理任职之时,兢兢业业,勇于创新,为公司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我认为,以他的能力和魄力,完全有资格任公司副总。但是又担心在座的其他部门同级经理有所不服。所以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我准备了视频,让大家看一看朱经理为公司做的贡献和成绩。小周,放视频。” 我的话音一落,袁圆关掉会议室的大灯,小周坐在会议室最末尾的位置,打开投影仪。我双脚轻轻一蹬,高背椅滑到会议室左侧,背对着大屏幕,看着众人的反应。 朱经理满脸笑容,认真地看着大屏幕。 视频在音乐中开始,一张张朱经理和不同的客户在不同场合洽谈的照片,依次展现。 突然,音乐停止,视频开始。 这是一间酒店的套房。朱经理对着与他相对而坐的男人说:“李总,对于你们赫川集团来说,这个条件已经非常实惠了。你对你公司的股东和高层都可以交代了。你争取再多,你又能得到多少呢?这样,我帮你在我们公司新投的项目里给你个人争取五个点的干股,再安排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做副经理级的高管。” 对面人说:“给我个人?你几个意思?你可知道着要是被审计部门知道了,你们公司可就要惨了。这对你好像没什么好处吧!” 朱经理前俯着身子,小声说:“错,对智仁集团肯定没好处,但是,对我就不一定了。说实话吧,只要我们能谈成,我就是公司副总。我个人就两个要求。你的五个点的干股分我两个点。安排的两个高管人员,其中一个是我的人。将来就算是被审计部门查处了,担责的是那个屁都不懂的法人代表,跟你我都没关系。一旦她被查处了,我就顺理成章地上任总经理了。到时候,整个智仁集团还不是我们的天下吗?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合作......” “张晓晨,你是什么意思?”朱经理起身怒吼。他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看了。 “朱经理,别急嘛!视频还没播完。让大家继续看完行吗?我觉得他们是非常有兴趣的。”我的话音一落,在座的人开始交头接耳。会议室又进入吵吵嚷嚷的环境。 朱经理气急败坏地向我走来,双手叉腰:“哼!张晓晨,这些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吧!原来你从来都没打算让我当副总。你绕这么大一圈只不过是想让我交出业务名单而已。呵呵呵......,你看我有那么傻吗?没得到我想要的之前,我怎么可能交出全部业务名单呢?” “这你可真是冤枉张总了。”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门口。 我看着一脸坏笑的李俊赫双手插兜、洋洋洒洒地走进来时,我笑了。 李俊赫走到会议桌前,随便拉出一张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二郎腿一翘,说:“这份录像和她手上的资料是我半个小时前才交给她助理的。” “为什么?”朱经理看着李俊赫,皱眉问道,“你没有理由这么做。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实惠,她不可能给你。”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李俊赫看着朱权,笑着摇了摇头,说:“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外界传言,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即便是唯利是图,我也是有底线的。我和张总第一次谈判时,故意提出苛刻的条件,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线。而你,空有一番野心,却视道德和信誉如粪土。我宁愿和张总这样的君子赢薄利,也不会和你这样的小人赚暴利。” “呵呵呵......呵呵呵......”朱权双眼通红,狂笑起来,弯下腰,伸长了脖子看着李俊赫说:“你没在h国当过小人吗?没当小人你今天的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你岳父的家产怎么到你名下的?哈哈哈,这时清高起来了。不就是她能给你的比我多吗?我听说那天在殡仪馆,有人叫你小白脸?小心自己当了劏猪板上那头猪?哈哈哈......” 我实在不想再听一只穷途末路的疯狗乱咬。对着法务部经理说:“法务部,请把你们掌握的资料直接交到公安机关,同时向法院起诉朱权滥用职权获取不正当收入,向合作商家索取回扣等多项罪名。今天起,隔去朱权在公司的所有职位,并开除。” 我又转向朱经理,说:“顺便告诉你,你手里的客户,陈辉已经全部联系过了。我们已经重新谈好了条件。” 朱权瞪大了眼睛,右手食指指着我,上下晃动,恶狠狠地说:“张晓晨,算你狠。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我马上吩咐熊经理:“熊经理,你去看着他收拾个人物品,防止他损坏公司财物和文件资料。”熊经理转身跟了上去。 我再看向新上任的人事部经理董烨 ,说:“董经理,开除的名单你都安规定处理。并发出一则通知。凡是前任人事部经理违规录用的人员,可以继续任职,三个月后进行专业考核。合格继续留用,不合格的一律停职。接受一切愿意自动离职的人员。” “好的,明白了,张总。”董烨诚恳答道。 “最后,我祝贺新上任的经理和主管升职。你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我都会看到。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尽职尽责,不忘初心,守住底线。”话音一落,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笑了一下,说:“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散会。” 会议室响起了一阵椅凳挪动的声音。参会的人员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唯独有一个人,一直坐着不动。 第64章 是他 “谭伟东,你现在应该去人事部办离职,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你为何还在这里。”我问道。 “张总,我想请你原谅我这一次。我知道收受贿赂是我的不对。可是这么多年,我在公司勤勤恳恳,从来没有玩忽职守。就算是得了一些好处,可我招募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人才。没有哪一个上任后不能为公司工作。我觉得你对我的惩罚太重了。” 我就说 为什么从我革他的职到后面这么多事,他既不离开,也不辩解。原来他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听到他的辩白,我都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嘴上认错,心里不认啊!你知道收贿赂不对你还是收了。公司给你高管职称的同时也给你了高管的待遇。如果你觉得待遇低了你可以另谋他就。从收受贿赂中来提高你的收入你居然觉得是理所应当。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勤勤恳恳是你本来就该有的工作态度。为公司招聘合适的人才是你的工作本质。你收受贿赂是对其他更优秀的人才的不公平,更是对公司形象和影响力的严重破坏。我革你的职,却没有让你交出受贿的资产已是对你客气。你走吧! ” 我下了逐客令后,自己起身要离开。 他快步上前一下子跪在我跟前,说:“张总,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丢了工作,一家人都没法活了。要不是被逼无奈,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张总,求你了,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并没有去扶他,反而训斥道:“我没给过你机会吗?我去过人事部两次,两次你都不在。我让你部门的人给你带话,如果实在不能来公司就请长假。我没看到你一张请假条。我若不给你机会,现在不只是革职,而是开除。而且还会提起诉讼,要求上交所有受贿资金。我知道你妻子病了好几年。家庭开销确实很大。但这都不是你无视职业操守的理由。而且你还贪得无厌,从收取变成索取。一次比一次金额大。还给你儿子按揭一套高档小区的大房子。这些无奈都是你自己加到自己身上的。” 谭伟东一下子瘫坐在地,目光无神地说:“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我淡淡一笑,说:“你要我给你机会。也不是不可以。”他抬头注视着我。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又说:“先把你用不义之财购买的房子卖了,把收受的每一分贿赂交到公司财务。我会让陈总在尘世文化传媒给你一份工作。但不再是经理。从普通员工做起。给你三天考虑时间。起来离开吧!给自己留点颜面。” 说完,我走出会议室。一出门,袁圆就在门口等我。 我一边问,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有什么事吗?刚才偷听了多久?\" 袁圆跟在我后面。说:“李俊赫在你办公室等你。我让他在会客室等,他偏不,非要在你办公室等。他一到你的办公室东张西望的,坐沙发也不好好坐,半躺着,他好像对你办公室好像特别熟悉,就像当他自己的地盘一样。也太随意了。我让童丽在里面,借着和他聊天,监视着他。” 我呵呵笑着,说:“做的好。” 打开办公室门,李俊赫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你就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啊!” “哪里独了?这不是有美女陪着你吗?不回你酒店,到我这来干嘛!”我手上的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扔。然后对袁圆和现在的秘书童丽说:“你们先出去吧!” “张总,今天会议上才有人说我们之间有一腿,你这屏退左右,就不怕落人口实吗?” “你这么在乎我的声誉,为何不直接在会客厅等我。”我瞪了她一眼。然后对袁圆说:“给我泡杯茶来。” “她喝碧螺春,我喝咖啡。”李俊赫不客气地吩咐道。 “李总,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谈。”我坐在办公桌前没理他。 “姐,现在没人,咱这么久不见,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就不这么生分了行吗,你还是叫我一言吧!”李俊赫的霸气没了,又露出一言撒娇的本性了。 “哐当”一声杯碗摔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们同时回头一看,袁圆满眼泪水地站在门口,哭着说:“我就觉得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原来是你?晓晨姐,他不是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一言立刻跑上前关上办公室门,问我:“姐,她是谁?” 我赶紧拉着袁圆让她坐在沙发上:“袁圆,你觉得他是谁?”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早上我睁开眼看到的那个脸部的轮廓。他的侧颜 是我的噩梦。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他叫你姐,你一直都在骗我......”袁圆抽泣着看着我。 我按着她的双肩,说:“袁圆,你先镇定。我不骗你,他确实是已经死去的李一言,我也确实是他姐。但这都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而且,后来我调查清楚了,当年害你的人也不是他。是李娜,她联合缨络集团的一个高管,目的就是要毁掉他。你愿不愿意慢慢听我讲。” 袁圆抽泣着点了点头。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和他都会术法 。我们的术法来自同一个师父,就是这个公司原来的蔡总。” 袁圆再次点头。 我告诉她,德千雄二因为知道李一言是蔡总的徒弟,故意投资李一言的一言传媒而相识。以李一言助理的身份陪伴他左右。怂恿李一言抢夺蔡总的名贵古籍。后来发现脑残粉李娜一直喜欢李一言,就以招聘她做粉丝后援团的团长为诱饵,让李娜招募粉丝。 没想到李娜经常故意出现在李一言身边,李一言对她也没有半分心动。她的记恨之心正好被德千雄二看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德千雄二灌醉并性侵,还拍下裸照威胁。 德千雄二为了掌控李一言,就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就给李娜安排任务,在李一言的酒里加了迷幻药。把让人事不醒的粉丝扔到人事不省的李一言的床上,甚至用催眠术让李一言产生幻觉,以为自己就是干了禽兽不如的坏事。 而注重名誉和事业的李一言在他的怂恿下才想对你赶尽杀绝。包括后来的艾萌萌也是 如出一辙。艾萌萌所做的dna也是李一言助理提供的样本。 当时师父用术法保住了一言的命,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切。而且李一言已经死了。活着的一言没有身份。只好把他送到h国他的亲哥哥李俊赫那里。正巧李俊赫被检查处胃癌晚期,寿命不超过一年。 这一年,师父和李俊赫同时决定,为了保住他岳父留给他妻子和孩子的家业,他先和妻子离婚。然后让一言整容成他的样子,等他去世以后取代他的位子,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孩子。所以,李一言就这样成了李俊赫。 听完这一切,袁圆停止了哭泣。但她还是不完全相信。因为这一切都太离奇了。 我都答应带她去见李娜。只有李娜亲自告诉她的答案,她才会相信。 第65章 三年 袁圆还是决定要和我去看李娜。这是她从高二那年出事后,到现在,差不多四年多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李娜。即便她们多年亲表姐妹的感情,也抵不过心中的恨。 到了探监室,她说她想先在外面听听李娜怎么对我说。我尊重她的决定,独自走进了探监室。 李娜看着我微微一笑,拿起了电话。我也拿起电话说:“你看起来比上次我看见你的时候好多了。” “是啊,很多事想开了,看透了也就释然了。谢谢你照顾我爸妈。”她看起来确实是淡然了。 “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把当年的真相再说一次。”我开门见山,很直接。 她又是一笑,笑得很真实,很豁然:“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再说一次有什么意义。是想让我再添一些悔恨吗?” “我没那么无聊。是有个人一直都还活在仇恨中。我觉得她也需要释然。”我的大拇指向身后指了一下。 “我都这样了,多说一次少说一次也没什么差别。让她进来吧!” 我放下电话起身,正准备去叫袁圆,她已经站在门口看着李娜。 我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把电话放在她手里,我就出去了。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袁圆打开了我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我们一路无语。我直接把她送到公司车库,让她回家休息。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第二天袁圆准时上班。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过过去的事。见到李俊赫也没有再恨之入骨。只当是见到一个客户一样对待。 倒是李俊赫,和他初次见面在酒店那天,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一言了。他也给我讲了事 情发展到现在的原因。李一言亲生父亲是h国人 。有一年,受公司委派来华夏工作,认识了一名华夏女子,两人相爱。两年后,外派工作结束时,女子已经怀孕。他把女孩一起去了h国,准备结婚。 可是跨国婚姻遭到他父母的强烈反对。女子为了不让他为难,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后留下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自己带着小一点的孩子回到国内。 孩子一岁多那年,女子和父母带着孩子一起乘车外出,不幸遭遇意外,父母双双去世。孩子母亲精神出现异常被送进精神病院。孩子便被送进了孤儿院。后来被师父领养。 直到几年前,师父和赫川集团合作,无意中看见李俊赫和李一言居然有七分像。经过一番调查和了解,才明白他们的关系。也就有了后来的李代桃僵。李一言延续李俊赫的身份,接手他的公司,照顾他的孩子和妻子。 所以两国均有传言,李俊赫接手了岳父家的家业,却在病好后和妻子离婚,独占了岳父的家业。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李俊赫妻子和李一言,就只有我和袁圆。 一言和袁圆的矛盾化解了,我替他们高兴。他也终于可以以李俊赫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了。有他们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我的工作也顺利多了。 谭伟东果然在第三天来找到我,递上一张收据,还有一张表格。我看了一眼,有财务部经理的签字。 我拿着收据笑了:“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这可是你三年的收入,你不后悔吗?说不定新工作还没有你以前的收入高。你还要多干一年才能找回这些收入。” 他点点头,也笑了:“有什么后悔的。这些本来就不该是我的。我来就是谢谢张总给我改过的机会。我已经把简历投进尘世传媒的邮箱。而且已经得到回复,新工作明天就正式入职了。这些不义之财掏出来,整个人就觉得轻松了。我真诚感谢张总给我留余地,给我从新改过 的机会。” 我拿着收据对他说:“那你以后好好工作。这件事我会在公司会议上讲出来。尽量让你的名声少受损失。” “谢谢!谢谢!”他连说几个谢谢后离开。 我打电话告诉财务部,这笔钱不必入账,直接送到医院。一部分给谭伟东老婆交住院费,一半送到他老婆手里,作为公司慰问金。财务部立马派人就去办了。 同样的境遇,有些人会醒悟,值得留一线。有些人会一直装睡,只能让他沉沦。 小宝已经上三年级了。一直都在私立寄宿学校。为了不再让我的对手利用他威胁我。每周五,我都让袁圆去接送他。 袁圆和我情同姐妹。他和袁圆相处的时间比和我相处的时间还多。他一直都叫袁圆小姨。每周六,我会用我们原来的那辆车带他出去玩。 平时袁圆都和我住一栋房子,古籍已经看了两本。我也开始教她术法的心法。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悄悄教小宝术法。每周周末都缠着我们和我们一起练习。 一言也很惯着他。每次从h国返回来都要和小宝一起玩。也暗中教小宝一些术法。小宝对这个舅舅可比对我这个亲娘都好。而且,小小年纪,还想和我比试术法。让我好好教训了一次。并让他记住,术法不能告诉别人,不能用来对付素人(术法界把普通人称之为素人)。 一切都比较顺利。公司原来不服我 的那些人也收敛了锋芒,对我毕恭毕敬。公司在稳步发展中。 只是,我和一言的谣言一直在公司传播。琳达也被这些谣言影响了。她来问过我一次,被我搪塞过去了。不管她信不信,师父曾告诫我“天机不可泄露”。她不是术法界的人,我是不会对她透露什么的。 后来红羽也因为谣言来训斥过我一次。我跟她讲了师父受伤的全部经过,包括那个三年之约。她当时就哭了。我知道,她也爱上师父了。 她也在帮我打听师父说的那个地址 。 我一直记得师父曾经说我的力量薄弱,需要加强练习。我为了增加体能,一时兴起办了健身卡。后面发生了很多事,却一次也没去练过。最近一年练的勤了些。术法也研习的更加勤快了。 可能是三年快到了,我怕万一哪一天,我找到了去的方法,却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而去不了。 是啊,三年之约快到时间了。越是临近,思念越浓。可师父说的地方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到底是哪里?该怎样去 ?我很久都没有梦召了。 公司没什么大事非要我做决定的。有袁圆和小周帮我盯着,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我去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公司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研习古籍,修炼术法,就是在网上查找师父说的那个地方,以及去所谓仙山的方法。可网上的消息都是网络小说里骗人的片段。我想要的信息依然是一无所获。 又是周五。可能是袁圆看出来我这段时间的不作为。晚上,向来不粘我的小宝非要缠着我陪他看动画片。 这孩子,跟着我们两个着迷于术法的人,自己跟着学,跟着练不说,连动画片都爱看一些有特异功能或者魔法方面的。晚上居然要我陪他看《哆啦a梦》。 他看得津津有味,我却看得哈欠连连。 “妈妈,妈妈,快看,任意门。”小宝拍打着睡意沉沉的我。 “什么是任意门?”我眯虚着眼睛问道。 “你快看嘛!就是一个想去哪就可以到哪的神奇的物品。”小宝望着我兴奋地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需要一个任意门。” 我一下子笑了,在他头上摸了两下:“宝贝,这是动画片。生活中哪来的任意门啊?” 小宝一下子急了,说:“妈妈,你怎么忘了,我们不是生活中的普通人啊!哆啦a梦有任意门,或许术法界也有你需要的门啊!我们总要对自己想做的事报以希望吧!” “对,小宝说得对。妈妈应该向你学习,报以希望。那现在我可不可以回自己的房间去找找我自己的任意门啊!”我确实看不进去动画片,只想找个借口去查查师父说的那个地方。 没想到,小宝爽快的答应了。 第66章 空间门 回到自己房间,坐在电脑前,搜索师父离开前说的那个地址:赤岭峰。 为什么网络上搜不到这个地址?为什么我的电脑上搜索出来的全都是日月山呢?难道是师父为了安慰我随便说的一个名字。 “妈妈。你喝一杯牛奶吧!”小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端着一杯热牛奶进到我房间。我太专注,居然连小宝开门我都不知道。 “谢谢儿子!是小姨让你来的吗?”我接过牛奶,欣慰地说道。 “你还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你让开,我看看你的电脑。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他一下子把我拉起来,自己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出几个字“有任意门功效的物品。” 我好久没有陪他了,竟然不知道这小子,电脑玩得这么溜。这打字速度,我都跟不上。说起话来跟个小大人似的。想到时间一到,我就会离开,心中突然不舍起来。 我没看电脑。就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万一这一去,我遭遇不测,他该怎么办?我应该在离开前,先安排好他。不管将来如何,我也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 “妈妈,妈妈!”我被他的叫声惊醒。我刚刚又一次陷入自己的思维。 “啊!怎么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妈,我知道你担心蔡伯伯。你别担心,你看......”他指着电脑让我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网页上是一个标题为“空间之门”的链接。没有图片,没有任何宣传和介绍。只有一句话的简介“去你想去的地方”,后缀是一个电话号码。 “会不会是骗局?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我打心里认为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突然对小宝产生怀疑。不是危险的那种怀疑。他就是一个小孩。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和师父的三年之约。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被谁利用了? “儿子,你怎么知道妈妈需要这样一个东西?谁告诉你的?你知不知道我如果得到这样的东西会做什么?” “我知道。”小宝认真看着我说到。说完,他一下子扑进我怀里,抱着我说:“你会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有蔡伯伯。我会和你分开。” “那你为什么还帮着我寻找这样的东西?谁告诉你的呢?告诉你的人会不会骗你?”我知道小宝不会骗我,想帮我。但告诉他的人有什么企图呢?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是舅舅。他说这个东西是真的。是他认识的人告诉他的。他给我讲了蔡伯伯舍身救你的事。还嘱咐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好了,快打电话吧!”他好像比我还急切。 我一笑:“不急。三年之约还没到。我也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好。等我把公司、把你安排好了,就打电话。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回老家去看奶奶。” 他开心地点点头离开。 我和婆婆已经快五年没见了。从上次送她回来再也没见过。每年寒暑假都是袁圆陪小宝回来,和她待几天。听照顾她的阿姨说,她在家里设了佛堂。每天早晚都要念经祈祷。 第二天下午,我们回到婆婆的老宅。看见跪在佛堂前的她头发白了很多。身影瘦了不少。听说她一直吃素。 她听见了脚步声,没有回头,“晚一点做饭吧!我要把这本经念完再吃饭。”她以为是照顾她的阿姨回来了。 “奶奶,是我。”小宝叫了她一声。 她立刻回头,满脸笑容,却在看见我的那一刹那僵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多买点菜。”她边说边掏电话。 “妈,不用了。我们今晚出去吃。”我叫她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好,好!”她热泪盈眶,非常激动。 “今晚上我们在家里住。明天回去。小宝周一要上课。”我说。 “好,好!我这就去铺床。”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往里屋走去。 晚上,我和她谈了很久。这几年发生的事,我们的变化,我都告诉了她。并告诉,她过段时间,我会出去走走,以后小宝由袁圆照看。让她抽空就去看看小宝。袁圆和她已经很熟了。她自然很欣喜。 她也诉说了这么多年她心里的苦。师父去世的消息她是从新闻里知道的。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她在愧疚中过了这么多年。一直以念经求佛的方式赎罪。她一直不敢和我联系。师父去世我没有告知她,她一直以为我在恨她。 其实我不是恨她。我只是怕她再受威胁,再被利用,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很多话讲开了也就释怀了。 回到师父的别墅,我拨通了一言的电话。他告诉我那个时空门是师父天机门的师父告诉他的。他们都知道我一定会去。一言让我放心,他安排好h国那边的事务,就会回来坐镇智仁集团。 接下来几天,我也安排好了公司里的事务。顺便告诉琳达。她说按她估计,我也应该要出发了。还让我放心,她会照顾好公司和小宝。只是有一个要求,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她。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终于熬到刚好三年的那一天。我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是一个男人低沉苍老的声音。应该是经过了变声处理。 对方开口就让我震惊:“我手里有你要的东西。先打三十万定金过来。”随后发过来一个名字和账号。 我心里清楚,重金之下,必有骗子。骗子之多,难辨真伪。我从落地窗看向距离我三十层的地面,公路对面的城市之光休闲广场,有一群身穿红裙的阿姨门在跳广场舞。顿时,我心里有了主意。 我说:“定金没问题,只要你打一把绿伞,三分钟内能通过任意门到达城市之光休闲广场,在一群红裙阿姨的中间跳舞,我就立马打给你。” 回复完毕,我找到了师父曾经留下的一个望远镜,向楼下望去。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两分钟过去了没有......。我开始自嘲,这世上哪有什么空间门。那不过是作家脑子里虚幻出来的产物,那不过是万千观众入戏太深,留在心中的幻想。 我唉声叹气,失望透顶。慢慢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那群红裙阿姨们翩翩起舞。 绿色!红裙中出现了绿色,晃动的绿色!我惊讶地怀疑自己的眼睛,赶紧拿起望远镜向下望去,真的是一把绿伞,跳舞的绿伞。 他是从哪出来的?不会是下水道把?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现了。 看了一下时间,刚好三分钟,我激动万分,赶紧拿起手机看回复,真的有一条回复是“我到了。” 我迫不及待再次拨打了那个电话...... \"你应该已经看到我了吧!准备好足够的资金,见个面吧。\"是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为了目标,我无所畏惧,回复:“你旁边的君豪大酒店,开个间房。房号发给我,十分钟内到达。” 绿伞真的向右移动,向君豪大酒店的方向。 我跑着走出房间,往楼下跑去。 刚出电梯就收到了房间号3202。 我奔跑着穿过马路,往君豪酒店跑去。 跑过大厅,跑过吧台,跑进电梯,喘着粗气等着电梯到达三十二楼,找到3202房门,用力的敲门。 敲了半晌都没人回应。 “你找谁?”身后一个声音问道。 回头看见是一个服务员,“我找3202的客人。”我说。 “这间房没人入住。”服务员说。 “不可能。我看着他进来的,他刚给我发的房间号。”我边说边把信息给她看。 服务员看了信息,噗呲一笑:“女士,你找错地方了。我们是君豪大酒店。你朋友入住的是俊豪大酒店,就在我们旁边那栋楼。” 我看了一下短信,真的是一字之差。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来不及思考,立刻又进电梯。 刚出电梯就收到信息:十分钟已过,交易取消。你会为你的不守时付出代价。 我连忙发消息解释。 对方告知,他现在已经通过任意门到了很远的地方。先打一百万违约赔偿,再谈后续合作。 天啦!吃血不吐骨头的奸商。我心中暗自骂道。信他吗?这钱打吗?我太想要这个东西了。 经过一番挣扎,我立刻通过手机把一百万打到对方卡上。并发消息:一百万已转,请告知下一次交易时间和地点。 片刻后收到消息:三天后晚上八点,江上游轮。 第67章 交易 片刻后收到消息:一口价,一千万。三天后晚上八点,江上太阳号游轮。过时不候。 我照常每天上班下班。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空间门的事。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既没见到人,也没见到货的情况下就给别人转账一百万。 一天不亲眼见到空间门放在我跟前,我就会一直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我不希望有变故。我太迫切地想要见到师父。 我心想,离开前还是应该跟大家道个别。转念一想,要是受骗了,那会多丢人。还是等到三天后吧。三天后如果见到的东西真的是我想要东西,我再和大家告别 。 终于熬过了怀疑、担心又期待的三天。第三天下午,下班后,我直接开车去江边。 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在附近找了个车库停好车后,购了船票。给袁圆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在江上谈事,不用计划我的晚饭。 太阳号游轮提前十分钟到码头。乘游轮参观两岸夜景的游客排着长队登船。 微风拂面,江面倒映着两岸七彩灯光,彩波粼粼,熠熠生辉。非常漂亮,非常壮观。 游轮上的人们悠闲地观赏着江景。可自己却无半点心思观赏美景。心里波涛汹涌,焦急地四处张望,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我想,我要找的人应该是一个古稀老者。或头发花白;或仙风道骨;或持一手杖,或面容沧桑……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头一看,一个嘻哈风打扮的蓝发小子,手提着一个生日蛋糕盒子,昂头高傲地吼我:“你没长眼睛啊!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啊!” 我一边说对不起,一边继续张望。 “船尾甲板上交货。”蓝发小子小声说了一句就向船尾走去。 我顿时明白过来,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连忙快步跟上。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扔给我一块锦缎布料做成的口袋说:“空间袋,两千斤以内随便装。估计你没有,去了用的着。这是送你的。” 我接过一本书大小的袋子,把身上的双肩包往袋口一放,顿时消失。腰间取下师父给我的空间袋,一同装进这个袋子里。 他伸手递给我那个蛋糕盒,把脸转向侧边看向江面,皱鼻不悦地说:“这么老、这么笨,还这么轴,还这么死心眼!哎,太失望了……”他居然对我一脸嫌弃。 我正想呵斥他,他又说:“转账吧!这是你要的时空之门。会把你带到你想见的人附近。但是......” 我一把接过蛋糕盒,没心思听他啰嗦,放在地上蹲下,说:“我总该验验货吧!”。话音一落,盖子已经打开一个缝…… “先别打开......”他急吼,伸手阻拦。但已经为时已晚。 盖子被揭开的那一刻,狂风大作,江面波涛汹涌,江水开始翻滚,飞速旋转,快速上升,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游轮团团围住。 圆圈一直在不断升高,形成环形的水墙。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吸水?我惊讶万分。游轮开始颠簸,游轮上混乱一片,尖叫声,哭喊声,狂风声,水啸声,融在一起。 一条巨大的水龙卷在快速越收缩,空间越来越小,水墙越升高。一眨眼的功夫,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被围困在中间。 我的身体被水龙卷起,强力撕扯着,随着水龙卷的速度飞速旋转,上升,越飞越高…… 每一个部位都被拉裂的剧痛占据,骨头都要被扯分离了,整个身体好像要被撕裂成肉末。 我紧闭双眼忍受着,心中不停大骂:“臭小子,你害我......”直到失去知觉。 猛烈的强光刺激着我的双眼,我紧闭着不敢睁开。耳旁又有阵阵微风拂动着发丝。身体热热的,好像躺在暖炉边。整个身体又酸又痛,硬邦邦的像干了几天的重活。我知道自己躺着。背下感觉硬邦邦的,像躺在木板上。 翻个身活动活动或许能缓解。我仍然闭着眼睛想着。身体微微用力,我一下子就不敢动了。整个“木板床”就开始摇晃。好像是硬板的吊床,没有重心着地。可是哪里来的硬板吊床? 我用力将眼睛乜虚一点缝,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大团瓦纹云,太阳透过云朵间的缝隙,洒在我身上。左右环视一下,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只能容下我一人能躺下的木制狭小空间。 这是哪里?我想起身看看,一起身,又开始摇晃。鼓起勇气,双手撑住身体两侧的木拦板,用力起身向远处望去眼前波澜壮阔,波光粼粼,湛蓝一片,没有边际,与天空的蔚蓝相交融。 海上?又有点不像。没有波涛滚滚 没有浪花朵朵。我不是在江上吗?可是江两岸高楼林立,景致清晰可见,哪有这么辽阔? 转头回望身后,仍然是波光粼粼,水面辽阔,千米之外依稀看到群山绵绵,虽不陡峭林云,却也巍峨雄壮,千山相连,绵延无尽。 那应该是岸边。但为何左侧浓绿浅翠,右侧却是一片沙黄一片,格外耀眼。再往远看,无尽的山峰延绵起伏,绿中带墨,群雾缥缈,朦朦胧胧,像有树,又不像是树,像是被植被覆盖。 这不是海。至少不是沿海。那这是哪里?我们国家有这样的地方吗?没有时间旅游的我,印象里真没有。 陌生的环境,心中焦急顿生。加上太阳的炙烤,更是口干舌燥。捧起一捧水,喝上一口,赶紧吐出。咸的。真的是海。哪里的海,哪个国家的海。 我要去的是赤岭峰。是一座高山。是一座仙山。传说中的仙山不应该是陡峭凌云,树茂林深吗? 这哪里是我想要去的地方,可恶的骗子,可笑的“空间门”,可把我害惨了。 望着岸边思考了一下,我现在只能先到岸边,问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才能再做打算。回过头,看向船仓,一双眼睛正盯着我。吓了我一跳。看清来人后,一脸惊讶:“怎么是你?” “这下你满意了吧!我还没说完你就去揭盖子。这下把我也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蓝发小子一脸不悦。 我也急得大吼:“你也没说不让我揭盖子啊!我还要问你呢,我要去的是赤岭峰,你把我弄到海面上来。你这是什么狗屁的空间门?” “你要去的是两千多年前的赤岭峰,不是二十一世纪的赤岭峰。”他瞪着我说,“你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先把船划到岸边,找点吃的。我肚子饿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说我要去的是两千多年的赤岭峰?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在他跟前像一个透明体。而自己对他却一点都不理解。甚至对自己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他看着我,很是无语,半晌才说:“我们先上岸行吗?到了岸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行,我必须先弄清楚。”此刻的我非常不信任他。 “傻大姐,你长点脑子吧!”他急了,“这里是西海。你们现代人叫青海湖。早晚温差十多度。我们现在从这里划到岸边至少要三个小时。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你再耽误时间,今晚就冻死在这里。” 第68章 山与海 他急了,“这里是西海。你们现代人叫青海湖。早晚温差十多度。我们没有船桨,从这里划到岸边至少要三个小时。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你再耽误时间,今晚就冻死在这里。” 我觉得她等到话有些道理。和他各自趴一边的船沿上,用手往后刨水。 我一边刨水一边想,岸上有什么?真的是师父说的地方吗? “看样子上学时地理和历史一定学得极差呀。”他一边刨水一边对我说。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青海湖以东有一座山,名曰日月山。日月山,是两座山峰。隋唐以前此山并非叫日月山。而是由于山体大多数岩石皆为赤红色,名曰赤峰山。高原气候和地势原因,这一片地区被称作边关,以这座山为界,以东被称作关内,以西被称作塞外。因此这里便成了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常年受战火的袭扰。也就是古时候的赤峰山一片荒凉的原因。在这里生活的大多都是游牧民族,没有固定居所。那时......”他洋洋得意地讲述着,像一个教古文的老学究。和他的穿衣打扮极为不符。 但是,他说到了赤峰山。师父和我在高速路出事故前也曾告诉我要往青海去。也曾说过他的伤只能去青海才能治好。 而且,赤峰这个名字只有一言和我知道。这个蓝发小子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何要提两千多年前。难道他认识师父?难道他也是千年的什么妖?他和师父是敌还是友?他看似在帮我完成心愿,那他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呢?他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我越发地提防他。 离岸边又近了些。依稀可见那浅黄色的一大片好像是沙滩。这里确实是青海湖。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 我突然停下来,问:“你多少岁?有妻子儿女吗?他们都在做什么?” “你不是总裁吗?为什么情商为负数呢?你不知道男人的年龄和感情都是隐私吗?”他有些恼怒,又开始了训斥模式。 但是,直觉告诉我,他越恼怒就越心虚。看样子,我 需要更直接一点。 我又问:“你不会是千年老妖怪吧!” “你才千年呢!你还万年老妖呢!”他果然又气又急,“你看清楚,我英俊潇洒,阳光帅气,还不到三十岁。”他的后半句明显音量低了很多。有点底气不足。 我更加确信,他也是术法中人。 “快划吧!别停下。你这样子停下不动是真打算在海面上过夜吗?我可不保证自己是君子喔!”他一边调侃一边用力划船。 我淡淡一笑,没说话。我知道他是想岔开话题。怕我继续说。而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绝对不简单。我必须要更加提防。 看他他这么急切地催我快些上岸,岸上有什么等着我?不管是福是祸,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小船刚靠近浅滩,我的胸口突然暖呼起来。难道又有危险。我提高了警惕。 “哎,又是这些羌人。”他话音刚落,几个小沙丘里冒出一群人来,把我们围起来。 他们大多是男人。头上许多小辫子披垂在后,单耳挂金环,皮坎肩内穿过膝长袍,宽布条束腰,裹绑腿,脚穿短皮靴。个个面露凶相。腰挎短刀,手上皆有武器,或长矛 、或长棍、或弯刀。话语间,叽里呱啦,声似鸟语。 “尔等何人,为何到此。”一彪形大汉旁一清瘦男子站出来问道。 有人懂汉语就好。我总算送了一口气。“找人。”我答。 他向身边人说了一阵,又问:“找何人?姓甚名谁?” “蔡世福。”我报出师父的名字。 “这里并无你要找之人。速速离去。”十多只长矛对准了我。 “嘿嘿嘿!鬼知道蔡世福是谁。”蓝发小子在我身后讥笑道。 我回头瞪了他一言:“别在那说风凉话。你说个他们认识的人听听。” 他走到我前面。说:“我等是去药王宗,见宗主大人。” “有何凭证?宗主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清瘦男子问道。 蓝发少年双臂展开,手心朝上,两团蓝色火焰在手心跳跃。突然,他双手一翻,手心猛地朝下,迅速向下发力,蓝色火焰四散而飞。 四周众人纷纷后退几步。刚刚站立之处,蓝色火苗呼呼燃烧。少年双掌一收,火苗熄灭。 众人单膝下跪,双手叠拳于额前,低头齐呼:“蓝少主安好!” 我瞬间退后三步,做出攻击的姿势:“蓝少主?这是你的地盘?你带我到这里有何目的?” “你跟我进去看看就知道啦!”他摇头一笑,轻松答道。 “你答应我上岸就给我讲清楚的。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我仍然十分警惕,保持攻击姿势严正以待。 “你那点术法就别献丑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他话音一落,随手一挥,蓝色粉末扑面而来。 我感觉头晕眼花,双腿一软,身体就往地上坠下。最后一丝清醒看见他带着得意的笑容,一伸手,接住我的腰。我便失去了知觉。 “潺潺湲湲”,溪水在流淌;“叽叽喳喳”,飞鸟在鸣叫;“呼呼莎莎”,树叶在摇动......。这是大自然的声音。我好像在野外。浑身无力的我紧闭的双眼不想睁开。 想起昏迷前的蓝色烟雾,蓝发小子是把我扔在野外了吗?他花那么多功夫,把我骗到这里来,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 骨玉。难道是骨玉。我赶紧抬手按住胸口。骨玉还在。躺着的地方软软的,舒服极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强忍不适,起身四下看了看。我身处一个山洞。洞高十余米,很宽敞。洞内有石桌、石凳,我则睡在一宽大的石床上。丝滑的绸缎被褥松软柔和。艾绒压成的褥子铺在床上,艾草的清香很舒适。 侧边有一一米宽的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水顺流至洞口。 洞口很小,只有一人高。我行至洞口一看,是一方大约十多平米的小池。池水满满。从外缘溢出,不知流向何方。小池周围是悬崖。悬崖以外,山丘起伏,绵延百里。郁郁葱葱,林密树茂。林间,飞鸟无拘无束飞翔。树丛中,杂草丛生,小野花正盛。 我所处的洞口是高处。居高临下,向远望去,青海湖如这小池般大小,湖心岛依稀可见,薄雾缭绕,仙气缥缈。 “醒来不出来,你不饿吗?还有心思看风景。”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他双手托一长盘。长盘上,一碗米饭,两碟小菜。“山中吃食简单清淡,以素食为主,希望你能吃得惯。”他放下长盘说道。 “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对他还不是太信任。 他拿起筷子递给我:“吃完饭,我带你去见那只黑狐狸。” “是我师父吗?我现在就要见他。”我激动起来。 他嘴角上扬,鼻息呼出,笑道:“这就等不及了。吃完饭就去。你还是得稍微打扮一下,免得他担心。” 我点点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第69章 下山 我包着米饭的嘴突然停止咀嚼。为什么有一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嘟囔不清地问:“你认识我师父?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既然要带我来这里,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还做出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事。” “谁想带你来!我是想让你一个人来。要不是你不听我说完就打开盖子,我怎么可能回来。我现在正坐在你的办公室代替你管理公司呢。这下得呆好几天了。你那么多疑,我直接跟你说,你会信吗?”他有些愠怒,正欲发火,突然又摇头叹气起来,和和气气地说:“说起来这都是天意。你再不来,他就真的要死掉了。走吧去见他。” 要死掉了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急了。脑子里所有的怀疑和不安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担心。 说完,他起身往走道侧旁的一排藤蔓处走去,掀起藤蔓,居然是另一洞口。他径直走进去。 我快步跟上。 这是一个大约两米高,一米多宽的通道。通道约莫二三十米长,左右均有三两岔道,通向不同的地方。通道顶端,每隔三五米,皆有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珠子,银芒耀眼,使得整个通道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通道尽头右转十来米,便是又直又长的青石阶梯,长到看不到尽头。 他在前面一阶一阶地往下走去。我紧随其后。 “这台阶通往哪里?”我问道。 “他目前住的地方。”他淡淡说道。 我这时才发现,他今天换了衣服。不再是初见时的嘻哈风。而是过膝长袍,布靴,蓝色头发用帽子遮起来,一下子成熟、沉稳了许多。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来这里了几日。低头看自己脚下,这才发现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而且是从头换到了脚。 不想去追问是谁给我换的衣服。也不想问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现在知道师父的消息,不论是真是假,不论前方是顺途还是险路,我只能向前走。 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师父了,我加快了步伐, 台阶走到尽头,他转身掀起一片藤蔓帘,仍然是下山的台阶。不过不再是山洞通道。而是绿色通道。 头顶和两侧全是错综复杂的藤蔓自然生长而成。粗壮的藤杆比大腿还粗,纤细的藤杆比小拇指还细。透过藤蔓缝隙,些许阳光照进来,藤影映在台阶上,斑驳的花纹下,清凉舒爽,充满清新的空气 “我们已经现在在山外面了吗?”我问道。 “还不是。不过马上就是了。”他没回头,随口一句。 “啊!”我吃了一惊。“还不是?这里已经没有在山洞了呀!”我问道。 他没再吭声。一直在下台阶。 果然如他所说,不一会儿,他再掀起一抹藤帘,然后随手一挥,我们出现在一个小平台上。 环视四周,我们处在半山腰。向下看仍然是台阶。不过不是又直又长的,而是七拐八弯的台阶,一直通到山底。头顶绿蔓青藤也没有了,太阳光强烈刺眼,直射着脑门。 平台两侧还有继续向上的台阶。偶尔还有登山者上上下下攀爬着。 这里的山光秃秃的。只有稀少几棵树,大多是绿草莹莹。偶尔有放牧人驱赶着牛羊。 这时的我终于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还有一点正常人的感觉。 我很随他一路继续向下。我们和平常的登山人无异。 跟随他再次走完台阶,走进道路旁边一小院。小院里弥漫着中药的香味。人来人往都忙忙碌碌。和他打了一声招呼,继续忙碌。 拐过两道弯,走进一间厢房。他立刻插上门闩,走进内屋,扭动陈列架上的一个古铜摆件,出现一间暗室。 “进来”,他说。 我跟随他走进去,又是一段很长很直的台阶,直到没有一丁点弯弧,长到一眼看不到尽头,继续下行。我心中默数,数着数着数字就乱了。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平坦处。是一个很平的通道,四方皆是墙体,依然很直很长,依然是看不到尽头。 我早已双腿酸麻胀痛。但是必须继续坚持前行。约莫两个小时左右,终于走到一处四方平地,一堵墙,墙中一对古典大门巍峨雄壮。大门呈丹红色,一对兽面金漆大铜环钉于大门之上,平齐对称。一根铁链穿过双环,半尺长铜锁串联铁链两头。 和古装戏里的富贵人家的正门一样,门外两只威猛石狮矗立正门左右两侧,让此宅更显庄严。唯一奇怪之处就是此宅和通道一样,平顶,看不到屋檐。 他走到门前,在门锁上按上几下,咔嚓一声,铜锁打开。 我走进细看,铜锁上居然有壹到拾十个按键。还是一把密码锁。这样带着机关的古铜锁,不是脑袋变态的人根本造不出来。 他双手一推,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丈高千手观音立于莲花台,金碧辉煌,面善貌美,一只只手臂如玉,有展放,有回收;一根根手指似剑,有直指,有弯曲。好似在告诫信徒,有收需有放,有求必先舍。庄严、神圣,让人有一种控制不住想要膜拜的冲动。 香烛台油灯长燃,无烟香香火不灭。不知是何人在此长期驻守。 “跟上。”他的吼声打破了我的遐想。我赶紧快步跟上。 不知拐了几道转角,他推开一扇门,进入一间房。黑漆漆一片,无窗,无灯光。他随手一挥,一张纸符飞去墙壁上方,燃烧出火苗,点燃壁挂油灯后,符咒消失。 他对着空空如也的房屋说:“还真倔脾气,吃食一点 没动。你应该知道,你是饿不死的。何必让自己遭罪。” 我这才发现榻上的小桌上有两盘食物。小桌旁边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一动不动。 我胸口的骨玉有些发热。不是遇到危险的那种灼热。而是暖呼呼的体温的热,很舒适的热。 “世墨,你的清尘来了,你再不起来她可就离开了。”他再次喊道。 “谁是清尘,我吗?”我问道。 黑乎乎的东西动了,它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愣住了。这正式师父离开之前的模样。它真的是黑狐。它真的是师父吗?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愣愣地看着它,渴望靠近,又不敢靠近。 它的眼睛里居然的流出了泪水。它的身体微微弯曲,慢慢爬起。刚一起来,一下子又栽下去了。 胸口的骨玉开始躁动,向着黑狐的方向牵引着我。我稳住脚步不动。 他摇摇头说:“看看吧,整天不吃东西,站都站不起来了吧!你还不过去扶他一下。整天师父师父的问我要,现在看见了却傻了似的......” 骨玉躁动的越来越厉害,震得我胸口有些微痛。没等他说完,我已经被骨玉牵引着,跑向了那只黑狐狸。 第70章 命门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跑向了那只黑狐狸。 看着它眼里的泪水,我的畏惧和犹豫已然消散。多日思念顷涌而出,张开双臂,跑到它跟前,一下子拥抱住它。 它乖顺地靠在我胸膛,嗯唔嗯唔地叫着。 “我的天啦!”蓝发小子的一声惊叹,惊扰了忘我相拥的我们。 他摇头说:“啧啧啧!虽然你是长生之躯,但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吧!你居然把自己命门给了她。难怪那么多天材地宝炼出的丹药对你都无济于事。我得通知师父。看看他还有没有其它法子。”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从这一点看,我确实不如你。” “什么长生之躯?什么名门?”我转身看着他惊讶问道。 他沉默不语地看着黑狐。 黑狐低着头蜷缩在我怀里,一声不吭。 “喂,你说话啊!”我对着蓝发小子吼道。 “你好像从来都没认真叫过我。每次都是喂或者哎!太不尊重人了。本人姓蓝名翼,字念尘。你叫声蓝哥哥我就告诉你。”他嬉皮笑脸,轻松调侃。好似他发现意料之外的新奇事并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 我急了,“我叫你蓝大爷、蓝祖宗好了吧!你快说。” “你还是叫‘喂’吧!我越怕什么,你偏说什么。我真是服了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黑色透明的玉片?” 我点点头,手伸进领口 正准备掏出骨玉, 忽然间,他看着我身后,瞳孔放大’眼睛圆睁,拔腿就跑。我回头一看,黑狐面露凶相,正欲向他扑来,当我再回头时,他已经跑出门外关上了门。 我知道,黑狐阻止了他。心中即生疑问,师父,你想隐瞒什么? 我蹲下抱着黑狐,抚摸了它的头几下,把它揽进怀里,在它背上抚摸着,轻声说:“你为什么不让他告诉我呢?我们说过要坦诚相待,不欺骗不隐瞒,不背叛。我做到了,你做到了吗?还有多少事隐瞒着我呢?是不信任我还是担心我会做什么事呢?” 他乖顺地趴在我肩头,嗯唔嗯唔地哼唧着。我虽然听不懂,但我能感受到,它很痛苦。 我无力地走到墙角靠墙而坐,仰头看着平整如地面的天花板,我闭上了眼睛。我想捋一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我遇见那个邋遢老头那天开始,我就好像一步步被设计安排着。一步步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路在走。师父也和我一样,只是别人操控的一颗棋子。好像有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我们所有人,包括师父和一言。这人到底是谁?我无从而知。 黑狐也走过来,站在我身旁,眼睛望着我,前爪在我的臂膀上上下摩挲。我知道它是在安慰我,让我不要多想。我也明白师父对我是绝对的真心。他一定也是被什么事威胁着。 我看着它,手搭在它头上,淡淡一笑,让它头枕在我的腿上。手在它的颈背部抚摸着,轻声说:“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但我想让你回来。” 我掏出骨玉,问:“他说这是你的命门是什么意思?是护身符吗?那为什么要给我。” 它抬起前爪,按在我的手上,死死地按住,不松。 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蓝翼、笑嘻嘻地走进门,站在门侧,微微弓腰,说:“师父,请!”。 身后一人踏步而进。 来者一身白袍,相貌俊朗,气宇不凡,若不是一头银发飘然,定以为只有三四十岁年纪。 他目不转睛注视着我。少顷,他说:“你想救他?” 我点点头。 “这非易事。你可舍得付出?且困难重重,危险至极。极有可能危及性命。你可还愿意?”他问得极为平淡。 我又点点头。 他又问:“那你素界亲人呢?你心中将他们置于何地?” 我摇摇头答道:“我不是我父母的亲生骨肉,他们也没怎么管我。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亲身儿子。我孩子和婆婆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点点头,伸手隔空一抓,我胸前的骨玉就飞到他手里。 他拿在手里反复观看,慢条斯理地说:“这几天,我为他翻遍医书、想尽办法,用尽灵草奇药却不见丝毫微效。他自己又不肯吐露半字。原来命门不在他身上。即便如此,也只能一试。” 黑狐再一次露出凶相,向他扑去。 他随手一摆,水袖一抛,黑狐飞回去,撞在墙上,掉落在地,一动不动。 “你干嘛?”我怒吼。 他的暴力让我愤怒。正欲向黑狐奔去,蓝翼一下子拦住我,“你别急,它只是晕过去了。你先看一下再说!” 我看着他快步走向黑狐,在距离黑狐一米处停留蹲下。骨玉置于手心,举过右肩。五指全开。骨玉立刻变得暗红剔透,散发出耀眼红光。 黑狐卧在地上抽搐起来。随着红光越来越艳丽,它抽搐得也越来越厉害。 少时,黑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白发师父额间大汗淋漓。骨玉还在白发师父手心。 他起身抹去额头汗珠,转身道:“不行,他体内的术能与我相冲。你们是风系。我派是火系。这还是需要去一趟雾山才行。” “雾山?”我和蓝翼同时惊叹。 “走吧!带它先回山上再说。”白发师父说完转身看着我,又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毕竟此房间上方是寺庙。我等还是先还寺庙清净吧!”说完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蓝翼帮我抱着黑狐也一起走出房门。 走出寺庙,来到那条长直的湖底通道。白发师父拿出一面闪着金光的镜子。轻轻向上一抛,镜子悬在头顶,镜中一对古门瞬间打开。强烈的金光四散而开,笼罩住我们三人。金光刺的眼睛睁不开。 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们往上吸,耳边疾风呼呼作响,凉飕飕的。我一把抓住蓝翼的胳膊,紧闭双眼。失去重心的我摇摇晃晃、头晕目眩.速度像乘坐高速电梯一样,整个身体轻飘飘地往上游 。可脚下是悬空的,心里恐惧极了。 这是什么离奇的东西。我心惊胆战。却又按耐不住心中的一丝好奇,很想瞄一眼是什么情况。我正想睁眼,忽感觉身体突然下坠,瞬间脚下被什么垫住。身体再一次摇晃后才感觉整个人已经站在地面。 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真实可靠。 睁眼一看,居然又回到山洞。虽然不是早上那间山洞,但也大致却不多。可这一切来得太不可思议了吧!记得下山到湖心岛寺庙下方,我可是走得双腿发软,花了好几个小时。上山却只是片刻间的事。这些术法界的还真不是我这个现代人能理解的。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得清 他说:“你过来,走近些。看看这洞府有何感觉。” 还来不及欣赏洞中景致,看到白发师父就坐于洞中一张大椅子上,正看着我。黑狐正趴在他身边。 我环顾了一周,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梦中曾经见到过。”我说,“能不能先别扯这些无聊的。我要救他。我要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就是他原来的样子。”白发师父说:“你所认识他的样子只是这一世化成人形的样子。你和他有三世情缘。每一世的容貌是不一样的。你要让他变回到哪一世的样子?” “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三世。但上次梦召让我看见了我们的前世。他的容貌确实与这一世有不同。 “或许你可以先看看你们的前世。”他说完走到身旁的一片藤蔓前,掀起藤蔓,一小片水潭出现在眼前。洞顶的岩石不停滴滴答答地往谭中滴水。 “过来看看。”他说。 我一步一步走向水潭。心中忐忑不安。有向往,有恐惧,还有对前世好奇。不知为何,这水潭,越靠近,越忧伤,让我莫名地想哭。 第71章 缘起 我靠近浅潭,清凉的水雾让我瞬间头脑清晰。 水潭倒影中,一座巍峨青山,林密叶茂。山中草屋一片,足有十来间。 一清秀男子,高束发髻,身穿过膝白色短袍。在院门外翻晒中草药。 忽闻山中有人呼喊救命。男子扔下草药拔腿向叫喊声方向跑去。 原来是山下有一户人李姓家被恶霸欺凌,不仅家产被侵吞,还有一位十六岁的待嫁女儿被掳走。双亲急怒攻心晕厥过去。 白衣男子姓苏名玉栢,六岁师从扁鹊学医,十六岁拜鬼谷子为师,修习术法。聪慧过人,未及弱冠之年便已是医术玄术皆得真传。行过冠礼之后便入世行医。 此人清高自傲,不屑入朝与政客武夫辩是非、争长短。却倾心隐居山林为天下黎民百姓解烦忧。过人医术享誉江湖。人送绰号玉面药师。 玉面药师赶到时,二老居然已服毒自尽,奄奄一息。闭眼前见到玉面药师,恳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小女一命。 药师屏退左右以改天换命之玄术救治二老性命。再以一己之力为其夺回家产,惩治恶人、救回被掳走的女子。。 一家人为了报答药师恩德,便将十六岁待嫁之女李青柔许配他为妻。 玉面药师见女子肤白如雪,面容娇美,体态轻盈,甚是欢喜。即刻带女子回到山中完婚。婚后一边过隐士生活,一边继续研习药理毒性。 夫唱妇随,李青柔也和药师一起学习药理。她聪慧过人,上手极快,不到一年,已经能给普通人摸脉问诊了。 两年后,李青柔产下一女婴,取乳名小橙子。初为人父的药师欲教授医理,继承父亲衣钵。 小橙子三岁那年,李青柔带着她回娘家探望,却被父母强留家中,打算嫁给一个朝廷大员为妾,谋取财富及权势。她也厌倦了山中清贫,向往市井繁华,不愿意再返回山林,便答应了父母。 玉面药师见妻女长久未归,上门询问,才知真情。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岳父以女换来的豪门大院。留下了一家的性命。 李青柔知道他的能耐,为保全家人,哭诉她全家都是被强势所逼。女人愿意跟他回归山林继续过日子。 恰逢腊日,玉面药师猎到山鸡山兔各一只。妻子加香料中药烹制,挖出桃树下埋藏三年的果酒,三人之家喜迎新年。 药师酒醉,半醒间忽感身体灼烫,起身一看,全身溃烂,面容尽毁。 女人用尽药芦里所有能灼伤皮肤的中药,炼制浓缩,涂抹在醉酒药师身上,还喂下几粒剧毒药丸。连夜带着小橙子离开。 殊不知药师的肺腑早已百毒不侵,唯有皮肤破烂丑陋。 药师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毁烂容颜,悲愤欲绝。悄然潜入女人家中,迷晕全府上下, 在井水中投入无色无味的剧毒粉,又在女人的嘴里放入一粒新研制的长生不老丸,施以术法后,带上小橙子悄然离开。 第二天,朝廷大员全府上下百余人离奇暴毙,唯独女人完好无异。 女人被擒拿入狱,受尽百般酷刑折磨就是不断气,而且第二天便完好无伤。 从此,玉面药师消失在江湖。 李青柔在狱中三年,受尽折磨凌辱,无论是鞭策杖刑,还是悬梁自尽都能起死回生。她亲眼目睹亲人的噩耗一个个传来,悲痛欲绝的她只想死去。于是承诺重金收买牢头去山里寻找玉面药师,答案是早已人去楼空。 求牢头买来白绫鸩酒,一一试过,依然不死不灭。 她的经历引得牢卒们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居然传到了秦皇耳里。顿时引起了秦皇的兴趣。 秦皇把她接进皇宫,许诺为其报仇雪恨,并赐豪宅仆人,享终身荣华富贵为代价,说出实言。 可惜,重兵寻找遍大秦帝国的每一片山林,也没有寻到“玉面药王”。 秦始皇开始到处张贴皇榜,重金招募奇能异士,寻求长生之道。 一天,一位自称精通炼丹之术的道士揭下皇榜,被官兵押送至皇宫。 他告知秦皇,自己是玉面药师之师弟,也得到鬼谷子传授。目前只会炼制能延缓五年寿命的长寿丹。但是,自己能找到长生不老的方法。 皇帝听后甚是喜悦。封他为国师。此国师正是徐福。 徐福带着李青柔来到她和玉面药师共同居住过的地方,除了屋中间一堆烧毁的竹简,和满屋的蜘蛛网,什么也没留下。 徐福把几卷未燃尽的残破竹简收集回去,并向皇帝建议,招募助手上百,再次将李青柔囚禁,以她的血为药引,开始炼丹。 皇帝一一应允。 从此李青柔变成了徐福炼丹取药引的供血体。 皇上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众多大臣的不满。文臣纷纷上奏,徐福欺君罔上、祸乱朝纲。 徐福为保权势和荣华,串通宰相李斯,挑拨秦皇,这些文臣都是以淳于越为首的儒家弟子。 始皇本就对视孔孟之道胜过大秦律法的文人术士忌惮又厌恶,趁机除掉一批也不是坏事。于是,一气之下,相继发布了“焚书”和“坑儒”两道圣旨。 四百多人被赶进一个巨型深坑,士兵层层包围。 其中有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和一位十来岁的少女也在深坑中。 就在他们被土尘淹没至脖颈处时,一道刺眼的金环笼罩而下,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再次睁眼,坑里所有人居然横七竖八的躺在一个大草坪上。 一白衣女子出现在眼前。女子头戴白色纱帽,白沙齐肩,遮住了她的脸庞。透过白沙,模糊的面部轮廓精致秀气。 揭开面纱,一定更美。少年看呆了。 女子伸出左手指向左边山顶,道:“尔等切勿返家。速向那山顶去。山顶是白起将军墓地,墓东侧草庐里已备好吃食。躲上半月,改名换姓,即可保命。” 女子声音清澈悦耳如铃声,手指光滑纤细如白玉,身材窈窕修长亭亭玉立。裙摆无风而动,仙气飘飘。 女子说完便欲离去。其他人蜂拥向山上跑去。唯少年和少女纹丝不动。 “仙子请留步!”少年急呼。 “两位小友为何不离开?”女子回头问道。 少年双手行礼至额前,微微鞠躬,问道:“请问仙子是何门何派?家住何方?待我等寻得家人,定上门致谢。” 女子嘴角微微一笑:“不必道谢,速速离去,追兵瞬息即到。” “等等!”女子正与离开,少年又开口道:“我等乃雾山狐族子孙。在下黑狐,姓胡名青,字世墨。这是我表妹,赤狐。姓胡名丹,字灵赪(cheng)。我等奉祖师之命,下山学习儒学,被封印了术法。仙子 能否先解除我等的封印,方便我等迅速归家。” 女子摇头:“既然小友如此坦诚,吾不瞒你。小友误会了。小女子并非仙门中人。吾姓苏,名忆尘。别名栀子。刚刚救你们是因为家师赐予的一件灵器。小友之难,小女子实在爱莫能助。速速离开吧!” “原来你就是江湖传闻,‘鬼面毒王’的女弟子。”黑狐惊喜,双手叠于胸前半鞠躬,说:“幸会幸会。出山前,师祖告知,江湖近日出现一位头戴面具,身边带着一个名叫“栀子”的女弟子的鬼面毒王。以毒攻毒,专治各自疑难杂症,奇特怪病。原来栀子姑娘与栀子花一样洁白清雅。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家住何方,以便家人与我登门致谢。” 栀子也双手叠于胸前鞠半躬,道:“公子知恩图报是德。可师父一再告诫,施恩不图报。不必道谢,就此别过。” 少年正欲开口,少女阻拦。取出随身猩红玉片,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滴于玉片之上。玉片瞬间血红,晕散而开转为嫣红。少女对着玉片激动喊道:“祖父,救我们。”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一白、一红、一黑三道身影一闪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原来真是狐仙。栀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第72章 解救 他们原来真是狐仙。栀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栀子离开后,辗转多地,收集百家书籍,保护儒学之士。一晃就是一年多才回到赤岭峰。 刚一回来就发现父亲身体虚弱,脸色苍白。追问得知,父亲前两年都在九原郡为修长城的民工治病。前些时日得到消息,秦皇昭告徐福返回帝都。已计划不久后又将开启第二次东渡。 父亲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往沿海。一则是想揭露徐福对秦皇的蛊惑,二则是向徐福打听栀子母亲的下落。最终得知李青柔早在徐福第一次东渡时就已被带走。 而父亲却也因此中了徐福诡计,被万千官兵围剿。最终寡不敌众,被弓箭手包围,身中数箭。幸得身上带着师父鬼谷子赠予的空间门,才逃过一劫回到赤岭峰。 鬼面毒王心中清楚徐福等人目前正在强征民间童男童女、工匠和粮食,为不久后的第二次东渡做准备。目前,民间民怨沸腾,百姓苦不堪言。可自己却受伤无能为力。忧思伤神,寝食难安。 栀子听闻后,顾不得自己长途奔袭的疲累,安慰父亲,并向他承诺,立马出发前往沿海地区,尽全力解救被囚禁的孩子们。 父女二人正在商议时,居然有客来访。来者是一位花白发髻老翁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十多岁的孩子。 栀子一下子认出了那个黑衣少年和红衣女子,正是那日坑儒事件最后离开的那两位狐族后裔。 老者是他们口中的祖父。祖孙三人特地来感谢栀子的救命之恩。 老翁来不及开口,一眼瞧见鬼面赌王受伤虚弱至极。 问明缘由后气愤填膺,一掌拍在身旁石桌上,石桌瞬即变得粉碎。 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鬼面毒王留下养伤,老者去往九原郡协助修长城的民工。由栀子带着黑狐前去沿海与师弟蓝翼会合。尽最大能力,能救多少孩子就救多少孩子,能为百姓做多少事就做多少吧! 就在所有安排结束后,黑狐突然跪在毒王跟前,向他求娶栀子。 栀子惊讶又嫌弃问道:“你才几岁,就想成亲? 黑狐坦言自己已经五百多岁了。修炼成人形已经十五年了。 栀子心想,自己好歹是人,从未想过要与一狐妖成亲,立刻拒绝了。 赤狐上前责备栀子不知好歹。却被黑狐阻拦。但据她所说,黑狐兄长是他们狐族这一代能力最为出众的。是很多女妖梦寐以求都想嫁的。 从小接触玄术的栀子对妖类没有歧义,但是对与妖结为夫妻还是有些排斥。为了不得罪人,就以当前大事为重,不考虑儿女私情为由再次拒绝。 毒王看出了女儿心思,推诿道:“小女年纪尚幼,此事暂且搁置。待他们完胜归来再做定夺。” 得到父亲的解围,栀子立马收拾行装和一些药品,准备出发。 临行前,父亲把她叫到里屋,给了她两件物品。一件是可以快速到达的法器“空间门”,另一件是一个盒子 ,里面装了一黑一红两粒药丸。 父亲 嘱咐道:“徐福与我同时师从鬼谷子,尤其擅长术法和兵法。对付他并非易事。一切以保护百姓和孩童为目的,切忌与他正面交锋。如若不巧正好遇见,赶紧启用空间门逃离。空间门一日只能用一次。如若不幸受伤,这两粒药丸同时服下,便能保命。” 栀子收好东西,给父亲行跪拜之礼后就离开。 刚走出门外就看见黑狐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两人做了简单的乔装,通过空间门直接到达琅琊。 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穿着盔甲,拿着长矛的士兵小队;随处能听见被强制带走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声;随处可见掩面而泣的妇人和老人。无论市集还是乡村,都笼罩在一片黑色恐怖中。 栀子和世墨合计了一下,先在偏僻处找一栋隐蔽的房子,用来安置被救出来的孩子。然后暗中打探被抓孩子关押的地点。 不曾想,关押地点重兵包围,防守极严。最终还是劫持两位运输食材的士兵,控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用他们腰牌潜入军营。暗中在饭食中加入大量的泻药。军营乱成一团时,混入关押孩子的营帐,通过空间门,将几十个孩子转移出来。 第一次的成功解救,让他们信心倍增。但空间门一天只能用一次。剩余的时间只能打探消息。 当打探到另一个关押孩子的地点,他俩立刻开始准备。 第二天,就在他们要采取行动前,栀子师弟蓝翼赶到。他告知栀子这是圈套。徐福亲自查看了当日现场,没有孩童跑出营帐和军营的印迹,他已经知道有术法者的参与。目前的关押地点不仅没有孩子,还被他用术法符咒做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们上钩。 三人把蓝翼救出的孩子和栀子们救出的孩子汇聚到一起,用空间门传送到赤岭峰。再次返回。 刚一返回就得到徐福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三日后启航。 他们亲眼看见他们把大批物资和童男童女赶上琅琊海域一艘大船。奈何防备又比前几日 增加了不少。不仅仅是普通士兵,还有众多秦皇的亲兵。 三人一起商议了一套计划。刚准备出发,世墨突然按住胸口。他右手在额前一扫,手心中出现一个黑色透明玉片,一闪一闪散发着暗红色光芒。 他收紧手心,注入术能,一个女孩的声音急切喊道:“表兄,救我。我被抓了,囚禁在船上,我......啊......”话音未落,一声尖叫后,便失去了联系。 “我表妹,胡丹。”世墨焦急万分。 “所以,现在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必须要闯了。”栀子说道。 “按计划进行!”蓝翼点头答应。 琅琊海岸,两艘大船停泊在海边。码头栈桥两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栈桥被征用的民夫不间断地扛着大麻袋往返于码头与大船之间。 乔装成一对老年夫妇的栀子和世墨远远看着。 突然,四个士兵押着一个衣衫破旧、灰头土脸的小伙子急匆匆地通过栈桥。 被押的小伙正是蓝翼。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每组士兵头领都有一面巴掌大的铜镜,照在童男童女额间会光芒四射。而匆匆行走的蓝翼正好被一组士兵发现了。 第73章 情愫 老年装扮的栀子和世墨一直在远处看着。 栀子一脸担心:“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这样被抓进去会不会挨打。” “放心,我们的计划很周密。他也信心十足,你应该相信他。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等候子时。” 两人走到距离码头远一点的海边,拿出两个两个硬白饼啃起来。栀子每隔一会儿都会抬头看天空。看着金灿灿的太阳好像一点都没有移动的痕迹,心中越发着急。 她越是焦急,世墨越是不悦。实在忍无可忍,生气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担心他?你是不是想嫁给他?” 一直焦急不安的栀子被世墨这一问问愣住了。愣了一下,她突然捂嘴咯咯笑起来:“没错,我就是想嫁给他。好歹我父亲在八九年前,徐福第一次东渡时从几个秦兵手里把他救回来,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我自然不会薄待。并且我和他在同一屋檐下已经相处八九年了,脾气秉性我都了解,日久生情也是人之常情。最重要的是他是个人,不是妖。”说完又咯咯笑起来。 世墨怒道:“妖怎么了?我现在想做人就可以做人,想做妖就可以做妖。人有的我都有 ,人没有的我也有。我比他差哪了。” “哈哈哈......”栀子看着红脖涨脸的世墨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 在他头上挠了两下,说:“就差在你虽然成了人形,却也只是个五百多岁、爱生气的小屁孩。” 世墨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唇上亲了一下,盯着栀子说:“现在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不许再喜欢他。” “哈哈哈......哈哈哈......”栀子笑得更大声了。“这就是肌肤之亲啊!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我随父亲行医多年,拿脉问诊了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清。那不是每个人都和我有肌肤之亲吗?哈哈哈,你太可笑......” 栀子僵住了。她还没说完就被两片滚烫的柔软堵住了嘴,一个火热的身体把自己压在了沙滩上。她脸上火辣辣的烫,红彤彤像是被火烤着。她的身体僵住了,脑袋也一片空白僵住了。 “现在算肌肤之亲了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距离自己这么近,心里咚咚跳个不停。 她猛地推开世墨,站起来,满脸红晕骂道:“登徒子。”骂完转身跑着离开。 世墨一时不知所措,看着夕阳下,海滩上跑着的栀子的背影,即使身穿老年衣装也难掩身姿的窈窕,越看越美,也向前追去...... 我越看越心酸,越看越生气,转身背向水潭,对白发师父说:“你现在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只要告诉我怎么救他就好,不用给我看那些没用的。” 白衣师父嘴角微微上扬,“你看出了什么?为什么说没用?” “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世墨就是我师父吗?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他是你女婿吗?是又如何,那不过是两千多年以前的事了。如果你女儿现在还活着,如果我师父现在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等我救好了师傅 ,我自会离开。所以,你就不要浪费时间让我看这些无聊的东西,直接告诉我 救他我要去哪里,找什么人?我需要做什么?” 我心里酸酸的,隐隐作痛。我知道自己吃醋了、嫉妒了。同时又被感动了。我说话的语气都是气冲冲的。我不想再继续再看下去。我怕自己的脆弱会被他们看见。毕竟到现在都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敌还是友。也不确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能救他的人就在你看到的景象里。你不明白世墨与他的恩怨,如何去说服他救世墨。不过,我想请问一下,你是怎么认出栀子是我女儿的?\" 他并不生气,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欣慰的笑。他的女婿和我发生感情,为我受伤,我却看不到他有一丁点的恼怒。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女儿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既然他能活到现在,他能给李青柔喂下长生不老药,他为什么不给他的女儿呢? 管他的,现在救师父重要。他要我看 水潭镜像,那我就看吧!大不了再让自己酸一次,再让自己痛一次。我又看向水潭....... 夕阳渐渐在海平线消失,两个身影在霞光余晖下紧紧相拥相吻,合二为一。澎湃的海浪为他们欢呼,飞翔的海鸥为他们鸣唱...... 这画面好美好动人。我多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里。这样黑夜和危险就不会来了。 绛红彩霞渐渐被强势夜色取代,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我心揪着地痛,好难过。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我想要掩饰的脆弱终究是徒劳。我很羡慕,很嫉妒,却没有一点恨。只有深深地祝福和最诚挚的祈祷。 一轮圆月拨云吞雾,缓缓升空,照亮整个世界。 大船上几只灯笼高挂。周围的士兵躺的躺,坐的坐。早已没有了白日的气势逼人。 栀子和世墨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慢慢靠近。 就在距离大船只有几米时,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顿时灯火通明。 船上站满了高举火把的士兵。 岸边的士兵齐刷刷的站起身来,手持兵器,将他们重重包围。手中一只只长矛直直的向前伸着,矛尖直指他二人,全神防备做好了攻击姿势……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他们的结局会输,我的心还是揪起来。我开始担心。我不止担心师父,我竟然连栀子也一起在担心。 栀子和世墨单手持剑背贴着背,眼神坚定,全神贯注防备着四周。 突然,一支弩箭向世墨飞射而来。 世墨抬手横劈,弩箭被挡飞。瞬间,万箭乱飞而来。 两人左挥右舞,飞、跃、旋、转……,时而腾空而起,时而筋斗连翻,激烈的打斗看得人眼花缭乱。只听见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脆响声,箭矢纷纷落地,被斩断的矛尖横七竖八。一声声惨叫,残肢断臂四处皆是,红艳艳的鲜血挥洒如雨…… “冲啊”随着震耳的呐喊声从船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秦兵从船上倾泻而来。即便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还是招架不住这样强大的人海战术,略显疲惫。 我的心已揪成一团。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们不是会术法吗?为何不用?” 没有人回应我。 “住手!”一声命令如雷鸣般洪亮。好强的内力,好强烈的威慑感。打斗画面突然静止了。 层层围住他二人的秦兵缓缓后退,一排火把慢慢靠近。火把前面的士兵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近五米宽的通道。 火把继续前移,向栀子和世墨的地方靠近。忽明忽暗的火光后面一黑袍身影跟着前移。 黑袍身影并不高大,但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沉重的压抑。 第74章 黑袍老道 黑袍人脚步轻盈,一步一步向包围圈中走来,没有一点脚步声。 走到士兵最前沿停下脚步,缓缓抬手掀开披风帽,露出真颜。 大概五十来岁。半束发髻于玉冠,半披散的花白发丝在海风的吹拂下,飘逸飞扬于他面部。发丝下,半眯的双眼,淡笑着歪斜的嘴透着蔑视。 “两位少年英勇不凡,可是有什么亲人在我船上。直接与我道来,我应允你们相见便是,何必大动干戈。” 嘴唇的颤动带动着花白胡须也上下飘动。他居然一眼就看出身着夜行衣的栀子和世墨是少年。平淡的语气里,强大的气场让栀子的心咚咚猛跳着。 “别怕,边战边退。我们的计划是吸引兵力。”世墨侧过头低声说。 栀子一听,马上明白。二人同时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攻去。黑袍人是道士着装,很可能就是徐福的得意弟子。为了不让他们有所防备,两人完全隐去术法,只用拳脚功夫。 身边的士兵 一个个倒下哀嚎,大多断手断脚失去战斗力,生命却无大碍。 “砍伤比砍死更能威慑人心。果然有勇有谋。二位少年如此英雄,如若愿意投入老夫门下,必保你二人富贵荣华。可好?”道士不急不怒,依然浅笑。 “你是何人,敢如此狂言。”栀子正好有些乏累,假借问话做短暂歇息。 “当今天下道者,除了当今国师徐福道长,谁还能有此等魄力。”道长身旁一铠甲将军傲慢答道。 栀子和世墨心中一惊,对视一眼:“你是说这位便是国师徐福道长?你的意思论魄力,当今天子秦皇,也比不上徐福道长?” 铠甲将军怒道:“你敢对皇上不敬!来人,拿下!” 众士兵一拥而上,刀枪剑戟齐刷刷向他们刺来。即便他们配合地天衣无缝,也依然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二人奋力抗战。直到他们看见大船上,两人带着一群孩子,弓腰轻手轻脚走下船,他们相互点头示意后,凌空而起。 栀子凌空时一个旋转,手中出现一张黄色符咒,咒语和术法同时催动,用力一推,符咒化为无数尖锐冰凌,如万千利刃,速向四周刺去。 世墨双手在胸前旋绕催动术法后,大开大合间,黄沙拔地而起,如飓风般猛烈,向四周士兵击出。 士兵们像是胸口被巨石砸中一样,仰面倒飞出去。有的捧腹在地上乱滚,有的蜷缩着身子捂眼痛嚎,现场哀嚎声四起。 徐老道一把扯下袍子,扔得老远:“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我还真是小瞧了……” 说话间,宝剑出鞘,一剑横扫,剑气如巨大虹弧形利刃,飞速扩散而来。他身后的士兵也如潮浪般涌上来。 栀子双手举起一个士兵的身体向剑气抛去后,再次腾空而起。 剑气在被抛出的士兵腰间划过,那躯体定住片刻,鲜血如瓢泼般喷洒而出,倒地后,上下分离成两段滚了一圈才停下。 世墨跳进了附近的一个沙坑,躲过剑气,但还是被剑气击起的沙尘掩埋了一半,站起来时,快速左右摇头抖动身体,身上的沙粒像下雨一样沙沙下落。 徐福恼怒:“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我门派的术法。” “杀你之人……”栀子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因他而消失,心中仇恨顿起。再次腾空而起,连续抛出几颗毒气丸,落地后迅速扑向世墨,把他扑倒在刚刚爬起来的坑里。给他喂下一粒解毒丸,让他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砰砰砰”几声爆炸后,呛鼻的毒烟迅速蔓延开来,咳嗽声、喷嚏声、啊啊乱叫声乱成一片。 “你是苏玉柏的徒弟?”徐福大喝一声,“难怪也是这等毒辣。不过,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阻止老夫,自不量力!” 话音落,宝剑消失,拂尘入手。一阵左挥右舞后,又画圆挥舞,毒烟开始汇集,汇集成圆球形。 拂尘绕圈挥舞地越来越快,烟雾球越来越小。他拂尘迅速向前一抛,头颅般大小的浓缩烟雾球向栀子急速飞来,落在他二人躲避的沙坑边缘,砰的一声巨响,沙滩又被炸出一个坑来,炸出来的飞沙再一次把世墨和栀子掩埋。 他们从沙坑爬出来,刚站起身,徐福又是一拂尘竖劈下,一巨型竖向风刃闪速向栀子劈头而来。 栀子右手持剑横挡,满脸恐惧。她已经预料到这一剑自己是挡不住了。 突然,黑影一闪,世墨扑向了她,把她扑倒在沙滩上顺势一滚,就倒在地上了。 栀子安全了,世墨却奄奄一息的压在栀子身上。 栀子用力推开世墨的时候,才触摸到世墨背部湿漉漉、黏答答的。微抬头一看,月光下,世墨背部的血口子足有一尺多长,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世墨,世墨……”栀子在世墨的脸上轻拍着、呼喊着。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昏迷的世墨都是一动不动。 她突然想起临走时父亲给的药丸,立刻从空间袋取出一黑一红两粒药丸,塞进世墨嘴里。 可是世墨根本不知道吞咽。 “呵呵呵!呵呵呵呵……”徐福猖狂笑着:“别再徒劳了,没用的。被我天玄拂尘劈中的人,即使扁鹊在世也救不活。告诉我苏玉柏的落脚处,我可以饶你一命。” 栀子对他的嘲讽和威胁充耳不闻。看着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的世墨,栀子无视周围的秦兵和徐福等人,把世墨放平躺在沙滩上,俯下身子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世墨的嘴唇上,助他呼吸,助他吞咽。 直到听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响,她才起身,却仍然把世墨搂在怀里。 她想等世墨再恢复一点,就用空间门带他离开。 世墨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栀子,抬手抚摸栀子的脸庞。 “你给他服的是什么药丸?”徐福都被眼前的现象惊呆了。 看着世墨一点点地恢复,栀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把世墨紧紧搂在怀里,没有抬头,淡淡说:“这就是你和秦皇想了十多年都没得到的药。” “你说什么?你说那是……”徐福惊呆了。 栀子拿出空间门,正想启用,突如其来的危险感笼罩心头,她回手一掌迎上。却不想,左前方又一股劲风急速袭来,她躲闪不及,被左右夹击,身上连中数十风刃。空间门掉落在地的那一刻,她看清右侧袭击自己的正是世墨的表妹,胡丹。 刚刚已经完全恢复的世墨正准备反击,也瞧见是胡丹和徐福同时施法伤了栀子。 他眼睁睁看着满脸血肉模糊的栀子带着满身血痕的伤缓缓倒下。他一把接住她,却发现她的身体逐渐冰冷,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世墨双眼通红,怒不可遏起身。全身颤抖,双手一字打开,红眼瞪着徐福,九条黑尾绒毛根根立挺颤动。 突然,他双臂向前一合,九条尾巴同时向前摇动,根根尾毛脱离狐尾,化成无数飞镖,四散而开。 “啊!九尾狐妖!......”周围士兵纷纷后退,就连徐福都惊叹不已,手里拂尘不断挥舞抵挡,把一根根狐毛镖弹开,全击中在他身边的士兵身上,死伤无数,哀嚎生震耳。 突然,徐福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手里拂尘停止了挥动,十多根狐尾镖扎在他身上。他身体猛地向前一挺,一下子蹲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三尺远。 第75章 回来了 突然,徐福的身体向前一顿,手里拂尘停止了挥动。短暂的停息,十多根狐毫镖扎在他身上。强大的力道使他的身体向后飞出,仰面朝天,屁股重重地砸在沙滩,砸出一条坑来。 四脚朝天的他顺势向右一滚,弯腰起身蹲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三尺远。右手在背上一摸,鲜红的、黏糊糊的鲜血沾满手。后背的道袍和皮肉同时出现一条尺多长的横向口子。 他缓缓回头,看着刚刚袭击自己的方向,一蓝发少年手持宝剑,眼冒凶光,大步而来。 徐福大口大口喘着气,抹去嘴角血渍,吃力道:“少侠好法力!对我下如此狠手可是与我有仇?如今我身受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可否让我死的明白?” “徐福老贼,你掳走我幼弟,杀害我父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话音未落,宝剑横劈,剑芒之气横扫徐福脖颈。 徐福俯身又是一滚,隔空一抓,近处两名士兵被吸入手中,用力向剑芒抛去。两名士兵被劈成两半,掉落在地,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沙滩。 他顺势一个转身,一张黄色符咒飞出,化为一巨型铜盾挡在蓝发少年与他之间。 同时,又一张符咒出现在中指与食指的指缝间。在头顶绕一圈后,盘地而坐。夹住符咒的双指竖在额前,嘴唇蠕动、念念有词。 世墨展开九尾,九尾立挺颤动,万千狐毫镖如暴雨般飞射向徐福飞。同时蓝发少年飞身踢翻铜盾后腾空而起,双手举剑过头顶,对着徐福猛然劈下。 砰砰砰几声巨响,徐福坐落之处,沙滩爆炸,飞起丈余高沙墙,顷刻又簌簌向下滑落。 沙墙完全滑落后,蓝发少年与世墨同时飞奔而至,四处寻遍,却没有了徐福的身影。不仅没有肉体,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周围剩余的残兵败将,一见没了徐福的踪影,连爬带滚,四散而逃。 世墨扭头看了一眼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栀子。他双眼通红,面部狰狞,脖颈上青筋暴起,右手在额头上一拍,一个黑褐色玉片状物品出现在手心,用力抓住,越抓越紧,血液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啊……”世墨双臂展开,用力向后,仰天一声长啸,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变回一只通体漆黑的九尾狐狸。 九尾高高竖立颤动,闪速几个蹦跳,追上逃跑的士兵,蹦上头部,张开尖尖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士兵脖颈处 。士兵一声惨叫,轰然倒地。 狐狸又蹦向另一个士兵,同样的快速,同样的咬脖颈,同样的惨死…… 士兵们闻风丧胆,疯狂奔逃。然而,黑狐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一个也不愿放过。 “停下,别乱杀无辜。”蓝发少年喊道。 黑狐地疯狂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声音。无论是求饶的还是劝阻的。 直到它咬死所有士兵后,回头看见还有一个站着的人影,闪速飞跃奔去。 那人影惊慌后退几步,惊恐地摇头。可黑狐速度之快令她目不暇接,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黑狐已经跳在她身上,把她扑到在沙滩上,尖嘴利牙咬在她脖颈时,她终于大声喊出来:“哥哥,我是丹丹......” 黑狐停止了撕咬。缓缓抬头,满眼泪水,一下子滚落在沙滩,晕死过去。 那女子坐起来,趴在黑狐身上,呜呜哭起来。 整个沙滩变成了血红色。尸横遍野,恐怖至极。就连海风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蓝翼收好宝剑,跑到栀子身边,抱着栀子呼喊:“师姐,师姐......” 栀子身上的血渍已经微干。头和手耷拉着,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蓝翼捡起栀子身边的空间门,把栀子抱起来,走到胡丹身边,说:“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自己走?” 胡丹抬头看了蓝翼一眼,抱起地上昏死的黑狐跟着蓝翼一起离开。 赤岭峰山脚的庭院内屋,鬼面毒王看着铜镜中,徒弟抱着栀子,拿起了空间门的那一刻,脸色凝重,额间皱出川字纹。 他右手一挥,镜中画面消失。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万分。右手拇指在其它几个指头上轮换掐着。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大步走出房间,来到房间外的一处平地。 刚站住脚,长袍衣摆无风而动,散落的发丝在眼前拂动。 眼前突然出现一蓝发男子和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抱着一只黑狐狸。 男子便是徒弟蓝翼。双手横抱着一动不动的栀子。 鬼面毒王看着蓝翼抱着的栀子,一动不动地站着,面色无波。头发却无风自动。身上长衫上半截像被强大的气流充进里面,胀鼓鼓抖动着;长衫下摆像是行走在台风中,衣摆摇曳翻腾。 “师父,你责罚我吧!我没有保护好师姐。”蓝翼双膝一降,跪在地上。 鬼面毒王还是一动不动。脸上无悲无喜。可身上的衣袍舞动的猛烈,发丝飞扬飘逸更猛更高。玉冠已经禁锢不住怒动的黑发,逐渐松散。最终 如瀑布顺滑的黑发完全脱离发冠,全部散落时,玉冠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散落的黑发爆炸而开,乱飞乱舞,肉眼可见的由黑变灰,最后完全变成不含一点杂色的满头白发。 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喘息的力度大了一点。 他双手齐伸,手心向上,嘴唇微张,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来!” 蓝翼手里栀子的身体缓缓悬空,缓缓平移到他双臂之上。他横抱着,轻声说:“小橙,爹带你回家……” 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不知为何,我双眼胀得紧,鼻子酸得很,心口堵得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流进了鼻腔,心里揪成一团,像是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在被抽离的痛。 我不知道是在为鬼面毒王一瞬白发而同情,还是为他失去了女儿而伤悲。就是忍不住地捂住嘴巴无声哭泣,眼泪还是淌了下来,顺着指缝流进嘴里,又咸又苦。 “不想看就不看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宽大的手掌托着一个折成小方块的洁白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手帕,抬头看着他的脸。再回看水潭,水潭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镜像。 但是这白发,这身形,这声音……,我确定,他就是水潭镜像里的鬼面毒王。唯一的区别就是眼前的他没有戴面具,浓眉方脸、五官端正、玉树临风……。可是水潭镜像里是几千年前的大秦王朝时期啊!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难道他也活了几千年? 对啊,他有长生不老丹。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只是,几千年的岁月居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丁点岁月的痕迹。他看起来还是不到五十岁的中年模样。 “你是栀子的父亲‘鬼面毒王’?”我问出心中所疑。 “我是你的父亲。小橙,你终于回来了。” “小橙?晓晨?”我更加疑惑,食指指向自己问道。 第76章 父女 “不不不......”我一边否认一边摇头,“毒王师父,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和你的女儿只是名字稍微有一点谐音而已。她是那般花容月貌,我却是如此的其貌不扬。她是那么的勇敢,我却是懦弱怕事的胆小鬼。你一定是搞错了。你还是先告诉我救我师父的方法吧!” “你若真是懦弱胆小,怎会来到我赤岭峰?想想你这一路走来,多少次危险重重、心惊胆战,却依然无畏无惧。我的女儿从来都不是胆小鬼。”他眼眶微微泛红,直视着我。亲和的语气,恳切的言辞,已经认定,我就是他的女儿。 我的心还是被触动到了。我想应该是被他这千年的孤独触动到了。我甚至生出怜悯之心,原来长生不老是孤独,是痛苦,是对更多的、自己无能为力的事的无奈。 但他怎么把我认成了我他女儿呢?这几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徐福东渡的事就这样被他们终止了吗?那我们现在听到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建立倭国的传说只是传说吗…… 我满肚子疑问想要问。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救师父。我真是糊涂,差点被他们带入坑里。 “你女儿几千年前已经去世了。请原谅我说话的直接。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从幼儿园记事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我不可能是你女儿,也不可能和你们一样是吃了什么长生丹,活了好几千年的老……,老人。”一时情急,差点说成了老怪物。 “那是因为我……”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和他同时回头看。 “义父,已经子时了,你该入定了。”来人是蓝翼。“有些事,我讲给小橙就好。” 白发师父又看了看我,眼眶更红了。他点点头说:“也好,也好!”说完,他走到石壁一处藤蔓处,掀起藤蔓帘,走了进去。 “走吧,我们去你那边谈。”蓝翼说完走到另一侧石壁,掀起藤蔓帘,走了进去。 我紧跟着他,左拐右拐几个通道,终于到了我住的那个山洞。 我急切问:“先不管你师父说的是真还是假,你先告诉我救我师父到底需要谁?怎么做?” 他不急不躁地走到洞口的小水塘边,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墩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需要你、我师父,还有狐族家主。” “狐族家主?”我惊讶极了。 “狐族家主暂先不提。先说你和我师父。你不相信自己就是栀子,是小橙子,是他的女儿。你对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又如何帮你。” 我有些羞愧,也走到水潭边坐在一块石头上,说:“不是不信任。是太不可思议了,根本就不可能。硬生生要把一个两千多年前,面容不同,性格不同的人说成是有着从小到大记忆的自己,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他看着水潭,淡淡一笑:“小橙子是李青柔给你取得名字,大名苏倾城。希望你长大后貌美无双,倾国倾城。李青柔离开后,师父给你改名苏忆尘。小名栀子。不是因为栀子花的芬芳和美丽,而是因为栀子是中药里十苦之一。” “每一个没有了母亲的孩子,一生注定孤苦。师父又当爹又当娘把你养大,给你的保命药丸你却给了别人,害得自己香消玉殒。 你觉得师父会轻易放弃他的女儿吗?” “我……”我突然无言以对。我对师父都没有放弃,他又怎么放弃自己的女儿呢!更何况他是道法高人。 我摇摇头:“那他用什么方法让他已经死去的女儿改变了名字,改变模样,改变命运轨迹地活了两千多年。”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蓝翼从胸前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往水潭一扔。 “这是往生镜,能看到一些以前的事。”说完,他右手剑指在胸前一绕,口中念念有词后,剑指快速指向水潭中铜镜。 水潭立刻光芒四起,转瞬即逝。潭面出现一幅画面:古香古色宽大的房间内,一柔弱女子卧病在床。 病床旁站着一位身穿道袍的白发男子,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碧玉酒杯,里面盛满橙黄的液体。 他端起酒杯递给女子。 女子颤抖的手接过酒杯,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他看着她喝下那杯致命毒酒,露出了微笑。接过女子手中空杯子,平静地说:“公主,你放心吧!不会有一丁点儿痛苦。你的生命会被延续,你愿望终将会实现,你的遗憾会得到圆满。” 我定眼一看,白发男子正是鬼面毒王,蓝翼的师父,我的…… 只是,没有戴面具的他五官端正,面目俊朗,慈眉善目。 公主看着他,慢慢躺下,嘴角带着微笑,缓缓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而下。 他右手剑指向前一伸,双指间出现一张黄纸朱砂符咒。举过头顶,下滑至额前。 他双眼微闭,嘴唇蠕动,念念有词。咒语念完,睁开双眼,左手剑指支撑右肘,右手剑指夹着符咒猛然向前,符咒燃烧起来。左手掏出一个白玉小瓶立于掌心,右手剑指指尖缓缓移向瓷瓶。 燃烧的符咒无烟、无灰、无尘,瞬即燃毕。他马步半蹲,指向瓷瓶的剑指缓缓移动,直指公主额间,嘴里咒语不停…… 香炉里一炷燃烧的熏香最后一截香灰垮下时,微弱的火星熄灭。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额头汗珠密布,道袍也湿哒哒的贴在他的身上。 他剑指一收,嘴里大喝一声“醒!” 公主睁开眼睛,四下张望,“我是谁?这是哪里?” 他微微一笑,跌跌撞撞走到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下,有气无力地喊:“来人!公主醒了……”他整个人虚脱了。 房门被打开,一群宫女和太监簇拥着皇上和皇后快步走进来。 公主看着皇上和皇后威严,胆怯生畏,极其生疏,一言不发。 “公主,这是你的父皇和母后,快起来拜见。”皇上身边的公公提示道。 公主还是一言不发,怯生生看着满屋子的人。 已经缓过来的他走到皇上跟前,双手叠于胸前,向前延伸的同时鞠躬低头,说:“启禀皇上,公主病情凶险,贫道用药猛了些。公主是救回来了,可是却失忆了。请皇上责罚。” “失忆?”皇上疑惑问道:“可有医治方法?” 皇后在皇上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皇上顿时一悦:“朕恕你无罪。公主能醒来已经很好了。只是这失忆会有多久?是短暂还是永久?” 他的腰又弯得更低了些:“回皇上:应该是永久失忆。臣已经束手无策。” 皇上 冁然而笑:“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医师道长果然名不虚传。来人,公主敕封号:文成公主。与嫡公主同位。重赏道长!” “贫道谢过陛下!”他再一次鞠躬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望公主,低声自语:“栀子,爹对不起你!不管你愿不愿意,爹研习邪术多日,却只能用这种方式将你的生命延续。” …… 我已经无心再看水潭。“邪术”两个字在脑中回荡。栀子?文成公主?唐朝?我? 蓝翼右手一挥,潭面镜像消失。看我半晌不说话,他说:“这就是你这两千多年来的生死循环。每一次在你生命垂危时,义父就会出现,用术法保住你的灵魄,再寻找下一个肉体,洗去你的记忆,施法重生。” “这么说来,我每一世都是借用她人肉体的失忆者;都是通过邪术代替了别人的人生。那我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啊!那我现在的肉体又是……”他的讲述再一次刷新我的见闻。 “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就拿文成公主来说,一年后,十六岁的文成公主在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和轰轰烈烈的送亲队伍中隆重的出嫁吐蕃,最后成为吐蕃王松赞干布的王后。 可有谁知道,一年前,公主跪在师父面前,一心求死的情景…… 公主是皇上宗亲之女。情窦初开的公主身边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郎。两人约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曾想,一年不到,公主奉召入京,滞留皇宫接受宫规礼仪,次年就会派往吐蕃和亲。 公主的父亲为了权势和地位,处死了她的情郎。公主绝食抗议后得到情郎死亡的消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病不起。 皇上昭告天下遍寻名医。义父以神医弟子的身份揭榜入宫。 病入膏肓的公主见到传闻中的神医弟子,苦苦哀求,只求一死,想要在地下与情郎相聚。 义父被公主的痴情感动,答应成全她的同时,也讲出了想让自己的女儿以她的身份活着的请求。 就这样,公主在保护了家人的情况下,端起了毒酒,幸福地一饮而尽。 此后四十余年,大唐与吐蕃无战事再起,四方平定,两邦百姓安居乐业,成就了大唐的太平盛世。” “那我师父呢?世墨呢?他后来是怎么回事?”我不敢去想自己用这种方式活了多少世,我只想知道这两千多年,我和师父有多少交集。 第77章 邪术 “那我师父呢?世墨呢?徐福呢?他们后来是怎么回事?”我不敢去想自己被他用邪术续命的方式龌龊地活了多少世。我只想知道这两千多年,我和师父有多少交集。我只想知道栀子用命阻止事情成功了吗? “徐福老奸巨猾,当晚准备了三支船队,分别停靠琅琊、崂山、郛堤城海域,我们毁掉的只是其中一个。那夜,他受重伤后,使用遁地术,逃到其中一处,连夜出海。” “遁地术?那是什么术法?是从地下跑吗?”又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名称。 蓝翼看着我点点头:“奇门遁术也称隐身术。分遁天、遁地、遁物三种术法,出自于《鲁班秘术》,也是邪术之一。据义父讲,他儿时在师父鬼谷子的书库里看过。刚看一半,就被师父没收了。后来那卷竹简失窃,师父责罚他发誓,绝不研习遁物术。可以以遁天遁地之术行善事,救苍生。不可有贪念邪念。师父记得,当时他刚看完前两术,遁物术刚看了开篇。他清楚记得,开篇的五个字便是“鳏寡孤独残”。五个字的下面有一句口诀:‘天机秘术,勿行邪路,天机泄露,死儿绝女……” 我心中一惊:“好恶毒的咒语。难怪他师父不让他研习。幸好没有研习,否则……”我突然停止话茬。我不是不承认这个千岁父亲吗?我怎么在替他担心?我怎么…… “义父听我讲述了徐福消失的经过,就猜到,当年失窃的《鲁班秘术》是被他偷走了。后来,东瀛国建立,也就是现在的倭国,那里大多是徐福带走的那三千童男童女们组建家庭成立的。” 我心中又是一惊:“他建立了东瀛国?这难道不是传说?” “当然不是传说。只是,徐福用尽毕生所学,也没有研制出长生不老丹。最终在一百多岁时病逝。而且,没有血脉子嗣。现在打着徐福后人旗号的不过是他当时收养的不少义子的后代。他去世后,李青柔才得以解脱,以中医为生,创办了汉医馆。延袭千年,才形成如今的医药世家,璎珞集团。” 李青柔!这个名字一进入耳廓,就像一根银针扎进心里那般刺痛。她害得师父重伤。是我刺了她一刀才结束战斗。我永远忘不了我握着带血匕首的双手被她紧紧按在她的腹部,嘴角流着鲜血,带着笑容看着我痛苦地说“只有你能杀死我”时的样子。她是栀子的亲生母亲。她是我的……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使劲摇着头,想要把那段忘不了的恐怖画面摇走。 “空间门和空间袋都是用了这种术法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是的。那是机巧术与 隐身术 相结合才研制出来。让你多次死而复活在人间的续命术也是秘术之一。” “这两千多年以来,我被续命复活了几次?我师父呢,他每一世都和在一起吗?” “百次。这一世是最后一世。所以,义父这几千年一直在找天材地宝,闭关数十年未踏入红尘一步,就为在你的命劫之前再研制出长生不老丹。他不想看着自己亲人与世永离。” “命劫?命中劫数吗?你的意思是你们知道,这一世的我活不了多久了,对吗?”最后一世的命劫,犹如晴天霹雳砸中我的脑袋。心中如巨浪翻腾,顿时生出被死神之光笼罩的不安。 “你别担心,师父已经想好了为你改命的办法。”蓝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没能掩饰住脸上的凝重。 “呵呵!改命?又会用到什么邪术呢?”我笑了,苦涩地笑着说:“是夺舍还是移花接木?” “想多了!”蓝翼突然莞尔一笑,右手握拳,食指微伸,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你的前几世确实是使用邪术续命法。但师父一直知道这种方法不能常用。他花上百年时间研习《易经》,创办天机门。文成公主那一世以后,他都是用易经五行改命法为你续命。《易经》深奥难懂,我都学不会,说了你也不懂。” 我突然有点愣神。他轻敲我额头时的温柔让我感受到被宠溺,眼神里的炙热也让我心跳加速。虽然只是一瞬间。 但他的话让我半信半疑,心中稍安。“真的?”突然想到师父和我初见的情景。他说他是天机门第一千多代掌门,需要收我为徒。赶紧问道:“你说天机门是你师父创办的?那我师父为何是第一千多代掌门?要收我为徒也是让我和他相认计划中的一环?” “不是和他相认的一环,而是为你续命的一环。”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凝重。 “续命?你的意思是我的命劫已经过了?”我心中暗自欢喜。 他点点头:“已经过了。你这一世已经结束了。” 我心头一震,刚刚的一点点欣喜荡然无存,心中满是恐慌:“结束了?什么意思??那我现在是魂魄在和你对话吗?这又是什么邪术?” 我越发恐慌,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水里的倒影也是清清楚楚的。双手焦躁地交换着拍打自己的臂膀和胸口,发出“噗噗噗”的响声,也是实实在在的啊!我还是不甘心,双手在大腿用力一掐。“嘶……好痛!我明明有感觉啊!怎么这一世就结束了呢?”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一世的你怎么这么傻?幸好当年被黑狐捷足先登,否则我的老婆这么傻,那还不急死我。” 他的不正经让我很反感。我握紧拳头在他背上用力锤了几下,边锤边说:“谁是你老婆,你个老不正经的老怪物,我锤死你。” 他一边笑一边讲:“不信你问师父 。当年,他早就把你许配给我了。没想到,和徐福一战,你居然爱上了世墨,还为他丧命。我和师父伤心到半月都没有练功。从那以后,师父就收我为义子了。所以人前,我都叫他师父。私下,我都叫义父。” 不对,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他是想把我从“邪术”和“劫数”的思绪里解脱出来。 是啊!纠结那些有什么用呢?“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一世已经结束了?我明明还活着。” “活着你也回不去现实世界了。那日江面上的水龙卷,失踪共五人,你是其中之一。昨天是黄金救援期的最后一天,已经确定你死亡的消息。目前,你的公司现在乱成一团。我需要你写一份遗嘱和委托书。我会和李一言一起接手你的公司。” 我心中刺痛,像是心脏正在被挖走一样:“我还能回去吗?我还能见我的小宝吗?” 蓝翼摇摇头:“回不去了。放心,小宝不是你一个人的宝,他也是我们药王宗的宝。何况,你还要救你师父,还要去狐族。” 我转头看着他。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吊儿郎当。相反,他远比我想象的机智聪慧。 第78章 狐族 “狐族?狐族家主和你义父不是好友吗?他跟好友说一声不就行了吗?更何况,救的还是他狐族人员。” 蓝翼摇摇头:“不,狐族早已物是人非,和义父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好友吗?”我疑惑不解问道。 “这还是因为你。”他头扭向一边,没有面向我。 但却让我更加想弄清楚。莫名地升起一丝带着负罪感的担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扯了两下。 “义父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你生来善良心软,怕你自责。” 我又扯了两下他胳膊都衣袖:“但是我想知道。你就当让我去狐族之前有一个心理准备。” “当年,师父把你没有了生命迹象的躯体抱回房间,独自在屋内施法,提取你的灵魄封存。与此同时,胡丹抱着的黑狐突然口吐鲜血。胡丹一急,抱起黑狐,踢开了义父施法的房门,大吼:苏师父,救救我兄长吧,他快不行了。 可刚施完存魄咒的义父,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灵魄,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害得走火入魔,双眼通红。 加之因你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和心中强忍的恨意,顷刻间心智失狂,目露凶光,一把抓住胡丹,扔到你的遗体旁,怒吼:“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陪葬吗?那我就成全你。同时剑指悬空画符。 胡丹恐惧地取出自己通红的骨玉,嘶哑地了一声“祖父,救我!”随后就晕过去了。” 义父集结完一个巨大的符咒覆盖住胡丹。后来我才知道,义父施给胡丹的是十大毒咒之首,“孤寡咒”。咒如其名,万年独孤千世,世世爱而不得。 义父施咒完毕时,已全然虚脱,晕厥过去。 当时的我术法低微,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还好狐族家主及时赶到,给义父渡了灵力,义父才虚弱地醒来。看着狼藉一片的房间,才明白自己发狂时做了什么。 狐族家主带着变成红狐的胡丹和黑狐世墨离开。 黑狐被狐族家族治好后,独自来到玄济宗,跪在义父跟前,以你夫君的身份叩拜,并起誓,生生世世效忠玄济宗。也就是现在我们的药王宗。 他的叛离震惊整个狐族。狐族家主悲愤宣布,世墨除狐籍,万年不得踏入狐族境地一步。 可胡丹对世墨早已不是兄长的情感。她找来玄济宗,死死抓着世墨的臂弯,深情诉说爱慕之情。 世墨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掰开,往前一扔:“你杀了我的救命恩人,我妻子、我心中唯一的挚爱。你杀死了她,就是要了我的命。念在几百年的兄妹情意,我不会对你做残忍的报复。但我恨你。我们兄妹情意就此了断,永绝来往。” 胡丹幽魂般回到狐族,取出自己的命门骨玉,施法捏成粉末。红色粉末散落一地时,她饮下一杯毒酒,自尽而亡。 胡丹的父亲和母亲皆是狐族位高权重者,早已觊觎家主之位。趁机串联其他首领,发起族变,谋害了当时的家族,自己坐上了家主之位,一直延续至今。 “当今的狐族家族是胡丹的父亲?”我惊讶道。 “没错。而且,胡丹是他唯一的孩子。”蓝翼接着说,“可想而知,他对我们药王宗的恨有多强烈。” 这么深的仇恨,还要我去狐族,这不是找死吗?我对蓝翼和他师父的动机又产生些怀疑。但是,以他们的能力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为何要引诱我去狐族?如果我真如他所说,就是他义父用邪术续命的女儿,恢复我的记忆应该不难吧!他怎么忍心让我去赴险?他们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还是我对他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我的沉默引起他的注意。他用臂弯靠了我一下:“别想那么多!师父会有办法保护你。” “就不能不去狐族吗?或许让其他人去也好?为什么非得我去?你师父就没有别的办法自己救我师父吗?”我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如果有其它办法,师父怎么舍得让你赴险。狐族的命门骨玉,只能是遇见危险时由自己从身体里取出来。而且也只能由术能充盈、清醒的自己安放回自己身体。如果骨玉在体外就已经晕厥或失去术能,只能由狐族家主用自身术能同时催动狐族的镇族之宝“血狐骨玉”和被救的狐族子孙的骨玉,才能把被救者自身的骨玉放回他体内。 “那为何非得是我去?狐族家族会听我的吗?”我满心胆怯。 蓝翼看出了我的胆怯:“两族的仇恨因你而起,也应该由你来结束。当然,你如果觉得难也可以不去。如果你都不真心救世墨,那就让他以后永远只是一只狐狸。 师父,狐狸?我突然想起了变成黑狐的师父。不,我必须要救他。无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去试试。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蓝翼说完就要离开。 “不用考虑,我要去。现在就可以出发。” “大姐,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你确定要去也要等到明日辰时,师父做完早课再说。”蓝翼无奈摇着头,一脸不屑地说,“我发现你这一世的智商真的太……” 话没说完就无语的离开。 我满脑子都是蓝翼讲的那些过去,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睡着,却被噩梦惊醒。我梦见师父走到我的床边,摸着我的头轻呼我的名字。可我却抓不住他。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我却是虚无的。我拿什么都拿不住,抓什么都是空。我明白自己只有魂魄,没有肉体。我慌张地、疯狂地四处找寻着自己的肉身,我叫天天不灵、喊人人不应。直到大汗淋漓地醒来,才发现梦境。 醒后再也无法入睡。这是日思夜梦,还是梦召呢?忐忑不安的我想起了师父曾经教我静心打坐。 叽叽喳喳的鸟鸣唤醒了打坐却睡着了的我。看见石桌上一套叠放整齐的衣服旁一张字条,写着“外面池子里沐浴。更衣后去找义父。” 看着这一套粗布秦朝汉服,我脑子里都是世墨和栀子的画面。看着桌上 的纸墨,我突然想起了蓝翼说过的委托书。我明白,在公司和师父之间,我必须要有所取舍。 我本就一无所有,也不怕再回到一无所有。我赶紧取出空间袋里的钢笔和印章。写好委托书,盖好印章,取出手机录好了委托视频。 沐浴更衣后,向通道走去。 第79章 识海 来到白发药王的山洞,远远望着他,身着白衣,盘腿而坐于堂中蒲团上,双目轻闭,发丝无风微动。周身薄雾萦绕,仙气十足。 他是道士,这不会是真的要得道成仙了吧!我站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他吧!万一像电视剧里面一样走火入魔了那可咋办? 我转身放轻脚步往外走。 “咳咳!”刚走出一步就听见他的干咳声。 我心里一惊,立马转身一看。他也正看着我 。“过来!”他语调轻柔,命令我。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被抽了一下,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心和身体都不由地向他靠近了两步,担忧问道:“你……还好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没事!来,靠近些。”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昨夜,我又给世墨做了一次治疗。他内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差骨玉归体。我无能为力。” “所以,我还是必须去狐族?” 他点点头道:“雾鼎熊山是青丘狐族的一个旁支。距离此处不到千里。山高林密。因山顶常年浓雾不散而得名。雾林内迷障重重 ,擅自闯入者失踪和中毒者不计其数。所以要极其小心。 ” 我微微点头,心中却彷徨不安。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有几样物品,你带上,能化解一些麻烦。”他话音落下,掌心出现一个黑色玉片和一张符咒。 他说:“进出无门用骨玉,水泄不通用符咒。” 虽然他的话我并不太明白,但我知道,这些东西能在狐族助我一臂之力。 我接过一看,这骨玉正是师父的黑色骨玉。符咒是最常见的黄纸朱砂。 我拿起符咒问道:“这些怎么用?” “抛出去即可。” 我点点头,赶紧收进空间袋。 “还有这个。”他手中出现一个小木盒,“如果不幸受伤,服下里面药丸,立刻便能恢复。” 我接过小木盒,打开一看,一粒小指头般大小的暗红色药丸,光滑圆润,药香扑鼻。气味芬芳微甜,没有一丁点苦涩之气。 我突然想到栀子给世墨喂服的药丸。那是一红一黑的两粒。 我顿时心生疑虑,这难道是……? “这药有什么功效?不会是长生不老药吧?”我忍不住道出心中所疑。 他淡淡一笑:“如果是,你会怎么办?你不会立刻就吃掉吧!” “切!我才不稀罕。”我对他翻了白眼,说:“如果是,你立马拿回去。我才不要像你们一样做千年老妖呢!我才不要经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一次次在自己跟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明显感觉到他愣了一下。是喔,我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呢?刚刚那句话明明戳到他痛处了。 “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长生药?”我赶紧转移话题,药盒子递到他跟前问道。 “当然不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长生药。”他没有接药盒。 他转身在旁边石桌旁坐下,随手拿起石桌上的一本发黄的旧书,说:“当年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一块活着的太岁,才试炼长生药。没想到居然一举成功炼出几颗。早已用完。后来也想过再炼一次,争取在你重生后立刻给你服下。可是这几千年,我倾尽药王宗之力也凑不齐药材。当今时代,灵气匮乏,野生中药都变成人工养植,药效根本达不到要求。更何况有灵气的灵药,更是重金难求,根本不可能再炼出长生药。这只是疗伤药,放心收着吧!” 看他的样子,不像骗人,我赶紧收起盒子,说:“那我现在就出发了吧!” “不急。翼儿马上就来。他和你一起下山。”他翻开那本旧书,起身走到我跟前,问:“这本书,你能认字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满是篆字的古书,想要看清楚书中内容。突然,他一巴掌拍在我的额头上。 我一惊,恐慌至极,本能的想要后退。 可他的手掌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吸附力,无论我多用力的想要挣脱,我的额头始终紧紧贴在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灼热,灼烧着我额间皮肤,渗透进额骨,像一个豆子大的火球在我的脑中央燃烧…… 我疼痛难忍,双手抓住他的小臂,痛苦喊道:“你要做什么?想要杀我直接动手便是,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他额头微皱,掌心又加了几分力道。 我脑中央的小火球像滚烫的气球,持续不断被他掌心的热能充盈着,小火球越来越大,脑子越来越胀痛,疼到忍无可忍好像马上就要炸裂而开。 我紧抓住他手臂的双手渐渐没了力气,全身都没了力气。双腿一软,瘫了下去。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不该相信他们的。或许这一世本就该这样结束了…… “张晓晨,快起来!装什么装?”一声历喝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颤,睁开双眼。 还是那个山洞,还是那个石床,还是那样的滴水声和鸟叫声。金黄的阳光已经斜照在山洞口。 原来黄昏已至。 白发药王和蓝翼都站在我的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满心都是被人当猴耍的愤恨,全神戒备地瞪着他们,气愤问道:“我亲自签署的遗嘱和委托书都已经拿到手了,你们还想怎样?” 蓝翼和白发药王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我的瞬间,同时向我出掌。 我瞳孔放大,本能地出双掌迎向全力一击。 掌心碰击的刹那,他二人各自退后五步。而我自己原以为会再次重伤不起,不曾想我仍然坐在床沿上,不仅没有受伤,连位置也没有变动一丁点。 “你用了几分?”白发药王问道。 “五分!你呢?”蓝翼答到。 “三分。你估计她用了几分?” “大概八分吧!” “看样子效果不错?” “嗯!” …… 他们的眼睛虽然都惊讶地盯着我,一问一答却又视我为空气。 这可急坏了我,大喊“停!” 他们的嘴都闭上了。那似笑非笑地表情又挂在脸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玩弄别人真的有意思吗?”我愈加愤慨。 白发药王笑容满面,说:“起来走两步,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啊……”我一脸懵。 “看你那傻了吧唧的样子,真好笑。”蓝翼也笑颜苏展,说:“你不觉得你变厉害吗?我们同时攻击你,你都能回击,你不觉得你的比刚来时强很多了吗。” 我看着双手,会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难道真的变强了?还是他们又在用新的方法玩弄我?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转头看见石桌上有几个红彤彤的野果子。我伸手向水果凌空一抓。果子咻的一声飞入手中。 我再看向自己的双手,手召的速度快了好几倍。最关键的是不用提前加意念,就能瞬间使出。 我不经心中暗自窃喜,问道:“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白发药王笑容更温暖了,柔声说:“我只是开启了你的识海,唤醒了你的原神。从今日起,你打坐静心,冥想时,不会再睡着了。而且,随着你的修炼,识海会越来越宽广,灵识会越来越充盈。只要你全心修炼,识海的范围能无限地扩张,术能也会随之无限量提高。施展术法的时效会越来越长久。” 我不知道该不该再次信任他们。我知道,此刻,除了信任他们,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第80章 雾鼎山 此刻,除了信任他们,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别愣着了!午时已过,起来吃饭。”蓝翼伸手拉我,说:“饭后,我同你一同下山。” 我顺势站起来,跟他来到餐桌,说:“离开前,我能不能再见师父一面?” “还是不要吧!”蓝翼立刻反对,“就世墨那性子,知道你要去狐族,那还不把我撕成八块。那你也别想下山了。他宁愿做永远的狐狸也不愿意你冒险。” 细想,他的话在理。我不确定他们所讲述的和我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毕竟我脑子里一点过去的印记都没有。我也还没有把他们当亲人看待。但我还是再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臣服于他们的安排。不!或许我臣服的是命运的安排。 午饭后,看着他和白发药王告别,我心中闪出一丝悸动。我是不是也该和他说点什么? 最终,我还是麻木地看着,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他眼神里闪烁的失望我也视而不见。其实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回想这几天的相处,我好像都是用‘你’在和他交流。从来都没有礼貌地称呼他一声。 蓝翼再一次使用了空间门。只是转瞬间,我和他来到一片半山腰小树林。 向山下望去,好似一个正逢赶集的边陲小镇。 蓝翼指向集市,说:“走吧,去镇子上添置点物品,休息的明天早上再出发。” “为什么不直接到狐族呢?” “你傻呀!”蓝翼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狐族是修仙禁地,设置了独家结界。我可不贸然前去。你看那座山。” 蓝翼指向北方,说:“去狐族不能用任何术法和法器。必须步行翻过那座山,经过索桥到另一座山上,才靠近狐族的地界。本就山高路远,更何况,马上日落西山了,我们得先到镇子上采购一些食物和用品,休息一夜。明早再行。” 我向北望去,峰峦叠嶂,近处的高山草场,绿草柔软如茵,连绵起伏,与俊峰密林相接;远处林深叶密,重重叠叠,如毡如帐;山顶雾气缭绕,云雾相融,与天空相衔。 “这山高路远的,只能步行?有没有车?马车也可以?”我怀疑地看向他。 “走啦!先下山再说。”他抿嘴笑着独自前行。我跟在他后面,想要一个答案。可他就是笑而不语。 镇子比较落后,只看到镇口边停着两辆货卡。集市里面的人身着粗布服饰,皆是步行。运货也是木板车。最讨厌的是,这里没有电,没人用手机,没有网络,更没有手机支付。在这里,我腰无半文。 我高举手机想要寻求哪怕一点点信息。 蓝翼一把抢过手机;“别费那劲了。这里没有基站。别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这部手机归我了。” 所有的开销都是蓝翼付钱。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花别人的钱了。本来心中还有一丁点亏欠,突然想起我和师父那么大的公司就要归他了,反而觉得自己亏大了,理所当然的应买尽买。反正他送的空间袋容量还不错。 唯一的一家旅店还挂着客栈的幌子。我们各自要了一间房。 回想着白发师父的话,我试着用他说的方法也学着打坐,果然能够静下心来,脑中一个豆大的小点又开始微微发热,好像产生一定的凝聚力,源源不断地凝聚着周边的灵气...... 这就是他们常说的入定。这种感觉好奇妙,像是周边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往身体里钻,通过身体,连绵不断的汇聚到脑中的那个热乎乎的小圆点里。小圆点贪婪地吸收着,温度缓缓上升,颜色由白变黄,变橙红,血红……。 不知过了多久,凝聚力逐渐消失。而我自己也困倦到倒头就睡。深深地沉睡。 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沉睡的我。打开门,东面山头,太阳刚刚冒出一半,霞光万丈。 店小二站在门口微微弯腰行礼后,面带笑容说;“姑娘,早!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客官让我此时叫醒你。” “他呢?为什么不自己来叫我!” “那位客官已经离开了,他让我转交一封信给你。”店小二递上一个信封,说:“他已经结账了,楼下餐厅还为你准备了早餐。” “离开了?”我赶紧撕开信封,是他的字迹没错。 信中写道:我用空间门回世墨的别墅去了。放心,我会照顾好一言和小宝。此去狐族,小心谨慎。有些路,没人能帮你,只能你自己走。 我气的把信揉成一团。臭小子,和他师父一样老气横秋,话说一半留一半。讨厌至极。想着要一个人上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匆匆下楼吃过早餐,调整好心情上路。 一路向北步行,即便我行步如风,正午十分,还是没有走完高山草场。毒日头直射头顶,头晕目眩。距离前方树林还得一个小时。喝了一瓶矿泉水,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好不容易走到树林里,一屁股坐下,急喘粗气。吃了些事物,稍作歇息又开始赶路。 树林小径清晰,应该常有人来。偶尔还有野兽的脚印。没有路引,也不知道时间,凭着感觉爬到山顶,向下望去,一道一眼望不到头尾,一眼望不到底的峡谷。 对面的险峰,雪松挺拔,苍柏翠郁,薄雾缭绕。那应该是我要去的地方。 索桥,蓝翼说过,要过一座索桥。向下走,或许能找到索桥。 小径越来越窄,杂草越来越茂密,越到悬崖边越陡峭,蜿蜒崎岖。走了上千米,终于看见一座座桥横架两山之间。 索桥由四根手腕粗的铁链横接两山腰巨石,上面铺着一层间隔一尺宽的木板。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摇雨摧,粗铁链已经锈迹斑斑,横搭的木板也成腐朽状。 向对岸望去,起伏的山势缓缓升起。郁郁葱葱,没有半点空隙。半山腰云雾缭绕,看不见山顶。 双手抓着铁索,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一步一步慢慢移动。好些木板,一踩上去就发出“吱吱”木板碎裂的声音,好几次心惊胆战地想要放弃,一想起变成狐狸的师父,又继续向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走完最后一块木板,踩在了半山腰的石板上。虽然已经脚踏实地,腿肚子却还没停下打哆嗦,额头上凉凉的汗珠顺颊而下,才清晰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放眼望去,这片林子一眼望不到头,林密叶茂,一直蔓延到山顶。翻过这座山,就应该是我要去的地方了。我心里默默想着。 走入林中,杂草在脚边缠绕。唯一的一条小径也被杂草覆盖的看不清路。林子密的可怕,阳光和天空被树荫遮到只剩下斑驳的亮点。走在林中,阴深深的。 看见路旁一颗小树苗,八尺余高,树干笔直,不足手腕粗。 我欣喜。取出随身匕首,三五下就从脚下斩断树干。咻咻几刀,剔净叶子、顶梢和旁枝,留下两米左右长。 这是极好的登山杖。这样行山路就方便多了。 刚走了百十步,突然浓雾四起。烟微微有些呛鼻。 妖都是住这样的奇怪的地方吗?想着自己的目的,路再难走还是要继续。 手中树杖横荡着杂草,继续向前。 大概走了一两个小时,眼前突然变得清晰明朗。山还是那座山。路却不是杂草小径。而是一米多宽的青石台阶。回头看,仍然是浓雾弥漫的茂密树林。 雾鼎山,雾像一个巨鼎,“鼎”中又是另一座山。果然名不虚传。 管他的,行路要紧。 第81章 闯山 迈脚踏出一步,脚跟刚落在第一阶石阶上,咻咻咻三只飞镖落在我脚尖处。我赶紧退回到杂草小径。 四下观望,空无一人。 可这三只飞镖 是真实的。弯腰细看。镖长三寸,宽一寸,细长如柳叶,微弯。镖尖有半寸插在青石缝里。镖身有图腾和篆字。 我很好奇,伸手去拿。咻咻咻......又是三只飞镖,直接插进前三只飞镖的尾部。这时我才看清楚,飞镖的尾部是空心的。空心部分刚好插进另一只飞镖的镖尖。六只飞镖组成了三只五寸长的大飞镖。 这是要阻挡我上山!“谁,出来!”我四下张望吼道。 “沙沙沙......”一阵风吹树梢的声音由远而近传入耳中。 远看,一位白衣长衫身影,双臂展开,体态轻盈,脚踏树尖如履平地,一步十米飞驰而来。 天啦!这是神仙吗?这样的画面只在影视剧中看见过。看得我瞠目结舌。 眨眼间,他已站在我前方十米处的树梢尖上。我看清了他的面容。 男子,剑眉星目,挺鼻如峰,面容俊朗,身形清瘦却神采飞扬。要不是满头银灰色发丝,我定认为他和我是同龄人。 他随手一挥,六只飞镖咻咻咻自动回到掌心,形成一个六叶飞镖,在掌心飞速旋转。像极了一个快速运转的电风扇。 “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我雾鼎山?”他的声音清脆洪亮,有一种压迫性的魔力,像能直接进入心脾。 “我……” 我正欲回话,他突然打断我,怒问:“你为何要砍我林中树。你可知道你砍掉的是一颗水杉。是珍稀树种。整片山林只有两棵。” “我……”我正欲解释,突感喉咙肿痛,发不出声。 “你回去吧!”那人又说,“你已经吸了山中毒雾。半个时辰内走出雾林,前方十米处有一颗紫果树,吃上一个果子,毒就解了。好砍伐之人永远不要踏入此山。若敢再闯,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他已经在百米开外的树梢尖奔离而去。话音刚落,他已经在百米开外的树梢尖奔离而去。 我无语地摇摇头,这些世外之人都是这么没礼貌吗?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眼看夕阳早已西下,天边晚霞也被夜幕侵蚀了一大半,我的喉咙也确实愈加不舒服。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片雾林。 我转身向山下走。边走边想,紫果树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天黑前我能不能找到紫果解毒。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草丛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酷似狼嚎的动物叫声。恐惧随着夜色越来越浓。 记得在镇子里,蓝翼给我买了一大包东西,我看也没看就装进空间袋。也不知里面有没有手电筒和其它可以在野外防身的东西。 我迫不及待用意念搜索空间袋里的物品,把蓝翼买的那一大包一下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除了几个包裹紧实的布卷,还真找到一个悬挂的充电式露营灯。这东西比手电筒好多了,希望电量够充足。 快步走出雾林,急切的寻找紫果树。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棵丈多高、紫色叶子的大树。提高露营灯,总算在茂密的叶子中找到几个紫色的果子。 细看,这不就是我们常买的鸡血李吗?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吧!管他的,现在又困又饿,喉咙又痛,不管能不能解毒,先敲下几个,吃了再说。 手中木杖正好派上用场,一阵敲打,总算掉下几个。果香浓郁,也顾不得有没有洗过,在身上随便擦一下就咬上一口。脆甜多汁,果皮微酸,后味稍有点苦涩。这是纯正的野生果树,比在市场上买的味道浓得多。 说来奇怪,一个果子吃完,喉咙都疼痛就已经消失。的确是解药。我不禁对在树梢上飞驰的那人产生一丝敬佩。 稍作休息,赶紧打开蓝翼买给我的其它几个布卷。居然有一个小型的单人帐篷和一个睡袋。 这老小子,考虑的还真周全。难怪他昨天下午要在镇子上休息一晚。原来他早就料到我今晚会在野外露宿。也不给我讲明白,真和他师父一个样。 不过,从小到大,虽然从未见过亲生父母,虽然养父母对我并不关爱,但也从未独自一人露宿野外。孤独和恐惧再一次袭扰心头。对师父的思念也越浓烈。 赶了一天的山路,又困又乏,搭好帐篷,赶紧躺下。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闭上眼让自己静下来。林子里的声音反而躁动起来,草丛里爬行动物窸窸窣的声音,风吹树叶沙沙沙的响声,飞鸟类动物扑腾翅膀声,野兽的低吼声和脚步声 好像都被越来越放大,慢慢在靠近我的帐篷。 我浑身一抖,不寒而栗。小心脏动次动次跳个不停,汗毛都竖了起来。 静心,静心!这都是幻觉,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不停提醒自己。连忙起身盘腿而坐。或许打坐更能让我不胡思乱想。 “啊呜……”一声女人的尖利刺耳的喊叫声。 我一个寒颤,睁大眼睛想要辩清楚。 “啊呜……”又是一声鬼魅般尖叫。我浑身抖了起来,蜷缩成一团。 片刻后,我壮着胆子……缩手缩脚地把帐篷帘掀开一点缝,微弱的、跳动的、稀稀疏疏的火苗正在向我靠近。这难道就是被俗世素人称作的鬼火。吓得我手一抖,松开帐帘。 我慌乱至极。脑袋里不停思索该怎么办。突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脑子里出现:“进出无门用骨玉,水泄不通用符咒”。 对啊!现在不正是水泄不通吗?意念加持,空间袋中取出一张符咒,向上一抛。一股清凉由上而下,笼罩我全身。 我连忙静下来,感受着外面的动静。 各种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好像越来越远。幽魂尖叫声消失了,其它的声音慢慢都消失了。夜晚终究是静下来了。 我轻轻掀起帐篷帘,哪有什么鬼火,林中一片漆黑。莫非刚刚只是自己吓自己的幻觉? 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顿时松下来。我知道,虽然暂时没有恐惧感,但肯定会彻夜难眠了。经过了这一天奇遇和惊吓,我确信,自己能力还是太弱了。要得提高修为,我必须加紧修炼了。 赶紧静下心来打坐,按照师父之前教我的心法修炼。 森林真是极好的修炼地。一入定就感觉有大量的灵气透过皮肤,入浸体内。 脑中的小圆点又一次暖起来。随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体内,小圆点像一个极度饥饿的孩子,贪婪地吸收着。意念中,小圆点颜色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深红,越剔透,越充实。 “咻”的一声鸟鸣惊醒了沉迷梦中的我。一跟头坐起来,心绪还在梦中。 不知何时入梦。梦中,我的亲人们得到了我失踪并死亡的消息。我婆婆跑去公司给我儿子小宝争遗产。我娘家的养父母找了律师为他们的亲生儿子争遗产,公司乱成一锅粥,袁圆、琳达和一言都控制不住场面。 我不停的告诉他们,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可他们根本看不见我。我想要去拉住他们,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这时,我才发现,我只是一个飘荡的游魂。我用力挣扎,我扯着喉咙呐喊,可一切都是徒劳。正在我痛苦绝望时,鸟鸣声吵醒了我。 我知道这是梦召。或许现实比梦里更惨烈,更无情。可现在也是救师父最关键的时候,我不可能放弃。如果自己会分身术就好了。 现在只能指望蓝翼拿着我亲自写下的委托书和手机视频能够稳住公司。 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我知道,我该出发了。 收拾好露营装备,看着四周杂草凌乱,确实有很多动物留下的痕迹。我清楚,昨晚恐怖离奇的声音不是幻境,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又走进了雾林。 不知是有了走过一次的经验,还是修炼有所进益,今天的步伐很轻松 。很快就穿过雾林,再次来到了石阶前,踏上了第一台阶。 第82章 少年 我四周眺望,天高云淡,峰峦叠翠。空气清新,除了悦耳的飞鸟鸣叫,只有习习微风。 没有任何异常。试探性的踏上第一阶,第二阶。停下再次四下张望,没有人出现,也有没有飞镖飞来。也没感到不安和恐惧。 我有些疑惑。昨天是凑巧遇见吗?或许是他们认为我已经知难而退,不会再来了? 我,大步踏上了第三阶,第四阶…… 正在我踏上第四阶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震倒飞出去,四脚朝天,摔进草丛里。 什么力量如此强大。我缓缓起身,再次四下观望。一眼千里、朝阳如画,碧空如洗 ,满山苍翠,笔直的台阶,阶阶分明,无遮无阻。 我到底是被什么力量攻击了呢? 我暗自欣喜。再次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第一台阶,双手向前摸索着,继续向前踏上第二台阶…… 果然,在准备踏上第四台阶时,双手像被电击一样,被弹了回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着。 我退后到平台,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扔去,一下子也被弹回来。这时我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听说能设置结界的人都是修为极高的术士。 正在我怀疑自己术能低微时,那个亲和的声音又出现了:\"进出无门用骨玉,水泄不通用符咒!\" 对,进出无门正是此时。我掏出贴身挂着脖颈的黑色骨玉,伸直手臂,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居然一路向上、畅通无阻。我喜出望外,大步而行。一口气跑了好几十台阶,再回头一看,山下雾林依旧,刚才的台阶前的平台就如一道分水岭,清晰与雾蒙的分水岭。 后方的路虽然朦胧,我已经闯过来了。前方的路虽然清晰,却凶险未知。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望着前方陡直的台阶,大步向前,加快速度。 约莫一个时辰,台阶左转延申,一六角凉亭立于半山腰。红柱黑顶,古香古色。亭中一圆形石桌,周围六个圆鼓形石凳。桌沿和凳沿都雕刻着精美花纹。尤其是桌面的雕刻,长方边框,如棋盘般大小,祥云环绕、彩凤腾飞。雕工细腻,雕纹精致,让人着迷。 亭子周围,除了通往山上山下的南北两条台阶步道,其他区域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雏菊。红的、白的、黄的、粉的、淡绿淡紫的。分布匀称,像是有某种规律,但自己又说不清是什么规律。 艳阳当空,正当午时。腰腿酸软,又累又饿。正好坐在石凳上休息片刻,顺便吃点东西。 坐下拿出一瓶水和一个肉饼,刚想吃,突然看向桌面的的雕刻有些奇怪,感觉好像有些不对。 石桌上的雕刻花纹好像不是之前看到的样子。开始只看到祥云间彩凤腾飞,没注意有几只彩凤。记忆中好像是两只。而此刻,好像多了几只。 我仔细一数,九只彩凤朝着太阳飞翔。记得一本古书所述,九凤朝阳寓意万邦谐和、天下归心。 看样子,设计这凉亭的人是一位心怀天下的智者。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你手里是何物?好香啊!”正当我看得入神,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一长相清秀少年正望着我。少年大概十一二岁,青衣长袍,肤色白皙,半扎的黑色高马尾上系着一根红丝带,丝带与发丝同长,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很机灵的样子。 我微微一愣,这四周方才明明没有人啊?“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方才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花丛里睡觉,忽然闻到一股很香的食物的味道,就醒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手里的肉饼。 我把手里的肉饼递向他,一笑;“肉饼。可香了。你尝尝。请问小哥,这里可是狐族?” 他没有接肉饼,只是看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谁是你小哥?你这把年纪呼我小哥合适吗?” 我没有撤回递向他的手:“敢问小帅哥如何称呼?贵庚几岁?在下想拜见狐族家主,不知可否引见?” 他接过肉饼:“我姓胡,名淄,字玄英,刚满五百岁。你认识我族家主?” 五百岁?那一定时狐狸了。明明比我大,还说我年纪大。我摇头一笑:“你幻化人形应该没几年吧!这样说,我是比你长些。你们家主我的确不认识。倒是与一位手持六叶飞镖的银发师父有过一面之缘。” 他一阵欣喜,咬下一口肉饼:“那便是我族家主。姓胡,名皓,字玉颢。不过,虽然你认识家主,但我族族规,能打开此机关,才能入狐族。”他手指向石桌上的九凤朝阳图。 我再次看向桌面雕刻图案。是九只金凤翱翔于祥云间,头和眼都朝着中间的一轮圆日。 “空间袋里的锦囊有答案。”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是白发药王的声音。他到底在哪里?为何我每次遇见困难时,他的声音都会在身边出现?难道他就在我的身边? 我来回转身四周张望,寻找他的踪影。可是寂寥空旷的山林,除了我和这个小少年,别无他人。 “你在找什么?”少年问道。 我回过神来,赶紧在空间袋找到一个锦囊。 锦囊中取出一个折成四方小块洁白丝。折角处,好似被弄脏了一豆大黑点。 这就是答案?我疑虑重重。不可置信的拿起丝帕,一层层打开,丝帕是个长方形,除了那个被污染的一黑圆点,净白无暇。 我双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丝帕的两个角,举高对着太阳照,对着人脸照,都只能看见那个一成不变的黑点。伸手远看,拿着近看,都没有丝毫破绽。 心中怨念骤起:“要么不讲,要么讲清楚。总是这样遮遮掩掩,考我智商吗?” 突然,手一滑,丝帕飘落。正好飘落在石桌上。细看,丝帕和石桌上面的雕刻边框差不多大小。 小心翼翼地挪动丝帕,让丝帕的四条边和雕刻画边框边完全重合。那个黑点正好与其中一只金凤的眼睛重合。 重合的一刹,金凤的眼睛睁开了,眨巴两下,扑腾翅膀,飞进太阳图案,顿时金光四射,我和少年以及整个凉亭全都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 片刻后,金光开始旋转,汇聚。汇聚成井口一般大小的一团,却仍然在飞速旋转,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吞没。少年慢慢靠近,伸手想要触摸。 我伸手拉住他,大喊:“不要.......” 话音未落,金光像一张血盆大口,将我二人吞没...... 第83章 狐界 四周的景象瞬间变幻,眼前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似乎连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我和少年被金光吞没后,感觉全身失重,身体如同失控的电梯,急速向下坠落。我的心脏随之加快跳动,脑海中一片混沌。全身从肌肤到心脏,都被绝望的冰凉所笼罩。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小手抓住了我冰凉的手,传来了一丝温暖和安慰。“别怕,这只是传送阵法。”是胡淄的声音。 虽然他只是个小孩,但听到他的安慰,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和希望。 片刻后,一股刺眼的光芒照射过来,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与此同时,我的身体被强力碰撞停止了下坠。 睁眼一看,我竟然躺在开满小雏菊的地面上。我身处的地方和之前看到的地方很相似,只是这里更加绚丽。 六角凉亭还在原地,它四周的景致和台阶都完好无损。 我起身仔细察看周围,又好像不是原来的地方。“我们还在原处吗?”我满心疑惑。 “不,这已经不是我们开始站的地方了。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这里才是真正的狐界,是我们狐族的居住地。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家主。” 尽管我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是我还是顺从着他的脚步向下山的台阶走去。 台阶尽头,一条小青石小道出现在我们眼前。两侧都是一大片梨园。左侧梨树挂满了拳头大小的梨子,果香四溢;右侧梨树却花开正茂,层层叠叠,蜂蝶在花丛中飞舞,弥漫着沁人的芬芳。 这景致实在太美了!我不禁忘我地欣赏着,贪婪地享受这一刻。我的灵魂似乎已被美景牢牢锁住,沉浸于其中。虽然我的身体还跟着少年走,但是我的心灵却早已远离现实,游走在这个美妙的世界里。 “家主”少年突然停止了脚步,叫喊了一声。只见他微微弯腰,双手相叠于额前行礼。 我看向他前方,是一白袍男子背对我们,双手交叠在背后。满头银发无风而动。虽然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无形的强大气场却让我感到压抑。 “家主,这位姐姐说和你有一面之缘,要拜见你。她通过了结界,开启了阵法。我就带她来见你了。” 银发男子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我。他正是那日用飞镖拦我上山之人。 “是你”他声音低沉,“昨日,念你一介?素人独自闯山,放你一马。本想夜间就会被猛兽邪魂吞噬。不曾想,你不仅破了结界,还打开了阵法,闯入我界。也算有些本事。不过,我好像提醒过你,好砍伐之人永远不要入山。你不但不听,还费尽心思闯我狐界,究竟意欲何为?” 他目光锐利如刃,看得我不寒而栗,一时间竟然慌神。 “咳咳!”胡淄的两声干咳提醒,我才回过神来站直身子,学者胡淄的样子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鞠躬四十五度。向他行礼:“前辈好!晚辈昨日不知前辈就是家主,有失礼数.多有得罪,敬请见谅。” “少说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直接说,所为何事?”语气更加冰冷。 “求前辈救我一个朋友!”我低身又行一礼。 “救人应该去赤岭峰找那个毒魔!我只救我狐族成员。”他的语气不容商榷,让我感到颇为沮丧。 “我朋友的真身正是狐狸。他也是我的术法师父。为了救我,被人暗算,情急之下,他用自身骨玉护我脱险,自己却身受重伤,显出真身。现在骨玉离体,不能恢复人身。我知道,除了前辈,没人能救他。求前辈救他。”我不能放弃,试图打动他。 “他是你师父,与我何干?我若救他你能付出什么?” 我想都没想:“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如果要以你的生命为代价呢?”他眼神如炬,直视着我。 我的心像被猛地抽了一下。想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几千年前的过往,虽然碰一鼻子灰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真正面对这个问题,师父的身份和我不确定的过去身份我都想先瞒着。虽然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但至少瞒过现在吧! “怎么,不愿意?”见犹疑,他嗤之以鼻:“哼!不说是救命之恩吗?以命换命很公平。” “不!我愿意 。你说我该怎么做吧!”我肯定 “狐族南山下有一片红魔花,你去摘取一枝红魔花回来便可。” “红魔花?长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问的很平淡。打心里觉得摘一朵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倒是胡淄,满脸担忧。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家主:“家主,红魔花毒性极高,生长在千年古坟堆。那个地方......?\" 还没听完,我大为震惊。 “怎么?怕了?怕了就赶快离开我狐界。若敢再来,定有来无回。”他鄙夷的眼神像是在激我。 “是怕了,但我没说不去。我相信前辈是信守承诺之人,我取回红魔花时会立刻兑现承诺。” “哼!”胡皓袍袖一甩,“告诉她红魔花的样子,带她去南山。”他对胡淄命令道,“若敢多言,你也跟着下南山。”说完转身大步而去,头也不回。 胡淄一直愣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担忧仍就挂在脸上。 “走吧!去南山。”我催促道。 胡淄转身看着我,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一声叹息,转身奔进梨园,摘下几个梨,用衣袍兜着,飞跑回来,一个一个放在我手上 ,仍然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说:“到了山下再吃。” 虽然他才十一二岁,但此刻的沉稳和眉宇间的担忧,让我明白,狐界南山,定是九死一生。而我手上的梨一定有什么神奇的用处。但他没经过家主允许就擅自摘梨给我,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我把梨装进空间袋,顺便取出剩下的几个肉饼,全部给他,“我不喜欢欠人情,我拿肉饼和你换。” 他双手接过肉饼,抱在怀里,说:“走吧,跟着我走。”转身向另一座山头走去。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以物易物,家主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惩罚他。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第84章 红魔花 约莫一个小时的山路,我们终于来到南面高山山顶。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向下俯瞰,只能看到山腰的山谷被茫茫浓雾全部弥漫,如同水汽腾腾的无底深潭。 他深深呼出一口长气,一声无奈的叹息;“哎!姐姐,红魔花花开五瓣,约莫手掌般大小,花瓣艳红如火;花蕊纤长,密而多,橙红蕊杆,绛红蕊头;花杆紫红有浅红毛绒细刺;叶片褐红,光滑铮亮。就在谷底。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千万小心。”他双手按住我的手,眉头紧皱,泪花闪烁,用力一捏。 我抽出一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你快回去吧!别让家主担心。”转身顺着山边一条被杂草覆盖的崎岖小道,向山下走去。 崎岖小道越来越窄,越来越陡峭。如同攀岩般的下山,手掌被悬崖石块锋利的切面戳破了皮,红彤彤的伤口往外渗着小血珠。一触摸到崖石,疼痛钻心。 身体挂在悬崖边,看着血淋淋的双手,我突然想起胡淄按住我手时用力捏的那一下。还有他告诉我红魔花形状时,说那个花杆紫红有毛绒细刺时,那个“刺”字,眼睛挤了一下,还加重了语气, 刺和手有什么联系呢?难道是提醒我不能被刺扎到吗? 我忍着痛继续向下攀爬。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终于到了谷底。 谷底被浓雾笼罩,能见度不到十米。地面坑洼不平,土地和山石都是黑灰色。而生长在地上的野草却是暗红色的。 我左右观察了一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突然,我回想起在山顶与胡淄道别时,他曾用力捏住了我的右手。他是在给我提示吗? 我想了想,干脆就往右边走吧! 山谷中除了草,就只有树和石头。越往前走,草丛就变得越来越繁密,没有一丝一毫人迹的痕迹。只有悉悉索索的飞虫声在空气中回响。踏在厚厚的草丛上,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 前进的过程十分艰难。由于上一次的遭遇,我不敢再乱砍乱伐,只能依靠自己的脚来穿行在草丛中。 突然,一个树上的飞鸟被惊了,拍打着翅膀向前飞去,最终停在五六米开外的另一棵树上。雾气朦胧之中,我看到那棵树边有一株黑杆褐叶的植物,与胡淄曾经介绍的红魔花非常相似。 这么快就能找到目的地?心中充满了喜悦,我加快了脚步,想好好地观察一下这株植物。 但刚迈出一步,我就踩空摔了下去。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不好,这是谷中谷,是一个陷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体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一块石头上。腰痛、腿痛、全身都痛。特别是小腿,像是被刀割的剧烈疼痛。 我真想就这样躺着不动,但腿上伤口在流血。不及时采取措施,我肯定会休克而亡。我忍痛爬起来,拉起破裤管,小腿上果然有个十公分左右的伤口上插着一个三角形锋利的石块。 自从有了空间袋,急救包一直都是备着的。我赶紧取出急救包,拿出酒精打开瓶盖。右手拿着瓶子在伤口上方准备着。左手捏住伤口上的石块,咬紧牙,猛地一下拔出石块的同时,酒精就倒在伤口上。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爆炸。伤口所在的地方马上传来一阵灼热、剧痛的感觉,仿佛有一把烈火在悄然燃烧。整个身体都被伤口处的剧痛占据了。我无法思考其他任何事情。伤口处的神经受到猛烈刺激,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同时,全身的肌肉痉挛起来。我疼得大汗淋漓,身体却像置身冰窖一般冷得发抖。 我张开嘴急促地呼吸,虽然疼痛一点都没有减轻,但能让我保持最后的理智。我的手颤抖着拿起纱布,一巴掌按在伤口上,迅速用绷带缠绕。 绷带缠好,我浑身的力气都已用尽。倒在石头上,不想再坐起来。疼痛没有立刻消失,一直持续着。疼得我只能翻侧身体,蜷缩起来。闭上眼睛任由时间慢慢把疼痛赶走。 我不知是疼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越来越冷的身体让我恢复意识。好似气温越来越低。我强迫自己用力睁眼,却只能睁开一点缝。只看见夜幕降临,灰色的雾霭如水蒸气般缓缓升腾,越来越浓。朦胧中红彤彤一片,自己像是漂浮在大片的血色中。 一曲优美的古典音乐传入耳中。好像是古筝的声音。琴声如水,清澈而优雅旋律,仿佛是一阵清风轻轻拂过细腻的心弦,让我躁动纠结的心平静下来。 我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这块大石头周围是一片血红色的花海,娇艳欲滴的花朵让人目不暇接。 我的身体伤口好像已经好了,连手掌的擦伤也不疼了。看着腿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起身看看琴声是从哪里传来。刚一坐起来,就发现刚刚躺下的地方有刻字。 百毒之首红魔花,芳燕如火毒之霸。 气味芬芳迷心志,触及体肤如浸辣。 千年一开传奇地,见者轻易勿摘花。 心智被迷摘下它,全身溃烂命丢下。 短短几句,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惶恐畏惧冲击着我的脑海。这是胡皓给我的任务,我来的目的就是摘花。如果不完成任务,如何救师父。花有毒不假,但从中毒到毒发总有一个过程,总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我能在毒发之前就把花交到胡皓手里,他应该会信守承诺救师父吧!此刻,我只能赌一把。 要在毒发之前见到他,必须精密计划,把时间缩到最短。回想来时的路,我必须先找到出口。 对,我要立刻找到出口。我赶紧起身。一用力,一骨碌从石头上滚下来。我瞬间清醒。哪来的什么花海?伤口哪里好了?这些不过是我迷迷糊糊的梦境而已。 回看被我趟过的那块大石头,上面刻的字却是真实存在的。轻柔舒缓的琴音也是真实的,而且还在继续。倒是我犯了糊涂,刚刚到底是梦境还是幻象。 琴音从哪里来的?琴不会自己奏乐吧,总有人弹奏吧!人在哪里呢?我再次四下找寻,雾霭缭绕的山谷仍不见人影。 我拖着微痛的腿,一瘸一拐地循着琴音找去。 第八十五章 胡天 我拖着微痛的腿,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循着琴音找去。一边走,一边想,胡淄不是说红魔花生在千年古坟堆吗?为何既没有看见红魔花,也没看见古坟堆。这琴声又是何人所奏,是不死的灵魂还是精灵妖怪? 不管是什么,能弹出让我静下心来的琴音一定是有好生之德的善心人。或许他能告诉我这谷底的秘密。即便得不到答案,我都应该给他说声谢谢。 跟着琴声的指引,我穿过了一片小树林,来到一条小溪边。小溪对面是一座小茅屋,背对小溪。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溪水非常清澈,最深处也刚没过膝盖。我趟过小溪,从茅屋右侧绕到前面,看见一位灰袍老者坐在院前的竹凳上,双手手指在一张五弦古琴上跳动。 他头发灰白,半束发髻固定在头顶上。散着的头发随着琴音轻拂,仙气十足。 “来坐吧!腿上的伤不痛吗?”琴音未停,他也没有转身。 我四下扫视一圈,除我之外,并无他人。 还没来得及回答,琴音停了,他转过身来微笑着说:“过来,让我看看。”他声音低沉平和,相貌慈祥和蔼,面色红润,灰白的胡须与头发同色。 我慢慢走向他,在他琴前两米停步,双手叠加行礼:“前辈好!恕晚辈打扰了。” 他又是淡淡一笑,指着旁边竹凳说:“几千年不见了,不怪你忘记老朽。坐!” 想到这位老者可能能解开谷底的秘密,我轻轻坐了下来。 “前辈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居住吗?”我好奇问道。 “叫我天伯吧!你小时候一直这么叫我。”他边说边挽起袍袖,解下我小腿上的纱布,左手牵起右臂袍袖,右手五指张开成爪,在距离我小腿伤口三寸处停留。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的同时,我的伤口处暖呼呼的、痒痒的,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 我看着他的脸,好生熟悉。但真的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片刻后,我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浑身上下一点也不痛了,轻松不少。 “谢谢前辈。”我赶紧起身致谢。 他一边擦拭古琴,边说:“前几天,你父亲符咒传信给我,说你要来狐族。让我稍加照顾。我正愁自己被困在这幽冥谷千年,能帮你的有限,你就已经下到谷底了。” \"幽冥谷?这不是红魔花谷吗?\"我记得胡淄说过,山下便是红魔花谷。 “狐界南山峡谷分为南谷和北谷。南谷是红魔花谷,也是我狐界先辈的埋骨之所。我所居住的地方是北谷,也叫幽冥谷。之所以叫幽冥谷,是因为这里常年雾浓不散,潮润凉寒,不见天日。被用作对有重大过错的狐族成员的囚禁之所。” “你是谁?你也是被囚禁的吗?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现在必须要找到红魔花。只有带回红魔花,你们狐族家主才会救我师父。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吗?”想到变成黑狐的师父忧闷的眼神,我又心急了。 “我是胡天,你胡伯伯。你小时候叫我天伯。狐族的前任家主。世墨和胡丹的祖父。当年,胡丹死后,胡浩忍辱两年,串联其他大户,设计让我服下散能丹,待我术能消失后用我的血开启了家主的藏宝阁,取出镇族之宝“血狐骨玉”,封闭了我的奇经八脉,谋夺我家主之位后,就一直把我囚禁于此。” 难怪如此熟悉,原来在白发药王的水潭镜像中看到过他。他就是师父的祖父。 “胡皓的话不可信,他根本都没打算让你能活着上去。他早就知道你是谁。在他心里,你、你父亲、胡青和我,都是他的仇人。那块石头上的刻字你看见了吧!红魔花剧毒不假。真正要命的是红魔花生长于狐族坟地,以吸收狐妖坟地上的妖灵之气为养分,花一旦与杆分离,立刻枯萎。除非用你的肉体承载,吸收你的骨血,才能带离山谷。” 我知道他说的我父亲是白发药王。虽然我一直没有承认,但那些装进脑子里的画面是那么真实。难怪胡皓把我、白发药王、师父都当仇人,胡丹的死跟我们有直接关系。 \"他恨我们理所应当。但他为何要恨你?你的奇经八脉被封闭了?可你现在还有术法为我疗伤啊!”我还清楚的记得上山前在石阶处与他相对时,他还是挺仁慈的,不像残忍至极之相啊! 胡天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他恨我是因为当年我没有和他一起向你父亲报仇。说起来忏愧,他好歹是我一手培养的子侄,竟然会为了权力之争迫害我。当然,他也没有想要我的命。他如果真的想要除掉我早就动手了。他就是想看我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惨状。这么多年,要不是你父亲经常来给我治疗,给我送来古琴和曲谱和一些防身符咒,慢慢才练成一些防身术法。我想,他应该时在你进入狐界,开启九凤朝阳阵法时,想到了你的身份,才对你起了杀心。” 听了胡伯的话,我心生惶恐。上山难,上到山顶更难。想要说服胡皓用血狐骨玉救师父,更是难上加难。但不管有多难,我只能一步一步来。先找到红魔花再说。 但仔细想想,胡皓所有的恨都来源于胡丹的死。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如果我真的是白发药王用邪术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灵魂,那胡丹为什么没有希望重生,我该如何挽救这种困境?即便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还是应该试一试。 思前想后后,我觉得我首先需要了解胡丹的情况,了解她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胡伯对胡皓很痛心的样子,我问道:“胡伯我想知道,胡丹自尽后,你们都没有想办法救她吗?那可是你的孙女啊!更何况,白发药王就算当时是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施了恶咒之首的毒咒,过后他清醒了也会觉得不妥吧!他没有想办法解除毒咒补救吗?我师父世墨的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妹妹。何况,就算他们都因为栀子的死怀恨在心,以你和胡皓当时的修为,也应该做了补救措施吧!胡丹真的就那样消失了吗?” “想救也没法救呀。”胡伯也露出了惋惜之色,“她也并没有消失。只是她自己毁了自己的命门骨玉,狐魂消亡,转世投胎了。而且,永远不能再投狐胎,只能带着毒咒生生世世做命运最孤苦的素人。这才是胡皓最恨的地方。\" 我感到震惊,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我认为,虽然素人的生活都很艰难,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本就是人生命中最真实的体验。对于胡皓来说,如果我能让他减轻一点心中的仇恨,或许我就有救师父的机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 “现在呢?胡丹轮回了多少世?这一世是什么身份?或许从她身上想想办法能让胡皓回心转意。”我急切地等待这胡伯回答。 “这一世的胡丹你应该认识,她就是对你师父一直爱而不得的琳达。” “琳达?”我惊讶至极。难怪师父知道她对自己有不同寻常的感觉还是没有赶她走。难怪在我吃醋的时候,师父说只是把她当妹妹。原来她真的是他妹妹。 见我沉默不语,胡伯又说:“她已经轮回了一百零八世,现在已经是 最后一世了。这一世结束,她就永远消失在宇宙中。这几千年来,或许失败的次数太多,胡皓已经放弃了。” “不到最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还是想试试。”想着和琳达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刚开始相处不是很愉快,但她的人品和能力,我是真的佩服和喜欢。 “胡伯,你可否告诉我,我怎么从这里出去,到大山顶!假如我直接用双手承载红魔花,从接触到毒发最多能有多少时间。最后的结果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上山不难。从这里顺溪流而下,两个时辰便到达红魔花谷。谷中有个阵法。只要开启就能直接到达山顶。可红魔花的毒性就不好说了。你强它就强,你弱它就弱。狐族曾经有一个首领背叛者,被扔进红魔花谷,一个时辰不到便成为干尸。有一个刚修炼成人形不久的小狐狸因为偷盗,被处以红魔花鞭刑三鞭,五个时辰后,一整只手臂干瘪后毒性就消失了。至那以后那只手就残废了。” “所以,以我这点低微的术法,最多就是残疾?如果能换回师父的人体,那也值了。” “也不一定。红魔花是一种能控制心神、读懂人心的花。它夺走的是你最重视的东西。” “最重视的东西?在这里我最重视的就是我师父啊!红魔花会取走我的什么呢?”我满心疑惑。 胡伯摇头道:“没人能说清楚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但红魔花知道。而你只有亲自接触了才知道。” 我迟疑了片刻,双手叠于胸前向前延伸,深鞠一躬:“谢谢胡伯!我这就出发。等我救回师父,再同他一起救你出去。” 第86章 红魔谷 我双手叠于胸前向前延伸,深鞠一躬:“谢谢胡伯!我这就出发。等我救回师父,再同他一起救你出去。” “等一下。”胡伯转身向茅屋走去,拿出一根发黄的竹拐杖递给我,“这一路杂草丛生,蛇鼠无处不在。用这个探路,安全又方便。” 我接过竹杖,那是一根极为普通的竹杖。手柄弯曲处泛着莹润的光泽。这一定是他的随身用品,数千年陪伴他的物品,承载着他千年的孤独与向往、回忆与感慨的物品。。 “胡伯。这个太珍贵了,你留着用吧!我去折根小树枝就好。” “胡闹,狐族的树都是按照聚灵阵法栽种的,你砍掉一棵就损坏了阵法的功效,影响狐族的灵气,你将成为狐族的公敌。而且,阵法一旦有所损伤,被凡界素人闯入,素人是杀生之祸,狐界是灭顶之灾。” 我顿时想起刚入雾鼎山时砍下的一棵小树,胡皓对我的态度和夜间发生的事。想不到砍一棵小树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后脖颈一阵发凉。 我接过竹杖,想着胡皓的冷酷,立马取出空间袋的两个梨,递给胡天:“我用两个梨和你换。你可能会吃点亏。” 他看着我手中的梨,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冰晶梨?哪里来的?” “我拿几个肉饼和胡淄换的。冰晶梨?有什么特殊吗?”我看着两个青皮梨,表皮光滑细嫩,果香沁人。没什么特别啊! “梨你自己留着,红魔花谷有大用处。赶快出发,一刻也不能耽搁。” 我心中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用这么急吧!但胡伯皱眉担忧的表情,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来不及问清楚,就立马出发。或许是待得越久,给他带来的危机更大吧! 我沿着溪边一路南下。有了竹杖,草丛密林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更没见着胡伯说的蛇鼠无处不在。 一个多时辰,便来到初下山底的那块大石头。我再次看到了那几行关于红魔花的刻字。 百毒之首红魔花,芳燕如火毒之霸。 气味芬芳迷心志,触及体肤如浸辣。 千年一开传奇地,见者轻易勿摘花。 心智被迷摘下它,全身溃烂命丢下。 我仔细研究这几行字,红魔花,毒之霸,味芬芳,迷心志,摘下后会全身溃烂直到丢命。 向南,继续向南就是真正的红魔花谷。看着前方的迷雾丛林,我长呼一口气,继续向前。 胡伯的竹杖真的好用,杂草丛生的雾林我居然轻松而过。不知到自己走了多久,在这阴沉沉、雾蒙蒙的峡谷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天色渐暗,腹中饥饿。但我必须继续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红魔花谷。 加快了步伐,走到筋疲力尽,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前走到了峡谷尽头。没看到红魔花谷,却是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 胡伯不会骗我。红魔花谷一定在这附近。但目前天色已暗,只能先取出帐篷,休息一晚,天亮了再寻找。 帐篷搭好后,取下一张符咒抛于帐篷顶端,安静地躺下。可能是太困倦,很快入睡。 雾气朦胧的山谷里,熟睡的我突然被一股耀眼的红光刺入眼睛。我睁眼一看,眼前红彤彤一片,密密丛丛的红色花朵,娇艳欲滴,一丛丛、一簇簇、一眼望不到头。 我细细观察,每一朵都和胡淄说的一样,花开五瓣,手掌般大小,花瓣艳红如火;花蕊纤长,密而多,橙红蕊杆,绛红蕊头;花杆紫红有浅红毛绒细刺;叶片褐红,光滑铮亮。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沁心入脾。 我在 花海中走着,想要选一朵最大、最艳的。可每一朵花都竞相绽放。有无数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摘我吧!”“带我离开这!”“我才是你要找的。”“我才是最美的。”...... 我的脑袋快要被撑破了,头痛欲裂,一跟头倒在地上。我双腿一蹬,一下子醒过来。睁眼一看,我还好好躺在帐篷里。看看窗外,一片漆黑。 我一跟头倒下,再也无法入睡。看着黑沉沉的上空,等待天明。 峡谷气温骤减。应该是凌晨了。收紧了睡袋,蜷缩在帐篷里。却听见帐篷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草丛里有无数的动物在爬行。 我打开露营灯,掀开点帐帘一看,无数手臂粗的紫红色根状生物上吸附着一层浅红毛茸茸的软刺,在草丛中纵横交错快速穿梭。它所到之处,杂草瞬间枯萎。 完全打开帐帘,红雾漫漫。红雾之下,光点闪烁。像萤火虫一样飘来飘去。浓香沁鼻。和梦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天还没亮。我赶紧提上露营灯,向红雾中走去。花开五瓣,炫红夺目,熠熠生辉。比梦中的花海漂亮多了。 紫红根系还在蔓延。一旦扎根,立刻长出光滑铮亮的褐红叶片,紧跟着长出花苞,片刻间全盛而开。还未走出十步,整片山谷已经完全是红彤彤一片,壮观又神奇。 哪一朵才是我该摘的呢?我在花丛中寻找。随着我步伐的前行,我总能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四下张望,才发现,我前面的花朵都是向着我的。可我走过的花丛,花朵也是向着我的。我再走几步,往回一看,刚刚看过的花朵也都调转方向,向着我。 我知道这娇艳里暗藏的危险。我必须先找到通往山顶的阵法。 正在我焦急找阵法的时候,前方出现一个红衣身影。看身材是个男子。或许可以问问他,我想。 “喂,你好!”我大声呼叫。 他充耳不闻,缓步向前。 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得加怪脚步追赶他。他看起来步伐并不快,可我全力追赶也追不上他。 脚边根枝上的绒刺把我的衣裤挂出了好几条口子,皮肤也被刮伤。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直往骨头里钻。 疼疼加剧,忍无可忍,我双腿一软,栽倒下去。 双手、双臂、整个身体趴在长满刺的粗根上。一股火烧般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直击脑门。我痛苦的望向前方的身影。那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身体里的血顺着伤口汩汩往外流。压在我身下的粗根贪婪的吸收着我的血液,变得更加粗壮。 我心急如焚。我该不会在还没有摘到花,还没有见到胡皓就死在这里吧!不行,我不能听天由命。我强忍疼痛,趁此刻还有一些清醒,奋力爬起来,拿起胡伯给的竹杖左右乱挥一通。 被竹杖打中的红魔花根就地扭曲起来。原来这些红魔花根都是有痛感的。一阵扭曲后,都回缩到花丛里的花杆下面去了。 我的周围瞬间出现了大概直径三米左右的圆形平地。平地上出再次出现了九凤朝阳图。 这里难道就是阵法的所在之处? 我兴奋起来,顾不得身体剧烈的灼痛。我仔细研究这副九凤朝阳图。 这副图比山上凉亭里的大很多,绝不是那张有黑点的手帕可以开启的。我摸遍了每一只金凤的眼睛,都没发现相同之处。再看四周,好似祥云多了几处。但奇怪的是那轮元日,尤其小。小到和整幅图显得格格不入。 难道这就是阵眼?可是怎么才能开启呢?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胸口热乎乎的。我用手一摸,是骨玉。师父的黑色骨玉。 我掏出骨玉一看,它散发着暗红的光芒,忽闪忽闪的。这是在警示危险还是在和阵眼呼应呢? 我不敢把骨玉放上去,我不能还没有摘到花就被送出山去。 天渐渐亮起来,满地的红魔花还是那么芳香诱人。 胡伯说,这花能读懂人心,扰乱心智。可目前看起来,它有没有读懂我的心,我不知道。但我 心智还算清晰明了。应该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神奇。 只是这么多花,难道随手摘一朵就可以吗。我只能先试试。 我试探性地把手伸在一朵花下的花杆,手慢慢捏住花杆。可刚一触碰,就像被触电一样弹了回来。 我在空间袋里,找出一块布,隔着手抓住花杆,用力一掰,花就摘下来了。正当我欣喜得意时,那朵花肉眼可见的枯萎焉下来了。 在我眼前就消失了,还怎么带到胡皓跟前。是花的原因还是隔着一块布的原因。我必须能弄明白。 扔掉手中布块,直接用手,一把抓住花杆。无数电流冲手里传进身体。我全身开始颤抖,麻、痛、养......,那种滋味说不出来的难受。呼吸已经跟不上颤抖的频率。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松手。一松手,四肢瘫软倒在地上。 我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没摘下来,就差点要了半条命,还怎么上山。 缓解片刻,呼吸节奏稍有平息,我坐起来,仔细的观察着每一朵花。顺着我走过的路,来回走了好几次,大半个花海逛了一圈,每一朵花我都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一朵与众不同的。 这朵花,并不娇艳。只是我从它旁边来回走了好几次,它都没有转方向。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朵花才是我要的。 第88章 中毒幻境 这朵花,并不娇艳。在花丛中最不起眼的位置,低着头。我从它旁边来回走了好几次,它都没有转方向。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它在躲避我的目光,它害怕被我发现。它才是我要的。 我弯下腰,伸出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花杆。除了毛绒刺轻扎了一下,没什么异样的感觉。靠近它,也没有 一丁点危险的感知。连骨玉都沉寂起来。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我疑惑不已。 左右环视一圈,还是觉得只有这一朵与众不同。我决定,就是它了。 我一把抓住花朵下一尺处的花杆,迅速一掰,花杆脆生生的被我摘断。拿起一看,花朵顿时抬起头来,好像在和我对视。它开的更盛,颜色更娇艳,花蕊立挺,根根颤动。 它好像在笑,被我摘下居然在笑。 滴答、滴答......。什么声音?好像是水滴声。 我低头一看,是花杆的汁液,一点一点的滴在我的 鞋上。迅速浸入,湿透我的袜子。我皮肤能感到湿哒哒的地方,开始火辣辣的灼痛。像被滚烫的热油淋在脚上。剧烈的灼痛感顺着腿一直向上蔓延,片刻便传至膝盖,而且还在继续向上。 我突然想起大石头上的文字,红魔花之毒的症状。 我中毒了。短时间怎么才能防止毒性蔓延。不,来不及了。我要尽快离开这里,我要在失去意识之前把它交到胡皓手里。我想要在毒性还没有蔓延到脸上时 再让师父看我一眼。我不能让他认不出我来。 我赶紧往阵眼处走去。可手中的花突然躁动起来。花杆不停的在手中扭曲,跳动,花朵也左右摇摆,想要挣脱我的手掌。我双手用力抓住它,它还是在手中猛烈挣扎。 噼啪一声,花杆被我捏爆了,汁水喷出,我的双手和脸上立刻火辣辣的痛起来。双手一松,花朵掉落在地。我眼睁睁看着双掌开始溃烂。灼痛和溃烂同时向手臂蔓延。我清晰地感觉到脸上被汁液沾上的地方也开始灼烧和溃烂。 我的脸。原来这朵花真的在窥探我的内心。它一直在寻找我最在意的东西。它寻到了,是我的脸。它躁动的目的就是要把汁液喷在我的脸上,毁了我最在意的脸。它躺在地上不停的半开半合重复着。像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嘲笑我的愚蠢。 灼烧感越来越剧烈,疼痛部位迅速扩大,越来越深入骨头,像在骨头里燃烧。溃烂的扩散速度超出我的预计。我疼得满头大汗,连爬带滚地跑到九凤朝阳图的上面,一下子趴在地上,掏出胸口的骨玉。按在我认为的阵眼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急如焚,慌乱地回想空间袋有什么可以帮我。突然,胡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晶梨,去毒火,凉毒血”。我赶快从空间袋取出两个梨,一下子按在嘴上,疯狂地啃起来。 看似光滑细嫩的表皮下,居然是晶莹剔透的冰渣颗粒,咬在嘴里像在啃食老冰棍,吱吱作响。从牙齿到口腔,冻得直打哆嗦。一入喉便化作冰水畅流入胃。一个梨吃完,胃里的灼热消除了一半。我的面颊和额头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粒。 我冷到环抱双臂倒在地上。体表还在灼烧,灼烧的面积在慢慢缩小;体内却被寒冰填满,我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冻结。我再一次被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折磨,按住腹部,蜷缩起身子。牙齿冷得打架,得得响不停。 我又拿起一个梨,咬起来。咬了几口,被冻结的牙齿实在没有力气了,无力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红魔花,蔫耷着脑袋,没精打采。它是我唯一的希望,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痛苦的我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爬到红魔花跟前,抓起花杆,把它放在手心和吃过的半个梨中间。 我眯虚着眼睛,感受着手心又灼又冰的疼痛,看着红魔花吸收了我手里的血液和冰梨水后,逐渐恢复生机,变得娇艳起来,我心生欢喜,真想立刻就带着它去见胡皓。 可我此刻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沉重的眼皮闭上之前,我双手握紧梨和红魔花,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我脑海中出现一幅美丽的画面。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广阔草原,牛羊成群,骏马奔腾。马背上,一男一女身体紧贴着,随着骏马驰骋的频率一起一伏。他们脸贴着脸,幸福地欢笑声在草原回荡。我好生羡慕。 突然,草丛里突然出现一群黑袍蒙面弓箭手,箭已搭在弦上。 马背上的女子大声尖叫,男子面露惊恐,立拉缰绳。骏马掉头的瞬间,数十箭齐发而来。骏马身中好几箭。马背上男子用自己的身体一侧护住女子。自己背向箭矢,同骏马一起中箭摔倒在地。 数十蒙面箭手飞奔而来,又刺了男子几刀。几人挟持女子,扔下奄奄一息的男子,领头人说了一句“留着喂狼”,然后就架着受惊吓的女子离开。 草原上疾风呼呼吹着。牛羊仍旧安静地吃草。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又一匹骏马从远处飞驰而来。马背上一红衣女子弓着腰,裙带飘逸,发丝飞扬,左手提拉缰绳,右手擒住马鞭,不停的抽打马臀。 骏马在女子的鞭策下快速到达晕厥男子跟前。红衣女子双手缰绳一提跳下马,搀扶起他,架在马背上,自己也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吐蕃的王帐里,受惊女子泪流满面坐在床前。 一位十多岁少年站立左侧,一瘦高男子立于右侧,微微鞠躬,一脸狡诈,说:“赞蒙节哀!大王遭苯教教徒暗杀,是吐蕃不幸。吐蕃不可一日无主。芒松芒赞是干布的孙儿,也是你的孙儿,更是唯一的继承人。请赞蒙主持葬礼,并宣告继任诏书。” 女子怒目圆瞪,泪水 直流:“禄东赞,你卑鄙无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刺杀干布的人不都是你的人吗?你为了执掌吐蕃,竟这般不择手段。” “来人”禄东赞一声历喝。帐帘掀开,两位带刀吐蕃士兵入内,行拱手礼道:“大相,请吩咐。” “干布仙逝,赞蒙悲伤过度,心智紊乱。尔等先把王子请出去,再请巫师来为赞蒙医治。” “是。”两位士兵带着少年离开。 “禄东赞,有本事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女子怒道。 禄东赞一脸阴笑走向女子,“要不是你留着能稳固大唐与吐蕃的和平稳定,老子就让你和那个假干布一起下地狱了。你别告诉我他不是假的。松赞干布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比熟悉自己还熟悉他。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方法让那个男人和干布面容一模一样且李代桃僵,但你没想过过不了我这一关吧。你一介女流本就该顺应时事,不曾想你竟如此顽固。那我只有让你乖乖听话了。” 他右手从袖管了抽出一根银针,约长五寸,大跨一步走到女子前方。左手迅速掐住女子脖子,右手凌于女子头上,猛地向下。银针从女子脑门进入,完全没入。 女子顿时失去意识,睁眼坐着一动不动。 “站起来,向前走。”他命令道。 女子乖乖起身,向前走去。走到门边,头撞在门框上也不停下。 “停下。”他又一声命令后,女子停下不动,目光呆滞。 我认出来女子的脸。她正是被白发药王用邪术将栀子的灵魄附着在大唐公主身上,起死回生的文成公主。她就是栀子,她就是我?那禄东赞所说的假松赞干布呢?他是谁?难道他是...... 一阵风云变幻,我想要的画面出现了。 中箭的男子被红衣女子救到另一处帐篷,上身赤裸躺在床上。红衣女子坐在他身边。手里的竹片在碗里挑起粘稠的药糊,一点一点的往他的伤口上抹。 我仔细看了男子的脸,那是一张正统的藏牧民族的脸,英勇阳刚的脸。他不是师父的模样。 红衣女子一脸惊奇看着男子赤裸的上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能?他的伤口在迅速愈合。” “巫医,巫医......”她扔掉手中的药碗,尖叫着向帐篷外奔去。 第89章 西夏 我眼睁睁地看见毫无生机的松赞干布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脸上也渐渐有了一点血色。随着伤口的修复,他睁开了双眼。长满胡茬的下巴逐渐变得光滑,宽阔圆润的面颊变得清瘦刚毅,棱角分明。结实魁梧的身材也渐渐瘦削下来,整个人变得俊秀颀长。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泪水迷糊了我的双眼,我捂住嘴巴哭了起来。是世墨,是师父,是我心心念念的人。他的容颜还如和栀子初遇时那般年少俊朗。 我想要喊他,可我用尽全力也喊不出来一个字。我想要摸他,可是我们之间却隔着一层不可触及的屏障。我痛苦万分,泪眼婆娑,喉咙堵着痛。 红衣女子带着巫医赶来,却发现床上躺着的早已不是她救回来的那个深受重伤的魁梧男人。 她更是惊骇至极,猛地拔出弯腰刀,刀刃抵在世墨脖颈,怒喝:“你是谁?你把干布弄到哪去了。” 世墨没有起身,双眼望着帐篷圆顶一动不动,两片嘴唇似动非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请先让旁人回避。” 红衣女子看着虚弱的他也没什么战斗力,放下弯刀,给身旁巫医一个离开的眼神。巫医会意,弓腰退出帐篷。 “松赞干布在十年前的一次战役中已经战死。临死前,他委托我要保吐蕃和平繁荣,要统一游牧民族,保他们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我以己灵魄,借他之身存活于世,代替他向大唐提出了和亲。和亲公主是我上一世的妻子。” 红衣女子一脸不可置信:“什么灵魄,什么上一世。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活了千多年的人。而且将永无止境地活着。我也时常感叹为什么不早点到天堂去陪她。可我却被她安排了永生永世、不死不灭。能告诉我我妻子现在怎么样了吗?就是你们的赞蒙,文成公主。”世墨转头看向红衣女子,清泪顺颊而下。 红衣女子不停摇头,还是不相信:“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世墨再一次看向天花板,轻言道:“我现在术法全失,证明不了。但是三个月以后,我恢复一点术法就能证明。” 红衣女子将信将疑,还是点头道:“好,就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如果证明不了,我亲手杀了你。”随后,她把文成公主的现状告诉了世墨。她亲眼看着世墨愁眉紧皱,眼角泪水汩汩滚落。 她心头震撼又感动,快步离开。 红衣女子乃是党项族酋长之女拓拔琰。自幼习武,骁勇善战,智慧超然,深受族人尊敬。她更是为父亲酋长出谋献策的军师。 为让世墨安心,暗自派遣自己的亲弟弟拓拔诺,以向赞蒙(文成公主的尊称)求习佛法为由,照顾和保护文成公主。 文成公主得到世墨被救的消息,情绪得到缓解,从此不干政事,虔心礼佛,隐忍度日。 禄东赞见她服软不再抵抗,便解除了对她的控制。 世墨一直居住在党项族。他告诉拓拔琰,吐蕃若能一直与大唐交好,保游牧民各族和平稳定,他便任其发展。如若狼子野心死灰复燃,挑起战争,他将亲自取下禄东赞性命。 随后几年,拓拔琰姐弟及幼弟三人都跟着世墨学习术法。 拓跋诺为了给世墨和文成公主传递消息,经常出入公主营帐。二人相处如姐弟般亲密。 新赞普年幼,禄东赞常年独掌吐蕃政权,建立了自己的体系,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尤其是他的儿子钦陵,不仅遗传他的足智多谋,更是勇猛战将。 天下大事,和久必战,战久必和。常年位高权重禄东赞怎甘心一直俯首称臣。眼看着文成公主对大唐和吐蕃的联系失去了价值,欲除之。 消息被拓拔诺透露给了世墨。世墨为其施展极其隐秘的术法,禄东赞染怪疾,病逝于吐谷浑的日布。 临死前,一再嘱咐钦陵,必须除掉文成公主。两年后,钦陵发现父亲的隐疾与拓拔诺和文成公主有关,暗中处死了他们。 世墨赶到时还是迟了一步。他再次用瓷瓶施法收集好栀子和拓拔诺的灵魄。但仇恨的种子如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为妻报仇,他乔装入唐献策,促成武周武则天和年幼赞普联手,将独揽大权、狂傲自大的钦陵逼迫自尽。从此,吐蕃走向衰落。党项族趁势崛起,建立夏州政权,被御赐李姓。 为感恩拓拔琰姐弟之恩,世墨暗中帮助党项族日益扩张,直到建立西夏王朝。 一将功成万古枯。虽朝代更替乃时代的进步,但又何尝不是历代君王和各执掌政权者的野心和贪欲呢?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又何尝不是贪欲造成的历史悲剧呢。 世墨因仇恨挑起的无数场战争,死伤无数。多家仇家联合起来,对他的居所层层围攻。他身受重伤却开心至极。他自知罪孽深重,不想再苟活于世。 越是伤重,对栀子的想念越浓烈。多年来,他用毕生所学都没能再将栀子复活,他彻底绝望了。 他带着重伤逃进一山洞,绝望之余,自废术法,割断自己全身动脉,想让自己血枯而亡。然而,他的伤口还是自动愈合了。他不吃不喝,想把自己饿死,可山中灵气自然汇聚,被他身体吸入。 与栀子生死相隔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真的不想再延续这份痛苦了。他想就此和她一起永久沉眠。可服了长生不老药的自己,不是想死就能死得了的。 几日后,他被白发药王找到时已然是一只瘦弱不堪的黑狐。手里紧紧抓着那个装着栀子灵魄的小瓷瓶,奄奄一息。 我早已泪眼婆娑。闭上了双眼,惨烈画面仍在脑子里回荡。我已经发现拓拔诺和李一言的样貌一模一样,拓拔琰的容貌和红羽一模一样。那她的幼弟应该就是红发小子。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轮回转世还是会其它的什么邪术异能,但我已然知道,他们在现代这一世的身份。 师父和栀子的灵魄都被白发药王带走了。他是怎么把师父救回来了呢。我整理好心情,再次进入涌入脑海的画面。 白发药王把世墨救回来后,输入大量内力让他清醒。他说他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了,他更不想再世为人了,人活在世上太痛苦了。 白发药王告诉他,他心中只有自己,没有万物苍生。要想感受到人间美好 ,必须为世人造福。只要他好好活着,好好修炼,一心向善。等千年后,栀子的灵魄养的健强起来,就给他们一段最最平凡的、普通人的人生。 从此,世墨更名为世福,入世素界一道观,创办了天机门。 千年后的清朝末期,一对夫妇去道观求子。世福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送给他们,并嘱咐,带这个孩子如亲生,三年内必怀上子嗣。如若虐待此女婴,就算生下儿子也会夭折。 夫妻俩连磕三个响头叩谢世福天师。抱上女婴满心喜悦的回家了。 世福回到赤岭峰,告诉白发药王,一起安排妥当。当晚,白发药王和世福联合施法,把世福的灵魄附着在一个父母被官僚害死的,还被打得半死的六岁孩童身上。 然后对六岁的世福说:“你可想清楚了,我现在就洗掉你的全部记忆,尘封你的术法。这一世,你将是最最普通的平凡人。” 世福皱眉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和栀子相遇,到时候我会认出她来吗?” 白发药王摇摇头:“你执掌天机门多年,应该明白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该相遇的时候自然会相遇,但是既然是最普通的人生,你自然认不出她。你们会以最陌生的方式开始。” 世福微微点点头:“开始吧,师父,我愿意。” 白发药王在他头顶悬空画符念咒,符咒完结,世福头顶火光熊熊燃烧。 药王继续施法,嘴里念念有词。 世福额头汗珠密布,浑身颤抖。药王施法并没有停。又是两道符咒燃烧。火焰更旺了,世福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的面容越来越扭曲,突然,他双臂张开,“啊……”一声长啸,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道袍,稚嫩的声音问:“我是谁?这是哪儿?” 一位年长的道士,摸着他的头说:“你叫世福,是我徒儿。你应该叫我师父。你是天机门第一千七百七十代弟子。来,拜见祖师爷。” 世福乖乖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跪拜起来。 “跟着我念,‘深谙世人秘,天机不可泄,悟性非同凡,尚可开天机。纵横玄异界,无人能与比。离奇险象不畏惧,逆势而行保苍生’” 幼小的世福记忆力超然,稚嫩的声音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 夜黑风高,繁星点点。白发药王赶往抱走栀子的那对夫妇家,趁他们熟睡之际,对着女人的肚子施法后,掏出白玉瓷瓶,把拓拔诺的灵魄引入妇人小腹后,又对着栀子额头施法打入印记。然后悄然离开。 我不由想到上一次梦召看见我和一言和师父上一世的经历,我心痛至极。原来师父为我牺牲了这么多。原来一言在党项族就如弟弟般的陪伴在我身边。原来他们每一世的悲惨命运都是因我而起。 “啊……”我捂住心口失声痛哭起来。一哭就哭醒了。醒来一看,我还蜷缩在山谷的空地上。红魔花在我手心和梨的中间更加娇艳欲滴。 我看着红魔花,坚定地说:“师父,等我,这一世,让我来守护我们的爱情,守护我们的家。” 第90章 交花 我左手稳稳拿着红魔花,微微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了,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我从头到脚拍打了一遍,并无异样。 毒就这样解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胡伯说,红魔花毒性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么说的话,是因为我的术法太低了?不管那么多,既然花完好无损,先上山交花吧。 再次细细打量地上的九凤朝阳大图,还是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按照心中所猜,掏出骨玉,轻轻放在图案上最不协调的太阳中间。 等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起身左顾右看,看到了那几处多出来的祥云图案。整整四处,左右对称。上方距离较近,下方距离较远。 我把左脚踩上云团图案,刚好和脚差不多大。心中一喜,莫非四处云团图案代表四肢? 不想再多想,右脚赶紧踩上右边的云团图案。 右脚刚落地,一股强大的吸力,让我整个上身不受控制的向地面摔下去。双手赶忙撑起,才让自己的脸没有撞到地上。 突然,一个东西从胸口滑落出来,掉在地上。我惊慌一瞥,居然是骨玉。 下意识抬手想要接住骨玉,可手被死死地吸附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骨玉掉落在地,刚好掉在那颗小太阳图案之上。 刹那间,风云四起,天旋地转,无尽的虚空笼罩而来。 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撕扯着,分裂着。无数细长夺目的光线在黑暗中穿梭飞逝。 头脑里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开始扭曲、分裂,仿佛身处一片浩瀚而又神秘的虚空中。一道道奇异的空间飞跃,法阵不时闪现在眼前,带着震颤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的头疼欲裂。前方的景象也变幻莫测,震荡的力量不断地摧残着我的灵魂。 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身处何处,自己穿越的空间地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到达什么地方,更不知还有没有健全四肢的自己。 持续不断的震荡与扭曲,痛苦不堪,唯独头脑始终清晰,清晰地恐惧,清晰地疼痛,清晰的迷茫。 清晰也让我逐渐认识到,自己身处于一种跨越时空的秘境之中,经历着一种沉浸而神秘的穿梭过程,心渐渐平静下来,恐惧和不适应的感觉也越来越少。 任由眼前风云变幻,任由耳边劲风呼啸,虚空的变动在心里不再沸腾,好像呈现出某种的空间规则显现出来。 身体轻盈,像漂浮在茫茫宇宙中。不知不觉中,居然对这种感觉有所喜欢,并享受着。 突然,眼前一黑,嘭得一声,我的后腰像撞上了高速列车,弹射飞起,瞬间迅速回落,重重地砸在硬邦邦的地面。 天地安静下来,微风习习轻拂面颊,阳光洒在脸上。我感受到大千世界该有的光芒了。 我心中暗喜,看了一眼手中的红魔花,还依然娇艳如初。该去找胡皓了。我连忙起身。 刚站起来,身后传来“呜呜……”的声音。 回头一看,胡淄被一根藤蔓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紧闭嘴唇看着我呜呜叫着,不停地摇头。 地上灰色袍衣下,胡伯侧躺地面奄奄一息。 胡皓右手持剑,剑锋直抵胡伯脖颈。 他身后十多壮年男女,个个手持武器,横眉怒目。 我看了看手上的红魔花,再看向胡皓,嘴角抽动了两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平息了一下心情,抹去泪水,我看着他,问:“前辈这是何意?如果不愿意履行承诺,可以明说,为何为难他们?” 他目光冷峻,面色无波:“我一直就奇怪,一个术法低微的素人,一次又一次破解我的阵法和禁制,全须全尾的从红魔花谷回来。原来是我族出了叛徒。要是没有我族圣果冰晶梨和圣物金镶玉竹杖,你早就消亡殆尽了。” 我大吃一惊,冰晶梨和金镶玉竹杖都是圣物? “原来如此。但是你如果真要杀他们早就动手了。等我来就是有的商量。直接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他们。” “挨我三剑,放他们性命。” “那救我师父呢?” “哼!”他冷笑一声,“三剑后,你有命再说。” “呜呜……呜呜……”胡淄不停的摇头,泪珠不停的滚落。我知道,他被胡皓施法封住了声道。我知道他很痛苦。 “胡淄,对不起,是姐姐没跟你说实话。是我连累了你。放心,姐姐不会不管你。” 我看向胡伯,他除了看着我的眼睛眨了两下,整个人一动不动。 “胡伯,谢谢你!你早就知道要面对什么还把圣物竹杖送给我。放心,我一定撑住这三剑。” 我一步一步走向胡皓,把红魔花抛给他:“开始吧!” 他一手接住红魔花,顺势一转身,剑刃在胸前一个横扫,划出一道强大的气浪击在我肩头。 我一抬下巴,整个身体倒飞出去十多米,屁股重重砸在地面,又向后滑出去好几米。一股腥甜涌入口腔,热流顺嘴角而下。左肩吃痛。 低头一看,肩头红彤彤一片,鲜血汩汩往外冒。 右手按住左肩伤口,吃力爬起来,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双眼瞪着他,嘴角微微一笑:“来,继续!” 他目光更加冷峻,在他眼里,我看到了恨。他嘴唇微微收紧,持剑的右手下垂微微有些颤抖。 他一定是被我气的,我想。 突然,他手中的剑猛然向上一提,又划出一道剑气,向我扩散而来。 “啊……”来不及闪躲,我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剧烈的刺痛让我忍不住叫喊出来。 低头一看,左腿皮开肉绽,鲜血喷洒飞出。 跪在地上的我张着嘴,急促颤抖着呼吸,眼泪鼻涕都不受控制往外滚。 还有一剑,只剩下一剑,我脑子里不停提醒自己。 强忍疼痛,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挣扎了几次,都失败了。 换了姿势,右腿用力,勉强弓着腰,站起来。我清晰地感觉到腿上的血液像泉眼一样无声流淌,裤腿已经完全贴在腿上了。 “最……,最后……一剑……”,我的牙齿在颤抖,嘴唇在颤抖,声音在颤抖,全身都在哆嗦颤抖。 他浑身也在颤抖,手中剑嘤嘤作响,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我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站直了一点,昂着头,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吧!最后……一剑!” 他紧咬双唇,双手持剑,缓缓举过头顶,用鼻孔看着我,双腿岔开。 突然他双眼一瞪,双手猛然下劈而来。 我迅速将提前捏在手心的疗伤药丸塞进嘴巴,吞下去的那一刻,剑悬头顶。 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心有不甘地等待着剑锋劈开我的头颅。 突然,右肩刺痛,我一下子又蹲在了地上。 我的头没事?他的剑偏离了? 我摸摸自己的头,完完整整的。怎么回事?是我太侥幸还是他放了我一码?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迅速收回看我的目光,右手提剑向身后后横扫一剑。 看着他身后的胡伯和胡淄,吓得我大叫一声“不要!” 他拂袖而去。跟随他的人都跟着离去。 地上出现断成几截的藤蔓。胡淄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向我飞奔而来“姐姐”,扑到我怀里哭起来。 胡伯也慢慢起身,走过来扶我。 “胡伯,你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他只是对我用了禁锢术,刚刚那一剑就解了。”胡伯蹲下,深吸一口气,手掌隔空对着我的伤口,准备给我施法疗伤。 我赶紧抓住胡伯的手:“不碍事,胡伯。我刚刚悄悄吃了药王给的疗伤药。你们都没事,真好!” 我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弱。伤口处痒痒的。我看着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肉芽往外冒,然后痊愈,结痂,到完全光滑无痕不过片刻。 药王就是药王,这药太神奇了。我不经暗喜。 “姐姐,你怎么……”胡淄惊叫道。 第91章 毒发 “姐姐,你怎么……?”胡淄的惊叫很突然。 笑容凝固在脸上的我茫然不知:“什么怎么了?” “手拿来!”胡伯也一脸惊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剑指搭在我右手脉搏。 “呵呵!不用!我没感到不舒服呀!”我本能的想要缩回手,却感觉胡伯搭脉的手指又向下压的重了些。而且脸色凝重。 “我到底怎么了?”看着胡伯和胡淄的奇怪表情,我懵了。 “姐姐,你的脸……”胡淄皱眉道,说一半却欲言又止。 我的左手轻轻放在脸上,轻碰一下,有点疼,更有点不一样。 我心跳有些快。再次将手放在脸上,轻轻抚摸。我的心一下子碎了。 脸上皮肤凹凸不平,好像层层叠叠,又好像弯弯曲曲,又好像一排一排棱起。。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一定奇丑无比。丑到就算现在手里有一把镜子,我也不敢看一眼。 我能感觉到皮肤开始有些紧绷,又痒又疼,而且一直在持续。像是平地起山丘的地壳运动,不停地变化着。 我知道我的脸上正在发生非常奇怪的巨变,而且只会越变越丑。丑到让我失去见师父的勇气。 我仰头闭眼。喉咙堵得慌,鼻子一酸,眼泪就往外冒。 我不想哭,可脑袋、心脏和肺部都阻止不了抽泣。 低头一看,双手的皮肤也跳动起来。颜色开始变红,凸起,凹陷,再凸起,再凹陷……浅粉变成深粉、粉红,深红,紫红………,位置和状态都不停变化着。 我心中顿时明白,我的脸,我的全身都在这样变化。这红色,难道是红魔花的毒性现在才显露出来吗? 所有皮肤最终变成暗紫后,开始泛白,像是冬日的柿饼上长出一层白霜。白霜又渐渐变硬,逐渐形成一层韧性的厚皮,手指头的触感也变得木讷起来。 我一捏拳,手指的上的厚皮紧绷,手指活动已经受限,强行用力就疼,有被撕裂的征兆。抬手弯臂,也是一样。而且厚皮越来越厚,皮肤的弹韧性几乎消失。要是继续下去,我整个人的外表皮肤就被石化了。 不行,我顿感恐慌。不能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自己被石化!是不是刚开始起皱和变动的时候我就应该反抗呢?现在全身的皮肤都硬化,弹韧性越来越弱。如果彻底硬化,一定不能动,我还不如死掉。 我强忍疼痛用力起身,关节处紧绷的皮肤撕出了吱吱声 ,撕裂的刺痛向四面八方处蔓延。我清楚地感受到绷紧的皮肤像被无数无形的钩子向四面八方撕扯裂开,撕成无数各式各样的口子。眼睁睁地看着衣袖和裤腿被鲜红的血珠浸湿成无数个小红点,然后扩散晕染成纵横交错又毫无规律的红色蜘蛛网的图案。 我用尽全力站起来,钻心蚀骨的疼痛使我的腿不听使唤的颤抖着,脖颈上青筋被绷直了,额头上的汗珠,聚集在发根处流淌下来。 继续,继续,我呼吸急促地提醒自己,只有撕裂重新长出新肌肉,才能恢复该有的活动。再痛我也得忍着。 我又继续用力,故意让绷紧的皮肤再次撕裂,“啊……”我还是没忍住痛,嘶喊出来。眼泪、鼻涕、血滴、汗水交融在一起,流淌到嘴里,咸、苦、酸、腥……所有的味道都尝了一遍。 全身火辣辣的蚀骨之痛实难再忍受。“啊……”一声呐喊后,我再次用力。又增添无数撕裂的伤口,刺痛着,灼烧着,一点一点往里侵蚀着。’ 我突然想起红魔花谷石头上的那几行字: 百毒之首红魔花,芳燕如火毒之霸。 气味芬芳迷心志,触及体肤如浸辣。 千年一开传奇地,见者轻易勿摘花。 心智被迷摘下它,全身溃烂命丢下。 “心智被迷摘下它,全身溃烂命丢下。”这不正是我现在的状态吗?红魔花之毒果然厉害。但是我现在虽然全身溃烂,命还在。 即便只有一息尚存,我也绝不屈服。我咬紧牙,再次加大了力度。 胡淄一把抱住我:“姐姐,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想想其它办法吧。 “等到办法想出来,我都变成石头了。”我一把推开胡淄,“就算全身都撕得皮开肉绽我也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僵死。” 我紧咬牙齿双手笨拙地胡乱挥舞,每一个看似不费力平常动作都要用全力才能做到,每做到一个动作,皮肤同时开裂,衣袖的红晕扩散一圈。我发疯似地哇哇乱叫。突感后脖颈吃痛一下,余光中,我看到偷袭我的是胡伯后,闭上了眼睛,倒向地面。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我感觉身上被轻风吹过,凉飕飕的,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躺在柔软凉爽的地方,已经不再感到疼痛了。或许我已经死了吧,但这样也挺好的。在这种时候,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应该放下了。 突然间,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姐姐,姐姐......”我以为这只是幻觉,但我感觉到我的右臂好像被什么东西拍打着。 我费力睁开眼皮,发现一个脏兮兮的小手还在拍打着我,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鼻涕泡,两颗黑眼珠滴溜溜地看着我,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姐姐,姐姐,我饿,我肚子饿了。” 又黑又瘦的小身板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他穿着烂破、单薄的衣服,满脸污渍却挡不住精致五官下的灵动可爱。 我伸手触摸他的脸蛋,细嫩柔软,凉冰冰的。但突然间,我发现我的手掌居然只有他的小脸大。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也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模样。难道我又一次轮回重生了吗?但如果是轮回,我应该会失去前世记忆,从婴儿时期重新开始吧。可我为什么一来就已经十来岁了呢? “姐姐,我饿,很饿很饿。”他的小手摇晃着我的臂弯。 “好的,姐姐现在就带你去找吃的。” 我伸手想要牵他的小手,却发现他被另一只小手牵着走了。而我还停留在原地。 他牵着的不是我的手,而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的手。十岁女孩和我不是一体的。 但是我在哪里?他为什么看不见我?难道我在他眼里是透明无形的? 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看着他们刚刚坐的草地,我伸手去抓。我的手穿过草地,是虚空无实,什么都抓不住。我才明白,此刻的我只是一缕魂魄。 刚刚虽然只是短暂一瞬间,但我看清楚了,那个小女孩的容颜,她就是上一世的一尘,小男孩就是一言。 那是曾经梦召里出现过的模样。他们如此窘迫会去哪里。我赶紧跟随他们。我想要保护他们,帮助他们。 第92章 前缘 衣衫褴褛的一尘牵着弟弟来到集市。 各种各样的大小餐馆,店小二卖力地招呼着进出的客人;路边摊的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来到一个馒头摊前,看着热气腾腾的馒头,直流口水。 卖馒头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健硕男人。看着衣衫褴褛的姐弟俩,大声呵斥:“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一尘只好牵着一言转身离去。刚一转身,就和端着一蒸屉馒头的少年撞个满怀。少年手一滑,馒头洒落一地。 老板双眼圆瞪,看着滚落在地的馒头,气愤不已,卷起袖管,快步上前,一脚踢向瘦小的一言。 一尘一把拉过一言,护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腰背抵挡飞来的一脚。就在大脚落下的刹那,一双手环抱住她,往右侧一转。 那双手松开的瞬间,“嘭”的一声,那只大脚踢在了端蒸屉的少年身上。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居然敢忤逆老子。\"健硕男人骂骂咧咧,愈加愤怒。转身看见一尘姐弟,怒气更盛,大踏一步,扬起右手,要再次对他们动手。 突然,他上身向前,脚步却移挪不动。他低头一看,少年双手抱着他的腿哀求道:\"爹,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脚底滑了一下,撞了他们。\" “这二人是霉星,不是他二人带来霉运,你怎会滑倒。老子要打得他们永远不敢靠近老子的摊位。”男人的手一直扬起,用力想要向前。可他的腿被少年死死抱住。 “松手!别忘了你也只是老子捡来的。你再不松手,老子连你一起打。”他低头怒目圆瞪,手又向上扬了一下。 “爹,求求你了,别打他们。他们和我一样都没有爸爸妈妈。但我很幸运有爹把我捡回来。他们已经很可怜了。我求求你,就让他们走吧!”少年抱住男人的手更紧了。 男人猛地抬起另一只脚,一脚踢在少年肩头。少年吃痛下,松开了手。男人咬牙切齿,快步走向一尘,沙包大的拳头砸向一尘的脑袋。 看到即将落下的拳头,我冲上去想要阻止。可是却扑了空。我再一次因为虚幻透明非实体的自己对所看到的惨烈却伸不出援助之手的无力感感到痛苦。 一尘已经吓得闭上眼睛,弯腰紧紧护住弟弟,惊恐接应着即将落下的拳头。 当男人的手即将落下时,天地骤变,乌云滚滚,狂风四起,飞沙走石。集市上的人们惊恐地喊叫声乱成一片。 一尘和弟弟单薄的身体经不住暴风狂吹,被吹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云开雾散,阳光灿烂。除了乱成一片的街道,风平浪静。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一尘慢慢起身,看到馒头摊被掀倒,地上到处都是馒头。健硕男人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他额头贴着地,地上有一摊鲜红的血液。 少年也坐了起来,四下环视一圈,赶紧捡起两个馒头塞在一尘手里,低声说了句“赶快离开”后,蹲在壮硕男子呼喊道:“爹,爹,你醒醒……” 一尘装好馒头,拉起弟弟快速离去。 七年后,世福带着一尘和一言下山。一尘第一件事就是去当年的馒头铺找自己的恩人,感谢他当年施舍馒头之恩。 可时过境迁,当年的集市早已变了模样。馒头铺也早已没有了踪影。 一尘四下打听,终于在集市一个多年老店里打听到,当年一阵诡异的妖风过后,卖馒头的壮硕男人磕破了头。起身后,没看到两个小乞丐,把气全撒在他的养子身上,对少年拳打脚踢。 少年没有扛住男人的暴打,当时就一命呜呼了。 男人也因此被衙门抓捕。贪官当道的世道,男人的妻女卖掉店铺和居住的房子,才凑齐银两,通过牢头买通知县大人,被释放。 释放后的男人在监狱被狱卒用刑,打断了一只腿。一瘸一拐走出官牢时已经骨瘦如柴,没有了往日的威猛,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多年后,在被失去理智的世福屠戮的刑场上,奄奄一息的世福被道观师父搀扶回到了道观。白发药王也带着一尘和一言的灵魂来到了道观。 道观密室的木床上,昏迷的世福脸色苍白,全身贴满了符咒,一动不动的地躺着。 白发药王右手执剑,剑锋上的朱砂符咒火焰熊熊燃烧。 他的动作时而缓慢优雅,剑刃在空中轻盈地划过,勾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身体迅速转动,迅猛有力;时而腾空而起,在空中自如旋转。剑刃闪烁着寒光挥舞出道道风刃,剑锋处的火焰摇曳起舞,吹得世福身上的符咒发出沙沙声。 桌上的香炉里最后一截香灰落下,药王手中的宝剑指向世福的额头。剑锋上的火焰瞬间消失在他的额头上。透过皮肤,可以看见一个鸡蛋大小的透明额骨闪烁着红光,像火焰一样闪烁着。 红光逐渐消失,世福的脸色渐渐恢复。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发药王,泪如泉涌。哽咽着说:“师父,这一世我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白发药王望着世福,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天地间生灵众多,每个生命都要面临不同的苦难。七情六欲、得失成败皆是苦。修仙者有修仙者的烦恼,凡人则有凡人的无奈,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 世福凝视着白发药王,眼神充满了疑惑。“为何每一世我和一尘的命运都是如此凄惨?” 白发药王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回答道:“人与妖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你们之间的感情天地皆知,但却违背了天道的规定。要跨越这样的界限,就必须承受天谴地责。” 世福的泪水越发湛然,他哽咽地说道:“天谴地责只需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为何要让她蒙受一次又一次的苦难,甚至赴死?她已经离世,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何意义?师父,既然您有能力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一定也能够让我离开人世。请让我去陪伴一尘吧!” 白发药王露出后悔的神色,他苦涩地说道:“我也后悔当初为何要研制长生不老药。长生确实是孤独的,我多次使用邪术复活一尘,虽然表面上是为了亲情,实际上是因为我自私。我太害怕孤独。” 他表情沉重地继续说道:“然而,世间万物皆受生死的制约。我通过邪术突破了生死的边界,改变了天命。违背了天地的法则,自然会遭受天谴地责。但目前我们结束生命的办法只有一个,我们的生命只能由我们的嫡亲子嗣亲自结束。”白发药王声音低沉。 “这太残忍了!如果早知如此,我宁愿选择死去,也不愿吃下那颗药丸。”世福情绪激动地说道。 白发药王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愧疚。“正因如此,我即便要承受天谴的后果,也要再次复活我的女儿。不论她是否愿意。” 福听到白发药王的决定,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师父内心深处承载着巨大的痛苦与后悔。他沉思片刻,坚定地说:“师父,我理解您的苦衷,但我不能让您一个人承受这样的后果。我也不能接受一尘就此离去。下一世,我能做些什么?” 白发药王看着世福炙热的眼神,心中纠结片刻,长叹一声:“我窥探天机,得知一尘这一世尘缘未了,欠下一情债。下一世需还了情债才能与你走到一起。你可愿意?” “情债?什么情债?”世福预感很不好,皱眉问道,“怎么还?” 白发药王看着世福焦急的样子,有些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坦言告知:“你可记得她同你下山入市时寻找的恩人?是在她饥寒窘迫时给她馒头少年。恩人也因此丧命。少年原本三代单传,却因家庭败落,被迫寄人篱下。这一世受尽凌辱,英年早逝。百年后的下一世,一尘欠他一个子嗣。一尘会与他有一段情缘。对此,你觉得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她相遇更好?” 世福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摇头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报恩方式吗?” 白发药王摇头说:“我理解你的苦楚。我翻遍所有天机门藏书,都没找到破解之法。一尘如果违背天机不报恩,十岁以前就会夭折。而且灵魄和肉体永远消失在大千世界。但如果顺应天机,十年情缘结束,报恩完成,我可以想办法让她同我们一同长生不老。” 世福听完白发药王的话后,心情极度低落。他明白自己无法改变这个命运,无论自己如何挣扎,这个情债是无法逃避的。 他紧闭双眼,泪水再一次滚落。低声说:“既然天机注定必须报恩才能延续她的性命,那就保留我的记忆和术法,让我在暗中保护她吧!” 白发药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你可知术法者参与尘世素人生活,术法会受到限制,而且自身根基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世福坚定地说:“只要能减轻对她的伤害,我受伤不打紧。” 白发药王注视着世福,深深地明白他的决定不是轻易而来的。他一只手搭在世福的肩上,点头说:“那好,你现在好好休养身体,继续修炼。我回赤岭峰,施法滋养她的灵魄。百年后,我送你们一同入尘世。” 第93章 天机堂 万里晴空,“啁啾……”一声悠长清脆的鹰唳,惊空遏云。一只雄鹰滑翔而过。 千峰万嶂,群山重叠,郁郁葱葱,苍翠起伏,薄雾萦绕,仙气缥缈。 崇山峻岭中一条灰白色石阶小径蜿蜒崎岖,一直延至山腰。苍翠间,一片红色格外瞩目。 那是一片红墙绿瓦风格的古建筑群,依山而建。巍峨神圣,气场强大。 古建筑大门门楣上,镶嵌着三个鎏金大字“通灵观”。观里人来人往,香客云云。硕大的香炉,烟雾缭绕,香火鼎盛。 道观的诵读声依稀传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两老两少四人一起同行。他们向一位小道士询问片刻后,在小道士的带领下,穿过长廊和几间神殿,驻足在一间殿堂前。 一对有种神秘感的朱红大门紧闭。门楣上匾额漆黑油亮,用篆书字体雕刻着三个鎏金大字“天机堂”。 “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门开了,你等便可进去。”小道士交代完,微微欠身行礼后便离开。 一行四人站在门口踌躇不安,年长妇人时不时趴在门缝往里看。看后又失望地摇头。 “老婆,既来之则安之。安心等一会吧!你这样着急,儿子和儿媳就更着急了。”中年男人镇定说道。 年轻男女相视一笑,刚刚的焦急愁容已化解。。 顷刻,门从内打开。一老一少从内走出。走出门口转身对着屋内双手叠于胸前,鞠躬行礼道:“多谢天师解惑!”说完转身笑逐颜开离开。 年长夫妇赶紧上前站在门中间,对着屋内恭敬问道:“天师,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进!”屋内传出一个青涩稚嫩的声音。 四人相视一望,快步入内。 脚刚踏进门口,嘎吱一声,朱红大门自动关闭。 惊得他们迅速转身回看,朱红油漆大门纯木工雕花纹。无任何电子科技类加工,也无人操控。 门自动关闭带给他们些许震惊,些许恐惧,更多的是想要立刻膜拜的敬畏。 一具四合雕花屏风挡住了他们的对内堂的窥探。他们蹑手蹑脚绕过屏风,走入内堂,一眼望见高墙上庄重威严是三副画像,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旁边还有一幅白发俊颜的道长画像,顿生膜拜之心,依次跪在画像前的四个蒲团上,顶礼磕头。 “尔等何方人士?求见天师有何所求?”青涩稚嫩的声音让他们心生疑虑,纷纷抬头看向前方。 四幅画像下面有一张红木桌,桌上放着一本古书,书上闪烁着微光。书旁边摆放着一个古老的笔筒、一支羽毛笔和一个陈旧发黄的签筒,里面装满了签支。 一个少年道士正打坐在桌前,目光炯炯,一脸严肃脸无悲无喜。他身着道袍,清秀的面容不过十五六岁,却透露出一股神圣的气息。 年长夫妇对道士行礼,颤颤地说:“我等信徒都是普通人家。这是我儿子和儿媳。我……” “请说出你们的问题。” 少年道士打断了他们的话。 “我们的儿子和儿媳结婚已经五年了。他们感情很好,也很幸福。可是最近他们突然闹起了矛盾。原因是结婚五年来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医院各项检查都做了,身体并无不妥。特来此处,求天师指点,赐子嗣。请问,天师在何处。” 少年道士不语,双眼微闭,轻抬右手,拇指在其它几个指头掐算一番,微微点头几下。 忽然,他睁大眼睛,看着年轻男子,伸手指着他,怒言道:“你,前世赌鬼一个,因无节制的烂赌,害得妻子和一双儿女全部丧命。这一世无子嗣是对你的惩戒。而这一世的你仍然嗜赌成性。若死性不改,必将命丧赌博,且活不过四十岁。” 四人同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望着少年道士。 少年道士眼光凌厉,直视年轻男子。男子立刻双手伏地,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 “求天使指点天机!”年长妇人连忙伏地连磕几个响头。 年长男人和年少妇人也都跟着伏地磕头,大声求道:“请求天师为我等化解命劫,指点天机。” 少年道士再一次微闭双眼,双手作法,口中念念有词。 约莫半小时后,他睁开双眼,转头看向三清真人画像,淡言道:“三清大殿该修缮了。今日起,你留在观里,参与修缮三清大殿。月末方可离开。你可愿意?” 还没等年轻男人答话,中年男女赶忙答话:“可以可以,今天就留在观里。我再捐献五万功德,供修缮道观之用。” 少年道士双手于胸前施法结一个法印,集印于指尖,剑指指向年轻男子眉心,男子身体猛然倒地。 再次爬起时,眉心一颗极小的黑痣。 “如果你不再赌博,这个法印能保你四十岁之前平安。满四十岁再来道观。”道士说完,左手向着左边墙壁一伸,一个小画卷飞入手中。 这一幕把跪着的四位吓得着实不清,个个张嘴瞪眼,惊讶不已。 “这幅老君图挂在你家书房。三元五腊、四时八节加以祭拜。”说完随手一抛,画卷平平稳稳飞入中年男人手中。 中年夫妇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连磕头,感激地说:“谢谢天师,谢谢天师,谢谢天师……” 道士投手掌心向上,微微往上一抬,年轻夫妇立刻停止了磕头。 道士严肃说:“这里有一锦囊,明日寅时方可打开。按照锦囊之法做,半年后,必定得偿所愿。另外,今日窥探前世,修改命理皆是天机。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今日之事记于心中便好, 切不可向他人泄露丝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天师指点,我等记下了。”年长男子再一次叩头谢恩。 “速速离去吧!该做什么就去做。”道士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 跪着的一家四口这才搀扶着起身,退着走向门口。 刚一踏出门槛,双大门噶吱一声,自动关上了。 四人站成一排,再次鞠躬行礼大声高呼:“谢天师指点。” 三月后,道观修缮结束,年轻男子回到家中 正是锦囊里给出的时间。 一家四人一起去锦囊所示的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婴。 半年后果然得偿所愿,儿媳怀孕了。 一家人欣喜之余,年长男子当着全家的面,取出视若珍宝的锦囊,拿出里面丝帕,摊开放在桌面让众人看。 丝帕上毛笔字迹写着:“十月初十,儿童福利院领养一女婴,取名一尘。如亲子般善待,必得偿所愿。如若虐待,愿毁子亡。” 年轻男子伸手要去拿丝帕,丝帕却自燃烧毁。 一家人惊叹不已,年长男人说:“一切都在他的预言中。果然是高人啊!” …… 我看清了每一个人的脸。少年小道士就是世墨。他还是与栀子初识的样子。年长夫妇正是我这一世的爷爷奶奶。年轻男女是我的养父母。那个被领养的女婴不正是我吗? 原来这一世的我仍然是师父和药王的安排。 我清楚记得我的养父在我十岁那年和几个朋友打牌,一夜未归后和爷爷吵了一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杀了。那年的他刚好三十九岁。爷爷气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老远也没抢救过来。同时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奶奶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我的妈妈虽不曾苛待我,但我从记事起就感觉到她对我对我就是那么不冷不热、不亲不爱。对弟弟绝对是捧在手心里的疼爱。 开始我一直都不知道原因,后来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也看清楚前世里塞给我两个馒头的少年就是我这一世的丈夫王庆。上一世他为我而死,这一世依然如此。 我心里揪着痛。尘世的生活的确太苦了。我难道是个灾星吗?为什么遇见我的人都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命。或许最不该存活于世的人就应该是我。幸好我没有用长生不老药。幸好我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这些过往。幸好我已经死了。w就这样长眠或许才是最大的幸福。 就在这里躺下吧!让我的灵魂就此安定下来......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姐姐......”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喊我。 第94章 归元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姐姐......”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喊我。 一定是幻觉。我中了红魔花之毒,全身皮肤硬化,已经死了。我只是灵识未散,生命早已消亡。这呼喊声是我心中遗憾产生的幻想。一定是这样。 “姐姐,你快醒醒,你睁眼看看我。”我感觉有一只手在拉扯我的胳膊。 我睁眼一看,胡淄笑眯眯地看着我。难道他也被胡皓处死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满心惭愧。 “姐姐,你快起来 看看,你完全好了,而且还变得更好看了。”胡淄抓住我的手臂往上提。 我看着生龙活虎的他,明显感觉到来自他手心的温度。难道我还没有死? “醒了就起来。我们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入耳中。 我惊慌坐起,转头一看,真的是他。 “丫头,你爹三十多年没出山了。这一次为了救你,不惜违背誓言了。”胡伯的声音出现在我的左侧。 看样子我确实没死。仔细回想,药王出山,肯定是他为我的解毒。还有胡伯和胡淄的伤,应该都是他治好的。 我双手撑在地想要站起,刚一用力,感觉双掌下无数刀片在扎我的手。低头一看,无数透明如鳞片状的东西散落在我周围。 我捡起一片细看,每一片都只有大拇指般大,轻、薄、透明、坚硬、锋利。 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那是你身上蜕下来的。你终于归元于本体了。”白发药王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归元?什么意思?” 他拿出一面镜子对着我,说:“你自己看看。”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还哪是自己。这明明就是栀子啊!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我大惊失色。 “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几千年来,我把你的肉身存于西海海底灵泉中,出巨资请高僧诵经作法,佛法与道法同时加注法力,终于在今日让你回归本体。栀子,爹终于和你团聚了。”他眼角湿润,眼眶里晶莹闪烁。 我顾不得安慰他,急切问道:“那我归元之前的肉身呢?” “除了这一堆鳞片,已被红魔花之毒炙灼殆尽。” 我伸出双手细看,与平日并无不同,身上肌肤弹韧度都与之前毫无差别。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直摇头。“不可能,你是在骗我。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会留下一大堆鳞甲。” 他立刻双手施法,快速结印,剑指指向我眉心。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我脑海。 从大秦朝开始,栀子经历 的画面如影片快进一般在我脑子里放映。我的心情跟着栀子、文成公主、一尘一起开心欢笑、一起痛苦流泪,一起幸福安乐、一起忧思难过、一起修炼术法、一起拯救黎民...... 两千多年的岁月变迁,在白发药王和世墨的术法下,一次次死亡,一次次重生。 我看到了他们使用术法时的集中专注,施展术法后的疲惫和虚脱,修炼邪术遭到反噬后备受痛苦的折磨和失去理智后的衰弱。我的心一次次揪着痛。 我看到了他们如何用术法把我的灵魄注入一条垂死的大红鲤鱼身上后变成一个哇哇婴啼的我;我看到了我被养父母带回家后一点一点长大的全部;我看到了我穿着婚纱和王庆和交杯酒时,师父在角落了满脸泪水的无声哭泣...... 我还看到了我被德千家族伪装成护士的女人刺伤后,师父连续三个晚上都外出使用术法对都是素人的德川家族骨干人员进行精神干扰,让其说出自己违法的证据后自杀的场景。 他明明警告过我术法不能对素人施展,为了我的安全,他还是做了。虽然这一世,他没有伤及无辜,但对素人滥用术法后遭到的被地火灼其五脏六腑、被天雷劈其心神灵识的反噬带给他的痛苦他都瞒着我,独自一个人藏在车里承受。 受到反噬后的他外表看不出一丝损伤,内腑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神识受损后意识逐渐模糊。 他拼尽全力在最后的清醒消失之前赶回家里。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已全然失去意识。 一夜的休息后,术能只能恢复到前一日的六成。连续几日,术能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即便已经虚弱到极点,他还在我跟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难怪他在和德川家族的柔术祖师对战的时候处于下风,难怪那场对战后他受伤那么严重,难怪经历车祸后他再也恢复不了,原来他的术能和气血早已亏空殆尽。 ...... 或许是脑子里一下子装进的东西太多,或许是看到曾今我不曾知晓的太多,我明显的感觉到脑袋的容量不够大。脑子里那个豆大的圆点开始快速膨胀。它的膨胀好似压迫了我脑子里的细胞和神经,我的头开始疼痛,越来越痛,剧烈疼痛,好似要炸裂一般。 我双手捂着脑袋全身抽搐,实腑在忍无可忍,倒在地上蜷缩着、扭曲着,痛苦万分承受着来自脑子里即将爆炸般的胀痛。 一阵悠扬的琴音响起。熟悉的音色、熟悉的旋律。琴音轻柔舒缓。我脑中的膨胀不再继续,虽然疼痛还未减轻,却也不再加剧,我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一点。长时间的剧烈疼痛让我精疲力竭,没有一点力气,紧闭双眼任疼痛摧残。 忽然,一股柔和的热浪冲击在我的额间。透过皮肤、额骨,进入头脑深部,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平息了圆点的膨胀,压制住如炸裂般的疼痛。 眼睛疲惫地睁开一条缝,白袍袖里伸出的手成剑指状在我额前三指处。进入额间的暖流就是从指尖发出,且还在一直循序不断的输入。 这种感觉很奇妙,脑子里的圆点不再狂躁,贪婪地吸收着剑指输进来暖流。好像一个无法估计的空间,无论怎么都填不满。同时又释放出栀子出生 的画面,到牙牙学语,摇晃学步......。 而此刻,我不是游魂一样的观看者,而是参与者。她摔倒我疼痛,她受伤我也会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从过去清醒过来。两千多年的过往已经全在脑子里,三生三世死去和重生的回忆清晰的刻印在心里。我清楚地感受到,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原来我这一世 的灵魄真的是附着在一个修炼成人形的千年海鲤鱼身上。我死,他亦然。 或许是吸收了太多的术能,我的力量恢复了一大半,双手撑地,轻松就站起来了。 看着一地的鳞片 ,愧疚地说:“我想把这些鳞片抛进海里,让它也回归故乡。” “不必!”白发药王可能是治疗我和给我输入 术能消耗自己术能太多,正在闭眼打坐。我话音刚落,他就睁开眼阻止道,“这是海鲤鱼 鳞片,却也是你的一部分。 “我的一部分?”我疑惑看着他问道。 “你的空间袋里不是有条万鳞鞭吗?那本就是他的法器。它一次重伤后被一个小女孩救走,放生进入海里。刚游了不远又被渔民捕获。夜深人静时用尽全身1术法逃离到海边,奄奄一息时遇见了我。可我只能医治人类,对鱼类受伤束手无策。万鳞鞭太重,被他遗留在渔民处。 它临终前托付我找到万鳞鞭,替他照顾好素界的恩人。你将你的鞭子拿出来放在这上面试试。” 我这才想起和德千雄二对抗时缴获一只长满鳞片的长鞭。可是这又与海鲤鱼有何关系呢? 第95章 赤鳞鞭 我这才想起和德千雄二对抗时缴获一只长满鳞片的长鞭,被他叫做黑龙鞭。 我赶紧取出空间袋里的鞭子拿给白发药王。 他没有接,轻声说:“此鞭名为赤鳞鞭,你把它放在鳞片上试试!” 我手持赤鳞鞭对着鳞片堆轻轻向下劈下,赤鳞鞭直直的落在鳞片中间 看着挨着鞭子的鳞片一片片吸附在鞭子上消失不见,我们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问道。 白发药王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我也从未未见过。当年我遇见它时,它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问它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以素人的身份重新活一次,你可愿意。它问我能不能保留今生所有的回忆。我摇头说不可能。然后它说,只要答应它两个两个条件就随便我安排。其中一个条件是找到赤鳞鞭,另一个是找到救助它的那个小女孩,保护她。”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因为我身上有海鲤鱼的印迹,所以当年我只滴了一滴血,鞭子就认我为主了。那个救助它的小女孩找到了吗?” “那个小女孩我们早就找到了。赤鳞鞭一直不知所终。直到你和德千雄二对战后,世墨才传信给我。没想到赤鳞鞭居然流落到岛国。这也算是机缘巧合、物归原主。” “那个女孩呢?在哪?我是否认识?”我急切问道。 “认识。一直在你身边。这也是你们应该有的缘分” 在我身边?我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所有素界在我身边的女性,还是毫无头绪。疑惑问道:“是谁?” “你前公司的主管,现在公司的经理,林羽。” 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我们是最好的上下级,亲密无间的朋友。要说照顾,我们是相互的,并不存在是谁在照顾谁。 白发药王还告诉我们,赤鳞鞭是鲤鱼族历代首领去世后的经脉和鳞甲凝炼而成。鲤鱼更名为“赤鲟”源于唐朝初年。 唐朝李氏皇权为了避讳皇家姓氏,将鲤鱼更名为赤鲟公,并下诏严禁宰杀鲤鱼。凡遇见鲤鱼必须放生。自那以后,他们每一族的每一届首领都叫赤鲟。 赤鲟就是那时被皇室更名后的第二代鲤鱼族之首领。千年海底修炼才修成人形。如今,鲤鱼一族早已成为百姓盘中餐。 三十多年前,赤鲟的妻儿在浅海玩耍,不幸被渔民捕捞。就是新闻奇观报道的有一米多长,重达八十多公斤,两三个人才抱得动的那个鲤鱼王。 赤鲟听闻噩耗,化为人形前去搭救,不曾想被酒店保安发现,当着小偷追捕。实在走投无路,他将身体化成鱼形,缩小到巴掌般大小,躲到一个画画的小女孩的颜料水桶里。小女孩看见它特别喜欢,给它换了干净的水,才逃过一劫。本地担心孩子会把它交给父母上餐桌,没想到小女孩居然把它提到附近的小水塘放了。 休养了一天,它再去搭救自己妻子时才知道妻子已经被分解成很多盘装进两百多度的蒸箱里。它也因擅闯酒店厨房重地,再次受重伤。也就是遇见白发药王的那一次。 白发药王讲完事情经过,赤鳞鞭已经把地上的鳞片完全吸收,一片不留。鞭子上的鳞片看起来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整个鞭子看起来微微泛着红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使用一下试试看!”白发药王微笑着对我说。 我手握鞭杆看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扬手就挥。 “不要......”胡伯和胡淄同时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我鞭子来不及收回。“嘭”的一声,一块野牛般大的石头被鞭子抽得粉碎,灰尘和石屑四散而开。原来的石头处留下一头牛般大小的坑。 赤鳞鞭的威力居然如此强大。我惊慌失措地看向胡伯。胡伯和胡淄都瞪着眼睛、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条坑。 遭了,我又闯祸了。 “老胡,怎么回事?”白发药王急切问道。他也看出来他们的不寻常。 “哎!这个年轻人太冲动了。”胡伯叹了口气,“这是胡皓妻子红绛,也就是胡丹母亲临终之处。每个祭日,胡皓都在这里祭拜亡妻。全族没有任何人敢碰一下这块石头。他之所以选在这里对你动手,其中一层意思就是拿你当祭品。 我低下头,感到内心十分懊悔。上次砍树得到得到教训怎么就记不住呢。看着胡伯和胡淄的皱起的眉头,才明白自己这一次闯的祸有多大。 白发药王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这只是个意外。”他转向胡伯,“已经这样了,我们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收好赤鳞鞭说:“没关系,该我承担的我绝不逃避。只要他信守承诺救回我师父,要我怎么弥补都行。我现在就去见他。” “你急着见我是嫌命太长吗?”一声洪亮的怒吼从半空中传来。 我们齐刷刷地抬头望向半空。 “是震音术!”胡伯惊叹说,“他居然修炼出狐界秘术震音术。加上御风术应该片刻就到这里。” 我皱起眉头,心中充满警觉。震音术和御风术,这些术法早已超出我的认知。意味着他的实力比我预想的要强大的多。不,不能恐惧。立刻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他的到来。我提醒自己。 很快,一阵狂风袭来。四周树叶沙沙作响,一股凉意席卷而来。紧接着,苍绿的树林之上一个很小的身影由远而近,踏着树梢尖飞席而来。那人一身白衫飘逸,手持三尺长剑,冷漠的目光扫过我们,最终停在了我们前面。 “敢用原本的面目见我是因为有他们做后盾?”他的声音寒冷而嘲讽。 我尽量保持镇定,双手相叠鞠躬行礼,紧张地回应道:“非常抱歉,不知道这块石头对你的意义,被我一失手毁。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但是,既然红魔花你已经收下,你答应过救回我师父,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履行承诺。” 他冷笑了一下,明显对我的话并不放在心里。鼻息一哼:“那你是不是先偿还我女儿千年以来因为你受过的苦难。” “你应该清楚,我是被你女儿害死的。几千年以来,我也经历了三生三世的苦难。我才是受害者。” “那又如何!你现在还活着。我女儿却永远失去狐身,世世爱而不得、孤苦终老。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话音未落,他腾空而起。 他身形如仙鹤偏偏,剑锋横向一扫,剑光夺目,如刀光般凌厉的目光锁定住我,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气息压制的我一动不能动。杀气凛冽的冰寒剑气直奔我脖颈而来。那股气息凛冽而锐利,如同一道刺骨寒风,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威胁着我的生命。 我迅速取出赤鳞鞭,从左向右上一个斜劈。\"锵\"的一声,击出火花带着一声短暂嗡鸣。 剑和鞭同时被弹开。强大的空气震动冲击着我的身体向后倒滑出去。白发药王一掌撑在我的后背,我才停止了后滑。 与此同时,胡皓也被气浪冲击,倒飞一个筋斗,缓缓落下才稳住身形。 “黑龙鞭怎么在你手上?”胡皓惊讶问道。 第96章 大战 “黑龙鞭怎么在你手上?”胡皓看着我手里的赤鳞鞭惊讶问道。 “机缘巧合而已。倒是你,德千家族和你什么关系。德千家族的的东西你怎么认识?难道他们家族处处针对我们都与你们狐族有关?”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他一声怒斥后双手伸直,一个雄鹰展翅再次腾空而起,雄鹰展翅向我腾飞过来。 我一边全力挥鞭抵挡他 的攻击,一边回应他:“我的确没有资格质问你,但是德千家族却是胡丹这一世在素界最大的敌人。” “哼,少自作聪明。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我的女儿我自己会保护。”话音未落,他半空中一个旋转,双手握剑猛然下劈。 “姐姐小心!”胡淄大喊一声。 他转头一看,剑锋迅速转向胡淄。 利剑劈下的剑气形成一道十米余高的弧形风刃,向着胡淄的脑袋劈来。 我立马扬鞭硬接风刃,想要阻挡剑气对胡淄的伤害。 就在赤鳞鞭和风刃快要碰触到时,风刃突然转向我,飞速袭来。 我迅速收鞭,想做横向一挥。心中却已经清楚迟了一步。 “他居然能将意念、术法和剑术合三为一。”我听见胡伯和药王的惊叹。 巨大的恐惧笼罩下来。心中明了,这一击我必败无疑。 剑气刺耳地嘶鸣,风刃逼近我的身体,我能感受到它的凌厉与威势。 然而,就在风刃将要接触到我头颅的那一刹那,突然一道紫色光芒从我手中迸发而出,将风刃瞬间瓦解。 \"这是...\"我惊讶地低声自语,看着赤鳞鞭的手柄处,感受到赤鳞鞭散发出的神秘能量。 胡皓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对赤鳞鞭散发的力量感到吃惊,同时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之色,似乎是被鞭子所吸引。 我望向白发药王和胡伯,他们都微微点头,似乎也察觉到了胡皓表情的微妙变化,明白了我的意图。胡淄双手抱着胡伯的臂弯,眉头紧蹙地看着我。一脸担忧无以言表。 我立刻停下了攻击,说道:“前辈,请稍等一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他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谈的?别以为你手上有一条鞭子就能胜过我。” 我放低手中赤鳞鞭,继续说道:“前辈,您曾经表示有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胡丹在素界的安全,但您是否知道她的生命也将在这一世结束?她将再也没有机会再次轮回。” 他冷冷地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眉头紧锁。 我继续说:“你应该知道药王这么多年为了让我存活于世,精心研习易经之天机秘术。探查素界平凡人的命理,创办了天机门。这些天机本不该泄露,但你是术法精湛的狐族家族,便不再隐瞒。但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片刻之后,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已经失去了狐身,如果只能在素界受苦,或许结束也是一种脱离苦海的方式。 我抓住这个机会又说:“狐身真的就那么重要、那么珍贵吗?那为什么你们都选择幻化成人形呢?难道你愿意让胡丹在最后一世还要饱受爱而不得,孤苦无依的魔咒吗?” 他怒气又一次被点燃,袍袖一挥,眼神怒视着我,嘶吼道:“你懂什么!我们狐族拥有最优秀的修仙灵根,失去了狐身就注定无缘仙界。与其无尽地轮回在平凡的素界中苦熬岁月,不如就此脱离苦海。爱而不能得?孤苦无依?难道不是你们父女俩所造成的吗?” 他近乎发狂的表情让我感到有些恐惧,又有些无奈。 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我沉思片刻,平静地说:“或许我无法完全理解你们狐族的追求,为何如此渴望进入仙界,为何看不起平凡的素界人。而对于我来说,平凡的人类也有他们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入仙界永远不死不灭了吗?入仙界就没有烦恼了吗?入仙界就没有尔虞我诈,恃强凌弱了吗?仙界还是有仙界教条和法度约束。即使修炼成仙,有了仙阶还是得去凡间渡劫才能有所进益。犯了天规还是要受天雷地火的酷刑。有欲望就有烦恼和困境;就有压力和不公,就有分离和孤寂。素界凡人所面临的苦难,仙界同样无法逃避,而且只会更多。” 我虽然并不清楚仙界的真实状态。这些话也只是凭借多年观看电视剧的片段记忆,一股脑地说出来,或者是真实的,又或者是虚幻的。 胡皓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静静地凝视着我,似乎在思考着我所说的话语。 他的疑虑让我感到一丝希望。我并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但他的沉思让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我从不追求入仙界。但或许我们能找到术法界和素人界的一种平衡状态。这样,我们可以既可以在素人界追求最平凡的快乐和幸福,也可以在术法界寻求神奇的力量,为苍生谋福消灾,惩恶扶弱、减少灾难和痛苦。 想到这里,我赶紧说:“前辈,我来求你救世墨不假,但我更希望你狐族和我们药王宗化解过去的恩怨,共同为天下苍生减轻疾苦、化解灾难、惩恶扬善。当然,我也知道,千年来,胡丹的境遇是你心中抹不去的痛楚。我也没有能力让她恢复狐身。但我们可以齐心协力,一起想办法解除她身上的恶咒。至少让她这一世幸福。即便生命有限,也要不留遗憾的离开。你觉得呢?” 胡皓听完我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有着矛盾和思考。 我明白,对他来说,长久以来的家主威严和复仇的欲望已经深深地根植在心底。而我的提议,忽然间将他拉回到和平与和谐的道路上,需要他放下个人的恩怨,追求更高尚的目标,他需要时间接受。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苦涩地笑了笑:“年轻人,你还是不明白。千年的仇恨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它和我的生命融为一体。但有一点你说的对,如果能让丹儿在消亡之前过上一段幸福的生活,也就没有遗憾了。我接受你的提议,先为世墨治疗。然后再一起想办法解开她身上的恶咒,给她一世安宁。不过,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完全放下过去的仇恨。我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消化。” 听到胡皓的回答,我心中,充满了感激。虽然他对过去的仇恨并未完全放下,但他愿意为了一个对我们大家都好的目标而努力,这已经足够了。 我欣喜万分:“胡伯伯,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并给我们弥补的机会。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说话间,他剑已入鞘,“世墨在哪里?我需要怎么做?” 白发药王走过来说:“我一直把世墨带在我身边,就等着你答应了。”说话间,从一个绣满符文的金色空间袋中取出一个两尺长宽的大木盒子,往地上一放。手上作法结印,口中轻念咒语,剑指指向盒盖,微微颤动。 片刻后,木盒的上盖向两边滑开。木盒里金黄色的丝绸布上,一直通体漆黑的狐狸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窝在里面。 如果不是看见它脖颈处与呼吸频率一致的跳动的皮毛,我会以为它已经死了。 胡伯走向前来看了一眼,说:“必须带回天狐洞,你的住处。” “天狐洞?”胡皓疑惑道。 胡伯点点头说:“是的,天狐洞。天狐洞又名天福洞。里面还有你未成知晓的秘密。到了那里,我会将狐族全部的绝密都交给你。以后的狐族就交给你了。” 胡淄看我没事,高兴地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臂弯说:“走吧!我带你们去。” 第97章 天狐洞 我们一行人在胡淄的带领下,穿过梨花园的石阶小道,走到小道尽头停下来。 胡淄回头看着独自走在最后的胡皓。 \"到了吗?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我疑惑地问道。眼前尽是茂盛的杂草,一片荒凉的山坡。 胡皓大步越过众人,走到我面前,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展开。 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展现出一个依山傍水的平原。苍翠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树林,轻雾缭绕。平原上清新宜人,各种奇特的花草和农作物争相生长。人们穿着汉布短衫,在田间地头耕作种植,孩子们在田埂上嬉戏追逐,几只小狐狸在跳跃嬉戏…… 对于我这个在繁忙的城市中生活和工作了三十多年的现代人来说,真实地体验到了回归自然的感觉。 一条贯穿南北的小河蜿蜒流淌,两岸绿草如茵,清澈见底,游鱼虾蟹清晰可见。 简直如同世外桃源,美不胜收。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里就是缥缈坪,是我们狐族的生活地。前面人多的地方是集市,供大家交换物品。”胡淄指向右前方一个人群密集的区域,说:“走过集市再向西行百十里,就是天狐洞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们站在东北面的山坡上。 我点点头,好奇地问:“一百多里?步行吗?” “不用!”胡伯走上前来,面露得意之色,说:“我们狐族各洞府之间都有小型传送法阵。只有家主和几位掌事者才能开启。一般用在紧急事件和战时才会使用。缥缈坪的阵法口就在集市背后。” “各洞府之间都有传送法阵?”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记得书中所述,每一个阵法都得用非常强大的能量石。小小的一块能量石都是千金难求的稀罕物。那你们狐族的财力也太雄厚了吧!话说回来,你们狐族有多少个洞府啊!” “除了此处的缥缈坪和家主的居所天狐洞,另外还有三大洞府”胡伯接着给我详细的给我介绍了其它洞府。 青玄谷内的青玄洞,是我族修行者修炼内功和研究术法的地方,也是狐族子弟学习和修炼的地方。相当于你们那里的学校。狐族的高阶修行者也会在此闭关修行,追求更高的境界。 西山谷的朝云洞,以其晨曦中的云彩而得名。朝云洞的洞口面朝太阳升起的东方,天空第一抹朝霞照进洞口时,狐族 的重要成员都会到这里议事。相当于你们议事厅。狐族的重要的事务和决策都会在朝云洞中进行。 幽灵洞位于红魔花谷附近的幽冥谷深处,得名于其幽暗恐怖的气氛。幽灵洞附近的地势险要,洞穴秘密而隐蔽,是狐族用于囚禁罪犯或处理内部问题的地方。相当于你们的监狱。 其它的医馆、普通学堂都在这片集市里。 胡淄听完胡伯的介绍,意犹未尽,赶紧补充道:“除了这些还有烈焰……” “够了!蠢货,你巴不得外人把我们狐族的秘密全都掌握吗!还不赶紧带路。”胡皓的呵斥吓得胡淄赶紧闭嘴。 我一边点头跟着他们向集市走,一边暗自惊叹,布局如此严密,这可相当于一个独立政权了呀! 约莫一个时辰后,我们来到熙熙攘攘的集市最边缘的一处野果子店铺。 一位花白发须的老者双手握着一根老旧的竹拐杖躺在藤蔓编制的躺椅上打盹。 胡皓手中剑鞘在木质门框上咚咚咚敲击了三下。 老者浑身一颤,睁眼一看。一见是胡皓,赶紧起身行礼:“拜见家主。” “送我们回天狐洞!”胡皓直言吩咐,没有多余 的寒暄。 “全部吗?”老者看向我、药王,转头看见胡伯时,又是一愣。再次鞠躬行一礼;“拜见老家主。” “拜你所赐,我早已不是什么家主。叫我胡天就行。”胡伯无视他,冷声一句后直接向内堂走去。 “全部,一起。”胡皓命令他后也向里面走去。 我们赶紧跟上 。 穿过后堂,来到后院。老者快步上前打开后院的小门。院门外一大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中有一条不足三尺宽的青石小道,蜿蜒至密林深处。 胡皓和老者走在最前。我们紧跟其后。在小道尽头的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壁前驻足。 老者面对石壁,左手叉腰,右手持拐杖向前伸展,双腿横向分开呈半蹲状。右手挥舞,拐杖在距离石壁二寸左右开始挥舞。像是在隔空画一种符文。片刻后,他大喝一声,左手猛然向前。 轰的一声,石壁中间出现一道石门,缓缓打开。出现一条与门同宽的通道,暗黑无光。 老者拐杖向顶端一伸,拐杖喷出一个鸽子蛋般大小的白色圆球,直接落在顶端的一个木桩上。整个通道顿时明亮起来。 他带头进去。我们紧随其后。 约百步后,出现一个宽大的石室。石室中间一个由无数神秘文字和纹路组成的圆形法阵。法阵中心是一块半人高的紫色晶石。 距离紫色晶石丈余远,仍然能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在其中。 胡皓首先走进法阵,站在能量石旁边。胡伯和胡淄也跟着走进去站好。我看见他们的脚下都有一个“风”的篆字符文。 药王伸手牵住我的手,说:“走吧!”然后把我领进阵法中,指着一个“风”字,说:“站上去。” 我站上去的同时,他也站在一个“风”字符文上。 老者给胡皓了一个褐色的长方小玉牌,就退出石室,关闭了石门。 胡皓左手把玉牌按进能量石的一个方形凹陷处,右手五指伸开,直接向玉牌输出术能。 顿时,能量石紫光闪烁。紧跟着阵法外圆开始发光,所有的符文也都开始发光。 能量石的紫光越来越强烈,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感觉到周围的能量也越来越强大,好像在推着我旋转。脚下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轻飘飘的,耳旁风声飒飒作响。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微微睁眼,一片漆黑。风吹得眼睛刺痛,赶紧又闭上。 耳边传来哗哗流水声和水流冲击物体 的喧嚣声。随着声音越来越明显,脚底好像被什么垫着,身体也沉定下来。 睁眼一看,眼前是一条丈余高 的瀑布,奔放的水流从半山腰峭壁上跌落而下,汇集成一片水幕和奔涌的浪花,哗哗流淌进山涧小溪。四周被浓密的水雾所笼罩,宛如迷雾中的仙境。 胡皓双脚一蹬,朝水帘飞去,消失在瀑布里。胡伯牵着胡淄,也是双脚一蹬就飞进瀑布。 正当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消失不知所措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就感觉到双脚离地,身体前倾。眨眼间,我就被药王带进了瀑布后面的山洞里。 洞内延伸着曲折的石道,两侧布满了野花与藤蔓,宛如一条通往仙境的花径。墙壁上挂满了蓝色兰花,花瓣如珍宝般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发出淡淡的香气。 我跟随药王穿过石道,进入了一个宽阔的洞穴。洞穴的壁面嵌满了璀璨的水晶石,它们散发出幽幽的光辉。洞穴的一侧有一个小湖泊,湖泊清澈见底,水中生长着细碎的水草和五彩斑斓的水藻。水草下隐约有好些圆圆的、水晶般晶莹剔透、大小不等的珠子,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洞穴里所有的光线都来自这些珠子。 “这就是天狐洞吗?这些都是夜明珠吗?”我惊奇问道。 药王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说:“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天狐洞。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这些珠子确实都是夜明珠。” “这里是天狐洞洞口。”胡伯回过身来告诉我们。“这些也都是真正的夜明珠。每一颗夜明珠都是一个狐妖修仙未成去世后的灵魂所凝聚。珠子越大,就说明逝去的这位修仙者年岁越大。”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笔财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来历。敬畏之心涌上心头,同时也明白了胡皓为何一心想入仙界。也理解了胡丹没有了狐身对于狐妖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走吧!去里面,还有正事要办呢!”胡伯催促道。 第98章 骨玉归体 “走吧!去里面,还有正事要办呢!”胡伯催促道。 我们跟随胡伯向里面走去。他带领我们穿过一条幽深的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石穴。 石穴靠墙有一张石床,床上被褥整齐的折叠成方块。中央是一圆形石桌。桌上一盘水果,一盘点心,还有酒壶酒杯。 一面石壁上挂着五口宝剑。每一口宝剑色泽呈古铜色。剑鞘纹路繁琐又神秘。一眼就能感觉到厚重古老的气息。 墙角还有几盆无花绿植,叶面光滑油亮,生机勃然。绝对是常精心打理。 另一面墙壁上雕刻有一幅壁画。壁画图案是竹林中一位仙女作舞动之姿。仙女栩栩如生,美丽而妖娆。她左手持一束仙气缭绕的花朵于胸前,右手掌心高高朝上,像是要接住什么。身穿飘逸的仙衣,令人迷醉。细致的画面展现了她优雅的姿态和温柔的微笑。 胡伯指着壁画说:“这位仙女名叫胡九。是我们雾鼎山狐族的开族首领,也是我们的守护神。她原是青丘狐界狐帝的第九个女儿。因不愿接受父母安排的联姻,独自逃离青丘。带着和自己相爱的素人隐居在此,创建了我们现在的雾鼎狐族。万年前因狐界与的水族的战争而仙逝。但她的灵魄一直守护着我们狐族。这是我们狐族最大的机密。只能由上一任家主传给下一任家主。我们历代家主都尊称她胡九仙。” 我们都被壁画所吸引,对这位仙女的力量和美丽充满了敬畏。就连胡浩都不自觉的走上前鞠躬膜拜起来。 “原来这就是家主应该知道而我却一直不知道的秘密!”胡皓拜完狐仙,看着胡伯感叹道。 胡伯摇头说:“还不止如此,今天我就把狐族全部的秘密传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真正的狐族家主了。丫头,把你的金镶玉竹杖给我。” 我赶紧取出竹杖,递到他手上。 他转头看向胡皓:“把你的血狐骨玉拿出来。” 胡皓取出随身携带的血狐骨玉看着胡伯。 “放在九仙师的右手中。”胡伯吩咐他。 胡皓按胡伯吩咐,将手中的骨玉放在壁画上胡九仙的手上。同时,胡伯将金镶玉竹杖放在壁画中一根斜卧的竹竿上。 竹竿与图案完全重合的一刹那,嘎吱一声,壁画处的竟然是一扇石门,向内打开。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靠墙中央摆放着一张古老的长方石桌,石桌上均匀的立着四尊雕像。最中间便是壁画上的胡九仙。旁边有一尊素人装扮的雕像。它们的眼神凝视着我们,仿佛知道即将举行庄重的仪式。 石室中间有一张正方石桌,桌上雕刻着纷繁神秘的字符。 胡伯指着石桌,激动地说道:“这是我们狐族的祭台,传承了历代狐界家主的智慧和力量。骨玉离体的狐族子弟只能在这里医治。把世墨带过来吧!” 药王立刻取出装着黑狐的盒子打开,取出世墨,放上祭桌。 我看着沉睡不醒的黑狐,一阵凄楚涌上心头,泪如珠翠般滚落而下。 胡伯在我肩上轻拍两下安慰道:“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现在拿出他的骨玉贴在他额头。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稳住,切勿松手。” 我抹去泪水,咬住下唇点头答应,并按照指示进行。 “胡皓,你左手拇食二指悬空持着血狐骨玉,距离世墨额间寸出,右手用我族归元术施法将术能透过血狐骨玉传至世墨的黑色骨玉。” “好,明白。”胡皓答道,也立即按照指示做。 胡伯又看向药王,不客气地说:“老东西,你用你的还魄术将世墨灵魄护住,防止它因痛苦而抵抗排斥。” 然后,胡伯向我们几人严肃地说:“此事非同儿戏,要绝对的专注。等我一声令下,你们同时施法。” 药王站在世墨身边做好准备。 胡伯拉过胡淄后退到墙根,右掌举过头顶。猛然向下,大吼一声:“开始!” 我们三人同时开始施法。随着我们同时催动法术,石室中弥漫起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动。从石桌上的字符中散发出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迅速汇聚到世墨的额头。 世墨的身体开始颤抖,似乎在承受着身体的巨大痛苦。他的眉心上出现了一点点金芒,开始吸收骨玉带来的术能。 我们专心致志地催动着法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都大汗淋漓。好像术能要被掏空的疲累。 胡伯的声音凝聚在耳畔:“再坚持坚持!一旦成功,世墨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时间仿佛变得静谧,只有催动法术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石室中回荡。我们的眼神始终注视着世墨,期待着他有一些变化。 他的狐身越加厉害的颤抖,突然我们看见一小股灰黑色雾状气体从骨玉中散出,进入黑狐额心。黑色骨玉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薄,越来越小,我们都露出欣喜之色。 “坚持住,保持专注。”胡伯的声音在石室中回响。 我们全神贯注地催动法术,术力流动如潮,石室中弥漫着神秘的能量波动。石桌上的符文散发出光芒更加耀眼,汇聚到世墨的额头。 世墨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眉心上绽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散发着强大的能量。 我们紧紧围绕着世墨,为他注入更多的术力。他的身体开始变化,黑色毛茸茸的双脚开始变地光滑,逐渐形成人脚,再继续往上,小腿,大腿,腹部胸部,双手……,最后直到头部,黑狐的形态全部消失,整个面容恢复地他十七八岁与栀子认识时那般年少。 我们立刻提高专注力,又加大了术能的输出。 终于,黑色骨玉完全消失,最后一丝黑雾进入狐身额间的那一刻,世墨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他的眉心喷薄而出,照亮整个石室。 金光渐渐散去,世墨的身体平静下来。当我们再次看向他时,发现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新的境界,他的气息变得强大而稳定。 胡伯欣喜地说道:“成功了!世墨不仅骨玉归体、恢复了人形,而且修为还有很大的突破,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 他还没有睁眼,我感觉术能被掏空,虚脱至极,但还是继续坚持,不敢停下。药王和胡皓也都还坚持着。 突然,世墨四肢猛地伸张,“啊……”一声沉重的大吼。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洋溢而出。我、药王和胡皓没有任何准备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冲击,猛烈地向身后飞出,撞击在石壁上,然后摔倒在地。 胡伯赶紧跑过去,看见世墨睁开双眸,目光迷茫。看见胡伯后弱弱地说“祖父,我怎么了?这是在哪?” “别担心,你只是经历了一场战斗受伤了。我们已经给你做了治疗,现在没事了。”胡伯安慰道。 “你们?还有谁?”世墨摸摸脑袋呆呆问道。 胡淄赶紧从空间袋取出一套衣服递给世墨说:“世墨前辈,先穿上衣服吧!” 他低头一看自己赤裸的身体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接过衣服挡住自己的隐私部位,急吼:“你们怎么把我的衣服扒了?快出去?” 我看着化为人形的他喜极而泣,一下子扑过去,触摸他着他光滑的肌肤,关切地说:“世福,你好了,你真的好了。”说完伸手想拥抱住他。 他用力一把推开我的双手,怒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对一个赤裸的陌生男子动手动脚的。快滚出去。” 我被他的怒吼震慑住,退后几步,心中满是痛苦。哭着问:“世墨,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小晨,你的一尘,你的栀子啊!” 第99章 失忆 胡天走到世墨身边,试图平息他的情绪,“世墨,你需要冷静一下。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救了你。” 胡皓也走上前来,严肃地说:“世墨,我知道你可能感到迷茫和困惑。但他们都是帮助你的人。你们曾一起经历了很多困难和危险。药王的医术举世无双,一定能治好你。你应该好好接受治疗,早日恢复记忆。” 世墨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被胡皓的话触动了一些,他略微放松了警惕,说:“世伯,丹妹呢?她一直跟着我,我受伤了,她怎么样了?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一提到胡丹,胡皓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双目圆瞪,怒声呵斥:“你还好意思问她,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说完,袍袖一甩,扬长而去。 我走上前,握住他的双手说:“世墨,你放心,我和药王会竭尽全力帮你恢复记忆。也会尽量帮助胡丹的。” 他朝着我看了一眼,赶紧抽出自己的双手,紧皱眉头,摇了摇头,“不用。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以后也会还你的人情。你只要告诉我,我妹妹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情况。” “这个说来话长,我……” “既然不想告诉我,就别 烦我。”他推开我,自己朝石室外面走去。 连续两次推开我,我感到心如刀绞,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世墨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的我们。那些真挚的感情和刻骨的回忆都消失了。我不敢再靠近他,只能默默忍受内心的痛苦。 胡伯拍了我的肩膀:“丫头,别着急。他会想起来的。” 我点点头,跟着走出石室,远远的,默默看着世墨。 胡淄也跟了出来。见我一脸忧伤,他越过我向世墨走去。 世墨在小湖边坐下,闭着眼睛,用手轻拍着脑袋。他一定是努力地想要找回一些记忆。 胡淄走到他跟前,双手相叠弯腰行礼:“世墨前辈,晚辈胡淄,字玄英。从小就听说了你的故事,且仰慕已久。” “你呼我前辈?你几岁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仰头看着胡淄和自己年纪相仿,疑惑问道。 胡淄微微一笑:“前辈自然不认得我。我今年刚好五百来岁。而你,两千多年前就已经离开狐族了。但你的故事一直在狐族流传。” 世墨看着水面上倒影中自己的脸,一跟头站起来,双手用力抓住胡淄的双肩,激动地问:“你说什么?两千多年前?离开了狐族?我为什么要离开狐族?那我现在多少岁?现在素界的皇帝是谁?是什么年号?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我的相貌也一点都没变。” 胡淄看着他有些狰狞的样子,赶紧说:“这些事情我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根据狐族记载,你曾在在素界历练求学,后来就离开狐族了。然后就是栀子姐姐回来求家主救你,险些丧命。是药王把变成狐身的你带回来的。过去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栀子姐姐和药王才知道。另外现在狐界的家主是胡皓。太祖爷爷早已不是家主了。” 世墨有些茫然地松开了胡淄的肩膀,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刚刚对我冷漠后的愧疚。 白发药王看出了我们的尴尬,走过去轻声说:“世墨,我知道你对过去这两千多年的记忆一片空白,心里非常着急。但是有些事真的急不来。栀子和你认识的过程我可以立马告诉你。如果你相信我,我也会尽全力为你医治。” 世墨没有说话,期待的眼神看着药王。 药王走到他跟前,右手剑指挥舞,很快一个无形的符咒结成,迅速指向湖面。一个圆形水波粼粼散开,逐渐形成一个磨盘大的水镜。 镜面呈现出焚书坑儒时,被封印了术法在素界学习孔孟之道的世墨和胡丹被五花大绑同几百人一起站在一个深土坑里,齐声哀嚎求救的画面,以及土坑上面的士兵 一铲一铲往他们头上泼土的情景。 我看到世墨的拳头紧紧地捏着,嘴角抽搐着,明显被水镜中的情景触动到了。 镜面中,土已经淹没到他们脖颈处。哀嚎声已经没有了,所有人都闭眼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突然,一个白衣身影从天而降,随手一挥,一道刺眼的金光笼罩而下。金光刺得他们紧闭双眼。再次睁眼时,所有人横七竖八躺在了一个草坪上....... 镜像一直延续到他们互相报上自己的 姓名后各自离开。 药王再次一挥手,镜像消失。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世墨的思绪也从水镜中的情景抽离出来。他双手相叠额前,深鞠躬:“我想尽快恢复记忆,求师父为我医治。” 白发药王双手扶住世墨的手肘,轻轻向上扶起:“你的情况我也从未见过,也不敢保证治疗效果。但但我会倾尽所能,用我的全部医术来治疗你。你可愿意一试?” 世墨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愿意一试。有劳师父了。” 药王点点头,将世墨领到一旁的一个大石凳上一起坐下。右手食、中二指搭在世墨的脉搏上,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 片刻后,他起身站在世墨身后,二指在世墨头顶三寸处前后缓慢来回探查,而后又左右来回探查。随后,五指伸开,一把按在世墨头顶,微微用力下压。时而面色凝重,时而双眉微蹙...... 好一阵子,他收回右掌,长吁一声,对世墨说:“我对你全身进行了探查,你的主要问题还是骨玉离体太久,虽已归体,却受到你体内经络的排斥。普通的药石和治疗方法没用,需要在特殊的环境下,用特殊的药物配合施展特殊的疗法才能有所改善。而且,你还会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世墨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相信药王的诊断和治疗。他又是一鞠躬,恳请道:“请师父为我治疗。再大的痛苦我都能承受。” 药王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玉瓶递给世墨:“这是我研制多年的药剂,名为魂莲露。能够舒缓你的神经和紧张。你需要每两个时辰取一滴,放在舌尖上慢慢吸收。” 世墨听着药王的指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他低头鞠躬道:“多谢师父,我会按时服用魂莲露。” 药王微微一笑,拍了拍世墨的肩膀:“好孩子,不必太过紧张。服用药物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前往一个特殊的地方进行更深层次的治疗。现在,你可以先去狐族的领地走走,熟悉一下狐族的生活。我还需要去和狐族家主商议一些事。如果家主允许,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世墨点了点头,心中感激地看着药王。他知道,药王对他的关心和照顾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感情。他知道,他和药王之间还有着更深的联系。 世墨转身向洞穴外面走去。 “你说的特殊的地方是哪里?”我问道。 药王宽慰地笑了笑:“明日一早再决定去哪。你也放心到处去走走看看。我心中已经有治疗方案了。”说完,他和胡伯一起也向洞穴口走去。 我从不怀疑他的医术和对世墨的真诚。我明白,他们是去找胡皓了商量治疗事宜。我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胡淄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姐姐,我带你去狐族其它地方看看吧!我们狐族有很多非常美的地方。” 我心想,出去看看也很好,说不定能找到那个特殊的地方。就答应了胡淄,同他一起,向洞穴外走去。 第100章 青玄谷 “姐姐,我带你去狐族其它地方看看吧!”胡淄的声音传至耳侧。我点头答应。毕竟现在也没有其它办法。 走出天狐洞,眼前是那片熟悉的瀑布。水帘从洞口垂落,溅起的水花如同我内心的纷乱思绪,翻滚着,痛击着我狭小的心房。 “姐姐你想不想知道药王和家主他们在商量什么?”胡淄一脸神秘的弯起嘴角轻声问道。 这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他信心满满,带着一丝得意地说:“我可是狐族最好的传讯员。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双手抓着石壁上的杂草,脚一步一步地踏在狭窄的石缝上,顺着洞口石壁向下游慢慢攀行。来到浅水区,一块两尺大的石头的旁边。胡淄大步跨上石头,随即伸出一只手,扶我也踏上石头。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涉过浅水区,来到我们从传送阵出来的那块大青石板上。 他从领口处掏出一根红绳,红绳上吊着一个雕刻有凤凰图案的黑色玉牌。他蹲下对我说:“我要开启传送阵,你站好了。” 他说完将骨玉往青石板上一放,刹那间,一个三尺见方的方框线条出现,方框中间出现了九凤朝阳图。金凤展翅,金光四起,完全笼罩住我们。 一阵短暂的眩晕后,我们出现在田野间一个茅草搭建的凉棚下。茅棚之外不远处有一座茅屋依山而建。夕阳下的茅屋显得格外孤独。 胡淄指着茅屋说:“他们就在那里面。”说完,他朝着茅屋走去。 我跟上他的脚步,好奇问道;“这是哪里?你怎么确定他们在这里?” 胡淄说:“这里便是青玄谷。茅屋便是青玄洞的入口。这里是我们狐族灵气最充盈的山谷。家主经常在这里督导狐族子弟修炼学习。” 我突然想起,在进入谷口之前,胡伯曾向我们介绍过青玄洞,并提到狐族的高阶修行者常在此闭关修行,追求更高的境界。 我们穿过茅屋的后门,来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穿过狭窄而陡峭的通道,沿着崎岖的石阶下行,我们最终来到了另一端的洞口。 一出洞口,我看到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景象。这是一个广袤的峡谷,占地上万平米,被群山环抱,四周布满了庭院。每个庭院都有独特的风格,房屋错落有致。 每个庭院周围都聚集着一群身穿统一服饰的人。有些人围坐在一起打坐冥想,有些人在比试拳脚技艺,还有人边走边阅读书籍…… 每个庭院看起来都像一所学院,它们拥有不同的风格和校服,代表不同的年龄层次。 唯独那座最豪华、最雄伟的庭院异常冷清,看不见任何人影。胡淄带着我朝着那座庭院走去。 庭院宽敞而宁静,没有看到任何守卫或侍者,甚至连一声鸟鸣都没有。这里的寂静让人感到有些异样,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到,仿佛时间凝固在这片空间中。 胡淄带着我穿过庭院,走向庭院中间那座豪华的建筑。一切都显得异常安静,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忐忑之感。 我和胡淄来到豪华建筑的门口,突然听到里面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正当我准备敲门时,胡淄突然用手指捂住嘴唇,轻“嘘”一声,示意我保持安静。而他却耳朵贴着门倾听起里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世墨也脚步轻盈地从房屋侧面走过来,也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偷听里面的对话。 虽然我知道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我难以抵挡好奇心,也加入了他们,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偷听着里面的声音。 胡皓:“你是说想在这里帮他找回记忆?” 药王:“这里山高林密,灵气充盈。最主要的是这山上定有我需要的药草。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一起出力才行。” 胡天:“我没问题。毕竟世墨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辈。” 胡皓:“你这是在为难我呀!明知道我丹儿如今的境况都是拜他所赐。帮他恢复人形已经违背我的誓言了。” 药王:“你帮他恢复人形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为你女儿解除毒咒,让她这一世幸福快乐的结束吗?我会尽全力。到时候或许还需要他的帮忙才行。” 胡皓:“你把我拿捏的如此到位,我还能说什么呢?希望你说话算话。” 药王:“很好!今晚我们都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寅时,开始治疗。” …… 我们正打算悄悄离开,一个洪亮的声音:“偷听了这么久,站累了就进来吧!”是胡伯的声音。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在偷听。世墨推门而入。我和胡淄也跟着进了大厅。 “是要去山上采药吗?”我迫不及待问道。 药王微笑着摇摇头说:“不用。我有办法。”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勉为其难地说:“尘儿,今天能不能和我在屋里一起闭关。” 我的心忐忑不安。但见他几乎恳求的语气和渴望的眼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便点头答应了。 晚饭后,我和他一同步入一间厢房。厢房分内外两间。外间宽敞明亮,摆设古典雅致。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精雕细琢的茶几,上面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和几碟精美的点心。对面是一组柔软华丽的软榻,铺着柔软的丝绒床单和华美的绣花枕头。墙上还悬挂着几幅墨色淋漓、引人入胜的字画。 书架一侧上摆满古籍和经典着作。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摆着一盏铜质香炉,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书桌旁边一处空地,分开放置了两个圆形蒲团。 里间相对较小,简洁明快,只有一张整洁床和一个挂衣架。 整个厢房以素雅的色调为主,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样静谧温馨的房间确实是静心修炼的好地方。 药王说柔声说:“你可以先看看书,休息片刻。亥时开始闭关。我先去做些准备。”说完,他坐在书桌前,取出一些丹砂符纸开始绘画。 他刚刚温柔得近乎讨好的他和那个遥远记忆中玉树临风的玉面药王、带着面具的鬼面毒王完全判若两人。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慈父的温柔。 我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坐在软榻上看起来。这些年的阅读经历,我不需要再查资料已经能够完全看得懂书中内容了。看着书中的传奇神话故事,许久以来紧绷的心情逐渐得到平复,整个人都感到放松和舒适。不知不觉间,我竟然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中,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打破了我的美梦。我起身循声向门外望去。打斗声忽远忽近。我一路追踪,来到半山腰的树林。 药王手持宝剑,正在与一只大鹏鸟激战。大鹏鸟身形巨大,利嘴如刀,羽毛闪着金光,眼神凌厉深邃。它双翅展开煽动,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暴,以毁天灭地之势向药王扑来。 此刻的药王,在巨型大鹏鸟的翅膀下犹如细小的蚂蚁,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我看着大鹏鸟张开的利爪朝着药王头顶抓来,心募地提到了嗓子眼,大声喊道;“小心!”药王向右跳起,做出一个翻滚的动作,滚出去十多米远。 大鹏鸟的利爪落地,深深地插入地面。爪子向上一抬,尘土飞洒,形成一个又深又大的土坑。 突然,大鹏鸟脑袋一扭看向我,犀利的眼光直穿透我的心脏。 “原来她才是扰乱你命数的罪魁祸首。现在给你两条选择,要么你亲自结束她,跟我回去领罚,要么我把你们全部毁灭。”浑厚低沉的声音,让我心神震颤,耳朵嗡嗡作响。 强烈的恐惧笼罩着我。我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大的神兽。眼看着它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惊恐的我连连后退。 “别!我自己来。”药王突然的一声大喊,大鹏鸟立刻停下了脚步。 药王单手持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你不会的......” 在距离我两尺处,他停下脚步,轻声说:“尘儿,我都是为你好,别怪我!”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宝剑如闪电刺向我的胸口...... 第101章 天药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宝剑如闪电刺向我的胸口...... “尘儿,尘儿……”,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打破了恐惧的氛围。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想吗?我惊魂未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尘儿,你怎么了?是做什么梦了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我怔怔地看着他,警惕地问:“你会伤害我吗?” 他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呵呵!看样子你还没完全清醒。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你是我多年来的期盼,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我宁愿伤害自己,也绝不会伤害你!\" 我的防备心终于放下,放松地喘着大口气。 “看样子被吓得不轻。起来跟着我静心打坐,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他伸手拉起我的胳膊,轻轻往上用力。我起身跟着他来到两个蒲团的旁边。 他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我也照样盘腿坐在另一个蒲团上。 我们闭上眼睛,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我尽量放松身心,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尝试将刚才的恐惧和困惑完全放下。 他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畔,柔和而安抚:“尘儿,深呼吸,放空自己,让思绪平静下来。” 我按照他的指引,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重复这个动作,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回归平静。 突然,我感觉眼前有一团黑影盖了下来。 我试图睁眼看个究竟,柔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别睁眼,继续放空一切,只关注此刻的感受。用心感受此刻的身体所接受到的温度和气息。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我遵循他的指示,努力用心感受。一股暖流开始在我额前盘旋,渐渐地渗透到我皮肤、骨骼、血液中......,通过身体每一个细胞通道,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整个身体被温暖包裹,让我感到一种舒适和满足的依赖感。我沉浸在这股充盈全身的暖流中,彷佛与宇宙相融合,感受着每个细胞的微小变化…… “尘儿,该醒了。”熟悉的声音呼喊着我。 睁眼一看,我居然躺在床上。一打坐就入睡的习惯一直没改掉。 “我……”或许是羞愧难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有半点责怪,轻声说:“起来缓缓,早餐后我们就要开始了。” 如此的关爱和包容让我非常感动,有一种想要叫“爹”的冲动。可是还是没有叫出口。 我们来到大厅,胡伯、胡淄和胡皓都已到了。世墨比我们稍晚一步,我们刚坐下,他也到了。 胡皓走到世墨身边,厉声说:“丹儿为了你毁去自身骨玉、失去狐身。小子,你给我记住了,找回记忆后,无论丹儿任何需求,你都必须答应她。我不想她最后一世因遗憾而孤苦离世。” 世墨点点头,诚挚地说:“放心吧,世伯。我和丹儿从小青梅竹马,我不会辜负她的。” 我心头一阵刺痛,泪水盈满眼眶。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放心吧,等他记起你们的三世情缘,会处理好的。” 我抹去泪水,微笑着说:“我没事,在素界生活了几十年的女人没那么脆弱。”但这苦涩的笑再努力强忍都掩饰不了心中的酸楚。 胡皓带我们从庭院后门出来,踏上一条小径,穿过一处密林,来到一片宽敞的空地。 这里空气格外清新,第一感觉就是一个修炼宝地。空地上全部由一尺见方的青石板铺满。空地中间由五块蒲团般大小的圆形石板铺成梅花状。每一块石板都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好似有一种特别的力量从符文中散发,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想要坐上去修炼的欲望。 药王开始安排;“世墨,你站最中间。玉颢(胡皓)家主,请你站在世墨左前;天兄,你站世墨右后;尘儿,你在世墨右前;胡淄,你站世墨左后。”他自己站在世墨的背后。 我们依次站上指定的圆石板,一起盘腿坐下。只有药王站着没动。 药王再次分工:“尘儿、胡淄,你二人负责观察四周,尽可能排除一切干扰。” “玉颢家主、天兄,你二人负责看管世墨。治疗过程非常痛苦,当他忍受不了时,你们要困住他,不让他乱动。” 分工完毕,他掏出四张符咒随手一抛,符咒飞向四方,“啪”的一声炸响,惊出无数飞鸟四处乱飞。 接着,他又掏出四张符咒,再次向上一抛。符咒飞向四方,悬空挂起。顿时一个无形的结界形成,完全罩住这片空地。 我们都全神贯注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药王双腿半蹲,十指比划,结出一个法印,施展在世墨头顶。世墨身子猛然一颤。 “世墨,凝神静气。仔细感受身体四周的声音的变化,温度的变化,慢慢接纳。” 世墨顿时安静下来。 药王双手大开大合,集内力于掌心。双掌向下,停留在世墨头顶半尺处,发出如蒸汽般的气浪,环绕在世墨头顶,慢慢被世墨吸收。 世墨身体微微颤动,很快就平静下来。 药王左手停留在世墨头顶,右手突然向上伸直,掌心向上,大喝一声:“白露花”。 他雾气缭绕的掌心立刻出现一朵洁白的花朵,如棉花般绽放。如棉花般的洁白花朵。 雾气围绕着花朵翻腾,好像要煮烂花朵一般。 然后,他缓缓地向反方向移动右手,掌心反转,花朵消失,浓厚的白雾开始向世墨头顶侵蚀。 接着,他迅速抬起左手,左手掌心向上,大喝一声:“元神花”。 掌心再次出现一朵橙色的多瓣花,当花朵消失时,他的左手掌心反转,掌心朝下,浓密的雾气再次侵入世墨头顶。 就这样,左右交替,他一次次分别喊出了“繁星果 、 仙藤果 、 忆返花,梦回果……” 随着药物化为雾气进入世墨的头顶,药王的身躯开始大汗淋漓,白色长衫被湿透了一大片。每一种药物入侵世墨头顶时,他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而且颤动力度都比上一次更强。 胡皓和胡天都双手结印,集中精力运用术法控制着世墨的身体。我和胡淄也紧绷着神经,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我不知道药王手里的药材是从何而来。这些药材的名字我也从未听闻。但透过他微皱的眉头和渐渐嘶哑的声音,就知道以这样的方式医治一个人对自身内力造成多么严重的损耗。 真希望他能快点结束治疗。 他再次高喊:“玉液露!”手中出现一个瓷瓶,他左手托起世墨的下巴,缓慢地将瓷瓶倒过来。清澈的液体流入世墨的嘴中,浓烈的香气四散而开,弥漫在整个结界之内,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滚滚,天地变色。我和胡淄都警惕地注视着。 药王开始焦虑起来。瓷瓶一扔,右手再次向上伸直,高声喊道:“九转丹” 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闪电划开结界屏障,“轰隆”一声,一个响雷劈头而来。炸飞了药王手里鸽子蛋般大小的棕色药丸。 我们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惊慌失措。药王和世墨突然中断治疗,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药王急忙爬起来,试图去抢药丸。又是一个带着闪电的惊雷袭向药王。然而胡皓却趁机一掌拍在世墨后背。 “你在干什么?”我愤怒大喊。 “还不去看你爹。”他回怒道。 我看着世墨并未受到严重伤害,便赶紧向药王跑去。 看见被雷电击中的药王,我惊恐大喊:“爹,爹……”我爬到他身边,扶起他,哭喊着:“你受伤了,我该怎么才能救你。” 他抹了一下嘴角血渍,笑着说:“我终于听见你叫爹了。这点伤值了。可惜九转丹没了。” 我按住他身上的伤口,哭着说:“你先告诉我,怎么救你。以后我天天都叫你爹。” 他虚弱一笑:“别忘了我是长生不老之身。” 他吃力地坐起来,从空间袋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又取出一盒药膏,在伤口上抹了一次。流血的伤口立刻就止住了血,还肉眼可见的愈合。 我稍微安心一点。突然,“啁啾”的一声呼啸,一只金色大鹏闪速俯冲而下。 第102章 天惩 突然,“啁啾”的一声呼啸,一只金色大鹏闪速俯冲而下。贴着地面低空向我们飞来。 药王迅速扑向我,翻滚一圈,滚到一侧树林里。 大鹏鸟盘旋半圈后,扑腾着巨翅向高空飞去。 我们爬起来一看,胡伯和世墨他们四人都不见了踪影。望向半空飞翔的大鹏鸟,顿时心急如焚。因为它的利爪下正抓着还在挣扎的四人。 我大声哭喊:“怎么办?他们被抓走了!” 药王一下子把我揽在怀里,说:“放心,它要抓的人是我。不会伤害无辜的。” “抓你?为什么?”我听了药王的话,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寒意。我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噩梦。大鹏鸟要杀我,药王也要杀我...... 我使劲摇摇头,不,不可能。我是他 的尘儿,他是我爹。他说过不会伤害我 的。可是昨晚的梦境是那么清晰。大鹏鸟的出现我就应该明白,那是梦召给我的提示。 我心里满是疑问,迫切地想要问个明白;“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无辜?你认识它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稍后我再向你解释。现在我们先回去找世墨他们,看看他们是否平安。” 我们刚走两步,突然出现一位手持宝剑,身着金色羽麟铠甲的男子拦在我们前面。 药王一把把我推在身后,对那男子说:“明王,你要找的人是我,别伤害她。我还需要半天时间。” 男子一声冷笑,鄙夷地说:“药王啊药王,我是答应给你三天时间。可你都做了什么?偷取仙果仙草已经触犯天庭律法了,居然连老君的玉液露、九转丹都敢偷。你当我是吃素的吗?” 药王无奈叹了口气,说:“三天时间实在太紧迫,我没时间在凡界找救治方法了。偷仙药的是我。你放过她,我任由你责罚。” 突然,男子看向我,犀利的眼光直穿透我的心脏。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边走边说:“既然她才是扰乱你命数的罪魁祸首,那我只有先灭了她,再带你回去了。”强烈的恐惧笼罩着我。我从未遇见过气场如此强大的人。眼看着它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惊恐的我连连后退。昨晚的那个梦境清晰的在我脑子里呈现。 药王哀求道:“不,我求你,先放过她。我这就跟你走,无论什么样的天惩我都接受。”我从未看见他如此卑微过。 男子一脸不屑地说:“你应该明白天机不可泄露的天规。她已经看见我的脸了,必须消失。我知道你不忍心动手,还是我亲自来吧。” “别!我自己来。”药王大声说道。 男子立刻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药王。 药王单手持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目光中充满了决绝和无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你不会的......” 他在距离我仅两尺处停下了脚步,轻声说:“尘儿,我都是为你好,别怪我!”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宝剑如闪电快速向我刺来。 我惊慌失措,不知所以,目瞪口呆地看着宝剑从我的耳边穿刺而过,向右横扫一剑。我的头发被削断一大截,飘然落下。 我惊魂未定,他又冷酷地说:“你我父女一场,几千年来,我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这一剑,我们父女情分到此结束。”话音一落,他又是一剑刺向我额间。 我身子向下半蹲,头一偏,错过剑锋,双手迅速抓住他握剑的右手,大声怒吼:“不,我不会认命的。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拼一场。” 他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左手按住我的手,迅速抽出右手,按住了我另一只手,用力向反方向一转,剑锋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他双手向后一用力,剑锋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双手迅速抽回来。惊恐地看着自己满手鲜血,我痛哭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我爹,为什么要借我的手杀了你?” 他嘴角流着血,微笑着,缓缓向下倒去。 我赶紧上前蹲下扶着他,一只手按住流血的伤口,哭个不停。 金甲男子也跑上前来扶着他,埋怨着说:“药王,你这是为何?我只想让你少受些苦和我回去,我才......” 我一掌推开他,哭着怒吼:“滚开!都是因为你,是你逼死了他。” 药王一只手抓住我的手,痛苦地说:“尘儿,别怪他。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其实,近三千年的凡人生活早就让我厌倦了。只是牵挂太多割舍不下。我恨自己为什么要研制长生不老药。让你不得不亲自动手来结束我们的生命。我知道你不想成仙得道。以后的日子别勉强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我不能再......” 话未说完,他的手垂了下去,没有了呼吸。 “爹......”我一声嚎叫,头埋在他肩头,紧紧地抱着他,痛哭起来。 “看在药王的面上,我就不洗去你的记忆了。但天机不可泄露。今日之事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金甲男子冷冷地说,“让开,我要带他离开。” “休想!”我怒视着他,说:“他是我爹,我要带他回赤岭峰。” “别闹了!”男子斥责道,“你再胡搅蛮缠,他就真的魂飞魄散了。我要带他回天庭,重新恢复他的仙位。” “不行,除非你把一切给我讲清楚。”我死死抱住我爹,不肯松手。 他彻底怒了:“若不看着药王的情分,你早已尸骨无存了。” 他扯下我爹的空间袋,扔给我,随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推出去好几米远。 他说:“你要的答案在这里。但若敢泄露一丝一毫,他将遭受更加残虐的天惩。”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过,他和我爹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不留一丝踪迹。 我惊魂不定,内心充满了恐惧。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怕。无数陌生的词语一连串地往脑子里钻,“天庭、天惩、仙位......”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的头胀得厉害,疼痛难忍,赶紧闭上眼睛。 我用力摇摇头,想要把这些不相干的念头甩出去。可一切都是徒劳。 我试着睁开眼,红彤彤的颜色顿时扑入眼帘。那是我爹离开前最后待过的地方。 我艰难地爬过去,带血的宝剑散发着刺目的红色光芒。 我捡起地上的宝剑,看着沾满血迹的剑锋,我爹温柔的笑容浮现在脑海里。我思绪万千,回想想这世间,我还有什么?爹没了,世墨没了。素界的身份和亲人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或许我应该去找我爹。 我把宝剑轻轻放在脖颈,咬紧牙关用力一拉。脖颈处一阵生疼,血喷了出来,我笑了。爹,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了。 我缓缓倒在地上,闭上眼睛等待生命最后的消亡。 第103章 空间袋 我缓缓倒在地上,闭上眼睛等待生命最后的消亡。 身体逐渐失去了感觉,寒冷笼罩着我。身体越来越冷。如果变得冰凉我就可以见到我爹了。我心里幻想着见到爹以后的情景。带着美好的想象慢慢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我的手暖乎乎的,好像被一种温暖的柔软包裹着。难道是我爹。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敢睁眼。我怕一睁眼这一切都消失了。 “嘎吱”一声开门的声音传入耳朵。我的手被放开了。紧接着是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向我靠近。 “怎么还还没醒?三天了!”胡伯的声音响起。 “祖父,怎么才能让她醒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世墨焦急地问。 “这是药王留下的。他告诉我,她可能会受伤。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来,就把这药给她灌下去。”又是胡伯在说话。 他提到我爹?难道是我爹把我送回来的?我爹没有死?他去哪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望着胡伯问:“胡伯,我爹呢?他留下药后去哪了。” 胡伯和世墨对视了一眼,说:“我对你父亲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你先把药喝下去,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我双手端碗,一口气喝得精光,急切地等待着胡伯的答案。 胡伯告诉我,那天他们和我们一同在山腰的空地上,突然一阵眩晕就睡过去了。醒来后才发现他们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的地上。唯独少了我和我爹。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立马决定上山去找我们。 世墨告诉我,他们到达山上根本没看到药王。只看见我倒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是血。我的衣服也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 父亲被金甲男人带走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可是自己已经抹脖子了呀,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的伤口。哪还有什么伤口,早已完好如初。 胡伯看见我摸脖子,赶紧说:“我们找到你时,你脖子是上有个还在流血伤口。把你背回来准备给你包扎敷药 才发现伤口居然离奇般的愈合了。我想应该是药王给你的长生不老丹起到了作用。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救回你。你们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药王去哪了吗?”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记起我什么时候服用了不老丹。 我摇头道:“不老丹?我什么时候用了不老丹,我怎么不记得。” “上次红魔花中毒后你服用的两粒药丸不就是吗?难道你不知道?”胡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去那两颗药丸。我还问过他。他告诉我那只是疗伤药。 原来是不老丹让我没死成。我突然想起李青柔临死前的样子。我也清楚地记得我爹死在我手里的情景。 几千年来,他们面对了多少次痛不欲生的时刻,有多少次他们都想以死解脱自己。可我爹为什么还要把这种痛苦强加到我身上。 蓝翼曾告诉我,服用长生不老丹的人无论怎么都死不了。只有自己的嫡亲血脉才能够结束他们的生命。想到我爹和李青柔的死都离不开我的助力,我就想剁了这双沾满鲜血的手。 他们现在倒是解脱了,却把我留在人间吃苦受罪。我该如何才能死呢?去找我的儿子小宝吗?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就算能回去,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让我死在他手里吗?这太残忍了。 世墨递给我一个带血的空间袋说,“我们找到你时还捡回了这个。祖父说这是药王的,应该由你保管。” 我茫然地凝视着那带血的袋子,父亲死去的那一幕又涌上了心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 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残忍?我好怀念与家人相聚的平凡生活;我好怀念工作中同事间的打打闹闹;我怀念素界的一切平淡又充实的生活…… 世墨看我久久没有想要接过那个袋子。他施展术法将袋子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再次递给我。 “你术法恢复了吗?”我接过袋子,看着世墨问道。 世墨淡淡一笑:“恢复了一部分。祖父说还不及以前的五成。不过给你疗伤是没问题的。当然,还是要谢谢你和药王。” “那你的记忆呢?你记起来我是谁了吗?”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眼睛里找到答案。 他点点头:“记忆也恢复了。我和丹妹的点点滴滴我都记起来了。你是我和丹妹的救命恩人。真是太感谢了。我欠你两次人情,一定会偿还的。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我一声苦笑。张口闭口都是丹妹。还是没有我啊!这样也好,他保护了我三生三世,我还他一个永恒的狐身狐籍。我们也算两不相欠了。 突然,门被猛地踹开。胡皓怒气冲冲大步走过来,厉声质问:“你爹呢?你们父女俩可以啊,演着戏骗我。” 我一脸疑惑,“我们什么时候骗你了?” 他指着世墨说:“我答应你们救他的时候,你们也答应要解除我丹儿的毒咒。现在呢?一个假装失踪,一个装病不起。告诉你,别想赖账,丹儿的毒咒不解,我拼了一生修为也要到素界把你的亲人杀个精光。” 我这才想起我们还欠着他的承诺。即使再想死,也不能欠下债务。 我起身下床,跪在胡皓跟前说:“家主请息怒。我沉浸在父亲的离世的悲痛中,确实忘记了和你的约定。你放心,不管是我爹的承诺,还是我的承诺,我都会全部兑现。” 胡皓冷哼一声:“最好如此,希望你言而有信。”说完拂袖而去。 世墨扶我起来,关切问道:“药王已经仙逝,是真的吗?” 胡伯也急切问道:“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 我挣脱世墨的手,说:“我现在不想谈父亲的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他们点头离开。 我仔细看着手里的袋子,心想,我爹的袋子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金甲男子说要留给我。里面有解除胡丹毒咒的方法吗?我能打开吗? 我试着意念开启空间袋,想要探查里面都有些什么。 居然轻轻松松就打开了。我用意念感知着每个物品。很多小盒子和小袋子,上面都标注了药品名字和功效。美颜的,强身的,治疗各种疾病的,提高身体强韧度的,提高术法、术能、武力值的……,这相当于半个药房了呀! 还有一些术法法器。空间门,小型丹炉、拂尘道袍、几口宝剑、卜卦铜钱……,还有好多画好的符咒,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 另外还有很多古籍,术法研习术,符咒大全,天机秘籍,易经五行、中医药宝典……这么多的宝书任何一个修习术法者看见都会激起贪婪之欲吧! 我取出符咒大全,翻了两页,实在深奥难懂。 我左思右想,或许蓝翼知道一些。看样子,我应该尽快离开狐族,去素界走一圈。我把书放进空间袋,突然发现还有一封信。 我用意念仔细察觉,信封上写作:爱女一尘亲启。 我迫不及待的取出信件看起来…… 第104章 出谷 好厚的一封信。我迫不及待地取出信件看起来…… 爱女一尘,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我已是天地相隔,无法再相见。你一定会有许多疑惑不知向谁求解。抱歉,爹只能以这种方式告知一二。 先讲我的身份吧!其实我也是昨天刚知道的。 大鹏明王是天庭掌管法度的仙官。他让我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我原本是天庭药王,负责管理天庭灵丹仙药和天庭诸仙的健康与疾病。 常年研制琼浆玉露的天职导致我染上贪杯的恶习。 一次天君寿诞,多饮了几杯。在我酩酊大醉昏昏沉沉时,小皇子突生疾病,召我医治。我一时大意,一味药用错了剂量,导致小皇子腹泻不止,六七日才见好转。 我也因此被抹去记忆、罚下凡界戒酒,渡劫六年多。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我在凡界两千多年尝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坎坷疾苦,面对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无可奈何,遭遇了人间最痛苦的背叛与欺骗。 如今,我渡劫的时限即将结束,明王给我三日时间解决好凡界一切孽缘孽债。 我明白泄露天机的严重性。但即使再次面对天惩的责罚我也不愿我的女儿蒙在鼓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修习道法,飞升仙界。我知道你更喜欢素界的人间烟火。没关系,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不要去迁就任何人。 如果你决定要回到素界,那么尽快离开狐族,去往 茅山通灵观。 通灵观的天机堂一直给你们留着。那里我已经为你和世墨备好了道籍。道号分别是“一尘”和“世福”。 当然,道者只是一个身份。道者身份只是去往素界的一种方式。否则,素界的户籍部门不可能突然多出两个名字来。而且,道袍随时可以脱掉。 之后的路怎么走全由你自己决定。赤岭峰的产业也都留给你,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另外,骗你服下长生不老丹只是为了保你性命无虞。你姑且可以认为是一个孤独了千年老怪物害怕孤独的自私行为。 不过,长生不老之躯也不是绝对的不死不灭。每三千年有一个大劫难。一劫断生死。 我空间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术法、秘籍、医书,挑你喜欢的研习就好。别为难自己。 能告知你的就这么多。切记“天机不可泄露。”爱你的父亲在天庭祝福你。 看完这封信,我早已热泪盈眶。原来我的父亲居然是天庭仙官。原来他是懂我的。原来他早已安排好我的未来。 合上信件,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对父亲的身份和他的过去有了更深的了解。作为一个仙官的女儿,拥有了素人没有的术法,我必须对得起这一身术法。 我告诉自己,如果我能顺利回到素界,我一定以己之力,给凡间众生带来希望和救赎,减轻他们的灾难和痛苦。 知道父亲在这里虽然已经死去,却以另一种方式更好的活着,我很欣慰。我也该计划好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我思来想去,我首先应该去道观找到自己的户籍。然后再去找蓝翼,询问关于符咒的事。 第二日一早,我便向胡伯和胡皓家主告辞。家主非要我带上胡淄。 他说胡淄从未离开过狐族领地,心思太单纯,容易上当受骗。他认为胡淄也该去体验一下大千世界的奇闻趣事,适应一下弱肉强食下的人心险恶。 其实我知道,他派胡淄跟着我的目的是监视我的。这样,他就可以随时了解解除毒咒的进度。 虽然我心中不情愿,但却没有理由拒绝。我接受了家主的安排,带上胡淄一同前行。 同时,我也有一点私心。毕竟胡淄是狐族子弟。要让琳达配合我们解除毒咒,或许还需要他们狐族独特的秘术沟通才行。 我和胡淄一路有说有笑,还没完全走出狐界,他就开始不停的问东问西,完全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我们刚走出结界,就在结界入口处,一个黑色运动装打扮的少年双手环抱于胸前,微笑着看注视我们。 那张脸熟悉又陌生,是我心心念念之人。但又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尽管几千年来和他好几世的点点滴滴都铭记于心,但此刻却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和陌生感。我想,我心里最想要见到的应该是师父的面容,成熟、稳重、一切都了然于胸沉稳带给我的安全感。 眼前的这张脸太过稚嫩,宛如一个时时刻刻需要照顾和和保护的弟弟。况且,他早已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现在他心里只有他的丹妹。 对,他一定是因为要救丹妹才跟上来的。 “喂,愣什么神啊!听说你在素界生活了好几十年,可看你这身打扮,不像在素界历练过啊?还好我准备充分。” 他笑着扔过来一个包裹,说:“这里面有适合素人生存的服饰,换上更方便上路。” 我给胡淄示意了一下,胡淄赶忙捡起地上的包裹。 我没说话,绕过他,继续向前走。我想和他保持些距离。此刻,我觉得我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确定自己是否爱着现在这样的他。我要确定他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他的丹妹。 临走前,胡伯曾嘱咐我,一定要走出雾林,过了桥才能使用空间门。看样子,只能到小镇上去歇息一晚,明日再去道观了。 我一边一边思考着后面的计划。不觉间,天色渐暗,乌云密布。看天色,很快就有暴雨来袭。 “我们找个山洞避一避,等雨过了再走吧!”胡淄追着我建议道。 我立刻反对道:“不行,这雨不知道下多久。避不是办法。加快速度,只要出了这片树林就好。”我边说边加快了步伐,跑了起来。 艰难地穿过密林,稀疏的雨点已经开始往我们身上打。我迅速取出空间门,施展法术,念着密语。 转眼间,我们出现在小镇附近的半山腰上。脚刚着地,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乌云密布的灰暗天空。紧跟着咔啦两声惊雷,暴雨如盆泼桶倒般倾泻而下,伴随着狂风大作,仿佛世界都要被风暴吞噬。 我赶紧取出一张护盾屏障符,往上一抛,一个小型的结界形成,抵御着疯狂的暴雨。 我知道,符咒支撑的结界时效有限,不能长久保持。我取出帐篷撑开,四方用地钉绳索固定好。暗自祈祷,符咒结界失效前,风雨能够停下来就好了。 我们三人坐在帐篷里等雨势停歇。但天公不作美,雨势竟愈加猛烈,越下越猛。眼看着数道山洪如被惹怒的猛虎般狂奔而下,势不可挡。 我突然闪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数道山洪同时奔流而下,山下会是什么状况呢?山下的人们会面临什么呢? “不行,我要立刻下山。帐篷留给你们。”我起身想要往帐篷外面走。 胡淄和世墨一左一右同时拦住我,世墨问道:“雨这么大,你要去哪儿?” “小镇在山脚。山洪如此猛烈,街道肯定被淹没。镇子上的人们该怎么办?我要去救他们。” 胡淄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问:“姐姐,那些人是你的亲人吗?” “胡淄,如果你看见一群没有术法的狐狸快被淹死了,你会去救吗?他们都不是我的亲人。但他们是和我一样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世墨松开了手。 “我也和你一起去。”胡淄也松开了手。 我们对视一笑,赶紧收起帐篷,冒雨向山下奔去。 第105章 同心 我们对视一笑,赶紧收起帐篷,冒雨向山下奔去。 术法的加持,我们半飞半跑,很快就来到小镇后面的一处地势较高的平地上。 整个小镇被一片汪洋吞噬。大部分房屋被淹没了一半,低洼处的几栋房子只剩下屋顶。好多家都是一家老小蜷缩在屋顶瑟瑟发抖。孩子的哭叫声,大人的呼救声,老人对着天空祈求老天爷放过的声音,都被街道中湍急的洪流声掩盖了。 锅碗瓢盆、鸡鸭猪羊、家居用品......,都在洪流中翻滚。偶尔几个壮年男子用家里的澡盆载着孩子老人,他们在湍流中艰难的行走,任凭洪水一浪接一浪地击打着他们的腰背,他们依然坚持前行,直到把亲人送到高处。 我突然记起我爹的空间袋里有一个像金手镯一样的金环。那是我在焚书坑儒时期救世墨那一次使用的空间转移环。 我赶紧吩咐世墨和胡淄搭好帐篷,同时放出两张护盾屏障符,形成两个百平米的结界。 我立刻取出空间转移环,咒语催动,术法加持后一下子抛到湍流中一家五口的地方,一道金光扩散,转瞬即逝。 “收”我术法催动口诀。一家五口就出现在我前方。世墨和胡淄赶紧把他们带进结界。胡淄拿出自己的干粮让他们先吃一些。 随后,我又用同样的方法,通过空间转移环一批一批的将受困人群解救到结界。 干粮我们带的不多,分发给他们。饮用水可以直接用雨水。毕竟这里是偏远小镇,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山林附近。空气没有污染,雨水应该也没被污染。 我爹的空间袋里最多的就是药丸。风寒药丸倒是够用。几个感冒严重的,每人服用几粒。轻症的就让他们先忍忍。 可是毕竟人口众多。我们带的那一点干粮远远不够。几家出逃 时带出来的粮食也都拿出来,支起一口大锅,熬上一大锅粥,每人喝一点,暂时先缓解一下。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忙碌,被困人员已经全部被救出来。而我也因为术能消耗殆尽,虚脱至极。在爹的空间袋里找出几片人参含在嘴里。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当我醒来时已经夜幕降临了。雨已经停了。街道的洪水已经褪去。我没看到一个灾民在附近。 胡淄告诉我,两个小时前雨就变小了,符咒结界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失效了。他和世墨清除了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就让他们回家了。 县城里的救援队伍赶来了,带来了很多食品和饮用水。所有人都回自己家清理家中淤泥了。 这一次强降雨引发的山洪内涝,每一家的损失都不小。唯一庆幸的是人员转移的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空间门一天只能用一次。我打算就在帐篷里住一晚,天亮再用空间门前往茅山云尘观。至于世墨和胡淄,要么住树上,要么自己找山洞住。他们本来就是狐狸,野外生活难不倒他们。 我给帐篷设置了结界,开始打坐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粗重的呼吸声吹着我的耳朵,好像有一个滚烫的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一双大手环抱着我,在我身上上下游走。 这是梦吗?是太久的寂寞让我做春梦了吗?为何感觉这样真实?抱我的人是谁? 不!我不能这样沉沦,我不能被肉体的需求控制了思想。我要调整呼吸,静静下心来,排除一切杂念。 可那双大手还在我身上乱摸。突然我的耳朵被什么咬住了。轻轻的咬着,痒痒的,一点都不疼…… 这不是梦,是有人侵犯我,我右手握拳,暗暗发力,右肘用力向身后撞去。 “啊!”一声男人的呼叫,“小晨,你怎么了。” 我一跟头坐起来,拿出枕头下的匕首向他刺去。 他迅速抓住我的手,轻喊:“小晨,是我,世墨。” 我左拳再次攻击他的面部,厉声呵斥:“管你是世墨还是鬼魅,你也不能轻薄我。” 他又迅速抓住我的拳头,急切地说:“小晨,咱们是夫妻,哪来轻薄的说法。” “放手。谁跟你是夫妻,你跟你丹妹才是夫妻。”我用力想要挣脱双手。可被他的手紧紧地束缚着。 “说什么傻话呢,她只是我妹妹。你忘了我们这两千多年来经历了多少次生离死别才换得今日的相守吗?” 我不再挣扎:“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小傻瓜。”他松开我的手,在我头上挠了两下,然后躺在我身边。 我不确定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急了:“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他一把揽过我躺在他胸膛,下巴蹭着我的额头,手在我肩头轻轻摩挲,柔声说:“我骨玉归体、刚恢复人型那一次,胡皓在最后关头用狐族秘术洗去了我的记忆。我确实失忆了。师父在山上施展天药术法为我恢复记忆时,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当时他故技重施一掌拍向我时,我用意念强制抵抗,因此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我一听就急了。抬起头责怪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害我伤心了好久。” 他手一用力,又把我的头按在他胸膛,说:“你没醒来之前我一直抓着你的手呼唤你,你醒来时,我感应到胡皓就在屋外窃听。我怕他伤害你,不敢让他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那出了狐族地界你可以告诉我啊!你却一直都隐瞒着。你是不是就想让我生气?你怎么这么坏呢。”我拳头在他胸口轻轻捶着。 他抓住我捶他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说:“怪你傻呗!我都提示过你好多次了,你还不开窍。你应该知道胡淄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在没有确定他是敌是友之前,我不敢冒险。” 我一下子急了,身子微微抬起,说“那你现在为什么敢说了。你不怕胡淄告诉胡皓吗?你快出去,免得他起疑心。” 他再一次把我的头按在他胸膛,说:“放心,我对他下了镇魂沉睡咒,他不到天亮醒不来。而且还加了一道结界。倒是你,这几天对我越来越冷漠,把我当陌生人一样,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 我心里有些得意,嗔怪地说:“那还不怪你,谁让你让我生气难过的。” 他的手停止了抚摸,说:“那你必须得补偿我。” “想得美!”我才不上当,毫不示弱地说:“是你先开始的。那也是应该是你补偿我。” 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下面,轻声说:“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片火热的唇就贴在了我的唇上…… 清脆的鸟鸣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我幸福的睡眠。睁眼一看,世墨怎么不见了? 我起身四处找寻,都不见他的身影。难道真的只是春梦一场。 “姐姐 ,早!”胡淄站在帐篷前半丈远处微笑着和我打招呼。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早……”我有些尴尬一笑。 胡淄走到我跟前,问道:“你看见世墨前辈了吗?我一早起来都没看见他。” 我不停的摇头道:“不知道,昨天太困了,我也刚醒。” “你还好吧!”胡淄关切的眼神注视着我,“昨天你使用法术的时间太长了。可惜我术能太低,能力有限。” 我在他的肩上一拍,说:“你已经非常不错了。那么多灾民的安抚和照顾可不是一件小事。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专心施展术法转移灾民。” “真的吗?”他兴奋得像个小孩。 “那当然。你在姐姐眼里是最棒的。”小孩子是需要哄的。我笑着夸他,他更开心了。“好了,你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去镇子上看看灾后的情况。” 正在这时,世墨从山下走来。 我连忙跟他打招呼:“世墨,你这么早去哪了?” 他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快步走到我跟前对胡淄说:“胡淄,你离远一点,我有话跟一尘说。” 说完也没等胡淄离开,一把抓住我的手拉进帐篷,随手一挥,一个结界笼罩下来。 他严肃地说:“你干嘛跟他那么亲近。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是胡皓的眼线吗?我们才是同心同向的一家人。” 我点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昨天一起救灾,一起安抚灾民 也是同心同向啊!就算目前在其它方面胡淄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但我们可以感化他,策反他呀!他就是个单纯的孩。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和我们一条心。” 世墨沉默了一会儿,抓住我的双肩说:“你想策反他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许靠他太近。还有不许把他当孩子。当年我爱上你的时候和他一般大小。他可不是小孩子了。” 他是吃醋了。我一下子笑了。我可以确定昨晚不是春梦。点头答应了他。 第106章 通灵观 我拿出世墨为我准备的现代素界服饰一看,开心极了。因为这套衣服和我与世墨初见时的那套白色运动装一模一样。这一刻,我确定,他真的早就记起了我。我迅速换上。 走出帐篷的那一刻,我惊喜地发现世墨穿着和我款式一模一样的黑色运动套装。我想这两套衣服他一定是很久以前都准备好了。 胡淄的衣服却是另一种款式。 收拾好一切,我们通过空间门前往茅山。 空间门把我们传送到茅山的半山腰。通灵观坐落在山顶。是茅山众多道观中最不起眼的道观之一。 通往山顶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宽敞的饶山柏油马路,可供汽车双向行驶。另一条是直达山顶的石阶小径。 我们选择了石阶小径。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攀登,我们终于来到了通灵观的门口。 一位中年道长满面微笑,快步走出来,拱手相迎道:“世福道长,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英俊洒脱。” 世墨也拱手道:“流云道长也是风度不减当年啊!” “客气客气!”流云道长站在门侧,微微侧身,伸直右手说:“请进。” 世墨走在前面。流云道长半侧着身子谦恭地跟在他右后方。 我紧跟其后,胡淄走在最后。 流云道长边走边问:“世福道长,请问这两位道友该如何称呼。” 世墨转过身来,目光中充满笑意地说:“这位魅力非凡的道师便是你们从未谋面的一尘道师。” 流云道长大吃一惊,立即拱手鞠躬道:“恕小道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道师就是‘失得一人心,繁华尽入尘’的一尘道师,久仰盛名。原以为是位风华绝代的道姐,不曾想居然是位清丽脱俗的灵动少女。失敬失敬。” “道长客气了!这位是我新收的弟子,道号‘玄英’。我等奔波劳累,早已疲惫不堪。可否安排我们先休息的地方?” 流云道长弯着的腰前面带路,看似很紧张。偶尔遇上其他道士和他打招呼他也是唯唯诺诺的。 我不禁怀疑,他的地位很低吗? 他一路带着我们穿过两道回廊,上行一段台阶,最终来到一处四方院落。 院落依山而建,门楣上三个鎏金大字“尘世苑”。 院落内以阴阳图案布局。东北两角各种三棵金桂树,西南两角各种三棵银杏树。周围是以长青的松柏交叉种植。中间s型青石路面把地面分隔为阴阳二区。 北方阴区为水池。水池最宽广的中心有一栋红墙绿瓦的圆形住宅房屋。纯木色廊桥与青石路相连接。屋内设有卧室、客厅、书房、静室、茶水间。房屋周围荷叶翠绿。主房门楣上黑底白字写着“一尘居”。 南方阳区为草地。分区种植着车前草、肉苁蓉、人参几味中草药。草地最宽广处也有一栋白色圆形房屋。建筑风格和布局与北方房屋相似。不过颜色是白墙黑瓦。长方青石板与主路相连接。正屋门楣是哪个白底黑字写着“世福居”。 胡淄惊叹道:“姐姐,世墨前辈,没想到你们在素界还有这么漂亮的房产。我住哪里呢?” 流云道长微微一笑,说:“玄英道友,这里是道师和道长的住所。你的住所和其它弟子一样,在静心居。” 我看胡淄眉头一皱,非常生气,赶紧说:“没事,就让他住这里吧!反正房间多的是。” 流云道长和世墨满是疑问地看着我。 我给世墨点点头,示意他答应。 流云道长看我不像开玩笑,又看向世墨。 世墨知道拗不过我,虽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向流云道长点点头,说:“就按她说的吧!其它事宜我转述给他们就好。有劳流云道长了。” 流云道长行拱手礼离开。离开前瞥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世墨并未解开世福居的结界,直接带胡淄先进去,让他先休息。然后陪我走向一尘居。 他一边走一边说:“通灵观乃我天机门开创,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这个院落是师父亲自设计的。他可能早就预测到我们今天的结局。你这一世重生那一年我用阵法设置结界将两所房屋封存起来。那时的流云道长还是十来岁的孩子。” 他提起我爹时,我是有些伤感的。但一听后面的话,我就笑了:“那你还说他风度不减当年!是不是太损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谁让他瞪个大眼珠子看你,再敢乱看我让他得红眼病。” 我突然沉默了。我很难把现在粘人的世墨和整天板着脸的师父蔡老头的样子联想成一个人。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尘居,我突然对他说:“你回你的屋子去吧!待会儿胡淄又要起疑心了。” “先进去再说。”他牵着我的手进屋。 他四下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异常,说:“我今天回到道观,看见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变得现代化了。好多地方都安装了监控探头,增添了很多现代化设施。网络、电脑、大屏显示器。流云道长虽身着道袍,却穿着一双皮鞋。而且价格不菲。一路走进来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又不是新收的年轻弟子,而是和流云道长年仿的成年男子。看我们的眼神不是尊重,而是防备中带有杀气。” 世墨不说我还没细想。仔细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难道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会做什么呢?”我已经感觉到不寻常了。 “我的身份他们自然知晓。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和胡淄的身份。至于他们的目的,我想应该是被名利所诱。毕竟我出山几十年了,现在回来威胁到他们的权利和地位了。咱们今晚小心为好。能不用术法尽量不用。”世墨脸色凝重。 我点点头,掏出一张传音符,传音给胡淄,并告诉他出结界的密语。让他过来和我们汇合。 胡淄一听见有危险,立刻动身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可我们等了好久都不见胡淄过了。两座房屋相距不过几十米,不应该这么慢。 我的预感非常不好。和世墨对视一眼,连忙走出门外。 数十人手举火把,站在水池对面的青石路上。有穿道袍的,有穿黑色西装的。火把把院落照得灯火通明。 胡淄被他们五花大绑,塞住嘴,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为首的正是流云道长。他站在前排最中间,对着世墨大喊:“世福道长,几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世墨把我拦在身后,说:“本来无恙,你来了,恙就大了。你可还记得当初入观时师父曾教你什么?” 他大声吼道:“我当然记得。师父说一尘道师是祖师爷的亲传弟子,在人间历练。这所房子永远不许靠近。可是这么多年她在哪儿呢?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住宅。” 我上前一步,说:“我现在不是站在这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想要干什么?是想违背师父命令,还是想霸占祖师爷亲传弟子的住所啊!” 一看见我,他怒气顿起:“你?我呸!一尘道师法力高超,三十年前就开始到人间历练了。现在她至少应该五十岁左右了吧!你是世福从哪个犄角旮旯捡回来的黄毛丫头,也敢冒充一尘道师。” 我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可知道人不可貌相的意思吗?你没看见世福道长这么多年也是一点没变吗?为什么我就必须变老呢。” 听了我的话,他有些不自信起来。看他不太聪明的样子我都觉得好笑。我调侃道:“你想不想见识见识我的术法?” 我越表现的轻松,他越紧张。 “慌什么?就算她是一尘,就算她有术法又怎么样,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他身边的男子大吼一声。他顿时镇定下来。 我们顿时明白,这个男人才是幕后主使。 第107章 平乱(一) 我总算看明白了,这个黑衣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给世墨一个眼神,他后退几步。 我向前几步,靠近水池。右手向右伸直,意念催动空间袋,赤鳞鞭出现在手上。 对面传出了一阵骚动。 “你怎么会有黑龙鞭?”黑衣男子惊讶问道。 只有德川家族才会叫这条鞭子为“黑龙鞭”。我眉头一皱,问道“你和德川家族是什么关系。” “你是张晓晨的什么人?”他继续问道。 一提起德川家族,我就怒火冲天。王庆死于德川家族,师父因为德川家族变回狐身。我也因为德川家族再也不能以张晓晨的身份过平凡的生活。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赤鳞鞭猛然下劈,砸在水池了,平静的水面像被劈断的水墙,形成一条深深沟壑。我迅速提鞭一个横扫,溅起无数水花飞向对面。 数十人被水花砸中,顿时人仰马翻。 我按动赤鳞鞭机关,赤鳞鞭不断延长向对面刺去。鞭子前端刺穿了胡淄身边持匕首黑衣人的手臂。 那人一声惨叫,匕首落地。 我再轻轻绕动赤鳞鞭,看着赤鳞鞭缓缓将胡淄缠绕后,按下开关,用力往回一收,胡淄就回到我身边。 对面的流云道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余人员纷纷往院子外跑去。 世墨趁机一张乾坤隔离符抛出去。一道结界形成,把逃窜的人员全部围困在里面。 池塘边除了瘫坐在地、全身发抖的流云道长,就只剩下黑衣男子以及几个与他打扮相仿的下属。 我收起赤鳞鞭,脚下一蹬,腾空而起,轻踏着廊桥上的栏杆大步向对岸飞奔,在流云道长前落足。 流云道长狼狈不堪地翻身跪在地上,不停叩头道:“道师饶命,仙师饶命!小道鬼迷心窍,小道有眼不识泰山,小道长了个猪脑子……” 他埋着头,语无伦次地碎碎念个不停,丝毫不敢抬头看我一下。 我半蹲下看着他,觉得甚是可笑。取出随身匕首,用匕首托着他的下巴,慢慢向上托起,直到他的眼睛能直视我。 他壮着胆子睁眼看了一下,一下子又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恐惧地大口呼吸。 本来想调侃他一下,看他这不堪入目的模样,还真是浪费时间。我一匕首敲在他的额头,把他敲晕过去。 黑衣男子被身边几个下属围在中间,向着我做出攻击姿势。 我轻蔑一笑:“就凭你们几个,你觉得能在我手里过几招。” 几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着。 黑衣男子一只手拉开保护他的下属,上前一步,镇定地说:“我承认你很厉害。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也知道你不会滥杀无辜。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放了他们,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我又是一笑,冷声说:“你现在处于劣势,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我的确不是滥杀之人,但我也不会放过欺负到我头上的人。” 他又上前一步,大声说:“因为你想知道德川家族的态度。因为你想为张晓晨报仇。因为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说话的同时,手伸进裤兜,拿出一小包白色的东西。 “姐姐小心!”胡淄喊道。同时我眼前几个绿影飞过,黑衣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出现两个血口子汩汩往外冒血。手里的白色物品掉在地上,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几片鲜绿的树叶。 我知道,是世墨出手了。 黑衣男子的手下迅速拔出了手枪对准我的头。 男子转身大声喝道:“放下武器,全部都放下。” 突然,一张黄色符咒飞过来,迅速形成一个透明的小型结界,将我跟前的这群人全部隔离开来。 同时,其中一个手下枪里的子弹飞出来,击打在刚刚形成的结界上,反弹了回去。 黑衣男子惊恐地看着他的手下,顾不得手腕的伤口,当场一巴掌扇在属下的脸上,对着属下呵斥了几句后向我走来。 刚走几步又撞在无形的结界上。他焦急的拍打着结界,不停的喊叫。 然而,他可能不知道,我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丝毫声音。 世墨已经走了过来了。他牵起我的手,瞪着我严肃地说:“ 还是这么莽撞。危险都没排除就敢放松警惕。”然后牵我往屋内走。 我自己也知道确实有些大意了。 一进门,胡淄迎上来关切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我把他从上看到下,问“我倒是没什么事。倒是你,以你的能力,怎么会轻易就被他们制服了。有哪里受伤吗?” 世墨说:“先到里面坐下说。” 我们一起到客厅坐下。胡淄从头讲起。 原来他听到我们的传音,就立刻来跟我们汇合。可是,刚一开门,一粒花生米般大小的暗器向他飞来,他随手一挡,暗器炸开,白色粉末扑面而来,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正想施展术法,就被几个戴黑色口罩的人按住了。身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顿时腿脚酸软无力,什么术法都施展不出来。然后就被五花大绑押到这里来了。 这也是他一看见黑衣男子从裤兜掏出白色东西时紧张大声提醒我的原因。 世墨给他检查了身体,和我们当初被我婆婆下的那种药的效果差不多。三个时辰后不中第二次毒,体内的毒就自然解除了。 世墨还是担心两个结界最多撑到晚上,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便宜了他们。我们先暗中观察,确定哪些是会术法的,哪些是普通素人。 在结界失效前对素人加以惩戒就放过他们。对术法者和这群黑衣人继续囚禁,查明底细。必要时再加几张乾坤隔离符,饿上他们三天,再来谈判。 最后我让世墨和胡淄去道观的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核实好他们的职责,让道观继续保持运营。 没想到世墨和胡淄这一去,办完正事,还把厨房里好吃的东西拿了很多到一尘居来。 我们把所有的食物放在屋外平台上的石桌上。三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尽情的享受美食。让结界里的人眼巴巴看着我们开怀畅饮。 到了傍晚,我们挑出一些人来,盘问一番,洗去他们的记忆就放他们继续回道观工作。其余人,我们加固了结界,继续观察。 倒是流云道长,其实早就醒过来了,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就一直装晕。趁我们加固结界时想趁机溜走,没想到被我暗中施在腿上的桎梏咒绊倒了好几次,才明白自己根本逃不走的原因,跪在青石道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恕。 看到他此刻的衰样,想到起初他带着一大帮人站在我们跟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最后,胡淄把他带到我们跟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自己被蛊惑的经过。最后还赌咒发誓地表示以后绝对的忠心于我们,绝不背叛。 世墨是指蘸取茶水,凌空绘制一符,隔空打入他眉心,对他说:“这是‘不二契约咒’,如果胆敢生出半点异心,你将肠穿肚烂而亡。” 他一边不停磕头,嘴里不停喊“不敢……不敢……” 最后,世墨让他带世墨去道观储存机密的遁影堂。 而我选了一位最大年龄、最低阶品的道士由胡淄单独看押。当然,我没有其它目的,也不是为难他,主要是想借他的东西一用。 第108章 平乱(二) 世墨从 遁影堂 回来,带回不好的消息。我们的道籍并不在遁影堂。 没有道籍就无法申请身份证件,也没法去找一言他们。也就见不到琳达。他满脸忧愁。 他质问了流云道长,得知黑衣人名叫德川少真。他曾进过遁影堂。不过是空手出来的。 我认为,就凭流云那点智商,德川少真骗过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想得到答案,必须亲自审问德川少真。 我用术法催动赤鳞鞭,直接进入结界,并束缚住德川少真,把他拖到我跟前。 被饿了一天的德川少真依然趾高气昂,傲娇地说:“想要从我嘴里得到答案,先放了我手下众人。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淡淡一笑:“他们还真是跟了一个好主子。不过,我觉得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说完我取出一张雷电咒,对准囚禁他下属的结界抛去。 黄色符咒贴在结界外面,顿时结界噼噼啪啪响起了电流声,里面形成了好几层通着电的电网。里面所有人被电击倒地,蜷缩着、颤抖着、抽搐着、痛苦挣扎着。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德川少真急了。 我慢慢坐在石凳上,品着泡好的香茶,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你的手下们饿了一天好像没什么精神。我帮他们充点电而已。” 他看着结界中一张张痛苦到扭曲的脸,对我吼道:“停下,停下!你个疯婆子。” 我没有理他,站起来,拍拍手,淡淡地说:“好像电快用完了,有点少。需要再加一点。” 我的食中二指间又出现一张雷电咒,我虚眯着一只眼,瞄准结界,正要抛出去时,他突然大喊:“我说。我说,你先放过他们。” 我收起符咒,解除束缚他的赤鳞鞭,又坐在石桌旁,斟一杯茶,递到我对面,轻言细语地说:“坐下吧!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但是,如果用假话欺骗我,他们的痛苦至少是现在的三倍。” 他端起茶杯一仰头,一口喝完茶水,说:“你应该知道我家族的柔术老祖李青柔。” 一提到李青柔,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她被我刺伤时的画面又闪现在脑海。 世墨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捏,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点点头,恢复镇定。 “老祖受伤后一直坚持活着回到家里,召集家族所有人,当着她专属律师的面,发出一道遗嘱 ,要求将家族企业退出华夏。我们所有人不许报仇。还把她自己名下家族企业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全部留给张晓晨。” 我的心又是一股刺痛。即刻迅速调整好心情,问:“那为何张晓晨和和蔡总还是遭遇了多次的暗算和刺杀,最终丧命?” “老祖吩咐完遗嘱就永眠了。家族成员分为两派。一派是德川雄二那一脉,他们主张报仇,不仅想继续扩展家族在华夏的产业,还想侵吞张小晨和他师父的产业。 另一派就是我父亲这一脉。我们主张遵守老祖遗嘱。可是德川雄二联合几个大股东暗杀了律师,得到了公司印章和主导权。因此才有了后面的刺杀计划。没想到张晓晨并不是传说中的商业白痴,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 当我们得到公司主导权时,张晓晨离奇失踪。我们迫于无奈,只能去找她的父母。从她父母口中才得知张晓晨只是他们的养女。我们以巨资换取张晓晨的身世来历,才了解到他们当年收养张晓晨是得到通灵观里的世福道长指点。 来到通灵观,我们以投资修建道观基础设施为条件,获取了道观三成股份。 然而,当我们入驻道观才得知世福道长早在张晓晨出生那年就离开通灵观,云游去了,且至今未返。只留下这个无人能靠近的尘世苑。” 这几年,我们一直在研究尘世苑的秘密,各种高科技手段都用了,依然一无所获。更奇怪的是无论卫星地图,监控设备还是无人机航拍,这里都被浓雾笼罩,根本看不清这个院子和里面的房子面貌。 本来今年就打算放弃,却突然得到流云道长的报告,他从监控中辨认出世福道长,才有了后来的事。” 我听完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说:“简直漏洞百出。首先,李青柔的律师被害,你们都没有证据了如何能取得家族财团的掌控权。第二,张晓晨失踪,你们正好独吞她的遗产,为何非要来找寻她的身世之谜。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半点私心。第三,既然监控中已经认出世福道长,为何不直接向他表明身份和目的,寻求答案。非要采取要挟加恐吓的方式。” “我……”德川少真正欲开口。就看见我指缝间的黄色符咒,立刻低下了头。 我冷声说:“还记得谈话前我的警告吗?”说完,我抬手就要抛出符咒。 德川少真一下子跪在我跟前:“我错了,我说。求你别再折磨他们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符咒从我指间消失。 这一次我没让他起来。他自己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当初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 他低着头说:“现任家主想要启用那笔遗产,可一直找不到。老祖临死前早已做了防范。把所有资料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律师手里有一把钥匙。还有一把直接邮寄给了张晓晨。而保险柜必须两把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律师被害后,钥匙留给了他儿子。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上。 我们经过层层调查,蔡世福和世福和张晓晨都有关联。怀疑他们就是同一人。再往下追查就发现世福道长离开通灵观的当日,蔡世福便出现在张晓晨所在城市的学校里读书。这一发现更加确定了我们的猜测。所以,我们认为这把钥匙一定就在尘世苑。 你们回到尘世苑正好为我们打开了这里的屏障。可我没想到院外只是第一道屏障,世福居和一尘居还有一道屏障。所以,我们只能抓住那个少年来要挟你们。现在我已经全盘托出了。如果钥匙在你们手里,我会向家主禀报,带着律师一起,让遗产归还给继承人。” 正在我思考该如何回答他时,我借低阶老道士的老年机响了两声。我拿起一看,收到一条短信。我读完短信,笑了。 “现在你可以放了我的属下了吗?”他抬头问道。 我微微一笑,说:“德川雄二贪欲在明,想要凭手中的高科技明抢。而你们掩藏欲望,暗中夺取。他们比你磊落,你比他们更卑鄙。 放掉你的下属?恐怕还不行。先交出你身上所有的电子产品、药品、和尖锐利器。要么你进去陪他们,要么选出一位来陪你。其余人得在里面待三天。特别是对我开枪的那位,得让他们长点记性。” 他不再卑微,立刻起身站直,把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摆在桌面上。把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衣兜裤兜扯到外面展示给我看。然后傲慢地向囚禁他下属结界走去。 胡淄和世墨先进入结界把其他人身上的所有物件全部收集后,把他放进去。 他进去后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他的心思确实缜密,已经猜出了我的意图。 其他道士也一一排查,只有几位有一点低阶术法。世墨给他们清除了记忆,我通过空间转移环全部放回道观。 第109章 平乱(三) 暮色降临,道观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世墨也觉察到不寻常。他和我对视一眼,立刻向正殿走去。 不一会儿,所有的灯光熄灭,只有星星点点的几束微弱的烛光。 片刻后,世墨回来了。他告诉我,他切断了道观一切电源。按计划需要断电两天。 我点点头回答:“两天时间,够了。” 胡淄在几个房间放置了夜明珠,一尘居内顿时明灯高照。我们谈天说地、品茶下棋,好不欢快。 不一会儿,胡淄从茶水间端来水果,顺带告我一个消息。 我听后大喜,问他:“明日清晨,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胡淄点点头。 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世墨就出去了。我和胡淄再次来到一尘居前的石桌旁。 胡淄在耳边悄悄告诉我那人的位置。我快速使用赤鳞鞭刺入结界缠绕住紧挨着德川少真的年长男子,手腕一收,把他拖出结界,拉到我跟前。 我看着他笑而不语。 他回头望了一眼,德川少真一伙人焦急地拍打着结界。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应该好似在喊着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唯唯诺诺。站直腰身淡然地说:“果然有些手段。不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指了一下胡淄,说:“我这位小徒儿夜间视觉能与猫头鹰相比。你们在黑夜中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说说你吧!怎么称呼?明明地位不一般,却要隐匿在一群保镖中。除了德川少真所讲述的,你们想要掩盖什么?还有,你的金链子不错。”他的大金链子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隔空一抓,金项链被吸入我的手中。我顺手递给胡淄,说:“和昨天搜出的物品放在一起。” 他冷笑一声:“从未露面却传说震耳的一尘道师原来只是强取豪夺之徒。这要是传入术法界,岂不是让玄门中人笑话……” “论强取豪夺谁能比得过你呢?”我不想再听他耽误时间的狡辩,打断他的话,说:“都跑到我家里来抢了还有脸和我论是非。别忘了你们现在是被俘虏的贼。说吧!隐藏身份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玩味一笑,说:“少真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还问我干啥。” 我也淡淡一笑,随手两张雷电咒飞出贴在结界上。电量比前一日加大了一倍。 结界里的黑衣人包括德川少真全部倒地剧烈地抽搐起来,抽到口吐白沫、五官歪斜。甚至有几人小便失禁,地上湿了一大片。 他扭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转瞬恢复了正常,冷笑着说道:“道师不就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吗!难道不该请我进屋坐下慢慢谈!” “哎!论对待下属来说,比起德川少真,你可差远了。”我挥手一招收回符咒。 结界里的人抽搐停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转而也笑着说:“你说的没错,的确应该进屋谈。不过,进我的屋之前必须得先净身,你敢吗?” 话音一落,不管他答不答应,我右掌五指张开,对着他同时施展手召加意召。 他的双脚离地,身体缓缓上升。升到两米左右,平向右移。 渐渐移到水洗上方,他有些怕了。双手张牙舞爪地抓着,双脚不停的乱蹬乱踢,嘴里大喊:“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我五指一松,“扑通”一声,他掉入池塘,沉入水底。 咕嘟咕嘟几个水泡,他的头露出水面。双手不停的划水,想要向岸边游去。 我淡淡一笑,集术能于右掌,掌心向下,缓缓下压。给他身体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原本浮在水面的身体开始下沉。任凭他双手刨水的频率有多快,都没能再让身体浮起来,直到双手和头顶全部消失在水面。 少倾,水面咕嘟咕嘟冒水泡。我手掌一抓,再向上一抬。他的半截身子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稍缓,我再次掌心向下,他又一次沉入水里…… 这样重复到第五次,露出水面的他双手垂吊着,脑袋耷拉着。 正当我还要再进行一次时,世墨飞跑过来,一伸手,向上一提,直接把他提上岸。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吐水。 世墨看着精疲力尽的黑衣男人,对我说:“一尘,还记得师父曾经教导我们‘无害于人之心,无怀于人之心’吗?” 我点点头,也觉得自己做的是有点过了。突然发现世墨身后几个穿制服的人。 我看着世墨身后跟着的人,眼前一亮,开心招呼:“来了!走,去屋内。” 突然,又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完,转身指着如落汤鸡般的黑衣男人大声呼喊胡淄:“胡淄,扒光他的衣裤拿进来,然后给他块遮羞布就把他扔回结界去。” 说完,大步向屋内 和来的人相互交谈往屋内走。 胡淄和世墨对视一眼,还是照我的吩咐做了。 来人共五位,三位生面孔,另外两人便是蓝翼和一言。 蓝翼一进屋就满脸笑盈盈地看着我:“终于变回来了!还是这样子好看。”说完伸手就要摸我的脸。 世墨快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他手上,厉声说:“说正事,别瞎闹!” 一言东张西望,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找寻一圈走回来看着蓝翼问:“我姐呢?我师父呢?你不是说带我来见他们吗?你又骗我!” “你给我安静坐下!”蓝翼指着一言说:“整天戴着墨镜装酷,怪不得看不清楚。” 我也觉得正事要紧,对一言说:“一言,你先坐下。蓝翼,这三位应该是你们派来的技术人员吧!” 蓝翼点点头,说:“那位是王工,网络安全工程师。博士后。是我公司的高级顾问。这两位是他的助手。都是高端人才,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跟他们讲。” “王工,那我就直说了。请你们帮我检查整个通灵观的监控设施和网络终端。把原来的一切全部清除,重新安装、重新设置。然后检查这些东西。”我指着从那群黑衣人身上收来的东西,说:“那些是收集信息的电子设备,那里面所有内容全部永久性删除。最后就是那批人。” 我指着外面倒在地上的一群人,说:“那个没穿衣服的是他那群人的首领。那个扶着他的年轻人是地位仅次于他的人。这一群人极有可能是商业间谍。他们投资通灵观,常年隐匿在这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你们详细检查每一个人身上的物品。只要有可疑电子产品,一律摧毁。” 王工听完我的诉求点头应道:“好的,明白。这些物品和这些人今天之内就能完成。整个道观的监控系统和网络系统有些麻烦,至少要两天时间。” 我点点头说:“两天也还行。昨天我们发现问题后就断了整个道观的全部电源。你们完成任务后就可以把电开通了!” 王工点头应承后就带着两位助手离开了。 我把借用的老年机清除了通话记录就还给那位道士,并把他送出尘世苑。 蓝翼拿出两个笔记本电脑和两部智能手机给我和世墨。并告诉我们,我们的道籍不会在遁影堂。应该就在世福居或一尘居内。 我和一言在一尘居找。世墨和蓝翼去了世福居找。 傍晚,王工把分辨好的黑衣人的物品拿来给我,也把检查那群黑衣人的结果告诉了我。 胡淄端着盛装黑衣人物品的大托盘,跟着我来到结界跟前。 我一挥手,结界消失。所有人都略带畏惧地看着我。德川少真看见托盘里分为两堆的物品,惊讶极了。 胡淄把托盘往我跟前的地上一放。 “德川少真,你父亲德川家茂的手机、金项链和裤腰带我是不会还给你们了。这一堆东西我也得毁掉了。”我指着托盘左边的东西说道,“剩下的东西可以还给你们。这有一份申明,你签字后就可以离开了。” 德川少真惊讶地问:“真的?我们可以离开?” 我忍不住笑了:“怎么,还舍不得?难道你还没玩够,还贪恋通灵观这块宝地?” “不是不是。好!我签!”他爬过来拿着申明仔细阅读。 他突然哭了起来:“这份申明一签,我们在家族企业里的地位全没了。” “不会。这份申明只是放弃通灵观的股份和管理权。我也不妨告诉你,通灵观背后是智仁公司。你可以直接告诉你们企业的其它大股东。你们投资通灵观的资金会按成本价核算,算是和智仁公司达成商业合作的定金。过后我会告诉你蓝总的联系方式,你去和他洽谈。 通灵观是清修之地,我们想保持这里的清净,不想被世俗打扰,更不想商业化。” “你到底是谁?你做得了蓝总的主?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试探性的盯着我。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坚定的说:“将来有人带着保险柜钥匙和张晓晨的儿子来继承遗产的时候,你协助使其顺利进行。至于其它,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第110章 寻籍 德川少真沉思了片刻,拿起笔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后如释重负。 胡淄走上去,拉出一位黑衣人,带到我身边。我右手掌心放在他额前三寸处施展“忆海涤清咒”。 黑衣人微微颤抖几下,便睁开了眼,站在一旁。 同样的方法,又接连拉出来几人,我施展同样的术法后,站在一旁。 最后只剩下德川家茂。他呆若木鸡地站在我跟前,我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手臂,一个小方片喷发而出后,臂膀上一个半寸的小口子流着血。 “你干什么?你不是说我们可以安全离开吗?”德川少真怒声吼道。 我没有理他,又继续在他额前施展“忆海涤清咒”。他颤抖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 德川少真怒不可遏地向我冲过来。胡淄拦住了他。他抓住胡淄,想要强行冲过来阻止我。胡淄一个转身,转到他身后,在他背部几一拍。他便一点动不动地看着我干着急。 施咒完毕,德川家茂乖顺地和其他黑衣人站在一起。胡淄给他手臂抹了止血药,伤口迅速愈合。 胡淄解除了德川少真的定身术,他立刻质问我:“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变成这个样子?我已经签字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递给他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说;“这是蓝总的联系方式。你只要提一尘道师,他就会和你接洽。我并没对他们造成伤害。我只是取出了你父亲手臂里的芯片,清除了他们脑子里最近几天的记忆。你的记忆我不打算清除。但你要记得:‘天机不可泄露’,你若敢泄露 只字片语,你的命就保不住了。现在你和他们站在一起吧!” 他半信半疑地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疑惑地看着我。 我掏出空间转移环,向上一抛,术法催动。一道金光,以德川少真为首的黑衣人便消失不见。 我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在尘世苑的外面了。我让胡淄跟去监督德川少真。但愿他们能带上自己的东西自行离开。 我和一言继续在一尘居寻找道籍。 傍晚,世墨和蓝翼一脸失望的过来。看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没找到自己的道籍。 同时,胡淄也回到一尘居。他告诉我们,德川少真和那群人一起回到住处收拾行李。德川家茂不同意离开。得知德川少真签署了放弃股份和经营权协议后,暴跳如雷,和德川少真吵了一架 。最后义愤填膺地带着所有人离开。 我们让一言和胡淄去世福居休息。 他们离开后,我取出父亲的空间袋里所有的物品,一一摆开。 世墨查看一了所有的药罐;蓝翼翻遍了所有的符纸,我翻遍了所有的古籍,依然没有线索。 世墨让我回忆一下父亲临走前最后的遗言说了什么。 我用力回忆,临终前说的话好像没有任何提示,倒是那封信,遗言全在信里。 我赶快找到那封信,从头至尾仔细阅读。 “通灵观的天机堂一直给你们留着。那里我已经为你和世墨准备好了道籍……” “天机堂!”我和世墨同时惊呼。 蓝翼看了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傻呆呆地望着我说:“我师父竟然是神仙下凡历劫?天啦!我居然是神仙的弟子……” 我在他肩上一拍:“走啦!去天机堂。” 他双眼看着我,依然傻呆呆地碎碎念。我和世墨一人提起他一只臂膀,拖着他往天机堂走去。 天机堂,是道观最偏僻的一座殿宇。朱红纯木工雕花大门紧闭,蛛网颤颤。应该是很久都没人出入过。 蓝翼推开大门,灰尘扑面而来。我们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眯虚着眼走进内堂。 地上一片狼藉,书籍、纸张到处都是。案桌上笔墨纸砚凌乱地散落着。就连墙上的四幅画像都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我的印象中,不论是哪一世的世墨还是素界的蔡老头,不管是自己房间还是曾经办公室,总是整理的井井有条。这般凌乱,即使是要离开不再回来也不是他的风格。 我看着世墨,他眼角一笑。我们都明白,这里被别有用心的人搜查过。他把我推到门外,关上门。 我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咳嗽声和乒乒乓乓的打扫声。 好一阵子后,门打开了。两个灰头土脸、只剩下眼珠眨巴的人站在我跟前。蓝翼伸出手,递给我一个小指头般大小、黑漆漆、带着两根小尾巴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微型摄像头。世墨告诉我,他们关上门用手机电筒探查了好几遍,只发现这一个。 我再次进门后,已经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的神像已经重新挂好。还有那张我梦境中出现的白发俊颜的道师画像也已经挂好了。 这一刻,我终于认出这张白发俊颜的道师就是药王,就是我爹。一看见他的画像,他离世前的画面又抨击着我的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过来看这里。”世墨揽着我的肩轻声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蓝翼挪开蒲团后的一块地板。这块地板和屋里其它处地板并无两样,都是一尺见方的光滑小石板。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块地板的一个角断裂了一个缝隙。这个缝隙不是无规律的自然损坏,而是人为整齐的故意损坏。 缝隙只有一粒米宽,长约莫两寸。我用案桌上的香签插入,足有五寸深。 蓝翼掏出匕首插入,也只能插入五寸深。 我有些失望:“这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裂痕。” “不”,世墨否定地说:“师父向来严禁。如果这是无意的破损,他会想办法修复。这一定是线索。” 蓝翼跟着说:“我赞同世墨的观点。” 我看不出什么门道,说:“你是说我们的道籍在这块地板下面?可是刚才的探查,这里并不是空洞的。不会是要把这块石板起开吧!” “师父是什么人,怎会那么简单!我觉得,一定要有他的信物才能打开。” 我看着地板上的缝隙,宽度和长度,匕首刀刃放进去绰绰有余。回想父亲留给我的所有东西,宽窄能与这条缝隙相吻合的,只有那把刺在他胸口的宝剑。 我取出宝剑,摘下剑鞘,问:“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 “不可能。”蓝翼肯定地说,“刚刚我用匕首试过了,不到一尺深就到底了。” 我看着宝剑,带血的宝剑插在他胸口的画面又浮现在脑子里。 “也不一定!”世墨说:“我没记错了话,这是师父常年佩戴的宝剑。试试看!” 我右手持剑柄,倒立垂直于地板裂痕处,缓缓向下插入。 剑锋刚进入裂缝不到一寸,忽然,“呼啦”一声长响后,“咔嚓”的一声,好像石门滑动的声音。 我们的目光都注视着这块裂缝的地板石。可地板石并无丝毫变化。 但是我们都听见了机关被开启的声音。 世墨起身寻找:“刚才的声响好像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和蓝翼也起身四下找寻。墙壁上、画像下面、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板全都查看了一遍。 “过来,看这里!”世墨突然惊喜的喊叫声,我们快步向他的方向走去。 跟随他的目光,我们看见案桌下的地面出了一个长三尺、宽两尺的洞口。 世墨取出一颗夜明珠,放在洞口向下探望,洞口地板约半尺厚,木梯直达洞口。 我们依次顺着木梯下行,发现居然是个一丈见方的密室。 密室布置很简单,一桌一椅,一书架。书架上有很多手抄书卷。书桌上还有两本。 我们仔细翻阅,居然都是古篆体的修仙秘术。每本书上还有修改的痕迹和详细的批注。好像是抄写此书的人凭着记忆写下的。 《灵力觉醒功法》、《仙道初入法则》、《神秘之境取与舍》、《天地灵气吸纳之法》…… “这些都是修仙秘籍!”蓝翼惊叹道。 “你想成仙吗?”我严肃问道。 “从没想过!”蓝翼淡淡一笑:“能修成自然好,修不成也没关系。顺其自然吧!其实,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都还没谈过恋爱呢!不行不行,至少得轰轰烈烈爱一场再离开。” 突然,他手中正在翻阅的那本书掉出两页纸张。 我赶紧捡起来。展开一看,正中间赫然写着“道籍”二字。仔细详读,正是我和世墨的道籍。 我们欣喜对视一笑。 世墨问:“这些书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们想修仙吗?”我问。 世墨拿起我一只手,说你:“你想,我就陪着你修。你不想,我就陪着你做凡界素人。都听你的。” “你呢?”看着蓝翼爱不释手的模样,我再次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可有可无。”蓝翼双肩一耸,:“你们要觉得凡界生活过腻了,想要修仙,就带着我呗!不想就算了。我一个人就算了。与其孤苦无依去另一个陌生世界,不如在素界做一方霸主,有朋友,有知己,逍遥快活。” 我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原封不动地把这里封起来。如果有谁改变主意,直接告诉我。” 第111章 归尘 我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原封不动地把这里封起来。将来,如果有谁改变主意,直接告诉我。” 他们都表示赞同后我们一起整理整齐。 突然,案桌上的两本书封面的书名吸引了我,《灵魂回溯道法》、《破咒秘籍》。我拿在手里,专注地翻起来。世墨收拾好书架,来到我身边问:“你是觉得这两本书对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有帮助?” 我点点头说:“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一点头绪。说不定,这里面有线索。而且,从这两本书的书名来看,我爹也许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可能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蓝翼从我手里拿过书看了一眼,说:“既然有帮助,那就带上吧!或许师父早就算到你会需要。手里不易久待,还是早些出去的好。” 除了带走我们的道籍和两本书,其它所有的书籍都按原样摆放好。我们三人合力布置阵法,重新封印好地下密室后走了出来。 回到天机堂地面,我们将案桌下的入口封印好。用宝剑插入地板裂缝,关闭了机关。 世墨仿照道籍上的格式,重新为胡淄造了一份道籍。找到流云道长,在三份道籍上加盖了道观印章。 刚准备就绪,一言的电话就打了蓝翼手机上。得知王工和几位助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改装和调试,请示是否恢复通电。 得到允许后,整个道观恢复了通电。 随后,世墨吩咐流云道长管理道观一切事宜。同时,也重新安排其他各道长的职责。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随蓝翼等人踏上了归入凡尘之路。 一言和王工一行人先行一步。蓝翼、我和世墨带着胡淄,先去道观所属管辖区的户籍管理处补办身份证和户籍本。一切手续齐全,很快顺利办好后便赶往别墅与一言他们汇合。 路上,蓝翼讲述了他接手公司的经历。在一言的帮助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制住了各位股东的不满和动荡。可没想到,最大的阻力居然来自我的养母。 她带着我那个一直在家啃老的弟弟到公司大吵大闹,想要继承遗产。 无论是跟她理性沟通还是法律说服,他们都充耳不闻。 最后,蓝翼把她单独带进办公室,问了她一句:“还记得当年通灵观的世福道长说过的话吗?你待小晨真的如亲生女儿般疼爱吗?” 她一听到“世福道长”四个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蓝翼并没有为难她,慷慨给了她一张银行卡,承诺每个月会按时打给她五千块生活费。 要说挂念,在这茫茫尘世,我最牵挂的除了小宝就是婆婆。从结婚和她成为一家人的那一天开始,她是真的把我当亲人对待。 蓝翼告诉我,婆婆倒是冷静,只问他和蔡总是什么关系。知道小宝被一言和蓝翼照顾得很好,她就放心回老家了。既没有哭天喊地,也没有争遗产。只吩咐小宝要听话,要好好学习。 现在 的我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消失在银河系。所以,即使和他们相遇,我也不能和他们相认。 仰头闭眼靠着靠背,往日画面浮现在眼前,思绪万千。我想,以我现在的容貌,如果告诉他们我就是晓晨,那一定把我当疯子吧!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我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悄悄地流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突然感到有人拍打着我的肩膀,我从一个离奇的梦境中惊醒。那个梦境中的情景仍然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中。 当我下车一看,我发现并不是我曾经居住的那个别墅。 蓝翼告诉我,原来那个别墅现在是袁圆和小宝住的地方。而一言也在附近找了一个住处,以方便保护他们。 我们现在居住的是蓝翼新买的房子。琳达和他的住所也在同一个别墅区里。他考虑到了我们的需求,并将房间的布局和家具安排得很完美。生活用品也已经准备好了。 他安排我们先休息两天,利用空余时间熟悉从“天机堂”带出来的两本术法秘籍。他离开公司好几天,需要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再过来与我们讨论解除琳达毒咒的方法。 蓝翼离开后,世墨询问我在睡梦中的情况。他说:“你在熟睡中有过几次惊厥似的颤抖,显然被一些恶梦所困扰。讲给我听,我们一起分担。” 我回想着那个离奇的梦,试着向世墨描述。当时,我们乘坐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飙而行,我倚靠着座椅静静地入睡。 突然,车子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接着翻滚起来。我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到自己在空中不断翻滚下坠,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当停下翻滚的一刹那,我发现自己躺在山腰的树林中,竟然毫发无伤。我立即站起来四处寻找世墨和蓝翼的身影,却无果而终。 就在我焦急之际,我听到周围传来脚步声,几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周围。 他们手持闪亮的宝剑,目光凌厉地盯着我,准备出手。我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现在只能独自面对危险的境地。我警觉地注视着每一个敌人,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强大又危险。直觉告诉我,我不是对手。 我脑中闪现第一个念头就是“走为上计”。随身掏出两张“迷雾幻影符”,左右手同时抛出的瞬间,飞身而起,施展术法,将符咒激活。 立刻,周围迅速弥漫起一层迷雾,幻影纷飞,将我的身影和动向模糊了起来。敌人们迷失了方向,无法准确锁定我的位置。 我利用迷雾的掩护,迅速踏着树梢向山下飞离。 可他们的强大超出我的想象。我刚离开不到百米,就有两人跟了上来。 山脚是一个临海小镇。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所有的人都穿着奇装异服。但又说不清楚是哪个民族的。 也许是穿着原因,他们都用奇异的颜色看着我。我随便拉住一年长妇人人,向她询问:“请问,此地是何处?” 她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用沙哑的嗓音回答了我一句。但是她说的语言我从未接触过,根本听不懂。 可奇怪的现象出现了,我的脑袋里好像有翻译器似的,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是“福安渔乡古镇”。我看向她指着的石头,上面刻着篆书体“福安”二字。 正当我还想询问时,她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迅速跑进最近的一间房屋。 我惊慌失措,正要询问,她又一把捂住我的嘴,指着门缝让我往外看。 我顺着门缝望去,远远看见两个黑衣人正在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找寻我。 我看了身边这位年长妇人,她脸色凝重,流露出对我安危的担忧。我很诧异,我和她只是陌路相逢,以前并无半点交集。 我还在沉思中,她又对我说了一句话,就开门出去了。我理解到她的意思是让我无论如何都别出去。 也许是因为对强敌的怯畏,虽然还是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还是听从她的安排,躲在屋里顺着门缝往继续观察外面的情况。 黑衣人抓住几个无辜的人,冰凉的剑锋抵着他们脖颈。其中一个小女孩恐惧地哭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我知道黑衣人是在逼我出来。就在这时,一群与年长妇人穿着相似的人手持鱼叉围住黑衣人。 我清楚,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渔民,他们肯定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快步冲到黑衣人的面前,对他们说道:“如果你们要找的是我,就放了他们。” 为首的年长老者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摇头示意我不要冒险。我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向他表示我会没事的。 他带着他的手下散开了阵势,被挟持的几个人也被放了出来。 我清楚,在这些渔民面前我不能使用术法,但为了胜利,我还是取出了赤鳞鞭渔民们见此情景,惊讶的纷纷议论起来。 我紧握着赤鳞鞭,没用术法直接向黑衣人发起进攻。他二人剑术不错而且配合的天衣无缝。眼看我节节败退,老妇人为首的几位渔民也毫不畏惧地冲上前来。 他们的鱼叉柄很长,配合我手里的赤鳞鞭,略占上风。他们看起来并不擅长武术,但他们无尽的勇气让我敬佩。 几番来回 黑衣人被我们降服。一番询问,他们居然都是茅山道院派来的杀手。追杀我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小小通灵观抢了道院其它道观的风头 阻挡了他们茅山道院发财路。他们想要强制占通灵观,被我们设置的阵法阻挠。得知我们下山的消息,才在半路劫杀我们。 放他们离开后,我正欲离开,渔民们齐刷刷给我跪下大声呼喊“首领”。 “我正欲推辞,就被他们叫醒了。”我有些惋惜的对世墨说道。 第112章 研习 “我本想要拒绝,可你们的叫声却将我唤醒。”我对世墨有些遗憾地说道。 世墨陷入沉思片刻后问道:“你觉得这是梦境还是梦召呢?” 回忆起那个梦境中真实且连贯的画面,就像一部没有结局的电影。我摇摇头说:“我自己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梦召。现在我只想尽快找到破除毒咒的方法,其他的都不重要。” 世墨拉起我的手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密室,每人看一本书,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关联。” 密室的布置与小宝住的别墅的密室类似。案桌上摆放着香炉,正墙上挂着三清画像,两个圆形蒲团摆在案桌前。旁边是一张两尺余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书桌两旁各放着一个厚厚的方形坐垫。 书桌旁的书架上整齐的放着许多书籍。 我们各自盘腿坐在坐垫上。我取出一本《灵魂回溯道法》,递给世墨。而我自己则拿起《破咒秘籍》,开始研读。 我专注地研读着《破咒秘籍》,每一页都仔细阅读,希望在其中找到有关毒咒的解除方法。 秘籍的开篇讲述了咒术 基础知识,包括咒术的形成和原理,和一些简单的咒语。紧接着是咒术的解析和一些常见咒术的破解方法。原来的我一直以为咒术一旦施展出去就会产生独有的效应。不曾想居然还有拦截术和破解术。 可惜书中只有普通咒术的破解之法。对我帮助不大。 再往下,是咒术的修炼和提升。原来所有的咒术的功效是和自身的术能的高低成正比的。也就是常说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这么说来同样的咒术,术能低微是发挥不了最大功效的。施展咒术 的人需要不断提升自己 的术能。然而提升术能需要凝聚灵气,加强神识培养。还需要将各种符咒的画法铭记于心。每一个笔画都有着不同 的意义。就像中药一样,单独一味药并不能治病,需要根据功效搭配成药方才能产生应有的功效。 符咒也是如此。需要将不同功效的笔画相匹配,才能达到该有的功效。这笔画都有上千种,长短,方向,形状,搭笔的力道和笔迹的粗细都是有考究的。 以前的我只懂得使用父亲空间袋里的纸质符咒,就以为咒术只能以丹砂黄纸的方式呈现。没想到,还有悬空咒法、意念咒法。 不仅如此,每一种咒法,还得加上各自的咒语,结合术能的释放才能达到更高效的效果。书的最后是高级密咒的修炼和施展方法。这里的文字太过深奥玄妙,晦涩难懂。 我想请教世墨,却见他也在专注地翻看着《灵魂回溯道法》。 他时而皱眉细看、时而剑指挥舞、时而又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沉寂而凝重,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 我只好自己再仔细看自己手上这本。一字一句的斟酌。理解不了的先做上标记。 突然,我目光一闪,发现了一页关于解除毒咒这一章里有很多特殊文字,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 我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发现这些文字与梦境中所到的渔民衣服上的花纹极为相似。难道那个梦真的是梦召?难道我还得回海滨小镇去研习这些奇怪花纹的意义。这种想法仿佛是一股灵感涌入我的脑海,我忍不住激动地告诉世墨。 世墨听了后眉头微微一皱,思考片刻后说道:“根据你的描述,结合我们遇到的情况。我觉得应该尝试去了解学习,说不定真的能解开毒咒的谜题。” 世墨也告诉了我他手中那本《灵魂回溯道法》里的内容。 他说,书中先介绍灵魂回溯的原理与基础知识:介绍灵魂回溯的概念和原理。所谓灵魂回溯就是要回忆起她这几世以来的所有经历,包括生死轮回。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无疑是把所有的痛苦和死亡重新来一次。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灵魂回溯的方法,首先就要将身体与灵魂分离,但又要保留其意识与记忆。对时间和空间的控制要非常的精准。也就是说需要灵魂回溯的对象保持绝对的清醒 ,自愿将身体、生命和灵魄毫无顾忌、完全信任地交付到施展灵魂回溯术法的人手里。 但是,灵魂回溯在不同场景、不同的宿命中施法的过程又不同。如寻找每一世的亲人、解开过去的谜团.....。这样无论是被施术者的亲人、仇人、爱人、伤害他的人都要回到他的记忆中。还有他前世曾经遗憾的、不解的、误会的通通揭开迷雾,无论几生几世的经历都会因为施展术法搭建起记忆的链接。 而且灵魂回溯的过程中也会有一定的风险,如灵魂受损、时空错乱等,这些都有可能让被施术者魂飞魄散。所以,在找不到完全的应对方法之前,不能轻易施法。 世墨说:两本书上的知识都是由浅至深。或许我们应该先从最基础的咒术开始修炼,打牢根基,才能一步步修习更高级的咒术。 我非常赞同他的想法。 我们立即展开行动,按照书中的指引,面对面盘腿而坐,开始练习最基础的咒术。 房间内的氛围越来越凝重,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渐渐聚集。渐渐地,一股微弱的光芒从我们手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房间中。光芒越来越明亮,仿佛要射穿我们的身体。 我们微闭双眼,集中意念,仿佛坐在轻软的云朵之上,脑子里出现一个闪闪发光的圆形光环。光环犹如一个能量强大的法阵,缓缓地旋转,不停的变换。好似我们身处的房间里一切都消失了。我们好像悬空盘坐在光点闪烁的星空旋转着。 “把咒语用意念融入到阵法中。”世墨提醒我。我赶快照做。 随着我们默念着书中的咒语,一个个金色篆字飞入旋转的阵法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逐渐弥漫开来,强烈的灵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我们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仿佛与灵界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 我们的呼吸渐渐稳定,意念集中,全身笼罩在阵法发出的微弱的光芒中。 我们开始运用手势悬空画出的符咒符文,复杂而古老的符文不断的出现在脑子里,传递到我们手指间,一个个的画出来,将神秘的力量引导在旋转阵法的中心,开始凝聚。 房间内的氛围愈加凝重,仿佛一只天眼注视着我们的每一个动作。我们深深感受到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缓缓升腾,从上而下,罩住我们的身体和灵魂。 我们渐渐沉浸其中,忘却时间与空间的存在。内心逐渐平静,与咒语相融合,仿佛与阵法传出的能量逐渐紧密起来。又转换成一股神秘的能量缓缓进入我们的额间。 时光流转,我们感受到神秘力量的不断积蓄和增强。随着修炼的深入,我体内的金豆子变得鼓起来,好似在慢慢长大,裂口发芽,生出无数根系,入浸到我的毛细血管中。 法阵中央的光芒达到了顶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房间内的灵气瞬间爆发,犹如烈火般燃烧。 我们大汗淋漓,灵魂回归本体。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不再悬空,而是如初始般相对而向,稳稳的坐在蒲团上。 随着最后一道神秘符文的融入我们的脑海里,我们完全清醒了过来。 第113章 台风 我们给蓝翼发了消息,告诉他我的梦召和我们的想法。 他回电话说下班后尽快赶回来和我们商议。 我和世墨依偎在沙发上看新闻。电视与我们恍若隔世。看着电视机屏幕里的最新的新闻报道,我们才了解到,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世界各国发生了好多大事。 某些资本主义国家换了领导人;某些国家之间发生了战争;还有台风、洪灾、地震、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 看着每一种灾害后报道的死亡数字,才感觉人类真的好渺小,活生生的生命转瞬而逝。但是人类又好强大,很多英雄明知危险重重,为了普通群众的生命安全还是逆流而上。一幅幅充满了人情味的感人画面,我不禁感叹:人间真好! 最不能错过的是每天准时的天气预报。精准的天气预报给人们生活出行带来了太多的便利。给人们远离灾难、规避灾难提供了充分的准备时间。 突然,天气预报播报了新一轮台风的动向。预计台风最迟明晚将登陆福安,而福安渔乡古镇则正好在台风路径的中心。 听到福安这个地名,我突然站起身来,惊呼道:“福安!” 世墨也恍然大悟:“别着急,我们要立刻联系蓝翼,安排他尽快赶到福安。” 就在这时,蓝翼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进来:“直接通过空间门吧!这样既快又省事。” “你刚回来,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我实际上是想问他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前往福安。 “哪有那么快。”蓝翼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根据测算,原本台风应该在两天后登陆。不过由于风速加快和风向改变,很有可能会提前到明晚登陆。据我推测,这次台风的风力至少达到十二级以上,可能会造成比近二十年来最严重的那一次还要严重的灾害。最迟明天中午开始就会刮起大风。我马上要打电话安排公司的工作以及准备救灾物资和人员。明天早上我们一起通过空间门去福安。” 世墨说:“你现在的身份突然消失,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瞬间来到福安千里之外,我们要如何解释给大众听呢?而且现在到处都有监控。我们两个成年人光明正大地被你带进别墅,然后突然消失,你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 蓝翼一拍脑门:“我那个去,素界真麻烦!那我现在订机票和酒店赶过去。你们开车,我在车上安排工作。” “我们都还没驾照呢!”我和世墨双手一摊,无奈苦笑。 “天啊!我把你们俩刚二十出头的情况给忘记了。”蓝翼叹了口气,“一尘,你现在以我的助理身份,帮我给每个部门的负责人打电话,安排工作。顺便定好酒店和机票。我来给你们俩当司机。行了吧?” 我和世墨相互看了一眼,笑着沉默不语。 “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快快快,直接出发。”蓝翼推着我们出了门。 久违的订票软件,久违的尘世喧嚣,我们都只能从头开始。拿着蓝翼的手机,给他指定的人员一一电话联系。安排好一切,就已经到了机场。 赶到距离福安渔乡古镇最近的酒店已经深夜。酒店的大套房里,蓝翼主动住次卧,主卧留给我和世墨。 天还没亮,就能听到窗外风声呼啸。我们匆忙飞奔到临海小镇。 在那里,有许多人站在海边等待他们出海的亲人。询问了一下,得知几个渔民三天前一同出海,今天应该回航,却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打电话联系他们,但电话无法接通。眼看风势越来越猛,海浪也越来越高,这些渔民的家人都跪在海边祈求海神的庇佑。 蓝翼担心地说:“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到风力增大一些,我会用结界来保护他们。” “但我的护盾屏障符只剩下几张了,还没有来得及补充。我担心到时候不够用。”我有些着急地说道。 “我昨晚在酒店画了一些。先用着吧!实在不够我们就轮着用术能顶着。只要熬过二十小时,风力就会减弱到不惧破坏性。”蓝翼说道。 快到中午时,强风已经吹得人寸步难行。街道上,垃圾横飞。一些没有加固的棚户被吹断柱子,散得七零八落,接连被吹跑得无影无踪。至少已是八九级左右了。 海浪已经丈余高,像一堵丈余高的水墙,快速形成,瞬间垮落下来,冲击着海岸。一次次重复,一次次拍打。把跪在地上的人们全身都淋透了。有些人开始往回跑。还有几人被吹趴在地上还是不愿离开。 蓝翼掏出一张护盾屏障符,向他们飞去。 符咒化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罩住。他们的发丝和衣衫不再胡乱飞舞。我们清楚得看见他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想他们一定以为是他们心中的海神被他们感动了,显灵了。 刚过正午,台风提前登陆了,中心最大风力为十三级。许多窗户被吹翻。四处都能听见玻璃砸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好几棵大树被连根拔起。电杆被吹断,断成几节的电线在风中狂舞。整条街道都停电了。 风雨交加,吹得我们站不稳,也睁不开眼睛。我掏出一张护盾屏障符罩住我们三人,观察着四周。整条街道除了我们再无其他人。 突然,我们听到小孩子的哭声由远处传来,而且越来越近。狂风暴雨中,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趴在地上,被风吹得向我们滑行而来。我赶紧挥舞赤鳞鞭向孩子延伸出去,缠绕住他的腰时,我立刻收鞭。 把孩子拖进我们结界时,孩子已经昏迷。世墨给他喂下一粒驱邪丹,在他头顶悬空绘制镇魂沉睡咒,让他多睡一会儿。 “那有人!”蓝翼提醒我们。 我们向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位七旬老妪,拄着拐杖向我们走来。 狂风中,她没有颤栗,没有蹒跚,步履稳健、镇定自若地向我们走来。 我伸出赤鳞鞭,把她带进结界里。她左手拄拐,右掌竖立于胸前呈作揖之势。鞠躬向我行礼说:“老朽拜见首领。” 我双手托住她的肘部,一边扶他起身,一边说:“老人家,别这样。我并不是你们首领。” “不,你就是我们的首领。我们首领把赤鳞鞭都传给了你!你今天也来保护我们了。”老人肯定地答道,“其中原委我过后向你解释。但请你们先帮我们救救出海的那几位渔民。他们是我族的几位长老。” 我这才想起,她就是在我梦召里的把我拉进屋里护着我的那位老人。 但说起救人,我还是有些迟疑的说:“可这茫茫大海,浪涛汹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我知道。你们跟我来。”老人拐杖一伸,走出结界,向她刚刚出现的房屋走去。 我赶紧跟上。世墨抱起熟睡的孩子也一起跟上。蓝翼再次抛出一张护盾屏障符加固来护住渔民的结界,也跟了上来。 没有了结界保护,我们东倒西歪,吃力的向前走。我心一直有疑问,老人为什么能够稳步前行。 第114章 救援 我们跟随她进了路边的一间房屋里。屋内光线灰暗,但细看之下,这正是我梦召里帮我的年长妇人带着我躲避黑衣人的那间屋子。而刚刚那位老人和梦召里的年长妇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老人点燃一盏油灯,我们身旁的一堵墙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整面墙分为两段,下半部分是纯红色墙面,上方是一幅比较陈旧的壁画。 画面是一个被青山和大海环抱的渔村,一排排青瓦小楼排列在道路两旁。大海波光粼粼,浪花轻柔的拍打着港湾。孩童们在海边奔跑玩耍。一艘艘渔船停靠在码头两旁。画面最上面的边缘处,左右各有一座很小的小岛。 不等我们细看,老人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说:“这幅壁画是用海沙、海藻、海草、和海水调制制作的。所有材料都来自这一片海域。也就是是我们赤鳞鱼族的领地。我族族人在接受长老之职时必须与海血誓。这样他们就与这片海血脉相连了。所以,我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老人把拐杖靠在红色的墙体部分,拐杖立刻变得通红。老人右掌覆盖住拐杖顶端圆头部分,嘴里念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好像是一个名字。 顿时,画面上左上角小岛上出现了一个闪着弱光的小红点。 她又喃喃低语了一句,应该又是一个名字。同一座小岛又出现了一个光稍微强一点的红点。 她用同样的方法连说出五个名字,又出现了五个闪烁着不同强度的红色光点。老人说:“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东北方的鞍屿礁。鞍屿礁形似马鞍,两座山峰间有一峡谷。从光点位置看应该是在峡谷附近 。光亮强弱代表生命力的强弱弱。所以这些弱光都是受伤了的人员。求首领快速去救他们。”话音一落,她身子下蹲,又准备行礼。 “等一下,”我扶起快要下跪的她,“我还想问一下,你怎么称呼?有什么让他们信任我们?假如我们找到他们时,他们其中有死亡,我们该怎么处理。” 老人取下脖子上一个鱼形红色水晶吊坠递给我说:“我叫朱潾,族人都称我大长老。他们都认得这个赤血冰晶。我相信他们不会死亡。如果真的有,告诉活着的人,按族里老规矩办。” 她把鱼形赤色水晶放在我手心,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很细腻的、冰凉的灵力波动。转头看向世墨,他诚恳地说:“听你的,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当我们的眼神同时看向蓝翼时,他赶紧说:“别想丢下我。走吧,还磨叽什么呀!” 我点点头,对老人行礼道:“大长老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外面的结界一个时辰后会自动消失,到时候你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方。我们这就出发。” 我把赤血冰晶吊绳缠绕在手腕,取出空间门于掌心。剑指并拢,对准空间门,释放术能,术法催动,心中默念目的地。突然金光四起,把我们包围起来,两眼一黑,一阵眩晕过后,我们已经身处狂风暴雨下的孤岛上。 天色暗沉,除了礁石和树木,什么都没有。风雨交加,能见度不足十米,根本探查不到附近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突然,我感觉手腕传来一阵跳动的冰凉。撸起袖子一看,是赤血冰晶。 此时的冰晶不再服帖在手腕。而是向上漂浮,牵引着我手腕的红绳往峡谷的方向拉扯 好像是在为我们指路。 我们紧跟着赤血冰晶的引导,在风雨中艰难地前行,脚下泥泞湿滑。峡谷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情况。但越靠近峡谷,赤血冰晶牵引我的力度就越强烈,好似被某种东西吸引着。我们加快了步伐。 天色越来越暗,走了好一阵子,到了峡谷底已经晚上了,风还在吹,雨还在下,但都缓和了不少。眺望四周,终于发现峡谷里出现一点微弱的亮光。 我们打开手电筒,再次加快了步伐。眼看着就要找到了,强烈的危险感突袭而来。我猛然抛出早已准备好的闪击咒。 瞬间一个结界形成,把我们三人罩住。原来是蓝翼抛出了护盾屏障符。我的闪击咒击打在结界上的同时,一只鱼叉也戳在结界上又弹了回去。 对方大喊一声,崖边大石头后又蹿出三个手拿渔叉的男人,惊恐又慌张地瞪着我们。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蓝翼撤除结界。我拿着赤血冰晶递向他们,问:“认识这个吗?是它带我们找到这里来的。” 他们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却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在怀疑我们的身份,以为我们把大长老残害了。 其中三人还是端着渔叉戒备地望着我们。另一人转身向石头后面走去。我们这才看明白,石头后的崖下有一个只容得下两人进出的小山洞。 片刻,刚刚跑进去的人扶着一个瘸腿的人走了出来。 世墨用手电照了一圈。手持渔叉的四人年纪均在二十到三十之间。被扶出来的伤者大概五十来岁,看起来文绉绉的。 “听说你手里有大长老的赤血冰晶。能拿出来我看看吗?”受伤男人居然和我们说的是同一种 语言。 我伸出左手,握拳的左手慢慢打开,赤血冰晶散发着血红的光芒。递到他眼前说:“大长老说,你们一共七人,有几人受伤了,需要救治。除了你,还有的伤员呢?” 受伤男人并没有接我手上的冰晶,而是从身上 掏出一个紫红色的冰晶,递到我手跟前。一紫一红两个冰晶就像两个磁铁的正负两极,一下子合二为一,赤红剔透,光芒四起。 男子一把抓住冰晶,用手一分为二,赤血冰晶还给我,说:“谢谢!伤员在里面,请给我来。”他一招手,其余几人都放下了渔叉。 山洞里比较宽敞,可容纳十多人。完全躲过了外面 的狂风暴雨。一人手臂和大腿都还缠着浸血的纱布,躺在地上呻吟。另一人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我们一人负责治疗一个。我赶紧从空间袋里取出两片百年人参片放进他嘴里。然后找出有止血消炎功能的药粉,拆开纱布,重新上药包扎。 蓝翼包扎好腿部受伤男人的腿,取出空间袋里的矿泉水和方便食品分给大家吃。头部受伤昏迷的伤员在喝了一些水后,渐渐醒过来。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我告诉他们,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他们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也懒得解释。闭目养神熬到零点过后,我们所有人近距离挨在一起。我再次施展术法,催动空间门。 不知是人太多的原因还是我的术能低微的原因,经过了近三个时辰的空间黑洞的旋转,经历了长久的眩晕,我们才回到福安小镇大长老房间。 大长老房间空无一人。并不见大长老身影。 第115章 冰晶 我们回到大长老房间。房间空无一人,并不见大长老身影。倒是屋外,闹闹哄哄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走动忙碌。 天还没亮。外面漆黑一片。除了伤员,剩下的人和我们一起,都向外面跑去。 还没有通电,到处都是火把和灯光。各种各样的应急灯、车灯、电筒光,只要能照明的,家家户户都拿出来了。 小镇依山临海.台风引发长时间的暴雨,导致山洪暴发、街道内涝,海水猛涨。小镇遭受了来自十三级台风、山洪、内涝和海水倒灌的四重灾害。这空前的灾难使得小镇常驻居民财产、生命、生活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影响和损失。 此刻,风虽然小了,雨虽然停了,洪水也刚退去。可人们惊恐后的沮丧还凝固在脸上。家家户户屋里都是厚厚的淤泥。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一片狼藉。垃圾淤泥到处都是,好几处房屋垮塌。海边上搁浅着破碎的渔船和零件。还有几户在倒塌的房屋前办起了丧事。 只要有行动力的人都在打扫灾后的垃圾和街道。各地的救援队也都废寝忘食的加紧救援和清理。 我们正准备参与时,大长老来到我们身边,给我们鞠躬道谢。同时焦虑地告知,食物和饮用水太紧缺,所有人都只吃了一顿饭。由于对灾害级别的误判,准备不够充分,提前预备的食物被洪水冲走了,电力中断,通讯也受到严重的影响。唯一庆幸的是燃气 没受影响。 正在这时,蓝翼的手机响起。他提前安排的救灾物资和人员都已经到市区了,等候蓝翼安排。蓝翼吩咐他们先安排两卡车物资到福安镇来。其余的让市政府统一安排发放。 大长老一听到他们的通话,愁眉舒展,顿时轻松多了。双手握住蓝翼的手上下摇动,激动地说:“谢谢……,谢谢!” 世墨寻望四周,问:“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哪些方面急需人手,我们都可以的。” 大长老四下看了一圈,吩咐被我们救回来、没受伤的几人:“你们几个先各自回家报平安,然后看哪里需要人手,就去帮忙。”然后转头看向我说:“你们跟我来!” 我等三人跟上她走进了她的屋里。四肢受伤的两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昏迷的那位也已经苏醒。 “我来介绍一下,这三位分别是江长老、河长老、湖长老。我是海长老,也被大家尊称大长老。我们各自分工,共同管理赤鲟族。”然后指着我对其他几位长老说:“这是我们的新首领,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愣了一下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各位,我真不是你们首领。获得赤鳞鞭只是机缘巧合。我姓苏,名一尘。如果大家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尘’。”我趁机交还了赤血冰晶。 “那我就开门见山。”大长老直言道:“你和这两位朋友明知台风天危险还不请自来,既冒险救我族人,又提前预备了赈灾物资。请问,你们有什么目的。” 我们三人相互对视后,我说:“我们本来计划三日后来拜访你们,顺便请教一些事情。不曾想看到电视里关于台风的天气预报,担心你们就提前赶过来了。来得正是时候。既然大长老这么直接,那我也不藏着噎着。我们的目的是想请教大长老衣服上的这些像图案一样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族的文字。”胡长老上前一步说,“你既不承认是我族首领,为何要了解我族文字。三位并非普通人,了解我族文字想要做什么?” 原来他们以为我会做什么伤害他们族的事。我赶紧解释:“几位长老别多想。我三人出自同一师门。我们师父留下一本修习道法的书籍。我们研习多日不得解。偶然入梦来到此镇,看到镇子上很多人的服装都有这些符文。特来求解。” “你姓苏?”大长老问道,“你师父是何人?如今在何处?” “家师姓苏,名玉柏。是我的父亲,也是药王宗家主。一个月前,师父仙逝。这是师弟蓝翼。目前掌管药王宗。”我详细告知。 大长老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药王留下的秘籍可否让我看一眼。” 我看了一石墨和蓝翼一眼,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我拿出那本奇怪文字编着的书籍递给她。 她双手颤抖地接过书,双眼一红,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她转身背向我们抹掉眼泪,对另外三位长老说:“现在你们应该相信她就是我族首领了吧!把你们的长老令牌都给我用一下。” 三位长老分别拿出黄色冰晶、蓝色冰晶、紫色冰晶,加上大长老手里的赤红冰晶,四块冰晶同时靠拢的那一刻,一个多层次橙红的,琉璃状的鱼形冰晶形成了。就如我们在公园池塘里看见的锦鲤一样色泽鲜艳、栩栩如生。 大长老双手捧着锦鲤冰晶转身对我说:“你跟我来。”然后向内屋走去。 我跟着她走进内屋,墙根有一张案桌。墙上挂着一幅水墨丹青。画面是一红一黑两只锦鲤跃出浪涛翻滚顶端水面,向上腾起。红色锦鲤色泽鲜亮,鳞片闪闪发光。黑色锦鲤色泽如墨,眼神坚定,紧追其后。图左上角题字“跃龙门,改命运”。左下角落款“苏玉柏”。 我惊呆了。这居然是我父亲的真迹。 她对着那幅画三鞠躬后,注视着那幅画,缓缓讲述:“画面上是我的父母。也是我族前任家主。当年我和母亲化为人形去沙滩游玩。被一伙渔民围捕。母亲为了护我逃离,使出我族禁术‘巨幻咒’,将身体迅速扩大十倍。想以此吓走围捕我们的人。为了护我周全,趁变身之时把我抛入海中逃离。可围捕我们的人太多。而且其中有一人会道法。最后,母亲被捕走后上了酒店的餐桌。父亲为救母亲深受重伤,不治而亡。是苏伯伯,也就是药王,他告诉我,父亲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将来会与我见面的。他还使用术法,将我完全变为人形。也给了我们修炼人身的术法秘籍。从此,我族的人才以普通人的方式在这片偏僻港湾得以生存。” 我实在难以置信。但见她如此伤感,我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提及往事让你伤心了。” 她将手上的冰晶轻轻放在案桌上,说:“赤鳞鞭在你身上吧!拿出来吧!” 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是应该还给她。我赶紧取出赤鳞鞭,双手奉上。 她没有接。双手合十轻轻念了一句咒语,赤鳞鞭即刻变短变细。只有两尺来长,小手指般粗细。 她右掌悬空于赤鳞鞭上,轻轻滑向冰晶。赤鳞鞭的手柄处一直在我手心,鞭尾慢慢伸向冰晶。直直地横在冰晶和我的手之间,像在我的手和冰晶上搭了一座桥。 鞭尾触及冰晶的那一刻,我头脑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我的脑袋。 我正欲反抗,“闭眼!”她厉声喝道。我赶紧闭眼。“凝神,试着接纳。”她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我听从她的指挥,深呼吸后开始凝神,接纳着传入我脑中的东西。 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奇奇怪怪的文字不停地往我脑子里输入。我的脑袋如同汪洋大海般宽广,千奇百怪的字符像无数小雨点般从空中飘然坠落,绵绵不断融入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雨点”越来越稀少,直到完全消失。脑海中的大海风平浪静,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温暖舒适。 我睁开眼,大长老把那本秘籍递给我。我随手翻看两页,居然一目了然,完全能够理解其意思了。 “我看了这本秘籍。你是要恢复某人对前世今生的记忆吗?”大长老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当年父亲因为我的原因,一怒之下,毁了一个朋友的仙缘。我想帮她重拾仙缘。” 大长老递上赤血冰晶,说:“你带上这个,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第116章 论道大会 大长老递上赤血冰晶,说:“你带上这个,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赤血冰晶?”我惊呼道,“这可是你的长老令牌!”通过这几天的使用和了解,我当然知道此物的贵重。 她指着我手里 的古籍说:“这本秘籍中的术法结合了道家术法和我族的首领传承秘术。我族首领传承给下一任首领就需要开启前三生三世的轮回记忆。而开启轮回记忆最重要的法器便是这赤血冰晶。现在你已经掌握了我族的语言文字。加上你本来已经修得道家术法,应该能成功。” 我接过赤血冰晶,双手叠于胸前,深鞠躬,诚挚地说:“多谢大长老信任和成全。如果贵族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开口,只要不违法背德,我定当全力以赴。” “好!”大长老欣喜一笑,说;“我记住这句话了。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不过不急,等你完成你要做的事再说。” 我突然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大坑,而且迟早必须一跳的感觉。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她说不急,我们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再说。 可能是时间太久,石墨已经在外间呼喊我了。我赶紧走出去和他们汇合。 他们同时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点头告诉他们,我已经能看懂这本秘籍了。他们一阵欣喜。赈灾物资交到大长老手里,我们就订了机票返回。 我和世墨还是一样,每天在家研习秘籍,修炼术法。偶尔去逛逛街,买点菜做饭,还真没有其它事可做。 倒是蓝翼,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白天各种应酬和管理公司,晚上回到别墅修炼术法的两头忙生活。一言偶尔也会带胡淄过来和我们聚一次。生活也没有觉得无聊。可是一个两月过去了,虽然《破咒秘籍》后半部分的神秘文字我已经完全能够读懂意思,但修炼破咒术法还是没有半点起色。心中难免有些着急。 中午,我们吃过午饭刚开始进入冥想休息,突然收到蓝翼发来的消息。是一个链接。 我点开一看,居然是近日道教协会联合各着名道观共同举办论道大会的链接。据说众多道家名士都想参加。但能得到邀请函的却屈指可数。 蓝翼还说,由于他每个月末都会去一个道观和观主论道品茶。观主特别为他争取了两张邀请函。偏好他有事,去不了。邀请函就便宜我和世墨了。 其实,我们知道,他是故意成全我们的。 所谓的论道大会,其实就是多家道者以论道论法决高下。地址就在茅山风景区。 蓝翼为我们安排的车刚到山下就被执勤的保安拦下来。我们下车后,司机只好原路返回。旁边的停车场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但无论是多么有权有势的人都只能在此处停车。到山上风景区,主办方设立了摆渡车。上山的人递交了邀请函后,要么乘摆渡车,要么步行。 我和世墨选择了步行。可以一边欣赏路途的风景,一边呼吸山上充裕的灵气。 上山的路上,每隔一段都会有两三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要么摆摊测字算命,要么驱邪治病,也有几人摆放一些朱砂符咒、罗盘、铜钱、玉牌、骨雕等各式法器。经询问,都是山上各道观派出的小弟子出来历练。 我们一路走一路看,世墨居然说,等我们解除了胡丹的毒咒,我们也来山上摆个摊,预测凶吉,治病救人。可我却更愿意在通灵观看看书,喝喝茶。 我笑而不答,心想,你那性子,要是能在山路边坐的住,那才奇怪呢! 到了山腰,一个繁华热闹集市出现在眼前。熙熙攘攘随处可见身穿道袍的道士、道姑,一张小桌,摆上笔墨纸砚,写写画画。小吃摊、路边饭馆、茶馆里,有高谈阔论的,有洗耳恭听的。 更有高谈阔论的黑袍白袍,你一句: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无欲无求、无贪无嗔;我一句反驳:求道亦是欲,欲即是贪,贪即是执念,又何来无欲无求之说。 世墨连连摇头:“这就是论道?也太小儿科了吧!” 我也非常赞同他的观念。擦肩而过的人,我们都感觉不到他们气息中术能的波动。 集市的尽头,出现一个横跨道路的大型石牌坊。牌坊上方雕刻着两个篆字“道境”。牌坊两旁的大石柱子跟前,各站立一个手持宝剑的年少白衣道者。站在牌坊前,我们感觉到灵力的波动。 我是世墨情不自禁的向牌坊走去。 右侧年少道者,上前一步,拦下我们,抱拳行礼道:“道友请留步。请问道友在何处清修?可否借道籍一看。这里面都是道师论道处。” 我们看向牌坊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清楚,这是有结界的。 世墨拿出道籍递上,说:“我是通灵观世福道长。这位是一尘道师。”我也递上了道籍。 年少道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挠挠脑袋说:“你真的是世福道长吗?传闻中的世福道长和一尘道师应该有五十来岁了吧!你们......?” 另一半的年少道者快步走过来,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相互一个眼神暗示后,手持我们道籍的道者,把道籍还给我们,指向身后说:“这里是一道简单的结界。二位只要能进去,就能参加道师级的论道了。” 世墨把我挡在身后,剑指竖立,集术能于指尖,凌空绘制破障咒,单掌一推,结界散开一个拱形门大小的缺口。世墨趁机走进去。 我刚要进去,结界顷刻间就恢复了原样。我就再也看不见世墨了。 年少道者说:“结界破开一次只能由破解人独自进入。道师需要自己打开结界才能进入。” 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的实力。伸手取出一张破障符咒,随手一挥,抛出的同时,掌心术法击出。符咒贴在结界的那一刻,瞬间打开拱形门的入口。我趁机进入后,结界再一次闭合。 世墨伸手牵住我的手,向里面走去。 此处青山如画,山路蜿蜒。每隔五十米就有一方平地。平地中心一圆形石桌周围,八个鼓形石凳。石桌上一套火炉茶具。平地四角竖立的木柱撑起一个四方布幔凉棚。 我们一路上行,注意观看。每一个道观只有一个凉棚。凉棚的外檐上写着该道观的名字。各道观的道者都穿着带有该道观标志的同风格的袍衣。都是两位长者带四位弟子。 放眼望去,至少有上百家道观在此地有独自的凉棚。每隔五个凉棚,就设置一个咨询处。 “像我们通灵观这样岌岌无名的小道观应该不在被邀请之列吧?”虽然我不是很在意这些虚名,但还是希望能在如此隆重的论道大会上看到自己的道观。 世墨摇头一笑:“那可不一定。刚刚结界入口处的两位道者可是听说过我们道号的。” 我们走到第二个咨询处询问通灵观可否在此处。居然得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原来这些凉棚的道观是按排名从低到高排列的。越往山顶的道观名气越高。而通灵观居然位列第三。 这次论道大会的举办方到底何方来历?这样的排名有什么目的?我和世墨同时感受到排名带来的不寻常。 第117章 论道(一) 这次论道大会的举办方到底何方来历?这样的排名有什么目的?我和世墨同时感受到排名带来的不寻常。突如其来的担忧让我们迫不及待地往高处赶去。 一路上,好多双眼睛打量着我们。我们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无论是蔑视的还是挑衅的。直到我们找到三号凉棚,才注意到越往高处的凉棚面积越大,里面的人越多。高处十个凉棚不仅宽广,还有结界保护,根本看不清里面。 可是唯独三号凉棚,棚大人少,四方通透,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而且人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为首的居然是流云道长。 流云道长一见到我和世墨,大吃一惊后又惊喜万分,大步迎上来,向我们鞠躬行礼后急切地说:“世福道长,一尘道师,我正想联系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 我们围桌而坐,听他讲述了被邀请的经过。 据流云道长讲述,此次论道为期三天。是道观排名第一的太清观派人送来首席道尊的亲笔邀请函。邀请函上注明了三号棚。他带着四个徒儿兴致勃勃地来到山下,就被牌坊跟前的结界拦住了。还好世墨临走时给他留下术法入门的书籍和十来张不同的符咒。 他找出标注为“破障”二字的符咒,往结界上一放,却不见任何起色。试了好几次都不启用。在他最后一次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身旁的小徒儿一心急使出术法,结界才被打开。他们才得以入内。 原来在我们离开的这几个月里,流云道长不仅自己认真研习世墨留给他的术法入门书籍,还挑选了八个机智聪颖的年少子弟也跟着一起研习修炼。而且都小有所成。一掌拍出,掌风能将三米内的树叶击落下来。 我和世墨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进入牌坊结界时,只允许破开结界 的人独自入内。为何他们就可以轻易的破开结界,而且还一次进入五人。 流云道长还说,他们破结界时,身后传来好几拨其它道观的道长及随从们的讥笑,他们也不明所以。直到到了三号棚,其它道观的道师纷纷到棚里来论道,结果无论文道还是武道,都输得惨不忍睹。他们这才知道,这个排名就是故意羞辱他们的。 “你们往届参加过这样的论道大会吗?占什么排位?”我疑惑问道。 “我们这样的小道观哪有被邀请的资格啊!这是第一次,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经验。”流云道长委屈巴巴地回答。 世墨轻哼一声:“哼!越不寻常,不可告人的目的越明显。这是一个很大的局。先给你发邀请函,明知你们的实力还安排在高阶位的棚里。试想,当你们知道实力太弱,又不想丢脸的情况下,你们会怎么做?恰巧我们也得到了邀请函。而且来了。” 我听明白了:“所以,这是一个双保险。如果我们没有收到邀请函,或者收到邀请函不愿意来,一旦接到流云道长的消息也会立马赶来。” 流云道长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局本来就是为了引你们来到这里。把你们引来又有什么目的呢?莫非要加害你们?” 世墨淡然一笑,翻过石桌上倒扣的茶杯,端起茶壶添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自己喝了一口,镇定地说:“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安心等待,静观其变。” 正当我们要做下一步安排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通灵观,就是这儿了。”抬眼望去,一高一矮两位浅蓝袍衣道者持剑站立于棚外。 高个儿道者一脸篾笑:“流云道长,在下是排名二十的青云宫青石道长,特来与流云道长论道。” 矮个儿道者也跟着附和说:“听说排名十八的无极宫在此处险胜。在下青云宫青川,也想讨教一二。” 流云道长面带惧色地看看我,又看看世墨,颤颤巍巍地说;“我不行的。无极宫不是险胜,是吊打我们。我现在还腰痛呢!说实话,你们出现之前,我们正商议着如果联系不到你们,就准备离开呢!” 其他几个弟子都悄悄低下头,不敢看我们。 世墨手一挥,给凉棚加了一道结界。转头看向我说:“你觉得的我们还继续参加吗?” “参加!”我不假思索答道,“来都来了,若不参加,以后的通灵观将被所有道观踩踏至尘埃。不过我们俩不参加。还是由他们几人参加。” 世墨一笑,仔细观察四位年少弟子,问道:“你们几人,谁剑术最好?谁道经读的最多?” 几人都埋头默不作声。流云道长赶紧拽出两人,指着剑眉方脸瑞凤眼的弟子说:“大弟子思亦,入道三年,熟读道经上百册,经常教导师弟们。”然后指向旁边瘦长脸颊、俊眉修眼的弟子说:“二弟子思凡,入道两年,矫健敏捷,剑术进步神速,我都甘拜下风。” 世墨走向前手在思凡手臂上轻捏几下,肩膀上拍了两下,点头道:“不错,有点慧根。你听着,现在持剑出去应战。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这一次论武道之后,你将进步一大阶。” 思凡抬头看向世墨,不太相信的点点头。 世墨剑指竖立,凌空绘制符咒后,拍在思凡后背,说:“出去吧,注意,按我的指挥只管出击。”随后把思凡推出去。 棚外两人看见应战之人手持宝剑,高个青石道长轻蔑一笑,迅速拔剑,直刺凡思脖颈。 思凡后退一步,仰身弯腰躲过一剑后,身体迅速旋转,手上宝剑一个横扫,剑锋从青石腹部划过。 青石迅速后退几米躲过一剑。 思凡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好像剑长了眼睛似的。不是自己在指挥剑,而是剑在指挥自己。 “别分心,对方马上要开始攻击。”世墨的呵斥声传输到他脑海里。他一愣神,赶紧集中精力。 他应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棚内的其他人都能看见,他的所有动作和棚内的世墨一模一样。只有我知道,世墨用术法拍在他身上的傀儡咒,通过操控他的行为来和对方比试。 世墨的剑锋刁钻,刀光剑影间迅速转变,打的青石眼花缭乱,不到一刻钟就被一剑封喉。 世墨收剑停下,让思凡回到凉棚内。 青川继续挑衅大喊:“你们排名第三,武道赢过我们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和我论文道。” 世墨让思亦出来,同样的傀儡咒拍在他后背,说:“他说话你不必急着作答。仔细听我的声音,听完了再回答。” 思凡的胜利让他们士气大涨。思亦精神饱满地点头后走出凉棚应战。 毫无疑问,思亦也大获全胜而返。本来以为,青云宫肯定不好意思到处宣扬自己的失败,比试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青云宫的道长不仅不隐瞒,还到处宣扬通灵观扮猪吃老虎。 这一宣传,不断的就有其它道观的道长上来挑战。一直到晚上,四个徒儿连番上场,场场胜。 世墨累的筋疲力竭。我们正欲推辞其余挑战者,主办方送来了晚餐,并发出通知,今日论道大会就此结束。明日早晨八点,继续论道。 第118章 论道(二) 正当我打算推辞其余挑战者时,主办方送来了晚餐,并宣布今日的论道大会就此结束。明天早晨八点,我们将继续进行论道。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至少世墨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且还有我保留的一张底牌没有暴露。 在世墨调息打坐期间,我利用隔音障将他与我们隔开,与其他人开始总结今天的战绩。 几位年轻弟子都兴致勃勃地表示,他们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也从中获得了很多收获。 我分析了每个人今天的优势和劣势,并分别指导他们在接下来的挑战中应该采取的策略。流云道长显得有些急躁,他说了很多忠心耿耿、身先士卒、竭尽全力等赞美的话,请求我给予指导。 论资历和实力来看,流云道长确实高过其他几个弟子。我对他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是我们的压轴底牌,不能轻易派出。明天肯定会有更多高手前来挑战,让他们做好准备。” 他听得心花怒放,求我也为他指点一二。 整个流云观中,只有他最了解我们。作为通灵观的名义上最高管理者,明天的战斗肯定少不了他的参与。 我让其他几个弟子和世墨一起在隔音障里打坐修炼,而我则单独教授了他一些术法和剑法的协同作战方法,还给他几张能提升术法威力和保护自己的符咒。 早上五点,他们都早早醒来,在棚内刻苦练习剑法。我不禁感叹,人们修道不都是为了追求内心的平静吗?道法中的“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岂不是指的不争上下、不争对错、不争输赢、不争得失吗?那为何整个山上的道者都如此迫切地追求胜利呢?这样的论道是否就变成了论输赢、论高低呢?这难道不是违背道者本心吗? 正当我陷入无数疑惑之中时,突然听到棚外喧闹嘈杂的声音,人声鼎沸,议论着什么。 我抬头望去,发现人们挤成了一团,把我们的棚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吩咐流云道长出去应付。 不一会儿,流云道长就进棚来告诉我们,他答应了几家道长早餐后论道。看他一脸兴奋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看到昨日几个弟子在世墨的帮助下不仅名声大振,剑术实力也提升了不少。他也想炫耀一下。 他应该知道今天来挑战的道观一定比昨天来的要强很多。希望他不会后悔这一刻的期盼。 我正替他担心着,他笑嘻嘻走到世墨跟前,弓腰行礼道:“世福道长,为了提升通灵观的名气,还请你多多指点我。” 世墨眼神凌厉地注视着他说:“帮你没问题,但是,如果对方像昨天一样使用车轮战,轮番上阵,你的体力怎么应对?” “我......我......”流云道长突然结巴起来。 世墨没有等待流云道长思考,直接提出了一个策略:“其实你可以让他们报上棚号和道观名,你直接挑出排名最靠前的两家,让他们先比试一场。赢者才有资格和你论道。这样你便可以一战成名。” 流云道长听了世墨的建议,喜出望外:“对呀!世福道长真是周到。非常感谢!”他带着两个弟子迫不及待地向凉棚外走去。 我补充提醒道:“昨天最后一位挑战者是排名第十的灵虚宫。今天只接受排名第四到第九的挑战。我们要相信组委会排名的公正性。” “好,我明白了。”他回过头回答,兴致高昂地走出去。 这一次的结界外面看不见我们里面的情况,我们却能清楚地看见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思亦和思凡开始宣讲挑战规则。很多不符合挑战资格的道者纷纷后退,为挑战者留出了百米山路和几个平台。道路两头和半山腰,能站人的地方都挤满了人群,他们都渴望见证这场多年来的首次大比拼。因为此次比试极有可能会改变当前的排名。 令人意外的是,符合挑战规则的六家道观居然都递上了拜帖。 第九名和第八名先参加比试。两家都派出了主事道长。一人使用拂尘,一人用剑。二人实力旗鼓相当,经过了二三十个回合,排名第八的玄岳观获胜。紧跟着排名第七的九岩阁与排名第六的敕法峰各自派出了一道长进行比试。最后的比试是排名第四升星台和第五的玉仙山。最终玄岳观,敕法峰和升星台分别获胜。玄岳观和敕法峰再次比试,获胜的道观和升星台再次比试,获胜后才有资格与通灵观论道。 一番比试下来就已经中午了。下午,比试正式开始。放眼望去,半山腰和高处都站满了人,好多人居然准备了望眼镜。而且,我和世墨还发现了几处视野比较好的观看点有灵力波动,应该是来了高人。 世墨和我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我们都感受到了这些灵力波动。或许这次的论道比赛将会吸引到一些高级修行者的到来。 比赛开始后,敕法峰和升星台的道长是文道的比试。他们的论道技巧和理念都非常高超,每一次的辩论都让人陶醉其中。 观众们也被他们的表现所吸引,纷纷议论着。有人赞叹他们的智慧,有人讨论他们的论点,有人为他们的胆识和勇气鼓掌。 而在一旁观看的高级修行者们也不禁点头赞叹,他们对于论道的理解和境界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 经过几轮的激烈辩论,最终敕法峰的道长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升星台的道长,获得了与通灵观论道的机会。 这场比赛是整个修行界的盛事。无数人将会记住这次的论道比赛,以及参与其中的道观和道长们。 接下来,就是我们通灵观的流云道长对道敕法峰的道长。流云道长的实力有多弱,我和世墨是清楚的。但是为了通灵观的地位,我们不得不坚持下去。 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一过,流云道长和敕法峰的乾元道长相对而立站在了空地中央。场上的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无数道者和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凝神以待。 乾元道长一袭灰袍,手持拂尘,注视着流云道长,目光锐利而又深邃。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和灵力让人感到震撼。 “先下手为强!”世墨用传音咒指挥手持利剑的流云道长率先发起攻击。他的剑锋寒光一闪,飞身一跃向乾元道长刺去。 乾元道长以不变应万变,直到剑锋刺到胸前尺余处,他轻转一圈,拂尘横扫,拍向流云道长持剑的手腕。 流云道长侧身一个旋转,剑尖在地上支撑一下再次腾空一个筋斗,反身又一剑刺去。 场上围观的人都非常气紧张,除了两位道长的越越激烈的打斗声,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乾元道长看起来好像一直都在防守退让,可无论流云道长多刁钻的招数都被他轻易的化解开。 寒光闪烁的剑刃与银白柔软的拂尘相碰撞,火花四溅,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敲击声。 四五十个回合之后,流云道长额头布满了汗水,身上的道袍也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他的呼吸频率微微有些急促,有点体力不支了。 “他体力跟不上了,必须速战速决。”我提醒世墨。我们提前商议好,为了不会有更多的高手来挑战,我们只能险胜,不能赢得太轻易。 世墨再用传音术对流云道长说:“坚持住,我会加快攻击速度,速战速决。”说完加猛了攻势。 流云道长听从了世墨的指示,他全身灵力涌动,剑招变得更加凌厉迅猛。他身形如风,剑光如电,连续发动了一连串的攻击。 乾元道长感受到了压力,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防守下去了,必须主动出击才能扭转局势。 乾元道长猛地一跃而起,拂尘化作一道银白的光芒,向流云道长袭去。他的身法灵动异常,每一次挥动拂尘都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流云道长的攻击一一击溃。 场上的观众们目瞪口呆,他们被两位道长的精彩表现所震撼。他们的招式犹如行云流水,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力量和灵气。 比试进行到最后阶段,流云道长已经力不从心,他的攻势渐渐失去了凌厉之势。而乾元道长却越战越勇,他的拂尘舞动得更加凌厉,每一次击打都带起强烈的风声。 世墨觉得时候到了,右手刺剑的同时,左手使出手召,一把夺过乾元道长的拂尘时,剑已经架在他肩上。 比试结束了,四周的围观者纷纷起身鼓掌,他们为这场精彩的对决而欢呼声。流云道长喘着粗气,收剑入鞘,双手将拂尘递还给乾元道长后快速向凉棚走来。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凉棚袭来。我迅速出手,用赤鳞鞭将流云道长拖进结界...... 第119章 文道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袭向凉棚。我迅速挥动赤鳞鞭,将其缠绕在流云道长的身体上,然后迅速收回鞭子,将他拖入结界之中。 一道寒光劈向结界,将其劈开。一把寒光闪烁的乌金宝剑出现在凉棚门口。 握着宝剑的是一位身穿黑袍的道士。他身材健壮,高束发髻,皮肤黝黑带红,脸庞饱满,没有一丝皱纹。他目光深邃,面带怒容地盯着我们。 我收起赤鳞鞭,走上前行礼问道:“请问道长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黑袍道士冷冷地回答:“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当众使用邪术?” 我微微一笑:“术法无边,何为邪,何为正?道长难道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经黑袍道自我介绍后,我们知道他道名鹤真,是上羽宫道尊。上羽宫在此次论道大会中排名第二。 他质疑道:“你的术法如此高强,为何不亲自出面,而是使用傀儡术让他人代替你应对?” 我微笑着回答:“道尊请进里面坐,我们可以细谈。” 他摇摇头,坚决地说:“不必了,我要和你论武道。”他一直盯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身体看清我的经脉和血脉。 我略感困惑,怀疑地问道:“既然上羽宫已经排名第二,要论道也应该找排名第一的比试才对吧?通灵观排名第三,肯定比试不会赢。我们认输行吗?” 我可不想让通灵观成为众矢之的。而且,鹤真道尊深不可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知道你隐藏了实力。不比试也行,但你必须告诉我你隐藏实力和身份的目的是什么?你究竟是谁?” 我看他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心想,正好我也有疑问想要弄明白。于是,我赶紧提出条件:“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他爽快答应。 我毫不客气,开门见山问道:“通灵观一直是一个不起眼 的小道观。观里人员的实力也都很普通。为什么这次论道大会排名会在第三?这样的排名是谁决定的?有什么意图?” 他看出了我们并没有敌意,走过来坐下说:“一年前,几个岛国商人上山逢人就打听通灵观。这事引起了道观协会的注意。后来打听到岛国商人豪掷百万维修改善通灵观,成了通灵观幕后操控人。这违背了道教宗旨。我们排名前十的道观共同商议,共同出资收购通灵观。当我们筹备好一切,准备上山时,正巧遇见,一群岛国商人在山脚吵架。我们一个懂岛国语言的道者假装歇脚偷听到他们愤慨地发誓,与世福道长不共戴天。 我们派人化妆香客上山打听,得知云游三十余年的世福道长带着从未出现过的一尘道师突然归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顿道观,赶走岛国商人,还道观本该有的清净。 我们都好奇世福道长和一尘道师究竟有什么能耐,想要以道会友。可当我们到了通灵观才知道世福道长和一尘道师平定好道观事宜后不久又再一次消失了。道观主事人流云道长无论是术法、剑法还是道法,都平平无奇。观内的符咒,法阵却深奥玄妙。我等一见就知道两位是高人。 经众家道师商议,才以这种方式引两位两位道师现身。” 他讲述完毕,眼神在我和世墨脸上扫视了一遍,摇头一笑:“听闻世福道长虽然年过五十,却童颜未退;一尘道师也依然貌如少女。想必两位就是世福道长和一尘道师吧!” “是,也不是。”我的回答,流云道长和几位弟子都惊奇地看着我。世墨也抬头看着我不明白我要说什么。 我马上解释道:“我是一尘道师的女儿,他是世福道长的儿子。他们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但我们传承了他们所有的术法和道法。而且道名依旧是世福和一尘。” 我递上我们的道籍,年龄分别是二十岁和二十一岁。 鹤真道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什么样的养颜术能让人永葆青春。那一定是逆天的邪术。” 邪术二字已是第二次从他口中说出,他到底是怎样判定术法的正与邪呢?他是排斥还是向往呢?不知道他的意图就不能和他坦言谈术法。 我转而问道:“世间术法,既然出现,就有出现的必要。如何划分正与邪?” 一听我的追问,鹤真凌厉的眼光直视着我,严肃地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自然法则。如生死,如输赢,如战和......也是自然法则。如果强行青春永驻,违背自然法则,是邪。如改命续命,有违自然法则,也是邪术。一旦研习便欲罢不能,最终遭其反噬,被邪魔所控,就为时已晚。” 原来他是排斥邪术的。那这么说,我和世墨离奇死而复活、三生三世的奇缘、长生不老都是他不能接受的邪术。虽然我不在乎他接不接受,但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吧! 我立马提出反对见解。说:“你的意思是人生了病就不用医治了,生死有命,不用强求。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该怎么老就怎么老,不用去保养、调理。该怎么老去,怎么死去都顺其自然。那道者求道又是为何?苦练剑道又是为何?不如躺在床上睡大觉来的安逸。这论道大会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挑战别家争输赢呢?这难道不是改变自然发则吗?” 鹤真一边听我说,一边摇头。我话音一落,他立马接话:“道者追求道者本心。道者本心并不是无作无为,不是战时而不战,争时而不争。道生万物的意思是宇宙间 的万物都是按照“道”赋予的万物各自的秉性,遵循宇宙中的自然法则,自然而然地生存和发展,不受其任何外在事物的影响和干预。以战止战,以.和止战都是自然法则。人世间需要和平,和是自然法则。战能推动时代进步,战也是自然法则。输赢是自然法则,文武是自然法则,战和也是自然法则......。遵循该有的法则即是道之本心。” “如果一朝天子信奉和的自然法则,不作为,不进步,顺其自然。而有志之士却希望时代进步,选择战的自然法则。你会遵循哪一个法则能?战与和本就是对立面,无论追求哪一面,都会影响另一面的法则。追求本就是改变。改变就是干预自然法则的一种形式。追求道法最高境界、追求道观名次都是干预自然法则。比如道尊此时在我们的凉棚里,已经干预了我们的生存法则。又何来道者本心?” “你这是强词夺理!”他有些怒了。 我继续反驳道:“人,生来就不同。环境不同,本性不同,接受的教育方式也不同。每个人所追求的本心自然是不同的。道尊为何要把自己的道者本心强加于别人呢?我通灵观每个道者在道规允许的范围内,在不损害道观利益的前提下都可以拥有自己独特的道者本心。” 他已经失去了和我争论的耐心:“那我们论武道吧!如果你赢了,我把第二的排名让出来,并承诺不再纠缠你们。如果你输了,就遵守道家协会的自然法则。” 我再一次不给他留情面:“道尊之前还说自然法则就是自然而然的生存和发展,不受任何外在的影响和干预。此刻我已经认输了,不想再论道了,你却强行要和我论武道、强行要我们遵守道家协会的自然法则,是不是再一次违背了自然法则呢?” “废话少说,看招!”他话音未落,一剑向我刺来。 第120章 武道 “废话少说,看招!”他话音未落,一剑向我刺来。 我早有防备,迅速后退并侧身躲闪,剑锋从我面部上方划过。 “非打不可吗?那就跟我来!”我冷喝一声,大步跨出凉棚。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把我们的凉棚围得水泄不通。 我一脚踏地,身体腾空而起,双脚踩在离我最近的人头上,再次腾空跨步。 连续数次的腾空后,我已经来到山腰上。回头一看,鹤真也腾空而起,飞奔而来 ,世墨紧随其后。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惊叹声。一些有修为的好事者也纷纷跟随腾空而起,追着我们看热闹。 眼看鹤真即将追上,我再次腾空,跨大步踩在树梢尖,快速向山顶人迹罕至的地方冲去。 山顶上有一片平地,我、世墨和鹤真呈三角形站立。 看着山下飞奔追来的以黑袍道者为首的众多道者,我突然想起了归尘那天在车里的梦境。茅山道院?黑袍人刺杀。 难道所谓的论道大会本就是为引诱我们到来的。排名第三只是前奏,现在才是主场? 强烈的恐惧感突降心头。我赶紧抛出一张护盾屏障咒,形成的结界将我三人罩住,与其他赶来的道者隔开。 鹤真一边扬起嘴角,眼神中带着蔑视的笑容:“怎么?是要二打一,一起上吗?”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多虑了。你我论道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世福道长,你在旁观战就好。我们开始吧!”我尽力装作镇定,尽管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右腿一划,右手握剑,猛地抽出宝剑,双脚一蹬,身体腾空而起,手中的剑伸直,向我刺来。 我十指张开,双手高举过头顶,通过心念发出指令,周围的树叶纷纷哗哗作响,迅速聚集成两个铜盆大小的树叶球。我双手向前一甩,树叶球迅速朝鹤真飞去。 他的剑锋横扫,树叶球四散飘零。 我顺势一个转身,拔出赤鳞鞭,左劈右挑,声势惊人,鞭影如长龙般翻飞,树叶随鞭舞动。 鹤真道尊的剑招虽然凌厉,却步步被我击退。我挥鞭急速上扬,发出一声空响后,百十片树叶如飞镖般射向他。 他手中的剑不停旋转,剑锋迅速划动,三五下就把飞向他的树叶镖汇聚成一个旋转的球状,剑锋一次上劈,树叶球快速朝我砸来。 我按下赤鳞鞭上的按钮,鳞片立刻竖立起来,左右挥舞一阵,树叶全部刺在赤鳞鞭上。我转身猛然横挥,树叶再次朝他飞去。 他腾空一个翻滚,成功躲过第一批树叶,随即转身朝身后的大树奔去。他面朝天空,双手一字摆开,双脚快速交替踩在树干上向上攀爬。 我再次猛力挥动鞭子,第二批树叶镖从他的背后飞过。他毫发未伤,急忙一个急转身,面朝地面,双脚一蹬,嘴巴张开,口中发出“咻”的一声长音,他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以极快的速度俯冲向我,准备刺杀。 这个叫声,这个俯冲,让我想起了父亲临死前的那只金鹏。恐惧再次袭上我心头,我呆呆地望着像鹰一样急速俯冲而来的鹤真,一时间无所适从,慌乱不已。 剑锋逐渐靠近,我却仿佛被他的目光固定住,无法动弹。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我,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剑锋刺穿我的胸膛。 突然间,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抱住,强大的力量将我推倒在地。我重重地落在地上,才发现是世墨压在我身上,他抱着我顺势翻滚,成功躲开了凛冽的剑锋。 我就说刚刚那么惊险我却毫发无损,原来世墨用自己的后背替我挡住了汹涌的剑气。他的整个背部衣服都被鲜血浸湿了。 他极度痛苦的脸上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强大的剑气掀在我们刚刚倒地的地面,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哈哈哈,果然有两把刷子啊!\"鹤真笑着说道,“被我的夺魂目控制心神后还能清醒过来确实有些能耐。如果被我的乌金嗜血剑伤过还能活命,那我才会真的佩服。” 乌金嗜血剑?看着他手中那把寒光凛凛的乌金剑上,一点血渍都没有。我顿感不妙。赶紧从空间袋里取出两粒药丸,给世墨喂进嘴里。 世墨苦笑着说:“你没事就好。” 药丸是父亲留给我的疗伤药。世墨的长生不老之躯,很快被唤醒生机,血立马就止住了。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鹤真看见如此情景都惊呆了。但他立刻反应过来。立马提剑上挑,一剑向我刺来。 我顿时清醒,意念驱使。父亲留给我的宝剑出现在手中,横向一挡。“锵锵”一声巨响,金光四射。鹤真被弹飞十多米,撞在大树上,又摔下来。 他大惊失色,颤颤巍巍爬起来,转而又惊喜地看着我手里的宝剑,露出了贪婪之色笑道:“好剑。比我的乌金嗜血剑还更胜一筹。交出宝剑,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我挑衅地看着他说:“有本事你就自己取了去!”说完,我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世墨也拔出了剑和我并排而站,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转身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先不要出手,认真疗伤。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实力和狐族的身份。如果我战胜不了他,你出手必须一剑毙命。” “你可以吗?”他担忧地看着我。 “放心。有我父亲的剑。他讨不了好。”我给他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立刻假装打坐疗伤。 我手持宝剑起身,一步一步向鹤真走去。 鹤真看见我自信的步伐,表情诧异,有些畏惧。他 集中注意力,双脚地上一蹬,飞身向我刺来。速度比前几次都快。 我也以最快的速度向他刺去。 剑锋交击产生巨大的声浪,把我们分别冲开。定住身形后,迅速转身再次冲向对方。这完全是速度与力量的拼搏。 再次被声浪冲开后,我退后的距离远远超过他。我心里清楚,力量和速度他都强过我。 我不能以己之短攻他之长。我停下脚步,宝剑向头顶一抛,悬在头顶丈余处。剑指一举,隔空绘出一道术能凝聚咒,引向宝剑。 宝剑顿时金光四溢,剑锋转向直指鹤真。 鹤真见状也感觉到了危机。他先下手为强,以更快的速度向我飞来。 我原地不动,剑指立于眉心,口中默念术法口诀。宝剑启动了自动攻击模式。任凭鹤真多快多狠的招式,都能无丝毫破绽的防御并发起攻击。凶猛地攻击使他只能自保不受伤,却无半点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功夫,他的招式渐渐慢下来,筋疲力尽。 此时不战,等待何时!我停止念诀,腾空握住剑柄,飞身向他刺去。 我看着他瞳孔变大,双手一字摆开,变成一只黑鹤,扑腾着翅膀吃力地想要飞走。 我怎可让他轻易逃脱,飞身紧追着他不放,见机会就劈出一剑。剑气一会儿劈掉他几根翅翎,一会儿劈下他两片尾翎,劈的他哇哇乱叫,四处躲藏。 我找准时机,一剑刺向他咽喉。 就在剑锋距离他咽喉越来越近时,我顿感不妙,感觉应该停下,突然我的背后一股掌风袭来。我正欲转身,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从后背吸起,被一只大手抓在半空中。 我被一个巨大的飞行物体抓住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一圈,俯冲至地面,与趴在地上的鹤真擦身而过。再次向高空飞起。透过阳光看见地面一个庞大的影子,酷似一只大鸟。 第121章 金鹏 我心中一惊,难道真的是一只巨大的鸟?我扭头一看,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另一只金黄色的巨爪紧紧抓住的竟然是鹤真。 我们被悬挂在空中,快速飞行着。当我看到金黄色的巨爪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父亲临死前身旁的金色大鹏。难道,鹤真的血统与这位神秘的金鹏有关? 这个猜测实在太可怕了。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未知的前路、未知的结局让我心神不宁。向下望去,云雾缭绕的山峰渐渐消失,我们已经身处万米高空。 世墨在哪里?他好像没有跟来。我知道他一定会为我担心。在前几世,他每当担心我时就会陷入疯狂。这一世,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发狂了。我必须反抗。 我不停 的挣扎,想要挣脱巨爪的束缚。 “你可想清楚了吗?你此刻身处万米高空,一旦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让我感到异常熟悉。 没错,正是那只当着我面杀死了我的父亲的金色大鹏。就是那个掌管天庭法度的大鹏明王。 他管理天庭法度,跑到素界来做什么呢?我忍不住问道:“原来是管理天庭法度的明王大人。天庭没事了吗?跑到我们素界来掺和什么?莫非这位鹤真道尊也是你们天庭的神?” 金鹏没有理我,身子微微倾斜,加快了速度向下俯冲。耳旁的风声更响了,面庞被风刮的生疼。 片刻后,在一处荒芜的山峰上空停下。双爪一松,我和鹤真掉落在地上。他双翅一降,化形成身着金翎羽衣的男子站在我们跟前。 金翎羽衣男子的出现让我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目光透彻地注视着我和鹤真,神秘地微笑着。 我揉搓着被摔得钝痛的肩膀,吃力地起身,正想询问,突然看到鹤真连爬带滚爬到金鹏明王的脚下,跪在地上,双手和额头贴在地面,颤抖地说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师尊?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那我是什么?是他们的敌人?我情绪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金鹏明王羽袖一挥,鹤真就晕倒在地。 他转过身看向我,嘴角似笑非笑。这种笑容,不禁让人瘆得慌。 他双袖一甩,大步走向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一个纵跃跳上石头,蹲在石头上,说:“我知道你心中满是疑问。有什么话就问吧!” 我胆战心惊地问道:“他叫你师尊?你们是一伙的?” 他蹲在石头上,双手十指相扣,抵在下巴下,傲气地说:“没错!他是我飞升天神之前在素界的后代。上羽宫是三千年前我创立的。现在还在我 的庇护之下。” 我故作镇定,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说:“所以,我此时是你的敌人?好吧,我承认打不过你,说吧!要怎么处置我。” 他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爹要知道我把你吓得魂不附体,肯定给我下毒,让我半年飞不起来。” “我爹?”我惊讶问道:“你是说药王回到天界没有受到处罚?他还记挂着我?” “怎么可能不受处罚?雷鞭三百,削王位,贬为药官。现在还被羁押在药王宫。除了炼制仙药和出诊,一律不能踏出药王宫半步。不过,他的确是非常关心你的。上次我身体抱恙,去他那里讨药。他预测到你最近有一劫难,求着让我来帮你。” 他的话我是完全相信的,问道:“你所说 的劫难就是今天的论道大会吗?” “你以为真的就只是简单的论道大会吗?”他反问道。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告诉我,原论道大会排名第三,现居第四的升星台原来不过是一座岌岌无名的小道观。现任道尊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兄弟二人原本都是药王宗弟子。他们偶然得知药王千年相貌未改是因为服用了长生不老药。二人暗中偷取了药王的药丸。哥哥抢先服下却中毒身亡。 弟弟认为药王早就看出端倪,故意设计害他们,因此怀恨在心,决心要报复药王,却屡屡失手。最终,药王出于师徒之情只把他逐出宗门。 弟弟走投无路,来到升星台。恰遇升星台正在招收道士。他凭借在药王宗学到的本事,不到五年就成为升星台的掌门道尊。他一直知道一尘是药王的女儿。 当他听说一尘道师回到通灵观时,就挑拨各道观道尊,想要把你们纳入茅山道界,以便夺取道法秘籍和长生不老药。这次排名第三的计划也是他设计的,他主动让出排名第三的位置。 听完他的叙述,我惊讶问道:“那昨天的论道也是他故意输的吗?” “正是这样。”金鹏明王点头说:“目的就是要挑起其他道观的怨恨和斗志,让你们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认输是以退为进?难道他还有后手?”我突然担心起来,“世墨呢?世墨没有跟来。” “我只答应救你,又没答应救他。鹤真和你突然失踪,所有人肯定认为是你们 的邪术在捣鬼。他现在应该正被上百道士围攻。”金鹏明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我急了,大声怒斥道:“你太过分了。三千年来,每一次我死去,他都狂怒暴虐,残杀无数生灵,惹出无数祸事。不行,我要立刻回去。” “好啦好啦!我送你回去!顺便帮你摆平。免得药王答应我的金丹就没有了。”他立刻变回鹏鸟本体,说;“上来!” 我顺着他 的翅膀爬上他的背部,紧紧抓住他的羽毛。 “别紧张,我给你加了防护罩,不会摔下来。”他展翅腾飞起来,顺道把晕倒在地上的鹤真道尊抓起来,快速往回飞去。 转瞬间我们就回到茅山道法大会附近的山峰。他放下我说:“你先去找黑狐狸。我把鹤真带回去处理好再出来。” 我来不及理会他,直接腾空而起,踏着树梢大步跨向道法大会的山路。 远远看见身穿黑袍 的世墨,被各种道袍的道士围在中间,奋力拼杀。他的脸上已经有两道血口子,而且,他脚步凌乱,神态疲惫却目露凶光。看着谁就一剑砍去。 我心里非常清楚,他的术能已经消耗殆尽,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等待我的出现. 我一边飞奔,一边凌空绘制桎梏咒,默念咒语、加持意念,以最强术能抛向战阵中心、世墨的周围。 顿时,世墨周围方圆百米的所有道士,包括世墨都原地驻足,停止不动。 我趁机使出赤鳞鞭,缠绕住世墨腰部,迅速收回,世墨就来到我身边。我紧紧抱住他,吻了一下他 的嘴,轻声说:“我回来了,你也回来吧!” 他眼里的红光渐渐消失,伸出双手,紧紧拥抱着我。我们缓缓向地面落下。双脚刚一落下,突感身后强烈的寒意来袭。 世墨抱着我一转身,背向危险来临处。 术能已经耗尽的他怎么可能抵挡住。我趁势把他扑倒,顺势滚上一圈。咻咻咻几声,三支箭矢射在我们身边的地上,插入地面半尺深。 这术能已然超出我和世墨。我迅速抛出护盾屏障符。一个小型的结界将我们护住。同时,我们也看清了身着金翎羽衣,手持金弓的金鹏明王悬挂在半空中。 他翎袖一甩,落立在我们正前方半山腰的一块大石头边缘。 他不是受父亲所托,让我少受苦吗?可刚刚这三箭又是何意?我惊恐万分、全神戒备地望着他。 第122章 玄鲲 他不是受父亲所托,让我少受苦吗?可刚刚这两箭又是何意?我惊恐万分、全神戒备地望着他。 明王的身影在山峰上闪烁着金光,他翎袖一挥,插入地上的三支箭矢金光一闪,回到他手中。 我们护盾屏障符形成的结界和刚刚被桎梏咒束缚住的众人身上所有的禁制全都解除了。立刻恢复了自由。这么多的道士,除了被世墨打伤躺在地上哀嚎的,都得到了自由。要是他们同时攻击我们,我们肯定必输无疑。 我和世墨对视一眼。他防备着半山腰的大鹏明王。我全神戒备着四周。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迈开腿后,并没有再向我们发出攻击。而是全体向着山腰的大鹏明王行跪拜大礼,并大声呼喊:“拜见玄鲲道祖。” 道祖?玄鲲?他不是大鹏明王吗?我呆呆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大鹏明王。 “原来是他!他居然还活在这世上!”世墨的低声自语如响雷般在我脑海炸开。 “谁?”我转头问道。 “茅山道院的开创者、太清派传人、真白先生的师父、茅山道观排名第一的上清观的祖师爷。”世墨看向玄鲲道祖,敬仰之色不以言表:“民间传说,他修道上近年,突然在一个霞光映红半边天的黄昏,道院最高处阁楼上飞出一只金色仙鹤,在道院四周盘旋一圈后奔着霞光飞去,消失在即将落入西山的红日里。茅山道院里所有道观都供奉着他的神像。” “排名第一的上清观祖师爷?”我大吃一惊,疑惑问道,“你确定是他?” 刚刚被他抓走时,他明明告诉我,他是鹤真的先祖啊!鹤真是排名第二啊!这么说,他到底有多少层身份? 正当我疑惑不解想要把发生的一切讲给世墨听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如从半空传来:“今日论道大会就此结束。”声音低沉厚重,带着长长的回响直灌脑门,“上羽宫与通灵观的武道比试,上羽宫获胜。通灵观依旧排名第三。鹤真道尊已经回到上羽宫。其它道观各自散去。” “尊道祖神旨!”跪着的众人齐声回答后纷纷起身,各自回自己的凉棚收拾行装。 倒是我和世墨不知道的该做什么了。 “世福道长,一尘道师,我们已经收拾好行装,该回去了。”流云道长带着几个徒弟站=在我们身后喜形于色地说道。 世墨转身严肃嘱咐:“回去后不要到处炫耀,保持一切如常。” “两位道长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思亦有些失望地问道。 我走上前说:“你们先回。我们还要去拜见道祖,求取更高深的道法。” 几位徒儿听候顿时眉开眼笑着相互对视后,转身向我们行礼,恭敬地说:“我等在通灵观恭候两位道长学成归来传授我们更高深的道法。” 世墨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茅山道院山势绵延叠嶂,林木苍翠葱郁;有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二十八池之美景。这里的山不高却秀丽,水不深却澄澈。两百多所道观分布在各山岭之间。 通灵观在其最边缘的山峰。而太清观则在最高处的主峰。 我们到达太清观已经傍晚。香客已散,道门已关。敲门三下,门开一个缝。一年少道童探出半截身子问:“两位怎么称呼,傍晚来道观可是有什么急事?” 世墨抱拳道:“我道号世福,她道号一尘。我二人来自通灵观。想要拜访玄鲲道祖,麻烦道者通报。” 道童立刻打开门,站在门内左侧,伸出右手做出“请”的手势,说:“二位,请进。”然后带我们走过七拐八拐的廊道,走进一间大客堂,让我们茶厅入座后,他就退下。 客堂纯古风装饰, 镂空的雕花窗桕、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都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带着古昔韵味的紫砂壶溢出清幽的茶香,夹杂着淡淡的檀香 ,浮躁的心顿时安静下来。 世墨也心平气和,开始斟茶。 不一会儿,一位道童端来两份素餐,顺便告诉我们,玄坤道长已经开始悟道。明天一早会召集排名前十的道观观主一起协商道家协会新规。要求我们代表通灵观参加。 早晨五点左右,急促钟声响彻山间。全体道众闻声而起。洗漱用斋后,一阵叮叮当当的鼓磬声毕,众人叩拜三清神像,开始了吟唱经韵的早课时间。我们也在客房里开始早课。 早课结束后,晨辉初起。大开观门,迎接四方信客。 我们被带着穿过几座高大的 殿宇,上行了好几道台阶,终于在一座百尺高的楼宇前停下。 一位身穿黑色道袍,头发花白,胡须飘逸,慈眉善目的年长道者面带微笑大步向我们走来。 我们给他行礼问好,他却笑而不语,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走在前面带路。 我们上楼梯到第三层。大门敞开,能看清里面是一个可容纳二三十人的宽敞会议厅。主台上三个座位坐了一人,竟然是昨天和我武斗的鹤真道尊。 大厅中间左右各相而坐的排椅子而,每两张椅子之间隔有一个小方茶桌,茶桌上放着两杯热茶。 左边一排,前两个座位空着。依次落座三人。右边一排座位依次落座四人。 年长道者把我们带到左侧的第一和第二个座位,请我们落座。 我很诧异,这两个位置是给我们留的。我和石墨在众人目光的聚集下坐下。刚一坐下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充满敌意的眼神。 而带我们进来的年长道者转身走上主台,坐在鹤真道尊的旁边。 我和石墨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疑惑。心中不由猜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坐在上面?他的气场和神态都让人敬畏,我们却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一丁点的灵力波动。 他刚一坐下,鹤真和厅里的人都起身向他行礼,并齐声呼喊:“拜见首席道尊”。 我询问的眼神看向世墨,他微微点头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行礼。 青隼道尊微微点头,双手向下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对着鹤真做了一个手势。 鹤真道尊起身说:“首席道尊近日试尝丹药,误伤了嗓子。今日道家协会事宜由我代他主持。今天宣布两件事。第一件:论道大会圆满结束,以往的名次发生了改变。经过两位道师通过玄鲲道祖的测试,也通过与本人的论道比试,最终排名第三。恭贺通灵观。其余道观的名次依次向后排。 第二件:玄鲲道祖昨夜收到好友邀约,已经连夜出游了。临走前留言,请各位道友谨遵道家协会道规,别再做恃强凌弱、以多欺少的事。如若罔顾道规,逐出道门。 另外,玄鲲道祖给一尘法师留下一封书信和一件法器。” 说完,鹤真看着厅门口说:“进来吧!” 我们转头望去,门口一道童双手端着一个长方木质漆盘。漆盘里放着一个一尺多长,三寸宽的红木木盒和一个信封,大步走进厅里,向我走来。 鹤真又说:“道祖知道一尘道师此行的目的。他留言说:这次就不见了。留下法器作为贺礼。下次见面就是天上人间。” 我心中一惊,“天上人间?作何解释?” 还来不及思考,道童已经站在我跟前。 我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神情下拿了木盒和信封。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一看,金黄丝绸布包裹着一支金色羽箭。这正是昨日道法大会上他破开我的护盾屏障符和桎梏咒的三支箭之一。 我惊讶问道:“这是何意?” 第123章 秘术 我惊讶问道:“这是何意?” 鹤真嘴角上扬,微笑着说:“道师聪慧,看过信之后应该会明白道祖之意。” 这笑容好熟悉。我看向主讲台上的首席道尊。与他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傀儡术?是他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在我们毫无察觉、感觉不到丝毫异常的情况下使用了傀儡术操控着鹤真。 我惊讶的呆住了。 鹤真的声音打乱了我心中的杂乱和惊讶:“两位道师已经拿到了需要的东西,应该还有要事要办。尽快下山吧!” 这是知道我有所察觉,下逐客令了吗?我再次看向首席道尊,他还是那般慈眉善目,还是那般和颜悦色,还是那般气势内敛、不怒而威。 “我们先走吧!有什么回去再说。”世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收拾好木盒和信件,告诉世墨我不想回通灵观。 他电话通知蓝翼安排了车在山下接我们。 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回想起我接过木盒和信件时,其他座位的道师们各种贪婪的眼神,突感心中难安。直觉告诉我,回城的路上不会很太平。 出乎意料,一路都顺顺利利。进入城区已经夜幕降临。到了喧闹的市区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街,透过车窗,薄雾中的高楼大厦仿佛沐浴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之中,前方的路好像被蒙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车窗打开一条缝,清凉的晚风裹挟着刺鼻的汽车尾气扑鼻而入。 灵气匮乏就罢了了,连空气与山上都是天壤之别。赶紧关上车窗,靠在世墨肩头有些失落的说:“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在山上住吧!” “好!”世墨的声音很轻,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 我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却注视着车里的后视镜。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后视镜的那一刹那,居然看到司机邪魅地一笑。 糟了,不好! 我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正准备出手,汽车突然加速,撞上前面一辆正在等红绿灯的车。紧跟着,后面的车追尾撞在我们的车上。 司机 趁机打开车门跳下车去。下车时还拔走钥匙,锁住了所有车门。 “他们还有后手。”世墨提醒道。我赶紧取出空间门,快速催动术法。转瞬间,我和世墨被传送到附近的一所高楼楼顶上。 我们刚站稳,就看见刚刚乘的那辆车及发生事故的另外两辆车同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连同附近数十米的路段都发生了坍塌。 “好险!晚一分钟我们就魂飞魄散了。”世墨抓紧了我的手。 看着爆炸引起的熊熊大火包裹着发生事故的几辆车,我心中愤愤难安:“这不是炸弹引起的。在华夏,没有人能私藏这么大威力的炸药。” “这样的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毁尸灭迹。再高级的侦探都 查不出来事故原因。”世墨抓住我手的那只手抓得更紧了。 我们悄悄下楼,打车前往蓝翼的别墅。 刚进家门就听见电视里播报新闻正是城北发生重大爆炸事故引发交通事故。初步调查,事故原因是地下燃气管道爆炸,引起地面塌陷,启动的汽车发动机在泄漏 的燃气中发生爆炸。三辆车上的司机均已死亡,而且车只剩下框架,死亡人员遗体燃烧百分之七十。事故车辆和伤亡人员身份还在确认中。 我们和蓝翼讲述了论道大会发生的事,一起分析了事故发生的始末。基本确认,始纵恿者是茅山道院中的一家或几家。 目前,我们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暂且搁置此事。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把胡丹的事处理好。 我当着他们的面拿出玄鲲道祖留给我 的信封和箭矢。 拆开信封,取出一张浅黄色信纸,正反翻看都不见无半点墨迹。 蓝翼拿过箭矢,横竖翻看,这支箭的箭杆、箭尾和普通箭矢差不多,没太大差别。只是箭头是金色的,呈倒锥形,锥体分为八瓣,呈鳞状。像是精工特制的。 “这是一封密信。你加入意念试试看。”世墨提醒我。 我取过蓝翼手上的箭矢,和信纸一起放在掌心,双手合十,轻闭双眼,注入意念。 果然,意念中浅黄色的信纸上呈现出金色的篆字:鲲鲟同根,骨魂传承;淬火金箭,冰凝血晶;月圆之夜,亥子相接;以鞭为引,以血引咒;破障催之,咒破劫散;秘术启动、弗可回之;秘术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天机、咒毁人灭。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焦虑。我紧闭双眼不想睁眼。明知天机不可泄露,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告诉我不是泄露天机的 一部分吗?“天机泄露,咒毁人亡”?难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世墨和蓝翼?只能我一人承担?我该如何是好? 沉浸在迷茫中不知所措。我知道,他们一定都着急地等着我的答案。可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绪稳定了一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收回信纸。分别看向他们,有气无力地说:“能不能什么都不要问?” “不行!”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世墨看出了我的为难,说:“你可以不告诉我们信的内容。但我问两个问题,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行吗?” 我点点头。 “信里可有得到解咒的方法?”他问道。 我又点点头。 他又问:“解咒的方法很危险,你想一个人完成,不让我们参与,对吗?” 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完全是!你们研习天机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天机不可泄露的法则。信里最后一句是‘天机泄露,咒毁人灭’。” “是谁灭?被咒困者还是破咒者?”蓝翼问道。 我不知道蓝翼为什么会这么问,无奈地说:“有差别吗?我和她的命是连在一起了。她灭,胡皓不会放过我。我灭不灭,她的寿命都不长了。我只能一试。” 世墨说:“所以,破咒之法就是你说的天机。除了你以外,我们都不能知晓?” 我再次点点头。 “你对自己没信心?”他再次问道。 我颓然地吹出一口气,重重地点点头。 蓝翼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我肩上,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问。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直接开口,我们照做,全力支持。” 世墨也点头说:“对,你只管安排。我们会不问缘由地全力协助你。” 有他们两个这样无条件的支持我,我真的很欣慰。爽快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蓝翼师弟,你对符咒的画法和和使用心法应该是我们三人中最强的。我需要你倾囊相授。” 蓝翼也爽快应道:“当然没问题。需要的材料我会尽快买回来。” “还有,”我又接着说道:“现在琳达和我们是陌生人,你要想办法和她把关系搞好,取得她全部的信任。找机会介绍我们认识。” 蓝翼眉眼一皱:“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我会尽力。实在不行,只能假公济私。” “我呢?”世墨问道:“我可以做些什么?” 我说:“我的术能太低了。你现在是我们三人中术能最高的,你想办法快速提高我的术能。” 世墨一笑:“我是没问题。倒是你,一直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徒弟。我会对你倍加严苛,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当然,空闲之余,我也会研制一些提高术能的食谱和丹药,希望能事半功倍。” 蓝翼打了一个哈欠说:“已经深夜了,我明天还要去公司,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请便。”说完向他自己房间走去。 刚走几步,他又倒回来说:“你们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和世墨相视一看,没记得忘记什么呀!一脸懵地看着他问:“忘记了什么?” 他邪魅一笑,假装神秘地说:“灵修也是提高术能的方法之一。你俩还不抓紧时间。” 羞得我满脸烫呼呼的。追过去就要打他。 他转身咻的一下跑进自己房间,把门锁起来。 速度快到我愣是没打上。 世墨满脸坏笑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说:“走吧!灵修去。” 我心里明白,他们是看我压抑的心情没有得到放松,以这种方式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跟着世墨进屋,在心里对他们说,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第124章 危机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世墨亲自指点,我全心修炼,加上世墨一日三餐的药膳调理,我的术能进益良多。 胡淄找过我两次,代替胡皓来看进度。我都以时机未到为由应付过去了。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后他的寿辰,要看到一个健康活泼的孙子承欢膝下。 现在的我还不敢保证百分百的成功,但我心里清楚,七成把握应该没问题。如果要顺利进行,还差一个契机。 正当我想要计划地周详一点,以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蓝翼告诉我,公司掌管信息部和宣传部的副总林羽两天没来上班了。电话也打不通。他的助理林江是她的弟弟。 今天一早,林江递交了林羽和他自己的两份辞呈。紧跟着,整个信息管理部门都纷纷递交辞呈。 信息管理部全部人员集体离职,整个部门陷入瘫痪状。使得整个集团的数据和信息安全存在重大隐患。万一出现泄露,服务运营中断等信息安全问题,整个集团都无法正常运转。集团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林羽是我曾经的上司,也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更是我管理公司时亲自挖过来的管理人员。她如今这个位置是经过了多少努力才得到的。她不可能轻易放弃。 如果说背板集团,林羽不会。但是,她的弟弟兼助理,林江,为了更上一步,是有可能的。而且,这样大规模的集体离职,一定已经筹谋许久。如果说背后没人指使,鬼都不信。 我们一边往公司赶,一边分析情况。最终结论是必须先找到林羽。 我们的想法和蓝翼不谋而合。蓝翼也可以动用术法把事情解决。但考虑到我们的下一步的计划,想把这件事利用起来,给琳达施压。 蓝翼已经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管理者了。他安排一言和胡淄去找林江。小周和袁圆去找林羽,我跟着他们。他自己则亲自去找琳达。 虽然琳达管理的尘世传媒原来的最大股东是智仁集团,但毕竟是两个独立的公司。 而且,我失踪后,蓝翼当时为了尽快稳住局势,和琳达签了一份协议。其中一条是:“张晓晨和琳达的股份共占百分之五十一。只要张晓晨一天不出现,属于张晓晨的股权由琳达全权支配。琳达拥有尘世传媒绝对的控股权和经营权。” 这几年,蓝翼用了很多方法想和她拉近关系,都被误认是想夺走她的股份。她对蓝翼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不给他留一点靠近她的机会。 一言现在还是李俊赫的身份。半年前,他辞去了赫川集团ceo的职务,继任赫川集团董事长兼赫川集团华夏区总经理职务。在智仁集团还任职负责海外市场接洽的负责人。因此,他大多数时间是在华夏。 袁圆和林羽都是分管公司不同部门的副总经理级别的人物。小周现在是袁圆的助理。 据说艾萌萌大学毕业后,也进入了智仁集团。现在刚过实习期。袁圆在工作上很照顾她,她也是袁圆的得力干将。 所以,蓝翼这次的安排,他自己要面对的困难最大。世墨提出要跟着他一起面对困难。毕竟世墨和琳达相处的时间最长,对她的了解也最多。 倒是袁圆,几年不见,变化惊人。妆容精致,一套华贵的职业女装,眼睛里的自信,更显精明干练的气质。已经和当初那个稚嫩却满眼都是恨和报复的青涩小女生判若两人。 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边看边问小周:“我记得林羽以前和你在同一公司。你觉得她被其它公司收买的可能性有多少?” 小周边开车边说:“我在以前的公司实习的时候,林副总已经是那的总监了。我并不太了解她。晓晨姐和她关系最好。我回学校又读了一年书再次进公司工作,刚转正不久,就被晓晨姐招到智仁了。后来一直在晓晨姐手下做事。跟林副总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对她的了解也不多。哎,要是晓晨姐还在就好了。” “什么叫还在!”袁圆怒喝道,“晓晨姐一定好好的在哪里逍遥呢!我不相信她会失踪。更不相信她会......。” 袁圆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只是认为我还活着,还是从一言口中知道些什么。但我看出,我是她的逆鳞,不能随便提起。我忍不住噗呲一笑。 小周被训斥了,心里正委屈。听着我一笑,马上转头怒道:“你笑什么?” 我假装一无所知地问道:“你们好像都很喜欢你口中的那个晓晨姐。她是谁啊?现在在哪?”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小周把气都撒在我身上说:“为什么蓝总要让你跟着我们。” 她这句话引起了袁圆地注意。袁圆合上手里的资料,俯身向前,注视着我 。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和善的笑容,说:“我是蓝总的朋友,被他请来帮忙的。既然让我来,肯定有他的用意。你们放心,事办完我就离开。我是不会抢你们饭碗的。” “你才几岁啊!你能帮我们什么忙?我们的饭碗岂是你想抢就抢得走的?”小周一脸不屑。 小周的话让我突然醒悟。是啊,我早就不是她们一路跟随的晓晨姐了。我现在的身份才二十来岁。在她们眼里应该是靠蓝总关系进来的小丫头。 “呵呵!”我呵呵一笑,不再作声。我想,多说多错,我还是少说为妙。闭眼静心休息一下更好。 突然感觉到左侧有东西向我袭来。我抬手在左侧耳边一抓。一只没有笔帽的钢笔被我抓在手中。 我看着手里钢笔心想:既然你要试探我,那我正好试试你的术法有没有长进! 我把笔尖向着袁圆的方向,手指轻轻一弹,笔尖向着袁圆疾射而去。 她一抬手也在笔尖距离她眼睛两寸处抓住了钢笔。 “你到底是谁?”她怒声喝道。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我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说:“听说你在读《广异记》,读到哪儿了?可有读过‘儒谓之世,释谓之劫,道谓之尘。’正式认识一下,我名一尘,一如既往的一,凡尘如梦的尘。” 《广异记》是一本古籍。是师父曾经留给我的。我在临走前曾将之赠与她。她闻此书名,突然面色大变,露出惊骇之色,手中钢笔悄然滑落。 我不能透露过多信息给她,这对她、对我都无益。见她嘴唇蠕动欲言时,我忙道:“正事要紧,其余稍后再说。”说罢,我转过头看向远方,不再看她。 小周被这情形吓得不敢作声。虽然面色如常地继续开车,但我从时快时慢的车速中感受到她惊恐又忐忑的内心。 “小周,前面找地方停车!”袁圆厉声命令道。 “袁总,我们不是要......?”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周措手不及,怀疑地问道。 我也疑惑地看向袁圆。她眼眶含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冷声说:“叫你停你就停。我有话要单独和这位一尘女士谈。” 我心中清楚,她起疑了。看样子是瞒不过去了。 车在一个路边停车位停下。小周主动下车走到一旁等着。 袁圆从后座下来,打开前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直盯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广异记》?告诉你这件事的人现在在哪里?” “袁副总,请你有点责任心好吗?现在公司面临最大危机。什么事重要,什么事急迫你不知道吗?我们先把最重要的事办好了再谈其它事不行吗?”我不想让她在我的身份上纠结。更何况,解决公司危机迫在眉睫。 “不行!”她目光坚定,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状态。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真的很想远离这些纷纷扰扰,不想在这些小事上纠缠。然而我不能让公司的困境影响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教你术法的师父难道没有教你学术法的第一禁忌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吗?你觉得我会跟你说什么?”我看着她 ,严肃地说。 她的泪水不停往下落,哭着吼道:“学术法难道需要六亲不认吗?学术法难道需要无缘无故失踪吗?如果学术法就必须抛弃亲人朋友,如果学术法就不再有感情,那从今以后,我就此放弃术法。” 我的眼睛酸胀得厉害,鼻子一酸,哽咽着说:“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她不和你们相认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现在的敌人很强大。如果和你们太亲近就会给你们带来灾难。” 即便我极力地控制,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袁圆一下子扑到我身上,紧紧抱住我,激动地哭着说:“虽然你的容貌已经大变,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是你。这就足够了。” 我没有推开她。只是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说:“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林羽。公司现在出事会打乱我的计划。” “不用去了。”她起身坐好,擦干眼泪说:“林羽姐没有背叛。也没有人背叛。我现在就让她回公司跟你们讲清楚。” 第125章 受命 “不用去了。”她起身坐好,擦干眼泪说:“林羽姐没有背叛。也没有人背叛。我现在就让她回公司,跟你们讲清楚。” 袁圆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们讲述了事情的起因。 几年前,张晓晨突然失踪。几天后,蓝翼带着张晓晨的亲笔信函和委托书,以及张晓晨的一些私日物品,空降的公司,任智仁集团总裁。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服了各方势力。就连李俊赫都被收买了。 琳达、袁圆、林羽都不相信张晓晨会无缘无故失踪。也对蓝翼的突然出现和雷霆手段颇为疑惑 。她们直觉,整件事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三个女人一起通过各种试探、追查,都没有查出不妥之处。特别是袁圆,使用术法试探,居然发现蓝翼的术法高出她好几个层次。加上蓝翼对待张晓晨母亲和弟弟的态度,她们 一致认为,张晓晨是被蓝翼害死了。 但是,硬拼拼不过。她们只好长时间的隐忍蛰伏。直到几个月前,蓝翼带着李俊赫出差 几天,又带回一个名叫胡淄的年少男子。看似少不更事,术法却高深莫测。她们觉得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架空蓝翼。 可是,蓝翼和身边的李俊赫、胡淄都是术法高手。她们三人却只有袁圆有一点微弱的术法。就在她们一筹莫展之时,琳达带来两人。一位二十来岁的红发小伙子和他的姐姐,一位红衣女子。 “红羽和红雷?”听袁圆提到红衣女子和红发小子,我断然猜测。 “你认识?”袁圆惊讶的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以前合作过。不过,那时,她们代表的是缨络集团。现在她们又代表谁?今天我跟你们一起离开公司,李俊赫和胡淄被你们设计也离开了公司。你们今天要对付蓝翼?” “是。我们的 计划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又来一个你和一个世福。还好,你们都没有跟着蓝翼一起去找琳达。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袁圆平静地说。 “所以,今天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带我去找林羽。而且,林羽弟弟的藏身之地也不过是你们放出的烟雾弹。世墨和李俊赫一行也注定跑空。蓝翼此刻已经非常危险了?”我不得不佩服她们计划之周详。 袁圆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尽快赶到尘世传媒,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话音未落,车速又快了两分。 我赶紧拿出电话给蓝翼拨过去。可是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又赶紧拨通了世墨 的电话。刚通一分钟不到,他就接起了电话。 我把大致情况讲给他听。他们立马调转车头,向尘世传媒开去。我也吩咐袁圆向尘世传媒行去。 我们赶到时,门口的保安拦住我们的去路。袁圆一掌把他击蹲下。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闯入琳达办公室。 蓝翼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木质大椅子上,一脸玩味地笑着。沙发上坐着的两女一男。 两女一男正是红羽、琳达和红雷。红羽和琳达没有多大变化,红雷变得成熟了些。看样子,林羽还没到。 我们的到来让他们三人大吃一惊。特别是看见袁圆,更是惊讶,厉声怒问:“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还带着她回来?” 袁圆站在我身后不说话。我走上前,看着蓝翼,不可置信地一笑,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以你的能力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他有气无力一笑:“别提了。没有防备,一杯咖啡下喉,顿时四肢无力。把你那儿的药丸给我来一粒呗!” 我伸直手臂,手心向上,手心立马出现一粒暗红药丸。拇指、中指一弹,药丸飞入蓝翼口中。 这一幕让琳达三人惊愕到一跟头站起来。红羽和红雷大跨一步上前,对着我做出攻击之势。 我转头对袁圆说:“你先在外面去拦住林羽。等着我叫你们再进来。” 袁圆有些犹豫,看着我想要问什么,又忍住没开口。 “放心,过后我会告诉你全部事情。”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她才走出去。 门被关上后,我抛出一张隔音屏障符,形成结界将我们几人笼罩。 红雷一下子慌了,转身一走,就碰到结界被弹回来。转身惊慌地看着我,恐惧地喊着:“你做了什么?你想怎样?” “红羽,红雷,没有你们的撺掇和挑拨,琳达应该不会做这样的决定。我想知道,你们现在受命于谁?”我开门见山问道。 红羽上前一步,反问:“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你又受命于谁?” “我受命于张晓晨。”我说:“张晓晨告诉我,当年被你抓走,差一点就献祭了。还好她师父及时赶到,不仅没有丢命,还得了十万元钱。” 我又走到琳达跟前,说:“我还知道,你喜欢蔡总。可是蔡总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张晓晨失踪前曾告诉你蔡总没有死。她去寻他了。” 他们二人都防备地看着我。 蓝翼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绳索自动脱落。他的术法已经恢复了。他双手一拍,起身走到我身边,指着我,对着琳达说:“我是受命于她。他让我管理公司,我就来了。你们猜疑我、提防我都没什么,但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也太损了吧!” 红羽上前一步说:“这么说,我们是友不是敌咯!” “当然!”我笑着答道。不用武力解决困境才是我们的目的。 红羽站在我跟前,直言道:“既然你们受命于张晓晨和蔡总,那是不是说他们都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管理公司。而让你们几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来接手公司。” “这......”我脑袋飞速运转,想要找出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突然,红羽一掌向我袭来。 我一侧身,躲过她的袭击。她手中即刻出现一只匕首。匕首横向一划,划向我的脖颈处。 蓝翼揽过我的腰,顺势转上半圈,躲过了匕首。 我怒了;“干嘛突然 动手?” “是你们害死了蔡总和张晓晨,还想套路我们。既然送上门来,今天一个都别想走!”红羽一掌向蓝翼拍去。 旁边的红雷迅速向我袭来。 我们都不想伤害他们。只是一味的躲让。蓝翼一边退让一边说:“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是友不是敌。” “谁跟你是友。你以为提取了张晓晨的记忆,我就会相信你们,你做梦。”红羽说完,出手更加凌厉。 看着术法进步很多,又有些沉稳的红雷对我招招下杀手,我也开始专注应对。我意念加持,手中出现一张桎梏咒,一个转身,一掌拍在红雷背心。 他的双腿顿时被桎梏,一跟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玩味地走到他身边,蹲下,在他的脑袋上挠了几下,调戏地说:“头发颜色变深了,没以前那般耀眼了。不过,术法倒是长进不小。” 他一掌推开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刚一迈腿,又栽倒在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怒眼圆瞪着我吼道。 第126章 冻结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愤怒地瞪着我,吼声震动着空气。惊恐的神色在他的双腿上蔓延,他的双手拍打着突然无法动弹的双腿。 回想起我们曾经的每一次交锋,不是拳脚相加就是唇枪舌剑,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的窘迫模样。一想起他昂首挺胸、鼻孔朝天的嚣张模样,我就忍不住想要戏弄他一番。 “对哦!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我假装一无所知地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刚刚做了什么。师父教我的术法,我胡乱使了一招,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快给我解开!”他对我大声吼叫。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眉头紧皱,一只手在头上挠了几下,笑盈盈地调侃道:“可是,我不会解啊!怎么办?我只能先试一试,不过不保证能行哦!” 我竖起剑指放在额前,微微闭眼,口中念念有词。一阵胡乱念诵后,我在他身上到处乱戳。我把他前胸后背都点了一遍,还是没效果。 “别急,别急,我再试一次。”我双手结印,右手剑指临空画符,猛地拍打在他胸口。 他浑身一颤,然后用力抖动了一下,紧闭双唇“嗯嗯嗯”叫个不停。手脚也被无形地束缚,不得动弹了。 “糟了,又念错咒语了。”我假装惊呼,“怎么办,我实在束手无策了。只能等我师父来了再说了!”看着他愤怒到发红的双眼,我强憋住笑,假模假样地宽慰他,“别害怕,我师父一会儿就到。他一定有办法的。” 一旁的蓝翼对红羽也是应对自如。双方无仇无怨,我们都没有下死手。但当红羽看到蜷缩在地上挣扎的红雷,面露担忧,加大了反击力度。 蓝翼的术法在我之上,我没有丝毫担心。继续戏弄般地在红雷身上胡乱戳戳点点。 突然,我感觉一阵寒意袭来。猛然回头,突感背后冰冷的利刃已然插进了我的左肩。低头一看,却只看见一把古铜色的匕首手柄,上面覆盖着一层薄霜。 “啊!”我痛得倒在地上,左肩处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我低头看去,只见鲜血正从伤口处滴落,瞬间凝固成红色冰珠。冰寒之气正迅速向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 “一尘!”蓝翼一掌打在红羽胸前,红羽退后了几步。蓝翼趁机跑到我身边,扶我坐起。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琳达,她居然会使术法。她手里又出现一把和我的肩头一模一样的匕首。她双手颤抖地举着匕首指向我,紧张地说:“你最好别动。我的匕首上喂了毒。” 蓝翼赶紧抓住我的手腕,两根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担忧地问我:“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我略感疲惫地说:“痛,冷,我觉得术能在流失,力量也在流失。你快帮我把匕首拔出来,包扎伤口。我感觉伤口好像是一个泄洪口,术能从伤口处快速往外流淌。” 蓝翼小心翼翼地抓住匕首手柄,刚准备用力,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小尘!”世墨一声大喊,快步跑到我跟前,一把拉开蓝翼,将我搂入怀中。他的右手迅速结印,剑指在我伤口附近点了几下后,我感到一丝温暖。他趁机一把拔出匕首,将头埋在我的左肩上。 他的嘴唇贴在我的伤口处,用力吮吸着伤口的毒液。 可我的身体越来越疲惫,甚至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眼皮重如千斤,闭上就不想再睁开。但我又很清醒,清醒地痛、清醒地冷,清醒地知道术能也被吸走了。我清晰地听得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我听见跟着世墨一起跑进来的还有胡淄和一言。他们大声喊着:“姐姐,姐姐......”可我不仅四肢无力、全身无力,连说话都感到无力。我用力地想开口回应他们,可我的眼睛、嘴唇都紧紧闭着动不了。我想给他们招招手,我用尽全力才发现,我已经无法再有任何一丁点的行动。 “别费劲了!”红羽冷冷地说:“冰魄毒汁是天山上千年寒雪里长出的毒草和毒虫炼制的毒药。她除了意识,所有的机能都被冻结了。此药无解。” “你说什么?你们竟然给晓晨姐下毒了?”袁圆惊讶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琳达的声音,“她怎么可能是你的晓晨姐?这简直荒谬!林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林羽困惑地说,“我按照计划藏在你家别墅里。突然收到袁圆的信息说张总回来了,计划取消,让我马上返回尘世传媒。我赶来时,袁圆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晓晨姐。”袁圆焦急地对红羽说,“神女,既然你能研制毒药,想必也会有解药吧!” “她怎么可能是张晓晨?年龄相差了十来岁,容貌也发生了变化。如果她是张晓晨,完全可以以真实身份与我们联系,何必要假扮他人呢?”红羽完全不相信袁圆的言论。 袁圆一时语塞,结巴地说:“我……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就是晓晨姐。她说她现在的敌人很强大。隐藏身份是为了保护我们。” 我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也清楚他们的每一步行动。我感到世墨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好,他这是情绪失控的前兆。我想阻止他,但我无法动弹。 “啊!”突然,我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姐,你放开我姐!”是红雷的声音。 “世墨,冷静一点。你先放手,我跟他们解释清楚。”是蓝翼的声音。 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充斥在我耳边。原来世墨使用手召掐住了红羽的脖颈。世墨紧贴着我身体还在僵硬地颤抖。他没有冷静下来,继续用力。 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我却无力阻止。我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我想擦掉泪水,但我用尽全力依然没有一点动弹的迹象。 “世墨,住手!你看晓晨,她都哭了。”蓝翼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感觉到世墨的身体柔软了一些。 他伸出手帮我擦去泪水,用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解药!” “咳……咳咳……”红羽无力地咳了几声,声音带着沙哑,“她到底是不是张晓晨?那你又是谁?” “解药!”世墨怒吼一声,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又恢复了力量。 “好,我来解释。”蓝翼的声音平静下来,“你们都是术法者,应该知道‘天机不可泄露’的术法原则。既然泄露天机会得到天惩,这个秘密就由我来揭露。他,世墨,就是蔡世福,你们口中的蔡总。晓晨确实是你们的张总,这其中的缘由我会慢慢告诉你们,但你们先得救晓晨。” 周围一片寂静,无人出声。蓝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红羽,你应该清楚世墨的术法级别有多高。他深爱着晓晨已经千年,一旦他失去控制,不仅是你和你的弟弟,这屋子里的人无一能够存活。” 突然,我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啊!呜呜......”又有一个男人痛苦地挣扎起来。 “胡淄,快放手。你在干什么?”蓝翼大声喝道。 “姐......救我......”一个男人被掐住脖子发出呜咽声,是红雷。 “再不交出解药我先送你去见阎王。”胡淄恶狠狠地威胁道。 “嘭”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向我迎面扑来。我感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世墨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荡。接着又有胡淄和蓝翼的痛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还有其他的强大外援吗? 第127章 治疗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有强大的外援? “胡淄,你怎么样?”是一言的声音。看样子刚刚是胡淄被袭击了。能在蓝翼和世墨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击中胡淄,来人一定术能高深莫测。 我紧张起来。我想起身和他们一起面对。可我除了五识还算清晰之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全身从头到脚都像被一个坚硬的模型固定在一个模子里,动弹不得。我心里开始 着急起来。 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说道:“红羽,你做了什么?” “孟长老,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以为你被人害了。”红羽的声音。 “孟长老,我师妹中了你们神女的毒,赶快让她把解药拿出来吧!”蓝翼的声音非常急切。 我感觉到世墨渐渐平静下来。我感觉到一只手轻搭在我的脉搏上。片刻后,换成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 “是冰魄毒汁!”世墨凄切的声音带着哭腔。 “冰魄毒汁?红羽,你......?”苍老的声音里有着责备的语气。转而又急切地说:“走,带上她,去我们族地。” 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在移动。我听见世墨的喘息声就在耳边。我听见一群人疾走的脚步声。最后听见了汽车启动的声音。 车行驶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停下来。我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我也不知道车停在了哪里,更不知道身边的环境是怎样的。我只能用意识在黑暗中探寻,一切信息全凭感觉。 我感觉到自己被世墨横抱着继续行走。耳旁风声呼呼吹得脸庞更凉更冷。偶尔听见几声鸡群争食的声音,还有几声农家犬看见陌生人的狂吠,身旁还有人与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我闻到了乡间田野的气息。 耳旁的风声小了。世墨抬高脚大步一跨。我想,应该是进了一间屋子。 我感觉到自己被平放在一张床上,身下是软绵绵的被褥。 “小尘,别怕,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世墨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虽然他的安慰让我很安心,可他双手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刹那,我还是陷入了未知的恐惧。 我隐约听见孟长老和他们小声议论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楚。然后不停的有脚步声出出进进,好像搬运着什么东西。 好一阵子过后,我听见脚步声向我走来。 “小尘,我是世墨。我要带你去治疗。可能有点痛苦,你要忍着些。”他说完后,再次抱起我走来十多步便停下了。我感觉到他慢慢蹲下来,把我慢慢放在地上。 好像不是地板我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滚烫的、软绵又沉甸甸的东西上。从后脑勺、后背、后腰到脚后跟,每一个部位都像被滚烫的什么东西炙烤着。而前额到脚尖全都如同结冰了一样冷。 突然,我的前胸被什么东西砸中,又洒落到旁边。是滚烫的。和背下面一样的滚烫。紧跟着又是一下,再一下,不停的有散落细碎的东西砸在我身体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好像是细沙。他们要掩埋我? 不!不会!世墨不会害我。 正在我惊恐之际,世墨拉起我的一只手,轻声说:“小尘,别怕。这是沙疗法。用加热的细沙控制冰魄毒汁对你的侵蚀。再忍忍。”随后,我的手也全部被埋在沙里了。我眼睛和嘴巴被一块布遮住,鼻孔被插入了两根细软的管子后,我的全身都被完完全全的埋进了滚烫的热沙里。 我全身燥热。我感觉到了汗水不停的往外冒,身体好像要被蒸发干了似的难受至极。不知过了多久,滚烫温度并没有减低,我却感觉不到冒汗了。汗水好似变化成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噬我的每一寸肌肤,痒、痛、灼......难以忍受,却又无能为力。 我想,我快要忍不住了。或许下一秒,我就彻底停止了呼吸。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有人在刨我身上的沙砾。我的双脚露出来了,我的双手露出来了。紧跟着,我的头、双臂、双腿都从热沙中露出来了。 我感觉到我的双手和双脚同时被四个人抓在手中。“刺!”一声命令,我的四个拇指同时被什么东西刺入。强烈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心头紧绷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稍倾,一声“拔”的命令发出,所有利器同时被拔出来。疼痛得到轻微的缓解。但立刻,我又感觉到四只手在用力挤压我的拇指,四个拇指应该都在流血。 呼吸刚得到一丁点缓解,他们同时抓住了我的食指。又是同样命令,同样的利器刺入食指。强烈的刺痛再一次传遍全身。再次拔出、挤压。 其余指头都没有逃过被刺的痛苦。我已经清晰的感觉出刺我的利器不是针、不是刀,而是筷子般粗细的、不锋利反而很钝拙、冰冷又坚硬的东西。 疼痛让我的心揪在了一起,消失的汗水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了出来。我感觉到我所有的衣服裹着厚厚的、湿润的细沙贴在我的身上。滚烫的沙砾早已变得冰冷。 全身除了痛,只剩下痛。我想,这样残暴的治疗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我只能静下心来等待疼痛慢慢消失。 可是回想刚刚的治疗对我有用吗?我试着张嘴。还在不行。我的双唇以及口腔里的所有器官好像被胶水凝固一样,任凭我多用力,没有一丁点活动的迹象。 我又用意念操控四肢,哪怕只能手指头动一动,也算是有效吧! 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有一点变化。疼痛还没消失,可我的心已经冰冷到极点。或许,我的生命就这样慢慢流逝,直到完全熄灭。 正在我感念生命不会再好起来时,忽感一只大手按住了我的头顶。我惊恐万分。还没来得及想象他们会做什么时,那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利器从我的脑门直插而下。 我的头如同突然砸在地上的西瓜,瞬间炸裂而开。整个脑海,眼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片血红的混沌。我的心揪成了铅块般坚硬、沉重,痛不欲生。疼痛刺激让我大喊一声:“世墨……”,要命的疼痛让我的意识彻底消失在红色的混沌中。。 第128章 孟长老 深沉而沉重的鼓声,冲击着我的耳膜,强势地占据了我整个脑海。尖锐而凄凉的唢呐声,如同痛苦的哭泣,交织着鼓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我的心灵。我的心也随着鼓乐的悲伤节奏而痛苦,就像亲人去世后心中空虚的痛。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香蜡燃烧的味道,我的意识逐渐苏醒。我意识到我周围正在举办一场丧事。这是为谁举办的丧事?难道是我吗?难道他们以为我已经去世了吗?不,我的意识已经苏醒。我还没有死。我不能让他们将我火化或埋葬。我要反抗。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拼尽全力想要起身。我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只听见一声“哎哟”,我循声望去,胡淄坐惊奇地看着我:“姐姐,你醒了吗?”接着又带着泪痕微笑着喊道:“呵呵呵!你真的醒来了。一言,世墨,姐姐醒来了。”他的声音很大,世墨和一言,还有蓝翼都迅速地跑进了房间,围在我身边。“我们这是在哪里?”我在他们脸上扫视了一圈,又问:“是在给我办丧事吗?”世墨喜极而泣,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紧紧地把我搂进怀里,哽咽着说:“醒来就好!醒来真好。”紧跟着,琳达和红羽也跑了过来看着我。身后还站着红雷和袁圆。红羽和红雷眼眶泛红,脸上都还挂着泪痕。 “他们为何那么伤心?”我疑惑问道。 世墨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低声说:“我们怎么可能给你办丧事!你忘记自服用过长生药了吗?我们知道你今天会醒来,一直等着你。是孟长老仙逝了。” 孟长老?我轻轻摇了摇还有些昏沉沉的头,回想着中毒后意识还清晰时听到的,他们的强力外援就被称呼为孟长老。记忆中孟长老不就是用陶钉扎我四肢,最后扎进我头顶,让我完全失去意识晕死过去的老头吗? 听到孟长老仙逝的消息,我心中一阵哀痛。虽然他曾用陶钉扎我四肢,让我失去意识晕死过去,但我也明白这是为了治疗我的伤势。 我疑惑地问世墨:“我记得意识还没完全失去之前,他还在用什么东西扎我的脑袋啊!他怎么会去世呢?” “这件事我们过后再说。你先起来走走,看看有什么不舒服没有。”世墨岔开话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正欲起身,忽然感觉到红羽怒视的眼神。正当我想向她询问时,红羽和红雷转身向外间走去。 他们的长老离世了,悲伤是难免的。应该是我想多了。我在世墨的搀扶下起身走动。总感觉自己双腿酸软,走路没力。 “别着急,慢慢来。调息两天就会好些。”世墨看出了我的担忧。他扶我坐下,说:“你先好好休息,大厅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帮忙,我去搭把手。” “也带我过去吧!让我给孟长老上炷香。”我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世墨拗不过我,扶我来到大厅。 我站在灵堂前,跪在地上的红雷双手奉上一炷点燃的清香。 我双手接香,向着灵位举过头顶,三鞠躬后,准备插进香炉。然而,在插香的过程中,我忽然发现香炉后边的遗像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这面容,我感到好熟悉。 “你认识他?”世墨在一旁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这面容有些熟悉。” “这就是孟长老。”一言在一旁解释道,“当年世墨重伤后住进重症监护室,他施法让世墨显出本体后带走了。” “原来如此。”世墨也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救过我的命。小晨,我俩一起给他上炷香吧!”说完,他点燃一炷香和我并排而立,鞠躬行礼。 “一炷香,一鞠躬就行了吗?”红羽一身黑衣站在我们身后,怒声大吼。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两次救命之恩,至少跪上三天三夜吧!”红雷在一旁附和道。 “两次?难道他是因为救我才仙逝的?”我心中涌起一阵疑惑,看向世墨。 世墨点头默认,“是的,他是因为救你才仙逝的。” “他是用什么方法救我的?为何我醒了,他却没了。”我心中涌起一阵难受。 “沙疗热血,陶刺散寒,循环吸转术排毒。”红雷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又跪下对着灵堂烧纸钱。 “沙疗和陶刺我是有记忆的。”我心中想着,“但是,循环吸转术是怎么回事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于是问道:“蓝翼,你能告诉我循环转移术是怎么回事吗?” 蓝翼解释道:“循环转移术就是用陶针刺入百会、神庭二穴,配以党项族独有的熬药功,对你的四肢穴位用药液按摩,再通过孟长老独有的左施右吸法,左掌覆于百会穴的陶针上,将他的术能传入你身体中,同时右掌覆于神庭穴的陶针,把你身体里的冰魄毒素吸入他自己身体里,直到你身体变热变暖,毒素就完全吸附在他的身体里了。而且此时,冰魄毒汁毒性是你身体里的十倍,无人能解。” “那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只是身体机能被冻住,意识是清醒的呢?”我心中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你以为冰魄毒汁是什么普通毒药吗?”红羽冷声呵斥,“如果你七天内没有得到救治,意识照样被冻死。而孟长老的毒性已经强到不到一天一夜就连同意识一起被冻死了。” “可他为什么会不顾自身安危救我呢?难道他救我的时候不知道毒性这样强烈吗?”我实在想不出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救我。 世墨说:“他是武唐时期天机门的长老。那一世的我曾是他掌门师兄的弟子。他和我师父都是药王的弟子。不过,武唐以前的过往他是不知道的。冰魄毒汁的毒性他是清楚的。他救你也是心甘情愿的。他临终遗嘱就是让我们宽恕红羽和红雷,照顾好他们。” 我正欲答应,却听见红羽怒声再起:“我们姐弟二人不需要你们的宽恕和照顾。你们不是术法高超吗?尽可把我姐弟二人杀之而后快。” “为什么要杀你们?因为你给我下毒?”我看着怒容满面、还挂着泪痕的红羽,简直哭笑不得,“我知道,你对我的怨气都源自对我身份的怀疑,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就是张晓晨。” “我凭什么信你。”她的语气缓和下来,说:“要我不怀疑,不怨恨也不难,除非把你从离开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过程全部告诉我。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信。” 我思考了一下,看着她和琳达说:“琳达,红羽,你们还记得蔡总去世后张晓晨给你讲的一段关于前世今生的梦境吗?还记得梦境里的小道士和小乞丐叫什么名字吗?” “前世今生?梦境?”琳达喃喃自语道,眉宇微皱沉思了片刻后说:“小道士叫世福,小女孩叫一尘。你的名字也叫一尘?”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又转头看向世墨。世墨对她微笑着点点头。 “是,张晓晨就是一尘,就是我。你们应该知道作为张晓晨的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被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养父母冷落。只是,那时的我并知道自己还有一段离奇的身世,也不相信所谓的前世今生。直到去寻找师父,发生了太多离奇事件,才一步步弄明白。琳达,你和袁圆术法低微,有些事你们最好不要知道。一言,你先带她们出去。” 袁圆和琳达自然没见过这种阵势,立刻跟着一言去了大厅外面。厅内只剩下蓝翼、红羽姐弟俩,胡淄,世墨和我。 我们三人轮流讲述了这一段时间各自身上所发生的事。除了隐瞒药王仙界的事,其余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们姐弟。顺便把琳达的身份来源和我们回到城市的目的也一并告诉他们。 红羽几度感动到热泪盈眶。最后,她承诺愿意帮助我们。等办完孟长老的葬礼,她会带琳达到通灵观,协助我们给琳达解除毒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