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祸》 楔子 李舒静从帘子后望向窗外,电线杆旁边站了一个男人。 从她发现他开始,这一个月来,他总是出现在那里。 他戴着大墨镜,身形高大,她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总是抬起头看着她家,就好像在监视某个人……监视她。 是,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男人在监视她。 因为这一整栋屋子是她的家,而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所以他不是在监视她,又是在看谁? 突然,站在外头的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帘子后站了一个人,对着她的方向,缓缓的扬起一抹奇妙的微笑。 李舒静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身子慢慢的退离帘子,心中涌起阵阵的不安。 被发现了?他发现她站在帘子后面打量他? 但他是如何发现的?眼前的帘子暗沉不透光,他是如何……如何感觉得到她正在盯着他? 想到男人那抹阴恻恻的微笑,某种连她都不懂的怒气油然而生。 她在怕什么?这里是她的家,她有什么好怕、好心虚,担心被他发现的? 明明是他在装鬼吓人,为什么她要顺他的意,让自己变得不安,仿佛恐慌的小白兔,乖乖的躲在一旁等着被宰杀? 对!为什么她要处于弱势?是那个男人的错才对吧! 李舒静愈想愈生气、愈想愈不满,最后决定了一件事。 打电话报警,让他被抓去关…… 「不行!」虽然很想直接这么做,但是她马上否决这项决定。 如果他发现警察出现就离开,那么很有可能会知道是她报的警,又可能在日后为了对她进行报复,说不定会想办法把她给…… 李舒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好,那先不要报警,反正她家门口有监视摄影机,任何人待在她家门口都会被拍下来,等一下她走出去和那个陌生男人对峙,就算发生什么事,也有录像带做证据。 对!就是这个方法。 她双眼一眯,充满决心的从二楼快速冲到楼下,打算和门外那个站了一个月的男人杠到底! 第一章 大门开启的瞬间,为了替自己增加些许勇气,李舒静一手拿雨伞,一手拿着已经拨好一一○的手机,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会以雨伞攻击对方,再乘机按下通话钮,只要和对方对峙五到十分钟,她相信附近的警察就会来救她。 「喂!你……」在男人没防备她会突然出现的情况下,李舒静像个风火轮,快速的冲到他的面前。「这一个月来总是站在我家门口,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犀利,语气不善,那双微大的黑眸正流露出浓浓的敌意,虽然比眼前的男人矮了一个头,但是她的气势可不容小觑。 男人怔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大胆直接的举动。 墨镜后的双眼与她相视一会儿之后,不知何故,他微微扬起嘴角,低声呼唤,「李舒静?」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李舒静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怒气消了又升起。 「我接受你父母的委托,特地来找你。」男人敛下微笑,低沉的说。 「什么?」 「你的父母有感于你一个人生活不安全,特地请求我就近照顾你,所以我……」 「我的父母?」 「他们说你单独一个女孩子在生活上难免危险,所以请求我的帮助……」前提,那是交易互换得到的请托。 「他们请求你?请问你是何时接受他们的请求?我的父母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你又是何时和他们见过面?」李舒静的语气忍不住上扬。 面对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她知道自己不该主动挑起对方的怒气,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仅仅一个简单的微笑就让她产生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恐惧,更不该对他怒颜相向,否则他有可能恼羞成怒,导致她发生任何危险,可是这家伙太过分,竟然敢拿她去世的父母开玩笑,她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 「我没有骗你,真的是他们……」男人难得的好声好气,想要解释。 她根本不给他强辩的机会,「我警告你,快点滚,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在我家附近徘徊,我一定会报警,到时候你就吃不完兜着走。」 「我……」 「我说到做到,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一定不会放过你!」李舒静发狠的警告。 「你确……」 她狠狠的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瞧见她骂完人就转身走人,男人挑了挑眉头,眼中散发出不满又冷冽的光芒,好像她这么不客气的态度对他来说有多么的无礼。 莫名的,李舒静停下脚步,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炽热的太阳,身子不住感到寒冷。 她缩了缩身子,轻抚着双臂,不明就里的低喃,「明明是艳阳天,怎么总觉得冷呢?」现在的天气真的变得不寻常,又冷又热。 男人无奈的叹息,大声的说:「看来这条白金链子是回不到主人的手上了。」 白金链子?李舒静忍不住转头,因为她…… 一条十分熟悉的白金链子倏地在眼前晃啊晃,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瞪大双眼,惊愕又惊喜的蠕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下意识的走向链子。 李家的传家之宝,母亲生前说过眼前这条白金链子是李家从第一代祖先代代相传,直到她第十三代,流传了数百年,最珍贵的镇夫之宝…… 僵硬的脸孔充满难以置信,她的视线跟着在眼前晃动的链子慢慢的上移,缓缓的,她看到美丽的链子保存得当,依然闪闪发亮。 继续往上看,她看到一只大掌正拿着链子,所以它才会晃动。 再接着,她看到拿着链子的人,那个站在她家门口整整一个月的陌生男人,那个……令人怀疑也许心怀不轨的男人。 「你的?」男人发现她追寻的视线,故意露出带着恶趣的微笑。 李舒静被动又茫然的点点头。 「你想要?」 她再次僵硬的点点头,看着戴着大墨镜的男人,涌现不祥的预感。 「这条白金链子的主人现在是我。」 「但……那是我家的东西。」李舒静回过神来,神色愤怒,咬牙切齿的说。 「你要如何证明?」男人冷冷一笑。 「我……」是啊!她要怎么证明?链子上头并没有写明是她家所有,只是根据链子上的纹路和花纹,她知道那确实是她家的,可是世上唯一一条纯手工打造的祖传之物。 「想要它吗?」男人满不在乎的将链子放在食指上甩啊甩的。 她的一颗心仿佛也跟着链子飞荡,充满不安,深怕被他甩坏了,赶紧用力点头。 「我最近正好需要一个住处,不如就拿这个做交易,你的家暂时让我待。」 李舒静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为什么她要让一个陌生人住进她家? 「不让我住,这个就不还你,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男人很干脆的收起链子,转身,从她的身边走过。 以为拿她李家的镇夫之宝就能威胁她?哼!她……她…… 无奈的,她的脸垮了下来,露出悲惨的神情。 为了李家最重要的东西,她只能认命的屈服于他的威胁,谁教……谁教那个东西这么重要!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在家里翻找,怎么都找不到,连父母当初在银行开立的保险箱都找过了,就是没有,为了拿回这条链子,她怎么能不妥协? 「等一下。」无奈之下,她只能含恨出声,阻止他离去。 男人缓缓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脸上的笑容十分欠揍。 「你……我答应你的要求。」李舒静怨恨的瞪着陌生男人。 「什么?」男人故意装傻。 她咬紧牙关,用力吸了一口气,「我说,我答应你开出的条件。」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清楚。」男人扬起危险慑人的微笑,摆明就是在找她麻烦。 这个男人在玩她,一定是,李舒静十分肯定。 眯起眼眸,眼底闪烁火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迈步冲到男人的面前,她和他真的杠上了。 「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我可警告你,要是你敢说话不算话,东西没有还我,我发誓,就算花光所有的钱,也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想要对付无赖,别说花光所有的钱,随便拿出一点钱都能把他砸死。 李舒静说的是事实,她确实有本事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呵……」男人面无表情。 她相信,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肯定满是得意。 看着男人越过她,径自朝着前方的透天别墅走去,她的额头冒出三条线。 走得可真爽快啊! 李舒静闭上眼,不断的深呼吸,将冲上头顶的火气压了下来。 「进去了,待在外面做什么?天气这么热,很容易中暑,我可不想在住进这里的第一天就得先救人。」男人走到门口,发现身后的女人没有跟进时,还很好心的停下脚步,对她招了招手。 一阵无言,李舒静用力吸了一口气。 他到底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她才不相信真的是她父母找他来的,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还有,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听男人亲口说,他叫做斐阳。 不过李舒静对他说的话抱持着仅仅三分的可信度,因为她有理由怀疑这个男人有可能冒用假名……一般心怀不轨的坏蛋绝对不可能以真名示人,而她就是把他当作坏蛋。 「说,你为什么会有属于我家的那条链子?」李舒静不客气的开口质问,瞧他头上戴了一顶奇妙的扁帽,即便已经进到屋里,仍然不愿意摘下墨镜,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出现在她眼前,并借机住进她家的动机。 唯一可以让人清楚的是,他有一副修长的身材,以及一身十分不流行的简朴装扮。 「你确定现在想知道?」斐阳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透过墨镜,毫不客气的打量着他的新住处。 她瞪着他,心情不住的往下沉。 「我……」将屋子打量得十分清楚后,斐阳的目光再次落在李舒静的身上,神情有些怪异。 「你?你什么?」她皱了皱眉头。 虽然对面的男人戴着墨镜,她看不见他的双眼,但是知道他的视线正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有危险,他一直瞧着她做什么? 不,不只是有危险,而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虽然李家的传家之宝十分重要,但是连她的生命都赔进去,可就不值得了,因为她如果死了,那条白金链子又要如何流传下去? 再者,她竟然让这个可疑的男人进到屋里,要是到时她发生什么事,只要他向警方说是她请他入内的,屋外又有监视摄影机当证明,她岂不是含冤而死? 不值得,果然不值得,但是现在……现在她才后知后觉,会不会太慢了? 胸口的温度瞬间降了些许,李舒静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目光开始游移,企图为自己找寻一条如果发生任何危险,可以安全逃离的最佳路线。 「老实说,我现在仍然不确定某些事,所以无法告诉你答案。」斐阳不再看着她,冷冷淡淡的说。 他的口气明显带着某种不满,而且那不满似乎是针对她而来,好像她做了什么令他不爽的事。 但……为什么? 「无法告诉我?」这算不算是坏蛋骗子的拖延术? 「连我自己都很怀疑……为什么是你?所以我无法回答你。」他不清不楚的解释,随即轻哼一声,似乎又有什么不爽的事在他的脑中显现。 怎么……她怎么有一种被看扁、不被放在眼底的轻视感觉?他刚才那一声冷哼,是针对她而来的吧?为什么? 突然,斐阳又抬起头,看着李舒静,不知为何,扬起无温的微笑,看起来很嚣张、高高在上。 「等我找到答案,又或者确定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后,再告诉你吧!」 又或者她和他完全没有关系,那么对她,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瞪着斐阳,李舒静发现他是个很自大、很目中无人的狂妄者,从头到尾他对她的态度都称不上和善,好像是她邀请他进屋的……也不想想是谁威胁她?他以为她很希望他能待在自己的面前,荼毒自己的视觉和心情吗? 「随你,不过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在寄居我家的期间敢给我耍花样,我绝不会放过你,别以为我是女人就好欺负,把我惹火了,我可是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安,但她忍不住又撂狠话。 在气势上,她绝对不能输给他,否则谁知道他在计划什么诡计! 又想到了什么,李舒静眯起眼,语带不善的说:「还有,既然进入屋里,就把你脸上的墨镜拿下来,我讨厌说话不懂得直视对方双眼的无礼家伙。另外,屋子里也不准戴帽子。」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连基本礼貌都不懂。 「不能戴墨镜吗?」斐阳扬起嘴角,冷冷的开口。 「你看过有人在家中还戴着墨镜吗?」就算他的态度有点冷,她也不怕。 「似乎没有。」他闭上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那还问什么废话?!还有,帽子也是。」李舒静很不客气的瞪着他。 第二章 斐阳抬起头,墨镜后的双眼闪动异常的光芒,想对她进行某种测试。 他伸出手,缓缓的扯下帽子,及腰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 霎时,她瞪大眼,有些发傻。 那是一头十分柔顺、十分……美丽的长发,但是……这令人瞧着就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它,感受它的触感的长发,竟然是在一个男人的头上,这…… 下一瞬间,斐阳拿下遮住眸子的墨镜。 李舒静咋舌,忘了呼吸,时间像是静止一般,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冷静的面对他。 这个男人,难怪他要把自己包成这副德行,难怪他的墨镜大得足以遮住半张脸孔,连她这种瞧见帅哥美男都无动于衷的冷女,在瞧见他的模样后,心跳节奏也不禁漏拍了。 斐阳的凤眼十分动人,却也很清冷,隐隐闪动着不善又极为诱人的光芒,清晰得令人难以不受吸引,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妩媚又让人神魂颠倒。 李舒静用力咳了一声,紧紧的闭上眼,藉以冷静一下起伏太大的心律,暗暗发出无数的叹息。 这个男人啊……唉!原来这个世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一个妖孽的男人! 斐阳冷笑,虽然他是个男人,一双水灵晶净的勾撩眸子就算流露出不善的光芒,但是任何人瞧了都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李舒静闭上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怎么了?」她的双手交抱在胸前,不耐烦的口气显示心情濒临爆发边缘。 「我不要这间房。」他跟在她的身后,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客房。 「来者是客,什么是客?你懂吗?就是主人要你睡哪间房,你就睡哪间,还想和我讨价还价?」他真是一个最不善的坏客人。 从方才开始,她一路带着他看了四间客房,这家伙竟然都不满意……敢情他是付钱的大爷吗?还给她挑剔? 「我说了,我不要,它既没有浴室,房里又只有一扇窗,白日黑夜的通风环境不够完善……换一间。」无视她的警告,斐阳皱起眉头,口气很不满,态度不友善,十分难伺候又吹毛求疵。 可是只要一搭配上他那双清亮的眸子,任何人瞧见,都会无视他难搞的行径,认为他只是在闹别扭,而且极为心软与不舍,更别说对他动怒。 是的,那是对一般人而言,不是针对李舒静,因为她不是一般人,她不算正常,所以他那双天生就能骗死人不偿命、饱含无辜的眼眸对她起不了作用,对她来说,他就是恶劣难搞的坏因子,所以他根本激发不出她任何心疼的功效。 伸出手,她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非常不客气的瞪着他挺立的鼻梁。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知道,绝对不能看他的双眼,因为他那双眸子实在太勾人、太妩媚了,只要盯着他的眼眸一会儿,肯定让人连身在何处都忘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这个家伙真的太不懂得客气了。 初次进入她家,而且是胁迫她让他进门,竟然还敢挑三捡四,整栋屋子内有四间客房,每间都带他看过了,他就是不满意,不但抱怨东抱怨西,还念念有词,理由一大堆。 窗户太多、窗户太大、床太小、颜色花样太女性化……最好是,这里可是她的家,只有她一个人在住,怎么可能特地装潢充满男人味的房间呢?只能说这家伙太不懂得知足了。 斐阳突然来到她的面前,缓缓的低下头,对她露出性感诱人的微笑,在她的耳边低喃,「换一间。」 清灵的眸子闪动着挑诱他人心神的邪魅光芒,他用最诱惑人心的口气说话,用最挑撩的神情凝望着她,企图影响她的心绪。 看着眼前这个比女人更要美丽的男人,李舒静突然发现,他不只是有双迷人水灿的黑眸,他的肌肤也白皙得宛如吹弹可破,比女人的肌肤还要好,看了真是……令人赞叹。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她回过神来,转移视线,拒绝被他的双眼迷惑,清了清喉咙,冷静的开口,「靠这么近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大热天,人靠人,热死人吗?还是你以为只要靠近一点,就能用你那张脸孔引诱我?」 就说嘛!这家伙不安好心,一定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才想用这套。 不!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该不会这家伙想用他那张无往不利的面孔对她?他把她想成是那种一遇到美男就变得很好骗的笨蛋? 虽然大家都喜欢帅哥美女,可是她的意志力比一般人还要坚强,尤其知道他是个心中藏了无数恶魔的邪恶坏蛋后,他以为她容易受影响吗? 听着她那不客气到令人发冷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斐阳因为反应不过来而发傻。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礼的对他说这种话……从来没有人在瞧见他的模样后还能这么不客气的对他冷嘲热讽…… 没有人真正躲过他外表上的魅力,他知道自己拥有吸引人的气质,他的美丽从过去到现在一直让他遇到不少的困扰和麻烦,虽然不至于讨厌自己的外貌,但他总是习惯用自己不喜欢的外表引诱同时嘲笑那些臣服于自己脚底下的肤浅男女,他始终认为没有人能够不受他诱惑……这个女人却是例外。 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震惊到无法回过神来的男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可怜……李舒静睨着他,涌现微微的内疚。 她说话就是这么直,就是这么难听……但这是她自我防备的表现,真的怪不了她,谁要这家伙给她的感觉像是披着魔女的面容,专门招摇撞骗的坏蛋……呵!魔女啊!他确实适合这个形容词,撇开知道他性别一事不谈,如果走在路上看到他,说不定她还会以为他是个有些高却妩媚诱人的可口美人呢! 再次分神想到别的地方,她有些受不了自己,赶紧把神游的心思拉回来。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竟然还没有回过神来……该不会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所以他受到大大的打击了吧?! 她的内疚再次加深了些,神情苦涩又无奈。 喔!看来她真的伤到他的自尊心了。 「我先警告你,我非常浅眠,我的卧房就在你的隔壁,如果你敢在半夜发出任何打扰到我睡眠的奇怪声音,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为了弥补自己方才太过伤人的言语,李舒静忍不住退了一步,但是严厉的瞪着他。 不等他回过神来,她径自朝三楼走去。 这间透天别墅,一楼是客气和餐厅,二楼是客房,三楼有她的房间,以及她父母的卧房,只是现在没有人居住……还有另外一间房间,空着无人使用,暂时被她拿来当作书房。 打开书房的门,她转头,看着终于回过神来、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如果你再不满意这间房间,我不介意请你去睡客厅,那里更好,不只有浴室、厨房,还有四扇窗子,以及电视音响,让你无聊时可以边看边睡。」 看着偌大的房间,一旁连接着一间有着齐全卫浴设施的浴室,还有三扇窗子,重点是,她的卧房就在隔壁……斐阳忍不住笑了。「谢谢。」 瞧着他难得显现的温煦笑容,眸子隐隐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李舒静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的存在,根本就是为了打击女人的士气。 哪有男人可以长得这么美丽又妖艳的? 还有,他那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搭配美丽的脸孔,真是……令所有的女人瞧了都会觉得丧气。 只能说,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让一个男人生得如此模样,太没天理了! 这一天开始,家中有个男人居住,这种感觉对李舒静来说,是十分微妙的奇异体验。 原以为一时的冲动行为将导致自己精神紧绷,难以入睡,没想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发现自己的眼皮愈来愈沉重,直到最后,浅眠的习惯都发挥不了作用,沉沉的闭上眼之前,模糊的视线中,她隐约看到自己的房门正缓缓的开启,一道有着乌黑长发的修长身影映入眼帘。 然后那双妖媚的眸子与她相视,流露出冷傲危险的光芒,静静的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原来你们就是在担心她……呵!我瞧她活得好好的,有什么需要担心?」 斐阳的声音流进她的耳中,李舒静想起身,好好的大骂他一顿,因为他竟然未经允许跑进她的房里……明明她的房门都上锁了,他是如何进来的?这么晚跑进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努力撑着意识,她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快些清醒,因为他毕竟是个陌生人,说不定也是个坏心的狼人,算准了她即将入睡,打算对她意图不轨。 可是…… 抚在她头上的手掌,有规律的一下又一下缓慢的动作,好像被催眠了,她感觉舒服极了,连睁开眼的气力都被掏空。 「不过真的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受我的影响,我以为她会和那些看到我的男女一样,被我的样貌吸引……」 耳边传来的声音充满疑惑又难以置信,虽然他的口吻冷冽且无情,令她全身一颤,却又有另一种感到放松的安心厌。 「是因为她就是我的命定人吗?」斐阳叹口气,语气中的无奈十分清晰。 命定人?那是什么? 「好奇怪,为什么我怎么算,都算到和她的未来?她有什么特别?除了不受我的影响外,她……长得这么平凡,虽然不丑,但也不是特别美丽……能和我在一块的女人,不该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喂!她长得多难看?他自己都说了,她不丑……但是平凡?她到底哪里称得上平凡?再怎么说,她对自己的美貌是很有自信的,虽然在他的身边,她可能会被比下去,但足长得像怪物的人是他,是他不对劲,好不好?批评到她身上做什么? 还有,谁是什么鬼命定人?那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 心中涌现无数疑问,她好想睁开眼看他,同时间问他,到底是怎么进入她的房里的? 可是……强烈的疲倦令她动弹不得,总觉得所有的气力都被掏空了。 「难怪我和你的父母这么有缘,当初我和他们相遇时,他们一见到我就说个不停,还在离开时把这条链子遗忘在我这里,我也是透过链子才看到和你之间的命定……还有,之后他们与我联络,想到链子落在我这里的事,同时告诉我这链子的传说……呵……那时他们好像已经把我当作家人,不断和我抱怨对你的担心与烦恼……」而那时的他也很不正常,竟然有心思听他们发牢骚,这一切都不对劲。 现在想想,原来这就是注定与命定的关系,原来缘分这种东西,连他的身上都可能存在发生…… 什么?听不懂啦!他在说什么?爸妈那时怎么了?他们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小?不能说大声一点吗? 李舒静微微的动了动手指,显然他说的话让她有太多的疑问,如果不现在醒来,了解他所有的问题,她会感觉浑身不舒服。 第三章 「算了,既然和你有缘,我倒想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命定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命定有很多种,一是相仇之命,一是相亲之命,一是相友之命,一是相姻之命……但是,他已经不可能拥有姻缘之命。 伸出手,看着自己掌心内的姻缘线……斐阳忍不住苦笑,那双莹亮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冽。 「而且,说实在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这么好玩又有趣的女人,和你生活,也许不是一件难过的事。」虽然他本来就需要一个暂时停留的住所,但是如果讨厌她的话,他根本不会停下脚步,只能说,她正好吸引了他的在意。 他到底在说什么?李舒静感觉深沉的睡意强烈的干扰所有的意识,仍然醒不来,直到最后,她听不到他说的话,只是感觉得到那只大掌轻轻的抚着她的头颅,真的十分舒服。 承受不住睡意的侵扰,她深深的熟睡了。 他坐在床边,佣懒妩媚的眸子流露出邪佞的光芒,凝视她的面容许久,然后手掌离开她的头,站起身,毫不眷恋的离开她的卧房。 当房门关上之后,过了几秒,里头传来清晰的门锁扣起声,在无人的情况下,门自动的上了锁,如同方才在无人帮忙的情况下,门锁自动打开。 幽幽静静的室内,床上的人儿沉稳的睡着,一动也不动,除了胸口规律的起伏外,再次回归到平静安宁的气氛。 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李舒静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大清早,在质疑中离开卧房,迎接她的是一连串吵人的锅铁敲打声。 「你该感到庆幸,我愿意下厨为你准备早点。」斐阳似乎感觉到她犀利的视线,转头,高傲嚣张的瞪着她,用那双令人迷惑的眼眸企图湮灭自己快要将厨房炸了的事实。 她忍不住轻啐一声,与他相望。 别说得好像她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天大赏赐,明明是他自己想玩吧!心中如是想,但她没那个好心情在一大早与他抬杠。 他说,从现在开始他来准备三餐,因为他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的来到这个家,多少得做些贡献……他说,他有这种想法,她必须抱着感恩、感激、感动的心情,接受他的美意…… 他又说,做三餐对他来说是轻松简单的事,不懂得做吃的,就不是好男人……喜逼句话他是在四个小时前说的,而今都快要中午了,他连个能吃的早点都还没有装上盘来让人瞧瞧……再说,他到底哪里看起来像好男人? 他又说……他说,昨天他一觉到天亮,睡得很舒服,完全没有醒来……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快要入睡之际,瞧见他进入她的房里。 奇异的是,当她说出这些话时,心中满是不确定。 因为早上起床时,她的房门上了锁,那种锁不是离开房间可以顺便锁上的那一种,而是必须待在房里的人亲自上锁,硿定不会再踏出房间的那一种。 可是……她又确定真的有瞧见他,而且他还不断的摸着她的头…… 「你的早餐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李舒静饿得肚子发出警讯,于是暂时把问题丢到脑后。 「等待是美德。」斐阳冷冷的回应。 「我的美德已经维持四个小时,继续维持下去,就要变成饿死鬼了。」隐约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正在压抑的不爽火气,她忍不住亏他,然后放弃乖乖的坐着等,径自走向厨房。 「好女人就算饿……等一下,你不能进……」听到脚步声逼近,他赶紧冲出厨房挡着她,眼中难得的显现心虚。 李舒静挑了挑眉头,与他大眼瞪小眼,就算他现在睁着那双迷蒙诱人的眸子与她相望,对她来说,也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为当她望着他的眸子时,不断的在心中做自我催眠—— 那是斗鸡眼,别和他相望太久,多转移视线,将他的存在彻底遗忘。 是啊!她可是个很有定力的人,只要加以说服自己这种美貌兼具的男人不算什么,在意识上提醒久了,对她来说,影响的功效也就少了许多,至少能让她正常与他相视一小段时间。 「你……」他还想先发制人。 「你饿不饿?」李舒静从他微微闪动心虚的眼底看清了事实。 斐阳嗤之以鼻,可惜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声响。 「那就让开。」 「你……」一想到厨房里头的可怕情况,他眼底的心虚愈来愈明显,但是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仍然佯装气势。 「就算把我的厨房炸了,你以为时间拖得久了,它会自动恢复原样?」她很残忍的点破这项早有自知之明的事实。 为什么她知道厨房也许被炸了?因为半个小时前,她坐在客厅都能听到一声不小的轰隆声,那是天然气一下开得太猛烈又瞬间点火所会发出的火舌巨吼声。 斐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亏他难得的想在同住的第二天让两人的关系从好的地方开始…… 「让不让?不让,等会儿你就别吃了。」这个男人啊!有没有这么坚持? 「算了,那就……咳,让你掌厨好了。」斐阳故作自在的移动僵凝的身子。 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李舒静快速踏进厨房。 他很肯定,等她看见厨房的情形,一定会暴走。 过了好一会儿,安静的厨房里开始有了嘈杂声。 但是他只听到冰箱被打开的声音,又听到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刀子切东西的声音,以及炉子点火的声音,不久,好闻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冲出厨房来骂他,更别说把他轰出家门。 「她没有生气吗?」斐阳一脸疑惑,自言自语。不可能,厨房里可是一团乱,没道理她看见了不生气。 这时,李舒静端着盘子,踏出厨房。 他有点不自在,故作冷静的看向她。 「站在那里做什么?不会先帮忙摆碗筷吗?」她瞪着他,命令道。 虽然她的表情很难看,心中燃烧着不满的熊熊怒火,但是依然强迫自己冷静。 斐阳先是怔愣住,下一秒松了一口气,扬起安心的微笑,又在发现自己不正常的微笑和放松的安心态度后,不满的收起笑意,接着难得老实的听从她的指挥。 李舒静轻哼一声,瞪着他那故作冷然的脸庞,想也知道他又在死撑了。 老实说,她踏进厨房,看到里头的情况时,别说火气上升,几乎就要暴走歹。 只不过…… 再次踏进厨房,她看着炉子上煮滚的浓汤,拿起勺子,缓缓的搅拌。 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丢在洗碗槽内无数份焦黑的食物失败品,它们的存在让人了解到制作者其实十分努力,只是有些人天生不会下厨,做再多的努力也于事无补。 轻抿的唇角缓缓的勾起,她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回忆。 二十分钟之后。两人终于可以享用今天的第一餐,只是时间已从上午八点来到十二点半。 坐在餐桌旁,斐阳不客气的将眼前能吃的东西全送进自己的口中,其实他早就饿坏了,只是打死不想承认。 李舒静缓缓的吃着食物,双眼却是注视着对面的斐阳。 「我的父母……」 「嗯?」他停下动作,不确定她是否有出声。 「我说,我的父母也不会做菜,别说是炒菜,连白饭都不会煮。」她低下头,咬了一口滑蛋。 听到她提起父母,斐阳难得严肃的放下手上的筷子,静静的等着她再开口。 「从小到大,他们忙着工作,很少在家,这个屋子里几乎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脑海仿佛浮现了她所说的情景……那是个孤独的小女孩,每天面对着空荡无人的家。 「虽然他们很少陪我,但是对我来说,他们仍然是非常好的父母,因为他们为了我,曾经尝试下厨,可是……每次都几乎把厨房炸了……那时的情况惨不忍睹,但是现在想想,其实很怀念。」 她还记得父亲为了清洗饭锅,竟直接将它丢进水里,结果可想而之,它泡汤了。 「我的母亲曾经想煎荷包蛋给我当早点,最后荷包蛋是煎出来了,只是那模样很可怕,不但焦黑成一团,油和盐巴都加了超多,吃起来……」 看着盘子上煎得十分漂亮的荷包蛋,李舒静笑着低下头,又咬了一口。 「我知道他们努力过,也看过工作忙碌的母亲硬是挤出时间去学做菜,但有些人就是没有这种天分。」有时努力并不能得到正面的功效。「我看到他们的努力,知道他们对我的爱……」她抬起头,露出温柔的微笑。「后来为了不让他们太常吃外食,我开始学做菜,事实证明,找没有遗传到他们奇异的天分。」 突然,她想到什么,眼底闪过哀伤。 「只是很可惜,他们在我学会做菜后几年就过世了。」而她又开始与寂寞和孤独为伍。 「你的厨艺……不难吃,我相信他们对于你曾经为了他们所做的努力一定很感动……」斐阳别扭的说。 「是吗?」李舒静看着他不自在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至少……我不讨厌你做的东西。」这是事实,她做的东西虽然不奢华,但是口味十分温暖。 「谢谢你的赞美。」知道他正尽力想要说些安慰她的话,她很懂得满足,轻笑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吃早餐。 缓缓的抬起头,瞧着她,回想着她有感而发的几句话……斐阳没有发现自己莫名的感到柔暖与微酸…… 其实有个人陪伴的日子,实在让人很难感到寂寞。 尤其负责陪伴人的对象是个整天只会惹麻烦,除了睡眠时间以外,动不动就需要人紧盯的麻烦制造机,这生活真的称得上多彩多姿。 从厨房事件发生后,斐阳被严加限制不准靠近厨房两公尺以内的距离,虽然他本人非常不认同她的要求,但是也勉强接受了。 原本以为只要这么做,生活将变得平安无事,没想到……事与颐违。 李舒静眯起眼,看着眼前大乱的可怕景象,火气硬生生的在她的体内乱窜,如果不是压抑得很好,她相信眼前那个理直气壮、直觉自己没错的家伙肯定没有好下场。 「请问,这些到底是什么?」她的口气很冷,令人听了直打哆嗦。 一团一团的白色泡沫,几乎毁了整间开放式的洗衣室。 这还不打紧,最严重的是,在泡沫堆里,隐隐约约看得见昂贵洗衣机因为走火而故障,不但有些灰焦,连带的自里头流出一些被染上黑污的诡异泡泡。 「你连这些东西是仟么都不知道?」这女人连洗衣机和洗衣粉也认不出来吗? 「我以为不知道的人是你。」她的耐心告罄,咬牙低吼。 「如果不知道,我会拿这些来洗衣服?」斐阳轻视的睨着她,扬起无害又妖孽的笑容。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舒静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能忍。 半个月,才半个月啊!这家伙从住进她家到现在才短短的日子,看看他到底做了哪些创世之举?! 厨房被毁了,电视机故障,音响短路,计算机秀逗,冷气机插头神奇的消失、只剩一条没办法接电的线,风扇的叶片不翼而飞,家中所有的遥控器离奇的消失……这会儿更夸张,连洗衣机都被他玩坏了。 第四章 这家伙,如果不是和电器类的东西有仇,就代表他是电器天敌,只要一接触,必定出事。 「我并没有让你做这些事。」她的意思是,并没有要他毁掉这些东西。 「我说了,既然住在你这里,我可以分担一些家事。」他可没这么老大爷,只懂得享受……好吧!他承认,自从发现她有趣,对她感觉不讨厌后,他努力想让两人的关系从好的方向开始,谁知……这些家电真的太难搞了。 「你只会愈帮愈忙。」这些日子以来,她请来家里修理电器的工人想必都已经非常认识她了吧! 「虽然造成破坏,但是不代表我没有那个心意。」看着眼前的混乱情景,虽然有点心虚,但他还是一脸正经严肃的说。 再次深吸一口气,李舒静发现自己的定力真的愈来愈好了。 「算了,算了,你离开这里,乖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什么东西都不能碰,等我过去……听清楚了,是什么都不能碰。」她可不想这里整理好,等会儿又得忙着收拾客听。 斐阳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他知道自己有错,可是……与生俱来的身分和尊严让他芜法轻易的对她低头认错。 突然,他那双隐含着微微尴尬、不自在的眸子闪过一抹锋利。 她蹲下身,拿起随着泡沫流到眼前的勺子。 他发现了什么,一把抱起她,走出洗衣室,硬生生的将她推趴在地面,同时以自己的身子护住她。 李舒静心一惊,脸蛋染上红晕,「你在做……」 洗衣机突然发出可怕的爆裂声,一阵阵灰黑的浓烟窜了出来,可怕的焦烧味也跟着飘散在空气中。 「总电源在哪里?」斐阳语气严厉的问。 「总……总电源在楼梯口。」她惊魂未定,伸手指向外头。 「站得起来吗?」 她恢复镇定,点点头。 洗衣机还不时冒出火花,他评估着危险性,然后二话不说的快速站起来,抱着她,来到离洗衣室有些距离的地方,放下她。 「洗衣机因为接触到水而走火,我去关总电源,你待在这里,别过去。」他严谨的说。 不等她响应,他又转身,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他先切断总电源,又进入洗衣室,抓起数件湿衣物,覆盖正冒着火花的洗衣机,随即又拔掉插头,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虽然称不上快速,但是至少努力将危险降到最低。 想起方才发生的那场小小的爆炸,再看着仍然冒出黑烟的洗衣室,李舒静感到不安。 虽然这件事是斐阳造成的,他得负起大部分的责任,她应该生气,但是刚才如果不是他阻止她去碰触那些湿衣物,说不定她会被电死,又或者在爆炸发生时,她已经走到洗衣机旁边,无可避免的被炸伤……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虽然真的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可是……如果这种事情是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时发生呢? 她能像他一样反应这么快?还是她能像他一样在事情发生前就能想到即将出事?他又是如何知道洗衣机要爆炸?他如何当机立断将她带走,又把她护在身下?,斐阳确定危机已经解除,来到她的身旁。 「好了。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李舒静低下头,突然发现他的衣衫破裂,腰腹间染上异常的鲜红色彩。 「你……你受伤了?」 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忘了恐惧,靠近他,毫不犹豫的拉起他的衣衫。 一道看起来不长的伤口仍然持续涌出鲜血,皮开肉绽的深度却让人触目惊心。 「快和我来,伤口虽然不大,但没有好好处理还是很危险。」她握住他的手,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斐阳的眼底闪动奇异的光彩,微微扬起的嘴角有一瞬间僵了僵,下一秒,恢复冷静,任由她带领着自己往前走。 「坐好。」 李舒静让斐阳坐在自己的床上,连忙转身,走进浴室,洗净双手,然后来到衣柜前,拿出医药箱,又快速的回到他的面前。 她脱下他的衣衫,蹲下身子,打开放在地上的医药箱。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忍。」她的口吻认真,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的用沾了双氧水的棉花清洗他的伤口,还不忘对着伤口吹气,希望能减轻他的疼痛。 斐阳用奇异的目光凝视着她小心轻柔的动作,像是害怕弄痛他,不禁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洗净他的伤口后,她才看清楚伤口不小,忧心的开口,「这个伤口还满深的,应该需要缝合……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笑着摇摇头,拒绝她的提议。 「不缝合的话,我怕血会流不止。」 「那就让它流不止吧!」他一派轻松的说。 听着他轻佻、不甚在意的口气,她有些发火,瞪了他一眼,然后拿出另一块棉花,轻轻擦拭伤口。 眼看伤口再次流血,她的眉头愈蹙愈紧。 「不行,这样血还是不会停止。」 她没有想到他会受伤,现在想想,发生爆炸时,他为了保护她,将她压在身下,一定是那个时候被爆破的碎肩划伤的。 那时他明明受了伤,却还是先顾虑她的安危…… 「喂!你在做什么?」她大声惊叫,连忙阻止他粗鲁可怕的举动。 斐阳在她显现出忧心的神情时,冷不防的伸出手,用力压住流出鲜血的伤口。 「你这么做真的能止血吗?难道不痛?老天!你疯了吗?伤口虽然不大,但还是很严重。」李舒静大声责备。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这样子就不会再出血了。」他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了解自己的情况,这样的伤势也许有些严重,不过还不需要到医院,至少跟他的自由相比,他宁可等伤口慢慢的好,也不愿意出去,让正在寻找他的人发现他的行踪。 抬起头,她正要斥责他,却在看到他眼中闪动的那一抹坚定决心后,选择沉默。 也许他会不肯就医,是因为有某种因素……这个答禀闪过脑海,虽然她没有开口询问,但莫名的就是很肯定。 下意识的伸出手,李舒静轻轻的抚摸他伤口周围的皮肤。 她了解他不去医院的决心了,可是……真的可以不用去吗? 伤口不小,还不断的流血,就算他刻意压住伤口,鲜血仍然流个不停…… 她忍不住再次低下头,轻轻吹气。 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她知道,但就是觉得心疼,因为一定非常的痛。 她愈来愈靠近他,两人的身子愈来愈接近,她的头伏在他的腰间,几乎就要亲上了,这样的举动暧昧极了。 「你在诱惑我吗?」斐阳的嗓音低沉沙哑。 李舒静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他的神情充满戏谵、玩味,他的眸子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他那头黑发扫抚她的手臂,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她回过神来,心惊的颤了颤,双手急忙离开他的身子,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正处于十分困窘的位置。 方才因为急着替他清理伤口,所以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跪坐在他的两腿之间,而他上身赤裸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刚才又几乎靠在他的腰下……那姿势,如果让人瞧见,一定被误会成她正在帮他……老天!瞧她做了什么可笑的行为?!尴尬的抿了抿唇,她向后退。 「如果你打算有进一步的关系,基本上我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表情邪恶,笑容暧昧。 李舒静涨红了脸,咬着唇,忍住与他抬杠的冲动,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并没有什么!是的,真的没有什么,如果她现在慌乱,就着了他的道,说不定他会说出更吓人的话来取笑她。 用力吸了一口气,她让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冷冷的开口,「手放开。」她准备帮他上药。 瞧着她冷静的模样,斐阳故作无辜的笑了笑,松开紧压着伤口的手。 虽然这个方法很糟,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约伤口果然没有再流血。 李舒静小心的帮他的伤口涂上碘酒,再拿了两块纱布,放置在伤口上,双手有些颤抖的贴上透气绷带,还特地借着绷带的贴力将伤口的上下肌肤拉近距离,为的是当他动作太大时,能够防止拉扯。 「这只能做暂时的保护,如果血又流出来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上医院。」明知他一定不肯就范,她仍是冷冷的说,完全不看他。 将医药箱整理好,她僵硬的站起身,以忙碌为借口,自然的离开他的两腿之间,镇定的将医药箱放回衣柜里,然后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他。 「你坐在这里休息……如果不习惯,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躺着休息,今天都不准乱动。我联络人来修理洗衣机,晚餐……晚餐做好了,我再叫你。」她的口气比以往更加冷淡。 不等他响应,她干脆的转身就走,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脸红,没有尴尬,没有别扭,更别说只是这小小暧昧的行为可以令她害羞,她就像无事一般,神色自若的自斐阳的面前消失。 当房门关上后,斐阳挑了挑眉头,眼底闪动笑意,扬起嘴角,慢条斯理的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衣衫,缓缓的起身,慢慢的走到房门口,冷不防的拉开房门。 他低下头,非常不意外的看见那个似乎腿软的女人,她正靠着房门旁的墙壁,低声抱怨他是个不正经的家伙之类的话。 没想到他会突然打开房门,李舒静错愕的抬起头,瞪大眼,脸庞涨成猪肝色,抱怨的话语全梗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斐阳露出揶揄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瞅着神情窘涩的她。 「我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什……什么?」李舒静有些呆愣。 「谢谢。」他直接的说,然后关上房门。 她张大嘴,说不出话,只是有种很糗、很丢脸的困窘感觉。 可恶!那到底是谁的房间?他会不会太适应良好了? 听着房间外那个有趣的文人大声的碎碎念,不满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斐阳终于隐忍不住的爆出笑声。 这个女人啊!想和他玩,还早呢! 他的心情很好,感觉愉快、喜悦。 「待在这里,真的一点都不无聊。」 躺在床上,他不客气的枕着她的枕头,一股淡淡的女性馨香飘入鼻腔。 「她的床比隔壁的床舒服多了。」 斐阳满足的叹了口气。也许他可以再恶劣一点,和她抢这间房…… 呵……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她将会暴跳如雷。 李舒静承认自己没有像外表那样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接触的经验,真要形容她的话,也许她就是时下众人所讲的宅女,而且是很宅的那一种。 她的生活称得上无忧无虑,父母过世后留给她的钱,让她就算奢侈享用三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她不需要出外工作;因为现在网络发达,所以食衣住行育乐,凡是她需要的东西,只要在网络上下单,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不需要出门。 相同的,当她过著称得上与世隔绝的生活时,也代表从不与人交际,除了用电话联络负责替她管理金钱的会计师事务所与律师团队外,她的生活中几乎就是自己一个人。 第五章 但是今天她突然有种生活大转变的领悟,因为她的家中多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是个男的,是个在危险发生时会保护她的男人。 想到爆炸发生时的情况,她忍不住又红了脸。 拉起被子,盖住涨热的睑蛋,她躺在床上快两个小时,却依然无法入睡。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在她的生活中发生……虽然那个男人平时让人满生气的,总是让她的生活变得麻烦与复杂,不过换另一种心态来看,被人保护的滋味异常令她感到安心。 夜深了,四周格外宁静,连带的反而让人的心思更加浮乱。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碰撞声。 李舒静拉下棉被,神情转为疑惑。 都两点了,斐阳竟然还没有睡? 她以为只有自己变成夜猫子,没想到他也还清醒着。 起先只是小小的碰撞声,在她仍然疑惑之际,更大的碰撞声紧接着响起。 当下,李舒静跳下床。 他为什么没有睡?是睡不着,还是…… 她想起他受了伤,又想到他直到最后仍然坚持不到医院就医…… 「该不会伤口更严重了?还是……」 她心生担忧,拿起一旁的小外套,匆匆忙忙的打开门,走出卧房,来到隔壁,门也不敲,径自转动门把,冲了进去。 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她不禁皱起眉头,随即又冲向浴室。 她毫不犹豫的打开浴室门,下一秒,瞪大眼,脸色涨红,僵在原地,再也无法动作。 「你突然闯进来,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你是心怀不轨,对我有什么不良的意图。」坐在浴缸边的斐阳一点也不惊讶,眉头微挑,眸子流露出勾人的恶意,冲着她笑得很妖孽。 「你……你为什么没有穿衣服?」李舒静傻愣的伸出手,指着他赤裸的上身,感觉有一股气直冲向脑门。 「为什么?呵……这里好像是我的卧房,我在自己的房里不穿衣服,还得向你解释?反倒是你,这么晚了还跑到我的房里,到底要做什么?」他邪魅的笑容愈加灿烂。 「我……我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刻意忽略尴尬,垂下眼,不再看他。 「所以连门都没敲就进来?唉!早知道你会冲进来,我就该先把裤子脱了。」他惋惜的叹口气。 嘴角僵了僵,她撇开头,转过身子。「既……既然没有发生什么事,那……那我回房了,你自己……自己小心一点。」 「等一下。」眼看她要离开,斐阳叫住她。 「做什么?」想到他上半身赤裸,李舒静不敢回头。 「既然你都来了,不如帮我一个忙吧!」他笑得不怀好意。 「什么?」 「帮我洗澡。」 「什……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要她……帮他洗澡? 「我受伤了,记得吗?」 「所以呢?」他受伤的部位不在手上,应该可以自己来。 「我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否则一拉扯到伤口就会痛。」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可以不要洗。」而且又是在这么晚的时间,何必呢? 「不洗,我不好睡。」他又露出妖魅的笑容。 「你……你明知道身上有伤,不能碰水。」李舒静故作冷漠的开口。 「说得也是。」他一副接受她的说词的样子。 「所以……」 「那不洗好了,改用擦的。」他勉强的说。 「那个……你可以自己来。」不一定要她帮忙,而且现在是凌晨,她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才向前踏出一步,一股被人靠着的温度自她的身后散发开来。 李舒静惊悚的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起伏瞬间停摆。 「你好意思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嗯?」斐阳速度很快的来到她的身后。 「那……那本来就是你自己惹的祸,我……我为什么……」他的靠近令她不自在,向前踏出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虽然我确实有错,但救了你也是事实,何必计较这么多呢?」他也不客气的再度朝她靠近。 「你……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这家伙是故意的,看她发窘很好玩就对了,她从来不曾和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怎么?怕了?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 「我……我哪有?!我只是不习惯、不喜欢……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啦!」她每向前走一步,他就逼近一步,于是她反射动作的用手肘往后顶。 顿时,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李舒静疑惑的转身,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撞到他的伤口,内疚油然而生。 「抱……抱歉,我忘了你的腰部有伤,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还好吗?」 对斐阳来说,这点小伤虽然不算什么,但依然是个伤口,被人这么用力一撞,不痛也难,他蹙着眉头,蹲在地上,手按着伤口,一副不太好受的样子。 「你……你真的很奇怪,既然有伤,干嘛故意开我玩笑?这么玩很有趣?」内疚之余,她有些火大。 「呵……倒是满新鲜的。」明明觉得痛,他仍不忘逗弄她。 「你……你……」怒火冲上脑门,李舒静又红了脸。 「唉!本来只是想逗你,可是看看现在……」斐阳松开手,伤口又渗出血。 她皱起眉头,叹口气。 明明生气,她仍一语不发的离开他的房间,不一会儿,拿着医药箱回来。 「过来。」 瞧她似乎动怒了,他也不在意,露出妖邪的笑容,在她身旁的床铺坐下。 「坐那里做什么?进去。」李舒静攗着眉头,伸手指向浴室。 「嗯?」这次换斐阳呆住,笑容消失。 「不是不能动,否则会扯到伤口?我来帮你擦澡,总可以了吧?擦完之后,我再帮你重新上药。」她冷静的看着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无法回神,睁大双眼,看着一脸严肃的她。 「快点。」她率先踏进浴室。 看着她的身影,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舒静卷起袖子,拿起水中的毛巾,用力拧干,然后抬起头,看着依然坐在床上的斐阳。「不来吗?快点。」 他被动的站起身,呆愣的听着她的命令,乖乖的走进浴室,又汞乖的坐在浴缸边缘。 睨了眼面无表情的他,她拿着毛巾,轻柔的帮他擦拭身子。 微温的湿毛巾拂过他的背部,她慢慢的擦着,再转身,将毛巾浸湿又拧干。 手上的毛巾拂过他的肩膀,来到他的颈子,她擦得非常仔细。 再次转身,她将毛巾浸入温水里,又用力拧干,移动脚步,来到他的面』肘。 斐阳的神情变得正经,缓缓的抬起眸子,凝视她的脸庞。 李舒静感觉得到,他的身子僵硬紧绷。 温热的毛巾轻轻的落在他的胸口上,她轻轻的擦拭,温柔得像在疼惜他,宛如太用力会让他疼痛。 微湿的毛巾向下移动,来到他的腰间,她的举动轻柔得令他的呼吸变得不稳,有些急促,好像无法承受她如此温柔的对待。 李舒静完全不看他的面容,只是微低下头,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他的上半身已经擦过一次,她缓缓的蹲下身子。 像个尽责的仆人,她用再次拧干的毛巾细心的擦拭着他因为穿短裤而露出的小腿。 除了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响起的水声外,浴室内一片沉静,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纠结。 终于,他的脚也擦干净了,李舒静拿出挂在杆子上的另一条小方巾,将它浸入水中,又将它拧干。 「抬头。」 听到她认真严肃的命令,斐阳被动的照着做。 她紧盯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湿热的毛巾轻轻的覆盖上去,一一擦拭每一寸肌肤,从脸颊到鼻梁,又来到唇瓣,然后是额头,最后擦拭他的眼皮。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她,她没有笑容,态度认真,连带的让他做不出开她玩笑的举动。 她毫不回避,好像他的凝视完全影响不了她。 他感觉到她正在擦着他的耳根,她专注得令他无法喘息,总觉得胸日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沉甸甸的,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有些吃力。 李舒静转过身子,将小方巾再次浸入水中清洗,然后转头,这一次,她与他四目相接。 「脱裤子。」 「什……什么?」斐阳承认自己这次真的有些傻眼。她叫他……脱裤子? 「你不脱裤子,我要怎么帮你擦?」眉头一挑,神情严肃,她完全豁出去了,尽管心跳如擂鼓,但是两人面对面时,她坚持绝不让他看出她的困窘。 「你……」他僵硬的脸庞微微抽搐,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不要吗?你确定不要?那就算了。」她转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的内心不如外表那般冷静,快速拧干两条湿毛巾,挂回杆子_ll。 「既然不要,就出来吧!我帮你上药。」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等到斐阳回过神来时,看到她已经站在床边,打开医药箱,等着他。 似乎被反将了一军呢!他扯动嘴角,苦笑的摇摇头,顺着她的意,离开浴室,来到床边。 原以为可以逗得她羞红脸、哇哇叫,谁知道结果却是他被吓到了。 这个女人啊!真的很有趣,总是出其不意的做出连他都反应不及的举动。 乖乖的坐在床上,他再次看着她认真的面容。 圆小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伤口,她的行为十分轻柔,小心翼翼,像是害怕再把他弄伤了。 她严肃看待他的行为,不由得影响到他,斐阳深切的注视她脸上所有的变化。 看见他的伤口又流血时,她会皱起眉头;发现终于将血止住后,她会小小的吐气,像是松了一口气……当她对某件事认真时,似乎没有人可以影响她,连他也是。 「好了,我帮系的伤口重新上药了,你躺下时小心一点,别弄到它。」李舒静收好医药箱,站起身,认真的对他下令。 眼看她一睑冷淡的转身,准备离开,他赶紧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她疑惑的转头,「还有事吗?」 他站起身,静静的与她相视。 她愈是看他,对他的免疫力就愈强大。 刚开始见到他那双勾人的眸子时,她老实的承认,真的有些不能适应。 可是看久了,每次都不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发现自己的表现真的是愈来愈好了,连刚才帮他擦澡时,她也不过是紧张了一些,心跳漏了几拍,仅此而已。 她相信只要再给自己一段时间,对他好看的面容完全免疫的日子将指日可……待? 双眼瞪大,平缓的心跳瞬间狂乱,有个温热的东西紧紧的印在她的唇瓣l」。 随着愈来愈灼烫的温度,不属于自己的阳刚气味散飘进她的鼻腔。 妖魅的眸子近在眼前,她的身子僵硬,动弹不得。 第六章 她的双眼仿佛望进了他的眼底,两人的注视令彼此无法眨眼,只能让这微妙的氛围持续在彼此周围发酵。 斐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李舒静,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回过种来。 用力吸了一口气,她镇定的伸出双手,再轻轻的推开他。 这一刻,两人的唇瓣终于恢复自由。 她努力维持稳定的气息,格外冷静的看着他,「还有事吗?」 眉一挑,眼带笑,他邪佞的轻抚着自己的唇瓣,表情像是偷到鱼的猫儿,愉悦得不得了。「没事了。」 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李舒静蹲下身,捡起方才因为一时受到惊吓,不小心松开手,掉落地上的医药箱。「那快点睡,敢再发出任何吵闹声,我一定会狠狠的修理你一顿。」 「你可以现在先修理我一顿,我十分乐意。」他痞痞的冲着她微笑,一睑期待。 「无聊。」轻斥一声。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干脆的转身,走向房门。 斐阳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然她冷静得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啊……他若有所思的瞅着她,她拿着医药箱的手正微微的颤抖,她的一双耳朵正隐隐的泛红……呵……其实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镇定。 李舒静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力求稳定的转动门把,小心翼翼的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快要暴走的慌乱情绪,脚步有些急促的离开他的卧房,然后力道有些不受控制的用力关上房门。 她的身子不断的颤抖,感觉有些虚脱,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无力的蹲下来,心跳异常快速。 老天!那家伙竟然亲她?亲她?竟然没有礼貌的突然亲她? 「可恶!别抖了。」用力拍打颤抖不止的双腿,李舒静有些气急败坏。 谁会想得到他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用力抹着自己的唇瓣,他的气味遗留在上头,让她只要一想到方才的情况:心跳远度更加紊乱。 「可恶!就这么爱捉弄我!」吸了一口气,她吃力的想要站起身,可惜双腿仍不受控制的无力。 她双手扶着墙壁,准备提起气力,再次试着站起身,房门却在这时毫无预警的被打开。 涨红了脸,她错愕的转头,瞪着出现在门口、冲着她微笑的男人。 「我忘记和你说谢谢。」 李舒静困窘得快要窒息,又被他发现自己难看的一面了……她想撞墙。 「等你不再腿软,记得快回去睡觉,晚安。」斐阳优雅的笑说,然后关上她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僵着发红的脸庞,感觉怒火开始冲向脑门。 可……可恶!这家伙就非要这么欺负她、玩弄她就对了。 瞪着房门,听到自房间里传出来的男人愉快的大笑声,李舒静好想哭。 砰砰砰,拍打门板的声音响起。 好吵! 因为无人回应,外头的人不客气的持续拍打着门。 床上的人儿拉起被子,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开门,你睡死了吗?」 敲门声依旧不断,吵人声仍然不止。 李舒静蜷缩身子,一动也不动。 「李舒静,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踹开。」 外头的家伙,烦人的吵啊! 她用力掀开棉被,露出头,窗外明亮的阳光令她感到刺眼。 「滚开!」她大吼一声,想继续睡。 昨天晚上她辗转难眠,直到五点多才终于睡着。 而这会儿……她看着墙上的时钟,不过八点半,也就是说,她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而那个害得她整晚失眠的罪魁祸首现在竟然又来吵她?太可恶了。 被她这么一吼,门外的家伙似乎终于知道她被惹毛了,不再出声。 再次得到宁静,李舒静满意极了,拉起被子,打算继续睡。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外的家伙又不知好歹的吵了起来,而且是发出很激烈、不客气到令人抓狂的踹门声。 再次拉下被子,她怒火中烧的跳下床,无视头昏脑胀,冲到房口,用力打开门。 「我在睡觉,别吵我,就算天塌下来也别来烦我,你到底……」瞥见男人一脸阴骛,流露出危险的眸光,她的怒吼声立刻顿住,「你……你做什么?」 他这么恐怖的看着她,该不会是发火了吧? 「你竟然敢吼我?」斐阳的语气十分森冷,微笑令人惊骇。 李舒静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有点困难的吞咽唾沫,「我……我只是……」 喂!这不对吧!是他一大清早吵人睡眠,她凶他有什么不对?再说,是谁害她一夜辗转难眠?这里又是谁的家?她才是两人之中的老大吧! 愈想愈不对,她知道自己没理由在两人之中占下风,可是…… 「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大吼大叫?」斐阳杀气重重的逼近她。 李舒静忍不住向后退,「我……你……明明就是你的错,你怎么可以……」 「我的错?我做错什么?」他的眼底散发出对她的强烈指责。 「你……太早叫我……」她中气不足的抱怨。 「八点半了,正常的起床时间,我叫你起床,有错?」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吓人。 「是……是没错,可是我昨晚……」不好睡啊! 「约你一块吃早点,担心你的健康问题,有错?」他再次逼近她。 虽然他很有可能是说谎,只是想玩她而已,但是……李舒静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无辜的摇头。 「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能这么早起来,只是突然想到某件事,想得十分困扰,所以才叫你的。」他的心情似乎不错,不怒反笑的看着她。 「呃……什么事?」就是说,他想到的事说完后,她就可以倒头继续睡? 斐阳扬起性感到令人窒息的微笑,「这件事。」 李舒静还来不及反应,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他的脸庞在她的眼中放大再放大,然后……温热的薄唇结实的再次印在她的唇瓣上。 她瞪大眼,看见他流露出极度满意的眸光,脑中发出可怕的嗡鸣声,像个木头人,一口气梗在胸口,吐不出来。 阳刚的气味再次弥漫她的鼻腔,心跳不住的加速。 不一会儿,斐阳露出满足的微笑,离开她的唇瓣。 「这件事困扰我一整晚……可以了,你去睡吧!-l因为他忘不了她唇瓣的滋味,所以……他的神色轻松愉快,帅气的转身离开。 李舒静呆愣的站在原地,全身僵住。 「等会儿伪装一下,我自己出去解决早餐……放心,我很好心的,会顺道替你带上一份。」斐阳好心情的开口。 从呆愣转为震惊,又从震惊转为愤怒,她醚起眼,瞪着他的背影。 他又在玩她了,是不是? 什么重要的事?什么想很久?他……他竟然为了这一点小事,特别叫她起床?只为了亲她?为了一个小小的……吻! 该死!他又亲她了?她好不容易才忘了亲吻一事…… 难得的,斐阳哼着愉快的歌曲,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呆站在原地的李舒静终于有点知觉了,用力吸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她发狂的尖叫声从楼上传到楼下。 可惜那个令她发狂的肇事者已经愉快的踏出家门,吃早餐去了。 好吧!被亲就被亲了,虽然对她来说,那是不曾想过会发生的事,但是在同一天内连被亲了两次,她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 李舒静十分豁达,对于因为自己的不注意而遗失的东西,她不会浪费时间自怨自艾,更不会为了这一点小小的问题而在意太久。 顶多……顶多就是离那可恶邪恶的家伙远一点,不让他再有机可乘。 「你心情不好吗?」 在她的身旁坐下,斐阳毫无歉意的睨着她,眼底闪烁着笑意,一脸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令她困扰了好几天。 「你离我远一点,我的心情就会好了。」李舒静在他靠近的瞬间跳离开来,站到窗边,彻底的与他保持距离。 她冷漠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他,甚至可以说他一点也没有把人惹火的自觉。 「为什么要跑到窗边?那里有什么东西好看的吗?」 看着他故作疑惑的神情,她忍不住翻个白眼。 哼!最好他真的不知道她为何要逃离他这么远。 「喂,你觉得装成这模样逗弄我,很有趣?」 她略微不满,皱起眉头。 「我有在逗你吗?不过说实在的,看你一脸困扰,遇到我便像惊弓之鼠,确实不错玩。」斐阳忍不住笑了。 因为看不惯他留着一头长发却不整理,今天李舒静很勉强的,在小心翼翼的情况下,亲自为他扎起长发。 乍看乏下,他不只是美丽,加上头发扎起来,阴柔的韵味也浓厚了些,整体看起来,真的比女人还要令人惊艳。 话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他面对她的态度愈来愈自在,连头发被她扎起来,增添女人味,他也变得不在意,好像……好像确定她真的对他没有影响力,所以变得随兴悠然。 「是惊弓之鸟……你该不会暗指我受惊吓的样子像老鼠吧?还有,少来,别以为装无辜就没事,你前几天明明……」明明让她吓着,因为他浑身上下充满邪恶的气息,不能说是不正经,而是恐怖,恐怖他每次都让她失神,方寸大乱。 「前几天?前几天明明什么?」发现她有些恍神,斐阳故意戏谵的笑问,等着她说下去。 用力咳了声,将两人那不正常的亲吻一事抛到脑后,李舒静故作严肃。 「总而言之,前几天你就是不正常。」 「那种不正常……该不会你指的是我亲……」 「闭嘴!不要说!」她脸颊泛红,气呼呼的瞪着他。 「如果你觉得那样是不正常,也许……多复习几次,你就不会这么别扭了。」他自大狂妄又不正经的笑着。 「复……复习?」谁……谁要和他这个自大猪复习那种事?她……她…… 涨红的脸不住发烫,一想到他的气味,再想到那抹令人迷茫的气味环绕在她的四周,令她心烦意乱,她……丢脸啊!她竟然在回味。 「什么?你说什么?想现在再来一次?咳,其实我是不介意的,毕竟你不让人讨厌……」玩她玩上瘾,斐阳慢慢的逼近她。 「停!别再过来!站住!」李舒静将他那危险的神韵瞧得一清二楚,如临大敌,既期待又紧张不安,心底不停的鼓噪着。 她真的被带坏了。被带坏了啦! 「呵……好吧!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今天就放过你。」他扬起佣懒的笑容,停下脚步,不再朝她靠近。 咦?这……这么乖?这……这么听话? 李舒静红了脸,用力咳一声,绝不承认被带坏的她其实在说不要的时候,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奇怪的家伙。」撇了撇嘴角,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该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那太不对劲了。 不只是他奇怪,和他相处一段日子的她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一般来说,她应该对他有敌意,因为他的出现十分突然。 第七章 他无法向她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来找她,又为什么有她李家的镇夫之宝,其实她该对他有所防备,可是……瞧着他,想到与他生活的情景,她就是很难把他想象成是危险人物。 偏偏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像是危险人物……啊!瞧,刚才才想着别将太多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这会儿她又忍不住思考他的问题了。 「对了,你腰上的伤好点了吗?我再帮你换药。」前一刻才自责对他花太多心思,下一秒她还是绕着他打转。 「喔!伤口已经不需要再上药了,就让它自由发展吧!」斐阳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什么自由发展?没带你上医院已经很糟糕了,如果你不持续上药消毒,伤口感染,引发蜂窝性组织炎,要怎么办?脱!」李舒静瞪着他,大声命令。 「我一个大男人,你怎么随便叫我在你的面前脱衣服?」他饶富兴味的睨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淫魔才会做的行为。 她眯起眼,感觉有些头昏……气到头昏。 「怎么?现在突然又觉得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脱衣服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 别忘了,我已经帮你上药不少次,那一天也是,还是我帮你擦澡,该看的地方早就被我看光了,你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不会太迟了吗?」虽然她世觉得这么说有些尴尬,但是该认真的事,就算不自在也得做。 「呵……说得也是,我看你是一回生,两回熟啊!」他就是有本事把事情往歪的方面想。 「随你怎么想,你爱逗我就逗吧!反正我是帮你擦药擦定了,脱!」李舒静转身,准备去拿医药箱。 倏地,她停下脚步,缓缓的看向窗外,露出狐疑的神情。 「哎呀!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女色狼。」斐阳还是忍不住嘴贱。 她若有所思,再次直视着窗外的街道,不一会儿,耸耸肩,不以为意,将注意力转向斐阳。 「我若是女色狼,也不会找你下手,瞧瞧你的身材,要肌肉没肌肉,身段比我还要好……啧啧啧,我爱的可是有八块腹肌的猛男。」 斐阳眯起眼,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你的意思是嫌我身材不好?」好大胆的女人,竟然敢这么小看他。 他的眼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朝她逼近。 「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好好的感受我的魅力……啐!身上一堆肌肉有什么好?老了不都下垂了?」他绝不承认自己在生气,对她喜欢猛男一事感到不爽。 他绕着沙发,追着她。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鬼才会相信你的话!你这家伙总是以整我为乐。」李舒静不客气的反驳,然后继续躲。 「站住。」她愈跑,他愈不爽。 「不跑的人是笨蛋!」 「我说……」瞧她一副紧张的模样,斐阳心一横,直接跳上沙发,从中穿越,来到她的身边,而且还顺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逃不了。「抓到你了吧!」 她抬起头,瞪着他,下一秒,突然露出诱人性感的微笑,眸子闪动着妖娆的光芒,伸出手,轻抚他的脸蛋,嗓音出乎意料的细柔,「斐阳……」然后缓缓的移动手,从他的脸庞来到他的手臂。「放开我,好吗?」 她的声音极尽温柔,又隐含着楚楚可怜的撒娇意味,咬着唇瓣,显得无辜、无助和……奸诡。 她的那一声呼唤,令他霎畴僵愣。 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妩媚的姿态,斐阳二话不说,乖乖的放下扣在她肩上的手,跟着…… 「呵……我赢了!」李舒静一获得自由,立刻学他跳上沙发,想逃离他远远的。 「小心。」他回过神来,想要拉住她,可惜只拉到她的衣角。 原本可以顺利脱逃,却因此绊到脚,她整个人向后倒。 他马上伸出手,及时接住她的身子,忧心的攗起眉头,不认同的看着她,「你不知道这么做非常危险吗?」 「如果你不抓我,我就不用做出这种危险的举动了。」谁才是罪魁祸首? 李舒静细眉一挑,瞪着他,发现他因为急着要救她,动作过大,使得刚扎好的长发再次松落,她忍不住笑了。 「坐好,我再帮你把头发绑好,长发虽然自然放下是很舒服的,但有时也是一种麻烦。」 看着她的笑容,斐阳放下她,难得再次乖乖听话的坐在沙发上。 她拉下他的发束,双手轻轻的滑过他那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为什么要留长发?」 他的长发不像男人的发质那般粗糙,既柔软又细滑。 「因为不能剪。」他缓缓的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手指拂过他的头,好舒服。 「为什么不能剪?」她小心的将他的头发拉高。 「剪了……能力受影响。」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认真的将整理好的长发系上发束。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看,而且剪头发要浪费好多时间,我懒惰又坐不住,所以干脆不剪了。」 「那还真的是很懒。」 「是啊!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命……呃……我是说,你会永远帮我整理头发吗?」斐阳没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有多么驽人。 李舒静也没有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可以啊!你待在这里的期间,我可以帮你。」因为她很喜欢他长发的柔软触感。 「嗯……那我就永远住在这里,不离开了。」他轻声的说,不讨厌她的碰触,当她靠近他时,从不做带暗示的举动,这种被自然对待的方式令他自在。 「好了。」终于把他的长发绑成马尾巴,李舒静跳下沙发,接着趁他毫无防备之际,扬起危险的笑容,冷不防的拉开他的衣衫。 「做……做什么?」斐阳沉浸在被服务的舒适感里,没想到下一秒竟然被她偷袭。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他腰间的伤口,惊讶又错愕的瞪大眼,顽皮的笑容也跟着消失无踪。 她虽然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对于受伤的事情不算懂得太多,但是知道一般的伤口最少也需要花上半个月至一个月才有可能痊愈,再严重一些的,没几个月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愈合,可是……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瞬间僵硬的面容,「才经过两个星期,你的伤口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一道几乎愈合的疤痕?」 「你……」她看他的眼眸充满质疑,莫名的,斐阳有那么一丝丝的惊慌,怕她把他当成怪物。 「斐阳?」李舒静擭起眉头,满脸惊愕,有那么一刻,她对他……她对他一无所知……完全!从他出现在她的世界开始,他就只是个……陌生人。 「我……我是御神。」仿佛下定决心,斐阳看着她,缓缓的说。 「御神?」李舒静蹙起眉头,眼中布满疑惑,对他所说的名称完全陌生。 他刻意坐在离她最远的沙发一角,语气变得严肃,「斐家第十七代「御神?」」她还是不懂。 见她仍然一睑疑惑,斐阳眯起眼,「能够看清过去和未来的事,同时能看到每个人的命运、遭遇。」 「你是算命的?像……半仙那一种?」她只能用最平庸、晟无知的说法解释。 他的眉头微微抽动,当她是个异类似的瞅着她。 半仙?算命的?真是令人听了气愤不爽的说法,她竟然把他归类在这一种身分上? 「你敢把把那种形容词放在我的身上,就死定了!」他恶声警告,还狠狠的瞪着她。 「那和你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没有给她答案,事实上,他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懂。 就他解释的方式……也不懂,而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对他的事懂得愈多,对自己就愈不利,所以保持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就好,她一点也不想对他多加提问。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奇异,平板单调得像是和他讨论的话题,没有任何特别的音i义。 斐阳微微讶异的挑起眉头,看向她,「你……你不在意我的身分?」 「在意?」李舒静的眼中充满疑问。「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如果她问出口,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的身分更加深入的对她解释……突然想到什么,她心生恐惧,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摇头。 「不!我不在意你的身分,你……难道你希望我很在意?」 「你不觉得我的身分……让你充满压力、恐惧、不安?」斐阳为了求证,又怕吓到她,轻声的问。 「恐惧不安?因为……你看得到我的过去?看得到我未来的命运?觉得待在你的身边,好像所有的秘密都被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真的是这样子吗?你已经抱我的一生全看完了?」她这么一想,确实感到不安,但是…… 莫名的,看着斐阳,她有一种认知与了解。 他是一个这么自大嚣张又目中无人的男人,凭他的个性,一定十分不屑做出这种需要浪费心神、心力和心情的事,除非必要,否则……他应该没那么多空闲与时间把精神耗费在别人的身上。 「你觉得我这么无聊,老是喜欢看人家的命运?」斐阳冷冷的瞪着她,扬起轻蔑的笑容。 就是因为烦了、倦了、腻了,不想总是面对成群崇拜他、恐惧他、敬重他的人,所以他才选择在众人没察觉的情况下离开,还有……在他对她的存在充满好奇…… 李舒静看着他,还是平淡又毫无惊奇,除了方才他身上伤口的转变令她惊讶外,她在知道他的身分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以往的态度。 「那不就好了吗?」她伸出双手,在自己的前方摊平。 「什么?」斐阳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着他。 「既然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那我对你有什么好恐惧害怕的?我并不觉得你有哪里和我不同,除了恶劣、恶质,喜欢整我为乐的坏习惯。」李舒静耸耸肩。 「我和你……没什么不同?」虽然高兴她并不会把他当作不正常的人看待,但是被她这个平凡人视为同类,同身分,同地位…… 斐阳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只是就他字面上的意思,把他想成是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小人物,她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或者,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御神这个身分代表了什么。 李舒静突然又想起什么,「结果你还是没有和我解释清楚,这和你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就变好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知道这个重点。 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又涌起某种不安和极度渴望对她进行测试的期待感。 「因为我是御神,所以我的身上……拥有平凡入所没有的灵力,这些灵力可以保护我免于受到伤害,就算受伤了,也拥有自动修复的能力。」他的眼中闪烁着异常的光芒,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 「灵力?法力?法术?」 「算是。」 「你既然有那种……呃……灵力,为什么当时不把被你毁了的厨房、客厅、电视机、音响全修好?」电视上诡异怪诞的影片里,那些有法术的人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第八章 斐阳彻底无言,睨着李舒静,没想到他的真实告白,换来的结论,竟然只是这样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的问题很奇怪?」她不置可否的回瞪他。 废话!哪有人在知道他的能力后,可以问出这种奇怪问题?她是不是没听懂他的意思?他有能力能够帮助人身上的伤,这种能力跟医学截然不同,不需要靠药物,不需要动手术,只是运用一点能力,就能让对方的伤痊愈……她一定不知道,除了她以外,他的存在是多少人渴望占为已有的,再加上他的外表…… 「好吧!所以你因为有那种……能力,所以身上的伤确实算是恢复了,对吧?」那么她就不用再担心,也不需要为了他救她才受伤一事感到内疚。 「你的反应只有这些?真是令人惊奇。」斐阳忍不住低哺。 连续几次的测试,得到的效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心情变得复杂。 为什么她是他的命定?为何他与她之间未来存在着关联?也许他终于有一点了解。 他一直希望能够过到一个完全不受自己影响的女人,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拥有一个让他轻松自在面对的对象…… 为什么是女人?因为他是男人。 虽然他是御神,可也是个男人,如果在意的对象是个男的,希望和哪个男人有亲密的友谊关系……他无法想象自己拥有可以称兄道弟的亲密男性……所以他与她之间是相友之命罗? 不!与她成为一辈子的朋友……虽然他从过去至今从来没有称得上明友的同性与异性,但是对于她是自己的朋友这种想法,他莫名的排斥啊! 那么……相仇之命? 他再次皱起眉头。是的,他和她每次面对时总不免争吵,但那种争吵并不像是将对方当作真正的死敌,对他来说,这是好玩的相仇,是能令他调解心情的拌嘴。 相亲之命?他和她会成为亲人?成为家人? 不! 一想到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脸色更难看了。 和她成为家人?谁要和她成为家人?这不是代表她有可能成为斐家某一人的妻子……而他只是她的家人? 他厌恶这种认知,也绝对不愿意接受这项认知。 那么……他突然低下头,看着掌心。婚姻之命…… 瞧他忧郁又有些晦暗的神色,李舒静好奇不解的来到他的眼前,跟着低下头,瞧着他的掌心。 「你的手掌……怎么会?」她忍不住惊呼。 他的掌心有一条很大的疤痕,说它是疤痕其实也不是真的疤,是一条很清晰的痕迹,从虎口处开始,直达小拇指下方,有一条长长的肤色掌纹,就像每个人手掌内都有纹路一样,只是他的掌心多了一条。 「绝姻线。」斐阳淡淡的说,眼神变得沉暗。 因为他是斐家第十七代传人,为了保持与生俱来的能力,不能与太多女性拥有频繁的接触。 虽然有些继承者最后也都走上婚姻一途,但是都没有好结果,因为身分的不同,继承者的另一半总是承受不住压力而选择将对方放弃,又或者当初因为御神的身分带着崇拜的爱意,却在婚后发现原来他们也不过与一般人没两样,当她们心中的神话在生活一块后完全被破坏时,有些人也选择不让自己的人生痛苦,永远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而离开,因为这些例子不断的在继承者身上发生,所以不知何时开始,凡是御神的继承人,只是一出世,手上都会多了一条这种痕迹,就是注定一生将孤独到老…… 「你的在左边……好奇怪喔!」孪舒静笑了笑,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斐阳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面带微笑的她,随即瞪大眼,感觉绝冷的胸口变得火热、激动。 她笑咪咪的看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面对他。「我们的掌纹好像是一样的……只是我的在右边。」 那是一个有着和他掌心纹路相同线路的手掌,生命线、事业线、财富线,以及……绝姻线? 有诡怪!真的有诡怪! 瞪着坐在对面的斐阳,李舒静有种浑身不对劲的怪异感。 从今天早上开始,不知为何,这家伙莫名其妙的一直用令人感到微妙心情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拾起头,瞪着他,她再一次捕捉到他对她近乎恍神的注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有事在困扰你吗?」他真的很不对劲啊!连她都感觉到了,他没有否认的机会。 坐在餐桌旁,放下手上的筷子,她皱起眉头,等着他出声。 「不!没有。」斐阳睁眼说瞎话,垂下眼,难得态度没有平时的高傲与目中无人,有那么一点点的老实感。 「斐阳,你摆明就是有问题……该不会你的心中正在打什么鬼主意,又想逗我了吧?」想想她也真是有被虐狂,明明这家伙难得怪异的温和,她竟然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好像不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就浑身不舒服。 「我能有什么鬼主意好打?」低头吃饭的斐阳不住抽动嘴角,表情有点无奈。 他给她的印象就这么糟吗?他有这么恶劣吗?难得的平静,想当好人,也要被质疑?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鬼主意好打,只是……今天早上开始你就不正常,我觉得很不习惯。」一向说话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家伙突然转性,谁习惯得了? 「怎么?在意起我了?」他忍不住嘲讽。 「谁要在意你?你又有哪里妤值得我在意?」李舒静低声反驳。 是啊!他怪不怪,与她何干?他有没有不对劲,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他突然变得脱线,少一根筋,也是他的事,她何必为他担心? 说好听点,他住在她家,虽然非她自愿,但是生活中有个人陪伴,让她不至于太过寂寞。 说难听点,他只是暂住,只是暂时停在这里,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她依然只是自己一人……她确实不太需要在意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态度。 这个家是她的,而她将永远待在这里,他只是个过客,只是她人生中的暂时入侵者,有一天他和她将再也没有关联,有一天她还是会成为孤独一人……她已经不想让自己存在任何等待、期望的想法,从小等待着父母,长大后等待拥有朋友,又等待着拥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直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等到,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停了又走,她无法挽留任何一个人……她还学不会教训吗? 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吗? 人啊!单独出生于世,死后也是自己一人走,谁会相陪?谁能相伴?她不是早已了解了吗?何必再去思考关于自己以外的人呢? 「不过……」想到了什么,斐阳像是想通了某件事,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怀。「我倒是很在意你。」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他很在意她?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李舒静有些发儍。 「曾经有一种传闻,命定的两个男女,他们的手上会有对方的掌纹,只要找到与自己掌纹相同的男女,那么对方就是这一生的命定人。」斐阳意味深长的说。 「命定人?什么命定人?仇人还是敌人?」她瞪着他,一脸疑惑。 轻笑一声,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愉悦,看着她,与她四目相接,轻声的说:「爱人、夫妻、结发者、一辈子相处白头到老、儿女成群的另一半。」 「啥?」令人感到不自在的微热温度爬上脸颊,李舒静的双眼瞪得好大,心跳急促如擂鼓。 「现在我有一点点相信男左女右的说法了,男人出生注定的生命姻缘全被记录在左手掌心,而女人的则是记录在右手掌心……我相信只要你伸出左手,我的右手掌心纹路肯定也与你相同,因为你的右手里有我的命定印记,而我的右手……有你的命定印记。」 脑袋乱成一片,李舒静发不出声音,愣愣的看着斐阳缓缓的伸出右手,摊在她的眼前,然后看向她,等着她伸出左手,与他比对…… 左手莫名的冒着汗水,她忍不住紧紧握拳,忍不住吞咽唾沫,忍不住心跳加快,怎么也无法压抑。 「舒静,伸出你的左手……」 那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的传入她的耳中,仿佛变成令人恐惧不安的催命符。 下一秒,李舒静站起身,选择当个缩头乌龟,选择逃避他说的可能性,她……不要给她任何期待,不要给她任何渴望,她已经不想再做个只会等待、期望的傻瓜了。 不一会儿,三楼的房门被她用力的开启,又用力的关上。 坐在餐桌旁的斐阳在她自自己的面前逃离的瞬间,收回手,缓缓的敛下笑容。 逃吧!逃吧!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与她确定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逃啊!就算她想逃,他有了决心和领悟后,她怎么可能逃过他的五指山? 她啊!注定属于他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命定人,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命定人,他……好不容易才愿意接受自己对她有感觉的事实,承认自己对她拥有渴望的期待后,她如何能逃? 就算是沉沦,他也要拉着她一块!永远! 温温热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 被触摸的温度徘徊在她的唇瓣、颈间,又慢慢的游移到她的耳朵。 轻佻酥麻的战栗感令她不住的打哆嗦,感觉心跳的频率莫名的加快。 她低声呻 吟,紧闭的眸子缓缓的颤动,似乎不满终于得以入睡的倦意被打扰。 对她来说,今晚又是一个可怕的失眠夜晚。为什么?因为他说的话吓坏了她。 她几乎被他那时认真的模样与自己当时心情的激动吓死了,所以从躲进房里开始,完全无法恢复理智。 等到她恢复理智,大脑足以思考时,发现自己已经呆坐在床上足足一个小时,然后……她又很悲惨的开始失眠,从晚间十点失眠到清晨三点,好不容易累得能够昏睡之际,竟然又被打扰了。 撇开头,她企图逃离被打扰的挑动,不住逸出不满的低喃。 可惜,她的小小愿望无法实现。 那一抹轻柔的温度再次覆盖在她的唇瓣上,而且愈加嚣张,她的唇瓣被开放,有一种湿热的温度窜进她的口中,与她颤抖的舌头嬉戏。 胸口内的气息瞬间被夺走,李舒静皱了皱眉头,转头闪躲,可是仍然逃不过被侵袭的窒息感。 唇瓣被啃咬着,舌头不断的被挑撩,她伸出双手,想要拨开那愈来愈过分的干扰。 突然,双手被紧紧的扣住,无法动弹,昏沉疲倦的思绪令她在茫然中沦陷,发出困扰的呻 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再怎么闪躲都会被打扰? 吃力的睁开眼,她无神无焦的眸子缓缓的眨啊眨。 阴暗的室内显示现在仍然是夜晚,她再次合上眼,企图等待昏眩的思绪恢复清晰。 一阵低沉带着玩味的笑意,隐隐自上方传来,流入她的耳中。 起先她有些迷糊,不懂为何只有她一人的房里竟然有其它人的笑声? 第九章 过了好一会儿,混乱的思绪稍稍清醒后,她倏地睁大眼,眸底闪动惊慌的光芒。 她被压着,被一个十分沉重的重量结结实实的压在下方,而那重量竟然连她的唇瓣都占有,这种感觉就像被人亲了,不只是被亲,连她的舌……她惊悚又错愕,眸子瞪得更大了,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危险的眸子与她相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就算醒来时她仍然虚弱,可是为了这个可怕的发现,她发狠似的抬起脚,毫不留情的朝上方用力踹去。 似乎早已预知她会有这种举动,男人离开她的唇,快速跳离她的床铺。 身子不再受到束缚,李舒静赶忙跳下床,快速打开房里的灯。 刺眼的光芒令她痛苦不堪,直到眸子适应明亮后,愤怒又迷惑的狠狠瞪着他。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里?」 头晕目眩,脑袋内似乎有千把锤子正在乱敲,即便如此,她仍强迫自己清醒。 她很确定房门上锁了,怎么……怎么他又进来了?难道……难道他用自己的能力把她的门打开? 这……这太过分了! 斐阳毫不客气的躺到床上,一手撑着头颅,好整以暇的冲着她扬起性感的微笑。「凭那个小小的门锁,你以为它如何能阻止我进来?」 「你……你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到我的房里做什么?」老天!清晨四点? 他在清晨四点还不睡,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想邀请你一块躺下,做些快乐的事。」他不正经的笑说。 「谁想和你做快乐的事?下流!滚出去。」 「既然进来了,我怎么可能再走?」斐阳淡淡一笑,眼中的光芒非常耀眼。 「当然得走,你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我和你的关系没有亲密到可以在半夜的时候……」随便进对方的房间。前提是,上次他受伤,而她误闯的事不算在内,那是纯粹担心他的安危所会做的不理智行动。 「我和你的关系不够亲密吗?你确定?」他方才可是仔细瞧过她的左手掌纹了,而他与她之间的命定,果真如他想的一样,他们属于彼此! 李舒静有些不耐烦的瞪着他,「我当然确定,我告诉你……」突然想起晚上他曾经说过的话与发生过的事,包含她逃走的事……「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命……命定人。」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我看过你的左手了。」斐阳认真的说。 「那又如何?」从他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里,她就想到了。 「它们相同。」 「所以呢?」李舒静缓缓的退了一步。 「所以,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不!不可能!」她绝对不相信,不相信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与她之间的命定,不可能……有人会一辈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可能?」斐阳眯起眼,露出优雅又危险的微笑。 不等她做出反应,他迅速离开床,来到她的面前。 看到他眼中闪动的光芒,李舒静感受到危险,才想到要逃跑,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困在墙壁与他之间。 「做……做什么?」心头微微颤抖,她反射动作的伸出手,推抵着他的胸口。 「你说呢?当然是向你证明我说的是事实。」他阴柔的脸庞流露出骇危的气息,微扬的微笑深深的勾慑她的情绪。 李舒静呼吸一窒,心慌得想逃,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逃。 「你……靠太近了。」 挑起她垂肩的发丝,斐阳贴近她的耳朵,轻声的说:「告诉我,要怎么样证明才能让你相信?」 他轻轻的拉起她的左手,在将它摊开的同时,他也展开自己的右手。 看着两只同纹路的手掌,李舒静忍不住屏住气息,感觉胸口浮现无法控制的强大喜悦与……疼痛。 「你别……」别再影响她冷静的心绪,她已经不想再让自己变得不正常了。 斐阳低下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霸道的吻住她的唇。 火烫的温度凶猛的朝她侵袭而来,他的薄唇强硬的覆土她的红唇,让她在挣扎之际,只是令他的唇与她的愈来愈紧密,他咬痛她的唇口,让她不住的张嘴想轻呼,却反而更方便他更加亲密的侵略。 强烈浓灼的温度在她的口中蔓延,李舒静扭动身子,使尽气力想推开他,可是双手反倒被他紧紧扣着,更加无法动弹。 「该……唔……死……你……我叫你……唔……」他的舌头在她的口中旋绕,挑逗着她的思绪。 湿温的气味沾染上属于他的气味,阵阵的战栗感莫名的开始在她的体内窜烧,连带的让她的心跳变得不正常。 「斐阳,你别……唔……」她根本来不及说完,他总是有办法封住她的唇,令她的思绪变得好混乱。 「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承认我说的话?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像其它人一样,总是缠在他的身边,令他觉得困扰,令他感到厌烦,令他别把心思全放在她的身上?他的声音自两人紧贴的唇瓣间传出。 「斐阳,别闹了,放开我!」 「你该知道,现在的我并不是在跟你玩,也不是恶意的在逗你……为什么你总是想从我的身边逃开?」邪魅危险的脸庞清楚的表达他的意图。 看着他几近执着的神情,李舒静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让他打消意图、打消想法……但是某种连她都不懂的刺激威在她的心底发酵,明知有这种感觉是错误的,可是在面对眼前这个危险的斐阳时,体内那种被称为狂烈的危险因子总是不由自主的破茧而出。 「你别太过分喔!」眯起眼,她再次惊觉的回神,想要责备他、喝止他。 突然,她惊声喘息。 「斐阳,别惹我。」她咬着唇瓣,锐利的眸子盯着他。 他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属于他身上的火热像一道灼人的热能,他不再扣住她的手,而是将双手停留在她急剧起伏的朐口上。 柔软饱满的胸口被他无情又粗鲁的揉 捏着,微微疼痛,刺激的快 感同时也侵袭她的身心。 「如果不惹你,又怎么能向你证明我的决心有多强烈?你逃不掉的,舒静。」面对任何人,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主动,从来不向任何人表现这种极尽想要一个人的欲 望,也只有她才看过他这种完全不像自己的疯狂行径。 真要他说的话,他这种行为就像渴望得到她重视的可怜祈求者……好吧! 这样的态度确实有辱他的身分,但是为了她,值得。 李舒静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不驯的光芒。 这个男人拥有野性、危害人心的吸引力,总是喜欢挑战她的忍耐限度。 大掌毫不客气的对她的胸口施压力道,微痛与刺激的快 感,随着他的举动不断的扩散。 他似乎看准了她会害怕,又或者不知所措,在等待她屈服于他,等待她能接受他,等待她对他流露出惊惧慌乱的一面,等待她相信什么鬼命定……但是,然后呢? 没有人能够为了某人而存在、而停留、而相守一生,她不信这些。 他搞错了,甚至看错她的个性,她独自生活几年了,从她的父母离开后,为了习惯一个人生活,她早已成为独立自主又有自我意识的女人。 是,虽然有时她会显现不安局促的慌乱,但那也是一般人在面对不习惯,甚至没有把握的事时,所会有的基本举动。 这种有时显现的局促慌乱,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容易被欺负、有着脆弱胆怯的个性的女人。 相反的,她过强则强,过弱则弱,面对的人是危险的,她也会变成危险,遇到的人属于无害的,她理所当然的也变得无害。 所以,他搞错了,她并不会乖乖的任凭他欺负。 而且…… 不知为何,李舒静露出与他一般才有的危险笑容。 他想玩?她奉陪。 双手高举,抚上那狂妄邪魅的脸庞,她在他神情闪过惊讶的瞬间,扬起迷人的微笑,轻柔的开口,「你怎么能确定我想逃呢?」 斐阳停下动作,眼中布满质疑与不解。 「说不定其实我早就期待你做出这种行为,等得可久了。」她轻佻的冲着他微笑,双手抚着他光滑柔嫩的脸颊,触感不像一般男人,说是吹弹可破也不为过。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肌肤会保养得这么好?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凭你美丽的脸蛋,不只是外人见了喜爱,连我啊……你都不知道我每次一看到你,便觉得你好看得不得了。」她主动靠向他,眼底闪烁着痴迷的光芒,就像其它人见到他时流露的眼神。 霎时,斐阳的心中涌起了厌恶感和不确定。 抚着她的双手僵愣在半空中,紧盯着她那对他有着崇拜和喜爱、几乎火热的双眸……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其它人,那些总是对他阿谀奉承、喜爱跟在他的身后讨好他:心中尽是对他充满期待爱意的崇信者。 「不可能!你不可能和其它人一样!」斐阳严厉的否定,瞪着她,想到了命定的缘分……她和他可是…… 「我和其它人?呵……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高尚纯洁?尊贵无私?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我会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嘛!也不想想你多么吸引人,无论男女,只要见到你,谁不会受到诱惑?只是我比较聪明,懂得用方法把你留下来,瞧,你不就喜爱了?」李舒静毫不在意的轻笑着,眸子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像个贪婪的做作者。 斐阳忍不住退后数步,双眼充满疑惑、质问又……嫌恶…… 她的神情不像是在伪装……她似乎是认真的? 「早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寻常,我也不用扮演这么久,真是的,浪费我的时间。」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她的态度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解脱。「想扮演好足以吸引你的女人,可真是难。」 「舒……李舒静,这不好玩。」斐阳的眸子变得冷冽。 「谁在和你玩?呵……快点,告诉找,掌纹要怎么看?我们真的一样吗?也就是说,你命定就是属于我?我记得你好像拥有不错的能力……你很有钱吗?足以养我吗?我可告诉你,虽然是命定,但在一块可是一辈子的事,我不会很爱花钱,不过基本的生活质量可是一定要有……」 看的她开怀、得意的笑容,斐阳的心瞬间重重下沉。 这个女人……是他的命定……可是,她只是个无知的一般人,不是他以为的……他想要的是能够看重他胜于一切,对于他拥有的附加物毫不在意的女人…… 他错了,她也觊觎他的外表,在意他的财富身分,她不如他想象中的特别,她比其它人更懂得掩饰,比别人更懂得虚伪,她故意装作对他不在乎,故意让他误以为,他对她而言,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害得他对她有了期待。 这种感觉……令他作呕,厌恶得不得了。 斐阳非常失望,因为他看错人了,即使是他的命定人,他……他不舍得放手,却……只能放手,因为这会令他痛苦。 第十章 李舒静来到他的眼前,伸出手,想拥抱他。 斐阳用力推开她,原本的期待与渴望全都消失,觉得自己受伤了,眼中满是嫌恶。 「没想到你和其它人一样令人作呕……你真令人憎恨。」 「我令你憎限?那又如何?我和你的关系,你也已经确认了,不是吗?再说,承认吧!其实你对我有意思。」李舒静骄傲的笑着。 「也许是吧!就算先前对你有这种感觉,不过在见到你的真面目后……」他嘲讽的冷笑,慢慢的退后,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怎么?要走了?不再继续了?没关系,反正未来的日子里,我们有的是时间。」 斐阳嗤笑一声,不再搭理她,他不想再留下来了,不想再留在有她存在的空间。 「斐阳!」 房门开启,他毫不留恋的离去。 房门关上,漆黑的房里只有微弱的月光。 故作不满的李舒静脸色很难看,跌坐在地上,突然无力的吐了一口长气,像是松了一口气,眼底涌现安心的柔光。 老天!她的双手微颤,身子不住抖动。 她骗过他了。 呵呵……她逸出得意的笑声,复杂的眸子盈满淡淡的苦涩和不甘心。 非得要她故意这么做才能消除他的兴致,是吗? 他太危险了,说他是专门狩猎的野兽一点也不为过,他总是喜欢挑战危险,逼得她不得不跟着跳进陷阱,可是……可是她玩不起啊! 这种危险的游戏,她没有能力陪着他一块玩。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忽略他那令人惊艳的脸孔,好不容易告诫自己千万别碰危险的罂粟,为什么他非得让她陷入泥底,不可自拔? 他不知道,想从他的手里脱困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无论他的哪一面,对她来说,都是可怕的,因为她碰不得,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更加抗拒,否则真的沾上了、爱上了,她的下场会很可怕的。 她不想只有短暂的快乐,与其未来还是会被丢在一边,不如现在就断除任何令她有所渴望的诱惑。 微微一笑,她的眸子闪了闪,晶莹的泪水浮现眼眶。 是啊!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别再奢望有一天将有个人会永远留在身边陪伴自己……所以该断的,还是在受伤前先断干净吧!这样子,她就不会有希望,不会拥有渴望了。 李舒静的身子不再颤抖,双腿终于恢复气力,双手撑着床沿,站起身,苦涩的笑着,朝房门走去。 这一次,她要确定门真的上锁了,尽管现在就算不上锁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再也不会来烦她,不会来挑惹她,不会来……他已经看清她的「真面目」,他已……已经非常的嫌恶她,弃她如敝屣。 没想到她才举起手,房门便毫无预警的再次被打开。 瞬间,她怔愣住,无法反应。 瞬间,嫌恶的眸子不知在微弱的光亮中看到了什么,不确定的眯起。 李舒静厦应过来,扬起轻佻的微笑,「怎么?后悔了?还是想要我吗?」 斐阳沉默不语,直瞅着她。 原本他打算警告她,就算命定,他也不会接受她的,想要彻底断除她可怕贪婪的心思,现在……他却开不了口。 他以为是房间太暗的关系,所以看错了;他以为是月光太微弱的缘故,所以她方才脸上闪过的那抹暗淡是他的错觉……可是他瞧了很久,瞧得很仔细,看着她那不正经的笑颜,那留在她眼底的水液…… 那是……泪水? 「怎么?看我看傻了?如果你想反悔,还是有机会的。喏!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我关上门之前你不逃,那么你就成为我的囊中物,我可是会把你吃了,呵……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她的眼中再次散发出贪婪、充满欲 望的光芒。 斐阳的眉头愈蹙愈紧,眼神从起初的鄙弃、嫌恶,慢慢的转为了然般的领悟,然后不等她开始动作,毫不犹豫的用力推拍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房里除了李舒静以外,还有斐阳,他锐利的目光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隐合着淫欲挑撩的眸子闪过震惊,她僵硬的视线从他的脸庞缓缓的扫向被关上的房门,倏地,她眼底的轻佻消失了,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无措不断的窜出。 方才对着他笑得淫魅,一副巴不得吃了他的样子,这会儿她变得僵硬,别说笑不出来了,连微微颤动的唇瓣都已经透露出她的不安和紧张。 斐阳瞪大眼,觉得好笑,忍不住扬起嘴角,眼底闪过惊喜又无奈的笑意。 他忘了,忘了这个女人有多么爱逞强,当她不安、恐惧、无助、紧张时,总是喜欢逞强,做出惊人的举动。 第一次帮他上药,看到他赤裸的身子时,是如此;第二次帮他擦澡时,也是如此;而这一次……当她在认知上认定情况危险时,愈冷静,同时愈喜欢骗人。 呵……他竟然真的相信她的装模作样。老天!他羞点让她从自己的手中溜走……斐阳大笑。 李舒静面色僵凝,完全无视他嚣张的笑声,身子紧绷,如临大敌。 他为什么没有一脸嫌弃的离开?为什么他要关门?该不会是他一时失手拍到门吧? 那现在……现在她要怎么办?自己都撂下狠话了,如果关上门之前他不走,她要……她要把他吃了!那现在…… 「来啊!」斐阳收敛笑容,眼底闪烁着激烈的火花,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不是想把我吃了吗?我在这里,你还在等什么?」 「你……」他每靠近一步,李舒静就很没志气的向后退一步。 「你不是觊觎我很久了?」他缓缓的伸出双手,等着她狂野的吃了他。 「我……」她畏惧又慌张,紧咬着唇瓣。 「怎么了?为什么不行动?我正等着呢!」随着两人愈来愈接近,他脸上的笑容也愈来愈明显。 真是糟啊!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他真的舍不得放手,她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兴趣,让他想要她,想要她成为他的所有,成为他唯一独自拥有的占有物。 「斐阳!」李舒静突然大叫,伸手指向他身旁的窗口。「那是什么?」 斐阳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窗外。 才刚宣告要吃了别人的淫女……不,豪放女,一点也不豪放,变成缩头乌龟了,趁着他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想也不想的冲向房门。 她选择逃走,而且逃得很窝囊。 明明这里是她的房间,她却一溜烟的跑走。 她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样的大麻烦?这家伙,人都走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再进来?他没事又开门做什么? 那点无聊的小计谋,她以为能骗得了谁? 斐阳伸出手,将正打算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搂进怀里。 李舒静惊声尖叫,双眼瞪得好大,眸底的惊恐再也掩饰不住。 「想逃去哪里?」他低下头,攫住她的唇。 感受到他的气息,她仿佛被他包围,眼里心里都胀满他的存在。 这个吻既粗暴又强势,他的舌头与抛的丁香小舌纠缠,湿热的温度交融彼此的气味,弥漫在她的口中。 热烫的身子变得虚软,她不停的挣扎,试图推开他。 「放开……唔……我不要你……」她努力的挤出声音,眼底燃烧着抵抗的火苗,企图以言语将他逼退。 「可是我要你,而你……没得选择。」他很少这么渴望拥有一个人,如果放过她,他想自己会很遗憾。 「我有选择的权利,你放开……放开……」她拚命的想要挣脱他的箝制,不想在意任何人,因为那只会让自己伤心。 只要没有期待,不要给她期待,她就不会受伤害,所以不要逼她,不要让她把心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大掌有力的将她高高举起,她被困在他与门之间,动弹不得。 他轻轻的抚摸她的身子,然后双手探进她的衣内,慢慢的往上,拉下束缚,头埋进她的胸口。 …… 两人的身子紧密相缠,他身上的衣物变得碍事,她不满的拉扯。 斐阳忍不住笑了,任凭她胡乱的扯下他的衣衫。 当他腰间的疤痕印入她的眼帘时,她做出早就想做的事,低下头,轻轻的吻上伤疤,想着那时的他毫不在乎、毫不犹豫的冲到她的面前,为她挡去伤害。 「那时……其实很痛吧!」她的眼中满是不舍,因为他流了不少的血,因为被划破的伤口很吓人。 眼底的火苗更加炽烈,斐阳用力的拉起她,深切的吻着她的唇,咬着她的耳垂。 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李舒静不禁心悸。 「不会……已经过去了。」 「别……别再让自己受伤,哪怕是一点点……」因为她瞧了会心痛。 低声的笑了,他的眼中窜出柔情的火花,「心疼我?还是其实不只是心疼,而是爱上我了?」 他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瞪着他,她不满的眯起眼。「谁说我是心疼你?谁说是爱?任何人在我的面前受伤,我都会难过。」 瞧着她脸上充满挑衅的微笑,他的眸子变得锐利,心口浮现微酸的不满。「陌生人也能令你难过?你把我跟陌生人相提并论?」 第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他的霸道和强势,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可能真的是这样呢?只是一时逞强,习惯和你抬杠……你就不能一次不要占上风吗?偶尔让让我。」 「让你?呵……我让你还让得不够多?为了看你、了解你,我屈就在你家,每日忍受你对我怒颜相向,我的身子不让人碰的,可是你……我一次又一次的任由你对我为所欲为,衣服也脱了,头发也绑了,连被骗都不生气,这不叫让?我的心思被你的存在占领,脑中只想着要怎么把你得到手,这不叫让?你已经让我为你破太多例了。」 而这一次,他还做了什么?没有征得主人的许可,私自跑进人家的房里,只为了得到对方的心意。他做出这么多相让的行为,做出许多他根本不可能对其他人做的事,她还不满意?呵……这贪心的女人,他在她的面前,已经没有太多的形象了。 「不满意、不够,我要的不只是这些……如果我说我要你永远只属于我,在面对其它人时,我永远是你心中最重要的,这你也能让吗?」 怔了怔,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斐阳的神情转为认真,而且凝重。 他不是不懂她说的话语所隐藏的暗喻,只是……永远被她拥有,永远绕着她的世界旋转…… 「我啊……不想再做任何等待了,我能猜想你的身分很特殊,也想象得到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想要我属于你,你也必须完全属于我,我拒绝抱着梦想,渴望有一天能得到一个人,我要,就是完全拥有,否则除了放弃以外,别逼我对你执着,这是对我的伤害……」 「这……有点难……」轻叹一声,低下头,他吻着她的唇,双乎在她的身上游移。 听了他的回答,李舒静有些难过,些抗拒的推着他。 她早就知道很难,因为他眼中浮现了为难的色彩,既然这样…… 「除非有新的继承者出现,否则我很难退位……」 第十一章 她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是说,除非有新的继承者出现,而不是……他不想要离开现在的位置? 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他口中的身分和地位? 「我必须使用灵力寻找新一任继承者,找到之后,提早进行教育……也许三、五年后,他就能接任我的位置。」 这是他第一次想用自己的能力满足私心,第一次愿意主动窥看别人的人生,不过……这么做好像有点亏本,因为他又为了她的一句话,心思和决定受到强烈的影响。瞧!这不叫让,叫什么?根本就是让到被踩在脚底下了。 想到这里,斐阳整个不爽起来,他为了她,变得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一阵粗鲁的疼痛,将李舒静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你做什么?可恶!」她咬着唇瓣,倒抽一口气。 他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狠狠的曙咬她的胸口,令她又悸动又痛楚,不住的瑟缩。 「呵……总得让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不爽。」他的嘴巴吮咬着,手掌缓缓的向下游移,趁着她反应不及,手探入她的裤内。 「什么心情不爽?我不……该死!别……」他真的很可恶,每次不是令她气呼呼,就是让她尴尬得想撞墙,而现在……竟然连这样都要欺负她,这哪叫让啦?! 她的身下承受不住的溢出湿润,想要并拢双褪,可是他的身子置于她的双腿之间,她只能任由他的长指挑诱、拨弄她敏威的脆弱,阵阵快 感在体内流窜,全身颤抖。 「你别一直这么做……」 她无力的揽着他的颈子,腹部胀满疼痛与渴望。 …… 在一阵阵激昂的叫喊中,紧紧相融…… 李舒静全身疲倦无力,被柔软的抚触扰醒,就算不睁开眼,也知道是谁在干这件事。 「拜托!别再来了,很累的。」她不满的抱怨。 轻柔的吻印在她的唇瓣上,极尽所能的挑撩她的唇、她的舌,令她忍不住发火。 「该死!你要亲就亲,做什么这么过分?」那种挑诱的轻啄方式让她心痒痒的,感觉心情飘忽,更加心烦意乱。 「呵……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也很乐在其中。」斐阳轻柔的抚摸她的身子,与她紧密贴合,继续毛手毛脚,不断打扰她的睡眠,还恶意的想拉她一块作业。 什么乐在其中?她现在累得只想瘫平。 「好奇怪……」他呢哺,摆明了有事困扰着他。 「怎么了?什么事奇怪?」虽然觉得疲倦,但是闭着眼的她仍然轻声询问。 「我找不到下一任的继承者。」斐阳的语气充满迷惑。 刚才趁着她熟睡时,他特地以自己的能力寻找,但是……一无所获。 一般来说,只要现任御神透过自己的能力从中观看,都一定能找到斐家的继承者,像他就是在六岁的时候被上一任继承者找到的,当时他也不过是斐家内亲里的其中一个孩子,结果在被推选出成为下一任继承者之后,就被带往斐家主宅,接受长年的教导与训练,然后在十二岁的时候接下御神这个位置。 「找不到?那是什么意思?」李舒静的脑袋有些混沌。 「看不到对方的脸孔,找不到对方的所在位置,寻不到对方的踪迹,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那就是指这世上没有下一任的继承者?」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清醒,「这代表你会离开?」 「不!我不会离开,就算找不到也一样。」斐阳撵起眉头,认真的说。 「还是说,这代表斐家的御神只到你就结束了?斐家再也没有人能够成为御神?」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与恐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他不离开,依他的身分来说,有一天一定也会有人发现他在这里而找土门,无论他愿不愿意,还是有可能被带走。 「斐家的御神没有结束的传说,如果有,我一定会知道……除非有人把下一任继承者藏起来,而且能力和我相当。」他眯起眼,不满的轻哼。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些人也太小看他的能力了。 只是……如果要用更多的能力去寻找可能被藏起来的新任御神,他恐怕得回到本家才有办法,因为磁场和气息,这里无法让他发挥更多。 「我倒是觉得我说的那种可能性比较高,然后……」然后他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御神将没有能力结束自己的职责,必须为了他的家族、他的身分努力一辈子,然后…… 「无论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有一天都会自我的身边离开。」李舒静淡淡的扬起笑容,眼底闪烁着复杂、苦涩的光芒。 听着她隐含哀伤的消极话语,斐阳不禁皱起眉头,「你可以和我一块走,无论我在哪里,你一定跟在我的身边。」 「我?和你一块走?如何走?我有什么资格和你一块走?就因为命定?如果到时候真的像我讲的那样,你觉得你家族的人愿意让你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吗?」她不甚在意的轻笑,没有因为他的保证而流露出喜悦的眼神。 「只要我想要,谁能阻止我?我说了,我们会永远在一块,家族内的人崇信命定的传说,不只是相信,他们更无法违抗。」 「可是你也说了,过去的御神和妻子在一块后,最终的结果都是分离,不只受不了你们的地位和身分,还有众人的注目焦点也是一种压力,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平凡女人,习惯成为与世无争的宅女,你觉得我能承受得了这些吗?再说,如果真的没有下一任继承者,你的存在将比过去那些继承者成为众人焦点更严重……而我的一举一动,以及必须承受的压力……」 「相信我,这些事,我会找到方法解决,我和你之间的命定是永远的。」那是他透过她那条白金链子看到她与他之间互相存在的景象。 永远啊……呵……她就知道,自己变得贫心了,还是被束缚了,因为她踩进爱情的圈套内,无法自在随兴的把他看待成路过的人。 她又开始渴望更多了,但是到头来的受伤……她也许已经能够想象得到。 所以说,也许这一次不只是心碎这么痛了,说不定……想到也许会发生的情况,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似乎感受到她的悲哀和伤心,他认真严肃的在她耳边低喃,「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相信我,这不只是你的烦恼,也是我的烦恼,而且我不准你打退堂鼓,我说了,我会一辈子缠着你。」 李舒静摇摇头,轻笑出声,对他的誓言不以为意。 斐阳皱了皱眉头,很不喜欢她这种急急退避,决定隐藏自己真正心思,淡然看待一切的态度。 突如其来,他将她拉近自己。 一时之间反应不及,等她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他,不禁扬起温柔的笑容。 霎时,四片唇瓣紧紧相贴,互相感受对方的气息。 斐阳的眼中闪烁着狂野的光芒,捧起她的臀部,用力一挺。 李舒静狠狠的倒抽一口气,双腿紧紧的环绕他的腰杆。 「斐阳,你……你真的很可恶。」他竟然就这么直接的进入,完全不给她喘息、哀伤难过的机会。 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她的身子被他胀得满满的,夹杂着疼痛与快 感的滋味,令她原本沉睡的欲 望再次被挑撩起来。 …… 李舒静无力的垂挂在斐阳依然火烫的身子上,气息仿佛被抽光,感觉意识昏昏沉沉的。 他退出她的身子,扶着她,与她缓缓的一块躺在床上。 她累得像是虚脱了,闭上眼,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翻个身,背对着他,打算入睡。 这次,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再也不会有人来吵扰她了吧? 浑身湿湿黏黏的,全是花费一整晚和方才的忙碌所造成的,她知道自己应该起身,进人浴室,好好的清洗一番,可是……可是现在她…… 她既疲倦又饥饿,身子微微的颤抖,真的不懂,他为何能这么有精神? 躺在她身旁的斐阳伸出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拉了过来,让她的背紧着自己的胸膛。 有个人能依靠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安心的事,李舒静满足的轻叹。 两人都沉默不语,显然真的是累坏了。 很快的,她昏昏欲睡,却在虚脱的无力中,痛苦的喘了一口气。 「拜托……斐阳……」她不满、发火的口气都变得有气无力。 这家伙遗要不够吗?有没有真的这么勇猛? 感觉身后的男人才刚退离的欲 望再度灼热,她还反应不及,便感觉那灼热的欲 望再次趁着拥抱她的同时,从她的身后缓缓的埋进她的体内。 「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我对你的身子、对你的气味、对你的一切全都上瘾了。」斐阳逸出奸恶、暧昧的笑声,精神依然好得不得了。 呵……他爱上了这种和她肉体相互搏击的甜蜜滋味。 李舒静无力挣扎,才刚退去的欲 望,因为他的举动,还有他那只原本环抱她的腰的手缓缓下移,揉捻她身下的敏感,又开始苏醒。 该死!她真的不用睡了,因为陪完这家伙,说不定等会儿他还是会清醒,然后她就在他醒了、激 情了、再醒了、再激 情的情况下,一直累到瘫、无力、虚软,倒床而亡。 老天!评评理吧!有人可以这样一直做,做个不停的吗?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吗? 说真格的,她非常想要休息。 他可以这么无赖、这么可恶、这么奸险吗? 「舒静,我说了,在你脑中没有任何让我觉得糟糕、可恶的心思前,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说的永远和信任是多么的强烈。」斐阳的口吻有些不爽,又很理所当然。 李舒静觉得好无奈,好想死。 这家伙要这样,又要那样,为什么没有人来问问她,她到底想怎么样呢? 可恶!到底谁能来救她?为什么他要这么可恶、霸道,连她的脑袋也要管?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偶尔让让她?还说他有在让?让在哪?每次都是她落居下风。 他又轻轻的律动,她在痛苦与欲 望中持续的承受。 虽然身子累得颤抖,但是她的欲 望却矛盾的再次被挑起。 她一定会死在床上,而且是因为筋疲力尽而死。 …… 不一会儿,狂烈的激 情再次弥漫在房里…… 看着窝在床铺一角、熟睡中的李舒静,斐阳的脸庞满是柔情。 朝她靠过去,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 「放过我……我要休息,我想睡觉,你敢再碰我,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是认真的……」她似乎被他的欲 望吓坏了,可惜威胁的话语低沉且无力,随即又昏睡过去。 他真的把她累惨了吧!斐阳忍不住笑了。 「好好的休息,我去买吃的。」他用力吻了下她的发丝,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见。 不只是她饿坏了,连他也是,毕竟他是劳动最多的那一方……嘿嘿嘿,要先吃饱,才能继续。 第十二章 他是饿坏了,但还不是很疲倦,为了让自己再战第……呃……第几回来着?四,还是五?随便啦!反正他要好好的补充体力,然后再接再厉。 他一脸不舍的离开床铺,走出房间。 李舒静毫无所觉,依然沉沉的睡着。 也许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无法吵醒她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沆逝,太阳西下,夜幕低垂,房里依然沉静,然后太阳又升起,普照大地万物,她仍然在沉睡,没有任何动作。 而在前一天出门买食物的斐阳,直到此时此刻,依旧杏然无踪…… 室内一片宁静,显得十分孤寂。 李舒静独自坐在沙发上,目光寒冷且淡漠。 她盯着电视屏幕,思绪却飘得老远,根本不知道在演些什么。 突然,她抬起头,环顾室内。 除了电视的声音外,第一次,她发现原来家中是这么的静谧。 这个家实在……太大了,大得让人感到寂寞。 双眼毫无焦距,她再次低下头,视线停留在液晶电视上。 两周了……那个家伙离开两周了。 短短的十四天,过得异常缓慢,好像一分一秒都停滞在同样的地方。 习惯吵闹的氛围后,突然的寂静让她备感孤独,某种连她都不懂的慌乱心绪在她的胸口内浮动,心情一直摆荡在烦躁中。 斐阳走了,走得没消没息,走得好突然,走得无情,连声道别的话语都不说,就这么自她的世界中消失…… 有一种寒冷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伸出双手环抱身躯,好像这么做,埋在心底的伤口便会自动消失。 「说什么相信……」她直视着前方,喃喃的抱怨着。 「说什么永远……」他连离开的时候都偷偷摸摸的,趁着她熟睡之际。 「说什么一辈子……」如果她是他的一辈子,要走,为什么不说一声?她不是个不能谈的人,有事离开,就算没有先说,他也可以打电话给她,而不是不闻不问,无消无息。 终于,她受不了室内的幽静,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转到最大。 这么做,家兢不会这么冷了吧! 忍不住逸出苦笑,她离开沙发,像一抹幽魂,缓缓的朝着窗口方向移动。 她看着窗口边,某人曾经站过的位置。 他曾经在那里看了她一个月…… 也许只要她常常待在这里看着,有一天能够再次看到他出现在那里…… 才刚有了这项认知,她突然又清醒过来,离开窗口边。 她何必指望他再出现?他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 如果他想回来,自然会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她又何必自作多情,痴痴的等待? 当初她真的差点相信他的保证,他说会待在她的身边一辈子。 他说过的,他保证过的,他…… 「大骗子!」竟然就这么走了。 为什么走?为什么丢下她?为什么和她的父母一样,狠心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为什么不给她家人?为什么不让她有人陪?为什么……让她这么孤独?为什么她要承受别人离开的痛苦?为什么要让她有了温暖又让她受伤? 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都这么残忍?难道他们不知道,被留下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最受伤的? 「可恶……」她缓缓的抬起手,紧紧的抓住衣领。 阵阵的刺痛感自胸口传来,苦涩、心碎、疼痛、不堪、绝望完全将她包围,她再次成为一个人,再次陷入寂寞的世界……她不要! 李舒静急急的迈开步伐,朝二楼前进。 她踏进一间房间,里头没有床,只有一些监视仪器。 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她按照日期,在光盘盒里寻找着。 至少让她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至少给她一个答案,他为什么说走就走?因为和她上床了?因为对她生气?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李舒静的动作很慌乱,拿起一片又一片的光盘,透过计算机,看着每一张光盘里的内容,企图从中找到有斐阳面孔的影像。 她绝不承认自己想找到他是为了想念和不支,她只是想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让人找到他,然后……然后她要当面问问他,为何不告而别? 她要好好的骂他,好好的指责他的过分和说谎,绝对不是希望在找到他后,他能回来。 她……只是好生气他这么无情的对待。 他就这么离开,算什么? 还有,她的那条链子…… 对!那可恶的家伙,人都走了,链子还是没有还给她!明明说好了,当他要走时,链子必须还给她,那是她家族的东西,他怎么可以又把它…… 「找到了!」 思绪混乱的她将门外监视摄影机拍摄的光盘放进计算机后,看到有他的影像,顿时变得沉静些,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着屏幕。 「这家伙,为什么没有做好伪装就出门?难道他忘了自己的模样又多妖孽?」虽然说着指责的话语,她的声音却温柔又充满思念。 画面中的斐阳神情十分愉快,迅速往前走之际,仍不时回头看着身后的别墅。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那是那天他们两人激 情过后,她在沉睡的时候……那时他就离开了…… 她的心中涌现苦涩,虽然一直不认为他是那种和人上床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坏家伙,看他神情愉悦,一点也不像想逃走的模样,但是事实证明……突然,她瞧见什么,不禁皱了皱眉头。 画面中,斐阳原本很愉快的踏出家门,却在看到停在家门口那辆黑色轿车时,脸上的神情出现了变化。 李舒静操纵画面镜头,将原本远距的影像拉近一些。 画面中的斐阳脸色变得森冷,因为从那辆车子里走出四个男人,他停下脚步,随即继续向前,来到那四人的面前。 他们恭敬有礼的对他弯腰问候,然后……五个人在她家门口似乎有了争执,看得出来斐阳的表情十分冷沉和不满。 过了数秒,其中一人不知和斐阳说了些什么,另一个站在斐阳身后的男人突然从衣袋内拿出某种东西,罩住斐阳的口鼻,斐阳怒愕的瞪大眼,下一秒便不省人事…… 李舒静的神情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冷冽,浑身隐隐的散发出某种诡异的气息。 她看到那四个人将昏迷的斐阳带上车,不久,车子以飞快的速度离开。 那辆车子……倏地,她想起来了,早就发现那辆车子很不正常,持续停在她家门口。 那时她确实觉得奇怪,但是因为正在烦斐阳的事,所以也没有多想,谁知……那些人是为了抓斐阳而来的…… 当下她像是变了个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脸上显现不曾有过的阴暗,全身上下扩散着可怕嚣烈的气焰。 眯了眯眼,她的眼底闪动着挣扎。 要如何做?踏出她的世界,到外头寻找他?把他从那些人的手上带回来? 可是……这么做,无疑就是开始与他的关系正式完全扯在一块,无法分开了。 她真的能接受、适应他的世界吗?她真的能为了与他在一块,抵抗一切的阻碍吗?她真的可以为了他,放弃宁静安逸的生活吗? 他是这么的不平凡,不平凡至逼得她这个平凡人得接纳、承受他惊涛骇浪的人生,她……真的有本事吗? 脑中的疑问多得连一项都解决不了,但是李舒静仍不受控制的转身,冲向自己的房间,得要准备行李,准备好多东西。 就算有无数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存在,现在她只知道,她要见到斐阳! 目眼前的人潮十分惊人,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行经的车辆几乎都被堵得进退两难。 李舒静有些傻愣的瞪着眼前这些男男女女,几乎瞧不见前方的大门口,没想到原来所谓的斐家、所谓的御神,是这么的……这么的惊人。 「今年的祈福会在宅邸内举办,不知道是不是和先前说的御神的身子有些状况有阅?」前方一名胖妇人看着身旁的瘦妇女,忧心的说。 「嗯,听说整整半年他都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连海外的祈福请托都推掉了。」瘦妇女同样面色沉凝的点点头。 「你们有看到那次新闻播报的事吗?他们对于御神的能力抱持着质疑,结果海内外不少神祠发表对御神认同和尊敬的言论。」 「嗯,虽然外界多少对御神的能力抱持着疑问,可是不少政要官员私下请求帮忙倒是真的,至少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有一个足以平静心灵的寄托,真的有很大的帮助。」前头一名男子沉稳的说。 「这里的人都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还有,我女儿说他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让人的心情容易平静。」另一名男子转身,加入大家的讨论。 身旁传来的讨论声音不绝于耳,李舒静的脑中显现的是那个她熟悉的男人,他一副自大狂妄、不可一世的讨人厌态度,以及令人听了牙痒痒、傲慢无礼的说话语调……他那张好看的面容不断的在她的眼前飘荡,明明是这么的熟悉,却又是这么的陌生。 她有些迷惑,因为印象中的斐阳,总是让她情绪暴走,一点也不平静,他们口中的御神,对她来说,就像个情绪躁动的大男人,而不是像他们说的,是个令人敬重的名人。 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反应,她突然听到呼唤声—— 「门开了,快点,我们快点进去。」 眼前那一群人跟随着队伍,有志一同,一个接一个向前移动。 李舒静被周围的人群团团包围,无法动弹,被迫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站在高台上的男人神情严谨,轻吟着有如梵文的话语,台下的男女们以虔诚的姿态,低垂着头,随着他一瑰轻声吟诵。 眼前的他,与她的距离,就像此刻的距离一般,遥不可及。 看着一身黑红白相间袍服的他,李舒静僵着身子,感觉全身血液凝结。 她想要向后退,想要逃离这与她格格不入的世界,无奈身后满是人潮,她根本无路可退,只能无法控制、无法逃离的将目光停留在高台上的男人身上。 这……不是斐阳!不是她认识的斐阳! 不是,不是那个与她相处,待在属于她的世界的小窝内,会大笑、会生气、会作恶、会摆出恶质态度的一般人……他不是她的! 莫名的冷意完全笼罩她,无法接受,无法承受,无法承认,但这不是她想要的斐阳,她要那个在她面前永远平凡,会尴尬、会不自在、会对她大吼大叫、偶尔会做出丢脸困窘的事、会发愣、会不知所措的斐阳! 明明是沉稳的梵文吟诵,听在她的耳中,仿佛令人无法忍耐、承受不住的刺耳声响。 这样的男人怎么……怎么可能是她的呢? 在这些人当中的她,显得如此渺小,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命定人? 就算许多人希望能站在他的身边,希望能待在他的身旁,但……那些人里,绝对没有她! 「不……」缓缓闭上微微酸涩的眸子,她忍不住紧握双拳,感觉胸口冻结了。 她不该来的,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来找他,她……不属于这里。 第十三章 转过身子,她红着眼,努力拨开竭尽所能想向前推进的人群,打算逆向移动。 走走走!离开这里吧!她承认自己退却,不喜欢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一点也不觉得能成为他的命定人有什么值得荣耀的,因为她爱的那个人是平凡的,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只是在早晨时睁开眼就能瞧见的普通男人。 她承认自己胆小,因为站在高高在上的顶端,不是快乐、不是喜悦、不是荣耀,而是……而是再也不平静。 她没有能力把他抢走,就算他属于她,又如何?就算他承认她,又如何? 其它人呢?这些崇敬他的男文呢?能接受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女人吗?她会令他的生活更加麻烦吧! 「借过,请借我过……」李舒静微弱的喃喃,仍然无法动弹。 偌大的会堂里,齐声呼唤的高昂音律令她痛苦,她忍不住捣住耳朵,拒绝听他们不断的吟诵。 突然,世界吵闹的声音全都消失,她放开捣着双耳的手,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周遭的男男女女双手合十,虔诚的轻喃着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她看到了,在那些人的最前方,那个男人,众人口中的御神,他缓缓的离开高台,逐一将香囊类的东西交给每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低垂着头,静静的接下他给予的东西,有些人情绪激动,紧紧的拉住他的手,不知说些什么,然后他会贴近那些人的耳朵,喃喃细语。 好奇怪,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想象得这么伟大,只是自私的希望他能属于自己。 不只是崇信他,她知道有些人几乎将御神当作心灵寄托,而她呢?她什么也不曾想,只知道替自己想…… 双眼不住发红,李舒静咬着唇,木然的低下头。 她无法把他抢走,就算他有决心、有认真、有执着,真正愿意待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呢?她能自私的将这个男人带走吗?其实她多少有了真正信任他的决心,想过自己现在就这么离开,有一天他也会再出现在她家门口,她仍然可以等到他回来。 矛盾的是,她想起那些来带走他的人,明了他们为何选择将他昏迷也要把他带回来了,因为有很多人在等他,因为他不能失踪、不能消失,否则会害了无数的人……所以那时的他才会在听到那些来带他走的人说的话后,心情变得沉重不已,因为那是他的责任。 他能任性一段时间,他自己知道的,但是不能任性一辈子,更不能丢下一切……现在,她也已经知道了。 突然,一双腿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穿着炮服的男人身影…… 李舒静无法抬起头,只是神情茫然、紧绷,不敢出声。 她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前头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将香囊递到她的眼前,等着她接下。 就像其它人一样,她伸出颤抖的双手,被动的拿着香囊,不过不同于其它人诚信的心态,她的心思充满着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斐阳,我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独享你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斐阳,我不能这么自私,只为了快乐就把你带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该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不起,斐阳……我不要你了…… 她始终没有抬起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前头的男人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轻轻的抬起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低下头,靠近她的耳朵,态度平静又认真,轻声的开口,「敢把我放弃,就给我试试看!」 他发现她了。 怎么可能? 从会堂里逃到会堂外,花了近半个小时,李舒静的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她没有听错,没有听错那个男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的态度虽然平静,仿佛与她毫不相识,可是她确实听出他话语中的威他知道她不要他了,知道她放弃他,打算将他还给大家,知道她决定和他说再见…… 但是在群众里,他如何发现她?她如此渺小,他怎么能确定她是谁? 老天!他那时的口气好可怕,令她不住的打冷颤。 他是真的在生气,和威胁她。 站在陌生的环境里,李舒静一脸茫然,不知道到底该往何处走。 明明她方才是在大家的推挤下,从这里进入会堂的,却没有好好的看路,而今被困在这大得像迷宫的庭院中,她的周围有五道长廊,但是,哪一道才是出口? 看着视线所及的范围,没有任何人的存在……除了她,让她微微的不安,微微的恐惧,微微的……孤独与寂寞。 突然,最右边的长廊出现了一名妇人的身影。 她双眼发亮,急急忙忙的冲向妇人,有些急喘的开口,「对不趄,请问……」 几名黑衣男子迅速从妇人的身后站出来,阻挡了她的去路。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问……你也是来找御神的吗?请问你知道要如何从这里离开吗?我……我找不到大门。」李舒静一脸尴尬。 「会堂从那个方向走。」妇人看着她,眉头微微的扬起,觉得她有些熟悉。 「不,我不是要去会堂,我是想离开,但是找不到出……」 「离开?祈福会还没有结束,你不是特别来参加祈福会的吗?」妇人心生疑惑,态度称不上和善,微扬的嘴角显示她其实是在微笑,只是那笑容……有些人就是面恶类型。 「我……我不是。」李舒静神情黯然,苦涩的摇头。 「不是?那你……也不是为了私下见御神,偷偷的想闯进主屋?」一般这里是不开放的,她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是很正常的事,难怪会被随护们阻挡。 「我……我当然不是!主屋?那……」想到什么,李舒静恍然大悟,「原来你也是崇信者,所以想闯进主屋,打算私下见斐……御神?」 「我?你说我也是崇信者?呵呵……是啊!我也算……你为什么想离开?会来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见御神吗?」妇人的眼中染着淡淡的好奇。 「我……呃……我刚才已经见过了,所以想离开了。」李舒静的心情变得沉重。 「是吗?我以为一般人都是追随御神,直到祈福会结束……啊!我想起来了。」妇人愈看眼前的年轻女人愈觉得熟悉,终于想起勉是谁了。 「什么?想起什么?」 「你知道这里有特别招待的休息室吗?只有一些特定的人才能进去休息。」妇人眼中的愉快愈来愈清晰,撤离挡在前方的随护们,朝李舒静靠近。 「休息室?」李舒静摇摇头。 「那是贵宾专用的,走,我带你去。」妇人亲切的握住她的手。 「我……我不用了,我不是贵宾,也不是……」 「走吧!机会难得,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入的。」妇人哪管她是否愿意,径自牵着她往前走。 一路上,除了她和妇人,以及随护们外,她完全没有看到其它人。 随着自己被带往斐宅的内部,李舒静心慌意乱了。 「不……不用了,我……我真的得走了,谢谢你,我真的不想……」她不想更加深入了解斐家,已经决定放弃了,不想……不想再和斐阳有关的一切有交集。 「我们到了。」 拒绝的话语来不及说完,更来不及逃离,她发现妇人把她带到一扇豪华壮观的大门前。 一名随护上前,为妇人打开大门。 李舒静来不及反应,便被妇人拉进所谓特别招待的休息室。 原本有些吵闹的休息室因为妇人和她带来的陌生女人的出现,霎时变得安静。 「这里就是休息室,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距离仪式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妇人音量不小的说。 在场的众人疑惑的蹙起眉头,然后有志一同的看向妇人身旁的李舒静。 李舒静强烈的感觉到数十双眸子在瞧见她时,眼底都闪过精亮的光芒。 「来来来,有茶和糕点,你随意使用。」妇人拉着她坐在休息室的正中央,突然发现所有的人不正常的沉默着,使得气氛变得意外沉静,不禁用力的咳了一声。 大家都回过神来,原本沉寂的室内再次变得吵闹。 「不……不用了,谢谢你,不过我真的要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走到大门口?我急着在仪式结束前离……」 「你觉得御神长得如何?」妇入接过随护递上来的杯子,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随护转过身子,也端了杯茶给李舒静。 她怔了怔,一脸茫然,「谢……谢谢。」有些尴尬的接过杯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好熟悉的感觉,眼前的妇人十分强势,都不听人家说话,她明明要走,一点也不想来这里,可是…… 「御神长得很好看。」 妇人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你的口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真的觉得他好看。」 「他确实是长得很好看,比女人还好看。」 李舒静又叹口气,看来妇人把她拉来这里,是想找个人陪她一起消磨时间。 「比女人?呵……比男人呢?」妇人听出她话中有话。 「比男人啊……唔……」想到妇人和在场其它人是斐阳的崇信者,又是捐了不少钱才有资格来休息室的超级粉丝,如果她在这里批评这些人的偶像,说不定踏得进来却走不出去,于是赶紧改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色,不能要求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能赢过阳刚味十足的男人……」 「嗯,也就是说他完全赢不了男人就对了。」妇人平静的下结论。 「也不是这么说……」 「那你觉得他的个性如何?」 「个性?我觉得他……」察觉四周的众人又不正常的噤了声,李舒静忍不住转头。 一时之间,安静的休息室又变得闹烘烘。 「个性……我不是很了解。」李舒静又说谎了,因为还想踏出这里。 「是吗?我觉得他人很好,和善又温柔,虽然给人的感觉不爱笑,但是其实心地很善良,有这么多崇信者待在他的身边,追随着他,就是最好的证明。」妇人径自说道。 「是……是啊!」李舒静的嘴角抽了抽。 「看你的表情,妤像不太认同。」妇人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我没有,我和他不熟……」李舒静觉得心头有些疼痛,因为必须开始学会否认斐阳与自己的关系。 「是吗?原来如此,其实我觉得像他这种好人,热心帮助别人,身为众人精神支柱的伟大人物,一定拥有……」 「伟大吗?我觉得伟大的人一定是寂寞、空虚、孤独的吧!」李舒静低喃。 「什么?」妇人看着她。 「不!没……没什么,抱歉,我打断你的话了。」 「没关系,我很好奇,你刚才说他很寂寞、空虚、孤独,为什么?有这么多追随他的人陪在他的身边,他怎么会……」 「你们都是为了某个目的而跟着他,不是吗?你们并不是真正的关心他,才待在他的身边。」李舒静说话的音量有些大。 妇人静默不语,等着她说下去。 第十四章 「因为有求于他,需要他的帮助,需要心灵得到寄托,需要得到他的开释,需要一个精神信仰,需要御神,所以才来这里……当你们不再需要他时,还会来这里陪他吗?没有人想过,这么伟大的人脑中想的到底是什么,他需要什么、渴望什么,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李舒静想到斐阳住在她家的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有多好,会大笑、会生气、会骂人,自在随兴,但是今天看到的斐阳,就像是戴上无情无绪的面具。 「也许我这么说,你听了会不高兴,可是我觉得御神也是人,他有喜怒哀乐,我觉得……他骄傲、自大、狂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到有点讨人厌,他也会出糗,也会做丢脸的事,一点也不温柔,还老是让人气得想狠狠的打他一顿……他不是心地善良,只是有自己的使命,不得不这么做……就像工作一样,上班时间做好自己的职责,下班后有自己的真实一面,只是位的工作没有所谓的上班与下班,时时刻刻得表现成这样子……」除非离开斐家,否则他只能保持如此。 「这样的阳阳,你讨厌吗?」妇人轻声的问,像是怕打破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情绪。 「讨厌,非常讨厌,不能做自己,无法自在的斐阳……他没有办法自私的丢下一切,虽然很渴望自由。」否则那时他不会突然离开斐家,来到她的面一别。 「那你……不觉得他的身分很风光、很令人骄傲吗?虽然站在他的身边无法避免的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是御神之妻的权利和地位……是一种虚荣心。」 「单纯自由的世界更重要,真心能感受快乐更好。」李舒静只希望斐阳快乐,不过不可能。 如果能知道帮助他的方法,她一定会做……就算她无法待在他的身边。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 如果李舒静回过神来,一定能发现所有的人都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瞧着她,有些人甚至十分认同她的话,不断的点头,似乎期待着。 「快乐啊……如果真的能够让他脱离这里,最快乐的人应该不是他吧!」妇人若有所思的说,语气中充满着盼望。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用力打开,几个人冲了进来。 为首男人的表情十分复杂,有点凝重,有些不爽,还有不安和慌张。 跟在他身后的人们则是神情惊恐,如临大敌,像是害怕着什么事。 「你们这群家伙,竟然敢把她搞丢了?!我是怎么命令你们的?双眼不准离开她,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就算去厕所,也该站在门口等,等不到人,即使冲进厕所内,也得把人找到。」男人的口气很冲、很嚣张、很不满,充满压迫的气势,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打从进入休息室开始,他便毫不客气的坐下,以最真实的个性发泄心中的愤怒,好像不将所有的人看在眼底。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舒静起初以为听错了,缓缓的抬起头,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坐在不远处,不可一世、自大妄为,正对着站在他身旁的数名随护叫嚣大骂,发泄怒火的男人。 「她就这么一个小不点大、毫无杀伤力的女人,叫你们盯着她,也能把她盯丢了,我雇用你们到底有什么用?你们好意思拿我付的薪水?」斐阳瞪着那些因为心虚而不敢直视他的随护,眼神愈来愈冷冽。 「斐先生,那位小姐离开会堂后,突然就不见了,我们有好好的跟着,只是会堂里的人实在太多,阻碍了我们的跟踪。」其中一名随护忍不住解释。 「我不听理由,只要结果!就算被挡住,那么那些站在门口的随护呢?为什么没有跟上?」斐阳心急的瞪着他。 其实他早就知道舒静来了,就在会堂里。 从踏进会堂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她来了,在他的附近,他感觉到属于她的温暖气息,感觉到那个令他心头发烫发热的女人在会堂里,没有任何原因,因为抛是他的命定人,他承认的命定,他完全接受她的命定资格,所以他感觉得到。 就是因为心中有她,就是因为重视在意,对她有了感情,所以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灵力能力的他对这种属于自己重视的人的气息特别的敏感……就像现在。 「她一定还在这里,我感觉得到,去找,把她找出来,要是你们害得我的幸福被毁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她仍然在这座宅子里,她还在斐家,所以他不能让她逃了。 对!她不能走!他知道,如果这次让她离开,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因为……她不要他了。 「可恶!」斐阳承认,他真的紧张了,真的不安了,真的害怕失去她。 「我说儿子啊!你从刚才进门到现在,无视家族人的存在,连声招呼都不会打吗?」一道女声很不客气的响起。 李舒静吓傻一般瞪大眼,看着一旁出声的妇人……坐在她身旁,刚才拉着她一块进休息室的妇人……她……她有没有听错?刚才这位妇人叫……叫谁儿子? 「谁有时间理你们这些人?都是你们把我带回来,害得舒静和我分开。」斐阳不爽的咒骂,连眼睛都懒得抬。 应声的人是……是斐阳? 也就是说……这名妇人……她是……斐阳的母……母亲? 李舒静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刚才……刚才她对妇人说了些什么话?她有说妇人是御神的崇信者吗? 她……她有说希望斐阳快乐,而不是当众人心中的精神支柱吗?有吗?没……没有吧! 她暗暗哀号,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头抵着桌面,想永远躲起来。 「臭小子!带你回来本来就是应该的,你玩疯了,把所有的烂摊子丢给我们,你不会不好意思吗?」一名老人站起身,对着斐阳破口大骂。 「把所有的烂摊子丢给你们?呵……你们好意思说?哪一代的御神像我做得这么可怜?任何事都得由我作决定,斐家大大小小的职务我全包了,你们这些人比米虫还要像米虫,我一不在,整个家族全停摆了,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决议。」斐阳冷笑,一点也不介意对叔叔无礼。 「谁教你的能力这么好?你忙一点本来就是应该的。」 「也就是说,能和用就尽量利用,能操死就尽量操死就对了?那么你们这些人还待这里做什么?全滚出斐家,不事生产的家伙没资格成为我斐家人。」 「你你你……」老人气得说不出话。 「我我我……我该死的到底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斐阳不否认,这是第一次后侮为了家族问题而将重视的人丢下。 过去他曾经有许多渴望的梦想、学习、喜好,但是为了斐家、为了御神的身分,他忍下了,放弃了,也从不后悔,不过这一次为了李舒静……他当时不该留下她一人,刚才更不该抓到她又放手让她走。 「还不快去找人?找不到人,就不用回来见我了。」斐阳大声吼道,神情急迫,快要抓狂了。 「想走,其实不难啊!」女声再次缓缓的、优闲的响起。 李舒静忍不住又呻 吟了,因为出声的人是他的母亲……坐在她身边,属于他的母亲……这里真是的休息室吗?不是吧?否则为何斐阳敢在这里对着在场的人大呼小叫,一点形象也不顾?照她现在看来,待在这里的人该是……该是熟知他的本性,所谓的家族成员吧! 唉,她真的来到不该来的地方……她想逃。 「只要你能找到下一任御神,想滚到天边也没人会阻拦你,说不定大家还会快快乐乐的放鞭炮,欢送你离去……你这种个性啊!能忍受你的人真是不多。」斐母凉凉的说,同时瞧着低垂着头的女人。 对李舒静,她十分敬佩,连她这做娘的都受不了儿子目中无人的性情,李舒静竟然还这么有心,只为儿子想,希望他能快乐…… 「就说了,我根本找不到下一任继承者。」一说到这个,斐阳忍不住感到挫败。 到目前为止,身为御神的他有两次的能力失误。 一是他无法完全看清李舒静的一切,虽然透过那条链子,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命定人,但最多也只是这样的讯息,其它再多的……没有,他看不到她和他之间的未来。 二是他看不刭下一任的御神,在她那里,他努力的找过,却是徒劳无功,回到斐家的第一天,他以为是待的环境磁场不同,所以又透过能力再找了一次,结果仍然是问号,好像已经说明再也没有下一任御神,他什么也找不到。 一想到这里,斐阳揉了揉眉心,沉不住气的叹息。 「你有时间叹气,不会再找找吗?每一分每一秒都找,我就不相信你会找不到。还是说,呵呵……你的能力变差了,变弱了,逊掉了?」只要儿子能找到下一任御神的所在位置,她一定马上派人去把人接过来,然后欢天喜地的把她这个自大嚣张的儿子踢出门。 斐阳眯起眼,瞪向母亲,因为母亲与他有一段距离,所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好吧!」忍受不了被人看扁,他决定再试一次,寻找下一任继承者。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坐在这里找下一任御神,而是出去寻找舒静,可是祈福会才刚散会,如果他就这么冲出去,肯定会被群众扒了好几层皮。 当他说出决定时,不意外的,众人自动闭上嘴,眼巴巴的看着他。 斐阳压抑下心中的急慌,让心灵变得平静沉凝,接着缓缓的闭上眼,喃喃念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 室内的灯光顿时变得有些沉暗,他的身上奇异的散发出微亮的光芒。 突然,斐阳错愕的睁大眼,快速的看着他母亲所在的方向,确定又震惊的伸手一指,大声的说:「在那里!」 这一次他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毋需耗费就感应到了,与先前花了一整晚感应都徒劳无功的情形完全不同。 「什么?」众人有志一同的转移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斐阳激动的站起身,不敢相信的走向母亲。 这是他第一次感应到下一任御神的存在,而那种感觉、那种预知,竟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深刻、如此的真实。 「我?」斐母一脸错愕,不禁傻眼,再也笑不出来。 她……她怎么可能是下一任御神?搞错了吧?她都几岁的人了? 斐阳来到母亲的眼前,视线从母亲错愕惊吓的脸孔转移到坐在她身旁的女人身上…… 「舒静?」他忍不住的惊呼。 原来他的女人在这里!呵……不知为何,他突然大笑出声,而且愈笑愈激烈。 所以他才会一直感觉到舒静仍然在身边,原来她不只是没有走,根本就在他的附近,而且更重要的是…… 「下一任御神不是你,是她。」他好心的解释。 「不是我……是她?可是……可是她不是斐家人,就算嫁给你,血统也不纯正,怎么可能拥有继承的能力?儿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斐母不是对李舒静有偏见,而是……这种继承人非斐家所出的情况可是第一次发生,怎么能教人相信? 终章 斐阳不理会母亲的问题,来到头抵着桌面的女人身旁,蹲下身,在她耳畔轻声的呼唤,「舒静……」 「走开!」李舒静低声嚷着。 「找到你了。」他安心的低哺,松了一口气。 「找到就找到,那又如何?是……是你的母亲……我以为这里是休息室,我……我是被骗进来的。」李舒静忍不住抱怨。 这个家族的人都是这样,都不听人家讲话,都喜欢以欺负她为乐。 「我知道,还好你傻傻的跟着我母亲进来,否则我一定找不到你。」斐阳还好意思夸赞母亲的恶行。 「你说,我怎么可能待在你的身边?我不是那种面对众人的注目,还能像个女战士一样对你说让我们一块面对的勇敢者,我一点也不想变成大家熟悉的对象,我不想当御神的女人,我也不希望御神是我的男人,那太麻烦了。」她低声说道。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放我走?」 「你对我没有威情吗?没有爱吗?」他柔声的问。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这温柔的一面吓傻了,有些正在喝茶的人忍不住喷出口中的茶水。 「那又如何?有爱、有感情就能战胜一切吗?爱情无敌吗?那些都是虚幻的,一旦面对现实,我不以为爱情真的无敌。」 她不是书中的坚强女主角,也不是爱情电影里的女主角,可以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她只是平凡的李舒静,一个只想简单拥有幸福的女人。 「但你不曾想过尝试。」斐阳抓着她的双手,语气坚定又认真。 「如果尝试了,失败了呢?如果试了之后,变得痛苦,无法承受……受伤的人是你。」她想过也许该试着努力,事情没有发生,真正的结果不一定如想象中的难熬,但是……如果到时候和她想的一样,其实她无法面对这种压力压迫而想离开,那么斐阳呢?他不会觉得更加受伤? 就像给了他希望,却又亲手打破他的希望;就像说好陪着他一块走,却在半途选择放弃,要他自己走,而她想回家……这不是比一开始就自他的身边离开还要难受? 「呵……」所以说,其实为了他,她想过无数种努力和无数的方法,而每个方法都是以他为主、以他为首要着重在意的重点。 她其实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受伤害;她其实不是对面对一切感到恐惧,而是对她自己感到不够信任…… 斐阳忍不住笑了,伸出手,用力将她揽进怀中,当着家族人的面,不断的亲吻她,然后贴近她的耳朵,低声的说:「六年……最慢六年,只要陪着我一块面对这些烦人的压力六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将它们完全丢下了。」 「六年?」李舒静仍然忧烦着,不解的问。 「六年后,新任的御神就能接下我的位置,到时候我自由了,能够功成身退,你想住哪里,我们就住哪里,你想当个平凡的李舒静,我就是平凡李舒静的平凡丈夫斐阳,我们可以住在你的屋子内,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的单纯过日子。」他拥抱着她,满足的轻叹。 「你是说……」她听懂了。忍不住睁大眸子。 「是的,我找到下一任御神了,我自由了。」他高兴不已。 「你虽然自由了,但是这位小姐可不。」因为儿子不正常温和态度而受到惊吓的斐母终于回过神来。 斐阳一脸疑惑的离开李舒静,瞪着母亲。 李舒静也疑惑不解的看着斐母。为什么她没有自由? 「死孩子,你有空和自己的女人搂搂抱抱,也不会先替我们解释一下情况,害我吓得以为自己是下一任御神。」斐母忍不住白了斐阳一眼,抱怨着。 「为什么我的女人不能自由?她是我的命定妻,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包括我要离开这里。」斐阳敌视母亲。他的母亲该不会想把他的女人扣留在斐家吧?要是她敢打这种主意,他肯定把斐家翻了! 「你不是说她是下一任的御神吗?既然如此,她怎么能走?」斐母冷冷的提醒。 「我?御神?」李舒静傻傻的瞪大眼。 她怎么可能会是斐家的下一任御神?怎么可能?她没有看过去、瞧未来的能力,也没有能治愈人的能力,怎么可能会…… 因为方才一直头抵着桌面,无脸见人,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发生什么事,直到这时才傻着无法回种。 「我有说她是下一任御神?」斐阳无奈的扯动嘴角,瞪着母亲,对她那异能的奇特想象力厩到敬佩。 「你指着这里,不是她,难道……真的是我?你在胡编的吧!」斐母一脸惊悚,御神这种累死人的工作千万别落到她的身上,她都几岁了,还想快快乐乐、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啊! 「拜托你,不能把想象力发挥到好的地方吗?这里除了你和她以外,还有另一种可能,你就不能想到这上头吗?」斐阳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像今天一样,这么令人感到无言。 「想到另一种可能?」斐母拍了拍胸口。既然儿子这么说,代表她不是下一任的继承者,可安心……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先是愣住,然后流露出惊喜又不敢相信的眼神,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李舒静的脸孔,随即视线往下移动。 李舒静一脸疑惑,想开口问斐阳,却在下一秒有种毛骨悚煞的不安感。 所有斐氏家族的人有志一同,双眼发亮,目光专注在她的身上……她的…… 斐母那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她的身子……她的肚子? 「斐阳,你是说……下一任的御神就是……我有……」李舒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斐阳忍不住笑着点头,「先前我找不到下一任的御神,是因为还没有出世,还没有成形,还没有灵魂,而现在他和她……正安然的睡在你的肚子里……这种直系亲属相传的机率在斐家虽然不曾发生,但是……是的,我们的儿子女儿将是下一任的御神。」 「我们的儿子……」或者女儿,将是下一任的御神?她或他,在出世之前,就已经拥有慈悲的心肠,替他们的父母决定好了幸福的命运。 「所以你不想尝试也不行了,因为你将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和你之间的命定,谁也无法阻挡。」斐阳咬着她的唇,无视众人的目光,专注的凝望着自己的女人。 她想逃?休想,就算想逃,他也不会让她走,花一辈子的时间,他都要和她耗上,让她完全承认她与他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就算走到尽头,也无法结束。 李舒静咬着唇,看着眼前的男人,激动得说不出话语。 如果他对她的坚持可以永远,如果她真的有决心想要和他走下去,那么这短暂的压力……又有何不能承受的呢?他会陪在她的身边啊! 为了他的自由与她的幸福,她咬牙都会撑过,因为痛苦过后得到的甜美滋味,将是极尽的喜悦…… 尾声 一个美丽的男人在坐在公园的大树旁,闭目养神。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明亮耀眼的白金链子,一头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路过的男女一瞧见他那魅惑的脸孔,总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几眼。 远处,走来一对小小人,那是有着雷同脸孔的小男孩与小女孩,他们手牵着手,慢慢走向美丽的另人。 当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聚在一块时,路过而停下脚步的人更多了。 男人有一张美丽的脸孔,两个孩子也不违多让,阴柔妩媚的脸庞,勾人神韵的挑扬凤眼,无论两个孩子是男或是女,同样拥有足以吸引人的心神的能力,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有着雷同脸孔、不同性别的美丽孩子。 「爸爸,斐桦又故意受伤了。」美丽的女孩来到父亲的身边,露出恶意的笑容,向父亲告状。 微驭的眸子流露出锋利的光芒,斐阳看着跟在身后、一脸无奈的男孩。 「喔!为什么又故意受伤了?」 「因为他说想试试受伤后,到底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让伤口自动痊愈。」女孩窝进父亲的怀中,认真的解释。 男孩的神情有些不满,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瞧见父亲宠爱女孩的拥抱行为后,选择低下头,闷不吭声。 斐阳缓缓的伸出手,摸摸怀中的女儿,眼中的宠溺虽然清晰,但是微闪的严厉光芒可是无法掩饰的。 「别总是欺负斐桦,他好脾气,你老是喜欢拿他当白老鼠。」 「我哪有?我才没有欺负他……」女孩抬起头,看到父亲锐利的眸光,哪里还敢造次,当下闭上嘴,停止辩解。 「一定是你想要知道受伤后要多久时间才能自动痊愈,又不想让自己挨皮痛,所以让斐桦受伤,我说的有错吗?」斐阳敲了下女儿的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性子有多少的恶劣因子? 一旁的男孩十分肯定的用力点头。还是爸爸厉害,不用他说明,就能分辨谁最坏心。 「不过……斐桦,你少根筋的个性也该改改了,总是被斐凝欺负,不丢脸吗?身为男孩子,要做男孩子该有的行为,欺负女孩子是男孩子的工作,你倒反过来被欺负,你连做男孩子的自觉部没有吗?」 听着父亲嘲讽的话语,男孩的额头冒出三条线,「爸,你这样子讲,我等会儿告诉妈,说不定她会有另一种见解。」妈妈说了,女孩是拿来疼、拿来好好对待的,不是拿来被欺负。 男孩想到妈妈总是和他说,千万不能像爸爸一样,个性恶劣难相处,连家族里的叔叔伯伯们都对爸爸十分头痛,总想着要如何赶快把他赶出去。 「你在威胁我?」眼一眯,眉一挑,斐阳流露出危险的眼神,就算是他的儿子,他也是会毫不客气的,谁要这小家伙总是…… 「威胁是什么?爸爸,我才六岁耶!不懂这么深奥的意思。」男孩看着父亲,故作可爱的眨了眨无辜、无害的眸子。 哼!这小子,果然不能小看。斐阳冷笑着,正想再开口,却看到远方走来的女人。 原本想和孩子抬杠的心思瞬间消失无踪,他的眸光变得柔和,神态变得温暖,站起身,无视女儿因为仍靠在自己的怀中而差点倒躺在草地上,迈开步伐,朝着女人的方向移动。 两个小家伙一看到从远方走来的母亲,又看到父亲忘我一般朝着母亲走去,完全无视他们两人,随即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的扬起顽皮恶意的笑容,兴奋的冲向母亲,准备告状。 「妈妈,爸爸剐才敲我的头……」女孩有一点可怜兮兮的大声说话,「还有,爸爸刚才害我差点倒在草地上撞到头。」 「妈妈,爸爸刚才说我少根筋,被女孩子欺负是一件丢脸的事。」男孩一脸无辜又委屈的说,不时浮现不安的眼神,「还说男孩子的工作就是欺负女孩子……」 斐阳的身子僵了僵,眸子冷了冷,还没有抱到妻子,就发现两个小家伙仗着身子小,早已挤到妻子的身前,用力抱着她,连一点点位置都不留给他。 「真的啊!爸爸这么可恶过分?」李舒静抬起头,不满的瞪了丈夫一眼,轻轻抱着两个孩子。「那我们不要和他玩了,好不好?」 「好。」两个小天使异日同声,同意母亲的决定。 他们眼中的狡黠清晰可见,可惜母亲看不见,因为打死都不会让她瞧见他们的恶劣,否则她可是会很伤心的。 斐阳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的不爽,决定不和两个小家伙计较,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和他们斤斤计较,岂不是显得他很幼稚? 再说……想到了什么,他一脸得意。 两个小家伙能缠着自己的母亲也只有这一段时间了,他们因为都是下一任的御神,而今他们也即将满六岁,也就是说,最多再两个月,他们就得被送回斐家,好好的教导、教育关于御神的职责与能力,到时他和舒静就可以住在外头,优闲愉快的度过每一天。 这样子一想,孩子们暂时先霸占母亲,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好不能忍的?呵…… 察觉丈夫莫名的好心情,李舒静变得有些心虚。 也许……嗯,也许现在和他谈那件事,是个好时机。 人家说,为母则强,虽然她很不喜欢、不适应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虽然六年来御神之妻这个身分给她带来很多的麻烦和困扰,但是…… 她低下头,看着两个年幼可爱的孩子。 下一任的御神不是只有一位,而是两位,她的两个孩子都是……而她舍不得在两个月后和孩子们分开。 她心中有了坚强的决定,无论如何的痛苦和困扰,都不要和孩子们分开。 所以……为了亲爱的孩子们,她愿意忍下来了,陪着他们一块回到斐家,直到有一天他们正式接位,以御神的身分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在那一天来临前,她要陪着他们,与她的丈夫一块待在孩子们的身边,温柔、慈爱的守护着他们,他们四个人绝不轻易分离……这才叫做幸福。 「老公,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温暖的微风吹送着。 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好气氛,将在下一分钟开始有了转变。 某个男人将在下一分钟暴走,然后他美丽的形象再次彻底破灭! 后记 韩媛 最近对有着阴柔面孔的男人特别喜爱,因此,本书的男主角就这么诞生了。 呵……我想亲爱的你们一定有发现,最近几本书的男主角总是被我设定为拥有女性美貌的模样吧!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看到太多长得好美的男人,不知不觉,突然就爱上了这种男人。 谁说男人一定要阳刚味十足呢?有些男人拥有女性的阴柔味,反而让人惊艳。 像谁呢?嘿嘿嘿,我想如果有喜欢韩剧的朋友们,一定就知道我在说谁,因为那个男人啊,真的是性感到一个不行。(小媛个人这么认为啦!) (无价之宝)这个系列结束了,起始于对神奇怪诞的事充满热爱,所以开始写出这套系列,直至后来,编编让我连男人变身为女人都写上,接着是女人变身为小女孩,再来连类似封印记忆的剧情都出炉了,小媛只能说,谢谢编编的支持与我写得好开怀。 (无价之宝)系列的最后一本,原本设定为男主角拥有能让人复活的能力,可是听说我写得太像鬼故事了,所以修!又因为写了一个拥有双重性格的男主角,直到最后,女主角还是和同时拥有两种性格的男主人在一块,再修! 所以最后,斐阳就这么出现了。 只能说,有时候写作者的脑袋天马行空,总是不去想是否合乎逻辑,想写就写,写完之后还会觉得很满意,可是看在写作者以外的人的眼中,可能会有很多连写作者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矛盾点。 《魅祸》这一本,那个魅人的是斐阳,因为他有一张美丽阴柔的脸孔,祸啊,同样也是指斐阳,对李舒静来说,他是她的灾祸,一个有点腹黑、自大狂傲的男人,虽然有时会做一些可爱有趣的举动,但是整体来说,就是一个大男人。 不过我很喜欢斐阳,喜欢他的脸孔,也很喜欢他的个性,那种明明在意又要故作不在意、明明想偷看却又装作没兴趣,那种爱吃装假仙的个性,至少通常我们会在女主角身上看到的举动,这个爱假男都有了。 这本书里的宝啊,对众人来说,斐阳是大家的宝,因为他是斐家的御神,但是对斐阳来说,他的宝是李舒静,当然,对于李舒静来说,她的宝呢……当然是唯一能让她感到依赖的斐阳,虽然后来她在意自己那两个同样爱假的儿女。 这套系列带着奇幻的色彩,所以有许多不正常的理论,当然,希望亲爱的你们能够喜欢,同时感到新鲜。 如果真要问小媛,最喜欢(无价之宝)系列的哪个男人?唔……脸孔的话,非斐阳莫属;个性方面,就是那个记忆被封住,忘了自己曾经爱过女主角的龙大当家。(没办法,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至于哪个女主角最幸福?其实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最幸福的是郭璃,因为她明明很臭老了,却又变成小女孩,重新长大的那种感觉是很好的呢! 好啦!(无价之宝)系列结束,这代表也许将再开始下一个系列。(虽然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虽然我有欲 望想从现在开始完全写古代稿,但是啊……哈哈哈……) 亲爱的你们,不知对于(无价之宝)系列有什么样的看法呢?欢迎大家和小媛讨论喔! 那么,下次再见罗!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