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拐个公子当奴才》 唯一的木头朋友 数月后…… “阿娘,可以教我识字吗?” 子衿正把一本比自己脸大的书,试图放到倾歌的手中。 “衿丫头!你还小,倒也不必熟读诗文。” 倾歌蹲下身子,浅笑着接过史书,随意翻看。 “可我想读书识字……”毕竟她对这世界还不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学好这里的文字。 “朝暮,你带衿丫头去我书房转转吧。” 男孩停下蹲马步的动作,用衣袖抹干额头处的细汗,左手拖起地上的剑,小跑过来。 “是,姑姑。” 话语刚落右手就拽子衿的衣袖,试图把她拉走。 “别拉我,衣服该扯坏了……” 她挑眉抬头望向男孩,也就十来岁的模样,生得眉清目秀,他若再长大点,估计就该祸害别家姑娘了。 男孩见她不情愿的样子,像触电般松开小手,一脸不知所措,可爱至极…… “衿丫头,随朝暮一同可有何不妥啊?” “阿娘~子衿想自己去……” “朝暮陪同你,阿娘也放心不会出乱子” “那好吧。” 倾歌看她委屈巴巴的跟在男孩身后,一步三回头的走远。 “卞真啊~明儿去请位先生回来吧。” 倾歌回过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转身坐在竹椅上,安静的看起书。 “是,小姐。”被唤卞真的人低下头,一身男儿装束,腰有佩剑,却又格外清秀。 “只不过最近先生…怕是不好找。” 她犹豫的提醒,带有几分惧怕。 “为何?”倾歌这女人停顿了片刻又询问,让人实在看不懂。 “小姐有所不知,近来久安城内正张贴告示为宫中皇子招先生呢!” 次日,阳光透过纸窗挥洒进女孩的房间,温柔拂过女孩的小脸。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女孩的面部轮廓越发秀丽,肤如凝脂。 “阿衿!进学!” 男孩不敢推门进去,在门外一遍又一遍喊。 “阿衿!进学!” “进……学?”女孩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坐起,飞快下地,穿好衣裙一气呵成。 打开房门的瞬间,居然被把剑吓得心惊胆颤,子衿拍了拍自己胸口,让自己冷静。 “额……上课你就不能不带它吗?”子衿撇嘴道。 “不行,家父说这是给我防身,必须随身携带。”朝暮十分正经解释道。 “我这是怕你把先生吓到了!” “那……也不行。” “你真是木头脑袋。” 女孩穿他身边走到他前面,他紧跟其后,手里依旧拖着那把剑…… 穿过笔直的长廊至后院,草坪上已摆放了桌椅,三四个孩子坐得整整齐齐,只有最后一排两座位。 “朝暮,见过先生。” 男孩提剑做揖,子衿学他模样做揖。 “见过先生。” “入座!” 先生拿书读了篇古诗,又起身教他们写起字来。 当轮到子衿,先生摇了摇头。 “怪哉!怪哉!” 原来子衿写得一手好字,子衿心中暗喜,曾学过毛笔字。一脸得意的看着那老先生…… “此字写得甚好,不过字写错辽。”老先生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笑意的摇头晃脑。 此话出口,引起哄堂大笑,子衿尴尬的挠头。 课业结束时,老先生与倾歌谈起她。 “木头,我想出去看看……” 女孩坐在木门槛上,托腮看坐地上的男孩…… “卞管家,说过不能出门。”男孩仔细擦拭剑身,装进剑鞘。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 “其实我不是这世界的人。”子衿没等他回答,抢先说,“你现在可以陪我出去了吧。” “……” 无人注意,子衿带着朝暮偷偷摸索出了门。 久安城街头热闹非凡,各种美食香气,在四处而起叫卖声的交杂下,显得格外诱人。 “木头,我请你吃这个吧。”说完便从小贩哪儿要了两馅饼。 小贩笑眯眯的望着子衿,“一共四文钱……” 子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世界压根没钱,默默地向男孩投去寻求帮助的目光。这辈子第一次蹭小孩儿的吃的。 “拿好。”朝暮从腰间掏出四铜板,刚好扔到小贩手中。 子衿吧唧嘴吃得正香,朝暮却冷不叮的来了句,“记得还我。” “还?进我肚子就是我的。” 朝暮见她吃得香,把自己手上的也递给了她,嘴角挂起少有的浅笑。 两人一高一低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吹起了男孩的衣摆。 “上午去哪儿了?”卞真冰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这倒是透彻的把刚到门口的两人吓得不轻。 “管家……我” 未等朝暮说完,一记耳光落了下来,沉重的打在男孩的脸上。 “衿丫头不懂,难道你也不懂规矩吗?” 朝暮低下头,不再多说,这一幕看在她眼里,让她不知如何解决。在这世界,她好像真的是个孩子,什么也不会,不懂。 “管家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出去乱跑。”子衿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真的是我的错。” “知道就好,小姐吩咐过你不懂要轻罚。” 女人拿出戒尺,子衿识相的伸出小手,她不觉得疼,倒是更担心‘懂规矩’的朝暮。 “你自己去面壁思过吧!”卞真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嗯?挨打是轻罚,那木头的‘面壁思过’是干嘛?长那么大,挨打还是小学的事儿。 男孩带着他的剑消失在内院,子衿最后也是管家送回房间。 晌午,倾歌推门进屋,将食盒内的饭菜摆放在桌上。女孩走近,坐下,在她心里想着那个所谓的规矩。 “衿丫头,你要知道在这江湖上,有两种人能活命,要么足够守规矩,要么就是足够强大。” 倾歌拿出瓷瓶,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她知道这是倾歌阿娘给自己的一次教训。 到了夜晚,女孩悄悄出了房门,从厨房又溜到了柴房门口。 她尝试性的推一下,柴房果然是锁上的,只是为何是从里面关上的呢? 子衿趴在门缝边往里面小声嘀咕“木头~,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次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带了吃的,我塞进去,你待会儿吃。” 小手慢慢的把布囊塞进了门里,见里面没有回应,便起了身离开。 柴房内,男孩待没声后,走到门口处,捡起巴掌大的布囊打开,里面竟躺着几块糕点,有块还被人咬过。 几日后,院子又恢复平静。 倾歌依旧喜欢坐院里看书,朝暮在一旁练剑。回头间,便瞅见两三个丫鬟躲在走廊柱子后一脸娇羞。 “卞真啊!把这个拿去布庄,再把阿虎俩兄弟俩喊来。”那阿虎兄弟二人,便是子衿初来时倾歌身旁的两位膀圆腰粗的汉子。 还未等阿虎二人到来,姑娘们便纷纷散去,倾歌浅浅一笑,嘴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引得子衿看的痴了。 倾歌拿手敲衿丫头的额头,逗趣“衿丫头今天怎么啦?” “没什么,见阿娘高兴忍不住也跟着高兴。” 时光荏苒,转眼间过去一年。 倾歌也照着子衿比画的菜谱,成功的把青楼经营成酒楼,改名“醉笙阁”各种新奇的菜样,因醉笙阁保密机制而闻名京都,做着来往江湖之人的生意。 “衿丫头哪去了?今儿可是酒楼开业的大日子,可别给我整出个什么事儿来。” 知己难寻 “阿娘,我在这儿。” 后院那棵百年梧桐的枝叶里探出了头来,女孩头发乱糟糟的粘着片树叶。 朝暮靠着长廊柱子,这一切落入他眼中,似乎不论何事,都能因这姑娘变得有趣。 一杯清茶,飘出悠悠的热雾,洁白的瓷杯放于窗边,不算太高的窗口。 女孩慵懒地坐着,肤色莹白如玉,长眉凤目,稚嫩圆润的小脸,却没有同龄孩子该有的神情,手中抱着一本图册,模样甚是认真。 朝暮手中拿着一纸鸢,立在不远处。 “你去陪衿丫头吧,以后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倾歌思索后,补充道,“替我保护好她。” “是” “快去吧。” 窗上之人,见倾歌拿书起身离开,再低头,发现朝暮站在窗下。 “木头?”她眨巴着眼,心里犯起嘀咕,他来干嘛? 替倾歌阿娘监视我?怎么都不笑一下?这小屁孩一点都不可爱。不对,我现在也是小孩。 “嗯……”,朝暮想把纸鸢递给女孩,“姑姑让我给你。” “风筝!”她一高兴忘了自己是坐窗边,一个踉跄便向下摔去。 “……” 男孩看大字状趴在地上的她,竟多了一丝笑意。 “木头,你干嘛不接住我?”子衿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来,还好不高,不然这小身板该摔坏了,她心里报怨。 “怕你压到我。” “看什么看。”小屁孩可以啊!子衿拍了拍屁股的灰刚转身走两步,突然想起自己的书 折回,抬头才发现自己居然够不着。 我的天哪!我咋那么矮!我就不信我拿不到。 面对眼前蹦蹦跳跳试图拿书的女孩有些无奈,笑容逐渐扩大,看不下去了,这才伸出手拿下递给她。 “笑我?”子衿夺过书和纸鸢,气冲冲的跑开,小屁孩,怎么可以嘲笑我,过分! 朝暮愣住,自己笑了?回过神匆忙追上。 正巧撞见倾歌,她望着两人一前一后。 “衿丫头怎么弄得跟小花猫似的?”抽出帕子替子衿擦干净,“是不是阿暮欺负你了。” “没有”她心不在焉的低着头,“阿娘,我先回房了。” “嗯,去吧。”倾歌笑着看她进屋,转头冷下脸来,“自己去领罚吧。” “是”他眼底那抹悲伤一闪而过。 酒楼开张没多久,倾歌委托江湖上的朋友,把他送出久安城,说是给他找了位武功高强的师父。 他被接走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恰巧那天女孩发烧,一直昏迷不醒。 醒来后,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便没了踪迹。 倾歌告诉她,朝暮以后是要保护她,所以现在必须离开。 也是从那以后性格上安静了许多……身边也再没有出现玩伴。 时间最是易老,也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再回首已是十年后。 “小姐,可曾看见姑姑。”来人一身桃红绣花小裙,年龄与子衿相差无几。 “阿娘同卞管家去取订的玉钗了。”相处十年,倾歌对她无微不至,引得旁人羡煞。 “不好了,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三皇子和四皇子说要来我们这儿捧场。”一个小厮冲了进来,大口喘着气。 “三皇子和四皇子?可是当今圣上最宠溺也最纨绔的两位?” 不应该呀,这明明只是我的成人礼,按理来说来的只会是江湖中人。 莫不是倾歌阿娘故意放出去的消息。难道她想利用这次宴会拉拢人心。 “呸呸呸,这么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桃红绣花小裙的丫鬟,名木槿,一脸紧张,做子衿的丫鬟,最多的就是担惊受怕。 不然出事,她第一个受罚。 “还是快些想办法应对。”小厮擦去额角的汗,急着让她想办法。 “阿娘这时候应该到书房了,你们去如实禀告阿,不得半点隐瞒。” “那我这就去。”木槿快步离开 倾歌自从做起江湖上的生意,酒楼生意也越加繁忙,并培养出大批的女子嫁入官家做小妾,以打探朝廷消息为目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院内朱红高墙,唯有那束桃花伸了出去,草坪的秋千是请人专为她做的。 院子连接醉笙阁的是新修建的一条蜿蜒长廊。 却又不同阁那边那般喧嚣,只有三四个下人,但他们从不同她多讲话。 初春时节,整个久安城都美的让人沉醉,元禅初年大理寺在久安种下的满城桃花早已悄然绽放。 只瞥上一眼这绝美的景色,便像是灌了二两陈年酿一般醉人。 她伸出手,接住了朵桃花,顺手将它别在耳后,让本就精致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姿色。 来这陌生世界的十年里,她也成长起来,只是她的心里仍还有一片阴暗,满是年幼的无助与恐惧。 不过,这一切都被她掩饰的很好。 这十年除了每年的正月十三,她会雷打不动的去为那萍水相逢一场的爷爷扫墓,其余的时节,大都都是呆在这醉笙阁里未曾入世。 更多的是古书的陪伴,这样的米虫生活,让她多了几分慵懒。 “小姐,倾歌姑姑吩咐奴才唤你回房梳妆了。” 子衿想得出神,竟未发觉木槿在自己身后,木槿是朝暮离开第二年进来做的丫鬟,长得倒也端正。 “嗯……回去吧。” 房内 桌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锦盒。 “这是?”她拿起玉手镯看一会儿又放下。 “小姐,可是不中意这些首饰。” “……”这些东西在这儿又没什么用,要是带到现代倒是价值连城。 唯一吸引住她目光的是一面上好的铜镜。 为何我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镜子?镜子里是我? 她有几分不敢想象,镜中少女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荡漾着令人沉醉的风情神韵,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倾歌抬脚走进房内,依旧一身月白素裙,裙摆上银线绣着昙花,木槿自觉的退出了房门。 她刚想回头,倾歌从木盒中取了木梳。 “衿丫头啊,坐下吧。” 子衿听话的坐于铜镜前,任由她梳理自己及腰的长发。 “不必好奇那铜镜,家族规定,‘女子十七方得颜’所以你自然是未见过。” “知道了,阿娘。”这个规定倒是挺特别,还没到年龄不让照镜子的。 “当今衡帝身体硬朗,也倒是位明君,只可惜那几位皇子,似乎早已对帝位起了歹意。互相算计,大皇子更是拉拢各方人士,处心积虑,朝廷之中,也已分邦结派,咱们也该多加小心了。” “阿娘为何突然与我讲起这些?”她同我讲,又偷偷拉拢…… “作为我倾歌的女儿,往后不能丢了祁家的颜面。” 祁家!子衿顿时回头,看向面前这个机智过人的女子,从未提过自己的姓氏,怎会与她这身体同姓? “方才讲起的衡帝,阿娘可是认识?”她问得谨慎。 酒力甚浅 “认识……只是旧友罢了。” 倾歌温柔的挑了支桃花玉钗,为她戴上,又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点头。 “阿娘,为何要给我办成人宴?”站起身,精致的小脸紧绷着,她最终没忍住开了口。 “……” 倾歌身子微微一颤,这孩子莫不是知道什么。 “我连自己生辰八字都不知,何来生辰。” “就算记得,成人宴本是宴请江湖中人,皇子又怎会收到消息?” 子衿竟把所有不解,一并说出,她不相信照顾她细致入微的阿娘是想利用她做棋子。 倾歌蹙眉,转而又痴笑,一脸温润气,看来她也没那么不懂世事。 “你要懂得没有价值的人,是不配在这世上的。” 话音刚落,又突然凑近她耳边。 “记住,你可是我衿丫头呢!”语气亲昵的让人有股凉意 “……” 也是,当初是我求她收留,如今也应是情理之中,利用又如何,命都算是她的了。 “你这孩子,倒也有几分像祁家人,生得娇俏。但记住…自古红颜多薄命,不用…可就浪费啦!” 子衿忍着鼻子的酸楚,努力学会倾歌这女人的镇静。 “谨遵…阿娘教诲。” “你可知我当初为何愿意收留你?” “……”她看不懂这个女人的心思 “其实我曾有过女儿,如若还在也同你一般年龄了,说好听点是心疼你…” 倾歌拾起红色金丝边的发带,轻柔的为她挽青丝。 “阿娘,我……” 可能她在这世界太需要一个依靠,刚想告诉倾歌,她也姓“祁”,这是倾歌示意她不要说话。 “把衣服换上,我先去醉笙阁打理事物。” 她望着倾歌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心中依然忘不了方才的对话。 木槿见姑姑离开,进来帮子衿换好衣裙。 她明白在这儿除了木槿,没人会同她讲心里话。 “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木槿眨着眼,围着子衿转了一圈,也没那里有问题啊! “没事,只是你说阿娘为什么会宴请那么多人?” “奴婢认为,姑姑定是想为小姐寻个夫君啊!”木槿打趣道。 “嗯?” “小姐有所不知,成人礼后,女子就到了择夫的年龄了,”木槿一本正经说得头头是道,“如若三年未嫁,就该被人说闲话了。” “……”难道倾歌阿娘是想让我嫁皇子! 醉笙阁内 宾朋满座,中间的舞台上,戏子正唱到男才女貌… “今日,来的可都是有权势之人,你定不要乱讲话得罪人。” 中年男子嘱咐少女,少女眼中透着不屑一顾。 “不就开酒楼的吗!又能有多大能耐。”少女趾高气昂,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若不是听说梓陌哥哥来,我才不来这种地方。” “小小丫头,口气倒是大得很。”对桌的膘肥体壮的大胡子看不下去的大笑。 “唉~”中年人摇头,不再说教,这丫头何时长大啊。 “夏大人,这丫头怕是缺了教养,下次可别带她出席,可该被江湖中人笑话了。”倾歌一开口便让少女哑口无言。 她盯着少女,少女低眉顺眼的倒酒不再讲话,明知夏大人脸色难看,也并未多做解释。 转身去了皇子那桌。 木槿跟在子衿身后,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待看清来人,气质不俗,玉颜淡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去了那稚嫩青涩显现出丝丝妩媚,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勾魂摄魄。 “那位是?” 四皇子弘忆浔目不转睛的问倾歌,杯中酒溢了出来,也不自知。 “回四皇子,这便是家女。”倾歌面上毫无波澜。 木槿为她介绍江湖中人,按礼数敬酒行礼,并接受教导。 还好这世界的制酒工艺不算成熟,度数不高。 “小姐你可别喝多了。”木槿看她低着头,以为她不舒服。 “无妨,这点酒还行,”她靠近木槿偷偷告诉她。 敬完大胡子前辈和夏大人,刚想离开,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绊自己。 “小姐,没事吧?”木槿扶起她,看了看她伤势,“小姐你都受伤了。” 子衿看着离她最近的夏晴雪,看她一副得意的样子,也猜到了一二。 “各位前辈请见谅,晚辈许是有些不胜酒力。”她俯身行完礼,带着木槿向后院走去。 三皇子弘梓陌的目光瞬间被这女子吸引,分明没有半分醉意,却又顾及他人面子,实在有趣。 小院里,子衿静静的坐在秋千上。 “阿娘让你小心行事,你为何……?” 倾歌走过来,从腰间掏出瓷瓶,打开,用手为她把药涂抹开。 “木槿去拿药了,其实阿娘不必在意。” “这个收好”女人递给她小木盒。 打开既然是玉坠,子衿看到的那一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多谢阿娘,替我寻回这玉坠,了却了爷爷的心愿。” “你…知道此物?”语气中透出从未有过的不可思议。 “不知…” “此为孔雀石,上面的刻青凤,世人称其青鸟,你可听说过?”阴晴不定的语调让人发慌。 “青鸟我倒是在青洛国史篆中看到过,青鸟是青洛国的神鸟,寓意百姓宁静安康,并作为青洛国皇族独有的图腾。” 皇族图腾?难道倾歌阿娘和青洛国有什么联系!还是说爷爷与皇族有联系? 子衿咬着下唇,细细思索,但始终想不出来这之前有何联系,也未注意倾歌的情绪。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到底是何身份?” 女人突然转身,用匕首抵着子衿脖子,只隔分毫。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爷爷保管有同样的…玉坠。” 她说的缓慢,好像说重一个字,匕首今天便会沾血。 “玉坠如今在何处?” “当时被人抢了去,爷爷也是那时候…” 听到这里,倾歌才放下匕首。 也对,当时衿丫头也才六岁左右的孩子。为何老人会有玉坠?难不成是衿丫头的? 倾歌怔了怔,她记得自己离开之时,哥哥并未婚配,莫非…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可告诉他人!” 倾歌说完,就匆忙离开,留下原地拿着玉坠不敢动弹的子衿。 那这玉坠我该收还是不收?毕竟这不是爷爷的那个玉坠,刚刚还差点丢了小命,那这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 子衿拿着木盒抓耳挠腮的思索,回房间后,更加坐立不安。 倾歌阿娘因为这个要和我动手,不会还有其他人因为这个要‘咔’了我吧? 子衿想到这儿,整个人从床上立了起来。 “不行,我得把它藏起来。”嘀咕完就准备了剪刀针线。 那份守护归来 “小姐~,该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木槿用力的试图扯开她的被子。 “木槿啊~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她整个人都抱着被子,做出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架势。 “小姐,你从昨天下午回来,一直睡到今天。”木槿无奈的坐在床边,“再睡下去,我怕你都要睡傻了。” 听到会睡傻,子衿这才惺然的睁开了眼。 “木槿,那你告诉我,除了睡觉还能干点什么?” “额…”木槿挠挠头,突然一拍手“看书!” “看书?你别忘了,阿娘书房的书我都看完了,还有先生的书,也差不多都借过了。”她懒洋洋的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对了,我听前院的小翠说久安城最近要开拍卖会。” “你猜我出去,回来会怎么样?”她弹了一下木槿的额头,“别以为你的小心思我看不出来。” “嘿嘿,其实小姐告诉姑姑自己要出去就好啦。” 也是,我也挺久没出门了。不如出去逛逛,说不定能给自己搞点零花钱。 “那你去替我去说吧,我现在起床。”子衿拍了拍枕头,确定木盒还在。 “那我去喽,小姐记得等我好消息!” 她看着木槿孩子般欢快的蹦跳跑出去,飞快的翻箱倒柜起来。 还好以前先生来讲学的时候,让他帮我买了这套衣服,虽然…看起来款式有点老,至少还不错。 打扮下来,一个温润少年郎出现在镜中,我这样会不会看起来有点娘呀!不管了,就这样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泛起嘀咕。 转身扒拉着门框东张西望,见没人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溜到后门旁的枫树后… 直到看见木槿哼着曲儿往她房间去,她才放心的出了后门。 久安的街市,热闹非凡,来往的行人,各种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哇…” 让她感叹的是古代的瓷器竟这般好看,端起一个红色花瓶就撒不开手。 “公子可真有眼光,这个花瓶是今年最好的货。”小贩见她爱不释手就摆了摆两个手指,“若公子真心喜欢,就一口价。” “二十个铜钱?”子衿蹙眉,这时代东西这么便宜吗? “公子说笑了,至少二十两银子。” “这也太贵了吧!”她刚要放下,不想来人撞了一下她胳膊,还好她反应迅速,又接住了差点落地的花瓶。 小贩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她回头看去,那背影竟十分眼熟,好像她在哪儿见过… “花瓶还要不要啊,二十个铜钱也行。” 子衿好奇的紧跟其后,没有心思理会小贩的叫喊。中年男人警惕性的回头张望,子衿也停下脚步假装看摊贩手中的小物件。 转过街角,那中年男人进了间屋子,那屋外的那屋檐…,不正是当年休息的地方吗? 想到这儿,她不免红了眼,她此刻眼前似乎又浮现了老人离去的那瞬间,那个冰冷的雪夜。 “求求你,别打了。”耳边传来当年女孩的嘶喊声。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进去,可能什么也问不到,但她知道,自己早晚会把这笔旧账算清楚。 她晃悠走进客栈,喝完整坛酒,又点上一壶酒,就这么在大街游荡,她想不清楚,为什么当年爷爷带着她会如此落魄?又凭什么恶人逍遥法外? 天空渐渐阴暗下来,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街上的人匆忙收拾摊位离开,跑的跑。 须臾间,街上变得空无一人,密密的雨水渐渐由小而大,落在地面的石砖上。 “我想回去啊。”子衿冲着天空吼,雨水顺着她的面旁滑落至地面,她分不清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雨水。 子衿眼前一黑,酒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想睁开眼。 浅意识下,眼前出现了一双普通的黑色长靴。我怎么倒地上了?那个人…又是谁? 待再次醒来,已是次日… 头好痛,她挣扎着睁开眼,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用手挡着阳光。透过手指间,看到木槿端着碗进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木槿兴奋的端着碗坐到床边,“你这次可把姑姑给急坏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对了,姑姑还说以后都不让你沾酒了”木槿认真的叮嘱她,“我特地给小姐熬的汤。” “我头怎么回事?被人打了?” 子衿接过汤,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儿,传来一阵阵的痛感。 “大夫说应该是你倒地的时候磕到了。”木槿低着头,尽量忍住笑声。 “那…到底是谁送我回来的啊?”她小口小口喝着汤,假装不在意的询问。 “抱你回来那个男的…,好像和姑姑认识,长得还挺俊。”木槿仔细思索着,“我想起来了,他带了把剑。” 听到这里,她大口的把汤喝完,硬生生的把碗塞给木槿那丫头,就起身往外冲。 “小姐!你去哪儿啊!”她这一跑,木槿可就慌了,扔了碗,拿起子衿的鞋就追,“小姐!你先把鞋穿上啊!” 子衿刚跑到链接醉笙阁的长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猛然间,撞上一堵肉墙。 “嘶~!”前脑勺儿和后脑勺儿都一痛,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麻烦让一下!”见那人一动不动,骤然来气。木槿也在这时追了上来,喘着气把子衿鞋放下。 “小姐…,你跑那么…快干嘛?你也不用急着去找…”木槿仔细一看那人,顿时自觉性的不再接着讲。 反倒小声说道,“小姐,你先把鞋子穿上。” “穿就穿嘛,说那么小声,我会听不到的。”子衿也学着丫鬟的语气。 她抬头看了眼,四目相对,气氛多了几分微妙,男子面如冠玉,有着一双深邃的黑眸,那高挺笔直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 子衿回过神,直接坐长廊边,穿上鞋,刚准备绕开那男子,抬头间竟发现他盯着自己看。 干嘛一直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子衿想起刚刚喝完的汤,刚准备拿袖子擦。 那人递过来一块白色手帕,她接过擦完,递给身后的木槿。 “多谢公子!待我清洗干净再还给公子如何?”子衿挑眉,四十五度礼貌微笑。 “没想到…你变了那么多…”男子脸上挂着笑意,望着眼前的人儿,好像有些失望着什么。 “嗯?”子衿好看的眉目皱成一团,满是不解。 木槿见自家小姐傻里傻气,提醒道,“小姐,就是这位公子抱你回来的。” 子衿打量完男子,失落的转身往回走,原来送我回来的不是他啊。他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小姐,你干嘛?你刚刚不就是想找那位公子吗?”木槿十分不解的跟在她身后,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他…没带剑,我认错人了,不是他。”风吹过子衿单薄的衣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后传来紧促的脚步声,一件黑色的披风将她包裹住。 “你是把我忘了吗?”男子站在她身后,只是看着她。 “木头!”她像孩子般开心的转身抱住朝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夜明珠价值连城 “咳!咳!松手。” 木槿瞪大了眼,她完全想不到自家小姐还能那么主动。 “呵呵,也是哈!”子衿尴尬的松开小手,干笑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刚刚不聪明的行为。 “你刚刚可是要回房?”朝暮盯着她好看的眼眸问。 “对啊!怎么啦?有问题吗?” 她不敢正眼看朝暮,这木头咋还抓着刚刚的事不放,真的是把自己脸都丢光了… “没,我送你回去。”朝暮板着脸,与子衿并排着走,“你刚刚,可是要去寻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就闹着玩的。” 他怎么做到没表情的,木头果然还是木头。 “我差点以为你是去寻我的…” “怎么可能,你还不懂我吗?” 子衿说完,顺便故意把他往边上挤,这一动作倒是让朝暮露出了笑意。 “对了,你现在怎么不带剑了?” “可能…是我忘了吧…”朝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谁让你摸我头了!你不知道摸了会长不高吗?”她嘟嘴,表示内心不满,“不管,让我摸回来。” “好”朝暮大步向前走,让她根本追不上自己,在后面一路小跑… “木头,你耍赖,等等我啊。”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尝试摸他头的子衿。 一把将她抱到石凳上,眼神中总带着点什么,说不清的温柔。 “那我真的摸啦!”她笑得欢了,也未注意到不远处的那道人影。 小屁孩,还不是让我摸到了。 “……”阿衿,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开心的在我身边。 她突然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的搂住朝暮的脖子。 “小姐,姑姑来了!”木槿低头不敢看倾歌姑姑的神情。 子衿手忙脚乱的从石凳上下来,站在朝暮旁不敢动弹。 倾歌瞪了一眼朝暮,“刚回来,就别惹什么乱子,不该想的别想。” 完了完了,阿娘肯定是说我。估计是知道我跟踪那个人了…子衿心中暗暗打着退堂鼓。 “你们先下去,我还有些事要吩咐衿丫头。”倾歌摆弄着手中的那条佛珠,温和话听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姑姑。” 木槿低着头离开,朝暮则并未回复,直步离开,不多讲半句话。 倾歌坐在石凳上,“衿丫头,昨天是不是见到了?” “对!”她抬起头,有些苍白的小脸,不知要以何表情面前问题。 “阿娘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倾歌从石桌上轻拿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阿娘暂时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难不成倾歌阿娘是想帮我?但好像帮我也没什么好处。 “说吧,我尽力替你打点好如何?” “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可以吗?” “可以,条件是以后乖乖为我办事。” “好…” 她想起那个雪夜,眼眶便红了一圈,她微微发颤抖的撑在石桌上,望着倾歌,眼神中多了一丝丝的仇恨。 她听完转身离开,只留下身后的一杯凉茶。 夜里,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梦里自己在现代社会,有个男人在照顾自己,试图把她唤醒。他是谁?为什么会照顾我? 这时窗外传来打斗声,待没声后,她听到朝暮说去追的声音,刚打开房门,两个黑影窜进来,并迅速关上门。 灯也接着被人吹灭,黑暗中那人步步逼近,狠狠地抓着她的双手,将她抵在衣柜上,让她动弹不得,刚想喊救命,用手捂着她嘴。 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晚上闯进来?不会是小偷吧!我房中还有好多生辰贺礼… 不对,这人身上的味道是麝香! 宫里皇子们才有的……知道这后院的只有那天参加寿宴的人,难道是…… 子衿这才意识到来人,挣扎开他捂着的手。 “还请四皇子自重!” 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探出头。 “小美人,你怎么知道是本皇子?你该不会惦记着本皇子吧?” “再不松手,小女子可不客气了。” 子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人了,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生怕他听不懂人话。 “哟,小美人怎么生气了?” “四弟,放开她吧。”黑暗中男子虚弱无力的吐出一句话。 四皇子弘忆浔听话的松开手,这才想起自家哥哥还在旁边。 “我三哥受伤了,外面现在可是在毁尸灭迹,刚刚我可都看到了。” “管我什么事儿!”她摸索着走到柜子处,拿出发着蓝光的圆球。 “我帮你们是我乐于助人,不帮你们也不应该怪我。” “你怎么会有夜明珠?”黑暗中的弘梓陌不敢相信的问道,气息似乎有些不稳。 “听阿娘说,是别人送我的生辰礼物。”子衿把夜明珠放桌子上,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三哥,这不是太…” 弘梓陌瞪了他一眼,让他立刻没再说下去。 难不成醉笙阁的江湖中人真的已经是太子的人了?那小子动作倒是挺快。 “小美人,原来你比那天还美几分啊。”四皇子弘忆浔顺势坐到她身旁,用手撑着头看她。 相反子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冷静的从小格里取出瓷瓶,根本不搭理那人的调戏。 “哪儿受伤了?”她低着头,找到了包药的棉布。 弘梓陌也不出声,开始脱衣服,这场面弘忆浔就不干了。 “三哥,你这是干嘛?” “看伤口,别乱想!”弘梓陌冷着张脸,对自家弟弟多了几分无奈。 “那你也没必要脱衣服啊!” “衣服太紧了。”真是麻烦! 他停了手里的动作,子衿不知那里来的剪刀,三下两除二的帮他把袖子剪了下来。 “伤口不是很深。”简单的包扎好,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到弘忆浔的怀里,“现在可以走了吧?” “小美人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衣服???”弘忆浔委屈的抱着衣服 “我们走。”三皇子弘梓陌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三哥,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你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洁白的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飞身出墙。 她这才起身关好门窗,清理干净桌上的血迹,再次安静的躺回床上,她明白,这里藏了太多的秘密…… 变成杀人犯 几日静养下,子衿气色随着心情日渐好转。 加上倾歌的时常陪伴,好像生活又多了生气,原本安静的院子,移栽上了各色的花。 一只信鸽停在倾歌面前的石桌上,,腿上绑着纸条,倾歌取下纸条,回头看了眼正在放风筝的子衿。 见她并未注意到,这才打开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青洛国已改朝换代,奴才被困数载,消息早已被封,勿回… 倾歌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听见身后有人靠近,快速的把纸条放入袖中。 “小姐,刚刚太子派人送来请柬。”卞真递上一封暗红金边的帖子。 她接过请柬,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 “去告诉衿丫头,让她参加鉴宝阁的最后一场拍卖。” “是!” “给衿丫头准备好足够的银子,让她拍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小姐!” 倾歌看着卞管家与她攀谈,自己转身离去,突然回头看了眼坐在屋顶的少年。 一阵风吹落了她腰间的手帕,她愣了下,回过神直接踩了过去… 久安城的夜市,灯火阑珊,街道的尽头烟花灿烂。 鉴宝阁内,人声鼎沸,环型的观看台设计,舞姬翩翩,,琴声悠扬…四处大小不一的灯笼照亮着整个大堂。 子衿根据卞管家的指示二楼位置坐下来,一身男装英姿飒爽,三千青丝由玉钗竖起。木槿则规矩的一身女装,跟在她身后。 “你说阿娘究竟是让我来拍那件藏品的?”她回过身,小声对身后的木槿说,一边翘起二郎腿,手中把玩着扇子。 “姑姑不是让你拍你最想要的吗?”木槿一本正经的对着她耳朵小声说道。 她点了点头,最想要的?阿娘莫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刚想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人,那人一身暗紫色绸缎衣袍,气质不凡,连最普通的香囊都是绣纹繁琐精致。 “你定是醉笙阁阁主推荐来的吧?”那男子冲子衿笑了笑… “正是,在下…朝暮。”没想到阿娘给安排了人,对不住朝暮了,谁让我不认识其他男人呢! “弘景逸…”男子拱手回应,身后的一小厮为两人斟茶。 “那弘公子岂不是皇族?” 子衿想都没想,话已出口。再回头看,他身后足足站了四名侍从,都将目光整齐的落在她身上,好像生怕她谋害自家主子。 “不错!”这人难道不知道我是太子? “为何我那日酒宴未曾见过弘兄?”子衿自己都快觉得自己笑得虚伪了。 “大胆刁民!怎能与太子称兄道弟!” 太子?他就是太子,难怪和弘梓陌长得有点像。 他身后侍从说时准那时快,齐刷刷的拔出了刀,指着子衿。 “不得无礼!”弘景逸揉着太阳穴训斥,似乎这成了他讨厌的日常。 “是”四人又齐刷刷的收了刀 “那日我有事,未能前去。但我派人送去了,父皇赏的夜明珠做了礼物。” 哦…那个夜明珠原来是这憨憨送的啊!除了会发光一点用都没有。 “……” “也不知子衿小姐是否满意。” “应该……挺满意吧!” 台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原来拍卖开始,主持上台了…… “不如弘兄,其他事情咱们改天再聊,先看拍卖藏品如何?”子衿生怕这憨憨继续讲下去。 “如此甚好!正有此意!” 她依然翘着二郎腿,时不时的喝口茶,看着下面主持人拿出的第一件藏品。 “此件琉璃所制,外型精美,起拍价五十两白银…” “我出一百两!”对面楼的一男子喊到。 “一百五十两”又一人喊到。 “一百五十两了,还有没有人竞价?” “朝公子莫不是对琉璃不感兴趣?”弘景逸见子衿闭着眼睛,好像快睡着了… “那只不过是玻璃,又不算什么宝贝。”她解释着,预计着旁边人也听不懂。 “玻璃为何物?” “就是你说的琉璃!” 几个时辰后,现场拍卖越来越激烈,她没想到旁边的皇二代竟然也什么都没买。 “弘兄为何一件未买啊?” “自然是看热闹,这里的宝贝宫里自然都有…”弘景逸解释道。 “接下来这件藏品较为稀有,一块青鸟玉坠…” “起拍价一百两白银…” 什么?青鸟玉坠!难道是我的那块?子衿激动的起身扒在栏杆看下面的展台。 “朝兄可是对这玉坠感兴趣?” 废话,不感兴趣我看什么!她假装冷静的坐回椅子,露出四十五度假笑。 “自是感兴趣…” “那不如我拍下,作为见面礼赠于公子。” “那…多谢弘兄。” 不要白不要,你送我自然接着,反正你皇二代比我有钱。子衿打着心里的小算盘。 “三百两!” 弘景逸对身边人小声说了几句,侍从开口喊到一个别人都没过的数字。 “三百两成交。” 主持的人声音洪亮的带起了气氛,四周一片叫好… 屋外几个黑衣人飞身而上,同时用六个倒钩挂房檐口,侧身而下。 鉴宝阁内,惊叫声四起,不知何时被人放了狼烟,将众人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保护太子!”四个侍从围着弘景逸,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不好,他们定是冲着青鸟玉坠来的。子衿拿出手帕沾了茶水,捂住了口鼻,便匆忙往一楼展台跑去。 “你家公子去哪儿了?”弘景逸呛得有些睁不开眼,四处摸索,未摸到身边椅子上的人,才向木槿询问。 “咳!咳!咳!我家公子咳!好像刚刚下去了。”木槿蹲在地上眼泪都被薰出来了。 子衿跑下来,刚靠近展台,便看见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拿着玉坠,主持拍卖的人躺在地上… 几个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她有点措手不及,面面相觑后一人突然冲过来。 “你们……” 还未等她说完,就被打晕在地。 待烟散去,官兵也赶了过来,主持的拍卖的掌柜已死,刀在子衿手中。 “你快回去通知你家阁主!”弘景逸着急的告知木槿,一回头,发现木槿已经跑了出去。 等她再次醒来,四周阴暗潮湿,时不时几只老鼠路过,她从地上的破草垫缩到墙角。 “呵呵!”她苦笑着,好像自己回到几年前,变成了刚穿越过来的小乞丐。 “这小子,不会是疯子吧?”一个巡逻的狱卒对另一个狱卒笑道。 “不会,疯子可不会那么杀人!”狱卒嘲笑的又补充,“你看这小子那么瘦,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狱卒讨论着渐渐走远。 什么?我杀人了? 他们是什么人 醉笙阁 “你说什么?衿丫头被官兵带走了?” 倾歌蹙紧眉头,眼神讳莫如深。 “姑姑,都是木槿未看住小姐,请姑姑责罚!” 她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木槿,你去通知一下四皇子。” 倾歌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是,姑姑!”木槿胡乱擦干眼泪,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卞真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十分不解,“小姐为何派这丫头去?只怕四皇子不会认出这丫头。” “不,四皇子一向喜欢美人,那日酒宴上他见过衿丫头身边的木槿。” “太子被允许留在宫中居住,所以最好找到四皇子,奴才明白了!” “朝暮去办事,可曾回来?”倾歌轻描淡写的问道。 “小姐可要我去寻他回来?”卞管家毕恭毕敬的试探性问。 “不必了,那孩子刚出师下山——又得知父亲去世,心中自是过不去的!” 倾歌自顾自的说,手里的茶不经意的洒出,她只是看了眼,放下,丝毫不在意衣裳脏了。 忆浔府 “让我见见四皇子吧!”木槿祈求着门卫。 “四皇子又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什么人在外面这般吵闹?” 弘忆浔揉着太阳穴从院内走出,一身暗红色腾云纹的衣袍,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 “奴婢,见过四皇子!” “有何事,说吧。”他看着眼前的样貌端正的女子,若有所思。 “奴婢是来求四皇子帮帮我家小姐。” 她家小姐?难道是小美人? “你可是醉笙阁的丫鬟?”弘忆浔这才颇有兴致的问起。 “回四皇子,正是。” “既然是小美人出事,那本皇子定会出手相救!”他回头对身后的小厮又说道,“你去通知一下三皇子。” “那四皇子请!” 弘忆浔点头先上了马车,木槿紧跟其后。 “事情是这样,昨日奴婢陪同小姐去参加拍卖会,然后小姐看上的一块玉坠,中途进来几个黑衣人,放狼烟后,玉坠被盗。然后鉴宝阁的主持掌柜也死了,只有小姐晕倒在旁边,手里还握着刀,官兵来了后,便把小姐带走了。” “鉴宝阁掌柜?就是说现在小美人在牢中。” 那倒情况不太好,不管先把小美人保释出来,还不知道这群官员会不会对小美人动刑… 马车飞快的到达牢房外,木槿打点好外面的狱卒,便带着弘忆浔进去。 牢房内的潮湿混合着霉味,四周穿来犯人的喊叫声,前面领头的官兵带着他们来到最靠边的牢房。 隔着木栏,他看见身着男装的子衿正缩在墙角,抱成一团。 三皇子弘梓陌也带着大理寺司正找了过来。 两兄弟相视而望,弘忆浔退后一步,转身笑得渗人的看着陈大人。 “陈大人,随意抓人顶罪,怕是乌纱帽不想要了?” “四皇子说笑了,老臣只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罪!”陈大人低着头解释道。 “那你告诉我,一介女流是如何杀人。”四皇子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陈大人,坚定的说道。 “可这人明明……” “来人开门!”弘梓陌对狱卒道,见狱卒不敢动弹,直接一把夺过钥匙,打开牢门。 木槿速即进去,“小姐,你没事吧?” 见自家小姐不动,吓得都快哭了,此时,子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众人,一脸懵逼。 “我就是腿有点麻了,起不来!” 她对着木槿耳边小声说道,却不想被身旁的弘梓陌听去。 “让开!” 木槿赶紧躲到一边,只见他弯下腰,离自己那么近,子衿大气都不敢出,一把抱起,向外跨步走出,随意的把钥匙扔给弘忆浔。 “陈大人,拿好了,以后办案多带脑子。” 弘忆浔看着陈大人颤抖着手迟迟未接,直接塞进他手中离开。 “把眼睛闭上,不管一会儿听到什么。” 弘梓陌温声细语的对她讲,这一举动彻底让她从脸红到了耳根,听话的闭上眼。 四周犯人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张牙舞爪。 待出牢房,他这才把子衿放下。 “木槿,你先回去告诉阿娘我已无事,不必担心。”子衿吩咐道,见她点完头,上马车远去。 “先上车再说。”弘梓陌提醒道,三人陆续上了马车,车夫在外驾车。 “小美人,还不快感谢本皇子来救你。” “最多算平了,毕竟我上次也帮了你们嘛!”她笑着拿拳头锤了一下弘忆浔的胸口。 “你上次帮的是我哥,又不是我。”他突然靠近解释,弘梓陌用力的将他扯开。 “那个…还有件事想让你们帮忙!”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地上。 “但说无妨!”弘梓陌挑眉,一向的话语简洁。 “我想把这个案子查清楚,我觉得这个案子并不简单。” 子衿思索片刻后,将目光投向同马车的两人。 “小美人没必要帮那陈大人,他查不出是他问题。”弘忆浔试图劝她不要管这件事。 “不,这件事既然是嫁祸给她,自然要查清。”弘梓陌冷不丁突然来了句,“你可有什么办法?” “自然是有,不过需要你们帮我。”子衿眨巴着眼睛,眸子里的光,让她看起来想起来一只精明的狐狸. “小美人,我们帮你可有什么好处?” “请你们吃一个月饭如何?” “嗯?” “……”两人一怔,这丫头怕也没什么好处吧。 “你们可别忘了,醉笙阁的位置可是极难预定到。” 子衿见两人都不说话的样子又补充道,“更何况我的新菜品马上要出。” 我就不信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美食,还征服不了你们…… “成交。”弘梓陌冷漠的说,“我们现在去鉴宝阁。” “嗯” 鉴宝阁 三人站在台上,四处张望,阁内此时空无一人。 子衿踱步来到展台,看着地上的血迹。 “当时掌柜正面向上躺这里,地上并未有血迹。” 她又走到自己当时站的地方,然后冲弘忆浔喊。 “你在这儿躺下,让我看一下。” 弘忆浔照做,正面向上的躺好。 “没错,当时掌柜并未被杀,只是被打晕在地。” “何出此言?”弘梓陌看不懂她在干嘛。 “黑衣人很可能只是来劫财,并未伤害任何人,所以才放的无毒的狼烟。”子衿边走边解释道 “这有何关系?”弘忆浔从地上爬起问 “因为他们没必要杀人,如果是要杀人,掌柜肯定会表情恐慌,就不会是平躺着,而我看见之时地上完全没有血迹。” 老狐狸陈大人 突然一群官兵闯进来,手持官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大理寺司正陈大人,缓缓走进来,见他们拿刀指着弘梓陌他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斥责道。 “快把刀放下,不得无礼!” 官兵听到自家大人说放下,迅速收刀,退到一边站稳。 “大…大人,就是他们想破坏现场的证物。”男人瘸着腿指着他们说道。 陈大人迅速换成恭维的嘴脸 “请三皇子,四皇子恕罪,这些人都未见过世面,莫怪!” 瘸腿听见陈大人这样说后眼神慌张。 “无妨。” 弘梓陌看了眼子衿,又介绍道 “这位是我朋友,你也见过,她想亲自查清楚何人陷害于她。” “三皇子,不瞒你说,这案件实在棘手,更何况这位公…小姐,还与案件有关。” 陈大人急忙改正自己的错误,声怕得罪两位皇子。 “陈大人,给我四日时间,若我未能找出真正的凶手,随你处置如何?” 她突然上前,笑着说完。 弘梓陌和弘忆浔相视而望,一脸震惊。 “小美人,你也不至于再把自己搭进去吧。” 弘忆浔小声提醒,好像一副觉得这姑娘脑子不正常的架势。 “不会,我应该能找到凶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声嘀咕,话却都落入弘梓陌的耳中。 “这…”陈大人看着两皇子,心里的算盘却比谁都算得好。 答应她好像自己也百利无一害,至少查不出,自己还能有替罪羔羊。 “陈大人,意下如何?”弘梓陌看着那人装出为难的样子笑道。 “那就按你们说的办。”陈大人刚说完,又补了句,“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不是银子就行。” “我现在正缺人手呢!”子衿从台上跳下来,这才注意到瘸腿的男人。 “一会儿就给你调几个功夫好点的。”陈大人摸着胡子,笑着道。 “你身边这位是?”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瘸腿男人,身上还带着比较重的酒味儿。 “哦,这位是鉴宝阁掌柜的侄子,平时无事就经常过来帮忙。”陈大人赶忙解释。 “陈大人,那…鉴宝阁掌柜,可还有其他亲属?”她盯着瘸腿侄子问陈大人。 “有个儿子,最近在准备科考,所以搬去醉笙阁居住读书,但今天得知自己父亲被杀,好像没有一点伤感。” 她看着陈大人说得头头是道,也没有打断。 “这凶手极其残忍,被捅数刀啊!”陈大人说到这儿,眉头紧皱。 “可否请陈大人,明日让我看看的伤口?” “嗯,明日自当奉陪。”陈大人拱手,“老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看着弘梓陌点头,这才带着手下陆续离开,而望瘸腿的男人却未走,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观众席坐下。 “小美人,要不要我命人去把那人赶走?” “不用,随他去吧。”子衿抬起头,看了眼那人,又低下头,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不对啊,我那日见的掌柜体型较瘦,按理说地面不应该会有这样细小的陶瓷碎片,还有架子上花瓶也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她起身思索良久,看着四处闲逛的两人。 “话说,这陈大人真是只老狐狸啊!”弘忆浔见她起身就打趣道。 “老狐狸倒也无所谓,你们谁帮我去楼顶查一下有什么异常。” 子衿笑着说完,又换成认真的表情说了句。 “可以。”弘梓陌点头答应道,借着楼层的栏杆,一层层飞踏上了楼顶。 片刻后,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在子衿和弘忆浔两人面前。 “楼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四周发现几对划痕和凹槽。” “没错,鉴宝阁那日做了完全的准备,所以大门是紧闭的。” 她背着手踱步,又接着道, “估计那些黑衣人就是通过倒钩和绳索进入了阁内,引起混乱。” “小美人,那掌柜到底是被何人所杀?”弘忆浔迫不及待地问。 “应该是阁内人,等黑衣人走后杀了掌柜,然后又开门放出消息,让其他人去报……官” 子衿走着突然脚下一混,直直往前倒去,突然衣服腰间一紧,又被拉了回去。 “小心点。”弘梓陌提醒道,默默松开扯着她腰带的手。 “小美人,案子也差不多,咱们也该去饱餐一顿吧!” 弘忆浔调戏的挑起她的下巴,一个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他顺着方向看去,那人居然是自己哥哥,委屈巴巴的不敢出声。 “好啦,去我家酒楼吃饭啦!” 三人并排着出了大门,却不知身后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瘸腿男人提来桶水,打扫着阁里的每个角落。 ─醉笙阁─ 子衿带着两人直接上了三楼的雅间,房间内长桌木椅,形状奇特,墙上挂有山水字画,香炉冒着缕缕细烟。 “小美人,你家酒楼倒真是别致。”弘忆浔东张西望,像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 “这三楼雅间,只有江湖中有名之人才能用,只有这间是备用。” 她话音刚落,倾歌便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太子… “朝兄!我看见无事便放心了!” 太子弘景逸也不知道为何一看到子衿就开始喋喋不休。 朝兄?弘梓陌两兄弟懵逼状看向男装的子衿,任凭她疯狂眨眼睛,两人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随后,看见子衿对面两人,脸色一沉,“三弟和四弟怎也在此地?” “回太子,自然是子…朝兄带我们来的!” 弘梓陌好像突然明白了子衿的提醒,话风突转,差点说漏嘴。 “额…对!”子衿尴尬的连忙点头,“要不大家一同小酌几杯?” 三人都并未回答,弘忆浔自觉的换到子衿旁边坐下,将对面留给弘景逸。 见此,他也只能坐到弘梓陌身旁。 “那我下去为你们传菜,稍等片刻。”倾歌浅笑着退出房间,随手带上门。 屋内四人安静得像暴风雨前夕,空气中只弥漫着尴尬二字。 怎么会那么巧,和他撞上呢!子衿心里泛起了嘀咕,脸上表情纠结,小手一直拽着桌布。 “哈哈哈,景逸兄今日怎么有幸光临啊?”子衿干笑两声,脸上笑眯眯,心里…… “朝兄,有所不知。”弘景逸看了看自己的两兄弟,见他们并未动,才放心接着说道。 “昨日朝兄被带走,我甚是担心,于是今日又出宫来打听你下落!” 卧槽,他是故意的?特意告诉弘梓陌我昨天晚上和他一起?这不是害我吗!子衿听他说完,恨不得打自己,干嘛提这话题。 “既然皇兄如此在意,为何当时未能保住你朝兄呢?” 弘忆浔嘴角挂起一抹笑,语气带着讽刺的意味。 为何要提小姐名字 “当时情况危急,侍从自然是要考虑本太子的安全。” 两人顷刻间将气氛逼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皇兄莫怪,四弟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弘梓陌起身为他斟酒,“不必当真!” “对!对!大家都认识,景逸兄可别在意啊!”子衿也起身递给太子一块糕点,落坐时,才发现弘忆浔盯着自己。 这个蠢女人,难道看不出来本皇子在替她打抱不平吗?弘忆浔眼神里都快冒火了似的。 “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她看不懂弘忆浔到底怎么了。 “没有东西。”好像她的一句傻傻的话就让我心里没那么生气了!这是为何?弘忆浔这才露出笑容。 侍从端着菜一个接着一个的进来,足足摆满了这张小长桌。 “朝兄,这些菜式为何我从未见过?” 弘景逸率先开口提问,见子衿笑而不语,又看向唯一留下的侍从。 “回这位公子,这盘是烤串串,由各种蔬菜水果肉类,穿插腌制后,烤熟而成,是我家小姐十岁时独创菜品,一般只供贵客。” 侍从仔细的介绍着,弘梓陌和弘忆浔纷纷向她投来吃惊的目光,唯有弘景逸一脸认真的看着侍从。 子衿见状冲他们俩挑眉,心中暗想,是不是很佩服我啊! “这边是麻小,采用人工抓捕的…小龙虾经过各种调料的烹饪下制成,是我家小姐最近派人出去发现的!” “等等,这不是大虫子吗?” 弘忆浔扯着一只小龙虾的须惊恐的问子衿。 “不,它其实是种虾类,你肯定认错了!”子衿夺过他手中的小龙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剥好,连哄带骗把肉递给弘忆浔,“不信你尝尝。” 虾肉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坐在对面两人以及侍从,都看着这个第一个尝小龙虾的人。 弘忆浔自然发现了大家的目光,额头渗出了细汗,但看在子衿为自己剥好的份上,紧闭双眼,快速塞入口中。 “四弟,如何?”弘梓陌略微担忧的问。 “嗯─,不错。” 他回味无穷的对二人说完,侍从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他是第一个吃这道菜的人,还是位皇子,若是出事便是人头不保。 “中间是叫花鸡,烧制而成的,其他的菜也不必小的多说。” 侍从四十五度微笑鞠躬,然后退了出去。 弘忆浔和子衿已经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小龙虾,而弘梓陌和弘景逸还处于尝试阶段。 “你们再不吃,一会儿可没了!” 她把目光向这两个慢吞吞的人,,旁边的弘忆浔早已开始埋头苦吃。 “三哥,真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弘忆浔说着把手中的小龙虾丢到了他三哥的碗中。 “好。”两人这才动手吃起来。 相比较下弘忆浔已经开始吃起了烤串串等其他菜。 几杯酒下肚,子衿带头说起了醉话… “我……祁子衿一定会抓到凶手…一定会查出自己的身份。”刚说完就一头栽在桌子上。 “朝兄,为何要提小姐名字啊?” 太子弘景逸趴在桌子神神叨叨的喊着“朝兄”! “小美人,你真好看!”弘忆浔不自觉的把手搭在子衿的肩上。 “弘忆浔!你就是个吃货!” 弘梓陌被她突然间的叫喊吓得一哆嗦 随后露出了久违的傻笑,起身走到她身后,抬手拿开弘忆浔的胳膊,轻柔的把她抱起。 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侍从和带剑的男子,一身黑衣却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纹路。 “姑姑派我们来接小姐回去,知道各位皇子该休息了,以在四楼为各位备好了房间。” 侍从解释的说完,“还请三皇子把小姐交与朝公子后,随我来。” 朝暮上前从他怀中接过子衿,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一抹笑。 弘梓陌看在眼底,拳头渐渐握紧,见他们已走远,又松开,好像什么也未发生一样。 “把里面的二位先扶上去吧。” “是!”侍从进屋扶人后上楼,弘梓陌紧跟在其后。 到达四楼,见少年坐在地上喝酒,身旁放着一册书。侍从扶完弘景逸他们,转身回来想扶起那少年。 “小少爷,你怎么又喝酒了,你爹虽然说人已经没了,但你还要参加科考呢!” “你放手!”少年倔强的甩开小厮的手。 难不成他就是鉴宝阁掌柜的儿子。弘梓陌通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切,直到小厮摇头晃脑离开,他这才打开门。 “喂!小子你爹可是鉴宝阁掌柜啊?” 弘梓陌半蹲在地上,这个也就比他小几岁的样子。 “对啊!怎么啦?你也要找他借钱?”少年突然苦笑的摇着头。 “此话怎讲?” “我家那些个亲戚还有一些官员,都想从我爹哪儿捞点…” 刚说完,就倒在地上,这可怎么办,又不知道他是那个房间,不如…… 醉笙阁连接小院的长廊上 未想到,怀里的人不老实的动了动身子,双眼迷离的望着他。 “怎么醒了?” 她看着朝暮喉结上下滚动,伸手轻抚了下,这举动让朝暮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子衿眼眸水灵灵的望着他。 “我─父亲……” 还未等他说完,小手突然勾住了他脖子,措不及防的欺上他的唇,但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她到底……朝暮不敢往后想,快速走到她房门口,推门而入。 这是他第一次进子衿的房间,为她盖好被子,俯身吻了下额头,又快速起身离开。 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朝暮飞身坐到屋顶上,从腰间拿出了块令牌,父亲又为何将兵符留给我? 次日 “啊啊啊!”醉笙阁内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你…你是何人?” 少年盯着身旁长相妖艳的男子,敞开着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肉,皮肤比女人还细嫩,男子半迷着凤眼,并未搭理。 “为何你…我衣衫不整,躺在一起?”少年手颤抖的匆忙扣上自己的衣扣。 “我还没问你怎么在我床上呢?” 弘忆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下床倒了杯茶,看向少年… 少年四处张望,这才发觉自己并不在自己房内。 不会吧!我怎么喝多,第一次还和男人睡了!少年慌乱的捡起衣衫。 “喂!你这是去哪儿?不打算对我负责?” 弘忆浔一挑眉,突然饶有兴趣的冲着背影问。 怎么会是你 “公子,莫要再说笑了!” 少年低着头,弯腰鞠躬,慌不择路的撞到门上,这才伸手打开门走出去。 弘忆浔整理穿着好衣服,刚出门正面迎上弘梓陌。 “怎么就你一人?”弘梓陌偷偷看了眼房里。 “那个人是你扔进来的!”弘忆浔无可奈何的看向自家哥哥。 “他自己进去的…” 弘梓陌冷着脸,转身就准备走,弘忆浔跟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三哥,昨天晚上小美人后来去哪儿了?” “不知道…” 小院内 吃过早饭的子衿看见桌上放着一套干净的男式白色衣袍。 “木槿!”她唤来木槿问,“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小姐,衣服是今早姑姑派卞管家亲自送来的。” “……”正好我这件衣服也脏了,阿娘倒是想得周到。 “小姐,可是想沐浴?”木槿整理衣服,拿到一旁。 “嗯,身上酒味太重,一会儿还要去大理寺呢!” 子衿盯着自家小丫头不正常的模样满是疑惑。 “小姐,那可以带上我吗?” “额…,既然你说了那就和我去吧。”万一这丫头被吓到怎么办?不管不管,她自己要去的。 “多谢小姐!”木槿开心的替她去准备沐浴的东西。 一半柱香后,她安静的躺在浴桶里享受生活,感叹这古代生活其实挺好。 睁开眼的瞬间差点吓到,门外竟站着一个人影。 “啊!”吓得她没忍住尖叫。 朝暮听到她房内传出尖叫,飞奔而来。 见卞管家耸立在门外,这才放下心。 “见过卞管家!” 卞真点头示意,打量的盯着眼前这小子,露出嘲笑。 “怎么,怕我非礼衿丫头啊?” “没有,叫亲近点还得唤声卞姑姑。”朝暮解释道。 子衿也迅速穿好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卞管家,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你随我来。” 卞真把她带到一旁,从袖子中拿出块玉牌,给她系好在腰间。 “这是?”子衿看着玉牌上刻着一个倾字,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小姐让我给你,重要关头可保命。”卞真说完瞟了一眼朝暮的方向,便快速离开。 她走到房门口,朝暮依旧站在哪儿,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朝暮试探性的问了句,脸却红了大半。 “昨天晚上?”子衿蹙眉,他在说什么?怎么还脸红!不来救我还问我晚上! “没什么。” 朝暮摇摇头,拿着剑远去,风吹过他的衣摆,显得多了几分孤寂。 “耍酷谁不会啊!”子衿学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 梳好发髻刚好木槿跌跌撞撞跑进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小姐。 “喂!看什么呢?”子衿轻轻刮了下那丫头的鼻子。 “小姐女扮男装可真是俊俏啊!”木槿托腮笑了笑。 “那我们出发吧!”子衿随手拿了把扇子,胸有成竹的踏出房门。 朝暮将子衿送上马车刚要离开。 “木头,你去哪?”子衿眼睁睁看着他要走,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话也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我明明还在生他没来救我的气,问这干嘛?真是张臭嘴! “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虽然他听到询问心里开心了些,但依旧冷着脸回答道,他不想有的事情连累到子衿。 “哦。”子衿若无其事的回应,她发现朝暮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 子衿前脚刚上马车,还未走出过远的距离,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朝暮面前。 “事情已经办妥,就差二当家你去了!”黑一男子单膝跪地。 “好,你先退下吧。” “是”说完很快就没了踪影。 坐在马车上的子衿,开始心神不宁,她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抛在脑后。 眼下我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破了鉴宝阁掌柜刺杀的案子还自己一个清白。 案子背后好像牵连着那些为众当权者的利益,眼下呈现的彷佛只是冰山一角。 “前面就是大理寺,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木槿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心道。 “没有。”子衿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让那丫头放下忐忑的心。 大理寺 弘忆浔和弘梓陌先行一步到了停尸房,看着盖着白布的尸体,弘忆浔站得远,不敢靠近。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停尸房的子衿瞅了见。 “你躲那么远?看得到吗?” 她笑着略带讽刺意味的对弘忆浔打趣道。 “还请四皇子去前堂回避一下如何?”张仵作提醒的说。 “如此甚好!这儿就交给你们了!”弘忆浔说完就快走了出去,根本不等他们回复的。 “真是胆小鬼!” 子衿嘀咕着,丝毫未注意到身后的木槿双腿打颤。 “不用理他。”弘梓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少女的脸上。 “对了,张仵作你家大人今日怎么没来?”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似乎那老狐狸的踪迹。 “大人说今日身体不适,所以让小的来陪着。” 张仵作一边说一边掀开白布,刹那间一声“噗通”,木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哎~早知道你这丫头会被吓晕就不带你来了。”子衿回过头瞟了一眼,摇摇头。 “你们看这伤口,一共五处,胸口三处,腹部两处。” 张仵作撕开掌柜胸口的衣服,指着伤口又补充道。 “最深的伤口都集中在胸口处,是致命伤。” “那依张仵作之见,应该是何凶器?”弘梓陌看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问。 “老夫以为应该是短匕首之类的小型武器。” “对了,那日我在醉笙阁遇到掌柜的儿子,他说有亲戚问他家借了大笔钱财。”弘梓陌突然想起,便说了出。 “我也觉得这点可疑,你说鉴宝阁掌柜家大业大,这么多年从未舍得拍卖什么宝贝!”子衿踱步走到张仵作身后。 “除非他生意上遇到了资金问题!” 弘梓陌听她那么一说,瞬间想起来那少年的话里意思。 “按着杀人手法,像是怕一刀不致命,所以补了数刀!”张仵作这才恍然大悟。 “难道是熟人作案!” “难道是熟人作案!” 弘梓陌和子衿异口同声的说,这才意识到和对方想到了一起,相视而笑。 凶手一定见过黑衣人,这样我就能知道玉坠现在在何人手中。 子衿刚开始想,前堂就传出一声尖叫。 “不好!” 弘梓陌担心前堂那人,三人急匆匆的赶到前堂。 少年正瞪眼看弘忆浔,大半张脸红透,两人面面相觑。 “你干嘛跟着我?”少年开口拢了拢衣衫。 “谁跟着你了?本皇子是来查案的好不好!”弘忆浔向他三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诶…,这位是鉴宝阁掌柜的儿子徐文宝─徐公子。”张仵作解释道,“他今日过后,便要带他父亲回去安葬。” “怎么会是你?”弘忆浔皱着眉头,惊讶的看向少年那白净的小脸。 玉坠在哪儿 “怎么就不能是我!”徐文宝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众人。 “这两位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张仵作向徐文宝一一解释。 “剩下的这位是朝暮公子!” “见过三皇子,朝暮公子!”徐文宝做揖,故意瞥了一眼弘忆浔。 这小子,真是让人恼火得很。 弘忆浔咬着牙,满脸不爽,“你小子对我行礼怎么了!” “本公子不喜与粗鄙之人为伴。” 徐文宝得意洋洋的走到弘梓陌的面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子衿不解的瞥着三人。 『小盆友,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此事说来话长!”弘梓陌又道,“先查案如何?” “好”子衿点头,几人一同来了停尸房,几人丝毫没有扶起地上木槿的意思。 “听说你父亲经常借给你家亲戚钱?”子衿头也不抬的询问,没有夹杂一丝感情。 “嗯……但父亲最近进货商队被土匪劫了,生意也是惨淡。” 徐文宝伸手整理着父亲的衣衫,又拢了拢父亲的头发,眼眸蒙上一层阴霾,记忆犹新。 “我父亲做生意的事情,还得从我娘去世说起。” “那时候因为我娘的离去,他收到了打击,因为没人愿意借钱给他买药。” “他一个人早出晚归,去各个偏远的矿区寻找原石。后来也靠着这个赚了很多钱,而我一直借住在外,也并未熟读诗书。” “我爹回来以后就花大笔钱租下醉笙阁的房间,让我在此安心读书,每次回去都会遇见……!” “徐公子,别过度伤感,还有十几日改科考,别辜负你父亲啊!” 张仵作拍了拍他的肩,退了出去。 “让他单独陪陪他爹吧!”弘忆浔异常懂事的说完,带着众人离开。 木槿刚醒,发现自家小姐正要走,连忙跟上。 “小姐,那个人怎么了?” “嘘…,我们先出去。你呢!一会儿就先回家。” 子衿做出小声的手势,拉着木槿走。 大堂内 “果然猜得不错!”弘梓陌端起茶道。 “难不成三皇子的意思是……” 张仵作摸了把胡子,点点头。 “没错!”子衿打开扇子,“我们现在只要让他说实话就……” 鉴宝阁 官兵一字排开,弘梓陌带头进入,瘸腿男人慢悠悠的走出来,脸上露出不屑。 子衿撇嘴打量道,“真可惜啊!年纪轻轻怎么腿就瘸了呢?” “这位姑娘说笑了。”男人低眉顺眼。 “我派人查过,你从小跟随掌柜出去做生意,对外称是侄子。” 子衿说着,踱步走到其后,趁其不备一脚踢中他的小腿,使其整个人跪在地上,官兵冲上前死死将他按住。 “你的腿是当年在矿厂伤的,但你一直以此为由,向徐掌柜借钱赌博,直到他生意出现问题,还发现你动了其他账上钱,所以你趁他昏迷不醒将其杀害!” “……” “你当时摔花瓶,怕是通知同伙报官吧!”弘梓陌赫然拔出官兵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没……错。”男人瑟瑟发抖,眼神带着恐惧的指向外面的人群,突然飞进来一支箭,直中男人的眉中。 “小心!”弘梓陌一瞬间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快追啊!” 弘忆浔大声喊了声,弘忆浔飞快奔出,弘梓陌紧跟其后,而子衿只能跟在官兵后面一路小跑。 “三哥小心!” 一支箭从他脸边擦过,顷刻之间脸被划破。 “有埋伏!”弘梓陌跳上屋顶,用眼神示意弘忆浔躲起来。 街上混乱不堪,尖叫声,哭喊声。 三岁小童站在路中间哭泣,张望着四周逃散的人。 不行,这样他会受伤! 弘忆浔从路边角落快速跑出,箭只射到他脚后,一个翻滚抱起小童,迅速躲进小巷。 而弘梓陌在屋顶盯上黑衣人的头目,他极速靠近,箭从他身旁飞过,他竟伸手抓住,一个旋转,用箭头划伤那人腰部。 那人拔剑迎之,二人的厮打实力悬殊,弘梓陌手中的箭已断。 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测。 弘梓陌回头就是跑,一个黑衣人举起弓,瞄准他,却被头目男子拦下。 “撤!”男子压低声音道,周围数名黑衣人集聚离开。 待官兵带着子衿赶到,街道的招牌和摊位上插上了数支箭,箭尾颜色奇特,黑色中带着抹血红。 地上只躺着一人,子衿走上前蹲下,那人……居然是杀害她爷爷的凶手。 怎么会是他? 这时弘忆浔抱着小孩从巷子里走出,又用袖子给那小孩擦干净眼泪。 “小孩,就交给你们了!”弘忆浔把小童递到官兵手上,吩咐道,“定要为他找到家人!” “是!” “小美人,看见我三哥没?” 子衿愣在原地,直到弘忆浔重重的撞她下,这才回过神。 还未等她回答,弘梓陌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的伤已经不再渗血。 “三哥,你没事吧?”弘忆浔赶忙上前扶住弘梓陌。 “无妨,刚刚与黑衣人交手,丝毫不站上风。”弘梓陌解释道。 “那……那我先回去了。” 子衿冷着脸,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也不去理会身后弘忆浔叫唤。 “她怎么了?”弘梓陌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弘忆浔。 “三哥,我不知道啊!”弘忆浔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小院内 “小姐,你回来啦!”木槿兴奋地跑出来,抱住自家小姐。 “……”子衿也没看她,直愣愣的推开她,进房间。 她靠着房门,慢慢滑坐在地上,脸上露出讽刺,木槿在外面不停的叫喊。 线索又没了! 见过玉坠的人也没了! 夜幕降临,月光将地面照得透亮,花草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小姐,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姑姑今天也忙,我把吃的放门口,你一会儿记得吃!” 木槿放下食盒,退出小院。 也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她打开门,坐在门槛上打开食盒,一个黑影停在她面前。 “木头?”她歪着头,看向朝暮。 “怎么?心情不好?”朝暮笑着替她盖上食盒,提起。 “你管我干嘛?”子衿皱着眉头,嘟着嘴,“你也没吃饭?” “……没吃!”朝暮想了想笑得灿烂的回答道。 这丫头难道怕我抢吃的不成。 “……”哎,算了!看在当年请我吃饼的份上,分他口吃的。 “带你去个地方。” 朝暮拉着她走到院中间,伸手搂过她的细腰,脚下用力,飞身上了屋顶。 两人并排坐下,朝暮打开食盒,将吃的递出,她却看着满天的星河。 星河闪耀,一颗流星划过,子衿第一反应就是闭眼许愿。 那一刻,朝暮眼里只有她,他想保护好这个重要的人儿。 “这是?” “许愿啊!这个你就不懂了!” 子衿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好像又变回了几年前的衿丫头。 无意间,小手打到了朝暮腰部,痛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你怎么啦?” 子衿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掀开他的外衫,手摸到衣服上的黏稠。 “没事!”朝暮牵强的微笑,语气极轻,“让我抱下……” 他轻柔的把她揽入怀中,这就是他的全世界。 “你受伤了……”子衿小声提醒。 关外玩意儿 日子从那往后的几周,好像格外平静,她也是从那以后经常跑去鉴宝阁。 “徐文宝,你过几天不是就要科考了吗?”子衿做在柜台内,同他讲。 “也对……不如子衿姐姐替我照看如何?”徐文宝笑眯眯的放下书,转而一脸认真。 “我照看?那我岂不是掌柜?”子衿撇嘴,看向门外。 “等我考完,姐姐再把店铺还我,这段时间所赚的钱财,都给姐姐。” “这还差不多!”子衿点头答应下来,“那没事,我先回去,明日再过来如何?” “姐姐,小心点!”徐文宝笑着提醒,子衿姐姐真是有趣。 “知道啦!” 她前脚刚踏出门槛,见对面的珠宝铺外,朝暮拉过一女子的手,为她带银手镯,两人相谈甚欢。 如此一来,朝暮此时的动作,就显得格外亲昵。 她有些许失落,看来我之前想多了。 和朝暮只是小时候的情份罢了。 朝暮眼光还算不错嘛! 前几日,有事难道是为她? 她想完笑着离开,丝毫不去理会内心深处的失落,全权当自己之前想多了。 包括那个拥抱…… 醉笙阁 她端坐在醉笙阁的阁楼阳台上。 盘算着鉴宝阁生意,卖什么宝贝才能赚到钱呢? “衿丫头,你怎么有空上来?” 倾歌手持团扇,裙摆摇曳…… “上来安静一下,木槿最近有点吵。”子衿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 “可是遇到什么麻烦啦?”倾歌在她身旁坐下。 “那倒没有!最近想做生意,只是想不出卖什么东西!” 她轻描淡写的叙说,透露出自己的在意。 “不如你试试卖关外的新奇玩意儿?”倾歌浅笑着看向她,眼神中多了以前从未有的柔情。 “关外玩意儿!”这不就是进口嘛!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站起身抱住倾歌,但又意识到什么,快速松开手。 “最近关外的佰乐国使者,进城会住在醉笙阁,不过和他们谈生意要和三皇子说明白,毕竟他主掌国家通商!” “知道了!阿娘。” 子衿开心的从角落搬出一小坛酒,倒了两杯,递给倾歌一杯。 “你这丫头,今天莫不是在故意等我!”倾歌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 “还是阿娘聪明!快尝尝,这是我去年用院子里的桃花酿的。” 倾歌抿小口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这丫头怕还不知道我就是她生母,这样也好,一世无忧就好,现在不能再让她见太子。 “那这几日就别回小院,在这儿多陪陪我!” “嗯!以后你老了,我也像这样天天陪着你。” 她抱着酒坛,脸上泛起红晕,纤长细密的睫毛,被落日撒下金色的阴影。 梓陌府 “外商?”三皇子对子衿的想法很是诧异。 “不错,就是外商,”子衿再次强调,身着男装,显得气宇轩昂,“来自佰乐国使团是归你管……!” 如今南净国的商贸,虽和占据青洛国,但对于那佰乐国,仍是一片空白。 “但……使团向来只礼尚往来,也不喜与我国通商。”弘梓陌解释道。 “我看过两国交界地图,地势险要,定是不方便运输,所以才极少通商。”她分析着,“只要我们有好的东西吸引他们的商品就……” 虽然这王朝并不属于历史的任何一个角落,可对于这方案的可行性,毋庸置疑。 “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你只需要配合我见到使团就好!”子衿说完,背着手向外走去。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她怎么会不知这其中所带来的暴利。 弘梓陌跟在其后,一同上了马车。 弘梓陌的马车,进皇宫畅通无阻,谁都知道三皇子是衡帝最信任的皇子,没有之一。 马车路过高耸的宫道,殿堂就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她心里默默感叹这个世界人的智慧,两人进内宫便下了马车,一路步行。 走过长道就到达,使团中途休息的房间。 过往的宫女内官,见到弘梓陌无不行礼,有胆子大的宫女,几次回头偷看身着男装的子衿。 “她们老看我干嘛?”子衿小声对身旁的弘梓陌问。 “估计是看你面生吧!”弘梓陌自己都不信这鬼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皇宫建筑设计得倒不错!” 子衿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的建筑。 “只有娶了皇妃,有孩子了,才能住进来。”他见子衿对四处都是满脸好奇,装作无意道。 “其实住外面更自由些,这里四处都是高墙,还有一群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你为何会这样想?”三皇子不解,她倒是和那些女人想法不一样。 “我自由惯了!我可接受不了几个女人共处!” “那你可有心上人?”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也没想到。 “没有吧……” “前面就到了,一会儿我随你进去介绍你们认识。”弘梓陌趁他不备扯开话题。 子衿点了点头,一进屋几个人起身向他们鞠躬。 “这为是本皇子的友人,他有笔生意想和你们谈谈。” “额,这位公子不如直说!” 老人满头银发,手脚却十分利索。 “听闻佰乐国琉璃十分出色,想引进技术!” 子衿话刚出口,几人开始议论纷纷,皆是摇头。 她见情况不妙,接着说,“我知道贵国百姓爱酒如命,只是贵国向来都是从邻国购买,不如我用酿酒技术交换如何?” “这位公子又如何证明你们酿出的酒够好呢?”老人又再次质疑道 “各位使者,刚进久安城住的醉笙阁,所饮之酒,你们自是知道的!”子衿低头拱手道。 “他正是醉笙阁的公子,诸位大可放心!”弘梓陌见使团众人犹豫不决,这才说道。 “既然三皇子开口,老夫自然相信,只不过要先禀报。”老人喝口茶,又道,“如果可行,老夫就派人前来,并带琉璃匠十名!” “多谢,大人相信!”子衿笑得合不拢嘴。 “那各位先休息,本皇子带友人先行告退。”见他们点头,弘梓陌这才扯着她衣袖走出来。 “怎么啦?”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就也出了门。 “送你回去,你可不能待太久!” “难不成,你怕我被别人拐了去不成?”她笑嘻嘻的打趣道。 小兄弟,找在下何事 竟忘了注意身后的台阶,重心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手托住她的细腰。 “哇……”四周路过的宫女看呆了,没忍住发出声来。 “三皇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嗯,我感觉像!” 子衿自然听到宫女的议论,脸不争气的红到了耳后,挣脱后不说话快速离开。 让我摔死算了!第一次进宫就这样了! 弘梓陌送她出了宫门,就急匆匆的赶着去上殿。 白日的久安城,有的是喧闹的人群,大小不一阁楼随处可见,几个孩童追逐打闹。 “卖花瓶咯!公子来看看我这花瓶啊!”小贩拉住她的衣袖,笑眯眯的问。 “我……先看看。”怎么又是这个小贩,子衿拿起那个红色花瓶,一挑眉,故意拿手上掂了掂。 “上次有个姑娘也喜欢这花瓶,还求我卖给她呢!”小贩自信满满的是道。 “那这个花瓶多少钱啊?”吹牛也不打草稿,,我好像没求吧! “二十个铜钱……” 她打量了一下那人,放下花瓶,抬起头。 “你明天来鉴宝阁做事怎么样?” “鉴宝阁那种地方,我这种小摊贩去不得!” “我没开玩笑,来了你就知道了。”她背着手往前走去,也没去理会小贩的话。 还未走多远,感觉有目光盯着自己,她快步走到买小玩意的摊位前,拿起块小铜镜照了照。 果然身后有几个人跟着,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刀,还使眼色向她靠近。 来者不善啊!我得找个地方躲躲。 此时一辆马车,正缓慢的驶过来,她灵光乍现,快速跳上马车。 “喂,你想干嘛呢?”驾车的侍从吓得拽住她衣角不撒手。 马车宽大阔气,定是那位公子的车…… “我就是找你家公子啊!”她见那几人快过来了,胡乱扯个理由。 侍从这才松开手,她顺势钻入车内,却与起身的男子撞个正着。 “嘶……”额头传来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不知这位小兄弟,找在下何事?” 男人面若桃花,他抬手揉了揉笔挺的山根,勾人的丹凤眼,低眸看人时几乎轻佻多情,眼尾的泪痣是漫不经心的挑拨,声音低沉而清明。 这不会就是男主光环! “小兄弟!小兄弟?”男人轻推她一下。 “在下…朝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绝对不能丢阿娘的脸,只能对不起朝暮了! “在下栾梁辰…”男人坐了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就不坐了!在下先行一步!”差点忘了后面那群人,可不能让他们误伤这位公子─好看的脸! “等等……” 栾梁辰话音刚落,马车骤然停下,子衿措不及防跌进他怀中,瞬间防备土崩瓦解,人中一股滚烫。 他见子衿流鼻血,怀疑的目光落在子衿耳垂,细小的耳洞解释一切。 她自然也发觉到栾梁辰的目光,慌乱下将他推开。 “公子不好了,有刺客!”车外传来急促的喊声。 栾梁辰顾不上她,随手拿起靠在车门边上的伞,飞身冲出车内。 刺客头目,只是一眼,脸色骤变,立即挥手停下打斗的动作。 “白玉公子,小的多有得罪!” 刺客头目抱拳以示歉意。 “哦……,本公子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栾梁辰纤细的五指,握着伞柄,伞面主色为黑色,血红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纹,伞骨晶莹剔透,似玉非玉,似骨非骨。 “还请白玉公子放过我等尔辈。”刺客头目低着头,“受主之命,取方才进车之人性命。” “青洛国何时追杀人,追到了南净国了?” 他瞟了一眼那人手中的刀柄,漫不经心道。 “这……” “也不为难你,车内是在下友人,自幼四处读书!”栾梁辰做出无奈的表情,一个目光过去,接着道,“你们确定是他?” 刺客开始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出声。 “多有得罪,告辞。”说完,很快没踪迹。 “公子,这……?”驾车的侍从,想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要保住那人。 “无妨!”他收起骨伞,踏上马车。 子衿盯着进来的他,想极了做错事的孩子,却怎么也想不到栾梁辰放好伞,竟递给她一块丝帕。 “敢问姑娘芳名是何?家住何处?”他坐下细细询问。 “叫我子衿就好,家住久安城正中。”子衿拿丝帕擦干净鼻血,不再好意思骗他,毕竟是救命恩人。 “萧染,回久安城中。” “是,公子!” 两柱香后…… 梅雨季节的天,总是阴晴不定,下起了细雨。 栾梁辰撑着骨伞,先下马车,伸手去刚要子衿,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腰间的玉佩露出。 这玉佩不是倾歌姑姑的吗? 她为何会有这玉佩? 难道是她女儿? 倾歌姑姑不是多年前已过世吗? 那刺客又为何追杀自家人? “我送你过去吧!别湿了衣服。” 栾梁辰撑着伞,送她到门前,倾歌和木槿正等她归来。 “阿娘,你怎么站外面了?”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木槿生气的嘟着嘴,“姑姑都快担心死你了!” “知道了!”子衿捂着耳朵,逗木槿玩。 “这位?”倾歌抬眼打量着栾梁辰,眼中透出一股杀气。 “这位是栾梁辰,今天就是他救的我。”子衿也是感觉到不对劲,赶快解释道。 “救了我家衿丫头啊!今日下雨也不方便赶路,不如在醉笙阁住上几日如何?” 倾歌脸上虽挂着笑,语气却格外清冷,仿佛暴风雨前的寂静。 “在下在此谢过!”栾梁辰作揖,“不过,在下有位朋友在那边。” “卞管家,去将这位公子的朋友,请回来一同吧。” “是!” 倾歌说完转身道,“公子请随我来,木槿带小姐去换身衣服。” 卞真拿起一把油纸伞,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而倾歌独自带着栾梁辰走在长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这位公子的伞倒是十分精致啊!”倾歌试探着眼前的男子。 “自幼就带着,精致─亦是自然。” “这位公子,小名儿可是白玉啊?” “看来……在下并未猜错啊!”栾梁辰露出痴笑,“倾歌姑姑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白玉,你应该知道我比较看重她的意思!”倾歌蹙眉,叹了口气。 “一纸婚约也是要情投意合,白玉明白!”栾梁辰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声道。 你不会是看上… 木槿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面,她来回的功夫,房间就乱的像进贼一样,衣柜的衣服都在床上桌子上躺着。 “小姐!你这是?” “找衣服啊!”子衿闻声从木槿身后角落抬起头。 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着实把她吓到了,但却无法抑制住愤怒。 “小姐……找衣服和我说啊! 你知不知道,把衣服都翻出来,要整理很久的! 更何况…醉笙阁缺人手,院子里就我一个人啦…!” 子衿自觉的从棉衣里扣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再次开启翻找。 “终于找到了!”她拎起手里的鹅黄齐胸襦裙,把耳朵的棉花掏出来。 “小姐……你有没有听我说呀!”木槿生气得直跺脚。 “听!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子衿摸摸木槿的头,又往她手里塞了碎银子。 “多谢小姐!”木槿一看是银子,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连忙塞进自己的腰包里。 “木槿啊…,你说今天来的那位公子怎么样啊?” “你……你不会是看上……” 子衿还未待她说完,慌忙捂住她的嘴,见木槿手比划着什么,这才松开。 “本小姐……只是觉得他长得不错!” “真的?”木槿故意打趣道 “对!我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子衿浅笑着再次强调。 “小姐说的是,快换衣服吧!”木槿走出门,替她关好门。 屋外人见木槿离开,从房廊顶跳下来,方才的对话他都听进心里,脸色一沉,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银镯。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向他靠近,女子纤细的手腕绑着红色的小铃铛。 “朝公子,姑姑在寻你!”女人在他耳边说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朝暮收起银镯,迈开腿向倾歌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只有满满的书,关好门后,他却走到放花瓶的架子边,拿起花瓶,用力的按下底座,又放好花瓶,挂着字画的墙竟开出一条过道。 顺着过道往里走,是间较亮的密室,架子上摆放着花草,瓶瓶罐罐中放着各种虫类。 倾歌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手里正摆弄着一只红色的小虫。 “见过少主!”朝暮单膝跪地,低着头。 “最近暗阁可有什么动静?”倾歌蹙眉,把虫子放入罐中。 “只是大当家有些奇怪的举动!”朝暮起身回答道。 “说!”倾歌挑眉,看着这个离开自己十年的他。 “有手下撞见他同自己说话,后来那个手下就被灭口!” “大当家是何人,查出来了吗?” “那人身份隐藏得极好,只查出是宫里人!”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倾歌突然训斥道,声音逐渐柔和,“你先回去吧。” 看来姑姑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朝暮头也不回的出书房,迎面撞见随处走动的栾梁辰,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想必你就是白玉公子吧!” “正是在下!” 栾梁辰拱了拱手,抬眸间见他握着剑柄,一道闪光,剑已出鞘,栾梁辰下意识的用伞挡下,这举动惊呆了朝暮。 为何他的伞能挡下我的剑,两人几番打斗,栾梁辰都防守得轻而易举,也不进攻性的出招。 子衿也被后院的打斗声吸引,跑过一个转角,就瞅见两人的打斗。 卧槽!论看见两个一米八几的美男竟在是什么感受? 不对,现在不是我犯花痴的时候啊!子衿用力的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说这时迟那时快,一个小丫鬟恰巧路过,子衿把她逮了住。 “你可是去厨房端菜的?” “……”那丫鬟见子衿神秘兮兮的也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子衿坏笑着冲出去,停在两人不远处吼。 “阿娘喊你们去吃饭啦!” 果然两人停下了打斗,朝暮也放下剑,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嗯?他们都看我干嘛? “多谢白玉公子的指教!”朝暮收回目光,率先开口。 栾梁辰收起伞,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过多的话。 酒醉饭饱后,夜色撩人心弦,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有杀气!”栾梁辰警惕看向四周的围墙。 朝暮也握紧了剑柄,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十几个黑衣人从围墙上,纵身而下。 唯有倾歌冷静的走到停下,弹起古琴,那琴弦泛着红光,花草慢慢变得扭曲狰狞。 黑衣人只是愣在原地,卞管家拿着铃铛走上前,一摇黑衣人竟跟着铃铛声走出院子。 这场景落在三人的眼中,简直不敢想象。 难道是蛊虫?栾梁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手腕,毕竟他幼时就是靠那蛊虫续命。 “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倾歌缓缓起身自顾自的离开,刚离开他们的视线,猛烈的咳起来,再看,手帕上一块鲜红。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倾歌想了想,嫣然一笑后收起手帕。 子衿挥挥手,也走回自己的房间。 关好门,躺在床上,她竟少有的失眠,看着床顶,翻来覆去。 脑子里全是朝暮上次抱自己的画面,但又想起他的那个姑娘…… 我干嘛一直想他这个小屁孩? 我又不是喜欢他,他这年纪有姑娘也正常…… 朝暮明明没有栾梁辰帅,不对! 最重要的应该是想想怎么赚钱才对! “烦死了!……不能胡思乱想,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子衿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可睡神好像没有丝毫要光临的意思。 她只好起身,坐在房门外的石阶上,月光给地面上的一切都笼上了层白纱。 蓦地身上多出件披风,抬头瞅见那把精致的骨伞就已然知道是谁了。 “为何夜深,还未入眠?” 栾梁辰那双丹凤眼静谧得像极了夜空,语气又柔和得让人沉醉。 “我也不知道,你呢?”子衿歪着小脑袋看向他。 “我?……我就想出来看看吧!” “你为什么整日打伞?” “我若告知与你,你可会告诉他人?”栾梁辰冁然而笑,看着子衿眼眸问。 “肯定不会啊!”谁让你长的这么天理难容,啧啧啧。 “其实,我……自幼体弱多病,医者皆说我命不久矣! 我生母在青洛国,寻到稀有蛊虫保住我性命。 却不知……其副作用,必须以至寒妖物的脊骨压制。 后来生母斩杀极寒之地的妖兽,为我打造这把骨伞,就落下病根过世!” “你也别太难过……”子衿听着他讲,心里泛起涟漪。 四皇子请自重 “我已经十几年没在月下自由行走。” 栾梁辰看着她时的眼神,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嗯……,要不我扶你试试?” 她起身诚恳的伸出手,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栾梁辰低眉浅笑,竟把手放在她小手上,起身缓缓垂下伞。 “我没事了?”他语气从怀疑到满满的欣喜。 “那……我算是在保护你吗?” 子衿开玩笑的笑吟吟反问道。 刹那间,画面从他脑海中浮现。 “娘亲,你会保护我对吗?” 男孩站在雨地里,弱不禁风的身子颤颤巍巍,似乎下一秒就将要倒下,却依旧仰着小脸问站在对面打着伞的女人,换来的只有淡漠。 “对啊!” 栾梁辰薄唇微启,说完他尝试性的松开手,心口传来一阵阵生硬的疼痛,犹如万虫啃咬,撕扯着他的心脏。 “喂……你怎么啦?” 子衿见他头上冒着细汗,看着十分痛苦的样子,夺过他手中的伞,却怎么也打不开,吓得她眼泪打转。 “拿……给我!” 栾梁辰接过伞,松开捂着心口的手,痛得重心不稳,扑在子衿瘦小的身上。 他的心跳快了半拍,疼痛也在这瞬间停止,这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舒适感,他这才回过神,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子衿。 难道这蛊虫和她有联系? 为何触碰她就不会发作…… “你……好些了吗?”子衿看着他脸色逐渐恢复血色,询问道。 “我可以再牵着你一会儿吗?” 她乖巧的点头答应,换栾梁辰牵起她的手,竟是十指相扣。 月光照在他的脸庞,眼皮耷拉着,半醒不醒的样子。 “你可知你我有婚约?” 他喉结滚动,像极了勾人魂魄的妖精,声音低沉而清明。 “嗯?我未曾听阿娘提前过啊?” 子衿想不到自己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 不会吧!他什么意思? 想娶我?不像啊! “白玉公子,倒是好雅兴啊!”朝暮从屋顶纵身而下,狠狠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栾梁辰谨慎的撑起骨伞,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她。 “雅兴?” “一同赏月如何?”朝暮看向月亮问。 这是干嘛?一起发呆? 子衿见自己身边坐着的两人,谁也不说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你们接着赏!……我回屋去睡觉。” 子衿脱下披风塞给栾梁辰,迅速跑进房内。 “暮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为何不先行离开?” “我……我想再坐会儿!” 栾梁辰肩膀微微颤抖,回复道。 “忘了告诉你,姑姑命我来,守着她!”朝暮冷不丁的抬高声音,故意说给房内的子衿听。 “那又如何?” 栾梁辰撑伞头也不回的离开。 朝暮纵身而上,端坐在屋顶上,风扬起他的衣袍,怀里抱着剑。 忆起自己曾经守过的那些日夜,从清夏到岁余,中间离去的日子也甚是思念,仿佛他的人生从开始就已和她挂钩。 这屋顶的一砖一瓦,皆是他冷夜中唯一的陪伴。 一觉睡醒,竟然太阳晒屁股了,她吓得赶紧跳起来。 随意的整理发型和衣袍,就冲了出去。 “小姐!你还没用早膳呢!” 她根本没心思听木槿的叫唤,出门就撞落了一女子的包袱。 女子长得如出水芙蓉,一身素衣,正站在醉笙阁门口。 “对不起!多有得罪。” 子衿帮她捡起包袱,见她不搭理自己,直接塞入她手中,又朝街头奔去。 果然鉴宝阁门可罗雀,子衿抱歉的看向他们还有那个卖花瓶的。 “现在开张吧!”她的目光落在坐在里面的徐文宝那小子的身上。 嘿,这小子怎么我不在也不知道帮忙招呼下客人。 几个小厮这才放起鞭炮,卖花瓶的商贩跟在子衿身后。 “那个公子!我……”小贩开口提醒道。 “你以后跟着我在这儿好好干!”子衿回头拍着他肩膀,心里美滋滋。 “在下李小四,谢公子!”小四连着鞠好几个躬。 “以后你带着他们做事,你负责算账买卖!” “是是是!”小四毕恭毕敬的回答,让子衿看着像那么回事儿。 而后她踱步走到柜台前坐下,看着那小子脸上笑眯眯,心里…… “小子,你早上既然在这儿!干嘛不帮忙啊?” “我这还不是想看姐姐的安排嘛!”徐文宝抬头揉着眼睛小声说。 “什么姐姐……以后得叫我大哥!” 子衿也小声嘀咕,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放心。 “嗯?为何?” “因为大哥比较霸气,再者我们都是要结拜的!” “也对!择日不如撞日。” 画风突变,那小子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杯子和香台,齐刷刷的摆好。 “拜就拜!” 子衿从柜台下拿出小刀,划破了手指,血滴进酒杯中,徐文宝照做。 “噗通”两人跪在门口,香台插上的三柱香。 “我子衿……” “我徐文宝……” “在此结为异姓兄弟,同心同德,患难与共。乐必同乐,忧亦同忧。虽不同生,死愿同死!” 一口喝完杯中酒,两人的一顿操作,引来大批围观群众。 子衿起身进店,徐文宝刚起身,对上那人笑意的眼眸。 “你小子!怎么忘了我?” 弘忆浔直接揽他的肩,比他矮一点的徐文宝试图做出反抗,却发现这男人力气大得惊人。 “……”徐文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弘忆浔‘为非作歹’…… “小子别试着逃走了!”弘忆浔还得寸进尺的在他耳边低喃道。 徐文宝顿时想起那日自己捡衣服逃走的狼狈模样,脸在毫无察觉的情况出现红晕。 “四皇子请自重!”徐文宝低着头喊,见他松手,快速躲到子衿身后。 群众逐渐散去,弘忆浔抬腿走进鉴宝阁。 子衿这才明白那小子刚刚为何突然跑进来,红着脸躲在她身后。 “你三哥今天怎么没来?” 她递给弘忆浔一杯茶,他也毫不见外的走进柜台里,喝着茶,时不时的睨眼看那小子。 “三哥今日上早朝还未回来。” “然后你就一个人过来了?” 子衿嘟着嘴,抢过他手中的茶杯。 “小美人!你不会看上我三哥了吧?”弘忆浔带着点痞气,嬉笑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次生意很重要,你三哥不在放心不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拿起抹布擦拭着货架上的各种古董花瓶,其他店员也在忙前忙后的打扫卫生。 正好给了弘忆浔机会,顺势把他挤到柜台角落,挨得极近,手还不老实的勾上他的肩膀。 “既然你家是做生意的!” “……”四皇子到底想干嘛?为何每次都同我靠得如此近! “那我和你谈个买卖如何?” 弘忆浔瞅着他水灵的眼眸,总是忍不住想拿他打趣。 “嗯?”徐文宝疑惑不解,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和他做的生意。 “我猜你子衿姐姐,还有他们都不知道你上……?” 徐文宝听到这儿,明白了怎么回事,用力的捂住他的嘴,不让后面几个字蹦出来。 他拉开徐文宝的手,嘴角勾起坏笑,眼神带着玩味。 “难道你想谋害本皇子不成。” “没……你想干嘛?”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面前男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嘛! “不过是想让你以后乖乖听话,对你以后科考也有好处,不是吗?” 弘忆浔突然凑近,看来这小子还有些不懂我的意思啊! “你们在聊什么?” 弘梓陌抬腿走进来,一句话就引起在场众人的注意。 弘忆浔也自然收敛起不正经的模样,上前解释。 “我只是和那小子聊聊他前途上的问题。” “哦……是这样吗?”他向徐文宝投去质疑的目光。 子衿闻声走过来,见徐文宝低着头,也不作答,也猜到了大概。 “拜托四皇子,别拿他打趣了!” 她摸摸徐文宝的头,一本正经的指着弘忆浔鼻子。 他向弘梓陌投去求救,却没想到自家哥哥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子衿,这是使团来的消息!” 弘梓陌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经帝君口谕,择日就派人前来进学。 “太好了!” 她开心得差点要跳起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才保住自己在外人眼中翩翩公子的形象。 “既然事情三哥已经办妥,不如咱们中午庆祝一下?”弘忆浔头脑机灵的提议到。 “也是得庆祝,毕竟第一次做生意。” 子衿摸着自己下巴,想着该怎么去庆祝才比较有意义! “你们都没吃过大哥做的菜,不如……”徐文宝一拍桌子,建议脱口而出。 “那中午……我下厨?” 她看着大家,用手指着自己一脸怀疑。 我来这儿以后也没怎么做过菜,更何况我不会烧柴啊! “那我帮你烧火!”徐文宝举起手,提成帮忙。 “三哥刀剑快,让他帮你切菜!” 说着还不忘撞下弘梓陌,好像在提醒他什么。 “那好吧!”她说完,抬手唤来小四,“你去趟醉笙阁,报我名字,让厨房的伙计把三格锅拿过来,随便带点蔬菜和肉。” “是!公子。” “嗯?这是做何?”弘梓陌十分不解,更不明白三格锅为何物。 “吃!火!锅!”子衿简单整理出桌子,又走到后厨,看一下。 十几分钟后,醉笙阁的侍从带着食材和锅,出现在了鉴宝阁。 包括四名厨师在内的六人站成排,侍从吩咐后,将东西一一放好,准备好。 “小……公子,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侍从看见子衿锐利的眼神,识相的改口,毕恭毕敬。 “嗯…,那你们回去吧!” 子衿拿起洗好的菜,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夫人让我带人替你做……” “不用,醉笙阁也忙!”她拿起布擦干菜刀上的水。 “食材都洗干净了,就羊肉还没来得及切!” “你们办的够好了,回去吧!” 子衿掏出腰包最后的碎银子,塞进侍从的手中,心里千万个舍不得。 “是,公子!”侍从乐开了眼,带着厨师离开。 弘梓陌接过她手中的刀,羊肉片片厚度均匀,没过多久就已全部切好。 徐文宝把菜都端到桌子上,疑惑的看向子衿。 “都是生的?” 子衿默默点头,“梓陌,你去把那个坛子里的酒倒点到锅底的底格里,然后点着……” “好。”弘梓陌听到她唤自己名字,心里竟有些开心。 弘梓陌走到桌前,端起一锅的汤放一边,倒好坛中液体,点燃底格,放上后,没多久就香气扑鼻。 他低头闻了闻手中的坛子,眉头一皱。 里面竟然是酒,她果然聪明。 厨房里传来碰撞声,弘梓陌赶快放下坛子,赶回厨房,子衿衣服上一小块鲜红赫然在目。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弘梓陌蹲下扶起她,地上是瓷碗碎片,手心被划破,鲜红的血不小心蹭到衣服上。 “……” 他快速拉着子衿手腕,用水帮她洗净擦干,快速掏出小瓷瓶,撒好药,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替她包扎好。 “这个药只有宫里有,伤口恢复会快很多!” 弘梓陌把药递到她手中,又把其他菜拿出去。 饭后,她送弘梓陌俩兄弟到门口。 “梓陌,如果我把药送给别人,你介意吗?”她看着那男人的眼眸,小声的询问。 “你身边有人受伤了?”弘梓陌脸色一沉。 “那这个药,别人用应该没什么副作用吧?” “有副作用,要看是哪儿受伤。” 弘梓陌眼睛一眯,认真的分析。 “腰上可以吗?”子衿完全相信他的话,毫无防备可言。 “腰上?” 难道那人就是我那天划伤之人。 “小美人,三哥和你开玩笑呢!” 弘忆浔难得做回好人,提醒她。 “四弟,我们走……” 弘梓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弘忆浔和她道别后,才放心的上车。 “你派人去查查,住醉笙阁后院的男人里,有谁受伤?” “三哥,你没必要因为这个生气吧!” “我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怕是有危险。”弘梓陌镇定自若的向他投去目光。 “三哥说得是……” 弘忆浔明白了他这是想保护子衿,确实她身边人的安全性。 夜里,黑衣人左顾右盼,看着朝暮做在屋顶,就快速缩回脑袋。 子衿刚进院子,就察觉到气味不太对,跟着味道,一路到达栾梁辰的房内口。 她蹑手蹑脚的用手戳破窗户纸,竟然见房内桌上皆是草药,一素衣女子在栾梁辰房中。 栾梁辰身着寝衣,坐于床边,女子和他一番交谈后,竟想替他脱去上衣,却被他推开。 难怪味道那么重,应该是泡药浴吧! 这女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想起来了,今早门口那人应该是她! 猛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硬生生的把她拽到拐角…… 这地儿不大,随便坐 她渐渐安分,那人也松开手,她后退两步看清那人的脸。 朝暮怎么也在这儿? 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她轻缓的顺着墙壁蹲下。 “你不许想多!”子衿左顾右盼后低声细语,摆明的心虚。 “没多想……”他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无奈。 “这是我家,我干嘛像做贼一样啊!” 她这时才意识到这点,从地上快速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拉着朝暮衣袖就准备离开。 不想却被朝暮拽了回来…… “难道你不好奇了?” “不就是未婚夫藏个女人,绿就绿呗!” 她甩开朝暮的大手,低着头走在前面,朝暮跟在后面。 “绿?”朝暮笑着摇摇头,自己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太听得懂她说的话。 “就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她叹了口气,心里可惜这未婚夫长这样,绿自己也算正常了。 朝暮跟在她身后,脸上不知不觉透出笑意,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精致的镶嵌着玉石的黑色丝质发带,在脑后系着一个流花结。 她低头走到房门口,也未曾伸手开门,朝暮反应迅速的用手捂上她那撞上去的额头。 额头一片温热,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出神,差点撞上去。 回首间,两人近在咫尺,目光交织在一起,以至于子衿能清楚的嗅到他身上的药香。 不远处的两道人影,将这一幕收入眼帘,那人撑着伞加快脚步离开,女子跟在他身后小跑。 用尽力气将他推开,眼里更多的是疑惑。 “可是哪儿不舒服?”他抬手抚上子衿的额头,又快速放下。 “我知道你只是照顾我,对你喜欢的姑娘好点!”子衿沉下脸,就是看不起他对谁都好的样子。 “只是照顾你?”朝暮听到这句话,心塞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 子衿进了屋,用力的关上房门,同样也将他关在自己心以外。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拿出银镯,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头也不回的离开。 另一边素衣女子小跑跟在栾梁辰身后。 “公子!是依露的错。”阳依露一边小跑,一边承认到。 “你可知我身上的毒,她可能会解!”栾梁辰不动声色的对身后之人训斥着。 “依露不知公子是为此事接近她……” “你……先回酒楼休息,不用经常来诊脉。”栾梁辰理了理衣袖,进房关门,一气呵成。 阳依露在那门口站了许久未离去,在他身边待久了,才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 房内静得可怕,子衿久久不能入眠,思绪都在今天发生的事情上。 虽然现代没男朋友,也不至于在古代被未婚夫绿吧! 夜半时分 风吹过久安城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几个黑衣人从俞府撤出。 唯有率先出来的那人抱着未出鞘的剑,其他人手中的刀皆染鲜血。 “你们先回暗阁复命!” 男子并未看他们,但语气带着十足的威严。 “大当家吩咐过,不能让您独自完成任务。” 一黑衣人半蹲在地上解释。 “本尊不过是想去看个友人,难道也需要告诉你们吗?” 他赫然的出现在那黑衣人的身旁,嗜血的眼神让那黑衣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后,抱拳后,消失得毫无踪迹。 “是时候该知道你是谁了……” 男子说完,飞身上了房檐,狂奔至一府邸,忽然停下脚步,趴在屋顶上。 他算准太子此时在宫内居住,城南的府邸自然除了几个亲信,别无他人。 纵身而下,小心躲过路过的侍从,迅速溜进太子常住的房内。 几柱香的摸索下,目光停留在一个衣柜里的箱子中,刚准备打开箱子,门外传来说话声,男子反应迅速的上了房梁。 “张管家,刚刚我真的听到这房子里有声响!” “那一同看看…究竟有什么鬼怪!” “诶……,不会我刚刚听错了?” “可能是老鼠也说不定!” 中年男人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说完就走出去带上了门。 男子听着没声响,打开箱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套衣袍和黑色面具。 果然是他…… 男子从衣服中拿出火折子,点染衣柜里衣物。 嘴角含笑离开,飞檐走壁到较高的木楼,看着不远处升起的浓烟。 “走水了!” “太子房间走水了!” “快来人啊!” 灭火的嘈杂声瞬间打破深夜的安宁,没过多久,官府也带人赶过来。 几日后 阳光明媚,子衿已习惯身着男装走在街上。 “木槿,最近怎么增加那么多官兵巡逻啊?” 她看向一队从她身边路过的官兵,不解的把问题投给木槿。 “你啊!忙着安排佰乐国师傅们的住处,都没注意最近的事。” 木槿提着刚买的糕点,随口说道。 “嗯?你说给我听听!” 子衿背着手,一边走一边看看路边摊的小玩意儿。 “最近久安城不大太平,前几天太子宫外府邸走水了! 还有和三皇子走得近的一官员被灭门了!” 木槿左顾右盼的小声嘀咕着,生怕被路过的官兵听了去。 “这里不是京都吗?” 子衿听到这儿,也突然愣了一下,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对啊,所以这些天才会有这么多官兵巡逻!” “那我们快走吧!” 子衿蹙眉,快步赶回鉴宝阁。 还未进门,就看见最近开设的鉴宝窗口,已经排满了人。 她满意的点头,小四也立刻乖张的递给她账本。 再抬头,栾梁辰手持骨伞,出现在她面前。 “公子,要鉴宝还是买古董啊? 鉴宝请排好队,买古董就跟我来!” 小四连忙开启自己的解说模式,絮絮叨叨的说半天,见栾梁辰根本没搭理他的意思,这才识相的走开。 “你怎么来了?”子衿查着账,偶尔看一眼男子。 “多日不见,就来看看。”栾梁辰打量阁内的一切。 “这几日比较忙,所以住醉笙阁,未曾回小院……” 她漫不经心的把看完的账本递给木槿,又斟两杯茶。 “这地儿不大,随便坐。” 栾梁辰落座,骨伞立于一旁,久久不语。 “可是还有其他事儿?”子衿再次询问。 “我知道,你看见了阳姑娘。” 栾梁辰声音柔和,让人听着怎么也不像假话。 “好像同我并无太大关系吧!” 子衿没忍住,噗嗤一笑,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 这水里下药了 “阳姑娘是常年跟在我左右的医女……” 他语气平稳,听着不像是在解释。 “我娘并未讲起婚约,所以公子不必向我解释。” 她宛然一笑,水灵的眼眸中透露出警惕。 此话出口,就直中栾梁辰要害。 “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我也定会报恩……” 她放下茶杯,起身稍稍整理袖口,向前走两步,回头再次补充道。 “且不说……同你成亲算不算好事?” 木槿赶紧跟上她的脚步,心里不知道有多崇拜自家小姐。 两人离开的背影,在栾梁辰眼里变得有微妙…… 呵,这女人倒是有个性! 栾梁辰也起身离去,他今日有空,也是想看看,这两年未见的久安城。 与此同时,子衿带着木槿处于闲逛状态,四处游走。 “小公子,你刚刚讲得真是太好了!”木槿忍不住夸奖。 “嗯?我只不过讲心里话罢了。” 子衿顺手买下一串糖葫芦,塞到木槿手中。 “公子有所不知,这栾公子可是佰乐国的王爷……已有侧妃妾室各两位呢!” 木槿一边啃手中糖葫芦,一边叽叽喳喳的给她做功课。 “你是从何得知的?” 她听闻栾梁辰是有妻妾的王爷,这才饶有兴致的提问。 “我是听姑姑派去调查栾公子的人……”木槿抓头发,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事儿。 “这件事情,不可再向他人提及……” 子衿见这丫头也是为自己好,这才想着该提醒句。 话音刚落,一个侍从扮相的人拦住她们的去路。 这是要…干嘛? “我家少爷请公子上去一叙,请……” 子衿顺着侍从“请”的方向看去,竟是青楼?实在搞不清楚那家少爷如此好的兴致。 还在木槿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子衿已经踏入青楼的门槛。 木槿不出她所料的被拒之门外。 子衿一身精致的衣袍,气质不俗,加上那张俊俏的脸庞,很快吸引来多个女人,拼命往她身上凑,她只能一个个推开。 “这里!这里!”弘忆浔在二楼的木栏处冲她挥手。 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摇摇头,估计除了他,也没人会找她来这种地方了! 走到弘忆浔的身边,他靠近小声说道。 “我三哥在包间里,因为最近的事正烦着呢!” “最近的事情我也听到了!” “要不你替我安慰安慰他!” 弘忆浔伤感的帮她打开房门,子衿看到这里,认真的点点头后,就走了进去。 门外的弘忆浔见状,快速关上门,拿出提前准备的锁…… 门内的子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弘忆浔这小子给骗了。 “喂!弘忆浔!你给我开门啊!” 子衿听着外面没有丝毫声响,有些慌了神…… 待冷静下来后,一步一步走入室内,红色的床幔中躺着人。 没错就是一个人! 她掀开幔帐,那人紧闭着眉目,五官立体,上半身皮肤裸露在空气中,脸上泛着红晕。 “弘梓陌!你怎么了?” 子衿用手戳了戳他脸,也未有丝毫的动弹,额头冒着细汗。 这该怎么办! 突然手腕被人用力拽住,往后一用力,措不及防的被拉到了床上。 弘梓陌借势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她努力挣脱出手,“啪”的一声响亮耳光,打在那人的脸上。 “弘梓陌!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 那人这才清醒了几分,痴愣的看着子衿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 “我被人下药了。”弘梓陌起身放开她,用手捂着头部。 “不会是……”她刚想说,又把后面的三个字咽了下去。 子衿快速闪到一边,四处张望,发现内间放着浴桶。 她走过去,试了试水温,凉的!应该是昨日沐浴的水。 她又走到床边,扶弘梓陌过去,让他坐进浴桶里。 “喂?感觉好点没?” 子衿看着他晕乎乎的状态,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给皇子下药的,这是想干嘛!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嘴里牵强的吐出几个字。 “你进来……干嘛?”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的弟弟……” 子衿见状,连忙解释,她可不想被当做害他的那个女人! “难受……”弘梓陌胳膊伸出浴桶,紧紧拉住她的手。 “你……要不咬我试试?” 只见子衿蹲在浴桶边,解开他拉着那只手的袖口,挽起衣袖。 这个蠢女人,在想什么? “至少这样你可能会好受点,也能保证我的安全不是!” 子衿没眼看那个男人,又怕他误会,害怕的闭上眼解释道。 却未曾想到,他竟真的狠狠的咬上白嫩的手腕,他松开口时,其中某个牙印处已经渗出血。 卧槽!这怕是属狗的吧! 要这么狠的吗? 血液的腥甜味在他口中蔓延,瞬间晕过去,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淡去。 “难道我血液里有安眠药成分?” 子衿拿出药瓶和手帕,给自己伤口做了简单处理,放下袖口,走到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下咽。 不对,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不会是放久了吧! 子衿猜到这儿,嫌弃的放下杯子,再次尝试开门。 “外面有人吗?帮忙开下门!” 门外路过的男子停住脚步,从伞骨中取出一根针,很快就打开了房门。 子衿欣喜若狂的大笑,迫不及待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栾梁辰!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对方问的问题。 “你为何在这儿?” 栾梁辰皱着眉头,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介女子,竟还逛青楼! “在下还想问,公子为何在此呢?” 子衿快速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平静下来反问。 刹那间,栾梁辰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推开子衿,直入房内,床上的被子乱作一团。 子衿也没有丝毫要拦住他的意思,只是平静如水的跟在他身后,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再往里,看见的自然是躺在浴桶里露着上半身的弘梓陌。 顿时,那双轻佻多情的眼眸,多了一团怒意,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难道小公子,就不打算解释吗?” “难不成……我要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子衿轻笑着倒了杯水递给他。 “说半天也口干舌燥了吧!” 栾梁辰强制性压住怒火,这对于他身份,简直就是耻辱。 接过水杯,刚凑近鼻子,就察觉到不对! “这水里下药了……” 栾梁辰瞬间明白,目光投向处于懵圈状态的子衿。 只不过被他咬了口 “什么下药?难道我要害你不成?” 她夺过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随手把空茶杯放于桌上。 “你……怎么能喝呢?” 栾梁辰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闻到合欢散的味儿,以他行走江湖多年,这种药闻出来,自然是轻而易举。 “你看我像中毒吗!” 她仰着小脸,摆出一副嘚瑟的模样,自顾自的絮叨。 “我看不是有毒,而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不可能,我分明闻出里面…” 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子衿刚刚喝了什么药。 “反正我又没事!” “……”栾梁辰开始变得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絮叨的女人,倒也没有丝毫症状。 “你先帮忙把他弄到床上。”子衿指着躺在浴桶纹丝不动的弘梓陌。 “……” 栾梁辰将他从水中拽出来,她刚准备拿毛巾帮弘梓陌擦干身上的水,毛巾却一把被栾梁辰抢去,随意的擦干,直接扔到床上。 “喂,你轻点!”她发觉栾梁辰这人真的是不礼貌,伸手拉过被子盖好。 “他可是被下药了?” 栾梁辰坐回椅子上,拿起水壶摇了摇里面为数不多的茶水。 “他的确说他被下了合……”她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就说出去了。 “那药就下在你刚刚喝的茶水中……” 他从容优雅的挑眉看着子衿。 “……”不会吧!我喝了?不可能啊,我刚刚也喝了,没事啊! 吓得子衿赶紧摸自己的脸,还好脸没红,我应该没事啊! “你不会开玩笑的吧?”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喝了会没事? 按理来说,这是没有解药的,他又为何没事?” 栾梁辰一连两个问题,这倒是难住了子衿这丫头。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被他咬了口……” 栾梁辰听闻她被咬了,迅速起身,拉开她的袖口。 果然是血能解毒,不愧是青洛国培养出的人,居然百毒不侵。 她自然看出他的不对劲,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 一脸狐疑,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我先行一步。” 她说完就往外小跑,像是在躲瘟神一般。 弘忆浔见自己锁的门开着,刚走进,就撞到匆忙跑出去的子衿,他清楚的看到子衿瞪了他一眼。 再往里走,就看见起身准备离开的栾梁辰。也并未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一言不发。 奇怪了,这位又是何人? 弘忆浔走到床边,看向并未动弹弘梓陌,这才放下心来。 木槿蹲在青楼门口,一边报怨着自家小姐的不公。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木槿面前,她抬头见是子衿,连忙跟上。 “公子,你等等我啊!” 子衿听到身后传来木槿的声音,这才放慢脚步。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我可得看着你呢!”木槿气喘吁吁的低喃道。 “那咱们现在回去吧!”子衿回头张望,还好他没跟上来。 木槿点头答应,两人一路走过大街小巷,到达醉笙阁。 突然子衿余光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偷偷摸摸的进了醉笙阁神秘人常用的包间。 朝暮怎么会在进神秘人的包间? “木槿你先回小院去,我还有点事,要去后厨看看!” 子衿认真解释完,顺利支开了木槿。 木槿走远,她就凑近那个包间,却什么也听不到。 都怪我当初让阿娘做了隔音,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这是木门突然打开,她急忙假装路过,从哪儿走过去。 再回头,发现出来的竟然是两个穿黑斗篷,戴着一金一银的面具。 刚刚进去的明明是朝暮,难道这二人之中有一人是他? 戴银面具的男子,竟回头瞟了她一眼,她愣了几秒,一个动听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衿丫头,今日为何白天有空来醉笙阁了?” 倾歌一袭淡紫色衣裙,向她走过来。 “当然是想阿娘了!就来看看!” 子衿上前,搂住倾歌阿娘的胳膊。 “就你这小嘴儿甜!” 倾歌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对了,朝暮说过两日,久安城有一个灯会!” 两人一边在阁内闲逛,一边随口提到。 “我到时候定去,随便看一下有没有适合阿娘的首饰。” “你这丫头啊!”两人相视而笑…… 两日后 久安城,夜晚灯火通明,除了叫卖各种小物件的,更多的是年轻男女相伴而行,放孔明灯。 唯有子衿是一人独自出游,行走于安和桥上,河道里漂浮着大大小小的花灯,从她身旁路过男子无不回头张望。 这个时候,手腕传来温热,手腕正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回过头,朝暮笑逐颜开的低头望着她。 今日子衿少有的穿着女装出门,脸上并未有丝毫的粉黛,长眉凤目,朱红齿白,三千青丝随意用红色丝带挽起。 “可否松开?” 她尝试性的动了动手腕,见挣扎不开,这才缓缓开口。 “为何不直接叫我名字!”朝暮突然低头借机靠近,“若今夜一直这样下去,我怕我不会想松。” “木头?傻了吧唧!” 她当着他面翻白眼,心里默默吐槽面前男人的幼稚行为。 “那你在这里等我会儿!” 朝暮松开她的手腕快速跑开,她只好听话的等他会儿。 没想到的是瞅见弘梓陌向他这边走过来。 “子衿,你也是一人?”弘梓陌见她一袭纱裙,觉得眼前一亮。 “不,还有一个朋友!” “忆浔去包下今夜子时的烟火,作为上次对你的赔偿!” 弘梓陌冷着脸解释,她也察觉到弘梓陌突然变得话多了些。 “上次……”她脑子里不断浮现她被压的场景,脸开始发烫。 “可是何处不适?”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放下手的那一刻,各色的烟火,同时绽放在夜空之中,光彩照人。 她那刻愣是摇摇头。在烟火下,好像她也还是无忧无虑的自己。 “其实,我那天……” “我知道,那天是你救我!” 还没等子衿说完,他就抢着说出口。 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气氛多了一丝微妙。 朝暮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相谈甚欢,不由得握紧手里的烟火桃花玉钗。 那玉钗是赠送每年包下子时烟火的人,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只此一件。 弘忆浔急匆匆的跑到弘梓陌身后,在他耳边小声嘟囔。 “烟火是一个功夫不错的小子包下的!” 并非善类的警告 弘梓陌听完,只是用眼神制止他,不必再说。 转而问道,“今日的烟火,子衿可喜欢?”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夜空中绚烂的烟火,点了点头。 好久没看见那么美的烟火。 “谢谢!” “小美人,一同去放孔明灯如何?” 弘忆浔见她那么开心,也不忍心告诉她,试着扯开话题。 “不了,还有些事情要办!”上次差点害死我,放什么孔明灯! 她撇嘴说完,行过礼准备离开,回头就见朝暮站在不远处,提起裙子小跑过去。 “方才他们同你讲何事了?” “没什么!” “你这是去哪儿?” 朝暮跟着她,也不知道这丫头要去哪儿,只好问出口。 “去给阿娘买支钗!” 子衿这个铺子看看,那个摊位转转,却唯独绕过鉴宝阁对面的那家首饰店。 “这家还没看呢!” 朝暮试着把她喊过来,却不怎么管用,她低着头走着自己的路,丝毫没有要买钗子的意思。 她这方向,难不成是想回去! 朝暮无奈摇头,嘴角浅浅一笑,跟在她身后…… 醉笙阁 灯火通明,各色的灯笼招揽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客人。 大部分进出的人都带着兵器,子衿还未踏进门槛,小二侍从就纷纷向她打招呼。 朝暮看她进去,也放下心,转头回小院里,进门正好看见阳依露将药渣倒在花丛中。 “谁准许你倒这儿的?” 他知道这些花大部分是用来养寄生蛊虫的,草药对它们有一定的伤害。 阳依露看了他一眼,继续倒药渣。 这样的举动彻底把他激怒,他大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直接推出院门外,关上门,像扔垃圾一般。 门外的阳依露,心中不平的小声吐槽道。 “你不过就是阁主的侍卫!” 阳依露想不到他耳力较强,突然打开门,把剑直接架在那不怕死的女人脖子上。 “难道你家主子……没教你祸从口出吗?” 他看阳依露的眼神像看死人一般,毫无表情。 “暮公子说得对,祸从口出啊!” 也不知何时,栾梁辰撑着伞走到了他身后,悠悠说道。 “公子,救我!” 阳依露在看到栾梁辰的瞬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都怪在下管教不严!”栾梁辰看向朝暮,希望他放下剑,“还请暮公子见谅。” “管好你的人……” 朝暮二话不说收回剑鞘,头也不回的进自己房间。 阳依露吓得额头都冒出了汗,低着头,不敢看栾梁辰。 “快回去吧!”栾梁辰说完也准备离开,却被那女人拉住了衣袖。 “公子,你之前答应娶我的事儿……” “娶你?本公子可没答应过!” 栾梁辰甩开她拉着的衣袖,当初他答应阳依露的是,帮他看好病,就答应她一件事。 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想让自己娶她。 “对,你说我能医好你,就答应我一件事。”阳依露骤然脸色大变,“我要你娶我做你的王妃!” “你若能医好,再说……” 栾梁辰开始后悔不该将她带下山。 他头也不回的向房间走去,门“咔嚓”一声合了上。 阳依露犹如丢了魂一般,走回客房,做在床边依旧在发呆。 她是佰乐国神医之女,从小无母,被她父亲一手带大,长年隐居于山林之中。 那年栾梁辰在江湖上四处求医,自然寻到阳神医,几副药下来,体内蛊毒压制不少。 栾梁辰为他们父女带来外界的布匹,糕点;与此同时,也刚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那场打斗死伤惨重,栾梁辰也受了伤,最后关头阳神医求他带走阳依露。 这才保全性命,无依无靠的她,也就这样在他身边照顾了四年…… 为何我陪伴他那么久,他却依然对我无动于衷…… 我整日钻研药草,就为了嫁给他,真的值得吗? 她想起,最近听闻醉笙阁有位才貌双全的小姐……只是住了数日,却从未见过。 次日…… 子衿想起房内有些宝贝,正好拿鉴宝阁镇场面,换好衣袍,兴冲冲的走下楼。 “你版……还有你,随我去搬些东西。”她随意叫住两名小厮吩咐下。 “是,小姐!” 三人刚进小院,就闻到股药酸味儿,花丛中某块花腐烂成一团。 身后两名小厮实在受不住,捂住口鼻,也只有她不嫌恶心,蹲下查看。 那可是她同倾歌阿娘亲手种植的,怎么几天不见就腐烂掉了? “木!槿!”子衿冲着院子唤了声 木槿急忙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锅铲。 “小姐,你终于回院子了……” 木槿委屈巴巴的抱住她的手臂不松手。 “这花……怎么回事?”她压住怒火询问 “你都不知道,栾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总喜欢把药渣倒里面,我说她都没用!” “还有这回事儿?”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在她家撒野,还不让人管! “昨儿,晚上正巧被暮公子看见了! 要不是栾公子求情,估计早就被暮公子赶出去了!” “既然朝暮解决过了,就找人把花再整理下吧.”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带着小厮向房间走去。 “你们轻点,把这些都装进箱子里搬走。” 她看着装东西的两个小厮装好,出去时,刚好看见阳依露。 阳依露并未正眼去瞧她,只是把她当做搬东西的下人。 “小姐,我就说栾公子带来的这姑娘啊……脾气臭” 一个小厮提醒子衿,不要和那女人接触。 “嗯!”子衿随和的浅笑点头。 鉴宝阁…… 她满意的打赏给两小厮银子,小厮也是笑着离开。 “这……是?” 小四靠过来,打开箱子的瞬间,目瞪口呆,里面竟全是他只听说过,未见过的宝贝。 “我从家里搬来的,放这儿做摆设,切记不能卖!” “是是是,小的定亲自摆放擦拭!” 小四盯着这箱宝贝,开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拿起那颗夜明珠。 “对了,最近账目怎么样?”子衿找到椅子坐下,提问道。 “工钱按您说的五日一发,下的也赚不少,其他的银子扣下运转的,还剩…二百两!”小四说到后面,声音故意放低。 “嗯……,不错!”二百两应该够我买下宅子,刚好徐掌柜也没给小子留个房子,到时候住一起刚好! “掌柜还有什么吩咐小的尽管说。” “你啊!这几日有空,替我去买个上好的宅子。”她也没和小四那人客气,直接说想说的。 “宅子?”小四倒是想不明白,自家掌柜为何突然想买宅子……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两日后 “小四,我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公子这个……还需要些时日啊!” 小四擦拭额头汗珠,略显慌张解释。 又过两日后 “小四,房子看得怎么样!?” 她手端茶杯,再次问起。 “公子,小的就实话实说吧!” “说!”她轻微吐出一个字,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小的原本找到好几个上好的房子,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听来……” 小四稳住不断颤抖的右手,时不时的看一眼子衿。 “但说无妨!” “听来……公子是牢房逃犯!” 小四无奈的叹口气。 “逃犯!?我这暴脾气!”说我什么不好! 子衿听到这里,自然是不干了,气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对,怎么突然有人找我麻烦!? “公子,买房的事您可曾对其他人提起过?” 小四这么一提,倒是提醒了她,好想前几日同木槿讲过。 木槿为人处事耿直,该不会被什么人利用吧! “我现在得回去趟,阁里的事好好处理!” “是!” 她快步流星赶回小院,进门就瞅见阳依露竟在同木槿在院里晒草药。 阳依露自然注意到进院子的娇俏公子,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木槿……”她压低声音喊了声 木槿抬起头,见后门站着自家小姐,瞬间像脱缰的野马奔过来。 阳依露见木槿这举动,彻底无语的小声嘀咕。 “不就是心上人过来,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离得较远的那两人,理所当然的不知道那女人说的坏话。 “小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回院子啊?”木槿小声的样子像极了做贼。 “我回来特意找你!” “找我?” “你最近有没有和阳姑娘讲什么?” 她看着木槿的眼睛,神情严肃的样子,让木槿意识到出事了。 “对不起啊,小姐!最近阳姑娘送我好多胭脂,然后她同我聊天时……” “没事的,你把事情经过先告诉我。”她摸了摸木槿低着的头,让她放心下来。 “就随口提了你穿男装在鉴宝阁做生意,挣了钱准备买房……还有你以前的事。” 木槿惭愧的看向子衿,水灵灵的眼睛让子衿舍不得说她什么。 “无妨,她也未曾与我谋面。” 她把目光投向正在打量自己的阳依露,柔情一笑。 我倒要看看,我与你何仇何怨? 她十分自然的搂过木槿的肩膀,走到阳依露对面坐下,盯着眼眸。 “木槿啊,这位姑娘是?” 她压着嗓子语气温和,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位是阳姑娘。” 木槿连忙配合她,介绍起阳依露。 “阳姑娘的气质,也不像院内的奴婢啊!” 子衿开玩笑的挑眉,眉目间有几分清秀。 “倒是和我家木槿有些像,我家木槿可是和醉笙阁小姐以姐妹相称!”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暂住于此!”谁要像她这个丫鬟。 “听说小姐长得貌美如花,阳姑娘可见过?” 子衿话刚出口,就像刺一样扎进阳依露的心。 “公子,有些话小女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见阳依露这模样,就知道套路的差不多了…… “木槿,你先去忙吧。” 阳依露目光始终看着木槿离开,这才放心的妩媚一笑。 “其实这位小姐喜欢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 我tm怎么不知道自己生活不检点!?子衿忍住心里的痛骂,假装深思模样。 “那么说来,这位小姐确实不守三从四德啊!” 她随阳依露的意思附和了句。 “岂止这样呀!她还喜欢以男人装扮出入市集呢!”阳依露说到这儿,忍不住掩轻笑,“她还痴人说梦要买房呢!” “哦……那她可是买不到喽!?” “小女子同几个卖房人说完些事,他们都不敢卖了!” 果然是阳依露搞的鬼,看来我的名声怕是要臭喽! 只是可惜在现代买房的梦想,在这个时代也办不到。 这时一小厮冲进来,见到子衿就毕恭毕敬的拱手。 “小姐……阁主……在寻你呢!”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难不成他就是男人装扮的子衿!? 反应过来的阳依露眼神闪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蠢话。 子衿看着她这模样,也猜到这女人在想什么,趁她看自己的时候,故意露出嘲笑。 “现在带我去吧!” 她随着小厮同去往醉笙阁,见小厮一路擦汗,有些不解。 “你可是干了体力活?” “小姐,有所不知!”小厮又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俺从醉笙阁跑到鉴宝阁传话,然后小姐不在,俺又跑了回来!” “这有何关系?” “俺这不是怕与小姐错开,特意走那条您常走的路线!就足足跑了三条街!” 那小厮用手比划出四,看了眼又收起一根手指。 “哈哈,你倒是有心啊。” 她忽然觉得手下这些仆人,为人都是比较淳朴,她果断的掏出碎银子塞给那小厮…… “这个你拿着,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这个俺不能要。” 那小厮居然拒绝子衿的银子,这一点让她更加觉得这个应该给。 “我让你拿着就拿着。”她假装生气的脸色一沉,强行塞进他手中。 那小厮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心里有些想不到,阁主那么讲规矩的人,为何小姐会如此心善下人。 醉笙阁 “阁主在四楼!”小厮告诉完就向另个方向走去。 她也理解这阁内的规矩,自然没有多问,自顾自的上楼。 走到三楼时,忍不住看一眼徐文宝的房间,想想还是待他考完再同他讲房子的事情吧。 刚上到四楼,却见一个木梯连接着上面屋顶,倾歌也没踪影。 她爬上木梯,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是阁楼,透过窗口映入眼帘的是久安城的景色,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宫殿。 倾歌侧卧在面向窗口的红木榻上,神色慵懒。 “最近听说了些你的事!” 倾歌开口就问,没有丝毫的遮掩。 “我也是才知道,但已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她轻步走到木榻旁,坐于地毯上。 “可否需要我派人帮帮你?” 倾歌修身养性的闭着眼睛,语气轻和。 “阿娘,我能处理好。”子衿看向外面的景色。 “那便好,衿丫头有什么事儿,定要告诉为娘。” 我要你以身相许 “那…我现在去处理?” “嗯,衿丫头去吧!” 倾歌点头回应,感觉身上多出件披风,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她下楼走得急,不小心撞到行人。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 抬头间,发现那人竟是弘忆浔那小子,他正一脸无辜的看向子衿。 这反倒是又让她想起上次那破事,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醉笙阁干嘛?这儿好像没有你要找的姑娘吧!” 她双手抱胸,带着鄙视的眼神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小美人!还生气呢?”弘忆浔厚着脸皮凑过来,“上次我那不是没办法吗!?总不能看着我三哥……” “就你理由多,说……你今天来干嘛的?” “小美人,本皇子干嘛?好像没必要告诉你吧!”弘忆浔转头就朝那熟悉的房间走去。 卧槽,这小子,该不会是来找徐文宝的吧!? 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弘忆浔那禽兽进了徐文宝房间。 她跟上前去,轻轻一推门就自己开了。 她探头看向内屋,眼前的一幕,让她不敢相信。 弘忆浔在帮徐文宝磨墨,动作娴熟。 不对啊!他们何时关系如此亲密。 “小美人想看就进来,别躲躲藏藏了。”弘忆浔邪魅一笑,开口时还不忘看一眼写字之人。 “你们……这是?” 她尬笑着语无伦次,毕竟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关系。 “姐姐……别问啦!” 乖张的徐文宝脸上泛着红晕,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惹人怜惜。 “那你们继续,我先撤了!” 子衿说完,就跑出房间,随便替他们关好门。 不管他们,我得先完成我的事情,回头再和徐文宝那小子好好谈谈… 哎,这是什么事儿啊!? 她到醉笙阁门口停下脚步,侍从自觉的牵来马车。 她抬腿上马车,吩咐好去处,随意的看着外面来往的百姓。 三柱香的功夫就到达大理寺。 守门的官兵见过她同皇子们一起,连忙毕恭毕敬的上前一步。 “公子可是来见我家陈大人?” “还劳烦小兄弟进去禀报。” “公子请稍等片刻。” 官兵跑进去,没过多久陈大人竟带着守卫官兵走出来。 “公子找本官有何事啊?” 陈大人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确认四皇子没来。 “还望大人能为我写封信,证明我的清白!”她也看出这陈大人明显就是只看弘梓陌的脸色。 “这……” “四皇子吩咐在下来找大人您写。”子衿撇撇嘴,又接了句,“看来大人这是不愿意啊?” 看来也只能借弘梓陌的面子了! “这就去!这就去!公子稍等” 陈大人听到这儿,生怕得罪四皇子,匆忙走进厅内,快速写完盖章。 “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 子衿接过信封,道完谢就上马车离开。 鉴宝阁 “小四,这个你拿去给那些卖房的人家看。” 她把信封递出,小四拿在手上,目光落在陈大人的印章上,瞬间明白。 “是,公子!” 终于可以圆买房梦…… “小姐,不好了!” 木槿突然冲进鉴宝阁,抓住她的手,都忘了喊公子。 还好阁内的人都在忙着和佰乐国的师傅们讨论,并未注意。 “木槿,怎么啦!?” 子衿蹙眉张望四周,确定没人关注自己。 “我刚刚……看见,栾公子带着阳姑娘在门口和姑姑道别。” “这不是好事儿吗?” 子衿会心一笑,终于阳依露这个爱给她惹麻烦的人要走了。 “不是,我听到栾公子说他回去筹备好,下个月来提亲……” “噗!提亲!?” 子衿听到这消息,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那……阿娘应该没答应吧?” “关键就是姑姑同意这门亲事啊!” “……!” 我要是嫁给栾梁辰,他那么多媳妇,还加上阳依露那女人。 我岂不是会被她们害死……这个男人难怪长那么好看,有毒。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木槿见子衿痴愣状,小声的问,又用力推下她胳膊。 “要说什么?”也只有自己想想办法,暂时就不和这丫头讲。 子衿反应过来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说服倾歌退亲。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门口停下的马车走下男子。 子衿冷着脸,踱步走到门口看着那男子。 栾梁辰依旧撑着骨伞,脸色略显苍白无力,如开始见到他那般,一身月白色衣袍,绣纹简单脱俗。 “栾公子,怎么来了呀?”子衿客套的做揖。 “今日是来同你道别……” 他话说的极轻,犹如随风而去的羽毛般,无法控制。 “那愿栾公子一路顺风!” 子衿脸上并未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淡些,不让他靠近。 “可记得你说你会报恩?” 他嘴角落下笑意,子衿只是一眼,就让她有些移不看眼。 “记得,以后自当相报!” “以后?……本公子可不要什么以后。” “嗯!?” 他猛然上前,同她靠得极近,嘴里轻喃出句话…… “我要你以身相许!” 子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该死的男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可否换……” 子衿露尴尬的微笑,毕竟自己真的说过会报救命之恩。 他似乎已到达今日的目的,摇摇头,车里的阳依露忍不住好奇,探出头用眼神威胁子衿。 子衿回应的是嘲笑,她的眼神对于子衿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 “告辞!” 栾梁辰转身上马车,阳依露连忙伸手去扶,栾梁辰却直接无视她伸出的手,直接钻入车内。 她看着马车离开,心中若有所思。 “小姐,你……”身后的木槿拉过她的手,投来关切的目光。 “放心,我没事!” 祁子衿,你可不能就那么嫁为人妇,更何况他有老婆!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自己要办的事还有很多没完成。 既然在现代平平无奇,在这儿就定要闯出个名堂来。 “小姐,咱们先进去。” “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子衿背着手走进屋内,眼神闪着光,嘴角邪魅一笑,心里自然有了些点子。 栾梁辰!呵呵,我就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一只信鸽,稳稳当当的降落在子衿面前,眼神示意木槿去看看。 木槿取下纸条,递给她,上清晰写着:两日后,相约前往皇族马场。──弘梓陌 他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他怎么会找我去马场呢?也好,挺久没骑马的,去玩也不错! 两日后 宽阔的马场,一排排整齐排列的俊马,中年男子明黄的骑服格外的显眼。 她看着中年男子不苟言笑,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严气魄。 看样子这位应该就是衡帝──弘奕衡 “今日可是三年才一次赛马,拔得头筹,有奖赏!” 弘忆浔见她看父皇发愣,小声提醒句。 “奖赏!?”拿不拿无所谓,主要是我只是会骑一点,估计拿不到了! 她打量起在做的同龄男女,个个看起来身手不凡。 衡帝走过来,露出欣慰的笑容,身后公公见他心情大好,命人牵来白驹。 “殿下,白龙羽……” “不错!”衡帝抬手摸了摸那白驹的背。 “儿臣见过父皇!” “民女,见过帝君!” 众人整齐的行礼拜见,只有子衿抬头偷看了一眼。 “平身,今日不必拘束!” 衡帝打量着弘忆浔和弘梓陌中间之人,那女子身着银白骑服,头发高高竖起,英姿飒爽。 “谢父皇!”太子弘景逸率众人回应起身。 “这位是?” “回父皇,这位姑娘是醉笙阁,阁主之女!” 弘梓陌上前解答,倒是衡帝的脸色骤变…… 醉笙阁,这孩子莫不是倾歌的骨肉? “不错,你芳龄几许啊?” 衡帝望着子衿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心疼。 “小女子名唤子衿,已是碧玉年华。” 十七年,你也离开十七年了!衡帝听着内心一颤。 “可会骑马?” “略懂!” “把马给她。”衡帝对身后的公公吩咐,也不忘笑意满满看向子衿。 “回帝君,白龙羽仅剩两头啦!” “无妨……”衡帝拿过马绳递给她,“试试如何?” “多谢帝君赏识。” 她接过马绳,撩前袍,侧身而上。 “可要替你牵着!?” 弘梓陌小声询问,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亲昵。 她摇摇头,邪魅一笑,用力抖动缰绳,白龙羽像受刺激般一路狂奔。 她却并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反而应付自如的骑了圈。 “这……谁家丫头,竟敢骑帝君的白龙羽!?” 夏大人看向从面前飞奔而过的身影。 “爹,他们在那边……” 夏晴雪刚寻到皇子们的身影,就开始嚷嚷。 待他们到达,子衿也正好侧身而下…… “微臣,见过帝君!” “臣女,见过帝君!” “平身”衡帝思量许久,目光落在夏晴雪身上,“夏大人,有空多让令爱进宫陪陪贤妃吧。” “嗯!”夏大人点头答应下来。 “禀帝君,臣女想与这位姑娘比试比试!” 夏晴雪一身黑色骑服,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 “朕准啦!” 不好,子衿定不知夏晴雪骑马是有名的野。 弘忆浔看着两人上马,心里不免捏了一把。 看来这夏晴雪也是要和我杠上了啊。子衿见她那架势,好像意识到什么。 只见夏晴雪用力甩鞭,马儿跑的速度极快。不仅如此,她竟松开手中缰绳,也腿勾住马身,做出十分惊险的动作,引得看客喊声连连。 相比较之下,子衿只是平稳的加速,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人靠近,那人好像扔出什么,马骤然后仰,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 她捂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弘梓陌率先冲出来扶她过去。 “民女献丑了!” “未受伤就好,此马赠你了!” 衡帝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了众人。 “衿姑娘!?不对,我还是应该喊你朝兄!?” 弘景逸痞气的明知故问,语气没有之前丝毫的相像之处。 “太子,想如何就如何!” 子衿假笑着,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这前后分明是两个人。 “哦!?” “太子可记得我如何入牢的?” 子衿语气试探性的提出问题。 “那个玉坠……” 不对,他都知道啊,到底是哪儿有问题呢! “该各位皇子比试了!”公公尖着嗓子提醒。 几人拱手,纷纷上马,二话不说,扬鞭而起,顿时烟尘四起。 夜幕在比试中,逐渐降临。 搭营账的地方正处河滩不起潮处,士兵层层把守。 她望着火堆中的炭火发呆,明确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那人气息沉稳,莫不是……!? 扭过头,墨绿色长袍加身,发髻上的玉簪和簪帽更是精致的四爪蛟龙,在火光下,更加惹人注目。 那人笑而不语,坐于她身侧。 弘梓陌兄弟俩有事去了,怎么也想不到太子这家伙会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民女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那若是有关倾歌姑姑,不知衿姑娘是否有兴趣!?” 她听到倾歌的名字,不由得停住脚步。 他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太子也是用心啊!怕民女没兴趣,还特意找机会啊?” 她扬起笑,略带讽刺意味,满满的挑衅。 “衿姑娘何必如此生分,都是自家人!” 他把子衿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眸子让人看不透。 “什么意思?” “衿姑娘笈礼当日,我可送上顶好的夜明珠表诚意。” 弘景逸笑得异常 “且不说你是否答应助我登上帝位,倾歌姑姑可是答应尽全力!” “那又如何?”她脸上嘲讽的笑意,扎着太子的眼。 “一块破石头罢了,民女也知道是太子您送的!” 这时突然被人拉住手腕,往后轻轻一拽,使她与太子隔开距离。 “太子,何时如此不儒雅。” 弘梓陌目光尖锐的盯着太子弘景逸,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 “怎么回来?” 子衿仰着小脸默默问了句,又觉得不太符合气氛,连忙用手捂住嘴。 “难道三皇子这是要英雄救美啊!?” 弘景逸又向他们靠近两步,弘梓陌急忙将她拉到身后,挺直腰杆。 “本皇子建议你最好不要动我的人!” 他字字珠玑,把那股王者霸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子衿瞪大眼,不敢相信平时那么冷漠的弘梓陌,竟然在保护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顷刻间从河里,走上来五六个黑衣人,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一步步向他们靠近,子衿看向四周,士兵早已没了踪影。 弘景逸坏笑的看她,弘梓陌目光停在冲过来的黑衣人身上。 他们像群疯狗般扑过来,弘景逸一脚踹倒个,迅速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刀。 却忘了子衿,她缩在他身边,蹲在地上。 “别过来!” 黑衣人的刀向她袭来,吓得她抱着头蹲下…… 你现在最好认清本太子 弘梓陌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用手中的刀挡下那致命一击。 却未顾及身后的敌人,在闪躲下黑衣人挥刀向他后背砍去,鲜血沾染敌人的利刃。 其余黑衣人见他身受重伤,将他们团围而攻之。 黑衣人不断转动手腕,躲开弘梓陌又快又狠的刀,并不断向前迈进。 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他衣衫被划破,染出大小不一的鲜红。 “放过他,我就答应你!” 她眼里闪着泪光,将目光投给将近倒下的弘梓陌身上。 他把刀插在地上,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身体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嘴角抽搐。 “别……求他!” 弘梓陌紧紧拉住她手腕,嘴里轻吐出几个字。 “早些识相点,也不会受这些!” 太子弘景逸拍了拍袖口的灰,嚣张跋扈的走近,将子衿从包围中拽出。 他却拼命拉住子衿手腕,眼神带着锐气。 在子衿彻底掰开手的那一刻,黑衣人一拥而上死死的将他压在地上,他挣扎着让脸离开地面,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她。 “你不是答应放给他了吗!?” “本太子没要他这条狗命,已经是放过他了!” 他指着被摁在地上的弘梓陌,一字一句的告诉子衿,这就是宽宏大量。 “……”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惹怒他。 “你现在最好认清本太子!” 他得寸进尺的抬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 “你看清楚,那个人可是你弟弟……” 子衿咬咬牙,不相信当初把她当兄弟的是眼前如此恶毒之人。 “呵,那又如何!?” 弘景逸松开手,话音刚落,骤然脸色大变,用力的捶打自己头部。 玛德,那家伙真会挑时候回身体! 黑衣人见这情况,松开已昏迷不醒的弘梓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真是会坏我好事儿!他用最后的意识做出撤退手势,黑衣人见状快速离开。 子衿就这么看着那人晕倒在自己脚边,一脸懵逼。 反应过来,赶紧翻过弘梓陌的身子,抬手探鼻息,这才松了口气。拿出随身带的药,做了简单的止血。 弘景逸再次睁开眼,发觉地上躺着尸体,吓得脸色煞白。 我何时来的河边?那两人怎么看得如此眼熟!? 太子弘景逸起身,向那两人靠近,直到看清他的朝兄在给三皇子上药。 她抬头见站在面前的是弘景逸,踉跄的抓起地上的刀站起来,拿起刀直指他胸膛。 “我不怕你!”子衿眼神坚定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朝兄,你为何身着女装?” 弘景逸犹豫的问出口。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子吗?”子衿疑惑不解。 他的眼神好像和刚刚不太一样!? “女子!?朝兄莫要再开玩笑!” 弘景逸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一口一个朝兄,似乎他还是那个憨憨太子。 “你……不要过来!”她手中握着刀,不停的颤抖。 “难不成你还是衿姑娘啊!?”弘景逸开怀大笑 这时他身后出现一个黑影,重重一记将他打晕在地。 “木……木头!!”子衿眼中含泪,这才放下手中沾血的刀。 “阿衿不怕……”朝暮说着,刚想安慰性的抱下她,却被她拒绝。 “先把他带回去救治吧!” “……”朝暮只能点点头,扶起浑身是鲜血的弘梓陌,沿河边找到停好的马车。 子衿紧跟其后,眼神复杂的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晕过去的弘景逸,就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朝暮快马加鞭,马车快速穿过街道,直至醉笙阁小院…… 他背上弘梓陌直冲进小院,踢开客房的房门,将弘梓陌安放在床上。 子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空洞。 木槿见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 “木槿,你快去请卞管家过来帮忙缝伤口!” 朝暮急忙吩咐下去,身旁人痴愣的样子让他心疼,他也只能为她做这么多! 木槿点头,小跑出去…… 没多久就带着卞管家出现,手里端来热水。 卞管家走近,剪开衣服查看伤口。 “伤口怎么会这么深?下手恶毒!的确是暗阁的作风!” 卞管家用烛火的烤着银针,小心的缝合,其余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还好及时止住了血。” 卞管家又拿出药上好,裹上纱布,用热毛巾擦拭弘梓陌脸上的尘土。 “今夜最好留个人守着点,很可能会出现发热!” “我留下吧!阿衿今日被吓得不轻。” 朝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是为了救我,还是我来吧!” “既然衿丫头愿意,就让她留下吧!” 卞管家收拾好东西,离开时随口一说。 “那我陪小姐一起留下。” 朝暮自觉的随卞管家出了门,看着管家走远,默默的坐在门外走廊上。 屋内 “小姐,你要不靠着休息会儿!” 木槿见她一直用毛巾为他细心擦拭手和脸。 “你先休息,我过会儿再休息。” 木槿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样,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烛台灯火摇曳,滑落一颗颗泪珠,她起身关好窗户,又坐回床边,在不知不觉中浅浅睡去。 阳光透过窗纸,映射进房间内,他吃痛的尝试睁开眼,床边趴着的女子睡得正香。 弘梓陌再次尝试坐起来,背后和手臂都传来阵痛感。 女子被这举动惊醒,坐直揉了揉眼睛。 “可有好些?” 子衿见他醒来,连忙询问。 “嗯……” 昨夜的一幕幕都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看着眼前子衿没事,心中暗自庆幸,一时想不起说该说啥。 “我家小姐,可是守了你整夜呢!你怎么也不道谢啊!” 木槿端着粥走进来,递到她手中。 “昨夜你我是如何逃走的?” 弘梓陌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有一点很奇怪?”她若有所思后,想起太子反常的行为。 “……?” “太子突然晕倒,然后醒过来像变了个人!” “无妨,你没事就好!” 弘梓陌不明白,当时为何会有保护她的强烈想法…… 三皇子能如此想,甚好 “既然三皇子已无大碍,不如小的派人送你回府!” 卞真推门而入,瞳孔中真切的带着防备。 “卞管家,这……”子衿倒是露出不安的神色。 “那还劳烦卞管家安排!”弘梓陌点头,无所畏惧接下来如何。 他一心想着回府养好伤后,定要对太子加倍奉还…… “……”她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同意回去,难道他不怕半路没命吗? “三皇子能如此想,甚好!” 卞管家拱手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 “早膳尽快用,早些出门!” 他听这话,一口将粥喝完,沉默不语的下床穿鞋,刚准备出房门,却被子衿叫住。 “等等,这个你先披着吧!” 她从衣柜中取出件黑色披风递给弘梓陌。 “……”他犹豫片刻,想起自己后背应该衣服被割破,伸手接去披上。 “我家也没什么适合你衣服,如果喜欢,就不必还!” “……”他脸色苍白,不苟言笑的出门,子衿跟在他身后。 刚到门口,马夫聪明的把马车停到门边。 “路上小心!”子衿冲他挥手告别,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看了眼子衿。 他上马车后,马夫驾车而去,车内的弘梓陌学着她的样子挥手,嘴角微微勾起。 小院后门,木槿刚扶着自家小姐准备回院,一阵马蹄声响起停下。 “子衿,不好了!我三哥不见了!” 弘忆浔慌慌张张的下马,拉住她就问。 “你三哥昨夜受伤,刚坐马车回去了!”子衿指着没行驶多远的马车。 这小子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现在才发现自己哥哥丢了! “……”弘忆浔看了眼,连忙上马,赶过去。 子衿无奈的摇摇头,蓦然回首。 才发现,木槿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痴愣的泛着花痴,鼻血流出来都不自知。 “喂!姐妹回家啦……” “难道这位就是风流倜傥的四皇子!?” “对啊!”她意识到木槿这丫头已经没救了,抬腿自顾自的进屋。 “这也长太俊了点吧!” …… 木槿久久未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左顾右盼后才确定,自己被小姐嫌弃了…… “小姐,你等等我啊!” 木槿提起裙摆,一路小跑。 醉笙阁内,歌舞升平,来往的小二端着各色美食前往包间。 随着木门被打开,里面正坐着倾歌,卞真耸立在其身后。 门又关了上,卞真冷着脸不语。 “那太子,可真不是什么善茬!” 倾歌喝了汤,目光懒散的看了眼身旁之人。 “属下猜测,昨夜很可能只是他对子衿的试探!” “昨夜就听朝暮说,那些杀手用的是暗阁的刀。” “难道您的意思是,草包太子下单杀三皇子!?” “只是猜测──毕竟太子功力不行,只因为他是皇后的孩子。” 倾歌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这时一小厮敲门来报 “姑姑,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小厮听到这句话,才放心的为弘景逸拉开木门,待太子进入包间后,又毫无事情的关上门。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太子吹来了!”倾歌笑靥如花的打趣说道。 “还怕姑姑不欢迎我呢。” 太子弘景逸在她对面坐下,眼神没有丝毫的杀气,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要杀兄之人。 “还想请教请教你,昨夜的事儿是你做的?” “昨夜,我不知为何睡着后,跑到了河边。” 弘景逸一脸认真的说道。 卞真若不是听到子衿同三皇子说的话,差点就相信他所说的。 “嗯!?河边?”倾歌听着他在哪儿叙述事情,什么一丝一毫讲假话的样子都没有。 子衿饭后,带上木槿回到鉴宝阁,刚准备进去。 却被小四给挤出来,低个头一把钥匙。 “回公子,这是新宅子的钥匙!” “宅子在哪儿啊?”子衿笑着问。 “公子,随我上马车吧!”几人前前后后的上马车,小四自觉的做起驾车的工作。 刚到达目的地,小四率先下车,手里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宣墨图纸,想必是一切都办的妥当,只等那她入住。 “公子,小的替您把手续已办好啦!” “你继续说吧!” “小的可找遍久安城,才找到这个院子!” 小四像是要邀功似的说个不停, “这院子比较气派,院子虽比不上宫里那般精致,却也算得上是上等。 院内功能俱全,正中央有个小池塘,那小池塘小的看过,还不错! 那卖家院主说,再过些时日,院子的价又得提上一提。” 眼前滔滔不绝的小四,心里还有些许心情复杂,甚至想封他的嘴。 “你不必再说了,你就留在门口吧!” 子衿实在忍不住的打断小四的话。 小四摸了摸头,难得的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多言了。 木槿故意冲他做了个鬼脸,紧跟在子衿进屋。 穿过走廊就是就是一个小楼,下面应该是客房,楼上房间看着温馨雅致。 路过花园,果然有一个小池塘,里面种着稀疏的莲花,红色的金鱼游来游去。 “木槿,你觉得怎么样?” 子衿看着鱼儿,问起木槿。 “小姐喜欢,我就喜欢!”木槿搂住她的手臂又补充的说了句。 “以后也一直陪着小姐,直到你嫁人。” 看完房子后,她走出院子,把钥匙递给小四。 瞬间小四有些不安,不敢抬头看她。 “房子你带你家人先住进去,我现在还暂时用不上,对了房契!?” 子衿解释道,无意提到房契,小四这才掏出递给她。 “只要公子现在按上手印,就可以。” 小四笑得欢,他想不到掌柜居然带他家人住进来。 “你以后就是这院子的管家,记得替我招几个靠谱的人。” 子衿再次吩咐完,上了马车,木槿为她驾车。 “咱们回家吧!还有些事没处理……” 子衿在车内揉揉太阳穴的位置,这几日下来,遇到的事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实在让她头疼。 也不知太子当时说的是否属实,阿娘又到底隐瞒了多少!? 你可别为难小的啊 醉笙阁门口,子衿火急火燎的直奔阁内二楼,也没心思不顾那小厮的询问。 “小姐,你可别为难小的啊!” 小厮毕恭毕敬的拦住十分为难。 若是硬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暂且不说是否能问到想要的答案。 “阿娘命我来交代事情,如若耽误,你可担待得起啊?” 她灵机一动,收住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瞬间唬住那小厮。 “小的自然担待不起,可阁主吩咐……” 小厮犹豫不决,眼神时不时的瞟一眼木门。 “阿娘事物繁忙,忘记告诉你也正常不是!” “那小姐……”小厮刚让开一点,她直接,推门而入。 包间内的两人瞬间惊讶的盯着她。 当她看见自家阿娘对面坐的是太子弘景逸,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反倒弘景逸见到身着男装的子衿,激动的面带笑容站起身。 这举动让子衿更是不解,昨夜威胁人的时候趾高气昂,如今为何又变回老实人的模样…… 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人吗? “朝兄!?”弘景逸张嘴就是如此称呼,顿了顿又道,“不对,你应该是衿姑娘。” 他记得昨夜之事?那么说那个人定是他! “小女子不才,名字自是不值得太子爷提的!” 她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与恐惧,规规矩矩的行礼。 “衿姑娘,不必如此客套。”他意识到子衿的故意疏远,不禁蹙眉不语。 “衿丫头!不可胡闹!”倾歌再也坐不住,大声训斥到。 “怎么……可是打扰到你们谈条件?”她眉目流转,话已脱口而出。 “衿姑娘,你何出此言啊!”弘景逸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无辜模样,差点把子衿气疯。 这男人是白莲花吗!?自己做的事儿都能满脸无辜! “来人……把小姐带出去!”倾歌对着门外怒吼道。 “你们是怕我说出去什么吧? 阿娘,你还以为我不知道笈礼时夜明珠是太子所赠吗?”她挣脱想控制她的手。 难道是父帝赏赐的夜明珠?为何我记不起何时送出去了? 弘景逸实在想不清楚,她语气行动都在针对自己,难不成我真的有问题! “你在胡说什么?”倾歌努力压制怒火,笈礼并未通知太子,更不用说他送来礼品。 “衿姑娘怕是误会了,我的确有颗夜明珠,但并未赠于谁!”弘景逸连忙上前一步解释。 “你们可是不敢承认?”她字句间皆带嘲讽。 只见“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沉重的打在子衿的脸上,很快留下红印。 她难以置信的望向倾歌,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弘景逸被这幕怔住般不语。 “带下去……”倾歌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两名小厮赶忙过来拉她。 子衿只是看了眼,甩开他们的手,低着头自己走出包间,下楼后就离开了醉笙阁。 街道人来人往,喧哗热闹,每个人都有去处和目的,只有她没有,她离开这里就已经不知何去何从。 这里没有她的家…… 突然袖口被人拉住,那人白花花的头发胡子,明显一副老顽童模样。 “公子定是在家中受了委屈吧!” 子衿一听,连忙捂住微肿的小脸。 “老人家,有话不防直说!” “公子可否借我些银子买酒。”老人说着,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 “老人家,你拿好!”子衿从腰包掏出两块儿碎银子,毫不犹豫塞进老人家手中。 “小伙子,多谢啦!”又可以买酒喝喽!老人家哈哈大笑,一边蹦蹦跳跳的跑进小酒楼。 子衿还没走远几步,老人家竟被抬着直接扔了出来。 “哎哟哟!我的腰啊!”老人家在酒楼门前打着滚,不论店小二如何劝说都无用。 “臭老头,你这点银子只够还之前的酒钱!” 众人围作一团看热闹,子衿摇摇头,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间。 她想扶起那老顽童,却不想手直接被甩开,她只好蹲下身道。 “老人家我请你喝酒,你先起来可好?” 老人家听到“请喝酒”仨字,直接坐起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子衿。 “真的?你不骗我?”老顽童抓了抓头发,略带怀疑的问。 一看就是以前被这句话骗到过…… “真的!”子衿无奈的看着老人,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走走走,进去喝酒。”老人家拉着子衿衣服也不撒手,一边说着。 她随意挑了个桌子坐下,老顽童直接坐到她对面。 “小二,把你们店最好的酒拿坛来。”子衿招手冲柜台的小二喊了句。 “好嘞!马上来!” 没过片刻,小二抱来坛酒放在桌上,小二刚转身离开,老顽童就直接抱过酒坛喝起来。 “慢点喝,没人抢……”子衿看他那架势,生怕他呛到,连忙提醒。 “哈哈哈……有心啦!”老人家豪放不羁的大笑,“偷偷告诉你,我可是药老!” “药老!?”难不成这老头是大夫?也不像啊! “小伙子!既然请了我喝酒,我可以勉强收你做徒弟!”老顽童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 “还……勉强!?” 这老头怕是喝醉了吧!那他不是赖上我了? 子衿刚起身付过酒钱,准备离开,回头间又有些不忍心把一个老人家扔这儿。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又折返,敲了敲桌子问,“老人家,你住哪儿啊?” “城──西竹林”老顽童刚说完几个字,再次睡死过去。 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刚好去散散心。 “小二!” “客官,可还需要什么?”小二见她出手阔绰,理所当然的服务态度极好。 “替我准备辆马车,还有一个斗笠,这酒再装坛带走……” 子衿直接把剩余的银子连带钱袋都丢给小二,她自然知道这些银子买那些东西绰绰有余…… 那小二自然是开心得合不拢嘴,这年头极少遇到这样阔绰的客官。 “好嘞,您稍等!” 小二急匆匆的跑出去,很快就牵来辆马车,又从店里搬坛酒上车,忙前忙后。 “客官,拿好!”小二递出斗笠,子衿接过戴好。 “帮忙把老人家扶上去吧!”子衿再次吩咐。 “好嘞!” 小二话不多说,小心翼翼的扶起老人家上马车,下来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子衿坐在马车上,赶着马车离去,留给小二远去的背影。 “啧啧啧,这年头有钱人就爱多管闲事!” 这不是怕你是装的嘛 马车奔腾而过,穿过闹市出城后,一路向西而去。 果然出现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马儿怎么也不愿再前进半步,好像那林中有它害怕的东西一般。 怎么回事?她眉头紧锁,下车上前去查看,靠近竹林才发现地上长着大大小小鲜艳的蘑菇。 她蹲下身准备一探究竟,却被老妇人呵斥住。 “诶!这蘑菇可是要命的东西,碰不得!” 老妇人杵着拐杖,胳膊挎着竹篮,慌忙走过来,摘下蘑菇放入篮中。 “姥姥,不是有毒吗?” 子衿也不明白这老人家说有毒,却又采摘,举动着实怪异。 “对啊,可这蘑菇是我种的呀!” 老妇人呵呵的笑出声,眉目慈祥,银发梳着发髻。 “啊!你种的!?”子衿更是不理解,这毒蘑菇种上后,马儿都不敢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小伙子好端端进竹林干嘛?” 老妇人一边摘蘑菇,一边询问道。 “我送位前辈回家。” “里面就我一家!”老妇人撑着腰,锤了锤肩膀,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 “车上那位老爷爷,岂不是…” 还未等她说完,老妇人丢下手中竹篮,急匆匆跑到马车边,掀开帘子。 “死老头,整天不回家!”老妇人目光全在车内。 子衿看着这幕,有些哭笑不得。 弯下腰替老妇人捡起竹篮,走过去递给她。 “把这个草喂马儿吃点,就好了!”老妇人坐在驭位一侧,从怀中拿出颗干草,塞到子衿手中。 她接过看半天愣是不明白,这干草还能让马儿听话不成? 尝试性的将草递到马嘴边,不想那马儿毫不犹豫的咽下去了。 “孩子!来上车!”老妇人用那大嗓门冲她喊了句,毫不见外的拉住缰绳。 “好嘞!”子衿跳上马车,坐于驭位另一侧。 缰绳抖动,打在马身上,开始向前奔去。 从小道进入竹林内部,林中平坦宽阔,三间小屋,四块栅栏围起的菜地,门口几只鸡悠闲的散着步。 她跳下马车,老妇人扶着老顽童小心翼翼下车,子衿伸手扶住。 老妇人扶着老人进屋,子衿就搬下酒坐在屋外石椅上,目光落在那篇安静的竹林。 “小伙子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儿住上几日如何?” 老妇人拿着针线布料走到她身旁坐下,有一针没一针的缝着布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子衿笑得露出虎牙,白净的脸上粘着灰。 “你这孩子,擦擦吧!”老妇人递给她块手帕。 老头子难道是看上这小伙子做徒儿了?这也太秀气了点吧! 她接过擦干净,看着老妇人,十分不好意思。 “其实……我是女子!” “我就说嘛,怎么不太像男娃娃啊!”老妇人拉着她手,开心的想和她讨论草药。 “……”不是男的咋啦? “我前些日子和老头打赌,我让他收女弟子,他非得收个闭关男弟子!”老妇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记解释。 “其实我……没想过做他徒弟!” “你这丫头,我看着就打心眼喜欢……”老妇人不放弃的拉着她手,怎么也不松开。 “我对做大夫不感兴趣,如果是学轻功倒可以接受!” 她幻想着自己月黑风高,飞檐走壁的潇洒模样。 “轻功我行啊,我收你做徒弟如何?”老妇人说话语气没有半分老人的语气。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子衿跪下稳稳当当的磕了头。 “好徒儿,起来吧!”老妇人扶起她,满脸欣慰。 这场景刚好被扶着门框的老顽童看了去…… “老婆子,你咋越来越不道德啦!我都醉倒了,没必要把我敲晕,抢我徒儿吧!” 老顽童捂住头上肿起来的包,撇撇嘴报怨,歪歪扭扭的走到最后一个石椅坐下。 “这不是怕你是装的嘛!” “你这……可是谋害亲夫!”老顽童瞪着眼,一口喝下杯中的茶水。 “她可是丫头!你不是看不上吗?”老妇人站起身怼道。 “赵─依─灵,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要了!”老顽童也站起来,两人互相瞪着对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额……前辈们先冷静下来,别吵哈!”子衿弱弱的拉了拉老妇人赵依灵的袖子。 两人这才坐下来,用眼神死瞪着对方。 “丫头!做我徒弟,学制毒养蛊,还能防身不好吗?”老顽童试图以真诚的目光去打动她。 这两人好奇怪啊!老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子衿心里暗暗打着退堂鼓。 “也挺好!” “丫头!你可不知道,他北─雨─泽就是毒痴,还不收女徒呢!” 赵依灵说完就冲着老顽童北雨泽做了个鬼脸。 “老婆子,你还说我!你不也就是个神偷吗?” 北雨泽受到老婆子的刺激,故意说道,片刻后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夸她。 卧槽!随便做次活**,还能遇到这等高人!?我应该算是中彩票吧? “丫头!丫头!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呀!”赵依灵推下发呆的子衿,熟不知她心里的小算盘。 “我觉得两位前辈,都有过人之处。”子衿拉过两前辈的手放在一起。 “……”北雨泽 “……”赵依灵 “都是我的师父!”过几天估计就该回去照顾生意,到时候徐文宝也科考了。 “那我就算让着你师娘了!”北雨泽看了眼老婆子,笑着道。 “你本来就要让着我啊!”赵依灵故意不看他,随意说道。 “那我祁子衿拜见俩位师父!” 子衿说着就跪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又自顾自的起身。 这丫头姓祁?赵依灵听到这儿,用眼神示意北雨泽,这才让北雨泽意识到,她很可能成为──青洛国唯一的继承人! 不对,离开时记得皇子并未娶亲,洛帝自帝后仙逝,也未再有过孩子,难道是公主的孩子!? “师父,怎么啦?”子衿看着两人不说话,有些慌了神。 该不会前辈们后悔了!? “你可是公主的孩子?”赵依灵眼神犹豫不决的盯着她。 “什么公主?我阿娘是城内开酒楼的!” 子衿傻呵呵的干笑两声,见他们都无动于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也是,这丫头怎么会是公主的孩子!你别忘了公主早仙逝啦!”北雨泽叹了口气,摇摇头看向老妇人。 “也是!”老妇人带着可惜的目光看着子衿,“这个故事以后和你讲讲!” 这两人那么难受还想着告诉她,倒是十分用心。 老顽童拍着老妇人的背,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瞬间变为俊朗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同倾歌差不多岁数。 难道这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赵依灵目光落在他俊朗的面旁,露出幸福的笑容,脸上几道皱纹相比较北雨泽的脸,显得触目惊心。 老妻少夫?这又是为何? 子衿震惊的看着二人,北雨泽毫不犹豫的拉起赵依灵满是褶皱的手,心疼的放在唇边落下。 “臭老头快放开!衿丫头该笑掉牙了”赵依灵笑着轻语。 “师父,为何……” 北雨泽用眼神制止住她继续说下去,转而温柔如水般揉着赵依灵的头发,轻声道了句, “乖,你该进屋休息了……” 赵依灵痴愣的点头,拉着他进屋又躺回床上,子衿跟在北雨泽身后进屋,看北雨泽为她掖好被角,哄她入睡…… 待她安心入眠,北雨泽这才示意她随自己出来。 “以后不要在你师娘面前提她脸的事儿!”北雨泽眼神涣散,好像失去什么般,用牵强的微笑来掩盖忧伤。 “……”子衿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给你讲个故事吧!”早晚得告诉这孩子…… “师父请讲……” “这个故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十几年前,在青洛国遇到她的时候,早听闻她的名号‘青洛第一神偷’,她是青洛国有名的年轻有为,救济贫苦百姓。 同为救人,我却救不了人心的贪婪。 从相遇到提亲,不过数月,这一切直到我接诊青洛国公主…… 开始受人威胁,最后那奸人也为得逞,但他却给依灵喂下毒药,以至于和她都没能大婚。 谁的病都能治,唯独她这毒──每日醒来记忆就会少几分,同样也是你看到这般,容貌也会逐渐衰退,无法阻止…… 她也只会记得我离开她去皇宫的那几日,呵呵……所以见到你,才会说几日不回家! 我也这样守着她,守着守着…看着她变成了老太婆,所制之药也只能延缓毒性。 看着她每日正常时间缩短,成了种煎熬…… 她爱酒,我便过些时日就进城,买她最爱的酒,后来也不知为何?竟也爱喝酒,时常和她吵闹…… 希望只为有朝一日,能让她想起我还欠她一个婚礼!” 这世间有几人能像他那样去爱一人,无关生老病死,只论永相伴! 子衿听完缓过来,她好像明白北雨泽这般人物,为何会有天想收徒…… “师父!我定不辜负你期望!” 子衿面色沉重的缓缓跪下,拿起茶杯举过头顶。 他接过茶,轻抿了口,风吹过他的鬓发,仿佛还看得到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起风了。”他抬头望向天空轻喃。 子衿刚起身,就见他走到赵依灵的屋内关好窗。 又到厨房,洗菜切肉熬药,忙前忙后的样子,让她忍不住上去帮忙。 “师父,你去专心熬药吧。”她拿过北雨泽手中的汤勺,“做饭我来,以后我给你们养老!” “……”北雨泽听着一愣,露出少有的笑意。 “师父,我这段时间还有些事未解决,待解决好我就回来认真习医可好?” “都可,记得回来看你师娘就好。”他认真的扇着小炉子,“你是她唯一看着欢喜的丫头。” “那多谢师父!”子衿笑着打趣性的道谢。 夜里,一道黑影闯入她的房内。 那人坐于床边地上,垂下的手抚顺她的碎发,又为她理好被子。 月光照射在他衣角的血渍上,看到她的那刻他的心好像就宁静下来,没有杀戮。 她睁开眼的瞬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看清那人熟悉的侧脸,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脏。 “你来干嘛?”她翻过身子,背对着朝暮问道。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语气毫无波澜,目光却依旧炽热。 “你是替阿娘来盯着我的吧!” 她既害怕朝暮回答‘是’,又害怕他是担心自己。 “可能…是吧,这是消肿的药。” 他摊开掌心,把药放在她的枕边。 “这儿有大夫,你回去告诉她,就不用她操心了!”子衿略带生气的说。 小傻子,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我心意啊!? 他转身刚准备离开,却被拉住袖子,瞬间他怔住了。 “那句话,我气话!你还是别告诉阿娘可以吗?”还好我及时挽救,不然回去的时候,还不完了! 她拽着朝暮袖子,一打死不松手的样子,瞬间打破了朝暮美好的梦镜。 朝暮:“……” 子衿:“你一天不答应我,我就一天不撒手!” “好好!” 朝暮无奈的笑了笑,将她扯回床上,点住穴位,走出门顺手拿走自己放的剑,纵身而上离开。 笨木头!居然把我定在这里了。让我怎么办啊!? ─暗阁─ “你们听说没?上次大当家安排去做任务的人,今夜都没回来!” 黑衣人甲对黑衣人乙说道。 “不会吧!大当家第一次安排任务就这样!?” 黑衣人丙满脸质疑,在大部分暗阁杀手中,属二当家安排任务效果最佳,自然受大多数追随。 “我就说大当家不如二当家!” 黑衣人乙刚开口说完,一把刀直接穿过那人的腹部。 另外俩黑衣人连忙闪开,毕恭毕敬低下头。 那人带着面具,将手中带血的刀扔到地上,像看垃圾般看着剩下的两人,沿着走廊离开…… 任何人都不能说我不如其他人,呵,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男子走进堂内的主位坐下,目光停在唯一空出来的座位上。 “拜见,大当家!”众人齐刷刷的跪下行礼。 “二当家去哪儿了?”面具男子冲下边人随口问了句。 “回大当家,二当家今日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黑衣人跪上前回答道。 “哦,那便随他去吧!”面具男子玩弄着手中的茶杯,突然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大当家,息怒啊!”那黑衣人声音颤抖着劝说。 “怎么!?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不如二当家啊!!!” 面具男子突然冲众人怒吼,依旧没有人敢起身多说一句。 “滚!你们都给我滚!”面具男子突然捂住头,身体开始摇摇晃晃,不受控制。 众人吓得四散开来,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堂。 呵呵,你们看不起我的人都会玩儿完。 二当家!?你等着,别让我知道你身份。 不然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动我手下的人的下场。 你都没查就抓我 已然夜半三更,醉笙阁少有在这个时间段,依旧灯火通明。 “衿丫头,回来没?”她眉目婉转,坐于榻上轻声问。 “小姐,要不歇下吧!估计今夜不会回来……”卞真低着头小声提醒 “再等等。“倾歌目光投向窗外,还真是第一次离开那么久呢,转眸间看到卞真的疲惫,缓缓开口,“你去歇下吧!” “是,小姐!”卞真退出阁楼,脚步轻盈的下楼离开。 这丫头,何时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也不知何时能带她回一次真正的家。 醉笙阁的灯整夜未曾熄灭,以至于用早膳时住客议论纷纷。 “我就说昨夜阁主忘派人熄灯,不然怎么会早上还亮着啊!”瘦高的男子笑着大口喝茶。 “要我说,不是忘记了!应该是在等情郎呢!” 桌上的四人笑做一团,熟不知卞真出现在其身后,突然拽过那人衣领,巴掌响亮的打在那人脸上,几人不敢吱半点声响。 卞真身后是几个粗壮的小厮,一个个无不凶神恶煞。 “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割了你舌头。”卞真瞪眼威胁道,将刀重重的插在木桌上离开。 ─城西竹林─ “师父,那我就先回去啦!你记得照顾好师娘!” 她哄着赵依灵陪师父,努力让赵依灵松开扒拉她的爪子。 北雨泽:“……” 赵依灵:“丫头,别把我忘了!” “知道啦,师娘!”子衿拉起她的手交到北雨泽的手上。 “路上小心!”北雨泽嘱咐道,并塞给她一卷书,“回去有空就多看看。” “嗯……”子衿顺手塞入师父准备的包袱中,翻身上马随着鞭声,尘土飞扬…… 未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已进入城内,依旧热闹非凡,过往的人如车水马龙。 她只好牵着马儿走在人群之中,直去鉴宝阁,看着阁外锣鼓喧天。 还好赶上了! 门口的小厮见是掌柜,连忙上前接过缰绳。 “公子!你看这怎么样?”小四上前指着欢送的布置等。 “还不错,那几位师傅现在何处?”子衿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那些师傅半点踪影。 “这……他们被醉笙阁的人请去喝酒了。”小四恐慌的看了眼子衿,见她并无怒意,这才安心。 “我去看看,你让乐队停下吧。” “是!”小四 子衿面露尴尬,毕竟昨日还闹不开心,现在去岂不是自讨没趣,但那些师傅今日不启程,就不能按时回去啊! 一路上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到达醉笙阁门口,卞真正安排佰乐国的工匠师傅上马车。 “这次可知错?”卞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先送他们离开吧!”子衿小声道。 “这段时间多谢掌柜款待!”工匠师傅甲见到子衿,激动的上前准备抱她。 卞真迅速的伸手挡住他这一动作,摇摇头,提醒道。 “入乡随俗!” “哦哦,对!”工匠师傅点头示意,几位师傅齐刷刷的鞠躬,“抱歉,刚刚忘了贵国礼仪!” “无妨,该启程了!”卞真面无表情提醒道。 “后会有期!”子衿浅笑的拱手道。 两人看着众人上马车远去…… “有些事情,你和姑姑说清楚的好!”卞真不再理会她,独自进醉笙阁。 子衿犹豫片刻,踏入醉笙阁,也是有些事情得说清楚。 刚进入就发现不对,阁内竟少有的没有客人用餐,后厨的人也在前厅,若无其事…… 她急忙上楼,恰好于下楼的倾歌撞了个正着。 “随我来!” 倾歌拉起她的小手,带她走上阁楼。 “阿娘,昨日……”子衿不敢看倾歌的眼眸,看来阿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昨日的事儿,我想了想。”她突然理了下子衿的碎发,“依旧不明白夜明珠是太子所赠之事!?” “……”怎么可能?明明是出于太子之口,为何阿娘竟不知? “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倾歌蹙眉果然这丫头是被人利用了! “那日我同弘梓陌差点被太子加害,他威胁我时所说。” 她反应过来,原来弘景逸竟是想挑拨离间,但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那夜明珠现在何处?” “我已送到鉴宝阁当摆设!!!” 不好,他莫不是想借个罪名封鉴宝阁吧!? “素来不与太子相交过深,这几日也只不过为你而来,又怎会赠此夜明珠?” 倾歌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还未待她们想到原由,阁外传来喧哗声。 她跟在倾歌下楼,客厅站满手持官刀的士兵,将侍从围成一团,包括卞真在内。 中年男子大摇大摆的提着衣袍走入醉笙阁,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子衿看见这张熟悉的脸,简直就是厌恶直击,虽说那人替她开过证明。 “陈大人,今日为何事大驾光临寒舍啊?” 倾歌客套的上前询问,却遭那陈大人一记白眼。 “本大人接到报案说,太子府上丢失的御赐之物在你们这儿?” 俩人瞬间明白太子究竟为何那样做…… “大人这可就说笑了!小小酒楼又怎么会有御赐之物?” 倾歌说着倒下杯茶,自顾自的坐下品起。 “既然是御赐之物,那就说不定了。”陈大人左右张望,眯着眼睛不怀好意。 “……”子衿也插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倾歌与他斗智斗勇。 “毕竟你们这儿啊──鱼龙混杂。”陈大人踱步走到装饰的架子前,摆弄着古玩。 “那陈大人想如何?”倾歌见这陈大人这副模样露出浅笑。 “给我搜!”陈大人突然吼到,用力的将架子的琉璃花瓶摔到地上。 “喂!没……”必要这样吧!还未等她说完,倾歌拉住她手拍了拍,示意她冷静下来。 一翻折腾后,毫无所获的陈大人带着士兵走出来。 “看吧!这分明就是诬陷。”子衿嘲笑着冲走到醉笙阁门外的陈大人喊了句。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小厮,在陈大人耳边低语几句,陈大人再次威武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定是将御赐的夜明珠藏在了鉴宝阁!” 倾歌:“……” 那个小厮难道是太子府上的?根本不等子衿反应过来。 “来人将他拿下!” 陈大人指着子衿喊道,两名官兵上前给她铐上枷锁。 “你都没查就抓我?” 子衿实在不服气,虽然的确被陷害成功,但至少要尊重下那颗夜明珠吧! 陈大人孤陋寡闻 “谁说我不查了?今天我还要撤查到底!”他像模样像样的一甩袖子。 “……”子衿听到请大人说这种鬼话,鸡皮疙瘩掉一地。 “带走,现在就去办案!”陈大人威风凛凛的带着官兵,去往鉴宝阁方向。 倾歌见此连忙吩咐卞真,“快去通知四皇子!” 卞真点头,飞檐走壁直奔四皇子府内,不过一时片刻就已到达。 以至于连大门都没走,翻墙而进的卞真,正巧把在院中晒太阳的四皇子吓得不轻。 “卞管家!为何大白天翻墙进入?”弘忆浔反应过来询问道。 “小姐被陈大人带去鉴宝阁找证据!”卞真不想解释太多,又随口补充道,“四皇子还是先赶过去吧!”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何陈大人又会找她麻烦? 他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备好马车,与卞管家一同前往。 ──鉴宝阁── 子衿枷锁的铁链被士兵拉着走,她倒是十分豁达。慢悠悠的如同散步般,东瞅瞅西看看。 她清楚地知道,既然是陷害,定是做足了准备,要置她于死地。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自然不缺少指手划脚之人。 路人甲:“我听说啊!这个人前段时间还杀人了。” 路人乙:“那怎么会被放出来呀?” 路人丙:“这你就有所不知,他好像和三皇子关系要好!” 路人乙:“难道他们是找的替罪羔羊不成!?” 路人甲:“估计是吧!” 子衿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原来我在这些人的眼里,居然是个杀人逃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形象。 陈大人到鉴宝阁门口刚叉着腰准备指挥士兵进去搜查。 小四却先出门,见掌柜带着手铐,自然明白一切,但让人意外的是他语出惊人。 “陈大人搜查可以!但里面的宝贝不能有丝毫损坏。” 陈大人:“……” “可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里面大部分宝贝都是各个皇族的宝贝送来保养修复。” 此刻的小四像极了一只笑里藏刀的真狐狸。 “行了!行了!不就是几件破宝贝吗?”陈大人闭着眼睛敷衍的回了句话。 “小的,这不是怕陈大人的年俸禄不够赔吗!?”他看着陈大人那架势,忍不住搓了搓数钱的手。 这个小动作不偏不倚的被陈大人看在眼里。 陈大人一拍脑门,连忙换了语气,“你们小心仔细的搜查!不可碰坏里面任何宝物!” 还好我聪明,可不能赔得自己倾家荡产!陈大人边想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下过去,士兵一个个地跑出来,直到最后的士兵出来时,手里抱着夜明珠。 子衿也没什么好说的,谁让这是栽赃陷害呢! “你可还有何要狡辩?”陈大人阴险的笑着靠近。 “自然是无话可说!”子衿不屑的看向陈大人。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小四盯着夜明珠目不转睛,猛然冲上前夺过。 顷刻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陈大人即速反应过来,轻声细语地靠近小四,“你先把夜明珠放下可好?” 御赐的东西,果然是御赐之物。 小四见陈大人战战兢兢,忽地裂着嘴笑起来了。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让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陈大人,真是孤陋寡闻啊!” “……”要不是夜明珠在你手中,我定不放过你这个疯子,陈大人咬牙切齿,心里泛着嘀咕。 “这颗分明就不是太子的那颗!不信大可找人来验!” 小四将那夜明珠随意的塞到陈大人手中,扣着手坐在鉴宝阁门口的石阶上。 此话一出口,陈大人脸色骤变,赶紧唤来鉴宝师。 被称作鉴宝师的老头儿,走上前用块类似放大镜的镜片仔细观看后,摇摇头。 “你们最好如实招来!御赐夜明珠到底在哪儿?” 陈大人顿然发觉自己被人耍,气急败坏的要把手中的假货摔地上。 “哎,陈大人息怒!这夜明珠虽是佰乐国工匠所制,但也价值连城啊!” 小四赶忙上前,夺下夜明珠抱在怀里。这骚操作看得子衿目瞪口呆。 “你!你……”陈大人被气得再说不出话。 “诶……,陈大人你这是怎么啦?”小四假装出一脸关切的询问, “其实,小的开始就觉得我们掌柜不会做那种事情!” 小四话出口,就引起群众不小的轰动,像极了墙头草。 “就是,这掌柜这么年轻,又有那么多宝物!” “对啊,我也觉得没必要!” 陈大人听着这群人说的话,捂着头,“放人!放人!” 士兵给她松开了枷锁,子衿活动活动手腕和脖子,恭敬地鞠躬道谢! “那陈大人慢走不送!”子衿笑着做揖,没想到自己再次化险为夷。 陈大人带着士兵气急败坏地离开,刚好四皇子的马车,从他们身旁奔腾而过。 车内的弘忆浔看向与之反方向离开的陈大人,心里疑惑万分。 马车停在鉴宝阁门前,卞真同弘忆浔快速下车,进到阁内。 “你没事吧?”卞真关切的打量完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弘忆浔脑袋里现在疑问众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小四,你解释下怎么回事呗!?” 子衿理所当然的把目光投向大口喝水的小四。他咽下水,开始娓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位公子带件假宝物过来鉴定。 但他鉴定完毕并未离开,反而左顾右盼,理所当然被阁内几位有经验的老师傅瞧见。 于是便向我提起,在多方位的询问下得知,他看的宝物正是货架上那颗夜明珠。 于是我怕他图谋不轨,所以前些日子让佰乐国师傅临走前特意又做颗放于货架上,以做观赏!” “没想到阴差阳错,帮我逃过一劫!”子衿忍不住感叹这缘分的奇妙,若是没有小四,估计已经小命不保。 “原来如此!”弘忆浔这才明白,原来太子把夜明珠弄进醉笙阁,是想威胁倾歌帮忙。 “那如今真的夜明珠在何处?”子衿小声的问道 “掌柜放心!我已经将它转移到别院。”小四凑近在她耳边低声道,顺便东张西望,生怕旁人听了去。 “你不必这般小心,他们都是自己人!”她提醒小四,忍不住笑出声。 何处无良人 小四谨慎看了看那二人,低头闭口不语。 难不成他知道什么,小四一向机灵,今日这般着实不像他的作为。 子衿见他面色难堪,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 笑嘻嘻的扯开话题,“你三哥最近身体怎么样啦?” “他呀!身体已无大碍。”弘忆浔整理着自己的碎发,“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她见卞管家在一边细品着茶,不喜言语。 “我还有事,先行告退!”卞管家喝完就即刻动身准备离开。 雷厉风行的跨步离开,没有丝毫要多说的废话,很快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小美人,你家管家一直都这样吗?”弘忆浔磕着瓜子歪头看门口问了句。 “我家管家咋啦?这样不挺好的嘛!做事效率高懂不懂!?”她回头无意中发现小四在旁边,“你也去忙吧!” 小四点头后,赶紧回到柜台处开始工作。 “今天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弘忆浔放下手中瓜子,意味深长的把目光投向远处。 “不如……我与你一同去看望你三哥如何?”她思索后果断提出。 毕竟人家是为了救我受伤,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吧? “正好可让三哥来分析一下这件事。” 弘忆浔起身刚往前走两步,又突然停下回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在身后的子衿。 “咋啦?” 她被弘忆浔措不及防的盯着,一脸疑惑的双手护胸。 “小美人,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三哥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啊!”她赶紧逃过弘忆浔的眼神回答道。 对,我不喜欢他!我绝对不会喜欢他!子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 “既然小美人没有,那又为何脸红?”弘忆浔猛然凑近轻声道一句。 瞬间她的脸感到火热,急忙用手捂住脸颊,低着头眼神逃避。 “我……我没有,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猜,你现在一定心跳很快!” 他打趣的笑着说,果然子衿用手捂住了心口。 天啊!怎么心跳那么快?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子衿:“……” “好啦!不拿你打趣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看三哥吧。” 弘忆浔转身接着抬腿出门,她紧跟其后,一前一后上马车。 真是会耍猴玩儿呢! 子衿瞟一眼闭目养神的他,内心不自觉的画圈圈诅咒他。 马车刚停,她就先跳下马车,身后的弘忆浔忍不住摇摇头。 这女人真是认识久点,才知道和普通姑娘没什么两样! 门口的家丁见是四皇子,赶忙行礼后开门,子衿自然是收敛起性子,如小家碧玉般跟在他身后。 他们刚进院子,就瞧见女子正端药喂弘梓陌,女子手持汤匙回过头见来人是他们,反而嫣然一笑。 刹那间,她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 身旁的弘忆浔自然也看出端倪,反应迅速的抬起袖子,挡住子衿的视线。 “不必告诉你也应该明白,三哥身边一直都不缺佳人……” 弘忆浔小声提醒道,她听过这番话,快速调整好心态,拉下他挡着的袖子。 此刻,弘梓陌也起身向他们走过来,那女子端着药碗过来,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即使被他扯掉手,又快速勾上。 女子嘟嘴撒娇道,“梓陌哥哥!她怎么会来呀?” “夏姑娘!有所不知,三哥同子衿向来情义颇深。”弘忆浔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夏姑娘果然贵人多忘事啊!”她嘴角勾起笑,又补充道,“前些日子赛马,你不是已看到我与三皇子一同吗?” 夏晴雪生气的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你先下去吧!”弘梓陌看了眼对面人吩咐道。 夏晴雪生气的一跺脚,端着药碗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她走远,弘梓陌这才开口询问。 “是发生什么让你们一同前来?” “三哥,事情是这样的──早上陈大人带人去醉笙阁和鉴宝阁说。 有人报案太子丢失的御赐夜明珠在鉴宝阁!差点将子衿带走打入大牢!” 弘忆浔说完一切,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是喝上口。 “阿娘说,并不知道太子赠夜明珠的事情。”子衿又快速补充句,让信息看起来更加完整。 “太子是预谋已久。”弘梓陌踱步走到他们身边,“估计是上次没成功,像直接利用大理司扰乱江湖势力!” “也就是说,太子开始是想利用子衿来控制阁主,得到江湖势力的支持,但他却不知阁主势力有多少!” 弘忆浔接着其思路说下去,竟是完全合情合理,“所以他开始让我们误会,是在试探我们!” 我真是笨死了!怎么才发现太子是如此有心机的人,之前还那么相信他。子衿拍了拍脑袋,心里感叹自己做过的傻事。 “怎么啦?” 弘梓陌见她一会儿打自己脑袋,一会儿又摇头,疑惑不解。 “没事啊!你们继续,我听着呢!”赶快摇头,她可不想被弘梓陌当成神经病。 “这段时间,你们务必小心行事!”弘梓陌严肃的冷着脸提醒。 她学着弘梓陌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动着嘴巴不出声 弘忆浔:“……?” 弘梓陌:“……” 这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女子。弘梓陌笑意满满的看向面前这丫头的小模样。 弘忆浔自然明白他哥心中所想,趁那两人不注意,慢慢退出前院,走到了后院。 “你……你为何看着我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只是发现挺久没见到你了。” 他居然说挺久没见我?难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四皇子说笑啦!”子衿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完了!我不会又脸红了吧!? “唤我梓陌可好?” 他忽然低头间与她差之毫厘,刚想弯腰更近些,腰上一阵撕裂的痛,只好打消念头。 “好!”子衿回过神,见他脸色苍白,顿时感到不妙,“要不我扶你回屋休息吧!” 弘梓陌也别无他法,只好点头答应,她刚想抉他却发现,衣服上竟渗出血迹。 看来他应该是刚刚的动作伤口裂开了! 她扶着弘梓陌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第一次进男子房间的子衿,想不到他房间如此整齐。 他做到床边,从木盒中拿出几瓶药,不言不语。 “我帮你上药吧!” 她从弘梓陌手中拿过药瓶,弘梓陌自觉的脱去外衣,露出结实的后背,用线缝合的伤口渗着血渍。 做作的女人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她看伤口出血,淡淡说句。 “啊……”弘梓陌咬牙忍着,但在药粉洒下,还是没忍住叫出声。 子衿睹了眼他,也未发现门窗上印着的人影。 有那么疼吗!? 忽然门被推开,女子凤眼圆睁直接冲进来,用手指着子衿,活脱脱的一幅捉奸在床的架势。 “你……你这是在干嘛?” “……”弘梓陌黑着张脸看向那女子。 “你这女人,为何在梓陌哥哥房间!”夏晴雪愤而疾走上前。 难道夏晴雪这丫头高度近视不成!看不到我是在上药?我要不要向她解释? “其实……”子衿刚想开口说清楚,倒也没想到她会瞪自己。 “你无非就是想攀龙附凤,勾引上三皇子。”她抬高下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子衿。 你要怼是吧!是可忍孰不能忍! “你说的对!我就是勾引你家梓陌哥哥。” 子衿此话一出口,便惹得她气得直躲脚,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又接了句。 “男未婚,女未嫁!难道你还能意见不成?” “……”弘梓陌闭口不言,倒是浅笑安然。 这丫头话粗理不粗,可真是让我想不到的伶牙俐齿啊! “你……你!梓陌哥哥你看她欺负我!”她小跑到弘梓陌床边,一把将子衿拽开。 真是个做作的女人啊! 弘梓陌见势,穿上衣服,快速避开向他扑过来的爪子。 “那你就好好陪着你家──梓陌哥哥吧。”子衿学着她的语气喊了声,这可把她气得不打一处来。 子衿冷着脸抬腿推门而出,最后的视线停在弘梓陌与自己对视,她随便带上了门。 男子在树下看着闷闷不乐的她,微微一笑朝她走过去。 看来我猜的没错,夏家那丫头定是欺负她了! 弘忆浔绕到她身后,忽然拍了一下她的小肩膀。 “小美人,可是被人欺负了?” “……”估计这小子又拿我寻开心来了!子衿摸了摸头顶,装做看不见他的样子。 “要不我去帮你教训她吧?”弘忆浔骤然严肃了几分。 “就她还欺负我?”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收起笑容锤了下弘忆浔胸口, “她欺负我肯定不可能,别担心啦!” “那就好,她不过是贤妃派过来看三哥,你也不必为此生气。”他一字一句的替子衿分析道。 “嗯,我也猜到了!不过那贤妃是何人?” “贤妃是最得宠的妃嫔,也是夏晴雪的姑姑。我三哥自幼无母,便是她抚养,不过……” 弘忆浔说到一半,忽然蹙眉停下来。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见弘忆浔面露尴尬,也觉得私事有些不合适,“若是有就不必说了。” “你不算秘密,不过是后宫一直在传三哥的生母与那贤妃向来不和。”他牵强的微笑将一切说完。 这事情听起来就是后宫的勾心斗角,估计那贤妃也不是善茬。 可能这就是生在皇族的悲哀吧!也不知道弘梓陌和那小丫头在说啥。 她回过头看向那房间紧闭的木门,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弘梓陌。 可能是初次相遇替他包扎,或是他中毒是救了他…… “小美人,要不明夜替你把三哥约去庙会?” 弘梓陌见她迟迟不理会,快步走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她果不其然的撞上去,然后揉了揉额头,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好,你看着办吧!” “先命车夫,送你回去吧!” 弘忆浔看着她这状态,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又是一痴情女子。 待上马车后才反应过来,方才弘忆浔可是说什么了? 想想他就烦,怎么会有这样的渣男?两个女孩子因为他吵架,他居然就看戏! 回想起刚刚与夏晴雪的互怼,现在忽然感到不值。 “衿小姐!醉笙阁到了。”车外传来马夫提醒的声音。 她起身下马车,车夫已未她垫好木箱。 子衿抬头间望见卞真同一神秘男子交谈,男子身着白锦袍带着银色面具,看不清任何表情。 车夫见她已下车,收好小箱驾马离去。马蹄声恰好引起那二人的注意,整齐的向她投来目光。 吓得连忙跑进醉笙阁,那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来着?对了,上次在醉笙阁看到的应该也是他! “小姐,你回来了!”小厮看见她匆忙跑进来礼貌的行礼。 没心思理会的子衿,做了个嘘的动作后,快速溜进后厨,毕竟她认识的几个师傅都是膘肥体壮。 厨房内忙得不可开交,大堂也再次坐满食客,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小姐?咋上厨房来玩了嘞?”胖乎乎的男子边切菜,看她一眼问道. “小胖,我可不是来玩的!”子衿蹲在他身旁,被他庞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 “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事儿,在被卞管家追吧?” “也……差不多。”她刚说完,卞真同那男子同时出现在厨房门口张望。 “……”小胖谨慎的认真做事,他可不想犯阁规。 “他们走了没?” 一会儿后,她小声的问了句,见小胖不回答,刚起身对上那男子十分好看的双眸。 这小子,真是不讲义气,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出卖我! “你是在问我们走了走吗?”男子声音阴沉而熟悉。 “没!没!我没问你们,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她尴尬的裂嘴笑了笑,却不想直接被男子扛到了醉笙阁的四搂。 一路上引得过往客人,议论纷纷。 要是在现代,估计应该能上个热搜吧! “喂!你们快放我下来!”任由她大喊大叫,也未搭理她。 神秘男子:“……” 卞真回头看了眼男子:“……” “你再不放我,我就喊高手了啊!”在她已经坚持不懈的挣扎过后,噪子都快不行了…… 神秘男子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也不多说一句话“……” “木头!木头!救命啊!”她扯开嗓子,开始第三轮喊叫。 男子听这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卞真瞪了眼那男子,他便快走入四楼,将她放下来。 “你到底是谁?”子衿忍不住往后退几步,还有卞管家那怪异的眼神,让她束手无策。 “这位是你阿娘的友人,名字你自然也不必知道!” 卞管家淡淡的解释完,她好像也的确没什么怪异现象。 拍着心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没危险,可能是想多了! 神秘人阿丑 “你们先下去,有些事要同衿丫头讲。”倾歌从角落缓缓走出,对卞真吩咐。 “是!”卞真低着头,带着神秘男子走下楼。 “三皇子伤势如何?”倾歌慵懒的坐到榻上,手持账本。 “……” 阿娘怎会知我去看望三皇子? “方才你回来的时,我瞧见那马夫是四皇子府上的,所以你应该是同事他去看望三皇子了吧。” 倾歌低眉看手中的账本,十分随意地解释道。 “他还未痊愈。” 她对自己的怀疑感到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回应。 “我想过段时间让你离开这儿,可好?”忽然回过头严肃的望着子衿白嫩的小脸。 “阿娘可是真的要将我嫁出去?” 嗓音飘忽不定,冷冷的问面前人,她不想像件物品一样被送出去。 “不错。”倾歌坚定的眼神让她绝望。 “既然阿娘提出,我嫁便是!”她背过身,忍着心里酸楚。 倾歌:“……” 她一话出口,就堵得倾歌无话可说。 “先行告退!”故作镇定的潇洒离去。 走到二楼转角,再次遇到那个面具人,慌忙捂住红透的眼眶。 “……”真是丢人,难受还被陌生人撞见。 “在下想带小姐去个地方,不知可方便?”面具人浅笑着问道。 “不方便,找别人去吧!”她刚想绕开面具人离开,手腕却被那人抓住。 这个人究竟想干嘛!行为举止为何如此奇怪。想把我骗出去打一顿不成? 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这种想法,面具人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跑。 门口小二牵来一匹红鬃烈马,面具人将她抱上马后,再翻身而上从她身后握紧缰绳。 绳条甩在马身上,开始一路向东狂奔,竖起的发带突然松散开,往身后飘去,三千发丝自然垂下。 已到山林沿溪而行,不知多久才停于溪边,面具人先下马,随后伸手想抱她下来,子衿却已帅气下马。 “你在这等我会儿。”面具人叮嘱道 只见他熟练的捡了些柴火过来,点起小火堆,又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两块厚布,用轻功上树挂到差不多的高度。 竟然是吊床,这算野营吗? 又不知从何处搬出来两坛酒,递到她手中,火堆上烤着新鲜的鱼。 “喂!你叫什么名字?”子衿大口喝着酒,随口问了句。 “……”面具人低声不语的喝着酒,目光柔和。 “既然你带着面具,不如我以后唤你阿丑如何?” 面具人递给她烤鱼,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塞嘴里。 “随意。” “你怎么知道偷偷带我来喝酒?你是不是认识我啊?”她脸上泛着红晕,凑近男子面具问道。 “听姑姑说不让你喝酒,但难过时总得有些寄托吧。”面具人阿丑看着月亮回了句。 “我不喜欢栾梁辰那个小白脸,虽然开始觉得他长的不错,但真的没想过嫁给他! 可阿娘这人吧!我知道她可能有苦衷,但还是难受啊!她没问过我有没有心上人,因为在她眼里不重要! 在别人眼里倾歌阿娘对我最好啦! 但其实我是她养女,自从醉笙阁开张她没空陪着我,我还知道她开始想让我嫁入皇族……” 她抱着酒坛又是几大口,喝空后夺过阿丑手中的酒,指着问:“你是阿娘的人,我可放心啦!你有心上人吗?” “有!”面具人嘴角勾起笑,“她同我幼年就相识,是我唯一的玩伴,是个机灵古怪的姑娘!” “青梅竹马,真好!”她抱着酒坛子,歪着头听他讲,“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我怕自己保护不了她。”阿丑目光落在她的发丝上,抬手拿下头发上的树叶。 子衿却已昏睡过去,还是雷打不动的那种。 面具人熟练的将她抱起,轻缓的放到吊床上,脱下外套为她盖好。 ──醉笙阁── “衿丫头被那小子带走了。”卞真眉头紧索,单膝跪地。 “那倒无妨!”倾歌看向窗外久安城的夜景。 “属下有一事不明白。” “说吧!” “为何要让衿丫头嫁给栾公子?”卞真起身端茶递到女人手中。 “这皇城不久就会乱,我不想把我的衿儿搭进去!”女人抿了口茶,淡淡说到。 “难道衿丫头,就是当年小姐你的孩子!?” 卞真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终于明白为何开始计划协助三皇子夺位,如今却想让祁子衿远离这一切。 “现如今都是误会,我想该是时候放下了!”女人回过头,拉起卞真粗糙的手, “卞真啊!你陪我这么多年,一直拿你当妹妹,也是时候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多谢小姐!” 两人相拥在一起,这么多年不管多难的时候,她们都一起熬了过来。 从年少到中年,相伴半百…… “明日便安排马车送你离开,记得你说过想闯江湖,那现在去吧!” 卞真点头,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下来,她是唯一活着见证倾歌放下的人。 烛火摇曳,好像她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女……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的脸上,睁开眼就发现手上有张纸条写着:我已先回,记得骑马归来! 转身间,果然把马儿留给我了啊! 起身上马快速离开…… 刚回到小院房间,还未躺下木槿就冲进来。 “小姐,卞管家要走啦!” “嗯?为什么?” 不会是因为我昨晚一夜未归,她替我受罚了吧!那可不行,不行! 子衿连忙从床上跳起来,穿上鞋就往醉笙阁门口跑,木槿在后面追。 恰好赶上倾歌与卞真道别的画面,子衿二话不说,扑上去抱住卞真大腿。 “阿娘,你可别赶卞管家走啊! 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错,你可别怪罪卞管家啊! 她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以后就没人打我手心了啊!” 她边喊边偷偷蹭点口水当眼泪,加上没有发带,头发散披下来,更是毫无形象可言。 倾歌看着这一幕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也没出手阻止她的行为。 “额,我不是被赶走!”卞真满脸无语,也不懂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被赶走的,你一定是被逼得请辞吧!”她抱着裤腿怎么也不撒手,“卞管家啊!你怎么那么惨啊!” “没那么夸张吧?只是出去游玩。”卞真无奈的看向子衿。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一抬头,发现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看客,对她指指点点。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疯子吧!” “我看也像……” 两情相悦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用手捂着脸,弯着腰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溜进小院,任由院外人哄堂大笑。 骤然转身,看了眼身后关院子门的木槿,眼神犀利。 “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木槿看到这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对自己有想法了,撒腿就往前院跑。 子衿见状达到目的的叉腰大笑起来,生怕自己这样子被人看到,东张西望确认四处无人。 这几天,为何没在院内看到木头呢!他该不会又失踪几年吧? 抬腿就往朝暮房间方向走去,立在房门口不知该如何打招呼。 “木头!在吗?”她轻轻的敲了下门问道。 估计就不在,看来又猜得没错啊! 转过身准备离去的瞬间,门悄悄地打开,男子慵懒的倚靠门框,闪亮的眸子盯着她的背影。 “怎么?有事吗?”朝暮低沉的声音富有磁性,一脸精明的模样像极了头狼。 听到身后传来男子声音,她回过头盯着他眼眸,一动不动。 “为何这般看我?”朝暮收起剑鞘,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下巴。 “你昨夜没休息好?”他黑眼圈那么重,难道晚上去做贼了吗? “嗯!昨夜在外面听一只野猪叫了整晚。”他望着子衿笑道,随便揉了揉眼睛。 “什么野猪?”她实在不明白这木头今日怎么了?说话奇奇怪怪的。 “若是无事,我就去休息了。” “那你休息吧!”子衿看着他那黑眼圈,点点头,今日就放过他吧。 看着朝暮合上房门,她回到房内也准备休息会儿。刚闭上眼,总觉得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手不自觉的放在枕头上,摸到方形的木盒这才安心下来,沉沉的睡过去。 夜深人静,忽然想起弘忆浔所说约他出来,连忙下床向门外跑去。 木槿见小姐急匆匆出门,更是疑惑,她随意的拿怀里的布带,绑好头发。 刚到门口,就见有辆马车在等她,马夫依旧是四皇子府上的老马夫。 “小姐,三皇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现在就去,时间应该够!”子衿上车,马夫就开始驱马离开,“拜托师傅了!” 没过多久就已到达城内最大的寺庙,庙会现场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百姓,叫卖声络绎不绝。 “公子,要买点香纸吗?”老婆婆伛偻着,拿着香纸询问道。 下马车就停靠在此,子衿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 我怎么能把钱袋忘家里了! “还要不要啊!?”老婆婆见她磨磨蹭蹭,小声询问。 “抱歉啊,没带钱!”子衿十分不好意思的看着老人家。 “这个不要钱,你拿着!年轻人要知道求神拜佛要有诚心!”老婆婆塞给她一把香纸,眉慈目善的望着她。 这时一块碎银子稳稳地落在老婆婆的摊位上,子衿看愣了住,男子淡淡道,“这是香纸钱,不用找了!” 说罢措不及防的拉起她的小手,将她拽到路边。 老婆婆看见这幕无奈的摇摇头,“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好好的姑娘不要!” 他该不会是要怪罪于我吧! 子衿眨巴着眼睛,见他不语,只好先发制人。 “对不起,差点睡过了。” “……”弘梓陌独自走到小摊前,买下一盏小花灯递到她手中,行为举止实在不像要生气。 愣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硬生生的把气氛搞得有些尴尬。 “不喜欢?”他皱着眉头询问,又拿起一个圆圆的灯笼递给她,子衿接过灯笼。 “喜欢啊!”浅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拿在手中把玩得正欢。 小女孩在她面前停住脚步,盯着灯笼移不开眼,她轻轻的蹲下把灯笼递到小女孩手中。 “送给你了!”子衿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 “谢谢,姐姐!”小女孩拿着灯笼蹦蹦跳跳的渐行渐远。 弘梓陌再次把手中的灯笼塞到她手中,两人并排着走进寺庙。 庙内有棵参天古树,枝头挂满红色的布条,从远处看去好像那颗树是红的般,让人只是一眼就记住。 上完香后,子衿走到树下抬头仰望,努力看清布条上的字。 “这是月神树,传说只要把心上人的名字加诗句,挂上枝头,月神看见后,就会给他们缘分!” 弘梓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解释道。 “那现在为何无人挂布条?”她盯着弘梓陌的眼眸。 “月神树三国都有,五年一开花,也只在开花期间允许挂上。”弘梓陌目光停在身侧人精致的脸旁。 “……”这挂上去的机会可真难得,她察觉到目光,回过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心跳迅速加快。 接着她竟然伸手捂住了弘梓陌的眼睛,自己到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嗯?”弘梓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捂眼有些猝不及防,直直的怔住不敢动弹。 “……”怎么办?怎么办!我这都是在干什么事呀! 他轻轻的拉下子衿的小手,闭上眼,风吹过他的几缕细发,朱唇未启。 “可是我看着你不适?” “没!”她低声回应了句,该死的心跳,搞得怪怪的。 “听四弟说,你有事要同我讲!” 他依旧闭着眼,高挺的鼻梁,眉清目秀。 “就想谢谢你救我!”子衿说完就开始后悔,她明白自己想说的不是这个。 “是吗?”弘梓陌试探性的往前走两步向她靠近。 下意识的后退,导致直接绊到石头,直直的往后倒去,弘梓陌睁眼反应迅速的伸手搂住她的腰。 刹那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男人有毒吧! “那个……” “小心些!”弘梓陌待她站稳,松开手,眼神躲避,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如何?”她低着头冷不丁的嘀咕。 “男朋友为何物?”弘梓陌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经蹙眉看着面前人。 这要我如何和他解释?她踱步到石椅上坐下,四皇子跟在其后也坐了下来。 “就是在成亲前的关系……”她试探性的看他表情。 “夫帝最近的确在想办法,让我成亲,难道你想让我娶你不成?” 他笑靥如花,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你的马跑得快些 “我也被逼婚,要不咱们签合约如何?”子衿一挑眉,说得理所当然。 话刚出口就把弘梓陌逗乐,他饶有兴趣的点头,“若是我后来有心上人又如何?” “那你就一纸休书。” “若本皇子现在就有心上人,那又如何?”眸若清泉,眉眼带笑的望着子衿。 “那……那就算了呗!”她失落耷拉着头,让自己不去看他。 有心上人干嘛对我好! 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对女孩子好吗! “也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子衿听后,也不等他自顾自的上马车,弘梓陌只是笑着跟在她身后上马车。 一路上不曾同三皇子讲话,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窗外。 马车停靠在醉笙阁后门处,子衿下车准备进院子,回头看了眼马车驶去的身影。 回过头,抬手敲门…… “小姐,你回来了。”木槿听到敲门声,给她开门。 “好累啊!”她低着头靠在木槿身上。 “这是怎么啦?”自家小姐少见说累,木槿意识到哪儿不对。 “没事!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好不好?”她拉着木槿手撒娇。 “你回房间先洗漱,等我做好给你送过来。”木槿将她往房间方向推了推,转身就进厨房。 子衿只好准备好水,泡在浴桶中,让身体放松下来,洗净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床边。 脑海里是他说有心上人的样子。 阿西!有心上人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啊! 她趴在床上,门轻轻被推开,木槿端着甜汤走进来。 “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这可是小姐你之前告诉我的呢!” 木槿将碗和勺子递到子衿手中,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姐不想说出口。 “嗯,味道还不错!”子衿小口喝完,把碗放一边,拉着木槿手,“晚上别走,陪我好不好!” “小姐,你就别为难我啦!”木槿端起空碗,起身离开。 “那你也早点睡。”她冲门口喊了声,木槿笑着点头,替她关上房门。 次日 子衿开始足不出户,在院内研究起那本医书。 “小姐,吃点糕点吧!”木槿端来些盘绿豆糕放在石桌上,她只看了眼。 也未说话,只是看书,木槿只好在边上倒倒茶水。 几日后 “小姐,你这几日为何不出门了?”木槿趴在石桌,侧着脑袋问。 “想在家看书,鉴宝阁安排了人管,不用操心!”子衿面色苍白无力,抿了口杯中茶。 “小姐,你天天让我抓的什么药啊?你怎么脸色都差了?” 木槿仔细的盯着子衿脸,这才发现她气色极差。 “我自己写的药方,有味药写错了!所以……”她抬起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姐,真是奇怪突然想学医。 ──梓陌府── “你说什么!小美人病倒了?怎么可能?”弘忆浔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来禀告的男子。 “可小的,的确看见衿姑娘脸色极差,醉笙阁后院的丫鬟这几日也时常去药店抓药,并且……”男子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说。”弘梓陌背对着男子,淡淡道。 “并且药店老板说从未见过此等药方,估计是绝症。”男子在这种高压情况下,吓得连连擦额头上的细汗。 “三哥,我也听文宝说她已好几日未去鉴宝阁,要不去……” 还未等弘忆浔讲完,三皇子已经冲出门,这可把弘忆浔惊呆了。 三哥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子衿那丫头吗? 弘忆浔意味深长一笑,赶紧跟上去,刚出门只看到自家马儿远去的身影。 “那可是我的马!三哥,重色轻友!这可就过分了啊!”弘忆浔气得在门口叉腰吼道。 “三皇子吩咐我把这匹马给您!”小厮牵来匹黑马,毕恭毕敬的把缰绳递给他. “三哥的马没问题,那他为何骑走我的马儿?”弘忆浔打量着那匹马 “三皇子说,你的马跑得快些!” “行行行,走啦!”弘忆浔翻身上马,骑上就走。 马没走多远骤然停下,他瞬间感觉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那马一个抬前腿,下一秒他就被甩到了地上。 路人纷纷围过来,对他指指点点,而那马儿竟悠闲自在的吃起旁边菜摊的菜。 “你马吃了我的菜,快赔钱!”中年女人也不去阻止,反而伸手要钱。 “拿去!别看了!”弘忆浔起身丢给那妇人一块碎银子,牵着马儿离开。 嘴里还念念有词,“终于知道三哥为什么从来不骑你了!” “……”马儿嘴里咀嚼着菜,听见弘忆浔的话,轻轻抬起只腿。 醉笙阁后院门口,弘梓陌敲了敲门。 “小姐,我去看看是谁!”木槿小声嘀咕了句。 走到木门前,透过门缝看见弘梓陌,连忙跑到子衿旁边。 “小姐,是三皇子!” “你就说我病了,不见客!”子衿冷冷的随意说了句。 木槿走到木门喊到,“我家小姐病了,不见客人!你改日再来吧!” “本皇子命令你,先把门打开!” 木槿被他这一吼,愣住向子衿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见此拿起书册进房,朝木槿点头示意后,关上了房门。 木槿这才打开院门,三皇子直奔院内,环顾四周。 “小姐,在房内休息呢!”木槿小心翼翼的回禀,生怕惹怒他。 “可否带本皇子去探望?” 木槿点头应下,带着弘梓陌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入。 见子衿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弘梓陌坐于床边木椅。 “小姐,三皇子……”木槿故作镇定的小声嘀咕。 “不必吵醒她。”弘梓陌压低声音嘱咐。 木槿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刚出房门忍不住偷笑起来。 房内,弘梓陌握着她的手,眼里尽是说不出的心疼。 “其实,心上人一直是你!”他理了理子衿耳边杂乱的碎发。 什么鬼?这也不像假话啊!难道之前他是故意那样说的!? 子衿实在没忍住,睁开眼望着被弘梓陌握住的手。他意识到目光后,慌乱松开手,面露尴尬。 “又没病死,你可是来哭丧的?” 她坐起身,开玩笑的做了个鬼脸,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他拉入怀里。 难得的药界奇才 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正在这时门口的人,眼神闪躲的咳嗽两声。 弘梓陌这才松手,看向门口方向,四皇子正撑着腰,耸立在门口进退两难。 “要不你们继续!?”抬手就是请,转身走两步又再次退回到门口。 “眼看他也是找你有要事,不如就让他进来吧!”她开口,解释,阻止住眼神威胁。 “就是,小美人都说让我进来啦!”弘忆浔嘚瑟的拎起袍子走进屋。 “你锦袍上怎么那么多灰?” “还不是三哥……”那该死的马儿! 还未待他说完,弘梓陌一个眼神,他马上停下,尴尬的笑笑。 “不小心摔的!” 弘忆浔怎么怪怪的? “那你先休息,明日再来探望如何?” “你去忙便是!”子衿浅浅的笑。 他起身带着弘忆浔前脚踏出房门,后脚木槿端来糕点,见他们已走,拿起块就往嘴里塞。 “小姐,三皇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着。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可是小姐的?” 木槿低着头看着地上绣纹精致的荷包,捡起细细打量。 该不会是弘梓陌的吧? “许是三皇子的,待下次来还他便是!”她接过荷包,见上面绣着鸳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只好收起。 “那小姐可收好。”木槿吃着盘子里的糕点,一边吧唧嘴。 “木槿,你去帮我备辆马车。” 也是时候该去看看师傅。也 不知道师娘最近状态怎么样? “那我现在就去吧。”木槿嘴里叼着糕点走出去。 她起身穿好鞋,换上简单的男装,将头发高高束起。 从衣柜中翻出块布,简单的包裹了些珠宝,又在院中的树下挖出一坛酒。 利索的背上包袱抱着酒坛,溜出后门就看见木槿驾车停靠住。 “去城西竹林。” 子衿跳上马车,低喃的坐到木槿身旁,将酒坛和包袱放入车内。 竹林内,风吹起几片竹叶随风而动,又飘落在石桌上。 两位老人在菜园里正收拾着杂草,马车在门口出停下。 “你在这里等我。” 交代完后,子衿背上包袱抱着酒坛下车。 老妇人小跑过来,像孩子般抱住子衿。 “师娘,我们先进屋!” 北雨泽跟在她们身后,接过酒坛走进小院。 “丫头,你脸色为何会如此!?” 北雨泽见她脸色苍白,关切的询问道。 “无妨,只不过是这几日研读医书,给自己开药方少写一味药!” 她摆手示意无大碍,牵强一笑。 “给为师看看!” 胆怯的从钱袋里掏出药方,颤颤巍巍的不敢递给他。 北雨泽从她手中夺过,蹙眉时不时看她眼,又把药方丢一边。 拉过她手把脉,眉头紧锁,这看得子衿一脸懵。 “怎么样?”赵依灵忍不住凑近问了声。 “……”我到底咋样!总不能吃出绝症吧! “怪哉!怪哉!”北雨泽连连摇头,思索片刻后豁然开朗, “少写味药,导致这药带毒性。按理来说应该会命丧黄泉,但不知为何?” 子衿:“嗯……?” “不知为何你只是轻微中毒!” 北雨泽从怀中拿出瓷瓶,倒出颗药递给她。 “中毒!?”一听到中毒两个字,吓得子衿不敢闷声,连忙接过药丸放入口中咽下。 没想到开副药,毒性还那么强! 估摸着我应该是唯一个,能开药毒杀自个儿的大夫吧! “丫头,今日可打算留宿啊?”赵依灵拉着她手,细心询问道。 “师娘好好照顾自己,改日再留宿吧!” “也好,丫头现在正虚弱!回去养好些再来。” 他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丫头体质竟对毒物有几分免疫。 也是难得的奇才啊! “师父,我就先回去啦!” “路上小心些!” 在北雨泽和赵依灵的注视下,上马车离开。 刚出竹林,木槿忍不住看眼她,无意间发觉她气色好了许多。 “小姐,那对夫妇是?”木槿忍不住嬉笑问了句。 “当然是你家小姐的师父啦!”她伸手刮了下木槿的小鼻子,“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告诉阿娘!” “知道啦!” 醉笙阁内,侍从耸立在倾歌身侧,不敢动弹。 “你可是亲眼看见三皇子找衿丫头!?” 倾歌淡淡的看眼侍从,面具男立在其身后,看不出任何表情。 “禀姑姑,确是如此!” “你先下去吧!”她冷着脸,让人看不透。 三皇子何时同丫头这般关系了? “是”侍从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退出包间。 “你怎么看?”倾歌拿起茶杯,抿了口,轻笑着问。 “三皇子许是有所图谋!”面具人回复得轻而易举。 “为何我认为,是你心里有不该想的呢?”她眼神犀利的望着身后之人。 “属下不敢!”男子半跪于地,眼神没有丝毫的妥协。 “你不敢?不敢还私自带丫头出去整夜!”她轻笑着反问道。 面具男:“……” “难道你也不知外面有多少想要她命? 还是说你同那些是一伙人?” “请姑姑责罚!” “去领板子吧……”倾歌目光落在窗外,待男子离开,放下架子。 想着保护好她,却没想过竟这般艰难! 几日后 “小姐,三皇子派人送来你爱吃的酥饼。”木槿拿着食盒开心的跑进院内。 “只有酥饼吗?”子衿满脸怀疑的用小眼神盯着木槿。 “还有封信!”木槿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交出信封。 这就对嘛!子衿笑着露出小虎牙,接过信打开。 信:近日,夫帝命吾安排考官,勿念! “小姐?你没事吧?”木槿见她表情不对,担心的看着。 “他只是在忙罢了。” “小姐你想想,三皇子每日都命人送来你喜欢的东西,听说他可从未对其他人像你这般用心。” 木槿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手不老实的扒开食盒,拿起糕点。 “我看啊!是木槿喜欢这些糕点吧!” 子衿一下子被这小丫头逗笑,看着她吃得像小花猫,忍不住递上手帕。 “那有?我明明就是为小姐终身幸福考虑!” 木槿赶紧抱住子衿,靠在她肩膀上。 看来越来越会说,甚得我心。 欣慰!欣慰! 非专业杀手 既然弘梓陌没空,大不了我去找他。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做山,女追男隔层纱! 就不信搞不定男人…… “可知三皇子在何处办理事宜?” “不知……” 不如去弘梓陌府上转转,说不定还能问到去向。 她起身欲待出门,木槿也起身跟上脚步,未走几步回头蹙眉。 “不用你陪同。” 这丫头恐怕又想让带她出去,带她一同只怕行事会不方便。 “小姐~”木槿哭唧唧的拽住子衿的袖口。 “这样吧!你乖乖在家待着,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木槿一听有糖葫芦,乖巧的点头答应下来。 小吃货可真好收买呀! 顺手捏了一把木槿的小肉脸。 “如若阿娘问起,你就说我去鉴宝阁查账去了。” 故作沉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试图让木槿那丫头上贼船。 “姑姑上次不是还说,事情不能瞒着她吗?”木槿疑惑的挠挠头。 “不是瞒着,还想不想我追求幸福了?” 双手叉腰故作生气,瞪着木槿那丫头。 没想到这丫头好像变聪明了! 真是不好糊弄!不好糊弄! 木槿:“……” “难道你不想要糖葫芦了吗?你以后每月的银子去让姑姑发!” 这个小祖宗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才是那个给她发工资的人啊! 木槿:“好吧!” 听到她终于一松口,子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外奔去。 可怜木槿还在身后像老母亲一般喊,“记得早点回来。” 刚走上街道的子衿,意识到路人不同寻常的眼神看她,甚是疑惑。 这是我脸上有花儿还是头上有草啊!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和脸,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在众人的注视下经过一个拐角,竟发现自己被人围了住。 那几人虽说身着百姓粗布衣裳,但手中的刀刃说明一切。 “今天看你往哪儿跑!” 为首男子用眼神示意子衿身后那几人发起进攻。 难道他们就是上个月追杀我的那群人! 这样下去,今天必定命丧于此。 不管了,只有出大招了…… 几人刚准备靠近,却见她不跑不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出乎常人的举动,吓得几人四处张望,生怕又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你这是做何?” 为首男子警惕的盯着他一举一动。 “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小女子从未与人结仇。” 哭唧唧的表情加上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活脱脱的就是被人冤枉。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炸开了锅。 “老大,咱们上次追杀的明明是个小白脸。” 子衿见那几人窃窃私语,瞬间瘫坐在地上伤心的哭起来。 “你小子,别以为穿上女人的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为首男子话一出口,分分钟惊掉下巴。 卧槽! 这群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刺杀对象是男是女!? 难道不是专业的杀手吗? “大哥,你看清楚我像男人吗?” 站起身收起眼泪,造作的把玩着一缕头发,黏腻无比的问了声,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大,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像个男人。” 子衿身后堵住她的某人应了声。 “就是,会不会搞错了?”我一手男子身旁的人也产生了怀疑。 要不再误导下他们…… 毕竟本来就不聪明的样子! “你们要杀的,可是醉笙阁收养的名子衿的男娃娃?” 子衿一挑眉,想到反正自己是女装也不会被认出,便自信的分析起来。 “咱们查过是个男孩,也是这个名字!”为首男子思索片刻后,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要杀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你们说的这个人前段日子随白玉公子离开了。” 子衿一拍脑门儿,随口便事情推到栾梁辰的身上。 栾梁辰只能对不起你了! 谁让你功夫好有权势…… 对付这群人应该绰绰有余吧!? “那你为什么与那小白脸的身形如此相像?” 为首男子突然反应过来,十分警惕的打量子衿。 “巧合吧!”子衿尴尬的笑着,坚定的恭维,“相信你们一定不会滥杀无辜!” “那你又为何从醉笙阁后院出来?” 为首男子疑惑地摸着下巴,收起刀刃。 不如就…… “实话告诉你吧! 其实我是醉笙阁阁主的私生女。 因为他们嫌弃我,所以才收养了那个小白脸! 害得我差点被他们赶出家门……” 子衿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装出一副任人欺负的柔弱模样。 “老大,要不放她走吧!毕竟咱们是兵,不是匪!” 为首男子身旁人明显已经相信了她的鬼话。 只见为首男子摆摆手,她身后堵她的人让出了条道。 子衿兴奋地准备迈出自由的脚步,还没走到街道,身后传一声吼。 “你要是敢告诉那小白脸,老子就杀你灭口。” 听到这句话,她自然是撒腿就跑,毕竟命只有一条。 刚跑出没多远,刚进入人群,忽然手腕被人拽住,往后一拉。 回头发现居然是他…… “阿丑,你怎么会在这儿!?” 面具男并未理会她的问题,反而搂住她的肩膀,往前走。 随手买下摊贩手中的带白纱的斗笠,扣在她头上。 “不要说话,把头低下!”头顶传来面具男低沉的嗓音。 面具男时不时抬头看眼,不远处阁楼上的紫袍男子。 她忍不住朝那方向看了眼,阁楼上那人竟是──太子弘景逸。 一出门就撞见这家伙,也太不吉利了吧? 看样子他还带了不少人的样子。 难道又要搞事情? 面具男:“不要看那边。” “我现在得去三皇子府。” 子衿刚说完,阿丑脚步顿了下,很快又调整过来。 面具男:“……” “你可以不禀告阿娘吗?”她歪着头,像请求般询问。 为何总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估摸着就木头会替我瞒着阿娘吧! “不行。”面具男缓慢地吐出二字,打破子衿不切实际的想法。 走过那段长街,就距离三皇子府没多远。 阿丑有些不舍的松开手…… “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不过……” 阿丑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转身快速离开,好像不认识子衿般,头也不回。 到底不过什么啊! 跑那么快又不是见鬼了。 一只手猝然搭上她的左肩,后背阵阵发凉,回过头…… “鬼啊!” 灰头土脸的皇子 吓得子衿赶紧用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见那人眼熟得紧。 那人头发凌乱不堪,挂着几根稻草,衣服破烂不堪,五官精致但也抵不过脸黑。 这好像是……弘忆浔!!! 堂堂一个皇子,又是如何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你怎么灰头土脸的?”子衿摘下斗笠,努力忍住不笑。 “好笑吗?”弘梓陌阴着脸,极冷的问了句。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好笑! “不好笑……”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口是心非。 弘忆浔:“不好笑,那你笑什么?” “我想起狗子要生仔了,所以有点忍不住!” 子衿一本正经的解释,倒也像那么回事。 还好去三皇子府的这段路人烟稀少,不然这小子估摸着不会出现在此处了。 “你还未告诉我,你是如何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她调整好情绪,正儿八经地准备安慰弘忆浔一番。 弘忆浔:“……” 小美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明知这是本皇子的痛处,还死揪着不放。 说出来也好…… “说话呀!”子衿见他痴愣,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就才反应过来,沉重的叹息。 “其实这事情还得从三哥说起,小美人还得听我娓娓道来。” 子衿:“……” 看来这个故事应该挺…… 也是闲着没事要他讲,子衿站累了便顺着墙蹲下。 “前些日子三哥骑着本皇子的马去看你,而本皇子那日骑的便是三哥的马,你也知道父帝向来喜欢赏赐马。 三哥的那匹便也是,那匹马性情恶劣…… 本皇子那日便是被它摔到地上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于是便想待三哥不在家,好好进去修理它一番。于是本皇子乔装成马夫,当着那匹马的面往草料里加了些东西……” 讲得口干舌燥的弘忆浔也随着蹲下。 加东西? 和变成这样有什么关系? “然后怎么啦?”子衿疑惑不解的盯着弘忆浔那张黑脸。 “结果被那畜生一脚踹进了草灰堆里,衣服也……” 一向气质非凡的四皇子,想不到还有被马儿欺负的时候。 子衿:“……” 内心暗暗说一句:牛批! 三皇子府的仆人路过二人面前,顿了下脚步,随手一个扔下几个铜板。 见此情景似曾相识,子衿起身站好,回头间就看见蹲在地上的那人嘶哑咧嘴。 又一府内士兵路过,瞟了眼蹲在地上的人,再次扔下几枚铜板。 这可就过分了啊! 待那士兵未走多远,弘忆浔一个箭步起身,就要冲过去。 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子衿拉住,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们吧。 再者,你现在就把模样若是被他们认出来,岂不是笑话。” 弘忆浔细想后,也确实是个道理,这才冷静下来。 “小美人,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自诩美如冠玉,冲子衿抛了一个媚眼。 完全忘记了此刻自己的灰头土脸。 “你刚刚是如何从府里出来的?” 弘忆浔:“自然是翻墙啊!” “不如你进去换身衣服,再出来领我进去!” 我为何没想到呢! 弘忆浔说干就干,飞身而入,进院后快速进三皇子房内,随意换身衣服,整理干净头发和脸。 踏着自信的步伐光明正大的走在士兵面前,此时子衿也刚好到门口处。 门两边左右士兵齐刷刷的鞠躬,“见过四皇子!” 弘忆浔满意地点点头,但想到方才那一幕,脸上就充满了黑线。 这小子换衣服洗脸的速度够快啊! “这位小姐是本皇子的挚友,以后她来三哥府上都放行。” 弘忆浔凤眼微挑,冷漠的语气,吓得两个士兵不敢吱声。 不说话这是默认了吗? “走!进去吧。” 子衿随着弘忆浔走进里院,随便四处参观。 “这个荷包你可曾见过?” 他接过子衿手中递过的荷包,仔细打量后,不忍眉头紧锁。 “估摸着是贤妃娘娘替夏姑娘转交给三哥,要是没记错当时父帝在场不得不接。” 弘忆浔为难的看着她微妙的表情。 又是夏晴雪? “本皇子到时候替你还给三哥便好。” 哎,就怕她到时候又多想,三哥知道又该管教本皇子! “也好,那就交给你吧。”她倒没多在意,只是一心想见弘梓陌。 “在本皇子眼里,你就是唯一的皇嫂嫂。” 这小子倒是够讲义气!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办事倒还是可靠。 子衿打了个哈欠,浅笑着回应。 “皇嫂嫂是不敢当,不过倒想他只娶我一人!” 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现在是真的羡慕! “三哥痴情归痴情,但婚事上父帝难免要做主,身不由己。” 也是,毕竟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如若最后未成亲,也只能是有缘无分。 “这其中的道理,我自然是懂。” 子衿拢了拢碎发,眉目如画。 二人简单的用过午餐后,便出府邸前往河边游玩。 子衿刚上小船,一小厮匆忙赶来禀报。 “四皇子不好,您府上着火了。” 什么?府上着火了? 弘忆浔没来得及上船,对着子衿喊,“本皇子有些事要处理,你在这儿等会。” 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匆忙? 三皇子前脚离开视线,那船夫猛然松开绳子,快速将船划离岸边。 不对!该不会又是冲着我来的吧。 难道这就是调虎离山? “你究竟是何人?”子衿静心,眼眸中没有丝毫恐慌。 “取你性命之人。” 船夫不知从何处掏出长刀,目光凶恶向她逼来。 对不会游泳的她来说,前后都是死路一条。 不如放手一搏…… 就在船夫向他砍来的那一瞬间。他竟跳入了和河水中。 她拼命的挣扎,无奈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上涌。 她明显感觉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手无力的垂下……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冰冷的河底吗?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向她游来,靠近点搂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拖。 眼前一片漆黑…… “阿衿!醒醒!我不能没有你。” 耳边传来男子的嘶喊声,带着绝望的哭腔。 仿佛即将失去挚爱那般…… 还不快去请大夫 猛烈地咳嗽后,缓缓睁开眼眸,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帘,余光竟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木头? 定睛一看,那人除了身形与朝暮有几分相像,脸上带着标志性的面具。 阿丑为何屡次在危急关头救我? 这般巧合!? 还未等到子衿开口,阿丑就远远的望见河面有只船向这边靠近。 倏地起身,警惕地握紧那把剑。 那剑竟与朝暮的丝毫不差,子衿恐慌的坐起身。 那船夫拿着大刀上岸,阿丑与之对视,猛然上前,一招制服。 “说,是何人派你前来?” 不想那船夫面无表情,忽然脸色骤变,鲜血渐渐的从眼角和嘴角淌出,向地面倒去。 死了? “可惜了!未能问出真凶。” 阿丑,看着那人的尸首摇了摇头,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格外惹眼。 我的命就这般值钱吗! 接二连三的被追杀…… “未能问出,就算了吧。” 子衿不然打了一个寒颤,湿透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微风吹过,那叫冰凉刺骨。 “那先回醉笙阁吧。” 阿丑自觉地脱下外衣,披到她的身上。 也只好随着他回醉笙阁,俩人一高一低的并排着走在河边。 树干系着一匹高头骏马,她先上马后,阿丑随后上马。 一路奔波,终究回到醉笙阁门前。 不争气的是刚下马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面具男冷不丁的抱起她就往院里冲,这架势落在旁人眼里也只能干着急。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请大夫。” 女人不动声色的拽紧手帕,心头更是一紧。 “姑姑莫着急,这就去。” 木槿慌张地小跑出去,没多久,便领了位老者归来。 老者进屋后刚停下脚步,便意识到不对劲,在众人的注视中,下意识的抬起袖子擦擦汗。 房外有两名壮汉做门神,房内还有位随身带剑的侠客。 老大夫哪见过这种场面啊! 若是出点意外,恐怕就没命出这房子…… “还不赶快医治!” 阿丑见那老者久久未上前把脉,眼神凌厉看向老者。 老者:“……” “不得无礼。” 倾歌圪立在边上呵责,面上却显得格外冷静。 老者赶忙上前为其把脉,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还好并无大碍,不过是染感风寒,估摸着应该是着凉了。 “这位小姐只是染上风寒,你按这副药方去抓药,一日喝两次方可!” 老者从怀中拿出一张普通风寒药方,递到目前手中。 木槿低头接下,急忙拿着药方出门去抓药。 “阿虎,送客。” 倾歌终是放下忐忑不安的心,亲身冲门外喊。 其中一名大汉进屋,对着老者做出了请的手势,老者也颇有自知之明的离开。 老者前脚刚走,四皇子弘忆浔后脚便赶来。 在看到躺在床上那人的一瞬间,终于松了口气。 房内的二人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惊讶,相反平静的可怕。 “不知四皇子来寒舍,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女人不紧不慢的询问,听不出任何情绪在内。 “方才我与衿姑娘准备坐船游玩,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人说,我家走水了。 趁机将我从那儿引开,代我发现是调虎离山。 回去之时,衿姑娘已没了踪影。” 四皇子弘忆浔一本正经的讲述完事情的经过。 怎么也想不到,这二人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家事自有安排,不劳烦四皇子费心了。” 一番话说下来,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管这件事。 他也不便再多说…… “那告辞,待衿姑娘醒后,还望阁主相告。” 弘忆浔也只好拱手告辞,退出了院内。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通知三哥。 待再次醒来,红木轻幔,阳光映射在书桌上。 木槿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床榻之人……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苦啊。 子衿无奈地别过脸,不去看那小丫头。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子衿:“……” “木槿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小姐你了。” 木槿带着哭腔,眼睛红的像得了红眼病。 也不知这丫头哭了多久! 不忍心的回过头看着那小丫头,倒也惹人心生怜悯。 长指一抬,勾起木槿的下巴,盯着她那秀气的小脸。 “这不是没事吗?不用再担心了。” 木槿终是露出了笑容,开心的点了点头。 哎…… 这丫头何时才能不做傻事,也怪让人担心的。 夜深人静,一团黑影翻窗而入。 下的子衿躲在被窝里不敢动弹…… 该不会又是来刺杀我的吧! 倒也不像是刺客,内心的好奇终究是战胜了恐惧。 她小心谨慎地探出了脑袋,这身影看着甚是熟悉。 终究是想不起是何人? “可曾睡下?” 那人开口一问,便知道是何人。 弘梓陌! “还没呢!”子衿小声的应了声,有些羞涩的不敢去对视他眼眸。 “今日你被刺杀一事,我已经说。” 子衿:“……” “定会查清是何人所为,这几日你便在家好生休养。” 那人转身,欲要离开…… “再陪我会儿可好!?”子衿突然拉住他袖口,语气轻缓。 “也好,的确多日未曾见你。”说罢弘梓陌走到床边的木椅上坐下。 抬头间,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心跳加速,脸随之发热。 “待你事务忙完,可否同我一道出去走走?” “好,那便去你想去的地方。” 弘梓陌目光柔和的望着子衿,慢慢俯下身,吻上她的额头。 子衿:“……” 顷刻间,她大脑一片空白,显示已不在线! 蓦然房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三皇子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合适吧!” 屋外男子喊话提醒,弘梓陌停顿下。 此事若是传到父帝耳中,定是会影响父帝的看法。 弘梓陌果断起身离开,也未注意到子衿脸上的表情。 翻窗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阿丑的声音还是木头? 竟如此相像,,该不会他们是一个人吧! 也都喜剑,武功高强,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分毫不差。 徐文宝金榜题名 慌乱下子衿来不及穿鞋,心里只想出去看看出声之人。 究竟是何人? 随着一声闷响,她着实被绊倒在地,吃痛的蹙眉。 最近怎么那么倒霉!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随之房门被推开,不说半句话的走过来,俯身做势要扶起她。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伸手就是将他面具扯下。 完全陌生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出乎意料不是朝暮。 难道我是太久未见他,产生幻觉? 男子不动声色地夺过面具,重新带回脸上,将扶回床边,便一声不吭的离开。 全程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总让人觉得那里不对劲! 不对! 全程不语,只有两种可能…… 一修养便是半月之久,期间除弘梓陌的探望,接触外人机会甚少。 偶然命木槿给城西竹林的二位送封信,这种米虫生活过得也还算享受。 院子外吹锣打鼓,鞭炮声接连不断,这倒是引起子衿的注意。 “外面是发生了何事如此热闹?”子衿转过头,询问正在晾晒衣服的木槿。 “小姐这几日你也未出门,不知道实属正常。”木槿晾完手中衣物,踏着小碎步坐到石凳上。 子衿:“……” 难不成是有人娶亲? “小姐可记得常年住在醉笙阁的徐公子?” 木槿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一边说一边塞入嘴里。 徐文宝咋啦! “徐公子考取头等状元,准备在醉笙阁宴请四方。” 老弟倒是有出息呀! 子衿一听这消息,瞬间眉开眼笑,起身就欲往外走。 得去给他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下。 “小姐你就是去哪?姑姑可是吩咐过不让你出门。” 木槿见她这架势,就知这又是要闹着出去。 “放心,我不出去。就想去醉笙阁看看。”露出副讨好模样,时不时的冲木槿眨巴眼。 “既然不是出去,那走前门直通醉笙阁岂不是更安全。” 木槿就一说,倒是提醒了她。 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呢! 一拍脑门儿就往走廊去,穿过长廊直至醉笙阁后花园。 花园的拱门探出个小脑袋,东张西望后见四下无人,便提着裙摆谨慎的踏出。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男子雄厚的声音吼了句。 吓得子衿撒腿就跑,不偏不离的与正面跑来的女子撞在一起! “在那边快追。” 三四个壮丁向她们冲过来,那女子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是跑。 “走这边!”子衿带着她躲到粗壮的梧桐树后。 两人这才松口气,动作一致的拍了拍胸口,相视而望忍不住笑起来。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女子笑得极为甜美,五官立体还有几分眼熟,行为举止更是不似普通人家的姑娘。 “你唤我阿衿如何?” 小姐姐性格我喜欢,这个朋友交定了! “那你唤我……柔柔吧!” 衣着看似普通,实则应该是佰乐国进贡的上好布料,绣纹简单却是金线缝制。 “你为何在此躲藏啊?” 子衿十分好奇,如此精致的小姐姐,是什么让她偷偷摸摸进醉笙阁。 “这不是听说,那位状元才貌双全,索性就来一睹为快。” 一脸花痴表情的柔柔,突然将目光投向身旁之人。 子衿:“……” 徐文宝这小子,啥时候这么大魅力了!? “你方才又为何逃跑?” 柔柔这么一提,瞬间让她想起,酒楼是自己家的,又不是做贼跑啥? “只不过是日常在锻炼身体。” 说完她就做出慢跑的动作,好像说的都是真的一般。 “那你可见过徐公子的样貌?” 总不能告诉她,徐文宝那小子是我结拜兄弟吧! 子衿淡淡一句:“没……” “不如咱们就……”女子忽然装出坏笑,不用想也明白这丫的想去干嘛! “你饿了没?” 让那女子想不到子衿骤然扯开话题。 柔柔懵圈的望着:“有点……” “那咱们吃饱了再去,去那边的小石桌等我。” 柔柔听话的点头坐到石凳上,眼睁睁的看着子衿走远。 她该不会不回来,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吧! 这时子衿不知从何处跳出来,手中提着食盒,将菜摆放好。 这菜看着不错啊! “你这是从哪儿拿来的呀?” 柔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口问了句。 “当然是从后厨拿来的。”她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 额…… 那女子刚准备夹菜的手顿了下,一脸不敢相信。 “你怎么可以去偷菜呢?” 偷菜?偷什么菜?又不是qq农场! “我同家厨说完给的,放心吃吧。” “你总不能是他们家小姐吧?那么听你话?”她调皮的做了个鬼脸,打趣的问。 子衿:“……” 当她意识到子衿听到这话,不对劲的表情时,顿时豁然开朗。 “你该不会真的是醉笙阁阁主女儿吧!”她兴奋的起身,打量起这位姐妹儿。 “难道不像吗!?”子衿翻了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白眼。 “那以后本公……姑娘岂不是出入自如!” 好险!差点说漏嘴,暴露身份。 回眸间,竟看到两人朝这边走过来,而柔柔姑娘还在吃的津津有味。 待两人走进,居然是徐文宝和弘忆浔二人。 徐文宝那小子老远看到子衿就挥手打招呼,一身火红的状元服穿得有些像婚服。 柔柔随意的抬头瞟了眼,当看到那人身着状元服,瞬间两眼放光。 等等,徐公子身后那人是……弘忆浔! 见他们逐渐向这边靠近,竟快速用袖子挡住脸,也搞不懂在躲避什么。 “姐,许久未见,甚是思念啊!” 徐文宝书生气质颇浓,上来就是拱手礼。 什么情况! 阿衿居然是徐公子的姐姐! 也不对啊!阁主只有一个女儿啊! 柔柔低着头,尽量用袖子把脸遮严实,也不敢出声。 “你姐我准备了个惊喜。”子衿挑眉,笑着露出两颗虎牙。 “何为惊喜?”这‘惊喜’二字,自然是把徐文宝搞得一头雾水。 “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你准备了礼品。” 子衿理所当然的解释,却未注意到弘忆浔正一百八十度观察那女子。 总觉得这背影看着眼熟…… “受教了!”徐文宝话音刚落,发现弘忆浔的不对劲。这才开口,“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柔柔姑娘。”子衿一边介绍,一边试图拉开她的袖子。 柔柔姑娘!?莫不是…… 弘忆浔猛的意识到,很可能是自家姐姐! “姑娘莫不是姓弘啊?”他俯下身,轻声细语的询问。 这一幕落在徐文宝那小子眼里,自然而然是另番景象。 可有思之念之 “不是,你认错人了!” 女子挡着脸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倒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们认识? 不会这么巧吧! “弘染柔,你跑这儿来干嘛!?” 弘忆浔略带无奈的摇摇头,看到这女人就十分头疼。 弘染柔? 该不会她就是传说中的唯一的公主? 女子就才拿开挡住脸的手,尴尬的抬起头,委屈巴巴得看着众人。 “四弟你就不能不拆穿姐姐吗!” 徐文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便是难得一见的公主。 众人:“……” 弘染柔见众人的眼神不对,这才低着头说出实话。 “父帝想将本公主赐婚给状元徐公子,所以……” 弘忆浔眉头紧锁,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什么?赐婚!” 这衡帝嫁女儿为何如此着急? 这作风倒是惹人深思…… 作为当事人的徐文宝反而面上毫无波澜,当然弘忆浔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不再言语,怒气冲冲地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子衿凑近徐文宝小声嘀咕,时不时的瞟一眼弘染柔。 “我也得知此事,不过帝君的旨意还未下达。” 也不知忆浔怎么样! 面露担忧的徐文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弘染柔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嘀咕的两人。 “你先去看看他么样了!该说的解释清楚就好。” 她鼓励性的拍了拍徐文宝肩膀。 徐文宝点头离去之时,还不忘回头看眼弘染柔。 “好了,现在该你说说,衡帝为何要将你许配给他?” 解决事情还得从源头开始…… “这不是嫌我喜欢四处游玩,所以才出此下策嘛!” 弘染柔毫不避讳的一五一十的说出。 “那你可看上徐文宝那小子?” 子衿浅笑着给她倒了茶,认真询问的模样让人一看便知目的。 “那倒没,只不过听闻四弟对他着实上心,有些好奇罢了!” 子衿:“……” 这位公主居然思想如此前卫,想得开龙阳之好!? 弘染柔乐呵呵的拉着子衿的手,激动万分的看向端菜的路过的侍从。 “想不到你们醉笙阁竟有那么多俊俏公子啊。” “害!这些人都是我替阿娘选来的,自然长得不错。” 毕竟醉笙阁是远近闻名的酒楼,更不用说薪资高低。 “你选的?!”弘染柔搓了搓小手又补充,“下次选人可否带上本公主?” “那倒没问题!不过现如今,你得解决好徐文宝同你的事情。” “这个好办,你就等着本公主的好消息吧。” 弘染柔刚说完就起身优雅的踱步走出去,消失得不见踪影。 夜幕渐渐降临,酒宴临近尾声。 一抹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直至子衿的身旁。 转头间,便对上了身旁之人那如星辰般的眼眸。 几日未间的思念积聚在一起,男子顾不得太多,直接在众人未注意的情况下,将子衿拥入怀中。 “可有思之念之。” 男子低头将下巴抵着她头顶,语气温柔至极。 子衿:“……”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使她娇俏的脸上挂起红晕。 “带你去个地方。”弘梓陌在她耳边低语,软热的气息扑在耳后,一阵酥麻。 也只好点头答应下,跟着他的脚步,躲过门口侍从,将她拎上马背。 一路奔驰,目的地竟然是距离醉笙阁不远的山顶。 长满各种长草与野花,远远看去恰似广阔无垠,实则没有多远便是悬崖。 夜空的星星闪烁,山顶四周,围起一圈小灯笼,形态色彩各异。 弘梓陌下马后,将子衿也抱了下来,脸上露出难以遮掩的高兴。 她迫不及待的奔向不远处,跑过之处皆星点飞上天空。 一时间草丛中的萤火虫纷纷飞出,形成道亮丽的风景线。 像那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炫彩夺目。 子衿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美好! 下意识的坐到草地上,弘梓陌也随着坐到她身边望着她拢了拢她的碎发。 “你可是有何事要对我讲?” 大哥说话,别一直盯着我啊! “我想与你成亲,如此日日便能与你相见。”弘梓陌看着她眼眸,认真的说着。 “那你可愿以后只娶我一人?” 若是不能,就此别过。 若是能,便相守一生。 “愿意” 这二字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心跳快了一个节拍。 子衿:“……” 我该不会就这样要嫁为人妇了吧。 “那这几日便想办法去府上提亲如何?” 弘梓陌搂住她的肩,又再次补充了句。 “好……等你!” 她刚说完,小手便被弘梓陌拉住,余光瞟到夜空中有东西一闪而过。 该不会是流星吧!? 我得赶快许愿…… 她快速的抽出小手,一年虔诚的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让我带自己心爱之人回现代吧! 唯一的愿望,满足我吧! 弘梓陌痴愣的望着自己抓空的手,内心不免有些失落。 “这辈子我定非你不娶!”他坚定不移的说出,黄色的灯笼映照在弘梓陌的脸上,使得面部轮廓柔和。 听到这话,忍不住转过头,望着身旁人的眼眸,气氛逐渐上升,两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气息…… 猛然,一只箭不偏不倚的射中弘梓陌衣角,死死地钉入土中,让他无法靠前…… 他反应过来,拔下箭,上面竟还有张纸条清楚写着:若是敢再靠前,便将你所做所为皆告知衿姑娘! 子衿刚想伸手拿过来看看,弘梓陌竟快速塞入怀中,表情诡异。 “可是发生了何事?” 看来他应该又是该要忙工作了! 真不愧是古代般的工作狂呀! “其实没什么事。”他脸色十分难看,心中也并不想再做解释。 看来梓陌是有事情瞒着我? 子衿转而温婉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若是不想说,就等你想告诉我之时再说吧!” 想不到自己还有如此知书达理的一面啊! 内心默默感叹,但也开始明白他们之间的差别…… 弘梓陌:“……” 沉默不语以至于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厌倦勾心斗角 “送你下山吧!”他起身拉起身旁人,阴沉着脸。 让人难以揣摩心中所想…… 子衿:“……” 心脏猛然一紧,第一次知道心疼的滋味呢! 弘梓陌走在前面,没有半点要等她的意思。 小跑着跟上去,弘梓陌回过头盯着她有些失落的眼眸。 开始后悔将她扔下,见她也停下脚步,相视而望。 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嘴里轻声,“对不起,方才未顾及到你感受!” 子衿也未做出反抗,只任由他抱着,没有缘由的难过。 还未等她抹眼泪,十分清楚地看着一个黑影靠近,男子脸上戴有晃眼的面具。 不动声色地走到弘梓陌身后,半眯着眼,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姑姑命我来唤阿衿回去。” 阴冷的声音措不及防的吓到了弘梓陌,他松开手,面露尴尬。 “那我就……” 他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嗯,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弘梓陌一副理所当然地点头示意。 这男人难道就不会挽留一下我吗? 阿丑吹了下口哨,一匹黑马奔过来,停在他们面前低下头。 只见阿丑先上马,随后将子衿拎到身前,目不斜视的驱马离开。 还不等子衿反应过来,就策马奔腾。 艹! 疯了吗? 骑这么快干嘛啊!? “喂,你骑那么快!闲着没事干啊!?” 子衿在他身前大喊。 这要是在现代,八成就是鬼火少年,飙车党。 面具男:“……” “喂!你听没听到我说的啊!” 面具男任由子衿喊叫,也没有丝毫要减缓速度的意思。 玛德!故意欺负我是吧!? 她忽然嘴角挂起坏笑,扭过头,把小手伸向面具男的大腿,使劲一掐。 骤然间阿丑脸色大变,但也还好忍住尖叫。 “你……”阿丑痛得说不出话,马速自然而然的变慢了些。 这女人什么时候如此阴险狡诈啦? 到达目的的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嘚瑟的仰着小脸。 未过三柱香的功夫,便到达后院门口。 按理说阿娘找我应当到醉笙阁,他怎么直接送我到后院了? “阿丑,你不是说阿娘寻我吗?” 蹙眉瞪眼,怒意让语调抑扬顿挫。 他跳下马,顺手拎子衿下来。淡淡一句,“骗你的,看不出来吗?” 骗人还那么理直气壮! “你个大骗子!” 气鼓鼓的推开后门,头也不回踏进去,关上木门。 阿丑刚想跟上,巧好一头撞在了木门上,吃痛的忍不住裂嘴。 该死! 看来只能等晚点翻墙进去…… 夜深人静,她却躺在床上不能眠,脑袋里尽是弘梓陌的话。 胸口也实在闷得慌,思前想后起身走到窗口,打开透透气。 刚推开窗户,远远地望见人影翻墙而入,她连忙蹲下,露出半个脑袋。 该不会是要杀我的那伙人吧! 定睛一看,那人脸上戴着令她熟悉面具,左顾右盼一番后,鬼鬼祟祟的进了朝暮所住房间。 阿丑为何会半夜进入朝暮房间? 难不成他是朝暮的手下?所以才一直护我周全! 这般一想,倒是能解释清楚那些疑惑。 子衿安心的躺回床上,闭上了眼…… 次日。 从醉笙阁大门走出,昨日与弘梓陌的不了了之。 想着成为贤内助,让自己去包容弘梓陌。 寻思着早上,是否要去探望…… 出门生命有危险,不出门爱情有危险! 子衿拽紧手中的信,毕竟大早上收到这样的信,估计忧心忡忡也正常! 十分清楚的知道,信并不是弘梓陌的字迹,明显就是有人临摹。 莫不是有什么人想引她出去? 这就是所谓的明知是圈套,也没办法不往里钻。 三皇子的府邸离醉笙阁算不上远,不过一柱香,就到达三皇子府邸前。 也不知他现在在忙什么! 朝门里走去,看门的家丁皆认识她,故而一路并未有什么阻拦。 正当子衿寻思待会儿见他,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迎面走来位她没想到的人儿。 “你来这里干什么,”迎来的夏晴雪也是诧异,“皇子府邸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 “我前来找自己情郎,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看来那信应该不是她所写,毕竟智商摆在这儿了。 夏晴雪眼中目光流转,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 “找梓陌哥哥?这个时辰,梓陌哥哥应该在湖心亭品茶,我带你去吧。” 子衿正有些诧异眼前这人态度的转变。 夏晴雪这女人该不会想把我变成推她下水的恶毒女配吧! 毕竟宫斗剧和小说不是白看到了的! 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同意夏晴雪的要求。 夏晴雪在前面领着路,她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 湖心亭到后,却并未见到三皇子弘梓陌的身影。 “弘梓陌在哪,你耍我?” 果然是圈套,不过…… “别着急啊,待会不就见到了。” 夏晴雪笑着用手帕掩嘴笑出声。 百米外的圆拱门,一队小丫鬟抬着茶具走来,夏晴雪猛然跑到面前,抓起她的手对着胸口一推,夏晴雪顺势往后倒,落入湖中。 “救命啊!救命啊!” 夏晴雪在水里胡乱扑通着,溅起的水花都飞子衿脸上了。 而这一幕恰巧落在刚入拱门的弘梓陌眼帘,便是她将夏晴雪推下湖。 “快!快救人啊!”几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 弘梓陌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将夏晴雪拖出水面,瞟了眼子衿。 毫不犹豫的抱起夏晴雪往他房内去。 她紧跟其后,首次看见弘梓陌有多在乎夏晴雪。 “快去请太医啊!愣着是干嘛?” 弘梓陌冲着两旁的喊了句,侍从丫鬟无不忙碌起来。 拿干衣服进出的丫鬟,去请大夫的管家… 整个房内,好像只有祁子衿是多余之人。 直到床上之人缓缓整开双眸,见床边做着三皇子,落下双行清泪。 委屈巴巴的盯着子衿,挤进弘梓陌的怀中,他也未拒绝,任由夏晴雪在他怀中。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抢梓陌哥哥! 你以后放过我好不好!” 夏晴雪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着实像真的,明确的把矛头指向她。 不好,这样我岂不是成了…… 看着那女人在弘梓陌怀里嘚瑟的样子,恨不得撕了她。只不过貌似人家也挺喜欢夏晴雪! 真的是,当我傻吗?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啊! “妹妹说的是,以后都放过你!” 不就是当恶毒女配嘛!做女配也比夏晴雪这女人强! 屋内的众人:“……” 一片鸦雀无声,寂静得有些可怕,当然除了夏晴雪的哭泣声。 祁子衿走进床边,伸手理了理夏晴雪湿透的头发。 弯下腰,靠近她低声细语。 “你也就只配捡我不要的东西!” 伶牙俐齿的丫头 听者惊讶得瞪大眼眸,不敢相信这话竟出自她之口。 子衿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三皇子府上出来的。 日后大概再也不愿来这厌人的地方。 从头至尾弘梓陌都未说过一句话。 那一眼,仿佛将她推到了千里之外,好似掉到水里狼狈的那人是她一般,心里拔凉。 无非就是不相信她,那回事儿。 夏晴雪倒是聪明不少,好一个湖心亭品茶! 没心思再去多想,夏晴雪在他心里的地位,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不开心的事情,尽量不去想。 大抵是这般,才会让她心情愉悦了些。 回了醉笙阁,阿丑在门口候着她,“怎么了,可是谁欺负大小姐你了?” “要你管!” 用力推开阿丑,头也不回的往房间小跑去。 阿丑盯着眼前人儿的背影,自嘲一笑,这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回房后锁上门,一头埋进被窝里,沉沉睡去,这样该不会再烦了! 弘梓陌? 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那么相信夏家那丫头,若是成心想害她,还能活着上岸? 就这么不相信我,还是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狗男人,若这么想,我便做出样子给他看。 想着想着,眼皮子就耷拉了下去。 再睁眼,夜幕降临…… 她撑着胳膊坐起,一旁的木槿见自家小姐苏醒,连忙候了过去。 “小姐,你这都睡了一下午了,暮公子吩咐不要打扰休息! 小姐你饿不饿,我去吩咐后厨弄些吃的的来。” “好!” 一觉睡醒,确实是腹中空荡荡,白天午饭都没吃就奔着那三皇府去了,肚子难免扛不住。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没多久后厨的饭菜就端了上来,醉笙阁的菜品确实没的说,没了品尝的兴致,对付了肚子就起身要下床。 换上身干净衣裳,就抬腿欲要出门。 木槿见状,连忙问,“小姐要去哪,暮公子吩咐过,要看好小姐你呢。” “没事,就去趟鉴宝阁。再者,本小姐去哪木头管的着吗?” 提起朝暮,她心里升起几分暖意,但想到这是个时常见不到人影的家伙,又无奈叹了口气。 木槿见状也阻拦不了,心知再说就该惹得小姐不痛快,便识趣的退下。 她独自骑马出醉笙阁,坐在房顶的朝暮看着,苦笑一声,带上手中面具追了过去。 即便已然是夜间,鉴宝阁仍旧灯火通明,小四坐在柜台,手执毛笔记账,另一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四周其他的杂役也照旧忙碌。 一切慢条斯理,没有任何差错. “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大忙人啊?”子衿上前打趣着说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小四见她站在柜台前,忙起身让位憨笑。 “掌柜的说笑了,都是小四该做的,这些都是这几年的账目,我这闲暇时就拿来看看。” “哦,”子衿顺势坐下,拿起账本审阅,“那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都说来听听。” “回掌柜,这大问题没有,小问题确实不少。”小四的话痨脾气勾了上来,说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 “小的这是查了进十年的账,虽说久远,但往常的交易对于我们现在的局势走向也会起很大决定因素,例如十年前这笔………” 子衿端坐在木椅上认真听着小四的汇报,时不时也点播看法,一些现代的商铺营销手段引得小四一阵感触。 虽说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像是稀缺的货物哪里能有货源? 运往外地的货物走哪条路更安全? 哪路商会和鉴宝阁关系要好? 哪怕她未去关心,鉴宝阁每日的收入也不会少上半钱。 但子衿很享受这种忙碌的感觉,至少现在是。 和小四畅聊到天空泛起花白,子衿连忙催着一脸意犹未尽的小四去休息,也很人道主义的放了他半天的假。 毕竟不是谁都和她这个甩手掌柜一样悠闲。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鉴宝阁度过时间,身为掌柜,阁内自然是有自己的独立包间。 如今每天不是同小四聊聊经营之道,就是房间里钻研西竹林二老的医术。 倒也充实,偶尔也会被徐文宝扯去拉些家常。 如今徐文宝看待她比亲姐姐还亲。 如若不是如今成了状元每日公事繁杂,定是要整日伴她左右。 期间三皇子找了子衿几次,子衿都刻意回避了,不愿见就不见,她不想强求自己。 让祁子衿没想到,夏晴雪这丫的,还会自己跑上门来! “掌柜,外面有位女子求见!” 来者便是客,只怕这位客来者不善。 她到前堂柜台见到是果然是她 “子衿姑娘可是大忙人了,”夏晴雪见她出来,掩面轻笑,“不像我只能整日伴在梓陌哥哥左右,整日闲暇。” “夏姑娘既然小家碧玉,那就好好伴着三皇子,那日不是还说怕了我么? 怎么今日又找上了门,看来夏姑娘那日跳湖跳的很是欢喜啊!”祁子衿不退半步,话里字字藏锋。 夏晴雪柳眉皱起,但凡和皇室粘上关系的女人,怎可小家碧玉? 那不是变着法的说你没气度吗? 提起那日落湖,夏晴雪本就心虚,这大庭广众又怎可露出半点马脚,心头暗自忍下,日后若能做那三皇妃,今日收起气焰又如何? “衿姑娘好一个伶牙俐齿,那日将我推入湖中,想来也不是姐姐本意,我……” 夏晴雪话还未说完便被子衿打断。 “别别别,咱俩可别扯的那么亲切。 我可是怕夏姑娘这一身本事了! 夏姑娘要便拿去,只是你记着,你也只能拿我不要的。” 话里话外,嚣张至极。 夏晴雪羞恼至极,压低声音。 “子衿,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依仗的不过只是这家酒楼,经商的是弄不过当权人。 我查过你了,虽然和当朝状元关系匪浅,但终究只是个还没站稳脚,家中姑姑乃当朝贤妃,随便整点手段,就能让那小子没有出头之日。” “你在威胁我?” 子衿语气凝重,眼眸中透着怒意 “是有如何?” “小四,关门!” 一旁小四一脸懵逼,啥?放我? 两扇大门齐闭,冷冷一笑,。 威胁我? 你查清楚我了? 我都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查清楚自己身世,你随便就能摸清? 当朝贤妃又如何? 名头唬人,不过也就是个后宫的,不得摄政。 虽说她也不清楚自己背后的权势,但她隐约也能感觉。 阿娘和朝暮绝对不止眼看着的这么简单。 再不济也有弘亿浔这个“二流”皇子能保自己周全,一个贵妃外戚,凭什么这么叫嚣? 还不快滚 夏晴雪没料到她竟这般阵仗,心头不禁发颤。 这个酒楼野丫头倒真是下手果断,够狠。 “衿姑娘这般做派,梓陌哥哥若知道,怕你也担待不起吧。” 弘梓陌又能拿我怎样? 那也要看我今天担不担待的起…… 子衿走到那女子面前,数十名杂役也顺势围上。 目光冰冷,对着眼前的这位当朝权贵的脸狠狠的扇了个耳光。 “倒也是个不错的皮囊,只是用心太毒了。 今日放你走,只是警告你,若是我哪日又发现你对着我耍什么心机毒计,我哪怕倾其所有也要毁了你。” 夏晴雪着实被这一巴掌打的够呛,玉手抚上俏脸,眼里满是怨恨,正欲再说些什么。 “还不快滚!” 一声喝斥,吓得夏晴雪落荒而逃。 用手撑着额头,这个夏晴雪每次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这算又给阿娘捅娄子了。 某不起眼的角落里,带着面具的阿丑将一切尽收眼底。 右手轻放在腰间的配剑上,倘若眼前有何变故,他有把握十息之上前取那人性命。 面具下阿丑不禁嘴角翘起,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顽皮。 醉笙阁。 倾歌坐在长椅上,听着眼前的暗探汇报今日鉴宝阁所发生的一切。 听到最后,倾歌皱起的柳眉才舒展开来。 “打便是打了,偌大皇宫,妃便是妃,不是那帝后,都上不得台面。” 贤妃?多年未见想不到现在…… 倾歌将桌上杯酒一饮而尽,心情舒畅了不少,衿丫头比她想象的成熟的多得多,这是件好事。 三皇子府。 弘亿浔火急火燎闯进三皇子的宅邸,惹得周遭一众家丁只敢旁观。 “三哥,不好了!” 书房里,他找到了仍在审阅公文的弘梓陌, “小美人把三哥你那贤妃侄女的老相好打了。” “什么!子衿打了晴儿?” 一脸震惊,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正欲求得宫里那位的支持,若是此时结下梁子,对于日后与太子一党的对峙,可谓是要少上不少胜算。 偏巧这时,半边脸红肿的夏晴雪跑进来,见弘梓陌正端坐在书房中同四皇子谈话,连忙跑到跟前哭诉。 “梓陌哥哥,你可得为晴儿出头啊! 那醉笙阁野丫头,那日将我推入湖中不算。今日前去鉴宝阁探望,本是想与其修好。 谁曾想那丫头不但不领情反倒还打了我,梓陌哥哥可得为晴儿做主啊。” 听完夏晴雪一番大倒苦水,弘梓陌也是头疼的很,虽知道子衿绝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只不过如今不管事出何因,这人是打了,宫里那位想必也会借此为由大打出手。 那日的落湖他本就心生疑虑,加上今日之事更是显得蹊跷,现在不管如何他都得去找子衿一趟。 稍作安抚夏晴雪,弘梓陌起身,对着旁边的弘亿浔说:“四弟,走,陪我出去一趟。” “好。” 弘亿浔的弘梓陌二人离开书房,夏晴雪心知被冷落,却也不恼,反倒嘴角还上扬出弧度。 “梓陌哥哥,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久安,又要不太平了。 子衿仍在忙碌于鉴宝阁内各种杂事,乐此不疲。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确是在一味逃避,故而当三皇子登门拜访的时候,她没有回绝。 “我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呢,”弘梓陌浅笑,可她却没了开口的兴致。 见气氛尴尬,也不做打趣,直奔入主题,“为何要打夏晴雪?” “你仍觉得是我错了?” 她看向弘梓陌,目光冷的让心生疼。 “我知道那日在湖心亭错怪了你!”弘梓陌一字一字,试图敲进她的心里,好像眼前这男人说什么都是应该这般的,“我自始自终,都未质疑过你。” “当真?” “当真。” “那日夜里所说也做数?” “自然做数。” 嘴角不禁咧开了花,这几日的烦恼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弘梓陌看着眼前的傻姑娘,也露出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走,送你回家。” “回家,还要回哪个家,难不成………这么是不是太快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子衿脸颊升起一片绯红。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醉笙阁。” 弘梓陌笑到,还顺便敲了敲子衿的脑袋。 弘梓陌的马骑的很稳,子衿也坐的舒坦,只是跟着后头飞檐走壁的那人,看着眼前这对壁人,心里不是滋味。 醉笙阁很便到了,扶子衿下马,不知从何跑出的阿丑已候在门口,弘梓陌见状便没在多送。 冲子衿露了个温和的笑,算是做了道别,而后上马离去。 子衿兴致冲冲的走入醉笙阁,路过门口阿丑冷不丁的来了句:“和情郎幽会回来?” “要你管。” 子衿口头依旧蛮横,只是嘴上却笑开了花,快步回了闺房。 阿丑见状没在做声,也径直的走向楼上他的那间包厢。 此时此刻,离不远的宫内。 贤淑宫里一位半百男人,身着锦缎黄袍,左右两臂各绣有五爪金龙,胸口后背各一龙,两膝前后各一龙,加之内侧绣织一条,共计九条。当放眼南净国万里疆土,能享有这份殊荣的,只有当朝皇帝弘衡一人了。 “皇上好大的势头呢,到了臣妾这儿,还带着这身龙袍,是要用这天子威压折煞了臣妾不成。” 刚起身的贤妃面容精致,粉嫩有夹杂几分妩媚,也难怪她会是如今陛下最为宠幸的妃嫔了。 “贤妃说笑了,这刚处理些杂事没得头绪,寻思路过这贤淑宫,就进来看看,”衡帝笑道,“给朕换身衣裳吧。” 贤妃从柜子里拿出衣服伺候衡帝更衣,显然这并不是衡帝第一次这般。 “陛下是有何事这般苦恼,不妨说与臣妾听听,也好替陛下分忧解难啊。” 衡帝哈哈一笑,骨子里的傲气展露的淋漓尽致。 “也说不得什么大事,只是逸儿也不小了,朕寻思替逸儿找门亲事,只是这满朝文武百官,真也没见着有哪家正适合逸儿啊。” 贤妃目中精光流转,心中暗自叫好可不谓天助我也吗。 “臣妾到时有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倒不是给太子的。” “说来听听。” “臣妾有一侄女,聪明伶俐,家中也是都中豪贵,更重要的是,侄女同三皇子私交甚好,情投意合。” 贤妃侃侃而谈,如今三皇子有求于自己。 她贤妃说是,难道那弘梓陌还敢说句不是? “哦?还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啊陛下。” 贤妃慢慢靠下,依偎在衡帝胸口,衡帝也顺势将其揽入怀中。 “若是真事,倒也确是一桩美谈,虽说是皇家,这情爱之事也强求不得。” “那陛下就成了这桩姻缘可好?” “甚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来人拟旨……” 衡帝大手一挥,服侍的张公公连忙上前,递上毛笔。 贤妃也识相的随他一同起身走到书桌前。 却停顿在择婚日期上…… 贤妃眼眸透着光,嘴角微挑,“切身看过黄历,次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爱妃果然想得周到。” 衡帝欣慰一笑,快笔写完后盖上印章,递给一旁候着的张公公,揽过贤妃的肩。 晴儿那孩子要是知道这事成了,估计该高兴坏了吧! “近来朝中大小事诸多,孩子们的这些事就交于爱妃,朕也算是放心了。” “那陛下专心处理朝中事务,后宫与各皇子事宜,臣妾会尽力处理妥当。” 贤妃妩媚一笑,小手抱住衡帝壮实的腰。 张公公视线下移,自觉的退出贤淑宫。 三五个公公,乘快马出了宫门,直奔三皇子府邸而去。 “哟!张公公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呀?” 看门的侍从眼尖的认出那位公公,毕竟他曾随三皇子进过几次皇宫,衡帝身边几个亲信,他基本都记着。 “杂家今儿,可是来给三皇子报喜的。” 张公公翘起兰花指,有模有样的细细道来。 “张公公,这是有何喜事到本皇子府上来报的啊?” 弘梓陌背着手,四皇子紧跟其后,冷着脸问了句。 “正经事儿!” 张公公笑得眯起原本就不大的眼,给身旁随从使个眼色,小公公熟练的递上圣旨。 这一看,竟是圣旨! 三哥最近也没做什么事吧! 府上众人齐刷刷的跪下,侍从更是头都不敢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大人之女夏晴雪,娴熟大方、温良醇厚、品貌出众,贤妃与皇上躬闻之甚悦。 今三皇子弘梓陌,正值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值夏晴雪待字闺中,与弘梓陌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将其许配给三皇子为皇妃,于次月十五日完婚! 钦此!” 父帝这是搞那一出,怎么会突然让三哥与夏晴雪成婚!? 弘忆浔摸不着头脑的看向自家三哥,不出所料三皇子紧锁眉头,阴沉着脸。 那公公见三皇子这脸色,明眼人自然猜出一二,将圣旨放到中,叹了口气。 “三皇子莫要为此伤了身,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带着众人起身,抬头望着张公公,转而勾起一抹笑意。 “还多谢张公公,也不知是父帝为何赐婚啊!” 弘梓陌使了个眼色,侍从上前塞给那公公沉甸甸的一袋银子。 见此顿时眉开眼笑,两人凑近,小声嘀咕一番后,弘梓陌点了点头。 众人:“……” 良久后,两人才相隔开来。 “那杂家,就先行告退了!” 拱手后,上马匆忙离去…… 夏府 领完圣旨后一阵雀跃,夏大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全府上下,送那公公出府门。 夏晴雪一想到马上就要嫁给三皇子,更是眼睛放光。 醉笙阁的野丫头也不过如此,最后梓陌哥哥所娶之人还不是我。 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撒在大地上,一片金色。 “此事,四弟务必替我安排妥当,定不能让子衿得知!” 面色凝重的弘梓陌坐在马上,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阻止事情发生。 “三哥放心!” “其他事情,待我归来再说。” 见他点头答应,策马而去。 没错,去往的方向正是皇宫的正门。 也不知三哥,此次进宫能否顺利退去婚约…… 想想自己也该出发,弘忆浔骑马,随从赶着载一木箱的车跟在其后。 几柱香后,醉笙阁小院的后门,被人仓促敲开。 “奴婢见过四皇子!” 木槿十分有礼貌的行过礼。 “起身吧!你家小姐可在家中?” 弘忆浔做贼心虚的摸了摸鼻梁,不好意思的小声询问。 “我家小姐自然在家中,不过最近姑姑派人看得严些!” 她疑惑不解的抓了抓头,歪着脑袋解释。 “那可方便让我见见你家小姐?” 木槿犹豫片刻后,“待奴婢去通告一声。” 随后又关上小木门…… “先把这木箱搬下来吧!” 随从很快搬了下来,放与门口处。 待木门再次打开,木槿身旁多了一人,脸上戴着面具。 “四皇子请进!” 他走进木门,随从搬起箱子跟进来。 “这些可否送去你家小姐房间?” 突然停住脚步询问,以至于身后随从未能停住,直接将他撞倒在地。 木槿:“……” 阿丑:“……” 这一刻,惊得众人不敢出声,直到来人打破了平静。 “弘忆浔,你干嘛刚来就行如此大礼啊!” 祁子衿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跪在地上的四皇子绿着脸。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瞪了眼那随从,只见“噗通”一下,那随从竟扔下箱子,跪了下。 “四皇子饶命,小的初次随主子办事儿啊!” “起来吧!” 弘忆浔淡淡看了眼,回复下。 “这个箱子里是什么啊?”她连忙扯开话题,指着木箱问弘忆浔。 “这你就有所不知!”他绕到木箱前缓缓打开,“这些可都是三哥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喜欢看书,这些都是各国的古书。还有这些是各国的一些小玩意!” “谢谢哈!你们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子衿思索后,盯着木箱里的东西有些迷,随手拿起块玻璃一样的镜片。 居然还有放大镜! 这些在这儿还真的算得上宝贝了! “没怎么啊!三哥这不是说最近外面不太平,让你少出去嘛!” 他十分不好意思的看着祁子衿,又看看众人,生怕他们不相信自己般,又补充说,“真的!” “我可没说不相信啊。” 阿丑双手抱胸,冷不丁的来了句。 “知道啦!你放心……” 她抬手拍了拍那小子肩膀,浅浅的笑出虎牙。 梓陌倒是用心! 知道我现在出不去,才准备这些玩意儿。 “那就先行告退!” 点头,望着他带着随从离开小院子。 阿丑细心的将箱子搬到她的房内,刚准备离开,她却关上房门。 整个人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盯着他。 气氛极其诡异,而阿丑却有几分脸红,幸好有面具遮盖下来。 “可是有何事?” 男子忍不住先开口,毕竟一直这样被盯着,心里难免有些发毛。 “说!你和我兄弟木头是什么关系!?” 祁子衿一脸严肃且认真的询问,毫不比审讯犯人差。 “就上下属的关系。”阿丑听她问这个,倒是松下口气。 “那你为何在他离开后,住他房间?” 阿丑身份竟是 “姑姑安排的,没得挑!” 他无奈的耸肩,目光却始终不敢看祁子衿的眼眸。 “真的!?” 祁子衿用怀疑的眼神,步步逼近,盯着他十分不自在。 一步步后退,直到脚跟碰到木箱才停下动作,反观祁子衿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吓得他跌倒一屁股坐到木箱上,祁子衿也重心不稳的向下摔去。 鼻子不偏不倚的磕在阿丑的肩头上,瞬间鼻腔中突感热意,抬手抚去,手背留下块鲜红。 这下亏大了! 事情没问出来,自己倒是流血流泪! “你没事吧?” 面具人阿丑紧张的扶她坐到床边,用拇指为她抹去鼻血。 “无妨,小伤而已!” 仰着小脸,不敢低下…… “你啊!也是从小到大经常受伤吧?”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药瓶,拿出两团棉花一样的东西,替祁子衿塞上鼻孔。 嗯? 不对,他为何知道我从小到大经常受伤? 回过神,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具,果然是…… 那人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扯下自己的面具。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两人对视间,没有一人开口出声。 良久,祁子衿盯着他的眼眸,忍不住问了句。 “你……为何要突然在我身边换种身份?” “有任务在身,实在不方便以以前的身份示人。” 朝暮垂下眼帘,语气缓和的解释,让她足以相信。 “那以后我该如何唤你?” “随意就好!” 浅笑着起身戴上面具,抬腿出门。 木槿急匆匆走进来,见子衿鼻子里塞着东西,连忙检查。 祁子衿:“……?” “小姐,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受伤!” “你如此匆忙进来,可是有何要事?” 祁子衿躺在床上,盯着不太对劲儿的丫鬟问。 “姑姑方才派人来说,让你这几日待院子里,没她允许不得见外人。” 眼神担忧的望向自家小姐,生怕她下一秒会火冒三丈。 “哦,知道了!”她淡淡的回了句。 不对啊!小姐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今日有些反常啊! 毫不犹豫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还好未感风寒! “这是做何?”祁子衿蹙眉,无奈的盯着那傻姑娘。 当我有病? 木槿:“……” 被这么一问,怔住不敢动弹,露出委屈巴巴的小脸。 “好啦!你先去忙你的吧!” 她挥挥手,终于送走了木槿那傻丫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皇宫内 御书房里跪着一男子,高耸的发髻,华贵的绸缎袍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三皇子,你快起来吧!” 张公公做势劝说,眼珠一转,又补充了句。 “帝君估摸着也该歇下了。” 话音刚落,衡帝便踏入御书房,眼神阴骛的睹了眼,跪在地上之人。 “奴才拜见帝君!” 张公公有模有样的跪下行礼,看着衡帝的眼神,自觉的退出御书房。 “有何事?直说。” “儿臣对夏晴雪毫无儿女私情,还请父帝收回成命。” 弘梓陌跪在地上,也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你先起身吧!”衡帝几番抬手示意他也并未起色,只好开口。 “父帝若是一日不收回,儿臣便一日不起。” 他眼神坚定有力,似乎他认定的就是如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有收回的道理。” 衡帝一拍桌子十分严肃的瞪着三皇子。 “儿臣已有心上人,为何父帝要如此拆散良缘?” “哦!?你且说来你的心上人为何人?”衡帝听到此话,语气逐渐放缓,还存有可回转的余地。 “而成的心上人乃是醉笙阁阁主之女。”三皇子听见衡帝语气柔和不少,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胡闹!此乃良缘?分明就是孽缘啊!” 此话一出口,三皇子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搞不明白,父帝究竟在想什么。 弘梓陌:“……” “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娶那夏府小姐为正妃吧。” 说完一甩袖子,便大跨步离开。 张公公随之缓缓走近,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已龙颜大怒,三皇子最好还是回去吧。” “多谢张公公提醒。” 三皇子这才痴愣着起身,抬腿跨出御书房。 不知为何,天忽然暗下来,淅淅沥沥的下起大雨,雨滴砸落在青石板宫道上。 走廊拐角出现名宫女,微微行礼。 “贤妃娘娘请三皇子一聚。” “你带路吧!”三皇子痴愣的跟在宫女身后。 没过一会儿,就已到达…… 他走进亭子内坐下,女子闲适的为他斟了杯茶。 “不知贤妃娘娘,这是找儿臣有何事?” 纤长的玉手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 “自是为晴儿之事,三皇子前些日子不是想让本宫助你一臂之力吗?” 女人值守投足间都透露着非凡的气质,原本清纯的鹅蛋脸显得多了几分算计。 “那又如何?” “三皇子自然明白夏府,在这京都中的势力也不小。 更何况晴儿自幼便欢喜于你,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你若是娶了她,皇位争夺便是如虎添翼。” 女人抚媚一笑,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弘梓陌:“……” 若是这个时候放弃子衿,按她的性格恐怕这辈子再也无缘! “当朝男子,何人不是三妻四妾? 你想办法推掉这门婚事,倒不如向帝君多求门婚事。 侧妃也是早晚要立,倒还不如一同办了。 这倒也不算辜负了你心上人不是?” 女人都是说的随意,却在弘梓陌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弘梓陌:“……” 这女人说的也并无道理,两全之策,唯有如此。 只不过子衿那边,说好只娶她一人,也不知他是否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儿臣先行告退!” 他阴着脸,淋着雨离开亭子,侍从见此连忙为其撑来油纸伞。 来时骑马,去时乘车。 经过一路的检查,终是回到府邸。弘忆浔站在门口看见自家三哥归来,急忙撑伞迎过去。 “三哥,父帝可同意退婚?” 弘梓陌转头看了眼弘忆浔,冷冷回了句,“以后不必再提退婚之事。” “你这是做何? 可别忘了你答应过子衿,本以为你不是那般的负心之人!” 弘忆浔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打着油纸伞直接离开府邸。 留下他一人在雨地中…… 头也不回,这是弘忆浔第一次不再跟在自家三哥身后…… 参加弘梓陌婚礼 子衿将发簪扎高,换了条红色长裙,锦罗的缎子,纹着金凤,看着倒也像件喜袍。 齐胸襦裙是朝暮给的,她也不知道为何朝暮会带着这么条裙子,此刻也没必要再去多想了。 子衿仰着小脸问朝暮。 “咱们去了,就是打皇室的脸面,会死人的。”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什么我不会死,你也不许死,老娘是要做女侠的,我保护你!” 子衿蹙眉,小手叉在腰间。 朝暮不再说话,专心驾着马车一来一去,暮色见涨。 气压低到了极点,朝暮看着车厢内不说话的姑娘,有些心疼。 “要到了,前面路封死了,过不去了,”朝暮回头望着她的神色。 前方三条大街全都封死,整好是三皇府到夏府的路。 路皆灯笼,烟花队在皇宫外墙已准备就绪,从三皇府的宾客楼台观赏,此处最为得体。 “没事儿,这也不远,我走去就行。” 朝暮还是不言不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缓缓走下了马车,朝那灯火喧哗处走去。 她眼眶越走越红,心越走越疼。她心里想着,得亏那个傻木头没跟过来。 今日三皇子婚宴受邀的可不仅只有各界名流,文武百官有牵扯者近乎全部,皇室婚宴,谁不想替陛下出这个打报不平的头。 怕是未等那弘梓陌开口,在座宾客的口水就该把她淹了。 这一去便是要同这整个南净为敌,可他只是她的木头啊。 走了百步远,朝暮从背后叫住他。 “你若想去我拦不住你,我若想同你一起去你也拦不住我,” 男人的声音愈坚韧, “我知道那里坐着满堂权贵,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也知今日一去哪怕安然而归也要受那朝堂盛怒, 更不谈今日三皇府外围还有重兵把守,我只一人一剑,保你周全。” 祁子衿回头看着男子,面上笑意格外好看,只是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你这傻木头,我才不要你保护呢。” 朝暮快步走上前,将子衿抱入怀里。 “我若不死,没人动的了你。” 怀里的姑娘听着,也不知是哪句受了触动,压抑的情绪崩了开来,紧紧抱着朝暮呜咽。 “不行,你也不许死。” “好,咱们都得回来,姑姑的马车我还的驾回去呢。” 过了好一会儿,子衿才松开抱着朝暮的手站起身,安抚好自己的情绪。 “木头,你说他都不要我,我干嘛还要去,去告诉他我还念他吗?” 他望着眼前才只到子衿肩头的人儿,替她擦净脸上的泪渍。 “就当是道个别吧,我习武的时候,师傅和我说有遇事纠缠,莫留下遗憾,断干净最好。 切勿种下心魔,练武很容易走火入魔的,我想你应该也是的,别给自己种下心魔。” “好。” 子衿转过身,往向不远处灯火阑珊,轻笑一声,向前迈去。 三条街不长,却硬是要走完她对弘梓陌的所有留恋。 莫说什么情非得已,她祁子衿又不是傻的,衡帝宠妃,野心皇子,还能有什么? 这权势当真是比这狗屁的情大。 城楼上烟花升起,炸出好个绚烂,她却只管走着,朝暮在他背后,隔着三尺,一前一后。 前方喜宴开场,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大半个久安的百姓都去捧这南净国第二大新郎官的场子,虽不能参加酒宴,却也都分得口酒肉甜食。 走到到了那府邸之外,门外张灯结彩,地上满是爆竹碎屑,想来是新郎官刚接他那宝贝新娘回府。 朝暮护着子衿走过攒动的人流直到三皇府大门,子衿仍是不语,迈步向前,一身罗缎红裙显得格外明艳。 今日大喜,门外自然守备森严,那四个守门卫兵见来闯者竟只是个小姑娘,以为是谁家看喜宴的闺秀痴了头,正准备厉声喝走。 “这是请柬,醉笙阁派我前来恭贺三皇子大婚!” 子衿望着卫兵,勉强挤出个笑脸。 “您请进!” 为首的卫兵挥手示意放行,至于身后的朝暮,只当是随行仆从了。 禁军守门,整个南净怕是只有这姓弘的有这做派了吧。 子衿按席入座,新人刚入厅堂,来的正是时候。 主持的司仪开口:“一拜天地。” 弘梓陌牵着戴着盖头的佳人转身,正要向天地做拜,却一眼看到宾客席间大口喝酒的子衿。 旁边的司仪正生道:“此一拜,拜天地孕育之恩,天地为证结为连理。” 新娘弯下了腰,这新郎却还愣在原处。 席间几位宾客嬉笑:“这三皇爷是娶了个佳人乐的还没回过神来勒。” 弘梓陌闻言赔笑,急忙弯下身。 主持司仪再道:“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仅坐一人,当今圣上自然不会亲至,高堂上坐的是兼替两方长辈的贤妃。 二位新人再转回面朝高堂,朝那位欲倾朝野的女子做拜。 “此一拜,拜父母哺育之恩,父母在上不可异心。” 最后一拜,全场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夫妻对拜。” 子衿不知道这是喝的第八碗还是第九碗,她只知道这往日辛辣刺鼻的东西今日竟如此可口,多喝几碗又何妨。 朝暮没拦着她,她愿喝便随她去,今日于朝暮,没有什么王命如天,只有眼前这个快要烂醉的姑娘,她便是他的天。 “哐” 弘梓陌心想,她还是没忍住。 他竟有些高兴,高兴她还能为他做出这等是来。 又有些懊恼,贤妃在座,她如此鲁莽最后该怎么收场。 弘梓陌余光偷偷打量了高堂上的那位,果不其然看着席间,皱起了秀眉。 喝的烂醉的人儿站到了桌上,地上的酒碗碎渣是她刚摔的,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弘梓陌和夏晴雪接着拜下去了。 “今天是我好兄弟弘梓陌的日子,很感谢~嗝,各位能来捧场,我先干为敬。” 说罢,拿着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净。 “放肆!”贤妃秀眉冷对,“皇室婚宴,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来人,给我拿下!” 傻人有傻福 反应快的几名官兵快速围了过来,阿丑谨慎的起身,将她护到身后。 一声尖锐的嗓音打破了现场的嘈杂。 “帝君驾到!尔等还不速速静下来!” 张公公翘着兰花指,瞪着眼珠子。 众人赶忙四散开来,整齐的让出一条道来。 “参见帝君。” 众人齐刷刷地跪下,她只好跟随大众一起跪下。 “方才那是要拿下何人啊?” 衡帝缓缓走向主座,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淡淡的询问。 “臣妾这不是怕有人闹事儿嘛!”贤妃立刻露出恭维的表情,起身迎上。 相反的是衡帝躲开贤妃勾过来的嫩手,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朕,可让爱妃平身了啊?” 一语道破,顿时贤妃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眼神更是有些闪躲。 贤妃:“……” 众皇子:“……” 唯有子衿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发生的一切,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众爱卿平身吧!” 他庄严的坐到了主座上,又想起站在一旁的贤妃,见她久久不入坐。 “爱妃就可是想再跪一会儿?” 贤妃听到这话,急忙入了宾客席位,生怕被罚般,顾不得形象。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众爱卿随意些便好。” 衡帝露出久违的笑意,鬓角几根白发,充分的说明着他的年龄。 “回帝君,礼数已行得差不多,该送入洞房了!” 张公公小声提醒了句。 “准了!” 他抬手示意继续礼仪,目光却不停地打量着,宾客席位上的众人。 目光渐渐停留在少女所坐的席位之上,眼神带着种说不出的宠溺。 “送入洞房!” 张公公喜气洋洋喊了一嗓子,众人目送二人离开,弘梓陌却频频回头看向她的方向。 直到宫中礼仪嬷嬷催促,弘梓陌这才起步离开,她抬头看向他们离开的身影,心里乱做一团,又如针扎一般生疼。 面对这样的感情情况,除了她放弃也别无他法。 正当她低着头望向手中酒杯里的酒水,试图忘记和那人的种种记忆。 也是!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灰姑娘啊! 一抬头对上张公公那张笑眯眯的老脸。 “帝君想和姑娘你谈谈,还请姑娘随奴才来。” 祁子衿蹙眉,片刻后痴愣的点头起身,随着张公公走上前。 立于衡帝身侧,许是有些醉意,神情恍惚。 “你这小丫头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地?”衡帝笑得开朗,少有的喊丫头,连公主都未曾有这般亲昵。 “就来看看,凑凑热闹嘛!”她用手捂着泛红的脸,嘟着嘴。 “这么大个人,怎可还像孩童般啊?”衡帝笑着打趣,目光始终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这叫傻人有傻福。”子衿一边说一边傻笑几声。 这一幕引得宾客席位的贤妃的目光。 帝君该不会是也看这野丫头了吧! 果然是个狐媚子! “你这丫头啊!” 衡帝笑着招手命人在他身侧添上把椅子,让她坐了下。 “帝君为何要赐婚三皇子和夏晴雪?是我不够好吗?” 祁子衿小声嘀咕,却完完全全的落进衡帝的耳中。 不自觉的抬起大手,在众人面前抚上她的头发,像位老父亲那般温柔。 傻丫头……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脚下的宾客席位。 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如今坐在何处,没错她祁子衿与鼎鼎大名的衡帝平起平坐。 看着底下人的目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民女,先行告退。” 祁子衿行礼,直到衡帝点头同意后,才快速回到自己的席位。 “他刚刚可是同你讲什么了?” 阿丑凑过来,小声嘀咕着。 “没什么!”她翻了个他看不见的白眼,心底有些忐忑不安。 朝暮:“……” “我想现在回去了。”她眼神坚定地告诉阿丑已经没事了。 “嗯,那咱们就先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三皇子府,门口的家丁见子衿纷纷议论。 这些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便上了马车,一路奔波终是到达醉笙阁。 少有的灯火皆暗淡无光,阁门紧锁,心中的不安一分分加重。 “木槿,快给我开门啊!” 不论她怎么敲好像都没人来开门,阿丑直接上前用脚踹开了木门。 映入眼帘的竟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家丁丫鬟,身下皆是一滩血迹。 十几名黑衣人的躺在其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颤抖着手探过鼻息…… 瞬间想到什么,发疯一般冲进走廊,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哪儿。 她走近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上木槿那双水灵的眸子,不远地面上是她最近看的几本书。 眼泪如脱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 阿娘!阿娘呢? 又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向书房跑去,却始终未见到倾歌的身影。 朝暮走进书房,熟练的转动花瓶,打开密道。 二话不说冲进密道,果然在密道内的地上看到血迹斑斑,地上躺着的正是倾歌。 子衿望着她身上插着的那支箭,轻轻的坐到地上搂起女人。 女人缓缓睁开眼,气息极其不稳定。 “阿娘别怕,我去找人来救你!” 她咽下嗓子眼的酸楚,却怎么也控制不了眼泪。 “丫头,其实……是阿娘对不住你,我是……你生母……” 倾歌抬起血手虚弱的抹去她的泪珠,却在子衿脸上留下了血迹。 “阿娘,别说了!我一定要救你。” “青洛国……是……” 随着手的垂下,渐渐的闭上了眼。 “阿娘!你不能睡!不能睡!” 她紧紧抱住倾歌嘶吼,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随我出去看看吧!”朝暮试图拉她起身,却怎么也不行。 “我哪儿也不去!”她眼神空洞无神,声音沙哑。 “好!你这样何人替姑姑报仇?你可知外面的杀手是两批人? 难道你不想明白他们是为何而来?” 一字一句都深深的扎入祁子衿的内心。她抬起了头,轻柔的安放好倾歌,起身向外走去。 推开十分熟悉的房门,还好屋内一切都完好无损,朝暮看着她撕开枕头,从中拿出木盒里的玉坠,自顾自的给自己戴上。 从今日起,她是真正的祁──子──衿! 这条命是多少人换来的! 醉笙阁上下家眷十几号人今夜皆已丧命。 他们的家人还无人安顿,既然阿娘是这身躯的生母,我定要查到底。 只怪冤家路窄 她内心的伤痛来不及愈合,就有新的伤口。 唯一办法就是忍住痛,一直向前,别回头…… 这院子是祁子衿待这么多年的地方,没想到有一天这片土地会沾满鲜血。 她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目光涣散。戴着面具的朝暮抱着剑,依靠在柱子上望着坐在地上的子衿。 次日的阳光依旧明媚,推门而的送菜大爷被吓得不轻。 消息快速在久安城内传开,江湖上也引起不小的轰动。 路人甲:“你听说了没?醉笙阁阁主府上被灭门啦!” 路人乙:“不会吧,俺昨个儿还去醉笙阁喝酒来着呢!” 络腮胡大汉听着这些人说的话眉头紧锁。 醉笙阁阁主没了,怕是以后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落脚的地方又少了一个。 这时两人马从路中奔过,强行将群众驱散开来,这气势一看便知是大理寺前去办案的队伍。 官兵纷纷将醉笙阁至后院团团围住,为首的陈大人有模有样的双手叉腰。 “剩下的人跟本官进去。” “是!” 祁子衿同朝暮看着冲进来的官兵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 “哟!衿姑娘咱们又见面了。”陈大人笑语嫣然,见她脸色十分难看,“抱歉,本官忘了出事的是你家呀。” 看这小丫头还有谁给她撑腰。 如今醉笙阁大势已去,三皇子又迎娶了夏大人的掌上明珠。 朝暮听了这话,手中的剑渐渐握紧,好像要随时出鞘一般。 他刚想上前却被祁子衿伸手拦住。 “小女子就不劳烦陈大人您了。” 一夜未眠的小脸显得苍白,眼珠布满血丝,衣冠整齐眼神有力的盯着陈大人。 “此等小人物确实不必麻烦于本官,但毕竟公事公办。” 陈大人不知从何处拿出纸笔,做出副要做记录什么的样子。 “把你们所见所闻如实相告便可。” 二人相视后,朝暮走上前去同陈大人说明情况。 张仵作上前查看后,摇摇头,“黑衣人皆是服毒身亡。” “嗯……,也就是说,是他们杀人后,然后服毒身亡。”陈大人摸着胡子自顾自的看向张仵作,“此案并无可疑之处,撤退吧!” 还会等祁子衿开口,陈大人已经带着官兵屁颠屁颠地整齐离开。 走出院门,出乎意料的未再掉一滴眼泪。 从院门迈出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衿丫头,再也不会有人在她犯错之后再来替她收场。 她祁子衿从今往后又是孤身一人,只不过也不是从前那个弱小的孩童。 “把所有人都喊到院里来,通知完之后,你替我去城西棺材铺买一口上好棺材,下午送来,价钱都好说。” 她转头对朝暮吩咐,脸上苍白得毫无表情可言。 他看着子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着实心疼,“阿衿,别劳着身体。” “不必担心,你先去忙吧!” 朝暮也不再多语,退下着手去办诸多事宜。 待众人陆续集中到院子里,更多人脸上是悲痛。 “想必各位都已得知,也不必再多说。 当初的青楼到如今酒楼,一步一步的艰辛各位都清楚,醉笙阁不会垮。” 话音落地,子衿朝着院内众人深深鞠了躬。 这一鞠,让院内那些个伙计都更铁了跟着这新主子的心。 “小姐这是什么话,俺们在醉笙阁谋生。 这都是本分事儿,感恩还来不急,怎么也不能让小姐给俺鞠躬啊!” 为首的阿虎连忙扶住她,此人正事当年跟在倾歌身旁的那位壮汉。 “各位今日都早些回去吧,歇息三日,待我处理完阿娘后事,醉笙阁再做开张打算。” 她看着站着的众人,竟有几分说不清的感动。 “小姐这是见外,俺陈老三也不是什么讲究人,虽说只做得一手菜。 但总归力气还是有的,小姐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便是。” 醉笙阁一把手厨子严肃的开口。 “就是,小姐若有什么难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院内众人一阵附和,子衿往向众人,强压下心中悲伤。 “大家先回去歇整几日。若有何难处,定会像大家开口,有劳各位。” 众人这才应下,慢慢散去唯独留下阿虎。 “这些银子是阿娘这些年存下来的一部分,一会儿这些人的家属来领人,你替我分发给他们吧!” 她将小木箱塞入阿虎手中,转身离开。 宫内,衡帝收到倾歌过世的密报。 顿时,脸色大变的他待人全部退下后。 “没了!什么都没了!” 缓缓的瘫坐到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 与此同时,三皇子弘梓陌得知后,第一反应便是想去看看她怎样了! “梓陌哥哥,你就是要去哪?” 夏晴雪的出现,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去哪儿。” 他冷着脸,如今若是得罪贤妃,便是前功尽弃。 午后,重金购下的棺材送了来。 “姐,你定要坚强些!”徐文宝赶来抱抱她,见没任何表情便知,此事定不简单。 “嗯……” 她若有若无的点头,整个人虚弱的像芦苇般,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没有太奢华的葬礼,也没来太多宾客,只有一口棺材,喊了几个醉笙阁的伙计抬到城西。 那处土坟边上葬下,边上挨着的小土坟就是当年爷爷。 几个伙计下蹲,将棺椁缓缓放入洞里,再挖土掩埋。 一铲、两铲、三铲………一共挖了一百一十二铲,子衿一下一下数着。 她记得幼年时未曾亲送爷爷入土,后来姑姑告诉她,爷爷走时埋了一百三十三铲。 她也不记得为何,只知道当初姑姑和她说完,难受就消了大半,像是以后入了地府爷爷问起,她也能答复。 忽然子衿没来由的就笑了,姑姑,这一百一十二铲,可是我自己一铲一铲数出来的。 落日的余辉撒在土地上一片金黄,马车快速奔过来停下。 缓缓走下来一人,定睛看竟是乔装打扮的张公公。 “你们都先回去吧!” 瞬间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吩咐下。 众人:“是,小姐!” 众人扛着工具离开,徐文宝说什么也不愿走,最后被朝暮拎着走远了些。 见众人散去,张公公这才小心翼翼的扶车上人下马车。 那人身披黑色披风,宽大的帽子挡住大半张脸,举手投足间气质非凡。 男子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子抬手细致的抚去尘土…… 随寡人入宫如何 “不知帝君前来所谓何事?” 她凝神注视着男子,只知阿娘与衡帝是旧友,感情又怎会如此深厚? 蹲在地上那人并未理会她所言,反之自顾自的对着墓碑的低喃。 “倾儿,寡人定不负所望,照顾好丫头!” 堂堂一国之君何来责任要照顾于我!? “不知帝君,此话何意?”祁子衿十分警惕的皱了皱眉,因为带怀疑的打量这位帝君。 只见他起身面对子衿,看了一眼她腰间的玉佩。 “你这玉佩便是当年寡人送给你娘亲的,现在你可明白?” 顺着衡帝的目光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更是一头雾水的盯着他。 “此玉佩乃是寡人赠与帝后所特制。” 阿娘又怎会是衡帝的帝后? 难道我是…… 实在是有些不敢去想,这身体以前主人的身份。 祁子衿:“……” “你可是随你阿娘姓祁?”他接着询问,好像心里认定着什么似的。 “阿娘不曾提过自己姓氏,不过民女确实姓祁!”她眉头越发紧锁,双脚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丫头随寡人回宫如何?”衡帝再次向前走两步,语气夹杂着祈求的意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敢相信摇摇头,自己总不能是衡帝的闺女吧!? “此事需从十几年前道来,你可听说过青洛国!”他突然顿下询问,见祁子衿不语,这才继续说。 “青洛之国,自王胄以降,无论三公九卿,商耕庶卒,皆为男子。其国史所载:凡举国臣民,择颖慧殊美者为王。 《太初》有云:寻朔上古之时,焉支以西四万里,有青鸟之国,名曰青洛。 青洛国有身份之人皆善蛊术,倾儿乃青洛国公主亦是如此。 那年在月树下私定终身,两句词情‘问凡尘往事几何许,奈世间痴情人无数’。 本约好寡人去娶她,不想当年父帝去的突然,寡人也只好,回国继位。 几年后稳定朝堂,方才十里红妆迎娶她。奈何她受不住宫中规矩,寡人也只好对外宣称病逝,放她出宫。 自她离开那日起,寡人便派人盯住她的行踪回报,身边妃嫔无不是有几分与她相像。 如今倾儿走了,寡人也只剩下丫头你啊。” 衡帝怅然若失的用手撑着头,似乎即将倒地般,张公公连忙上前去扶,却被他拒绝。 “容民女考虑考虑!” 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一不小心竟成了柔柔姐妹!不过预计公主也不是那么好当。 可不想以后被人安排着过余生。 看来也是因此才会赐婚弘梓陌吧! 张公公:“……” 这丫头连这种好事儿,怎么也不知道答应啊? “也好……”面露悲伤的点头应下,这举动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怜。 “那就恭送帝君。” 祁子衿拱手做揖,任谁见了也该离去了。 衡帝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离去。 看这里去的衡帝她内心松了一口气。 若是此时,她答应进宫就等于是将自己推到权势争夺之中。 必将引起朝堂大乱,自己不过也是无人可证的私生女。 就算成为牺牲品,估计除了衡帝也无人助我一臂之力。 “姐,你没事吧?” 突然出现的徐文宝着实吓了她一跳。 祁子衿:“……” 还未等子衿回答,朝暮再次出现,拎起那小子的衣领,放到一边。 “你小子最好老实待着。” 用手指着徐文宝,一本正经的警告。 “大哥,教训的是。” 他委屈巴巴的慢慢蹲下,仰着头看二人。 “你又没什么正经事说。”朝暮撇了眼那小子,瞬间引起他内心的不甘。 “谁说本公子没正经事,本公子辞去官位,准备归来好好打理鉴宝阁!” 徐文宝颇有底气的站起身,瞪着身边的男人。 “此等大事,你为何不曾与我商量?”她语气高扬满是担忧的询问。 “只是觉得官场不太适合我,再者,如今姐姐一人也不便打理。” 他摸着脑袋解释,时不时的瞅一眼祁子衿是否生气。 也是,徐文宝单纯至极,的确不适合与那些官场老狐狸们打交道。 如今这局势,做官也未必太平,难免拉帮结派,徇私舞弊。 “你好,这几日你好好干吧。” 伸手拍了拍徐文宝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不远处。 “有什么事问小四就好,他是自己人。” “多谢姐姐!”徐文宝乐开了花,高兴的抱着朝暮不撒手。 朝暮见她脸色不对,刹那间,想起了刚刚与她对话的那人。 实在没忍住才问,“刚才那人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就是单纯的欣赏,想接我去宫里住几日罢了。”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也不知她是否是在发愣。 “那人是何人?为何出现在姑姑墓前!” 只要不是太子的人,一切都好办。 “我若说那人是帝君,你可信?” 子衿思索着,半眯着眼眸问。 “以前也听说过姑姑同帝君的关系。” 朝暮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补充道。 “关系定不一般!” “帝君应该不会想纳你为妃吧?” 徐文宝莫名其妙的来一句,瞬间受到来自朝暮的暴打提醒。 “不,帝君是来告知,我是他的亲生骨肉。” 祁子衿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是惊呆了那二人。 二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开口。只是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并不开心。 难不成是帝君威胁姐姐了? 看样子也没那个必要啊! 徐文宝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胡思乱想。 “那姐姐是如何回复的?” “说考虑考虑……”祁子衿毫不犹豫的面无表情的说完。 现在想想,自己这样的回答似乎是有些过于没有礼数了。 “嗯……”朝暮看着她点头,在他心里默默埋下种子。 若是你不愿意,我大可带你远走高飞离开此处。 “此时不可与弘忆浔讲起!”她阴着脸,转身离开。 徐文宝愣住一会儿,见那两人走远了些,赶忙小跑跟上去。 夜里,山中搭起几个军帐篷用于守夜,祁子衿心里乱得很,也不知更多的是与何人去讲。 朝暮走到她身旁的火堆附近坐下,头渐渐地靠上他宽厚的肩膀。 朝暮:“……” 这是? “让我靠会儿可好?活着真的挺累!” 她垂下眼眸,一滴眼泪静悄悄的划落,这许是一日的忙碌,来不及落下的眼泪吧。 大当家身份之谜『此章修改中』 突然阴暗的草丛中传来稀疏的声响,朝暮立刻警觉了几分。 一只睁亮的刀向他飞来,他揽过祁子衿向旁边滚去,那黑衣人见并未伤着他连忙逃跑,朝暮起身便向那方向追去。 想伤人怎么可能让你这样走掉! 黑人轻功并不差,速度极快。朝暮紧跟其后,不甘示弱,两人厮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间,黑衣人露出了狡诈笑容,顿时他感觉到事情不对。 不远处传来祁子衿的尖叫声,他只好放弃追赶黑衣人,纵身折回,人却已没了踪迹。 地面上却用刀剑划出了一个暗阁的标志。 难道是大当家? 她就这样迷迷糊糊中被请到暗阁,待再次醒来环顾四周。 四周十分陌生,不知是何处? 房间是极为精致,连香炉也是雕刻的美轮美奂,看样子似乎是宫中的物件。 这般的雅兴,倒是像足了那位公众的太子弘景逸。 还未待打量完整个房间,两名婢女走了进来,手中的托盘里是一件衣物及面具。 两位婢女微微俯身行礼,面上挂着浅笑。 “还请姑娘换上这身衣物,大当家让你参加盛宴!” “你们大当家到底是何人?” 她盯着两小丫头的眼眸询问,却无一人回答。 “大当家吩咐过,若是不愿换上这衣物,还请姑娘带上这面具。” 另一位婢女提醒,依旧没有回复祁子衿的问题。 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是要耍什么花样! 她果断的选择面具戴在脸上,两位婢女浅笑着对视而望。 “姑娘,请随我们来!” 一名婢女走在前面,她紧跟的步伐慢些,身后还有婢女看着她。 这是怕我逃跑? 祁子衿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瓷瓶,那是近日调出来的几种毒药。 在这种时候也成了自己保命的武器。 毕竟如今我打不过也跑不掉,还是小心为妙些好! “还请姑娘将这些交于奴婢!” 身后的婢女眼尖地盯着她腰间,伸出双手讨要。 看了看前后两位停下来的丫鬟, 看她们那粗壮的胳膊,打人一定很疼吧! “可否不交?”冷着脸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姑娘,您说呢?” 两名女子眉头一挑,略带讽刺的反问。 祁子衿面色犹豫,慢吞吞的地递出瓷瓶。 毕竟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也不知能否从这里逃出去。 经过一路也并未看到什么人,也不知此处是何处。 “可否告诉我这里是何处啊?” 祁子衿实在没忍住主动搭话,那两人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向走着。 一路兜兜转转,绕的她有些晕头转向,干脆不走瘫坐在了地上。 就不信这样你们还能不理我! 那二人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祁子衿。 “姑娘,这是做何?” “走累了,歇歇!”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好像也是那个理所当然。 “你……” 一名婢女刚准备说什么,却被另一名拦住。 “姑娘想歇歇,便歇歇吧。” 这怕是真的有什么吧? 祁子衿冷笑着看着那二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与此同时,朝暮又戴上那鬼兽青铜面,迟疑了几步,才走入这墨黑高墙内。 他也是第一次来此地,此处虽是暗阁,但确实一处分部,今日那大当家的突然广邀豪杰,说要举办厂江湖盟会,莫不是还要选个武林盟主出来?朝暮心中轻笑。 既是广邀豪杰,那自是不能在本部,暗阁自成立至此,结仇无数,若是本部位置暴露,岂不是要给人一锅端了 至于这分部,事后估摸也会给人暗地打压,但不过是个分店,上不了台面,也伤不了筋骨。 只是这大当家的,暗中刺杀的杀手,却大招旗鼓声令江湖,着实有些笑话。 他本不想参加这种抛头露脸的大会,只是此次事关子衿,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一遭。 朝暮敏感的感觉到,自他走入这高墙之内,便有几处眼线在暗中盯着他。 这大当家的,同为暗阁却这般提防,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随意绕了几处楼阁,将暗中盯着的几处眼线甩掉,朝暮转角探下地牢。 那人留下标志,大当家又此时举办盛会,进门便有暗线盯梢,朝暮的直觉告诉他,子衿便被藏在这分部之内,而这背后,似乎隐隐是大当家的手笔。 暗阁地牢内关押的大都是那些叛教、仇敌以及江湖恶人之流,地牢内光线并不好,但索性无论是分殿还是本部,地牢格局都是一样的。 故而也没有几柱香的功夫,朝暮便将这地牢探了个底朝天。只是仍没发现子衿的半点踪影,正要走出地牢口,朝暮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暗骂该死。 背后阴影里走出一人,面戴青鬼铁面,来人轻笑。 “二当家的,这刚来分部,就把地牢翻了个底朝天,真是为了暗阁劳心了啊。” “哪里哪里,比起大当家的这般大张旗鼓,可是差了远了,” 朝暮语气平淡,看不出半点波动。 大当家的眉头微皱起,心中恨恨一会儿便要你好看。 但脸上仍是轻笑,“二当家的,一会儿这大会可是有厂好戏,二当家的可别提前离场了。“ 还不等朝暮回应,这戴青鬼面具的人便抬脚离去,朝暮看那人离去的背影,藏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握拳,强行按下了心中杀意。 他会杀了此人,但不是现在。 几个深呼吸之后,朝暮也离开地牢,此时他可以确定子衿正是在这大当家的手里,当误之急是先救出子衿。 按那大当家的话,子衿现在应该还无恙。 朝暮在心中暗自盘算,这江湖盟会,到底藏着什么杀机,无论是多大多明显的陷阱,朝暮都得去,只要他活着,子衿就不能死。 大当家的,就让我来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挨到午时,盟会才算开始,诺大的演武台上走出一人,朝暮定睛一看,不是那大当家的。 那来人叽叽歪歪废话连篇,台下众多江湖名流听得都不耐烦了,像是武当峨眉这些偏名门正统一派,倒是还未做声,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而万刀会、明教一流江湖习气重的,没得什么条条框框,早就开口嚷嚷了。 “那暗阁当家的喊我们来,便是听你这厮叽歪些废话了,喊你当家的出来,不然本座劈了你这厮。” 暗藏玄机的组织『此章修改中』 那台上来人自是面容尴尬,碎步下台,与那台后戴青鬼面具的人窃窃私语了一番,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青鬼面具自是上台。 待那青鬼大当家走上了那擂武台,台下众人逐渐低了声角。 哪怕是刚刚放言要生劈了那管事的狂刀门门主,也闭上了嘴,不敢造次。 毕竟天下第一杀手会的大当家,这名头儿也不是说着玩的,哪怕你可以一敌百,不惧刺杀,可你身边的人呢,暗处的敌人才最为致命。 而暗阁,更是为这暗夜而生的一群人。 大当家环视台下众人,最终把目光定在东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朝暮身上,青鬼面具下的嘴角轻轻扬起。 “这次在下邀请各位前来我暗阁分部,想必各位心中也有了猜测。” 那青鬼面具说到此处话音却止,留个耐人寻味的腔调给台下众人品味。 武当老道本就轻皱的眉头这下皱的更紧,台下众人无一不是如此。 角落里的朝暮冷眼往向台上那人,心中暗自盘算,可这形式却是越来越乱了。 这大当家话里的意思,在座谁人心里不清楚,台下的都是些人老成精的老狐狸,江湖动荡多年,各大门派飘荡不定,这是为何? 如今中原割分四国,而教派分居各处,若是能一统这武林,其力量怕是足以威胁到任意一国。 可这谁敢想,自古以来便有江湖不与庙堂争斗的说法,草莽英雄再团结一心再人势众多,那也不过只是一群草莽之辈,毕竟教派同国家,相差的太多太多。 再者说,哪怕是江湖侠士结成盟会,谁又来当这武林盟主,侠士之心,自是不服管教,往前再推上个几百年,怕是也只有张四丰前辈那等人物,才能服的了整个武林。 “暗阁大当家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江湖之意,也并非我等之意愿。”武当老道摸着胡子,自顾自发言。 台下众人,各心怀鬼胎,青鬼面具的大当家的闻言,放声一笑。 “久闻武当修道之名,烦轻张掌门告知,何为江湖之意,何为我等之意。” “江湖之意,自是这普天之下侠士心中共同所念,乃大势之倾。 我等之意,仅为在座我等心中所念所想,大当家的,老道有一句话,手与那火烛,适者温暖,过于心切,是要灼伤的。” 老道人从人群中站出,双目与那大当家直视,言语不退让半分。 那青鬼面具的人大笑,转身甩手,一黑色精铁迸射而出,再定睛一看,竟是枚柳叶镖。 老道人抬手挥佛尘,细丝碰上那柳叶镖,竟发出不可思议的金属碰撞声,触碰刹那,老道人大惊,这柳叶镖竟一分为三,一时间躲闪不急,被刺中一镖。 到也不是说那老道人功夫差劲,一来是未想到年轻大当家的说出手便出手,二来这一甩的柳叶镖一分为三,也是过于阴狠,这才吃了那措手不及的亏。 老道人连快手点住几处穴道止住伤口,脸上升起几片阴霾,抬头往向擂武台上的青鬼面具,阴沉着声音。 “暗阁当真是要做这违天下大不逆的事吗。” 年轻大当家的看着台下众人,仿佛是下棋人端详着棋子一般。 “天下大不逆?何为大不逆!你道江湖之意是天下侠士之心,本尊偏要这江湖顺意,何须尔等,吾之意,便是江湖之意。” 台下一片哗然,群雄激愤,当真以为这天下是你暗阁毒大不成。 朝暮依靠在角落里,自始自终一言未发,但心底确实急躁如焚,江湖怎么样他不管,暗阁怎么样他也可以不管。 但子衿的安危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的。 至于这大当家的今日所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联合整个江湖势力?旁人说起来是天方夜谭。 可是再联想起这位的另一重身份,这天方夜谭,着实是令人捏了吧冷汗。 这大当家的,到底是想干嘛,造反不成。 台上的那个男人似乎是看出了朝暮心底的急躁,而这似乎又正合他意。 他不紧不忙退到台中央,又再次开口。 “哈哈哈,莫急莫急,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心有抱负之人,也不会因在下三言两语就奉在下为盟主。 不过在下倒是有出好戏给各位观赏,也烦请各位心中细细盘算,是这抱负重要还是头上这颗保命的肉球重要。” 台下暗阁弟子带上来一女子,朝暮一眼就看出那人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子衿。 被押的那女子几番挣扎无果,最后对着那青鬼面干瞪眼。 冰凉的刀刃瞬间架在祁子衿白皙的脖子上,空气瞬间静谧得可怕。 他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祁子衿哪儿见过这种架势,自然吓得不敢说话,目光不断地打量在座各位的反应。 祈求有个人能来救救自己!!! 却不想身旁那人突然提高了嗓音。 “在座各位可要明白,这便是与本尊作对的后果。” 他在说什么?为何并不认识他? 这话一出口搞得祁子衿有些晕头转向。 目光渐渐落在暗阁二当家的席位之上,总觉得他的身型与谁相似。 二当家刚想上前,却被男子的话给镇住了。 “暮公子只怕是迫不及待要救她了吧?” 那人挑眉间,眼角露出一丝阴狠。 朝暮:“……” 大当家像极了一只见人就咬的疯狗。 “对了!忘了告诉你,刺杀醉笙阁阁主的便有暗阁内部人员……” 说完大当家便把目光投向了二当家的位置,好像是再说是他安排的一般。 是暗阁的人干的!? 不对,他说这些无非是想挑拨关系吧。不过我与那二当家,也不过初识,莫非是我所认识的熟人?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应该想怎么逃出去! 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大学防身课上的某个招数。 趁其不备,用尽全力才向他的脚背,刹那间他脸色大变,发出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那二当家突然冲上前来。一把将祁子衿揽到身后,快速的将剑架到那人的脖子上。 众人没有一人敢插手其中,毕竟就是对他们百利无一害。 祁子衿死里逃生 “你可知他是谁?” 不想大当家恢复正常,指着二当家问。 我何德何能值得被二当家救? 不对,他的剑…… 祁子衿看着眼前人熟悉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 突然大当家讽刺意味的浅笑,看着众宾客,淡淡开口。 “青洛国将军之子,醉笙阁门客,暗阁二当家──暮公子可还有何要补充!?” 他眼眸里没有丝毫对近在咫尺的剑恐惧,反之眉眼间带着挑衅。 暗阁二当家! 木头怎么会派人刺杀阿娘? 祁子衿脚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脑海中想起幼时的种种…… “不会的!”她低喃着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但内心却有几分怀疑。 谁知这话落到那大当家耳中,转而冷笑:“怎么不会!他幼时可不是自愿跟着醉笙阁阁主!” 在座的江湖人势多数以观望的态势,也没有一人上前阻止此事。 只见画风突转,那大当家突然抓住朝暮手腕,转身用力掰过拿剑的,清脆一声,便没了力气。 “快走!” 朝暮快速用另只手捡起地上的剑,做出防御姿态,试图掩护她离开。 那大当家面上浮起轻笑,一声口哨,唤来无数黑衣人手持弓箭立于屋顶。 “呵,想走没那么容易!” 那些个江湖中人见这阵势,纷纷起身欲要离开,却被看守的侍卫用刀拦住去路。 肥头大耳的壮士瞬间不干了,抡起大斧头,眉眼一横说了句。 “老子是你们请来的,老子就不信你们拦得住!” 还未待那人斧头落下,几十只箭射出,瞬间被扎成了刺猬,直直的倒在地上。 顿时众人鸦雀无声,一年长者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大当家,今儿个也没我等的事儿,还望大当家放过我等。” 长者始终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到大当家点头示意那些人收起弓箭。 侍卫这才放行,祁子衿看着这些,心里不免有些凌乱。 待众人离去,大当家毫不犹豫的拔剑向朝暮靠近,眼神中带着戏谑,像是在玩弄一只受伤的麋鹿般。 “挺疼的吧!要不本尊今日替你解脱如何啊?” 剑锋在地面不断的擦出火花,他嗜血成性的向朝暮刺来,却被挡下。 一只箭从屋顶射下,从大当家的脸旁擦过,面具被划出倒印迹,稳稳的落在地上。 大当家抬起头看向屋顶,却未看出是何人放的箭。 接着又十几只带着火球的箭支射入,顷刻间院内便被点着,祁子衿乘势向门口跑去,几十支箭飞下来。 另一波黑衣人飞身而下,为首的男子与大当家厮打在一起。 朝暮用尽全力干掉侍卫,却未注意到身后屋顶的弓箭手一批又一批的补上。 一支箭穿过障碍,直接射中祁子衿的右侧小腿。 那为首黑衣人将大当家打伤后,开始向她的方向撤退,直奔祁子衿身旁蹲下。 “忍着点!”那人用力的折去露在外面的箭杆,声音低沉不少。 他是谁!为何救我? “你先带阿衿撤退,我掩护你们!”朝暮用力接回脱臼的手臂,咬着牙望向那男子。 只见黑衣男子点头应下之时,大当家已发出最后的攻势,一瞬间不知从何处涌出几十名手持长刀的黑衣人向他们冲过来。 “木头!你不可以这样!”祁子衿望着他眼底犯起泪花,那黑衣男子直接将她扛起向外奔去。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见朝暮口吐鲜血浅笑的模样跪在了地上。 头发的凌乱不堪,他用躯体堵住了大门。 “你放我下来!我求求你了!” 不论她怎么挣扎,那人只是将她拎上马背,带着他直奔离开。 直至三皇子府她才落地,用尽全力扇了弘梓陌一巴掌。 “闹够了没? 本皇子若是方才放你下来,暮公子岂不是白牺牲了! 他可是为了救你来求我,也对没娶你是我的错。 但这个时候是闹性子的时候吗?” 祁子衿低着头不语,任由他将自己抱入府内。 刚进门,夏晴雪便瞪着眼看着大夫处理完伤口。 弘梓陌刚离开,她便凑过来瞪眼珠子,也不说话。 “只是来上个药,马上就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我绝不能罢休! “算你识相!” 上好药后,夏晴雪主动趁三皇子不注意,替她放出信号弹,帮助她离开。 没一会儿门口便停了辆马车,老者载上她便快速离去,不留半点给夏晴雪思考的机会。 一路狂奔,很快就到达竹林…… 一瘸一拐的进了茅草屋,并将事情经过全部告知北雨泽。 “还麻烦师父替我去打听打听朝暮……” 北雨泽摸着胡子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 “若是没记错,暗阁处理尸体的乱葬岗在山另边,若是没了估摸着在哪儿!” 既然在山另一侧,便定要去寻… “还请师父带我去看看!” “今日不可,你又带有伤。” 北雨泽摇摇头,一边为她配置草药,给她敷上。 “那明人可否……”她实在不相信朝暮就这般没了,阿娘过世朝暮被杀,她真正的只剩一个人了。 “那好,明日为师上山采药带上你便是!” 三皇子府上,男子刚端药去往祁子衿房间,推开门竟空无一人,顿时觉得不对。 受伤应该走不远,又怎么可能没人? 刚出房门撞见夏晴雪笑得嫣然,哼着小曲走过来,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 “子衿去哪儿了?” 阴着脸的弘梓陌像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般,扯住夏晴雪的衣领,丝毫不顾及她是女子。 “不知!”她咬咬牙,看着那男人凶狠的眼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竟这般在乎她?呵,那本皇妃算什么? “你……她现在出去,有那么多人想要她性命!” 他微微颤抖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 “你放她出去,等于将她送到别人的刀刃之上。” “那又是为何?”夏晴雪见他松手,才觉得真的做错什么,低声询问。 “不管为何!先告诉本皇子她被何人接走的?” 这该死的女人! 救你,还想着跑走? “只是帮她放信号弹,她就被老者带走的,他们之间应该认识。” 她慌张的说出所有,眼神清透且真诚。 “老者?” 在三皇子弘梓陌眼中,她好像并不认识什么老者,也更不可能是她曾经的身边之人。 那究竟又是何人呢? 乱葬岗的腐尸虫 更深露重,北雨泽本想趁她不备一人前去,却未想到那丫头竟在门外绑了铃铛。 前脚刚踏出门,祁子衿便走了出来,双手环胸依靠在门框,看着自家师父大大懵了的样子。 “丫头,你怎么起那么早啊!?”北雨泽干笑几声后询问。 “还不是怕师父扔下徒儿。” 她一瘸一拐的从马厩中牵出驴兄,又艰难的爬上驴背。 北雨泽也没有选择的走在驴兄的身旁,背着竹筐手持小锄头。 两人一驴就这么踏上征途…… 这一刻祁子衿打心中害怕,朝暮真的就这样没了! 天渐亮,山间路边的草上都是露珠,沾湿了行人的衣衫。 远远就瞧见那乱葬岗的土坑,几只鹰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张望,地上出现杂乱的狼爪印及血迹。 “就是这儿了!” 北雨泽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祁子衿翻身而下,,腿脚的不便使她重重摔在地上。 “丫头,小心些!” 刚伸手准备扶她起来,祁子衿却连滚带爬自己从地上站起,步履蹒跚地向那儿走去。 她眼里不再害怕,目光坚定…… 北雨泽赶紧冲过去拦住她,瞬间看见坑内的毒虫纷纷散去。 “此处为何?”她盯着那毒虫发愣,心底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南净国何时会出现这腐尸虫? 这虫子还是她从青洛国史书中所见,据说是青洛国特有的毒种! 毒性及腐蚀性极强,能将尸骨化做一滩血水,活人被咬便会中毒,死人被咬就会尸骨无存! “为师听闻,此毒虫乃暗阁大当家友人所赠,特地养于此处。” 北雨泽目光盯着那坑边大大小小的洞穴。 “暗阁大当家友人。” 难道这也友人是青洛人? 史书记载青洛人向来不喜与南净人有过多的交往,只因觉得南净人心思狡诈。 除非是两人有所图谋,不然又怎会冒着叛国的风险。 “为师先下去一探究竟,你且待于岸上。” 他从身上掏出瓷瓶,将药粉撒在尸体上,一一翻开让祁子衿看,几个钟头后,翻遍所有都没有踪迹。 “太好了!他定还活着。”祁子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师父,你快上来吧!” “好嘞!”北雨泽快速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地站稳。 这丫头恐怕不知这林间的野兽甚多,说不定已…… 算了!有份念想也好,至少不必太过悲伤。 “师父,我腿何时能好啊?” 祁子衿被自家师父扶上马,心情好点话也自然多了起来。 “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他牵着驴兄的缰绳,信心满满的告诉祁子衿。 “那么快!?” 师父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祁子衿露出怀疑的小眼神看向那老头儿。 “刚好这半个月,可以教你如何制毒学医。 随便让你师娘好好指导你轻功!” 待我归去时,定要新账旧账通通和那大当家算清楚。 皇宫中,衡帝刚听完探子的禀报,气急败坏的来回走动。 衿丫头失踪,莫不是被人利用绑走! 本就对倾儿亏欠甚多,如今可不能让丫头再受半分委屈! “来人!传禁军统领!” 衡帝突然停住脚步,眉目紧锁的冲身旁公公吩咐。 “是,帝君!” 那公公慌忙退出大殿,小跑而去,没过多久便带着身着黑色战甲的军士走了进来。 “拜见帝君!”那人拱手行礼,始终不敢用抬头看衡帝。 “爱卿免礼!” “不知帝君唤臣来有何事?” 禁军统领直言不讳,始终毕恭毕敬。 “寡人要你带上些人马,在久安城附近寻找醉笙阁阁主之女!” “帝君要找之人可是罪犯?”那统领忍不住询问,以便参选用何种方法寻找。 衡帝摇头示意,身旁公公见此清清嗓子。 “帝君让你找便找,何来那么多废话啊。” “是!” 说完转身离去,那公公跟在他身后以相送。 刚出大殿,统领便蹙眉,“还请公公给些提示。” “此人乃帝君在外的遗孤,寻找是定要小心谨慎些,不可大意!” 统领听完满意的点头,将碎银子塞入那公公手中后离去。 却在没过多久后,出现在贤妃宫内,一五一十的向上汇报。 “嗯,你退下吧。” 贤妃听完后,统领退了出去。 真是没想到,那小丫头还是帝君的孩子。 看这架势,怕是要把久安城掀个底朝天,也要把那小丫头寻回来吧。 可惜我膝下并无儿女,如若此时将那丫头收入麾下,帝君岂不是对我更盛。 贤妃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挂起笑意,好像找到了宝贝一般。 “哟!今日贤妃娘娘笑得如此开心,莫不是做了什么白日梦啊。” 突然出现的男声打断了贤妃的思绪,她四处张望却不见踪影。 “是何人竟敢如此造次?”贤妃蹙眉放话。 “本太子也算是造次!?” 那男人十分不悦的从宫墙翻身而下,稳稳的落在贤妃面前。 贤妃:“……” 他今日来做何? 这太子近日性格变化确实有点大啊! “没想到连禁军统领,竟是贤妃娘娘的人啊!” 那太子弘景逸气宇轩昂,玩弄起手中的佛珠。 “不知太子前来所谓何事?”贤妃心生警惕性的盯着弘景逸。 “也不知父帝可知此事啊?” “你在威胁本妃!?” 他忽然转身,将佛珠收起,从袖中一柄匕首滑入掌心握紧。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逼近,几缕发丝硬生生的飘落在地,随风而去。 瞬间,贤妃额头冒冷汗,不敢动弹半分,只是愣在原地。 弘景逸用手轻轻擦去匕首上的碎发,略带玩味的看向那贤妃。 “现在本太子需要你替我办事!” “何……何事?” 他望着贤妃带着恐慌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要你的人找到衿姑娘后通知本太子!” “你莫不是想要她命!?”她尽力抑制住内心的惊恐,微微发抖的询问。 “不,只是想同她好好谈谈!”忽然冷下脸来,“你放心,本太子绝不会打乱你计划。” 这个时代的女人啊!果然不太聪明,还是没有小阿衿有趣呀! 话音刚落,待贤妃再抬头看已然没了踪影。 太子近来越发古怪,时而温文儒雅,如今怎会如此嗜血狂妄!? 莫不是被人顶替,便是妖魔附体! 看来得找机会除掉他为好,不然必定对我有所牵制。 暗阁二当家遇害 贤妃收回望向太子离开的目光,转而看了眼面旁的断发,像什么都未发生般沉下脸。 城西竹林内,祁子衿正在屋檐边蹲马步看医书。 赵依灵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天渐渐阴沉下来,很快豆大的雨滴落下。 她赶忙收起医书,将师娘带回屋内,看着屋外的雨地若有所思。 也不知木头现如今在何处。 是否安好? 不远处一头戴斗笠的老翁拿着鱼竿向院里跑来。 “师父今日可算是回来了!” 祁子衿看着那身影,不由得流露出喜悦。 “师父?丫头你师父不是我吗?” 身旁的老太太听了这话,明显有几分不悦,嘟嘴表示不满。 待那老翁靠近些,这才看清那人容貌。 不对,这不是师父! “敢问姑娘可否让老夫在此避避雨啊?”那满头白发的老翁站在屋檐下询问道。 “您老请便。”祁子衿十分恭敬的行礼回复,“外面风大,要不您进来进来避雨吧!” “多谢姑娘。” 那老翁提着鱼竿木桶进了木屋,桶内几只鱼儿游得正欢。 “请用茶。” 这天气在外钓鱼也实属生活不易。 “多谢多谢!” 那老翁接过茶杯捧在手中,连忙道谢。 “既然姑娘待老夫如此友善,不如免费给姑娘一个解答如何?” 祁子衿听完皱了皱眉一脸疑惑不解。 “这是何意?难不成问你任何问题您都知道?” 她掩嘴浅笑,毕竟从来没遇到这般奇人。 “不错,老夫乃江湖上有名的百晓生,专门贩卖消息。” 老翁突然眼神炯炯,耸立起腰身举目远望,做出像那么回事的样子。 赵依灵见此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自顾自的回房间。 有点意思啊!没想到随便遇上个江湖高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见老翁点头,这才放心开口问。 “我想问问暗阁二当家……” “你说的是这几天那个死于暗阁门前的那位公子吧! 听闻他是为了救醉笙阁阁主之女,此女乃暗阁追杀首要对象。 下重金下单的是青洛国人,具体身份不清,但那二当家自杀得着实可惜,毕竟是剑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自杀?木头死了?他为何偏偏选择自杀…… 祁子衿瘫坐在地,心如刀绞般,一口血腥蔓延到口腔,嘴角溢出血渍。 “姑娘这是?”那老翁见此也并未继续说下去。 “无妨,不必在意!”祁子衿抬手示意老翁不要靠近,眼神中透着伤感。 “既然雨已停,老夫先行告退。” 老翁摇摇头离开,正巧撞见归来的北雨泽。 他刚进屋就瞧见祁子衿面色苍白,嘴角溢出血渍,眼神黯淡无光。 “丫头,发生何事了?”北雨泽连忙蹲下身子,为其把脉。 不好!果然气血攻心,过度伤感劳累。 祁子衿依然不语,目光淡然不知其所想。 再这般下去,也不知身体能撑到几时,更何况如今她只能藏匿在此,一但离开此处,便处处危险重重。 如今也不知她为何受如此多人追杀! “朝暮没了!没了!” 祁子衿不哭不闹,眼神呆滞,目光涣散,没有丝毫的生气。 “送你回房休息吧。”北雨泽起身扶起她回侧房,替她盖好被子。 独自回到厨房,熬起药草,从一人需要他照顾变成了如今的两人需要他照顾。 头发花白的越发厉害,手中量药的动作也不敢停 他只要想到终有朝一日妻子将会忘记自己,心里就会乱做一团。 赵依灵变成这般,也只能怪自己当年未能保护好娶她。 人的一生总有点后悔惋惜之事! 两日下来,祁子衿滴水未进,面庞日渐消瘦,整日在屋内郁郁寡欢。 赵依灵时常陪其左右,但终是无果。 北雨泽终是看不下去她这般自毁前程,端着汤药推门而入。 “丫头!你师娘最近病严重了些,你也是时候清醒些了!” 祁子衿:“……” “你家府上被灭门已然是事实,他人为救你也已丧命。 你若是一直如此,何人去为他们报仇雪恨?又怎让他们在黄泉之下瞑目啊!” 他郑重地放下药碗走出房间,祁子衿抬起头看着那背影,隐隐约约瞅到他后脑勺的银发。 师傅一人照顾我与师娘,整日除了上山采药便是熬药,我这般的确挺窝囊的。 祁子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穿上鞋走出房内,望见师父在给师娘喂药,没喂两口就开始咳嗽不止。 她拿起屋檐的药筐及锄头就向山中走去,这一幕正巧被北雨泽看到眼里。 几日后开始便随药痴北雨泽学起蛊毒,学习能力之快你令他甚是满意。 “今日去山林间抓十只蜈蚣,五只蝎子,两只黑蜘蛛回来!” “师父,就不能不抓吗?” 祁子衿一听让她去抓毒虫,头皮就发麻,脑海里还有前天被蜈蚣咬的画面。 “不去?谁让你放走为师入药的毒虫!” 北雨泽叹了口气,捂着脸无奈的摇头。 “去去去!这就去!” 说完拿着陶罐和长木筷便往山上走。 久安城内醉笙阁在阿虎的指挥下运行如初,只不过门口阁内每日多了几个探子,街道上多出些禁军巡逻。 就连城门也加派了官兵把手,弘梓陌徘徊在街道上,自从祁子衿从众人眼皮底下失踪,京都也多了许多人,比如茶楼说书的讲着醉笙阁的传奇故事。 国外商人频频出入鉴宝阁,看似一派祥和,底下却暗潮涌动。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鉴宝阁门口,望着那熟悉的掌柜台和躺椅,却不见心里那人再出现在此处。 “见过三皇子!不知三皇子近日为何经常出现于此啊?” 许文宝端着茶壶,见门口站着的那人,就上前搭话。 弘梓陌:“……” 这三皇子怕不是现在念起姐姐的好了吧!? 徐文宝见他默不作声,心底暗自揣测。 “不如进来坐坐如何?” “也好。” 弘梓陌点头应下,踏入鉴宝阁的那一刻闻到熟悉的薰香,心底十分舒适。 “三皇子可是对这薰香甚喜?” 徐文宝见他表情放松许多,便开口道。 “不错!” 听到这答复,挥手唤来小四拿来一小瓷盒递上。 弘梓陌接过,手中瓷盒传来温润冰凉的触感,打开后散发着阵阵清香。 “这是姐姐在鉴宝阁无事之时做的玩意儿,若是三皇子喜欢带走便是……” 子衿做的?我竟不知她还喜欢摆弄这些。 听到徐文宝提起祁子衿,面上忍不住露出浅笑。 “此物可有名字?” 偶遇青洛人 “回三皇子,姐姐去得急还未取名呢!” 徐文宝有的没的一句一个姐姐,听得三皇子心里总有些什么。 “先行告辞。”弘梓陌客气的打过招呼后,脸色阴沉的离开了鉴宝阁。 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复徐文宝,毕竟此时也不知祁子衿身在何处。 “恭送三……”还未等他说完,抬头就瞅见弘梓陌走远便停下话语。 难道忆浔的办法真的可取? 收起凝视的目光,小四从暗处走出把这一切记在心里。 弘梓陌行走在街道上,环顾四周无不是加派的官兵,及高头骏马整齐的禁卫军队伍。 虽说四处并未张贴通缉画像,但这般森严的队伍出现在京都,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莫不是父帝在城内寻找什么东西? “让开!让开!”巡逻的队伍从他身边走过,为首官兵重重的将他推到一边。 “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皇子给你让路?”三皇子弘梓陌阴冷冷地开口道。 为首官兵瑟瑟发抖地回过头,听此人语气自然知道身份不凡。 带领一队官兵齐刷刷的跪下来,始终不敢抬起头看三皇子一眼。 “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三皇子您啊!还请三皇子饶命啊!” 路过的百姓顺速围拢过来,不论老少皆盯着官兵指手划脚。 难得太平盛世的年头。也没人想见到城内如此多的官兵。 “你告诉本皇子,你们为何近日突然被调进城内?” “回三皇子,小的们都是城外护卫军的官兵调往城内寻人。” 官兵见弘梓陌松口,理所当然的说出了事情,生怕得罪皇室株连九族。 “寻人!”目光微收嘴里泛着嘀咕的弘梓陌,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离开。 父帝也在寻人!?难道他也在找祁子衿,可子衿与他又有何关系? 不行!我得想办法先他们一步找到子衿,通知她现如今的状况。 弘梓陌想到这儿,忍不住加快步伐前往醉笙阁,路过拐角路口突感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试探性地停住脚步,拿起摊贩手中的小物件把玩。 那几人不出所料的也停了下来,假装买卖物品。 透过手中的铜镜清楚的看到,那几人相互眼神示意向他靠近。 为何目标这次是我? 突然加快步伐试图甩掉身后之人,却发现他们轻功了得紧追不舍,只好改变计划,将其引入深巷中。 “你们为何一路跟踪?” 弘梓陌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快速躲藏起来的几人。 “既然您看见我们了,就长话短说吧。” 那几名男子从屋顶飞身而下,其中一位理了理衣袖开口道。 “皇子乃衿姑娘的心上人,自是知她现如今在何处!” “这位少侠莫是不知本皇子已娶妻。” “自是知晓,但请三皇子放心在小只是奉命接人回国,并无谋害之心。” 但愿这位三皇子能聪明些,也不知君上还能撑多久。 “接人回国?” 子衿本就南净人何来回国一说,这些人该不会是太子派来的吧! 他谨慎的打量那几人,站姿的确不像南净人,看这轻功架势倒有几分像青洛人。 “不错!衿姑娘乃我青洛皇室最后血脉!” 那男子说着说着低下头,擦拭眼角。 皇室血脉?这样的幌子未免太过了些。 弘梓陌突然发起攻势,那男子反应迅速躲开拳头,刚准备反攻,却见他撒腿就跑。 很快就没了踪影,几名男子无奈的停下脚步,为首的胡子叔气愤的踢了脚地上的大石头,瞬间双手抱住发麻的脚。 “大人,你没事吧?” 身后男子见他脸色不对,赶紧询问。 “怎么可能无事,又不是铜头铁臂!” 胡子叔抬起脚,拖鞋给自己做好简单的上药包扎。 “大人要不咱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身后男子提议,他们终究是赶了七天路程到达京都久安城,却来晚一步未能见到公主。 “就知道偷懒,你们看看大人我,受伤都是自己看着办,年轻人要知道节约些。” 胡子叔穿上靴子,指着身后几名男子提醒。 “那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晚上睡郊外,要节省开支。”胡子叔理直气壮的笑着看向众人,“怎么不乐意啊?” 身后几名男子面面相觑后,一皮肤黝黑的男子忍不住上前禀报。 “传闻公主所开酒楼就在附近,听说对江湖人士收费并不高。” 胡子叔:“……” “虽说咱们没来得及救公主,但她生前所住之地,也该去拜访拜访以示尊敬。” 胡子叔看着那几个小子渴望的目光,心底暗自思索。 这几日他们没吃一顿热饭,既然不贵去住住也要不了多少银子。 “嗯,那咱们今夜就去那儿歇脚吧。”胡子叔拉风的甩了一下头发,一瘸一拐的被搀扶着行走。 刚走到醉笙阁门前,胡子叔心里就打起退堂鼓。 “黑小子,你确定这里价钱不贵?” 他痴愣的仰视这栋久安城有名的高楼,整整四层在胡子叔眼里想都不敢想。 “确定!” 想到里面菜品一绝,几名男子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行,这进去住一晚我家底儿还不得被这几个小子掏空啊! 胡子叔怀疑的盯着那几个小子,刚准备偷偷溜走,却……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几人眼中发光,直接架起胡子叔跑了进去。 里面的布局更是阔气,桌椅皆是上等红木所制,四周坐满食客,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对。 胡子叔打量四周,发现有几桌人目光始终没有落下,明显是在找人。 看来这酒楼今儿还是来对了! “哟!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呀?住店饭菜可直接送到房间。” 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前台内,宽大的手掌拿着小小的账本。 脸上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牙式的甜美笑容。 胡子叔瞅了眼,那大汉甜美的微笑,忍不住的捂上眼睛。 再悄咪咪的看了眼身旁几个小子,他们依然闭上了眼。 “这位大兄弟,你能收起那甜甜笑容吗?” 胡子叔强行睁开眼询问,始终不敢看那一排闪亮亮的大牙。 被咬一口,一定很痛! 只见那男子听后收起那笑容,脸色骤变,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前台上,瞬间变成个凹槽。 “咋滴啦!老子笑也惹着你啦?” 男子魁梧的身子站起,胡子叔竟还不到他的肩头,产生巨大的落差。 “没没没!” “到底吃饭还是住店啊!”男子低头瞪着胡子叔,眼神带着不好惹的气息。 “住店……”黑小子连忙抢着回答,他可不想再闹出什么事儿。 胡子叔心里毛躁得很,这怕不是把街霸招来当掌柜吧! 胡子叔再遇三皇子 堂内的食客及小二,露出副司空见惯的表情,没有丝毫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先交压金一两白银,离开时多的如数退还,没问题在这儿签字或盖章。” 男子打量着胡子叔,目光盯在他华丽的靴子上,于是撇嘴道。 “不是说特别便宜吗?”胡子叔一听这价格,心头一紧瞪着黑小子问。 还未等小黑回答,那大个子阿虎抢先做出解释。 “不错,醉笙阁是向来价格便宜,但那是对江湖人豪杰。 看你这靴子可是青洛国的货,价格不菲自然你房费高些! 其余人每人三十铜钱即可!” 早知道出门就不穿夫人买的靴子了! 罢了!罢了! 胡子叔依依不舍的盖章,支付所对金额。 只见阿虎挥手唤来小二吩咐下,“带这几位客官去三楼靠右侧的四个房间!” “虎哥好嘞!还请客官随小的来!” 几人跟在小二身后,上到三楼的客房。 推开房门,房内物件布局雅致,更是配备各种武器,用于江湖人解闷。 “还请几位客官早些休息!需要饭菜喊人就好,保证快速送到房间!” “嗯,你先退下吧!” 胡子叔四处观望,小二识相的退出去带上门。 其他几人也回到各自房内,胡子叔刚坐下思索起这南净国三皇子。 看来得去他府上走一遭,毕竟他是最后见过那孩子的人。 刚抬手提起水壶倒水,却一滴也未倒出来。 “还得我自己下去找水不成!?” 好吧,下去看看吧! 胡子叔提着水壶刚走到房门口,碰巧端着糕点的店小二路过。 “客官,可有何事吩咐啊?” “是这样,我房间没有茶水,不知去哪儿找啊?” “你稍等片刻,小的这就派人给你送来!” 胡子叔看着店小二端着糕点离去,目光无意间看向二楼包间外长廊那抹熟悉的身影。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片刻后,店小二提着茶水来敲门,转身间踢倒了地上的空茶壶。 “奇了怪了!方才这位客官还要茶水来着,难道不要了?” 店小二捡起地上的空茶壶疑惑的离开。 二楼包间外,胡子叔鬼鬼祟祟地爬在木门上偷听,里面穿来脚步声。 “那这次合作不在三皇子可还满意?” “还算不错,这些是余款。” “以后生意还靠三皇子关照啊。” “那无事就先行告退!” 脚步声逐渐靠近,胡子叔一个翻身溜进阁壁空出包间。 还好早些听闻醉笙阁保密工作做得好,一般有人的包间两旁的就会空出来,以防止隔墙有耳。 今日却刚好钻了这个空子! 听着走廊稍微走远些的脚步声,缓慢的拉开缝隙,见那身着黑斗篷之人手中提一精致木箱,便猜到里面应是钱财。 这三皇子同这人该不会做什么亏心事吧! 那人包这么严实,一看便知身份隐秘,莫非是南净国的杀手组织! 胡子叔见那二人下楼,才安心的跟在其后,目睹三皇子送那人上了马车离开。 “喂!你!贼头贼脑的干嘛呢!?” 坐在前台的阿虎突然吼了声,瞬间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那个倒霉鬼惹上他这个土匪。 胡子叔环顾四周,依然没看到他所吼的对象。 突然发现众人的目光聚集地居然在他身上,他用手指着自己。 “你说的是我?” “这儿除了你,还有谁贼头贼脑?”阿虎毫不客气的瞪着大眼珠子反问了句。 胡子叔靠近那大块头,用手指勾了勾示意他低下头。 那阿虎犹豫的低下头,本以为那人要给自己一拳,都做好开打的准备。 不想胡子叔凑近小声嘀咕…… “我不想在南净人面前丢青洛人的脸,兄弟给个面子!” “你是青洛人!咋不早说兄弟。” 那阿虎兴奋地差点吼出来,还好在重要地方压低了声音。 “为何要早说?早说有钱领?”胡子叔见这土匪状态,心里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害!其实俺也是青洛人……” 阿虎开心得像个一百斤的孩子一般乐开了花,恨不得跳起来。 当然他肯定比一百斤重很多…… “晚点找你聊,还有点事儿!” 胡子叔着急的回过神张望,三皇子早已没了踪影。 估计是被发现喽! 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拍上他的肩膀,转身仰着老脸看那大块头。 咋?这兄弟想干哈? “你可是找三皇子?” 阿虎弯腰在轻声询问,看着胡子叔脸上挂着大汉式甜美微笑。 “不错!你可知?”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土匪’有一天会帮自己。 “这个还需从长计议,随俺来!” 就这样跟着阿虎上到醉笙阁顶楼,也就是倾歌生前经常待的阁楼。 可俯望大半个京都,这景象实属少有,惊呆了胡子叔。 没想到南净国的建筑技术已然到达此等水平! “现在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阿虎毕恭毕敬的单膝下地,双手抱拳。 “不必如此多礼!”他吓得连忙扶起阿虎,“鄙人姓胡,单字一个昱。” “原来是殿下剑术老师胡前辈,同公主在宫中时有所耳闻。” “宫中?” 此人竟是公主身边之人! “不错,俺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一同来的南净国,早年就被安排在宫外接应!” 阿虎一五一十的告知胡子叔。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护送公主回国啊?” 胡昱盯着大块头阿虎,实在不理解当年公主的做法。 “公主当年收养一孩童,于是便想将其养大再归,后来发现那孩子就是自己当年所生之子,所以……” “果然殿下派我来没错……”胡子叔陷入沉思,他不知有些事情该如何是好。 虽说倾歌公主已过世,但她在地下若知殿下因为她气死洛帝,该有多自责啊! 幸而当年拖住殿下,不然史官大人也无法护送孩子到南净国。 那孩子也算幸运遇到生母,只是如今公主被害,小殿下又下落不明。 “此次前来,正是寻小殿下回去,殿下登基帝君后身体日渐衰微。” 胡昱眯着眼眉头紧锁,如今举国上下都在等着继承人出现。 “怎会如此?” 阿虎震惊的看着胡子叔,毕竟他离国多年,算起当年的殿下也该是登基多年。 正值壮年又怎会身体衰微? “自倾歌公主被强行和亲后,帝君便一直惦记公主安危,而后又传出公主在南净宫内丧命。 于是帝君就想着有朝一日攻打南净国,所以一直忙于政事及军事,以至于没有子嗣。” 不速之客弘景逸 胡昱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以表可惜,又接着说道。 “后来经过查询确认当年史官之女,乃是公主所生,寄养于史官家中,而后来到了南净国京都。” 听他娓娓道来,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如今小姐已失踪多日,阁内人皆不知去向。” 胡子叔:“……” “这几日就连朝暮公子也了无音讯……” 阿虎垂头丧气望向胡子叔。 “朝暮?你说的可是第一将军之子?” 胡昱实在不敢相信,对外宣称走失的将军之子,竟是被偷偷安排随公主来了南净国。 “不错!” 与此同时,三皇子趁他人不备溜回府上,刚入门就遇见那不速之客。 “不知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弟府上啊!” 弘梓陌立刻戒备的露出假笑,试探性的询问。 “梓陌,太子是特地来送帝君赏赐的贡品呢!” 女人掐媚一笑,身子依靠在弘梓陌身上,手不老实的勾上他的手臂,做出副正常新婚夫妻恩爱的模样。 “松手!” 不想弘梓陌突然冷着脸呵斥,丝毫不留半分颜面,吓得女人迅速缩回小手,委屈巴巴的低下头,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三弟这是何必呢?可别忘了夏姑娘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啊!” 太子弘景逸蹙眉试图劝说的样子,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话中有话。 只见弘梓陌脸色一转,浅笑着揽过身旁女人的细腰。 “皇兄有所不知,近日确实与爱妃有些小吵小闹。” 夏晴雪不敢相信的看着这男人,第一次见他如此主动。 “哦!是吗?”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略带趣味的看着面前这两人。 “不过托皇兄的福,如今臣弟准备好好补偿爱妃!” 说完神情暧昧的靠近,突然将其打横抱起,大跨步的向主房走去。 管家随之上前恭敬的行礼,“还请太子担待些,毕竟……” 弘景逸见此状,识趣的出府离开,没有半分的犹豫。 房内女人被粗暴的扔在床上,面色露出恐慌,房门紧闭。 “怎么还想本皇子做点什么不成?” 他勾起讽刺的笑意,目光赤裸裸的看着女人。 方才的好脸色果然是做秀,恐怕是不想让太子有机可乘吧! 夏晴雪:“……” “女人,可别忘了这一切可都是你姑姑求来的!” 他猛然上前捏住夏晴雪的下巴,强迫其看着他的眼眸。 “那你又为何娶我?”夏晴雪眼眶泛红,浑身瑟瑟发抖。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弘梓陌松开手转身压制住怒火。 “因为夏家在朝廷之上的势力!?” 女人低声下气的询问,见他不回答也未再多说。 弘梓陌推开房门走出,管家赶紧上前提醒。 “太子送来的水果已送到厨房了!” “让府内的大夫去看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误食!”他阴沉着脸,举手投足间更多的是防备。 弘梓陌必须保证这府内的任何一个人的安全,自幼时起就明白不能牵连身边任何人。 “三皇子放心!老夫这就去办。”管家急匆匆的离开,留下弘梓陌一人站在院中。 回头间,正好看见房门开着小缝偷看的女子。 “这个蠢女人……” 城西竹林内,祁子衿用锄头正在帮她师父锄地,身上的粗布衣衫格外舒适。 时不时用袖口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赵依灵颤颤巍巍的端来茶水,冲老翁骂骂咧咧。 “你看你把丫头累得!快干活!” 北雨泽叹了口气,抢过衿丫头手中的锄头。 无意间睹见她脖子上的玉坠,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阿娘可是倾歌?” “对啊,我未曾提过吗!?”她咽下茶水毫不犹豫的回答。 “未曾!看来那些人对付你的原因恐怕是阻止你回青洛国!” 北雨泽面色凝重,他现在意识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定是有人想扳倒青洛皇族,谋权篡位。 “他们为何要阻止?师父认识阿娘?” 这究竟怎么回事?师父为何如今这般表情? “岂止认识,当年便是为师医治倾歌公主,稳婆接生下来后第一个交到我手上。” 公主?阿娘怎么会是…… “也就是说当年师父因为阿娘错过了与师娘的婚礼,以至于师娘被人下毒!” 这才发现原来其中的种种联系,心里感到十分愧疚,说话的声音也越发压低。 “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北雨泽叹了口气,拍了拍衿丫头的肩膀。 “我定不辜负师父,学好以后就想办法治好师娘,让你们成亲!” 她信心十足的看向赵依灵,眼眸里尽是斗志。 北雨泽只是笑着点头默认,毕竟他一个人研究那么多年,依旧无果。 “师父,我发现自己被毒虫咬后为何毫发无损啊!?” “因为你是青洛皇族血脉,自动对毒物免疫不少,放心一般的毒种伤不了你。” “既然这样!若是在你给师娘的药中加上……” 祁子衿快速回答,毕竟自己的血有这么大用处,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即使能抑制,也只会是短暂的可能,却不说如今依灵还记得些什么。” 北雨泽扶住赵依灵说完就往屋内走,时时刻刻担心着赵依灵的身体。 不行!我得试试,说不定一丝希望能救师娘! 她想着收起锄头,自顾自的回到屋檐,背上竹篓往山上去,心里一直嘀咕着如何救赵依灵。 毕竟当年她可能是为倾歌阿娘牺牲最多的那个人。 这份恩情只能由她来报,即使她不是北雨泽曾经抱过的那个孩子。 刚到山上采摘,忽然听见官兵的嘈杂声,有些不明所以。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躲躲为好,扔下竹篓趴在地上毫无痕迹。 “刚分明听到这边有动静啊!” 官兵甲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转身刚准备离开。 “你那边有人吗?”不远处的乙官兵喊道。 “没,也不知道帝君为何要找一个姑娘。”官兵丙嘲笑的说,时不时看看身旁那两人的反应。 官兵甲:“估计是想纳妃了吧!” 官兵乙:“你是傻吗!那为什么偏偏找这一个呢?” 官兵甲:“只喜欢这一个女人呗!” 官兵乙:“不可能!” “你们别瞎说了!这种事情被人听见,估计是要杀头的大罪!” 官兵丙东张西望后,快速提醒激烈讨论两人。 山野路遇追兵 待官兵走后,她才的从树丛中爬出,却不想被折回的官兵堵个正着。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向她靠近。 不行!这样下去定会被抓住,得想办法逃脱啊! “快看有飞船!” 她突然大喊一声,瞬间吸引住众人的注意力。 开始撒腿就往山上跑,毕竟师娘今日的必须药中有味重要的还没找到。 “快追!别让她跑了!” 某官兵快速反应过来怒吼,原本几人的追赶队伍,快速增加到几十人。 一路狂追不舍,他们谁都明白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何时能逮到祁子衿。 相当于几天的搜查前功尽弃,后果更是不敢想象。 伴君如伴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的道理啊! “姑娘,求求你就别为难小的们了吧!” 为首官兵对被赶到悬崖边上的祁子衿,害怕极了! 若是人没了,估计他们这些人都得陪葬于此。 他们在害怕我出事,脱不开责任,被株连九族? 回头张望,悬崖下深不见底,像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般,发出阵阵嘶吼。 悬崖沿岸边上,生长着株奇特的草,水滴在叶片上折散出梦幻的紫光。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拔,刚触碰拔起那小块地面迅速塌陷,身体也直直的向崖底坠落。 官兵快速围过去,一个个刹那间失去希望般眼神黯淡无光。 难道我祁子衿今日命该绝于此地吗!? 渐渐地她闭上眼眸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再此睁开眼竟已是夜里,也分不清是何时辰。 十分吃痛的摇摇头,尽量使自己保持清楚,下半身还泡在溪水中。 “那么高摔下来都没死,这个时候真该买张彩票!” 祁子衿独自嘀咕,吃力的坐起身子往后移动,休息片刻后站起身来。 衣服湿透了,如果找不到保暖方式,今天晚上一定会着凉。 只能先想办法生火,可这溪边… 她突然想起幼时在江边捡到过土黄色半透明状的打火石。 支撑着身体沿着岸边较干燥的地方行走,时不时捡起地上的鹅卵石相互敲打。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两个打火石,走进树林随手捡了些干草和柴火,将其点燃脱下外衫烘干。 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四周竟然生长着许多在悬崖上所见的草。 师父医书上也未有半点记载,得带回去研究研究! 想完就连拔几棵塞入随身携带的布袋,在火堆旁缩成一团,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天刚亮,祁子衿就醒过来快速穿好衣物,沿着溪流而上,出口竟然是久安城北附近的小路。 离醉笙阁也不过三公里的距离,走回去然后再想办法出城! 灰头土脸的祁子衿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城,来到醉笙阁。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就连阿虎也是一瞬间没认出来,习惯性的客套询问。 “就我平时熟悉的那个包间,饭菜随意,银子记账上!” 祁子衿豪情万丈的回复,刹那间让阿虎想起她是谁。 也只有自己家小姐,从小来阁里吃饭才会说这样话。 阁内规定没有固定包间,除自用的包间外,知道的自然是自己人。 “客官请随小的来!” 阿虎连忙装模作样的引荐,将灰头土脸的祁子衿带到包间,这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阿虎担忧的紧锁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话说来话长,最近醉笙阁可发生什么事儿?” 相比自身,她倒是更担心倾歌阿娘的心血,不管怎样都得保住醉笙阁。 “青洛国已派姑姑故人来接你回去。” 他突然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不舍。 “那么快!?我也才刚知道身世!” 她斟了杯茶,细品后回味无穷。 “他们现在正住在这醉笙阁中,不论是门内和门外都有人盯着,不如这几日你就去阁楼好好休息!” 阿虎提议提到关键点上,没有丝毫的隐瞒。 “找个时间带他们来见见,我先回阁楼,一会儿记得送饭菜来!” 她的吩咐阿虎他们一向都比较听,又补充的说,“我回来这件事,不能于其他人提起。” “小姐这我还是知道了!” 阿虎说完便掩护着她上了阁楼后,再次吩咐好后厨,返回前台。 要想让其他人毫无察觉,只能他亲自去送餐。 趁午间顾客休息的时间段,他敲开了胡昱的房门。 “前辈,有人要见你随我来!” 男子手中提着食盒客气的领着胡子叔上到阁楼。 阁楼暗门一丁点声响就会引起祁子衿的高度注意,始终是被追杀久了养成防范意识。 见走进来的是阿虎,很快安心下来接过食盒。 狼吞虎咽一番后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大胡叔叔! 这年龄看起来比阿娘还大很多啊! 这胡子看起来有点酷啊! “这位是姑姑兄长的师父。” 阿虎见她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便开始介绍。 阿娘兄长的师父!? 我应该喊什么? 不想胡昱竟先开口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小殿下吧!” 祁子衿:“……” 见她久久不语,胡昱开始有些怀疑…… 凑近阿虎耳边小声嘀咕,“怎么没听你说小殿下耳力欠佳啊?” 此话不巧被她听了去,瞬间翻了个他们看不到的白眼。 “胡子大叔,晚辈耳力甚好!有何事就直言吧!” 胡子叔听她这一开口,脸上忽然有些顶不住了。 “既然小殿下听得到就好,这次前来是迎接小殿下回国。”胡昱快速转换为严肃的神情,“比较帝君身体日益衰弱。” 舅舅生病了?我这个侄女也是那个应该去探望的道理。 “嗯……,知道了!” 她看都不看胡子叔,随意的点头答应。 “臣倒是没想到小殿下竟是如此知书达礼之人,实属是青洛国百年修来的福分啊!” 祁子衿一听这拍马屁的官话,心里生出几分反感。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待全部回到正轨,我会随你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大口的吃着菜品,也未顾及胡昱的神情。 “不知小殿下可否信任,让臣去处理这些事情。” “我都喊你胡子叔了,不必这般讲礼。” 祁子衿这话丝毫没有违背自己良心,她也不是喜欢吩咐手下人。 “是,谨遵小殿下的教诲。” 身边人再遇险境 “额,不用那么客气。” 祁子衿见他一口一个小殿下,如此恭敬着实感到不适。 害!这胡子叔怕是想让我不好意思吧! 胡昱:“……” 他看了看身旁的大块头,一脸不理解。 “我家小姐的意思是,前辈不必喊她小殿下,过于见外啦。” 阿虎憨笑着对此做出解释,生怕这位前辈理解错了。 那人听了这话,表情才缓和下来。 “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见那胡子叔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开口主动询问。 “那我先行告退了。”胡昱拱了拱手,由阿虎随他一同出了阁楼。 祁子衿半眯着眼眸,看着胡昱离开的背影,似乎想起什么般收回目光。 看来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是在青洛国。 不过想不清楚他们的人是如何将触手伸到南净国呢!? 莫非…… 城西竹林内,老婆婆着急的吵闹着要出去寻找衿丫头。 “你是谁啊!你快放开,我要去找徒儿!” 老婆婆奋力挣脱束缚,嘴里不断嚷嚷着,令身旁的老头十分无奈的拉着。 看来一日未吃药,竟严重那么多。 “还记得我是谁吗?” 北雨泽试探性的低声询问,生怕吓到她一般,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让赵依灵不再害怕。 “你……你是要娶我的那个人!” 赵依灵抓抓头发,当想起来时开心的咯咯笑出了声。 “对!” 他激动的点头,还好依灵还记得我。 “你好老好丑呀!” 老婆婆伸出手,戳戳北雨泽的脸颊,“我们是在厮守到老吗?” “对,不错!所以你要乖乖在家等我。” 北雨泽轻声轻气的哄着她进屋,眼神里带着别人看不到的心疼。 “老头子,我知道了!” 赵依灵回到屋里关好门,透过窗户冲北雨泽挥挥手。 他回头望了眼,就快速离开,也不知道丫头是遇上什么事儿,一天一夜没有消息。 实在让人担心啊! 该不会被抓回城内吧! 北雨泽连忙快马加鞭,一路直奔城内,幸好没有出任何意外。 进城后,见告示板上追捕令还在,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那这丫头如今会在哪儿呢? 与此同时,祁子衿在阁楼上看着久安街道的行人,目光一下子被骑着好马的老头吸引住。 等等,那不是师父吗? 他难道是进城来寻我的? 祁子衿激动的想下楼,把药交给师父,这样师娘的病情说不定能缓下来。 给下到三楼就被阿虎拦住了去路,语气较快的提醒。 “小姐,醉笙阁一楼还有很多人想着抓你领赏金呢。” “那你替我将这个,交给久安街道那个骑马的老人手上。” 祁子衿赶快吩咐,阿虎毫不犹豫的准备出门,她也只能在后面继续嘀咕。 “然后告诉他我会想办法回去,让他不必担心。” “小姐我这就去办。” 阿虎接过布袋,一本正经的出醉笙阁的大门,而祁子衿则在楼顶看着-一切。 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阿虎刚走出门其身后就跟着四五个人。 不行,这样阿虎和师父定会有危险。 脑海中浮现起阿虎提过胡昱的住宿房间号。 祁子衿收回目光,迅速整理一番后,小心翼翼的溜到三楼房门前敲门。 听到敲门声,他从床上起身准备开门,心里报怨着醉笙阁那里都好,就是店小二事情多,总是上门服务。 意想不到的是来人竟是祁子衿,他迅速将她拉入房中,左顾右盼确定无人撞见后,关上房门。 “不知找我有何事?” 胡子叔咳嗽两声,沉下脸来询问。 “想请你帮个忙!” 祁子衿冷着脸,毕竟这事情是人命关天,搞不好师父同阿虎都会有危险。 “说……” 胡昱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字,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还请你出去将阿虎召回,随便将他手中的布袋及这个交给一个骑马的老翁。” 她眉头一挑,示意胡子叔接受下这个任务。 “为何选择我?” 胡子叔轻松一笑,看着祁子衿的眼眸,一边感叹胆识过人,一边惊讶计划细致入微。 既然是南净国帝君的老师,定是有过人之处。 “自然是相信你!” 此话一出口,胡子叔毫不犹豫的接过她一直伸手举着的纸条。 快速离开醉笙阁,来到久安城街道上。 祁子衿透过窗户,看着胡子叔离去的背影。 果然胡昱出去没有人会注意到,只怪算错了不该让阿虎去办。 街道上人群众多,但大块头阿虎也算好找,不管走到哪儿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果然没过片刻,就捕捉到阿虎的身影。 不出所料身后跟着鬼鬼祟祟的四人,锁定目标向他快速靠近。 人群众多,用蛊虫怕是会伤及无辜。 胡子叔将手指塞入随身携带的瓷瓶中,靠近那人手拍上那人的肩膀。 红色的小蛊虫随着棉布衣衫一层层钻入衣内,咬住那人的皮肉。 还未待那人回头看清是何人,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不好啦!死人啦!” 他突然大喊,随着人群快速后退,隐藏于人群之中。 剩余几人闻声快速跑过来,胡子叔趁其不备绕道而行,迅速向阿虎靠近。 待那些人探过鼻息,才发现只是晕倒,已然被调虎离山。 “把布袋给我,速回醉笙阁!” 胡子叔凑近小声嘀咕后,接过布袋,快速与阿虎拉开距离,以保证不会被那些人盯上。 阿虎也靠到一边,随意买上些蔬菜,就往醉笙阁方向返回。 跟踪的那几人赶到时,见阿虎往回走也算是松了口气。 胡子叔则继续寻找老翁,没过多久竟真的遇见一骑马老翁。 不对啊! 这个年纪出门最多也只是乘马车,怎么会选择骑高头俊马? 为何我又会觉得他这背影着实眼熟啊? 胡昱靠近那老翁,感觉有人靠近便回头张望。 怎么会是他! 北雨泽真是又惊又喜,内心更是无法表达。 只好翻身下马,故作姿态。 “大侠若是有事,请到这边详谈。” 老翁的主动邀请着实吓得胡昱一跳。 难不成真的认识我? “多谢多谢!”胡子叔自然而然也跟着客气起来。 二人随意找了家小酒馆,在角落的桌前坐下。 胡昱开始一本正经的进入正题,拿出布袋及纸条递出。 “这是祁子衿让我转交于您的。” 他小声嘀咕,生怕被其他人听见什么似的。 胡昱知音难觅 “多谢!不过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老翁浅笑着收起布袋,随手打开纸条,清清楚楚写着:城内危险,速回! “嗯?前辈此话怎讲啊!?” 胡昱面露疑惑之色,十分不解他口中所说的意思。 “也是,毕竟这么多年不见昱前辈!” 北雨泽张望四周本想掀开人皮面具与胡昱相认,但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人多眼杂。 胡昱:“……” 这一声昱前辈倒是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确有那么个人喜这般唤自己。 十几年前 那是在青洛国宫中,胡子叔初次见到那么一个后生,医术精湛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但却依旧好学好读书,行于宫中却从不闻政事。 “想必您便是殿下之师,久仰昱前辈大名,后生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那般英姿飒爽!” 突然被叫住的胡昱听他这一说,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是?” “后生乃宫外的大夫,只不过时常进宫问诊罢了!” 听年轻人一提,想起殿下前几日提起的神医,瞬间明白过来。 “哦~原来是神医啊!” 两人一来二去熟悉起来,虽说年纪相隔甚多,但依旧阻止不了知音难觅的决心。 直到后来因公主之事祸及家人,随后离开青洛国,消失于江湖中再无神医二字。 胡子叔收回脑海中久存的记忆,看着眼前的老人家。 除了那句‘昱前辈’外,实在无法将其与那天资聪颖的小子联系到一起。 “昱前辈应该想起后生了吧。” 北雨泽似笑非笑的望向胡子叔,试图让他确定自己想的没错。 后生? 这么大把年纪竟还自称后生!? 胡子叔摸了摸自己脑门,实在想不通,直到目光落在那人的耳根下,细小的翘起部分。 这才想起,他很可能带着人皮面具。 “你是阿泽!” 胡昱激动的拍下他的肩膀,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南净国遇上他。 这趟旅途着实让胡子叔惊叹。 “不错!” 北雨泽点头应下,终究是让前辈想起自己,实属不易啊! “好好的,为何带着这人皮面具啊?” 胡昱一边斟满茶,一边询问他状况。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昱前辈来南净所为何事啊?” 他蹙眉,自己这些事有空大可以再讲。 只不过胡昱来此,定是有要务在身。 “我啊!这是来接子衿小殿下回青洛国,依帝君如今这身子恐怕撑不了多久。” 摇摇头胡子叔心中也是无奈,宫中大夫医术不精,也怪不了何人! “不如后生过几日忙完,随你们一同回青洛国如何?” 北雨泽连忙提议,毕竟国家大事不可儿戏。 “如此甚好!” “刚好爱妻所需之药,说不定青洛有……” 他心里想着赵依灵回家乡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医好。 “她的病可有好转?” 听北雨泽一提,胡子叔才想起他那病妻,忍不住露出关切的目光。 只见北雨泽连连摇头,若是说病情恶化,恐怕昱前辈会自责。 自是不再言语为佳! 与此同时,几名线人聚集于太子府外,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出。 线人毕恭毕敬的禀报,醉笙阁最近客官的可疑之处,及其内部人员所到之地的行走路线。 “禀报当家,除了今日掌事的出门逛了逛圈,其余人等并无异常。” 抱拳禀报完,黑斗篷男子点头表示满意,身旁的小厮从药瓶中倒出几粒红色药丸。 分发给每个人,就那么看着他们毫不犹豫咽下去,方才露出笑意。 黑斗篷男子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见男子们快速离开。 却无人注意到屋顶上趴着,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随后黑斗篷男子上了马车离开,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醉笙阁内,阿虎的安全归来让祁子衿松下口气。 她不希望身边任何人,再因此事受伤。 但却始终未见胡子叔回酒楼,一直待在阁楼内确实有些坐不住。 心里时刻担心着是否出意外! 直到胡昱踏入醉笙阁,给了前台阿虎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方才走向三楼。 阿虎也识相的招手唤来店小二。 “虎哥,有何事吩咐啊?” 店小二笑眯眯的冲他打趣道。 “看没看见刚刚那位客官,准备好酒好菜送到他房间,随便另外给同他来住店的几位,也免费加加餐!” 阿虎一本正经的吩咐下去,面容依旧看起来凶神恶煞。 “虎哥,这是为何啊?” “那位大哥是我老乡,好生伺候便是。” 阿虎见那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赶忙解释清楚。 虽说相信醉笙阁内部人员不会有问题,但依旧遵守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今这些人也不知会使什么手段,防范些总是安全些。 “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带几个人送去。” 店小二说罢就朝后厨走去,没过多久就领着几人,拎着食盒上楼。 胡昱刚累得躺下,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这一天天的,门都会被敲破!” 他暗自嘀咕,起身前去开门。 “这是虎哥让我送来的,客官请慢用!” 店小二客气的递出食盒,面带微笑。 哟!这阿虎还挺讲义气啊! 今天跑这一趟真是不亏啊。 “多谢啊!” 胡子叔接过食盒,似乎想起什么,看了看旁边几个房间。 店小二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 “同样也为随您一同来的几位客官准备了。” 想不到,这阿虎做事还挺心细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胡昱点头,表示对他们服务的满意,店小二也理所当然的转身离开。 他随手关上门,提着食盒打开,将菜一一摆好。 这壶酒也是真的不错。 “好酒好菜,生活自在!” 胡子叔乐在心里,一口酒一口菜。 夜深人静,一声走水瞬间吓醒府内众人。 “走水啦!” 领事儿的管家大喊,瞬间院内的仆人纷纷端着木盆打水灭火。 待火扑灭,也是三更。 “刘管家,您没事吧!” 小厮小心翼翼询问,生怕惹怒那人。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太子府从未有过半年内失火两次!” 管家瘫坐在地上,心里自知依然不会再被太子留在府上看院子了。 众人看着烧得漆黑的一间房,无奈的摇摇头。 次日,久安城的街道上便炸开了锅。 “你们听说没?太子府昨夜有失火了。” 路上一人对随行之人,八卦起那离奇的事情。 “该不会是太子得罪什么人了吧!” 深夜只为逃离 “谁知道呢!” 突然两走过的官兵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那几个路人。 “给我仔细搜查,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领班的官兵怒吼,这已经是第二次纵火,再找不出罪犯,恐怕自己这官帽也会保不住。 “是!” 十几名官兵快速分散开来,逐一查看被烧黑的物品。 “回大人,没有可疑之处!” 一士兵快速上前禀报。 “大人,这边也没有!” 片刻的禀报就让那人有些沉不住气,被挑衅的官职让那人有些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醉笙阁这日线人极少。 “什么?太子府又着火了!” 祁子衿听这话后,莫名其妙的心情格外好。 “小姐,今日楼下那些线人的视线刚好被太子府吸引,如今离开再好不过啦!” 大块头快速分析这其中的利弊,也不知是何人故意引开众人注意。 小姐只要不错过这次机会,定会东山再起。 “你去通知胡子叔,让他今夜随我一同离开吧!” 她思索片刻后,吩咐下去。 的确也是时候该离开,最好是能带师父和师娘离开。 这南净国可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阿虎转身前去告知胡昱,几番敲门也不见有人前来开门。 反而隔壁胡子叔的几位手下倒是出门查看。 “你干嘛一直敲俺们老大的门?” 怒气冲冲的仰望阿虎质问,气势丝毫不差半点。 “找你们老大有事儿!” 阿虎也不想多费唇舌与他们解释,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不好!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不对啊!这个点老大应该早起来了啊!” 黑小子抓耳挠腮,想着那里出了问题。 阿虎一听这话瞬间不干了,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木门踹开。 不出所料,胡子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手上还握着酒壶。 伸手探过鼻息,还好人还在,只不过是喝多了未醒。 压在心里的石头终是放下。 “帮我把你们老大喊醒,有正经事要说。” 几人一听是正经事,纷纷各显神通试图唤醒胡昱。 一号选手倒了杯茶泼在胡昱的脸上,只见他翻了个身,继续不省人事。 二号选手选择以最暴力的手段去唤醒,只听清脆的响声,胡昱抬了抬手。 “看,还是我能行吧!” 那人还未嘚瑟超过三秒钟,胡子叔竟只是抬手摸了摸脸…… “看来只能这样了!” 黑小子走上前,对着他耳边轻喊,“叔,殿下说,要把你在钱庄的钱充公。” “不行!那是我的钱。” 只见胡昱突然头脑清醒的坐起身,大声回复,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怎么啦。 “前辈,总算是醒了!” 阿虎见胡昱睁开眼,赶紧示意其他人离开休息。 只见胡昱抬手摸摸湿透的头发和脸,又抚上火辣辣生疼的右脸。 若有所思的看向阿虎,似乎是在内心想何事。 目光看向阿虎,好像是想知道自己这是为何会这般。 “可不是我干的。” 阿虎笑着做出解释,只是有些无奈,忘了让那些小子解释清楚谁打的。 胡昱起身捡起酒壶,起身做好于桌前。 “不知找我有何事啊?” 阿虎犹豫片刻后,想起要办的事,赶紧正经的看向胡子叔。 “小姐吩咐我来通知您,夜里出城!” “可是发生了什么?”胡昱一听他说法,严重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间段出城恐怕不妥吧! “今日早上,听说太子府上又失火了!如今原本寻找小姐的禁军都回城彻查此事。” 太子?是何人特意在这个时候帮这么大忙。 “原来如此!” 胡子叔勾起笑意,不管如何,先带小殿下出城为佳,可不能再在路上出什么问题。 夜幕渐渐降临,祁子衿已以准备好整装待发。 随行的马车上胡昱同黑小子同她坐于车内,其余两人坐于驶位负责驾马。 根据观察发现夜间竟无人看守城门,马车快速驶过。 一路向西而行,直到深夜方才到达竹林深处。 北雨泽听见马蹄声靠近,出门查看这才发现是胡昱及祁子衿。 “师父!” 还未等祁子衿讲来龙去脉,让他随自己回青洛国。 北雨泽就率先开口,“我随你们一同回青洛国吧!” 祁子衿:“……” 蹙眉不解,师父这是咋知道这事儿的? “也好,毕竟你现在也是小殿下之师嘛。” 胡昱一脸严肃的走上前,十分看好的拍了拍北雨泽的肩膀。 他们认识? 祁子衿这才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只能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竟有这些渊源。 北雨泽点头应下,他知道随丫头回青洛国将会面对什么。 但他也必须现在上前替衿丫头扛下一些。 “师娘近日如何?” 祁子衿目光投向屋子方向,连忙担心的询问状况。 “不太理想,病情又加重了些。” 他如今提起爱妻,内心便甚是触动,无药可救的无奈。 “先回青洛国……我再为师娘开点新药。” 祁子衿安慰性的抬手拍上师父的肩后,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屋子。 “明日天亮就赶路吧!”胡昱吩咐完,转身回到马车上,毕竟这小院子也住不下几人。 黑小子跟着胡子叔睡马车上,其余人被安排在库房打地铺。 天微亮,北雨泽就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安装好车厢,将要带的物品搬上车。 几人准备好便开始出发,赵依灵一路嗜睡,祁子衿看着着实有些心疼。 也只能为她整理碎发,盖好被子这种小事。 “昨夜你归来晚,今日又起得早!你去休息会儿吧!” 北雨泽看着她那黑眼圈不忍心的让她去休息。 “不了,师父。”祁子衿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实在没有半分睡意。 “如若你出什么状况,你师娘醒来定该怪我啦!” 北雨泽叹了口气,看向自己这徒儿。 她见师父那目光,只好点头应下,独自靠着车板睡下。 也不知还有多久的路程,走走停停已三回有余,人不累但马儿总是得休息。 树林里,不知是何物在灌木丛中蹿动,瞬间引起众人的警惕心。 “何人在此放肆!” 回青洛途中土匪 胡子叔目不转睛的紧盯灌木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忽然蹿出一只兔子,众人刚松了口气,唯有胡昱越发觉得不对劲。 其余几人屁股刚做回马车旁,几把铮亮的依然已经架上那几人的脖子。 现如今只有胡子叔一人相安无事,手中紧握着剑与那头目对峙。 “你们最好识相点,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 那土匪头子拿刀指着祁子衿,恶狠狠的瞪她。 “我们此次出远门确实未带多少钱财!” 胡子叔一听只是要钱,叹了口气后无奈的补充。 “若是没钱把她留这儿做压寨夫人也不错。” 那人摸着胡子,一脸猥琐的看着祁子衿。 胡子叔刚准备拔剑,却被那人活生生按回去。 “您可看好了!他们的性命可都在这些弟兄手上呢。” “你……” 气得胡昱恨得牙痒痒,只怪自身保护不好祁子衿。 “怎么?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那男子踏着傲娇的步伐向眼神坚定的祁子衿靠近。 刚抬手准备挑起祁子衿的下巴,一只箭直接穿过那人的发髻。 吓得那人突然一愣,回过神来怒吼。 “何人竟敢偷袭我!?” “是我!” 从另一边的树林里,骑马的军士走出,与此同时大批骑兵团团将土匪外围围住了。 不给半点让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一抬手众骑兵统一靠近,吓得多名土匪跪地求饶。 “你……你们是禁军!” 那土匪头子瞬间眼神中失去方才的嚣张跋扈,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停不下来。 “想不到南净禁军名号如此响亮,就连边境匪寇皆知。” 那统领自嘲似的笑着打趣,反手就是剑雪封喉。 人直直的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其余土匪见此,吓得连连磕头。 那统领意想不到的挥手让手下让出道,他们也快速连滚带爬的跑走。 这个统领倒是着实不简单,有这般做为绝非普通人。 祁子衿打量着那人,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 “多谢统领相救,敢问贵姓啊?” 他开朗一笑,弯弯的眼眸形成好看的弧度。 “实在不方便留其姓氏。” 他话音刚落,某骑兵上前在他耳边嘀咕后,脸色大变。 “撤!” 带着众骑兵飞奔而去,也未对祁子衿多聊几句。 所谓的禁军刚离开,一批骑着马的官兵再次赶来。 唯独不同之处是,这一支队伍不比方才队伍整齐,也没有特别严整。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统领看起来都很年轻。 “还请姑娘随本官前去见帝君。” 那男子带着命令语气,带着少许的傲娇。 毕竟他这官职实在不小,也能说是帝君比较信任的那批人。 所以从官服到马匹,无不是选用最好的。 “不知帝君为何要见我?” 祁子衿心生警惕的反问,明显的态度强硬。 “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 那人刚准备吩咐上去‘请’祁子衿上马车。 不想她突然掏出倾歌当初赠于的腰牌,上面清楚的雕刻这一个‘倾’字。 “这是帝皇当年的玉牌!” 那统领大惊失色,如今他拦也不是,不难也不是。 见此牌如见帝君,这女人竟有帝后生前物品。 看来绝非普通人,想想就能猜到八成是帝君同帝后之女。 “拜见帝君!” 众禁军突然下马行礼,这倒是祁子衿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回去禀报帝君,我要替阿娘去一趟青洛国。” 她对着统领吩咐,毕竟现在让他那么听话,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那统领咬咬牙,回复道,“是!” 胡昱几人快速收拾好坐上马车,待祁子衿上车后,一路向青洛国飞奔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马车背影,统领无可奈何的将拳头重重的锤在地面上。 带领众人起身上马回京都,而后快速进宫面圣。 御花园内,帝君心里悠闲的喂着池塘中的观赏鱼。 “见过帝君!” 统领毕恭毕敬的单膝下地抱拳。 “平身吧!衿丫头找得怎么样了?” 帝君慢悠悠的问,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没有人敢去揣摩他的内心,也不敢一次禀报太多。 “回帝君,找到了!不过衿姑娘拿出了帝后当年的令牌。” “就是说,没带回来喽?” 衡帝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转头看向那统领。 “姑娘说要替帝后回青洛国一趟……” 衡帝听到这话,点头面上带着笑意。 似乎在满意什么! 这反应倒是让那统领安心不少,虽说他是刚上任。 他也清楚的明白上位统领因为被查出背叛,已经打入了地牢,日日折磨。 那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属下先行告退!” “嗯!退下吧!”衡帝慢悠悠的回复,面上喜悦之色难以掩盖。 听到帝君这句话,他方才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他也只能遵守纪律,小心翼翼的回复帝君。 此时的祁子衿一行人,刚进入青洛国境内的小城镇。 虽是繁华程度与久安城没得比,但至少还有客栈。 “夜里终于不用睡马车里了!” 祁子衿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目光锁定在客栈。 转身帮北雨泽扶好赵依灵,他随之进入付好七人的住房费用。 点上几个小菜,一盅好酒便可畅谈无阻。 “哎,终于回来了!” 胡子叔抿了口酒,感慨起寻找祁子衿的艰难之处。 “也是!昱前辈干了这杯!” 北雨泽抬手敬酒,丝毫不输江湖中人的气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一坛酒下肚。 饭后,她倒是扶着师娘回房间休息,又忙前忙后的拿着药包去找客栈厨房熬制。 北雨泽酒喝得快醒得也快,脚步稳健的去厨房帮子衿拿药。 片刻后,细心的一点一点喂给赵依灵,却也改变不了她眼神的无神。 “怎么会这样!?师娘她……” 几日不见,师娘病情竟严重到了这般。 “她很可能在这几天以后忘了咱们。” 北雨泽手中喂药的手停下来,眼神中恐惧一闪而过。 他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有一天赵依灵倒在自己面前。 还是最后忘了师父,形同陌路。 “师父,我再试试古籍上的其他几个药方。没到最后,我们都不能放弃师娘!” 她眼神坚定的望着北雨泽,认真的告诉他会成功。 至少最后不会后悔…… “师父我先回房查查!” 她见自家师父不说半句话,只好自顾自离开房间。 青洛国边境统领 刚出房门,抬头就见胡昱站在门口,看向这边。 胡子叔怎会在外面…… 祁子衿疑惑的向他走去,见他手里好像在把玩着什么,却也看不清是何物。 直到走近仔细看他手指才发现,几只细小的红蜘蛛在胡子叔指尖攀爬。 吓得她连连后退几步,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些小虫子。 “莫要害怕,这是种蛊虫,但对自带抗毒能力的你来说,不足挂齿。” 目光流转间竟有一分莫名其妙的慈爱。 “你是说我身上的血能解毒!” 祁子衿惊讶的瞪大了眼,如今才明白为何那日给自己熬的药有毒,却只是轻微中毒。 “嗯……不错!” 胡子叔欣慰的点头,以示认同之意。 既然师父解那么多年毒,难道不是普通毒药? 该不会中的是蛊虫之毒吧。 “胡子叔,你一般喂什么给蛊虫吃呀!” 祁子衿笑嘻嘻的询问,小手乖巧的捶着胡昱的肩膀。 “怎么?想养啊?”胡子叔打趣的笑着询问。 说不定能效仿古书上的方法,引出蛊虫。 “想啊!你快告诉我吧!” 她看着胡子叔从腰间拿出瓷瓶,递给她。 也未多说什么,打开的一瞬间,腥味弥漫出来。 “这是我以鸡血与药粉调制而成的。” 胡昱见祁子衿感兴趣的盯着瓶子眼睛许久,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为何要加药粉?” 她蹙眉虚心请教,眼神透出她对蛊虫十分感兴趣的光芒。 “哦,那是为了让中毒人无药可救,这样培育出来的已经有抗药性,所以草药根本抑制不了这些蛊虫。” 胡昱越说越开心,毕竟少有遇到这种能会讨论蛊虫的挚友。 更不用说青洛这种有一部分养蛊人,自身就是为赢三年一度的蛊虫大赛,根本不可能与其他人讨论。 “胡子叔多谢啦!” 祁子衿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为何师娘赵依灵病情从未好转。 说完兴奋的加快回房间的脚步,胡昱盯着她的目光逐渐收回。 她内心激动,说不定就找到了救师娘的办法。 既然师父从前是大夫,定不是熟知这蛊虫的毒性及对草药的可抗性。 回房间闭门思索,翻找着带出的几本古籍,无意间一本黑色外皮的掉落在地。 砸出厚重的声响,祁子衿捡起掂量。 这本书为何我不曾见过? 按理来说,阿娘书房中所有古籍我皆熟记于心啊! 唯一说得通的可能,只会是阿娘生前特地留于我,所有之前未曾见过。 翻开的一瞬间,就惊呆了! 黑色外皮的书内,居然是各种蛊虫养制之法的图解。 既然这是养蛊之法,应该也有解蛊之法吧。 小手快速翻找,果然不出所料每十几张后都会出现,翻完全本竟没有关于赵依灵所中蛊虫的解救之法。 除了两种与此中蛊反应相似的蛊虫,但这两种蛊虫在人中毒后就会死亡,且毒性比较弱人体也能自动排出。 根本不可能在人体内存活那么多年,更不用提毒性还在增强。 好不容易找到的解蛊毒的线索突然断去,祁子衿像脱线的木偶般躺于地上。 思绪乱做一团,脑海里满是一些重点信息。 鸡血加药粉!? 抗药性!? 养蛊…… 她想着想着忽然一拍脑门坐起身。 “哈哈哈哈,我试着养蛊不就知道了。” 放声大笑的祁子衿迅速引来其余房间几人。 胡子叔带着北雨泽率先冲进房内,诧异的盯着祁子衿。 “该不会是被人点了笑穴吧!” 胡昱担忧的查看开着的窗户,也并未找到所猜想的脚印。 唯有北雨泽双手环胸,远远瞅着已经傻掉的徒弟。 “她没被人点笑穴,不必担心习惯就好!” 他说完自顾自的走出房间,胡昱听后看祁子衿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 见这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祁子衿强忍住笑意也紧跟其后。 一顿饭下来,被胡昱带着的几个小子像看傻子一样。 “那个我出去走走。” 祁子衿起身往客栈外走去,北雨泽刚想起身跟上,却看了眼身旁人又坐回。 “放心,青洛国对她来说可比南净国安全不少!” 胡子叔喝着小酒随口一说,北雨泽听着也安心不少。 客栈外的她沿着小路走,坐在小山丘上看着不远处的边塞关卡城墙。 这里远离久安城,说白了是这副身体的家乡。 虽没有久安城热闹,但总有着一种不一样的娴静。 在夜色的承托下隐约可见有一人影向她靠近。 看这身高体形也不像胡昱身边几人,萤火虫的绿光若隐若现。 待走近才看清,竟是前几日救自己的那个统领!? 他不是南净国禁军统领吗?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靠近坐在祁子衿身旁,总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出来走走。” 祁子衿并不想和这人说太多,毕竟不知这人接近自己的目的。 “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会在此?” 他深邃的眼眸像极了那人,仰着头看着夜空。 “好奇,但不想问。” 祁子衿懒得客套,随口就说出心中所想。 “做为统领自然是在此守边关。” 那统领忽然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浅笑。 “不对啊!你不是南净国禁军统领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人之前出现在南净国境内救自己。 这人若是青洛国禁军统领,带兵马进入南净国境内,那岂不是冒着死罪救我! “在下可没说,只是两国的禁军服饰皆是青洛国所制,有几分相像罢了。” 他咧着嘴笑得明朗,好像丝毫不介意犯死罪什么的。 “看在你冒死罪救我的份上,交个朋友。” 祁子衿一撇嘴决定下来,偷瞄那统领一眼。 “你叫我木头吧。” 他忽然的话,瞬间让祁子衿想起朝暮那木头。 祁子衿:“……” 她愣着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人。 “你可别想多,我这个人比较直,身边的手下都喊我木头统领呢。” 他嘿嘿笑着,用手摸了把自己的额头。 “抱歉!” 祁子衿听到这儿,内心依旧无法缓下来,起身就想往回走。 手臂却被拉了住,那人又快速松开手。 “我叫朝霖,姑娘请回吧!” 祁子衿回过头,却发现那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他又不是朝暮,何来的勇气在危急关头救我。 看来方才是想太多,说不定真的没有目的呢! 后宫人各有图谋 回到客栈时,已然夜深人静,除去前台的值班店小二再无他人。 祁子衿回到房间,沉沉的睡去。 往后的几日继续赶路上京,倒也是如胡子叔所说,安全到连一个刺杀之人都见不到。 这一点倒是让祁子衿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久安城时常被刺杀追踪。 如今突然安全下来,反而有些不适应。 刚入青洛国京都西羽城,倒是有几分像久安城,只是街道更为宽且多。 行人多到祁子衿只敢坐在车上,看着路两边摊贩。 马车停留之际,见那卖梨的竟不由自主的打听起来。 “这梨怎么卖啊?” 祁子衿望着那一个个肥硕的大梨,早已起了心思。 “小姐,一文钱两个。”那商贩比划着说道。 听这话赶紧掏出一文钱递出,那商贩也极其配合的递上两个梨。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随手擦干净递一个给师娘。 盯着手中的梨子就是一大口,瞬间酸得她五官皱成一团。 赵依灵见此,松开手中的梨任由它滚到车门的驶位。 摘去人皮面具的北雨泽一边驾车,一边捡起滚到自己身后的东西,拿起才发现是这梨子。 瞬间乐开了花,打趣的问祁子衿。 “怎么样?西羽城的梨子味道不错吧!” 她做于车内拼命的喝水,用来缓解这种酸涩,根本没空去回复自家师父。 “你还是年轻,西羽城的梨从来都不是用来这么吃的。” “那还能怎么吃?”祁子衿回过神,盯着手中的梨眼中又燃起希望。 “喂猪……” 北雨泽话一出口,她顿时就傻掉了! 我居然吃了猪食…… 顺着官道一路进宫,胡昱的马车在前过检查。 两辆马车顺利入宫,下马车后胡昱吩咐黑小子在车内陪着赵依灵。 “咱们仨就进殿见帝君吧。” 胡昱打量番祁子衿的衣着,忽然觉得有点过于…… “怎么啦?” 她自然感觉到胡子叔打量的眼神。 “要不我先带阿泽去给帝君把把脉,你去换身行头如何?” 看来还得给这个未曾谋面的舅舅一个面子。 只见胡昱招手唤来一宫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是,胡大人!” 转身不屑的看了眼祁子衿,打量番后摇摇头。 “你随我来吧!” 她有些迷糊的跟在那宫女身后,很快被带到一个房间。 只见那宫女随意挑了件鹅黄色衣裙扔给祁子衿。 “别以后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又和胡大人认识,就也能给帝君冲喜。” 宫女这话让她突感不对劲,但也搞不清楚情况。 “姑娘为何这般说啊?” 祁子衿换着衣服疑惑不解,那舅舅又不老咋还冲喜。 “你可别装糊涂,最近好多大臣借着冲喜的由头,将女儿塞入宫内。” 那宫女起身替祁子衿盘好发髻,又是描眉染朱唇。 “那岂不是让自己女儿做……” 她话刚出口就被宫女捂住口鼻,明显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是想若女儿替帝君生下一儿半女,便是这帝国的唯一继承者。” 宫女小声嘀咕,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姐姐,那我可真不是……” 梳妆完毕,祁子衿笑着回复。 一颦一笑像极了当年的倾歌公主,宫女看着愣了一下。 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些,怎么会像倾歌公主呢! 宫女快速摇摇头,怀疑自己想多了。 “不是就好,现在送你回帝君寝殿吧。” 那宫女把她送到殿外,就匆匆离去,也没有回应祁子衿的挥手道别。 门口侍卫见是女子,突然拔刀将其拦下。 这时几个扮相妖艳的女人扭着细腰,讪笑着走上前来。 “这位妹妹是何时入宫的啊。” 红色百褶裙的女子打量着祁子衿,一边询问。 祁子衿:“……” “姐姐,你问错了。应该问是那家大人的掌上明珠才对!” 紫色齐胸襦裙的女子嘲笑的回应,见祁子衿依旧浅笑着看向她们。 红衣女子瞬间脸色大变,指着祁子衿小脸。 “就你还想进帝君寝殿大门。” 祁子衿依旧保持四十五度微笑,冷静的瞅着这两个女人的表演。 “你这个狐媚子,何人许你在这宫中笑了!” 紫衣女子说完就撸起袖子,口中念念有词。 “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这个狐媚子!” 手扬起的一瞬间,竟被祁子衿笑着接住了。 “我只是回家,不知何时惹到各位了。” 回家??? 顿时两个女人一脸懵逼,紫衣女子见打不过,也收回瓷玉般的小手。 “小殿下,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胡昱迟迟见她未进来,心想定是被侍卫拦下了,赶紧出门查看,果不其然。 侍卫一听这称呼,顿时意识到方才做了什么。 小殿下!? 帝君何时有的子女? 两女人也顿感不妙,面面相觑后眼神闪躲。 “就陪两位姐姐聊了几句。” 祁子衿话音刚落,转身向殿内走去,这次没有人敢拦她。 殿内装饰金碧辉煌,往里走才看见一床塌上躺着男子。 面色苍白无力,北雨泽正在为其施针,塞了一粒药入他口中。 男子很快便睁开了眼,祁子衿的模样映入眼帘,伸出手拉住她,嘴里唤着,“倾儿!” “师父,怎么样?” 祁子衿目光转向师父,期望着这人还能救回。 “毒已入肺,救的可能性不大。”北雨泽摇摇头,“若是知道中毒来源,就还有希望。” “皇族不都应该有抗毒能力吗?”祁子衿目光投向床上躺着的男子,毕竟他也是阿娘的哥哥啊。 “不,这种抗毒能力只有部分皇族有,这个秘密只有内部近臣才知道。” 胡子叔望着那丫头,忍不住叹气解释清楚。 “等等,只有内部近臣知道!那我定能找出下毒之人。”另一只小手握紧拳头,不能再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好,那我回头给你一份内部近臣名单。” 突然正经起来的胡子叔,让祁子衿有几分意外。 “如今朝堂大乱,之前帝君就已吩咐让你回来后,先上朝堂……” 听胡昱一字一句说完,她怔住了。 你说让我做生意还行,如今让我管理朝堂!? 宫中秘闻的小殿下 此等大事若是走错一步,定是万丈深渊! “丫头若你不去,定会让有野心之人有机可乘。” 北雨泽也将目光投向她,曾经是衿丫头,现在也是时候该独当一面了。 抓着她手的那人,忽然气息若有若无的吐出几个字。 “交……给你了。” 说完又再次昏睡过去,抓着她的手也随之松开,吓得祁子衿赶快伸手探鼻息。 还好!还好! 祁子衿吓得拍了拍胸口,愣是以为人没了。 “这药只能暂时抑制毒性,至于解药还需要些时日。” 北雨泽看向满屋子乱闻的祁子衿,这孩子玩性也有些…… “你方才可是说肺部中毒?” 她的忽然提问,瞬间让北雨泽想起什么。 “不错,你嗅觉比普通人灵敏,可是有什么味道?” 北雨泽盯着这丫头目不转睛,等着她的回答。 “有一股非常淡淡的香气,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不久还在,如今应该被人处理掉了。” 她笃定的回复,让那两人面面相觑。 胡昱:“……” 北雨泽:“……”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在这儿待一会儿。” 祁子衿对那二人道,只见她提着裙子蹲下身,手触摸到地面。 “已给你安排了寝宫,就在这对面不远处,特地选今年刚入宫的宫女。” 胡昱细细说完,见祁子衿没空搭理,只好拉上北雨泽离开。 她望向他们离开的背影,起身走到侍卫门前坐在台阶上。 两侍卫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默不作声的盯紧点。 “你们说这皇宫有什么好啊?” 祁子衿自言自语,吓得两侍卫挤眉弄眼一番后,才有一人出声。 “回小殿下,属下不知!” 那人颤颤巍巍的回复,明显达到了祁子衿想看到的效果。 “皇宫自然就是好在处罚森严。” 她把玩着手指,语气轻缓地让人起鸡皮疙瘩。 “属下该死,还请小殿下饶命!” 那开口的侍卫突然跪在地上求饶。 “最好老实交代,我这人吧!脾气不太好,自小就是被惯着,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她也没转头看那侍卫,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 回头的一瞬间愣在原地,不敢动弹面部表情管理得当,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耳边传来宫女的尖叫声,赶来士兵的脚步声,以及那人熟悉的嗓音。 剑距离自己近在咫尺,而剑锋背面竟挡住那站立侍卫的长刀。 剑刃锋面清晰可见她的容颜,两人瞬间被赶来的士兵绑了下去。 祁子衿想起倾歌曾教她的,忽而噗嗤一笑看向那少年。 “怎么又是你啊?” 还未待朝霖开口,禁军另一位统领上前。 “这位姑娘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得无礼,小殿下被刺杀是你们的职责,何来要走一趟的说法啊!” 胡昱刚没走出多远看到士兵往这边赶,连忙又折回。 “还请小殿下恕罪!” 那统领听胡昱那么一说,赶紧单膝跪地抱拳。 “无妨,起身吧!” 她笑靥如花的扶起那统领,胡子叔却示意性的眨眼睛。 这小殿下也太…… 副统领被扶起后,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子衿。 “以后你就是我贴身侍卫如何?”她忽然转身对身后的朝霖问。 “既然小殿下喜欢,以后朝统领就随身保护吧!不过总统领一职也不可耽误!” 胡昱的吩咐,在这宫中也算是没有几个人敢不遵守。 “无妨。”朝霖浅笑着回应,目光随之落在那副统领身上。 那人连忙低下头,不再敢看向祁子衿。 “还有一事,方才那两人不得用刑,我要亲自审问。”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帝君寝殿的侍卫很快又有人补上。 次日,各宫各处喧哗了不少。 “你们不知道昨个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小殿下。” 一宫女手持扫帚,清扫着宫道上的落叶。 “昨天我可见着了那小殿下,当时刺客的刀就离那么近,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另一扫地的宫女停下手中的活,比划着像那么回事。 “那么厉害,不亏是大人物!” 身后的小宫女露出钦佩的目光。 “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杂种,那有你们说的那样。” 第一个开口的宫女脸上露出不屑,毕竟这宫中像她这边官员庶出。 进宫做宫女或女官的不在少数,心中自有不甘的也数不胜数。 另外两名宫女突然勤快的加快速度,唯有那名宫女没意识到有人靠近。 出自她口中的那些话,完全被身后路边的少女完整的听了去。 她实在没想到随便在宫中上个朝都能遇上这等事。 “你是那处宫女,竟敢如此无礼!” 祁子衿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的女官上前大声呵斥。 “奴婢……奴婢是西宫当值……” 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跪下,丝毫不敢抬头看这群人一眼。 祁子衿瞟了眼那宫女,一股熟悉的香味从她身上飘散出。 “不必追究,上朝该晚了。” 说完又再次继续往大殿走去,朝攸之紧跟其后,表情严肃得不像话。 穿过石板路,踏上一阶阶白亮的石阶,随着公公尖锐的噪音,她走进大殿。 从大臣中间穿过无一人下跪,皆是窃窃私语之徒。 那公公是帝君舅舅身边的老人儿比较可信,扶着祁子衿坐于龙椅上。 满朝文武不达六十余人,也无一人下跪。 虽说知道如今并无封号,但怎么说也应该像那么回事儿。 怎么也想不到见她皆不下跪,对此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各位大人,这是不给小殿下面子啊!” 身旁的公公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虽说也带着几分无奈。 只见祁子衿阴沉着脸,一身红黑色的官服承托出几分威严。 “众位大人今日可是对此有意见啊?” 脑子里想起昨夜胡昱的提示:站最右边第一排的都是主干大臣,而中间那人就是宰相,他是一官之首。 只要让他行为上对你认可,文武百官皆能恢复往常。 她冷不丁的走到某大臣面前,语气阴沉得有人有些怀疑。 “臣不敢!” 那中年男子昂首挺胸的不去看她,反而做出的回应,让祁子衿有些下不了台。 “想必你就是当朝宰相大人吧!听闻你对帝君忠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忽然好看的脸蛋上,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朝堂勇斗宰相 “臣的忠诚因人而异,不过像小殿下这种身份不明之人,自然是没必要。” 他开口之时殿内安静得可怕,虽说全程只有宰相一人发言,但文武百官皆站其身后。 这老狐狸可真是不好对付…… “恐怕不是因为我身份不明吧!” 那宰相瞬间眯着眼,冷笑一声问。 “那小殿下认为还能是什么?” 祁子衿踱步走到那群大臣身后,浅笑着看向那些自认清高的众人。 “当然是我的出现影响到了各位大臣对帝位的痴心妄想。” 众人:“……” 全场鸦雀无声,达到了她所想要的目的。 “你说对吗?宰相大人!” 再次回到宰相面前,虽说略比那男子个子小些,气势上却完全不输。 顷刻间将矛头直接指向众目睽睽之下,与她力争的的当朝宰相。 虽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但在这朝堂之上,何人不想再上一个台阶呢! “微臣不敢妄言!” 他面不改色的回复,好似提名之人并不是他那般。 “不敢还让今媛行刺威胁于我!?” 她的步步紧闭让宰相措不及防,连连后退几步。 他当然自知家女刁蛮任性惯了,难免在宫中惹起祸端。 只是想不到她竟对小殿下动手,虽说身份不明…… 宰相:“……” “对了!帝君昨日醒过来,已经将后宫及朝堂,皆交于我整治。” 众人无一敢开口之人,只能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祁子衿阴着脸走上高台,坐上那宝座。 她抬手示意正式开始朝会,公公点头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钦佩。 “各位可有要事上奏啊?” 那公公尖着嗓子询问,却无一人回答。 “既然各位大人没有要事上奏,说明不了解百姓疾苦啊!” 祁子衿看向那群人,内心简直就是在促小学生交作业一般。 在场的众人听着这话也不懂是何用意。 “不如……各位大人下田提百姓干活如何?” 顿时全场的文官皆是愣在原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们之中何人不是出自达官显贵书香世家,更不用提是否见过百姓耕种。 反倒武官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向来文官看不起武官出生市井。 “家有良田者,自种蔬菜即可。” 话音刚落,文官顿时沸腾起来。 “臣有事要奏!” 后排一官员走上前来,目光闪躲不敢看前排的大臣。 “请讲!” 祁子衿刚回复完,转头就看见公公冲自己眨眼睛。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下官所知今年赋税有所增长,百姓苦不堪言。” 既然是赋税自然是收上来了啊! 她歪着头小声询问,“那个管赋税的是那个部门啊?” 公公噗嗤一声差点没忍住笑,快速转为严肃脸。 “户部尚书可在啊?” “微臣惶恐!”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准备下跪。 “爱卿年事已高,行礼便免了。且说赋税为何增加?” 祁子衿望着台下各怀鬼胎的众大臣,实在有些费脑子。 “回禀小殿下,因为后宫本无嫔妃,如今……” 那老人也未再继续说下去,众人自是各自心中清楚。 “羊毛自是要出在羊身上,看在众爱卿如此为帝君着想,就不再追究。” 她见台下众臣松下一口气,又赶快补充。 “宫中吃穿用度皆以去年行事,赋税不可再加。” “是,殿下!”那老人回复完后,带着笑意退回原本的站位上。 “若无事上奏就退朝。”公公冲那大臣们喊到,依旧无人行动。 “方才上奏的大臣,免去耕种。” 她临走前补充的说完,踏着任性的步子走出大殿。 直到她随女官及统领离开,那公公才喊那一嗓子。 “退朝!” 回到寝宫探望,竟发现那味道已然不复存在。 北雨泽专心所制出的药,很快起到作用,帝君祁攸致脸色逐渐好转。 舅舅啊!等你好了定要自己与那些人斗智斗勇。 我可不适合每日这般…… 她心中暗暗地祈求,床上那人这时也在众人的不注意下,动了动无名指。 胡子叔突然走进来,递出一张纸。 “这是宫内近臣的名单,你好生调查。” 祁子衿兴奋的接过,仔细反复查看,并拿出一本册子。 上面对文武百官分别做有解释画像,以及家庭关系。 “哟!这肯定是王公公给你的宝贝吧!” 胡昱打趣的满是笑意的看着那丫头,一边看名单,一边翻找那些人样貌。 “哎,他怕我认不全大臣,真是没办法啊!” 她无奈的摇摇头,又继续埋头继续苦逼的查看。 夜深人静,朝廷站于子衿寝宫门外。 “喂,你进来一下!” 祁子衿隔着门冲门外喊了声,那人快速推门而入。 门板直接磕上她的脑门,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小殿下,你没事吧?” 他连忙关上门后,关心的询问。 “没事,帮我把这些药磨成药粉。” 说完塞给他一堆不知道那里偷来的草药,统领只好照做。 “你怎么也姓朝啊?青洛国很多人同姓吗?” 祁子衿有句没一句的随意询问,却无意间戳中那人的心中,那人转而浅笑。 “没有,只不过我有个弟弟叫朝暮。” 她听到这话手不自觉的停顿下来,也不明白其中的所以然。 “所以你是因为他接近我?” “不是!” 突然安静下来的两人面面相觑…… 从他手中拿过药粉,将他推出房门外。 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掉,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终是不能吸引来其他人。 带心情平复下来以后,接着摆弄托人买的蛊种。 再次被宫女唤醒已是清晨,却发现自己在床上。 不对啊! 昨夜我明明没有回床上啊!? 想着想着忽然鼻子一痒,竟当着那宫女面打了个喷嚏。 “传太医,小殿下有所不适!” 那宫女快速跑出屋外,女官见此也赶往朝堂通知王公公撤早朝。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众太医将她围在中间。 都把脉后,才确定只是普通的感了风寒。 这些人医术,恐怕连我都不如吧。 赵依灵受刺激 “你们先退下吧。” 祁子衿冷着脸吩咐,终究是初到宫中,在还未摸清这些人有没有在其他人门下过。 还是小心行事为上上策! “是,殿下!” 一众人退出寝殿后,瞬间安静不少。 男子静悄悄的出现在门口,看向屋内的少女。 转身又再次离开…… “朝统领,这是要去哪儿啊?” 胡昱迎面拦住准备离开的朝霖,眼神压制住他的行动。 “臣自是去看看禁军事物,不知大人可有何吩咐?” 朝霖微抬眼眸,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感,虽说他是在浅笑。 “你……最好老实点,要是破坏我计划。你应该明白我的那些手段吧!?” 那人笑着凑近他小声嘀咕,举止言谈亲密,绝不像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到底要我去干嘛?” 朝霖冷下脸,眼睛如冒火般紧盯那人,手不自觉的握紧到青筋暴起。 “替我去除掉一个人!” 那人得意的露出笑意,语气抑扬顿挫得让人听着十分不适。 朝霖:“何人?” 只见他在朝霖耳边轻声说完,笑着退到一边离开。 祁子衿刚好踏出门,撞见正在门口发愣的他。 “你怎么在这儿?” 他并未回复半句,只是看一眼后,快速离去。 这人见面咋不说话,难不成在生气? 祁子衿猜想到着摸着脑袋,侧头就望见几个宫女走过来,赶紧放下小手一脸庄严。 “见过殿下!” 宫女们停住步伐微微行礼后,嬉笑着走远。 做个公众人物真的是…… 刚准备进屋,耳边又再次传来小太监的呼喊声。 “等等小殿下,北神医请你去一趟鸿雁宫!” 鸿雁宫? 莫不是师娘出问题吗了! “快带我过去。” 一路快步前往,终是到底那宫殿。 刚进门就瞅见未戴面具的北雨泽闪躲跑出来,一个接一个的花瓶被扔出。 “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依灵她见到自己模样,如今……” 北雨泽无奈的告知让祁子衿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先进去看看吧。”她拍了拍北雨泽的肩膀,不顾扔出的东西,冲进房间。 目光四处寻找停落在桌子下,掀开桌布果然不出所料。 祁子衿缓慢的蹲下身子,拉住赵依灵满是褶皱的手。 “师娘,发生什么了?有我在呢!不用害怕。” 她跪在桌底下,轻柔的搂住赵依灵颤抖的身子。 “刚刚那个丫鬟告诉我不该和雨泽在一起,她……她还给了一面铜镜。” 刹那间,赵依灵像孩子般在她怀里哽咽,而祁子衿拍着怀中人的后背。 “没事啦!她们就是嫉妒你以前美若天仙,待我研究出解药就给你和师父办一场婚礼。” 怀中人就这样终是停住哽咽,被祁子衿牵出桌底。 “你可还记得那丫鬟是何人?” 祁子衿小声询问,见她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又说道,“放心我给你保密,不告诉师父可好?” 赵依灵点点头,但她很快又摇摇头,搞得祁子衿一头雾水。 “忘了。” 听完这句话,祁子衿这才意识到,师娘的病情看来又在恶化了!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 祁子衿微微一笑,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北雨泽走进来搂过赵依灵,眼眶中都快有眼泪溢出。 “师娘要乖乖听师父的话,徒儿现在还有事要忙。” 她冲赵依灵眨着眼睛提醒,见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何人动歪念头还动到了师娘身上,宫女是吧! 只要在这宫里,你就跑不掉…… “小殿下,这是何人惹你了啊?” 小公公候在门外等着,一看这人表情不太对。 “你叫什么名字啊?” 祁子衿阴沉着脸询问,脚步却依旧不曾停下,小公公只好紧跟其后。 “回小殿下,唤奴才小桌子就好!” “以后你跟着我办事吧!和管事的王公公说一声就好。” 祁子衿依旧阴着脸,吩咐下一连串的话,突然想起刚才小桌子的问题,思索片刻后。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把报仇留给以后!” 小桌子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位初来乍到的小殿下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 “小殿下说的是。” 这小殿下前,小殿下后着实听着祁子衿耳朵快起茧子。 一路上就出现这样奇怪的场面。 “以后不必老是喊我小殿下!” “不不不,奴才应该遵循礼仪喊小殿下。” “我让你别喊就别喊!” “小殿下莫要为难奴才了。” 就这样很快到达女官的院所,祁子衿停下脚步,看着那偌大的牌匾。 小桌子走上前刚准备喊,嘴已经被祁子衿掏出的手绢塞了住。 “不用喊,我是偷偷来办事的大哥。” 小桌子这才乖巧安静下来,跟在祁子衿身后,不敢再多说什么。 恰巧那女官走出,见来人是祁子衿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小殿下!” “起来吧!我只是来查查今日早晨,是何人负责鸿雁宫起居卫生?” 祁子衿自然是当面询问,却见那女官面色为难。 “不知小殿下是所为何事?” 那女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看来有问题的人找到了啊!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神医多次向我念叨,想赏赐一下那人罢了。” “那可得多谢殿下了!那人正是奴婢家的侄女,她呀,自小就对神医的故事喜欢得紧。” 女官很快说出了实情,毕竟这些人还是比较喜欢赏赐这种东西。 “现在人在何处啊?” 祁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女官,可能真的看起来像给她们送钱的人吧。 “她啊!现在应该同其他宫女用膳去了。不过上次她对小殿下不敬,实在是这孩子不懂事。” 听女官这么一说,忽然想起那日和其它宫女说道自己的那张脸。 心中的不悦又多了几分,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望着女官。 难怪那天你主动上去斥责,恐怕换成别人就直接,是犯宫中大忌的死罪。 果然这宫中人除了权势金钱,其他的都套不出话来。 “那你继续忙吧!改日我派人把赏赐送过来吧。” 娄管事陷害后卒 “恭送小殿下!” 女官毕恭毕敬的行礼,笑得简直就是合不拢嘴。 祁子衿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脸上露出阴冷的表情。 次日,几名公公冲进宫女休息房间,带走那名宫女。 审讯室内,女子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里,害怕的缩在角落。 “怎么现在害怕了啊?” 祁子衿望着那女子,接着见看守的士卒递上鞭子,她却没有接。 牢内女子:“……” “不可对她用刑!”转头又继续询问,“你可知道自己犯什么事儿了?” “不……不知,除是上次外再未做什么对不起殿下之事。” 不对,她这样子也不像在说谎话啊! “那我问你,那日身上香味儿从何而来?” “冤枉啊!那是从姑姑房内出来身上就粘上的。” 祁子衿这么一问倒是惹得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 不好,中计了! “派人去把管事的女官请过来。” 她蹙眉心情烦躁,自己竟被这人摆了一道。 “回禀殿下,娄管事今日已经递上了申请回家探亲。如今应该快出宫门了吧!” 什么? 祁子衿实在不敢相信,这女人竟这般聪明。 “传我口令,封锁宫门,不得出宫,活捉娄管事。” “是!” 将士一出地牢,快马加鞭赶到大钟前,用尽全力敲响。 三个宫门的将士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城门,女人哪儿见过这场景。 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支箭从暗处,直接穿透女人的胸口,连凶手的脸都不曾看见。 禁军副统领很快带人赶到宫门附近,远远看见地上一人倒在血泊里,背上还背着包袱。 这不是那逃跑的娄管事是谁! “殿下不是要活捉吗?” 士兵甲看着副统领,吃愣的问。 “谁放的剑?” 那副统领喊了一声,宫门附近的守卫无一人回应。 …… “你们先把她抬回刑部,我去同殿下说明情况。” 那副统领刚转身,迎面撞上手里拿着弓箭向他们走来的朝霖。 毫不犹豫的将弓递给副统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刚才过来的路上捡的,带回刑部吧。” 朝霖这才注意到禁军上下如今都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复杂。 “老大,你这……”副统领刚开口说完,朝霖也未发脾气。 “怎么如今不相信?那就随你们回刑部吧!” 他伸出双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绑。 只好他们抬着尸体,朝霖跟在其后,副统领眨巴眼时不时看一眼自家老大。 “老大,真的不是你杀的啊?” “我只擅长用剑,你又不是不知道弓最近才玩会。” 朝霖冲着那人解释,但大家依旧一脸怀疑的课看着他。 到刑部,祁子衿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着毫无生气的女人,她也无可奈何。 线索再次一下子断掉,刚抬头对上朝霖的眼眸。 “你为何在此?” “回殿下,他是嫌犯!”副统领脱口而出,丝毫不顾及自家老大的颜面。 “不可能,放了他吧!” 祁子衿打量着朝霖,想起他好看的手上指节间,没有练箭人所长的厚茧。 就知道不是他做的,更何况箭直接穿过身体,最得是练箭多年的高手才能达到这样。 “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证据啊?” 副统领再次询问,众人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 “他右手食指间没有厚茧,一般长年练箭的人,才能射出这样的力道。” 祁子衿踱步走出,口中继续说完,副统领这才相信,退回刑部。 既然是宫内人下的毒,为何不阻止我回青洛国呢? 何必又大费周章让我来,阻止事情发生! 朝霖跟在她身后,嘴角总是不自觉的挂上笑意。 这个傻丫头,这般……看着你活着开心就好! “小殿下,方才王公公已经将奏折送到你书房中了。” 小桌子急匆匆的跑过来,急刹在祁子衿面前。 “为什么今日才有奏折啊?” 祁子衿顿时心中愤愤不平,毕竟上朝也有几次了。 以为不会又奏折,没想到只是王公公未交于自己。 “因为王公公之前担心殿下劳累,所以特地让殿下多休息了两日。” 小桌子低着头解释,生怕这小殿下会和王公公有过节。 到时候夹中间难的也只会是自己。 “那就先回寝宫书房批阅奏折吧!” 三人一前两后,行走在宫道上,偶尔路过官兵宫女皆是行礼后离开。 也的确比刚来几天,表现得好了不少,大家都懂她在办正事。 书房内,祁子衿看到堆得比她坐着还高,脑壳子就痛得厉害。 一整夜下来,祁子衿趴在桌子上就晕睡过去。 男子摄手摄脚的将她抱回床上,脱鞋盖好被子一件不漏。 细致得如同照顾孩子一般,宠爱至极,贴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不要害怕,我会一直保护好你。” 突然少女睁开睡得惺惺然的眼,望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朝霖,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怕…… 无意间眼神竟瞟到他耳后起皮的地方。 难道又是人皮面具!? 那朝霖到底是谁?敌友如何去辨别,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她不自觉的伸手想扯下,小手还未触碰到却已被朝霖抓住。 “那么想知道我是谁?” 男子忽然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但却始终给祁子衿一种说不上的熟悉感。 祁子衿:“……” 这男人到底是何人? 该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 “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他见祁子衿傻愣着干眨眼,这才松开她的小手,直起身子走到桌前坐下。 祁子衿自然也一个鲤鱼打滚坐起身,看着他那背影。 “你……应该不会灭口吧!若是要杀,大可不必保护我那么久。” 男子点头微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既然你能做到禁军总统领的位置,说明你有过人之处。 也定不可能是靠官家身份,相貌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祁子衿一边说一边起身,坐到他对面斟茶递到那人手中。 “那结论是……” 男子略带笑意的望着面前的少女,浑身上下无不是灵气十足。 夜里寝宫走水 “你的身份是假的,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是何人。” 祁子衿冷静下来,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不错,过些日子自是会告知于你!” 男子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忽然在门口处停住脚步。 不对,这味道是…… 转身飞快冲入房内,拉住祁子衿就往外跑,搞得她一脸蒙圈的看向那人。 这又是发什么癫! 待跑出寝宫,气都还未喘过来,回过头就瞅见刚出的寝宫,如今火光四起,内部冒出滚滚浓烟。 “我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她忘了朝霖还站在身旁,想都没想就已脱口而出。 “可能是你的存在威胁到什么人!” 朝霖无奈的耸耸肩,今夜住处可能成了一个难题。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众人赶去灭火,看着眼前忙碌的宫人,他们也帮不上忙。 “走吧!” 她招呼着小手,让朝霖跟上步伐,两人一路走走停停。 祁子衿停于各个宫门口张望牌匾,行为举止实在奇怪。 “你看什么呢?” 朝霖终是忍不住问出口,毕竟也不知道这傻丫头脑袋里在想什么。 只是回头睹了一眼他,又继续寻找,朝霖拉住她胳膊再次发声。 “到底在找什么?” “找冷宫准备今晚住。” 听祁子衿这话瞬间惊呆,难道他是没房子没家!? 冷宫荒废多年,估计里面破败不堪。 “不用去哪儿,今晚去我家住吧。” 朝霖说完就往宫门方向走,走几米远后发现她竟站原地不动,只好再次折回。 朝霖:“……” “男女授受不亲,去你家不太好吧?” 祁子衿扭扭捏捏的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完。 这女人是……在想什么? “再不出宫门,就出不去了。” 他冲祁子衿说完,见她依旧没有要动脚的意思,扛起就往宫门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肩上那人不自觉的乱动,他快速跑起,祁子衿这才安分起来。 这身高把我扔下去,应该挺疼的。 到宫门他出示统领令牌,就顺利出宫,肩上那人依然没声。 “喂,怎么不闹了?” 朝霖停下脚步,见她没有应声,轻轻地将她放在墙角坐下。 望她那纤长的睫毛,蹲下将她背起,再度出发。 怎么和只小猪一样? 顺着街道到达朝府,他抬手敲了几下门,前来开门的是一老伯,见是他开心的合不拢嘴。 刚想说什么,男子用眼神示意他小声些。 “少爷,可要安排客房啊?” “不必,让她睡我房间就好。”他吩咐着,管家关好大门。 又细心的替他打开房门,顺手带上离开,房内的朝霖为祁子衿脱去鞋子盖好。 起身开门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管家锁门这是做何? 他也只好坐于茶桌前,趴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宫内救火的动静变大,连宫外人很快也得知此事。 火扑灭后,小公公进去检查完大喊。 “小殿下!小殿下失踪了!” 某个暗处,那人见此脸上勾起笑意,而宫内的禁军快速将附近围得水泄不漏。 经过几个小时的搜查,依旧毫无线索。 另一大户人家府上,黑衣人正在禀报消息。 “回大人,属下无能昨夜未曾趁乱挟持。” 那人从太师椅上起身,用力将茶杯摔在地上。 “你这个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大人恕罪啊!” 黑衣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喊道。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她自己失踪了也好。” 男子目光看向远处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 “回大人,已经卯时了。” 男子听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跪地上的那人。 “是时候把那位姑娘请出来,我也该去上早朝了!” 阳光照进房间,祁子衿一睁开眼就发现这十分不熟悉的地方。 难道我又穿越了? 转头发现靠在桌子上睡着那人的脸庞,这才想起昨夜发生事情的种种。 房门突然被人咔吱一声打开,桌上那人也迅速坐起身子。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多了那么些尴尬,祁子衿下床穿好鞋子。 一看这时辰就知上朝恐怕是要迟到了,刚准备撒腿就跑,却被男子拉住。 “我去备马车,这样快些。” 几柱香后,宫门外堵住一路马车,远远看去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怎么那么多马车啊?” 祁子衿掀起车帘一角,看着前面堵住的马车有些着急。 “不用担心,这些应该就是来上朝的大臣们,只是早上检查严些罢了。” 朝霖坐于一旁,给她科普起这其中的所有然来。 “那我就放心啦!” 祁子衿再次掀开车帘看前面,而前面那辆马车正好一女子也在往后看。 “看什么呢?” 朝霖见她观望许久也不曾回过头,忍不住好奇询问了句。 她这才反应过来,关上车帘,“大臣上朝可否能带女眷?” “比较少见吧!除非要在宫里办事。” 他皱着眉头,细细的说完把目光投向身旁女子。 “会是办什么事呢?”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良久已经没有寻找出答案。 “看是那个人,有的大臣只是带家眷看女儿。” 看女儿? 说的也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祁子衿听着点头,很快轮到他们受检查。 “大人是何官职啊?” 那负责搜查的官兵,小心翼翼的询问。 “禁军统领。” “车上可有人啊?” 另一官兵手持毛笔,记录着什么。 “有,车上是小殿下。” 他这话一出口,那官兵瞪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何时出的宫门?” 朝霖思索片刻后,盯着那两位官兵的眼睛。 “昨夜着火后,我带小殿下离开的。” “大人,昨夜您手下的弟兄可是找了一夜,也未找到小殿下啊!” 那官兵插嘴的说了句,朝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禁军弟兄们。 “还有早朝等着小殿下。” 他阴着脸回应,不这么说也不知要检查到何时。 “那大人你请!” 两名官兵恭敬行礼,目送马车离开在视线里,其中一位露出羡慕的目光。 “要是我也能被小殿下看上多好!” 另一士兵上去就是给那人一记暴打道,“大白天的别做白日梦了。” 勇斗假殿下 祁子衿一下马车就赶去鸿雁宫,胡昱接到消息后,带着十几名宫女拿上官服快速赶到现场。 “昨夜也算是躲过一劫,快换上吧!” 胡子叔在门外等候,时不时的看上一眼朝霖。 换好后,一行人又匆忙赶去大殿,经过长宫道到达时,文武百官陆续进入。 换好官服的祁子衿,举止端庄得没有丝毫平时的样子,妆容张扬典雅。 刚走到殿外远远瞧见,那位在宫门外相视而望的姑娘。 清秀的面庞,与祁子衿相似的年龄,就连身高也相差无几。 一行人路过,祁子衿停住脚步盯着她三秒,那人竟不自觉的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这姑娘在这儿!? 恐怕是冲朝堂来的吧! “不知姑娘是那位大人家的掌上明珠啊?” 祁子衿浅笑安然,始终盯着那女子的眼眸。 女子肩膀微微颤抖着,也不说半个字。 “小殿下问你呢!” 胡昱会到祁子衿的意思,冷着脸再次施压吼到。 “为何见到本殿下也不行礼啊?” 祁子衿伸手捏住女子的下巴,再次提问。 宰相大人啊! 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来人把她一同带入大殿。” 胡昱招手换来附近的公公,架着那女子跟在队伍后。 殿内一片喧嚣,宰相正站于大臣前喊话。 “各位大人有所不知,假殿下已经出逃了。今日早朝……” 还未等宰相说完,一抹暗红映入眼帘,嗓子瞬间哽咽住般,说不出话。 “怎么宰相大人不继续说下去啊?” 胡昱瞪着眼看那宰相,不知不觉嘴角带着讽刺的笑。 “这位姑娘宰相大人您应该认识吧。” 祁子衿走到高台龙椅坐下,王公公冲她点头示意。 “诸位这位才是真正的殿下,倾歌公主之女。” 宰相指着那女子,目光坚定不移的看过去。 众大臣听此后议论纷纷,甚至讨论起来,架着她的太监也怀疑的松开手。 “怎么会这样啊?” “难道真的是假的?” 胡昱等人见情况不妙,脸色大变主动提出问题。 “既然宰相大人说她是小殿下,可有何证据啊?” “证据就是她有青洛皇族的青乌玉坠!” 宰相胸有成竹的看向坐于高台上的祁子衿,眼神中满是挑衅。 “在南净国之时,刚好青鸟玉坠被人抢去,原来是宰相大人派的人啊!” 她漫不经心的诉说着其中的故事,好像并不在意般。 “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一开始就没有?” 宰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却对于她毫无压力。 “近日我发现青乌玉坠后都刻有小字,因为自己的被抢走,所以这条是阿娘亲自给我证明身份用的。” 祁子衿刚说完,目光就瞟到那女子,拿出脖子上的玉坠查看文字。 果然中计了! “哟,姑娘你查看什么?其实没有小字我只是试试你呢!” 她嫣然一笑打趣的解释,看着那女子吓得惨白的小脸,竟更想笑。 “你……你……” 宰相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现在不管如何都不站上风。 胡子叔见此,走上前从药瓶中掏出两颗红色药完,递上一颗给王公公呈上。 “此药乃含有剧毒,但青洛皇族有一种能力,就是扛毒性。大可让两位殿下吃小,便可见分晓。” 胡子叔说着将药递给那女子,她接过的瞬间愣在原地,手颤抖着将药滚落到地上。 “宰相大人,这下看清楚了吧!” 王公公掩嘴笑着,打击性的说出口。 宰相:“……” “说不定宰相是误会了这女子,派人将她送出宫吧。” 祁子衿把玩着手指,不经意的看了眼那女子。 “是,小殿下!” 王公公恭敬的行礼,抬手示意两公公把她带出去。 “微臣惶恐!还请殿下恕罪!” 宰相做势跪下,低头的一刹那眼神带着杀意,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文武百官皆随他一同跪下,阵势浩荡。 众人齐声:“求殿下饶恕宰相大人。” “起来吧!他无罪……” 祁子衿也不好再继续抓着不放,但如今知道,他就是当初派人追杀就好。 账可以慢慢算,仇可以慢慢报! “可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王公公尖锐的嗓子喊道。 众人高呼:“恭送殿下!” 祁子衿随着胡昱等人退出大殿,事情也终算是告一段落。 她冷着脸往主寝宫走,只希望舅舅早日醒来管理朝堂。 这里的一切总归不适合自己,手不自觉的摸向随身携带的蛊虫。 主寝宫内,赵依灵随着北雨泽同来照看帝君。 几日的调养下,帝君祁攸致已然恢复了意识,有时会睁开眼看看附近的人。 祁子衿的到来,让帝君祁攸致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女。 紧握住祁子衿的小手,血液里流淌着亲情。 “你们先退下吧!孤,有些话想单独和子衿谈谈。” 祁攸致轻声吩咐,北雨泽带着众人走出房门,屋内安静下来显得过分雅静。 “舅舅可要保重好身体。” 祁子衿开口的称呼让男子震撼,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转。 “孤,已经多年未听见这般亲昵的称呼了。” 他侧着脸痴痴的看着祁子衿,带着不舍留恋。 “子衿会一直陪着舅舅,放心休息就好!” 她勾起让他安心的笑意,其中的苦楚更不会让他得知。 “长得可真像倾儿啊!简直和她年轻时一模一样。” 祁攸致哽咽难言,眼泪划落转过身子。 “那舅舅再休息会儿,子衿先行告退。” 她自是知道这位舅舅内心的痛苦,既然不愿意看着这张类似的脸,就让他冷静下来。 祁子衿走出房间,北雨泽走近见自家徒弟皱着眉头,便猜出一二。 “人死不能复生,不必太过于难过。” 她点头回应北雨泽后,抬头就见朝霖站在不远处等待,小跑而去靠近。 “晚上若是胡昱大人还未安排住处,就又只能委屈殿下了。” 朝霖难得客套的说这些,惹得她不知如何应答,只好再次开口。 “怎么不愿意?” “没,你家挺不错。” 这男人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帝君祁攸致苏醒 夜里二人照旧前往朝府,老管家含笑开门,并提前准备好客房。 “姑娘,这边请。” 老管家恭敬的提醒,眼神随便看向自家少爷。 祁子衿习惯的看眼朝霖,见他点头,放心的跟着管家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管家伯伯,这么大院子就你一个人打理吗?” 她打量四周,无意中问起,每次来院内都不曾看见婢女侍从。 “自然不是只是夜里都各自回家了!” 老管家解释的告知她,笑得更加开心。 “那你为何夜里也要守着啊?” 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我啊!看着少爷出生,这几日才回来,老爷去的时候就惦记着他,朝家唯一的孩子,自然而然要多照顾些。” 老管家叹了口气,叙述完这些,让祁子衿有些不敢相信。 朝家唯一的孩子? 原来我猜的不错!可朝家就一个孩子,那朝暮又是…… 佰乐国的王府上,男子白衣胜雪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四五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你们从明日起搬去别院住。” 他微微开口,几名女子也不敢多说,只是跟着侍从离开书房。 这时一黑衣男子冲进屋内,快速跪在地上。 “回王爷,据线人来报,青洛国宫里突然冒出一个小殿下。” 果然不出所料…… 白衣男子抬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勾起笑意。 “连夜提本王准备好聘礼,派人同皇兄讲就好,明日向青洛国出发。” 终于等到这衿姑娘回青洛国了。 “恭喜王爷,终要娶正妃了。”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看着情况,连忙道喜。 “下去吧!” 白衣男子刚说完,黑衣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院内中间紧张的准备着各种礼品。 清晨的鸟叫唤醒在睡梦中的祁子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竟发现身边──有个人!? “啊……”她瞬间发出尖叫声,快速吸引来老管家。 朝霖:“你怎么在我床上?” 祁子衿:“你怎么在我床上?” 两人的异口同声,刹那间搞得两人不知所措。 朝霖一圈打量下,终是确定这是自己房间并不是幻觉。 “这是我房间,昨夜你应该睡客房才对。为何……” 还不等他说完,祁子衿已经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让他再多说,眼睛盯着朝霖好看的眼眸,重心不稳下男子往后倒去。 老管家进房后,看到的场面当然有点…… 『容易让人想多……』 再自觉的退出房间,随手关上房门,假装什么都看不见般。 “管家伯伯你可别误会。” 祁子衿连忙起身穿鞋,用过早膳后二人又再次程马车回到宫内。 上早朝批奏折,样样做完再向往常看望舅舅及师娘。 祁攸致的病情好转,已然可正常吃饭看书。 她端着粥坐在床边,递给帝君手中,一副无比乖巧的模样惹人喜欢。 “既然舅舅身体康复许多,不如明日早朝……” 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还未说出就早已被祁攸致看透。 “不可!”祁攸致把手中粥递出,冷着脸看她,怎么会有不爱权势之人!? “舅舅,为何啊?” 祁子衿盯着自家舅舅,略带撒娇的询问,只见帝君依旧摇头不肯同意。 她见这招不管用,指着粥嘟着嘴道:“舅舅喝了我的粥,怎么可以不帮小侄女我的忙呢!” 祁攸致被逼得连连答应下来,连身称好。 她心理嘚瑟的打算盘,果然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管用啊! “多谢舅舅!” 祁子衿开心的笑着,再次把粥碗递出。 “其实寡人只是想把你培养成下一任帝姬。” 帝君接过完,久久未曾入口,摇摇头表明看法的其中看法。 这孩子可能随倾儿,不想入这朝堂吧! “帝姬?”她若有所思的想不出是何意思,毕竟这个还真的不在祁子衿的知识库内。 这帝姬是个什么官啊? 听起来挺厉害的样子。 “帝君的意思是追封你为帝姬,以后你就是一国之主。” 朝霖实在看不下去这个铁憨憨,顺着话解释给她。 “那就不必了!舅舅还是你比较合适。” 祁子衿一听是一国之主,连连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帝君就这样慈祥的看着她,眼里带着无可奈何。 她也意识到,想起帝君并无儿女,她就等于是唯一的青洛国的继承人。 但若是她不接下这职位,恐怕会被心怀鬼胎之人利用。 万一是暴君,百姓便会苦不堪言。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若是真到那一天,我愿意担此重担。” 祁子衿眼神坚定了几分,凡事以大局为重。 “那就好!” 床上坐着的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完从枕头下拿出封信。 她接过信,上面署名竟是栾梁辰!? 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青洛国? “这是今早使者送来的,说让寡人亲手交于你。” 祁子衿一听这些,心里满是: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怀着奇怪的心情拆开信封: 数月不见,不知衿姑娘可还记得在下的一往情深,不过三日吾将会赶往青洛国与姑娘相会。 他居然要来找我? 祁子衿瞪着眼,手中的信不知不觉中被扯成了碎片,扔在地面上。 “衿儿,这书信可是有何不妥啊?”祁攸致见到这一幕,心中自是有些不理解。 “舅舅,我没事!” 她快速转换为浅笑安然的模样,与那撕信的动作叛若两人。 “那将这信撕碎,是何作为啊?” 帝君祁攸致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到底做了什么。 朝霖站立于一旁,看了眼她眨着眼睛努力示意着什么。 但她始终没明白,朝霖这是在表达什么? “回舅舅,衿儿这是防止机密书信泄露,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语出惊人,连朝霖都不敢想她竟然会这样解释。 “衿儿还是拾起扔进炉子中,比较安全保险。” 男子笑着提醒,抬起手摸了摸祁子衿的头,满眼尽是慈爱。 “既然这样,那舅舅好生休息!衿儿就先行告退了。” 栾梁辰出现 祁攸致点头示意后,她快速捡起地上的碎纸,走出院子朝霖跟在其后。 两人并排着一高一矮,显得格外和谐,仿佛没有人能打扰他们般。 “诶~最近为何都没见到那些嫔妃啊?” 祁子衿忽然想起这事,就询问起身旁的朝霖。 “听闻自你调会税务后,后宫妃嫔生活质量降低很多。回家的回家,恐怕也没有几位官家小姐,会选择留在这宫内了!” 朝霖冷着脸对她说完,目光总是忍不住看向这丫头。 “哈哈哈哈,这么快就解决了舅舅的烦恼。” 她仰着头一边说一边缓慢的走向远处。 数日后,佰乐国王爷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胞弟,因为当年最小,其兄上位后更是对这位王爷上心得不得了。 “衿儿,一会陪我同去给佰乐国的举办的欢迎酒宴席” 祁攸致看向她,招手间整齐排列宫人,端来女士衣群及各种发簪手镯,数不胜数。 祁攸致说完转身离开房内,靠近门口的宫人关上门,替她换好衣裙,化好淡妆及发饰。 再次走出主寝宫,祁子衿完全像变了个人般,精致的五官配上细腻妆容,显得仙气十足。 朝霖直接愣住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安排祁子衿,坐上特制的小轿子前往会场。 到达后,她走入平时用于早朝的宫殿,四周已挂上鹅黄色的纱幔,文武百官所站位置摆上桌椅菜肴。 “宣佰乐国王爷及使团觐见。” 王公公依旧用尖锐的嗓音传召使团及那佰乐国的小王爷。 很快男子身着白衣,手持玉骨伞走上大殿。 “拜见帝君!”他单膝下跪行礼,祁攸致点头示意t起身。 栾梁辰刚站起身子,目光不自觉的寻找着谁的一般。 她见来人是栾梁辰,一直假装在桌下捡东西拖延时间。 刚抬起头对上他那纯净的眼眸,美得惊心动魄。 “外卿,可还有何事禀报啊?” 帝君做于高台上,这一切理所当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王爷为何一直盯着衿儿啊? 莫不是因为婚约而来!? 祁攸致内心生出几分后悔让她陪同来此地。 虽说帝君祁攸致也知这婚约之事,但早就听闻这王爷喜游山玩水好女色,家中女子多的是。 若是衿儿嫁于他,定不能安全完好的回到自己身边。 “回帝君,在寻找外臣的未婚妻。” 他脸上露出笑意,恭敬的回复让人挑不出丝毫问题。 “不知爱卿所找是何人啊?” 高台之上的帝君看着那年轻人,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会到意思。 却不想那人思索片刻后,指着祁子衿座位方向。 “外臣的未婚妻正是那位小殿下。幼时便有婚约,而后相遇也是情投意合。” 帝君一听这话,心中倒也没多不喜欢这位王爷。 既然衿儿喜欢,就应该尊重她的想法为好。 祁子衿见这人这样说,心中愤愤不平,起身上前跪下。 “回帝君,衿儿并未与这位公子情投意合。” 这一举动吓得祁攸致不知所措,连忙命人扶她起身。 “可本王已然备好聘礼,迎娶于你……” 他伸手拍了拍,十几个人抬着红色的大木箱走进殿内。 这波操作今在场大臣议论纷纷,毕竟这是皇族内部事宜。 “你……”祁子衿指着他那张小白脸,也不知道骂他什么才好。 “外臣相信青洛国不会言而无信。” 他再次毕恭毕敬的弯下腰行礼,看着祁子衿跑出宫殿。 朝霖脸色极为难看的跟在她身后,栾梁辰则用快速出宫殿,也追上祁子衿。 “怎么衿姑娘生气了?”栾梁辰靠近她身边,纤长的手指握着玉骨伞。 祁子衿:“……” 她并未看栾梁辰一眼,只是发觉身后少了一人。 转头寻找那人的身影,这举动自然而然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你若是再不和我走,会有危险你可知道?” 栾梁辰收起平时玩闹的嬉戏的笑意,冷下脸严肃起来。 “我不想知道这些!”祁子衿凑近,眼神坚定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朝堂从来都不适合你,那给你考虑时间吧。” 栾梁辰撑着玉骨伞低着头,也不清楚他要去何处。 待栾梁辰走远,一个黑色身影,从宫墙上翻身而下。 稳稳的落在祁子衿面前,抬手拍了拍袖口的陈灰。 “朝统领方才去哪儿了?” 她眼里一出现这人,总是能忍不住笑出声。 “跟在暗处,保护小殿下的安全。”朝霖官方满满地回应都是真的,加上如今也不太喜欢。 祁子衿翻了一个众人看不见的白眼,这话怎么听着这般生疏啊! 难不成他这是在吃我的醋? 不可能吧! “你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啊?” 祁子衿刚想靠近些,不想朝霖脚一连往后退,直到保持着相差无几的距离后才罢休。 嗯? 祁子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竟有人在盯着自己,难怪朝霖举止奇怪。 “那还不送本殿下回鸿雁宫。” “是!小殿下。” 她装模作样的摆出副架子,走在前面朝霖同他隔有些距离,一前一后行走着。 刚回到鸿雁宫,北雨泽连忙为她安排好房间,朝霖则按规矩回到禁军营中。 “师娘可曾睡下?” 祁子衿关切的询问师父北雨泽,眼神中带着心疼。 “睡下倒是睡下,不过她忘了的也越来越多。” 他眼中的是心痛、是无奈、是歉意混在一起。 祁子衿从袖子中拿出木盒,打开里面只有三颗药丸。 “这是我研制出来的,蛊虫已经入脑若是用药除去,师娘便能恢复容颜,不过与此同时她很可能会忘了你。” 北雨泽接过药盒,眼里含着泪水,这么多年他都未曾找出解药。 “到底你加了什么,竟能达到这般效果?” 这么一问,祁子衿低下头不言语,北雨泽刚想为她把脉。 这孩子该不会以身试蛊了吧! 手腕拉开的瞬间,白布包扎的手腕刺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祁子衿连忙收回手,用衣袖盖好。 “师父放心,药我已经拿兔子试过了。” 痴情王爷等真爱 “你……你这孩子……” 北雨泽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收起药盒,望着眼前的小徒儿。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她说完见自家师父并未开口,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谢!”他看着祁子衿的背影,声音低沉下来。 她听到这儿,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进房间后拆下纱布,细细的给自己上好药。 额头明显的冒着冷汗,咬紧牙关。 看了这酒止痛作用还行! 祁子衿心里想着,再把手腕包扎好,起身回到床上躺好。 思索祁栾梁辰今日的奇怪举动,若不是知道什么? 难道是已经得知有人要加害于我! 次日,大堂之上栾梁辰带来大批进贡的上好物件,这可让祁攸致乐开了花儿。 住在宫内的栾梁辰很快找到祁子衿的住处,早间就派人前来请。 “帮忙禀报小殿下,我家王爷有请你前去用膳。” 侍从站在院完禀报,小桌子怂着肩应下,转身就关上了院门。 “小桌子,是何人啊?” 祁子衿手中端着书,从房内踏着步子走出。 “小殿下是那王爷派人前来,请您去用膳呢!” 小桌子低着头叙述完,只见她合上书,走上前去开门。 诶! 不对啊!小殿下不是不喜见那个佰乐国王爷吗? 门打开的那一刻,门外的侍从连忙带笑招手唤来轿夫。 “见过小殿下!” 那人恭敬的行礼,等待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那就走吧!” 祁子衿抬脚坐上轿子,冷冷的说道。 一路上也未曾开口,这小殿下怎么不似传闻那般啊!? 那侍从时不时看一眼,轿上的祁子衿露出怀疑的神情。 “小殿下,我家王爷经常念叨您呢!” 祁子衿:“……” “小殿下,您平时可有什么喜好啊?” 那侍从不停的试探同祁子衿套话,却没想到她竟半句话未说出口。 下轿时,侍从忍不住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珠,面露尴尬的神情。 “小殿下,为何不同奴才讲话啊?奴才可是有何处对不住啊?” 祁子衿听完这话,在原地停住脚步回过头。 “你家王爷不会在你们面前提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讨好。” 她转身进入礼部,刚进门就睹见栾梁辰坐在石桌前,盯着满桌的菜肴发愣。 实在没有半分王爷该有的样子,听见脚步声抬头见到祁子衿的那一刻,嘴角洋溢着笑意。 “怎么小殿下终是赏脸见在小啦。” 栾梁辰起身拿起瓷碗,小心翼翼的为她盛粥。 “我这次找你是……”还未等祁子衿说出口,就被他赶紧拉着坐下。 “先吃饭如何?” 栾梁辰依旧带着笑意,她也不便再多说只好点头应下。 直到他擦过嘴角后,祁子衿才开始准备询问。 “不知昨日你所说,可是知道什么?” “只是不想你深陷险境罢了。” 栾梁辰盯着她的眼眸,四目相对带着真诚。 “为何这般说法?” “你有所不知,南净国太子已然掌握大势,极有可能攻到青洛国。 再者如今青洛国内部也……,跟我回佰乐国吧!” 栾梁辰用手臂撑着头,侧着脸看身旁的她。 “只要我在青洛国就不会出现问题。” 她浅笑着回了句,眼中的栾梁辰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可青洛国大臣似乎并不支持你啊!” 栾梁辰睹了眼天空,那是他一直期望的自由。 祁子衿:“……” 一瞬间她己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毕竟他说的这些都是存在的问题。 “你们终有一纸婚约,我自是会等你想离开的那一天。” 他目光柔和得足以让人沉沦,舍不得离开这女人般。 “先行告退!” 她起身向外走去,栾梁辰就这么贪婪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祁子衿刚走出院子,一人影出现在自己身旁,不错出现的正是朝霖。 “可有给帝君下毒之人的信息?” 她早已习惯朝霖的出场方式,随口询问。 “如今只查出下毒娄管事确实是罪犯,不过杀她之人应该才是真正的凶手。” 朝霖熟悉的告知自己所获得的信息,手里提着佩刀。 “可还有其他线索?” 她再次提出问题,但若查下去定会出大问题。 轻者性命不保,重者株连九族的嘴。 宫里却有人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一个管事女官。 更何况不远的宫门楼上,就有收门的官兵。 “并无,不过宫中射箭,能达到这般的并不多。” 朝霖突然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祁子衿。 “这是?” 接过纸条,愣了一下打开,里面竟是宫中一份名单。 “这是宫中所有善于射箭者的名单,其中包括大臣及后宫人士。” 他见祁子衿看得认真,在一边解释道。 目光渐渐落在一个名字上,这个竟还是熟人,想不到还有高手。 胡……昱!? “胡子叔的射箭如何啊?” “胡昱可是当年帝君射箭的长项师父,自然高超。” 朝霖见祁子衿问起,自然而然也放心解释清楚。 既然胡子叔会射箭,也会蛊毒,武功自然比好多人强许多。 但这两件事情,该不会也如此巧合,实在疑点重重。 不好下手! 刚回到鸿雁宫,推门而入就看见赵依灵走出房间,脸上容貌明显年轻不少。 只是奇怪在看祁子衿的眼神也同样冷淡不少。 “师娘,你怎么出来啊?” 祁子衿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谁是你师娘啊?” 她看着坐在地上的祁子衿,眨巴着眼睛询问。 这是什么回事? 朝霖不明所以的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祁子衿,略带心疼的表情。 突然北雨泽从屋内跑出,赵依灵看着他露出浅浅的笑意。 单纯的像个孩子般,拉住北雨泽的手,害怕的躲在他怀中。 偷偷瞄一眼祁子衿的反应,又快速躲回去。 “灵儿,这是做何?” 北雨泽无奈的摸着怀中人的头发,丝毫没有斥责的语气。 “师父,师娘这是……” 她望着赵依灵的模样,十分不明所以。 赵依灵年少遗憾 “你师娘许是已经把你忘了!如今她好像只记得我一人。” 北雨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头看着面前两人又补充道。 “也是时候完成你师娘最后的愿望啦。” 祁子衿点头望向朝霖,“师父,交给我们去办就好了。” “我去禀报帝君,安排礼部准备一下。” 朝霖低着头说完,带着祁子衿就往外走,刚出门她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轻轻的依靠在朝霖的怀中,他只是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必自责。” 他轻声提醒,眼神环顾四周,幸好无人看见这一幕。 与此同时,礼部院内居住的王爷吃着橘子询问跪在地上那人。 “小殿下那边,可发生什么了?” “回王爷,方才小殿下和统领抱在一起。” 跪在地上那人颤颤巍巍的低着头,额头的冷汗一滴、两滴滑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忽然激动的冲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拎了起来。 “求王爷饶命啊!” 栾梁辰刚松开手,那人就连滚带爬快速离开。 不行,我得去看着点。 他撑着玉骨伞刚走出房门,男子就走进礼部同那几人吩咐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听见那几个官员,唤他朝统领。 莫非他就是线人口中的禁军统领,为何总觉得这人甚是眼熟啊! 难道是在佰乐国见过此人? 栾梁辰看着那张脸,实在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朝霖吩咐完,刚准备离开,路却被他拦下。 “不知王爷这是做何啊?” 朝霖没有丝毫客气的瞪着他的眼眸询问,空气中弥漫着厮杀的气息。 “无事……” 栾梁辰实在找不出理由,只好让他离开。 几日后 金鎏店内,子衿站在殿后柱旁,他那身为一国之君的舅舅也站在一旁,但此时却没摆那帝王风范。 二人正于此地商讨那赵依琳与北雨泽的婚礼适宜,这是子衿在心里盘算已久的事了。 师傅和师娘颠簸半生,虽是恩爱无比,可却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未举行,这也算是场遗憾吧。 而站在子衿身旁的便宜帝君,连命都是给那北雨泽救的,自然是恨不得举全国之力来给二老办婚。 全青洛都奉为坐上之宾才是最好。 显然子衿并不打算办的这般招摇,毕竟轰轰烈烈这种事,留给年轻人便好了。 子衿知道,对师傅师娘而言,天下人皆尊奉,也不及那一陇草屋三分地来的快活啊。 又约莫过了半柱香,二人的商讨似乎才正结束,那尊过天下的帝君喊来宫中相士,按那天干地支子丑寅卯的讲究选个好日子,莫不是好巧,最好的时日便在明日。 子衿心情大好,早日解决这一心事再好不过了,帝君亦是如此。 时辰选好了,这地方倒好说,宫中御花园可是最好不过了。 满院桃花,每逢宫中盛宴,这宴席便是设在这御花园内,赏花饮酒,岂不乐哉,细算下来,这也算是那糟老头子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一切都商讨就绪,那些枝梢末节就交给总管小桌子了,虽说参加这场特殊婚宴的人数不多。 但宫内仕女的准备却不得有丝毫马虎,一切都有总管小桌子一手操办。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这小桌子怎么不知,这婚礼的二位角儿,可不是那救了帝君的高人吗,这可是天大的功臣啊。 一切标准都按举国祭祀的来! 这边可谓热火朝天,身为当事人的北雨泽却反倒没那么激动,宫内露台倚栏而立,此时已至深夜。 北雨泽望向那轮看着虚幻的明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儿时糗事一般,自嘲一笑,拿起左手边的酒杯举对明月,一饮而净,喃喃。 “那年的月亮,也似这般虚幻,可却没得如今的时日好了啊。” 你忘了一切,我就再让你想起我,一次也好,千百次也罢,只是雨泽今生也不会再离你半步了。 另一幢宫苑,赵依灵正在沐浴,屋内架着挂帘屏风,门外候着两名侍女。 赵依灵坐在木桶内,水面浮着大片花瓣,很快起身换好火红的嫁衣。 “这要嫁做人妻,倒也是一桩喜事,只是这要嫁的郎君是何人,这姑娘可是清楚?” 身后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赵依琳大惊,正要作式出手。 “姑娘别急,” 那陌生男子轻笑,显然是对赵依琳知根知底,没被她这外表迷惑年龄。 “不愧是赵依灵,哪怕是失忆,这招式却是已经形成习惯刻在了骨肉里。” 那黑衣来者似乎也并未有所图谋。 “在下来次并无恶意,只是前来告知婶婶一事。” “你是何人?” 黑衣男子显然并未放在心上,轻笑. “姑娘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赵家主,死得那般惨烈,怕不会忘了吧。” 赵家主!父亲! “你还想说什么?” 赵依琳咬牙切齿,似乎下一秒便要去与来者拼命。 “姑娘这脾气对在下发的可是叫人委屈了。 这怒火难道不是对那杀夫仇人,才叫人痛快吗? 倒好,不但不报,反倒还要嫁于那人,也是江湖美谈啊,” 来者依旧轻笑,赵依灵确实连火气都发不出了。 北雨泽,杀夫仇人? 这信息量太大了,本就不清晰的记忆再度模糊起来了,她抱着头,这庞大的信息量让她头痛欲裂。 来人见状,嘴角勾起个窃喜的弧度,这大概是这晚这人笑得最真切的一次了。 “在下倒是不解,碰上这杀夫仇人,姑娘却这般苦恼,若是在下便是一刀就手刃了那人。 不要让那在天之灵的赵家主寒了心啊。” 来人继续煽风点火,大有一番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在下的话便放在这儿了,婶婶好生思量吧。” 那人说完,越窗离去。 不远处楼顶,阴暗处躺着一人,轻笑:“皇宫来去自如,倒是有些来头。” 次日吉时。 没有过多铺垫,装潢彩饰,几位熟客宾客,朝霖、子衿、胡煜、栾良辰以及那位居高席的帝君。 小桌子在台上念着誓词,新人牵手而至,走上台中,没有三拜,没有洞房,只有最简单的誓词,和一句相守一生。 小桌子念完誓词,赵依灵透过红妆,轻声问。 “二十年前,阁下之事可还记得。” 赵依灵终悔 北雨泽心头一禀,微微颤声,眼神中带着曾经的回忆。 “记得,这些年……”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嫁衣之下匕首突现,刺入他的腹部,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刀口。 女子猛然拔刀,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刃弧度淌到赵依灵长袖中的手上。 两人依靠的极近,无论是台下还是台上人皆为发觉有何异样。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北雨泽竟劫过她手中的刀藏入自己袖中。 牵强的勾起一抹笑,转身看向众人,原本暗红色的婚袍,腹部颜色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变深,只是牵起身旁人之手。 含情脉脉的宣,台下传来一片片热闹的声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要害怕。” 赵依灵望着男子略带泪光的眼眸,心脏突然绞痛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我是在后悔什么? 为何会心疼! 他的脸逐渐苍白,随着“哐啷”一声,那柄短剑落在了地上。 北雨泽倒地不起,眼神始终望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旁。 台下人一拥而上,祁子衿赶紧上前蹲下寻找伤口。 用手按住伤口,尽量想办法止血。 他微微抬起手,指着胡子哥告知祁子衿,“让他走!替我照顾好你师娘……” 还未待他说完含笑,眼眸紧紧闭上,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上。 “师父!师父!” 祁子衿一滴眼泪滑落在衣襟,她捡起地上匕首的那一刻,似乎明白过来。 眼睛微微泛红,转头盯向身后捂着胸口的赵依灵。 上去就是扯住她在袖子中的右手,白暂的指间沾满了鲜血。 “你为什么要杀师父!?难道你已经不爱他了吗!?” 赵依灵无辜的瘫坐在地上,没有半句话从她口中出现。 “你可知师父为这场婚礼花了多少心血,又因错过婚礼事情而自责多少年。” 朝霖赶紧上前拉住,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子衿冷静点。” “这个时候让我怎么冷静,你们看清楚是她杀了师父。” 祁子衿指着女人,眼神透着寒意。 “对不起!”赵依灵忽然开口,竟也是冰冷得毫无感情。 “后悔为你研制这解药。” 祁子衿转身离去,朝霖紧跟她身后。 众人也随之散去,女人瘫坐在地上,望着毫无生气的男人,心由内而外的发凉。 记忆不停的涌上心头,年少时那个少年郎信心满满的走到她面前。 “你终有一天会见到我欢喜。” 再到后来,自己刚中毒被救出,容颜一夜之间尽毁,家族被灭门。 少年郎紧紧地将她搂住,满眼星辰如今皆是心疼。 “灵儿对不起!我会医好你的,待那时我定再办个婚礼娶你为妻。” 从那以后,曾经的神医专心研制毒药,成了名副其实的毒痴。 带着她游走于各国之间,从此病人仅此她一人。 记忆到昨夜,被那人放在怀中哄入睡,一遍又一遍地讲着他们半生以来的故事。 “忘了谁都行,可别忘了我这个夫君。” 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浅浅的留下一吻。 俊朗的脸庞映着月光,犹如年少那般干净。 这时胡昱已派人搬来棺木,小心翼翼的将身着婚服的北雨泽搬入棺内。 忆起所有事情的瞬间,她不自觉的拾起地上的匕首,狠狠扎入心口。 在众人的惊呼中倒地,陷入黑暗中,终是相爱之时未大婚。 一个温柔的声音似乎在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别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神医的死讯很快传开,宫内很快陷入恐慌中,新人双双去了。 祁子衿也陷入了后悔中,整日呆在院中闭门思过。 无意中竟发现赵依灵桌上刻着胡昱两字,实在诡异,毕竟两人不相识从未谋面。 赵依灵桌上为何会刻有他的名字,难不成是在给我线索? 还是她在害怕忘记什么。 手不自觉的抚上那桌面,带着惋惜于不甘。 师父也没了! 朝霖走进书房,见祁子衿在看桌子,实在不解。 “这是在看何物啊?” 朝霖从她身后绕到前方,探头看了眼这才看见那两个字。 “你觉得此为何物?” 她忽然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往后退一步低声询问。 见状他走上前,抬手覆上那桌面,某块的触觉明显不是木质。 他转头看着祁子衿像是明白什么,快速从怀中掏出火引。 点燃后在桌面一顿烤制,很快由蜡汁填成的那几块融化,露出两个赫然大字。 “小心?”朝霖有几分不解的看向祁子衿,“小心胡昱!?” 难道胡昱才是真正的…… 这样的推论,实在让这两人有些不敢相信。 胡子叔一路寻找我回国,为何要小心于他? 莫不是要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 “把这桌面处理一下吧。” 祁子衿转头背对着朝霖,他按着指示拔出佩刀,在一顿的剐蹭下已然看不清桌面。 “而且,咱们先回去吧!” 他提醒祁子衿,两人就朝寝宫走去,刚修好的寝宫在中寝宫背面,虽阳光不怎么好。 至少是个安静淡雅的地方。 宫中不许大办葬礼,自然已经下葬,祁子衿日日前去探望跪于墓前。 师父我定不辜负你所托,尽力找出真相。 夜深人静,祁子衿捏手捏脚的溜进厨房,偷出几块糕点塞入嘴中。 一个黑影快速冲到她面前,看着她手中的糕点目不转睛。 “你是何人?”她略带惊恐的询问着黑暗中的人。 那人只是拿起祁子衿手中的糕点塞入也嘴中,丝毫没有半分建议。 “是我!”男子低着嗓子,刚好看见祁子衿。 “你来做什么?”祁子衿摸了摸头发,眨着眼睛试图从中知道什么。 “吃东西,不然还要别的吗?”朝霖低着头,盖住其他盘中未吃完的糕点。 “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祁子衿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拿起一顿吃。 “心里也没想什么,只是担心小殿下的安危。” 他侧着身子,浅笑着看向那边的傻丫头。 子衿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没有过多的光芒。 栾梁辰夜寻 “几日未好好用膳,恐怕饿坏了你这个贪吃鬼。” 朝霖打趣的戳着她那小鼻子,突然木门发出声音。 不好,有人进来了! 只见那朝霖纵身上房梁,而一旁的子衿确实尴尬的不行。 就这么不管我了? 怒眼瞪了下房梁上的朝霖,无奈自己不会轻功,只好一股脑钻进了桌底。 房梁上的朝霖望着钻进桌下的人儿,嘴角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 看来这丫头还不算太傻啊。 本就是半夜偷进这御膳房,自然是未点那火烛,只有屋外洒进的那几缕月光发着光华,显得格外凄静。 突然御膳房的门从外被推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来,门外进来一道白影。 房梁上的朝霖自是可以看到全景,可桌下的子衿却是只能看到那一袭白袍四处晃动。 这般场景,自是让子衿不禁联想起了前世所看的那部某夜凶铃,吓得在桌底缩成一坨不敢发声。 那白袍人影四处行走,也不知道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正在这时,最后竟停在祁子衿所藏身的这木桌前。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祁子衿心里暗暗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藏在桌底的子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双手紧抓着衣角,眼睛都不敢正看这眼前的“白袍鬼”。 怕是像恐怖片里面说的那样,下一秒就有个鬼脸从那白袍里面钻出来。 眼神尽管偏离却也不经意间看到这双金蛟纹理的锦靴。 金蛟? 鬼也穿这么精致的靴子么? 还来不及多想,一只巴掌大的耗子的突然出现就打破了此时的片刻平静,那老鼠不知从何处钻出。 房梁上那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里狠狠的骂着:蠢女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吓得祁子衿猛地从那桌底钻出,一头栽进了那白袍人影的怀里,待祁子衿再从那白袍人的怀里抬头。 栾梁辰?! 栾梁辰? 见来者是那向来不着调的栾梁辰,子衿连忙爬起身来。 “你来这儿干嘛?” 栾梁辰满脸笑意,似乎是对祁子衿刚刚钻进自己怀里感到十分愉悦。 “我到这里来倒是先放一边,我可是想知道,衿姑娘为何半夜躲在这御膳房的桌底,可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祁子衿自知理亏,但却仍是不承认,这种事情怎么说也不是大事。 只要我不承认就是没有的事儿! “我........我来这里干嘛来着? 抓老鼠,对,抓老鼠来着,小桌子今天和我闲聊提到御膳房这些个时日。 半夜总有些个不知何处前来的老鼠来偷吃,我这不是寻思等着半夜好下手吗。” 栾梁辰望向眼前的人儿,也不打算点破这个拙劣的谎话,语气却变成了似是玩味的回复。 “我来这里,自然是来找你的啊。” 这话倒也没说错,栾梁辰来这御膳房可不就是来找祁子衿的吗? 他用银子询问那宫女太监,才知子衿半夜来了这御膳房的院子。 只是这话从栾良辰这嘴里说出来,总有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意思。 “找我?找我干嘛?” 祁子衿倒是不解,这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找你是干嘛? 栾梁辰心里憋屈,“自然是对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他环视一周四下无人,索性心里一横双手搭在子衿肩上,缓缓前走,逼得子衿退步到了墙角。 祁子衿满头雾水,可再迷糊也看出来了。 咋!? 这男人想壁咚老娘?! 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呢。 不对! 这朝霖可是还在房梁上躲着呢。 “你要干嘛,你冷静点啊。” 栾梁辰依旧没有停下,把子衿按到墙上后,缓缓伸出头来,做势要吻上子衿薄唇。 她不会习武,加之这栾良辰内力雄厚,此时又怎么反抗的了。 哒! 本是在房梁上的朝霖纵身跃下,瞬间拔刀架在栾良辰的脖子上。 “离她远点。” 栾良辰显然是没料到突然闯来个朝霖,象征性的向后退了两步。 子衿也是未曾想到这朝霖出手竟这般果决,直接拿刀就架住了那栾梁辰的脖子。 “朝霖,你把刀放下,他又不是刺客。” 朝霖闻言,出奇的听话,收起了架在栾良辰头旁的利刃。 可说时迟那时快,朝霖收刀之际,栾梁辰骨伞悍然出手,直击朝霖胸口。 那朝霖也是反应神速,收刀右手用力拍下刀柄,左手为轴刀鞘猛地上扬,击在这骨伞伞身一侧。 伞击偏离几分,这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栾公子出手好生阴狠,这般行径,可不怕丢了这伯乐国的颜面?” 朝霖出言讽刺,这一击若是让他得手,自己不是怕是也得搭上半条命。 栾梁辰丝毫不在意朝霖言语中的嘲讽,似乎还对刚刚那击未得手而感到惋惜,毕竟眼前这人可是前所未有的强敌。 “伯乐国的颜面可不是在下这个便宜王爷能取舍的。 再者而言,与人搏斗本就是取其性命,优柔寡断可不是朝将军该有的风范啊! 在下不过是提醒提醒朝将军,战场上可不是这般说停便能停的。” 朝霖也再多言,只吐一句:“可敢屋外一战。” “求之不得!”栾梁辰回应到,眼神中透着阵阵杀气。 话毕,二人皆纵身跃出屋外,飞身前去空地,一路腾空,刀光火影。 祁子衿还站在原地一脸懵逼,他俩这就走了,不管她了? 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这长夜,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两人一阵激烈打斗下,竟无意识的不知道到了何处,四处平地荒草,一轮皎白的月亮映射而下,为那地面画上了银色的画卷。 四周的山丘之上,几只狼冲月亮连着嚎叫几声,风吹过草地,显得有几分凄凉。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比试就到此为止吧!”栾梁辰撑着玉骨伞,环顾四周不忍打了个寒颤。 “那在下就告退了!”朝霖也跟着客套起来,随后转身快速离开。 毕竟青洛国皇族狩猎场,实在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栾梁辰发现秘密 栾梁辰忽然觉得那里不对劲,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他这方向不是回禁军廷啊? 这夜间还能去哪儿? 一路小心跟随,前面那人突然停住脚步,栾梁辰快速躲到宫道的拐角处。 远远地看着前方又出现了一个黑影,似乎在同朝霖谈着什么。 朝霖怒意的伸手掐住那人脖子,那人也没有半分挣扎,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朝霖松开了手,这时身后传来粗广的声音。 “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 栾梁辰刚回头,才发现侍卫喊的并不是他。 待再看那边,朝霖与那黑影早已消失。 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 他心里暗自感叹,也着实没想到不管在哪儿,那丫头身边怎么总有这种人身份不明的人。 真是让生活有趣了不少,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方才那侍卫逮个正着。 “什么人?大半夜在外面瞎逛悠。” 那侍卫络腮胡,块头看着就让人害怕,手中提着两流星锤。 “本王爷干嘛,好像不需要同你说吧?” 栾梁辰随口一说,侍卫就不敢再继续追问。 得罪佰乐国的人就等于上升到国家层面。 “原来是王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那人连忙恭维的说完,但栾梁辰并未理他就离去。 侍卫见他走远,冲着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不就是佰乐国一个王爷,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嚣张的。” 侍卫嘀咕着从腰间掏出酒囊,喝上几口哼着小曲儿,脚步飘忽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太阳渐渐升起,祁子衿刚出门就被栾梁辰拦住。 “有事?” 祁子衿蹙眉屏息,礼貌笑着看向面前这人。 “有件事怕你不知道。” “讲吧!”祁子衿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刚想回绝但听一下总没坏处。 “昨夜我看见那朝统领见了一个神秘人……” 他神秘兮兮的刚说完,祁子衿就看见朝霖从不远处朝他们走来。 “知道了。” 祁子衿赶紧结束话题,目光落在不远处朝霖身上。 “你不相信我?”他脸上露出让人猜不透的表情,却丝毫未注意到身后人的靠近。 “什么相信不相信?” 直到朝霖开口,他这才反应过来祁子衿为何反应是那样。 “没什么。”祁子衿赶紧回复,眼神略带闪躲,不敢多看朝霖一眼。 “只不过准备带她出去踏青,朝统领应该没有意见吧!?” 栾梁辰挑衅似的将她拉入伞内,两人隔得极近,甚至能清楚的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王爷邀小殿下出行,莫将定是没有意见的。 只是小殿下午后要陪帝君赏花,还望王爷担待些将小殿下送到。” 朝霖面含笑意的说完一切,似乎没有分毫的其他意思。 “那是自然!”栾梁辰清秀的眉目微挑,冷冷的说完。 “那就王爷、小殿下慢走不送。” 朝霖看着两人抱拳相视,栾梁辰则拉着她的手腕拉着离开。 一切自然得让栾梁辰他有些怀疑,昨夜找理由与我切磋武功,如今却这般客气!? 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朝霖的眼中消失,他只是冷着脸向主寝宫走去。 手中的剑越发沉重,保护的人也在增加。 另一边,刚走远祁子衿甩开栾梁辰的手。 “你为何要这样告诉他?” 栾梁辰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知应如何解释。 “不然怎么带你离开哪儿,会一直有危险懂吗?” 听着他说完这些,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低声问了句:“现在去哪儿?” “陪你去查线索吧。”栾梁辰思索片刻后脱口而出,但却忘了点事情。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查线索! 难道是身边有他们的探子。 “派人跟踪我……” 祁子衿一边说着理所应当的点头鼓掌。 “不是,找宫里人问出来的。”栾梁辰连忙回应,生怕被她误会了。 “不是最好,要是真的有线人可别被我看到。” 她说着从腰间掏出小瓷瓶,在栾梁辰面前晃悠了圈,又继续解释道。 “这可是我做出的最新毒药,正好还没人试试。” 她这话刚说完,宫道两边的宫墙内翻身而出多人,几乎都似逃命一般四散奔逃。 祁子衿这下看愣住了。真的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跟踪我,那岂不是整天被人盯着上报。 “我这是养活多少人啊!”她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声,不多不少被身旁人听了去。 “他们可不是佰乐国的探子!”栾梁辰也实在没听懂她说的是何意思。 “那他们应该是何人?” 她实在想不懂,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小殿下,为何整日有如此多人跟着自己。 “看这架势左边跑过去的应该是青洛人,右边应该是南净人。” 栾梁辰摸着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一本正经的告诉祁子衿。 嗯? 青洛国!? “为何还会有青洛国人啊?” 祁子衿靠上前询问,心里实在不能理解为何青洛人会跟踪自己。 “像这种情况,一般分两种。要不就是帝君命人暗地保护,要不就是与你为敌之人想掌握你行动。” 他如实完全告知祁子衿,只见她耸耸肩无奈的向鸿雁宫走去。 栾梁辰只好撑着玉骨伞跟上去,将她拉入伞下。 并排而行,没过多久就已到达,推门而入几日未打扫就已经出现,些许的蜘蛛网。 两人四处翻找后,一无所获的坐在石桌上。 “可是调查方向不对?”栾梁辰灵光乍现,赶紧询问她。 “应该不会啊!当日师娘确实是在这房间内。只怕是有人利用没有记忆的师娘了。” 祁子衿用力摇摇头,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四周冒着烟。 而做于对面的栾梁辰早已倒桌不起,而她则在想办法解决。 “看来这人挺了解我,还知道加倍计量。” 祁子衿自顾自的拿出手帕,用水壶中不知何时的茶水打湿。 将口鼻捂着,但实在抵抗不住大计量的蒙汗药,很快眼前出现阴影。 人沉重的往草地上倒去,全身上下没有丝毫气力挣扎起来。 我不能睡! 祁子衿自动求生 她意识模糊的地上站起,脖子后一记重击,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清晰的听见官兵的声音,接着是一男子恭维的话。 祁子衿刚想开口,却发现嘴里塞着布,刚想起身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四周。 开始重心不稳的摇晃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关在木桶中。 尝试性地向四周,随着第二次的用力撞击下,木桶直接滚向了地面。 当然那士兵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老实交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士兵冲那男子吼道,另一个则快速冲上前,打开木桶盖。 男子见情况不妙,赶上马车就逃之夭夭,都来不及管那木桶里的人。 见到阳光的祁子衿,士兵扯下她口中的布条。 她从地上站起,示意他们解开绳索。 “这里是何处啊?”祁子衿顾不得狼狈,只想着怎么回宫。 “这里自然是青洛京都西羽城啊!”士兵十分不解的说,毕竟不明白这女子是从何处来。 “那多谢这位大哥了!我就先走了哈!”她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往城内去。 真是想不到啊! 这些人怎么会想着把我拐出城外呢? 现在我该怎么回皇宫啊。 祁子衿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已走到客栈门口。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转头看了眼当铺。 看来只能当这几支钗子喽。 走进当铺,那掌柜笑得极为虚假,连忙凑上前询问。 “姑娘可是要当点什么啊?” 祁子衿随意从头上拿下支钗子,递到那掌柜手中。 “你看这个怎么样?” 掌柜接过钗子脸色逐渐笑开花,拿着那钗子看了半天。 “不错,不错!这精致程度恐怕是宫中的物件吧?” “对!”祁子衿点头示意所说不错。 “这样吧!我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你出个价便是,多了老夫也拿不出来。” 那掌柜实在的解释,看着也是个聪明人。 “就五十两如何?”她见那掌柜识货,用手比划示意。 “好,就五十两。” 掌柜说罢进到后台拿了银子递出,祁子衿拿了银子就要到对面饱餐一顿。 点上一桌子的菜,也顾不得形象。 刚吃完,一群黑衣的官兵冲进店内,将众人团团围住。 而后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朝霖! 他一眼就看见了祁子衿,直直的向她走来。 “可有何处受伤?” 朝霖俯身看着她询问,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没有,就是有点饿。” 她说着倒上杯酒递给朝霖,没有丝毫觉得不合适。 “将士都在,今日就不喝了。随我回宫吧。” 他冷着脸低声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祁子衿见他来真的赶紧起身拉住他衣袖,不想朝霖把手往前甩开。 直接将她从腋下拉到了怀中,祁子衿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众禁军官兵更是不敢相信,平时严酷的统领大人,居然会把一个女人搂怀里。 在店内吃饭众人,心里更是惊讶。 不是说好的禁军统领杀人不眨眼吗? 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啊! 祁子衿:“……” 待她站稳脚跟,朝霖快速送开手,凶狠的瞪了眼众将士。 带着祁子衿坐上马车,他则骑马在其侧。 惹得马车内的祁子衿,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他。 他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朝霖自然发觉这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直接盯着他看。 “看够了没?”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女人,居然捧着小脸回复。 “没,谁让你那么晚才来救我!” 朝霖这才想起栾梁辰,“对了,是栾梁辰爬出鸿雁宫通知的禁军。” “那他岂不是没打伞?” 听他这么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救自己的还是那个未婚夫。 “不错,所以受了内伤昏迷不醒。”朝霖继续淡淡的向她说明这一切。 “他明明躲树下会没事啊。”祁子衿蹙眉,生气的忍不住锤了下大腿。 怎么可以又有人为我受伤呢!? “他说他一定要救你。” 朝霖冷着脸说完就拉下她的帘子,一句话不多说的离开。 很快经过宫门,并未例行检查,刚下马车就被胡子叔及祁攸致围住。 “衿儿,可没受伤吧?”帝君伸手抚摸上她头发,眼底满是惋惜。 “无事,我想先去看看佰乐国王爷。” 祁子衿低着头说完,就朝另一方向走去,朝霖冲那几人点头后。 紧跟其后朝霖也不好多说什么。 跨进礼部的大门,几个官员因为为保护好他安全个,而受到责罚跪于门外。 “你们先起来吧!”祁子衿扶起那几人,转身进入房内。朝霖刚想跟上,却被她制止住。 走入房内就看见床上那人面无血色,原本苍白的脸上显得毫无生气。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 她的眼泪落在那人的面上,很快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泪人儿着实吓了一跳。 “本公子还没死呢!姑娘怎么就开始哭丧了啊?” 他气息奄奄的牵强的微笑,盯着视线里的傻姑娘。 “你怎么醒了?”祁子衿赶忙擦干眼泪,看着这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这时胡昱走进来,笑呵呵的解释道:“其实你幼年为你续命的蛊虫,是老夫以这丫头的血所养制,所以你的生与她挂钩。” 栾梁辰支持起身子,艰难的开口,“所以当年父帝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与青洛订亲?” “不错!”胡子叔摸着自己大胡子自豪的说出这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可否取消订亲?”祁子衿看着胡昱,已经不忘自己最开始所想的取消。 “你……” 胡昱被她这话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当年两国元老商量出来的结果,就这么被怀疑。 反倒是栾梁辰毫无波澜,似乎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我会想办法医好他……” 她看向栾梁辰,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救了自己,而能想做的是取消订亲。 任常人可能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吧! “无妨,我等着你便是!待你想嫁于我,再娶也不迟。”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怜惜感。 朝霖身份竟是 “对不起。”她说完掉头就要离开,手腕却被那人下意识的拉了住。 栾梁辰:“……” 祁子衿回头看了眼拉住的手,面无波澜的将那只手拉下来。 大步离开,刚走出屋外朝霖就跟过来。 “这是怎么啦?”朝霖实在没明白过来,进去也还好,出来咋就这表情了。 “只是同胡昱大人聊了几句,有些不愉快罢了。” 周围人见这小殿下脸色这般,更是不敢吱声,一个个低着头。 “离胡昱远些较好,他并不是什么可信之人。” 待走出院门后,朝霖略微有些过了的提醒,换来的却是祁子衿的打量。 “那朝统领认为,我身边谁可信啊?” “自然是在下!”朝霖随口回答道,毕竟他同她那么久了。 “你?只不过是个统领,有人告知于我,你偷偷会见神秘男子。” 祁子衿试探性的说出口,只知道朝霖给她的熟悉感让人安心。 之所以一直以来未怀疑过他,也是因为这个原由。 心里却仍然希望面前这人有任何问题。 “不错,不过那也是为了你安全。” 他望着祁子衿的眼眸,眼底只是冷静。 “保护我就是让人把我绑出宫?除了胡子叔就你知道我抗毒性。” 她吼完,意识到自己应该冷静点,又呼气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不错,要不你判我死罪吧?” 朝霖拳头重重的打在宫墙上,将她圈在怀你。 祁子衿:“……” “傻丫头,我是朝暮怎么可能会害你。”他极其小声的说完,祁子衿瞬间愣住了。 是朝暮? 怎么可能? “你没死?那为何不曾前来找我?”她顷刻间脸色大变,而朝霖并未同她再说太多。 环顾四周后,果断的拉着祁子衿往禁军营走。 “这是去哪儿?” “后面有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到底禁军营,清一色的黑色着装,让人看着十分严肃。 刚进入,身后的士兵就关上禁军营巨大的木门。 众人见他皆是行以大礼,祁子衿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些人。 不管从何处去想都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这时那个副统领走过来,睹了眼祁子衿问,“将军,小殿下这是……” “她不是外人,不必见意太多。有话直说无妨。” 朝霖说罢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她的眼里。 他什么时候成将军了? 副统领犹豫后,还是决定说出情况:“我军在京都外发现一支军队回都,已确认不是我军。” “我军如今大概到了何处?” 朝霖认真的拿过副统领手中的羊皮地图,听他准备分析。 “我军前几日出现在边城一带山脉,如今应该也快到了。” 他点头后,挥手示意副统领退下去。 “你可是要叛变?”祁子衿虽说相信他没害自己,可这…… “不是,如今胡昱手握青洛国一半兵权,他早就有要叛变的打算。” 朝霖冷静的看着她解释,毕竟这种时候宫中并不安全。 “既然他要叛变,为何要将我接回青洛国?他毒死帝君,直接上位岂不美哉?” 对于她的想法,朝霖淡然一笑抬手摸上祁子衿的头发。 “若是把你放在视线之内,对他来说岂不是更为安全些。” “那我岂不是他上位的工具?” 祁子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原由,可舅舅也并不知,岂不是有危险。 等等,他自己也是舅舅的近臣! 那毒难道是他下的? “不错,之前帝君病倒多半是他所为,原由自然是为了将你带回。” 朝霖眼眸透着光,告知她这其中的阴谋。 “难怪他对我一见如故。” 很快祁子衿也认同这种想法,毕竟现如今帝君大病初愈,除宰相外胡昱便是最有权势之人。 他离皇位如此之近,怎可能不对此心怀鬼胎。 “这禁军营里的都是从军营里挑出来的。” 朝霖指着正在训练的给祁子衿看。 “你为什么如今改名了?还有你为何会有军营?” 她的二连问,问得朝霖有些哭笑不得。 “我幼时就同你讲过,我字霖名暮。”他浅笑着同祁子衿讲清楚,又继续回答道,“军营是我父亲为我留下的兵符。” “原来是这样啊!”她见朝暮这般解释,也不好再问太多。 有兵符,那岂不是大将军的孩子? 但他为何当年会随阿娘去往南净国呢? 她看着已经黑了不少的朝暮,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些何事。 “所以在宫中,定要小心提防,本想偷偷送你出去保你平安,谁知你跑出来了。” 朝暮叹了口气摇头示意,毕竟安排那些也耗费人力物力。 谁知祁子衿竟这般顽强,吓得那车夫恐怕都不敢接宫中活儿了。 “谁让你没有提前提醒我。”她嘟着嘴仰着头,一副死活没错的样子。 “怕你知道以后影响正事儿。” 朝暮小声的嘀咕着了句,眼神闪躲的看向其他地方。 “你再说一遍!?”祁子衿瞪着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愣是把朝暮逗笑了。 “没什么。”朝暮赶紧说,“你先到营帐中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她十分乖巧的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入营帐,自顾自的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刀剑。 有的造型新奇得她在书中都不曾见过。 没想到朝暮还是个兵器收藏爱好者啊。 小手不自觉摸上那刀刃,手指传来痛感,她倒吸一口冷气。 赶忙掏出手帕将手指包裹好,刚准备包仔细些,却被进账拿东西的朝暮撞个正着。 快步冲上前来,拉起祁子衿的小手拆开手帕,一道小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眼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东西都不要碰。” 神神叨叨的从怀里掏出止血药,轻轻的撒在伤口上,又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好。 “这些都是你收藏的吗?” 她眨着杏眼,侧着脸询问。 “这些是我父亲曾经杀敌的战利品。” 朝暮拉起她受伤的手放在嘴边,亲昵的吹了口气。 “还痛吗?” 祁子衿被他这么一问,脸颊微红也不知该做何回答。 悸动西羽城 只好木愣的摇摇头,气氛越发暧昧。 四目相对朝暮缓缓靠近,引得她也不知道做何反应。 这是要亲我!?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祁子衿果断的闭上眼,却迟迟未等到那人的下一步动作,小心的睁开一只眼,再睁开另一只。 朝暮松开她的小手,浅笑着刮了下她的鼻梁。 “你在想什么呢?” 祁子衿:“……” 这y的难道真的不懂吗? 心里想着默默地诅咒这个狗男人,自顾自的背对朝暮坐下。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朝暮拿过桌上的小香囊走出营账,祁子衿就这么看着他离开。 心中暗自吐槽着这个直男,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兵法书看。 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已是夜里。 我怎么出宫了?还在西羽城街道上? 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正被人背着往某个方向走。 朝暮? 她笑着伸手戳了戳那人的脸,露出满意的小表情。 “怎么醒了?”朝暮轻声问了句,刚想扭头却被背上那人强行掰正。 此刻满天烟火将湛蓝的天空点亮,街道上逛夜市的人也忍不住驻足观看。 “真喜欢这样啊~” 她看着满天烟花,那一瞬间想起曾经那个有倾歌阿娘陪,每日无忧无虑的小日子。 “那你第一次看的烟火可也喜欢?”朝暮浅浅的问,似乎已经做好消失在空气中的准备。 “如果当时陪我不是三皇子,可能也很喜欢吧。” 她的回答让朝暮有些意想不到,搂着他脖子的小手又抱紧几分。 “为何啊?” 朝暮少有的眉开眼笑的看着四周,好似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 “因为四皇子不值得我去依赖,对他的感情可能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深。” 祁子衿说罢突然安静下来,轻轻地依靠在他宽厚的背上。 “那……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带你找个小镇开家小店如何?” 他背着她缓缓的走在回朝府的路上,也不忘问祁子衿的意见。 “好,你可别忘了。” 她的小手不安分的摸着朝暮的人皮面具,时不时的扯下。 朝暮也未做太多反抗,倒是加快步子到朝府,开门的依旧是老管家。 老管家见祁子衿在自家少爷背上,笑得格外亲切。 锁好院门后就识趣的回房。 “管家今日是不是忘了给我安排房间啊?” 她看了眼朝暮,不太确定的问了句。 “他安排了啊!我带你去。” 朝暮说罢快速背着她往房内去,吓得祁子衿愣了住。 不对,他小子想干嘛? 朝暮将她放在床边坐下,抬手撕去人皮面具,嘴角邪魅一笑。 忽然凑近单手支持着身子,将祁子衿控制在怀内。 “方才不是想让我撕下来吗?可是喜欢我现在这张脸啊。” 两人凑得极近,清晰的能感受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刹那间,祁子衿直接从脸红到了耳根后,喉咙里哽咽难言。 “怎么现在这般?从前在醉笙阁可不是这样。” 朝暮这话说完,她蹙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一脸懵逼的她彻底让朝暮相信她不知道。 松开支撑的手,直起身子转身坐到茶桌前。 “就那次你喝多了,然后……” 朝暮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就停下看她的反应。 瞬间祁子衿似乎想起什么,那日她的确梦到被人抱着,然后自己亲了那个人。 那个梦居然是真的,而且那个人还是他。 祁子衿瞪着眼睛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一瞬间空气中安静得可怕。 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惹得朝暮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没吃晚饭,现在才知道饿了啊?” 她听朝暮这样说,可怜巴巴的点头示意。 他该不会想亲自下厨吧?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在这儿乖乖等我。” 朝暮转身就准备出去,桌上躺着他的人皮面具。 “你确定这样管家不会把你当成窃贼?” 祁子衿这么一说,引得朝暮笑意满满。 “自然不会,这面具就是管家伯伯做的。” 说完走出门,随便将门替她关好。 两柱香后,他提着食盒走进屋却发现,她竟依旧趴在床上睡去。 谨慎的拿出食盒中的几个菜,那人不出所料的从床上睁开眼,揉了揉。 “你终于回来了,都快饿死了。” 她快速下床,以至于连袜子都未曾穿戴整齐。 “小心着凉,慢点吃。” 朝暮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从衣柜中取出披风,盖在祁子衿身上,这才放下心。 一顿扫荡后,所有食物一干二净祁子衿满足的拿出手帕擦嘴。 朝暮简直就是看呆了,又从衣柜中拿出两床被子垫地上。 “今夜你睡床,我睡地上。”朝暮说完在地上躺好,盖上被子。 祁子衿也不甘落后,爬上床,但实在好奇朝暮为何会这般。 “你为什么要让我睡上面啊?” 熄灯后,祁子衿轻柔的小心问了句。 “你不是说睡习惯我床吗?我猜应该是没人在害怕。 你可还记得在醉笙阁,我曾夜夜在你屋外守着你入眠。” 朝暮笑得欢快的诉说着一切,她当然记得那些。 “嗯,所以你走了以后,我变得胆小。”她静静的说着,声音柔和得像催眠曲那般。 渐渐地两人陷入睡意,但没人知道朝暮枕下就是一柄长剑。 她时刻都在守护着自己想保护的人。 清晨管家来敲门时,已是日上三杆。 朝暮迷糊间回复了声,老管家便退了开不再敲门。 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身旁躺着一个人儿,正抱着自己的手臂睡得香甜。 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的? 看来这不是床的问题啊。 他嘴角邪魅一笑,手不自觉的勾起睡梦中那人的下巴。 祁子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下巴,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明亮的眸子。 再往下看,衣衫不整导致大块的胸肌裸露在空气中,麦色的皮肤显得格外壮实。 昨夜应该没做什么吧!? 祁子衿刚想开口问什么,只见一双大手捂住她的眼眸,温热的触感袭上她的唇。 御书房挟持案 什么鬼! 母胎单身的她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酥麻的触电感。 那人松开嘴轻搂着她躺下,身上好闻的甘松香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啦? 祁子衿眨巴着眼,盯着他下巴上的胡子渣根根分明。 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猫一样的她。 “怎么?是饿了么?”手有些不老实的发在祁子衿的腰间,眼神却无辜的样子。 她木纳的点头示意,恐怕不是饿了不会让我出去吧。 “今日宫中可传来什么消息?” 祁子衿起身整理衣着,而后打开房门,他在其后看着缓过来的那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加快脚步追上祁子衿,并排而行,依旧不忘搂住她的肩膀。 祁子衿睹了他一眼,这才老实的松开手,正经的吩咐人拿来早点。 用过饭后,马车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二人上了马车。 宫内如同过往一般,没有丝毫异样,除去过往的宫女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奇怪。 “我脸上这是有东西吗?” 祁子衿凑近他小声询问,小手怀疑的在自己脸上一阵乱摸。 “没东西。”他打量完后回复,见四周宫女议论纷纷。 “听说朝统领准备要倒插门。” “不会吧!” 细细听来朝暮脸色铁青,手中的拳头无意中握紧,但见身旁人依旧不知事情原由。 默默地收起拳头,脸上浅笑着看向她。 这种事情子衿不知道也好。 “你先回御书房陪陪帝君,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轻声安抚,祁子衿点头应下自顾自的往御书房方向去。 朝暮冲着回过头的她挥挥手,直到消失在视线内。 忽然吹了声口哨,十几名禁军翻墙而入,直直的落在那些宫女面前。 “拿下!” 随着他的一今声,几人狠狠的压制那几名宫女。 “大人饶命啊!”那宫女跪地上连连求饶。 “说,何人告知你的?”朝暮看着她的眼神冷酷得没有丝毫温度。 “是礼部伺候的丫头说的。” 那宫女慌慌张张的回复,看着也实在不像是在说假话。 “大人,你要相信奴婢啊!” 他无奈的摇摇头,挥手示意放人,几个官兵不明所以的只好松开手。 转身就往礼部而去,推门而入无人敢阻拦。 “朝统领,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啊?”栾梁辰撑着玉骨伞缓缓开口说了声。 “王爷没必要让人说闲话吧!” 朝暮气急败坏的看着他,问候道。 “这是在说何事?”栾梁辰懵逼的模样,他看着有些着急。 既然不是他又会是谁到处说呢? 未待朝暮再继续想下去,一禁军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 “禀报统领,敌军与探子一同消失,失去联系。” “为何现在才发现?”朝暮盯着那人质疑面色十分难看。 “宫门楼的人,也被换成他们的人,除了禁军已经没有探子了。” 那人说完,空气越发沉静,像是一只在等待苏醒的巨龙般,随时随刻准备掀起大浪。 “不好,是调虎离山。”朝暮说罢就想都来不及想其他,就往禁军营跑。 与此同时,祁子衿前往御书房的路上,发现原本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寝宫,已经被修整得焕然一新。 她刚想走进去看看,却被一侍卫喊了住。 “不知道这地方不能进吗?” 那人凶神恶煞的嘴脸,吓得祁子衿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对,这是我住的地方啊! 我怕他干嘛? “此处乃本殿下的寝宫,为何不能进入啊!?” 她做出一副像那么回事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忍着笑意。 不料那人眼神骤变,嘴角露出一抹笑,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祁子衿自然也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小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袖子中的纸包。 在那人即将靠近之时撒出,瞬间三秒那人就倒地不起,失去知觉。 慌乱之下撒腿就往御书房跑,刚到御书房门口,看着敞开的门里,祁攸致正在书写着什么。 一脚踏入,刚准备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御书房内除了门口这块儿,两侧皆站着黑衣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 地上躺着一个宫女和两个公公,茶水及瓷杯散落在地上。 明显的表示着送糕点茶水的人皆被伤害,而王公公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在杀对他们没用的人!? 祁攸致看见她进来的那一刻,愣了住忽然变脸怒斥。 “你这逆臣之女,来此做何?莫不是看孤的笑话?” 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是宰相的人。 毕竟见过宰相之女为人处事,连忙摆出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走到祁攸致桌前,瞪着眼指着他。 “不错,我就是替爹爹来看看事情怎么样了。” 众黑衣人一听,连忙有代表上前抱拳。 “小姐此处危险,不易久留。属下现在送您回府如何?” 祁子衿低着头玩弄着手指甲,头也不抬的开口。 “不必了!还有些小物件没收拾,都是宝贝得带回去,你们利索点。” 那黑衣人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 “小姐请。” 她学着宰相之女的模样,扭着腰支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冲众人抛个媚眼。 待她离开房间,连忙撒腿就跑,顾不得那群黑衣人的议论。 还未跑出多远就遇上了朝暮与栾梁辰带着人马赶来。 “没事吧?”朝暮赶紧询问,也等不及救驾。 “无事,刚刚我撞进御书房,看见他们在挟持帝君写旨意,冒充宰相之女这才逃了出来。” 她喘着气,也得同他们说明情况,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 “那不如我们就……”栾梁辰撑着玉骨伞忽然想到什么。 两柱香后,众人出现在御书房门口,栾梁辰收起伞别于身后,手中拿着短柄刀,架在祁子衿的脖子上。 黑衣人听外面有动静,派出一人查看,祁子衿一见来人就大喊。 “还不快救救本小姐啊!” 那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进屋,拱手禀报。 “是是是小姐被他们挟持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得老大。 “马德,大人一再吩咐不能让小姐出事,偏偏就让他们抓着把柄。” 青洛国帝君驾崩 众人一片鸦雀无声,那人深吸一口气,“带上他们出去会会。” 黑衣人压着祁攸致与王公公,踏出御书房做出防守姿势。 “你们最好放了帝君,这样刑法还能轻一些。” 朝暮阴沉着脸喊了句,手中的剑刃散发这冷冽的光芒。 “不如我放了他们,你放了小姐如何?” 那为首之人居然主动提议,这倒是出乎他们意料之中。 说罢那人就松开了祁攸致与王公公让他们往这边走,按计划栾梁辰带着祁子衿往那边去。 “等等,那个人回去!” 为首的人发现跟着的栾梁辰不对,只见栾梁辰将身上的短刀扔出。 “本公子只是上前扶一把帝君,并无他意。” 为首黑衣人听此,也别无他话,毕竟栾梁辰看起来不过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气的公子。 待四人交接在一起时,祁子衿拉着帝君及公公就往朝暮方向跑,对面的黑衣人反应快速,一柄刀直直的向祁攸致扔过来。 栾梁辰松开祁子衿的那一刻快速撑开玉骨伞,一阵旋转直接挡下那柄刀。 一个转身,无数银针从伞骨飞出,刹那间十几人倒地。 朝暮带着人一拥而上,刚要拿下余下的那几人,忽然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笑。 稍稍用力纷纷倒地不起,朝暮停住脚步,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 摇摇头向众人,眼里带着失望,再一次未拿到证据。 “服毒自尽了。” 一片沉默,唯独祁子衿不太明白的样子,撤了撤栾梁辰的袖子。 “这是怎么了?” “来之前就听闻青洛国禁军向来重于寻找证据,不喜欢屈打成招。” 栾梁辰这么一说,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朝暮一直在找关于宰相的证据。 如今再次功亏一篑,派探子跟踪许久如今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刃谁可能也是这般无可奈何! 正当众人放松警惕之时,一支箭冲祁子衿飞来。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祁攸致直接冲到了前面,替她挡下那一箭。 面带笑容的缓缓倒下,她伸手去扶了住。 “舅舅,我给你止血,不会有事的。”祁子衿如同疯了一般疯狂的从怀里掏出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出。 待众人反应过来,凶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正中心脏的人怎么可能活下来,祁攸致手颤抖着拉住她的手,把手中的玉扳指塞到她掌心。 “治国……理政,百姓……安乐。”他气息逐渐消失,直到最后停住了。 那刻祁子衿大脑一片空白,手中沾满鲜血的玉扳指,上面是一个类似印章的东西。 眼泪没有落下,人木纳的坐在地上嘶吼。 朝暮蹲下身子抱住祁子衿,手安抚性的拍着她后背。 眼神示意禁军处理,几人快速离开抬来了担架。 将祁攸致抬回寝宫的床上,众人却未注意到她手中的玉扳指。 鲜血渐渐被吸收,朝暮拿起小心翼翼的带到祁子衿的手指上。 瞬间原本伤心的祁子衿,一下子晕了过去,栾梁辰见不对劲,赶紧蹲下查看。 “你对她做了什么?”栾梁辰瞪了眼男子,收起玉骨伞抬手抱起祁子衿就准备离开。 朝暮:“……” 这小子难道是想趁几引起丫头注意? 也好,如今处理事宜多,他看着也能让我安心些。 “你们几个去通知一下礼部官员,还有帝君身上那柄箭是证据得保留。” 朝暮说完一席话,这才意识到站在一边的王公公还未曾离去。 “是” 十几名手下快速离开前往处理,王公公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辅佐帝君大半辈子,洒家想亲自操办帝君入葬仪式,而后随帝君去,还望将军成全。” 朝暮听着将军二字瞬间明白过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 “你父亲当年也算是大人物,做为宫中的老人儿,自然见过几面。 你手中的剑是当年他托我找人打造的。” 王公公突然咳嗽起来,但面上已经挂着笑意,拍了拍朝暮的肩膀。 “那还得多谢王公公了。” 朝暮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而后看着老人点头,“那就交给王公公您了。” 祁子衿醒来看见的居然是栾梁辰,她实在不敢相信。 “帝君呢?” 栾梁辰听她这么问,自然是懂她还在悲伤中,连忙拉起她的手。 见状她快速缩回小手,一脸警惕的看向面前的栾梁辰。 “你不必过于难过,帝君没了已经是现实了。” 祁子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似乎一想起这段头就格外的痛。 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那般,让人忍不住。 “你怎么啦?”栾梁辰看着她这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太医。” 他快速冲出门外,没过一会儿一名太医走进来,为祁子衿把脉后。 连连摇头,这倒是让原本一头雾水的栾梁辰更加着急。 “怎么样了?”他抬手拦住想离开的太医的路,冷着脸询问。 “小殿下怕是得了绝症啊!她这症状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那太医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反倒让栾梁辰更加心慌。 “你……走……”栾梁辰突然怒吼,一向温文儒雅的白玉公子,竟发起了脾气。 不行,我要带她回佰乐国,找最好的医师救她。 他脑海里第一想法就是这般,刚抱起祁子衿准备出门,就遇上前来探望的朝暮朝统领。 “怎么?王爷这是要带殿下去哪儿啊?” 朝暮见他怀里抱着祁子衿,脸色阴沉着看向那人。 “我要带她回佰乐国,找最好的医师!” 栾梁辰冷静的回应,眼神坚定的没有一丝杂质。 “可你想过没有,她是唯一的继承人,如果她走了青洛国百姓会如何?” 朝暮手不自觉的搭在他的肩上,如今他只能相信,栾梁辰这家伙是真心对她。 栾梁辰:“……” “马上青洛国帝君驾崩的消息就会传到各个,现在能保住她的办法,就是我们辅佐她安全登基。”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在某个点上达到了共识。 栾梁辰点头示意,转身将祁子衿安放回床上。 祁子衿梦境游 梦里的她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也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忽然一个男子出现在她面前,与祁攸致长得一模一样的容颜,让她有些怀疑。 “你是谁?” “我乃青洛国帝君,你又是何人啊?” 那人摸着胡子理所当然的说着,似乎丝毫不记得自己般。 “我……我是祁子……” 还未待话说出口,地面上映射出自己现在样子,根本就不是祁子衿的那张绝世美颜。 这才是真正的我!? “祁子衿的朋友。” 她赶紧改口,生怕被那人发现识破。 “原来是衿儿的朋友啊!有些事情还劳烦姑娘代我告知她了。” 不等她应下,只见那人长袖一挥,一个个画面出现在她的眼前。 画面里年轻的女子,正面临着难产,但好不容易出生的孩子很快被人抱走。 转眼间十里红妆,女子坐于轿子中,面无表情木纳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身旁坐着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把剑,小脸上满是泪痕。 等等那把剑不正是朝暮的那把吗? 难道这个小孩就是朝暮小时候,这么说她应该就是倾歌阿娘。 与此同时,站在边城城墙上的少年手中不由自主的握进了手中的战刃。 眼睛逐渐呈现出充血状,手臂青筋暴起,拳头狠狠的打在坚固无比的城墙之上。 身旁的将士纷纷跪地不起,只求他保住身体。 全西羽城何人不知,皇室出了个极宠妹妹的皇子,更是受不了公主受半点委屈。 偏偏这个时候,倾歌怀上别人的孩子,生下是死胎,父帝在她郁郁寡欢后的四个月,让她前去南净国和亲。 从此在祁攸致的心里,深深埋下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 自他母后离开,就许下保护好妹妹的责任。 几年后,祁攸致几番出征,顺利博得满朝文武百官的认可,收腹城池改革政策。 已然是青洛国百姓眼中,帝位的不二人选,然而当他收到南净国妹妹离世的消息时…… 淋着雨火速赶往青洛国宫内,御书房的洛帝依旧在马不停蹄的批阅奏折。 他怒气冲天的一把将南净国宫里送来的文书扔在桌上。 “倾儿没了!没了!” “朕,也是今日得知。” 洛帝慢吞吞的抬起头,花白的银发加上满是皱纹的脸,没有半点当年的意气风发。 “若是你不逼倾儿和亲会这样吗?” 他瞪着眼,一拳头砸在御书房的书案上,砚台的墨汁洒出来星星点点。 “那你可知衡帝才是倾儿所爱之人!?” 老人低着头,猛然咳嗽起来牵强的回复。 “我不管什么心上人,倾儿没了!” 他的怒吼让这位老父亲十分心痛,在一阵又一阵的咳嗽中,帕子逐渐变成红色。 渐渐的没了声音,呼吸的变得微乎其微。 门外的官兵禁军,无一人敢回头观摩,只是当做未曾听见争吵。 他没有落下半滴眼泪,从此立下规矩,青洛国皇族过世不得大葬。 那日雨同样下得很大,天还时不时的打雷闪电。 很快没多久,史官同将军与洛帝关系要好的两位重臣被抄家。 史官带着唯一的女儿出逃,前往南净国,一路上行踪皆被人传送了出去。 立刻派人沿途追捕,一路搜查而去,派出的人是一波又一波。 再后来在南净国京都完全失去音讯,又十几年后,终是查到那孩子的下落。 但始终未打探出孩子的身份,直到那青乌石的出现,打破了他对孩子身份的猜想。 赶紧加派人马,前去接回当年的孩子,却不想派去之人有去无回。 最后只好派师父胡昱前去,比较武功高强也不容易再出意外。 而后的事情祁子衿她也知道,看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骗他不太好。 “事情经过你也看到,孤这一生可谓是误会众多,以至于做了太多错事,特别是对于衿儿。” 他垂头丧气的摇摇头,仿佛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 “嗯,她会原谅您的。” “剩下的日子,只想那孩子好好活着自在也好!若是不想参与朝堂政事,大可选个有才能之人让位。” 他接下来的一席话倒是让祁子衿有几分吃惊,她从未想到祁攸致会说出这般话来。 如今能做的只有点头认同,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并不是他的至亲祁子衿。 只不过是一个带话的人,也不知此处从何处离开。 “帝君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啊?” 她做出毕恭毕敬的样子,刚想行跪拜大礼却被他扶起身。 “孩子你同衿儿也同岁,不必行此大礼。” 他踱步走到祁子衿身后,忽然补充。 “帮我带到意思就好,御书房书柜第三排第二个格子里,有本家族族谱记得让衿儿带走。” “为何?”祁子衿没忍住好奇,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舅舅这是在耍什么啊? “衿儿拿到后一切自是会解开,她会懂的。” 他刚说完,身体渐渐支离破碎,化做一团碎影飘去。 地面开始颤抖摇晃,地面似镜似水,开始形成一阵阵波纹。 头顶的空白在摇晃中开始破碎,一会变成木质的什么东西,一会儿化做空白。 忽然晃动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她心中慌乱在伸手不见无指的地方,摸索着周围的一切。 面前出现一团光影,她拼命的往哪儿跑去,慢慢的靠近…… 再靠近…… 指鹿为马 子衿睁眼醒来的时候,朝暮就坐在床头候着,她毕竟是一国皇室。 呆在自己的宫里,朝暮等人也不便探望,索性就把她接到了。 北雨泽二老生前在宫里住的院子里。 一来方便,二来这院子里也有许多北雨泽和赵依灵此前收集的药材,也方便这些个宫里的太医诊治。 索性倒也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昏迷罢了,子衿扶着床栏坐起来,身子依旧虚弱乏力,对着床头的朝暮。 “近日宫里的状况如何?” 朝暮看着眼前的子衿,脸色依旧苍白,神色却多了几分坚毅。 “表面倒是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安插在各处的暗卒送来消息,六部之间的走动近几日愈发频繁。 特别是宰相一脉,书信来往,府邸走动更是迫切,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较于历朝历代。 君王换位官员走动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最让我担心的...........” “朝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有什么你说就是了,怕我听了之后受不了么? 兵权都在你手上的呢,他们造次不了。” 祁子衿咧嘴笑了起来,这模样落在朝暮眼里,却是半点愉悦都没有。 朝暮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一阵,还是开口。 “就是兵权一事,宰相似乎是并不知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不知此前我们在南净国的经历。 昨日夜里来访我府上,隐寓的告诉我要与我同盟,也似是要我放心,话外也透露他似乎有什么强大外援。 只怕他是同暗阁和南净国牵上线了,若是真的如此,倒是麻烦了?” 子衿听朝暮讲完这当朝局势,如此危机迎来,这少女却也少见的未曾慌乱。 “除了南净,余下两国的支持能争取到吗。” “很难。” 少女微微吃力的支撑床头扶栏,想让身子再坐直一点。 “木头,你知道我昏迷的时候,梦到什么了吗。” 朝暮显然没想到子衿会突然别开话题,但也仍是接了话。 “是姑姑么?” “不,是舅舅。” 少女的话里竟带有几分哭腔。 “舅舅问我这些日子受苦了没有,累不累,她嘱咐我要注意身体,就是没问我这份祁家诺大的家业我有没有保住。” 朝暮抱着眼前的人,轻声安抚。 “没事了,有我在呢,不管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那日在南净长街说的话现在也作数,我若不死,没人动的了你。” “朝暮。” “嗯?” “你说这天下,心里装着柔情也是种罪吗。” “不是的。” “也对,怕是只有这皇亲国戚,才被这天下乱臣惦记着脑袋了,寻常人家哪有这待遇。” 风依旧为止,倒是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在心里想着,祁家这份家业,要拿便拿,只看吴重楼吴宰相有无福分来消受这天大的恩泽了。 祁子衿命数薄浅,但天下却没得几人比子衿更惜命了。 与此同时,青洛国的某处别院里,几人的聚会,正酝酿着一场风雨。 别院暗室内,为首坐着一个黑袍人,头戴斗笠遮住面容,宽大黑袍也挡住了身形,只从语调里才勉强辨别出这是位男子。 暗室内一共只两人密谈,而身居次席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吴重楼。 黑袍男子开口,很明显故意压低了嗓音。 “吴宰相何必再犹豫,这等载入史册的机会终归难得啊。” 吴重楼面露难色,眼神闪躲的低下头。 “这等谋之事终归为人不耻,日后难免遭人诟病,况且先帝待我不薄,三品侍郎破格提拔我为尚书,后更是任职宰相。” 黑袍男子轻笑,“事到如今,吴宰相再念起老皇帝恩情,不觉得可笑吗? 如今大势已定,在下劝你一句,那新帝小丫头已经对你动了杀心,不谈此前处处安排。 此时哪怕你安心做这宰相,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 青洛权臣吴重楼难不成是这般娘们的人吗。” 吴重楼倒也不愧是一番人物,也没被这黑袍男子三言两语激到,言语仍是平静如水。 “谋逆之事并非我意,只是大势所趋,青洛国不可能交由一个小丫头掌管,吴某不过是顺了天下的意思。” “正是如此啊,哈哈哈哈。” 黑袍男子也不理会这宰相心中大义,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这祁家覆灭而已。 以及,那天大的权势。 “一切按照计划倒是无异,只是这满朝百官,该如何确立党羽。 如今群臣涣散,趁此时丰满羽翼再好不过,按理说此事当循序渐进才是稳妥。 可登基大典就在三日之后,着实太过着忙碌了些,”那吴姓宰相继续开口。 “这倒无妨,明日上朝,你只需这般便可,” 黑袍男子在吴重楼耳旁低声私语几句。 “虽是好计,可未免太毒了些。”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过往的历史啊,都是交由胜着来书写的。” “倒也在理。”两人相视一望,继而放声大笑。 次日,朝殿。 照理来说先皇遇刺不久,本不该早朝,直到新帝登基之后才逐渐恢复上朝。 可无奈子衿是个半路杀出来的野皇帝,对于这些朝堂规矩一概不知,只能趁登基大典前逐步熟悉。 百官从东门进场入殿,一步步走进楼台,迎着天子的威压上朝。 朝暮贵为大将军,自是从左侧首席进殿,而右侧首席自然是那位心怀鬼胎的宰相了。 今日上朝与往日并无它样,只是这宰相却是稀奇的很,牵着匹西域特产四角麋鹿上朝。 子衿坐在高堂龙椅之上,看着宰相的异常举动,心中暗自腹诽,这货不是要给我来一出指鹿为马吧。 子衿心里暗自盘算,这宰相倒是同那秦朝赵高有的一比了,只可惜我不是那昏庸皇帝,今儿要不是碰到我,可就真要让你得逞了。 众卿皆到,那文官之首的宰相正要开口,子衿却突然抢了话茬。 “吴爱卿今日为何牵匹骏马上朝,莫不是要献给朕的?” “回陛下,正是啊,臣费尽心思才从北漠寻得这匹好马来献给陛下。” 吴重楼将昨日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不对,这陛下怎么眼神不好,看出来这是匹马了? 满殿官员皆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君一臣一唱一和,也不知这唱的是哪出。 吴重楼心中大汗,为了让效果明显,他特地挑了这头成年大角雄鹿,这女帝是怎么看出这是匹马了? 还把自己的台词都抢完了。 “陛下再仔细端详一番,可看出这骏马有何异异样。” 吴重楼心里暗自期待只是这新帝一时眼花,再看便要喊出鹿来,哪曾想他心里这点算盘被子衿摸了个透。 “是匹好马啊,吴爱卿有心了,劳烦桌公公把这匹骏马牵下去了。” 祁子衿漠然开口,一旁的老奴领命牵马下殿。 吴重楼哪怕知道被摆了一道,却也只能忍下肚来,毕竟现在可不是造次的好地方。 书中自有黄金屋 “众爱卿若是无事上奏就退朝吧。” 祁子衿起身大袖一挥,小桌子自接下王公公以前的活后,也打理得有模有样。 “恭送殿下!” 满朝文武百官齐刷刷在地上跪成一片,呼声如雷贯耳,实在是只能用壮观来形容。 祁子衿忍不住又看了两眼,直到被小桌子撞了下胳膊,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随禁军及小桌子一同离开。 刚出朝殿大门,就不偏不倚的遇上王公公,他如今是宫里受尊敬的老人儿。 且不说自请办理帝君后事,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 “小殿下,这是帝君生前托我保管的,将在登基大典当日交由禁军统领宣读。” 王公公将手中的圣旨递到朝暮手中,未曾等她再说什么浅笑着转身离开。 “王公公他老人家,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啊?” 歪着头询问身旁的朝暮,纤长的睫毛上下抖动,如同蝶翼。 “王公公,好像准备办完以后,皈依佛门。” 朝暮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带思考的回复了句。 毕竟有些事情他也是无法理解,明明可以拿着大把福禄,还乡养老却还是选择修建庙宇皈依佛门。 “许是他图那份清净,也好。” 祁子衿忍不住扁着嘴,看着那背影回复了句。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御书房门口,不由自主的想起梦里祁攸致所说的话。 “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进去还有些事。” 祁子衿冲那群禁军吩咐,与朝暮相视而望,一同踏入御书房内。 男子站于桌案前不敢动弹,只是四处张望,相反祁子衿则是到处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对,书柜为何第三排缺失!? 既然缺失那又是如何达到这种悬空的效果呢!? 这些看得她一头雾水,没想到舅舅还在考验自己。 朝暮见她紧锁眉头,上前看着祁子衿紧盯的地方,宽大的手掌不自觉的伸向那悬空的部分。 里面居然有阻隔物,他用手敲了两下,确认是木质。 收回手时,竟发现手触碰过的地方粘上了黑色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 朝暮皱眉盯着手黑掉的地方, 实在不明白是何物,似粉末状一拍即落。 “应该是一种特殊涂料,让这里造成一种视觉感混晓,以达到看到的悬空。”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说罢四处摆弄,摸摸花瓶古玩。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机关开启才对。 朝暮刚转身,手不小心按在了砚台上,还好未粘上墨汁。 只听见一声机关运转的声音,神奇的是第三格居然是从墙内旋转而出。 他心头不由得警惕起来,一个翻身从书案直接滚到对面,快速关上书房的木门。 而后走到祁子衿面前,忽然脚下传来不对的塌陷感。 书柜上方几排突然转动,十几支箭快速射出,朝暮三下五除二就用剑挡了下来。 “没事吧?”祁子衿转头关切的询问,见朝暮点头示意。 抬手从第二个书格里拔出一本书,黑色的外皮金色镶边,显得无比华贵。 拿出后,书柜快速旋转回原本的位置,好像从未有人搬动过一般。 刚翻开的书页竟泛起金光,刺眼的光芒让这两人无法睁开眼。 待光芒消失,祁子衿再睁开眼,自己依然不是在御书房内了。 朝暮也不知所踪,周围的环境明显不是在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国度。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揉着眼睛四处张望。 朝暮那家伙现在应该在哪儿? 这里该不会是另一个空间线吧!? 忽然天空出现一行字,但似乎只有她能看见一般。 任务,寻找禁军统领朝暮 看完,祁子衿一拍脑袋,瞬间想到什么。 观察四周后,果断的走上一家酒楼的楼顶,坐于屋檐旁。 楼下很快围住了一群人,她开始排除不是朝暮的歪瓜裂枣。 很快目光锁定的人群中,那怀中抱剑的男子,虽说隔得远了些,但依旧不防碍她那从不近视的眼神。 “应该是他了吧,朝暮难道看不到我了?” 祁子衿更加一头雾水,刚想开口喊些什么。 忽然一个帅哥出现在屋顶后,转身后发现那人居然是朝暮。 看样子就不是很像的样子,脸被马蜂窝叮得不像样子。 他该不会是朝暮吧? 祁子衿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看着向她靠近的那人。 咽了咽口水,还是准备问一问,“你是朝暮!?” 只见那人连连点头,又开始摇头,“我……我不是朝暮,只是来劝你不要跳罢了。” “既然你不是,为什么要听你的?” 祁子衿理所当然的嘟嘴反问。 “因为这栋楼是俺家的,跳了就得降价了。” 那人慢吞吞的回复,使得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毕竟从未见过这般诚实的人。 实属少见,祁子衿这才收脚刚想起身,不想脚下一滑…… 直接向身后,即将与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大地,来一个大大拥抱。 只见一男子腾空而起,将祁子衿稳稳的接住。 这让已经闭上眼等待落地的祁子衿,睁开眼竟看到那人。 “朝暮!?” 她真的是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刚被朝暮放下只听见“叮”的一声。 “我们现在该如何离开这里?” 他见到祁子衿第一句话,实在是让她出乎意料。 刚说完,一团亮光出现在两人眼前,再睁开眼朝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两人的手也不知何时十指相扣,祁子衿低下头看了眼二人的手。 另一只手上正拿着那本奇怪的图书,朝暮似乎也意识到什么,飞快的松开手。 她露出浅笑,小心翼翼的试图再此打开那书,却怎么也打不开。 “不行,现在打不开了!” 祁子衿实在想不到原因,对面前男子说罢,他也抬手使出吃奶的劲儿,竟然也打不开。 怎么说他也是常年习武之人,如今居然连本书都打不开。 “给我再试试。” 从她手中拿过书,再次尝试已经无法打开。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抱着书坐在地上。 忽然想起靴子里的匕首,刚掏出就被祁子衿拦了下来。 “你这是要剁了它吗?” 祁子衿疑惑的盯着这位耿直男孩,心中早已笑到不行。 “试试也无妨。” 帝姬登基大典 朝暮说罢,真的动起手来,熟练的将匕首试图塞入书内。 刚插入一点点刚开始撬开,只听见十分清脆的声响,匕首竟然就断成两截,刀尖与刀柄各分东西。 这操作真的是让人看得两眼发直,谁能想到这是一本书!? 他愣是松开了手中的刀柄,这时书忽然张开一个小口子,将那刀尖也吐了出来。 书页像一只灵活的舌头一般,只能用吐出来形容。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从他手中拿过,那书似乎感受到什么安静下来。 “帝君怎会留如此奇怪之物于你?” 朝暮也实在想不通,作为这个时期人的理解能力确实如此。 但祁子衿就不一样啦! 我连穿越这种事情都经历过,更别说什么妖魔鬼怪了。 这该不会是小说情节里的系统流吧!? 一想起刚刚进入书后的提示,脑海里第一闪现出来的就是系统流。 “咱们先出去吧。” 祁子衿提出,他也只好跟在其身旁离开御书房,打开门走出。 禁军士兵纷纷靠近列队,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前往鸿雁宫。 几日后的登基大典,如约举行。 上百人的乐师鼓瑟吹笙,随着号声吹响,她一身暗红长袍,鎏金的滚边显得高贵优雅。 身后的宫女列队牵起那几米长的后摆,步摇晃动小的脸庞,精致的眉目如画,紧抿的嘴唇带着丝丝威严。 高台之上,胡昱与朝暮立于两侧,忽而朝暮上前打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祁子衿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即册封为帝姬入君位,钦此。” 她一步步踏上那高台,待望向台向众人时,竟才发现出席官员不过十几人。 难道这就是要同我宣战了!? 吴宰相,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将我从这君位拉下来。 刚想到这儿,胡昱抬手拍上她的肩,眼神满是笑意。 “以后青洛国的未来安康,就交给你啦!” “叔,这是高看后生了。” 祁子衿刚说完,就见朝暮同小桌子二人眼神不太对。 我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是帝姬,这话确实不太合乎礼法。 “帝姬不必如此谦虚,理应高人一等才是。” 胡昱反倒是很快替她圆了过去,以至于新上任的史官记上一笔。 帝姬为人谦虚乐学,不忘长辈教会。 她见事情没有太大麻烦,冷着脸做出威严的样子,看向高台下的那十几个官员。 “胡大人,以后多提拔一下台下诸位爱卿。” 胡昱自然听出她的意思,眼神示意后,拱手笑着回应。 “臣,领旨!” 虽说他是帝君的老师,早年就已免去跪拜之礼,但拱手礼显然是不可避免的。 天渐渐的黑云笼罩,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一直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般。 她与朝暮对视后,仰起脸看着天,抬起双臂高呼:“风调雨顺!” 顷刻间台下大臣包括史官在内,面面相觑得看着祁子衿。 “这帝姬该不会一上位就疯了吧!?” 一大臣小声的提出了质疑,其他人很快也起哄。 在此国下雨甚少,就连乌云密布也不会下滴雨。 “她该不会是在求雨吧!?” “我看着也像,只不过这样能求到吗?” “我看不行,帝姬又不是神婆。” 就在这大臣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落在他们所跪的石板广场上,发出清脆的乐章。 实在不像是常人所为,大臣们更是惊掉下巴。 “真是神人啊!” 史官自然也是头次见这般画面,快速躲到伞内写到。 帝姬以诚感动上苍,急降甘霖救百姓良田。 很快这一消息就从宫内往外扩散。 吴府 大设宴席,十几桌酒宴请的自然是满朝文武,吴重楼不停的忙着敬酒。 望着天突然下起的大雨,倍感欣慰的摸了把胡子。 “看来老天爷,都为我的选择感到高兴啊。” 他刚说完,一暗探匆匆忙忙跑进来,单膝跪于地上。 “回禀宰相大人,帝姬登基求雨,大获民心。” “什么?求雨!?怎么可能?” 宰相吴重楼再次抬头看向那天空,数日以前他试图求雨换取民心,却久久不降甘霖。 如今反倒那丫头一求,就求大这么大一场雨,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看来老天爷这是要和我吴某做对了啊! 他猛然将酒杯砸向地面,吓得正在饮酒作画的官员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一个个就这样盯着宰相吴重楼,也不敢多说一句,毕竟这些人中间大部分皆是他的门生。 何人敢说一个‘不’字,可能就是仕途不保的结果。 “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都对付不来。” 宰相吴重楼忽然脚步摇晃飘忽,指着前排的男子们大骂。 而那些人皆是低着头,接受这样的斥责。 对他们而言,自己的一切都是老师所给,理应涌泉相报。 大典结束后,祁子衿刚回鸿雁宫床上躺下。 朝暮就走进屋,关上房门自觉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是从何得知今日会下雨啊?” “自然是那本书告诉我的啊。” 祁子衿笑着打趣的随口回答,实在不好多做解释。 总不能告诉朝暮那小子,自己是猜的吧!或者说是巧合!? “说真的,有些好奇。” 他再次强调的询问了一遍,语气相比较更加坚定。 “好吧好吧,告诉你就是了。 前几日我听小桌子提起,同他住一起的那个小太监是南净国来的。 年轻轻轻就一到下雨就腿痛,所以才来的青洛国。” 祁子衿眼睛转溜后,也只好全盘托出,毕竟这种事情估计除了她,也没谁能想到这种法子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 朝暮很快就明白过来,根本就不是自己听到那样说,她是妖怪所以胆子才大。 “你可知民间,有人说你是会降雨的妖怪,所以才能求到雨。” “什么鬼啊?有像我这么有趣的妖怪吗?” 祁子衿实在不甘示弱的嘟嘴反驳。 想不到那些人下雨开心也还说我是妖怪。 幻影系统流 “要是,也应该是神仙。” 她小声嘀咕的吐槽,时不时地瞟一眼那个男人。 “你说什么?”朝暮一头雾水似乎没听清的再次询问。 “没什么。”祁子衿随意的拿出那本奇怪的书,手不自觉试图翻开。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她的小手,看着那双有些慌乱的眸子这才放下那想法。 “没事吧?”朝暮抬起手关切的询问,某一刻间发现她不对劲,只好制止她的行动。 祁子衿连忙摇摇头,她也不知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怎么就有些不受控制,下意识的想开那本书。 “不如书交给我保管如何?”他眼神坚定的伸出手,但却被祁子衿拒绝下来。 “我想研究研究,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祁子衿刚说完这些,一个身影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把玉骨伞。 “这是在做何啊?” 栾梁辰浅笑着自然而然的坐到祁子衿身旁,动作暧昧的将手伸向她的细腰。 直到她恶狠狠的瞪了栾梁辰一眼,这才收敛起刚刚的小动作。 一边的朝暮更是没眼看栾梁辰这人,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般。 “也没做何,同阿衿聊聊事情罢了。” 朝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栾梁辰总觉得那么熟悉。 “你和我未婚妻孤男寡女的谈事情,恐怕影响不太好吧!?” 他抬手理理祁子衿的碎发,刚抬手不想她十分灵活的躲了开。 “你可别动手动脚的了。” 她用手指着栾梁辰的鼻子,威胁性的警告。 “未婚妻!?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栾公子就没必要拿出来提了吧。” 起身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立体的脸上印着阳光的影子。 “你……” 气得栾梁辰直接站了起来,差点动手的心都有了。 “白玉公子可得保持好形象啊。” 朝暮开口就是白玉公子,这倒是让栾梁辰强忍住压住怒火。 “多谢朝公子提醒了。” 栾梁辰刚说完祁子衿直接起身,将这两人活活的分开。 “你们安静一会儿吧。”她无奈的喊了声,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声稚嫩的童声。 “密码正确,系统启动成功。” 瞬间吓得那两人拔刀的拔刀,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那两人也只能东张西望,左右提防着点。 “这话是何意思?” 栾梁辰手里紧握着玉骨伞,疑惑的问身后的朝暮。 “不知。” 倒是祁子衿第一反应就是手中的书,眼神盯着手中的书好一会儿。 突然一阵光亮下,再睁眼手中的书竟然不知所踪。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小男孩,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打量三人。 “该不会是妖怪吧?” 栾梁辰看着那小男孩,怀疑的看了看那两人。 “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妖怪。” 她回头瞪了眼说话的栾梁辰,转而笑眯眯的将魔爪伸向那小孩儿。 “主人,我不是妖怪!” 只见那小孩儿快速跑到祁子衿身边,用小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腿,哭喊着说完。 “你看你把这孩子吓的。” 祁子衿冲身后那两个大男人说,毕竟这两人手中拿着武器,更不用说凶神恶煞的模样。 只怕是不被吓到都难,话说这小盆友应该是智能系统才对啊!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宝贝呢!? 难道是以前穿越过来的前辈,留下来回去的线索!? 祁子衿这么一说,那两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武器,但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小孩。 这丫头也太容易相信一个人了吧! 两人无奈的摇摇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坐下。 也不好再说太多,生怕一会儿被祁子衿赶出去。 “先出去吧!”祁子衿看向那两个男人,却迟迟不见他们动身。 “朝公子,说你呢!” 栾梁辰浅笑着冲身边的朝暮说道,还未等他乐呵完。 “你们都出去。” 她捂着脸,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那你小心些。”朝暮率先起身走到她面前,小声提醒了句。 栾梁辰见此也不得不起身出去,顺便提她关上门。 “说你是谁?从那里来?目的是什么?” 她双手环胸,提裙坐于地上,丝毫没有半点威严可说。 “姐姐,没必要这么严肃吧!” 小孩笑嘻嘻的看着祁子衿,小手拽着她的裙角。 “快说,不然就把你扔出去。” 小孩一听她这话瞬间认怂,就知道这人不是好惹的主儿。 “我叫幻影,来自高科技发达的一个时代,具体时间数据已被清除。” 这小孩听这名字还有点东西的样子,估计应该能像小说里那样,给我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吧! “那你上一任主人是让你干嘛了?” “你可不知道,上一任主人是个帝君好像,他拿到我以后就说我是仙童,天天把我放在一个大屋子里,用一种烟拼命的熏我。” 幻影一提上任主任就露出副十分生气的样子,果然带有现代人思维就无法理解。 “哈哈哈哈,那是祭祀。” 祁子衿大笑起来,露出两颗十分可爱的小虎牙。 “对,就是祭祀!”幻影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但细细想了一番后,“不对,你为什么见到我,一点都不害怕啊?” “因为我知道你是智能系统啊。” 祁子衿无奈的解释,毕竟这样的说法比直接告诉它自己是现代人好。 “主人,是从何处得知的?” 这时他眨着眼睛看祁子衿。 “我只想知道怎么回现代?” 祁子衿摇了摇幻影的肩膀,试图知道些什么。 “我去查查。”说罢幻影就坐在哪儿一动不动,一柱香后,“查询结果,需要找到时空门才能离开。” “时空门是什么啊?” 她企图趁热打铁,把想知道的问完。 “时空门大概长什么样子?” “时空门没有固定形状,上一次出现地点为湖里。” “什么鬼?在湖里?” 祁子衿一听这事儿,感觉不太靠谱。 这样说我岂不是要学会上天入地才能回去!? 也就是说我学会了很可能就能离开这里啦! 她连忙摇摇头,打破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二人感情快速升温 “叮咚!” 再等祁子衿回过神,却发现那小孩已经没了踪影,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本书。 这个不负责任的小系统,真的是神出鬼没。 隔着门纸,清晰的看到趴在门上那人的身影,她起身拉开门。 栾梁辰直直的扑倒在地上,抬头看了眼祁子衿。 “听到什么了?” 她双手叉腰,俯身看着趴地上的人,气呼呼的瞪着他。 “没,没听到什么。” 栾梁辰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腰部。 她并未再多说什么,抬脚走到朝暮身旁,停顿住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可是有何话要说?” 他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愁眉苦脸自然是有难言之隐。 “我想以后早晚会离开这里,只是你会陪着我走吗?” 她淡淡的声音似乎会被风吹散一般,朝暮勾起笑意点头。 刚想靠近她一只大手直接出现在他脸上,硬生生的将他强行与祁子衿拉开距离。 “离我未婚妻远点,男女之间应当避嫌。” 也不知何时栾梁辰出现在两人身后,狼狈的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拦在两人中间。 朝暮看了眼他,一个飞快转身绕过栾梁辰,直接拉住祁子衿的小手。 就往御花园的方向跑,而栾梁辰被这操作惊呆了。 待反应过来赶快折回房内拿玉骨伞,再出来人早已跑远。 天渐渐暗下来,御花园内的石子路上,祁子衿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 男子则毫无压力的观察四周,在石椅上坐下,而祁子衿艰难的移动着脚步向石椅靠近。 “你……一点都不累吗?” 祁子衿喘着气问,刚想抬脚一不小心被绊倒,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 不想迟迟未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感,一睁开眼对上朝暮那双好看的眸子。 “怎么?馋我了?” 祁子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摔不要紧,主要是还摔他怀里了。 “没没没!” 一连说三个没,赶紧要起身。只见朝暮手微微用力一拉,直接将她再次拉入怀中。 还未待祁子衿反应过来,已经霸道的欺上她的唇,没有丝毫的犹豫。 像极了蓄谋已久…… 祁子衿:“……” 这男人真要命,又不表白就占便宜? 想到这祁子衿猛然推开他,起身赶紧用袖子擦嘴,转身就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 朝暮着急的连忙跟上去,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回去找栾梁辰够不够?” 她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朝暮手渐渐的垂下。 “等等,这个你收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打开里面一支发簪和银镯子。 这银镯子不是他送给那个…… 只见朝暮拉过她的小手替她带上,而后又将玉钗子为她戴好。 “这支银镯子不是你送给鉴宝阁对面那姑娘的吗?”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害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日只不过是让她替我试试,都怪我不知道你手的大小。” 朝暮低着头笑着摸了摸自个儿脑袋,透过月光依稀能看见脸上那抹红晕。 原来一直都是我误会他,银镯子一直都是给我买的。 祁子衿内心一头小鹿乱撞,以至于她有些心神不宁。 “那这个玉簪呢?” 她望着朝暮的脸庞,似乎好看了不少。 “这个是包烟火给你,赢到的。” “烟火不是三皇子包下的吗?” 祁子衿瞪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曾被那个人欺骗。 “那日是我约你,自然是我包到的。” 朝暮看着她不对劲的表情,内心竟有些失落。 原来我还是比不上三皇子在她心中的地位,就算陪她那么久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对不起,以前误会你了。” 祁子衿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这一举动吓得朝暮不敢动弹,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更不敢去想她对自己这般主动,他渐渐的放松下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而祁子衿内心正是一千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居然被弘梓陌骗了!?当时还那么相信那么感动,真的是可笑。 次日,宫里如同往常一样。 由于帝君葬礼的举行,以至于不必上朝,王公公宣读带着众人及棺木前往皇陵,其余人等也不能跟去。 这是防止后人贪恋棺木中的宝贝而铤而走险,自早年便立下这样的规矩。 王公公也是自那日后,再也未回宫内,也没有带走喜欢的玩意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何处。 后来祁子衿问起小桌子,“你可知王公公为何没回来啊?” “听宫里老人说,若是事奉一个主子超过几十年,待主子死后守陵就是无上荣耀。” “那王公公修建寺庙,岂不是用于守陵?” “这个小的,就有所不知了。” 小桌子低着头,细细的替祁子衿整理奏折。 见朝暮走进御书房,连忙退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呀?” 祁子衿抬头看了眼他,笑眯眯的凑近抱住不撒手。 “就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她拉着朝暮坐到御书房的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指着奏折。 “帮我批改奏折如何?” 朝暮听完随手拿起一本打开,一会儿后黑着脸合上。 “怎么啦?”祁子衿自然意识到他脸色的不对劲。 “为何有人会催婚于你?” “这不是他们怕我学我舅舅,离开后无儿女,最后把烂摊子丢给了满朝文武。” “这之间又有何关系啊?”朝暮不解的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她。 “所以他们就让我选男妃,早点生个小皇子。” 她越说朝暮脸色越发难看,祁子衿却丝毫未意识到这点,偷偷捂着嘴笑起来。 这一小动作自然而然被朝暮收入眼底,起身与祁子衿快速拉近距离,硬生生将她直接按在御书房的青乌榻上。 “那么想要孩子,那……要不我让你生一个如何?” 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热乎乎的气息直接喷洒到她耳后。 毫无抵抗力的脸红心跳加速,她感觉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别这样,我可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发现疑点重重 祁子衿猛地起身,鼻梁直接撞上他的额头,顿时感到鼻内滚烫,一股熟悉的腥甜味翻涌。 “你……”朝暮刚想关心一下,她这鼻子要不要止血。 “我流鼻血了!?”她慌乱的起身,紧张得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堵住,只能仰着脸到处乱摸。 “你别乱跑,等等。” 他顺手拿出怀里的手帕,帮祁子衿捂住鼻子。 恰巧这一幕被进门的小桌子瞅见,慌不择路的往外跑,一边大喊。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帝姬受伤流血啦!” 这样一喊很快传得众人皆知的地步,一群太医拼命的往这边赶。 同样也吸引来栾梁辰,他愣在门口看着朝暮帮祁子衿止血。 快步上前,递上自己的手帕,朝暮瞅一眼后理所应当的接过,于是就出现了极为考验人的一幕。 鼻子塞着两手帕的祁子衿,懵逼的望着面前两男人。 他们居然在强忍着笑,有那么好笑吗? “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栾梁辰关切的目光,引来她仇恨的眼神瞪向朝暮。 “就不小心撞上了块木头,就这个样子了。” 话音刚落小桌子领着一群太医,兴致勃勃的冲进屋内,快速摆开银针等工具。 难道这是准备把我扎成刺猬? “等等等!这是做什么?” 祁子衿连忙抬手制止这群人的行为,眼巴巴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朝暮和栾梁辰。 “自然是为帝姬把脉施针啊!这样才能针到病除啊!” 为首的太医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格外扎眼,如同道人般气若神仙。 我giao,居然真的准备把我扎成刺猬!!! 祁子衿一听连忙摇摇头,躲到那两人的身后。 “老先生有所不知,帝姬向来对银针过敏,还望您见谅。” 栾梁辰赶紧拦住拿银针的太医,随口扯了个理由,这倒是解决了问题。 “不错,老先生为她把把脉便好。” 朝暮也上前一步,劝说的拉住老太医的手,塞入一块碎银子。 这才答应下来点头,坐下细细为她把脉。 “嗯……,帝姬气血虚了些,平时补补就好。” 说罢带着众学徒,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既然帝姬身体并无大碍,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退下吧。”祁子衿心满意足的说罢,见他们走远离开,一把扯下塞两鼻孔里的手帕。 丝毫没有顾及形象可言,那二人也跟着坐到她身旁,一左一右好像是两个门神一般的存在。 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是好。 只好低着头继续批阅奏折,也不敢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讲半句话。 栾梁辰抬手拿起块点心递到她的嘴边,轻声道了句,“来尝一口。” 她不动不不回复,栾梁辰那家伙居然就那样面带微笑的举着。 也只好轻轻的吃了一小口,朝暮给她递过杯茶,她接过细细喝了几口。 瞬间栾梁辰那家伙又递上块糕点,似乎两人在争剁着什么般。 “你们能做远点,别打扰我看奏折,要吃什么随便吃。” 别无他法的祁子衿果断的起身做,抱着奏折独自坐到茶桌的椅子上,继续认真批阅奏折。 而那两人反而像小孩子一样,相互挤兑对方,直到栾梁辰从椅子上被挤了下来。 委屈巴巴的看向祁子衿的方向,渴望着她看一眼自己,但事与愿违她并未抬头。 栾梁辰只好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走到书柜前随手拿起本书在一边观看。 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认真批阅奏折的祁子衿。 一柱香后,门口出现一禁军士兵,朝暮刚赶出去,那人在他耳边细语后,他来到祁子衿身旁。 俯身凑近望着她的眼眸,随后看了眼还不知情况的栾梁辰,压低声音。 “禁军营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和他待一起防备点。” 忽然又凑近她耳边低喃,“你可是我的。” 此话一出口,顺利的让一本正经的她脸上泛起红晕。 朝暮浅笑着起身,大跨步离开,栾梁辰这才发现走出去的他,心里更是切喜。 悄咪咪的走到祁子衿对面坐下,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 “今日奏折可是过于繁多?” 他赤裸裸的盯着祁子衿,与其开始搭话,但对她根本不奏效。 “一直都是这么多,习惯了可能就会好些。” 祁子衿依旧没有抬头看一眼他,回答也是理所当然的回复,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在里面。 空气寂静的让栾梁辰十分不自在,刚想开口询问她同朝霖怎么回事? 小桌子匆忙走进来,见那二人似乎在谈什么,连忙低下头沉默。 她自然也注意到小桌子进来,收起奏折与笔墨。 “可是有事禀报?” “回帝姬,宰相大人求见。” 宰相这个时候求见我做什么?他不是一直和我水火不容吗?这事实在有蹊跷。 很快就在祁子衿脑海里产生了疑惑,实在解释不清楚这宰相的异常表现。 “让他进来吧!” 思索片刻后,祁子衿看了眼身边的栾梁辰,于是吩咐下。 栾梁辰在就算宰相要做什么,应该也会顾及到与佰乐国之间的交情吧。 “是。”小桌子回复完,快速退出,很快宰相踏入。 一副正义并然的样子走上前,忽然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拜见帝姬!” 这一举动吓得祁子衿实在不敢说话,他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怎么突然这般毕恭毕敬? 她快速反应过来,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及态度。 “爱卿快快请起,可是有何事要上奏啊?” 宰相吴重楼起身低着头,没有丝毫以前的架势。 “还请帝姬放了我儿。” 他在说的是什么啊?祁子衿被他这话整得一脸懵逼,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爱卿所说是何事儿啊?” “昨日收到消息,帝君生前未宠幸的妃嫔,必须送入庙里。” 吴重楼面露尴尬,又再次跪倒地上,没有丝毫傲气。 不对啊!帝君若是他派人所杀,那他女儿岂不是……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挖个火坑往下跳。 弘染柔的到来 安全起见先探探他口风,再考虑如何处理。 “这不正是宰相大人所要的结果吗?” 宰相吴重楼瞪大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帝姬此话何意啊?”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栾梁辰实在看不下去,站起身指着吴重楼呵斥。 “不知王爷同帝姬到底是何意思啊?” 吴重楼颤抖着手,额头上冒着汗珠,实在不像说慌话的样子。 “难道不是你派人刺杀帝君的!?” 祁子衿一拍桌子,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也跟着栾梁辰起身。 “老臣有这心也没这胆啊!的确对帝姬你有意见,但肯定没必要将我儿往火坑里推啊!” 他微微颤抖着身子,语句间不经意透露出真情。 “更何况老臣乃是帝君一手提拔上来的,只是开始怀疑是帝姬您让帝君病倒,所以对你抱有……” 他这话一出口,祁子衿瞬间明白,原来真正的凶手只是想引开众人的视线,然后再次对她动手。 刺杀目标从来都不是帝君祁攸致,而是她自己。 看来这人也是有心了,千方百计的想要除了我。 还设计让我回青洛国,让帝君病倒为由,引起我与宰相的朝堂内部争斗。 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宰相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取消这一举措。” 她走近扶起跪在地上的宰相吴重楼,目光投向栾梁辰。 “那多谢帝姬的恩德,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吴重楼眼神坚定不移,没有丝毫的犹豫,这让祁子衿还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就退下吧。” 吴重楼点头后,果然退出屋内。 祁子衿转头看向小桌子,“你去传口谕,让王公公放那些嫔妃回家。如若是不放,后果自负。” “是,奴才这就去办。” 小桌子快速离开,栾梁辰打过眼神后,也跟了出去。 还是栾梁辰比较谨慎,跟去也好万无一失嘛。 刚准备休息,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弘染柔!?你怎么进来的?” 祁子衿连忙起身关门,拉着她的手简直就是不舍得松开。 “我呀!是偷偷跟着使团进的西羽城,然后买通运菜车进来的呗。” 她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戳戳祁子衿的发饰。 “你们使团进西羽城,咋没人和我说啊!?不然派个人去接你也好。” 祁子衿拉着她做到青乌榻上,满眼的欢喜。 “好像是冲你来的,三弟想让你做侧妃。” 弘染柔快速进入姐妹间的八卦状态。 “拜托你看我现在做帝姬忙得要命,怎么可能做他什么破侧妃。” 她不敢看弘染柔的眼睛,生怕自己被看透。 “也是,但你若是想做皇后他也是定会答应的,毕竟如今太子大势已去。” 弘染柔没有丝毫回避政事上的事情,她也不想说太多。 “我只是想陪着自己爱的人,以后做个平民。” 她渐渐的停下来,弘染柔也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任谁也承受不住,但她不一样,她或许有更大的责任在等着她。 “今晚就同我睡吧!一会儿带你去泡个温泉吃好吃的如何?” 祁子衿见她刚刚并未回答,赶紧扯开话题。 “可以哟!你这宫里有没有美男啊!?” 她自然懂自家姐妹弘染柔的想法,笑嘻嘻的回复。 “自然有,喜欢那种随便挑。” 两人相视而笑,一同用过晚膳后,泡在温泉里久久不舍得起身。 夜里两人在被窝里打闹得正欢,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来人正是栾梁辰和朝暮,他们痴愣的看着床上的那两个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揉眼睛后再次确认,这才相信祁子衿身旁是个姑娘,朝暮自然明白那女子身份。 但栾梁辰就无从得知,自然觉得她们这是…… “你们怎么突然踹门啊?” 祁子衿一脸无辜的看着门口的两人,身后跟着大批的禁军。 朝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吼道,“全部撤退。” 禁军部队快速离开,朝暮手撑着额头,瞪着眼睛看栾梁辰。 “我们……我们就来看看。”栾梁辰尴笑的转身就准备跑,却被朝暮拉住了后衣领,怎么也跑不了。 “王爷说,看见帝姬带了人进房,所以让我带禁军过来。” 朝暮怒气冲冲的恨不得打他一顿,自然全部告诉祁子衿,不然怎么解释门是他踹的。 “门可不是吗你踹的吗?” 不出所料栾梁辰开始拿他踹门说事儿,毕竟这个是他做的最不理智的事情。 三人面面相觑,尴尬得没人说话,气氛更是诡异到极点。 “既然你们准备休息,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朝暮拉着栾梁辰,不等那二人回答,默默地替她们关上房门。 房内的弘染柔懵逼的看着自家姐妹,“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 “他们只不过想保证我安全,也没什么问题。” 祁子衿只好替他们解释,证明他们没有问题。 “不过,那个白衣服的长得还真不错。” “怎么喜欢啊?”祁子衿侧着身子,打趣的询问弘染柔。 而弘染柔则笑得脸颊微微泛红,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没有啦。” “那好吧,既然没有我就给他找其他姑娘咯!” 祁子衿调皮的故做严肃,一本正经的看着弘染柔。 “那可别,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弘染柔快速反应过来,生怕自己看上的被别人抢走,连忙抱住祁子衿。 “和你开玩笑啦!我怎么可能把你喜欢的类型给别人呢。” 她调皮的吐着舌头,冲弘染柔做了个鬼脸。 “好你个祁子衿,让你拿我开玩笑。” 弘染柔起身将她推倒在床上,魔爪自然而然的伸向祁子衿的腰部,在强烈的攻势下笑得她差点眼泪都快出来了。 门外蹲着的两人,齐刷刷的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说她们在里面玩什么呢?” 栾梁辰撑着脑袋强忍着不断下垂的眼皮,开口问身边的朝暮。 朝暮:“……” 哎!反正不管玩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他冷着脸看着渐渐睡着的栾梁辰,真的是有好气又好笑。 南净人赠聘礼 高台的青凤椅上,做着的女子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一众群臣。 “回禀帝姬,南净国使团已到达西羽城,并带来了丰厚的聘礼。” 宰相吴重楼上前禀告,朝堂一片严肃,没有之前的明争暗斗。 只有君臣之情,朝暮则同小桌子立于两侧,陪在左右。 “既然他们来了,自然是要宣!” 祁子衿话音刚落,小桌子就冲外面喊了一嗓子,几个使臣走了进来,为首之人她再熟悉不过。 “拜见帝姬!” 几人齐刷刷的行礼,祁子衿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几人快速起身。 “不知四皇子到来,有失远迎啊。” 祁子衿清了清嗓子,正经的看向弘忆浔那小子。 “帝姬见笑了,此次前来是替三哥送聘礼于你。” 弘忆浔笑得极为开心,此话一出口,瞬间在大臣里炸开了锅。 “帝姬这才上位多久啊!要是帝姬走了青洛国皇族可是……” 几人快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直认同帝姬不能这个时候嫁出这个观点。 只见弘忆浔拍了拍手,十几个侍从快速搬来八个木箱,一字排列整齐,栾梁辰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臣请帝姬三思啊!如今帝姬刚登位,还未在几国中站稳脚跟。此时确实不适合帝姬嫁出啊。” 几个老臣毕恭毕敬的跪在台下,一字一句的劝说着。 我还没说想嫁,这棒打鸳鸯也太快了吧。 “孤,不准备这么早嫁出,如若愿意纳三皇子也不是问题。只是不知南净国这个时候可愿意啊!?” 弘忆浔被祁子衿这话惊掉了下巴,实在想不到她如今会这般想。 “可这聘礼……” 他犹豫的吐出几个字,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在他身上,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可还有何事啊?” 祁子衿此话出口,弘忆浔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毕竟如今是在人家地盘,更何况衡帝退位,自家三哥也在准备登基。 “那外臣先行告退。” 弘忆浔做揖后踱步而出,侍从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很快反应过来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见他离开祁子衿反倒是松了口气,若是这人再继续说下去,恐怕她自己也不知要如何处理是好。 大臣们继续上奏的上奏,很快早朝的时间便过去了。 刚出大殿就被一群女人围住,朝暮带着禁军警惕的挡在祁子衿前面,以防万一发生什么。 不想那群女子忽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为首的正是宰相之女。 “多谢帝姬搭救,若不是下旨改了风俗,恐怕我等……” “不必如此,快些回家团圆为好。” 她拨开禁军蹲下身子扶起宰相之女,身后的女子也跟着起身。 “还得谢谢你不计前嫌,毕竟我之前那般羞辱于你。” 女子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的不敢看祁子衿。 “速速退下吧。” 祁子衿听这话,脸色有些不太好。 这女人情商那么低吗?若不是我大度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那群女人微微行礼,禁军从其中开路,祁子衿从人群中走出。 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的弘忆浔尽收眼底,忽然一只手拍在了弘忆浔的肩膀上。 “四弟,你在这儿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啊。”弘忆浔回头打量一身丫鬟装的姐姐,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看着我干嘛?没见过我啊?” 弘染柔自然察觉到弟弟打量的眼神,瞪着眼睛一脸懵逼。 “原来一到西羽城就失踪,是悄悄溜进宫里了啊!” 他眯着凤目,三千青丝随风而动,不由得引来宫中丫鬟的驻足观看。 “你别劝子衿嫁三弟了,她不会嫁的。”弘染柔毫不客气的警告,总给人一种她知道什么的模样。 “你可是打探到什么消息?” 很快他意识到这一点,抓住重点就开始盘问。 “也就无意中知道她可能有心上人了,但肯定已经不是三弟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子衿真的对三哥失望了。 毕竟三哥娶了其他女子,估计她是真的记在心里如今不愿意了吧。 “哟!你不是衿儿的朋友吗?今儿个怎么会和南净人厮混在一起。” 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一把纤纤玉指紧握骨伞,步子轻盈的靠近。 弘染柔回头不要紧,主要是这一回头直接撞上他胸口,好闻的香味蹿入她心里。 完了完了,这下该被他误会了。 正在弘染柔慌不择路的时候,却直接被那人拎了回来。 “看见我跑什么?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 栾梁辰眼神坚定的看着这两人,心里似乎总在预谋着什么般,不动声色。 “子衿没告诉你,我是南净长公主吗?”弘染柔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小声的解释。 “我同自己弟弟说会儿话,应该不犯法吧。” 该死,这事儿衿儿真是未告诉我。 “那二位继续,在下先行告退。” 栾梁辰说罢就往御书房方向快步走去,弘染柔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背影。 神不知鬼不觉的忽然当着弘忆浔的面来了句,“离开也是那么帅啊!” “你说什么?”这话直接让弘忆浔有些懵,从来没见过自家姐姐这般温柔。 “没什么,你身边看哈!我要去找子衿玩去了。” 弘染柔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往栾梁辰去的方向跑,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女子。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反常啊? 弘忆浔怎么也想不出自家姐姐怎么了。 “难道刚刚那个人是她心上人,不然应该也不会这样在意。” 弘忆浔自顾自的嘀咕着,向宫外走去。 在宫里无人安排住处,也就只能带着使团住在西羽城的客栈内。 谁让他没有弘染柔这般,能与祁子衿关系要好到,宫中随便逛呢。 很快弘染柔就跟在栾梁辰身后到了御书房,三人依旧如常看着祁子衿批阅奏折。 也不敢大声喧哗,只好小心翼翼的各自拿书看,当然除了弘染柔外。 栾梁辰坐哪儿,弘染柔就坐对面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的脸庞。 栾梁辰告知弘染柔 祁子衿偶尔抬头就看见,弘染柔一脸花痴盯着对面那人。 哎!这看着也真的是有点闹心。 “栾梁辰,你带我家柔柔去吃点东西吧!” 祁子衿忍不住开口,栾梁辰一听她喊自己名字,赶紧浅笑着起身。 “可我不……饿啊!”弘染柔似乎还没意识到她在帮自己,心直口快的回复。 这边祁子衿拼命的冲她使眼色,这才明白过来。 “我好饿啊!可是我对这宫里路不太熟。” 赶紧改口可怜巴巴的望着栾梁辰,而他自然是点头应下。 “那咱们就去吧!” 这不弘染柔屁颠屁颠的跟在栾梁辰身后,临走前还特意冲祁子衿眨了下眼睛,带上房门。 实在让祁子衿对她有些哭笑不得,帮人帮到底嘛。 四下无人朝暮理所当然的坐到她身旁,轻轻地将头靠在桌子上。 就这般静静的望着祁子衿批阅奏折,只见她忽然停下来。 “怎么啦?” 祁子衿打了个哈欠,指着桌上的奏折,“太多了,要不你帮我看呗!” 朝暮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同她换了个座位,任由她依靠在自己的肩上。 “说好,只帮你看一会儿。” 他无可奈何的试探约法三章,但似乎对祁子衿并无作用。 “不要,就想靠着你偷偷休息一下。” 迷迷糊糊的语气,让朝暮露出宠溺的眼神,自顾自的拿起奏折一一批阅。 待她再次醒来,看着满桌的奏折竟已全部批阅完,自己也是躺在青凤榻上,身上盖着一披风。 朝暮这个时候去哪儿了? 祁子衿刚准备起身,房门被小心推开,来人手里提着食盒。 见她是醒着这才放下刚刚小心翼翼的动作,踱步走到桌前。 一一摆好菜品,拿出两双筷子,递出一双。 “睡得可好啊?” 他伸手摸了摸祁子衿的头,贴心的询问。 “还行,你刚刚就去拿饭了!?” 祁子衿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小表情,愣是把朝暮看得不好意思了。 “趁你睡着,让兄弟们在外面守了会儿,然后去禁军营办了点事情。” 他没有丝毫避讳的全部告诉祁子衿,手中的筷子也不停歇的给她夹菜。 “原来是这样啊!” 祁子衿恍然大悟,小口的品尝着菜品。 “早膳也未用多少,现在多吃点吧。” 他担心的看着祁子衿,又暖心的替她盛汤,提醒了句小心烫后,摆放在她面前。 “我知道啦!” 她小心翼翼的喝着碗中的汤,一脸幸福的看着面前男人。 心中忍不住又那么一份小悸动,脸庞不由自主的开始泛红。 朝暮自然明白她此刻心中所想,看着她的眼眸开口。 “不如我们成亲如何?” 她自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什么鬼?想和我结婚? 祁子衿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有何不妥啊?” 朝暮再次强调性的询问,看着祁子衿愣住的表情,竟有些失望。 “只是这段时间,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待弄清楚后再成亲如何!?” 她说完后,自己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朝暮却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回了一个好。 没有太多的语音,但这个拥抱似乎在解释着一切。 门骤然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两人被眼前的画面…… 朝暮赶紧松开抱着她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弘染柔自然是又激动又开心,准备拉着栾梁辰逃离现场。 而栾梁辰就不一样了。他痴愣愣的望着祁子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任由弘染柔拉着往外走,还未走出多远,他忽然甩开她的小手。 “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弘染柔听着这话,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他眼里不再有星辰。 “你在说什么啊?” “衿儿同你讲我是她未婚夫吗?” 栾梁辰用伞支持着身子,整个人在走廊摇摇欲坠,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未婚夫!?” 弘染柔这才意识到,栾梁辰为何反应如此的原因。 下一秒他重重的倒地,弘染柔试图用弱小的身子扛起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只好快速跑回御书房,向祁子衿他们求助。 她看见匆忙跑回来的弘染柔,就感觉到事情不妙。 “不好了,栾公子在走廊晕倒了。” 朝暮赶紧起身赶出去,而祁子衿同弘染柔则是跟在后面小跑。 到达后朝暮扛起栾梁辰就往鸿雁宫去,担心他受伤自然撑开伞挡在他身上。 防止他再二次受伤,宫内祁子衿为平躺着的栾梁辰细细把脉。 “怎么样了?” 弘染柔担心的拉着她的胳膊询问,面色虽说有些难看。 “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攻心,喝两副药就好了。” 祁子衿收手,看着弘染柔回答道。 但弘染柔忽然冷着脸,看向起身的祁子衿。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栾梁辰是你未婚夫?” “因为是娃娃亲,所以我觉得不必当真。”祁子衿看出了她的担忧,理所当然的告诉她,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知道,你就不会骗我的。” 弘染柔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祁子衿可是她唯一的朋友。 自小在宫中生活的她,因为身份是唯一的公主,就依然无人敢靠近。 而遇到祁子衿就不一样了。 她也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祁子衿也不会对自己说慌。 “好啦!好啦!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呢!” 祁子衿像安慰孩子那般,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冷静放松下来。 柔柔真的是,太脆弱啦! 也不知道她以后和栾梁辰在一起会不会被欺负。 祁子衿一边想着,一边找椅子做下,认真的写好药方递给弘染柔。 “按这个药方去抓药,一日两次让他喝完,然后照顾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弘染柔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丫头又在撮合她和栾梁辰在呢。 赶紧点头示意,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放心啦!你还不相信我吗!?” 她冲祁子衿眨着眼睛,以示自己的信心,恨不得冲上去亲祁子衿两口。 那里来的神仙姐妹…… 栾梁辰的意中人 次日大殿中,再次上演那一幕。 弘忆浔抱着尝试的心态,再次送来聘礼。 祁子衿坐在青凤椅上,精做兽皮的软垫坐起来仍是有些硌应。 她看着殿内中央的那人,底下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尽是薄凉,子衿开口。 “回去告诉弘王,此番若是无意,青洛权当无事,若是有意,青洛虽不愿战事,也不怕战事!” 弘忆浔微微惊讶,不曾想当初那个还需他保护的女子已然变得这般铁腕,不过这份惊讶也没留存多久。 “洛帝还请三思,若是洛帝能与我南净弘王结姻,自然是对两国都有好处,再者我三哥的情谊子衿你也清楚,当初若不是……” “放肆,陛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弘亿浔还未说完,就被一旁一位的老臣打断,这位臣子在青洛追随了四代帝王,连着子衿曾外祖父那辈开始,直到如今仍在侍奉这位新的女帝。 本该近年退休,但无奈先帝遇刺,新帝登基不久,朝政百废待兴,这等老臣,自然这个时候是放不下担子了。 像这样的臣子放在现在的青洛仍不在少数,本该养逸天年的日子仍在操心朝政。也正是如此,子衿的就位才会少上许多阻碍,多了几分顺水推舟之势。 虽说未必就一定支持这位帝王,可大势至所向,何况这手握兵权的那位似乎也是这陛下的一大助力。 重文轻武不假,可这拿笔杆子的怎么和那些个操刀枪的笔划。 弘忆浔微微轻笑,掩去那几分尴尬,也颇有几分大国来使的架势。 这些年,长大的人也不止他一个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河东河西,比那场灯会烟火还要引人心弦吗。 弘亿浔面不改色。 “是亿浔莽撞了,恳请洛帝恕罪,无论联姻一事与否,这聘礼都代表着我南净的心意,还请洛帝收下。” 子衿微微颔首以表恩准,小桌子和她讲过,帝王之术便是少言多察,他外祖父便是精通于此道的行家,天子开口,一字千金。一言定人生死,一言国家前势,不怒自威,怒则举国颤动。 祁子衿看着如今的自己,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侍从替君王收下聘礼,但不意味着应了这桩婚事,若是弘梓陌想借此收礼玩些手段,子衿也不介意让他们见识青洛的手段。 她威坐高堂,漠然开口,“今日事便至此,众爱卿都退下吧,送弘王爷回使团歇息吧,青洛是礼仪之邦,不可慢了礼数。” “是!” 群臣应声,换换退下,那南净来使也在护送下缓缓离殿,只是那目光自始至终,都大不逆的定在了这君王身上。 子衿回着目光望去,心底也暗自盘算,这弘梓陌好大的架势,当初自己是酒楼少东家的时候杨言收自己为侧妃也就算了,如今自己已是一国之君,还打着当初在久安的那副算盘不成。 弘梓陌,你是真的幼稚,还是只是故意羞辱我,一个夏晴雪,给不了你想要的权势了吗? 久安也好,青洛也罢,你弘梓陌当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吗,这副恩泽天下的嘴脸真叫人作呕。 祁子衿也不是那个还自傻傻以为喜欢的那个祁子衿了。 子衿自嘲一笑,帝王世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可再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吗,对啊,自己不也是吗。 情分,当真是这匡筹里,最薄凉的东西了。 别院里。 栾良辰仍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吓人,一旁候着那没有半点郡主相的南净郡主弘染柔。 弘染柔此时一身丫鬟的妆扮,毕竟身为别国郡主,要进这宫内照顾着同为异乡的他国王爷,传出去难免让人嚼一番口舌。 所以弘染柔托祁子衿安插了个身份进了宫,方便照顾受伤的栾良辰。 祁子衿本是准备安排个上宾身份,可坳不过弘染柔执着,弘染柔本就不是张杨的人,自然是低调些才是更好。 “你走啊,留在我身边干嘛,咳咳。” 栾良辰咳嗽几声,眼神已经冷漠如初。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弘染柔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委屈的看着男人,手中的药碗也不知道是端着还是放下。 “要不你先把药喝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递上药碗,却直接被那人打翻在地。 弘染柔望着被打翻的药碗,也是不见悲喜,弯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那你现在要是不想喝,我过会儿再给你热热如何?” 第二日,依旧端着药给栾梁辰,已经不想于弘染柔讲太多的他。 逐渐冷静下来,眼神略显空洞,迟缓的接过药碗刚想扔地上,竟发现她手上烫伤的疤痕。 手渐渐停顿下来,沉重得怎么也扔不出去。 她肯定不是因为我受伤的。 栾梁辰试图劝说自己,最终还是将药一饮而尽。 “苦吗?这个给你。” 弘染柔十分贴心的将糖塞入他口中,眨着眼睛望着他。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药苦不苦? 许是药喝多了,大部分人忘了他怕苦这个习惯。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没有你,为何还要对我这般!?” “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啊!所以才需要你啊!” 弘染柔低着头自顾自的解释,依旧不能让他理解自己的心情。 加上一个人付出可能会累很多,她有些力不从心。 更不用说回南净国的公文已经下来了,她明日便要随弘忆浔回去。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栾梁辰望着余晖,依旧狠下心来询问她,这无非是要让祁子衿离开。 “不值得!”弘染柔忽然灵机一动,凑近他栾梁辰,轻轻的在他脸上一吻,转而回复。 “现在值得了。” 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院子,次日就再未出现,再也没有人同他聊天喝酒,关心他的人。 心里也不知为何升起一丝可惜,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为何会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总是心不在焉的做事情,毛毛躁躁的将一切弄得很糟糕。 意中人『二』 栾梁辰迟迟不见她前来送药,心中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踉跄着起身往外赶,也不知自己要去何处,只知要去找心中的那个她。 一路狂奔至御书房,偶遇途经的朝暮,癫狂般的拉住他的衣袖。 “可曾看见染染去了何处?” 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在寻弘染柔! “她未曾向你提起吗?今日是她同使团回南净国的日子,这个时辰应该也差不多出发了。” 话音刚落那人便冲出朝暮的视线,直奔宫门,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 弘染柔你一定要等着我! 与此同时宫门前,送行队伍浩浩荡荡,直至宫门前停下脚步。 祁子衿拉着弘染柔的手恋恋不舍的望着她。 “你真的不打算和栾梁辰那家伙说一声吗?” 弘染柔摇了摇头,沮丧的叹了口气。 “不了吧!他都说了心里没我,不想再这样啦。” 话音刚落,一人骑着快马奔腾而出,直接停在两人身旁。 栾梁辰翻身下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弘染柔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回国后,好好照顾自己,过段时间就去南净国看你。” 这话一出口,弘染柔愣住了。 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突然有些想笑。 “你……” “好了,你走吧!” 他松开抱着弘染柔的手,乖巧的站在一旁,望着她眼里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祁子衿站在一旁忍不住偷笑,怎么也想不到栾梁辰会有被弘染柔收服的一天。 “好了,快走吧。”祁子衿也冲她挥手告别,眼里虽然满是不舍,但也不敢在多说半分。 怎么说行程也是不能耽误太久的。 弘染柔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离开,时不时的从车窗探出脑袋。 直到渐行渐远到望不见她,栾梁辰这才随祁子衿准备离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我想清楚自己心里的是谁了。” 栾梁辰忽然低着头,自顾自的诉说着。 “柔柔挺好的!以后照顾好她。” 祁子衿背着手踱步,低着头也不知该如何说,毕竟曾经总是…… 如今真的做起朋友,倒有些不太正常。 “嗯!”栾梁辰理所当然的点头,表示懂祁子衿所说的意思。 “我还有些事儿,先行一步了!” 她加快脚步离开,栾梁辰识相的减缓速度,两人快速拉开距离。 也没有分毫多余的意思,祁子衿更是打心底的高兴。 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当红娘的料,多亏了让他们单独相处。 她心里偷偷乐呵着,当然也不忘要去找朝暮分享这一消息。 见到朝暮时,见他忙得不可开交,只好乖巧的坐在一边,等他在营地忙完。 只见朝暮向她走过来,见她喜笑颜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该不会是因为栾梁辰他的事儿开心吧!?” “你怎么知道的啊?” 祁子衿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难道他会读心术? 不可能啊!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自然是栾梁辰碰见我,我告知他弘染柔要离开的消息啊!” 朝暮这一说祁子衿瞬间明白过来。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先回去批阅奏折了,忙完找我。”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御书房内成堆的奏折等着她批改,一一回复实在过于麻烦。 小桌子在一边端茶倒水,伺候着祁子衿的这些。 夜幕渐渐降临,她忽然想起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不对,朝暮怎么还未来找我,按理来说这个时辰应该早已有空。 为何如今还没有丝毫动静啊。 她怀疑的抓耳挠腮,实在内心烦躁,刚想怎么解决,小桌子眼睛一转。 “既然帝姬心情不悦,不如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如何啊?” “这个注意还不错啊。” 祁子衿点头示意,满意的看着小桌子。 夜色渐深,宫苑深处。 两道人影坐在一处湖景凉亭内,低声私语些什么。 “朝大人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吗,”左边那人开口道,声音沉稳不像话。 “胡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可是在谋划些什么勾当,”朝暮低声轻语,眼眸间不经意带着杀气。 “朝大人也知道,一国之事可不是几十几百年的打算,要想树立已久,国泰民安长达千年,这每一步落子,都得掂量掂量啊。” 胡煜忽然发出笑声,眼里更是带着嗜血的光芒。 “那为何拥她为王?”朝暮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 胡煜看着面前这个人,像是个蓄谋已久的棋士。 “我终究是老了啊,不是名正言顺拿这个位置,终究是服不了民心啊,子衿在这个位置比我要适合的多了。” 朝暮眸子里闪过几分冷意,若是胡煜接下来再说出什么有威胁如今陛下的话,这位最“忠心”的臣子不介意当场了结了这反臣。 “所以你的打算是什么,兵权,拿不好是要反噬其主的。” 胡煜断气厅内石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又替朝暮倒上一杯。 “我不喝酒。”朝暮冷言以待,没有丝毫的意思。 “年轻人,喝点酒没关系的,”胡煜轻笑,一饮而净。 “我要做的?自然是拥这丫头为王,做我手上这傀儡,你看如何?这青洛啊,终归是要个明事理的主。” 朝暮杀意骤起,胡煜却像是没感受一样,依旧自顾说话。 “你也别激动,这样不好么,子衿这丫头我也不动,依旧安安稳稳做这洛王,而你也是青洛大将军,我只需要她的权势,和你的兵马,岂不美哉?” 胡煜说着,话音一顿,又接道。 “你说,要是子衿那丫头,知道你一直瞒着他,你就是她的的那个朝暮的时候,会怎么想,说不定会再也不信任你,反而更确幸的听我的话了不是么,朝将军。” 夜色凄静,带剑将军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子衿?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若是你的筹码只有这些,那怕要失望了啊,朝暮起身。 “胡煜先生所说的,朝霖一字不懂,还请胡煜先生自重,朝霖先行离去了。” 偶遇胡昱会面 还未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撞入他的眼帘。 子衿怎么会在这儿? 回头看了眼胡昱,他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也正看着他的方向。 实在让人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更不用说这人的实力。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不远处的祁子衿冲朝暮挥挥手,小跑着朝他奔来。 “你怎么同胡大人在这儿啊?” 她望着面前的朝暮,迷茫的看着这两人,实在想不清他们直接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谈的。 “方才路过见胡大人在此,所以闲聊了几句。” 朝暮清澈的眼神看祁子衿都是满眼欣喜。 “这样啊!难怪那么晚还未来保护我。” 她带着撒娇的语气,嘟着嘴拉住朝暮的手臂,怎么也不松开手。 “好啦!胡大人该笑话你了。” 朝暮拉住她的小手,提醒似的看了眼胡昱胡大人,但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胡昱抬头看了眼这两人,面带微笑的以示礼貌,起身做揖。 “朝统领不必如此见外,帝姬也是无意之举啊!” “就是就是!”祁子衿连忙瞪着眼,赞同胡昱的意见。 “你呀!什么时候能听话一点。” 朝暮说着扶上她的额头,轻轻的拢拢她的碎发,补充性的回复。 “那胡大人,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拉着祁子衿稚嫩的小手,就往鸿雁宫走,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脚步加快,像极了心虚的样子。 “你干嘛走那么快啊?” 他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蛮着我吧!? “以后离胡大人远些,谁都话都可以相信一点,但他的话别信。” 朝暮大气都不带喘的,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这些,倒是祁子衿总是一头雾水。 “为何?给我个理由。” 她停下脚步甩了朝暮拉着她的手,委屈巴巴的样子有几分惹人怜惜。 “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友善。” 朝暮这才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赶紧极力解释着这些。 “嗯……,我会的。” 这才让祁子衿相信下来,点头答应。 如今恐怕子衿身边有人是胡昱的人,只不过暂时不知是何人。 告诉她又显得太过于暴露,看来只能慢慢查清。 他想着如何让祁子衿安全的情况下,能解决那些可恶的人。 但显然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行的,毕竟宫中人多眼杂,一不小心让她受伤又该如何!? 两人已经如同幼时那般并排而行,似乎过往的快乐,但如今似乎只是一个梦。 夜里的宫中显得有些清冷,偶尔路过的士兵宫女,无不是,行礼后匆忙离去,除了身边的朝暮,似乎身边每个人都不那么真实存在。 鸿雁宫朝暮送她到底门口,忽然脚步停顿住,走到前面的祁子衿停下等他许久才开口。 “可是还有何事要办啊?” 她看着朝暮那精致的五官,疑惑的提成疑问。 “不,只是觉得我进去会不会过于唐突了些。” 朝暮略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去看祁子衿那张小脸。 “唐突!?何为唐突,相识数十年怎能如此说来?” 忍不住大笑起来,毕竟此话出自他朝暮口中,实在有些不想他的风格啊。 朝暮:“……” 这个女人,最近恐怕是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了。 “干嘛不说话呀!?”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朝暮脸色大变,快步进院子顺手关门,狠狠的将她摁在门上。 “既然你不觉得唐突,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嘴角勾起笑意的弧度,没有半点正经的模样。 “你……” 这一举动惹得她脸上多出抹绯红,似乎在诉说着内心那份心动,自然而然的轻轻闭上眼。 却久久未等来她所设想的,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却发现那人早已走入屋内。 该死!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耍我? 祁子衿气急败坏的跺脚,随后赶紧跟上他的步伐,一前一后的进入屋内。 “你等等!” 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就停住脚步,回头俯视。 “你快去洗干净,我在门外等你,有事再喊我。” 说罢就乖巧的站在阁门外,内部是带有温泉房间,祁子衿翻了个白眼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两柱香后,她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朝暮已经走在她身边。 两人一同进房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不回去睡觉吗?” 祁子衿疑惑不解的询问,但似乎这个问题没什么用。 “既然让我保护你,晚上自然要和你待一起。” 她一听这话赶紧双手抱胸做出防御的姿态,谨慎的看着男人。 “别想多,我的意思是你睡床,我打地铺就好。” 朝暮无奈的解释完,她这才松开手从衣柜中搬出两床被子扔到地上,又递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枕头。 “那祝你晚上好梦,我就先睡了。” 祁子衿跳到床上,替自己盖好被子,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都不带等朝暮同她说什么,剩下朝暮独自摆弄好也躺下。 时不时的起身看一眼床上的人,眼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温柔,让人有些沉溺其中。 这丫头为何这般能睡,不能再胡思乱想啦。 阳光刚撒下一点点光的时候,祁子衿就赶紧打理,直接在衣服上套朝服,急匆匆的去早朝。 更来不及喊醒躺在地上的那人,早上简直就是从他身上直接跨过去的呢。 完了完了!早朝要迟到了。 顾不上吃宫女精心准备的早膳,匆忙离开家中。 一路快走才勉强跟上大臣们,进入朝殿内。 小桌子更是跟在后面,低着头进入大殿。 文武百官无不是恭敬的低着头,等待着祁子衿走上青凤椅。 “拜见帝姬!” “众爱卿平身!” 祁子衿抬手做出动作,小桌子就连忙递上几封奏折,在一翻激励讨论后,总结出应对方案。 随后按流程走完,离开大殿回鸿雁宫。 这时官员纷纷离场,站在殿外的胡昱则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吴重楼。 这也让宰相吴重楼有些震惊,迟迟未做出回应,反而是绕过离去。 他这是想做何? 胡大人城府深 西羽长街里,打更的夜里敲了三次,夜渐深。 一架马车悄悄驶至宰相府门前,马车上下来一男子,对那车夫嘱咐了几句,约莫是命他几更时再回此处。 男子嘱咐完就径直走向宰相府门口,未入正门,反倒是轻敲几下侧门。门里守门的仆役打开一个缝隙,露出个头来。 “宰相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告诉你家相爷,帝师胡煜求见,”来的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同朝暮一番攀谈的胡煜。 那守门仆役约莫才十七八九,比不得府里其他那些个一二十年的人精,此刻也拿捏不准这个帝师大约是个几品官职,这来者更是面生,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那些个华贵权臣。 只不过这名头听起来倒是唬人的很,一时间这看门童子也为难了起来。这个点去打扰老爷清修,若是没什么大事,怕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门口站着的胡煜见区区一个看门童子这般犹豫,也不生气,心中暗自感慨这些年在青洛确实是过于低调了些啊,帝师的名头,不都如一个宰相响亮。 不过也好,这些年自己故意不去张势,可不就是图的这个低调吗? “你如实禀报即可,我就在此候着,出不了岔子。” 守门的仆役索性也就如此,对胡煜说了声稍等,便合上门朝里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宰相府的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开的却是侧门。 “胡先生里边请,老爷已经在书房候着您了。” 开门的仍是之前的那名仆役,但态度却恭敬重许多。 胡煜也不去管里面的这些个门道,一个他还没劳累到连一个仆役的心思都去揣摩。 待到书房时,宰相已经备好茶品和点心甜食,坐在一方雕刻精美的八仙桌旁。 “胡先生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那来客也不见见外,大大方方的坐在另一方席位上,端起桌上的茶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早听闻宰相善品茶,今日一见,果真都是上等的好茶啊。” “胡先生过奖了,比起陛下的琼浆玉酒,自然是犹有不及,”吴重楼对这位陛下身边的耳目,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马虎。 胡煜会心一笑,也知道这吴宰相心里头打的是什么算盘:“哪里过奖,胡某也有幸尝过先帝自江南运来的龙井,比起吴老哥的还是差上那么点味道啊。” 吴重楼此刻更是满头雾水,越发不懂胡煜此番前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先生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还请先生明言,莫不是受了陛下的意思前来,微臣实在是惶恐啊。” “吴老哥果然是爽快人,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一事,不过不是陛下所托,而是胡某拜托想吴老哥一事,”胡煜直言。 吴重楼表面不见波澜,但心底的算盘却未停下:“吴先生都喊了我声老哥,那我也托大应下,老弟有事但说无妨,老哥一定操心去办。” 胡煜诡异一笑,看的吴重楼心底发酥,又细细回顾刚刚二人的对话,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中了这老狐狸的套子。 “胡某想拜托吴老哥的,是先帝遇刺一事。” “怎讲,”吴重楼眉头紧皱起,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润嗓。 “先帝,是我杀的,”胡煜冷不丁爆出这么个惊天大新闻,脸色却是依旧如常。 哐! 这位当朝第一权臣手中的跃鲤青花瓷杯竟一个不稳,这件价值连城的物件就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吴重楼稳住心神,正色道:“此事说笑不得,胡先生不要再戏弄吴某了。” 这称呼又从老弟变成了先生。 “胡某自然是不曾说笑,”胡煜依旧面无波澜。 “先生这般告与吴某,就不怕明日早朝,吴某便去说与那文武百官吗。” “这便是我要拜托吴老哥的事了,胡某想请老哥散出消息,并告知部分官员,先帝,是吴老哥你命人刺杀的,”胡煜笑得瘆人。 “胡煜,你看我吴重楼像是你能这般命令的走狗吗,”吴重楼索性也死去脸皮,把话理都摆在桌面上谈。 胡煜继续不慌不忙的开口:“吴老哥言重了,这青洛第一权臣怎会是我的走狗,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要造反了吗,可谁要造反,吴老哥心里不清楚吗。” 吴重楼听的脸色青白:“胡煜,你有什么依仗尽管说出,若是保不住你,吴某明日便要在陛下面前弹劾你这帝师了。” “我劝吴大人还是三思的好,若是这样,先且不说有无用处,只可惜吴大人这满院妻小老母,都要把冤屈说与山鬼听了。” 胡煜拿起茶屋,为自己再满上一杯,细细品过一番后仍是啧啧叫好。 吴重楼面色阴沉:“你在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只不过是在给吴大人提个醒罢了。” 见吴重楼目光深邃,胡煜漠然开口。 “吴大人也别想今日能否能留住胡某,当今世上能留住胡某的怕是还没出生,要是吴大人能狠下心动用那分散藏在宰相府街尾大院里的一千私军,胡某也不介意让大人见识什么是千人敌。” 吴重楼面色阴沉不定,终究没能狠下那份心,谁知胡煜接下来所说,更是让他心底炸动。 “城外三里,有个隐蔽的院落,里边藏着一位绝色佳人,乃是吴大人背着您那位豪门妻眷金屋藏娇。 吏兵礼等六部大小约三十名官员,明日朝时,或许会一起弹劾吴大人结党营私。 胡某知道吴大人小女自幼身体不佳,子时的时候,已经派人把令爱接往在下那里养病了。 还有那些散落于西羽城内各处吴大人视为底牌的私军,零零散散竟也有三千之多。 相比吴大人这些年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禁军统领和我有不少交情,此时正在城内排除春火隐患,说不准就一不小心将这些私军统统逮捕。 吴大人大可放心,这些陛下都不曾知晓,对了,像吴大人这种连接他国皇室意欲谋反的叛臣,也不会在意陛下的的看法了,怎么,吴大人现在还要考虑下是否帮胡某办这件事了吗?” 胡煜面容依旧平静,像是在说些与他不相干的鸡毛蒜皮小事一般。 而坐在一旁的吴重楼,心底却是炸开了花,这胡煜好生的恐怖,一人的手笔,竟把他调查的如此详切 胡煜站起了身子,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多说无益。 “吴大人再思索几分,明日朝时,我等你的回复。放心,小姐在我那里呆的很好,很是开心。” 走到门口时,胡煜又回头说了句:“今日我来此,也就只有你知我知,和那门口的仆役知晓了,该怎么做吴大人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胡煜阴郁一笑,转身离去,直到整个人都隐匿在了夜色里,坐在八仙桌前的吴重楼才长舒一口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今夜,怕是只睡到这儿了。 吴重楼主动上奏 骤然起身出门,快步赶到胡昱身后,作为帝师武功高强,自然是意识到身后那人的靠近停住脚步。 “怎么!吴大人这么快就想清楚了?” 吴重楼并未开口,眼神犹豫不决,在胡昱的注视下终是沉重的点下头。 “哈哈哈哈,吴大人果然识相啊!” 他忽然大笑着拍了拍吴重楼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离开。 留下吴重楼一人痴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 阳光渐渐撒在庭院,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 朝暮跟随在她身后,赶往朝殿。与此同时,另一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颤抖着手递上奏折于小桌子。 他明白递上去的那一刻,就注定自己接下来处置会如何进行。 随着大批宫女入殿的女子,缓缓走上高台俯视台下行礼的众人,身旁的公公递上那封奏折。 打开后眼神直接定在那奏折上般移不开眼,转而用惊讶的表情看向正起身的众大臣。 “宰相你可有何要解释的?” 气火攻心的祁子衿用手捂着心口,用力的将奏折直接扔到那人脚边,但那人站哪儿无动于衷。 “臣,并没有什么想解释。” 身旁的某位大人倒是好心的捡起查看,不敢相信的表情逐渐扩散开来,张大嘴巴看向与自己相交甚好的宰相大人。 实在不能理解他这自己举报自己是何等操作,这又是如何想不开才这般啊! 简直就是不给其他人任何求情的机会,自寻死路啊! 那位大人艰难的迈出一步,将手中十分沉重的奏折塞入宰相手中,赶忙像做错事般退回自己的位置。 眼神更是有些呆滞,其他官员见此除了好奇奏折内容,也别无其他什么意思。 很快引起了朝堂上众大臣的讨论,有的人甚至小声询问那名看过的官员,但那人并无心去理会。 “那好,宰相吴重楼卸去宰相一职关入大牢。” 祁子衿大手一挥,几名士兵小跑进来,刚准备压着他离开,却被宰相甩开手。 吴重楼走在前,那两人只能跟在其后不敢多说,再怎么说他也曾经辉煌一时,立下赫赫功名。 一切在宰相走出殿门的那一刻安静下来,她感到有些迷茫,看着文武百官竟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相信下来的人最后也是假的,那何事又是真的呢? 忽然众大臣一同跪下,除那名看过奏折的大臣外。 “还请帝姬三思啊!宰相立功无数,怎可说卸职就卸啊。” 年事较高的官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提议更让她头疼。 “是啊!帝姬三思啊!” 多名大臣随之附和起来,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你们可知他犯了何事啊?” 她开始打量在坐的官员,冷冽的语气中夹杂着怒火。 众大臣:“……” “他犯的可是弑君的罪过,你们还要继续替他求情吗?”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静得可怕,更不用说那些自认为聪明的大臣。 一个个开始畏头畏尾,没有一人敢这个时候起身,唯有那个看过奏折的大臣鹤立鸡群般站立在中间。 祁子衿冷笑着指向站立的那名官员:“不如就你来担任宰相之位吧。” 那人刹那间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她,赶忙跪地。 “微臣惶恐,实在不知帝姬的意思。” 她点头看了眼朝暮,随后起身准备离开,小桌子睹了眼那人。 “恭喜大人加官进爵啊。” 路过时小桌子还不忘拍了拍那人肩膀,意味深长笑着离去。 却被那位大人一把拉住袖子,小桌子瞬间愣了住。 “求公公指点一二。” 小桌子不耐烦撇了眼那人,随意的说道:“就是让你好好干,做好本分的事儿,没别的意思。” 说罢从那人手中用力扯出袖子,转身挥袖而去。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而殿外的祁子衿也是心情郁闷。 “你说我之前是不是不该相信他的话?” 朝暮思索片刻后,看着她淡淡道,“说不定宰相也是有什么苦衷。” 听他这么一说,祁子衿倒是想到什么似的。 “你们先退下吧!” 待众宫女退去后,这才放心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 朝暮再次确定她的想法,果然如自己所想。 “不错,应该是有人需要替死鬼,但那人不知宰相曾告诉过我。” 这么一想来确实合理不少,不然宰相为何突然举止如此反常。 “那我派人最近去留意一下,宰相府的动向。” 朝暮点头应下,回复得也是自然如流水。 两人对视后分道扬镳,祁子衿乘轿去往御书房,朝暮则去完成所未完成的任务。 刚到御书房门口,就被不速之客吸引住目光,胡昱正带着一排男子站于门前。 当然她祁子衿是懂这是什么意思。 “拜见帝姬!” 几人齐声行礼,那个不是长得俊朗,更者是按书生气到身强体壮…… “平身吧!”她打量着那四名男子,又看了看胡昱前辈,“不知胡大人这是何意思啊?” “帝姬有所不知,这几位皆是人中龙凤啊。” 胡昱赶紧指着那几人开始介绍,丝毫不看她的脸色。 “这位是去年的状元郎,简直就是才华横溢。 还有这位是西羽城有名的贵公子,这位是军营里……” 实在听不下去的祁子衿慢慢走近那名书生,就在书生觉得自己有希望的时候,直接被推到一边。 “抱歉,你挡着朕的路了。” 她回头瞟了眼懵逼的书生,转身就进屋一声不吭的关上御书房木门。 不给外面那些人丝毫机会,任由那书生在门外念念有词。 她从书柜中拿下那本神秘的书,拿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小男孩嗖的从出现在桌子上,小脚蹲在桌上不知所措。 “快下来!” 直到祁子衿开口,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从桌子上下来,痴愣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如同扫描般将红光打在她身上。 “开始扫描身体情况。” 这又是搞什么鬼?祁子衿好奇的问了句。 “你这是干嘛啊?” “身体情况良好,预测生理期将至。” 幻影奇怪行为 她感觉伸手捂住那小男孩幻影的嘴,他也只能安静下来眼睛转悠。 “你为什么要给我检查身体啊?” 松开手,试图向幻影开始正经提问。 “因为必须保证你时空旅行的安全。” 就是说我现在是在时空旅行? 那就是说很可能我认识的人里,有和我一样来的人! “那你还有其他什么功能吗?” “我还可以帮你逃跑。” 幻影忽然严肃脸的解释,以证明自己还有些用处。 “那你现在就乖乖待着吧!我该工作了。” 祁子衿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坐回桌前开始批阅奏折,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这时门外的胡昱再次敲门,她把目光投向幻影。 “去开一下门。” 幻影也听话的为胡昱等人开了门,低头见一小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帝姬这位是……” 他试图从祁子衿这儿知道什么,却又不太好直接问。 “他呀!你就不必管了。胡大人可是还有其他何事啊?” 胡昱被她这么一问,赶紧上前回复。 “这几位不知帝姬可有看上的公子啊!?” 她始终低着头批阅奏折,见他死性不改抬头淡淡道,“没,胡大人若是实在闲得慌,不如早些告老还乡如何?” 这话威胁得实在明显,更不用说让胡昱在门外那几人眼里的脸面。 “那微臣先行告退。” 也只好就此做罢,只见那小童不停的盯着胡昱看,很快引起他的注意。 刚转身就冲幻影白了眼,无可奈何的走出御书房的门。 他前脚刚走幻影后脚就到祁子衿身边,小声嘀咕了句。 “这个人有问题,虚伪!” 这话说的祁子衿一愣一愣的,看来这小东西还挺聪明啊! “现在这些官员那谁不虚伪,好啦去一边待着。” 祁子衿冲他说完,就十分自觉的在一边坐着看她,也不多说半句话显得有几分知书达理。 待她再次抬起头,那幻影再次化成书本模样,祁子衿只好起身捡起放回书架上。 批阅完奏折,巧合朝暮赶来陪她回鸿雁宫,两人并排而行,身后跟着六个宫女。 “营中之事可还顺利啊?” 祁子衿背着小手,侧着脸询问身边的他。 “还好,不过宰相一事也并无异常,除了宰相千金不在府内。” 回忆起手下禀报的细节,就显得格外认真,没有半点参杂的其他东西。 “千金失踪!?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啊?” 祁子衿激动的提出下一个问题,“寻找一下小姐如今在何处!” 朝暮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如实交代,“只不过西羽城这般大,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这话祁子衿自然是懂,但依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她目光逐渐收回,看向朝暮那张麦色的小脸,面无表情的准备。 “先去吃饭吧!实在有些饿了。” 祁子衿就这么望着他,而他目光却完全没有多余的情感。 他一听连忙拍了拍手,十名宫女端着菜肴走上前来。 就着亭子落脚用餐,很快就是饱餐一顿,却不见一人路过。 “为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啊?” 天空难得晴朗得飘过云朵,让人心里满是阳光。 “我已经同小桌子吩咐过了,不会有人出现打扰的。” 他贴心的往祁子衿碗中夹菜,眼神中满是温柔。 “对了,栾梁辰可有同你讲何时回去啊?” 朝暮听完摇摇头,淡淡的回复了句,“他的事情,实在不该来问我吧。” 这才意识到这般问他,该不会是真的生气吃醋了吧。 “我是说正经的,没有别的意思。” 她眨巴着眼睛看朝暮,也只好放下心中的那点不悦。 “那我午后去询问吧!毕竟也确实有几天没见着他了。” 刚说完,那人就出现在亭子附近,被几名侍卫拦住。 朝暮抬头间也看到这一幕,赶紧用眼神示意侍卫放他进来。 走进在他身边坐下,宫女识相的拿来碗筷,摆放在他面前。 “先一同用膳吧。” 祁子衿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邀请他一同用膳。 身旁的朝暮则没有如此尴尬,“可是有何事啊?” 栾梁辰点头浅笑着,“我准备后天回佰乐国,因为染柔还在南净国等着。” “可有什么需要携带的,我让人去帮你准备齐全。” 她一听栾梁辰要走,稍微有些激动的赶紧询问,就怕他什么时候又改变主意。 这一举动在这两男人眼里,显得有几分多余。 “东西倒不必准备,只是来同那你们打声招呼罢了。” 栾梁辰脸上洋溢着不一样的东西,桌边已经放着玉骨伞。 “那就先用膳吧。” 在朝暮的再次邀请下,栾梁辰这才拿起碗筷一同用膳。 再怎么说也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朋友,更何况祁子衿这种讲义气的人,更是不能放过栾梁辰。 “喝点酒吧。” 祁子衿开始往那两人杯中倒酒,在栾梁辰的再三拒绝下,朝暮喝下他杯中的酒水。 “别为难人家,影响多不好。” 迷迷糊糊的朝暮不知喝了多少杯,指着祁子衿批评性的劝说。 “朝统领,你该不会喝多了吧?” 栾梁辰拍了拍他的头,见他没有丝毫反应,脸侧的人皮面具微微张开,这下他明白过来。 “他肯定喝多了。”祁子衿大笑着说完,见栾梁辰眼神不对,顺着看过去居然是……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栾梁辰盯着她眼眸询问,只有他们二人明白对方的意思,当然看得不远处宫女一脸懵逼。 她点头回应,“你以前应该见过他,所以不必我多说。” “那我这也就放心,他怎么说也算是你可信之人。” 栾梁辰异常清醒的勾起笑意,早该猜到朝统领身份,怎会现在才明白过来? “嗯!也谢谢你之前那么帮我啦。” 祁子衿笑着张开双臂,却久久不见栾梁辰动一下。 “别想多,这只是朋友的拥抱。” 两人相拥后,栾梁辰心里竟好受了许多,“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同我和染柔讲。” 胡昱府上女子 祁子衿点了点头,望着他撑起桌边的玉骨伞离开。 这时小桌子走上前来,俯下身小声提醒:“禀帝姬,是时候回御书房练字了。” 祁子衿回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他,有些于心不忍的招手唤来禁军士兵。 “帝姬可有什么要吩咐下去的?” “你找几个人将朝统领送回禁军营,副统领应该知道事宜。”她吩咐完看着几个士兵扶起朝暮,将他送往禁军营,轿子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才放下心随小桌子前往御书房,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 达到御书房门口时,胡昱竟出现在御书房门口,这倒是让她挺吃惊。 “胡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不由自主的小声嘀咕了句,却被小桌子听了去。 “胡大人是帝姬您以后的术法老师。” 祁子衿一听就愣住,震惊的回头看向小桌子。 “为何?何人允许的啊?” “回帝姬,是众大臣的决定,且胡大人是最好的书法老师啦。” 小桌子见她发怒,赶紧跪地上拼命解释,生怕被她误会了什么。 祁子衿:“……” 大跨步走到御书房,胡昱理所应当的冲她行礼,而后浅笑着一言不发。 “怎么帝姬可是对老臣不满意啊!?” “满意满意!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呢。” 说罢就收起自己那牵强的笑意,低下头不去看他,比较也没什么好再继续讲的。 “帝姬能如此回答,老臣甚是感动。” 祁子衿也并未刻意去接他的话,而是没有丝毫在意的冲他笑。 “胡大人,请!” 她出乎意料的恭敬,反倒让胡昱感到十分的不适应。 但却找不出其他让他不适的原因,两人并排着踏入御书房,书桌上的纸墨早已等候多时。 抬手拿起毛笔,一笔一画的书写着那么几个字,胡昱则真的在一边看着她写,偶尔提点一二。 “多谢胡大人提点。” 每每这时她就会四十五度微笑,附上这样一句话。 这丫头怎么总让人觉得那里不对劲啊。 胡昱摸着胡子思索半天未果,只好不在对此在意。 十几分钟后,祁子衿也写得差不多浅笑着看向胡昱。 “帝姬休息片刻再继续吧。” “多谢胡大人。” 两人一唱一和,显得师生情意格外融洽,把一边的小桌子看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 趁其不备悄咪咪的拿出书本,刚想做点什么却被突然转身的胡昱打断。 “此书为何老夫未曾见过啊?” 他紧锁眉头望着祁子衿手中的书,露出过于好奇的表情。 “额,此书乃来自南净国,胡大人未曾见过也算正常。” 祁子衿支支吾吾的胡扯,眼神却始终未离开他身上,一脸真诚生怕被他看出什么。 “帝姬可否借于老夫啊!” 他这话一开口,祁子衿就有些慌张,也没想到他居然对这个感兴趣。 “不可,此乃倾歌公主所留遗物,怎可借于他人。” 祁子衿赶紧理直气壮的拒绝,要是幻影被他发现还不知会出什么意外。 “原来如此,既然是公主遗物,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他说得似乎事出有因,小桌子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暗暗庆幸今日帝姬的表现。 熟不知祁子衿这时候是在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真的是脸上笑嘻嘻,心里***。 “大人,方才有人来报说您府上出了点事情。” 小桌子上前低头对胡昱说完,就见他脸色瞬间大变。 “那微臣先行告退!” 祁子衿见他这般着急也点头应下,在胡昱离开后脸上收起笑意。 缓慢的将目光投向小桌子,“谁让胡大人来教我的?” “禀帝姬,是胡大人自己向大臣们提意,而后……” 小桌子笑嘻嘻的解释,却遭到祁子衿的白眼。 “以后不许再给我安排什么老师了,特别是胡大人。” “是!”小桌子赶紧低头收起笑意。 “你先出去吧!” 小桌子听话的退出门外,顺手带上门,祁子衿拿着手中的书陷入了沉思。 这帝姬最近怎么老喜欢独自一人待御书房啊! 难道是有什么秘密? 谁也想不到小桌子会偷偷扒在门边上,偷听着房内的一举一动。 还好祁子衿只是做在椅子上,盯着那本书思索着回去的事情。 发起呆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小桌子就放弃偷听。 帝姬该不会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一个人坐那么久,就这么抱着一本书! 小桌子随后老实的在门口站好,看着来往的宫女侍卫,见他一一行礼。 胡昱府上,匆忙赶回去的胡昱刚到门口就瞅见下人们的眼神。 “大人……” 他冷着脸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冲进府内,恰巧撞见那满院子被扔出来的大小物件。 花瓶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脚下,一块细小的碎片飞起划伤他的手。 “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他不顾伤口冲进屋内,制止住年轻女子的行为。 “呵,胡大人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眼神像只巨兽般虎视眈眈的看向胡昱。 “留你一命已经是仁慈,你可别逼我。” 胡昱手臂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冲女子说。 “我乃宰相之女,从小可不是被吓大的。” 女子头发凌乱不堪,已经瞪眼看着面前的胡昱。 “那又如何?宰相还不是已经成了阶下囚。” 胡昱一甩袖子,离开之际冲家丁吩咐,“把这儿收拾赶紧,若她再做出格之事,直接关入地牢。” “是!”几名男子走上前,监督着婢女打扫干净,时不时看一眼地上的女子。 女子听到自己父亲已成阶下囚,双脚瘫软的直接坐到地上,婢女小心的打扫着四周,也不敢惊动女子。 下人忙着收拾,没有一人注意到女子偷偷捡起一块瓷杯碎片,塞入衣袖中。 嘴角勾起抹神秘的笑意,实在让人有些细思极恐。 打扫完毕后,下人匆忙离开,几名家丁锁上门窗,并收在屋外防止这女子逃跑,时不时拿那女人开开玩笑。 女子最终的报复 有说有笑实在有些惬意,而对于女子来说却成了最煎熬的时候。 别以为我不知你收留我意欲何为。 几日后胡昱再次前来询问,“这几日,她可还有胡闹啊?” “回大人,不曾。” 两名侍卫拱手齐声回应,这也让胡昱悠闲了些。 “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胡昱冲那两名侍卫吩咐道,门打开后他抬脚走进屋内,却见女子坐于地上,杂乱的头发挡在脸前。 见来人发出诡异的笑声,嘴里念念有词的看向胡昱,眼神空洞无神。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疯啦? “来人!”胡昱抬手招来门外的侍卫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没有异常人怎么会疯了啊?” 胡昱做出生气的模样,一脚踹在一名侍卫身上。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那名侍卫连忙从地上爬起,继续跪着回答道。 “算了,把她带到城外扔了就好。”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脚却被女子牢牢抓住,怎么也不松开手,胡昱刚伸出手去扯,不想那女子忽然拉住他手,割破了他的手腕,鲜血不断的涌出。 “该死的东西。”胡昱气急败坏的一脚将女子踢开,眼神嫌弃的看了女人一眼。 “大人你没事吧!” 侍卫这下慌了神,起身刚想打女子却被胡昱拦了住。 “既然都疯了,就算了吧。” 他捂着手腕,就往房门外走,听着身后侍卫的话,笑容逐渐展开。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学学我家大人的善良。” 很快女人就从后门悄悄地被带上马车,向城门奔去。 刚到城门口就遇到朝统领带人搜查,两侍卫这下慌了神,面面相觑后决定弃车而逃。 很快士兵发现这辆堵在路中间的马车,实在有众多疑点。 “你过去看看。” 朝暮冲身边士兵吩咐下去,士兵小心翼翼的上前,用官刀挑开轿子帘,看着里面蓬头垢面的女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 “朝统领,里面是一个乞丐女人。” 朝暮闻声小跑过来,打开轿帘发现那人竟有些眼熟。 但也说不出在何处见过。 只见那女子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入轿中,朝暮感觉挥手让外面的人后退。 “朝统领,是我啊!” 女子拉开挡脸上的头发,睁大眼睛这下朝暮才认出她是何人。 吴重楼的女儿!?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轿子里,还这副样子呢!? “怎么会是你啊!” 他赶紧小声提问女子,担心着所谓的隔墙有耳。 “此事说来话长,我是被人绑去胡大人府上的。再后来就听说父亲被捕成了阶下囚。” 女子委屈巴巴的眼泪直往下掉,看得人实在心里难受。 “那你为何会搞成这般模样啊?” “你有所不知,我被胡昱软禁在他家中,维有这种办法才能让我逃出来。” 女子没有半点犹豫的补充,让这件事情完整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帝姬正在派我找你。”朝暮眼神坚定的望着女子,“因为她已经发现了宰相大人案件的一些问题。” “果然是胡大人所为。” 女子不自觉的用力咬着嘴唇,手更是紧紧握着拳头。 “但证据并未指向胡大人,小姐定莫着急。” 朝暮只能劝说着她性命更为重要,也不能再多说其他。 “你……”女子刚开口,轿帘忽然被人掀开,她连忙蹲下身子。 “统领,有人着急见你。”士兵低着头禀报,朝暮看了眼那士兵也不像是有所图谋。 刚下马车突然意识到不对,一回头那士兵正举剑准备刺向轿中人。 还好朝暮反应极快,将那人衣领往后用力拉去,直接让他与轿子拉开距离。 那士兵也不甘示弱一个起身,再次试图将官刀扔到车内。 朝暮翻身越起,一脚将那刀踢开,四周的官兵一拥而上。 团团将那人围困在中间,忽然那人眼睛一瞪直直的倒在地上,朝暮小心上前查看,那人竟已七窍流血死相极其恐怖。 到底是什么人想对她下手,难道真的是胡昱派来的? 不对,既然胡昱已经让人把她送出城,应该就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来人,把马车赶进宫内。” 朝暮一声今下,两名士兵上前赶马车,他为保证女子安全,也顺势做到其旁边。 一路颠簸后,总是安全到达宫内,四处皆有巡逻的官兵,相比外面要安全些。 “一会儿我就送你去鸿雁宫,同帝姬与在下待一起。”朝暮思索后又补充,“不过还得委屈你继续装疯卖傻。” “嗯!”女子冷静的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与此同时,一个地下室内胡昱毕恭毕敬的立在男子面前,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这个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神秘男子宽大的黑斗篷挡去脸,看不出年龄,胡昱似乎也十分畏惧那男子。 “属下这也是觉得她疯了,已经没有然后用处,所以才出此下策。” 胡昱低着头姿态倒不像他平时风格,语气谦卑。 “哼,你可别小瞧祁子衿这个女人。” 神秘男子刚说完,胡昱就迫不及待的接话。 “难道帝姬也同您一样是天人?” 胡昱刚说完就后悔了,神秘男子忽然抬头看向他,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你若再提……”神秘男子放在椅子上的手,逐渐握成拳头,“胡大人可不能再妇人之仁了啊!” “属下知道了。” 胡昱赶紧回复,生怕再惹那人不悦。 “那你现在还不赶快退下。” 那男子发出阴冷的声响,胡昱赶忙往外走,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那人,很快打消了脑子里的念头。 虽说自己的确没什么把柄可以被别人利用,但也得保住命。 更别说这人自己不曾会面,但终是他助自己夺得帝师,这样未卜先知的人不是天人又是何? 鸿雁宫,宫女正清扫着院子里的树叶,突然带人入内的朝暮命人安排好房间。 刚好遇上归来的祁子衿,她看着面前头发凌乱的女子,实在未认出是何人。 报复(二) “这位姑娘是?” 祁子衿微微皱眉,望着那女子实在不知是何人。 “她是宰相之女吴槿,如今也是落得如此下场。” 朝暮余光瞟了眼一边扫地的宫女,像模像样的露出怜惜的表情。 “你们先下去吧。” 她自然也懂朝暮的那意思,瞪了眼那两名宫女,吩咐她们离开。 “是!帝姬。”两人齐声说完后,低着头退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事情经过了吧。” 祁子衿目光始终未离开那女子,朝暮自然也没多说太多,而是把话语权交给了宰相之女吴槿。 “帝姬,家父是被冤枉的啊!切勿听信奸臣谗言。” 女子紧紧握住祁子衿的手,眼里尽是满怀希望于期待。 子衿望着这位失势宰相的爱女,眸子里也没露出多少怜悯,更多的还是帝王的凉薄。 “宰相刺君一事暂且不谈,这青洛国的官场就像是一潭浑水,吴重楼不是里边最会打洞的泥鳅,也算是拔尖儿的了。 此前朝堂是吴重楼的种种作为,本王都还记在心里,怎么就算是冤枉了呢,单就擅养私军这吴重楼就是死罪,这些年吴重楼为了夺祁家的皇位所做的勾当,你堂堂吴家小姐,一点都不知道么。” 祁子衿把玩这一尊三足酒杯,三言两语就让欲为父平反的吴槿哑口无言。 “算了,你也别怕,这些事都是要算的,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头更大的泥鳅给揪出来。” 吴槿连忙俯首跪地:“恳请陛下绕父亲一命,吴家从此以后愿唯陛下马首是瞻。” 吴槿急急而泣,未曾想到父亲所为竟都被这位女帝所知,这女帝也并非似父亲所说的那般无能,反倒是给人运筹帷幄,大局皆在手的感觉。 她忆起幼年读过的一本书,一本关于帝御之术的书,那时的吴重楼也只是想着日后若是篡的一朝君王。 子孙后代也自是代代君王,帝王后代,帝御之术自是不可缺的。 现在再回想起,才发觉父亲的野心很早就开始谋划了,再望向这位帝王,背后泛起阵阵冷汗,那本书里写道权衡人心才是最高明的帝王术。 让他人以为自己谋算全局却殊不知自己也在别人的谋算之中,这女帝,好生的恐怖。 朝暮看着这位天下头等尊贵的华袍女子,竟莫名的感觉目光沉重了几分,什么时候在他怀里庇护的姑娘,也能独挡一片天地了。 子衿将那鎏金三足杯放在石桌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吴槿,笑得玩味:“臣子对帝王马首是瞻,难道不是本分吗,罪臣都开始很我谈条件了吗,嗯?” “臣女不敢,”吴槿犹如受了当头一棒,连忙将头俯的更低。 “你要想救吴重楼也行,青洛自古有将功抵过的传统,不过现在太平时节,也捞不到些个军功,算你吴家气运好,做贼子也能碰到个比自己更大的贼子,这胡煜若真如你所说,哪怕还未行动,也是其心可诛啊,”子衿叹了口气,当下的局面实在是不容乐观,胡煜的野心已经展现出来,要是等到他拉拢了群臣,那她这个傀儡皇帝是不当也得当了。 不过幸好,最重要的兵权还在自己手里,朝家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所建立的威望,也不是胡煜说撼动就能撼动的。 朝暮正欲开口,却被一旁跪在地上的吴槿打断:“臣女所说,句句属实,千真万确,恳请陛下明察啊。” 朝暮心中盘算,这胡煜每一步棋都叫人摸不着头脑,每一步都看似无关紧要却又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将刺杀先帝的罪名推向宰相,意欲为何?不对,朝暮的脑子像是触电了一样,造势,对,造势! 当朝宰相刺杀先帝,这一消息要是放入民间,定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先帝英逝,宰相无疑是朝中栋梁,这时再传出宰相政治丑闻,青洛国就人心惶惶了,余下三国也必定蠢蠢欲动。可这般天下大乱,他胡煜又能从中捞到什么,那日夜会,他口中傀儡一说又无从谈起啊。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本就是无稽之谈,朝暮慢慢放平心情,也竟有些好奇这位被天下目光盯着的君王,此时又能做出什么民政。 “平身吧,你这么趴着,我看着别扭,你还可知些什么线索,关于胡煜的,都细细说来,”子衿开口,算是应了那句明察。 “谢陛下隆恩,臣女惶恐,还请陛下给臣女点时间回想,初次面圣,臣女恐天威浩荡,心乱如麻,一时间也无从说起,”吴槿缓缓从地上爬起,起身后也仍是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位君主。 “好,念你刚被软禁逃离,给你半日思索,来人,送安排吴家小姐歇息,”子衿朗声道,语气带着些不怒自威。刚说完便来了几名宫女,牵着吴槿的手就安排下殿,自始至终,朝暮都没说出半句话。 “怎么,被那吴家小姐勾了魂?人都走了还望着,半天也没见你说句话,”子衿看见朝暮还望着吴槿离开的方向,有些吃味的打趣道。 “没有,想到了些事情,仍有些后怕,”朝暮应道。 “咋了,怕吴重楼刺杀我舅舅的事情传出去?” “你想到了?”朝暮有些吃惊,没想到子衿的心思已经缜密到了这个地步。 “不错,而且这似乎也正是胡煜的计划,”这帝王语气平淡,仿佛涉及的权势都与他无干,牵连的江山也都不是他的江山。 朝暮还是不懂,这明摆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胡煜所求为何,青洛动荡他也捞不到好处,反倒还说不准会丢了这帝师的位置。” “哈哈,朝暮,你怎么还是这么木啊,”子衿拍了拍朝暮的脑袋,语气说不出的老练,“帝师一位本就是虚职,先帝都死了,这帝师一位又有何用,再者你有没有想过,届时吴重楼刺杀先帝一事传出去,百姓恐慌。 举国动荡,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在哪? 在你身上啊,朝家公子独揽兵权,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说你也不是匹夫,可举国动荡之时你却手握着篡位的力量,谁又能说的准呢?更何况你我此前皆在南净,南净成人,说起底子。 对这青洛的子民来说远没有土生土长的胡煜底子干净,到时候这帝师再假拟些个先帝生前圣谕,拉拢些六部权臣力推他,想必以胡煜的手段要做到这些不算难事,借民心胁迫你交出兵权,你若交出便是最好。 报复(三) 不交就借吴重楼那三千私军围剿将军府,再给你扣上个谋反的大帽子。 落子落到这步时,民心、兵权、朝政三者胡煜已经得之八九,此时哪怕是操纵我这傀儡,青洛百姓也是满口赞言,胡煜此人,一日不除,我便一日睡不安生啊。” 听完子衿一席话,一向自认算无遗漏的朝暮也是冒出一身冷汗,以青洛国为棋盘,这胡煜下的好大一盘棋:“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陪我去趟地牢,会会这个宰相。” 子衿咧嘴笑得没心没肺,倒也是这般,也才能叫全天下盯着她、盯着青洛的人心生忌惮,心怀敬畏。 见他情况不太对劲,三人这才前往地牢,到达地牢门口四处士兵把守。 越发往地牢下走,越发潮湿阴冷,角落牢房内中年男子做在地上。 虽一动不动但显得格外弱小无助,吴槿瞅见自己父亲就抱在门上。 “父亲,你快告诉帝姬那事儿不是你干的,是别人诬陷你的对不对?” 吴重楼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家闺女,“孩子你回去吧,不必再这般与胡大人做对。” 吴槿实在想不到胡昱竟这般卑鄙无耻,拿她威胁父亲就范。 三人站在牢房中听完宰相吴重楼的话,快速点燃吴槿的怒火,如今才知道胡昱的为人。 “那现在你们怎么看?”祁子衿侧脸看着身边的朝暮提出疑问。 这个时候证据明显不多,又该如何证明宰相清白。 “我认为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更何况局势对你不利啊。” 朝暮刚说罢,吴槿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个人,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恐怕也只有自己能帮自己了。 心中暗自下定的决心,也不知自己生死会如何。 “吴小姐可有异议啊?” 祁子衿见她情况不太对劲,就用胳膊撞了下吴槿,这才让她回过神。 “朝统领的意思定是没什么问题。” 她随口一说倒正好应了祁子衿的意思,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更别说被发现有其他小动作。 “那就好!”祁子衿点头以示满意,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吴槿站在原地不动。 “咱们先走吧。她或是过于思念父亲,你不必在意。” 朝暮揽着祁子衿的腰将她带出暗无天日的地牢,一下子见到阳光,感觉竟有那么一丝奇妙。 怎么说也至少是宛如新生那般,让人内心有些许的小激动。 两人并排着走出地牢,很快身后的吴槿也早已跟了上来。 但却变得异常孤僻少语,没人知道是真是假,眼神略显空洞无物。 “我可否先行会鸿雁宫啊?”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眼底的模样没有一人看见。 祁子衿和朝暮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只看着她往回走,实在不知道她想做何事啊。 “民女,先行告退!” 吴槿恭敬的冲她鞠躬,搞得祁子衿瞬间一头雾水,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这个吴槿到底是什么底子,怎么会说话这般…… 两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实在看不懂这个女人想干嘛! 但也确实有些小聪明,不过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当两人一头雾水时,忽然地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朝暮赶紧安置好祁子衿。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就上来,保护好你自己。” 朝暮松开紧握住的小手,转身就冲进地牢中,眼前的一幕幕让他震惊。 地牢内火光滔天,但犯人却完好无损,朝暮赶快安排士兵安顿这些匪徒。 “不对!” 顷刻间,忽然想起吴重楼,快速赶过去却已为时已晚,吴重楼被一把刀穿身而过,地上一大片血渍。 子衿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朝暮一想到这儿,赶紧冲出地牢,查看门外人是否听话待在原地。 当见到门外那人时,忐忑不安的心情很快放下心。 一把将那人用力拉入怀中,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里面怎么样了?你怎么一出来就……” 她脸颊略微泛红,在朝暮怀中像一只小猫那般,上下窜动。 “没怎么,就是突然害怕我回来了,你却不见了。” 朝暮嗅到祁子衿发梢的清香,心中前所未有的担心渐渐平静下来。 松开抱着祁子衿的手,忽然举剑挡下她身后,措不及防的一刀。 “你们到底是何人?” 他眼神阴冷的看着面前那两个黑衣人,实在忍不住询问了句。 只见黑衣人并未回答,忽然眉峰一挑,再次使出刚才那一刺。 顿时祁子衿感觉到身后的凉意,再加上这对话瞬间明白过来。 该不会又是有人刺杀吧? 她刚想完,朝暮忽然猛的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与那两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黑衣人的招式步步制人于死地,而朝暮则只能闪躲,毕竟他可是想活捉加严刑拷打。 说不定能问出幕后主谋,自然不能赶尽杀绝,只能出此下策。 只见黑衣人一个翻身,尖刀直指朝暮要害,正当他也觉得自己可能受伤之时,祁子衿冲到他面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药粉冲那两人撒去。 瞬间那两人腿脚一软直直的向地上倒去,没有任何防备就被放倒在地。 朝暮看着倒地的两人,赶紧捂住口鼻,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一般。 “你这是干嘛?” 祁子衿见他这架势,疑惑的盯着朝暮。 “自然是防止自己同他们一样下场。” 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答完,很快想到什么但已经为时已晚。 “放心,这药散得快!不会对周围人造成然后影响。” 祁子衿拍了拍手心残余的药粉,而他则睁着眼看她在干嘛。 实在不像之前在她面前那般威风凛凛。 报复『四』 “怎么还是担心?” 她看着朝暮打趣,只见倒地的黑衣人忽然动了两下,祁子衿谨慎的看向那人竟又不再动弹。 “倒也不是,只不过吴槿总觉得她哪儿不对劲。” 朝暮话音刚落,小桌子匆忙赶过来,眼神惶恐不安。 就如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额头的细汗更是说明了一切。 “可是发生何事了?” 祁子衿刚问却没想到,小桌子犹豫的小声嘀咕道。 “吴姑娘发疯抓伤了路过胡大人,为此胡大人差点大大出手,幸好已经被禁军士兵拦了下来。” 吴槿该不会是想自己报仇吧!? 她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胡昱已经准备对吴槿下狠手。 “我们还是想赶过去看看吧!” 朝暮一本正经的冲她说罢,小桌子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人,嫌弃的捂住口鼻,很快禁军士兵赶过来,将他们拖走。 而祁子衿和朝暮则赶着去看看吴槿如今情况如何,也未曾顾及到身后的小桌子,自然上马车扬长而去。 小桌子在后面一路追赶,用尽力气嘶喊。 “帝姬,等等洒家啊!” 与此同时,马车上祁子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似的。 “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我啊?” 她蹙眉疑惑的询问身边的朝暮。 “没有啊!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朝暮抬手整理好她的碎发,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她有些疑惑的回头张望车窗,这才发现在后面一路狂奔的小桌子。 “停一下车。”赶紧吩咐下去,这才停下,等片刻后小桌子也等上马车。 大汗淋漓的小桌子也不敢抱怨,只能守规矩的坐在旁边,更不敢打扰这两人。 “抱歉啊!把你忘了。” 祁子衿不好意思赶紧道歉,这倒是让小桌子有些意想不到。 一路颠簸终是到达宫门,正好看见几名士兵将吴槿护在身后,而胡昱正气得来回踱步走,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怎么,如今你们连我也敢拦了?” 胡昱话一出口,众士兵纷纷看向行驶而来的马车,无一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下原本就生气的胡昱,更是气得怒发冲冠。 急不可耐的冲士兵吼道,“你们把老夫当什么人了?!” 这是却不知身后的马车走下来的两人正看着自己。 “胡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威风了?” 朝暮开口浅笑着问,此话如同冷水般直接浇灭了胡昱的怒火,毕竟他身边站着帝姬。 再怎么无礼,总不能太过受人非议,胡昱强忍下怒火,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手中的暗器。 “朝统领怎么会这样觉得呢。” 胡昱换做满脸笑意的迎上前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胡大人不是就再好不过了。” 祁子衿赶紧替朝暮打圆场,随口性那么一说。 “可帝姬有所不知,此女方才袭击于我。” 胡昱刚说完就见她拉着吴槿起身眼里满是关怀。 “难不成胡大人这般小肚鸡肠,还要同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要结果吗?” 祁子衿转头看着胡昱,话说到这种份上,自然也不好承认自己是那种人。 “帝姬了解,自然知道我不会那样。” 胡昱忽然理直气壮起来,谦和有礼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将他与恶毒嗜血等词联系在一起。 我可没有说自己了解你。 她内心暗暗这样想着,但脸上已经不能表露出什么。 “胡大人说的极是,只是如今这种情况,胡大人最好还是避嫌要紧。” 祁子衿故作镇定的提醒了句,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吴槿。 “我与宰相之女,又有什么要避嫌的啊。” “就是,胡大人说的不错,这吴小姐可是在路上捡回来的,也不知道经历什么导致人已经这般模样。” 朝暮开口叹气,摇摇头又补充性的说。 “真的是好好的姑娘实在是可惜了些。” 祁子衿自然明白朝暮的意思,很快也跟着他的意思说起来。 “虽说我与吴小姐只有几面之缘,但终究是有替宰相照顾照顾她。” 紧蹙眉头的她话虽已说出,但依旧让胡昱觉得那里不对,却也发现不了其他东西,只好就此作罢。 “眼看天色也已不早了,胡大人慢走啊。” 朝暮提醒的看向他,让他意识到一些不可否认的事情。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胡昱犹豫片刻后,还是回复朝暮的提醒。 虽说脸上看不出一点多余的表情,但这人心不用说也知道,应该在打什么算盘吧。 祁子衿目送胡昱离开,渐行渐远的身影反倒让她安心下来,赶紧走过去拉起坐地上的吴槿。 拉着她往鸿雁宫里去,直到进入院子,吴槿这才表现出正常的样子。 没有灰头土脸的吴槿,倒也算是个少有的美人儿,且为人善良。 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看着她独自痴呆的往屋外看,毕竟她忍不住好奇。 “你没事吧?” 祁子衿轻轻戳了下她胳膊,看向她的眼眸询问。 “没事,只是报不了仇。” 吴槿就那样痴呆着目光空洞,真诚的眼神投向祁子衿。 “你不是说……” 还未等祁子衿说完,吴槿已经开始说话。 “我是说过,现在也是。” 祁子衿还未明白过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朝暮就走过来,只好结束话题。 “可有何不妥啊?” 朝暮侧身询问她,瞬间祁子衿意识到吴槿还在身边,实在有些尴尬。 刚想让朝暮离远点,却刚好被吴槿推开,还恶狠狠的瞪了眼朝暮。 “你们继续聊吧。” 吴槿说完甩手离开,留下两人突然意识到似乎戳到她痛处了,只好面面相觑。 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吴槿最近脾气确实有些奇怪。 “她该不会想着如何……” 朝暮脸色阴沉着,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般。 “如何?是何意思?” 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吴槿的心思实在有些怪异,让人多少有些琢磨不透。 报复『五』 与此同时,吴槿正在房内手中拿着匕首,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刀身,眼神中透露出冷冷的寒光。 心中细细打算着何时行动,却不知自己也身陷威胁中。 更不会知道祁子衿保护她的方式是安全可靠的行为。 几天后,吴槿趁众人不注意,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入靴子里,偷偷摸摸的出门,眼底有那么一丝落寞。 下定决心一般还是让自己放下心里负担。 吴槿从别院走出来的时候,重重的做了三个深呼吸,她知道这世上自己再也没有依靠了。 胡昱的害死了她爹,女帝能否替他爹鸣冤也还是个未知数,就像帝姬说的,池子里打洞的泥鳅,有几个是干净的。 她攥紧袖子里藏匿的匕首,胡煜必须死,也必须是要由她亲自杀死,爹爹曾经和她说。 这朝政里的官员,连同那王土第一人的帝王,都是一只只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狐狸,谋划着怎样获取最大的好处。 帝姬,就是当今朝堂里最大的那只,而且就她所知,或许还是最精明的那只。 试想这般老谋深算的人物,又怎会为了一个逆臣之女出头呢,吴家的不平,还得她自己亲手斩去。 吴府已经被禁军抄了家,索性狡兔三窟,而吴重楼来似乎也深谙这个道理,这些年在西羽各埋下的暗。 子虽然大都在这次宰相失势的风波里被帝姬和胡煜悉数拔起,可总还是有些遗漏的,而在院外胡同深处静候吴槿的,正是这为数不多的暗子当中的一名。 西羽不似青洛,蜀地的气候造就这别具一格城市格局,城内各式巷子星罗棋布。 并非是久安那般街街分明,虽说也有街道之说,但远没有久安那般来的爽直,可就是这样的城市,它所占据的文化和商贸地位,是绝不可小觑的。 “宰相大势已去,你并没有值得我为之卖命的价值,密信我看过了,刺杀胡煜一事,我不可能做的。” 那人把全身都藏匿在阴影里,未等吴槿开口,就说出了这句不进人情的话语。 吴槿自嘲一笑,心底对眼前这不近人情的宰相府遗子也没多大怨言,树倒猢狲散,是每个时代都有的常事。 “胡煜不需你杀,我会亲自动手,你只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接着。” 那人朝吴槿丢了个纸条,“胡煜这几日行程都写在纸里,你若想动手,今夜便是最佳时机。” 说话的男人顿了一下,又接着补了句:“日后就不必再见了,大小姐,对你我都好。” 听到这句大小姐,吴槿逐渐红了眼眶,自己哪还是什么大小姐啊,刺杀胡煜一事,本就凶多吉少。 何谈以后,但她还是故作坚强的回了声好,在转眼,阴影里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吴槿收起纸团,心中暗自思量今夜行动,毕竟胡煜也是天下一等的高手,不求全身而退,只求以命换命。 西羽宫内。 子衿坐在一处书苑里,手中的短毫起了又落,似是觉得哪出处不对,反复再确认几次之后,满意一笑。 夜渐深,人迹稀。 胡府门口停下了辆马车,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宅子的正主胡煜。 胡煜下车之后,一个人就径直的走向府里,他向来没有出门带恶仆鹰犬的习惯,更何况携带这样的一群仆从,对他来说未必不是累赘。 胡煜走到门口,此时房梁上的吴槿手心里都是汗,全身肌肉紧绷着不敢有半点松懈。 对于这样一位一流高手,她出手的只有一次,一击不得必死无疑,哪怕得手也可能会被胡煜中招之后的反扑要了性命。 她怀里的匕首上淬了剧毒,这是她动用宰相府最后的气力才弄到手的必杀之器,给她这把匕首的人说,此物只要稍微伤及肌肤,便必死无疑。 待稍后胡煜从门廊走出,她便从屋顶跳下一击致命,他不过是个弱女子,看似粗糙的计划就在于这个措手不及。 底下的脚步越来越近,吴槿屏住呼吸,向下望去,下方的的人影露出的半个头,她正欲跳下去。 突然从旁边的房廊顶窜出一人,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扛起她就朝外冲去。 底下的胡煜察觉到房顶动静,大惊,暗道不妙,遭了人埋伏,几个箭步踏上房顶,却只看到远处两个黑衣人急速离去的身影。 朝暮拉着她渐渐跑远,到树林里时手狠狠的被吴槿甩开,阴沉的脸让人怀疑。 “你干嘛要多管闲事?” 吴槿瞪着杏眼看着他,手腕被抓红的部分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我只是在救你,可知这样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朝暮冷着脸不去看她,脸色丝毫比她跟差。 “我不需要你救我,现在只想报仇。” 吴槿一本正经的瞪着他,眼睛微微泛红。 “胡昱这种人你不觉得,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吗!?” 朝暮一语点醒梦中人,快速让吴槿明白过来,杀了他很可能并不能伤到他。 “那你想如何?可是有计划了啊?” 她渐渐冷静下来,也没有方才那般激动,心里的防线更是逐渐散去。 “只不过这件事,不可让子衿得知,毕竟我还不想她有危险。” 朝暮刚说完吴槿就点头答应下来,如今只想如何报仇。 可能这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更不用说让答应什么,就算以身相许,可能她都觉得没问题。 “嗯……你说……” 吴槿点头以示应下,转身就快速询问计划,任何事情都没她计划值得她关心。 “我们就来一个将计就计,让那个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 朝暮目光渐行渐远,带着杀气却又未显得有多恶毒。 让人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包括吴槿也有些懵逼,实在没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计划,毕竟有总比没有强。 “就是……” 朝暮仔细的解释一番后,见吴槿满意的点头,这才安心了。 只要如今暂时保住吴槿,事情就不会有太多变数。 遇劫 次日,祁子衿大早就不见朝暮踪影,更不用说去何处找他。 难不成朝暮去禁军营了?也不想啊,按理说他应该会同我用完早膳再去啊。 刚想完一抬头恰巧看见朝暮从吴 槿房内走出,一边整理着袖口,时不时的抬头张望四周,确定没有看见自己的行踪。 瞬间祁子衿被这一幕,惊掉了下巴站在原地不动,脑子里飞快跑过的画面,让她更加东西事情是否发生。 她们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她心里暗暗问自己,却不知心里已然埋下怀疑的种子。 怎么会这样,正好朝暮看到出门的祁子衿,毫不避讳的笑意的向她走近,反倒是祁子衿躲闪着飞快离开他的视线。 “她今天是怎么啦?为何会躲着我呢?” 朝暮一头雾水的摇摇头,大跨步向门外走去,也不敢再继续往后想,怎么说也是有事忙。 吴槿透过门缝见两人皆无身影,这才出门离开,一气呵成得好像她一直都懂这个般。 而前往禁军营地,双手自然而然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的样子巡逻走着,丝毫不在意别人的那些奇怪的看法。 来的路上日常被宫女各种围观,“听说朝统领武功盖世,好帅啊!” 小宫女满脸花痴的看着朝暮对身旁的小姐妹说。 眼神已经盯着朝暮,没有离开半寸,直到他消失在她们视线以内。 那两个小宫女这才赶紧离开,这才有说有笑的给其他人送物品。 朝暮却丝毫未意识到这些,只是自顾自的准备离开,眼神只是盯着自己脚下的路,没有半点儿别的东西。 心里更是细细打量着计划该什么时间开始实施,更何况如今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对方到达是何人物。 手一混不知从自己身上何处掉落了张手帕,精致的绣花纹路让人实在有些不明白。 为何男子衣服中会掉落女子手帕啊。 莫不是被人特意安排而为之,到底是何处不对劲啊。 他刚想完就被人拉住在,来人正是吴槿两人并排着进入营篷之中,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机会。 “详细说说你计划吧。” 吴槿小心翼翼的凑近希望朝暮能给她拿到她想要的那些东西,只要她有的就愿意付出,包括如今的这条命在内亦是如此。 “嗯,好。”朝暮点头后,又再次补充式说完,“到时候我去引开胡昱,你去好好找─找他的那个书房,主要看是否有不可见人的。” “我也觉得如此甚好,只是不知你是否是胡大人对手啊。” 吴槿紧皱眉头,十分不好意思的疑惑询问,似乎有些东西朝暮会出事一般。 而这个时候的祁子衿则忙着送栾梁辰出城门,上演着所谓的生死离别。 城门外,祁子衿冲着远去的车队挥手,栾梁辰的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中,没有人知道他想去何处。 “帝姬,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小桌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提醒的说道,站在祁子衿身旁显得格外合适。 “嗯,好!那咱们就回宫吧。” 祁子衿说完,也踏上马车,在车夫的驱赶下,马儿奔腾得极快,却不是冲宫中去的方向。 祁子衿很快意识到不对,掀开车帘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宫门远了不少,绝对不在西羽国。 “你究竟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马车。” 她指着车夫询问的语气让人不懂,小桌子在旁边忍不住时不时发出尖叫。 “哎呦喂,你到底什么人啊!真是胆大妄为感这样对我们。” 还未等小桌子说完,车夫把短刀直接插入车内,瞬间小桌子闭上了嘴安静下来。 但依旧让人想不通自己与他究竟有何仇何怨,竟直接看着两人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祁子衿鼓起勇气吼道,马车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吓得小桌子赶紧靠着马车边缘不敢动弹,生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祁子衿着大着胆子下车查看,车夫竟不知所踪,而马车附近也躺着大大小小的尸体。 “这里是何处啊?”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实在感到恶心没忍心继续看。 小桌子听到她声音,赶紧也跟着下马车,眼神略带恐慌。 似乎丛林里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让人无法靠近。 就连鸟儿都飞过,就会坠落在地上。 这里该不会就是所谓的特殊磁场吧!? 所以才会死那么多人?导致意念过强? 祁子衿想着也不敢踏出一步,神情犹豫不绝,心里念着朝暮的名字,她也不懂自己还在期望些什么! 难道我还想着朝暮能来救我吗? 说不定这个时候在陪吴槿,根本无心伴我左右。 她心里想着越发绝望,看不到未来的爱情,让她有些难受,眼眶渐渐发红。 心中更是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像针扎般狠狠的刺痛着她鲜红的内心。 离她不远处出现一名男子,身着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完全挡住整张脸,散发着奇怪的气质。 他慢慢靠近祁子衿,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腿脚显然已经无法动弹不得,而小桌子竟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抬手挑起祁子衿的下巴,她却被他手腕上的手表吸引了注意力。 “等等,难道你也是穿越者?” 祁子衿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询问那黑衣人,他抬起的手忽然停顿下来,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只是眼里早是一片漆黑。 “你……怎么得知的?” 黑衣人嘴角勾起笑意,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会觉得她不太一样。 “我可未见过这个时代,谁有手表的。” 祁子衿微微扬起下巴,显得有些小聪明的脱口而出,却不知那人的真正目的。 “唯一的念想罢了,你可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 那人看了眼祁子衿,见她的模样认真的询问,似乎渴望得到一点点消息。 “自然是有,不过我得回宫里才行,毕竟东西都在宫里,不然让别人拿着也不太好。” 祁子衿微微俯身,试图看到那人的脸,却一无所获。 遇劫(二) 忽然电闪雷鸣雨水如豆子般砸在地上,祁子衿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最后停住看着那人。 趁那人不备撒腿就跑,但还未跑出多远,一只老虎挡住祁子衿的去路,但总归不能乱来,她眉头一横。 “你到底想干嘛?” 那人步步紧逼,祁子衿也不得不步步后退,直到离那老虎相隔不远,心里忐忑不安。 “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交出回去的工具罢了,也没有想做什么啊!” 那人低沉的声音实在听不出年领,但却不能对号入座。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祁子衿忽然停住脚步紧抱额头和耳朵,快速蹲下手中不知道扔出什么, 天空瞬间散开的烟花,吸引来大波附近驻扎的禁军,包括那个副统领,宫里的朝暮自然也看到了求救信号,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待他赶到时,几人正在与那男子打斗,老虎疯狂撕咬这几个人,他一个飞身,直接靠近那男子。 剑影飞舞一枚铁针刺入老虎体内,在一声嘶吼声下,怦然倒地不起。 男子也停下武器,眼神怜惜的看着那只老虎,丝毫不舍一般。 很快朝暮冲上前去,将剑刃直指那人心口处,还未触及到的那一刻,竟被那人抓住了。 鲜血顺着刀刃流躺下来,但他似乎不怕疼一般,依旧抓着剑刃。 “呵!就你。” 男子冷笑着忽然起身,将朝暮直接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树干上。 朝暮用手指擦去嘴角的鲜血,用剑支撑着自己起身。 而那男子只是看了眼祁子衿,笑着转身离开,这操作实在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在场的众人无一人敢阻拦他,任由他向反方向走去,老虎也渐渐苏醒过来,跟在那人身后安静的离去。 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丛林中,雨逐渐越下越大。 朝暮终是在众人眼前倒下,四周传来呼喊声,尖叫声混做一团。 祁子衿伸手探了探他鼻息,这才放下心,没事就好若是有事她或许也会这般。 男子出现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四周没有任何建筑物与东西,但他却能感受到那些事物。 男人浸在风里,风从他背后的那把长剑上吹过,一股狂风刹那被割成几多细缕,男人抽出剑,长剑如游蛇一般在他的手中转动。 剑道一途,没有半点松懈可言,自幼年练剑至今,哪怕已然身处高位,做了一国大将军,可这最简单最需毅力的基本功却是一天都不曾松懈。 早春的时节仍是较冷,前些日子连绵小雨,竟又迎了轮倒春寒来。 舞剑的手臂摇摆不停,刺、挺、劈、砍、捉、挡,无外乎就这么几个要领,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剑式,在经历了十数年的苦练,一样能变成万军敌前取人首级的杀招。 天似乎并不作美,淅沥的又落起了小雨,不过好在男人并不在意。 “你这一天天耍的都是一个路数,真把自己练成个木头了。” 宫檐下走来一名娇女子,眉目里透着一股寻常女子所不及的英气。 男人露出憨厚的笑容,开口道:“剑招又不是花架子,要记到骨子去,世间剑诀无数,但归很到底无外乎就是这么几招,” 屋檐下那娇艳女子轻声笑道:“说你是木头你还贫,照你这么说,我要是把这几招学贯通了,岂不是天下剑法我都会了?” “是,也不是,”雨里的男人一本正经。 女人撑着把花纸伞,走下台阶,到男人身边时,慢慢把手举过自己的肩膀,将男人罩在伞内:“朝暮,我倒是有些念起,你比我矮个头时候的日子了。” 子衿轻声笑起,嘴角勾红了朝暮的脸。 “再念,也回不去了啊,”朝暮摸了摸子衿的头发,“当了万人敬仰的皇帝,怎么还反倒念起做酒楼小姐的时候了。” “因为那个时候很开心啊,哪怕是时常会被阿娘责骂,当时或许心中多少都有些怨言,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更多的还是想念啊,” 子衿自任这帝姬以来,眼眸了头回出现了暖意。 “朝暮,你说我们要是不是身处这帝王将相府里,只是一介草民百姓,又是怎样的光景。” “大概你会不满这朝堂现状,揭竿而起吧,”朝暮打趣道,他望着子衿:“阿衿,你真的到哪里,都不该是平凡的人。” 不该是平凡的人?子衿心里暗暗腹诽,自己前世可不就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了吗,哪有这彩虹屁吹的那么厉害。 “或许吧,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想这样,想想以后,要戴着面具度过这余下一生,真叫人厌恶,宫里的人心里都藏着把刀子,稍不留神掉进阴沟了,连端盆传话的太监都说不定回来捅你一刀,做皇上啊,只有把刀子挂在臣子宦官的头顶,他们才会踏实帮你做事啊,”子衿苦涩一笑,整个宫里,他能完全相信的,只有朝暮了。 帝王,大抵就是站在最高处,最寒冷的那群人了吧。 子衿想从这政权纠纷的泥沼里离去,但无奈她就是利益纠纷的矛点。 朝暮把子衿搂在怀里,好在子衿来之前就将这座宫内四周的仆从都驱散开了,否则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是犯了大不逆的罪名。 雨下的愈来愈大,宫墙外的树叶被雨点打稀拉作响,子衿倚在朝暮,此刻万里江山,也比不过也比不过现在刹那温存。 忽然一只箭直接射中祁子衿,渐渐她失去呼吸,无论朝暮如何叫喊,已经没有人过来帮忙。 “你别睡,听见没有。” 他嘶吼着咆哮着,用尽全力。 “不要走啊!” 朝暮猛然从床上坐起,额头满满的细汗柔软的被褥带着好闻的花香,醉人心田。 女子端着水盆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走进来,目光盯着朝暮挪不开眼。 用热毛巾擦拭着他额头,朝暮看着眼前的祁子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遇劫(三) “好,我不会离开你的。”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眼神里也都是对方的身影,犹如相恋已久的恋人那般亲昵。 没有多余的隔阂,满满的温暖的气息。 “早晨为何见到我就走?” 朝暮看着她握着肩膀询问,语气温柔的让人沉溺。 “自然是因为你从……” 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下,眼神闪躲的不想去看朝暮的眼睛。 他自然也是意识到这点,思索后明白过来她是为何。 “早上只是同吴槿商量事情,衣服脏了整理下罢了。” 眼神真诚的让人很难不相信,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孩子。 “哦!” 祁子衿假装不在意的随口回答,他却开始焦急万分。 “真的,昨夜我可是趁你睡着进屋,信之前出去的。” 她眉头一挑,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却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可爱,有些不忍心打扰他继续下去。 “嗯,那又如何?” 祁子衿带着笑意反问了句,实在也不知那里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为何还是不相信啊?” 朝暮忽然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继续解释下去,毕竟也知道祁子衿的性格。 “我相信你啊!” 祁子衿笑着点头,但他似乎还是没意识到她所说的,一个劲儿的捂着头。 “我说我相信你啊!” 祁子衿再一次强调刚才说的话,朝暮这才反应过来。 “你说你相信?” 他瞪大眼睛看着祁子衿,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其他话。 “对啊!不然呢?” 祁子衿打趣的歪着脑袋,望着他眼神闪烁着说不清的光芒。 只见他一拍脑袋狠狠的抱住祁子衿,似乎要将她揉入怀里一般,眼里满是疼爱。 久久不愿意松手,直到门被推开小桌子走进来,见到这一幕慌乱低下头。 “帝姬恕罪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里没有多余的其他意思。 “你起来吧。” 祁子衿挣脱拥抱,把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小桌子,也没有别的意思。 “多谢帝姬。” 小桌子缓缓起身,眼神试探的看了眼朝暮,见祁子衿脸色不太对,连忙收回眼神,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你不好好休息,来这儿做何?” 祁子衿整理好表情,一本正经的询问道,时不时的偷看一眼身后的朝暮。 “回帝姬,奴才这不是担心帝姬的安全,想过来看看。” 小桌子小心谨慎的回应着祁子衿的询问,丝毫不敢马虎。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有劳你操心了。” 祁子衿礼貌性微笑的看着他点头。 “帝姬说笑了,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事。” 小桌子已经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小桌子,毕竟一想到他关键时刻晕倒就有些来气。 这个小桌子不知何时胆子变得这般大了。 “那你先退下吧。” 她冲小桌子挥挥手,而小桌子则快速离开,走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 朝暮看着祁子衿两人间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算得上是有些尴尬。 “你可知那人的目的是为何啊?” 朝暮快速扯开话题,询问祁子衿事情经过结果,更是不用说如何了。 “嗯……我也不知,当时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应该是为那本书来的。” 祁子衿手不自觉的不知从那里拿出书,放在手中却被朝暮一把按住,也不能动弹。 “你这是做何?” 朝暮看着她的怪异行为,十分不解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复。 “我也不知道,手有些不受控制,会不会是他想出来啊?” 祁子衿疑惑的看向朝暮,眼神有些恍惚,逐渐消失的意识不知该去何处,突然眼前一片空白。 这是在何处? 忽然眼前出现一小孩,那小人正是幻影,他向祁子衿走近。 眼前一亮逐渐回到了现实中,面前的朝暮正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而她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放在书上。 顷刻间幻影出现在房间内,眼神自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毕竟这并不是他们所想的结果,只不过如今……也只能和他说说话。 “你出来干嘛?” 祁子衿盯着他询问,实在想不通这人想干嘛? 居然想办法控制自己,这确实是有点本领,但也着实让人都担心。 “主人我只是想出来看看有没有人说我坏话!” 幻影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子衿,这让她有点发慌。 他该不会有激光眼吧! “没有人说,放心啦!” 祁子衿假笑着胡扯道,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不敢看他。 “主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会让你受到同等的精神伤害。” 幻影忽然正经的看着这两人,眼神透露出非正常目光。 我giao,他该不会打算伤害朝暮,让我难受? “主人,你想的不错!” 他忽然开口吓得祁子衿不敢再有多余想法,“你怎么知道我想法的啊!?” “因为你是我主人,为保证你安全会自动勘测你的想法。” “这是保证我安全?这是窥探我隐私。” 祁子衿一想到自己所有想法被幻影了如指掌就有些害怕。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铺面而来。 “主人放心,适当时候会自动休息。” “嗯?比如?”祁子衿疑惑的看着幻影,这时他抬手挡住双眼。 发出奇怪的声响后,缓慢的吐出两个字,“圆房。” 瞬间祁子衿脸涨得通红,耳根也染上了颜色,显得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螃蟹一样。 朝暮这时忽然勾起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祁子衿这可爱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心,这丫头怎么会如此惹人喜欢。 “哦,主人,他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啊?” 幻影指着朝暮眼神坚定,很快又放了下来。 “因为他认为我会嫁给他啊!” 祁子衿浅笑着回复,瞬间幻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主人的未婚夫是栾梁辰,应该和他圆房才对,为何他会如此开心啊!” 幻影这次的提醒让朝暮意识到事情的奇怪性,难道她真的要嫁给栾梁辰!? 朝政的权衡 那日清风正好,待子衿回过神,朝暮已经走远了。 子衿碎步追上朝暮,呼道:“走那么快干嘛,你慢点到那吏部侍郎又不会跑。” 朝暮停下脚步,等着后面追上来的小人,笑斥道:“那吏部侍郎脾气古怪的很,每日午时开始都要念禅两个个时辰,虽说你是陛下,但这次前往是要拉拢这吏部侍郎的,在这些枝梢末节上犯了马虎,总是不好的。” “当今圣上的举国第一将军亲自登门拜访,还未带卫队,这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莫不成那吏部侍郎还不知足?”子衿笑道。 朝暮揉了揉子衿的头,大手磨砂的感觉让子衿倍感心安:“就你心思多,快走啦,亲自登门拜访是一回事,斋戒念禅又是一回事,这些个拜佛的在小事上都上心思的很,到时候招拢不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好好好,我走快些就是了,”碎步小跑的子衿连忙挽起裙腿,更卖力的跑了起来。 走到了侍郎府门口,子衿收起了笑脸,又端起了那副帝王架子,招揽贤臣,纯粹给予好处可不成,帝王的威严才是震慑一切的根本,恩威并济才是第一手段。 朝暮叩响紫漆大门,开门的门童算是这府里的仆役里较为有眼力见的那几个了,头眼就认出了这位威震四国的大将军,但却没认出子衿,只当是大将军的随行丫鬟了,那仆役开口:“烦请大将军稍等,待小的去禀报老爷。” 那守门仆役说完,人就一溜烟跑进府里没了影。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红漆大门再次打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正一品官员的吏部侍郎,开门的官员正要开口恭维这位大将军来此,有失远迎,不料一开门却望到了在朝暮身后 站着的子衿,连忙俯首跪下:“陛.....陛下!实在有失远迎,微臣罪过,请陛下恕罪。” “吏部侍郎严重了,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失体面,先进你府上吧,本王此番前来,意在微服私访,侍郎这般,是要弄得人尽皆知么?” “臣不敢,臣惶恐,还请陛下进寒舍小坐,”吏部侍郎陈有虎急忙起身,都不顾身上锦袍沾上的灰尘,躬身弯腰做礼。 朝暮走在前头,子衿紧跟在后,为了避嫌子衿今日还特地换了身素衣,这么看来倒是真的像是这位威风将军的随行丫鬟一般。 那仆役喊完老爷之后,也不着急前往正门,这种大将军这种贵客老爷自会亲自接待,也没有他些个什么事了。慢吞吞走到门口,刚好见着吏部侍郎陈有虎俯首叩拜一幕,心中吓了一激灵,自家老爷好歹也是正一品大官,还不是虚职,真真切切手里握着实权的那种,这大将军再得势也不至于要行这么大的礼。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也并未再深想,这等神仙打架的事情,又岂是他这种小角色能掺和的?连将此事当作酒后的谈资都是自认不行,若是此行隐秘,被他泄露出去,日后这几位当权的真想查验起来,他可不就是掉脑袋么。这世道,不仅当官的精明,这些个官员家的下人,也都贼的怕人。这看门仆役隐隐感觉道,朝政似乎很快就要有大变了,自家老爷要是能同大将军搭上线也不外乎是件好事,那些历朝历代官斗失败的臣子,被抄家时,府里的下人也没见着能活几个。 子衿路过这名下人身边时,可不知道他心底这会儿盘算的小九九,更让他觉得无奈的是这仆从竟然还给他抛了个媚眼,难不成自己就那么像丫鬟么。 身后跟上来的陈有虎见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看门的要造反了不成,头上青筋暴起,上去就给那仆人一脚,暴怒道:“滚,去找管事的,领五十大板。” 那仆役一脸懵,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可老爷的话也不敢反驳,一个下人,贱命而已,悻悻离开去找总管领罚。这倒也不能怪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头回见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不心动,最喜的还是对方只是个丫鬟,不是天赐良缘么。 子衿和朝暮走到正堂,子衿居正高位而坐,倒也不是不懂礼数,只是身份在此,她就是最大的礼。 “微臣管教无方,府里下人不懂事,还望陛下只责罚微臣一人,皆是微臣一人的过失,”那陈有虎前脚刚进么门,就又俯首跪地。 子衿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帝王必修的便是喜怒不言溢于表,子衿也逐渐在帝御这条路上轻车熟路起来:“不打紧,还没看出来,陈大人倒是还挺护短的。” “陛下言重了,陛下便是青洛的天,陛下若是想杀此方才臣府里的奴才,微臣便是想护也护不住啊,说到底,还是陛下仁心,皇恩浩荡啊,”子衿听陈有虎说了这么一句,嘴角向上微微勾起,这吏部侍郎倒是也不是个废物,有纳贤的价值,只是心眼是不是都用在柳絮怕吗上,还有待考察。 在一旁自进府以来便默不作声的朝暮突然开口:“陈大人果然是聪明人,陛下和我此次前来,想必陈大人也是算到了。” “微臣不敢妄揣圣心,还请陛下明言,”陈有虎的回答依旧保守。 “陈有虎,朕知道你是聪明人,当今朝政的局势,想必你也看的清楚,六部你也有很多同羽毛现在都归于胡党,也就是帝师胡煜一派,朕不是个喜欢藏捏的人,索性话说的明了些,胡煜虽然不好惹,但治理青洛这么些年的皇室也不是软柿子,当今朝况,你若想保持中立,若日后不论是胡煜一党胜,还是朕稳坐龙位,中立党的下场都会很惨,朕劝你三思啊,”子衿语气里反倒把这威严收敛了许多。 之间那跪地侍郎没有半点怠慢,再次跪地:“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自始自中微臣都不曾有半点对陛下不忠诚的想法。” “好,希望陈大人今日所言,言行合一。” 无标题章 陈大人点头应下,一切都看起来如此顺利,却不知背后的那些影暗面。 胡昱不知从何处走出来,看着两人赶紧上前打招呼,眼神带着迟疑。 “拜见帝姬!” “起身吧!”祁子衿不想打理的看了眼胡昱,眼神中带这种说不出的感觉。 “帝姬怎么会同陈大人一起,这是在谈什么事情吗?” 胡昱看着两人询问,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诡异。 “只不过同陈大人谈些事情,胡大人不必在意,倒也不会在意吧。” 她看着胡昱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但面上不太使用的。 “是微臣多嘴不该问这些了。”胡昱赶紧做出一副被训斥过的样子,模样还算有几分委屈。 几根花白的头发在他的头上显得格外显眼,岁数也老大不小。 什么鬼? 绿茶的套路吗? 祁子衿一听他这样说微微皱眉,转而嘴角勾起浅笑,忽然一脸委屈的的样子。 “怎么胡大人最近很闲啊!为何要这样做啊。” 祁子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瞪着眼望向地上的胡昱。实在是露出副女魔头的样子。 “帝姬这是在说什么话啊!老臣怎么可能会做那等事情啊。” 他这样一说倒是快速引起了祁子衿的紧觉,难道是做其他更为过分的事情了? 祁子衿柳眉微皱,转眼间就见陈大人紧紧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们二人半分,始终有些眼神闪躲。 头上的乌纱帽显得摇摇欲坠,双脚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胡昱这人私底下极其心狠手辣,这是全朝官员都知道的。 毕竟他能走上现在的位置,完全依靠才华定是远远不够的,加上背后有高人指点,自是一路高升,无一人感阻拦他的步伐。 “回帝姬,微臣近日未曾上朝,为何无人提醒于我啊!”祁子衿前一秒刚问完,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治能如何即使干。 “胡大人可真的是所谓的忧国忧民啊。” 胡昱拱手做揖,形态和平时相差甚远,丝毫没有平时的傲娇模样。 不对,胡昱突然出现在这儿,那看着跟随他的禁军暗地怎么没动静,难道是偷懒去了。 正当祁子衿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朝暮打乱了她的想法及思路。 “随我过来。” 他拉着祁子衿的手往外走,只想挖走任何人都没有用,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啦?” 她盯着朝暮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踪胡昱的那个人,尸体出现在了河里,所以现在胡大人对你来说是一个威胁存在,尽量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 朝暮严肃的一脸正经的样子让祁子衿愣住,尸体出现在河里,那岂不是被灭口了。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我得想办法治治胡大人,防止他继续为非作歹。 想完祁子衿就赶紧起身,往胡昱身旁走去忽然一个假摔,吓得胡昱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为时已晚。 小桌子恰好冲出店,见祁子衿坐于地上看了眼胡昱。 “好大的胆子敢谋害帝姬,来人!” 只见小桌子一声吼,四处的士兵纷纷赶来,将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快朝暮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干嘛。 而地上的祁子衿则眼睛一闭假装不省人事,直到胡昱被禁军带走,这才放心小心睁开一只眼,偷偷观察四周的情况。 小桌子依旧进行着自己夸张表演,丝毫不在意,只顾着题材够不够真实。 也不忘时不时摆弄一下眼睛,眼泪逼真的一个个往下滴。 “他们已经走了。” 朝暮看着见,渐行渐远的队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咱们两个人。 “走了就好,来。” 祁子衿连忙做起身见面前的两人并没有多的话,反而更加为难这些怎么办。 “帝姬这下该满意了吧。” 小桌子用力的与祁子衿击掌,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好玩吧?”祁子衿冲十分配合的小桌子像开心坏了的两个小孩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 “好玩,帝姬你可真聪明。” 朝暮的是看一下多少一直方法,否则也没有什么事情可的,毕竟大家都只有一条。 对于他来讲的确有些困难,人他无法理解清楚。 废话,我不聪明谁聪明呢? 祁子衿笑呵呵的看着小桌子冷下来的脸, “安全最重要,下次别做这种危险又让我担心的事情了。” 朝暮委屈巴巴的嘟嘴看着询问,应该是饿了的样子。 一副舍不得祁子衿受一丁点的伤而流半滴血和眼泪。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啦,你别担心了。” 祁子衿歪着头一脸调皮的模样,朝暮看着也实在生不起什么气,也只好做罢。 “不对,陈大人呢?” 朝暮这才意识到陈大人不见了,张望后依旧没有结果。 “刚刚好像一同被带去禁军部审问了。” 小桌子这想起来,赶紧告诉朝暮让他不必担心。 “禁军部陈大人应该不会有危险,你就放心吧。” 她看着远处走来一个人,连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桌子赶紧唤来两小太监用担架把祁子衿抬到鸿雁宫内。 朝暮同小桌子二人跟在身后,气氛有些尴尬。 四处开始议论纷纷,祁子衿这才意识到如今事情的严重性。 只好一回鸿雁宫,就拿出按胡昱习惯养出的蛊虫,刚想放到自己身上,却被朝暮拦了住。 “这是做何?” “我这是让自己轻微中毒罢了,否则一会儿太医来了如何交代,还有史官。” 朝暮在她的一番话下终是答应下来,缓慢的松开她的小手。 三双眼就这么看着毒虫咬破皮肤,很快血呈现出暗红色,毒虫也在不知不觉中落地。 这是怎么回事? 祁子衿看着一脸懵逼,难不成我有毒,咬我一口就死了!? 亏我养那么久,真的是可惜了啊。 她摇摇头,一脸惋惜模样,实在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帝姬你确定要如此做吗?” 小桌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眼神中透露出担心的神情,毕竟这样万一出事了也是没有任何保证的。 权朝(三) “我说到做到,这个叫反甲懂吗?” 祁子衿望了眼小桌子,让他安心下来一些,虽说她自己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事情选择了就得继续做下去。 “帝姬,小心为好啊。” 他再次看着祁子衿提醒地说完,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渐渐地一群太医蜂拥而至,很快就销售一空,谁也说不明白什么东西。 一个年纪大的医生说要吃药啊! “帝姬这是中了蛊毒导致昏迷不醒啊。” 那老太医说着一边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提着药箱就准备离开,却被朝暮拦了回来。 “可否严重啊?” 小桌子跟在他身后,询问的喊了声,太医摇摇头也未多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一个又一个,太医继续排队为她把脉,最重的结果皆是一无所获。 怎么?难道蛊虫这么好抓,只不过这人班级没清楚过。 事情过于复杂也不太好下结论,毕竟谁也不知最后会如何,待一个个太医走出院子,朝暮慌忙推了几下祁子衿,只见她打着哈欠缓缓睁开眼,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朝暮。 “怎么啦?你眼眶怎么红了啊?” 祁子衿抬起小手扶上朝暮的脸庞,看着这一幕小桌子识相的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祁子衿凑上前去恶狠狠的吻上朝暮柔软的唇部,瞬间他脸红到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子衿,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敢动弹。 “怎么啦?难道是我有毒吗?”她眨巴着眼眸,一脸懵逼的询问朝暮。 却在下一秒被朝暮扑倒在床上,慌不择路的小手放在胸前不知所措。 很快男人咬上她的嘴唇,带着留恋的将她拦入怀里,眼神更是温柔得不得了的样子。 没有丝毫平时的气质,大手捂上她的眼眸,忽然停住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她手指上。 松开手的一瞬间,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银色的戒指也好看得让人感受。 想到这儿祁子衿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这下朝暮慌了神,不知所以然。 “怎么了?难道是不好看吗?还是不喜欢?或者戒指小了手痛?” 朝暮慌了神,坐起身不停的询问祁子衿,生怕那里让她实在不舒服了。 但依旧没有回应,他刚准备起身离开,手却被祁子衿带着戒指的手狠狠抓住。 “你娶我吧!”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朝暮,手上的戒指在她手中更是耀眼。 “若是你愿意,待这段时间过后,定会娶你。” 朝暮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嗅着她发丝的清香,紧紧的拥抱舍不得撒手的那种。 “好啦!我知道了。” 祁子衿擦了擦眼泪,挂上笑意的望着眼前自己的意中人,但却有些说不上奇怪的地方,跟更是无法解释清楚。 她看着手中的戒指总觉得十分熟悉,难道我是在哪儿见过吗? 祁子衿心中暗自想着,眼里更是欢快的笑意。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办完就回来,乖。” 朝暮抬手摸了摸祁子衿的头,转而见祁子衿点头应下,就转身离开。 祁子衿点头后看着他走远,心里竟有一丝落寞,但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 门外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一听就知那人是吴槿。 吴槿又怎么会过来寻找朝暮,他们不会背着我有什么吧! 祁子衿越想心里越发慌张,她翻身准备下床一探究竟,却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再起身开门,也只能看见他们远去的背影。 屋内除了家具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幻影站在她面前,替她关好门窗,小心提醒。 “主人,地上凉。” 并且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只是他这小个子无法做到这一点。 “你不用拉我起来了。” 祁子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里更没有多余的光。 “主人,别想多了朝暮只是和吴槿说事情。 再者戒指是他家传家宝,你自然是他心中的理想配偶。 依照朝暮的面相身高,你与他的夫妻相匹配程度较高。 主人比吴槿更为了解朝暮,颜值上也是更有胜算。 所以,还请主人放心,相信朝暮的能力才对。” 祁子衿一听这些心里瞬间好受了许多,逐渐露出笑颜起身坐回床上,接过幻影递过来的书。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好像是真实的数据一般,让人可信度大增。 “那你说他会选哪一个?” 祁子衿盯着幻影快速询问,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若是真爱会选择吴槿,如果不傻才会选你。” 幻影用机械音回复着祁子衿,又蹲下看着地上的蚂蚁。 “你别老看着这些东西啊!你应该看看书,古集。” 祁子衿一本正经的解释清楚的说完,幻影拿过她手中的书,快速翻开关上。 “看完了,已经全部记住了。” 幻影张口就来的话让祁子衿有些不敢相信,随时翻开一页。 “第261页讲什么?” “主人,261页就的是一个君王带兵打仗,最后惨败而归。” 幻影毫无感情波澜的回复,让祁子衿直接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我giao,厉害啊。”祁子衿连连鼓掌,终于逗笑了幻影那个人形铁疙瘩。 “哈哈哈哈,主人终于开心了。要幻影再表演一个背书吗?” 他再一次询问祁子衿,瞬间让祁子衿有些怀念现代那些电子书。 “从前有……他叫……” 幻影不等她回复,自顾自的开始读起来,慢慢得帮祁子衿盖好被子,而后读者书,让祁子衿安心入眠。 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现代,那里有她想要的那些,还有许多朋友一起聚会,在ktv里唱歌。 但待她再次睁开眼,四周环境依旧是古色古香,她知道刚刚那些只是一个梦,并不是自己真的回去那里。 “小桌子~”祁子衿喊了声,幻影早已不在她身边,小桌子急匆匆的赶进屋,看着坐在床上的祁子衿,脸色好看了许多。 赶紧端来平时她最爱的糕点,祁子衿正是饿了的时候,就这样大口大口的开始吃起来。 “对了,怎么不见朝统领啊?” 起手 “朝将军自昨日去与吴小姐密谈,就没再回宫里了,”小桌子细声细气道。 “没回?整夜朝统领连将军府都未回?”子衿再次问道。 “回陛下,昨日见您歇息了,老奴便派人去将军府门口侯着,只是一夜都不见大将军回府,”老奴小桌子弓着腰,一个字一个字平缓的说出,侍奉三位君主,他这一生都很难再有太大的悲喜言溢于表了。 子衿眸子里的本就不盛光衰减了几分,淡淡道:“知道了,卓公公你先退下吧,让鸽奴放只鸽子到我书房来。” “老奴知道了,还请陛下多注重身体,”小桌子转身缓缓退下。 子衿起床更衣,并没有什么宫女服侍,即便是华贵至此,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都需要别人照顾。这类似的事情还被大学宫祭酒等一干清雅名流狠狠赞扬过一番,虽说也不排除其中有皇室暗中造势的成分,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民间也博得了不少明君的喝彩。 简单梳洗之后,子衿做到书房前,心中也在暗自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青洛国政党争夺一事逐渐进入白热,以胡煜为首的胡党,和以子衿为首的皇室,其之间已经逐渐进入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只要一日不反,子衿便是青洛一日的王,胡煜这位青洛帝师便一日不好明面上与他造次。子衿这帝王日子也不舒坦,胡党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蚕食着青洛皇室所剩无几的生机,问医还需良方,胡党必须要除掉,还要连根铲掉,但这颗帝国帝国肿瘤的剔除,也不是暂时便能施展的。 慢刀剔骨,才最为叫人刻骨铭心。 今日平淡无事,朝内各项奏章事宜也按部就班进行,各部各司其职,一时倒也算的是政治安稳,只是这藏在安稳下蠢蠢欲动的风暴,处在漩涡里的每一个官员的真切的感受的到。不过庙堂归庙堂,江湖归江湖,百姓就又是百姓的一回事了。政治上四国鼎立,自南净弘王即位之后,南净所展示出的野心让各国内部的军事活动军队操演等事宜都相对频繁了许多。再谈江湖,暗阁阁主在威逼天下豪杰之后,坐上了武林盟主一职,动荡了数百年的江湖,竟真的隐隐有了团结的倾向,不过相较帝国的军队还是差之甚远,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暗阁阁主也算是钻了个空子,取了这些江湖人士都各为己安的巧,才混到了个武林盟主的虚职,离真正的号令天下仍是差之不少。 至于这天下立足的百姓,却是最为弱小又最为强大的一股力量,百姓松散,个体衰弱,故而在前两者任何一者前都是式微,但无论江湖抑或是庙堂,都基于百姓,民心所向在此的作用大到不可忽视。财税、兵马、粮草、香火都基于百姓,这也是为何胡煜再笼络了一大批权臣后,仍要站在道德高点上占据民心。 子衿接替这王位至此也不过数月,至此已然是晚春了。 她端坐在书房的伏案,来此近二十年,她仍是还只习惯短毫,所写也是楷体,她将案上一封写好的密信平摊,待小风吹干后,卷成一个小圆柱。吹了个清脆的口哨,一只白鸽飞到了窗前,这些鸽子都是历代皇室的御用信鸽,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训练饲养,子衿把那封折好且算不上大的密信塞入鸽子口中,一旦遇袭,这些训练有素的鸽子就会把信件吞入腹中,特殊材质的纸张很快就会被消化掉,确保了内容不会被泄露。 鸽子从窗台飞走,飞往了宫外的方向。 坐在案前的子衿喃喃道:”老狐狸,这么沉的住气吗,那朕就逼你露出马脚,青洛又要不安生了啊。” 胡煜昨日被禁军抓入地牢,不出子衿所料,禁军中也胡煜的暗子,这位在帝都谋划数十年的帝师,现在就要慢慢开始掀露底牌了吗。 昨日夜里地牢里的人马传出消息,信件就放在这案上,胡煜带着七成的禁军逃出了地牢,有意思的是那七成禁军连夜追去,打着追拿胡煜的旗号护送胡煜出牢,直到现在都了无音信。 吴重楼的三千私军还在原处,胡煜也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掌握了这股力量的行踪,这算是她目前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了。算上昨日丢的七成禁军,胡煜手头上的军队力量已经达到了七千之多。这样的一股力量直捣皇城,将会毫无阻碍兵临龙位,届时她祁子衿拿什么和胡煜叫板,可即便如此,她现在又能做什么呢,好一出有阴谋,也有阳谋,这胡煜到也不愧是青洛国建国至今唯一的帝师名号。 小桌子推门而入,弓身做辑:“陛下,坊间现在开始有传言了,正如陛下您预料的那样,那咱们........” “按计划行事吧,”子衿蓦然开口。 “老奴领命了,”小桌子正欲离去,又停身道了句话:“陛下,有句话老奴知道说出不合适,但老奴还是想说,老奴十六岁进宫做了谋逆父母的阉人,一步步做到陛下身边的贴身太保,至今服侍过三位君主从您祖父开始到您的舅舅,现在也仍在服侍您。至今四十十多年每时每刻都在尽一个臣子之责,四十多年的经验告诉老奴,权力太大并不是件好事,你祖父操劳朝政积劳成疾,后来也是因为先帝擅摄朝政被活活气死,太上皇也确确实实是为明君了。先帝摄政十多年,也算得上兢兢业业,国事无论大小必亲力亲为,最后却落得被帝师刺杀的下场,陛下,权政这东西会引的人忘记本心,这话或许是大不逆,但却是老奴的肺腑之言。这龙椅再重,对那些大臣百姓,也重不过妻儿家小啊,天下得势的也只是少部分人而已,多数人谋的也只是份安康罢了” 子衿没想到这老奴小桌子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苦笑了声道:“先帝召我回青洛时,就对我说过,天下终究是全天下人的,皇室姓祁,青洛姓祁,但青洛的百姓却不姓祁,青洛龙椅有九龙为底部,寓意便在于帝王托起苍生,而不是坐在天下人的头上,子衿一日都不敢忘记这番话,一日都不曾忘记做这王时初心为何。” 就这样,我还没等到你 “陛下能这般想,自然是极好的,老奴只愿陛下一切都好,老奴实在是送走太多祁家人了,”小桌子说完,也不再回头,为人臣子,尽人之责。 子衿站起身子,黎明享受的太久了,现在,风暴要来了。 与此同时,七千人马从皇宫四面八方包抄过老来,为首的那位骑着骏马的人大喊道:“青洛当兴,祁氏无能。” 一时间西羽城内,人心大乱。 这宰相刺君,如今又率众多人马包围皇宫难不成是想造反? 为首的那名骑马男子,也没让周围这群吃瓜群众好奇太久,扯着嗓子对着宫墙内的大喊:“天运当昌,祁氏衰落,宰相突起,大蟒化龙。” 宫内最高的拿出大殿上,子衿听到这造反的话,嘴角粲然一笑:“胡煜,你这个人就是太重名声了,连逼宫这种事都舍不得打着自己得旗号了,莫不成等你造反之后,金銮殿上竖着的还是吴字王旗不成。” 千人围宫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样散传播开来,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余下四国安插在西羽城内的探子的功劳,天下皆知青洛宰相吴重楼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之事,却殊不知的这位正主如今尸骨都未寒。青洛人心惶惶,大臣谋逆对于国家来说无疑不是件好事,甚至邻国若是有心趁此出兵,青洛国不说必败无疑,胜算也是渺茫。 子衿独步走上城墙,余下三成禁军并未护其左右,而是子衿早有安排。她知道胡煜此人,惜名过命哪怕是想要执掌青洛国,也只是做那幕后的操傀人,而不是像历代篡位的那些人自封为王,今日既然是打着吴重楼这个亡人的名号来做恶事,那他自己肯定会以一个正面形象出现救青洛于水火,最后获得她操控实权最重要的一步——民心。 她在赌,赌她走上城墙,躲在暗处的胡煜是否会下令杀死她这个在他计划里的傀儡,子衿没有把握,毕竟等风波过后,她不过短命帝王,而胡煜却是平反的功臣。她唯一能凭仗的就是她是祁家最后的血脉,天底下没有比自己坐上这个王位更顺民心了。子衿的眸子里闪过几丝疯狂,她在赌胡煜这个变态有没有惜名到不会杀死他,有没有对这虚名追求到一种变态的程度,拯救青洛国最后的皇室,那可是青洛国承了分天大的恩情。 子衿也没有办法了,等这众君破门进城,胡煜协助她,再拿自己胁迫朝暮,那一切都完了。况且整个青洛,也还需要她去安抚 “你等,今日是做定了青洛逆贼么,”子衿站在高墙上,厉声质问着城下数千人马,马下众人大都都蒙面,只有部分人袒露真容,毕竟这七千人里还有多达四千的禁军,若是他们以真面目示人,不说子衿如何,就是被西羽满城的百姓认出,也要一人一口吐沫淹死。她赌对了,城下少说千名弓箭手,却没有一人冲他射半只剑。 “我青洛男儿,素来正直不啊,却有了你等这群鼠辈,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子衿依旧大喝,她得拖住,不让这群人马杀进宫城内。 墙下为首的那名骑马叛军头子,似乎并不想给子衿拖延时间的机会,约莫着来前就受胡煜指示,围城围多久,什么时辰破门,好让胡煜自导自演的这出英雄戏码掐着时辰让全青洛都知晓。 “前锋,破门!”那叛军头子下令,阵中马上有人抬出一圆木攻城柱撞向城门,子衿面色微白,但仍是不失从容,她若乱了,那全青洛就都乱了。 只要她还在这儿守着,还在城墙上站着,哪怕敌军破门而入,青洛也还没完。敌军压境,君主不战而降才是最为耻辱:“既然是奉宰相之命来此逼宫,那就请宰相出来!” “宰相大人,正在沐浴更衣,准备即位登基,”为首的那叛军头子,头都不抬,专心指挥着前锋破门。 咚!咚!咚! 胡煜,已经开始准备做王了吗,沐浴更衣,倒是好生雅兴,是真的已经把青洛皇位当作是自己囊中之物了不成?攻城柱一下一下砸在城门上,子衿背后泛起些许冷汗,可能再过上约莫百道呼吸,城门便大破,她该怎么办! 呼—— 子衿长呼一口气,不行,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咚!咚!咚! 砰! 城门破了! 七千敌军如蝗虫过境一般涌进入城内。 祁家,完了!青洛,完了! 一老叟牵着孩童逐步往城外走去,城内的厮杀对于他们这些寻常百姓来说太危险了,老叟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宫内的方向,一双浊眼老泪纵横。 “爷爷,你怎么了,”孩童拉着老叟的手,天真不解的问道。 老叟用枯槁的不像话的双手擦干眼泪,沉声道:“宝儿,以后咱不管到哪,你都要记得,你是青洛国人。” “爷爷,我不是本来就是青洛国人吗,怎么这么说啊?”被唤作宝儿的孩童仍是不解。 “等以后你长大就知道了,”老叟不再停留,拉着宝儿的手往城外走去。叛军攻陷皇城,现在他们在此多逗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南净国内的一处书房。 男人将手中的杯子捏重了几分,青洛国亡,他忘了他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只记得当初那个还在寻求他庇护的小姑娘,摇身一变变成了邻国女帝,他曾对她所说的,纳为侧妃,仿佛成了个笑话,他的皇后是先帝下诏,他又怎么反抗的了。 后来他不知是出于那好死不死的自尊,还是对她仍抱有一丝妄想,总觉似乎也还有可能,竟做出要纳邻国女帝为侧妃的荒唐事。 男人把酒杯砸向一旁的墙壁,嘴角沉声喃喃:“吴重楼也好,胡煜也罢,篡位青洛本王管不着,但你要是敢动她分毫,本王也不介意出兵灭了你这个贼君。” 门外一女子倚靠在门口墙边,看着书房内发怒的男子,心中不只是心疼多些,还是嫉妒多些,两行泪不知不觉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等你『二』 “来人,出兵青洛国!”弘梓陌突然大手一挥,洒下豪言。 瞬间一将军跪上前来,双手抱拳。 “是帝君。” 说罢快速大跨步的向门外走去,几日后数万人马集结于城外,运粮草的马车源源不断的输送物资。 随着一声令下,军队数日后出现在青洛国的边城外。数万人阵势浩浩荡荡,起步行动,地上的小石子都颤抖起来,瑟瑟发抖。 边城路过的百姓那里见过这种阵仗,自然大多数人吓得落慌而逃,一瞬间其他国家快速涌进大批逃避战争的饥民。 衣衫褴褛的坐落在其他国都超市的街头巷尾,捡起别人所扔下残羹剩饭,或者被人抓去贩卖为奴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更不说是想着人后做何时,兵马逐渐逼近西羽城,一路上不知道穿来不知道有多少不好听的话。 “恐怕帝姬是想出卖青洛国啊!如今这局势也没有人愿意入住西羽城。” 一大臣行走在宫内墙之下,对另一位同样打扮模样想官员嘲笑着说完。 “可不是嘛!你就说好好一个人搞什么管理国家。” “估计那个南净国又是来想分得一杯羹的吧!” 大臣眉毛一挑轻言后,看了眼那个身旁的大臣。 “张大人恐怕有所不知,南净国的那位君王当年可是帝姬的追求者之一,恐怕围城并非本意吧!?” 那位大人这么一说,倒是像点醒了刚才发言的那位大臣,如若恍然大悟般点头示意。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啊,这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 那人浅笑着消失在宫门附近地区,脸上的笑意逐渐收起。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祁子衿用力的将笔筒摔在地上,撒落在四周各个角落。 眼神更是发红,大口大口的咽着空气,略带怒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禁军探子。 “回禀帝姬,奴才所说皆是属实,还忘帝姬能快速接受这一切。” 那人已经低着头,快速再一次回应到,脸上露出十分害怕祁子衿的表情,手脚不自觉的开始瑟瑟发抖。 “你先退下吧!容我再想想。” “是”那人回复完就赶快离开,似乎十分害怕着什么般,眼神飘忽不定,一头撞门外柱子上后,再一次摇摇晃晃的离开。 弘梓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为何这时突然如此好心助我!? 难道是我对他来说还有别的做用? 还是说他觊觎青洛国早已多年,只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将我刺杀。 祁子衿脑海里快速出现几个版本,但总有点那种美中不足之处。 我怎么会想这种东西啊!她思索片刻后,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该把事情从何处解决好。 难道要从边城的那些人入手,他们虽不似正规训练多时的队伍。 “不知帝姬想得如何了啊?” 小桌子端着糕点,走进御书房看见地上东西乱做一团,心里也差不多有那个底了。 “派人前往边城请来带兵之人。” 她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么几个字,也差不多意思让小桌子猜得到。 帝姬这是要亲自与那带队之人谈判啊。 “帝姬三思啊!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要交给那些大臣更为稳妥些,你若是出事那就麻烦了。” 小桌子一听这可不行,连忙出言试图阻止祁子衿这一想法。 “无妨,如今最主要的是要安抚好民心所向,自然不会有特别难对付的敌人。” “那……奴才这可真的是去传了啊。” 小桌子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性的询问了句。 只见祁子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没用正眼去看他。 对了!若是朝暮在身边也不会这般糟糕了。 她心里暗自想着,表面上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小表情。 小桌子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出御书房的门,派将士去请来,这军队的带军之人,经过不停的改善,终是拿下这诡异的一个单子。 不出所料的是那领军的将军一听有人要见自己,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没有丝毫的多去思考。 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对新事物的各种好奇在里面,眼里跟是带着独特的清澈感。 被接进宫后,祁子衿召见他入御书房,已经被收拾好的御书房,实在是壮观,男子走入其中,见到一女子赶紧行礼,却不知那位只不过是个管事的姑姑。 “怎么在在青洛宫中,为何如此拘束啊?” 突然出现的祁子衿的问题,一下子把他拉回正题。 “姐姐!?”徐文宝脸上真的是又惊又喜,毕竟已经有数月有余未曾见到自己这个所谓的姐姐。 “怎么会是你!?” 祁子衿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对,如今姐姐是帝姬,可否随我回南净国啊!” 徐文宝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出乎祁子衿的意料。 “此话是何人教你的,你可知青洛国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到来流离失所,每天在恐惧中生存。” 祁子衿略带愤怒的看着自家弟弟徐文宝,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一切或者是说他这个傻小子被人利用了,自己却还不知道。 “姐姐,你莫要生气。这也是弘梓陌的意思,如今他是帝君他说了算,我也只不过是被他安排至此。这些话,自然也是他要求我对你所说的。” 过于单纯的徐文宝很快完全告诉祁子衿,毕竟让自家姐姐生气就有点划不来了。 “他到底想干嘛!?”祁子衿手紧紧握成拳头,恶狠狠的砸在桌案上,很快手就红了起来。 徐文宝看着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在发火,毕竟这个时候谁惹她都可能让她愤怒达到终极。 “弘梓陌或许是想你回南净国安稳的过完一辈子,也不必如此操劳过度。” 徐文宝有些底气不足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生怕被她太冤了。 “可我若是离开了,青洛国又该会如何?那些百姓又会再此落入何人手中!?” 祁子衿的这些问题,实在的问进徐文宝的心里,她只是想在离开前为这里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毕竟她的心里还是想回去,但说实在的也没可能再回到此处。 而这里的人和物都只会成为她记忆中的某个点。 她的目光逐渐看向窗户外看着来来去去的功女太监忙碌的声音上。 等你『三』 胡煜被押在殿前,几杆锋利的长矛架在这位曾不可一世的帝师脖子上,如今大势已去。 数十年的布局都做了尘土,精心布置的一局棋弈,数十年埋子藏路,竟然败给了一个来青洛国才不过数月的小丫头片子,胡煜轻叹口气,自己果然还是老了吗。 那些个和他同时期扬名的人物,不是驾鹤西去做了天上的逍遥神仙,就是归隐山林过上了采菊东篱的惬意日子只有他胡煜不甘心,也只有他还立在江湖与庙堂之上,只不过一代枭雄今日,是注定要陨落于此了。 “你究竟是如何破了我的局,我想到现在也想不出来,此局是必死之局,绝没有破解的可能,我步步都反复推演过无数次,都毫无生机可言,” 胡煜自知将死,把此次心中的不解和疑惑通通都抛了出来。 祁子衿笑了笑,如今心腹大患已除,自然是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告诉你也无妨,我既能破局,那边说明你这局设的便不是死局。胡煜啊胡煜,你最大的疏忽就是太过自信,甚至膨胀到自负,正因如此,你的野心朕很早就察觉到了,早在你动手之前,朕就开始对这些你布局在西羽各处的暗自进行逐个击破,这不动不要紧,一往下查,好家伙六部涉及上的大小官员四十余名,甚至禁军中都不少有牵连,几番调查之后这些人改处理的都被朕暗中处理掉了。” “不可能,若是真的如此,我怎么会一点不知情,”胡煜出言驳道。 子衿看着眼前被长矛架在地上的花白老人,一脸玩味道:“胡煜,可不是只有你一人懂打草惊蛇的道理,朕所说的解决自然不是简单做掉那样,你此前难道没有统计过,禁军之中你到底有多少人马真的有四千成之多么?此间的千余名正是朕安插在叛军中的卧底!” “帝姬好手段,我还有一事不明,军营的兵马为何如此之快就能赶到皇城?如今我已兵败被俘,说出也无妨,吴槿正是我安插在你等身边的一枚暗子,也谈不上是我爹,只是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我朝她编了些谎,骗她围城那日的前夜将朝霖骗出并且想办法困住一些时日,现在再细想,难不成你是看出了吴槿的马脚?”胡煜说到,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胡煜如今也是自知死期,这几番话倒是也谈不上扯谎的必要了。 子衿脸上笑意不减,前些时日的压迫感一扫而光,由此可见抓住胡煜一事让她有多开心:“吴槿,你真的以为是你的棋子吗?说不得算是发现,那日吴槿便自己向我吐露真情,于是我便将计就计,骗你上钩。吴槿那日同我说,你许诺将部分江山分予吴家,并封吴重楼为帝国功臣,说来搞笑,吴重楼这烈士拜你所赐,我是真的不懂你,难不成以为这样的条件就能吸引到一个女人了吗。” “三分之一的江山,这条件已经够诱惑了,我逼宫失败,吴重楼便是谋逆的罪臣,我若成功,事后再扯出个谎话来,追封吴重楼是举国功臣,又何妨,这样的条件我认为她没理由拒绝,”胡煜平静开口,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了。 “你还是不懂女人啊,”子衿挥挥手,示意几名禁军将胡煜拖下去斩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姑娘了。 叛乱已平,看着被压在城下的三千禁军,子衿眉头微皱,这批人是最难安排的,罚的轻了,那岂不是说叛国罪名不重,按理说是要处以死刑,但子衿的思维并不单单只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君主,三千个劳动力,对于现在这个人口相对稀少的朝代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再三权量之后,最后还是在小桌子的提点下,将三千禁军分散发配边疆修建国防设施,为期七年,表现好前一半者期满释放,后一半则执行死刑。 这个数字卡的很讲究,并不是说前1500释放,而是前一半,毕竟那边可不是什安生地儿,隔三差五死上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到时候归来的人数有无一千五都很难说。 除了这三千禁军的去向,还有其余重重事宜,子衿嫌麻烦就通通交给小桌子去办了,除去个把重要事件需要这个不靠谱的陛下亲自过目,余下都由老总管小桌子亲力亲为,故而在子衿上位之后,这位总管的地位,也高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陛下,那些个与胡煜有牵连的叛臣该如何处置,”小桌子突然问道。 子衿诡异一笑,说道:“放心,那些人我自有安排。” 这安排自然就是此前拜访过的吏部侍郎陈有虎,昨夜就有一道圣旨降临陈府,封礼部侍郎陈有虎为新任督察司,正一品官员,虽说品级不变,可这权利却是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督查司,顾名思义就是督察一切对于皇室对于青洛不利的司属,子衿心中喃喃,陈有虎啊陈有虎,我可是把生杀大权都交到你手里了,你是个聪明人,可别让我失望啊。 胡煜逼宫败北的消息并未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只有那些高层权贵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委,坊间百姓只知最后是帝姬一人运筹帷幄,化腐朽为神奇。还有大将军神勇无双,七千叛军进出自如,伤不到他分毫。百姓便是爱听这样的故事,至于胡煜,被子衿刻意从历史记载中抹去了,青洛的史书记载着,这位天下无双的帝师,最后归隐山林,享了一个花甲的天伦之乐。 胡煜侍奉三君,也算的是青洛如今最早期的功臣了,这也可以说是子衿给他的最大的仁慈了。 等你『四』 自西羽城叛军兵败的一刻开始,子衿这帝姬的位置才算是站稳了脚,余下蠢蠢欲动的三国也纷纷收起了马脚,毕竟朝暮此次所展现出来的青洛军事力量,无论是支援速度还是作战本领,乃至十将领的指挥能力,都是他国将领自认不如的。 有此事件,子衿也算是因祸得福,在数百万计的青洛子民心中树立起了一个高大的帝王形象,同时还威震了那些活跃在邻国和本国朝堂上的不安宵小。 可真说要再来一次,这位屁股还没坐热龙椅的女帝,心里边儿打一万个拒绝,表面看上去赢得这般简单,可这背后的处处布局,事事动疑,着实让人费心费神。 为何子衿能知禁军有人马异心,为何能知晓那些官员结党,刚上任的帝王底下,还不是此前暗中对朝堂的排查,费心费神,也多亏于此,才能找到这么多王朝里的蛀虫。 终于可以歇息了吧,子衿叹了口浊气,着实感觉身子疲惫不少。 喊退了身边的那些个婢女太监,自己一人缓缓的回去寝宫,宫里的长廊四布,皇宫的占地面积也是颇大,从前殿到寝宫按现在的计量单位来算,足足有两三公里之多。 子衿心里暗苦,也自顾自的合计,要不要过几年在两地修个驿站,或者在皇宫里安排观光马什么的,总之这单靠脚走上半个小时才能走完的路程,她是吃不消了。 就在子衿瞎想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闪到他的背后,子衿背后虚汗突泛,纵深一闪。 勉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大喝:“何人行刺,禁军还不速来!” 来者是名黑衣刺客,见一击不成,就欲速退,可这里毕竟是一国都城,还有大军未退,此时的皇城不说是固若金汤也相差无几。 只见另外一道比他还要迅捷的身影闪到他的旁边,大剑一挥,斩落这皇宫刺客的一条手臂再单臂将他拎起,眸子里有抑制不住的愤怒,沉声道:“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刺客沉默不语,眼里闪过一道狡诈的目光,可下一秒,那股狡诈的目光就变成了惊恐。 斩断刺客手臂的那名高大男人扼住了他的喉咙,拿出洛刀硬生生从他的喉咙你将那块还未咬破的毒药挑了出来,手法之粗暴,竟连带着挑落几颗牙齿。 男人的声音透露着无可置疑的杀气,仿佛是地狱里走出的修罗一般:“想死,可没那么简单,告诉我你背后是谁,我不介意给你个痛快,否则,我同也可以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说,我说,” 黑衣刺客脸色惊恐的怕人,“是——” 话音戛止,一只锋利无比的箭矢不偏不倚的插在这黑衣刺客的胸膛上,一击便要了这黑衣刺客的命。 刚挑出那黑衣刺客嘴里毒药的朝暮,顺着箭矢的轨迹望去,一名高墙上的蒙面人正收箭欲走:“禁军听令,速速拿下此人。” “是!”余下两千余名禁军齐声回应,所有禁军倾巢而动,可见这位将军的愤怒。 两千禁军倾巢而动,朝暮一把抱住一旁的子衿,刚刚经历的一幕幕,让这位年轻女帝的腿现在都有些发软:“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躲得及时,就是受了些惊讶,”子衿应道,依稀在这个温暖的怀里,还能感受到这个高大男人心中的害怕。 “下次不许再把婢女遣散开了,回头我在军队里挑几个好手,贴身保护你,”朝暮抱住子衿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我先送你回宫吧,你好生歇息,余下的事我来处理。” “好,”子衿也不推辞,每每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人能顶住的那般安心。 朝暮把子衿抱起,缓缓像寝宫走去,子衿好歹也是一代女帝,这般终归是不成体统,但最后无奈力气没朝暮大,又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背着自己去往寝宫。 但愿明日宫里不会出现什么关于大将军和帝姬不伦不类的传言,子衿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道。 等到朝暮将子衿送回寝宫,眸子里的那些暖意荡然无存,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是时候该清理些帝国垃圾了呀。 这次叛军围城暴露出的问题太多太多,而这些都待他这位大将军和小桌子以及陈有虎几人去一一完善、弥补或者除掉。 话分两头说,子衿在皇宫刚经历完一场刺杀,而此时的陈有虎还在家中端着茶杯皱眉,胡煜此次逼宫所涉及六部官员明面上四十余人,可这四十余人背地里各种密信、钱财、书信往来,所牵连的官员又多达百人,这还只是初步调查,再深入其中后,怕是又要挖出许多大老虎。 青洛的官场腐败混乱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子衿的预期,饶是陈有虎这般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臣,见到这般也是吃了一惊。 这已经不是一潭浊水那么简单了,俨然已经成了一池臭水,这水里还藏着些个赖皮蛤蟆打洞泥鳅和千年王八什么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 这位新上任的督察司叹了口气,早知是这般回事,当初与陛下站位一个阵营的时候就不该这么爽快,得多谈些价码啊,不过好在陛下同胡党的较量还是赢了,安稳便好啊。 陈有虎把杯中茶水倒回壶里,又特地拿出瓶珍藏多年的好酒,往杯中倒满,轻抿一口,脸上升起几朵红晕,这位十八岁便取得状元头衔的督察司拿起桌上的软毫,对着桌上摊开的纸张圈圈点点,喃喃。 “你们这些老狐狸,今天我陈有虎便同你们好好耍耍。” 与此同时在西羽城郊的某个院子内,一个蒙面人跪在地上,赫然便是今日挽弓射杀同僚的那名刺客,他沉声。 “大当家的,黑水刺杀不得,差点暴露咱们,不过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废物,不过你表现倒是不错,黑水底下那群人,日后就都归到你手下吧。” 站在那名刺客身前的男人同样身着黑袍,只不过样式比较起来,更为的精致些。 等你『五』 “城外的南净国士兵,可曾退去。” 祁子衿背对着小桌子询问,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回禀帝姬,那些士兵并未退去,而是在等着徐公子恐怕!” 小桌子刚说完,见祁子衿脸色不好看,赶紧停住嘴,没敢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不忍心如此惹祁子衿担心。 “你说什么?”祁子衿单手撑着书桌猛然大怒,起身回头看着小桌子。 不行,看来得让那小子想办法回去才行。 “帝姬恕罪!”小桌子见她发怒,赶忙跪下认错,只希望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不必如此,你去把徐文宝请过来就好。” “帝姬,徐公子既然危害我青洛国,不如……” 小桌子见祁子衿并未因为自己的事儿而生气,壮着胆子提出了心里的意见。 手还不老实的做了个杀掉的动作,一切被祁子衿看在眼里。 “徐公子是朕异姓兄弟,你居然想把他做掉。” 这下祁子衿也算真的生气了,恶狠狠的看着胡乱说话的那人,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心烦意乱。 “那……那小的现在就去安排的啊。” 小桌子慌忙扯开话题,跌跌撞撞的跑出御书房,赶着去请徐公子。 真的是没想到那小子与帝姬关系如此,差点恐怕没工作了。 客房门轻轻被敲开,小桌子候着腰,毕恭毕敬的冲他行礼。 “见过徐公子,可真是传说中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啊。” 小桌子一口气说完,大口大口的,诉说着他们一边休息。 “公公不必多说,可是有何事啊?” 徐文宝彬彬有礼的回复,让小桌子感到有些不适应,自己刚刚还说那样的话,若是他知道恐怕也不会这样待我。 “也没有别的事,就帝姬在御书房等你。” 小桌子礼貌性的露出笑意,抬头看了眼徐文宝,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钦佩。 “那还劳烦公公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长廊上,很快到达御书房,小桌子有自知之明的停下脚步,浅笑着示意徐文宝进去。 “多谢公公了。” 他拱手行礼后,转身进入御书房,映入眼帘的是祁子衿一身红袍,做于青凤椅上,见徐文宝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姐姐,找我可是有何事啊?” 徐文宝天真的看着自家姐姐,更多的是一脸期待。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让你将那些士兵撤回罢了。” “还望姐姐见晾,他们无论如何定是要跟我回去的,只是如今还不是适合罢了。” 徐文宝拉起她的小手,心满意足的开始同她解释这一切的的经过和所以然。 “那弘梓陌可是同我见面,倒也未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对士兵有些机会罢了。” 他说完无奈的摇摇头,原本已经替士兵解释清楚,但丝毫在其他地方疑点重重。 莫不是士兵真的被弘忆梓陌控制住了人形。 “看来弘梓陌真的有计划瞒着你啊!” 祁子衿生怕有什么不利,心中自然只想着如何送他回去南净国。 “姐姐此事你放心交于我办就好。”徐文宝一拍胸脯,理直气壮的回应了句。 “怎么?难不成你还有办法啊?” 祁子衿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觉得他成熟不少,眼里也早已摆脱少年的稚气。 “山人自有妙计,不必担心啦。” 徐文宝抬手拍了拍祁子衿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转眼城外士兵安营扎寨的在外面,禁军也只敢在城楼上看几眼下面, 可惜的摇摇头,也不知道这种人是否配这样。 出于好心,一士兵递出了几坛酒,城门下的士兵忽然开始雀跃起来,分着一饮而尽,很快就和他们打做一团。 几分钟后,禁军保护着帝姬往城外走,看见地上大大小小躺着那么多人,差点以为有人偷袭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祁子衿指着地上那些人问身旁的小桌子,大眼瞪小眼。 “该不会是有其他国的人来过吧!?”小桌子小心翼翼的猜测着事情的原因。 只见徐文宝蹲下一测鼻息,忍不住有些想笑出声。 “他们只不过是喝多了,一会儿应该能醒过来。” 徐文宝冷静的看着众人提醒的说完,起身看着祁子衿。 “原来是这样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她心里暗暗想着,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 “既然无事,就全权交于你负责了。”祁子衿冲徐文宝吩咐完,转身就准备走,原本准备的谈判及银两应该十几万,皆是她的囊中之物。 “是,姐姐。” 徐文宝倒是答应得快,眼神一溜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她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留下徐文宝一人携带几十名禁军守在哪儿。 徐文宝看着祁子衿走远,独自做在石头上,远远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实在过于纤瘦的徐文宝越发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实在有些担心。 很快躺着的男子们纷纷苏醒过来,起身张忘四周,见徐文宝背对着坐在附近,男子也不敢声张出去。 “见过徐大人!”那人毕恭毕敬的行礼,为人十分老实,眼里没有丝毫的算计。 “不必如此客气,速速起身便是。”徐文宝倒是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方才城楼上有人递酒,然后……” 还不等他说完,那男子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原味。 “何人递的酒,还不老实交代。”徐文宝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让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禀大人,小的小的不记得了!刚才确实喝的有点多,还请大人降罪于我啊!” 男子见情况不对,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想拿那些活人去干嘛。 “忘了!那就算了吧!”徐文宝叹了口气,实在有些难理解这些人的那些行为特征。 下车后,男子先下车,徐文宝看着不远处的针楼,眼神带着好吃的放着光。 “那你先退下吧!” 徐文宝挥手示意他们进屋,还是那姑娘不合适吗? 却没一人关注到有人已经离开很久,只是单纯的想交朋友啊。 无标题章 大鼓声如雷点震起,数十万大军齐齐演练,这场面不可谓不震撼。 “木头,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操练的么,”子衿睁大了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点没了平日里的帝王架子。 “平日里的演练可没这般大的阵场排面,今儿是赶上了一月一次的大演习,虽说如今是太平日子,可太平毕竟不是长久的,更何况如今咱们青洛国的形式也不算理想,着军队之事自然是一日不可懈怠,”朝暮如实回答道。 “你这木头,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你就不知道骗我一下说是为了我你特地安排的么,”子衿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你情商怎么这么低啊!” “情商?情商是什么,”朝暮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愣了会儿,还是没想清楚这个情商到底是什么东西,朝暮伸出他那只宽厚的大手磨砂着子衿的头发,“好吧,其实是为了你才安排的今天的演习。” “骗子,”从子衿的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朝暮:“...........” 真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朝暮此刻深有此感,但还是颇有耐心的哄着这位她视作掌心里的宝贝的姑娘:“军队的演武,一般都是在行军台上看才是最佳,每任青洛的皇帝来视察行军,都是在行军台上来阅兵的,咱们现在去行军台吧。” “好,”子衿乖巧的点头。 自大将军朝暮初到这军营的时候,,所有将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管哪国的军营,这些个糙汉子都是打心眼里直爽的爷们,朝暮在叛军一战中大显身手,力挽狂澜,自然是赢得了这群直爽汉子打心眼里的敬重。演武场内一分为二的互相对抗的将士们见到这位护国将军亲自前来阅兵,自然是连训练都更卖力了些,倒也不是说没看见跟在朝暮后边的子衿,只是这弱小女子,谁会联想到那位运筹帷幄一人面对七千敌军且丝毫不怯的帝姬呢。更何况子衿平日里露面本就少,出去每日朝堂政事,几乎不与外界见面,虽说那日叛军围城见到子衿真容的百姓不在少数,但这些个终年驻守边疆的汉子们显然不在此列,自然是不认得这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就是那位叱诧风云的女帝了。 因为朝暮的到来,让这本就火热演武更加激烈起来,大将军亲临,这些个满腔热血的汉子们怎么不更卖力起来。朝暮带着子衿坐到了行军台,此次出行本就是隐秘之事,自然是要避险。故而子衿这位女帝并未坐到当中央的上位,而是挑了个侧席坐下,而现场表面官职品衔最大的朝暮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中央的上位。偌大的行军台上只有子衿和朝暮二人,但应着台下数万军士的呼喊,倒也不显得冷清。 子衿和朝暮齐坐看了会场内的演习,内容大抵是一方为攻一方为守,模拟城池攻防战,看了一会儿之后,子衿这个军事外行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好故作内行的问道:“朝暮,你觉得这两方,哪边的胜算大一点。” “守城一方吧,双方势均力敌,守城一方本就占据地理优势,加之青洛国本就不是好战之国,此前的将领们所钻研的都是守城迂回之道,这样一来守城一方所占的赢面就又要增加不少,但是也不好说。” “怎么讲?”祁子衿十分不解看着那人忍不住的问道。 “攻城一方的将领叫王陆,五年前我亲自招进来了的,这小子也算是个奇才,爱习兵书军武之术,不善御敌守城,反倒在行军作战这道上颇有些见解,这两只队伍作战演武有半年了。 攻守一方也一直都没变,攻城的一方到现在也没赢过,几千汉子憋了口气,就把这小子喊了出来,今天这演习怕是有好戏看了,” 朝暮平淡的说到,很难想象一个将军竟然对这些军中的枝稍末节的小事这么上心,连日常的演习事宜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种细心实在超出了别人的预料,包括祁子衿在内,她从来没见过朝暮如此细心的一面。 他自然而然意识到祁子衿在看自己,侧着脸望向她,很快她脸上多了抹红晕。 “可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朝暮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低声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的询问她。 “没有啊!”祁子衿快速回复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那就好,我们继续!?”朝暮试探性想想我她的动向,更不用说想让他们退兵的回复。 “好的,继续吧!”祁子衿刚刚被退出,自己有点没时间了吧。 在他的力荐的最后下,她点头应下就去看看那张她没怎么看过的军事,同样也听从看着那地图。 脑海中开始不停的出现现代记忆,她眼里的时空也在不停的变得扭动。似乎像人一般在尝试着什么。 难道我现在真的是到了要回去的时候吗? 祁子衿心里暗自询问自己,再也没有心思陪朝暮研究地图,转而时不时的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朝暮看着十分不对劲的祁子衿,不知所措的拉住她的小手,望着她的眼眸。 明亮而清澈,他害怕学校出什么视频,而人生更是要努力啊! 她小心翼翼的对滑冰也是毕竟看得清楚,只要不出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要不进入送你回如何?”朝暮心疼的看着痛苦的祁子衿,心里满是疑惑。 “不必了,你还是先忙你工作吧。”还未等他继续说完,祁子衿已然挥手示意不必,让她们放心,不必造成如此情况。 实在有些不好做,只见祁子衿用力的撑着自己的头。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未告诉于我?”朝暮这么一问,祁子衿就已经露出马脚,脸色微红,我现在真的知道你要做这边? 还不等祁子衿回复,她也实在不好去讲有些东西,毕竟她也说不准这种感觉的真实存在。 等你『七』 “不知徐公子约在下是有何事啊?” 男子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徐文宝没有多余的其他动作,眼看已经安顿下来的祁子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将她带走。 “并无何事,只不过是想通过你们那里了解一下。” 徐文宝看着然而倒地的祁子衿,身旁的男子龙眉凤目,一看变知此人应该就是朝统领,只不过这个眉目似乎有些眼熟,但又不知在何处见过这双眼。 “徐公子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小小一统领,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信任于我啊。” 朝暮惺惺作态的故作出馋他的模样,很快就心直口快的回复了句。 “我只不过是想替姐姐同你说几句话罢了。若朝公子建议,就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徐文宝刚说完,祁子衿似乎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那点小九九,但始终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徐文宝,你就不能老实在宫里带着吗?更何况近年来很多事情东西一个人就安全最重要啊。” 祁子衿一口气准备全部说完,刚说一半就被朝暮拦住她的小动作,一个个看起来就跑了不少。 但也确实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毕竟有这样待遇的人也还是挺不错发嘛。 “子衿不必生气,徐公子或许是因为太久未出远门,此时怕是有些紧张,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 朝暮当着徐文宝的面拦过她的细肩,见祁子衿也未反抗,徐文宝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来她和徐文宝真的只是这样,然后各自处理事宜。 朝暮一想到这些,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却被祁子衿统统看在眼里,包括偷偷撇嘴的徐文宝。 “你们俩个这是做何啊?” 她有些懵逼的看着这两人,心里一头雾水。 这两个人都多大了,怎么看起来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内心无奈摇摇头,可惜当他们看向她的时候,只能露出礼貌的微笑来回应那两人。 “也没做何!” “也没做何。” 两人面面相觑后,忽然齐声回应了句,这下可让祁子衿笃定这两人有什么事情了。 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若是没事又怎么会如此做法,犹如像争糖吃的孩子一样。 “好啦好啦!你们不用解释了。” 祁子衿深吸一口气,缓过来走出门,不再理会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而那两人却坚持着紧跟她身后,一路上磕磕碰碰,引得无数宫中人的围观吃瓜群众。 对此指指点点,由于各的有些距离,也实在听不清她们在讨论什么。 实在受不了的祁子衿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嘶吼道,“你们够啦!” 这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乱的露出无辜的小眼神,看着祁子衿,周围的吃瓜群众见此也纷纷散去,生怕最后怪罪到自己头上来。 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干回头看有眼,祁子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逐渐冷静下来盯着那两人,缓缓开口。 “你们可以稳重些吗?如今南净国军队都在城外,我也想不出办法让他们滚回去。” 她说着说着眼眶渐渐泛红,“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我有多累?” 朝暮看着这一幕瞬间心狠狠的被刺痛了一下,他靠近祁子衿缓缓将她抱起,往鸿雁宫去。 徐文宝这下可是泛了难事儿,跟上去不好,不回去也有那几个朋友。 在左右为难的边境,徐文宝停住脚步,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内心还有些感叹。 看来姐姐是遇上了真正对她好的人了啊! 祁子衿在他怀里感到十分安全,眼眶逐渐退去红晕,盯着朝暮许久。 待走出很远后,朝暮停下脚步看着怀里的祁子衿,忽然松开手,还好祁子衿反应迅速,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朝暮,他这是作何? 要抱的是他,忽然松手的也是他? 祁子衿一脸懵逼的盯着他,却迟迟等不来他的一句话,只见他笑得十分灿烂。 “这是?”祁子衿跟着他的眼神低下头,这才发现脚下的花瓣拼成的爱心,小桌子悄咪咪的送上花。 只见他忽然单膝下跪,为他不反对也是如此。 “喜欢吗?”他笑得格外清朗,怎么他又是如何去想呢? 祁子衿接过她手中的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忽然一马车路过,很快就带去了好久才去一下。 她自然听明白了朝暮的意思,刚想开口,见花瓣没了,她刚想生气,只见朝暮忽然在满天的花瓣里抓到什么似的。 把手心在她眼前打开,缓缓开启里面居然是一枚戒指,如今他缓缓为她带上,在她心里或许很早就早一起了。 手上的戒指闪闪发光,让祁子衿越看越喜欢,舍不得移不开眼的那种。 “原来你是想我给你个惊喜啊!?” 她害羞的不敢看他眼,只见朝暮伸手拉住她,就往前面走。 祁子衿不知所措,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过去,这个方向…… 这个方向莫不是要去禁军营? 那里又不是什么特别适合我的地方,为何他会突然想带我来到这儿。 “一会儿你好好的看着我射箭就好。”朝暮分享的都是先给你好了,说罢从怀中掏出水壶递到祁子衿手中,眼神中满满的是宠溺感。 一翻齐射下来,招招表现尤为优异,祁子衿屁颠屁颠的给他送水,那动作熟悉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 我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呢? 她心中暗自对自己的这些行为有些不理解,难道是我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到了? 一走神不小心将水洒到了朝暮的衣袍之上,这下可是有些尴尬了。 “子衿可是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啊?” 他缓缓开口询问了句,眼神带着笑意,没有丝毫要生气的意思,语气已经温柔得让人沉醉。 朝暮这个神仙男友,要是能带去,现代该多好一男的啊! 她刚说完眼前闪现出一个新地方,这人在场的人一个个都看祁子衿,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情况。 “那倒没,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等你『六』 大鼓声如雷点震起,数十万大军齐齐演练,这场面不可谓不震撼。 “木头,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操练的么,”子衿睁大了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点没了平日里的帝王架子。 “平日里的演练,可没这般大的阵场排面,今儿是赶上了一月一次的大演习,虽说如今是太平日子,可太平毕竟不是长久的,更何况如今咱们青洛国的形式也不算理想,着军队之事自然是一日不可懈怠,”朝暮如实回答道。 “你这木头,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你就不知道骗我一下说是为了我你特地安排的么,”子衿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你情商怎么这么低啊!” “情商?情商是什么,”朝暮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愣了会儿,还是没想清楚这个情商到底是什么东西,朝暮伸出他那只宽厚的大手磨砂着子衿的头发。 “好吧,其实是为了你才安排的今天的演习。” “骗子,”从子衿的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朝暮:“...........” 真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朝暮此刻深有此感,但还是颇有耐心的哄着这位她视作掌心里的宝贝的姑娘。 “军队的演武,一般都是在行军台上看才是最佳,每任青洛的皇帝来视察行军,都是在行军台上来阅兵的,咱们现在去行军台吧。” “好,”祁子衿十分乖巧的点头。 自大将军朝暮初到这军营的时候,,所有将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管哪国的军营,这些个糙汉子都是打心眼里直爽的爷们,朝暮在叛军一战中大显身手,力挽狂澜。 自然是赢得了这群直爽汉子打心眼里的敬重。 演武场内一分为二的互相对抗的将士们见到这位护国将军亲自前来阅兵,自然是连训练都更卖力了些,倒也不是说没看见跟在朝暮后边的子衿,只是这弱小女子,谁会联想到那位运筹帷幄一人面对七千敌军且丝毫不怯的帝姬呢。 更何况子衿平日里露面本就少,出去每日朝堂政事,几乎不与外界见面,虽说那日叛军围城见到子衿真容的百姓不在少数,但这些个终年驻守边疆的汉子们显然不在此列,自然是不认得这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就是那位叱诧风云的女帝了。 因为朝暮的到来,让这本就火热演武更加激烈起来,大将军亲临,这些个满腔热血的汉子们怎么不更卖力起来。 朝暮带着子衿坐到了行军台,此次出行本就是隐秘之事,自然是要避险。故而子衿这位女帝并未坐到当中央的上位,而是挑了个侧席坐下,而现场表面官职品衔最大的朝暮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中央的上位。 偌大的行军台上只有子衿和朝暮二人,但应着台下数万军士的呼喊,倒也不显得冷清。 子衿和朝暮齐坐看了会场内的演习,内容大抵是一方为攻一方为守,模拟城池攻防战,看了一会儿之后,子衿这个军事外行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好故作内行的问道。 “朝暮,你觉得这两方,哪边的胜算大一点。” “守城一方吧,双方势均力敌,守城一方本就占据地理优势,加之青洛国本就不是好战之国,此前的将领们所钻研的都是守城迂回之道,这样一来守城一方所占的赢面就又要增加不少,但是也不好说。” “怎么讲?”子衿不解的问道。 “攻城一方的将领叫王陆,五年前我亲自招进来了的,这小子也算是个奇才,爱习兵书军武之术,不善御敌守城,反倒在行军作战这道上颇有些见解,这两只队伍作战演武有半年了,攻守一方也一直都没变,攻城的一方到现在也没赢过,几千汉子憋了口气,就把这小子喊了出来,今天这演习怕是有好戏看了,” 朝暮平淡的说到,很难想象一个将军竟然对这些军中的枝稍末节的小事这么上心,连日常的演习事宜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种细心实在超出了别人的预料,包括祁子衿在内,她从来没见过朝暮如此细心的一面。 他自然而然意识到祁子衿在看自己,侧着脸望向她,很快她脸上多了抹红晕。 “可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朝暮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低声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的询问她。 “没有啊!”祁子衿快速回复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那就好,我们继续!?”朝暮试探性想想我她的动向,更不用说想让他们退兵的回复。 “好的,继续吧!”祁子衿刚刚被退出,自己有点没时间了吧。 在他的力荐的最后下,她点头应下就去看看那张她没怎么看过的军事,同样也听从看着那地图。 脑海中开始不停的出现现代记忆,她眼里的时空也在不停的变得扭动。似乎像人一般在尝试着什么。 难道我现在真的是到了要回去的时候吗? 祁子衿心里暗自询问自己,再也没有心思陪朝暮研究地图,转而时不时的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朝暮看着十分不对劲的祁子衿,不知所措的拉住她的小手,望着她的眼眸。 明亮而清澈,他害怕祁子衿出一点事情,这样只会让他心烦意乱。 她小心翼翼的对滑冰也是毕竟看得清楚,只要不出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要不进入送你回如何?”朝暮心疼的看着痛苦的祁子衿,心里满是疑惑。 “不必了,你还是先忙你工作吧。”还未等他继续说完,祁子衿已然挥手示意不必,让她们放心,不必造成如此情况。 实在有些不好做,只见祁子衿用力的撑着自己的头。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未告诉于我?”朝暮这么一问,祁子衿就已经露出马脚,脸色微红,我现在真的知道你要做这边? 还不等祁子衿回复,她也实在不好去讲有些东西,毕竟她也说不准这种感觉的真实存在。 系统故障 清冷的声音逐渐响起,“系统已启动,选择自我维护功能。” 这是幻影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自己启动呢! 我这是怎么了? 祁子衿眼睛越发沉重,身体逐渐的在下沉再下沉,最后落到最底部,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渐渐的开始无法动弹,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耳边传来朝暮的嘶吼声,却已经无法睁开眼,更多的感知到外面的事物。 “帝君,这儿躺着一女子,看衣着服饰应该是青洛国帝姬。” 男子激动的喊来另一锦袍男子,男子蹙眉走上前,快速蹲下身子,探鼻息把脉。 得知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抬手将她抱起,随便推开一间房将她放与床上,盖好被子。 与此同时,徐文宝正好赶过来,见四周台阶上横竖躺满人,就已然猜到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难道弘梓陌已经来了!? 他小心谨慎的试探着前进,刚靠近一不知名寝宫,就被士兵拦去了路。 “这位大人,寝宫如今不便入内啊。”士兵手静悄悄的握住刀柄,被徐文宝通通看在眼里。 “帝君到访,做臣子的自然是要前来拜见的。” 徐文宝说完,只见你士兵慢慢收起刀,脸上瞬间洋溢着见老乡的热情笑意。 “原来是徐大人啊!只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徐大人。” “是我名声不大,不好认罢了。” “待我进去通报一声,还劳烦大人稍等片刻。” 士兵刚说完,徐文宝表示理解的点头应下,看着他利索的走进屋内,片刻后果然走了出来。 “大人里面请。” 还像模像样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肥胖的身体显得格外不协调。 徐文宝点头感谢后,背着手走进寝宫,映入眼帘的就是弘梓陌紧紧握着祁子衿的小手。 “见过帝君!” 他照平日礼仪行礼起身,一气呵成的没有丝毫停顿。 “徐爱卿怎么有空来看寡人啊?” 弘梓陌假装不知道的故意询问,试图考验考验他的为人。 “回帝君,微臣是来看姐姐的,并非是帝君。” 徐文宝说完叹了口气,毕竟自己这么大勇气,也算是真诚一回。 “子衿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晕倒到现在至今未醒。” 弘梓陌看着徐文宝称述的讲完事情经过,得知他们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晕倒了。 “可看见朝统领,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一直陪着祁子衿左右的啊。” 弘梓陌一听这陌生的名字,瞬间起劲儿了。 “什么朝统领,赶来时四周靠最近的人已经全部倒地,你所说之人其实不曾见过。” “全部倒地?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禁军赶过来吗?” 徐文宝一下子就是三连问,一脸懵逼的看向弘梓陌。 “该不会是有人想将此事嫁祸于我?”弘梓陌瞬间想起,这事情发生得实在有些蹊跷。 “那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野心啊!”徐文宝摸着下巴,来踱步走了几百步,却依旧没有想出可以在宫中搞这些小动作的人。 既然一次能杀那么多人,并提前谋划好现场,此人一定有较多的人手,看来也只有……他有可能了。 他想着目光逐渐开始投远,弘梓陌只是看着他们的情报。 “寡人也是收到线人密报,穿出祁子衿有危险所以才赶过来的。” 听完徐文宝的话,弘梓陌瞬间到什么!这些人莫不是把我引来挂上标签可好. 而弘梓陌看着这些,内心竟有些受不了,想立刻解决好,却也是我复古的看喵。 找不到那里开始往下顺藤摸瓜的找到凶手,如果不是朝统领,就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了。 “既然是有人发出假情报,那定是有所预谋。不如就从此人下手就好了。” 徐文宝抬腿走出寝宫留下那空荡荡的一句话在哪儿,就再也没有继续下去。 见他离去,弘梓陌唤来门口的士兵,小声的吩咐完。 士兵匆忙离开,很快抱着一些衣物走进来,换好后这才看起来像宫中人。 不出所料很快将军陈有虎带着一群人冲进来,除了床上的祁子衿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下陈有虎有些愣住了。明明有人前来举报,为何如今却没有丝毫踪影,不过看外面的情况,确实是有人打斗啊! “你们确定那人说的是寝宫?” 陈有虎回头向众官兵再次确认,保证情报没有差错。 “回大人,的确是此处,并无问题啊!” 身后的人回应了句,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敢再多发言。 陈有虎左思右想后,还是觉得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今日可曾看见朝统领?” “回大人,自午后就并未见过。”那人再次上前禀报完,站回自己的位置。 “撤退!”也不知道朝统领今日是玩的什么花样。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而后众人随着他一同离开。 最后一个士兵眼疾手快的带上房门,很快房梁上跳下来两个身着太监服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看着他们离去。 “帝君,现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被困在此处吧!?” “现在离开应该没事,只不过子衿她……”弘梓陌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躺着没有血色的祁子衿,脸上满是心疼。 “帝君如今我们自身难保啊!不可儿女情长了啊!” 男子语重心长的提醒的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一眼弘梓陌。 “寡人知道了!你先带人撤出去,我随后就赶过去。” 他再一次回头看了眼后,还是决定不能前功尽弃,只好对那男子认真吩咐下去,让他率先离开以保护祁子衿的安全,毕竟不是谁都如此。 “帝君!”男子想再次确认,小声喊了句。 “不必为我担心,寡人自然有寡人的办法,何时轮得到你为我如此操心了?” 弘梓陌为了人男子带人离开,忍心冲他假装发怒的把他赶出寝宫,手脚速度丝毫那样减慢。 “小人……小人这就听从帝君的吩咐撤退。” 弘梓陌的出现 “还不快滚!”弘梓陌瞪大双眼,冲男子怒吼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男子第一次见自家帝君发如此大的脾气,自然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宫门居然是敞开着,并且无人看守。 他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该出去还是不该,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若那是陷阱,过去便是送死。而不过去一但城门关上,便是再很难再出去。 “老大,现如今该如何是好,如若此次不出去,恐怕要被困在这个宫里了,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等着我回去呢!你可不能让我们这些兄弟死在此处啊!” 男子忽然的话瞬间引起众人的共同观点,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军心散乱吧。 “你们不可胡说,帝君还未出来,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男子用极为粗犷的声音试图压制住众人的嘈杂声。 “帝君,他或许有自己的办法呢!咱们先行离开吧!” “是啊!是啊!” “对,我们一起出去。” 实在抵不过众人的请求,终是一居准备冲出去。 “好吧,那就试试吧。” 男子终于答应下来,四五人快速向城门靠近,很快被不远处城楼值班的士兵瞅见,冲他们喊到。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个时辰出宫啊!?” 男子害怕解释不清,赶紧未来得及回复,快速离开,城楼上的士兵见他们身着禁军服饰也不好再多问。 “哎!现在的禁军真的是越来越不守章法了。以后恐怕陈将军的地位也有所变动咯。” 士兵一边感叹着,一边向楼内走去,心中也暗自嘀咕着。 “也不知道朝统领今日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大开城门,难道不怕有南净国的官兵冲进来啊!?” 话音刚落陈有虎带着一干人马,急匆匆的朝城楼赶来,翻身下马快速跑上城楼,士兵见自家将军来了,自然而然上前禀报。 “今日可有什么可疑人等出入啊?还有为何这个时辰宫门大开啊?” 陈有虎皱着眉头,语气严肃的询问起来,有点神似钟馗。 “今日并无可疑人进出,除了几位禁军,对了门是朝统领让人开着的。” 士兵刚回复完毕,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他脸上,很快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留了下来。 “禁军……你究竟是我陈有虎的人,还是禁军营的人。”陈有虎粗犷的瞪着地上跪着的士兵,“我呸,墙头草。” 被这般羞辱后士兵快速起身,依旧毕恭毕敬的看着陈有虎的眼睛。 “小的……小的自然是大人的啊。还求大人原谅小人此等过错。” 士兵来不及去管脸上受的伤,实在有也是因为如此而患病数年,更没有多余的的钱财。 “哼,以后记住了就好,不然别怪我整你。” 陈有虎瞪着眼睛,本来脸上长得白净,如今一身公公服实在是合适风格啊。 但只是不知竟会引起如此多的宫女关注到自己,这倒使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两人,宫女见他在看自己,脸很快就红的不行,差一点就晕倒了。 “敢问这位姑娘御书房如何走啊?”弘梓陌掐着嗓子问路,由于颜值过高,太吸引宫女围观了吧。 “一直往前走就到了,不过公公你是在那个宫里的啊!?” “对啊!对啊!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可有对象过日子啊?” 这些问题瞬间让弘梓陌意识到这群女人是要吃了自己吗!? 他缩在角落,小心翼翼的起身继续寻找祁子衿,见众宫女逐渐离去,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刚准备起身开始跑,很快就传来一女子声音,“公公在这里啊!” “我……怎么会这倒霉,碰见这样一群女人。” 他拼命的开始往不同方向跑,刚跑完到达御书房隔壁寝宫,很快就到达寝宫,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不少。 “还好跑的开始快,摔掉了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正当弘梓陌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宫女突然探出脑袋,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但却笑得格外灿烂。 刚入宫就边缘颇为受怀疑,宫女门已经有几个更早身后,抬手就能轻而易举的帮忙。只能极为小心的捂住那名宫女的嘴。 “我现在还有事情,你别喊那些女人,一会儿咱们私自谈谈如何?” 弘梓陌试图改变那些宫女的想法,毕竟实在也是如此这样才能保住自己。 祁子衿昏迷不醒,也不能使用武功,也只能出此下策,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做为交换而出卖色相。 实在没想到自己这张脸还有这么多作用。 女子满脸通红的点头,一脸花痴的看着弘梓陌进屋,这个时候祁子衿果然被人送了回来。 他坐在床边细细的用手帕打湿为她擦手脸,显得格外温柔。 忽然祁子衿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无论怎么尝试都是如此坚固。 “这该如何是好啊!?”弘梓陌自顾自的回复着,见门外宫女名显跟为亲密。 “总不能把自己手剁了放旁边吧!?” 在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下,最终是决定坐在床边等她醒过来。 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内心的纠结始终存在着,让他感到不适。 忽然她手指开始动了一下,弘梓陌缓慢的抽出手,却听见床上那人轻声唤了句什么。 “子……子衿,你说什么?是不是口渴了?”他心中瞬间释然,还好她没事就好,正当她心中暗喜之时,女子再次开口。 “朝暮……你别走……别离开我!” 弘梓陌清楚的听见她口中的这些话,一时喉咙哽咽住了。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被朝暮代替,只不过那朝暮不是已经过世了吗?这又是为何啊?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床上的女子,紧紧锁的眉头,额角全是细汗,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在她心中朝暮那个侍卫竟比我重要,真是可笑! “他能给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弘梓陌紧紧握住祁子衿的小手,嘴里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着,似乎像是咒语一般。 假朝暮 这倒是把睡梦中的祁子衿直接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面前被抓着的手,吓得一个激灵。 抬头望去才发现那人是弘梓陌,更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他怎么会在这儿!? 莫不是真的对青洛国有所图谋。 祁子衿一下子警惕起来,略带打量的死死盯着面前那人,也未曾想开口询问什么。 “子衿~你这是做何?”弘梓陌看着她那原本稚嫩的脸庞,如今已然早已长开,显得更加妩媚了不少。 眉目清秀,朱唇微启,美得不可方物,加上那身暗红色锦裙,更是增加了几分王者气概。 而祁子衿轻笑着并未去回复他,在她眼里,他也只不过是照顾自己的那个人。 怎么他会如此待我,这究竟是在做何? 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能理解,总是这样让人出乎意料。 她的眼神微微颤抖的看向面前那男子,没有发出丝毫的其他声音。 “难道是何处不适,为何久久不曾开口啊?”他看着祁子衿满眼的着急,担心的样子让她似乎看见了从前的样子。 不,既然他骗过我,那这些应该也不是真的吧。 祁子衿心中暗想,时不时的看一下窗外,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就这般不想搭理于我吗?”弘梓陌有些气愤的握住祁子衿的肩膀,用力程度似乎要把她肩膀拎碎一般。 “我为何如此,难道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吗?”祁子衿带着讽刺嘲笑的语气冲他吼了句,“说好娶的人是我,突然变成了别人。” “我就知道你还在意我!”男子反倒没有生气或者发怒,而是带着欣喜的看着祁子衿。 伸手准备将她搂入怀中,却被祁子衿躲了过去。 这人脸皮咋那么厚,究竟是怎么想的啊这也太自恋了吧!? 祁子衿也是看破不说破,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自己性命比较重要。 也不知道朝暮那个家伙这个时候去哪儿了!咋还不来救我啊。 “嗯?”弘梓陌对她的行为举止忽而有些意想不到的意思。“这是做何?”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碰我罢了,很难看出来吗?” 她撇嘴毫无表情波澜的回复了句,毕竟只要胡弄过去也就差不多,更不必在意他多余的想法。 自己终究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骗。 “抱歉,忘了你如今身体不适。”弘梓陌紧紧的拽着衣角,低声回复完这才抬起头来。 “呵呵,我现在要出门去,你最好别跟着我。”祁子衿说完,起身下床动作麻溜,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快速向房门冲出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何时回来啊?” 他语气声音压低,小声询问了句,祁子衿与他的距离,自然听得到,但却依旧假装没听到一样,跑了出去,就连动作都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没有人知道祁子衿此刻心中所想着何事。又是否与其他人有关。 一出房门她就像是脱笼子的乌儿般,快速赶到御书房,一顿翻找下,拿出那本书,用力的敲了几下。 幻影很快就苏醒过来,眨巴着眼睛,单纯的看着祁子衿不明所以。 “主人,可是有要事啊!?”他稚嫩的童音一遍的询问。 “没有,只是想知道你为何突然让我休眠。” 祁子衿瞪眼双手叉腰的质问幻影,这丫的关键时候搞那一出,直接断片是什么意思。 “主人,幻影只是检测到对你有伤害的存在,所以才会启动保护。” 男童站在她面前小小一只,搞得像她在欺负小学生一样,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什么危险?我和朝暮在一起能发生什么?”她已经发怒的提醒着幻影,但她似乎并不能领情。 “主人,你听我解释……” 还未等幻影说完,朝暮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直接将祁子衿与幻影团团围住,这行为让祁子衿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这是发生什么了,为何突然如此,搞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她看着朝暮的眼神,总觉得他那里不对,他那张脸是人皮面具,如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快送帝姬回寝宫,不可耽误。”他话音刚落,几个士兵就连忙上前拦住祁子衿,强行把她与幻影分开. 这些举动着实有些怪异,难不成他不是朝暮本人!? 祁子衿忽然脑海中跑出来的念头将她自己都笑了一跳。 难道真的只是我想多了吗?她转脸看着面前那个男人,也不知该和他说想说之事,毕竟他现在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你是何人?你根本就不是朝暮!”她大着胆子揭穿到,却不想那人直接凑上前来。 嘴角勾起十分怪异的表情,眼神更是不想之前那般亲昵,更不用说没有丝毫老师的的样子。 “我不是,谁又会是啊!”他回复得漫不经心,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为何会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她看了眼幻影,使眼神后准备两人一同冲出去,刚抬脚就早已被那个所谓的朝暮拦去去路,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这人她心中开始有些发慌,幻影害怕得快速缩进书中,这样一幕任出现在谁眼中恐怕都是有些惊恐。 而那几人已经面无表情,不说一句话,看这样子倒有些像幻影刚开始的状态。 他们该不会是幻影一样是系统吧!? 也不像啊!那有系统会这样聪明,要致我于死地。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祁子衿一脸谨慎的看着那个假朝暮,速度极快的睹了眼他那张脸。 “我们只想要你手中那本书罢了!”男子开口的还漫不经心,由于没有感情所以显得有些苍白。 祁子衿低下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书,看,可惜阅读并不多,这恐怕幻影要吃些苦了, 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内心竟更她知识差不多只想做文艺青年的他想要吃蛋糕谈吉他,好不容易拿到这样挣钱的机会。 要不先敲诈这个假朝暮的一笔钱财。 漠北 “如今可否放我离开?” 她缓缓的问了句,还未等那人回答,就见手中的书已经被他们强行拿走。 “离开!?马上送你们离开。”他话音刚落,身后一只手重重的落在祁子衿的肩膀上,快速昏迷过去。 待再次开口睁开眼,自己竟然被绑着躺在马车内。 “这里是哪个地方啊?好渴好热啊!” 她自言自语的回答到底,也没有一个人来凑热闹,毕竟都是在抖音吃东西来吸引来一点你关注。 “嘟嘟嘟!”忽然不知何处发出的声音她猜测着,该不会是内衣什么都丢失啊。 祁子衿已经不放弃的随时打电话的人可如今这幸好回去。 她掀开发现地上还有那本书,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人型,站在祁子衿身旁,替他解开完事情经过就不知该容易长周的就没时间。 掀开窗户帘,发现我们忽然是沙漠,行走时间有点赶啊! 加上气温问题,祁子衿只能不用感受一样,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举动。 刚想着如何好!下轿子的一瞬间让人觉得后悔起来,如同滚烫的水。 前后都没有一个人影,出来几个丝毫知识并不能支持倾诉。 与此同时 栾良辰进酒馆的时候,正值响午,背后的骨伞被不合适的剑匣装着,这是个不算大的镇子,酒馆也是座不大的小酒馆。 刚踏入门的时候便有几桌的目光投了过来,不过转眼就又收走了,着实是这位王爷打扮的太过朴实了,一身素衣,背着个破败剑匣,委实像个落魄游侠儿。 栾良辰找了个偏僻处儿落了脚,把破旧剑匣放在酒桌上,喊来小二,要了壶烧酒和两斤里脊肉,这小二的似乎是瞅着这落魄公子哥儿,像是那家书生学人家江湖侠士闯江湖落得这么一身狼狈,怕这背破剑匣的公子哥儿没钱付酒钱,正欲说个先付钱再上菜些个的客套话,就见这眼前的狼狈游侠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拍在酒桌上,大喝道:“上酒!” 肩上担着条抹布的小二哪见过这类客官,生怕是哪位大有来头的祖宗,不敢怠慢,连银钱都没收就跑回后厨叫菜了,栾良辰嘴角轻笑,倒也没太上心,约莫着再前行一二十里,就入了伯乐了。 约莫着周遭几桌的食客也见着了这阔绰的手笔,南桌的几个壮汉瞅着栾良辰指指点点,像是在盘算着看这公子哥儿也不像大户人家,更别说是有什么背景来头,干脆给他抢了算了。 栾良辰自然是瞅见了那堆壮汉盘算的九九,可也心情去管了,打出了青洛国都城西羽,他就和使团分道扬镳了,一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连原先的红鬓骏马也换成了匹劣马。 一人一马就打着游玩的心思从青洛一路走回伯乐。 路上虽说也遇上了几伙儿匪徒,但要么是山中突袭的吗啡,要么就是市井欺男霸女的恶人,都不及这桌壮汉把想抢你的心思放的那么敞亮。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里脊肉和烧酒都端了上来,上菜的不是那个小二而是换成了老板亲自端来,那老板也算是行家,数年前也是做过大生意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些个粗糙汉子瞅这公子哥儿像落魄游侠,他也能这么想? 打小二和他说外边有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的时候,他就出来瞄了眼,看看是不是有的客官装大爷摆谱,这不瞅不要紧,这那是什么落魄游侠,他身上那身破衣裳分明就是上好的丝绸缎子,寻常人家得了匹恨不得都要供起来,哪会像这般奢侈做成外褂还这般不爱惜。 老板将酒食都在酒桌上放好,客套问了句:“公子可是从外地回来,这前边再过一二十里就入伯乐国内了。” “不错,我也正是要去伯乐国,”栾良辰也客套的回了句,不过语气里搭话的意思几乎没有,老板也不自讨没趣,说了声慢用就退了下去。 等到桌上里脊肉吃了一半,南桌那群壮汉终于耐不住围了过来,总共六人,为首的那人是个光头,头顶还顶着块疤:小子,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否则这大荒岭的,,也不介意多上具无名尸。“ 栾良辰也不理会这几名壮汉,仍旧自顾自的吃着烤肉喝着烧酒,连头都不带抬。 几名壮汉自觉是受了羞辱,大怒,抄起旁边的凳子就朝他脑袋上砸去。就在凳子快要砸上他头顶的时候,一直利箭从窗外射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铁骑声。 一铁甲将领踹门而入,这将领手持的是一把近三米的大戟,靠近那六个壮汉还不等他们反应,大戟一挥,就砍下了两人的脑袋,再转身一劈,将一名悍匪生劈成两半。这些个土汉子哪见过这般阵仗,余下三人没有半点犹豫,撒腿就跑。 跑?往哪里跑。 一千铁骑已经将这里层层包围,刚连杀三人的大戟将领跪地喝到:“末将王洽,护驾来迟,还请王爷怪罪。” 而那刚刚才差点被板凳砸了脑袋的当事人栾良辰依旧坐在那里吃着里脊肉,笑眯眯。 “王将军,不迟,来坐着,这家里脊味道是真的好,在帝都的时候就经常听那些个军中汉子说,今日一尝果然不错,诺,还剩一半呢,你也尝尝。” 全伯乐哪个不知道这位王爷没得架子,可谁真的敢不要这位有架子。 从门外慌忙呼急跑进来几位身着黑色官袍的文官,一路连滚带爬跑近这个不大的酒馆,这几名就是当初跟着栾良辰出使青洛的几位使臣。 “老臣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啊,自出了青洛境内王爷一人离去,老臣几人就日夜担心王爷安危,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今日见王爷平安归来,老臣等真是喜极而泣啊,三日前就在城墙外候着,日夜盼着王爷归来。 未曾想竟在边境处遇到这种泼皮无赖,老臣斗胆请王爷将这些人处以死刑,辱我伯乐皇室,实在是罪大恶极。” 沙漠奇遇记 栾梁辰听后,嘴角挂起一丝弧度,眉头紧皱忽然展开,看着地上跪着的老臣。 “不了!放他们离开就是,不过派个人监督他做满十件好事,再给他自由。” 话音刚落几个大臣连忙起身回复,“王爷果然是宅心仁厚啊!” 这样的话可以说是他自小听到大,已然是见怪不怪了已经,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些人。 “就他去陪着吧!”栾梁辰随意指了一个最后排的家伙,凌乱不堪的头发,衣着干净利落,让人看着也十分不舒服。 但要具体说起来也说不出一个一二的理由来。 而那名侍卫则熟悉的走上前,跪地“多谢王卓器重于我,让小的受宠若惊若惊啊!” 他想着从手中拔出匕首,递到栾梁辰手中,这让栾梁辰明白过来,原来这匕首是这样的用处啊。 “这是做何?”栾梁辰理所应当的不太了解情况,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人。 “王爷,他的意思是您保护好自己就行!此人行事靠谱,就是不太善于表达。” 那位带人赶来的铁甲将赶紧上前解释,生怕那人被栾梁辰误会什么,但这种不顾自己安危的做法,也实在让栾梁辰心中生出几分敬畏。 此人皆是可造之才看来,他心里暗自感叹着,算计着以后该如何将他们举荐给自己的哥哥。 “嗯!不错!难得的聪明人!”栾梁辰抿着小酒嘴里依旧不忘夸奖那人,这也同时引起地上两名官员的目光。 他们不屑一顾的看了眼铁甲将,心中暗自吐槽。 不过是一介武夫,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竟会夸奖这种的粗鄙之徒。 “你们二人先退下,本王想与他们商讨一些事情。” 那两位大臣一听此话,心中暗喜着相视而望。 看来王爷还是比较重视我们啊! 另一大臣轻微点头。 两人一同起身,却久久不见铁甲将离开,心中更是不解。 栾梁辰见这两人也不动,站在这儿挡着只好缓缓开口。 “怎么二位大人可还有何事要同本王禀告吗?” “没有没有,微臣先行告退。” 这时候两人才意识过来,原来王爷说的竟然是他们自己二人,实在出乎意料到尴尬至极。 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心中依旧有所不甘心,比较自己才是朝中重臣。 如今搞得好像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一般。 “陈大人!” “王大人!” “咱们可真是苦命之人啊!” 两人站在店外一唱一和,吸引来无数路人围观,但这两人却丝毫未注意到这点,相拥而涕。 很快被路人团团围住,在指指点点下,他们这才发现已经被包围。 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原本人烟稀少的沙漠小镇也热闹了不少,显得没有那么过于死气沉沉。 一个女子步履蹒跚的踏进小镇,身上也没有包裹,出了怀中抱着的那本书外。 整个人更是显得毫无生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沙漠中一般。 带着黄沙的风,吹打在女子脸上,嘴唇干裂开来,忽然被来人撞了下,直接瘫倒在地。 那两人已然中年,一身衣服布料上好,慌慌张张的样子像极了被碰瓷。 祁子衿微微张口,“我……我不是……碰瓷儿的。” 刚说完就晕死过去,那两人则是更加害怕讨论起来。 “陈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啊!这条人命可是在你手中没的!” “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撞的。” 王大人不甘示弱的反击回答,两人你一句,那我一句的不停吵吵,终是将铁甲兵带来的士兵,给吸引了过来。 那几名士兵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女人,又看了看两位大人,反应迅速的把两大人按在地上摩擦。 “已控制住嫌疑人,速度禀告王爷事情经过。” 一位士兵说完,其他士兵快速跑回去,禀告完再一切后,随着王爷栾梁辰一同返回命案现场。 刚到现场那两人就跪着求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心中的冤屈。 “小的真的想杀她,但也没有骗她钱啊。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大人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却没有一个人认真听。 栾梁辰独自走到尸体附近,这时候发现那人居然是他们前几天离开青洛国于他送别的祁子衿,心忽然咯噔的慢了半拍。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此刻满脑子问号,竟找不到愿由。 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她可是祁子衿青洛国的女帝啊。 他心中暗自想着,缓慢蹲下身子探探鼻息,心中这才放心下来。 “还好她并未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是晕了过去。” 栾梁辰冲那两十分吵的大臣回复道,这样更好可以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多安静一会儿。 “王爷可需要属下将她送入房间啊!?” 栾梁辰听铁甲这样说,连连摇头回复。 “我自己来吧,你们回去就好。” 栾梁辰这样的话实在让众人震惊,一向臭脸的王爷居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只见他抱起地上的祁子衿,捡起书往客栈内走,缓缓的上楼将祁子衿放在床上。 紧闭的双眼说明一切,看来祁子衿是有危险出逃啊!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也不对! 胡昱被抓,最大的危险应该是弘梓陌,难道真的是南净国之人所为!? 栾梁辰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漏掉的细节,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对了,她没有带丝毫行李!! 他瞬间反应过来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估计又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诡计。 栾梁辰微微眯着眼,直到听见床上人的叫唤声。 “水……给我水!” 栾梁辰赶紧走到桌前倒好凉茶,缓缓的递给祁子衿。 总不能说是所谓的鬼,祁子衿也口应尽后,两人距离似乎差不多。 “我什么会在这儿!?”她艰难的撑着眼支撑着身子抬头张望四周,依旧不敢想象自己来沙漠打人呢! 然而没想到,抬眼就看见帅哥,懂了吗? 活捉贼人 “你怎么来的,你自己可是真的一点不知?”栾梁辰更加加深了对她的看法。 “不知,只知道被人打晕后出现在沙漠中的空轿子里。” 祁子衿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不说也罢,这一说倒是让栾梁辰有些惊讶。 “什么空轿子?”他满头雾水的看着她,询问的问题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就是一个破旧的空轿子,看起来有些岁月了也。” 祁子衿下床拿起水壶,不停的倒水给自己喝,真的是那个所谓在沙漠里体验了一把生死。 不管你怎么想都会觉得冷汗直冒,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但真的是心有余悸。 “实在有些不敢想,这是何等奇闻!?如今我又恰巧要回佰乐国,难不成是有人想趁我离开时至你于死地?” 栾梁辰细细分析后,猜测的说出口,实在是疑惑点过多,但又没有明确的证据. 总不能空口无凭吧!他摸着下巴,细细思索着一切的因果关系。 “也许是这样,不过现如今应该解决一下我肚子饿的问题。”祁子衿眨巴着眼睛,看向身上满是沙子的衣服上。 动作麻溜的看着自己已经饿扁了的小肚子,也不敢有多余的怨言。 栾梁辰自然明白,勾起浅笑冲她满意的开口,“我去喊小二送上来,你换身衣服吧。” 祁子衿担心没有衣服换,却刚好被栾梁辰从包袱中拿出一件白衫男装,扔到祁子衿手中,转身离开房间并带上门那种。 “这样不太好吧!”祁子衿怀疑的看着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只是知道弘染柔如今与他的关系,作为她闺蜜怎么可以这样啊! 她心中的义气总是让她受伤,但她要依旧继续说下去啊。 “没什么,反正柔柔也不在意啊!”说完转身离去,带上房门,心中暗自想着只要避嫌应该还好吧了. 祁子衿快速换上男装,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一年前那个自己。 如今已然是过往,她抬手抚上自己的秀发,由于长时间无人帮忙打理,已经变得有些差。 从前的少女一去不复返,让她难受的是身边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让她深受打击,更不用说如今这办。 这时房门被敲响,小二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脖子后有个纹身,这个标志似乎她在哪儿姐见过一般。 是……暗阁的人!?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她担心的接过餐食,快速进屋关门,没有丝毫安全可言。 难道是因为我的事情而来,还有就是喜欢我闺蜜,追上了就不许辜负。 将这些挡在门外,安静不少,更多的或者是如何处理门外那个小二。 这时推门而入的栾梁辰见她看着食盒发呆,有些不理解的打开。 “这些菜有毒!”祁子衿阻止的小声说了句,顿时栾梁辰盯着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 祁子衿再一次试图让他停下来,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我说这些饭菜有毒,不过咱们可以将计就计,我假死,回去再说吧。” 栾梁辰认真听祁子衿说完,就那么看着她一大口饭菜下肚,很快假装倒地不起。 随便运功让自己出点鼻血,这样看起来更为真实一些,祁子衿准备好后,栾梁辰尖叫大喊。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啊!” 一顿操作猛如虎,很快一众人快速赶过来,看见地上躺着的人,瞬间明白是发生了合适。 当然其中还包括那几个小二在内,一个个表情惊讶到恐慌。 害怕被人说不好,或者还差那种失败者。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陈大人和王大人一前一后的询问着,满脸的担忧。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又赖上王爷了啊! 可真是个难缠的事情啊! “对啊,王爷她该不会死了吧?” 栾梁辰这才伸手探了探鼻息,做出受惊吓的表情瘫坐在地上,人群中一人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他到达了什么自己想要的目的一般。 “来人拦住他。”栾梁辰忽然起身,指着那人大喊一声,很快众铁甲一拥而上,团团把他压制住。 面上更是冷静得可怕的人,她也快速从地上起身,一个跃起直接将那人踢翻在地。 很快众人还是一脸懵逼,歹人已经被抓了住,大臣傻悟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被抓起来。 完了完了!刚刚还说了那个姑娘的坏话,该不会杀我灭口吧。 陈大人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们,眼中更是有些害怕,毕竟已经是第二次这样了。 一看那姑娘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有普通人像这般身手的。 祁子衿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哥们儿。 祁子衿把手搭在栾良辰肩膀上,栾良辰竟没来由的脸红了一阵:“你这是干什么,都一国之君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祁子衿没脸没皮一笑,栾良辰敲了他脑袋一下,轻声笑骂道:“赶紧的,说正事,咱们先想想到底是谁下的毒。” “难道不是他吗?”栾梁辰指着被抓之人,一脸懵逼的询问,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自然不是他,这人只不过是个小罗罗,这是帮忙做事情罢了!” 说完祁子衿单手拔下铁甲腰间的刀直指小二,“说,说是何人指示你刺杀我的?” “呵呵,你怎么可能没事,明明吃了那些菜啊!” “难道你不知道我百毒不侵吗?”她调皮的瞪着眼看着男人,却等不来那人的回答,那人已经咽了气。 待祁子衿发现不对,上前查看已经没有了生气。 手中的刀也随着落在地上,她再一次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暗阁究竟隐藏着什么,让人这般无从得知。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啦!”栾梁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在众人的眼里自然显得有些暧昧不清。 但其实只要他们俩人知道,这种关系也只能说好朋友罢了。 “嗯,也是!只要我在他们应该还会找机会下手吧!” 祁子衿目光逐渐放远,思绪一片空白。 沙漠客栈 栾梁辰已然陪着她在店里住了三天,大臣也在这时沉不住气了,一个个上门觐见。 “王爷,你可得三思啊!在此处停留数日,帝君已然等候多日了!若再不启程恐怕该出事儿了。” 陈大人低着头,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栾梁辰,却不见他脸色有任何变化。以至于连抬头看一眼陈大人都没有。 “陈大人恐怕是今晚用膳后,未出去溜弯吧!?” “王爷此话怎讲啊!?老臣这在为您分忧,王爷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啊?” 陈大人迷茫的看着他,活脱脱的一个唠叨的老头儿。 “不然陈大人怎么会突然有空来看看本王呢!” 栾梁辰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家王爷这不是在骂自己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这……”陈大人唧唧歪歪的不知该如何去接话,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但又确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头也不敢回。 栾梁辰看着他的声音叹了一口气,幸好没被他认出祁子衿的身份。 不过也确实不错!再不回佰乐国恐怕皇兄的确该着急担心了。更何况如今这局势,更是那个兵荒马乱,估摸着回去也是别想再出来的哪一种。 陈大人前脚刚走,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那人推门而入想不到她居然是祁子衿。 “在屋里呢!怎么也不回应声,搞得我以为你不在,所以也就自己进来了。”祁子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像做错事都孩子一样,看着栾梁辰双手合在一起。 “无妨,你想进来就进来吧!”栾梁辰心中有些在意,毕竟他如今心中之人确实已经不再是祁子衿,也就没有太多顾虑之事。 “兄弟不介意就好!你什么时候和柔柔提亲啊!?我想到时候去讨杯喜酒喝。” 祁子衿正说得天天说道,自己都还未意识到做了何事,惹得栾梁辰心中不快。 “喜酒!?本来回去就是要去南净国提亲的,可如今?我也不敢说你是否是有意为之!不过已然不再重要,既然帝姬不会再有危险,我派人送你回青洛国可好?” 栾梁辰阴着脸,看向祁子衿,忽然变脸让她十分不适应。 这是怎么回事? 我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这时恰巧店小二乙端上来茶与饭菜,伯乐国地处北边,气候干燥,故而时常都喜好喝上茶水饮品。 祁子衿与栾良辰用膳用得极为安静,两人不言的就下了楼,两位大人见他们从房内出来,自然也跟着下了楼。 陈大人紧跟在栾良辰的后头,两人大声谈论着,丝毫不在意前面那两人的感受。 “咱们已经在这小客栈歇息数日了,再往前一二十里就是伯乐国了,陛下已经派人前来问话了,为何在这漠北小店耽搁了这么些个时日。 您看,还不如先和我一同回去再说,至于这想要谋害那位姑娘的凶手。 待回了伯乐国之后禀告陛下,发布通缉,岂不是更容易找着这凶手吗?你说是不是啊陈大人?” 栾良辰思索一阵,这陈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虽说如今只知道这假凶手,连那幕后主使的影子都未见到,自然发布通缉这事无从说起了。 但是整日在这漠北小店待着也着实不是个办法,一千铁骑在这,每日还要派人去边境拿粮草回来。 实在是麻烦,更何况一千铁骑驻扎在这,幕后真凶只要不是傻子,就断然不会回来自投罗网啊。 心底已经动了先回伯乐国的念头,但表面上栾良辰还是未太明显的表露出来,随意打发了王、陈两位大人一句话。 “再说吧,此事之后再谈。” 王、陈两位大人也是人精,自然是看出了自家王爷心底已经动了回国的念头,二人便满意的离去。 至于这青洛帝姬,生死与他二人何干,活着无所谓,死了倒是更好,届时青洛刚刚稳固的局势势必再次群龙无首,伯乐说不准还能在这浑水里分一杯羹。 对于这两位心中的小九九,子衿自然是不知,不过从这二人的言行里倒是能猜出个一二。 为人臣子,又不她的臣子,何必为她忠心卖命呢,这王、陈二位,倒也是两位不多见的忠臣。 栾良辰一路出了客栈,像南行了一二里,漠北地区天干物燥,少了许多虫草,却是多了不少蛇蝎。 二人一路探望的走过来,四处转了转,栾良辰这才缓缓说了句。 “这附近我来的时候就看过了,绝对没有能长期住人的地方。 往下挖上个三尺都不见得能挖出口水来,凶手即便是想潜伏,带足干粮,这荒漠的条件也绝不可能长时间久住。” “你想说什么?难道是真的想让我回去吗?” 祁子衿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望着那几个官员以及栾梁辰。 心中忽然发现只是自己这样的确是有点愚蠢,她控制好表情,转身浅笑着点头。 “难道你不觉得这种做法根本没有效果吗?”栾梁辰忽然气急败坏的吼了句,“难道你不知道铁甲军队的粮草运过来有多麻烦?要废多少人力吗?这么多人陪着你胡闹,你看像回事儿吗?” 祁子衿被他那么一吼忽然清醒了点,也对之前对我好是因为对我有意思,如今他也的确没理由这样行事了。 “本王如今要娶的是南净国弘染柔,而不是你祁子衿,本王会和皇兄提出解除婚约。” 在他说完的瞬间,祁子衿已经浅笑着点头示意。 “好,你记住解除我先回去了。” 祁子衿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客栈方向去,脑子一片空白。 如今朝暮不在身边,也不知在何处。又和朋友关系搞成这般,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搞定这堆事情。 也不知青洛国如今已经怎么样了?没有我应该也挺好的吧!毕竟我也是一个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渐渐的她睡了过去,没有人喊她只有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房内,一顿翻找后,目光逐渐锁定在木箱里的书上。 回青洛国 忽然书发出一阵阵光茫,吓得那三人惨叫连连,赶紧将书本扔在地上落慌而逃。 这般大的动静刚好被吓醒,睁开眼四处张望,只看见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不会吧!大白天房间进贼了? 她惊恐的看着四周,这时地上发着光的书,原来有人还忌惮着她房间的东西。 不过除了那本书,其实房内也没什么其他东西,除了那本书! 莫非是有人想要这个…… 心中瞬间感到有些恐惧,真的是细思极恐的事情,可门外难道没有铁甲军吗? 她思索着捡起地上的书,将头探出门外,明摆着已经没有他们的踪影,看来是已经离开了啊。 她心中暗想,却未意识到有一人向她靠近。 “子衿姑娘,最后就由外臣送您回去吧!” 随着声音看过去,那人居然是前几日带铁甲过来的将军,小麦色的皮肤虽是粗糙,但显得格外壮实。 五官分明的面庞加上高挑挺拔的身姿,总显得有些英雄般的气概,也说不清楚是从那里而来的。 “那还得多谢少将了啊!”祁子衿抱歉回应江湖之礼,“如若子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少将原谅。” 只见他轻轻开口,“无妨,我也不过是王爷命我送你安全回国罢了。” 祁子衿十分欣赏这种喜欢说实话的人,在这个年代应该是比较少有升上来的人吧! 更是心中很是感谢,看来栾梁辰还是可以做普通朋友的,不然也太过于尴尬了! “敢问何时启程啊?”祁子衿一脸认真的询问他,好像他才是自己老大一样。 “何时启程出发,自然是您说了算,随时启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说完就十分严肃起来,拿出地图比对去往青洛国的路程。 “你怎么还有地图啊!?看着也不是很远嘛!”祁子衿看着地图随口说完,就引来那人奇怪的眼神。 “子衿姑娘恐怕极少行于大漠之中,有所不知此处骑骆驼前往青洛国便要四天左右,更不用说可能会遇上一些其他麻烦,至少也得要六天到达。” 依着他那么一分析下来,祁子衿这才意识到自己昏迷出现在此处,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直接出现在这儿。 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也只有那么一种:幻影检测到危险,自动将她传送着远离危险地带。 同时也说明幻影真的具有,让她回到现代的能力。 她现在要做的也只有回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她动杀念。 “既然要花那么久,不如明日就启程出发吧!”她不由得手中抱紧那本书,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子衿姑娘说得也不错,那明日我准备好了待你心情好,就先行告退。” 祁子衿见他抱拳下蹲,赶快将她扶起,点头示意他的确可以离开,他这才转身离去,妥妥的有现代气质,实在惹人喜欢。 “那你快些回去吧,明日一定要记得。” 次日天刚亮,就被房门的敲打声给吓醒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穿戴好后起身开门。 那人笔直的站在门外,不到他肩膀的祁子衿也只能仰着头看他,心里泛着嘀咕,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总不能说是来蹭早膳的吧?” “外臣不敢,只是怕子衿姑娘起晚了就影响了行程罢了!” 此话从他口中出来,实在是正义的不像话,让祁子衿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脾气这么好的吗?还会做饭?实在是有点假啊。 “即使是那样也无防,毕竟人在哪儿啊都是可造之材。” 特别是这个男子,更是和他的身份隔了很多年,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住了。 她忍不住再次投出钦佩的眼神看向他,毕竟要保护自己人,应该的叫爸爸们? “那子衿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吗?快些准备起来吧。” 男子说罢转身站在门外,看着她拿起本书以及店内的随身水壶,转身出了门。 “子衿姑娘这么快就收拾完了?”祁子衿屁颠屁颠的拿着,从他手中夺过东西,而后玩笑着一前一后上了骆驼,行于大漠之中。 几番落入流沙之中,差点被吞入沙地,所以她也不清楚原来沙漠中存在这么多事情的平等。 三日后,干粮已然不对,处处都想着成功的联系,庆幸被人照单子全收,那些人也有找麻烦的,但始终没有那个能怎么比下去啊。 又是三日后,终于到达边城,铁甲也开始掉头准备离开,而祁子衿则久久站于哪不能忘记。 熟悉的城门让她想起许多,刚进入就看见城内一片慌乱不堪。 就连那些路边的乞丐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四处都是落荒而逃之人。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询问那角落的小男孩。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灾民啊?” 小男孩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姐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近日宫里出了事情,好多人都被从村里赶出来了。” “这是为何啊?” 祁子衿心头一紧,怎么会这样啊! “听说那帝姬要修什么东西,所以把人都派军队赶出来了。” 小男孩说完见有人靠近,连忙追过去要钱,他们也只有靠这种方式存活在世界,无家可归又该如何是好。 面对这些问题,祁子衿确实十分迷茫,毕竟自己还不是专业的。 只能算是半路出家的人,如今自己不在朝中,而那个帝姬应该是来欺骗百姓的吧! 只是如今的她,又有谁会去相信祁子衿这个模样,是否在调养。 她微微皱眉,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小男孩这样在路边度日,直接向他伸出手。 “姐姐带你去个地方吧!那里你就不用再担心食物,吃穿用度等问题。我们都会帮你解决好那些。你可想随我去啊?” “自然是想啊!只不过我这么脏,会不会不太好啊?” 小男孩瑟瑟发抖的小声询问。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捡个小男孩带回宫 她伸手拉住小男孩,四目相对间她似乎想多了什么。 “来上马!”一把将他拉上马,一路奔腾而去,扬起些许的灰尘。 当到达宫门口时,小男孩这才意识那里不对。 “姐姐,你可是要带我进宫啊!?” 小男孩露出害怕的小眼神,委屈巴巴的用一种看人贩子的眼神望着祁子衿。 她这才停住马,盯着不对劲的小男孩回问。 “对啊!怎么可是有何不妥啊?”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刚说完小男孩就哇的一下大哭起来,这搞得从未带过孩子的祁子衿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呜呜呜……”小男孩哽咽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很快哭得小脸通红,同样也吸引来了守宫门的禁军士兵。 “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啊!别哭了,算姐姐求你了行吗?” 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劝说着,连哄带骗的只想让这个小家伙停下来。 “姐姐,我停别人说进宫就是做小公公,我以后还想娶媳妇儿呢!” 小男孩哽咽着回复,却丝毫没注意到宫门上已经对过来的箭,接着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姐姐,我可以不进去做公公吗?” 与此同时,宫楼上守班的士兵无聊之时,见小乞丐出现在眼前,把箭对着他。 这下就好玩了!这是一个贱命人,死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哈哈哈哈!其实……” 还没等她说完就注意到宫楼上的那人,就在箭即将射出,她感觉拉住小男孩往马下滚去,刚好躲过那一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你没事吧!”小男孩慌乱的抹干眼泪,赶紧关切的询问。 祁子衿冲他摇摇头,起身将他护在身后,冲那人吼道,“大胆,竟敢行刺寡人。”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换班的士兵刚走近,就一眼认出了楼下的祁子衿。 “咦,那不是帝姬吗?帝姬终于回来了!”那士兵开心的感觉前去为她开门。 城门大开来人迅速识相的赶紧为祁子衿牵马,而那个麻烦的任务,应该还在做事情忙不过来了啊。 “小的恭候帝姬回宫!”那士兵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祁子衿只是回一个手势,那人起身后赶紧领她进去。 “听说有人加重了税收?”她阴着脸询问,那士兵自然也不敢对她说假话。 “不错!”他压低声音回复了句,丝毫在害怕着些什么东西,眼神闪躲不停的东张西望。 “是何人所为?可方便告知?” 祁子衿继续询问,但也有了几分警惕起来,毕竟还不知道对手是个什么玩意儿。 “回帝姬,那人你同朝统领失踪后,朝廷乱做一团,忽然出现了一个道士,自称可以帮助青洛国度过难关。” “所以你们就用我的位置,如今让我受人唾骂?” 祁子衿忍不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实在想不到会被人钻空子,主要是现在朝暮下落不明。 身边实在没有什么可信之人,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帝姬息怒啊!” 那人慌慌张张的赶紧跪于地上,过往的宫女自然认得她也纷纷行礼后,在背后讨论起来。 “你说这个帝姬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了吗?” “就是就是,现在回来有什么用啊!还不是做傀儡皇帝。” 两宫女一边讨论,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祁子衿,用手捂嘴笑不好。 “你看她那个样子,那里有一点像帝姬啊!?” “我也这么觉得,你说会不会是她太难受了懂吗?” 声音也逐渐消失,她发现在这些人里,有些人实在是很奇怪,以后不能再相信这些宫女了。 士兵同样听了进去,恨铁不成钢的紧缩眉头,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这么嚣张的奴才,实在有点欺人太甚。 “帝姬息怒啊!” “无妨,我没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短短数日就已经操纵后宫与我为敌。” 她眼神带着嗜血的杀怒,她知道倾歌应该是被那人所派之人杀害,但却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姐姐~”小男孩扯了扯祁子衿的衣服袖子,“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 小家伙这一提议,正得祁子衿的心中也想着。 “嗯,那咱们先去吃饭好不好啊?” 祁子衿带着小男孩一路穿过后快速进入厨房,面对满桌子的食物,收拾几次后…… “记得把密码告诉我,我怕找不到路就让你戴戴,一会儿随便吃就好,不必客气。” 祁子衿刚吩咐完,却不想那小子根本就没有丝毫伤心不开心的症状。 厨房门口,祁子衿率先走进去,对着在厨房内的人,喊了句。 “你们先退下吧!” “是!”众人其身的行礼退去,没有一人多说半句话。 几番的结果小男孩躲着接消息,然后继续如此,吃饱喝足后小男孩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却不想被祁子衿拦了住,“等等先别离开,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呢!” 只见她熟练的掏出一包粉末,二话不说撒在了最精致的盘子里,在用汤汁浇盖后,没有丝毫痕迹。 脸上露出笑意,管你是谁既然对我造成威胁,现在只是警告一下你,我就不相信你不是人。 “姐姐,这是什么啊?” 小男孩一脸天真的看着祁子衿。 “这是糖,姐姐怕这个不好吃知道吧。” “那我可以先尝尝吗?”小男孩仰着头看着她,小脸露出渴望的模样,似乎在想什么。 “不行哦,这个是别人的,自然是不可能尝的啦!” 祁子衿抬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这才发现他其实挺瘦小的,这个模样和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差不多。 无家可归的人总是少了份温暖。 “知道了!姐姐。” “以后这个宫里就是你的家,我会安排好夫子为你上课,认识字学兵法管财权。” 祁子衿一句一字的说,这些听在小男孩的耳里一脸懵逼,都没明白过来祁子衿在讲何事。 “姐姐,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啊。” 祁子衿的计划 “以后自然会明白的,不着急!” 晚饭后,不远处宫殿里一人不停的出入茅厕,让跟随他的宫女都受不了,躲的远远地。 “国师,你可还好啊?”宫女隔着特别远喊了句,自然也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东西!”茅厕里的那人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却始终被困在茅厕之中。 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故意害我吧!这次好不容易混进来享受荣华富贵,可不能再这么容易被打发出去了。 那人心中暗自想着,刚想,笑肚子再一次发做起来,似乎就是要和他杠到底一般。 那个人果然是神仙,用他的方子效果就是好到不行,祁子衿躲在书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所谓的国土。 待那人踏出茅坑的那一刻,祁子衿刚想从树上下来,去与那人会上一面,却被那恶臭给拦了回去。 这个人是吃什么了? 祁子衿带着怀疑东张西望,见那人再次前脚刚出又再一次进去,心里不知道又多爽,但却明白仇是要自己去报,用别人的成果,但和现场的感觉完全不太一样。 祁子衿见这情况,心里乐开了花,她自然明白那些是来自这些东西也越困难。 她跳下树,小桌子站在树下替祁子衿放哨,真的是特工二人组一样,谨慎的样子十分可人。 “帝姬!也该下来了吧!?”小桌子在树下极小声的冲树上喊,很快引起了一个守卫的注意。 “什么人在哪儿鬼鬼祟祟的!?” 侍卫逐渐靠近,小桌子赶紧清了清嗓子刚想离,去路却被那人挡住。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谁?洒家是你能这样说话的对象吗?” 小桌子果然有一套,双手插腰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让那侍卫很快犹豫了片刻。 “这……公公实在抱歉,小的时候这不是新来的吗?我不懂事,你老人家可别建议啊!” 小桌子瞬间笑得合不拢嘴,接过侍卫塞过来的银子,刚准备离开想起树上的祁子衿,所以在众人的眼里,即使是不是相配并不是仪式感。 “那你还不快点去巡逻,我要在船上配和帝姬看夜里的位置。” 那侍卫一听这话,连连道谢。 “多谢公公替小的着想,让人一下意想不到。” 这下子引来了那侍卫的感恩戴德,实在是出乎意料,而小桌子自然有些担心树上的祁子衿还能撑多久。 “快些离开吧!洒家还有在此等贵客呢!” 小桌子故意不去看那侍卫,那侍卫也只好匆匆离开,就算如此也不忘一步三回头。 很快消失在小桌子的视线中,下一秒他就赶紧回过头冲树上喊,“帝姬,快下来啊!洒家接着你,不要害怕。” 在他四处张望自家帝姬在树上何处时,祁子衿却从树后走路出来,无奈的看着小桌子。 “哎~我这不是在这儿吗?刚刚他给你多少银子了啊!?那么开心的样子。” 祁子衿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性的盯着他手中的小袋子。 “其实也没多少!肯定入不了帝姬你的眼。” 小桌子不好意思的浅笑着,小心翼翼的把布袋放入怀中。 “该不会是其他什么宝贝吧?” 祁子衿不太相信的看着他,试图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 “没有没有!咱们快回去吧!” 小桌子遮遮掩掩的快速跟在祁子衿身后,实在也是别无她法。 “给我看一下!不然我就罚你……”祁子衿一路试图危险,却丝毫不起作用。 而朝暮也自失踪后,了无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鸿雁宫内,小男孩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上戴着小小的玉冠,紧致得让人有些怀疑。 院里打扫卫生的宫女自然也不敢说太多,后宫这种现象严重的数不胜数。 让人有些无从下手,原来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啊! 她忽然想起陈又虎那家伙,也不知近来他在干什么!? “对了,陈将军近来在做何事啊?” 祁子衿忽然想起停下脚步,站在鸿雁宫门口看着小桌子。 “他近来已经练兵,也从不过问朝堂中的事情,着实有些奇怪。” 听小桌子这么一说,祁子衿也意识到不对。 “你派个可信的人去盯着点,有事情回来禀告。” “是!”小桌子低着头回复,眼里更多的还是口袋中的那些钱财,毕竟到时候自己出宫可不能像王公公那样出家。 “对了,还有记得给那小子请个大夫,以后他大有用处。” 祁子衿眼神逐渐眯起,显得精明了几分。 “帝姬该不会是要那小子……?” 小桌子有些不敢想象的瞪大眼睛看着祁子衿,实在想不到她想把帝位让给小乞丐出生的他。 “不错,所以以后他也得交给你,我相信你能把事情办好的。” 祁子衿眼神坚定的再一次提醒,这是门被推开,小男孩走出来,痴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可否说给我听听啊?”小男孩用小手拉住祁子衿的手,圆乎乎的眼睛可爱极了,实在不像乞丐。 “我们在谈事情呢!不能和你讲哦!”祁子衿连忙挂起浅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解释着说完。 “对,这些事情你现在不懂没关系的!”小桌子也连忙帮忙解释,眼神飘忽十足的演得不像,额头开始冒出不少细汗。 “真的吗?姐姐?”小男孩一脸天真的望着二人,小手始终拽着祁子衿的衣角。 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些喜欢粘人特别是喜欢粘祁子衿,或许是自幼就没有安全感吧。 “对啊!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啊?”祁子衿缓缓蹲下身子,替他整理碎发,温柔的询问小男孩。 “有个姐姐和我说,我迟早会被你从这儿赶出去,因为我根本不配住在这么好的房子!” 说着说着他眼眶逐渐变红,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祁子衿十分好奇,是什么人会对小孩子说这种话。 “是打扫树叶的姐姐们吗?” “不是!那个姐姐我不认识,没见过。” 阳依露的突然来 正当祁子衿思索之时,一女子缓缓从鸿雁宫内走出,小男孩慌乱的躲到祁子衿身后,露出几分恐惧的眼神。 原来是她啊!我说青洛国还有谁能如此歹毒,竟对如此幼小的小男孩下手。 祁子衿眉头微挑,打量着她不一样的地方,从语气到衣着。无不是全新的样子,衣服精致得更是让她想不到,这人还能是她──阳依露。 “怎么帝姬这是不欢迎奴才啊?” 她缓缓开口,也未询问祁子衿其他事宜,也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这个女人胆大妄为。 “阳姑娘是误会什么了吧?寡人并未不欢迎你啊!难不成是阳姑娘自己对青洛国有看法,还是说佰乐国都是如此?” 是个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祁子衿这是在故意将矛盾点转移并上升到两国之间的斗争,十分明显想借这个机会闹大事情。 “奴婢并未敢如此随意猜想,还望帝姬谅解!”阳依露尴尬的把笑容堆在脸上,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样子。 祁子衿自然而然的点头示意,用手挡开她,似乎是很脏的东西般,带着小男孩进门。 怎么?难道这个女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都已经如此了为何还跟在身后。 “你这是做何?跟我身后干嘛?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突然停住脚步的祁子衿转头询问她,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个麻烦。 这个女人那有那么轻易放弃的心思啊! “我是栾公子派过来,照顾于你的,并且确保你的安全。” 阳依露那个样子也实在不适合保护她啊! 不让我保护这个女人就不错了,祁子衿心里刚想到这里,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随口胡诌。 “好!那你先回客房休息吧!现在还不需要你帮什么忙。” 打发的语气极其明显,阳依露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不便于多说。 再者算起来,祁子衿自己的医术恐怕比她更甚,也不知那里需要的照顾,这个女人不想杀我就算不错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想着,说不定刚刚说那话的也是她,这个女人真的一来就惹事儿。 这样下去恐怕鸿雁宫在不久的将来,门槛会被人来投诉而踏破了。 这样一想心中的担心,不免又增加了几分,实在担心这个变化异常的因素。 小桌子紧跟身后,瞟向阳依露眼里满是不懈,他明白这个人不简单肯定和祁子衿有关联。 “帝姬,你确定不把她另外安排住处吗?” 面对小桌子的问题,祁子衿摸着头发不太好意思的回应。 “毕竟如今她进来了,就应该把她当客人,佰乐国王爷也不是那些小的国家,如何要让他知道情况,也只能说是随意了。” 祁子衿的话很快人小桌子明白过来,这是如何时候的一回事,也只有这种万事小心谨慎,才能长远的走下去。 “帝姬说的不错,只是帝姬最近可有时间赶这种事情?”小桌子低着头示意的提醒了句。 “知道就好,这种事情以后少问为好!”祁子衿的轻声细语让他这个陪她那么久的人,都有些许怀疑真假。 次日,早朝之上一身红衣金丝的祁子衿,终于见到那个所谓的国师本人。 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的确显得他有些仙风道骨,但也实在不想人为所控制的。 朝堂上的众人也是纷纷行礼,除了他未曾跪下,众人也只敢面面相觑,不敢多说半句。 “这位是何人啊?怎么会有闲杂人等出现在朝堂之上?” 祁子衿用力拍着桌子怒吼,身旁的禁军吓得不敢动弹。 “回帝姬,老夫乃仙人,自是不必跪你。”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一大把胡子,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既然是仙人,我自然是要考考你的! “仙人?可有何证明啊!?”祁子衿故作好奇的表情,转而对众人喊,“诸位爱卿可好奇啊?若是没什么,你老人家可是要受牢狱之灾呢!” 祁子衿好奇的样子果然很快引起那人的相信,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转头的一瞬间把她惊呆了。 这个人!?居然在表演魔术!? 这就是神仙了?祁子衿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实在不明白众人表情的意思。 祁子衿快步走下高台,接过他的那个手速,还算不错。 清秀的脸庞没有半点青春痘,只是发型实在不能太长或者太短。 她直接抢过他手中的道具,随便几下摆弄,就学了去,这下子彻底把诸位大臣惊得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国师真的是个骗子?” “我看像!”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她知道只有这样那些大臣才会谢谢你可以做好。 “诸位大臣可看清楚了吗?这就是骗人的玩意啊?”祁子衿大神科普到现在。 总不能钱分不清楚吧!她心中暗想,这是为什么。 做为正能量的事情也不过是帮忙,然后继续给别人帮忙。 “国师可还有什么好做的。”祁子衿瞪着眼睛看着他,想到那些在城外不是很厉害吗。 那人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求饶,“帝姬放过我吧!大恩大德记在心里平静下来。” “放过你自然可以,去布粥如何?既然你骗了那么多,如今人民都不能再那样了!”祁子衿忽然笑起来,继续的看着面前的小桌子。 十分乖巧懂事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就很上心,如今还在等他长大一会儿时,栾梁辰的计划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佰乐国栾梁辰正独自前往一个神秘的军营。那里的将士只能说是一等一的骁勇善战。 在王氏族的带领下越发强大,已经达到那种让其他人慕名而来的准备。 天青色等来烟雨,精钢戟竖插亡坟。 “老哥,当初南边那场战事,若不是你替我挡下那刀,现在这坟里埋的就是我了。” 男人坐在一片矮坟前,独自喃喃道,不大的块地方,零零散散竟埋着十多个亡魂,无一例外,都是战死在沙场的铁骨将士。 王洽忆事 一杆长戟穿竖直的插在这十数座土坟前,戟上挂着酒壶,戟下坐着男人。 叨唠一会儿之后,男人站起身,从大戟上取下酒壶,往每座坟头都倒上了口酒,最后壶里面留下也正是不多不少的一口。这持大戟的将士将壶里最后一口酒饮尽,笑。 “以前每次战前,老伍长都让咱喝酒,不多不少,只有一口,说是喝完了暖热身子,才有劲上阵杀敌。” 男人大笑,给最近的坟前轻踹一脚,笑骂。 “胖子,往常每回都是你要多喝上个半口,嘴跟要吃人似的装满,弄得老子最后都只摊上半口。” 他就这样说着,笑着,骂着,不知不觉竟哽咽了起来。这名在战场上负伤数百道都不曾皱一下眉的汉子,却在此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一个营啊,近一千人,那时候他还不是将军,只不过是一个伍里最底层的士兵,那年南方战事,伯乐大胜。他们这个营一千人,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二十人。 再除去伤残昏阙,余下不过一掌只数。他们伍里十六个人啊,连着伍长一起,给他这个当初伍队里最小的孩子硬生生杀了条生路,素来怕死的游弩手,竟还替他挡了要命的一刀。 拿酒壶的南战遗兵,踱步走到这片坟头前,拔出那跟插地半尺的大戟用力一挥,带起的劲风直逼旁边一处不起眼的灌木丛,持戟人大喝。 “来都来了,何必再藏头露尾。” 从灌木从中跳出个黑影,来人青衣铁面,一身素衣不像是朝内权贵的杀手,反倒像是江湖里那些个带刀游历的游侠儿。 “王洽将军好生厉害,不愧是沙场里面杀出来的名头,换做那些个所谓的后起之秀,今日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素衣刀客倒也不是说拍马屁,如今这太平盛世,好也不好,那些经历了战事的将领官员如今都所剩无几,官场上说得上话的大都是些后辈,文官倒是还好,只是这武官一职就有些玩味了。 前人看不惯后人,后辈看不起前辈,伯乐国尤其严重,伯乐尚武,官场内近四成武官都是先朝遗老的子嗣后代,靠着前人积攒的军功在朝堂上指手画脚,没经历过战争,就愈发儿戏的看待战争。 甚至多次扬言让陛下给上几万军队,南下出兵,定能重创余下三国。这种戏言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真到了战场上,能说出这等戏言的头颅,又能保住多久呢。 “谁派你来的,”王洽握紧手中大戟,将矛头对准那素衣游侠儿。 带刀的游侠撇了撇手,抽出别在腰间的佩刀,迎着大戟的锋芒直上。 “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带刀的游侠一个滚刀就窜到大戟将军身旁,当头便劈下,王洽一声冷笑,以手为轴,末端猛地发力,大戟一端便朝着这素衣游侠模样的人砸去,以力对力,硬生生逼退了这一击。 带刀素衣一个后跳拉出距离,躲过了大戟的横扫。 王洽带戟而动,近三米的大戟在地上拖动,这一招却是神似那本该是偃月刀的拖刀术,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大抵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素衣刀客自知对力吃亏,拿刀背击中大戟戟身,侧身而闪,跃到王洽背后,脚尖轻点大戟将士背骨,跳至这对手的头顶,冷芒直下,不留半点生机。 王洽似是也打的酣畅淋漓,大笑起来。 “好一记仙人跪,只是我王洽跪天跪地,就是跪不得你这铁面的刀客。” 没得半点技巧,这位天生神力的武夫提起大戟便朝上刺去,戟矛直指素衣刀客,那游侠模样的刀客大惊,急忙闪退,悻悻。 “原来是个不要命的莽夫,你这头颅我记下了,小爷的命可比你要金贵的多了,下次见面你就没有拿命换命的机会了。” 那素衣刀客说完之后收刀便走,大戟王洽也不着急追上去,战场上走出来的人,哪位不是置之死地的,刚刚那位刀客说起那些后起之秀,言语里尽是不屑,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王洽摸了摸下巴,靠近颈部有条狰狞的疤痕,这刀再往下个半毫,这条命就拉不回来了。 走到坟头前,做了个辑,对着为首的那土坟再次笑骂。 “伍长,保不住又是你在骂我勒,王大戟这条命还得留着,等再过个二三十年再去阎罗府里,陪您老人家喝上两杯。” 吹了声口哨,一匹神武的不像话的白马从林子里跑来,这是南方战事之后,那位稳坐帝都的圣上颁给他的嘉奖之一。 王洽跨步上马,扬绳长冲,约莫数百步,大喝:“提刀营何在!” 原本平静的林子森然作响,阵阵马蹄踢踏前行,不过数十个呼吸,一支千人的营队就立在林中。 有说书的讲,十步一头颅,男儿当提刀,说的便是这凶名满天下的提刀营。 马上的王洽对着这千人的队伍,话语的气势竟是要更胜一筹:“提刀,回城!” “是!” 千人提刀营齐喝,震得林中的鸟兽四窜逃跑,还没跑远的素衣刀客听的一身冷汗,毫不怀疑刚刚若是再继续同王洽缠斗,自己便会被林中的众人乱刀劈死。 马蹄踏个不停,别在腰间的陌刀也噼啪撞的响个不停,此地离军营也不过三五十里,奔波一个时辰便回到守地,栾良辰已经城门上等候许久了。 王洽入城便下马,吩咐手下照料好坐骑,径直朝城楼上跑去。 “末将王洽,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未能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大戟王洽正欲叩首,栾良辰挥手示意免了。 望向远处的栾良辰转头看着王洽。 “早闻王将军重情义,今日前来就听说王将军祭拜南方战事的袍泽去了果真是重情之人,难得不忘本啊。” “王爷谬赞了,”王洽心知栾良辰此番前来必有深意,不敢托大。 “来,王将军,此番前来不为别事,上次漠北一见深感王将军乃性情中人,今日定要与王将军痛饮一番,”栾良辰笑意依旧。 祁子衿审问江湖骗子 “我想王爷前来,定还是有要事相商吧。” 王洽喝上一口烈酒,淡淡的望着那迷茫的大漠。 “既然知道,想必你已经知道该如何决择了吧!” 话语完毕后,栾梁辰起身就带着人马离去,消失在茫茫沙漠中。 王洽依旧独自喝着小酒,眼神尖锐得像一头鹰般盯着猪物。 青洛国宫内,大牢里多了名囚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敢靠近。 祁子衿踏着熟悉的步伐,走进大牢,命令士卒开门,她上前询问。 “说,是何人让你私自改税文的!?” “没有人,老夫自己想改就改。又有谁能管得了我吗?” 他忽然癫狂般的哈哈大笑起来,面容扭曲在一起,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恶魔。 “呵,你以为自己能想出来这样搞垮青洛国的妙计吗!?寡人可不信!” 祁子衿浅浅的勾起一抹笑,邪魅得不像在说假话一样,或许她真的手里有我的什么证据? 老人心里暗自想着这些,却不想祁子衿拍了拍手,很快两个人抬着箱子走过来。 一打开里面竟满是黄金,这人当场地的人都看待了眼。 “怎么,难道这是想收买于我!?” 老人眼睛实在移不开,但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毕竟他答应过奴才。 虽说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让他自己至少饱了饱眼福。 “见意你还是老实交代,这样刑罚可能会从轻处理。” 祁子衿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小脸。 “帝姬说的可是真的。如若是真的,老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摸着胡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眼神中丝毫没有其他的表情。 “寡人的话,自然可信。若是不信我现在离开便是!” 祁子衿大袖一甩,转身就做出准备要离开的样子,这可把那老人家急得呼声连连。 “帝姬你可别走啊!老夫还有话要讲呢。”他赶忙将爪子栏杆中伸出,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样子有些可笑至极,但却又十分现实。 毕竟就是他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若是再不抓住些,那可是没命的玩意儿。 祁子衿眉头微挑,二话不说带着人折回。 “好,现在你说。”她双手环胸,气质轩昂的看着男人。 “的确是有人指使我。不过,那人我也未曾见过,他只是教会我让我如何获得更多银子的办法。” 男人仓促地回答眼神闪躲,似乎总是在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祁子衿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 难道这人还有其他什么阴谋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吗?” 祁子衿用手捂着脸,无奈的背对着那人,也实在说不好他。 一看就是一个江湖术士,平时坑蒙拐骗惯了,以为谁都能骗得到。 “奴才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好,那你说是如何做到的。” 祁子衿闭着眼睛询问,一脸严肃的模样实在有些不违和。 “那人教了我几个小戏法,然后又借用关系将我带入了宫中,让我坐上了现在的地位。” 祁子衿见他说得十分诚恳,也相信了不少。毕竟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撒谎的理由。 打量性质的看着那人,眼神中始终没有太过于相信的目光。 听完他挥手让人抬走那只木箱,自己跟在其后走出了大牢,丝毫未曾在意身后人的呼喊声。 士卒也赶快上前制止那人,不让他在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音。 朝暮现如今究竟在何处?难不成他也遇到了危险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到地牢里关着的男子,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身上随处可见的是大小不同的伤口,血肉模糊到已经分不清是何所伤。 他疼得嘶哑咧嘴,意识不清醒的抬头张望四周嘴里念念有词。 “子衿!子衿还等着我!不能死。” 脏乱的头发笼罩在脸上,看不清面容,嘴角的鲜血早已凝固。 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多余的生气。只有一点点对人的希望。 或许是他还想见到的人未曾见到吧,心中便有了可惜这种东西。 这时,一名士兵走进来。习惯性的拿起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当然没有一丝尖叫声。 纹丝不动的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一般。有些令人害怕。 “这小子果然还是耐打得很。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交代清楚。这可真是对我们来说是个体力活啊。” 一名士兵打完后,将鞭子的到了另一名士兵的手中吐槽道。 “这种差事也算体力活儿吗。这样的人,你能让我一个打十个。” 另一名视频也开始,笑着打趣。没有一人在乎他的感受。 待都都累了这才休息下来,相互依偎着坐在石椅上。 以上除了嘲笑,没有别的任何表情,没有人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今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累了呀?”朝暮故意反问的看着那些科学家,毕竟没有说这些的。 两个士兵很快被他的旧话给激怒了,简直就想起身去碰打他一顿。 “你们并未前往那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晕,你就等罪犯周旋于此。” 听那人这般说完,心里也没有什么了,毕竟他也实在是有自知之明。 青洛国宫内,祁子衿不耐烦的甩开的时候,她只想在桌上多吃几口饭。何必搞得如此反问遇见。 实在不敢在多有怠慢,士兵一个个忙前忙后,只为完成那些事情让帝姬祁子衿心满意足。 “帝姬,你最近都吃那么点,都瘦了!” 小桌子关切的询问,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祁子衿却毫不在意的看了眼小桌子。 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令她心里十分不安。 随着这种心慌到来的则是被禁军打探到的消息,让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禀帝姬,朝统领极可能是被山贼带走,由于之前得罪过他们,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了!” 那人说完,祁子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朝暮最后的路途 这一刻,她心乱如麻,似乎脑海里已经有了他受伤的场面。 祁子衿手中的碗筷不自觉落地摔的清脆。瞬间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看着自家帝姬的表情。 就明白并不会有很好的结果,以她的那性格,那群劫匪至少尸骨无存。 只见她冷着脸起身,梳起那三千青丝,然后掏出了玉牌,虽说她也不知这有何用处,但至少可能会用得上。 “帝姬,您这是做何啊?” 小桌子偷偷靠近,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的想法,换来的却依旧是她的不言语。 转而回头看着地上单膝跪地的副统领,“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去救他?” 这倒是让那副统领一愣一愣的,实在有些不敢想象,心中暗想,难不成朝暮那小子真的和帝姬有一腿? “帝姬提出,小的自然是奉陪到底。” 赶紧抱拳以示意思,生怕被这个帝姬扔出去,毕竟如今这种情况,她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既然副统领你已经答应那可不要临阵退缩,否则按军法处置。” 祁子衿等目光始终未离开那副统领,看得那人心里多少有些发毛。生怕自己成为所针对的对象。 “微臣遵命!” 次日,宫门口很快聚集了一大批进军部队,为首的正是祁子衿同副统领二人。 小桌子紧跟其后,坐于马上瑟瑟发抖,似乎从未骑过马的样子。 “小桌子,你若实在不太会可以去坐车,不必一直在身后整理卫生。” 祁子衿说完,那人快速下马,只是我们只有一个,还有很多人等着的感觉。 祁子衿眉头紧锁的看着前方的路,带着众人上哪儿走去,果然未走出几十里,便看到了一个山寨。 门口以及阁楼上皆有人把手,实在也不是好下手的地方。 祁子衿当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脑海里又想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 还有朝暮平时陪在她身边保护他的场景,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吧! 众人很快在附近安营扎寨,在军营中商量着这些事情的战术,绝不允许乱杀无辜百姓。 “记住一会儿我先去吸引他们主要攻击,然后你们趁机进入救人,我倒是人多不敢,不过我会带上足够的去备注一下她。” 众人看着祁子衿也不知该说什么战术,除了好多人有,但却是一个奇迹也是可以直接如此友好。 只不过他们知道后,可能都没心里没搞明白。 但却又的确实在不好说出口,毕竟谁都知道朝暮如今走过身价。 “帝姬可还有什么要吩咐下去的吗?”副统领细心的询问,害怕她再漏了什么。 “对了,找到朝暮后,立马禀告于我不得有其他私心吧!” 众人齐声吼了句,“没有!没有!没有!” 祁子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似乎有点高,回过头让众人一下吃啊! “既然没有,那就开始准备攻打做准备。” 所以要更大大一些资源,来支撑起流浪汉,要真有假就不是故意。 没有其他的理由,只是心中想救朝暮,等他出来就离开这里,说好的。 她冷着脸心里暗想,不由自主的看着寨子的方向,她知道可能不会赢,但她已经希望能有所作为。 至少要保住他的安全,若是没了他自己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像千军万马直先向屋顶压了下来。 远处的大山灰蒙蒙的,被天边的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被压得低低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祁子衿心开始发慌,她知道另一边的朝暮可能在被用刑,她心疼到极致,就如同这暴雨落地。 众人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避开草丛中的暗器达到寨子底,却少有的不见一人把手。 刚想再靠近些,却被那些人用弓箭对着团团围着,似乎像是早已蓄谋已久。 众人面面相觑,战斗随时一触即发,似乎只要一点东西就能打起来,随时可能两败俱伤。 “你们先不要动,我上前先打探一番。” 而楼上的寨主早已注视到这群人的一举一动,回忆起前几天潜伏: 一行人马在官道火速前行,为首的白马红衣俏女子,正是刚上帝姬之位不久的子衿。 一骑红鬓马的副官统领靠近子衿的白马,马上铁甲汉子开口。 “陛下,再前行个一二里便到了那贼人的山头了。” “好,全军戒备,全速前进。” 马上女子云胡不喜,不见多大反应的脸庞,内心却是沉重的无以复加,真要来算,这是她第一次带兵作战,虽说不过只是普通剿匪。 但这浓重的战斗氛围还是让她的呼吸都沉重几分 全军骤停,那伙儿山贼窝子就在眼前。 白马上的红衣帝姬摆了摆手,一旁的副官领命就上到阵前,对着山头大喝。 “山上贼人还不速速下山投降,尔等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数十个呼吸的功夫,山上就传来那伙儿贼人的回应。 “我等局势此地,位天时,未地利,唯有人和,今日我众好汉,也唯有死战。” 年轻女帝心中暗自感慨,一国军队围山,竟还能说出这等豪言,倒也是小看了这伙儿贼人了。 这般再看,竟还有些水浒好汉的气势,想到这儿,这位城府极深的女帝嘴角不合时宜的翘了起来,水浒倒是也没几个好下场啊。 “副统领,这伙贼人心以至此,那便死战,山上贼人不过数百,今日三千大军围山,死伤不过二十,拿下此山,可有把握,”子衿漠然开口。 “这,”副统领面露难色,若只是拿下此山,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损不超二十倒是十分为难,这伙儿贼人若真的拼了命,也着实棘手。 见到副统领这般,子衿也不多在意,回头对着三千甲士喝。 “今日上山,一为救出大将军,而也是为了为我青洛,剿上一窝贼人,山上不过百人,我等三千甲士,朕欲你全军安然而归,可有信心。” 南方战事(往事) 风,没了命似的吼。 狼烟四处漂泊,就如同这战场上的将士一般,支离破碎。 老兵支着战旗,扛旗是荣光,也是责任,敌军箭矢一支又一支的射过来,老兵喘了口气,三五跟箭已经插进他的身体,背对着尸横遍野的沙场,哪怕脚边就是昔日的袍泽,老兵依旧这般站着,摇摇欲坠,但仍是不倒。 意识逐渐模糊,只有一个念头,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历代抗大旗的都肩负的使命,也是这个老兵最后的倔强,战旗未倒,我们就还没败。 身后是家园,怎可让这爪牙前伸一步! 老兵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醒,直到一声大喊,将他这个濒死之人拉了回来:“援军,来了!” 老兵大笑,用尽全身力气,将摇摇欲坠的旗帜尽可能的举得更高一点,冲着敌阵大吼:“你他娘的,伯乐没有降兵,我大军已到,尔等速速受死。” 可是,援军,真的到了么? 守城的不过一个副侍郎,此时刚接到援军来助的消息理当是喜出望外,可这位副侍郎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心情,哪怕身为文官,但如此情境也披盔带剑冲阵杀敌。 并非左撇子的他不愿书写盛世安康的右手沾上冤魂,选择了左手持剑,剑刃微抖,正五品官员的副侍郎显然压低了嗓子:“这便是全部援军吗?” 来的将领脸色也不好看,但毕竟是武将,若是没有以一当千的豪迈,也不会做到这副将:“上头的命令是,要我一整个营于此,死战。” “谁的命令!”副侍郎显然要疯了,一个营?一千人?对面可是一万大军,怎么守,这满城百姓的命,就不要了吗。 年轻副将顿了顿,还是开了口:“是栾王的命令。” 栾王?那个高堂之上不可一世的栾王那个? 伯乐当真要完? 副侍郎瘫在地上,他已年过半百,再有些个年头就到了甲子的岁数了,可就是这等老人,此时却涕泪纵横的不像样子。 年轻副将似乎看的头疼,踢腿踹了这老者一脚,直接踢得个四面朝天。 “还没打过,就说打不过,那你这城,如何守得住,”年轻副将骂道。 如此关头,正五品副侍郎也顾不得那些个儒生的教养,大骂道:“敌军一万,你带队不过一千,守你娘的腿。” 这副将被骂了句,不怒反笑:“都说你们这些个腐儒不会骂人,今儿一看,骂起人来倒也像那么回事。” 提起刀,往门口走去,刚开门一半,年轻副将便回头,扔出个箭头给这文官,开口。 “提刀营不打不胜的仗,但今日这场,饶是说起来连我都没信心,你把这箭头拿着,稍后你连夜骑马去剑州,带着百姓妇女一同撤离,那个守军的将军跟我有过命的交情,你把箭头给他看他便知道是我托你去的,届时你再带着真正的援军回来,救我们。” 副将抬脚跨门而出,末了又飘回句话:“这座城,现在改提刀了。” 副将带着千人营队步步踏进战场,这位正五品的文官侍郎手里紧握着箭头,这大概是这座城最后的生机了。 一行人马从城后连夜奔出,城前的厮杀一刻也没停下。 正五品官员的副侍郎带着一行十数人马和全城百姓连夜奔出了城,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城后悄悄溜出,寂静的怕人,可城前的战况不见得半分好转。 这副侍郎心头沉重的像是压了秤砣,他知道,如今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带着一城百姓离开这水深火热之地,再以最快的速度搬回援兵。 一千甲士握紧手中的冷武,他们不知道前途如何,但一刻也没停下脚下的步伐。 兵者之命便是如此,国之重器,当他们入伍的那刻开始,便做好了这份觉悟。 副将站在阵前,原先的守城军已经全军败退,敌军甚至没留一个活口,他大吼道:“今日提刀营在此,便没有败城的理由,提刀营自组建二十余年,无一败绩,今日一战,必死无疑,但我等能退后吗,能离去吗!” “不能,”一千甲士内心澎拜的情绪似乎都要淹没战场,一千甲士,最大的三十多岁,最小的不过十五,但在此他们不论年龄,都只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提刀军! 副将深吸口气,眸子里的杀意暴涨,握刀的右手竟不能稳住,大笑:“众将,提刀!” 千把陌刀齐齐拔出,千人齐喝,杀意暴涨:“杀敌!” 风沙漫天的飞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但是在风沙之中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伯乐与敌军的部队打起来了,伯乐本来就是想派,一支先头部队去探探路,结果没想到却遇到了敌方的先头部队,但是两方的兵力着实比较悬殊,由于伯乐的,人口比较少,所以它的先头的人比较比较少,但是个个都是精兵悍将,以一当十的好汉。 敌军这边的先头部队足足又千余人,一场兵力悬殊的战斗即将开始。随着双方的一生杀呀! 两边的军队就向着对面的队伍里冲刺,战场上,除了撕心裂肺的呐喊之外,就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弓弩在空中飞过的破风的声音,随着一阵阵的厮杀,双方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 伯乐的士兵个个都已经杀红了眼,但是他们的头领林毅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王洽,你得活着,所以我们要突破敌人的阵型冲出去。 因为林毅平时就是这一群人中的老大,对待每一个士兵都像清兄弟一样,所以大家都听他的,然后就朝着一个方向突围,他们拼了命般的撕开了一个缺口,往回撤离。 当伯乐的部队撤离之后,白泽大概数了数,只剩下十五个人了,但是他始终没有在这群人里面找到老大林毅那张熟悉的面容。 他回头望向敌军,对面围城了一个圈,圈中间有这一位穿白袍的,不用想了,这就是他们的老大。 死战! 白泽准备带着剩余的人去救他们的老大,此时李鑫便开口,我们还是回去吧泽哥,老大让我们吧情报送回去,白泽说,李鑫平时就你最胆小,现在老大出事了,你还要在这样下去。 李鑫说,我是那种人吗?我也是听老大的话呀,白泽说王洽这里你最小,你回去吧,王洽说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 白泽拍了拍王洽的肩膀说你回去吧,守住生机不代表怯弱,为了伯乐,快走。 王洽强忍着累上了马,用马鞭抽打这马的屁股,奔向了伯乐的方向。一千提刀营不可能全死在这,十六伍连,也不能全灭,也算是这战场最后的恩泽了吧。 白泽发出了一生呐喊,跟我去就大哥,冲啊。一群人便再次奔向敌军,林毅看着归来的兄弟,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气愤,五味杂陈。 向着白泽喊道,你这混蛋,不是让你们走吗?你们回来干嘛。 白泽说,情报我已经让王洽送出去了,大哥,我们回来救你,就算我们兄弟几个救不了你,能一起死在这里也值了。 这十五个人视死如归,挥舞着刀剑砍向敌人但最后耐不住对面人多一个个的倒下,林毅回忆起平时的点点滴滴,这群兄弟一起训练,打胜仗,出生入死的画面。 忍不住叹息是自己害了他们啊,而他现在已经筋疲力竭,手中的刀也放慢了速度,再次被对面保卫,被数跟长矛刺死,倒在了伯乐的土地上。 千人对万人,千刀对万刃,但单论起这无可匹敌的气势,却是不逊半点。 提刀起,人头落。 副将白马当先,回道就砍下颗敌人头颅,如同后世所说,提刀千人骑,何惧万人敌。 不过数十个呼吸,这位副将手中的大戟,就沾了数十条人命。 战场狼烟四起,尸首四处,白马的副将提起大戟,猛地看到前处那老兵举旗的尸堆,人已死透,可旗仍飘扬。 副将杀心更胜,心底却多了几丝漠然,今日一战,自己这一千甲士,最后的下场能比这扛旗老兵更好么,大抵也是落得个一样的下场甚至更不如吧,这沙场上,能留上全尸,也是件幸事了。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吗?副将自认打过百场仗,但这场无疑是最惨烈也是实力最悬殊的,那位圣上心中究竟打的是个什么算盘,当真是要这一千人的提刀营前来送死不成。 局势越来越差,战势也越来越不佳,阵线一推再退,年轻副将心中无奈,但仍是大喊。 “一人杀十个,弄死这群杀千刀的,回了帝都,老子给你们一个讨一个官职,再赏赐金银钱财,良田万顷,回家找个婆娘暖炕头。” 哪怕众将士气再起,可这十倍的兵力差距并不是这么容易弥补的,阵线退到了城墙,一千军队剩下不到八百,城门紧闭,抱城死守,哪怕是做空城,可疆域之内皆为王土,敌蛮踏进一步便是天大的耻辱。 敌军余下九千余数,虽说两百换上一千是铁赚的买卖,可这为数不多的营队,实在经不起这般的消耗。副将站在城头,八百提刀将士皆换上弩箭对城下扫射,但潮水一般的敌军仍是蜂拥不止,所能起到的效果也大不尽人意。 围城这般胶着着,守方不断守,攻方也不停,直到提刀营射完了最后一根弩箭,天刚刚吐露出肚白。一夜苦战,八百人数降到了五百,敌军也只剩下六千不到。 当真也是一人换十人的战绩,可这最后六千军队,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覆盖在提刀营五百人众的头顶。箭矢都没了,只能下城同敌军近身砍战了吗。 副将站在城楼上,脸上早就附满了尘土和狼烟残藉,眸子里尽是大军压境带来的绝望,可这份心情他只能憋在心底,倘若连他都这般想,那这场仗就真的完了。 “将军,老头子有个办法,但只是那鱼死网破之计,”一个古稀老头儿走上城墙,颤颤巍巍踱步到副将身边。 “何计,”副将眼眸一亮。 “老夫是前任城主的谋士,十年前城主离任之际,正欲重修城楼,故而楼底埋了大量硝石火药,后来城主离任,重修之事也就耽搁至一旁,新城主也因繁琐事宜耽搁了此事,但这炸药现在还埋在城楼地下,”老人缓缓开口。 副将可没这耐心了,待老者说完,也是立即想到这老者口中的法子,急忙开口。 “你稍后带着二十人去城楼地下找到火药,我带着余下人马埋伏至城内,一柱香后我等撤离城墙,敌军入城,以火药为信,我等便起兵杀出。” “好,”老者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将军,老夫有一事相求。” 副将看着眼前的老者,心底几分无奈,仍是开口:“战后,金银财宝,加官进爵,少不了你的。” 老者听完副将这番话,大笑不止:“将军可是误会老夫了,炸药引燃后,必定无法离去,会随城墙坍塌而沦陷,老夫活得够久了,愿毛遂自建,做这点火的死士。”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好,我答应你,若能打赢,你便是伯乐的英雄,”副将沉声,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城楼守军大撤,五百提刀甲士躲进城内,喧嚣无比的战场此刻,却是突然安静了起来。 “砰”。 乌云压的出奇的低,满城血雨。 后人说起此战,总会说副将神勇无双,一力杀千骑。 后人说起此战,总会说起那提刀死战,千人破万敌。 后人说起此战,总会说高座庙堂的王,昏政失一臂。 后人再说起此战,莫叫乌云压境,莫叫城毁敌摧,只谈刀剑不谈情,却直叫听者动肝肠。 正二品官员副侍郎骑着奔波一天一夜的快马重回这座已是荒城的城池,已是暮时,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废墟之上,扛着套上王旗的大戟,望向赶来的文官,粲然一笑:“你看,将军带着我们打赢了。” 说完这话,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文官向着废墟内走着,看到那柄套上王旗的大戟,却不见持戟大杀的副将,剑州何来的将军,何来的守军,不过是叫他这些个人马避了难。 天空刚刚出白,他就赶到剑州,城牧说不曾有过驻军,也不曾有过那位同副将过命交情的将军。 唇枪舌战 城楼摧垮刹那,压死敌军两千,百米宽的楼塔,有谁记得,还压死了个狗皮师爷。 没人管那上万百姓是否流离,也没人管死去的老兵战旗犹存。百十年后那说书的,唱戏的,当权的,喝酒的,连同天下万万看官。 也只记得提刀死战,却不知那一千甲士便有一千妻小,只记得那仗打的威风,又可知伯乐边疆,户户无儿郎。 文官从昏阙的少年手中接过那杆插着王旗的大戟,敌军尽数溃败算得上大胜,可算不得场大快人心的痛快仗来。 这位副侍郎吃力的扛着这杆足足有八十多斤的精钢大戟,一步步走向战场中央。 走到那原是守城高楼的城墙废墟上,用力将这杆大旗插上,旋即颓疲的躺在石堆上,开始近乎癫狂的大笑,再到大骂。 骂皇室,码天下,骂百姓,也骂那位尸首不知何处的副将。 等到那真正的援军来时,天黑得不见五指。 这仗的消息一路传到帝都,传遍伯乐,传遍四国。 一千提刀卫,还剩口气的不到十人,还能再战的,就只有这位最后抗旗的少年了。 后世百姓只知道文官和少年一同进京,一同面圣。 有人说文官在朝堂时仍在破口大骂,骂着陛下不敬生灵,龙颜大怒,直接将这区区五品的副侍郎赐死。 也有人说文官受了大赏,拿了钱财土地退隐去了市井,反正无论哪种,正史中再也未出现这人。 至于那少年,面圣之后除了战况事宜,余下具是一言不发。 少年说起那仗正面打死一千,守城耗死三千余,炸楼压死两千余,伤敌三千余,余下四千,五百甲士拼了三千,那最后一千,是副将扛着大戟一下一下劈死的,那副将不是被杀死的,是被累死的。 此消息传出,伯乐具哀。 那少年后来领了赏,归了营。千 人提刀变成光杆一根,少年后来也做了副将,拿了不少功勋,直到现在,是伯乐第一护国将军。 大戟王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说书的云:一戟定山河,一人当万骑。 宫院内,花白发髻的老者坐在一张金雕龙椅上,同一旁的宦官总管唠些帝王家常。 这宦官更显衰老,一头发稍早已白透,老太监轻笑。 “陛下隆恩,准了这位小卒做了副将,那五品侍郎这般无礼,朝堂大言不惭辱骂帝王,实在当杀,陛下却还是赏赐了良田钱财,实在是皇上隆恩啊。” 半百老皇帝玩味的摆了摆手中金樽。 “这提刀营着实也是出乎朕的的意料,特别是那副将竟一人杀千敌,虽说是有些伤员的水分,但这等猛将死去,当是我伯乐一大损失啊。”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貂裘宦官轻言。 “但说无妨。” “这提刀营的副官死便死了,一人杀千骑虽说震撼,老臣也还没放在眼里,只是老臣不懂,陛下这步棋走的,老臣着实不懂,敌军万人为何陛下只派出一个提刀营前去,照着陛下的意思,先前也没想到这千人能破此死局,难不成陛下本意就是想让这千人送死么?” 老宦官说过的轻细无比,不见半点多余气息走露。 老皇帝大笑:“哈哈,朕知道你这大内第一高手的手段,但伯乐也不是靠你一人就能支撑的啊。” 这时山林中,众士兵围住了土匪山寨。 楼上的寨主猜测着这一切,却没想到祁子衿居然独自一人前进。 “这小娘们儿,这是要做何?”他摸着络腮胡,思索着却被身旁那人抡去风头。 “咱们打就完了!” 那兄弟刚说完,就看到了,自家老大不太友善的眼神,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那张臭嘴。 “老大,你说!你说!” 那人这才开始反应过来笑着示意,“既然这么好看的娘门儿,自然是活捉生擒回来做压寨夫人啊!” 众人听后齐声高呼,“老大英明!老大神武!” 话刚出口,他就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寨子下的祁子衿丝毫未感觉到危险的靠近,依旧不知回头离开的继续往前。 猛然一只箭射到了她的脚下,刹她这才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 抬头看着城楼上的那人,这才发觉原来他们正在注视着自己。还以为是做空寨子,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既然在为何又缩在里面不出来,难道是要做缩头乌龟吗? 略带鄙视的看着城楼上那些人,祁子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在嘲笑那群男人居然在害怕自己一般。 祁子衿毫不在意地伸出手掌做了一个鄙夷的动作,这下子可惹怒了那位老大,气得他直跺脚。 “债主为何躲在竹楼之上,难不成是在躲闺房吗。”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站内还是在外的士兵皆是议论纷纷。 总是觉得她做的有稍许不妥之处。但也实在不好说什么,除了站内那群暴躁的男人外,没人敢对她怎样。 “自然是有筹码才会多余站内竹楼之上,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老大胸有成竹地的俯视竹楼下的那些人,似乎有着什么十足的把握似的。 祁子衿自然也猜到了他手中有的是哪张底牌。 “怎么难道我有什么人在你手中?” 祁子衿半眯着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精明,看着总觉得心里在算计着什么,总让人觉得有些后怕。 但却找不出任何原因,毕竟她只是一个靠着家族势力的弱女子罢了。 只不过是个弱,娘们儿有什么可怕的? 土匪老大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她,不带丝毫遮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看一般。 “你的新欢可在我手中,要是要想他活命,就给我退得远远的。” 土匪老废话不多说的,开口大骂。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斯文了,也不必太在意那些什么形象。 “你在说什么?我哪来的新欢?连旧爱都没有,把人若是看上哪个男人,他定是被我纳入后宫。那还需要什么新欢哪?” 祁子衿邪魅一笑,瞬间让那土匪老大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抓错了人。 “老大,你说咱们该不会是打听错了消息吧?” 擒贼先擒王 他身边的侍从怀疑新的问,似乎已经认识到了工作上的错误行为。眨巴着眼睛询问。 “不会错的,那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消息啊!怎么可能会出错啊!?” 山贼老大嘀咕着了,难不成真的是那小子耍了我不成,下次再见到他可得要了他的小命。不然那些银子可就白花了。 “你们继续,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接着,众人就看着山寨老大,偷偷摸摸的下了竹楼,心中不知道该有多么恐惧啊。 始终担心就被其他了解什么,祁子衿缓缓开口。 你们该不会是在耍我吧。就不能好好找个正经工作吗。” “街面上,如今已经店铺横行。那还有我们食堂人的余地呀。” “如若给地基留了余地,那岂不是置自己于死地啦。” 那土匪老大倒是懂了点什么,待聪明的听这旗下?。 “如此就不可信了,既然已经说了。” 祁子衿这话听着如同轻描淡写的浮云一般,随风而逝没有读的写领导人物,这才知道这是哪种团结的群体啊。。 就在这时,一只飞箭直接插落于。土匪老大发髻之上,这倒是吓了众人一跳了,众人皆是四处张望,那射箭之人,却没有任何踪影。 除非老怒火中烧的怒吼道,“是何人要刺杀于我?有本事就出来呀” 还会带他们反应过来,又接连机制建设有过来分别落在了土匪老大双脚边。 这下子可下的他不再敢动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不敢动。生怕下一支箭就会射穿自己的脑袋。 祁子衿看到这一幕,心里自然是有点数的。难道他们这么早就动手了吗。果不其然现在依靠的大山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存有陈有虎中走出出。 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开始动手啊,这岂不是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祁子衿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搞的不是亲生的是别人家的孩子那帮忙啊。 “来人给我拿下。!”耳边传来他曾结婚时的。以上资料。而最后那句话却成为了他心里的因。 “结婚什么结婚,难道就因为个人资料在他手中吗?” 就算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嗜好,祁子衿卧底归来了. 实在显得有些唐突但如今,就是在山里,他的这种行为实在不被军中所认可。 很快一窝土匪直接被端了,这速度朝暮实在超出了她的意料之中晚安。 就连也不知道速度会如此之快,祁子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这人可能应该呀入金,然后再多定夺。 用你满朝文武百官之间的投票,决定他的死活而已。 湿纸巾带山寨门打开的那一刻冲入,指纹山寨类的地窖中,毕竟这里是她设计的还是比较熟悉。 很快就在角落发现了瑟瑟发抖的朝暮,浑身是血的她头发杂乱不堪笼罩在脸上,偶尔会有几只蟑螂老鼠度过,也成了他每日必备的习惯之一。 “木头,你到底怎么样了,没事儿吧。你倒是说句话呀。” 祁子衿疯狂的拉扯着他的衣袖,却等不来他的半句话,直到他不再说什么了以后,祁子衿一遍又一遍的试探。 “木头你是受伤了吗?” 祁子衿心急如焚的抱住朝暮,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着转,以至于眼眶已经红了起来,显得十分委屈。 但这个时候的她必须得坚强起来,因为还有一种人需要她祁子衿的保护需要她的支撑。 随着剧烈的摇晃下,朝暮的脸逐仰了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 惨白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生气,似乎不像一个活人那般,可能这就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所存在的日子吧,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 但她自己始终活在这种痛苦的阴暗环境中。即使他从小受尽训练。内心依旧害怕这种暗无天日。 “木头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祁子衿的声音颤抖着,轻缓的福气,地上的那人,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不用服我自己会起来。” 忽然醒过来的朝暮,扶着墙体缓缓起身,一个踉跄又差点扑倒在地。 祁子衿快速伸手去扶,就这样一个瘦弱的身子成为男子重心的支撑。 两人意味着向外走去。没有办法不相信对方,仿佛两个人便是一个人一般。 乌云逐渐散去,当阳光再一次照射在他的脸上时,好像一切都恢复到了正轨上。 祁子衿侧着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这个时候她是多么需要自己呀。 “帝姬,这是怎么回事?” 陈又虎上前关切地询问了句,依着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关心。 “这群山贼居然敢对他用刑,实在是罪不可恕啊。” 其子径一边说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似乎要捏碎什么一样。 但也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要费些时日罢了。 “岂不是伤得甚是严重啊!还不快宣太医。” 陈又虎装模作样地冲身旁的人怒吼了句,很快身旁的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很快又折了回来,满头大汗地对众人。 “太医不知在何时!早已与部队走失。” 此话一出口倒是震惊了祁子衿,部队分明来去皆是点名制,怎么会有人走失? “怎么会这样为何处,刚刚未听你们说起?” 其实应略带生气地看着面前,这些人,毕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奴才恕罪,是奴才点的名。”那小五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让祁子衿有些不好意思。 “还请帝姬惩罚与我。” 祁子衿当然是第一次见有人主动请罪请到这种地步的。 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她也不懂自己究竟是为何会如此。 “今日就不惩罚比你了,毕竟共同作战,救下朝统领。就全当是将功补过了。” 祁子衿看着那人吩咐了句,毕竟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了。 马车一路奔驰很快到达边城,扬起的沙土洒在了路的两边,带着他们自己独特的故事。 其实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丸塞入朝暮的口中。 王洽突现 听到这话之后,将军才回过神来,说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希望你带着全城的百姓和一点军队去剑城搬救兵了。 我,我和剩下的,1000多人马,誓死保卫这座城,坚持到你从建城搬救兵回来救援,这时副待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下半夜全城的百姓和将军副待郎聚集在城后,用他那已经嘶哑的嗓子,对全城的百姓说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知道外面的敌军太多了。 打起来的时候有可能我们无法顾及到你们,所以我希望你们今夜趁着这漆黑的夜色和副待郎一起逃往,剑城搬援兵回来,我和剩下的人马,誓死保卫这座城,守护你们的家园,保护好我们的大好河山,不让敌军踏入一步,当百姓听完将军说的话之后,默默的哭了起来,有一些健壮的青年男子便站出来说我也是男人,我也要同将军一起保护自己的家园,此时副待郎,说将军不能再拖了,再拖天就快亮了,到时候再走的话就麻烦了。 就这样,副待郎带着全城的百姓,悄悄地逃往了剑成搬援兵,风儿吹着两边的树林,沙沙的响着,百姓回头看着已经生活了许久的家园,不禁的眼角泛起了眼泪。 就这样副待郎和百姓日夜兼程的向建城奔去,几天后副待郎和百姓,站在建成的城墙下守城的士兵喊道我们是从前方的城池逃出来的,开门放我们进去,我和你们的城主有大事要商量。 这样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把他们放了进去,副待郎一进城便马不停蹄地向城主的住宅奔去,见到城主之后,便跪在地上对城主说,希望城主立刻发兵救正在前方与敌军战斗的大将军那里去,只见建城的城主说副待郎路途这么遥辛苦了。 等歇歇再说,这时副待郎脸色大变,对建城的城主说道,前方将军与敌军正在作战,人马本就少,浪费一点时间,大将军和那些守兵和百姓就越来越危险,怎么可以拖延呢? 建成的城主便对副待郎说,不是不发,是发不出去,建城真的没有多少兵马,可以发出去救大将军,副待郎才发现,原来他被将军给骗了。 将军早就知道剑城没有援兵可以发出去救援他,这样他只是想保护全程的百姓而已,副待郎起身便立刻带着原本的人马和那微弱的援兵迅速地从剑城赶回去,过了几日之后,副待郎和他的人马赶到了大将军这里,敌军已经不见了。 十分的安静,当副待郎来到前城,发现只有十几个,活下来的人和城墙上的大将军的尸体和外面早已撤退的敌军的营帐。 城楼摧垮刹那,压死敌军两千,百米宽的楼塔,有谁记得,还压死了个狗皮师爷。 没人管那上万百姓是否流离,也没人管死去的老兵战旗犹存。 百十年后那说书的,唱戏的,当权的,喝酒的,连同天下万万看官,只记得提刀死战,却不知那一千甲士便有一千妻小,只记得那仗打的威风,又可知伯乐边疆,户户无儿郎。 文官从昏阙的少年手中接过那杆插着王旗的大戟,敌军尽数溃败算得上大胜,可算不得场大快人心的痛快仗,这位副侍郎吃力的扛着这杆足足有八十多斤的精钢大戟,一步步走向战场中央。 走到那原是守城高楼的城墙废墟上,用力将这杆大旗插上,旋即颓疲的躺在石堆上,开始近乎癫狂的大笑,再到大骂。 骂皇室,码天下,骂百姓,也骂那位尸首不知何处的副将。 等到那真正的援军来时,天黑得不见五指。 这仗的消息一路传到帝都,传遍伯乐,传遍四国。 一千提刀卫,还剩口气的不到十人,还能再战的,就只有这位最后抗旗的少年了。 后世百姓只知道文官和少年一同进京,一同面圣。有人说文官在朝堂时仍在破口大骂,骂着陛下不敬生灵,龙颜大怒,直接将这区区五品的副侍郎赐死。 也有人说文官受了大赏,拿了钱财土地退隐去了市井,反正无论哪种,正史中再也未出现这人。 至于那少年,面圣之后除了战况事宜,余下具是一言不发。 少年说起那仗正面打死一千,守城耗死三千余,炸楼压死两千余,伤敌三千余,余下四千,五百甲士拼了三千,那最后一千,是副将扛着大戟一下一下劈死的,那副将不是被杀死的,是被累死的。 此消息传出,伯乐具哀。 那少年后来领了赏,归了营。千人提刀变成光杆一根,少年后来也做了副将,拿了不少功勋,直到现在,是伯乐第一护国将军。 大戟王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像千军万马直先向屋顶压了下来。 祁子衿把手搭在栾良辰肩膀上,栾良辰竟没来由的脸红了一阵:“你这是干什么,都一国之君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祁子衿没脸没皮一笑,栾良辰敲了他脑袋一下,轻声笑骂道:“赶紧的,说正事,咱们先想想到底是谁下的毒。” 难道我现在真的是到了要回去的时候吗? 祁子衿心里暗自询问自己,再也没有心思陪朝暮研究地图,转而时不时的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朝暮看着十分不对劲的祁子衿,不知所措的拉住她的小手,望着她的眼眸。 明亮而清澈,他害怕学校出什么视频,而人生更是要努力啊! 她小心翼翼的对滑冰也是毕竟看得清楚,只要不出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要不进入送你回如何?”朝暮心疼的看着痛苦的祁子衿,心里满是疑惑。 “不必了,你还是先忙你工作吧。”还未等他继续说完,祁子衿已然挥手示意不必,让她们放心,不必造成如此情况。 实在有些不好做,只见祁子衿用力的撑着自己的头。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未告诉于我?”朝暮这么一问,祁子衿就已经露出马脚,脸色微红,我现在真的知道你要做这边? 还不等祁子衿回复,她也实在不好去讲有些东西,毕竟她也说不准这种感觉的真实存在。 朝暮遇贼『修改中』 他缓缓的睁开眼虚弱环顾四周,看到祁子衿时,眼中挡不住的喜悦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故意害我吧!这次好不容易混进来享受荣华富贵,可不能再这么容易被打发出去了。 那人心中暗自想着,刚想,笑肚子再一次发做起来,似乎就是要和他杠到底一般。 那个人果然是神仙,用他的方子效果就是好到不行,祁子衿躲在书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所谓的国土。 待那人踏出茅坑的那一刻,祁子衿刚想从树上下来,去与那人会上一面,却被那恶臭给拦了回去。 这个人是吃什么了? 祁子衿带着怀疑东张西望,见那人再次前脚刚出又再一次进去,心里不知道又多爽,但却明白仇是要自己去报,用别人的成果,但和现场的感觉完全不太一样。 祁子衿见这情况,心里乐开了花,她自然明白那些是来自这些东西也越困难。 她跳下树,小桌子站在树下替祁子衿放哨,真的是特工二人组一样,谨慎的样子十分可人。 “帝姬!也该下来了吧!?”小桌子在树下极小声的冲树上喊,很快引起了一个守卫的注意。 “什么人在哪儿鬼鬼祟祟的!?” 侍卫逐渐靠近,小桌子赶紧清了清嗓子刚想离,去路却被那人挡住。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谁?洒家是你能这样说话的对象吗?” 小桌子果然有一套,双手插腰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让那侍卫很快犹豫了片刻。 “这……公公实在抱歉,小的时候这不是新来的吗?我不懂事,你老人家可别建议啊!” 小桌子瞬间笑得合不拢嘴,接过侍卫塞过来的银子,刚准备离开想起树上的祁子衿,所以在众人的眼里,即使是不是相配并不是仪式感。 “那你还不快点去巡逻,我要在船上配和帝姬看夜里的位置。” 那侍卫一听这话,连连道谢。 “多谢公公替小的着想,让人一下意想不到。” 这下子引来了那侍卫的感恩戴德,实在是出乎意料,而小桌子自然有些担心树上的祁子衿还能撑多久。 “快些离开吧!洒家还有在此等贵客呢!” 小桌子故意不去看那侍卫,那侍卫也只好匆匆离开,就算如此也不忘一步三回头。 很快消失在小桌子的视线中,下一秒他就赶紧回过头冲树上喊,“帝姬,快下来啊!洒家接着你,不要害怕。” 在他四处张望自家帝姬在树上何处时,祁子衿却从树后走路出来,无奈的看着小桌子。 “哎~我这不是在这儿吗?刚刚他给你多少银子了啊!?那么开心的样子。” 祁子衿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性的盯着他手中的小袋子。 “其实也没多少!肯定入不了帝姬你的眼。” 小桌子不好意思的浅笑着,小心翼翼的把布袋放入怀中。 “该不会是其他什么宝贝吧?” 祁子衿不太相信的看着他,试图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 “没有没有!咱们快回去吧!” 小桌子遮遮掩掩的快速跟在祁子衿身后,实在也是别无她法。 “给我看一下!不然我就罚你……”祁子衿一路试图危险,却丝毫不起作用。 而朝暮也自失踪后,了无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鸿雁宫内,小男孩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上戴着小小的玉冠,紧致得让人有些怀疑。 院里打扫卫生的宫女自然也不敢说太多,后宫这种现象严重的数不胜数。 让人有些无从下手,原来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啊! 她忽然想起陈又虎那家伙,也不知近来他在干什么!? “对了,陈将军近来在做何事啊?” 祁子衿忽然想起停下脚步,站在鸿雁宫门口看着小桌子。 “他近来已经练兵,也从不过问朝堂中的事情,着实有些奇怪。” 听小桌子这么一说,祁子衿也意识到不对。 “你派个可信的人去盯着点,有事情回来禀告。” “是!”小桌子低着头回复,眼里更多的还是口袋中的那些钱财,毕竟到时候自己出宫可不能像王公公那样出家。 “对了,还有记得给那小子请个大夫,以后他大有用处。” 祁子衿眼神逐渐眯起,显得精明了几分。 “帝姬该不会是要那小子……?” 小桌子有些不敢想象的瞪大眼睛看着祁子衿,实在想不到她想把帝位让给小乞丐出生的他。 “不错,所以以后他也得交给你,我相信你能把事情办好的。” 祁子衿眼神坚定的再一次提醒,这是门被推开,小男孩走出来,痴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可否说给我听听啊?”小男孩用小手拉住祁子衿的手,圆乎乎的眼睛可爱极了,实在不像乞丐。 “我们在谈事情呢!不能和你讲哦!”祁子衿连忙挂起浅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解释着说完。 “对,这些事情你现在不懂没关系的!”小桌子也连忙帮忙解释,眼神飘忽十足的演得不像,额头开始冒出不少细汗。 “真的吗?姐姐?”小男孩一脸天真的望着二人,小手始终拽着祁子衿的衣角。 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些喜欢粘人特别是喜欢粘祁子衿,或许是自幼就没有安全感吧。 “对啊!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啊?”祁子衿缓缓蹲下身子,替他整理碎发,温柔的询问小男孩。 “有个姐姐和我说,我迟早会被你从这儿赶出去,因为我根本不配住在这么好的房子!” 说着说着他眼眶逐渐变红,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祁子衿十分好奇,是什么人会对小孩子说这种话。 “是打扫树叶的姐姐们吗?” “不是!那个姐姐我不认识,没见过。” 祁子衿与朝暮相视而望,眼中所带的感情让人有几分感触,实在不像从前那样了。 “木头,你说以后我若是离开这里了,你会为我难受吗?” “不会,我会想办法去见你!” 栾梁辰救援 栾梁辰的出现实在是超出了祁子衿的想象,他怎么会回来,不是说要找柔柔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栾梁辰眉头紧锁,一脸不解地望向她。 这个傻女人自己有危险,居然都不知道,还得麻烦我千里迢迢的跑回来。 “认识啊!只不过你怎么突然来青洛啊?” 祁子衿丝毫不顾及当前形势。看着他问道,好似如今被人包围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自然是收到消息,有人要攻打青洛。” 栾梁辰有些不耐烦的说完调头杀敌,祁子衿也只好自己找地方先躲起来。 毕竟照着这种情况,自己不给他们惹麻烦就算不错的了。她小心翼翼的爬到石狮子的后面躲起来,时不时的探出头看一看外面的战况。 祁子衿刚探出头一直线妥妥的射在了她的身旁的石狮子上,距离她只隔了一两厘米。 瞬间被吓得再次收回了头,但心中依旧好奇那两人现如今如何了!? 打斗声逐渐衰弱下来,她这才放心地探出头走向外面。 外面一片狼藉,地上躺着无数的尸体以及血迹斑斑的路面,四处弥漫着战火的硝烟,路边还有哭闹的孩童。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个国家就被我搞成这样子的了吗。” 她小声嘀咕着脚步沉重地往前走,似乎有什么在等着一般,难道是死神吗? 骑着马向她奔来的人是那么让她熟悉,朝暮? 她刚想靠近却被地上的尸体一把拉住了腿,往地上拽,,很快被迫趴在地上。 那人脸被泥浆糊在脸和头发上,根本看不清模样,待那个“朝暮”靠近,她这才发现那人不是朝暮。 木头根本就不会用这种奇怪的兵器,不过既然他不是,那又是谁啊? 正当祁子衿十分好奇之时,从屋顶飞身而下一人,直接停在那人马前。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的身份残害百姓!” 男子眼神坚定不移地举着剑,直指那人。 朝暮!?原来他才是朝暮…… 也就是说那些事情都是他干的!?杀人放火不懂事!? 祁子衿依旧想不清楚这是为何? 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拼死拼活的扭打在一起,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有些想不到。 这个人连招式动作都同他朝暮一模一样,但是没有丝毫破绽,出了他那眼神中的阴冷的有些不像话。 一眼就看出与朝暮的区别所在,侧过脸的那一刻,这才发现拉着自己的那人,竟是小桌子! 他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离宫去了吗? 她惊讶得睁大眼睛,不敢想象的看着那人。 “你怎么没走啊!?”祁子衿小声悄咪咪的嘀咕了句。 “放心不下,就没离开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引起了那人的注意,眼神犀利的盯向他们的方向,骑着马就往她们这边来。 朝暮自然也意识到了,冲着祁子衿的方向大喊,“别待哪儿,快走啊!” 祁子衿快速起身拉着小桌子疯跑,而那人却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意思。 依旧紧追不舍,已经没有丝毫要放过他们的意思,祁子衿松手一个飞身而起直接越过了他。 稳稳地落在地上,回头看着那人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什么时候学会的轻功?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学会这般的,脑子里第一想法自然是赶紧跑,朝暮也赶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没受伤吧?”眼神柔情似水的询问,这才是待她的朝暮。 “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 祁子衿赶紧摇摇头望着他,依旧英俊的面庞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 “你先去一边躲会儿,解决好了我就去找你。” 祁子衿听话的赶紧躲到一边,却一不小心触碰到一块砖,瞬间脚下的那块地板开始颤动。 忽然一下直接落入黑暗之中,她摸着吃痛的屁股,看着头顶石砖缓缓下合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抱怨性的怒骂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借着微弱的光点燃墙上的火把,缓慢摸索着前进,那是一条笔直漆黑的通道,看不见尽头也不知前面等待她的是什么! 一路前进最后到达的是一个小的空间,看起来像一个房间,书柜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这里总不能还有人住吧!”她抬手摸了下桌子,果然干净得一尘不染,主人应该挺爱干净,经常擦拭吧。 她看着书柜上的那些书,唯独有那么一个位置空了出来,她这才意识到那里不对。 从怀里缓缓拿出幻影的原身塞入,不大不小刚刚好,难道说这里才是幻影真正的出处。 还不等祁子衿反应过来,书柜开始颤动,缓缓的打开,一男子猛然睁开眼看着她。 “充电完毕!”他走着奇怪的步伐走出,看着眼前的人类眨眼歪头,丝毫没有怠慢。 “你是人工智能?” 祁子衿有些摸不清头脑的下意识询问。 “可以这样说,是你把幻影007送回的,谢谢你!” “不用谢!” 祁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的客气了句,不想那机器人发出咯咯的笑声。 “既然不用,礼物就不送了。” 祁子衿这一听怎么行,这个机器人难道不知道人就是喜欢客气客气吗? “别不送啊!人就是喜欢这样客气,你别计较啊!” 祁子衿十分又好的上前,摸了摸那家伙的脑壳子笑死我了,实在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个了。 “这样的啊?那好吧!请主人选择类型!” 他这开口一个主人倒是把祁子衿直接喊不好意思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幻影附体吧!? 不过也好,至少从这个小孩变成了一个成年人,这也算划得来。 至少是能挨打了些,祁子衿心中暗暗想着这些,却被那人打断。 “要不送你上去吧!主人!”他看着祁子衿认真的回复了句实在让祁子衿想不到,这人居然要送我回去?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好的,先送我上去吧!” “那主人跟我来。”人工智能先生带着路,带着祁子衿一路歪七扭八。 祁子衿求生 她意识模糊的地上站起,脖子后一记重击,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清晰的听见官兵的声音,接着是一男子恭维的话。 祁子衿刚想开口,却发现嘴里塞着布,刚想起身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四周。 开始重心不稳的摇晃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关在木桶中。 尝试性地向四周,随着第二次的用力撞击下,木桶直接滚向了地面。 当然那士兵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老实交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士兵冲那男子吼道,另一个则快速冲上前,打开木桶盖。 男子见情况不妙,赶上马车就逃之夭夭,都来不及管那木桶里的人。 见到阳光的祁子衿,士兵扯下她口中的布条。 她从地上站起,示意他们解开绳索。 “这里是何处啊?”祁子衿顾不得狼狈,只想着怎么回宫。 “这里自然是青洛京都西羽城啊!”士兵十分不解的说,毕竟不明白这女子是从何处来。 “那多谢这位大哥了!我就先走了哈!”她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往城内去。 真是想不到啊! 这些人怎么会想着把我拐出城外呢? 现在我该怎么回皇宫啊。 祁子衿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已走到客栈门口。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转头看了眼当铺。 看来只能当这几支钗子喽。 走进当铺,那掌柜笑得极为虚假,连忙凑上前询问。 “姑娘可是要当点什么啊?” 祁子衿随意从头上拿下支钗子,递到那掌柜手中。 “你看这个怎么样?” 掌柜接过钗子脸色逐渐笑开花,拿着那钗子看了半天。 “不错,不错!这精致程度恐怕是宫中的物件吧?” “对!”祁子衿点头示意所说不错。 “这样吧!我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你出个价便是,多了老夫也拿不出来。” 那掌柜实在的解释,看着也是个聪明人。 “就五十两如何?”她见那掌柜识货,用手比划示意。 “好,就五十两。” 掌柜说罢进到后台拿了银子递出,祁子衿拿了银子就要到对面饱餐一顿。 点上一桌子的菜,也顾不得形象。 刚吃完,一群黑衣的官兵冲进店内,将众人团团围住。 而后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朝霖! 他一眼就看见了祁子衿,直直的向她走来。 “可有何处受伤?” 朝霖俯身看着她询问,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没有,就是有点饿。” 她说着倒上杯酒递给朝霖,没有丝毫觉得不合适。 “将士都在,今日就不喝了。随我回宫吧。” 他冷着脸低声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祁子衿见他来真的赶紧起身拉住他衣袖,不想朝霖把手往前甩开。 直接将她从腋下拉到了怀中,祁子衿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众禁军官兵更是不敢相信,平时严酷的统领大人,居然会把一个女人搂怀里。 在店内吃饭众人,心里更是惊讶。 不是说好的禁军统领杀人不眨眼吗? 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啊! 祁子衿:“……” 待她站稳脚跟,朝霖快速送开手,凶狠的瞪了眼众将士。 带着祁子衿坐上马车,他则骑马在其侧。 惹得马车内的祁子衿,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他。 他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朝霖自然发觉这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直接盯着他看。 “看够了没?”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女人,居然捧着小脸回复。 “没,谁让你那么晚才来救我!” 朝霖这才想起栾梁辰,“对了,是栾梁辰爬出鸿雁宫通知的禁军。” “那他岂不是没打伞?” 听他这么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救自己的还是那个未婚夫。 “不错,所以受了内伤昏迷不醒。”朝霖继续淡淡的向她说明这一切。 “他明明躲树下会没事啊。”祁子衿蹙眉,生气的忍不住锤了下大腿。 怎么可以又有人为我受伤呢!? “他说他一定要救你。” 朝霖冷着脸说完就拉下她的帘子,一句话不多说的离开。 很快经过宫门,并未例行检查,刚下马车就被胡子叔及祁攸致围住。 “衿儿,可没受伤吧?”帝君伸手抚摸上她头发,眼底满是惋惜。 “无事,我想先去看看佰乐国王爷。” 祁子衿低着头说完,就朝另一方向走去,朝霖冲那几人点头后。 紧跟其后朝霖也不好多说什么。 跨进礼部的大门,几个官员因为为保护好他安全个,而受到责罚跪于门外。 “你们先起来吧!”祁子衿扶起那几人,转身进入房内。朝霖刚想跟上,却被她制止住。 走入房内就看见床上那人面无血色,原本苍白的脸上显得毫无生气。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 她的眼泪落在那人的面上,很快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泪人儿着实吓了一跳。 “本公子还没死呢!姑娘怎么就开始哭丧了啊?” 他气息奄奄的牵强的微笑,盯着视线里的傻姑娘。 “你怎么醒了?”祁子衿赶忙擦干眼泪,看着这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这时胡昱走进来,笑呵呵的解释道:“其实你幼年为你续命的蛊虫,是老夫以这丫头的血所养制,所以你的生与她挂钩。” 栾梁辰支持起身子,艰难的开口,“所以当年父帝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与青洛订亲?” “不错!”胡子叔摸着自己大胡子自豪的说出这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可否取消订亲?”祁子衿看着胡昱,已经不忘自己最开始所想的取消。 “你……” 胡昱被她这话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当年两国元老商量出来的结果,就这么被怀疑。 反倒是栾梁辰毫无波澜,似乎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我会想办法医好他……” 她看向栾梁辰,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救了自己,而能想做的是取消订亲。 任常人可能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吧! “无妨,我等着你便是!待你想嫁于我,再娶也不迟。”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怜惜感。 祁子衿寻人 终于走出了那狭长的隧道,看着出口的光亮逐渐放大,祁子衿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丝毫移不开眼。 待推开之时,居然链接的地方是鸿雁宫!怎么会是到这儿啊,难道是以前主人特地为方便逃跑安装的。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心中暗自想到,如此复杂的迷宫,除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谁会知道这种图纸呢。 她意识模糊的地上站起,脖子后一记重击,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清晰的听见官兵的声音,接着是一男子恭维的话。 祁子衿刚想开口,却发现嘴里塞着布,刚想起身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四周。 开始重心不稳的摇晃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关在木桶中。 尝试性地向四周,随着第二次的用力撞击下,木桶直接滚向了地面。 当然那士兵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老实交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士兵冲那男子吼道,另一个则快速冲上前,打开木桶盖。 男子见情况不妙,赶上马车就逃之夭夭,都来不及管那木桶里的人。 见到阳光的祁子衿,士兵扯下她口中的布条。 她从地上站起,示意他们解开绳索。 “这里是何处啊?”祁子衿顾不得狼狈,只想着怎么回宫。 “这里自然是青洛京都西羽城啊!”士兵十分不解的说,毕竟不明白这女子是从何处来。 “那多谢这位大哥了!我就先走了哈!”她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往城内去。 真是想不到啊! 这些人怎么会想着把我拐出城外呢? 现在我该怎么回皇宫啊。 祁子衿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已走到客栈门口。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转头看了眼当铺。 看来只能当这几支钗子喽。 走进当铺,那掌柜笑得极为虚假,连忙凑上前询问。 “姑娘可是要当点什么啊?” 祁子衿随意从头上拿下支钗子,递到那掌柜手中。 “你看这个怎么样?” 掌柜接过钗子脸色逐渐笑开花,拿着那钗子看了半天。 “不错,不错!这精致程度恐怕是宫中的物件吧?” “对!”祁子衿点头示意所说不错。 “这样吧!我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你出个价便是,多了老夫也拿不出来。” 那掌柜实在的解释,看着也是个聪明人。 “就五十两如何?”她见那掌柜识货,用手比划示意。 “好,就五十两。” 掌柜说罢进到后台拿了银子递出,祁子衿拿了银子就要到对面饱餐一顿。 点上一桌子的菜,也顾不得形象。 刚吃完,一群黑衣的官兵冲进店内,将众人团团围住。 而后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朝霖! 他一眼就看见了祁子衿,直直的向她走来。 “可有何处受伤?” 朝霖俯身看着她询问,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没有,就是有点饿。” 她说着倒上杯酒递给朝霖,没有丝毫觉得不合适。 “将士都在,今日就不喝了。随我回宫吧。” 他冷着脸低声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祁子衿见他来真的赶紧起身拉住他衣袖,不想朝霖把手往前甩开。 直接将她从腋下拉到了怀中,祁子衿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众禁军官兵更是不敢相信,平时严酷的统领大人,居然会把一个女人搂怀里。 在店内吃饭众人,心里更是惊讶。 不是说好的禁军统领杀人不眨眼吗? 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啊! 祁子衿:“……” 待她站稳脚跟,朝霖快速送开手,凶狠的瞪了眼众将士。 带着祁子衿坐上马车,他则骑马在其侧。 惹得马车内的祁子衿,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他。 他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朝霖自然发觉这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直接盯着他看。 “看够了没?”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女人,居然捧着小脸回复。 “没,谁让你那么晚才来救我!” 朝霖这才想起栾梁辰,“对了,是栾梁辰爬出鸿雁宫通知的禁军。” “那他岂不是没打伞?” 听他这么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救自己的还是那个未婚夫。 “不错,所以受了内伤昏迷不醒。”朝霖继续淡淡的向她说明这一切。 “他明明躲树下会没事啊。”祁子衿蹙眉,生气的忍不住锤了下大腿。 怎么可以又有人为我受伤呢!? “他说他一定要救你。” 朝霖冷着脸说完就拉下她的帘子,一句话不多说的离开。 很快经过宫门,并未例行检查,刚下马车就被胡子叔及祁攸致围住。 “衿儿,可没受伤吧?”帝君伸手抚摸上她头发,眼底满是惋惜。 “无事,我想先去看看佰乐国王爷。” 祁子衿低着头说完,就朝另一方向走去,朝霖冲那几人点头后。 紧跟其后朝霖也不好多说什么。 跨进礼部的大门,几个官员因为为保护好他安全个,而受到责罚跪于门外。 “你们先起来吧!”祁子衿扶起那几人,转身进入房内。朝霖刚想跟上,却被她制止住。 走入房内就看见床上那人面无血色,原本苍白的脸上显得毫无生气。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 她的眼泪落在那人的面上,很快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泪人儿着实吓了一跳。 “本公子还没死呢!姑娘怎么就开始哭丧了啊?” 他气息奄奄的牵强的微笑,盯着视线里的傻姑娘。 “你怎么醒了?”祁子衿赶忙擦干眼泪,看着这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这时胡昱走进来,笑呵呵的解释道:“其实你幼年为你续命的蛊虫,是老夫以这丫头的血所养制,所以你的生与她挂钩。” 栾梁辰支持起身子,艰难的开口,“所以当年父帝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与青洛订亲?” “不错!”胡子叔摸着自己大胡子自豪的说出这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可否取消订亲?”祁子衿看着胡昱,已经不忘自己最开始所想的取消。 “你……” 胡昱被她这话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当年两国元老商量出来的结果,就这么被怀疑。 反倒是栾梁辰毫无波澜,似乎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我会想办法医好他……” 她看向栾梁辰,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救了自己,而能想做的是取消订亲。 任常人可能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吧! “无妨,我等着你便是!待你想嫁于我,再娶也不迟。”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怜惜感。 朝暮求人 朝暮意识模糊的地上站起,脖子后一记重击,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清晰的听见官兵的声音,接着是一女人恭维的话。 他刚想开口,却发现嘴里塞着布,刚想起身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四周。 开始重心不稳的摇晃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关在木桶中。 尝试性地向四周,随着第二次的用力撞击下,木桶直接滚向了地面。 当然那士兵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老实交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士兵冲那男子吼道,另一个则快速冲上前,打开木桶盖。 男子见情况不妙,赶上马车就逃之夭夭,都来不及管那木桶里的人。 见到阳光的祁子衿,士兵扯下她口中的布条。 她从地上站起,示意他们解开绳索。 “这里是何处啊?”祁子衿顾不得狼狈,只想着怎么回宫。 “这里自然是青洛京都西羽城啊!”士兵十分不解的说,毕竟不明白这女子是从何处来。 “那多谢这位大哥了!我就先走了哈!”她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往城内去。 真是想不到啊! 这些人怎么会想着把我拐出城外呢? 现在我该怎么回皇宫啊。 祁子衿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已走到客栈门口。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转头看了眼当铺。 看来只能当这几支钗子喽。 走进当铺,那掌柜笑得极为虚假,连忙凑上前询问。 “姑娘可是要当点什么啊?” 祁子衿随意从头上拿下支钗子,递到那掌柜手中。 “你看这个怎么样?” 掌柜接过钗子脸色逐渐笑开花,拿着那钗子看了半天。 “不错,不错!这精致程度恐怕是宫中的物件吧?” “对!”祁子衿点头示意所说不错。 “这样吧!我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你出个价便是,多了老夫也拿不出来。” 那掌柜实在的解释,看着也是个聪明人。 “就五十两如何?”她见那掌柜识货,用手比划示意。 “好,就五十两。” 掌柜说罢进到后台拿了银子递出,祁子衿拿了银子就要到对面饱餐一顿。 点上一桌子的菜,也顾不得形象。 刚吃完,一群黑衣的官兵冲进店内,将众人团团围住。 而后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朝霖! 他一眼就看见了祁子衿,直直的向她走来。 “可有何处受伤?” 朝霖俯身看着她询问,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没有,就是有点饿。” 她说着倒上杯酒递给朝霖,没有丝毫觉得不合适。 “将士都在,今日就不喝了。随我回宫吧。” 他冷着脸低声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祁子衿见他来真的赶紧起身拉住他衣袖,不想朝霖把手往前甩开。 直接将她从腋下拉到了怀中,祁子衿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众禁军官兵更是不敢相信,平时严酷的统领大人,居然会把一个女人搂怀里。 在店内吃饭众人,心里更是惊讶。 不是说好的禁军统领杀人不眨眼吗? 怎么和传闻不太一样啊! 祁子衿:“……” 待她站稳脚跟,朝霖快速送开手,凶狠的瞪了眼众将士。 带着祁子衿坐上马车,他则骑马在其侧。 惹得马车内的祁子衿,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他。 他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朝霖自然发觉这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直接盯着他看。 “看够了没?”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女人,居然捧着小脸回复。 “没,谁让你那么晚才来救我!” 朝霖这才想起栾梁辰,“对了,是栾梁辰爬出鸿雁宫通知的禁军。” “那他岂不是没打伞?” 听他这么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救自己的还是那个未婚夫。 “不错,所以受了内伤昏迷不醒。”朝霖继续淡淡的向她说明这一切。 “他明明躲树下会没事啊。”祁子衿蹙眉,生气的忍不住锤了下大腿。 怎么可以又有人为我受伤呢!? “他说他一定要救你。” 朝霖冷着脸说完就拉下她的帘子,一句话不多说的离开。 很快经过宫门,并未例行检查,刚下马车就被胡子叔及祁攸致围住。 “衿儿,可没受伤吧?”帝君伸手抚摸上她头发,眼底满是惋惜。 “无事,我想先去看看佰乐国王爷。” 祁子衿低着头说完,就朝另一方向走去,朝霖冲那几人点头后。 紧跟其后朝霖也不好多说什么。 跨进礼部的大门,几个官员因为为保护好他安全个,而受到责罚跪于门外。 “你们先起来吧!”祁子衿扶起那几人,转身进入房内。朝霖刚想跟上,却被她制止住。 走入房内就看见床上那人面无血色,原本苍白的脸上显得毫无生气。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 她的眼泪落在那人的面上,很快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泪人儿着实吓了一跳。 “本公子还没死呢!姑娘怎么就开始哭丧了啊?” 他气息奄奄的牵强的微笑,盯着视线里的傻姑娘。 “你怎么醒了?”祁子衿赶忙擦干眼泪,看着这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这时胡昱走进来,笑呵呵的解释道:“其实你幼年为你续命的蛊虫,是老夫以这丫头的血所养制,所以你的生与她挂钩。” 栾梁辰支持起身子,艰难的开口,“所以当年父帝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与青洛订亲?” “不错!”胡子叔摸着自己大胡子自豪的说出这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可否取消订亲?”祁子衿看着胡昱,已经不忘自己最开始所想的取消。 “你……” 胡昱被她这话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当年两国元老商量出来的结果,就这么被怀疑。 反倒是栾梁辰毫无波澜,似乎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我会想办法医好他……” 她看向栾梁辰,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救了自己,而能想做的是取消订亲。 任常人可能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吧! “无妨,我等着你便是!待你想嫁于我,再娶也不迟。”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怜惜感。 望路 一路逃窜的祁子衿终是在没有朝暮的情况下离开了皇宫,如今的皇宫已经成为那神秘人的天下,包括这青洛国的百姓,也好像魔怔了似的做朝拜。 她看着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裙,慌乱的将自己的小脸抹黑,只要能逃离去找朝暮,那就还有希望。 我得想办法让自己坚持下去才行,想完看见附近有官兵路过,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他们,生怕被那些人抓住。 而朝暮则是失踪许多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难道有人把他怎么滴了? 祁子衿流露出担心的眼神,其实只有她明白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 只不过想把她抓回去领个赏赐罢了,总不能毫不挣扎的束手就擒吧。 她,想着缓缓的向不远处走去,离开城门以最快的速度往边城的方向而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到何处去寻找朝暮的人,只知道那句话指的是佰乐国。 难不成朝暮真的躲到了佰乐国去了不成,不过异国他乡去哪儿有是有何事所逼啊!? 一路上偷偷摸摸的出了城,刚松一口气身后传来厚重的马蹄声,她自然明白过来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万马奔腾,而衣衫褴褛的祁子衿则是靠着双腿在沙漠中寸步难行,沙子随着风迁徙,不停的吹打在祁子衿细嫩的小脸上,刮得生痛,但她心中暗想。 我绝对不能被他们带回去,那样只有死路一条,还没有找到朝暮,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她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但又害怕着以后再也见不到朝暮,小男孩已经托付给小桌子必然会安然无恙。 但她一瓶知道此次逃离成功的机率极小,漫漫黄沙又有几个人能像她这样,什么都不带徒步沙漠的啊! 不是死路一条,又能怎么形容这里的环境。 四周了无人烟更多的是动物的尸骨,以及枯萎的植被没有一颗长树叶的树。 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丝毫生气,如今也只能说是这个沙漠实在是太大了智能机器人幻影一得到。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看了眼那群人,心,脑袋里想的依旧是该如何避免事情通知的发生。 她一瘸一拐的逃奔着似乎起前方有路一般,丝毫没有多想半点,就冷着脸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对她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刑场一般,天然的热得让人实在受不了。 额头的细汗安静的说明着一切,这种关系的不确定性实在让人有些怀疑。 不远处的军队不停的靠近,她不知道自己被抓住会发生什么,总不能被杀了吧。 祁子衿摸不着头脑,脑袋一阵嗡嗡作响,眼花的看不清身边的东西,军队的高头大马上下来一人,将她用力的扔向马背,自己却没有丝毫回手的力气去反抗。 也只能先安静下来,身上所带的武器和毒药都被一一没收了去,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防身的物件,十分不自在的闭上眼睛。 等待着接受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说白了极可能小命不保。 “你们究竟是听命于何人?为何这般对待作为帝姬的我!?” 祁子衿气息虚弱的询问,脸色苍白得像死人那般,心中暗自想着,我不能出事,还要顾及青洛国的黎民百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这样躲过去吧。 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一国之君,就这样失踪也不知手下众人又该如何生活下去。 她所询问的事情依旧没有一人回答她,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般。眼神空洞地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的多余表情更不想回复。 “怎么你们难道是叛军不成?”祁子衿依旧不依不饶的询问,试图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些人却依旧闭口不语,丝毫不会像她的问题回答出分毫。 流血的双脚真实的告诉祁子衿这一切全是真的,他真的被这群人抓了起来。 祁子衿忽然眉头紧锁,一个猛然起身,竟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一路上的摸爬滚打正式滚出了不短的距离。 那群在身后一路狂追,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很快再次一次被一位大汉拎着扔上了马背。 “大哥,你就是抓我做何?又不是不给你发工资!” 祁子衿冲着这人破口大骂了几句,那人眼神微抬实在有些像朝暮,只不过身形不太像,相隔有点多。 那人居然看了眼祁子衿前,这就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完全被信现任 实在想不清这些人来历,还要表现得对这些人的毫不在意,稳住局面也只能靠自己了。 依旧等着她的是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记忆里小桌子已经会给她提意见,以及关切的询问她意见。 她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么几个字,也差不多意思让小桌子猜得到。 帝姬这是要亲自与那带队之人谈判啊。 “帝姬三思啊!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要交给那些大臣更为稳妥些,你若是出事那就麻烦了。” 小桌子一听这可不行,连忙出言试图阻止祁子衿这一想法。 “无妨,如今最主要的是要安抚好民心所向,自然不会有特别难对付的敌人。” “那……奴才这可真的是去传了啊。” 小桌子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性的询问了句。 只见祁子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没用正眼去看他。 对了!若是朝暮在身边也不会这般糟糕了。 她心里暗自想着,表面上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小表情。 小桌子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出御书房的门,派将士去请来,这军队的带军之人,经过不停的改善,终是拿下这诡异的一个单子。 继续这样下去,自己怎么也会晕死在这个茫茫沙漠,眼里带着有一丝绝望。 她害怕以后会再也见不到小桌子朝暮等人,也只能说她害怕了。在不知道对手什么情况下就逃跑的她,似乎也没什么资格的样子。 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嘀咕着,心心念念的把这些放在一起,丝毫东西都没办法有带着吧。 面见 祁子衿刚被带回京都,就发现路两边站立着众多百姓,揭示向她投来无助的目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到城门口时,那士兵将他从马马背上放下,她这才恢复了自由之身。 当双脚落地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第一念头居然是逃跑,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总不能在这里活活被人往死里逼。 于是趁其不备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幸而被那士兵看见了众人赶紧追去。 最初几条街后终是追上了她,怎么说也是难得的体力如此之好。 祁子衿再也跑不动了,她已经跑了一整天,那伙儿追兵也是死缠烂打追到了这大漠深处,嘴巴出奇的渴,终于是昏了头一头栽了下去。子衿心中暗恼,这被那神秘人抓去之后,大概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大抵就是交代在这儿了。 后面拿伙儿追兵见着子衿倒在地上,也是大喜,连着追了一整天,这看着没啥气力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能跑,追的他们也是累的疲乏,眼下这追了一夜的女的终于追上了,只需要带回去找那个青面人复命就好了。 那伙儿追兵把子衿绑在马背上,快马拉回了帝都。 这回,大概就是死定了吧。 祁子衿心里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昏阙过去了。 等到祁子衿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檀木床上,四周都是精致的雕龙刻画,一看便知,这是青洛国宫中。 床边就坐着那个想抓他的青面兽脸,唯独露出来的双目显得无比深邃。 祁子衿本就略显苍白的脸更加铁青,声音沙哑着开口。 “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便。” 青面兽笑着望着这个说笑的人儿。 “我想衿姑娘是误会了,我抓你并不是想要杀死你,而是想和衿姑娘商讨些事情。” “笑话,你能和我商讨什么事?” 祁子衿冷笑,青面兽同她不是死敌也差不多了,那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些衿姑娘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衿姑娘好好说说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 青面兽面具人缓缓说出,不过就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让子衿心里大起波澜。 祁子衿慢慢平复心情,开口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祁子衿不知道这青面兽面具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隐瞒,青面兽面具显然是不相信子衿的话。 “衿姑娘约莫是想装糊涂了,那我不如再说的明显些吧,就是那个叫作地球的地方。” 背后虚汗渐渐泛起,床上躺着的姑娘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那你不用管,我只想了解衿姑娘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以及对于那个世界还知道多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祁 祁子衿阴冷开口,“你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这个子衿姑娘不用多管,我大概和你是不一样的,我的确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只不过方式不一样。” 青面兽人目光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神秘感,让人十分好奇。 “衿姑娘不妨告诉我多一点如何回去的事,以及你那位人工智能朋友的事情。” 幻影? 不好,那岂不是连幻影都危险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也在想该如何回去,你是问错人了。” 一点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快感,反倒是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更浓,祁子衿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这个世界,只有咱们两个地球人吗?” “不错,或者说我知道的只有咱们两个,这个世界似乎是平行于现代的另外一个空间,它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段历史,但是确实是真真切切存在且发生的。” 青面兽思索片刻后再次开口,“衿姑娘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再多问,虽然你我是死敌,但我确实是你在这个异界唯一的故知,这点你我便可化敌为友。 告诉我咱们一同商讨,肯定会比一个人苦想更能有结果,我掌握的情报不多,刚刚已经都告诉你了,话便是这么多了,衿姑娘好好考虑吧。” 青面兽人说完,起身就从房间离去,子衿依旧躺在床上,不过后背却是汗湿了大片。 这青面兽面具人竟然也是从地球来的,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青面兽人说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转生再世在这小姑娘的体内。 那青面兽人是如何来的呢? 祁子衿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这信息量确实是有些大,势不两立的死敌突然间变成了他乡故知,剧情反转的实在是大跌眼镜。 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是谁竟然有了他和这青面兽人,那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地球人在这个世界,既然青面兽和自己皆是现代人。 那是不是说他和青面兽人就可以化敌为友了? 这些答案看似就在眼前,可怎么去想都琢磨不到,就目前而言,单靠她自己一个人去寻找太过困难了,眼下的情况和青面兽人结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究竟该怎么办,哪怕是运筹帷幄的青洛帝姬,此刻也是脑疼的要命,这些谜团太多了。 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青面兽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还有他的异界身份就是为何,他的目的真的就是找到回家的路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没有多上,她祁子衿也不介意与他化敌为友,可一切都要看这个青面兽人的态度了,围绕这个蒙面男人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祁子衿索性不去想,反正思来想去都不会有结果,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既然他如今是戴着面具,那他之前又是如何的模样? 难不成他能切换身份?或者说他还有其他更多的身份。 如此一想,祁子衿心中更是冷汗直冒,这种人在这个世界显得更为恐怖。 你无法判定他是何身份出现,也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既然不为权势,不为金钱! 若是只是回现代,实在显得有些不现实。 神秘人『修改中,勿点』 祁子衿一边想着这些,祁子衿再也跑不动了,她已经跑了一整天,那伙儿追兵也是死缠烂打追到了这大漠深处,嘴巴出奇的渴,终于是昏了头一头栽了下去。 祁子衿心中暗恼,这被那神秘人抓去之后,大概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大抵就是交代在这儿了。 后面拿伙儿追兵见着子衿倒在地上,也是大喜,连着追了一整天,这看着没啥气力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能跑,追的他们也是累的疲乏,眼下这追了一夜的女的终于追上了,只需要带回去找那个青面人复命就好了。 那伙儿追兵把子衿绑在马背上,快马拉回了帝都。 这回,大概就是死定了吧,子衿心里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昏阙过去了。 等到子衿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床边就坐着那个想抓他的青面兽脸,子衿本就略显苍白的脸更加铁青。“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便。” 青面兽笑道:“我想衿姑娘是误会了,我抓你并不是想要杀死你,而是想和衿姑娘商讨些事情。” “笑话,你能和我商讨什么事?”子衿冷笑,青面兽同她不是死敌也差不多了,那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些衿姑娘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衿姑娘好好说说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青面兽面具人缓缓说出,不过就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让子衿心里大起波澜。 子衿慢慢平复心情,开口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子衿不知道这青面兽面具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隐瞒,青面兽面具显然是不相信子衿的话,道:“衿姑娘约莫是想装糊涂了,那我不如再说的明显些吧,就是那个叫作地球的地方。” 背后虚汗渐渐泛起,床上躺着的姑娘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那你不用管,我只想了解衿姑娘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以及对于那个世界还知道多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子衿冷冷开口,“你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这个子衿姑娘不用多管,我大概和你是不一样的,我的确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只不过方式不一样,”青面兽人说到:“衿姑娘不妨告诉我多一点如何回去的事,以及你那位人工智能朋友的事情。” 幻影?不好,那岂不是连幻影都危险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也在想该如何回去,你是问错人了,”一点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快感,反倒是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更浓,子衿又问道:“这个世界,只有咱们两个地球人吗?” “不错,或者说我知道的只有咱们两个,这个世界似乎是平行于地球的另外一个空间,它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段历史,但是确实是真真切切存在且发生的,”青面兽开口道:“衿姑娘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再多问,虽然你我是死敌,但我确实是你在这个异界唯一的故知,这点你我便可化敌为友,告诉我咱们一同商讨,肯定会比一个人苦想更能有结果,我掌握的情报不多,刚刚已经都告诉你了,话便是这么多了,衿姑娘好好考虑吧。” 青面兽人说完,起身就从房间离去,子衿依旧躺在床上,不过后背却是汗湿了大片。这青面兽面具人竟然也是从地球来的,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青面兽人说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转生再世在这小姑娘的体内,那青面兽人是如何来的呢?子衿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这信息量确实是有些大,势不两立的死敌突然间变成了他乡故知,剧情反转的实在是大跌眼镜。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是谁竟然有了他和这青面兽人,那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地球人在这个世界,既然青面兽和自己皆是地球人,那是不是说他和青面兽人就可以化敌为友了?这些答案看似就在眼前,可怎么去想都琢磨不到,就目前而言,单靠她自己一个人去寻找太过困难了,眼下的情况和青面兽人结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究竟该怎么办,哪怕是运筹帷幄的青洛帝姬,此刻也是脑疼的要命,这些谜团太多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青面兽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还有他的异界身份就是为何,他的目的真的就是找到回家的路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没有多上,她祁子衿也不介意与他化敌为友,可一切都要看这个青面兽人的态度了,围绕这个蒙面男人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子衿索性不去想,反正思来想去都不会有结果,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祁子衿再也跑不动了,她已经跑了一整天,那伙儿追兵也是死缠烂打追到了这大漠深处,嘴巴出奇的渴,终于是昏了头一头栽了下去。子衿心中暗恼,这被那神秘人抓去之后,大概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大抵就是交代在这儿了。 后面拿伙儿追兵见着子衿倒在地上,也是大喜,连着追了一整天,这看着没啥气力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能跑,追的他们也是累的疲乏,眼下这追了一夜的女的终于追上了,只需要带回去找那个青面人复命就好了。 那伙儿追兵把子衿绑在马背上,快马拉回了帝都。 这回,大概就是死定了吧,子衿心里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昏阙过去了。 等到子衿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床边就坐着那个想抓他的青面兽脸,子衿本就略显苍白的脸更加铁青,沉声道:“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便。” 青面兽笑道:“我想衿姑娘是误会了,我抓你并不是想要杀死你,而是想和衿姑娘商讨些事情。” “笑话,你能和我商讨什么事?”子衿冷笑,青面兽同她不是死敌也差不多了,那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些衿姑娘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衿姑娘好好说说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 离开 祁子衿再也跑不动了,她已经跑了一整天,那伙儿追兵也是死缠烂打追到了这大漠深处,嘴巴出奇的渴,终于是昏了头一头栽了下去。子衿心中暗恼,这被那神秘人抓去之后,大概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大抵就是交代在这儿了。 后面拿伙儿追兵见着子衿倒在地上,也是大喜,连着追了一整天,这看着没啥气力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能跑,追的他们也是累的疲乏,眼下这追了一夜的女的终于追上了,只需要带回去找那个青面人复命就好了。 那伙儿追兵把子衿绑在马背上,快马拉回了帝都。 这回,大概就是死定了吧,子衿心里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昏阙过去了。 等到子衿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床边就坐着那个想抓他的青面兽脸,子衿本就略显苍白的脸更加铁青,沉声道:“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便。” 青面兽笑道:“我想衿姑娘是误会了,我抓你并不是想要杀死你,而是想和衿姑娘商讨些事情。” “笑话,你能和我商讨什么事?”子衿冷笑,青面兽同她不是死敌也差不多了,那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些衿姑娘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衿姑娘好好说说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青面兽面具人缓缓说出,不过就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让子衿心里大起波澜。 子衿慢慢平复心情,开口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子衿不知道这青面兽面具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隐瞒,青面兽面具显然是不相信子衿的话,道:“衿姑娘约莫是想装糊涂了,那我不如再说的明显些吧,就是那个叫作地球的地方。” 背后虚汗渐渐泛起,床上躺着的姑娘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那你不用管,我只想了解衿姑娘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以及对于那个世界还知道多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子衿冷冷开口,“你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这个子衿姑娘不用多管,我大概和你是不一样的,我的确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只不过方式不一样,”青面兽人说到:“衿姑娘不妨告诉我多一点如何回去的事,以及你那位人工智能朋友的事情。” 幻影?不好,那岂不是连幻影都危险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也在想该如何回去,你是问错人了,”一点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快感,反倒是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更浓,子衿又问道:“这个世界,只有咱们两个地球人吗?” “不错,或者说我知道的只有咱们两个,这个世界似乎是平行于地球的另外一个空间,它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段历史,但是确实是真真切切存在且发生的,”青面兽开口道:“衿姑娘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再多问,虽然你我是死敌,但我确实是你在这个异界唯一的故知,这点你我便可化敌为友,告诉我咱们一同商讨,肯定会比一个人苦想更能有结果,我掌握的情报不多,刚刚已经都告诉你了,话便是这么多了,衿姑娘好好考虑吧。” 青面兽人说完,起身就从房间离去,子衿依旧躺在床上,不过后背却是汗湿了大片。这青面兽面具人竟然也是从地球来的,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青面兽人说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转生再世在这小姑娘的体内,那青面兽人是如何来的呢?子衿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这信息量确实是有些大,势不两立的死敌突然间变成了他乡故知,剧情反转的实在是大跌眼镜。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是谁竟然有了他和这青面兽人,那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地球人在这个世界,既然青面兽和自己皆是地球人,那是不是说他和青面兽人就可以化敌为友了?这些答案看似就在眼前,可怎么去想都琢磨不到,就目前而言,单靠她自己一个人去寻找太过困难了,眼下的情况和青面兽人结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究竟该怎么办,哪怕是运筹帷幄的青洛帝姬,此刻也是脑疼的要命,这些谜团太多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青面兽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还有他的异界身份就是为何,他的目的真的就是找到回家的路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没有多上,她祁子衿也不介意与他化敌为友,可一切都要看这个青面兽人的态度了,围绕这个蒙面男人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子衿索性不去想,反正思来想去都不会有结果,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像千军万马直先向屋顶压了下来。远处的大山灰蒙蒙的,被天边的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被压得低低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城楼摧垮刹那,压死敌军两千,百米宽的楼塔,有谁记得,还压死了个狗皮师爷。 没人管那上万百姓是否流离,也没人管死去的老兵战旗犹存。百十年后那说书的,唱戏的,当权的,喝酒的,连同天下万万看官,只记得提刀死战,却不知那一千甲士便有一千妻小,只记得那仗打的威风,又可知伯乐边疆,户户无儿郎。 文官从昏阙的少年手中接过那杆插着王旗的大戟,敌军尽数溃败算得上大胜,可算不得场大快人心的痛快仗,这位副侍郎吃力的扛着这杆足足有八十多斤的精钢大戟,一步步走向战场中央。走到那原是守城高楼的城墙废墟上,用力将这杆大旗插上,旋即颓疲的躺在石堆上,开始近乎癫狂的大笑,再到大骂。骂皇室,码天下,骂百姓,也骂那位尸首不知何处的副将。 等到那真正的援军来时,天黑得不见五指。 这仗的消息一路传到帝都,传遍伯乐,传遍四国。 弘景逸动向 “怎么?难道子衿姑娘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吗?” 那公公像模像样的玩弄着手指甲,头也不太轻蔑地说了句。 虽说他的确是南净国的公公,只不过在青洛国的地盘说这种话,未免也太过于嚣张了些。 祁子衿:“……” 她的沉默不语似乎反倒引起了那公公的越发嚣张气焰,只见他忽然上前,鄙夷不屑的看了眼祁子衿。 “如今你可是权势皆失,咱们帝君愿意纳你为妃,那是你有这个福分,可别觉得自己委屈了。” 祁子衿瞬间被他的话颠覆三观,瞪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人。 什么鬼?不想嫁有错? 她正想口吐芬芳就被来人给吸引了住,戴着青面兽面具的男子上前做势将祁子衿护在身后。 这一举动倒是超出了祁子衿的想象,青葱玉指缓缓的摘下面具,凤眼明目薄唇微启。 这个熟悉的面容,让她第一反应想起弘梓陌那个男人。 等等青面兽男人居然是弘景逸,不会吧! 弘景逸先前对我那般狠心,该不会又是想痛下杀手了吧。 祁子衿有些害怕的微微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闪躲的不敢去看他。 “想必公公如今也明白子衿姑娘是谁的人吧!”弘景逸似笑非笑的盯着那公公,透露出一种渗人的气质。 “这……”那公公犹豫不决的不敢与弘景逸对视,这一举动落到弘景逸眼中恰恰显得有些讽刺。 他竟毫不犹豫的抬手,用力的掐住那公公的脖子,祁子衿赶快阻止他,直到那公公脸胀得通红,这才松手放过那人。 “现在懂了我意思吗?” 这句话从他口中出来,显得异常恐怖,让人忍不住冒虚汗。 公公顾不得胀得通红的老脸,赶紧唯唯诺诺的回复,“懂懂懂,小的都懂!” 说完快速的逃离现场,留下祁子衿于他对视,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正当她十分害怕的时候。 小桌子慌乱的跑过来,打断了两人奇怪的气氛,毕竟也不是弘景逸在强迫自己。 “帝姬,不好了!陌帝已经带着一行红衣士兵围城了!” “什么?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 祁子衿实在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趁这个时候攻占青洛国。 “百姓如何?” 小桌子见她询问,结巴的回复,“百姓无一人伤亡,就连……就连守城的禁军也全部归顺。” 只见身旁的弘景逸勾起一抹笑,“看来我这所谓的三弟,可真的是急着接你回去呢!” 祁子衿被他这话气的简直就是无言以对,毕竟当初也是她看走了眼。 “……”祁子衿翻了个白眼,也不想说太多,终究是改不了的结果,只能无奈的叹气。 “朝兄恐怕是是顾及不上你吧!?”不想弘景逸忽然提起朝暮,简直就是游刃有余,微挑的嘴角显得格外惹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祁子衿顿感不妙,难道朝暮失踪和他有关?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吧?”弘景逸忽然打趣的凑近轻声询问,眼里闪着星光,好看得不像话。 我giao,为什么弘梓陌他们几个兄弟都长得这般,要是去做演员岂不是爆火。 她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么几个字,也差不多意思让小桌子猜得到。 帝姬这是要亲自与那带队之人谈判啊。 “帝姬三思啊!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要交给那些大臣更为稳妥些,你若是出事那就麻烦了。” 小桌子一听这可不行,连忙出言试图阻止祁子衿这一想法。 “无妨,如今最主要的是要安抚好民心所向,自然不会有特别难对付的敌人。” “那……奴才这可真的是去传了啊。” 小桌子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性的询问了句。 只见祁子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没用正眼去看他。 对了!若是朝暮在身边也不会这般糟糕了。 正当想得出神时,一只大手用力的掐过她的下巴,丝毫没有顾及到她感受的意思,小桌子扑通一声跪地上。 “还请王爷放过我家帝姬吧!” 弘景逸眉头紧锁,猛然盯上她的双眸带着她之前没有见过的嗜血。 “这里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份儿吗!” 只见他抬腿刚准备踹过去,却被祁子衿拉住了腰带,怎么也够不着跪地上的小桌子。 “他虽然是奴才,但怎么说也是我的人。” 祁子衿一开口自然而然的制止住了弘景逸的那一举动,眼眸越发深不可测,见他收回腿,这才放心的继续说下去。 “管教这种事情也就不劳烦您,小桌子还不赶快退下。” “是,帝姬。” 小桌子打心底儿的也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在保住他的小命,赶紧匆忙退了出。 “哟,怎么我们帝姬还这么会心疼下人啊!素质可真的是没话说。” 弘景逸浅笑着抬手鼓掌,脸上的表情让人实在看不透,甚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也对!毕竟你没诚意,当然不懂我这种做法。”她也跟着勾起笑意,面上却说着极其讽刺的话。 “什么叫没诚意?难道我害死你身边那么多人,还叫没诚意吗!?” 她实在没想到这些事情居然和弘景逸关系那么大,说白了自己就是和杀母仇人现在在心平气和的攀谈。 “说,倾歌阿娘、师父师娘还有宰相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划。” 渐渐的祁子衿眼眸通红,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的肉里,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可如今青洛国内忧外患,这个时候报仇雪恨实在不是好时机,更何况如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看也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唯一的办法就是同他连手先解决好弘梓陌那边,这个账得记着慢慢和他算。 “难不成你现在要为他们报仇杀了我吗!?” 弘景逸仰天大笑起来,满满的嘲讽没有留丝毫情面。 不过他这个脾气确实同初认识的时候相差甚远,难不成不是一个人吗? 她慢慢的松开掐紫的掌心,从质问的语气转变得柔和下来,在弘景逸眼里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女人识相罢了。 “怎么会呢?我也不过是利用他们罢了!毕竟我也不是倾歌公主真正的女儿。” 初检 祁子衿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淡定,实在是让弘景逸不得不相信这个女人的狠心程度。 “哟!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太善良了些啊!” 眼神已经怀疑的打量着祁子衿的一举一动,心里总觉得那里不太放心。 但又实在不知道那里不对劲,但面上也只能浅笑着先应付下来,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也只有他还立在江湖与庙堂之上,只不过一代枭雄今日,是注定要陨落于此了。 “你究竟是如何破了我的局,我想到现在也想不出来,此局是必死之局,绝没有破解的可能,我步步都反复推演过无数次,都毫无生机可言,” 胡煜自知将死,把此次心中的不解和疑惑通通都抛了出来。 子衿笑了笑,如今心腹大患已除,自然是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告诉你也无妨,我既能破局,那边说明你这局设的便不是死局。胡煜啊胡煜,你最大的疏忽就是太过自信,甚至膨胀到自负,正因如此,你的野心朕很早就察觉到了,早在你动手之前,朕就开始对这些你布局在西羽各处的暗自进行逐个击破,这不动不要紧,一往下查,好家伙六部涉及上的大小官员四十余名,甚至禁军中都不少有牵连,几番调查之后这些人改处理的都被朕暗中处理掉了。” “不可能,若是真的如此,我怎么会一点不知情,”胡煜出言驳道。 祁子衿看着眼前被长矛架在地上的花白老人,一脸玩味。 “胡煜,可不是只有你一人懂打草惊蛇的道理,朕所说的解决自然不是简单做掉那样,你此前难道没有统计过,禁军之中你到底有多少人马真的有四千成之多么?此间的千余名正是朕安插在叛军中的卧底!” “帝姬好手段,我还有一事不明,军营的兵马为何如此之快就能赶到皇城?如今我已兵败被俘,说出也无妨,吴槿正是我安插在你等身边的一枚暗子,也谈不上是我爹,只是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我朝她编了些谎,骗她围城那日的前夜将朝霖骗出并且想办法困住一些时日,现在再细想,难不成你是看出了吴槿的马脚?”胡煜说到,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胡煜如今也是自知死期,这几番话倒是也谈不上扯谎的必要了。 祁子衿脸上笑意不减,前些时日的压迫感一扫而光,由此可见抓住胡煜一事让她有多开心:“吴槿,你真的以为是你的棋子吗?说不得算是发现,那日吴槿便自己向我吐露真情,于是我便将计就计,骗你上钩。吴槿那日同我说,你许诺将部分江山分予吴家,并封吴重楼为帝国功臣,说来搞笑,吴重楼这烈士拜你所赐,我是真的不懂你,难不成以为这样的条件就能吸引到一个女人了吗。” “三分之一的江山,这条件已经够诱惑了,我逼宫失败,吴重楼便是谋逆的罪臣,我若成功,事后再扯出个谎话来,追封吴重楼是举国功臣,又何妨,这样的条件我认为她没理由拒绝,”胡煜平静开口,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了。 “你还是不懂女人啊,”子衿挥挥手,示意几名禁军将胡煜拖下去斩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姑娘了。 叛乱已平,看着被压在城下的三千禁军,子衿眉头微皱,这批人是最难安排的,罚的轻了,那岂不是说叛国罪名不重,按理说是要处以死刑,但子衿的思维并不单单只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君主,三千个劳动力,对于现在这个人口相对稀少的朝代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再三权量之后,最后还是在小桌子的提点下,将三千禁军分散发配边疆修建国防设施,为期七年,表现好前一半者期满释放,后一半则执行死刑。 这个数字卡的很讲究,并不是说前1500释放,而是前一半,毕竟那边可不是什安生地儿,隔三差五死上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到时候归来的人数有无一千五都很难说。 除了这三千禁军的去向,还有其余重重事宜,子衿嫌麻烦就通通交给小桌子去办了,除去个把重要事件需要这个不靠谱的陛下亲自过目,余下都由老总管小桌子亲力亲为,故而在子衿上位之后,这位总管的地位,也高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陛下,那些个与胡煜有牵连的叛臣该如何处置,”小桌子突然问道。 子衿诡异一笑,说道:“放心,那些人我自有安排。” 这安排自然就是此前拜访过的吏部侍郎陈有虎,昨夜就有一道圣旨降临陈府,封礼部侍郎陈有虎为新任督察司,正一品官员,虽说品级不变,可这权利却是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督查司,顾名思义就是督察一切对于皇室对于青洛不利的司属,子衿心中喃喃,陈有虎啊陈有虎,我可是把生杀大权都交到你手里了,你是个聪明人,可别让我失望啊。 胡煜逼宫败北的消息并未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只有那些高层权贵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委,坊间百姓只知最后是帝姬一人运筹帷幄,化腐朽为神奇。还有大将军神勇无双,七千叛军进出自如,伤不到他分毫。百姓便是爱听这样的故事,至于胡煜,被子衿刻意从历史记载中抹去了,青洛的史书记载着,这位天下无双的帝师,最后归隐山林,享了一个花甲的天伦之乐。 胡煜侍奉三君,也算的是青洛如今最早期的功臣了,这也可以说是子衿给他的最大的仁慈了。 山贼老大嘀咕着了,难不成真的是那小子耍了我不成,下次再见到他可得要了他的小命。不然那些银子可就白花了。 “你们继续,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接着,众人就看着山寨老大,偷偷摸摸的下了竹楼,心中不知道该有多么恐惧啊。 始终担心就被其他了解什么,祁子衿缓缓开口。 女子青梅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前,军队紧跟其后。 祁子衿也实在没想到弘景逸这家伙会这般靠不住,转头就把自己交了出去,但又实在猜不出一个所以然。 忽然性格大变,懦弱胆怯被威胁,这倒是像开始认识的太子性格,不过为何对那公公又以死相逼。 究竟是我对他有用还是无用…… 我绝对不能就这么嫁入南净国,大仇未报怎可离开!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药效已过,心里情不自禁的多了份欣喜。 只见祁子衿猛然掀开盖头,四周张望竟才发现马车上没有逃跑的可能,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 看见车夫正背对着自己,前后皆有马车军队将其夹在中间,也就是说前后都没有路,左右又是山谷,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祁子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同弘梓陌谈判能不能让他放我走,毕竟以前也是有感情的啊! 内心刚有一点绝望,觉得小腿有些硌得慌,这婚鞋到底是什么破鞋子啊?穿着怎么那么难受。 手刚扶上鞋面,无意中竟发现里面有硬硬的东西,赶紧脱下鞋查看。一用力那东西竟然刺破了鞋面露了出来。 我靠,里面居然有一只小匕首,若是我会发现,那我脚岂不是要被刺穿了? 也不知道是谁做这样的蠢事,不过倒也是帮了我过吧。 与此同时,青洛宫中的小桌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擦了擦鼻子,抬头看向四周。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感冒了吗,也不知道地基有没有发现那匕首。果然还是我聪明,提前给她准备了一个防身工具。” 说完小桌子就美滋滋地离开了御书房门前,他前脚刚走,御书房内就发出一阵阵翻找的声音。 很快桌上的书籍东西皆被摔在了地上,几名婢女赶紧上前收拾却被怒骂了一顿。 带小桌子再次路过,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毕竟如今这宫中,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势力了。 只能看在眼里,骂在心中。 心里暗自估摸着他是在寻找什么皇族宝贝,毕竟,如今青洛国已经正常运行。 虽说没有君主,但祁子衿当时带回的男孩已然被陈有虎培养的像模像样。 虽然是小大人模样,但自然也是能驾驭朝政。更不用说将军在旁伴其左右,而那弘景逸也出奇的没有干涉朝政,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国都中权势最大的男子,进步图朝政只是深居宫中。 总不能是特地来侵入青洛国养老送终的吧!? 此时的宫中的一处小院内,男子在枯井中苟延残喘的抚摸着伤口,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绝望。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还有人在等着他去救。 “子衿~等我!”他在昏迷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祁子衿的名字,额头密布的细汗以及染红的衣袍,足以说明他曾经历了一场大战。 右手边的剑上还是血迹斑斑,不远处还有一只断箭,明显的能看出是从自己身体中拔出来的。 这是一名宫女悄悄地溜进了小院内,将一个包袱扔进了枯井中。 她似乎清楚的明白里面正有一名急需这些东西的人,很快又转身匆忙离去。 那清秀的面庞,不正是祁子衿初次来的时候,替她梳妆打扮的宫女姐姐吗! 自那宫女知道祁子衿身份以后,便开始略有针对的意思,反倒是这个祁子衿做事仔细,处处替她想得周到。 给她安排女官身份,又在宫外替她细心照料家人,自然而然地打动了这位宫女姐姐青梅。 也就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并无过多的来往,只是说来话长。 在外人眼中,只不过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的交流只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而青梅更多接触到的则是小桌子,但那也是祁子衿特意安排的训骂罢了。 只有青梅和祁子衿二人知道其中的意思,最多的沟通,也只是通过青梅家人之手递过的一封书信。 很快青梅便成了她的亲信,办理着那些比较隐秘的任务,也不会惹上其他人的怀疑,毕竟宫中耳目众多。 那日,朝暮身服重伤来回的宫道上还有士兵巡查,青梅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 找遍宫中无人居住的院落,终是在枯井边看到了他。 “你是何人?”朝暮忍着身体的疼痛质问,生怕她是敌人,自己已然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朝统领莫怕,我是帝姬的人。” 青梅左右张望,这时附近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你先躲起来再说。” 朝暮快速一越而下,青梅也急匆匆离开,正巧撞见巡查的士兵。 “站住!大半夜来冷宫做何啊?”为首的官兵带着打量的眼神询问道。 “回这位官爷的话,奴婢只不过是思念前主子,所以前来看看。” 青梅刚抬起头,身后的一个小士兵竟然认出了她,赶忙摸着头向领队解释。 “这位是青梅姑娘,我认识!以前我同她一起在西宫娘娘哪儿伺候,她确实与娘娘关系甚好。” “原来是你啊!什么时候走夜班啦!?” 青梅赶紧笑脸相迎的寒暄了几句,清秀的面庞估摸着对她有意思的士兵不在少数。 “就不跟着我大哥走嘛!” “好啦好啦!既然认识就好说,咋们还是先继续巡查吧!” 领队赶紧提起正事,试图带走自家弟弟。 “最近宫中不大安全,夜里还是小心为妙,我就先走啦!” 那小士兵赶紧跟上前面人的步伐,冲青梅关切喊了句。她含笑点头示意,转身就收起笑意,幸亏认识的人多,不然就该露馅了。 她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冷宫方向,转身离开。 自此后,白日里青梅会偷偷送来吃食药物,让朝暮在枯井内安心养伤,待伤好痊愈之人,便是报仇之时。 而青梅也未告知朝暮太多关于祁子衿发生的事情,担心依靠他如今的身体情况,会想不开。 逃跑计划 这时通过祁子衿递出的纸条,马夫果然请来了弘梓陌,在他上车的那一刻,她就已然拔出匕首对着他。 弘梓陌一下子愣了下,继续靠近坐到她对面后,马车继续行驶。 “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祁子衿蹙眉屏息,怒目而视。 “因为你不会杀人,跟不会杀我,你的手从来都不是用来沾血的。” 弘梓陌冷着脸但话却说得确实如此,她的确下不去手,不过那只是对别人。 忽然她匕首调转方向,对着自己那皙白的脖子,这倒是让弘梓陌大吃一惊,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是做何?把匕首放下来给我。”弘梓陌小心翼翼地劝说着她,生怕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最好别靠近我,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没必要这样逼我。” 祁子衿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眼神从未离开弘梓陌,这个曾经让她一度难过的男人。 最后竟与自己所想的相差甚远,以至于自己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逃离他。 “可……可我放不下你啊!”男人眼眸垂下,纤长的睫毛留下了一片阴影,五官立体且分明。 即使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心的,她要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弘梓陌做不到,自然也是不必纠缠的。 “我要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祁子衿眼眶通红,匕首接触在脖子上,一滴鲜红的血滚落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都知道!你先把匕首放下好不好?” 弘梓陌担心得手足无措,这个女人实在拿她没办法,软硬不吃。 “不好,我真的不能嫁给你!我有心上人你明白吗?” 祁子衿冷静下来,盯着他的那张脸回复,她知道,若是自己放下了匕首,那等于是缴械投降。 这样的傻事,她自然做不出来,只不过是吓吓弘梓陌罢了。 “明白,我都明白!只不过我没想到放不下的终是只有我一人。”弘梓陌眼中闪过一丝光,“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他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似乎在害怕她的那句回答,但又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 “对,我不爱你了!”祁子衿刚说完,低下眼眸手中的匕首被一把夺过,扔出马车。 弘梓陌赶紧从怀里取出手帕,按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为她止血。 “不爱也有留在我身边,就算只能得到你的人,我也愿意!” 他挑眉的瞬间,好像那股邪气也透露出来,祁子衿目光呆滞的看着不远处,丝毫不想说半句话。 看着自己唯一防身的武器没了,心也瞬间凉了半截。 “那如果连人也得不到呢!?”祁子衿猛然回过神,一口询问的话倒是让弘梓陌担心了几分,毕竟手长她身上,做什么自己的确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下去祁子衿早晚会出事,这一点他十分清楚的明白,这个时候他真的得不到一点点好处。 “那如果寡人说,你要是出事我就派兵屠城呢!?” 弘梓陌眼眸忽然阴冷的一些渗人,这句话也确实让祁子衿在意起来,她不想让无辜的百姓遭罪。 祁子衿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在担心她的子民们的生存,更何况是这个战乱诸多的时代。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小小手微微握成拳头状,但却丝毫不敢动弹。 如今上千人的性命皆掌握在她的手中,再也不是什么儿戏的事情了。 她明白既然弘梓陌说了,依如今的脾气就有极大的可能做到,弘梓陌也并不是什么很好说话的人。 “你最好还是乖乖识相的跟寡人回宫,好好当你的皇后。” 弘梓陌键它逐渐安静下来,这才放缓了语气,目光却始终盯着不敢动弹的祁子衿脸庞。 也丝毫没有曾经的宠爱,更不存在关心。 也是如今他权势之人,怎么会顾及到自己。祁子衿心中暗自想着,忍不住盯着他眼眸,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 “好!既然你说了会保住青洛国百姓们的性命,那就要说到做到。” 祁子衿收起恐惧的姿态,望着面前的男人抬头挺胸的回了句。 “停车!” 弘梓陌听到这话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离开,祁子衿一人瘫软坐在马车上。 看来如今真的是非回南净国不可了! 也好,回去看看醉笙阁的伙计还有小四,再想办法离开也不迟。 我可是祁子衿,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 她内心暗自鼓励着自己,再一次重新鼓舞起来,心里也暗自打着算盘。 这时马车外传了一声马儿的嘶鸣声,预计应该就停在马车旁边。 “禀帝君,前线来报!” “说!”接着是弘梓陌阴冷的腔调,没有多余的语气在里面。 “前线来报,佰乐国士兵骁勇善战,我方死伤惨重啊!” 弘梓陌猛然看着那人,一脸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 “回帝君,是他们觉得我方士兵太弱了!” 那人声音越说越小,弘梓陌听着蹙眉屏息的瞪着那人,促使那人只好再重复一遍。 “是他们觉得我方士兵太弱了!!” 弘梓陌忽然脸色铁青,“那还不赶紧调兵支援。” “是!” 那士兵匆忙离去,没有留下丝毫多余的话,说起来那人也只是弘梓陌手下的一个小人物。 看这处理事情的方式就知道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新人,否则也不会没有计划地向弘梓陌禀报。 估摸着南净国宫中应该是换了大血,不然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上到前线。 宫中估计也是没有聊料理的太好,无论是妃嫔那一块儿估摸着应该也是夏姑娘掌管。 这次回去恐怕夏晴雪会对我心生记恨,不过这也别无他法,要怪也只能怪弘梓陌沾花惹草,再不济也是吃着玩意,看着锅里的人。 其实祁子衿见车中无人再来,便索性依靠车板,闭上了眼睛小睡起来,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直到马车停靠在了一颤,这才被人唤醒下车休息,身上却多了件黑色披风。 逃跑计划『二』 祁子衿缓缓地走下马车头上的盖头也未掀开,刚下马车就见弘梓陌那双靴子,自然猜到他在等自己。 她微微停顿了下脚步,要不假装不知道?看不到他!? 刚向直接往前走,盖头直接被风吹走,弘梓陌皱着眉头看了眼祁子衿。 “不要也罢,跟我来!”弘梓陌已经开口她也不好再回避,只好跟在他身后,四处张望。 上到二楼走进小二推开的房门,弘梓陌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弹,直接走进拉住将她按在床边坐下。 房内并无桌椅,可能这就是原因吧! 只见弘梓陌利索的蹲下身子,纤长的手指刚触碰到祁子衿的脚踝,她忍不住缩起来。 “别乱动!” 弘梓陌一把抓住她的小脚,小心翼翼的帮她把鞋子脱下,又从床底下拿出双崭新的布鞋,替她换上,全过程都让祁子衿有些怀疑。 弘梓陌该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说回心转意啦?还是突然想开了? 祁子衿再也跑不动了,她已经跑了一整天,那伙儿追兵也是死缠烂打追到了这大漠深处,嘴巴出奇的渴,终于是昏了头一头栽了下去。子衿心中暗恼,这被那神秘人抓去之后,大概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大抵就是交代在这儿了。 后面拿伙儿追兵见着子衿倒在地上,也是大喜,连着追了一整天,这看着没啥气力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能跑,追的他们也是累的疲乏,眼下这追了一夜的女的终于追上了,只需要带回去找那个青面人复命就好了。 那伙儿追兵把子衿绑在马背上,快马拉回了帝都。 这回,大概就是死定了吧,子衿心里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昏阙过去了。 等到子衿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床边就坐着那个想抓他的青面兽脸,子衿本就略显苍白的脸更加铁青,沉声道:“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便。” 青面兽笑道:“我想衿姑娘是误会了,我抓你并不是想要杀死你,而是想和衿姑娘商讨些事情。” “笑话,你能和我商讨什么事?”子衿冷笑,青面兽同她不是死敌也差不多了,那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些衿姑娘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衿姑娘好好说说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青面兽面具人缓缓说出,不过就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让子衿心里大起波澜。 子衿慢慢平复心情,开口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子衿不知道这青面兽面具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隐瞒,青面兽面具显然是不相信子衿的话,道:“衿姑娘约莫是想装糊涂了,那我不如再说的明显些吧,就是那个叫作地球的地方。” 背后虚汗渐渐泛起,床上躺着的姑娘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那你不用管,我只想了解衿姑娘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以及对于那个世界还知道多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子衿冷冷开口,“你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这个子衿姑娘不用多管,我大概和你是不一样的,我的确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只不过方式不一样,”青面兽人说到:“衿姑娘不妨告诉我多一点如何回去的事,以及你那位人工智能朋友的事情。” 幻影?不好,那岂不是连幻影都危险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也在想该如何回去,你是问错人了,”一点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快感,反倒是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更浓,子衿又问道:“这个世界,只有咱们两个地球人吗?” “不错,或者说我知道的只有咱们两个,这个世界似乎是平行于地球的另外一个空间,它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段历史,但是确实是真真切切存在且发生的,”青面兽开口道:“衿姑娘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再多问,虽然你我是死敌,但我确实是你在这个异界唯一的故知,这点你我便可化敌为友,告诉我咱们一同商讨,肯定会比一个人苦想更能有结果,我掌握的情报不多,刚刚已经都告诉你了,话便是这么多了,衿姑娘好好考虑吧。” 青面兽人说完,起身就从房间离去,子衿依旧躺在床上,不过后背却是汗湿了大片。这青面兽面具人竟然也是从地球来的,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青面兽人说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转生再世在这小姑娘的体内,那青面兽人是如何来的呢?子衿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这信息量确实是有些大,势不两立的死敌突然间变成了他乡故知,剧情反转的实在是大跌眼镜。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是谁竟然有了他和这青面兽人,那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地球人在这个世界,既然青面兽和自己皆是地球人,那是不是说他和青面兽人就可以化敌为友了?这些答案看似就在眼前,可怎么去想都琢磨不到,就目前而言,单靠她自己一个人去寻找太过困难了,眼下的情况和青面兽人结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究竟该怎么办,哪怕是运筹帷幄的青洛帝姬,此刻也是脑疼的要命,这些谜团太多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青面兽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还有他的异界身份就是为何,他的目的真的就是找到回家的路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没有多上,她祁子衿也不介意与他化敌为友,可一切都要看这个青面兽人的态度了,围绕这个蒙面男人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子衿索性不去想,反正思来想去都不会有结果,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的下一步是什么。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像千军万马直先向屋顶压了下来。远处的大山灰蒙蒙的,被天边的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被压得低低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逃跑计划『三』 初到南净京都,已经如往日一样繁华,人来人往以及叫卖声也是一绝,进宫必定途经醉笙阁。 那个祁子衿长大的地方,马车缓缓驶过,她忍不住探出脑袋张望,恰好被在马背上的弘梓陌看在眼里。 “停车稍做休息!”身边的护卫自然也看出他的心思,高喊声下车队缓缓停下。 祁子衿更是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可以在见到阿虎他们啦!还有梦寐以求的美食,一想到这儿简直就是要流口水。 压根忘了自己可是被强迫回的南净国,一门心思完全在吃上,实在受不了的祁子衿跳下马车冲进了醉笙阁。 这一举动倒是把周围的士兵及弘梓陌吓得不轻。 这女人怎么还想着逃跑啊! “还不快给我追!” 弘梓陌怒气冲天地大吼,士兵纷纷冲进醉笙阁,却一个个愣在了门口大眼瞪小眼。 弘梓陌没上前还好,一上前竟然被这个女人给逗笑了。 半柱香前,阿虎正算着账,忽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冲进店内,正当他以为是有人打劫,一抬头竟看见自家小姐坐在对面桌前,冲他疯狂眨眼睛。 “靠,俺该不会是想小姐都有幻觉了吧!”在多次闭眼睁眼下,终于相信是自家小姐回来了。 “阿虎,把我爱吃的都上一遍!” 祁子衿刚开完口,这可把阿虎感动得一塌糊涂,直接把别人点的菜端给了自家小姐。 “掌柜那不是给我的菜吗?” 阿虎看了眼那个顾客,直接霸气侧漏,“你的再等等,大不了今天不做生意了!” 转而笑眯眯的递给祁子衿,而她当然不客气的开吃,还没吃两口,就瞅见冲进来的士兵与弘梓陌。 这可把她吓得筷子夹的菜都直接掉在了桌子上,架势看着真的有点唬人。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逃跑了吧!?” 祁子衿无奈的冲着弘梓陌脸,歪着头问。 “帝姬好手段,我还有一事不明,军营的兵马为何如此之快就能赶到皇城?如今我已兵败被俘,说出也无妨,吴槿正是我安插在你等身边的一枚暗子,也谈不上是我爹,只是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我朝她编了些谎,骗她围城那日的前夜将朝霖骗出并且想办法困住一些时日,现在再细想,难不成你是看出了吴槿的马脚?”胡煜说到,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胡煜如今也是自知死期,这几番话倒是也谈不上扯谎的必要了。 子衿脸上笑意不减,前些时日的压迫感一扫而光,由此可见抓住胡煜一事让她有多开心:“吴槿,你真的以为是你的棋子吗?说不得算是发现,那日吴槿便自己向我吐露真情,于是我便将计就计,骗你上钩。吴槿那日同我说,你许诺将部分江山分予吴家,并封吴重楼为帝国功臣,说来搞笑,吴重楼这烈士拜你所赐,我是真的不懂你,难不成以为这样的条件就能吸引到一个女人了吗。” “三分之一的江山,这条件已经够诱惑了,我逼宫失败,吴重楼便是谋逆的罪臣,我若成功,事后再扯出个谎话来,追封吴重楼是举国功臣,又何妨,这样的条件我认为她没理由拒绝,”胡煜平静开口,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了。 “你还是不懂女人啊,”子衿挥挥手,示意几名禁军将胡煜拖下去斩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姑娘了。 叛乱已平,看着被压在城下的三千禁军,子衿眉头微皱,这批人是最难安排的,罚的轻了,那岂不是说叛国罪名不重,按理说是要处以死刑,但子衿的思维并不单单只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君主,三千个劳动力,对于现在这个人口相对稀少的朝代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再三权量之后,最后还是在小桌子的提点下,将三千禁军分散发配边疆修建国防设施,为期七年,表现好前一半者期满释放,后一半则执行死刑。 这个数字卡的很讲究,并不是说前1500释放,而是前一半,毕竟那边可不是什安生地儿,隔三差五死上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到时候归来的人数有无一千五都很难说。 除了这三千禁军的去向,还有其余重重事宜,子衿嫌麻烦就通通交给小桌子去办了,除去个把重要事件需要这个不靠谱的陛下亲自过目,余下都由老总管小桌子亲力亲为,故而在子衿上位之后,这位总管的地位,也高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陛下,那些个与胡煜有牵连的叛臣该如何处置,”小桌子突然问道。 子衿诡异一笑,说道:“放心,那些人我自有安排。” 这安排自然就是此前拜访过的吏部侍郎陈有虎,昨夜就有一道圣旨降临陈府,封礼部侍郎陈有虎为新任督察司,正一品官员,虽说品级不变,可这权利却是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督查司,顾名思义就是督察一切对于皇室对于青洛不利的司属,子衿心中喃喃,陈有虎啊陈有虎,我可是把生杀大权都交到你手里了,你是个聪明人,可别让我失望啊。 胡煜逼宫败北的消息并未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只有那些高层权贵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委,坊间百姓只知最后是帝姬一人运筹帷幄,化腐朽为神奇。还有大将军神勇无双,七千叛军进出自如,伤不到他分毫。百姓便是爱听这样的故事,至于胡煜,被子衿刻意从历史记载中抹去了,青洛的史书记载着,这位天下无双的帝师,最后归隐山林,享了一个花甲的天伦之乐。 胡煜侍奉三君,也算的是青洛如今最早期的功臣了,这也可以说是子衿给他的最大的仁慈了。 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像千军万马直先向屋顶压了下来。远处的大山灰蒙蒙的,被天边的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被压得低低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逃跑计划『四』 入宫第一日,祁子衿就感受到那些嫔妃对她的格外“友善”。 除了脸上笑嘻嘻,心里…… 也别无他法,谁让她是唯一被弘梓陌那渣男亲自接进宫里的呢!不拉仇恨恐怕也难吧! 看样子那些女人都不是吃素的,哪一个不比夏晴雪聪明。 “哎!看来夏晴雪在这里的日子估计也不好受喽!” 祁子衿小声嘀咕着,自言自语的样子恰巧被照顾她起居的宫女瞅见,眼神闪躲很快就带着一大批人走进院子。 为首走在前面的弘景逸皱着眉头,似乎发生让他操心的事情,盯着她的目光也格外火辣。 “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做何?” 她疑惑的看着这群人,只见弘景逸看了眼那个宫女,示意她来解释清楚。 “回帝君,方才晚膳后瞧见娘娘自言自语,实在诡异奴婢怀疑……” 那宫女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快让祁子衿猜到,她不会觉得我有病吧!? “娘娘,你还是配合老夫治疗吧!”太医提着木箱上前为她把脉,容不得她的解释。 “我真的没病,你们咋不相信呢!?”祁子衿真的是彻底无语,不想再多做解释,毕竟说白了她们就是觉得她疯了。 也不知道这宫里还有多少人想赶她出去,不如就将计就计。 既然说我疯了,那就疯给你们看,或许这样弘景逸也不会动自己,那些嫔妃更不会觉得对她们有威胁。 祁子衿心中暗想,逐渐把眼神聚集在地面上,不去看任何人,忽然大声嚷嚷。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你们到底是谁啊!抓我干嘛?” “帝君,你看娘娘果然是癫狂之症啊!”老太医被祁子衿这么一吼,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脉也没把完。 “怎么可能?我带她回来之时还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这般!?” 弘景逸瞪着眼红血丝密布,愤怒的指着那个太医,但却始终未说出一句话。 收回手后久久回了句,“可能医治好!?” “禀帝君,许是不能!” 他这话一出口,弘景逸气的瞪着眼睛不敢说什么,眼神有些心疼的看着祁子衿。 “传我命令,不许其他人踏入院子一步,若是此事泄露出去,尔等一并诛九族。” 话语刚落大袖一甩离开,太医也紧跟其后,丝毫不敢回头。 而那宫女也带着害怕的眼神看了眼祁子衿,眼里还带着几分惋惜。 庸医!还好我聪明躲过一劫,我可不想和那些女人争宠,那得多累啊! “我饿了!”祁子衿眨着眼睛,一副童言无忌的模样,那宫女也不敢为难,很难就端来了饭菜。 “娘娘,你可得慢点吃啊!”宫女小心提醒,而祁子衿则拉着她坐下,一同用膳。 院子冷清的就三人,弘景逸自然也不会管太多,毕竟她也的确随他回了南净,只是这一病实在让人不懂,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弘梓陌也从哪以后,日日来院子里吃一顿饭,祁子衿看在眼里也知道他是真心对自己好。 但怎么样心里依旧想着离开这个宫里。 与此同时青洛国冷宫中,男子缓缓爬出枯井,青梅早已等候多时。 “子衿呢?她现在如何?” 朝暮出来说的一句话便是询问祁子衿的去出与安全。 “其实帝姬已经被弘梓陌带走了!” 青梅低着头小声嘀咕后,朝暮收起手中的剑,飞快的爬上屋顶,接着逐渐远去。 宫道也传出一阵阵呼喊声,接着是士兵赶过去的脚步声。 “有刺客,快给我追!” 任由众人一路追赶,也终是让朝暮逃出宫,又快速购得一匹上好的宝马,一路奔腾而过扬起尘土。 此刻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间里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特别是祁子衿被带去了南净国。 如今的弘梓陌脾气,恐怕是不会让她好受,更不用说会不会被其他人欺负。 朝暮怀着十分担心的心情,火速赶往南净,一天一夜后落脚边城驿站。 “小二给这马儿上最好的精饲料。”朝暮冷着脸吩咐,小二也是手脚极快的点头应下,也不带招呼声。 刚进驿站,掌柜贴心上前询问,“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 “你稍等片刻,我给你看看。” 就在掌柜查看的时间里,对面桌的客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上次我路过驿站,可看见一个特漂亮的新娘!” “怎么可能?就你?盖着盖头你也能看见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盖头被风吹跑了,而且护送的人都是禁卫军。” “那那该不会是娶那位娘娘吧!” “我估摸着应该是!” 朝暮盯着那两个人的眼神显得有些凶狠,吓得那两人害怕被灭口。 子衿怎么会嫁给弘梓陌,难道是他的计划成功了!说好的相伴一生,不行我得找她说清楚。 朝暮二话不说的跟在掌柜身后上楼,第二日便开始再次出发。 终是赶到京都,但始终是进不了宫啊!这话吓得朝暮缩在后面,也不给任何人? 宫里已经加强防守,更何况祁子衿身体如今划得来的,你放手吧! 朝暮心里两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自己保持一个理智清醒的状态。 手持刀刃冲进宫中,一批又一批的侍卫冲上前来,在兵器的寒光下血溅长空,随着的是一个又一个人的倒下。 没有多余的丝毫其他表情,冷血的杀手再一次归来,便是血洗南净皇宫。 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士兵们开始恐惧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顶到墙面,这才停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朝暮离去的背影,竟没一人敢上前阻挡。 “大事不好了!有刺客闯进了后宫,帝君你快去避避风头吧!” 公公害怕的禀告弘梓陌,却丝毫没有其他办法。 “这群废物,连个刺客都拦不住,寡人要他们有何用处!?” 弘梓陌怒火冲天的甩袖离开,这段对话正好被祁子衿听了去,她眉目轻挑。 看来木头是来接我啦! 逃跑计划『五』 前男友拜拜咯! 祁子衿趁着众人不注意,偷跑出了院子,弘梓陌反应过来时人早已没了身影。 “可看见你家娘娘啊?”弘梓陌冲进院中,拽住贴身宫女询问。 “没有啊!娘娘不是随陛下您出去玩了吗?” 这样的回答让弘梓陌心头一紧,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这个时候又有刺客,蠢女人可别遇到什么危险。 弘梓陌大步走到宫道上寻找她的身影,任由公公在身后不停的劝说。 “帝君这个时候外面那么危险,咱们还是去避避风头吧!等那刺客被抓起来了再去找也不迟啊!” 弘梓陌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你们几个还不快过来保护帝君!” 那公公随手喊住几个路过的士兵,这一喊那几人瞬间面面相觑,眼神中露出丝丝破绽。 有杀气!弘梓陌很快意识到那几人不对劲,忽然几人拔刀冲了过来,一个个武功不凡,配合毫无破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公公见他们打起来了,吓得慌慌张张的躲到一边,看着弘梓陌挨打,自己又不敢上前。 这时路过的祁子衿,瞬间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 “抓住那个女人,她才是老大要的目标。” 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命令,既然瞬间将攻击目标转换成了祁子衿,直直的向她冲了过来。 不对啊!这不是木头的人! 祁子衿见局势不对,掉头就怕却还是被黑衣人堵住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最好识相点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也只能不客气了!” 祁子衿丝毫不理会这群人的威胁,直接掉头向不远处继续跑。 一把刀飞了过来,直直的向她身体而去,弘梓陌猛然起身挡在她身后,怦然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体下的部分地面。 一回头看见地上倒下的弘梓陌,这才明白一切,这群人终究还是冲她来的,她缓缓蹲下身子,扶起倒地上的人,手上沾满了他的血。 “你这是干嘛?故意让我欠你的吗?”祁子衿瞬间眼眶通红,她的确不喜欢弘梓陌,但他却在救自己。 用他的命换下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在装疯卖傻吗?” 她一遍又一遍的问弘梓陌。 “知道,但你这样陪着我也挺好,我也不用着急认清现实。” 弘梓陌艰难的开口回答,嘴里鲜血不停的往外冒,眼神却舍不得离开她半分。 “这是我欠你的,现在还清了。” 他语气刚落,手重重的垂了下来。 公公冲上来,探完鼻息后,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那几人步步逼近,刚想伸手将祁子衿拉起,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支箭稳稳的插在那人头上。 几下众人皆已倒地不起,朝暮走上前看见祁子衿怀里的弘梓陌,也并未生气,只是觉得过于打打杀杀。 毕竟那人也是为了她好,祁子衿一把抱住朝暮,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看得朝暮心中着实心疼。 “好了,我们走吧!”他伸手刚想带他们离开,也实在不做坏人。 祁子衿微微开口,这时候禁军已经立于城门之上。 “等一下行吗?” “就是他们害死了帝君,给我放剑。” 在将军的一声怒吼下,数以前计的箭射了过来,还未等朝暮反应过来,已然身中数箭,奄奄一息的倒地。 而祁子衿则被活捉压往地牢,择日斩首示众!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一日日的颓废下,被带往了刑场。 天地剧变,她看见远处赶过来的一行人,来不及开口,在一阵强光下,她失去了意识。 几日后,待再次睁开眼…… 自己竟出现在车里的副驾驶上,刚刚的强光也只不过是路过车量所照射进来的。 身边坐着的那人是再也熟悉不过是朝暮,她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现在都一切。 不自觉的用手捂着嘴巴,让自己不哭出声。 他伸手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干,“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嗯……”祁子衿默默地点头,也对那么长的故事,其实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好啦!那咱们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他浅笑着替她系安全带,城市已经车水马龙,夜晚的灯光也格外让她怀念。 二十一世纪,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