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爱傻了》 楔子 私立立仁高级中学是一间严重阳盛阴衰的学校,男学生在全校人数中占了五分之四;相对地,学校中的女学生只要不是“生人勿近”的皮相,基本上就连“路人级”的长相,都能在学园中被男生们争相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着。 因为女生人数少的关系,所以校园里最盛行的话题之一,不外乎是各大校园美女的八卦消息。 原本,在校园里四处都能听见的大名,是隔着一个学区的女中校花,但校花的大名在流传一个月后的今日,已被另一个名字给取而代之。 徐恩静,也是立仁中学篮球队队长徐成贤的妹妹。 徐成贤是高三的学生,也是校园风云人物之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成了人们注目的焦点。 高大帅气的身影一早就伫立在校门口引人注目,教跟着走入校门的女生们的目光个个留恋不舍,男同学们更是投以羡慕的眸光,恨不得那些女孩们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然而,有更多的人影出现在教室的窗台上,一个紧贴着一个,将窗前所有的空间占得满满满,为的不是别的,只为看教女孩们流口水的头号猛男疑似有校外女友,而这位传闻中的女友,此时此刻就在校门口前。 “哥,为什么一堆人都挤在窗户前看着我们?”徐恩静移了移脚下的步伐,尽量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哥哥高大的身形之下。 她就读的女中跟立仁中学是完全反方向的路径,若不是今早出门准备上学时,在自家大门前捡到哥哥掉落的皮夹,现在她也不会冒着上学迟到的风险站在这里,像动物园里的猩猩任人好奇地观看着,真是怪别扭的! “操,全是一群下流的猪八戒!”徐成贤将这些骂人的粗口全含在嘴里给自个儿听,因为他唯一的小妹才就读高一,纯洁的程度比纯水还要纯,他不能污染了她纯净的耳朵及心灵。 “别管他们了,你快去上学,若是迟到了被教官骂,尽管打我手机,我来跟教官说。”徐成贤露出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姿态。 当然要由他来顶着啦! 他这妹妹打小就乖巧可人,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眼中的好学生,更别说要不是她送皮夹来给他,他今天可要整天喝西北风,或是四处跟同学伸手了。 “嗯,我知道了。”徐恩静背着书包,展现出个性中的一贯乖巧,听从了大哥的话,不多问、不多说地便向他挥挥手。 徐成贤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的背影直到她安全地搭上公交车,这才转身走入校园内。 但长脚这才跨出一步、两步、三步半…… “吼……男生爱女生,队长搞男女关系哦!”一名同是篮球队的队员,一脸夸张幼稚地出现在徐成贤眼前,看似无意的举步动作,却着实阻去了他前进的步伐。 “白目猴,你一早就肚子饿,要我请你吃一顿‘粗饱’的是吗?”徐成贤抡起拳头,看着眼前外号“白目猴”的男同学,那思忖的模样似乎是在想——捶右眼好还是左眼好? “哎哟!队长,你别害羞了啦!谈恋爱就谈恋爱,只是没想到队长夫人这么漂亮耶!”“白目猴”外号不是叫假的,他白目得看不出徐成贤眼底打算揍他的认真,以着半开玩笑兼试探的语气说道。 看来校内的女生们都要回家抱棉被痛哭了,立仁第一号猛男帅哥有女朋友啦!老是在篮球场外对着队长猛流口水的女生们都要哭惨了,拥有那么优质的女朋友,她们就算想横刀夺爱都难啦!没关系,想哭就到他这第二号猛男帅哥怀里哭吧……他会好好给她们“安慰”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妹妹,唯一的亲妹妹。”选好了,就右眼吧! “哇……那、那我可以先喊你一声大舅子吗?”优质的小美人,来他怀里吧! 回答白目猴的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铁拳,正中右眼窝。 “哎哟……”倒地、哀叫。 虽然挨了拳头,但一旁围观的同学们却没一个人可怜他,因为他的白目是出了名的,被揍自然不是新奇的事。 徐成贤蹲下来,一只大手又来到白目猴眼前,但这回不是送上第二拳,而是紧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看见校门口前那条电线杆了没?想叫我一声大舅子?你去那里蹲着,八百年后轮得到你再来跟我说吧!” 从此,徐恩静的大名在立仁中学流传开来。 想追她?行,先去挨拳头吧! 第一章 “不行!”震天大吼响彻徐家客厅。 “为什么?”没有过分激烈的反弹情绪,有的只是淡淡的疑惑。 发出大吼的徐成贤,睁着彷佛惊吓过度的瞳眸直盯着徐恩静。 他严重怀疑小妹是因为压力过大所以才会一时胡思乱想,居然说什么……要开那种店? “恩静,你冷静听大哥说,毕业不等于失业,有哥哥在,你什么也毋需烦恼,当然,更别说你要去开那……种店,不然你来哥的店里帮忙,我养你就好。” 徐成贤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安抚着妹妹,就怕一时的压力作祟,导致她走上歪路,他这个做人哥哥的自然有责任引导她走回正途。 由于爱好运动的关系,他大学一毕业便自行创业,开了一家多元的运动精品店,两年下来也打下相当好的基础,就算现下身边人手不缺,要他掏腰包养小妹他也爽,只要她别再说要开那什么鬼店就好。 “大哥,你别说傻话了。”徐恩静漾着淡笑,心底也笑着大哥过度的大反应。 刚才他拍着胸口的手就没停过,嘴上虽是说着“疑似”安抚她的话,但她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他这动作是在安抚他自己。 净澈的水眸一瞟,她看见一旁的父母亲脸上似乎也是跟她同样想法,他绝对是在安抚他自己没错! “我是说真的,你别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听我的去……”徐成贤力劝着,但眼前的三人似乎打算当他是背景墙,理都不理。 “你是认真的吗?”身为一个大家长,徐志光认真地看着女儿,脸上倒也淡定,没有儿子那夸张的神态表现。 一旁的吕淑媛暂时不作声,只是看着丈夫跟女儿,没跟着儿子大惊小怪。 徐恩静轻轻地点点头,接着低头开始翻找着包包。 “你不是认真的,别闹了……”见父母亲神态认真地聆听着小妹的计划,徐成贤再也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他大手抖动地直指着徐恩静,恨不得现在就掏出她那颗小脑袋,用力地给它一洗再洗,看能不能将那些歪歪斜斜的思想都给洗去! “成贤,你安静!在你妹妹说完以前,我不要再听见你的声音。”徐志光丢出话,音量甚至没有提高,但眼底透出了讯息—— 谁是老大?他才是! “我……”徐成贤很想再说些什么,但父亲眼底警告的讯息他接收到了,逼得他不得不安静,只得乖乖地坐回原位,并用力拉上嘴巴上的拉炼。 老大说了算! 徐恩静拿出了一个档案夹,里头有四张a4纸,上头全是满满的文字,那是她的创业计划以及一份简约的市场调查报告。 生在徐家都是幸福的小孩,但幸福不等于毋需努力,那是父母亲一直灌输给他们的教育观。 在徐成贤学业完成后,父母亲暂借给他一份创业基金,也等于给他一份生存的基本动力。而那笔创业基金是借不是给,并不是当父母亲的计较这笔钱,背后的意义自然是希望孩子们成功,并不是真心地要他们还这笔钱。 徐成贤现今有了好成绩,甚至早早还清了父母借给他的创业基金,那么现下徐恩静离毕业的日子不远了,该是换她了。 当父母亲认真地看着那份数据时,徐成贤忍不住拿出了白纸,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开店很辛苦的,不然你继续念书,我供你! 大哥的好意,徐恩静完全明白,但她有她个人的打算,所以仍是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看见妹妹摇了头,徐成贤颓丧地垂下双臂。 看来她是认真地想去做,现在他说破嘴也没用,她虽然个性温婉乖巧,但偏偏有个固执的坏毛病,通常只要一认定可行的事,要她改变主意可是难上加难。 现在他只能等了,等着她的提案被否决,要不,他也无能为力了。 眼看父母亲一页接一页看着,中途也不曾向徐恩静提出任何疑问,只是慢慢地将文字吸收,接着两人抬起头互看了对方一眼。 徐成贤与徐恩静都知道——结果出来了。 “好,我们支持你。” 简单的一句话,几家欢乐,唯有一家愁。 “干将淫龙霸猛型逼真大老二、二十四段女优变频震动棒、超猛防水旋转g点双震棒、八段式酥麻兔子淫蛋、顶极奢华威而柔、香氛淫媚粉、爽老二半截激 情套、猛虎金手指、柔情娇娃背面开襟式睡衣……” 徐恩静手里拿着客户的购物清单,将所有即将寄送出货的商品一一放入纸箱内,在确认无误后,再从商品架上拿下满额赠品——无线g点爱爱棒及挑情润滑液。 “阿姐,这次的客户大手笔哦!一口气买了这么多样商品,但我好奇的是,买了这么多给女性用的‘鸡丝’,是不是男性雄风出了什么问题呀?”工读生小芳看着徐恩静手脚利落地封箱,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没办法,谁教这客户一次买这么多伺候女性的用品,实在很难不教人想到这一点。 “这里有客户电话,你不如打电话自己去问问比较清楚吧!”徐恩静笑着将写着客户电话的寄件单递到小芳面前。 什么跟什么啊?她只是负责卖商品,怎么会知道人家买这些用品是为什么?她也没必要知道好吗! 但事实上,这笔订单的寄送地址就在隔壁两条街上,走路的话约莫十分钟,小芳想上门去向客户“问清楚、讲明白”,她也不反对。 “哎呀,你别那么认真好吗?我随口说说,你就随口跟我起舞开开玩笑就好,还叫我打电话咧,本来兴奋的心情都被你浇冷了啦!”吼!偶尔开开客人玩笑也没什么,反正客人又不在现场,阿姐老是那么认真做什么? 徐恩静保持着微笑,并没有响应小芳的抱怨,再一次将完全看不出内容物的寄物箱贴上第二层胶带。 在取得父母亲的支持下,一年前她开了这家情趣用品店,也请了就读夜间部的大三生小芳当助手,一切就如同大哥徐成贤所言,开店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她早有了心理准备。 万事起头难,但辛苦过后所收回的成果效益,比她所预期的好上一倍,当初她看上的便是市场的需求以及高单价的特殊订制品,那净利可是相当可观的数字,就连当初持反对意见的大哥,在亲眼证实了她的成功后,也不再力劝她改行了。 现在她客源稳定,会亲自走入店里的客人有三成,另外七成的客户来自网络上的订单,而她现在手里的商品,便是三十分钟前从网络下单的新客户。 “好了,打电话叫货运来收件吧!”花了两个小时,将这三天的客户订单一并完结,现在可以统一出货了。 收到老板的指令,小芳快动作地拨打电话。 徐恩静拿起柜台中的小钱包,向电话中的小芳比了个吃饭的手势,这才推开店门走出去。 初夏,城市中的空气已教人感到些许闷热,她漫步走在人行道上,思索着该用什么食物来填充空空如也的胃袋? 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分,这个时间一般上班族早已觅食完毕回到工作岗位上,而因为要看顾店铺的关系,她与小芳总是轮流出门吃饭的。 她不喜欢人挤人抢着觅食的感觉,所以她让小芳先去吃饭,自己则避开人潮。 虽然打小在都市里长大,是个标准的“都市囝仔”,但她始终不喜欢都市快速的生活步伐,她选择顺从自己的慢活脚步,所以她开店,大小事都由自己做主,毋需急忙地听从任何人的指示工作。 要吃什么好呢? 徐恩静睁着大眼视线由近拉远,搜寻着吃什么好。 蓦地,一道陌生却又不是真的那么陌生的身影,走进她的视线范围内。 他……是他! 莫名地,一股冲击的悸动不轻不重地撼动着她。 脚步,不自觉地停下;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 他那性感诱人的唇瓣,有着完美的弧线、丰润的色泽,在深夜的梦境中,她不止一次梦见。 那出奇柔软的唇瓣触碰着她,轻轻柔柔地刷着她的唇,诱得她情不自禁地小嘴微启,害羞却又期待,更是无声息地邀请着他更深入地品尝。 他满足了她的期待,却又不是那么地满足。 湿热的舌尖探出,以着很是徐缓的速度依着唇线细细轻描。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她仍是清楚知道梦中的自己在发颤,舌尖带给她的温热感教她浑身发烫。 也因为是梦,所以,她不懂害羞,更毋需退缩。 舌尖带来的诱惑由外向内,他细细描绘过她的唇线,现在他来到她微启的小嘴中央,轻挑着她的唇,像是要深入,却又总是在徘徊,分明是要人心痒难耐。 是的,他要她心痒,要她受不了诱惑而主动,那是他要的。 然而,他很成功,他成功地勾引出了那生涩的丁香小舌。 舌尖抵着舌尖,他向右旋绕着,相对地,她也很自然地跟随着他的动作,舌尖与舌尖形成了相互追逐缠绕的画面,氛围极其甜蜜浓郁,是恋人那般情到浓时,除了言语之外,更想借着交缠的肢体,索讨与被索讨对彼此最深层、那名为爱的悸动。 相互缠绕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了,进而成了更激烈的索求。 他吮着她的舌、她的唇瓣,力道一回比一回强劲,直到她喘不过气。 迷人炽热的气息离开了她的唇,给了她短暂呼吸的空间,但下一秒,她的呼吸仍是急促紊乱,因为那灼热的气息开始在她身体的其它地方作乱。 她的耳朵、颈项、肩膀、锁骨……一路顺延向下。 女人的娇吟,男人的粗喘,这一切都只发生过在她的梦里。 是梦吗?这个问题她不能确定。 因为这些她所认为的梦,都是在见过他之后,在当天夜里、睡前、她闭着眼便开始浮现,甚至都还没能睡去。 算是梦吗?还是她渴望的幻想? 但所有绮丽旖旎的情爱都由幻想开始,当她沉睡后仍是在梦里接续,那就当它只是梦吧! 这些梦她全记得,记得一清二楚,彷佛那都是昨夜里才发生过的真实,她……也曾偷偷地冀望过那是真实。 继上回与他擦身而过是多久?一个月前;那么上上回呢?十一个月前。 真是有缘吗?一个许久不见的路人,又再次碰上……她总是会在毫无设防的情况下遇见他,几年了? 好多年了,这张鲜明的脸孔,早在她就读高二时就已存在她的记忆之中。 她还记得,那时的他跟自己一样,是浑身带着青涩的男孩与女孩,而多年后的今天,男孩已成了浑身散发着成熟气味的男人。 他……认得她吗?认得她这位曾在六年里出现在眼前多次的路人甲吗?还是,只觉得她是名眼熟的路人甲? 走入视线之中的高大身影拐了个弯,但他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走进一家复合式餐厅内。 徐恩静知道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该经过思考,但一见他的身影在某个定位点上,身体的动作却超越了大脑转动的速度,脚步自然地向前、拐弯。 第二章 接着,当大脑开始正常运作的同时,她已置身在复合式餐厅内,位置就在他邻桌的对面。 只要有意,他们抬起头来便能搜寻到对方。 只是,那男人打一进门点好了餐便低着头,长指专心地对着平板计算机动作,不曾看过她一眼。 当服务生为徐恩静端来一杯柠檬水,打一开始便不断凝睇他的视线中断了,她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压下即要泛起的苦笑,打开精美的菜单,不多做思考便点了一份简单的套餐。 当服务生自身旁离开后,徐恩静拿起水杯就口喝下了带着淡淡柠檬香气的水,但她吞下的,不止是润喉的柠檬水,也同时吞下了自己慢了一拍的懊恼。 懊恼又如何?那改变不了她干了蠢事的事实。 打他的人一出现,她就看不见其它东西,还一路跟随着人家走进了这家餐厅,脑子里甚至想着她日里夜里偷偷幻想过不止一回的情境,她以为她在干什么? 怎么像个变态似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甚至早早“意淫”了他无数回合?唉……这不是发春是什么? 她,徐恩静,一个不断令众追求者心碎的女人,居然对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发春,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她那个不断保护着她的大哥,谁敢追求她,他就打得对方不敢上门追求,他哪会想到长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其实骨子里早对别的男人猛流口水了? 他要是知道真相,肯定又要逃避现实了,就像现在他仍是四处对别人说她在卖玩具…… 唉,算了吧!做人要面对现实,有幻想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背景,又有什么样的喜好,她全然不知,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她哪来的勇气去面对他? 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烂人? 好吧,这一点有些牵强了,因为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身上的衣着虽然休闲却很有型;高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教他看来温文儒雅;净白的肌肤让他就像一个长期坐办公室的高阶白领族,他不可能是个好吃懒做的烂人。 那谁又知道他家中有无妻小了?说不定他早早就成了某人的丈夫、某个孩子的爸,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所以,她要面对现实,她鼓不起任何勇气追求一个陌生人,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只有本钱去作白日梦,没有本钱去做任何冒险。 徐恩静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要认清现实,她要阻止自己去做任何可能是愚蠢的行为;就在她第三次重复告诫自己时,服务生来到她的桌边,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您点的餐点。”服务生轻巧地将她点的套餐送上餐桌,并将账单夹放到桌角便安静地离开了。 徐恩静拿起叉子卷着刚送上桌的意大利面,视线再次移动,缓缓地定在斜对面的男人身上。 此时此刻,他的长指已离开平板计算机,正专心地用着餐,视线依旧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他没有看见她,她知道。 就算看见了又如何呢?她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陌生人,一个擦身而过好几回的陌生人,他或许会觉得她眼熟,但那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总是在不同的街道上遇见彼此,只是巧合吧?她不会傻傻地当这一切是什么天杀的旨意,她清醒得很。 收回凝视的目光,徐恩静低下头开始用餐,她强迫自己专心,要求自己的视线只能在桌面的食物上,不能再看他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被她所注视的男人却在这时选择抬起了头。 他放出了视线,而且目标正是她。 而他手里的计算机浏览的不是别的,而是她——各个不同时间点及不同角度的她。 他,年东允,迷恋着这个名叫徐恩静的女人好久、好久了…… 徐恩静的店是两班制的,早上九点由小芳去开店做订单整理,而她则十一点进门开始工作。 因为是夜校生的缘故,小芳五点下班,而她这个老板则在晚间九点准时打烊。 有别于一般店家的做法,她并不需要看店看到午夜,因为大宗订单来自于网路,实际会走入实体店面的客人分为三种:一是真正有情趣需求的夫妻;二是想来为朋友、同学买“笑果”十足的欢乐情趣礼品;而最少数也是最特殊的一种,则是需要专人订制真人比例的硅胶娃娃。虽是少数比例的客户,却也是净利最好的买卖。 虽然昨天夜里睡得并不好,但一如往常,徐恩静在早晨八点便准时起床, 先到楼下买了份早餐回家,这才打开电脑,一边吃着早点,一边上网。 她先是浏览着当天的新闻,接着才打开线上朋友的名单,不出所料地,与她最私密要好的那个名字正在线上。 纤细的长指开始敲打着键盘。 专卖塑胶懒趴:早安,睡得好吗? 营养补给品:昨天睡不好? 专卖塑胶懒趴:唉!还是你了解我。 徐恩静扬起嘴角,敲打键盘回应着,与她线上对话的是她虚拟世界里最好的朋友,两人交情有六年之久了,常常只要她打出一个简单字句,虚拟世界那一头的他便能准确地猜测她的心情为何,他真的太神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营养补给品:想什么? 专卖塑胶懒趴:你比我还要了解我,你说呢? 营养补给品:又是那个不知名的过路人? 专卖塑胶懒趴:嗯! 徐恩静拉直嘴角,没任何迟疑地就承认了。 心底唯一的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真实世界中的好友珍妮,另一个就是虚拟世界中的“营养补给品”,一个她从未见过面的他。 营养补给品:又遇见他了。 显示在萤幕上的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专卖塑胶懒趴;昨天在路上看见他,还跟着他走进餐厅吃饭去,我真是疯了我! 营养补给品:所以? 所以她有所行动了吗?这是他要问的,她再明白不过了。 专卖塑胶懒趴:没有所以,我什么都没做,吃完饭我就离开了。 营养补给品:你为何不试着上前问他有没有老婆或女友什么的?你该做点什么的。 是啊,她该做点什么,至少给她一个机会,或者是一个干脆死心幻灭的答案,这么一来他的身影便不会再不时窜入她的心口,干扰她的心绪,这是“营养补给品”要表达的意思,她懂的,这也是她昨夜为何睡不好的原因,但是…… 专卖塑胶懒趴:算了吧,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营养补给品:? 专卖塑胶懒趴:他不过是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而我不过是个被他好看外表所吸引的路人,一切不过是我个人花痴的幻想罢了,两个陌生人能有什么呢?我没有那么不实际。 营养补给品:? 问她打算怎么做是吧? 专卖塑胶懒趴:我不要再去想他了,若他真是我的春天,那么上天肯定会再安排我们相遇,而不是一再地擦肩而过。 徐恩静咬下最后一口吐司,像是要为自己加油似地用力咀嚼着。 她可以拥有少女的绮丽幻想,但这幻想已经想了太多年了,现在她该是打破幻想的泡泡,好好地认真生活,不再让其他不实际的想法缠绕心头。 营养补给品:我说,昨天……你该上前去的,女追男隔层纱不是?我相信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得了你。 吞下最后一口吐司,徐恩静不自觉地皱起眉来。 “营养补给品”最后那一句话让她心脏一阵紧缩,他了解她没错,但是这句话就好像他不仅是了解她,更是见过她。 在虚拟世界的那一头,他常会给她一个错觉,彷佛他见过现实生活中本尊的她似地,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她高中时玩线上游戏所认识的虚拟朋友,当时一同组队的友人之中,就只有他最得她的缘,所以在结束了游戏之后,他们仍是继续联系,最后不知不觉成了交心的好友。 更贴切地说,他是她的垃圾桶,她只管丢,他只管接受,从不曾抱怨,给予的却是最真诚的回应。 她……也曾经偷偷地幻想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怀疑这世界上还能有人像他这般了解她,当时,她曾试着向他提出见面的邀约,却被他断然拒绝了。 他告诉她,真爱会自行找上门的,她毋需向任何人敲门。 自此之后,她完全断了对他任何可能的念头,他就只是她虚拟的垃圾桶,茌她需要的时刻,他愿意接受她的倾倒,所以,她不可能怀疑他偷偷地找过她,因为他已经拒绝她了。 专卖塑胶懒趴:呵!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有这天真浪漫的一面。 营养补给品:我该感谢你对我的“赞美”吗? 专卖塑胶懒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吧!若是让我再次遇见他,不是擦身而过的那一种,那么我或许会认真思考你的提议,做点什么。 营养补给品:相信我,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他跑不了的! 电脑前的徐恩静摇头失笑。天啊!他这是哪来的自信心呢? 徐恩静一到店里,小芳即刻跑到她面前,一脸苦恼地说:“阿姐,刚才客户打电话来说要更改寄送的地址,他说给错地址搞乌龙了,但那件货昨天就寄出去了,怎么办?” “是哪一件?” “就是昨天那个大咖客户啊!你看。”小芳将柜台上的计算机屏幕转了过来,很快地拉出客户资料给徐恩静看。 徐恩静撕了张空白纸,将客户给错的住址记下,这才转头向小芳说:“你先看店,我过去将寄错的包裹要回来。” “若要不回来怎么办?”如果那家人昨夜便将包裹打开,将里头各个“鸡丝”都一一拿出来使用过了呢?以阿姐那正直的个性,是绝不可能昧着良心回收再寄给客户的。 “我想那可能性不大,你别担心。”徐恩静轻声地安抚着仍是一脸苦恼的小芳。 这也是开店至今第一回碰上这样的问题,但徐恩静并不过于担心,最糟的不过是损失这些货品的成本,没什么的。 不过,要是包裹可以完整无损地要回来,那就更好了。 拿着写着住址的纸条再次步出大门外,上头的住址离她店里并不远,隔两条街,步行约莫十来分钟。 她走着,心底思索着待会可能出现的状况,但不论是什么状况,她都得向对方道歉,谁教她开门做生意呢! 十分钟后,徐恩静顺着门牌号码走,最后在巷底找着了目的地。 这一带都是老旧住宅公寓,而那又是一条很小、很小的死巷。 楼梯的银色大门是开着的,徐恩静直觉地走进去,并一路爬上了五楼,也是老旧公寓的最高楼层。 但爬到了五楼,她这才想到刚才应该在楼下就先按门铃看主人在不在家,这样直接出现在人家大门前,似乎显得太冒失了。 算了,都爬到这来了,难不成还要下楼再按一回门铃吗?饶了她那有限的体力吧! 深吸一口气,徐恩静伸出食指按下门铃。 “啾啾啾啾——” 第三章 门铃声响起后,徐恩静规矩地向后退了两步,不教屋里的人一开门就看见她过分靠近的距离,那会造成彼此间无形的压迫感,太失礼了。 好像听见脚步声了。 太好了,这个时间有人在家,这么一来她也省得跑第二回了,希望可以顺利要回包裹,那才是重点。 “哪位?”低沉中带着点慵懒味道的声音响起,大门也在同一时间自里头开启。 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出现在徐恩静眼前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就此停止跳动了。 怎么会是他?! “请问找哪位?”年东允柔声地开口问道。 他不是没看见她脸上吃惊的表情,但他很努力地压抑嘴角的肌肉,不让它上扬。 她的表情就像是惊吓过度般,睁大眼直瞪着他看,他怀疑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有多么夸张? 今天若换作是他人,肯定当她是个怪人,赏她吃闭门羹了,哪会乖乖地等她回复情绪? 但他……不是别人。 再次听见那男性的声嗓,徐恩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愚蠢的行为,她为何要表现得如此吃惊呢? 她是认得他没错,但他呢?或许他压根对她一丝印象都没留下,尽管两人擦身而过的次数多达十几回,但他的眼神里写着空白,不像是对她这个人有印象,甚至是感到眼熟。 他根本不认得她,而她却做出了太过的反应,他现在应该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吧?按了门铃还对着他大眼瞪小眼的,唉…… “那个……先生,冒昧打扰了,我想请问你这两天有没有收到一个不属于你的包裹?箱子大约有这么大。”收起所有不该有的杂乱情绪,徐恩静赶紧开口问道,并将双手打开约莫比肩宽的距离。 “嗯,昨天是有收到一个。”年东允点点头,但并没有马上动作拿出包裹,因为他在等她接话。 “不好意思,那个包裹是寄送错误的,可以麻烦请先生还给我吗?”说完这些话,徐恩静头皮不禁开始发麻,因为包裹里的东西可是很令人害羞的。 拜托,希望他没有打开过那个包裹! 拜托了…… “你等等。”年东允没有错过她眼底透出的那股不安讯息,但他只丢给她简短的三个字,便旋身回到屋里去。 他没有掩起大门,所以徐恩静可以完全地将宽敞的阳台以及部分客厅摆设收进眼底。 开放式的阳台上种了一些花草,但对花卉完全无认知的她,分不出那些花草是什么,只能肯定主人将它们照顾得很好。 客厅里的摆设十分自然简约,突显了主人清新的生活态度,从这老屋的外观看来,这一带的住宅年龄至少也有二、三十年了,看来他将屋子重新翻修过,完全地休闲舒适化。 木质的地板,以米色系强调淡雅怡人的气息;空间线条简洁,低调奢华的黑色水晶吊灯,若不看屋墙外那些斑驳老旧的瓷砖,她会以为自己来到了高级住宅呢! 他的屋子就如同他的人,给人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刚才站在他身前,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淡雅气味,让人……好想就这么扑进他怀里,用力汲取那迷人的芬芳! 脑袋瓜胡乱地转着,当脚步声再度进入徐恩静耳里,她这才赶紧拉回飘离的思绪。 哎呀!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包裹,别再乱发花痴了! 在心底斥骂了自己一句后,接着就看见他抱着她所熟悉的纸箱走出了大门。 那是她昨天亲手包装好的包裹没错,只是…… “不好意思,我昨天收到时没先确认寄件人,所以顺手打开了它,没关系吧?”年东允俊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视线停留在已然开启的纸箱上。 闻言,徐恩静僵直着身子,视线跟着他来到开封的纸箱上。 他真的开过了,这表示他知道纸箱里的东西是什么了,那么、那么……他会不会误以为她从事特种行业呢? 呜……好想哭啊! 当然,徐恩静没真的哭出来,只是僵着脸默默拿出带在身上、写着“迷情成人情趣用品专卖店”的名片。 “当然,寄错件是我们的疏忽,你一点都毋需介意,是我们对你造成了麻烦,真是对你感到不好意思。”徐恩静控制不住的视线直往纸箱内探,她想知道里头的东西是否有任何拆封的现象,她在意里头的东西是否有使用过——但不是担心自己的损失,而是在意他和谁使用。 他……单身吗? 年东允伸手接过徐恩静手里的名片,这才将整箱东西递给她。 “你放心,我只开了箱,其它的东西我没碰,更用不着。” “哦……”听见了他说的话,徐恩静本能地当只应声虫,但下一秒她才真正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而她又做了什么。 他看见她在看些什么,以为她是在意……不,他误会了,她只是…… 等等,他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他说用不着?! “还有其它的问题吗?”她呆愣愣地是在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蓦地,两片红云悄然地爬上她的双颊,她赶忙弯下腰,算是向他道歉也是道谢。 刚才脑里闪过的一个念头,莫名地,教徐恩静全身一阵燥热。 真是的!她这是在妄想什么呢? 最后,年东允给了她一个微笑,这才缓缓地关上大门,结束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呼…… 徐恩静重重地吐出口气,抱着手里的纸箱就这么蹲在紧闭的大门前。 老天!跟他第一回正式打照面怎么会是在这么糟的情况下发生呢?难道就不能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以无比浪漫的方式邂逅,为什么要在这么尴尬的状况下做第一次的接触? 他肯定在心底笑她,笑她是个莫名其妙的怪人,没事把一堆情趣用品寄到他家,搞出这么令人害羞的乌龙来。唉……她也是千百万个不愿意好吗? 再也受不了涌上心头那股窘迫的晕眩感,徐恩静放下手里的纸箱,将整张小脸埋进双腿之间。 怎么会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啊…… 她的心在哀号,但她无力挽回时间,不能让一切重新来过,脸都丢了,她要上哪去捡回呢?唉…… 算了、算了,一直不断叹气有什么用?她得赶快回店里,蹲在人家大门口前做什么?要是他正好在此时开门走出来,却发现搞乌龙的怪女人还蹲在自家门前,他会怎么想呢?那她有再多的脸都不够丢! 思及此,徐恩静顾不了心中还残留多少羞愤感,只能使力撑起身体重新站起来。 当她弯下腰,准备抱起地上的纸箱时,眼角的余光闪过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仍是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但是头却已偏向一旁,望向楼梯间的窗户外。 一张写着出租的红纸映入她的眼底,它就贴在对面的五楼外墙上,彷佛正在向她招着手,她的目光完全被那张出租告示紧紧吸引,移也移不开。 蓦地,她想起“营养补给品”告诉她的一句话——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他跑不了的! 真的跑不了吗?真的会是她的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号冒出心头,像是一股强烈的欲 望支使着徐恩静,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动力,只见她抄起地上的纸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店里。 “小芳,这个交给你了,把它重新封好寄出。”徐恩静将拿回的包裹放到柜台上,没给小芳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头也不回地走入休息室里。 她打开电脑上线,飞快地敲打起键盘。 专卖塑胶懒趴:这回不再只是擦身而过。 营养补给品:嗯? 压抑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激动情绪,徐恩静以前所未见的速度将前一刻所发生的一切化为文字,送出给虚拟世界另一端的他,她心灵的营养补给品。 现在只有他能给她一个答案了! 营养补给品:呵呵呵呵呵…… 专卖塑胶懒趴:笑什么?你给我说话呀! 徐恩静在电脑萤幕前干着急,不明白他笑什么,只想要他快快给自己一个建议,告诉她该怎么做。 营养补给品:要我说什么? 专卖塑胶懒趴:你早上跟我说过的话……难不成你全忘了? 徐恩静用力按下enter键,将打出的字句送出,心里可是十分地紧张与不安。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他知道的…… 营养补给品:你心底有答案不是吗?还要我说什么?想要什么就去做,难不成你只想要我给你一句加油吗?是谁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看见了他送出的字句,徐恩静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果然是明白她的,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不过是心情过分紧张,需要有个人来为她舒缓这份情绪罢了。 专卖塑胶懒趴:我想我笨,笨到忘了你说过什么,再告诉我一遍吧! 营养补给品:放手去做吧,他跑不了的! 专卖塑胶懒趴:你知道,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因为你从不骗我。 所以,他说的事将会成真,该是她的……跑不了的! 她的营养补给品给了她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永琪,现在的她元气满载,勇往直前就对了! 营养补给品:加油! 专卖塑胶懒趴:谢谢你。 送出最后一句感谢,徐恩静下了线,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往哪走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同时下线的另一头,那名长期不断带给她营养补给的“营养补给品”,在收到她的谢谢之后,嘴角扬起一抹满足与期待的微笑。 是的,他万分地期待。 当天晚上,徐家再次发生了大地震,而造成地震的主因仍旧是徐恩静。 继她开了情趣用品店之后,徐成贤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再次打击他自称强健的心脏,但她再次证明他错了,而且,他心脏一点也不强健。 “不行,我投反对票!”徐成贤一手抚着受到打击的心,一手高举着大喊反对,虽然声音浑厚有力,但眼前的三人显然当他不存在,迳自讨论着。 徐恩静向父母提出了要搬出去住的想法,而两老的反应依旧镇定,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徐成贤。 徐家的教育十分开放,打小他们两兄妹便是在完全自主的环境下成长,父母教育他们独立、负责,虽然他感谢父母给了他们如此完整且健全的家庭教育,但自一年前妹妹开店后,他倒情愿自己是生在一个保守固执的家庭。 怎么能让一个乖巧纯真的女孩开情趣用品店呢?又怎能让她一个人独居在外呢?现在外头的文明变态跟暴力变态满街跑,他们怎么能放心呢? 他知道乖巧的徐恩静会顺利地达成她所提出的要求,因为父母亲自小就鼓励他们独立,她会如愿的;但他不愿意啊!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子,哪容得了她出一丁点的差错呢? 很快地,结果出来了,徐成贤的反对再次失效,即使不满,却也无力阻止,谁教这间屋里的老大不是他。 呜…… 搬家的这一天,天空很蓝,徐恩静的心情也很蓝。 第四章 其实搬家这件事早在她的计画当中,但它本是在一年之后;一个星期前,她下定决心,将这个计画提早完成。 看屋、租屋的过程都十分顺利,屋况甚至出奇的好。 虽是老旧的屋子,但屋主将内部重新粉刷过,她只要简单地打扫过,就能入住,顺利的一切让她不禁感谢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站在宽敞明亮的阳台上,耳里虽然不断传来大哥与搬家工人的对话,但那都吸引不了她半点的注意力,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 视线越过那只有半身高的阳台,直落在他的落地窗上,窗帘只合上一半,她仍可清楚看见剩余的那一半客厅,安静且毫无声息。 他不在吧?她想。 “在看什么?”徐成贤来到徐恩静身侧,跟着她的视线落到对面的屋里。“哎呀!居然可以看得这么清楚?”徐成贤看了看对面屋里,又低下头看着楼下,虽然早知道两栋屋子之间的距离极近,连一台房车要开进来都很困难,楼下骑楼也只能勉强停着几辆摩托车而已,但站在突出的阳台上,那感觉又更近了些,上回陪着来签租约时他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对面会不会住着什么怪咖啊?”徐成贤极其顺口地溜出这句话来,也不想想此时此刻他正窥视着别人的屋子,乍看起来他还比较像个怪咖。 徐恩静勾着唇没回话,慢慢地将视线收回,改放在自己的新家里。 本来空荡荡的屋子,在一早的忙碌下增添了许多新颖的家具及家饰,屋里的家具全是大哥给的“爱心”,她只管挑选,买单他负责。 搬家的工人都已经走了,但徐成贤依旧不放心地在屋子里头四处走动,只想着该如何让妹妹的住家更安全舒适。 大致上都没有问题了,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 “恩静,你可要好好记着,随时随地都要拉上落地窗的窗帘,不要让对面的人偷看你,知道吗?”徐成贤的脚步最后还是停留在阳台上,皱着眉直盯着对面。 他真的很想在阳台上加装整面气密式窗框,再装上无法透视的气密窗来保护妹妹的隐私,只可惜这房子是租来的,房东特别在租约上载明了不许更动住宅装设,所以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一再提醒她要记得保护个人隐私。 “我成年了,记得吗?”徐恩静挑眉看着徐成贤,心里好笑地想,若哥哥知道自己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窥对面的男人,他会不会以为她疯了? 看见自家小妹使来的眼色,徐成贤知道自己话太多了,为了她要搬出去这件事,这阵子他一直处在紧张兮兮的状态下,显然他过分了、烦人了! 他知道他很烦,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妹妹控,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啊! 像颗泄了气的气球,徐成贤走入角落,独自地、慢慢地萎缩…… “十八岁离我很远了,但你永远是我哥哥,这是不变的,亲爱的大哥,现在可以让我请你吃顿饭吗?” 湛蓝的天空教黑幕所取代,白净的月儿高高挂在黑夜之中,难得的点点星光也伴随着月光在夜空里熠熠生辉。 小巷里,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入,他肩上背着一把由黑色皮套装载的吉他,却仍以轻盈的步伐一路爬上五楼的公寓。 他打开大门进到屋里,一眼便看见对面公寓里点上的灯火,唇角立刻勾起迷人的角度。 他没有开灯,所以对面等了一天的人儿压根不知道对面的大门曾经开启又合上。 忙碌了一整天,徐恩静累了,但对面的灯迟迟没亮起,她悬吊在半空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白天忙着整理个人物品时,光是在客厅内晃过来又晃过去的次数便不下三十次。 到了晚上,该打点的、可以打点的事物她全完成了,而对面的屋子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徐恩静肯定了他不在屋里的事实,虽然他的身影无法立即出现在视线当中,但她也暗自庆幸着,至少他屋里也没其他人的存在,尤其是女人。 这么一来,他单身的机率非常的高,太好了! 但是,他到底上哪去了呢? 墙上的钟,短针都快抵达十二了,就连她的眼皮都开始觉得沉重了,难不成今天见不着他了? 穿着睡衣,徐恩静嘟着小嘴再度闲晃到客厅里。 他的屋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她跨出落地窗来到阳台上,手肘曲成九十度撑在阳台的围墙边,上半身微微地向前探去,虽然只有短短几公分,但也算是拉近了她与他家的距离。 难不成因为是星期六,所以出去“黑皮”了? 思绪不断转着,视线仍是紧紧盯着对面那一片黑,她的神智开始飘远了。 蓦地,眼前的一片漆黑,白光乍现! 明亮的光线射入徐恩静的眼,一时之间她傻住、愣住了…… 然后,她看见一个男人,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 年东允穿着一件绑带棉裤站在客厅里,光裸的上半身还残留着些许的水珠,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以及他湿淋淋的头发,都说明了他才刚沐浴完。 大手里握着自冰箱里拿出的冰啤酒,年东允仰着头大口喝着,让冰凉的气泡带走身上那股燥热的温度。 他知道她就在对面,也知道她正看着他—— 他就是要她看着! 当徐恩静回过神,她差点为眼前所见的一切尖叫出声,还好她反射动作快,在嘴里的声音流泻出来之前,双手已用力地捂住了嘴。 “唔……”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脑子里转着这个问题,但目光却是移也移不开。 她维持着惊疑的动作,双手仍紧紧地捂着嘴,看着他刚洗完澡的模样,一鼓热气从脸上开始向全身蔓延开来。 完全意外的画面,完全意外的表现,他的身体……超乎预料地养眼! 一直以为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他看来像个贵公子,但也像只城市里的饲料鸡,只是中看而已。 但他曲起的手臂上那肌理分明的线条是怎么一回事?他腹部上那一块接连一块的肌肉难道是她的幻想吗? 一 、二、三、四、五、六…… 他居然有女人们最爱的六块肌,她有没有看错啊? 视线不自觉地向下,再向下……自腹部向下延伸的两条明显沟槽,就这么消失在像是随时会脱落的裤头里,他的裤子穿得好低、好低,低到徐恩静怀疑自己二点零的视力可以看见那耻骨上的毛…… 哦,老天啊!她在做什么?居然真的认真地看他……看他下腹上是不是真的有毛发露出?她真是疯了! 发现了自己可耻的想法,她又羞又窘地将捂在嘴上的双手改为捂着自己发烫的脸,这才发现了另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刚才他仰着头在喝啤酒,所以并未立即发现她的存在,但现在他停止了喝啤酒的动作,啤酒瓶口仍在他嘴边,而他的视线却在她身上。 他看见她了! 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徐恩静反射性地转身、逃跑。 她逃回房里,扑上床,用凉被将自己紧实地包裹着,然后低低地发出羞窘的呻 吟。 他看到她了、看到她了、看到了…… 等等,他有看到吗?不对,是有看清楚吗?看得清楚吗?他刚刚并没有戴眼镜。 所以,他看见她了,却也极有可能看不清她的脸……是吧? 当钟上的短针指向八的同时,徐恩静醒来了。 虽是开了店,但星期六、日她是不开门做生意的,网路订单也统一在星期一处理,她不需要、也不喜欢将自己转得像一颗忙碌的陀螺。 平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她睁眼瞪着仍旧不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她在新居所过的第一晚,但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她作了一个很丢人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阳台上看见了他,一个半裸的他,接着……等等!那不是梦,那全是昨夜里真实发生的事呀! “天啊!”徐恩静弹坐起身,这下脑子在瞬间全清醒了。 忆起了昨夜里的事,她忍不住伸手拉开窗帘一角,带着些许不安的视线偷偷瞧着对面。 主卧房里有个窗户,她的床就安置在窗户下,只要她起身就能拉开窗帘看见外头的一切。 对面也是一扇窗,她大胆猜想着这条小巷的建筑物格局是一样的,若真是如此,那么那扇窗后也该是他的主卧房才是。 昨天那扇窗上的窗帘是紧闭的,这一点她可以确定,而现在那一扇窗的窗帘却是完全地敞开,整齐地被围拢在窗框边上。 徐恩静瞪大着眼,像是看见了什么神奇事物般直看着对面窗里的一切。 她看见了一张床,床的位置不在窗户下,所以她可以清楚看见床上折得整齐的被单;而床边则放置着一张看似十分舒适的s型躺椅,她几乎可以想象他舒服地躺在那上头的模样。 思及此,她这才又快速地转着眼珠子,寻找着那抹教她系念的身影。 没有……他没有在房里! 收回偷窥的视线,徐恩静跳下床冲入浴室,以最快的速度盥洗、换衣。 五分钟后,一切就绪,她来到阳台上,假装向外观看今日的天气为何,实则不断地将目光偷偷放在对面的屋里。 没人…… 一张暗自期待的小脸垮了下来,徐恩静垂着肩走回屋内,拿起零钱包下楼。 慢慢地走出巷子,向右转弯,不到二十公尺的距离便找到了第一家早餐店,但早餐店里的空间狭小,用餐的桌椅也显得老旧,她没停下脚步,而是选择继续向前走。 两分钟后,她找到了一家不论是外观还是内部装设都十分新颖的早餐店,这一回她转身走了进去。 “早安,请问要点什么?” 徐恩静抬眼浏览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选项,很快地给出了答案。“我要一份a餐,内用。” 早餐店里的空间不大不小,徐恩静一眼扫过,只剩最内侧的一张空桌,其余的位置上都坐满了人,她没花时间去挑选报章杂志,便直接走向唯一的空桌背对着门口坐了下来。 她垂着眸,瞪着洁净的桌面,并开始质疑着自己,质疑着这一切。 搬来离他最近的地方居住是第一步,但第二步呢?她不知道第二步该怎么走。 毕竟她也是第一回对男人这么冲动,她温和的个性能为他搬家,已算是创下大举了,她还能怎么样呢?她还没有勇气主动去向他搭讪,说不定她早已被下了标签,被他下了拒绝往来户的标签,唉……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另一半,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她是不是将一切都过分美化了?她是笨蛋吗? 就在徐恩静陷入漩涡式的自我猜疑及厌恶之中时,一道客气有礼的男声突地自她顶上响起。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年东允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那颗低垂的小脑袋,当然,他早已收敛起所有情绪,不让自己的眼底散发出不该有的热度,以着生疏有礼的姿态来掩盖一切。 她不会知道他是跟着她的脚步走进这家早餐店,不会知道他刻意要她搜寻自己,更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第五章 听见了问话,徐恩静反射性地摇着头,只是当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时,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不是身处早餐店内,而是还在那张柔软的床铺上,还在睡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好意思,没其他位置了,介意吗?” 徐恩静想开口说她一点都不介意,但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生怕他误会她介意与他同桌用餐,她只能赶忙摇着头。 “早安,没想到徐小姐会搬到对面住,真的好巧。”年东允坐下,一开口便教徐恩静明白,他记得她。 “嗯……”闻言,徐恩静一颗小脑袋又开始低垂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尴尬无比的,没办法,他记得她,也知道住对面的女人就是她,那表示昨天晚上他不仅看见了她,而且还看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呢?她该说些什么?还是……他会说些什么? 继第一回上门向他要回那些羞死人不偿命的“鸡丝”后,昨晚她又表现得诡异又失礼,现在两人巧合地相遇,她尴尬得只想找洞钻,如果他真问起昨晚她鬼祟的行径,那么……她可以考虑再次搬家了。 低垂的目光偷偷地望着桌面上,那修长的指正徐缓地翻看着当期最新的杂志。 还好,他的注意力不全在她身上,以至于两人之间的沉默不至于教她感到窒息,只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个篇幅的报导上,那令她十分地好奇。 魅力大爆炸,最甜美的人妻,传奇天后——房丹妃。 “你喜欢她?给你看吧!” 大手突然将杂志转了向并推往前,距离徐恩静的眼下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她这才发现自己过分专注,居然倾过了大半的身体向前,也占去了大半的桌面,也难怪他会干脆将手里的杂志推向她了,换作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她又在他面前干蠢事了! “她很漂亮,唱歌也很好听。”不得已,徐恩静只能伸出手,指着杂志页面上房丹妃的照片说着。 “没错。”年东允顺应地点了点头,表情显得真挚,不像只是为了与她攀谈而敷衍着。“我也很喜欢她。” “我喜欢听她唱歌,她所出的每张唱片我都有买。”说这话的同时,她突然好羡慕房丹妃,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所以,这样的女生就是他的理想型吗?甜美、可人…… 徐恩静默默地在心底猜测着,这时早餐店里的工作人员同时为他俩送上了餐点。 看着桌面上两份一摸一样的餐点,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笑了。 真是巧,就连早餐两人都点了相同的东西。 “昨天晚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好吧,这话说来有些牵强了,她是故意的,只是,会看见半裸的他真的是意外……的收获! “嗯,我知道,别放在心上。”年东允喝了口咖啡,勾着上扬的唇角要徐恩静别介意,因为最故意的人是他。 他笑了,而她的呼吸却在瞬间停止了。 幸好,她很快就找回了新鲜空气,并用细小的声音应了声,表示她有听见他的话。 她强迫自己将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收回,改放在桌面的食物上头,要不,她肯定又要在他面前出糗了。 怎么有人的表情可以在笑与不笑之间差别如此之大呢? 她看见的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那让他看来有一股沉稳且内敛的高雅气质,就像是一个高贵的王子;但在她的字典里,“高贵”两个字与疏离感是画上等号的,说白了,他看来虽是十分吸引人,却也教人感到难以亲近。 但他这一笑,简直是要夺人心魂,怎能如此光彩耀眼?就像是颗光耀迷人的小太阳,完全地迷惑了她。 笑着的他,散发出的高热气息与高雅的气质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深具诱惑力。 突地,徐恩静心底压抑不了一股油然生起的私心,她希望他别笑,至少……别在她以外的女人面前露出笑容。 一股郁闷感开始缠绕着她,但她无处可宣泄,只能微低着头专心地进攻食物。 “希望你喜欢你所看到的。”年东允来回扯动了两次嘴角,那表情、那语气,教人看不出也听不出他究竟是认真的,抑或只是开玩笑? “噗……”闻言,徐恩静甫放进嘴里的马铃薯色拉差点就喷了出来,幸好她快速地用手捂住嘴,这才又免于一场出糗的灾难,却忍不住微微呛咳了几下。 “咳咳……”她咳着,双眼望着年东允,透出了不确定的讯息。 她有预料到他会再开口找话题聊,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吐出这样令人不知道该不该害羞的话来。 “没……我没有看见……不是,我是说……我没看清楚。”不知是否因为咳嗽,还是因为他的关系,白净秀丽的小脸上浮着一层红晕。 她这样算是说谎吗?不算是吧!至少她真的没看见他下腹上的毛…… “呵,真可爱!我开玩笑的,你犯不着这么认真。”不过,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他喜欢。 “嗯!”徐恩静只能应着声,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好他只是开玩笑,还好心地给了她台阶顺着下,要不她可要成了当代红面关公了。 “我很好奇。”年东允再次主动开口,却没把话一次说完。 桌面上两份相同的餐点,但年东允面前那份早已消去了大半以上,徐恩静吃食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好奇什么?”徐恩静顺着接话,也注意到他几乎要把他的那份早餐都吃完了,而她却还有一大半没吃呢! “你常像这样上门向人要回寄错的商品吗?你那天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害羞。”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边,但他没有取笑她的意思,不过是陈述了事实。 徐恩静脸颊再次微红,但她没有逃避他的问题。“没有,这是第一次。” 其实,若不是因为开门的人是他,她不会感到任何羞窘不安,因为对她而言那只是工作,又不是作奸犯科的事,她是为他而害羞的。 当然,这些她自然不能让他知道。 “下一回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记得别再自己一个人去要,那并不安全。”年东允看着徐恩静,眼神炯亮,像是要传达什么讯息给她,只可惜她不是很明白。 他这是在对她放电吗?她不是很肯定。 “好……”徐恩静微红的脸颊,色泽似乎又加深了些。 “年东允,我的名字。”放下已然没有半滴咖啡的空纸杯,属于他的那份餐点早已一扫而空了。“你慢用,再见。” 他起身到柜台结帐去,连同她的。 徐恩静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在他掏出钱付帐的同时,她朝着他的背影低喊着。“年先生,你不必这么客气,我自己付就行了。” 可惜,老板娘收钱找零的动作很快,年东允也打定主意请她吃这顿早餐。 付了帐,年东允走到徐恩静身前,居高临下地扯开了嘴,盈满笑意对她说:“别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不是?就给我个敦亲睦邻的机会吧!” 试问,面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颜,谁能摇头说不? 徐恩静知道自己又脸红了,但他的牙好白,笑容真是迷人,她移不开眼呀! “谢谢。” “下回看清楚后再告诉我答案吧!”年东允突如其来地眨了下眼,这才转身迈开脚步。 直到他的身影全然消失在早餐店里,徐恩静却仍是一脸傻愣。 告诉他答案?他要什么答案? 他们刚才究竟说过些什么? 快努力回想,快啊! 他不是说开玩笑的吗? 为什么要她记得给答案? 他知不知道因为他这一句话,害得她一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裸着上半身的性感模样,不知不觉中答案已然浮上了心头。 她喜欢……十分喜欢她所看见的一切,但那又如何呢?难不成真的要她当着面告诉他这个答案?唉…… “有时早上出门会看见他在阳台上浇花,我会向他点个头,他会挥手向我再见,有时晚上我回到家,他会在客厅里看电视,若有看见我就打个招呼,还有,就是昨天早上我们又在早餐店碰上了,这回换我请他吃早餐,就这样了。” 徐恩静简单地将这个星期与年东允之间的互动说明了下,只不过坐在她面前听着的人,眉头渐渐地靠拢,最后演变成座小山峦。 费珍妮今天来是为了看看好友的新居,但原本的重点变得不再重要,重点成了住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你为了对面那个姓年的男人搬来这里住,但一个星期过去了,你让我听到什么?只除了对方的名字以外,你还对他了解什么?什么也没有,你这样子还想追男人?” 第一句话费珍妮还能持着平稳的语调说着,但说到最后一句,那平稳的语调早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座小火山的喷发。 即便是被喷发的岩浆给灼伤了,但徐恩静却是一脸不痛不痒的模样。 她知道费珍妮在气什么,不就气她动作慢、不争气,什么都不会还想倒追男人?但她真的不会呀!难不成要她直接上对面,按下门铃后,紧揪着他的领子要他接受她吗?这种事她当然干不出来。 “不然我该怎么做?”徐恩静侧着脸,目光很自然地又落在对面的屋里。 他不在。 打小她就有一个过度保护她的大哥,让她虽有许多追求者,却至今没有一个追求成功的例子;尽管每一回都是大哥从中阻挠着,不过她很明白,若是她也想要,谁都阻止不了她的。 费珍妮与她虽是最要好的朋友,个性却与她大大地不同。 她的个性温文且较为安静,费珍妮则是外放且热情;她的恋爱经验值为零,但费珍妮可是非常丰富,更可说是当代女子敢爱敢恨的代表。 “当然是有机会就猛跟他说话,先探他的底啊!若真如外表看起来那么优质,你就找个机会诱惑他,死赖活拖地给他把上床去,那就什么都成了。” 费珍妮拨了拨自己那头教她看来无比娇媚动人的大波浪,视线跟着徐恩静望向对面。 屋主的品味显然很好,就不知道他本人到底有没有徐恩静所说的那样迷人了?真可惜,居然不在家。 “呵,你现在是要我用肉体打败他就是了。”徐恩静小脸转向好友,笑了。 这果然是费珍妮的作风,直接、大胆! 只可惜,这些她永远学不会。 “当然,你长得那么漂亮,还有前凸后翘的魔鬼好身材,我相信只要没瞎眼的男人都会幻想跟你上床。”更别说她纯净得像朵高雅的小白合,总让人不自禁地便想拥在怀里呵护。 简言之,她是个在各方面都令同为女性的人们超级嫉妒的正妹,就连她都嫉妒她很久了。 “唉,你也知道的,我根本没那个胆,就连跟他打个招呼我都会紧张呢!更别说是其他的了。”徐恩静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除了一步步慢慢地接近他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呿!连那些塑胶懒趴跟拟人的自慰娃娃你都敢卖了,追个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真不懂你。” 第六章 “这当然不同呀!那只是工作,我是抱着见看表个的心态在经营,这不能拿来跟追男人这种事做比较。”对着那些成人用品,她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客人贩卖,但要她大剌剌地追男人可就很有难度了。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只有要与不要的问题。”懒得跟她说了。 看着好友那一脸的不耐,徐恩静知道她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她开口问道:“今晚我要回家吃饭,一起来吧!” “不了。”费珍妮不加思索便回绝了。 “为什么?你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前两天我妈才向我问起你呢!”她知道身为一名保险业务员十分忙碌,但也不至于连吃个饭的时间也没有吧? 算了算时间,打从两人自学校毕业后,费珍妮便没到家里吃过饭了,两人相聚的时间也总是很短暂,让她有些担心她。 问题还没能得到答案,费珍妮的手机便响起了。 只见她接起电话,简短地说了几句话,但即刻要离开的语意却十分明白。 “你也看见了,客户要找我谈保单的事,我得闪人了,吃饭的事情改天吧!”费珍妮虽是一脸无奈,但已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工作第一嘛! 徐恩静知道她已经约了客户见面,便不再多说挽留的话来为难而送她走出大门。 “等你顺利把上对面的帅哥后,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把他带来给我监定看看吧!我看男人的眼光可是一流的。” “嗯,我知道了。” 费珍妮离开后,徐恩静的视线再度调向对面,但她所看见的,还是空无一人的屋子。 “唉!”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走回卧房。 她打开电脑,发现“营养补给品”并不在线上,于是无聊地逛起网路来。 但尽管萤幕视窗不断地切换着,真正教她看入眼的却是一样也没有,她一心只想着一件事。 “营养补给品”最近是在忙些什么呢?他好几天没上线了,她心底有一堆郁闷的心事想向他倾吐,可他却是不见踪影,唉…… 在电脑前又坐了三十分钟,但想找的人始终没出现,徐恩静最终只能选择放弃等待。 她拿着钱包与手机出门去,来到离住处约五分钟路程的传统市场,买了又大又红的苹果,这才又踩着慢吞吞的脚步走回住处。 她拿出钥匙转动门锁,开门、进屋。 “嗨!” 乍现的声响教徐恩静一时间呆愣了下,但她随即反应过来。 “嗨……”她抬起手向对面阳台上的年东允挥了挥,双脚像是被钉住了,迟迟不肯向屋内移动。 莫名地直盯着人家看是非常没礼貌的行为,说话呀!快说话……内心不断地催促着自己开口,所幸年东允现下的动作给了她一个藉机攀谈的大好机会。 “请问……那是什么花?颜色好鲜艳、好漂亮。”徐恩静指着年东允手里正在整理的那盆盆栽。 花瓣底部是鲜艳的黄色,上头却是大鲜红,两种十分明亮的色彩加在一起更是抢眼,那厚厚的花瓣鼓鼓的,像是被人灌了气好不可爱,是她从未见过的花卉。 “这是荷苞花,很可爱是吧?”年东允咧嘴笑着,眼底闪烁的眸光彷佛要比高挂在蓝天之中的太阳来得耀眼,令人目眩。 有一瞬间,徐恩静怀疑晕眩的自己是如何站稳脚步,继续地与他对望,但她终究是办到了,甚至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它旁边那一盆又是什么花?” “粉红色跟紫色的都是夏堇,它们喜欢夏天,我也是。” “我也是最喜欢夏天了。”其实在他说出他喜欢夏天之前,徐恩静最爱的季节是秋天,但现在她可以很肯定地说,她最喜欢夏天了。 初夏、午后、微风,他与她…… 这是第一回,她在他面前开心且自然地漾出笑颜。 不等徐恩静再次开口,年东允便指着另一盆花卉说:“这盆是水仙,不过它仍在装蒜中。” “哈、哈、哈……”因为他风趣的一句话,徐恩静笑得十分开心。 笑着的当下,她想到自己手里刚买回的红苹果,没有多加思考,她伸手就从提袋里拿出一颗。 “接着。”她朝着对面的年东允扔出了手里的大苹果。 徐恩静以为自己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呈抛物线在半空中飞腾的苹果该是能顺利地落到他手里,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失手了。 力道不够,眼见苹果即将自年东允的阳台前落下,无意外的话它会直接从五楼坠落到地面,摔个粉身碎骨,成为第一颗意外他杀的苹果。 “哇呀!”她发出了惊声尖叫。 “嘿!好险。”仰仗着优异的身高,年东允飞快地探出上半身,长手一伸,救回了苹果。 “呼,真是吓我一大跳。”徐恩静吐了口气,庆幸着苹果顺利到达年东允的手里,却也意外他良好的反射神经。 “谢谢!”年东允的反应没有一丝惊慌,沉着微笑地向她轻声道了谢。 “不用这么客气,多吃水果对身体有好无坏的。” 年东允点着头,表示赞同。 “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语毕,徐恩静再投出一记甜美的微笑,这才转身准备进屋去。 虽然费珍妮要她厚着脸皮找机会跟他多说话,最好是直接探他的底,但她真的办不到,那不符合她的个性作风。 “我忙完了。”年东允在她背后丢出了这句话。 “嗯?”徐恩静转过身,重新面对着年东允。 他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来像是还有接续?会是她所奢想的那样吗? 蓦地,徐恩静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她既期待又紧张。 “你忙吗?”问出这句话,年东允早已结束手里“拈花惹草”的动作,正大口大口地咬着她给的红苹果。 徐恩静大力地摇了摇头,感觉心脏就快要蹦出胸口了,真的好紧张呀! “我打算去看一部电影,想一起去吗?”年东允提出邀约,视线始终不离徐恩静。 她真的很可爱,什么心绪都写在脸上,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写着期待两个字,呵! 他这个钓鱼的人都不心急了,她这只小鱼儿倒是急着上钩呢! “现在吗?”徐恩静小脸发亮,喜形于色,想掩也掩不了那股兴奋又开心的情绪。 “对,现在。” “嗯!我换个衣服。那么我们……” “十分钟后见?时间够吗?”不知道她要不要化个妆? “嗯,十分钟后楼下见。” 徐恩静穿着一件波希米亚棉麻无袖短裙洋装、脚踩着凉鞋出现在一楼的同时,年东允早已在那等着她了。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她望着他,悄悄地又红了脸。 他不过是背部靠着墙面站在楼梯口前等待着,但光是这个再自然不过的模样,就已相当迷人了,害得她不知如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没有,十分钟的时间也才过了八分钟,你提早了。”年东允率先迈开了脚步,让徐恩静跟在他身侧一起慢步走出小巷。 你不也提早了?但这句话徐恩静选择放在心底不说,因为她赶忙出门是想在第一时间与他碰面,而他呢?在楼梯口前等了多久?在等着她的同时,带着的是与她等同的急切心情吗? 好想知道答案呀!但她是胆小鬼,怎么也问不出口的。 “嗯,我换好衣服就下楼了,没花时间化妆,怕你等太久,你不介意吧?”哎呀!她没头没脑地问人家介不介意,他怎会明白她指的是她没化妆这件事呢?她应该要再把话说清楚一些的。 “当然不介意,你不化妆的样子就很漂亮了,没有必要让化妆品荼毒你美丽的肌肤。”走出巷口,年东允伸手招了计程车,并对身侧的徐恩静问道:“假日开车到人潮汹涌的地方是不智之举,你同意吗?” “当然。”他设想完全周到,光是找个车位都得花上不少时间。 上了车,徐恩静忍不住问了。“你都是这么哄女人的吗?”刚才她没料想他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她的语意,但他如此嘴甜的回答也是她意料之外的。 “我不哄女人的。”年东允一脸正经地回答。 从他的脸上,徐恩静找不出任何似是开玩笑的意味。 “谢谢我吧!”他又说。 “谢什么?” “我刚才真心地赞美你。”他还是一脸正经的模样。 “哈哈……谢谢你的赞美。”徐恩静开怀地笑着,因为她发现他原来是个冷面笑匠型的男人。 她的笑意显然传染了身旁的男人,只见他性感迷人的薄唇无声地微扬。 见他跟自己一样表现完全愉悦的心情,徐恩静不禁大胆地猜想,或许他也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要不怎会突然约她看电影呢?希望她没有会错意。 “就快到了,你喜欢哪一类的电影呢?” “恐怖、惊陈、爱情、动作、科幻都看,好看就行了!”徐恩静侧着小脸望着年东允,发现他真是个表情不多的男人,着实很难猜测他平静表面下的情绪想法为何。 虽说他好看的皮相是吸引她的第一条件,但总是围绕在他身上那股高深莫测、教人猜不透的气息,才是紧抓着她视线不放的主因。 人哪,总归就是一种天生反骨的生物,越是拒绝,便越是不甘心地想要;越是无法透视,便越是想尽办法窥探;越是想从手里逃出,便越是要紧紧抓牢,死也不放。 现在,她一直温顺了二十几年的个性,在遇见了他之后,深睡的反骨天性终于苏醒过来了。 她想要窥探他的一切,想要揭开总是挂在他面容上的平静背后那真实情感,一股急切的欲 望催促着她,要她使出力量想尽办法将他抓牢,她要他! 光是坐在他身旁,想象着得到他,她光裸的两只手臂就泛起了鸡皮疙瘩,不是因为车上的冷气太强,全是因为想着他的那份激荡心情。 “有特别想看的电影吗?”鼻间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是刺鼻的腻香,倒像是沐浴过后残留在身上的淡淡馨香,混合着她原有的体香,成了她个人独有的芳馨,很是诱人遐思。 因为她,现在身体里有股不安的躁动正不断骚扰他的理智,但他可没打算立即丢盔弃甲、投向欲念的怀抱,鱼儿还不够肥美呢! “没有。”徐恩静摇头,事实上,她压根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新片上映? 年东允注意到她搓着手臂的动作,仔细一看,便能清楚看见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那点点的突起。“冷吗?” 不,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有他在身边,但她该摇头说不吗?若她说不冷,那么她又该如何解释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是怎么来的? “嗯,有一点……”唉,只能选择撒谎了! “司机先生,麻烦冷气调弱一点,谢谢。”向前头司机要求完毕后,年东允的目光又落回徐恩静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上。 这回除了肌肤上那点点的细小突起外,雪白的肤色转为淡淡粉红。见状,年东允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角再次悄然无声地微微勾起,又飞快地歙下。 第七章 他刚才是在笑吗?笑什么呢? 徐恩静还没能仔细看清年东允唇角上那抹笑容的意义为何,又见他快速地回复平静的表情,像是方才那抹又轻又浅的微笑只是她一时眼花的错觉,但她能肯定他确实是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想问他为何而笑的冲动,但心底又隐约感觉不对劲,所以她努力压抑了那股冲动,至于是什么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还是别问的好。 车里只剩广播电台所播放的音乐声响,年东允与徐恩静同时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交谈的声响,氛围说不上尴尬,却又隐隐飘浮着一股诡谲。 徐恩静感受到了,说不出是好还是坏,但再这么下去,她可要开始觉得不自在了,索性电影院就在眼前,这诡谲的气氛总算可以结束了。 他们在电影院前下了车,徐恩静以为年东允会直接去买票,却没料到他会突然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手心里传来属于他的温度,她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想,唯一想着的只有他——他正牵着她呢! 男女间的牵手、情侣间的牵手……他与她?! “这件看来挺适合的。” “什么?”远扬的神智因为听见了年东允的声音而回笼,但一时之间却没能明白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看见他手里拿了件薄外套,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置身于服饰店中,而他正为她挑着合适的衣服。 似乎对她暂时出神的行为不以为意,年东允也不问问她个人的意见,便拿着手里的衣服迳自到柜台结帐。 不管心底有多少的疑惑,她都决定暂时抛向脑后,快步跟上年东允,在他拿出皮夹的同时开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个我自己付就好,你别破费了。”她急忙打开随身的小皮包,准备拿出钱包来,但动作终究还是没有年东允快。 他毫不迟疑地付了帐,还要店员直接将衣服上的标签剪下,并婉拒了店员包装的动作,直接将衣服放入她怀里。 “这种小事别跟我计较,我不喜欢。”语毕,年东允率先迈开脚步走出服饰店大门,改往电影院走去。 徐恩静赶紧跟着他,心底纳闷这回他为何没再牵着她的手,还是刚才只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根本不代表什么?不对,他还买了衣服给她,又约了她看电影,应该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才是。 “那个……你为什么要买衣服给我呢?”看电影跟买衣服是两码子事吧? “电影院里冷气强,你会冷的。”打她一下楼他便注意到她忘了带件小外套,虽然这身打扮很适合夏天,但绝对敌不过电影院的冷气。 “嗯……谢谢你。” 年东允买给徐恩静的衣服,在电影院里果真派上了用场,她感谢他的体贴细心,却又很难挥去心头上那股浓浓的失望。 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吗?他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爱慕之意吗?不,现在她真的无法肯定了。 知道两人要来看电影,她故意挑了微露小性感的短裙洋装出门,而他展现细腻的体贴方法却十分“实际”…… 好吧,她其实是想要他施展人与人之间最亲昵的姿态来为她驱寒,现在她有了保暖的衣物,还是他特意买给她的,这一点她该是满足了。 但是,他选择了一部充满欢乐的爱情文艺片,这不是暗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吗?该是要像片中的男女主角一样,在对的时机就说出告白吧?不说也行,至少也该以行动来表示吧?亲吻不行吗? 一直到电影结束了,徐恩静心中默默期盼的亲吻并没有实现,他俩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进展,仍是在原地踏步。 男人带女人来到昏暗不明的电影院,不都是想干些什么的吗?为何他偏偏什么都没做,硬是跟别人背道而驰? 对她没有任何遐想是吗?纯粹邻居友好关系是吗? 怎么办?她开始对两人之间的可能性感到灰心了。 “饿了吗?”走出戏院,年东允问着,也发现徐恩静似乎显得心不在焉的。“怎么,你不喜欢这部电影吗?” “不会,我很喜欢。”徐恩静勉强牵起一朵微笑。 只是遗憾你没在男主角亲吻女主角的同时亲我而已——她在心底暗暗地苦笑。 “那么,一起吃东西?”年东允露出了微笑,是教人无法拒绝的那种迷人风格。 看着那抹教她绝对倾倒的微笑,徐恩静知道自己会接受他的邀约,虽然她现在信心大减,可心是灰了,并不表示她就此放弃,再给彼此一点机会吧! “嗯!” 最后,他们选择在电影院外吃简餐,并愉快地讨论了方才电影的内容。 经过了开心的用餐时间,徐恩静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一天,她主动开口提议到书店里逛逛。 一来她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书,二来是顺便看看他会看什么类型的书籍,偷偷地了解他个人私下的偏好。 两人并肩走入偌大的书店,没有刻意地紧随着对方脚步,却也不完全离开彼此的视线当中。 徐恩静站在恐怖悬疑小说区,不怎么认真地翻看着近期最被推荐的新书,更不时地偷偷观望站在旅游书籍前的男人。 他喜欢旅游?有可能! 看着年东允挑了本旅游书开始阅读后,又见他专注且认真的模样,徐恩静渐渐地收回注视他的眸光,改放在手里才翻开的小说上头。 起初她还未能完全投入书中的文字世界里,仍是会偶尔抬眼看看年东允的身影,但随着精采的文字及引人入胜的剧情,她逐渐沉入了黄金屋中,忘了要去注意他的动向。 直到…… “嘿!”不知何时,年东允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她的身旁。 闻声,徐恩静反射性地抬起头望向声源,却在没能看清他表情的状况下,感觉随之而来的一大片阴影,接着是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状况—— 她的唇教他给侵占了。 好吧,真要说,这只是一记蜻蜒点水的啄吻,但吻了就是吻了……他们接吻了…… 年东允低头给了一记没诚意的啄吻后,便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越过她身旁往另一头走去,就彷佛他只是路过,正好顺便给她一记啄吻,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对徐恩静而言却不。 她呆了,完全呈现出石化的现象。 他……做了什么? 虽然才刚进入夏天的脚步,但天气却是酷热得吓人。 因为热得难受的气温,也因为不想待在屋里胡思乱想,所以徐恩静在吃完午饭后,没选择立即回到住处,而是来到住家五十公尺外的便利商店里晃悠。 昨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是他送她回到家门口的吗?还有,她自书店里拿回的两本书是她买下的吗?唉…… 她期待好久的吻虽然不是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发生,却意外地在书店里发生了,她应该要做点什么反应的,结果却只是傻呼呼地愣在原地,连自己何时、又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晓得。 她真的好失败,聪明的女人应该要抓住那个时间点,好好问问他为何要吻她,再好好问问两人又该是什么关系,而不是像个呆瓜似地,什么都不做。 这下可好了,或许他昨天约她出去是真的对她有些爱慕之意,但在她差劲的反应后,他极有可能已经打退堂鼓了。 苦着张小脸,徐恩静从冰箱拿出一支冰淇淋甜筒到柜台结了帐,便在商店内提供给客人用餐休息专用的圆椅上坐下。 在打开冰淇淋甜筒外包装的同时,她也从随身的包包中拿出一支笔及一本小笔记本。 她咬了口甜筒上的冰淇淋,便开始埋头在小笔记本上写字,列出了几项她脑子里的想法,有关于情侣间必要一起达成的事项。 “欢迎光临。”便利商店的大门自动滑开了,店员有朝气的招呼声响起。 徐恩静继续低头写着,没有分神去看一眼走进商店里的人,但那人信步来到了她身后。 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占据她思绪的年东允。 他没费神去探知她在写些什么,只是想着她究竟还要花多久时间才会发现他的存在。 原是想等着看她究竟会在何时发现他就在她身后,但两分钟后,她依然专注在自己手中的纸笔上。 于是年东允放弃了等待的念头,直接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大手一伸便虏获她握着冰淇淋甜筒的手腕。 “喝!”手腕突然被人莫名箝制住,徐恩静着实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什么愚蠢又胆大的恶徒居然敢在大白天里、在这开放的空间对她做出骚扰的举动。 她飞快地侧过脸,瞪大的瞳眸却没看见愚蠢又胆大的恶徒,而是年东允。 “你……”虽是意外他的出现,但她没忘了自己手里正写着什么。 顾不得他抓着她的手腕究竟想做什么,刚才写下的东西千万不能教他看见呀! 徐恩静以前所未有的飞快动作将桌面上的小笔记本合上,但她那掩也掩不去的惊慌,反倒引起了年东允的注意力。 他本来没打算探她隐私的,但她这惊隍失措的举动却引发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他不着痕迹地扫视过印有白色小熊及红色桃子的小笔记本,并在脑子里牢牢记下了。 “真、真巧!”他突然的出现教徐恩静完全不知所措,因为她昨天差劲的表现,她还没做好再次见到他的心理准备,至少不该是现在,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人就在眼前。 年东允给了她一记浅笑,却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缓缓将她的手往他自己的嘴边靠近,开始吃着她手里已经开始溶化的冰淇淋甜筒。 “那个我吃过了……”有她的口水呢! “它已经溶化了,再不吃就要沾得你满手了。”年东允听见了她说的话,嘴上虽是这么淡应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写着“那又如何”,彷佛他吃了她的冰淇淋是在帮她忙,而她不该为此大惊小怪才是。 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上头的冰淇淋已经全教年东允吃进肚里,徐恩静见他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这下也不知道该不该使劲将手腕自他大手里挣脱,而且……他想吃她手里的冰淇淋她不反对,但那双炯亮有神的黑瞳为何要直勾勾地望着她呢? 害羞的本性教徐恩静无法不闪躲年东允投来的注视,但手腕上传来了他的温度,教她不由得想起昨天他牵着她手那相同的感受,还有那一记轻吻,那柔软的触碰…… 手上的冰淇淋甜筒很快只剩一小块脆饼,年东允张嘴吃下,唇瓣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徐恩静的指头,却像是没察觉到她微微一颤的动作,闲适地将最后一口脆饼吞下肚后,这才放开她早已发热的手腕并起身走向冰箱。 见他一离开自己的身侧,徐恩静慌张地将桌面上的笔记本及笔扫回包包里,就像个偷偷干了坏事又怕被人抓个正着的小偷。 年东允从冰箱中挑选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冰淇淋甜筒到柜台结帐,随后打开外包装来到徐恩静身前。 第八章 他勾着唇将手里的冰淇淋甜筒放到她的掌心里,这才将空下来的手摊开来放在她的面前,向她做出了邀请。“带你去个地方。” 徐恩静没有开口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她选择毫不迟疑地将手放进他的大掌之中。 年东允依旧没开口说出目的地,但握在掌心里的柔荑是那么地细致柔软,原是勾起的唇角弧度更是加大了些,无声地说明了他此时此刻愉悦的心情。 他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出了便利商店,他的脚步很慢,感觉不出任何急切之意。 此时,他们就像是一对假日在街上手牵手漫步的情侣,完全相称的外形,更是教人赏心悦目,让行经他们身旁的路人莫不多瞧上一眼。 徐恩静吃着他买给她的冰淇淋甜筒,看着还不算熟悉的街道,这是走往他们所住的小巷唯一路径。 所以,他这是打算带她回他家吗?她忍不住偷偷在心底猜想着。 目光再投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一股甜蜜滋味盈满心头。 这是成为恋人之前都会有的暧昧行为吗?似是不经意的一吻,再是无言语地手牵着手,相互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再来呢?他要怎么做? 手里的冰淇淋甜筒已经剩下一半不到,徐恩静不时偷偷望着牵着她手的男人。现在,她知道自己可以完全地期待了,再无任何的疑虑。 微笑,自那美丽的唇边泛开来,突然觉得手里的甜筒好甜、好甜,甜到牙都痒了,但她好爱这个感觉呀! 甜筒早已吃完了,但甜腻的滋味依旧仍在,不在嘴里,而是在心底。 现在,她就站在他的屋前,他敞开着大门,等待她的进入。 脚尖慢慢地离地、抬起…… 良好的家庭教育在心底告诉她,好女孩不该随意跟男人单独进屋,但是,当了二十几个年头的好女孩,她厌烦了,她想要当个坏女孩,只为他而使坏。 脚尖慢慢地落地、踏入…… “欢迎光临。”这一回,不再是被动的邀请,年东允主动握住徐恩静的手,带她进入了他的世界。 踏入他的屋里第一步,徐恩静第一个动作便是自阳台望出,看向自己的公寓,感受他是以着什么样的角度在看着她的空间。 年东允牵着她,任凭她在阳台上观望着,待看够了,这才引领着她跨入客厅内。 “你家好漂亮。”徐恩静睁着水润润的大眼四处参观着他的屋子,并由衷赞美着。 屋内的格局果真与她先前猜测的一样,与她屋里完全相同,但是右手边那道墙面上的门是怎么一回事?她屋里并没有啊! 知道她注意到那扇多出来的门,年东允牵着她来到门前,“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 语毕,他为她打开眼前的门板,教他真实的世界都显现于她的眼前。 徐恩静无法设想门后会是什么,但也绝对料想不到居然会是一个完全无隔间的空间,其大小几乎跟一间屋子没两样,难不成…… 她睁着大眼看着身旁的男人,教他清楚看见她眼底的疑惑。 “没错,我将两间公寓之间设了个互通的门,那一头是我生活居家的空间,而这里则是我工作的地方。”他拉着她进入他的工作室,要她随意参观。 吉他、吉他、吉他……墙上挂着许多吉他,地上也随意放了几把,透明的玻璃柜中也是吉他,一张大得离谱的ㄇ字形大桌,就这么大剌剌地摆放在中央的位置上。 除了各式各样教人眼花撩乱的吉他之外,她看见右边的角落里有一台黑得发亮的钢琴,一旁还有一整套的鼓,以及许多她看也没看过的硬体设备跟一堆架子,而她唯一认得的也只有谱架及麦克风架,其余的她都不懂。 虽然各式乐器很多,也占去不少空间,但他在左手边画分出一个区块,上头铺着长毛毯,毯子上放着有大有小的抱枕,看起来十分舒适,很明显地是个休息区。 “所以你的工作是跟音乐有关?”所以部分时候他并不是不在家,而是躲在这里工作罗? “嗯!我靠它赚钱。” “这里所有的乐器你都会吗?”对于音乐,徐恩静可是个大外行,还不太能明白他是怎么靠音乐赚钱,只能猜测他或许是乐手之类的。 “会是会,但我擅长的还是吉他,事实上,我为一个乐团工作,担任的就是吉他手的位置。”他笑着说,从墙上拿下了一把质地看来十分良好的吉他,就这么闲适地靠坐在桌面弹奏了起来。 徐恩静信步来到他身旁,跟着他就这么靠坐在桌面上,静静地聆听着自他指间流泻出的每个音符。 她是个音痴,音节自然不懂,但他所弹奏的音频很柔软,像是一首轻柔的情歌。 然而,他虽是弹奏着,但眸光却在她身上须臾难离,彷佛她是他眼前最美丽的美景,而他正弹奏着美妙的音符为此赞颂。 被锁住了…… 徐恩静的身与心都教年东允眸底那抹柔光给深锁着,他带着不容忽视的情感凝视着她,而她就这么被勾走了魂魄,成了他的囚犯,禁锢在名为爱情的牢笼里。 动人的旋律不知何时停止了,恢复了一室的沉寂,而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他。 年东允放下手里的吉他,起身站在徐恩静眼前,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眼底的温度已开始沸腾。 印在那清亮眸底的倒影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成了一片阴影,而那早已轻启等待的朱唇在此刻教他轻轻地掠过。 耳里传来满足的喟叹声,只不过,她不知道那是她所发出的,还是他?又或者两人同时发出的,但那不重要。 他那温温热热的唇瓣掠过了她,而下一刻,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黑眸里装载着炽热的火焰。 他要教她清楚看个明白,明白此时此刻的他是多么渴望着她,但为的并不是给她说不的机会,而是要她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钓鱼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他该是要收线了! 望着那载满欲 望的瞳眸,徐恩静没想过要退缩,他那性感诱人的唇瓣,那完美的弧线,甚至是那丰润的色泽,都曾是她梦境及现实中的想望。她想要,超乎想象地想要它,纵使她没有经验,而他笼罩在她周身的气息更教她紧张万分,但她仍是会颤抖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这一点她相信她能做得到。 “若是聪明的女孩,在还有余地的这一刻,该要开口把话问个清楚的。”年东允好心地提醒她。 虽然他不是个会杀人放火的坏人,更不是个玩弄情感的浑球,但他知道她一直是个洁身自爱的聪颖女孩,应该在他有进一步动作时问一些基本问题,难不成……她这只肥美的鱼儿,被他这名渔夫在收与放之间给钓傻了? 好吧,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爱情这东西,总是令人不得不深陷其中,天旋地转更是家常便饭,他不就是最好的范例? “问什么?”徐恩静的视线紧盯着他的唇瓣,期待着他再次的动作。 她眼底着实的渴望讯息他收到了,不枉她情不自禁地强力发送。 “基本身家背景。说不定我是个通缉要犯呢!”他恶意地吓唬她,企图逗弄她,好教她游移在不安与渴望当中。 闻言,徐恩静垂下眼帘,有那么一瞬间,年东允以为她想退缩了,但下一刻她却开口了——只是,她所问出口的问题,却不是他意料中的那一个。 “你会让我伤心吗?”她轻问。一双美眸再度抬起与他对视,没有闪烁与不安,唯有真挚的情感。 “相信我,不论我伤了谁的心,就是不会伤你的。”最真实的情感,就这么自心底流泻而出。 该是谁抓住了谁呢?该是他抓住她的,但这下怎么着?他被抓住了! “我想,我没其他问题了。”他说了,不会教她伤心的。 年东允从那清澈的水眸中看见了自己微笑的倒影。 “很好。”诱人的薄唇再度触碰着她,轻柔地刷着她香甜嫩滑的樱唇。 这无语的动作,宛若朝她低语着、诱哄着:开启吧! 不再只是蜻蜒点水,不再只是轻柔地摩擦,他给她的,是真真切切的吻。 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四片唇瓣又轻又缓地吸吮在一块,而他张着双臂左右各自撑在她身侧的桌面上,除了相交的唇瓣以外,他没碰着她身体其他的部位。 不是不碰,而是在等待她的主动。 徐恩静清楚知道自己在发颤,但那是因为他吻着她的感觉太过于美好了,教她的心情压抑不住地激荡起来。 当那湿热的舌尖伸出、探入,汲取所属于她的甜美芳泽时,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主动环上他的颈子,让自己再贴近他一些,也拉下他再贴近她一些。 感受她情动的变化,年东允终于将贴在桌面上的双手收回,改放在她的颈背上来回地游移抚摸着。 两人周遭的温度在升高,她生涩的动作在他的带领下变得灵活些许,舌尖追逐着彼此,谁也不让谁。 …… 当梦想成真,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徐恩静的答案只有三个字——轻飘飘。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完全失去意识的,只知道她的神智回笼时,她的男人正好拧了温热的湿毛巾,为她擦拭着腿间鲜红的痕迹。 是啊,她的男人——她私心地喜欢这个词,虽然他贴心的服务让她很害羞,但现在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阻止他,就由他吧! “想洗个澡吗?”年东允蹲在床边,与趴在床上的人儿平视着。 经过刚才剧烈的“运动”过后,两人身上都教彼此的汗水洗涤过而全身湿黏,他想她会想要洗个澡的。 “我没力气……”她仅存的力气只够支撑她的眼皮。 “没关系,我帮你,等我一下。”年东允收起毛巾,又转身走回刚才的工作室将她的衣物拿了过来,这才进入浴室开始在浴缸里注水。 不一会,浴缸里的水位达到了八分满,他这才又回到她身边。 掀开覆在她身上的薄被,在她害羞不已的当下,大手毫不迟疑地横抱起她,将她抱进浴室里,她这才发现他的浴缸尺寸较大,看来是他特地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他将她放进浴缸里,拿起海绵为她擦拭着身体,但才抚上她光洁的背心,她便怯怯地开口了。 “我可以自己来了。”再让他继续为她服务下去,她可能会成为一只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年东允勾着嘴角,没有异议地将手里的海绵让给了她,他则起身褪去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教没有一丝赘肉的强健体魄全数展现在她眼前。 徐恩静,快把眼睛自他身上移开,别让他笑话你! 而事实证明,她彻底失败了。 年东允站在莲蓬头下,让水柱直接兜头淋下,那画面就像是迷人的美男沐浴广告,差别只在于,电视上的美男顶多是小气地给看个两点而已,而她的男人则是大方地三点全露,分明是请她吃免费冰淇淋嘛! 感受到了投来的目光,年东允关掉水龙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这才噙着浅笑对上徐恩静的水眸。 “有答案了吗?”他问。 “什么答案?”徐恩静呆愣着,直觉地开口反问。 第九章 难不成她看他看傻了,所以他刚才其实开口问了问题,而她压根没听进耳里? 年东允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朝着她走去,最后加入了她。 浴缸里八分满的水位加上一个她,刚刚好到满水位,现在再加入一个大男人,浴缸里的水位早已超出,不断地朝着边缘奔流而出。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瞬间充满整间浴室,虽然浴缸里的水因他而少了大半,但徐恩静在意的是他自身后贴上的温度。 年东允坐在徐恩静身后,让她的背心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里,而他的长腿则分别贴在她的双腿外侧,形成了男人与女人之间最亲昵的姿态。 背心里传来的体温,让她想起了前一刻他们在床上共同编织的一切炙热情潮,曾有的幻想成了真实,真实的亲吻、触碰、疼痛…… 明明两人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得透彻,无奈身体一感受到他的存在,便会不自觉地紧绷僵硬,她知道是自己太喜欢他了,过分在意才会造成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她想,这种紧绷感或许要给她一点时间去适应才能解除吧? “想起来了吗?”年东允用结实的胸膛磨蹭了下徐恩静的背心,好唤醒她的记忆。 不是没有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但她越是紧张,他就越是爱逗她。 她不知道他有多么了解他,那看似不温不火、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看淡的心态下,其实有着一颗极为敏感的心,只要能吸引她,教她在意,她可是比任何人都看重一切。 因为在意,必然放不下,所以她才会依他所望地搬进对面的公寓,她对他的爱恋已是毋庸置疑,当然,他对她也早已是。 “嗯……”徐恩静知道他指的是针对他身材的那件事。“但是,我以为你上回问我,不过是跟我开玩笑而已。” 他看来不像是认真的,却也不像是需要他人美言来增进自信心的那种人呀!他不会是逗她的吧? “我是开玩笑的没错啊!”年东允的长指在她光滑的臂膀上游移着,说话的语调低沉了些,像是在挑逗着她的感官,教她分不清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为何又要提起呢?徐恩静小嘴一张一合的,却没把话真问出口。 “虽然我是开玩笑的,但我不介意你认真地回答我。”他在她耳边吐着气,话尾一落的同时张嘴含住了她的耳骨,舌尖一路向下,舔过小巧软嫩的耳垂,最后在她的颈窝间流连不去。 一阵麻中带痒的感觉瞬间在徐恩静的体内窜流,她轻颤着,努力维持着清醒的神智回答他的问题。 “我喜欢……”老天,她好想呻 吟,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就是一个亲吻,好吧……是无数的亲吻,但他的唇舌只落在她的颈肩上,却让她忍不住像个荡妇直想呻 吟。 “很好,标准答案。” 徐恩静本以为他会继续“动作”下去,但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却不再亲吻她,只是安分地与她一同泡澡。 “为、为什么停下?”虽是害羞,但她仍是将疑问吐出口,因为水底下那坚挺的硬物打他一入水就抵着她,他明明也想要不是吗? 好吧,她得承认体内被撩起一把小火,只要他愿意,小火可以瞬间燃成熊熊大火。 前一刻,她才因为疼痛而哭喊,但现下却忘了身体仍是酸痛,只想着下一场激 情。 “相信我,你的身体还不能这么快就接受第二回,要不到了明天你会后悔的。” 翌日一早醒来,徐恩静就感到浑身酸痛不已,光是下床走进浴室里刷个牙,双脚便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 年东允没骗她,还好他们之后除了亲吻之外,没有再做出更“深入”的举动。 只不过,往后的每个夜里,他总是不断地朝她“深入”就是了。 他们成了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人,每个夜里上演着激 情戏码,早上一同迎接早晨的第一道光,两人一同转醒,幸福地向彼此道早安。 有时,见她的精神还不错,他会坏坏地拉着她做“晨间运动”,然后一起吃早餐,这才放她回家换衣服、到店里去。 而他的工作弹性大,多数时间他会在接近打烊的时候来店里等她,待她将所有的工作全结束了,他便会牵着她的小手,像老夫老妻似地一同散步回到住处。 甜滋滋——这三个字是她现在的心情写照,她想不出更好的词来说明这一切了。 照惯例,再三十分钟就是打烊的时间了,不久前年东允才打电话给徐恩静,说待会就到店里去等她,但他人还没到,她的电话又响了。 她看了来电显示,是妈妈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先是与母亲聊聊近况,但她心里有数,这通来电绝不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 “恩静啊,这个星期放假,要不要带你男朋友回来吃个饭呢?”吕淑媛问话的语调十分平缓温和,全然没有凭藉着长辈的身分强迫的意思。 不久前,女儿向全家人宣布有了男朋友一事。当然啦,年轻人谈谈恋爱,他们做长辈的自然是乐观其成,最重要的是,她这女儿从未做过让人担心的事情,所以他们只想看看女儿的对象,没打算给压力。 果然,话题终究绕到年东允身上了。 徐恩静并未马上开口回应母亲的问题,而话题的男主角也挑在这时候进入她的视线之中。 见徐恩静通话中,年东允没出声打扰,选择安静地站在柜台外等待着她。 “再过一阵子吧,我知道你跟爸没任何意见,纯粹想看看他,不过太快见家长,说没压力是骗人的。”若教年东允感到了压力,那她自然也会跟着感受到压力,还是等两人的关系更加稳固牢靠些吧! “嗯,那等你们准备好了,想回来吃饭再随时打电话通知我们一声。”感受到女儿慎重的态度,吕淑媛明白她是认真看待对方及这段感情的。 很好,这才是对待情感该有的态度。 “好。”才应了声好,话筒里便传来徐成贤朝着吕淑媛抗议的声响。 内容不外乎是指她身为家长,怎么可以凡事都顺着女儿?不论她愿不愿意,都该强迫她把人带回家由家人们一同监定才是。 吕淑媛瞪了眼一旁直想抢她话筒的儿子,眼底带着浓浓的警告,但这回徐成贤彻底装瞎,他什么都看不见,继续造反中。 吕淑媛受不了他,最后干脆按下扩音链说:“在你妹妹没主动将人带回来之前,你最好安分点,可别跑去她那里捣乱,你知道她那个性的。” 也就是说,惹毛他妹妹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闻言,徐成贤造反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是啊,小妹发火非同小可,可怕得很! “恩静,跟你哥哥说再见。”吕淑媛将“球”扔给女儿,要她好好地接着。 “大哥,这个星期六我会回家陪你吃饭的,等我吧!”徐恩静笑着把“球”接着,再轻轻地抛到渐渐石化的徐成贤手中。 明明传进耳里的是妹妹软嫩甜美的嗓音,但为何他不是如沐春风呢?而是一股冷意打脚底窜起,教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没、没……没关系,难得假日,你还是好好地出去约会吧!用不着急着陪我的。”冷汗以着飞快的速度滑过徐成贤脸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 去年,他因为过分的关切,害得小妹差点成为“人际孤岛”,教脾气公认良好的她发火了,而他得到的恶果便是被她当成了空气整整两百天。 回想起那两百天,他除了想哭还是想哭,他最疼爱的小妹给了“三不”政策,不理、不看、不说,整整漠视他两百个昼夜……让他发誓不再惹小妹生气。 “嗯,我会看着办的,你好好的照顾爸妈,再见。”徐恩静是乖小孩,自然是听从母亲大人的话,乖巧地向大哥道声再见后才结束通话。 她望向年东允,踮起脚尖隔着柜台在他脸颊上留下轻浅一吻。 “再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给你全世界。”她的全部,她的世界。 “别急,你慢慢来。”年东允在她完全退回柜台内之前,抓到了机会倾身回吻了她,毫不客气地吻上了她的唇。 唇上留有他的温度,徐恩静嘴角带着甜滋滋的笑意继续未结算完成的帐目。 年东允安静地等待她完成工作,并未发出任何声响教她分心,直到她完成了结算工作,将电脑关机,他这才说:“我不介意跟你回家吃顿饭,事实上,每天去吃都无所谓,我抗压可是世界第一的。” 这么赞颂自己是世界第一都不必脸红的吗?徐恩静望着他,好笑地想着。 “老实告诉你,是我有压力,总不能我带着你回去见家长,而我却自私地装傻不跟你回去吧?”见家长表示某种层面的认定,自然得慎重看待,她可不想紧张地抖着手去跟他的父母亲吃饭,那太失礼了。 “相信我,只要一眼,他们第一眼便会爱上你的,你别担心。” “真的?”她真有这么好,这么讨人喜欢吗? “要我向天发誓吗?”年东允伸出右手,就只差誓言了。 “别……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吧!等我准备好了就告诉你。”只要他开口说出那三个字,她便什么都准备好了。 “那么,我的公主,可以让我护送你回家了吗?” 自己当老板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意调整工作的时间,所以今天原是一小时的午餐时间拉长为两小时。 因为好友费珍妮要拜访的客户就在她店铺的附近,在拜访完客户之后便顺路来找她小聚。 费珍妮知道徐恩静成功地以肉体打败了她所肖想的男人后,便兴奋地要她将年东允约出来一同吃中饭。 “我先打电话问问他,他工作的时间不太一定。”徐恩静拿出手机拨打年东允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传来了年东允富有磁性的嗓音。 “你在哪?”徐恩静问话的声嗓不自觉地微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她知道与住家相连的那道门后他称为工作室,而他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另一处的录音室里,他说好这个星期天要带她去参观的。 “在工作室里。” 那就是在家里了。她可以想象现在的他或许是抱着一把吉他弹了又弹,也可能是坐在电脑前制作音乐。 “还记得珍妮吗?我曾跟你提过的一个好朋友。” “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全都记得。”年东允的语调很温柔。他这不是存心哄着她,而是发自内心最真诚的情感,他爱她,也努力表现着这一切。 情人之间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徐恩静的小脸上便漾着满满的幸福。 当然,徐恩静那满是幸福的模样自然落在费珍妮眼底,她转过身佯装看着他处,不让自己复杂的情绪显露在徐恩静眼前。 “珍妮现在在我店里,我们要去吃饭,你要来吗?”提起好友的名字,徐恩静的目光自然地放到费珍妮身上,但她只看见费珍妮的背影,没能发现她脸上那阴鸷不定的表情。 第十章 “美丽的女士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嗯,那你准备出门吧,我们先到‘莎瓦’去等你。”“莎瓦”就是她第一回跟着他走入的那间复合式餐听,那天他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件事她不曾向他提及过,甚至是更早之前两人擦身而过的过往,她也不曾提及,她打算将这一切当成她自己的小秘密——爱上他的小秘密。 结束与年东允的通话后,徐恩静开心地对费珍妮说:“走吧!等等将我的男人介绍给你认识。” 费珍妮以前老是说要帮她监定男人,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如果费珍妮的标准是一百分,那么他肯定能得到两百分,总之,肯定好到教费珍妮无法挑剔就是了! “阿姐,我要下班了哦!今天接到的订单我全都打包处理好了,你再核对一次寄件资料就行了。”下班前,小芳指着堆放在柜台后方的待寄商品包裹。 “嗯,辛苦了,路上小心哦!” 小芳下班了之后,徐恩静便开始核对所有客户及寄件资料。 当她核对到第五个客户的资料时,有那么一瞬间她误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看错了吗?她甩了甩头,再次看着客户订单上所填写的姓名及住址。 姓名是年东允,而住址也是她最熟悉的,一个星期她有超过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待在那,所以她没看错,他订了货。 但……他订货做什么?难不成…… 疑惑爬上徐恩静心头,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给年东允,但下一秒她忍住了,收起电话,将他所订的商品放到柜台上,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余的客户资料核对完成,接着她直接打烊,带着他所订购的商品直接杀到他的住处去。 来到年东允住处大门外,她暂先放下手中的纸箱,伸手掏出钥匙开门。 是的,她拥有他家大门的钥匙,两人目前维持着半同居的状态,虽然她也交出了自家公寓的钥匙,但比起她租来的公寓,他家真是舒适太多了。 进了屋,不意外地,客厅里没人。 徐恩静抱着手里的纸箱,知道这时候他该是在工作室里,她打开工作室的门,他果然在里头。 这间工作室的隔音设备出奇地好,不论他在里头使用任何的乐器,那声音都不会传到这扇门外,即便她住在对面,也从不曾听见任何音乐声。 年东允正弹着吉他写着曲,见徐恩静突然出现,他轻挑起右眉显然感到微讶,但指头的动作却没停。 她将纸箱放在桌面上,静静地再他身旁等着他手里的工作到一个段落。 看着他填写着一个又一个的音符,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欠他一首歌词呢! 终于,年东允放下了手中的笔与吉他,倾身给了她一个轻吻,这是一个习惯,也是他的情不自禁。 “这个时间回来,是想看看门口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双陌生的高跟鞋吗?” “我提早打烊了,因为今天出现一位非常特别的客户,我不得不亲自来送货。”徐恩静伸手打开纸箱,示意他看看里头的东西。 年东允笑望着她,虽然早已知道纸箱里是什么东西,但仍是顺着她的意看了,他甚至伸手拿出其中一样物品。 那是徐恩静店里销售排行第一的商品——祈祷的多拉女神。 “真是感谢你为我冲业绩,怎么,打算送朋友吗?”虽然她曾怀疑他买这些“鸡丝”是打算用在她身上,但想了想,该是送人的可能性大一些。 徐恩静丢出了问题,但年东允却没回答,只是看着手里祈祷的多拉女神外包装的介绍文字。 他看得很仔细,甚至开口将重点念出了口。“完美人体工学设计,以最快的速度带领女性达到前所未有极致高潮的圣殿。从此,男人与女人投身难以言喻的情欲新世界……” 念的人不脸红,但一旁听着的徐恩静却已是满脸通红了,刚才认为他要送人的想法已逐渐被自己推翻了。 她偷偷看了眼纸箱里的“鸡丝”们,里头至少有十样不同的产品,他可真花了不少钱……不对,这不是重点。 “咳咳……我想我们还不需要用到这些‘鸡丝’吧?你还很行的,这一点我可以为你作证。”事实上是太行了,讨饶的人永远是她。 没想到她再次将话问出口后,年东允却擒着一抹邪气的笑看着她说:“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很多人买这些‘假货’并不是因为男性雄风出了问题,为的是增进情趣。” 语毕,大手打开了祈祷的多拉女神外包装,直接将特殊s曲线的按摩棒握在手中。 “很多人走进情趣用品店是为了增进情趣没错,但是……” “你身为情趣用品店的老板,更是要‘深入’了解自己所贩卖的产品,我很乐意成为辅助你的对象。” “不要吧?我现在不过是‘新手上路’,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就这么跳级学高层级的功夫,我想我还是不行的。”徐恩静尽量不将视线放在年东允手中的按摩棒上,光是想象着它进入自己的身体就够她脸红害羞了,亲身试用跟纯粹贩卖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你知道吗?人体极为奥妙,当你认为已是极限的同时,它往往能发挥超乎极限的爆发力,所以……” 所以,徐恩静还是被推倒了—— …… 徐恩静终于明白什么是一死再死,死后继续死…… 她真的想大喊“救狼哦”,哪有人这么狠的?她都又哭又喊地举起一支又一支的白旗了,他居然无良地无视,并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任由着她像一摊烂泥瘫死在床铺上…… 好吧,他也不尽然是那么无良,现在他的大手依然在她的身上游移,但为的是替她按摩,为她舒缓那些酸软无力的肌肉。 那恰到好处的力道,教她的眼皮感到沉重,让她想睡觉。 事实上,在第一回小死后,她什么也不能想便被周老先生叫唤去了。她陪着他老人家下着棋,但棋没能下完,他便使着他强健的男体,凭藉着教她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将她拉回现实世界之中,让她再死了一回。 她想再睡,他不允,直到她全身力气全使尽了,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气也没有,而他却像只大猫,好不满足。 好半晌,年东允停止了按摩,而趴在大床上的人儿半眯着水眸,就快要再度找上周老先生把未下完的棋给继续下完,但这时他侧卧在她身旁,在她耳边细诉着甜丝丝的情话。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看着你在我身下为我发热、发狂的模样,当你越是加重地喘息,我的心脏亦随之狂跳,像是要疯了,都是为了你……” 再困,听见他细细传来的话语都变得精神百倍,没有力气抬起一根指头没关系,她能撑得起眼皮就行了。 她凝望着她的男人,而他的眼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之中胶着,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浓浓的贪恋,如同她所射出的讯息。 在这段情感里,他们都深深地眷恋贪求着彼此。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走路的姿态,我喜欢你说出每一句话的语调,喜欢你像现在一样地只看着我,全界就只有我。”是的,他贪心、甚至自私地希望她的世界只有他的存在,再无其他。 徐恩静想告诉他,说她每见他一次,就为她带来一次心的悸动,但她贪心地想多听他说一点,所以她强迫自己别开口,至少别是现在。 年东允牵起她细嫩的小手,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彼此的身上。 “我喜欢跟你手牵着手,但我不会天真地认为这表示两人天长地久,明天会有什么天灾人祸,我们无法预料,我只知道在牵着你手的这当下,你手心里的温度,是如何填满在我的心底。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平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要她真实地去感受他爱恋的心跳频率,像是无声地诉说着它的跳动,只为她…… 徐恩静的眼睛离不开他,他的心跳真的很快,而她知道自己的也是。 他要开口说出她最想要的那三个字了吗? 像是明白她的等待,他并不急着催促她开口说些什么,而是选择接续。 “只是看着你,就觉得这里暖暖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适当的语词去形容,所以……” “所以?”徐恩静不自觉问出口,无法否认急切想得到答案的那份心情。 “我爱你。”终于,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三个字。 徐恩静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当她从他嘴里听见她最想要的三个字时,自己会是如何的反应表现? 抱着他狂喜,疯狂地亲吻他,并大声地回应他相同的三个字,这是她一直认为会有的反应。现在,她狂喜着,却没有疯狂地亲吻他,因为她没有那力气了,反而眼角是湿润的,她没想过自己会为这三个字哭泣。 她不是爱哭的人,真的! 心头冒出了一份什么都可以为他做的心动,她想,她真是爱惨他了,即使像个傻瓜都无所谓了。 当他第一回向她伸出大手,她顺从着心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交付给他,从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开始变得不同了。 “所以?”这一回换年东允期待她的回应了。 任凭感动的泪水滑落,徐恩静学起他方才说话的方式来向他告白。 “你不知道在我的内心世界里还深埋着一块空白,那块空白需要由另一份爱来填满它,我相信你会是填满我这块空白的人,而你没教我失望。所以,我爱你。” 他喜欢夏天,他不喜欢计较生活之中的小事;他喜欢她走入眼底时便亲吻她,他不喜欢睡觉时她离开他的怀抱,他从不隐藏喜好,只为让她走入他的世界,所以…… 即使她没有美丽的翅膀可以在天空里翱翔,但她可以在他给予的爱情里恣意翱翔。 他们彼此相爱着,用着这份比烈焰更灼热的私心燃烧着这爱的宣言。 “我爱你。” “我爱你。” 专卖塑胶懒趴:你也消失太久了,上哪去啦? 好不容易在线上抓到消失已久的“营养补给品”,徐恩静迅速丢出讯息,就怕他又一声不响地消失数个月之久。她真的很想念这个好朋友,尤其是在幸福的此刻,她想与他分享。 营养补给品:呵,有点忙。 专卖塑胶懒趴:那现在呢? 现在有空听她说幸福吗? 她没多问他消失的这些日子里忙些什么,因为两人终究不是现实中的朋友,而他在虚幻的世界里一直扮演着分享她喜怒哀乐的角色,他话少,只喜欢倾听。 营养补给品:好事? 看见了他送出的问号,徐恩静无声地牵起唇角。 他是第一个可以从简单字句里便明白她语意的人,只不过现在第二个人出现了,还是她的最爱,也是她正要分享的讯息。 白皙的指头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她很快将年东允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回,又将昨天她去见了他父母亲的顺利经过一一告知,总言之,她现在是幸福得不得了。 专卖塑胶懒趴:他就像是你,只要随便说句话,就能明白我接下来想些什么,也会聆听我的一切,分享我的一切。 第十一章 营养补给品:你这么说我真为你开心,真的。 看着萤幕上他所送出的笑脸,不知为何,徐恩静有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因为他的文字里似乎隐隐向她透露着某种讯息,像是……离别。 专卖塑胶懒趴:谢谢。我很幸福,也很幸运,你呢? 她拥有了所爱,也真心希望他也有相同的幸运。 营养补给品:我跟你一样,都拥有了一切,我爱她。 专卖塑胶懒趴:恭喜你。 送出了这三个字,电脑屏幕上的字符串有着短暂的停滞,明明两人分别在电脑后的另一个世界,但徐恩静就是能感受到那沉窒的气息,那一刻,她第一回不知如何跟这名多年的网友开口说话。 终于,电脑萤幕的字符串开始有了动静,而出现的字句居然与徐恩静的直觉是相同的,他终于要离开了。 营养补给品:再见了,我的朋友。 看着“再见”那两个字,徐恩静知道他们不可能再见了,网路的区界虚无缥缈,但她曾真实感受到他的存在,只不过现在宴席该散了。 专卖塑胶懒趴:一定要说再见吗? 营养补给品:你的营养已经有人时时刻刻为你补充,我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又给了她一个笑脸。 专卖塑胶懒趴:这些年,谢谢你。 她有些难过,但因为她得到了幸福,而得知他也是,分别在两端的彼此都过得好最重要,所以感伤也不那么重了。 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有这么一个真诚待她的朋友曾经存在。 营养补给品: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向我道谢。 送出了最后一个笑脸,“营养补给品”便消失在萤幕上,他不会再用这个名字与徐恩静有任何交流了,他要用的,是他真实的姓名——年东允。 这是他的秘密,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早在多年前便对一个女孩一见锺情。 就在私立立仁高级中学,他曾是那里的学子,与她大哥徐成贤同届。 她唯一一次出现在校门口那一回,他正看着她,当然,他也看见了徐成贤是如何打趴想追求她的人,被揍的倒霉鬼不止一个,他一点都不可怜那些家伙,但也没兴趣成为躺在地板上的一员,更不想诱拐未成年少女。 他想要她,但时间点不对,所以他放出长线钓着她这条大鱼,成了她最要好也最信任的网友,让她习惯向他倾吐生活中的大小事,为她点灯,给她指引,但绝不让其他男人越雷池一步。 他与她都需要完成学业,若当时他追求她,她的家人可以举出任何一个理由击退他,而这些不足的地方只能由时间来补足。现在,他成熟了,任何人再无任何理由阻碍他要她,所以他用着近乎隐形的长线细细勾引她,勾引她主动地靠近,勾引她不由自主地爱上他。 他不承认自己是骗子,若说他有罪,那也是因为太爱她了。 “恩静,我有个客户是做女装的,她刚才送我好多衣服,我不好意思不收下,但那些衣服全不是我的风格耶!看起来你还比较合穿,你方便来我这里拿吗?我等等要出门去高雄一趟,要下个星期才回来了。” 费珍妮对着电话那头的徐恩静说着,但事实上她没要下高雄,衣服也不是她客户给的,是她专程去买来的,她说谎。 徐恩静有些为难,因为小芳下班了,现在是她看店的时间,她走不开,难不成她又要提早打烊不成? “没关系,不然等你回来我再去拿好了。”只是衣服而已,不急的。 好朋友之间本该多联系,先前费珍妮总是忙得没空找她,但最近费珍妮只要一有空闲就会跟她吃饭,或是通个电话,就算只是短暂的空档时间也好。 她很开心费珍妮愿意维持两人之间的情谊,而不是在出社会后让时间与忙碌冲淡两人的友情。 “再来我又得忙了,你今天不来拿,我肯定会忘记的,当我想起后,那些衣服可能都进了旧衣回收箱。”为了让徐恩静继续为难,费珍妮展现急性子的一面催促她,就不信她不上钩。 费珍妮的语调听在徐恩静耳里就是——你不来拿,我肯定是要丢了。 “不然这样好了,我先打电话给东允,看他有没有空去帮我拿,我等等回你电话。” 结束通话后,费珍妮冷睇着手里的电话,等着徐恩静再度打来。 三分钟后,电话响起。 “珍妮,东允现在就过去,我给他你的住址及电话没问题吧?” “好,我等他。”宾果! 拿衣服只是个借口,在年东允抵达费珍妮住处后不久,他便发现了这一点,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相当出乎他意料之外。 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年东允自认是个脾气不差的男人,但费珍妮这女人真的让他火大,女人深沉的心机他这回总算是见识到了。 什么叫作爱恋他已久?他可是她好朋友的男人呀!居然这么忝不知耻地在他面前脱衣还朝他扑了上来……什么叫作你不说我不说,徐恩静便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居然一心想诱拐他上她的床,她根本不配当徐恩静的朋友,太侮辱人了! 他见鬼了才会相信费珍妮是真的爱慕他,她都不晓得当她说这谎时,她的眼睛是如何出卖她的。 她究竟想要什么? 在来到徐恩静面前时,他反复思索着这个问题;当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时,他脸上表情却是什么问题也没有。 “任务失败。”年东允笑着亲吻徐恩静的脸颊,方才一路来到她店里那股愤怒的情绪教他完美地隐藏了。 “什么意思?”问完了话,徐恩静这也发现年东允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不是去拿衣服了?为何空着手回来? “本来衣服是要拿回来的,但后来我发现全是ng衣,所以我刚才扔了。”事实上他根本没拿走衣服,在没能查清楚费珍妮那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年东允并不打算将刚才的事情说破,他不想她难过,尤其是为了那女人,一点都不值得。 “这样啊,真可惜了,还让你跑这一趟,辛苦你了。”看来费珍妮肯定不知道那是ng衣,要不也不会说要送她。 “一点都不辛苦,我在这里陪你一起等打烊吧!”他庆幸今天跑了这一趟,趁早抓住费珍妮的狐狸尾巴,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决定了,改天他要拉她上街去,买一堆衣服送给她,费珍妮算什么东西! “那个……歌词我写好了,你看看。”徐恩静拿出一张亲笔写出的歌词递给年东允,她的眼底有着些许的羞涩与不安。“我是个门外汉,写不好你可别笑我。” 她天生脸皮薄,若他真笑她,她很可能会生气的。 年东允很快地看完纸上的内容,脸上的神情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反而柔情似水。 “不会,你写得很好,相信我。”年东允再次仔细地看着词句,唇瓣掀了掀,无声地试唱着。 “真的?”徐恩静小眼发亮,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现在就唱一次给你听。”语毕,年东允果真清唱了起来。 一听见他出口的柔软声嗓,徐恩静全身鸡皮疙瘩都上来了,但不是因为他唱得不好,而是因为太好了,教她忍不住瞪着眼,捂着小嘴聆听。 你的身影总是偷偷地占据我的心头, 让我无时无刻挂着笑,笑得像个傻瓜。 你总是对着我笑,在你微笑的背后, 载满爱情的甜,毫不吝啬的射向我。 我的心一旦开始决定爱了,就不会停止, 专属于我的爱我不会放手,也不准你放手。 我可以给你更多、更多,我的渴望不止如此, 所以…… 可以给我一切吗? 可以给我不悲伤的约定吗? 能不能就只让我当你爱里的傻瓜? 漫长的一天,我只能想着你,想着你,再想着你, 漫长的一天,你只能想着我,想着我,永远地想着我。 人们总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但它冲不淡我对你的爱恋。 所以…… 可以只看着我吗? 可以让我看见未来吗? 能不能也只当我的傻瓜? 做我最初,也是最后的爱。 当年东允唱出最后一个字,徐恩静几乎要哭了。 “天啊!你怎么可以只当吉他手呢?你应该去当歌手的,太好听了!”就连她这种音乐人外行都明白他歌唱实力有多好,甚至比电视上那些“偶像派”好太多了,他可是兼具偶像与实力派的实力,若当歌手肯定红到爆,魅力横扫全球。 等等……不对!她不想跟全世界的女人分享她的男人,还是算了,别再鼓励他当歌手了。 “比起唱歌,我更爱弹吉他。”这是实话,对于女友的称赞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自己歌唱实力有多少他也很明白,可惜他没有当歌手的兴趣,只爱弹吉他。 “不过,你唱起歌来真是好听。”好听到她心都醉了。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歌词写得不好,没想到他唱出来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又担心他看了她那求爱的内容会取笑她,可是他没有,还将她的心意完整地诠释,听住她耳里却成了他在向她求爱。 总之,她好爱听他唱这首歌。 “可惜我手里没吉他,等我回去再好好弹唱给你听。” “嗯!” 从那一天起,徐恩静拥有了专属于她的情歌。 手指在手机萤幕上滑动着,费珍妮找出了徐恩静的名字。望着那组电话号码,她的目光里载满着怨与恨。 朋友?不,她早不当徐恩静是朋友了,她只想看徐恩静伤心难过,就如同当时的自己,她要徐恩静尝尝什么叫作心碎的滋味。 哼!徐恩静的男人还真清高啊,怎么都不肯碰她一下,照这样看来,她的假面具迟早会被揭穿。 先试探一下吧! 费珍妮拨出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了徐恩静的声音。 “恩静,我明天要提前回台北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名产吗?我回去顺便带给你。”像是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费珍妮佯装轻快地问道。 徐恩静虽是个个性温和的人,但若压根无心当她是朋友,依她的个性仍是会问个明白的,而不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没有耶!你别忙了,你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乐的,安全回来就行了。” 徐恩静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好友怀着异样的心思打了这通电话,仍以一贯贴心关怀的口吻对她说着。 看来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清高的男人还没告诉她! 费珍妮唇边挂着冷笑,但她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么一来什么事也没了,撕破脸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怎么,年东允是怕他的女友伤心难过,才不说出她那天的所做所为吗?还是仍在思考要以什么样婉转的方式让徐恩静知情,让徐恩静知道她压根不是朋友,而是小人? 第十二章 既然是早晚问题,那么在事情说破之前她还可以做点什么——一点让人不愉快的什么。 “那好吧,等我回台北再去找你。”哼,我现在就去找你! 结束了与徐恩静的通话,费珍妮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因为职业的关系,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她都认识一些,现在也正好派上用场。 “陈桑,我是珍妮啦,今天约个时间见面好吗?我有工作想委托你们公司。” “死亡诱惑”是目前全球最知名的摇滚乐团,身为这个乐团的经纪人是什么感觉? 在人前,小高可说是非常风光,但在人后呢?只能说那些团员们个个都是磨死人不偿命的魔鬼啊!什么大小事全丢给他,公事是基本,私事就是加班,更没有说不要的权利。 好吧、好吧,他早认命了,什么都干,什么都不挑,但是…… “我说亲爱的东允啊,你学起克军那家伙要我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算了,但你给的目标物也太平凡无奇了吧?” 何谓见不得光呢?不就是给他个名字,要他找征信社去查人家祖宗十八代,顺便看看人家最近在干些什么“好事”。 “怎么说?”拿着手机,年东允一心二用地与经纪人小高讲电话,手里的录音工作也没停过。 他写的曲与徐恩静所填的词,他给了那首歌一个名字,并瞒着她偷偷地进行录音的工作。 “不就是个很平凡的女人,生平没什么大小事。”至少上回帮燮克军调查的对象还有点“看头”,而且最后的调查结果证明,那家伙果真有问题。但年东允要他查的那个女人,照目前得到的资料结果看来,很可能到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 “继续查。”年东允不相信那女人会这么安分。他要一个答案,要明白她为什么企图勾引他,让徐恩静受伤难过,这不是真正的朋友会干出的事。 “那我手边那些有查跟没查一样的资料你还要吗?”都是一些基本资料与交友状况罢了。 “我在录音室,你拿过来吧!” “知道了,我三十分钟后到。” 结果小高整整迟到了三十分钟,才抵达年东允面前。 “嘿,别瞪我,我迟到是有理由的。”小高赶紧拿出年东允要的资料给他,这才解释自己迟到的原由。 “兄弟,我想你要查的这女人真的有问题,我才刚要过来,征信社的果粒就打电话来了,她说费珍妮刚才也委托了同行要调查你。还好你兄弟我花了大把钞票,找了全台最好的征信社,不仅为你征信目标,也为你征信同行。” 是啊,那大把钞票全是自他口袋里掏出的!看小高一脸得意,年东允也懒得吐槽他了,正事才重要。 “重点?”年东允简洁地吐出这两个字,不想多话,因为小高这人办力能力没话说,只可惜那张嘴话太多了,一开口便没完没了地吵死人了。 “对方目前的动静也就是查你底细,要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同样是徽信,但他们这一方的做法可高明多了。 哼,谁教那女人资本不够雄厚,只能找那种不入流的征信社,这下偷鸡不着蚀把米,她的一举一动更是受到紧密的追踪了。 闻言,年东允没说什么,低头看着费珍妮的资料。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虽然年东允这小子面无表情,但小高可是王牌经纪人,跟在这些难搞的家伙身边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他们的性情吗? 年东允是所有人里看来最温文的家伙,像是什么都好说话,但外在的表相往往是骗死人不偿命的。这家伙可是说一不二,个性固执得很,更不是颗软柿子,拳头也是硬得很。 “再要人去查查这几个跟她交往过的男人,看他们为何与她分手。”能让女人在瞬间翻脸的事,除了金钱之外,不外乎就是感情问题了。 他手上的资料显示出费珍妮与徐恩静之间从未有过金钱交流,那么他就从感情面下手,看是否能从中找出原因。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答案。” “交给我吧!” “原来你家东允跟天后房丹妃是朋友啊?”作战开始。 “什么?”徐恩静搅拌咖啡的手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对座的费珍妮。 “原来你不知道吗?”顺着徐恩静的反应,费珍妮继续演下去。 徐恩静摇了摇头,在两人还未交往之前,他说过他喜欢房丹妃,但她以为这只是男人心中存在的理想对象,而非现实。 “我昨天不是刚回来台北吗?结果跟一个客户约吃饭,刚好看见你家东允跟房丹妃在一起吃饭。不过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像是很熟的朋友,我也不好丢下客户去打扰他们。” 年东允与房丹妃见面吃饭是事实,但并不是她亲眼所见,而是她请征信社的陈桑跟拍到的。 一个男人有一个那么知名又美丽的女性友人,而他的女友却不知道这件事,那表示什么?是谁心里有鬼? “那、那他们没有看见你吗?”徐恩静赶紧继续停顿的搅拌动作,不想对自己承认心底那股不是滋味的感受。 身为人家的女友要大方一些,谁身旁不会有朋友呢?男男女女的朋友都会存在,或许他只是忘了告诉她有这么一号朋友,也或许是房丹妃身分特殊,不爱朋友四处张扬;况且他是做音乐的,会认识一些娱乐圈的人也不令人意外。 总之,她不该乱想的,她要相信他才是。 费珍妮自然是看见了徐恩静忘了搅拌咖啡的动作,她知道自己成功地搅动她的不安了。 “没有,他们聊得非常起劲,看起来真的很要好的样子。”费珍妮佯装一脸兴奋的样子再说:“你回去问问你家男人,若真跟房丹妃是好朋友的话,看能不能请她签个名,我最近也开始喜欢她呢!” “嗯……”难得费珍妮主动邀约说要一起喝咖啡,她特地要小芳自己一个人看店而来赴约,却没想到会从好友口中得知这个她所不知的消息。 接下的时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但费珍妮究竟又说了些什么,徐恩静压根没听进耳里。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想的,但脑子却不受控制地不断回想起他说喜欢房丹妃的那句话。 纯欣赏……是吧? “时间差不多了,你还得回店里去,我们走吧!”费珍妮率先起身。 “嗯!”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馆,费珍妮伸手招来计程车。 “可惜我们不顺路,不能一起搭车回去,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掰掰!” 费珍妮搭着计程车离开了徐恩静的视线之后,徐恩静才伸手为自己招了一辆计程车。 在回程的车上,她偏着头向着车窗外,强迫自己看着飞逝的街景,不让大脑有空间去胡思乱想。 只是当司机伸手打开广播电台,从音响中传来dj说话的声音后,车窗外的街景却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接下来,dj amanda要为大家播出一首热腾腾的新歌,并且是全球大首播哦!由大家最喜爱的甜美人妻房丹妃所演唱的,歌名是《爱给我》。听说这首歌房丹妃个人非常喜爱,也将会收入下个月即将发行的新专辑中,相信大家都跟amanda一样地期待。好吧,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赶快来听歌吧!” 再熟悉不过的音乐响起,再熟悉不过的歌词回荡在徐恩静耳边,只是唱的人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道男音。 你的身影总是偷偷地占据我的心头, 让我无时无刻挂着笑,笑得像个傻瓜。 你总是对着我笑,在你微笑的背后, 载满爱情的甜,毫不吝啬的射向我。 我的心一旦开始决定爱了,就不会停止, 专属于我的爱我不会放手,也不准你放手。 我可以给你更多、更多,我的渴望不止如此, 所以…… 可以给我一切吗? 可以给我不悲伤的约定吗? 能不能就只让我当你爱里的傻瓜? 漫长的一天,我只能想着你,想着你,再想着你, 漫长的一天,你只能想着我,想着我,永远地想着我。 人们总说,时间能冲淡一切…… 房丹妃的歌声非常好听,歌词的意境更是完美地诠释,与年东允相较起来一点也不逊色,差别只在于韵味不同,但着实打动人心,徐恩静无法否认这些。 但是……这是他与她的歌啊!他为何问也不问一声地就给别人唱?他明知道她有多么喜欢这首歌,他说这是她的歌……那一直温暖着她的旋律,怎么不再是他唱给她听呢? 怎么办?呼吸突然变得好困难,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她抬起手抹着眼角,湿湿的…… 唉!她幽幽地叹口气,努力抬高小脸,不让自己的眼泪往下流,更要自己别再去想,想得越多,只是徒增心里的难受,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她不能这么轻易掉眼泪,说不准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是啊!只是误会,要是让他知道她为这种事掉眼泪,他肯定会笑她是傻瓜。 回去好好地问问他吧! 早决定要问的,但当年东允又来陪她打烊,像平时一样牵着她的手一同散步回家,她原本浮躁不安的心又在瞬间被安抚了。 她相信他是真的爱她的,也相信他对房丹妃存有的只是纯粹欣赏之情;她相信他会主动向她说明那首歌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的笑容与亲吻仍是那么地真切,没有失温的迹象。 所以,她没开口问出任何疑问。 但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年东允却是什么也没对徐恩静说。 平时没有听广播节目的徐恩静,在这两天却天天打开广播,不意外地,房丹妃动人的歌声仍是回荡在她耳里,那明明是属于她的歌…… 好吧,再等他两天,若他再不主动说明,那么她就开口问吧! 只是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费珍妮的一通电话教徐恩静完全失去了信心,是对他的,也是对自己的…… “我看到你家东允了,他跟房丹妃在一起,还将手搭在她肩上……恩静,我看你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定这回你看走眼了,他或许没你想象中的好。我是说,他会不会背着你劈腿?还是,被劈腿的人其实是房丹妃?哎呀!总之你好好看着他,你这么爱他,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好友的来电像道响雷劈了下来,劈得徐恩静措手不及,心思全乱了。 费珍妮暗示着年东允不是个诚实的男人,要她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准备?她要做什么准备?那不是她预料中的状况啊! 但费珍妮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会拿这种事随便乱说的,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她能感觉费珍妮在电话中那语带保留的口吻。 难道……她的爱情被廉价看待了吗? 她知道每段爱情终会有个结局,不是好便是坏,她想要得到好的,好想、好想……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事与愿违更毋需意外,这就是她现下的写照吗?她可以说不吗? 莫非,她第一次真心付出爱恋,就要像烟雾般,释出即逝吗? 第十三章 蓄着泪,她难过地独自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对面屋里的灯光亮起。 明天是她生日,他说要送她一个特别的礼物,但她不敢期待了,因为今晚她要将一切问个明白。 若事情真被费珍妮说中了,那么她的生日礼物便是自由,分手后心碎的自由。 离开录音室后,年东允在回家的路程之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向徐恩静说明关于费珍妮的事。 她一直当费珍妮是真正的朋友,但他不担心她不愿相信他,说明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婉转才不教她过于伤心难过,因为朋友的背叛不是小伤小痛。 今天小高回报给他讯息,若他的猜测没错,教费珍妮心生怨恨、嫉妒的原因全出在男人身上。只能说徐恩静魅力太大了,总是在第一时间里吸引了周遭所有男性的目光;但那不是她的错,她甚至无心招惹,费珍妮不能将事情全怪在她头上,那并不公平。 今天他并没有陪着她打烊,但他有事先给她电话,要她别回自己的公寓里去,工作结束就到他屋里去等他。 但是当年东允打开自家大门,却发现里头黑压压一片,她压根不在屋里。 从阳台望出去,反观她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为何不过来质问他呢?费珍妮不断说着那些他与房丹妃的事情,是真是假她不过来质问,躲在家里做什么?一个人哭吗? 唉…… 在他请人征信费珍妮的同时,费珍妮的电话通信自然也在监听的内容里,费珍妮对她说过些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在事情没有头绪之前,他要自己什么动作都暂停,但现在不需要了。 他下了楼,转而走进徐恩静公寓的楼梯口,一路爬上五楼,站在大门前,他没费事装客气地按门铃,而是直接拿出她先前给的钥匙打开大门。 徐恩静没有哭,只是没了生气,心被掏了个大洞,急需一个答案来填补,即使会教她疼痛的也好,别让她空着心就是了。 “《爱给我》那首歌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房丹妃是朋友?你最近都去见她了?”徐恩静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地板上,因为她没有勇气直视他,就怕得到令她心痛的答案后,她会因为这一眼而崩溃。 她要一个答案,即便是骗她的也好,至少他仍愿意骗她不是吗? 年东允在她身旁坐下,他不急着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cd放到她手心里。 “我跟丹妃是好朋友没错,那首歌是我特地要求她唱的,因为你喜欢她的歌声,我记得,所以我要她为你而唱。”这就是让他最近勤跑外面的事情。“这是第一张压好的cd,刚才丹妃特意拿到录音室给我,就算两天后市面上出现这张cd,却不会有任何一张跟这张相同。” “为、为什么?”徐恩静眨着眼,一脸茫然地望向年东允。 她已做好心痛的准备了,但事情的走向却不是她所想的,所以……是费珍妮误会了? “这本来是你明天的生日礼物之一,现在给你也没关系,等你完整听过就明白为什么了。”年东允先卖了关子,但她肯定会喜欢的,因为cd里头特别收录了他为她所唱的《爱给我》,他第一回正式的献唱全给了她。 他伸出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她那茫然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傻瓜,很可爱的傻瓜,他的傻瓜。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能相信我吗?”他笑着问她,并没有因为她对他的信任一时摇动而感到生气。 她没有错,不对的人是惹出这些事来的费珍妮,费珍妮以着朋友间的信任来玩弄情感,企图伤害她。无法否认地,费珍妮办到了,但也伤害了自己,因为费珍妮即将损失一名真心相待的朋友,不过这个答案对他而言不是重点,他的重点是如何让眼前的人儿重拾笑颜,其他人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嗯!”徐恩静以为自己不会哭,但在点头的同时,豆大的泪珠却滚出眼眶。 从悲到喜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身体忽冷忽热,冷得教她打颤,热也教她打颤,全身就是无法抑制地发抖。 她爱他爱到不肯松手,爱到已决定接受可悲的爱情,但事实却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一切不过是场误会,真是太好了! 年东允带着徐恩静来到“死亡诱惑”专属的录音室里,虽然时间已经逼近午夜十二点,但因为新专辑的录音工作,所有的团员仍在,就连经纪人小高也在,年东允正式地将徐恩静介绍给其他团员们认识。 上回就想带她来录音室里,顺便说明他正是“死亡诱惑”里的一员,不让她继续误会他只是个小乐团的吉他手兼作曲人。但后来两人改变主意,决定先去见家长,所以今天她会误会他与房丹妃的关系,他也有错。 站在偌大的录音室里,徐恩静有种走入异度空间的错觉,这录音室会不会太豪华了点?那些教她眼花撩乱的硬体设备,就连她这个大外行都知道那肯定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花钱买得起的,她身旁的男人不会正好就是什么大人物吧? “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贝斯手尤駥迪、鼓手邹子杰、团长燮克军、主唱之一的利琦思,在里头录音的是她哥哥利奇若,他是另一个主唱。还有,我们的团名就叫‘死亡诱惑’,请多指教了。” 当徐恩静一个接着一个向年东允所介绍的团员们打招呼时,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呆了。 什么?“死亡诱惑”?! “同音词?”她知道这么问很不礼貌,但她不得不问啊! 一个简单的问题教众人全摇着头,并异口同声地回答她。 “不是。” “啊……”要不是捂住了嘴,徐恩静只怕要尖叫出声了。 “死亡诱惑”可是全球最红的乐团,同时也是台湾之光,更别说六名成员神秘到家了,成军多年至今从未以真实的面貌曝光过,那股狂暴又神秘的东方魅力横扫全球,教众粉丝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连她这个平时不怎么关注音乐的人,只要看见或听见有关他们的报导都会忍不住认真观看聆听,他们是天团……天团哪! 年东允笑着拉下她捂着嘴的手,不管她现在的心情是惊喜还是惊吓,他丢出了另一个惊人的事实。 他指着燮克军说:“丹妃就是他老婆。” 徐恩静睁着惊讶的大眼看着燮克军,原来他就是媒体永远拍不到正面的天后老公? 天啊!她的男人居然是这么了不得的人物,国际巨星耶…… “原来你就是东允口中的夏天,欢迎光临我们的录音室。” “你好,请帮我谢谢你太太,她的歌真的唱得太好了。”徐恩静客气地向燮克军说道,一双疑惑的大眼忍不住直往身旁的男人看去。 夏天?为何是他的夏天? 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徐恩静一举一动全落入其他人眼中,她不解的神态他们自然也瞧见了。 “这家伙只要工作一结束,便喊着要回家找他的夏天,所以我们都叫你夏天小姐。”尤駥迪朝着徐恩静眨了眨眼。 夏天小姐……她想起来了,他说过他最爱夏天的,所以她是他最爱的夏天。 原来,他在好朋友而前这么毫不掩饰地表达对她的爱意。意识到这个事实,徐恩静不争气地感到全身发热,脸颊酡红。 “好啦,今天先介绍到这里,我们很忙的,先走了。”语毕,年东允不由分说地拉着徐恩静的手,像阵旋风似地离开。 两人身后传来众人的笑声,徐恩静这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在这种时间点上说忙?一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能忙什么?任谁都只能想到那档事……天啊! 手牵着手,年东允与徐恩静回到了家,只是这回不是她家,而是他的。 “对不起……”在回程的路上徐恩静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回到了他的屋里,这三个字继续在有限的空间里蔓延。 “嘘!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因为你压根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我才要跟你对不起,我早该带你去跟大家见面的。” “我……” “嘘!”这一回,年东允举起指头贴在她的唇瓣上阻止她说话。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但我希望你别太难过,是有关费珍妮的。”他不希望她感到受伤,但事实是无可避免的,况且他也不想她再与那女人有任何的关系,那对她才是好的。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来事情很严重。 有了这个认知,徐恩静全身不自觉地紧绷着,因为他即将要开口说什么,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费珍妮其实很讨厌你,这件事你从来不晓得对不对?”他试想过很多婉转的表达方式,但终究仍是不行,最后只能选择开门见山。 费珍妮讨厌她? 徐恩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年东允,彷佛他说的不是人话,是天方夜谭。 “为、为什么这么说呢?”经过今天的一切,她已是全然地相信他,再也不怀疑了,只是……她同样地相信费珍妮啊! “你仔细回想近两年来费珍妮有没有什么样的改变?”他给出提示,要她自己先好好回想,那么待会他要说的话才更有说服力。 徐恩静被他那沉着笃定的语气给搅乱了心神,她慌了。 小手禁不住地颤抖着,温暖的大手立即将它紧紧包覆,给了她支撑的力量与勇气,像是在说:别怕,我在这儿呢! 改变……珍妮的改变? “我记得大四下半学期后,她变得十分爱美,毕业后甚至不顾家人反对去做了整容手术,然后她变得忙碌……”记忆的潮水涌现,徐恩静开始回想过去的日子。 先从最近这一年回想起,接着更之前的记忆随之跃进,她想起大三那一年的事情。 那一年费珍妮交了一个男朋友,平时就爱笑的她更是逢人就笑,因为爱情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幸福。只是好景不常在,大四那一年他们分手了,费珍妮还为了那回的失恋伤心许久,那阵子所有人都十分担心她的状况,她糟透了。 失恋后,费珍妮拒绝说话,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将自己关在封闭的世界里,那个世界谁也进不去。 所幸后来她愿意走出来,只是爱笑的她不再动不动就展出笑颜,与任何人之间也开始保持着距离,与徐恩静也不再那么地无话不说。 笑容虽然随着时间渐渐地回到费珍妮脸上,但出自真心的笑意却是少之又少…… “还记得钱向凯这个人吗?”她的表情看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再给她一点重点方向。 “我当然记得他,他曾是珍妮的男友,两人分手后,珍妮还为他消沉了好些日子。”会记得他不止是因为他重重伤害了费珍妮,也因为他在与费珍妮交往的同时,还曾私下偷偷地追求过她,也教她认清了这个人的恶劣本性。 “我不喜欢钱向凯这个人,他与珍妮交往的时候就曾私下偷偷地追求我。本来我打算告诉珍妮,警告她这男人不是好东西,就算她不信我,怪我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好,没想到隔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分手了,所以最后我什么也没告诉珍妮,两个人都分手了,我不想惹得她更难过。” 终章 “嗯!”年东允点头赞同她的做法,可惜她的好意费珍妮可不心领。 “不过,为何你会知道钱向凯这个人呢?”他不该会知道的,那时的他并不在她们的生活圈之中啊! “我要人调查了费珍妮,因为她一直在对你撒谎,还企图用我来打击你的感情,所以我不得不采取行动。”他不想当小人,但被那女人逼得不得不当,他也认了,徐恩静愿意相信他才是重点。 “用你来打击我是什么意思?”徐恩静皱起眉。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唉……不想说还是得说,网为这都是事实啊,并不是他瞎扯出的谎言。 于是,在徐恩静不安的等待之下,年东允将费珍妮所做的“好事”全盘说出,其中也包括了她请征信社调查的部分,最后也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她。 “所以,珍妮很可能早知道钱向凯追求我的事情,她怪我?” 从年东允嘴里所说出的事情教人很难以相信,但徐恩静知道他不会骗她的,所以她很难过,真的受伤了。 “这个答案只能由她给你,但她不可能再是你的朋友了。”即便徐恩静能原谅费珍妮,但他不能,也会阻止她们继续来往。 “不可能再是你的朋友了”这句话他可是说得直接,但她不会再是个天真的女孩,若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她与费珍妮之间,不会是一句对不起和原谅的话就能船过水无痕。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面无瑕的镜子,一旦破裂了,就算碎片一一填补回到原位上,但裂痕永远都清晰存在,回不了从前了。 眼前的小脸上分明是一副快哭了的难过模样,但她却强迫自己假装平静,那样子比哭还难看,不过年东允也明白这是莫可奈何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件事情落幕后,好好地安慰及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话尾一落,徐恩静马上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像是早等着这通电话,费珍妮在电话响起的第一刻便接起。 “生日快乐啊!哼……”费珍妮打鼻子里哼出气,就是要电话那头的徐恩静明白她不屑的心情。 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分明是心急,急着跟她对质是吧? “珍妮……”想着不哭的,但一听到费珍妮那冷淡又蛮不在乎的语调,泪水便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看来你家男人都告诉你了吧?”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她打一开始就知道她不能闹得他们分手,那么教徐恩静难受总行了吧? 因心底的不安猜忌而难受,因为朋友的背叛而难受,她不要别的,光是听见徐恩静那哽咽的声音她就开心了,她只要这个。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徐恩静的问题就像是在费珍妮心底投下了一颗炸弹,砰地一声,所有长期压抑在内心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做错什么?你从来不知道当你的朋友是多么令人感到痛苦的一件事,男人都爱拿我来跟你做比较,明明都跟我在一起了,心里却是想着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哼,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就是钱向凯那没良心的男人!” 顿了一下,费珍妮继续飙吼:“哼!当初他追我追那么勤,谁知道认识你以后他就变了心,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肮脏念头吗?但偏偏我就是爱他爱到无可救药,他都背着我向你告白了,但我还是爱他……你知道吗?他向你告白的那一天,医生告诉我说我怀孕了,但那没良心的臭男人居然说我不配拥有他的孩子,他只想要你生的孩子……你说,我这算什么?” 当时她天真地以为只要有了孩子,钱向凯便会回心转意,一心一意地只看着她,甚至还主动开口要与他结婚,最后换来的却只是一阵冷嘲热讽的谩骂与无情的拳脚伺候,她哭到眼泪都流干了,仍是留不住那该死的臭男人。 徐恩静说不出话来,因为电话那头哭得很凶,而她自己也拚命地掉眼泪。 “他打我……孩子没了,他也走了,所以……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再来找我……”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徐恩静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费珍妮这号人物,但残忍的事实却教她难过得不能自已,除了哭,她什么也不能做。 “嘿,别哭了,别忘了,还有我在呢!”第一次见她眼泪掉得凶,年东允显得心烦意乱,只能在一旁不断地抽面纸为她拭泪。 闻言,徐恩静仍是哭,却不忘紧紧地抱着他。 “唉……给你看我的秘密,但你要答应我,看完之后就别再哭了。”说着的同时,年东允已拿出他的电脑,不管她哭与不哭,他都已打算让她分享他的秘密了。 长指在萤幕上移动,很快地,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是她,满满的她,各个不同角度的她,不同时间、地点的她……全是没看着镜头的她。 这男人居然偷拍她! “你……”震惊的当下,徐恩静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电脑上的每张相片上都显示着日期,那说明了早在之前他就注意到她了,也就是说——他暗恋她,喜欢她很久了。 “你以为在每次的擦肩而过时我都没注意到你吗?你错了,在你注意到我之前,我早就看见你了,总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或相机偷偷地拍下你的身影。” 年东允拉出她先前跟着他的脚步走入“莎瓦”用餐的相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成功地让徐恩静转移了注意力,她忘了哭泣,却开始脸红了。 原来那天她偷偷跟着他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他早知道她喜欢他…… “我们是天生一对,你我注定是彼此的。”他温柔的唇吻上了她。 陷入了他所施展的温柔魔法之中,但不一会儿,神智又突然回到她脑子里,她伸手推开了他,问道:“我想起来了,以前你明明有戴眼镜,但为何我都没再看见你的眼镜呢?” 是啊,难怪她老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他的眼镜呀! “好吧,这又是我另一个秘密了。” “是什么?”她期待着。 “我做了手术除去近视眼,为的只是要更清楚地看着你。” 这哪是秘密?他分明是示爱,故意说些甜言蜜语,不就是要她回应他吗? 好吧,不能否认地,他的情话很动听,她自然要礼尚往来一下。 “我也有个小秘密。” “嗯?” “每次只要你出现在我眼前,你总是会令我感到窒息,那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太过喜欢,喜欢到我忘了该呼吸……”虽然两人都已“深入”交往了,但这样的告白她还是第一次,好令人害羞。 “我要送你一样东西。”年东允抚着她的脸庞,眼底载满爱她的讯息。 他拿出一张像是信用卡的黑色卡片来到她眼前。“生日快乐,我的vip.” 卡片上只有“死亡诱惑”四个烫金大字,它就是传说中的黑卡,“死亡诱惑”的六名成员各自拥有一张,它只献给成员心目中唯一的vip,那代表着最珍贵的爱,再也无人能取代。 “这表示什么?” “这表示我永远是你的。” 尾声 一年后 桃子加上小熊的小笔记本,终于让他给找到了! 这里头究竟写了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秘密? 手里拿着笔记本,年东允眼底透着浓浓的好奇。 没办法,谁教他老婆一直将这本子藏得紧,这会儿终于让他找着了。 他打开本子,几个秀丽的大字率先映入眼帘。 情侣约会条例: 一、第一次约会,手牵手。有是有,只是诚意不足,满意度度48%. 二、第二次约会,kiss kiss.第一次被偷去的该算吗?不,不算,太没诚意了,满意度2%. 三、第三次约会,游乐园,刺激尖叫及爱的摩天轮,kiss大爆发,偶像剧都是这么演的。暂无评分。 四、第四次约会,奔向大海,戏水、夕阳、沙滩散步加甜蜜情话。暂无评分。 五、第五次约会,闲适时光,爱的小屋,大床必备万不可缺。满意度200%的救命啊! 六、第六次约会,美丽星空,情侣必备。蚊子多,小虫可怕,满意度24%. 七、第七次约会,爱的背背,情侣专属。满意度59%.如果他肯让我穿上衣服就给满分了,唉…… 看着她列出的条例,每个条列后还给了满意度及评语,年东允忍不住失笑了。 直到目前,她一共列出了十九条条例,剩下的空白页无声地说着未完待续。 呵!真是太可爱了,原来这就她老躲着他写的东西,打他们正式接触时她就开始写了,这算是她个人对他的期盼吗? 不过,看来他的分数有待加强呢! “啊!我的桃子熊……”徐恩静发出刺耳的尖叫,飞快地抢回年东允手里的笔记本。 她一脸不安地盯着他,怀疑他究竟看过里头的笔记没有。当然,她希望是没有的。 她还要脸呢! “你有没有偷看里面的东西?” 年东允对着她摇了摇头。 呼……还好。 “我没有偷看,只是正大光明地看。”某人勾起可恶的笑容。 天啊!她没脸了…… “明天我们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吧!” 果丽之于我 绮绮 话说,我与果丽阿妹仔的认识,说穿了就是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巧合与缘分! 原因是某一次和果丽在即时通中聊天时,意外发现咱们姊俩儿的住家距离竟相隔不到三百公尺,顶多就隔了两、三座红绿灯。 尔后与果丽渐渐熟稔了之后,又陆陆续续发现我与阿妹仔之间,无论生活观、成长背景甚至对于某些思想与生活中特定的人事物,经常都会有一种不谋而合之感叹! 除了个性。 怎么说咧?让我打个比方好了,若说绮绮是个正经派人妻,那么果丽绝对是个邪恶小魔女,而且还是升级版的。 最真实的案例,请大家观看以下截取于某一段绮绮与果丽在msn的精采对话过程—— (按:对话内容辛辣,儿童不宜,未满十八岁者敬请回避。) 某一日,绮绮的msn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音乐声,不久我们的果丽便上线了,她顺道敲了敲我。 果丽:这几天因为剧情需要,我要去逛一下情趣用品店,阿姊去吗? 绮绮:我家楼下就一家。 果丽:有吗? 绮绮:有啊!之前我还差点跑去应征门市,但我老公不准我去卖塑胶xx. 果丽:塑胶xx,你的用字好好笑! 绮绮:是我老公比较好笑。 果丽:我笑了。 绮绮:这个梗可以用,我赞助。 果丽:好,若我写了,我会在后记写上这四个大字是绮绮赞助的。 绮绮:不要啦,这样我都没形象了,私下赞助就好。 果丽:要要要,顺便打打广告嘛! 绮绮:那你就写塑胶xx(消音)。 这时候,果丽居然回了我一句—— “不行啦,消音就没意思了,没有懒趴没有fu!” fu你个头啦,还fu咧!这个小妮子,每次都把我这个心脏极度脆弱的老人家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又有一回—— 果丽:阿姊,昨天我去查有关情趣用品的资料了。 绮绮:结果如何? 之后,msn里传来一份情趣用品网站的资料,只见里头五花八门的情趣小物应有尽有,看得我脸红心跳,鼻血直流…… 果丽:阿姊,你觉得那把电动古拉姬怎么样? 绮绮:电动古拉姬? 果丽:就是电动按摩棒。 绮绮:我觉得逼真大支佬会比较实用。 果丽:反正都是塑胶xx. 绮绮:因为之前我写《桃花桃花几月开》那本时有去看过……喂!不要突然冒出塑胶xx四个字,害我刚刚要说什么都吓忘了! 果丽:呿,阿姊还真是保守。 绮绮:咳咳……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啊! 不过,这一次果丽阿妹仔再度突破言小新格局,写到有关于情趣用品的桥段时,让我想起以前读高三那年,学妹也曾经送过我一条折成玫瑰花型的情趣内裤,但我穿过一遍就没穿了。 原因是我嫌那一条内裤布料少又老“卡阴”,还会有根绳子一直摩擦屁屁缝,实在不耐穿!记得我还问过学妹,她送这是三小?这东西根本是发明用来折磨女人“卡撑”的吧?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叫作丁字裤。 最后,请大家多多支持果丽作品,看过多本果丽大作,绮绮可以挂保证,果丽出品,本本佳作,绝对精采哦! 甘温蛤!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