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 祭礼 风中的战歌》 序曲·礼葬 也许我的尸体会在爬满尸虫的泥土里腐烂殆尽。 也许我的灵魂会去往所谓的“归处”并最终与记忆分离。 但是, 在漫长的生与死的交替里, 在一个缓慢的圆圈,又一个缓慢的圆圈之中,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三年里我所经历的一切…… 更让我快乐, 更让我悲伤, 更让我欣喜, 又更让我绝望…… 最后…… 又在一次次的绝望的泥潭里重新燃起新的希望…… 这三年不会改变我之后的人生,因为我最后还是怯弱的选择了放弃。 但是, 他们, 她们, 我都不会忘记, 直到回到归处,最终与前世的记忆分离…… 直到彼此的羁绊不再…… 直到诸神的黄昏…… 一 小鬼…… 谁…… 吾乃…… 听不到……是……风太大了吗…… 吾乃…… 还是……听不到……火焰……熊熊的火焰……持续的烧着……缠绕着我……包裹着我…… 好烫……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你……说什么…… 小鬼…… 什么…… 你是吾的…… 听不到…… 吾名为…… 还是听不到……你到底是什么…… 声音即远……又近……像雷鸣般持续着…… 好痛……耳朵…… 吾乃…… “我听不到啊!!!!!!!!!” “又做噩梦了吧?”梅诺莉刷的一下打开了窗帘,温和的阳光一下子灌进了屋子里。 “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发霉了……”她开着玩笑,用手指在我的鼻尖上一点,我的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 “呵呵呵……果然是小孩子么……” “谁是小孩子啊”我争辩道,“而且……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正好三岁,”她伸出了三个手指,“我今年十九岁,而你……十六岁,对吧?” “啊……”我把头转向一边。 “真可怜呢……”她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才十六岁而已,父母就死了吗……” “呼!”一团炙热的烈火带着扭曲的热风,险之又险的擦过了梅诺莉的脸颊,在她后面的墙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大洞。 “是我的错,”她也不恼,只是看着那个洞苦笑了一下,“我不该这么口无遮拦的,真失礼了……” 说着,她拍了拍我的头,双眼看着我,水红色的眼眸,似乎一下子就可以把我看穿了似的。 “你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魂力,”她说,双眼一点也没有在我的眼睛上移开,“不然不光是你身边的人,你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被你自己的力量害死的……” 她后退了一步,火红色长裙就像流动的烈焰一样,包裹着她那白玉似的修长身躯,整个人宛如一团移动的火之精灵。 “我……还能回来么……”我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她一眼,“我是说……村子……” “不能……”她说,“至少在你没有完全学会你该要学习的,不然你在他们眼里,永远就是一个怪物。” 她的话说的那样有力,似乎一点辩驳的余地也不给我留,这样,我只能点了点头。 “你会成功的,”她又微笑着鼓励我,“我相信你,你有这个天赋。但是现在你暂时不必考虑这些,你现在所要做的,只是需要好好养伤。” 说完,她有些俏皮的欠了欠身,退出了房间。 “你真的这么认为?”梅诺莉刚关上房门,就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一个淡金色长发的素衣男子用他那双栗褐色的的眼睛看着梅诺莉——两只眼里写满了怀疑。 “什么?”梅诺莉转过身来看着这男子。 “少装蒜了,你想让他成为我们【弗里艾尔】的第二使徒,”他皱了皱眉头,“这我绝不答应!” “为什么?这又不是你说了算,况且,白银祭司也默许了。”梅诺莉的瞳仁微微缩了缩。 “他还太小,而且还不够冷酷。”男子脱口而出,似乎早有准备。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梅诺莉歪了歪脑袋,转身就要走,“还有,在干涉别人的事情的时候,也请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第三王爵】汪达怀斯阁下……” “你这个狡猾的自以为是的小娼妇……”汪达怀斯看着梅若莉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只见这个素衣男子不屑的撇了撇一旁的房门,打了个响指,竟然化身为一团炙热的烈火,消失了…… 二 【弗里艾尔】帝国,以其境内火山广布而闻名于整个大陆,这里的魂术师便是通过利用炙热的火山岩浆所产生的高温进行修炼,而不断的使自己的魂力得到提高。 “梅诺莉,我们不在这里修炼么?”我看了看四周,这片火山区貌似是整个【弗里艾尔】帝国境内面积最大的火山地带了,而且因为离【海克拉火山】比较近,所以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来打扰,在这里修炼的话,的确不错。 “不,我把你带到这里,是为了让你捕捉【第一魂兽】的。”梅诺莉头也不转,只是往前走。 “捕……”我听到此话不由全身发颤,魂兽我以前是见过的,而且就在我以前所居住的那个村子附近,那是如同地狱魔鬼一般的存在,那家伙身上的火焰,即使是远远躲着,也能够感受到如触火一般的刺痛,就算潜质很大,但是以现在几乎什么都不会的我,在【海克拉火山】附近捕捉魂兽……开玩笑的吧…… “怎么,不敢么?”梅诺莉看了我一眼,“我就在一旁看着,你用不着担心。” “你会帮我吗?”我问。 “不会,”她简短的拒绝了我,“首先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测试,你必须独立去完成,况且,就算我帮了你,把魂兽打了个半死,你也吸收不了,因为那个魂兽在灵魂上只屈服于打败它的人。” “那我应该去打败谁呢?” “王爵和使徒的魂兽,是由白银祭司决定的,此前我就接到了【白讯】,你这次的对手,是【离火】。” “那是什么东西?”我有点不懂了。 “东西?”梅诺莉挑了挑眉毛,“你可真不知道,白银祭司可是给你出了一个大难题呢……” 我见她如此,也就只好不再说话了。 没有人知道【海克拉火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大陆上的,就算是【帝都】图书馆里最古老的史籍也不能解答,反正据说自从这座世界上最高的火山,诞生之日起,先祖们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从火里诞生的恶魔,卷起阵阵炙热的风,将天空撕裂,把房屋摧毁,大地也因此而变得苍白。” “写这段话的应该适合当一个诗人而不是史学家,”梅诺莉听完我背诵的这一段文字之后,说道,“但是这是《弥音之书》里的内容,你不是说你以前都只生活在你的村子里么?这种史书可不是随便哪里就能找得到的。” “也许是我父母在我小时候教我背的吧?现在场景我已经记不得了。”其实这自然是在说谎,我的父母也是村子里的普通农民而已,他们本身就识字不多,又怎么能教得了我我这些呢?可是要我说是生下来就会的,恐怕梅诺莉是不会信的吧? “轰!”正想着,远处那座高可入云的火山突然发出了一声沉吟,随即只见炙热的熔岩顺着陡峭的山体缓缓流了下来。 “喔……真不巧……”梅诺莉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那座雄伟的火山,无奈的摇了摇头,“【海克拉火山】历时三百年的休眠期,结束了呢……” 三 那一刻,我仿佛来到了地狱。 滚滚黑色的浓烟如同亘古巨兽一般,伏在原本还是万里无云的大空之上,各色喷薄着强大魂力的地狱魔鬼,不断的从远处的【海克拉火山】里涌了出来,远远望去仿佛汇成了一片火海,那些火海之中火红色的身影,不断的发出刺耳的啸叫,迎面而来的,便是混杂着野兽腥臭气息的热风,还有那让此时的我倍感压迫的,如海浪一般的魂力。 “觉得难受的话,就把自己的灵魂回路全部打开,”梅诺莉凝视着远处【海克拉火山】的震动,“不然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瞬时,又是一波更为强大的魂力铺天盖地而来,所幸我及时打开了身上的回路,不然,但凭这魂力的冲击波,就足以让我受伤。 “现在闭上眼睛,认真去感知【海克拉火山】里,那些魂兽的魂力,”她又命令道。“找寻里面魂力最特殊的那一个。” “什么叫最特殊的?” “快按我说的去做!”她对着我大吼道,我也就只好闭上了双眼。 最特殊的……最特殊的……魂力……我心里默念。 不知不觉间,我做出了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为了提高感知力,我把我自身的魂力如同触手一样向前方扩散开来,但这对于远处的那些魂兽来说,无疑是在告诉它们,我在这里,而我的身上,有让它们可以变得更强大的魂力,所以这使得原本处于下风区的我们,此时却因为我的大意而被暴露了位置。 “吼——”只听得一声长啸,一头浑身长满棘刺的火红色四足魂兽猛地向我和梅诺莉扑来。 “专心!”梅若莉对我大吼了一声,同时左肩的爵印一阵闪光,一柄快刀便瞬间被拔了出来,一个转身的空挡,那魂兽就在我的眼前,被千刀万剐。 不是人……我直愣愣的看着那魂兽已变得支离破碎的的尸体,刚才我并没有在梅若莉的身上感受到一丝魂力的波动,也就是说刚才她完全是通过纯粹的赤手肉搏,而把那魂兽给解决掉的。 这是什么力道与速度啊…… “专心点啦!!!”梅若莉突然猛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同时右手手腕一转,只见得一道火红色的光晕,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的魂兽,便被她在一瞬间打得七零八落。 “哦……”我忙再次闭上了眼,顿时,一股莫名的而且又是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向我袭来,怎么回事?刚才怎么没有感觉? 恍惚之间,远处狂暴的【海克拉火山】那雄伟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恐惧。黑色的恐惧,如同无数如潮水一般的黑色蜘蛛,不断的,涌入我的心里,吞噬我的理智…… 四 那是什么……如同蛇一样的冰冷……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冰原? 怎么……我不是在【海克拉火山】的么……怎么这里……觉得好像是极西之地……亚斯兰!? 亚斯兰……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你到底是谁啊…… 吾乃上古之神明……吾为魂力之巅峰的存在……吾乃…… 你的奴仆…… “哎……醒醒,醒醒啊!” “什么啊……”我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却见不知何时,我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失败了,”梅若莉简短地说,“有人先一步杀死了【离火】,所以任务失败了。” “什么!”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却见远处的【海克拉火山】已是一片死寂,成堆的魂兽尸骸,凝固变黑的血液,将我面前的整个大地全部染成了污秽一般的殷红色…… 开什么玩笑…… “如果你要问是谁干的,在那里。”梅若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那黑红色尸海之中,唯一站立的身影。 “他是谁啊……”我瞪大了双眼,呆望着那人,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而且,我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丁点儿魂力的存在。 “他是亚斯兰的魂术师,而且这种实力,绝对是王爵级别的……”梅若莉冷冷地说,“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反正我现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不会吧……”我见梅若莉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梅若莉是我们【弗里艾尔】帝国的【第二王爵】,但连她都说对付不了,那该是怎么一个恐怖的家伙……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五 【海克拉火山】是【弗里艾尔】帝国境内所有火属性魂兽力量的源泉,在火山附近游荡的魂兽,基本上就代表着整个【弗里艾尔】帝国魂兽最高的实力,但是眼前的这个从【亚斯兰】帝国来到的魂术师,却如此轻易的就把他们给杀死了,且不说这需要多大的力量,但就这一充满敌意的行为,就足以使两国之间引发战争。 他在搞什么鬼?他的目的又是如何? 他,到底是谁? 轰然之间,那人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无比强横的魂力,这魂力不是金黄色的,而是黑色。 如同恐惧本身的黑色,在阴霾的天空之下幻化成了一头无比巨大的飞马,红色的眼睛,黑色的鬃毛,如利剑一般散发着无比阴冷寒光的双翼,吞天盖地,就像是是积累了多年的愁苦和怨恨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一样。 可怕…… “还不快逃!”梅若莉一把揪过了我,同时,她的背后长出了血红色的巨大双翼,平地一阵旋风,转眼之间我便被带到了半空之中。 “不管他是什么,我们先离开这儿!!”梅若莉在我的耳边喊道,那些红色的翅膀是一只名叫【入内雀】,是一种寄生类的魂兽,不会攻击但是速度极快,所以就算是眼前的这个堪称怪物一样的魂术师,估计也无可奈何。 “银……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远处的那人发出了如野兽一般的嘶吼,银尘?我不知道那是谁,亦或是,只是我听错了吧? 六 “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啊……”入夜,虽然已在离火山很远的一处小镇里落脚,但是对于白天的事,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银尘……”梅若莉低吟了一声,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对了,银尘……他是【亚斯兰】帝国的第七王爵,可是我不明白,那个人与银尘又有什么关系呢?” “哎呦……还是不想了,总之我最好还是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向【白银祭司】报告一下,毕竟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说着,她便步履轻盈的走出了房间,简直与白天判若两人。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梅若莉才再度出现。 “【白银祭司】的反应很奇怪,他们叫我们不要管……”说到这儿,她歪了歪脑袋,“算了,既然她们这么说,那就别管了,【白银祭司】应该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你不好奇么?” “笨蛋……”听到此话,梅若莉白了我一眼。 “唔……”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生存还是少只知道一点的好,”她说,“越是自作聪明,越是好奇心旺盛,命就越短。” “所以,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知道,就是这样。”梅若莉的眼神在此时,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力,我也就只好闭上了嘴巴。 到了深夜,新的讯息传来了,是红讯……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工作。”梅若莉说道。 我不置可否,也没有说话,只是跟着。 “放心,因为杀掉的是王爵级别的,这种工作,百年难得一回,也有以前的【第二王爵】到死也没杀过一个人的记载……”但是梅若莉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紧张。 毕竟是杀人呐! “那么……要杀的人……是谁?”我小心翼翼的问。 “【第三王爵】汪达怀斯。”梅若莉随口说道。 七 “【第三王爵】汪达怀斯,他当上这个王爵之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平时没听说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他的性格我并不喜欢,所以杀了他,我的耳根子也就会清静不少。” 梅若莉正说着,身形已是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伏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之上,银白色柔和的月光洒在了浓密的丛林之上,黑夜里,映衬着不远处灰色神秘的【逝魂殿】。 “那他会什么啊?”我爬上树之后,坐在了另外的一根树枝上。 “什么?” “【天赋】,他的【天赋】是什么?” “他能够让方圆百步之内的属性魂力攻击,无属性化,所以属性克制什么的,对他没用。”梅若莉从浓密的树叶之间观察着那座倚崖而建的幽深古堡,莫名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安,汪达怀斯的【逝魂殿】她从没有来过,但是作为王爵的寝宫,警戒什么的应该少不了,但是无论是从外面看去,还是从魂力的感知上,这座古堡都显得太过于冷清了,以至于梅若莉似乎觉得,现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不应该啊……【白银祭司】明明告诉过我,他们已经先给汪达怀斯发布了命令,让他在【逝魂殿】里静候着的,”梅若莉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已经发觉了?” “有什么不对吗?”我见梅若莉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看,所以就忍不住轻声问道。 “不……不,大概是我多心了吧?”梅若莉摆了摆手,轻轻的抽出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那柄窄刃快刀,【铁燕】,这是我所知道的这把魂器的名字。 “所以……要上了!”梅若莉纵身一跃,同时背上的【入内雀】恰时伸出双翼,在死寂一样的黑夜里,梅若莉宛如一只狩捕猎物的枭鹰,无声的穿过了冰冷而又潮湿的夜空,向着前面的【逝魂殿】飞了过去。 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充斥着强烈杀意的魂力,心里不由一惊,再想张嘴喊梅若莉回来,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黑影里猛地冲出了一道明亮到刺眼的火光,如一道凶猛的利箭,直指半空之中的梅若莉,转瞬之间,那道炙热的流炎就穿过了梅若莉的身躯,把她打了下来,随即,熊熊的烈火便在她的身上扩散了开来。 “梅若莉!!!!!”我失声喊道,但在这时,却见刚才的阴影处又射出来了一只火焰,这次的目标,是我。 “不要轻易暴露你的位置啊,笨——蛋!”就在那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听到似乎是那袭击者,发出的一声嘲笑。 灼热的刺痛感,随即而至…… 八 少时,只见有一个手持长弓的黑发少女,从刚才的阴影处缓缓走出,她的火红色的弓足有一人多高,淡金色的爵印在她的左肩裸露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第二王爵】,【第二使徒】,不过如此。”她不削的撇撇嘴,此时树林间的二人尚被一层烟雾所笼罩,还看不见到底如何,但是,完完全全经受了【十日】的全力一击,就算是王爵,不死,恐怕也剩不了几口气了。 “所以我就说早有埋伏嘛……师傅……”突然,少女左侧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些动静,下意识里,黑发少女抬手又是一道炙焰,但在转瞬之间,那火焰却似乎是被那里的黑暗所吞噬了一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道理我当然懂啊。”说话间,梅若莉与我便从灌木丛里走出,梅若莉的手里,还因为刚刚【吞噬】了那少女刚才的攻击,而微微发光。 “你们……”少女脸上一脸的惊愕,但随即,只见她往后一跳拉开了距离,手起箭至,三道气势汹汹的火焰直向我们的方向飞来。 但却只见梅若莉随手一挥,那三道火焰便一下子消散不见了。 “我的天赋是【反转】,可以将对方的攻击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你难道不知道么?”梅若莉轻笑道,“你应该是【第三使徒】莉莉丝吧?【红讯】里面没有提到要杀你,所以我可以饶你一命。” “畜生!”又是一道流炎划过空气,但所穿过的,只是梅若莉的一个残影。 “什……”那个叫莉莉丝的少女见此状况,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却正好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这是我的第二魂兽【演者】,刚才的我和我使徒的幻影,就是他变得呢……”话音未落,只见身后那巨大的阴影突然伸出无数的触角,一口气将她的身体全部束缚住了,再想动弹,已然是不可能。 “放开我!!!”莉莉丝嗔目以对,两眼死死的盯着从魂兽后面慢慢走出来的梅若莉。 “杀了她。”梅若莉突然对我说了一句。 “啊?”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什么啊?”梅若莉白了我一眼,“对待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不然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红讯】里不是没提到要杀她么?”我问道。 “可是【红讯】里也没说过不能杀她。”梅若莉回答得很干脆,“这是给你的第二个试题,作为我的使徒,你就必须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手软!” “可是……” “没有可是!”砰然之间,无比强大的魂力在整个树林之间回荡着,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如同万千尖针,不停的刺痛着自己的耳朵。 “如果不杀她,我就杀了你!”眼前的梅若莉,莫名的,令我胆寒。 九 鲜红色的血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腥味,一点一点,在鲜翠欲滴的草地上扩散开来,黑发少女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丼,而在那井的深处,无数的冤魂,呜咽着,咆哮着,伸出他们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爪,一刻不停的想要拉我下去。 欢迎回来,这里是地狱…… “果然,汪达怀斯逃跑了,”梅若莉从古堡里走了出来,“真是品行恶劣的家伙,只把自己的使徒留在这里送死。” “目标还没死呢,”她踢了踢坐在地上的我,“起来,继续追。” “她死了……你不难过么……” “哈?”梅若莉挑了挑眉毛。 “她死掉了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莫名的燃起了火焰,一把抓过了梅若莉的衣领,两眼的泪水止不住的就往下流。 梅若莉眼睁睁的看着火焰烧着了她的衣服,但也只是用少之又少的魂力进行防御而已,除此之外,她一动也没动。 “死掉了么……”梅若莉冷冷的说,“行啊,干得不错……难道只夸一遍对你来说不够么?” “混账!!!!”“嘭”的一声,熊熊的烈火便把我和她包裹了起来,不光如此,附近的草木也在这火焰的影响下而逐渐枯萎,“人死掉了啊!!!你就没点感觉吗?!” “冷静啊!”梅若莉忽然在我脸上猛拍了一掌,把我一下子击倒在地。 “你是【第二使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放下手,看着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就是可以杀人吗?那这样的称号,我宁愿不要……”我手上的火逐渐熄灭,明明不是冬天,但现在的我却冷得要死。 “你不是在杀人……”梅若莉坐在了地上,这样就可以和我平视了,“而是在生存。” “……” “狼外婆的故事你听说过没?”梅若莉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从前有个爱戴红帽子的小女孩,人们都叫她小红帽,”梅若莉自顾自的往下说,“有一天,她去探望生病的外婆,但是外婆却是大灰狼假扮的,所以小红帽就被吃了。” “不是还有猎人么?” “没有,没有猎人的事,”她耸了耸肩,“这是最早版本的小红帽。” “那么……”梅若莉伸出手把我的头拧过来,这是我第一次直视她,不得不说,她美得足以令我窒息,“你对她怎么看?” “什么?” “小红帽的死。” “唔……” “无所谓……”她叹了一口气。 “唔?” “死的又不是我,所以无所谓。”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听时的感受。” “可是,这不一样!”我刷的一声又站了起来。 “当然不一样,”她依旧在盯着我看,“如果把这女孩放了,你觉得她的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唔……杀了你……”我犹豫了一下,吐了出来。 “那你宁愿我死也不回去杀她么?”她反问道 “这……” “杀掉威胁到自己或身边人生命的人,这本身没有错,”她说,“贪生没有错,怕死也没有错,即使是以高级动物而自诩的人类,即使是达到了魂术的巅峰,成为了接近于神灵的所在,也永远逃不掉‘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 “但是,”她忽的站了起来,“你知道我让你杀人的真正目的么?” “真正目的?” “你是我这世间唯一的的同伴,你要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我要让你变强,”柔美的月光之下,梅若莉眼角泛起的泪光,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不想你死……” 她靠近我的耳边,轻轻的说…… 十 翌日,温暖的金色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冠,在翠绿的草地上投下了一个个摇晃的光斑,而在那光斑与光斑之间,是梅若莉那细如软雪的胴(和谐天朝= =)体…… 呃……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睁开眼睛,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以每秒钟3000千米的速度急速后退,以至于后脑勺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怎么了……”梅若莉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金色的阳光与乳白色的晨雾相互交织,构成了如同仙境一般的世界,而此时的梅若莉,便是如同在其中居住的,仙女一般的存在。 好……好可爱……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唔……等等……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我当时觉得很累,所以就趴在梅若莉的怀里睡着了……趴在…… “哎呀,我的衣服怎么没了……”梅若莉若有所思的环顾了四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呜啊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连忙慌乱的逃到了树的后面,背过脸去,但是心脏还是跳的厉害,脸也还是像发烧了一样的红…… 到底在搞什么啊!!!!!!! “嘻嘻……真不坦率呢,其实你是想看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梅若莉悄悄地绕到了大树的另一侧,探头过来。 “喂……别……别说这种蠢话……” “呐,我的衣服可是你给弄掉的哦……” “我?”我愣住了,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我梦游啊? “昨天晚上你不是魂力失控了嘛……”梅若莉无奈的耸了耸肩。 “呃……”经她这么一说,我算是想起来了,昨晚貌似我是一时失手烧坏了她的衣服……可是……可是……不是只烧掉了衣领那个地方的吗?! “于是剩下的那些部分,是我给烧掉了,”梅若莉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已经坏了,穿在身上难看死了。” “那我们还怎么追汪达怀斯啊喂!”我急的大喊,“你不可能裸奔吧!大小姐!!!” “啊啊……真是啰嗦……”梅若莉闭着眼睛掏了掏耳朵,“【逝魂殿】里不可能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吧?再找一件不就是了?” “要不……那死掉的女孩的衣服,也蛮漂亮的嘛……”她阴险的看了我一眼。 “不要开那种玩笑啊!混蛋!”我骂道。 “真是的,对待自己的王爵竟然这么没礼貌,现在的晚辈可是越来越嚣张了……”梅若莉跨步走出了树林,这我自然是不敢看的,只是等了不过几分钟,她便换了一身装扮,走了出来。 那是一件紫红色的连裙短衫,黑色的及膝长靴,她的头发,特地的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扎了起来,这一身看上去,使她显得无比的干练。 “轰!”突然之间,梅若莉身后的【逝魂殿】平地卷起一股炙热的火柱,一下子便把整个宫殿笼罩了起来。 “所以现在,去追杀我们的猎物吧!”此时她水红色的瞳仁里,充满了王爵的孤傲与威严,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随时准备带给敌人以无尽的绝望。 十一 在【弗里艾尔】北面接近【亚斯兰】国界的地方有一条绵延千里的雄伟山脉,名为【】这座山脉将两个国家迥然不同的气候与地貌,完全分离了开来。 山的东面,是炙热的戈壁,是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火之帝国。 而在山的西面,则是一望无垠的冰原,冰原之上所飘荡的无比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痛苦咒怨的冤魂,发出刺耳的啸叫。 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亚斯兰】帝国,这座巨大的白色的地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帝失踪,多名王爵与使徒遭到追杀,恐怕这世界上知道这一切所发生的真相的,不会超过五个人吧? 而此时站立在山顶之上的汪达怀斯,就是其中之一…… “格兰仕……”汪达怀斯栗褐色的的瞳仁,在狭长的眼眶里狡猾的转动着,只见他的目光幽幽的停留在了自己身后的那个年龄不过20的男子身上,“作为让我帮你恢复理智的回报,这一点点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吧?” “是……”格兰仕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在寒风之中,不易察觉的动了动。 “乖孩子”汪达怀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那么你以后就是我的使徒了,你可要好好听我的命令哦……” “是……我的王爵……” 凛冽的寒风卷杂着洁白的霜雪,抚过二人眼前的整个雪原。 “那么,走吧!到【亚斯兰】帝国去转转。”汪达怀斯怦然之间将自己的所有魂力完全释放了出来,规整的衣摆随着他魂力的释放,在风中肆意飘舞,发出猎猎的响声,无比浩瀚的黄金色魂力如辽阔的大海一样,在方圆极大地范围内不停地翻腾爆炸,而此时在他身后的格兰仕,任其蛮横的魂力在自己裸露的小麦色肌肤上留下道道伤口,但是他却对此无动于衷,似乎是根本就漠不关心一样。 “去会一会你的老朋友,”汪达怀斯说着,炙热的火焰已然在寒风之中包裹了他的全身,只见火焰里猛地伸出一只手,一把便将在一旁站立如木偶的格兰仕拉入其中,随后火焰便逐渐凭空消散,只留呜咽的寒风在这陡立的山顶之上,发出凄厉的咒喊…… 游戏,计时开始…… 十二 【弗里艾尔】帝国的通讯机构【天格】,位于奥汀大陆【弗里艾尔】帝国西部的领海之上,整个【天格】就是一座漂浮在天宫中的小岛,而这整个小岛的动力来源,则是【弗里艾尔】帝国的【第四王爵】,奥拉克妮·海比尼斯。 “王爵殿下,”一个衣着规整的青年男子快步走进了【天格】的中央大厅,见到斜倚在黑色王座之上的那个黑发妇人之后,恭敬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奥克斯?”身穿深紫色天鹅绒长裙的那名女子见有人来了之后,便起身走下了台阶,“梅若莉他们有消息了吗?” “汪达怀斯已逃往【亚斯兰】地域,”奥克斯回复道,“梅若莉与其使徒估计也会一并追去……” “这样啊……”【第四王爵】奥拉克妮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想让我们自己的事,麻烦到别人,估计是【白银祭司】的话,也会这么觉得。” “算了……”只见奥拉克妮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张开,一小股金黄色的魂力便出现在了奥拉克妮此时的手中,之后,在奥拉克妮手心里的那一团魂力渐渐变成了白色,最终形成了一个可以握在手心里的乳白色小球。 奥拉克妮把小球交到了奥克斯的手里,说道:“这份消息你要以最快的速度亲自带到【帝都】面见【炎帝】,事关重大,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是,王爵殿下。”说完,奥克斯脚下突然显现出了一只巨大的火鸟,平地卷起了一股热风,转瞬之间奥克斯便携带着那个小球,坐着他的魂兽,飞出了中央大厅,飞到了海上,朝着位于【弗里艾尔】帝国东南的【帝都】,进发了。 “【亚斯兰】……”奥拉克妮望着大厅之外奥克斯离开的方向,怔怔的念叨着,“现在那里可是个是非之地啊……” 十三 “四个帝国的【魂冢】,都是位于不同的地方,而且据说,里面的景象也不尽相同,我只去过——也是只能去一次咱们【弗里艾尔】帝国的【魂冢】,但是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梅若莉走着,便带我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峡谷里,这里的空气很干燥,周围也荒凉的要死,只有一棵黑色的枯树,孤零零的立在峡谷的最里面。 “那里很可怕么?”我有些紧张了。 “只要注意一点儿应该就没事了……”梅若莉耸了耸肩,“每个【魂冢】里的最底层都会有一只整个帝国最强的魂兽进行看守,魂兽是不会辨别入侵者是不是使徒的,但是只要你不招惹它,那么它也不会主动攻击你。” “我们帝国的【魂冢】里,是什么魂兽呢?”我问。 “【苍黄】,是一只上古的九尾火狐……” 正说着,却见梅若莉带着我来到了之前那棵枯树的对面,那是一面足有百丈之高的陡峭绝壁。 “【魂冢】就在这面墙的后面吗?”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面墙,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先等等……”说着,只见她两手张开按在了这墙壁之上,闭眼,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我是君临者 血肉的面具 万象 振翅高飞 冠以人类之名者 真理与节制 仅以爪牙立于不知罪的梦壁上” 话音未落,似乎是整个绝壁发出了一声低吟,山体微微的战栗了一下,很快便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只是我被眼前所发生的景象所惊呆了。 就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墙面上描绘一样,很快,一面高大威严的石门便展现在了我的眼前,精美到令人叹服的花纹,流畅而又饱含历史厚重的生涩古文字,互相交织在一起的,是那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才能够形成的沧桑感,但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在我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好像以前见过这扇大门……也好像……进去过…… “等一下!!!”梅若莉的一声惊呼把我从那无比怀恋的记忆力拉了回来,但是为时已晚,只觉得手指尖莫名的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再一转眼,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冷到刺骨的风如同钝刀子一样滑过我的脸颊……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if end? 十四 刺骨的寒风在空旷的大殿里呼啸着,这里就是【魂冢】的内部么?我使劲跺了跺脚,这才把钻进我身体里的寒气,略微驱散了开来。 “呃……我先是被吸了进来……让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却见身后是一面看起来十分坚固的花岗岩墙壁,之前的门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我不会就此出不去了吧?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又打起了哆嗦,开什么玩笑,刚才真应该不要什么东西上去就碰的,结果现在可倒好,不是冻死,恐怕也会饿死在这里头。 但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顺着大殿望去,只见这个不知道是何人,又是何时修建的大殿两旁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一个灯座,而每个灯座里,又都放着一盏造型古老的长明灯,而且每一盏长明灯又都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远远望去,显得异常的诡异…… “这里……该不会是什么古墓吧?”一想到这里我就头皮发麻,可不是么,魂冢魂冢,那不就是鬼魂的冢么…… 但是眼前似乎就是有笔直向前这一条路,而在外面的时候,梅若莉也对我说过,必须从里面拿到自己的魂器,而且每个使徒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难道要我救你一辈子么?”我似乎看见了梅若莉在我的面前,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时的样子,于是我握了握拳,调动其自身的灵魂回路,随着金黄色的魂力在我的周身不停的流动,顿时便感觉全身暖和了不少,于是就开始向眼前的大殿更深处走去…… 在【亚斯兰】帝国的西部海域,不久前的那场王爵大战,已使得原本的这一片富饶的海域变得满目疮痍,无数海洋魂兽的残骸,死气沉沉的漂浮在已经变得殷红色的海水里,在海水的持续侵泡之下,早已经处于深度腐烂状态的死尸,开始飘散出腐尸所特有的恶臭,被这恶臭的气味所吸引而来的无数海鸟,开始为了各自的食物而互相争斗,而此时的海风,则负责一刻不停的把这完全可以使人生病的臭气,向着沿海的城市刮去…… “所以无论是谁,都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此时的汪达怀斯,驾驭着他的魂兽【炙炎鹫】,在这片令人作呕的海域,悠闲地飞行着,“无论他有多么的强大,也是如此……” 在他身后站立的,就是格兰仕,但是格兰仕似乎对汪达怀斯刚才所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就像你以前的王爵,吉尔迦美什一样……”说到这里,汪达怀斯饶有深意的往后扭了扭头,看了格兰仕一眼,没反应,本来担心这一点就是多余的,格兰仕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持续了这么久,就算是不给他洗脑,对于以前的事也不会想起太多的,毕竟只是一个毛头小鬼,想到这里,汪达怀斯不由得撇了撇嘴,手指略微动了动,【炙炎鹫】便很听话的向汪达怀斯所希望的方向转了过去。 “好吧,就让我们看看,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的狮子,还剩下多少威风!”他大笑着说道,心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十五 寒到刺骨的风,不断地从我身上的的衣服的缝隙里灌入我的身体,真是冷死了,现在若是没有我身上的这一套灵魂回路在一刻不停的运转,恐怕现在就冻死了吧?环顾四下,只有墙上长明灯里的火焰还在顽强的在风中摇摆,但是我试过,这火焰很神奇,摸起来一点也不烫手,相反是出奇的冰…… “呼……可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我哆哆嗦嗦的在这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殿里缓慢前行着,如果这时有人告诉我,这是巨人家的长廊,那么我一点都不感觉奇怪,现在的温度恐怕已经远远低于零点了,四周无论是地板还是石柱,都已经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不光是行动,就连对于魂力的感知能力都已经远远低于外边了。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谁?”我大喊,又是那个令人生厌的声音,别开玩笑了,只是一个噩梦而已,该不会我现在就会死吧?死在【魂冢】里,连一件魂器也没有拿到,传出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空空空空空……” 耳朵突然感到了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强大的压迫感,是来自于魂力的压迫感,本能之间,我体内的灵魂回路加速了运作,金色的魂力混杂着炙热的红色火焰,如同数条大蛇,卷曲着包裹住了我的周身,发出猎猎的声响。 “小鬼……”无比强大的黄金色魂力的漩涡突然出现,挡住了我的去路,在那旋涡的中央,则是一个隐约可见的火红色的身影,但那身影如果是作为人的话,看起来却是异常的消瘦。 “你也是使徒吗?”我捂着耳朵大声喊道,眼前这个生物的魂力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就连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因为它的存在而发生了扭曲,无比彻寒的风,就像是水中的蛟龙,不断地扭动着它们那冰冷的身子,搅动的异常水流,令我头晕目眩。 “小鬼……”它声音沙哑的说,“现在,该是你履行职责的时候了!!!!” 随着来者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恐怖的魂力在一瞬间被震散开来,那个消瘦的火红色身影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但是在下一个瞬间,我感受到了比在【海克拉火山】的时候,还要强烈的恐惧…… 传说中那只【弗里艾尔】帝国里最强大的魂兽——九尾火狐【苍黄】,此刻,就站立在我的面前,那双碧绿色的狭长眼眸,散发出勾魂摄魄的死亡光芒…… “往东南行三百八十里,有一山名曰‘青丘’,山上多有狐焉,生九尾,能食人。” ——《山海经·八荒篇》 十六 “义……义务”我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却见在那猎猎的寒风之中,【苍黄】身上的火焰,显得如此的灼烈,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苍黄】那显得异常消瘦的胸口处,赫然钉着一枚通体浑黑的大铁钉……真是奇怪,虽然【苍黄】与我有数十步的距离,再加上周围的温度异常的低,但是我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烧灼感,本能的危机意识让我打心眼里不敢再靠近它一步,但是在它胸口的这枚铁钉,却似乎并没有因为它身上的灼热而起到丝毫的变化……难道……这铁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苍黄】突然之间发出了一声狂怒的咆哮,声音似乎一下子钻进了我的骨髓一般,让我有一种如同濒死一样的痛苦,可怕……仅仅是声压就足以有如此威力…… “恩?”只见忽然它尖尖的鼻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呃……”我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虽然我的魂力在量上远远不如他,但是,毕竟我是人类,人类的智慧可不是单凭魂力就可以弥补的。 “呀……嘿!!!!!”想到做到,手中催动魂力聚集,脚步猛地一转,单脚跳起自上而下直取【苍黄】的头部天灵而来。 呼……果不其然,炙热的火焰呼啸着便向着我直冲而来,但是在一瞬间我猛然支起一面魂力屏壁,那一大股魂力毫无保留的全打在了我的屏壁上,强大的冲击力一口气将我弹到了数百米之外。 “什么……”【苍黄】似乎也对他本能之下的自卫攻击而感到懊恼,但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冰冷而空旷的长廊里就只剩下他一个魂力在孤独的存在了,而我,则已经完全隐藏了魂力的踪迹,消失了…… 鲜红的血缓慢的从我的手臂上滴了下来,滴在地上,不一会儿便被结成了冰…… 可恶,虽然是利用【苍黄】攻击时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暂时甩开了他,但是两只手的骨头此时都碎了,而我又不敢再启用魂力来进行治疗,因为只要我一调动起一丁点的魂力,那怪物一定会寻迹赶来的,到时候,恐怕对我来说就是死路一条了…… 两只手臂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怕是手臂将要被冻坏的前兆了,但是现在,我也就只能期望可以快一点拿到魂器,并且,可以快一点找到出口…… 但是意识……行动……似乎都比刚才迟缓了好多呢……哎呀呀……真糟糕…… 梅若莉…… “噗通……” 峡谷里,梅若莉倚靠着那扇幽然的散发着寒气的石门,低声的哭泣着。 忽然之间,她猛地抬起了头,警觉的仔细感知着,随即便被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压得喘不过起来…… “【一度王爵】……这怎么可能……”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此时眼睛里所流着的泪水,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恐惧…… 死神讨厌死亡——这是理所当然的…… 十七 “你说什么?!”话音未落,只见幽冥几步跨来,一把抓住了特蕾雅的衣领,“【白银祭司】已经失踪了,那么这几天的【红讯】又是哪来的?快说!!” “冒用【白银祭司】之名传递讯息已然是死罪一条,更别说是【红讯】了,特蕾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漆拉虽然并没有像幽冥一样表现得那么激动,但是坐在他旁边的麒零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阵阵寒风,在此时麒零的眼里,眼前的漆拉已然变成了一口幽深的井,冷到刺骨的魂力,此时正在缓缓地从漆拉的身体里流出,像一条无比阴冷的大蛇,不紧不慢的在漆拉身上缠绕着,一时间麒零觉得此时的漆拉,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难怪这几天的讯息这么没道理,特蕾雅,虽然你是【四度王爵】,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护皇卫队】就会轻易放过你!” 此时,天束幽花也站了起来,气势显得咄咄逼人。 “你们在干什么呀?!我也是被骗了好不好!!!”特蕾雅恼怒的挣脱了幽冥的束缚,但却又不敢对天束幽花发作,虽然人家只不过是区区【四度使徒】,但是她的另一个身份——雷恩城郡主的皇族身份,特蕾雅却是万万不敢忘记,她可犯不着闲着没事再与皇族的人做对。 “那事情到底如何,请你慢慢解释清楚吧。”漆拉依旧是那种稳稳的口气。 “一开始,其实我就觉得最近【白银祭司】所发布的讯息有一些奇怪,”特蕾雅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便用异常冷静的口气说,“但是我又担心【心脏】方面真的出了什么事,所以不久前我就找了个借口,混进了【心脏】,并见到了水晶里的【白银祭司】,但是我才说了几句话……就……【白银祭司】就……” 特蕾雅似乎是回忆起了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再次回忆起的场面,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黑色的污泥从如同薄冰一样的外壳里流了出来,刚一到地上没过多久便消散成了带有恶臭的黑雾,只留下那外壳在石头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那是犹如地狱来的恶魔,顷刻间就打碎了我的梦一样的景象,【白银祭司】竟原来是如此的存在……’”漆拉此时所复述的,正是当时鬼山缝魂所描述的原话。 “没错……”特蕾雅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幽冥此时显得极不耐烦。不由眉头紧锁。 “详细的我待会再告诉你,”漆拉看了看幽冥,“但是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麒零这时插嘴进来。 “如果特蕾雅和鬼山缝魂所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漆拉的眼眸,此时,如同猫一般,让人捉摸不透,“至少有一段时间内,【亚斯兰】帝国的境内,同时存在了四位【白银祭司】。” 如果将魔术的秘密全部公开,那么魔术的魅力便丧失殆尽…… 美好的分割线- -+ 首先感谢您在百忙之中阅读鄙人的拙作,今天就先更到这里吧……如果是有兴趣想要了解《爵迹》和我的这篇同人所发生的背景的朋友,可以查一下百度百科,因为时间关系,本人在这里概不赘述。 关于本文的时间表, 本文故事与《爵迹》主线地点西方的水源【亚斯蓝帝国】不同,是发生在东方的火源【弗里艾尔帝国】,并借没有名字的主人公(……)之口,大多数时候以第一人称陈述故事发展脉络,并努力与原作的故事情节背景相符合,时间则是由原作中【冰帝】艾欧斯被神秘人物劫走,【七度王爵】银尘与原【五度王爵】叛逃,并一起寻找被封印的原【一度王爵】吉尔迦美什为起始点,故事就此开始。 但是因为本人只是一名中学生的关系,有些地方还是有很青涩的感觉,所以如果读者朋友发现其中的缺点,这对于我将是偌大的帮助…… 关于本文的更新时间, 因为我还在上学,所以更新时间不定,但是我计划将此同人文分成两部,第一部已经基本写完,所以想要继续收看的朋友也不必担心我会半路弃坑。 今天就到这里吧…… 十八 “【一度王爵】……”梅若莉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面对眼前不远处这个逐渐走来的银白色身影,现在别说释放魂力,就算是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不能够的了…… 虽然明知道【一度王爵】卡戎没有理由会来杀她,但是梅若莉在此时依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抑制的绝望。 “你的使徒……在哪里……?”卡戎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有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看不见五官,是因为火源【弗里艾尔】帝国的【一度王爵】卡戎,他的面部自始至终都会戴着一顶白色的面具,所以其真实身份,就算是他的使徒,也不能窥其一二。 “使徒……他……”梅若莉此时结结巴巴的,就像是一只胆怯的小猫,“在……在【魂冢】里……” “【魂冢】……”面具之下,卡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不易被人察觉的眯了眯。 “求求您帮帮他吧!!!”梅若莉哀求道,“我的使徒不小心就进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里面……他……他会死的!!!” “使……徒……”卡戎轻声念叨着,“没关系……我的天之使徒也在里面……” “我是来接她的……”只见卡戎伸出他那宽大的手掌,一把,便把梅若莉从地上扯了起来,“以及传递【白讯】……” “呃……唔……”我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却见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个四周都是燃烧着灼热火焰的,类似于一个狭小房间的地方。 “难道我死了?”我拍了拍脑袋,回忆起昏倒前所发生的事,再一看双手,两只手臂的皮肤光洁如新,就连骨头也跟没有断过的一样,完全长好了…… “你没死,笨蛋。”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银发红衣少女从火焰中走来,但却是毫发未伤。 “如果不是我碰巧路过,用结界帮你治疗伤势,不然你就早死了。”少女双手抱胸,一副很不削的样子。 “谢谢你……”我苦笑着暗自庆幸我的命大,“对了,你是第几使徒?” “【天之使徒】,莉莉妮特。”很明显,眼前的这个少女是属于心直口快的那一型的。 “我是【杀戮使徒】。”我自我介绍道。 “是么……”自称是【天之使徒】莉莉妮特的少女,听到此话,眼里掠过一丝惊异,但也不过是稍纵即逝,“那你应该是很厉害的喽?但你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又不去治疗?还有,在【魂冢】里,谁又会伤了你呢?” 见她像连珠炮似地提问,我也就只好慢慢地从我误闯入【魂冢】之后讲起。 “【苍黄】竟然会主动攻击使徒?这太不可思议了……”莉莉妮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但是最关键的,怎么才能拿到魂器呢?”我急切地问。 “魂器啊……”莉莉妮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里遍地都是啊?” 十九 “遍……遍地都是……?”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开玩笑的吧……走了这么久,我怎么没看见?!” “谁叫你没老老实实的听你家王爵的嘱咐,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进来了?”莉莉妮特白了我一眼,手一招,周围的烈火渐渐熄灭,冷风一下子又灌了进来。 “看好了!”只见莉莉妮特调起全身的灵魂回路,霎时,霸道的金色魂力如同滔天巨浪一样向四周四散开来。 “这……”魂力渐渐消散之后,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原本还是空无一物的大理石地板上,此时已经插满了各种做工极具奢华精巧的武器,仔细看去,冰冷的空气里,正飘散着连肉眼也能分辨得出的淡淡的黄金色薄雾。 “没有能够达到使徒级别的足够的魂力,就算是使徒,也不可能让这些魂器显形,”莉莉妮特解释说,“与其说这是为了保障使徒的足够强大,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使徒免遭魂器的【反噬】而做的准备。” “魂器的【反噬】?”这句话貌似梅若莉从未说起过,所以我觉得很新鲜。 “【弗里艾尔】帝国的魂器,与其他地域里的魂器有所不同,”莉莉妮特见我迷惑不解,便继续解释道,“火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东西,作为火源【弗里艾尔】的魂术师,我们体内的灵魂回路,因为地域的环境关系的影响而极富有攻击性,所以【弗里艾尔】的【魂冢】里的这些魂器,便因为我们灵魂回路的特性,而变得同样是极富有攻击性的,而且据说一些史诗级的魂器,它们在漫长的等待中,甚至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意识,这种特殊的魂器,对于实力不济而且意志力又很薄弱的菜鸟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不过既然你能够坚持着到达这里,想必你的魂力也并非泛泛,”莉莉妮特用她那双冰金色的眼眸看了看我,“如何?【弗里艾尔】的【魂冢】的特点就是你走得越深,地上的魂器就越厉害,走到了这里,就算是随便拣一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拿到你的魂器了么?”我问道。 “以我的实力,我还可以走很远,”莉莉妮特回答说,“但是现在只要是你一释放魂力,那么【苍黄】就会追来了吧?所以很遗憾,恐怕就算是你体力再好,在没有魂力保护的情况下再往前走,那不过多久你就会被冻死的。” “我不会再帮你第二次了……”莉莉妮特此时的眼里,透着狐狸一样的狡猾…… 二十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莉莉妮特,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啊?”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走在我一旁的莉莉妮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好纠结…… “呃……”听到我说的话,莉莉妮特突然把脸转过来,她的两只眼里此时所散发的寒气,似乎比这周围的空气还冷。 “哼……”只见她用力一哼,把头转了回去,闭上了眼睛,“你可别会错意了,我只是觉得你可怜,所以才让你和我一起走的。” “是……所以谢谢你了……” “这可不是一句谢谢就能报答得了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一把抓过了我的衣领,把我拉到可以和她平视的程度,“我把一部分的魂力用在了你的身上,我就走不远了,我一走不远,就拿不到更高级的魂器了,拿不到更高级的魂器,就没有办法成为厉害的【第一王爵】,成不了厉害的【第一王爵】,就不能变得比卡戎一样伟大了,比不了卡戎,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有一个女生在距离你的鼻子不足5公分的地方歇斯底里的哭叫,那么你会怎么办呢?反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个呆子!!!!!!!”一记爆拳!! “那么我该怎么补偿呢……”我被她一拳打倒在地,有气无力的说。 “你是【杀戮使徒】吧?”说到这儿,莉莉妮特略微平静了下来,“那么,如果你以后接到要杀我的【红讯】,你能放过我么?” “这个……当然没问题啊……”我挠了挠头皮,反正眼前的这个女孩看上去也并不是什么有多恶的人,应该不会接到有关她的什么【红讯】吧?所以我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就接着走吧……”莉莉妮特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没再说什么。 找到你了。 “什……”猛然间我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恐怖魂力,本能之下,我把莉莉妮特往一边一推,炙热的如同地狱里燃起的熊熊火焰,一下子便把我整个吞噬掉了……在此的前一秒,我看见了莉莉妮特回过了头来。 那双冰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下的泪水…… 二十一 你将命丧于冰原之地…… “滚开!!!!!”砰然爆发的火红色魂力,在一瞬间将我身上的皮肤撕裂开来,但是不够,我的愤怒,这点疼痛,完全不够啊啊啊啊啊!!!!!!!! 眼前站立着的,正是刚才的那条九尾火狐【苍黄】,不知道为什么,我再次见到它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而是一股无名业火,噌噌的在我的胸膛里燃烧着…… 【五十年前·弗里艾尔·南部小镇】 炙热的烈焰,夹杂着令人胆寒的绝望和死亡的气息,如同滔天的巨浪一般,向着四下席卷而来,所到之处,便是一切都随之化为灰烬…… “【第一王爵】,你这次的任务,就是收服【苍黄】,成为你的第一魂兽……”【心脏】里,三个玄妙而灵空的声音,在火红色的大殿里回荡着,而此时,在大殿的中心单膝跪着的,正是当时的【第一王爵】,号称是“史上最强火源王爵”的男人。 “是。”他毕恭毕敬的回应着,清澈的眼睛里,却只有平静。 “烧毁吧……烧毁……把一切全都烧毁吧!!!!!”所谓的小镇已经踪迹全无了,在这时的【第一王爵】的眼里,广阔的赤土平原之上,就只有远处那一个无比巨大的火红色身影,像一股冲天的烈焰,似乎是在下一秒,这天地之间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可以把整个世界都悉数化为乌有。 “卡戎……”他对自己身后的【地之使徒】说,两眼却是紧盯着眼前的这个【苍黄】。 “是,王爵。”乌黑的秀发,俊美的如同一块天然璞玉的脸庞,这就是这个当时还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的卡戎。 “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王爵说道,“你现在眼前的这头魂兽,并不是以你现在这种程度就可以对付得了的。” “是,王爵。”少年血红色的眼眸,如同两枚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乖孩子……”说话间,炙热的强大的魂力,便从远方激射了过来,卷起大股的沙石,向二人铺天盖地而来。 “嗡……”【第一王爵】仅仅是伸出他右手的食指,那火红色的魂力风暴,便在一瞬间被极为轻易地土崩瓦解了。 “如果只是个下马威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了呢。”突然,【苍黄】听到身后有人的说话声,不由便是心中一惊,自己已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如果说有人胆敢进入自己范围的百米之内,那么顷刻间,那人便会向孤星逐日一般蒸发成为汽,可是…… “吼!!!!!!”转头便是一声大喝,【苍黄】的嘴里猛地喷出一束无比炙热的高密度魂力,远处的山峰一下子,便被硬生生的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可怕。”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身形已是转到了【苍黄】第九根尾巴的中间。 “你的【魂印】,是在这里吧?”说着,手指已经点到了脚下那炙热的烈焰之中…… 几乎是单方面的斗争…… 二十二 就像是有无数条孤魂野鬼,在我的心口撕咬一样,痛……痛死了…… 【苍黄】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之后,那股炙热而庞大的魂力便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一样,顺着我的灵魂回路,流遍了我的全身。 等等…… 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我记得梅若莉为我赐印的时候,我的【爵印】,应该是在左肩才对……可是…… 我撕开了我的衣领,左肩位置上的【第二爵印】已经不见了,一枚崭新的【爵印】正在我的胸口上,微微的发着红光…… 我的灵魂回路……正在重组…… 【因德帝国】 地处【奥汀大陆】北方的风源【因德】帝国,以其境内高山广布著称,这里的有些山峰,即使是善于攀援的猿猴,也是望尘莫及,而且因为山峰过于陡峭的缘故,所以少有小雨,原本就很贫瘠的泥土便被冲到了山下,极易发生洪水和泥石流,所以这里的居民,大多会把城市建立在陡峭山崖的凹处,凭借着其非凡异常的建筑能力,使城市即使是遭遇因德帝国所特有的自然现象——山谷飓风,也完全可以平安无事。 因为个城市之间经常需要联系,所以在这里,几乎每一个会运用魂力的人,都会拥有一只善于载人在山谷之间飞翔的魂兽。 之所以说是“会运用魂力的人”而不是所谓“魂术师”,则是因为在这里,也并不是每一个会运用魂力的人,都能够成为受人尊敬的魂术师的。 要想成为魂术师,那么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攀爬整个【因德】帝国,或者说是整个【奥汀大陆】最高的山峰——纵天岭,只有爬上这座终年被云雾所缭绕的最高峰的人,即使是不会使用魂力(这种情况很少),也可以被按照传统一直住在纵天岭顶峰的【风帝】亲自封为魂术师,可以说在【因德】帝国,能够成为一名“魂术师”,其意义,已经远远超越了其他三个帝国。 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去攀登纵天岭,但是他们的生还率,历年,就只有0。2%…… 【因德帝国·纵天岭】 “听说了么?【亚斯兰】的冰帝,他失踪了……”被乳白色的山雾所包裹的一处空地里,一个一口锯齿牙的绿衣水袖少年,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而他的面前所站着的,则是一名肩披黑色羊绒风衣,穿着异常规整的黑发男人。 “迪罗……”男子似乎是有些厌恶的看了少年一眼,“打听别人的秘密,这样做,会很失礼的。” “啊啊,不过是人类的好奇心么……”少年把双手枕在了后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呐。”“你的信条是遵从‘本能’,而我的则是崇尚‘理智’,”男子皱了皱眉头,“真搞不懂为什么【风帝】会把我们安排在一起……你不是有一个使徒么?” “那个呀……”迪罗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往一边撇了撇,“太弱的家伙就杀掉了。” 少年的口气,宛如只是丢弃了一件没用的东西…… “你好歹也是【第二王爵】啊……”男子叹了口气,“这样谁还敢当你的使徒?” “咱们帝国不是有一个规矩么?”迪罗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如果有实力强劲的魂术师将在任王爵杀死,那么其本人将会继任下一任的新王爵’。”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我想要的结局,便是‘在未倒地之前,就被敌人的利刃斩断喉咙’,”迪罗的眼光变得深邃了起来,“这种追求,你是不会懂得,【第五王爵】迦楼炎。”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空寂的鸟鸣…… 二十三 恍惚之间,我又回到了【魂冢】里。 “你去哪里啦!!!!!”还没等我站稳,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击爆拳…… “唔……呃……痛痛痛……好痛啊喂!!!”我向后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直接向后坐在地上,要知道,现在这片地上可是插满了魂器……还是史诗级的…… “活该……”莉莉妮特甩下这句,但是随即却又不解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苍黄】给……” 关于新魂印的事我哪敢告诉她?但是其他的我都说了出来。 “什……不会吧……”莉莉妮特听得瞠目结舌,“【苍黄】竟然自己认同你是他的主人!!!” “事实就是如此,”我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运气……”莉莉妮特不知是不是被我这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气得脸色煞白,“你个白痴……王爵级别的魂术师,未经【白银祭司】同意私自收服魂兽,那可是重罪啊!!!就算是运气好,你的这个使徒的身份反正是走到头了,而且你的魂力与魂兽也会被剥夺掉的!!!” “不……不会吧……”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这样,我岂不是不能再与梅若莉见面了?! “而且现在最主要的,”莉莉妮特绝望的环顾了四周,“【苍黄】是这个【魂冢】的守护者,没有了守护者,你以为这个破隧道能够坚持多久?”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如雷鸣般的轰鸣声,就像是……就像是……塌方…… “快跑!!!”莉莉妮特大喊,“随便建一个魂器,也别管厉害不厉害的了!!!”说着,她便随手从地上抽出来了一把通体呈现赤红色的长柄大刀,好像这种兵器叫什么……朴刀? “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转瞬之间,半空之中突然卷起一阵炙热的流炎,一只体型巨大的火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莉莉妮特只一跃,就跳到了鸟背上。 “把手给我!!!快!!!”轰鸣声越来越大,莉莉妮特也显得越发的焦急,“别管什么魂器了,保命要紧啊!!!” 脚下的震荡越发的厉害了,就连附近的墙体也出现了裂纹。 我一咬牙,好吧,于是便伸出手想让莉莉妮特拉我上去。 嗡…… 无数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的的魂器里,有一个,散发着我无法抗拒的气息…… 只有那一个……是我曾经拥有过的…… 二十四 【因德】帝国迎来了它一年一度的【风魂祭】也就是魂术师的选拔赛…… 数以万计的参加者一起聚在了【纵天岭】的山下,在潮湿的空气中静静飘散的淡金色魂力,预示着这一届的【风魂祭】,必定会比往年精彩许多。 只见云雾之中,有几只通体雪白的巨型戴翼魂兽,正在高达数千米的高空之中盘旋着,而此刻在魂兽背上坐着的那几个人,便是往年【风魂祭】的优胜者。 其中的一位,正是现任【第七王爵】南禺,据说她现在胯下所骑的鹰首虎身的魂兽【啸风】,是整个【因德】帝国飞行速度最快的魂兽,只要南禺骑上了【啸风】,恐怕偌大的【因德】帝国,除了这里的【第一王爵】蛊,就没人可以追上她的了吧? 没错,她,【因德】帝国的【第七王爵】是一位女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南禺自从三年前从【风魂祭】上突然出现,并以一种极其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一瞬之间到达了山顶。在那时,南禺就一直戴着一顶看起来就很重的黑色陨铁头盔,脸,还一直被一张红色的布蒙着,只露出那一双让人看过后,一辈子也无法轻易忘记的碧绿色眼睛,身上则穿了一件异常宽大的麻黄色袍子,除此之外,若不是她还会说话,不然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男是女。 那之后不到一年,南禺便被【白银祭司】亲自任命为【第七王爵】。 “王爵大人,”这时,一个金发男子坐着一只白雕飞近了南禺,恭敬地开口道,“这次的【风魂祭】可以一睹王爵的风采,小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喔……这一次的【风魂祭】,”南禺低着头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应该是全灭吧?会吧?一定是全都死翘翘了……” “咦咦咦咦咦咦!!!!!!!!”一瞬间,男子那颗火热的少男的心,便被击了个粉碎…… 忘了说一句:【因德】帝国现任【第七王爵】南禺,很毒舌…… 之后,【风魂祭】的大典仪式,正式开始…… “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 南禺感受到了,上面,被浓密的云层所遮蔽的【纵天岭】陡立的绝壁之上,绝非道路险阻这么简单…… “看样子……这次死的人,的确该是不少的……”南禺小声的喃喃道,头顶上的云雾里,似乎是闪过了一个什么体型巨大的身影,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轰!”的一声巨响,我和莉莉妮特便一起被气浪弹飞了出来,下一秒,身后的【魂冢】大门就在梅若莉和那个【第一王爵】的面前,轰然倒塌…… “这……”梅若莉先是一愣神,随后一脚正中我的脑袋,把我踩进了泥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偌大的山谷里充满了梅若莉歇斯底里的咆哮。 “是……这个……”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此时眼前的梅若莉,简直如同魔鬼一般可怕。 “【苍黄】逃跑了,”突然,一旁的莉莉妮特面不改色的开口道。 “唉?” “逃跑!?”梅若莉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可能?” “也许……”卡戎这时微微动了动,“毕竟封印了五十年,再强力的魂术……也终有失效的那一天吧?” 梅若莉看了看莉莉妮特,又看了看卡戎。 “恩……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看样子梅若莉是打算相信了莉莉妮特的说辞。 “我和莉莉妮特回去向【白银祭司】禀报这件事,你和你的使徒……”说着,卡戎用他的血红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继续追捕汪达怀斯,不管天涯海角……” “明白。”梅若莉回应道。 “祝你好运。”突然卷起了一阵狂暴的金色魂力风暴,在一阵刺耳的魂力划破空气的噪声之中,二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第一王爵】,还是这么可怕……”梅若莉喃喃道。 “这就是第一王爵?!”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比起这个,”梅若莉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们在【魂冢】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第一王爵】卡戎都被你们给蒙过去……那是他老糊涂!你们两个臭小鬼可休想再骗过我!” 二十五 云雾里传来了阵阵魂兽骇人的嘶吼,其间夹杂着的,还有人的惨叫…… 其他那些往年的【风魂祭】优胜,虽然早已见识其残酷血腥的一面,但是今日仅仅是旁观,却仍然被吓得面如死灰。 “七百二十八……七百二十九……七百三十……”南禺那双碧绿色的瞳仁骤缩,淡淡的金色魂力如同树枝一样,深入头顶上方那团遮蔽天日的乳白色山雾里。 “这次聚集的魂兽数量,好像更胜往年啊……”南禺轻声说道。 “有……有七百多只魂兽吗?”金发男子的双手虽然还在紧紧抓着胯下巨雕的翎羽,但是却也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不,是已经死掉的人数……”南禺耸了耸肩,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魂兽的数量,大概在一万五千头左右。” “什么……那……”金发男子听罢,猛地把头转向了自己头顶上方,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太危险了吧……这样还会有人爬到山顶吗?这种危险的比试……不能……不能停止吗?” 就在这时,只听上方一声噬人骨髓的惨叫,一个浑身血红的身影掉了下来,然而就在下一秒,云雾里猛地伸出了一条墨绿色的触腕,一下子便把那个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卷了回去……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南禺对早已吓瘫的那个男子说道,“懦弱在【因德】帝国,本身就是一个罪过。” 然而这时,南禺的魂力,突然触及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一双银色瞳仁的眼睛,所射出来的如同死亡本身一样的恐怖,就在一瞬间,便把她抛入了无尽的暗黑深渊…… 【亚斯兰】……这怎么可能?! 梅若莉带着我,此时,已经是站在【弗里艾尔】帝国最西部的边疆地带了,再往东一点点便是西之【亚斯兰】帝国的领土,如同之前【魂冢】里一样寒冷的风,在我面前的这片广阔无垠的冰原之上肆无忌惮地游荡着。 “根据【天格】里所收集到的情报,汪达怀斯和一名未知少年最后是在与【亚斯兰】帝国相邻的一片山区里出现,而后就非法潜入了【亚斯兰】的领地,之后便失去了联系。” “【帝都】方面已经与【亚斯兰】方面联系过了,但是貌似在那里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暂时没有回应。” “但是,”说到这里,梅若莉水红色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杀掉王爵之中的忤逆之人,自古就是我们【杀戮王爵】的使命,不管天涯海角,就算卡戎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在她的身后微微点了点头。“关于【魂冢】的事,我就不再过多追究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你绝不能释放出那家伙,这不光是为了不让【白银祭司】察觉,还有一个理由,以你现在的实力,要想控制它,那是万万不够的……” “我知道了……” “那么……走吧!”怦然之间,梅若莉金黄色的魂力,一下子迸发了开来…… 二十六 “混账东西……竟然敢在【因德】帝国【风魂祭】的庆典之上放肆!”话音未落,南禺骑着自己的魂兽【啸风】,已然冲进了那片如白色的山雾里,左腿外则【爵印】位置翻出来的血肉尚未重新合拢,一柄体型修长的银白色长弓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无色的风之魂力,啸叫着把南禺护在中间,浩瀚的魂力,在几千米的高空之上翻涌肆虐着。 就在这时,一只蝙蝠形状的巨大魂兽咆哮着冲了过来,扇动着它那双丑陋的翅膀,露出了满口森然的利齿。 但在下一秒,这魂兽便被南禺那无比强横的魂力硬生生压成了肉饼,渗着血水,落入了万丈深渊…… 一时间周围的雾气不由的逐渐消散了开来。 不对…… 不是消散,而是凝聚,凝聚成数条面目狰狞的水龙。 而在这数条水之龙的后面,【亚斯兰】帝国的【第二王爵】幽冥的身影,正在逐渐显现…… “挺不错的嘛……”幽冥懒洋洋的说,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透露着狡猾,“但是比起我,多少还差一点吧!”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宽袍,就像是地狱里来的黑色死神,向人间,播撒死亡…… 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格兰仕立在一片血泊之中,脚下到处都是四分五裂的魂兽残骸,而他此时的右手里,正抓着一只足有合抱粗细的魂兽的腿,鲜血与泥浆,已经把格兰仕此时的衣服染成了污浊的殷红色。 “恩……托你的福,今天收集到的素材不少……”不远处,汪达怀斯高高的举起手里的一个小水晶瓶,透过明亮而冰冷的阳光,水晶瓶散发着亦真亦幻的各色光芒。 仔细看去,里面竟然装着无数个小的光球。 “差不多等到银尘与吉尔迦美什见面的时候,我的计划就可以正式实施了,”汪达怀斯狡猾的笑了笑,“到那时,【四象极限】,也就算是完全弄到手了!” “噗”的一声,格兰仕手里的那条魂兽的腿,很轻易的就被他捏了个粉碎,但是此时的格兰仕,似乎并没有意思的感情波动,英俊而略显野性的脸上,有的也就只有平静而已。 平静得让人觉得胆寒…… 二十七 【亚斯兰】帝国地处奥汀大陆的最西边,那里终年被来自遥远西海的寒冷空气所包裹,地域内河川纵横,湖泊广布,因此在这里的魂术师都极善于将自身的魂力与周围丰富的水元素结合起来。 “水不但克火,而且还是世间至柔至刚之物,也就是说,【亚斯兰】帝国的魂术师既善于诡谲莫测的进攻,同时也善于对我们【弗里艾尔】的火系魂术师而言,近乎于‘绝对’的防御。”梅若莉如是的说。 “那……真要打起来该怎么办啊?”我感觉到了一阵头痛,“真要你这么说,这些【亚斯兰】的魂术师还不是想怎么虐我就怎么虐我?!” “我们这次只是来杀掉我们【弗里艾尔】帝国的叛逃者的,所以只要不惹事,量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着,”梅若莉眨了眨眼睛,“况且,如果他们用水,大不了我们只动用单纯的魂力就可以了,毕竟我们【弗里艾尔】魂术师的灵魂回路,是以攻击力强而见长的。” 现在算起来,我和梅若莉已经在这个偌大的【亚斯兰】帝国转悠好几天了,但是汪达怀斯这家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二人四处打听,但是却连一丁点线索也没有。 “而且,关于他身边的那个神秘少年,”梅若莉和我一起走在了帝国雷恩港口的主大街上,她那姣好的面容,以及那一身鲜艳而做工精细的装束,引得行人频频侧目,“那人是谁?” “会不会就是在【海克拉火山】时,秒杀数千头魂兽的那个人呢?”我又想起了当日的情景,黑色的魂力,我从没见过。 “恩……也不无可能,”梅若莉点了点头,“而且汪达怀斯也是一直很反对让你当我的使徒的,如果那少年听从他的差遣,那么当时他的那种行为也就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汪达怀斯会反对我成为你的师徒呢?”我显得万分迷惑不解,“在此之前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呀!” “哦……这是另一件事了,与此事无关。”第一次,梅若莉躲避我的目光。 “反正,”她很快便转移了话题,“我们所知道的便是,这个少年认识【亚斯兰】的【第七王爵】银尘。” “但是现在银尘和原【第五使徒】鬼山莲泉双双失踪,疑似叛逃。”我耸了耸肩,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而且最为蹊跷的是,【亚斯兰】的【白银祭司】方面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别说【红讯】了,连候补人什么的也没有任命,就像是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不光如此,最近不是有谣言说冰帝被风源的人带走了么?虽然【亚斯兰】皇宫里的人对此事是极力隐瞒,但是貌似还是走漏了风声。”梅若莉叹了口气。 “这个【亚斯兰】帝国还真是乱七八糟的。”我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痛苦的说。 但是那时,如果我可以对周围的情况警惕一下,就好了…… 二十八 一股无形的魂力束划破空气,险之又险的擦过了幽冥的左脸颊。 “【月下吟者】的攻击是不受任何防御魂术所影响的‘绝对攻击’!”南禺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幽冥,“你可别小看我了!” “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出乎我的意料啊……”幽冥回应的有些漫不经心,猛然间右手虚空曲爪,周身的那数条水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向南禺冲去。 “我说过不要小看我啊!!!”砰地一声,水龙马上便被南禺的魂力弹开,胯下【啸风】一声咆哮,只见它的双翼一震,无数的羽毛便如密密麻麻的箭一样,射向了幽冥。 下一秒,洁白的羽毛悉数没入坚硬的峭壁之中,但是幽冥却不见了踪影。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幽冥右手并指成手刀,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南禺的身后,只见一道金黄色的魂力划过,但是南禺却在这时突然消失了。 “你砍空气做什么?”不远处传来了南禺的嘲笑,“哦,大概是因为我的速度太快,所以让你产生幻觉了吧?” “臭丫头……”幽冥咬了咬牙,脖子的部位渐渐渗出了血丝。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了。 只见凭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炙热的流炎,刹那间,我面前的这一条繁闹的街道,便化作了一片灰烬。 “什么人!”梅若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魂力全开,宽阔的大街上顿时充斥着撕裂空气所发出来的尖锐噪声。 “喔……可怕可怕,不愧是火源的【第二王爵】啊……”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猛然间一股如滔天巨浪一般的烈焰平地涌起,撞向了那女孩。 一阵就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之后,女孩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面容消瘦的黑发男子,就是他在刚才放出了冰壁,抵消了梅若莉的攻击。 “只可惜现在对你们而言,你们的生命将走到尽头……”男子嗓音沙哑的说,“真是值得悲哀……” 漆拉,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直到吉尔迦美什被关在哪里的人之一。 “现在【白银祭司】和冰帝都已经失踪了,”漆拉的神色显得异常的严峻,“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帝国的人知道,甚至于是对于本国的绝大多数人,也要守口如瓶。”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啊?”麒零有些头晕,貌似现在稀里糊涂的,就卷进了这么一场世界级的大事件里,“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瞒着吧?” “所以要采取对策,尽可能快的把问题解决。”漆拉说着,把头转向了特蕾雅。 “特蕾雅,”他说,“这段时间内请你务必维持【天格】的运作,要按往常一样传递各种讯息。” “可是没有了【白银祭司】,又要让我传什么呀?!”特蕾雅似乎显得很恼火。 “只要不让别人起疑心,我想这对你应该是件小事,”漆拉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毕竟你之前不就是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么?” 特蕾雅自认理亏,便不再吭声。 “然后就是幽冥、麒零、还有幽花。”漆拉继续说,“你们三人就按照冰帝使的吩咐,前往【因德】帝国去搜寻有关于冰帝的线索。” “那银尘怎么办?”听到此话,麒零不由起身嚷道,“他是我的王爵,我要去找他!” “除非他能找到吉尔迦美什,不然他是不会回来的。”漆拉苦笑道,“吉尔迦美什在这个时候被救出来,我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那你去干什么?”幽冥的脸上有些不悦,他很讨厌别人支使他。 “我去找修川地藏。” 二十九 鬼山莲泉的【回生锁链】像一条蜿蜒的银白色大蛇一样,将她高高的托起,这样,在这片异常潮湿与繁茂的雨林之中,她就可以很轻易的眺望到很远。 “离吉尔迦美什被封印的地方还有多远?”银尘在下面高声喊道。 鬼山莲泉并没有马上回应他,只是缓缓的将【回生锁链】缩小,鬼山莲泉从上面跳下来后,将其收入了自己的【爵印】里。 那双乌黑如黑色珍珠的眼眸里,透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吉尔迦美什吗?”她看着银尘,“就在你的脚下。”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两股庞大的魂力交混在了一起,如同两头野兽互相凶狠的撕扯争斗着,不久前还是一片繁闹的雷恩港口,如今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而在这仅剩的几段断壁残垣之间,金黄色耀眼的魂力在这片湛蓝的大空之下掀起了无比滔天的巨浪,炙热的空气里随处可闻的,便是那不同的魂力相互碰撞所激起的猛烈的爆炸声,随后紧随而至的,便是那两道火红色的身影交错时所迸发出的火花。 梅若莉此时手中的【铁燕】,因为魂力的关系,刀刃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对面女孩手中的匕首上,也带有一点红光。 之前的那个消瘦的男子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但是看他那阴郁的眼神,这场战斗,或早或晚,他一定会出手的。 “魂力上好像是你略胜一筹嘛……”少女的嘴角却浮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但是在技巧上,我好象要比你好多了。” “你真倒霉有了这么一个属性相克的搭档,”梅若莉不服输的回应道,“现在你们相互配合,实力反而会削弱的。” “嘿……说的也是呢……”此时少女周围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极大的扭曲,空气中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噪声,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在少女的背后显现。 “所以我要有一个可以一同作战的搭档啊……”巨大的身影,在霎那之间笼罩住了整个战场,沉重的呼吸,在这阴影出现的同时,把梅若莉的心脏扯下了万丈深渊…… 下坠, 下坠, 一直坠入无尽绝望的怀抱。 “【离火】……”梅若莉水红色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这……这怎么可能……” “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 “你连你自己都打不过么?”幽冥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南禺那瘦弱的身体已经被深深地砸进了【纵天岭】那坚硬的石壁里,鲜血从她身上那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缓慢地流出。“可恶……畜生……”南禺的嘴唇艰难的蠕动着。 “你在说什么呀?”幽冥手中的【死灵镜面】一闪,又一个南禺的复制品,从里面一步一步的走出,“我好像没听清楚……” 那个假南禺不紧不慢的从她自己的【爵印】里抽出了【月下吟者】,左手搭在弓弦上缓缓向后拉去,在风微弱的低吟声中,一支长箭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出现在了弦上。 雾气逐渐散去,眼前的这支无形的长箭上,微微的泛着阴冷血腥的光芒。 “这种的距离,应该不会射偏的吧?”幽冥微微一笑,带给南禺的,却只有绝望…… 绝望如同黑色蜘蛛的潮水……它们会蜂拥而至……爬满你的整只心脏……暗绿色的毒液……泛着寒光的獠牙……搐动着的长腿……你的灵魂与理智……将会被它们一点一点……噬骨饮血……腐蚀殆尽…… 只因你的懦弱…… 三十 该怎么形容这怪物呢? 像狼一样的脑袋,却长着四只眼睛,脖子很长,而且巨大的身躯包括它那粗壮的四肢,都被火红色的兽毛所覆盖,沉重的脚掌每次落下,仿佛大地也会跟着一起颤抖。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离火】对准梅若莉张开了血盆大口,在那一瞬间,怪物的嘴里竟喷射出了一大股高密度的金黄色魂力,这魂力夹杂着炽热的烈焰,直向梅若莉猛扑过来。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似乎只是出于一种本能,胸口的【爵印】如火燎一般痛得厉害。 保护她……想要……去保护她…… 强大的魂力,全部撞在了我手中的这柄血红色的长剑上——这是我那时从【魂冢】里拿来的,不知道问什么,总觉得这把剑很熟悉,就像是当时【魂冢】带给我的感觉一样。 我只觉得手部传来了一阵剧痛,这股魂力毕竟还是太强了,只一击,便把我的虎口震裂了开来。 炙热的火舌不断侵蚀着我的身体,一击未毕,那怪物又张开了它的大嘴,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后退一步,那么梅若莉就死定了。 “真糟糕,好像被我的使徒小看了呐……”就在这时,只觉得一小股温和的魂力注入了我的体内,我身上的伤口顿时好受了许多。 “臭小子,你以为使徒的使命就是要保护王爵吗?”梅若莉按了按我的头,“闪一边去,我刚刚不过是有点惊讶而已,还没有老到要让一个徒弟去保护师傅的程度。” “你可别太逞强喽……”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毕竟王爵都这么说,我也就只能退到了一边。 “安啦……”梅若莉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离火】的第二轮魂力炮,就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这一次,梅若莉唤出了【入内雀】,就在要被魂力击中的一瞬间,【入内雀】进入了战斗状态。 霎时,【离火】的攻击,就像是撞在了一口坚固无比的钟上面一样,天地之间在这一瞬间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钟声,烟雾消散之后,把梅若莉紧紧包裹着的那三对火红色的羽翼慢慢的展开,在毫不躲避的情况下,梅若莉几乎是毫发未伤。 “什……”现在该轮到对面的那个女孩吃惊了。 “别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梅若莉冷冷的看着她,“我不过是觉得对付一个小杂兵用不了这么多力气而已,没想到仅仅是这样,你就嚣张起来了。” “可恶……”女孩一咬牙,重新摆好了阵势。“我是【弗里艾尔】帝国【第二王爵】梅若莉,”说着,梅若莉抬起右手,手中的【铁燕】挑衅似的指向对面的少女,“把你的名字报出来吧!” “汪达怀斯的部下,焰。”一滴汗珠从这少女的额头流过。 “喔……看来汪达怀斯这家伙东奔西窜的这几天也没闲着啊……还是说他早就蓄谋已久了?”梅若莉冷笑了一声,“现在开始吧!” “哈!少得意了,加上【离火】,马上就叫你……”女孩还未把话说完,却只觉一道白光在自己的眼前闪过,下一秒,自己的视角就不可思议的升到了空中…… 旋转,最后,掉落在了地上…… “是叫焰吗?”梅若莉看着脚下那女孩的头颅,鲜血这时才从里面缓慢地流出,“还真是气焰嚣张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主人的惨死,【离火】突然仰天一声长啸,最后化作了一股冲天的火焰,庞大的身躯,不大一会儿便被烧得一干二净。 “与其说你强到吓人,”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望的那名男子这时开了口,“我更感兴趣的,反倒是那边的那个使徒。” “此话怎讲?”梅若莉听罢,不由眉头一皱。 但是这个男子却是阴阴的一笑,再一看去,男子的身体竟然如同玻璃一样露出了触目惊心的裂缝。 “你……到底是什么人?!”梅若莉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我不是人……”随着身体表面逐渐的皲裂,男子的声音,反倒是越来越清晰,“我叫雫,和你杀掉的焰,甚至是原本已经死掉了的【离火】,我们都是汪达怀斯大人亲手做出来的拟人型的生命体,身上的灵魂回路,也是汪达怀斯大人一手创造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梅若莉无法相信的摇着头,但是眼前的这男子……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男子似乎很享受梅若莉恐惧的表情,“我和焰的灵魂回路,也同你们一样拥有【天赋】,虽然可运用的元素截然相反,但是我们的【天赋】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同步认知】。”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雫说到这里,不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也就是说包括汪达怀斯大人在内,我的‘所有同胞们’对于今天我们所遭遇的一切,全·部·知·晓·” 最后咔的一声,雫的身体彻底化作了空中的冰尘,不再说话了。 待冰尘彻底散去,梅若莉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三十一 “嘁,你是什么人?”幽冥急速后退,方才躲过了刚才那从天而降的一击。 “鄙人是【第五王爵】迦楼炎,”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如蜻蜓点水一般,优雅的立于这几千米的高空之上,就像是站在了一块看不见的地板上一样。 “【第五王爵】……”幽冥眯起了眼睛,“难道我现在已经降格到了,只能让一个下位王爵来迎接我的程度了吗?” “当然不是,”迦楼炎的态度,依旧显得非常的温文尔雅,“能让鄙人担此殊荣,只是因为鄙人略懂些礼仪而已,至于阁下所说的‘上位王爵’,【因德】帝国的【第二王爵】迪罗,他正好在您的身后。” “什么……”幽冥猛地转身却见一道青光闪过,仓促之间,他只得伸出左手去挡。 “噗!”随着鲜红的血液,缓慢的从幽冥手臂上的伤口里流出,他这才看见,击伤他的,不过是一记手刀。 “去死吧!”只见幽冥大喝一声,右手曲爪调出大量魂力,半空中只听得一声巨响,幽冥与那名身穿绿衣的少年,各自均后退了数十步之遥。 “请两位住手,”迦楼炎在这时冲到了两人之间,“此次【亚斯兰】帝国的【第二王爵】前来,目的是为了追查冰帝艾欧斯的行踪,如果再这样胡闹下去,想必对于贵国,也是不好交差的吧?” “看清楚了!这可是他先动的手!”幽冥咆哮道,怦然之间,无数带有沉重杀伐味道的魂力,从他的身体里四溢而出,一场上位王爵之间的死斗,一触即发。 “我承认这是我方的失礼,但是看在此前阁下已经把南禺打成重伤的份上,还请就此收手吧,”面对着如此霸道的魂力,迦楼炎依旧是面不改色,“但是倘若要打起来,我作为同样是风源的【第五王爵】,自然是不会不管的,虽说鄙人的实力比起阁下,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或多或少,也会影响这场战局的胜负吧?就请阁下好好斟酌一下了。” “嘁,”幽冥不甘心的看了那少年一眼,但也只得收回了魂力。 迦楼炎见幽冥收手,不由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得以抽身前去查看南禺的伤势。 “呦……貌似你很强嘛……”迦楼炎走后,迪罗不怀好意的看着幽冥。 “你刚才不都是见识到了吗?”幽冥的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这名男孩。 “只一击,单是肋骨就断了三根,”迪罗低头笑了笑,“不过那也只是一眨眼就恢复好了。” “真可怕……”幽冥冷笑了一声,“但是下一次再交手的时候,你就绝对没有恢复的机会了。” “我很期待……”说到这里,迪罗不禁打量了一下幽冥的周围,“不过话说,之前你们【亚斯兰】的外交官告诉我们,你们此次来的是三个人,另外两个呢?” “啊啊……他们……”幽冥不屑的撇了撇嘴,“因为一些事,他们私自决定不来了,我也懒得管他们……” “真是……不负责任的王爵呢……”迪罗偷笑道,“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已经舍弃了他们的人罢了……” “你……怎么知道……”听到此话,幽冥那黝黑色的双瞳里,闪过了一丝恐惧。 与此同时,麒零与天束幽花两人,正好来到了雷恩港口,或者说,现在的雷恩城,也不过是一片废墟罢了…… “这……这到底……”眼前的景象,令天束幽花说不出话来,离开这里才几天的时间,【亚斯兰】帝国西海岸最大的港口雷恩,竟然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是地震……还是魂兽大暴走啊!!!”麒零也是一脸的愕然,但是随即,他便从身后抽出了那把半刃巨剑,虽然此时的雷恩一片死寂,但是并不代表着这里就是安全的。 “家……没了……全没了……”天束幽花颓然地瘫倒在了地上,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快起来,没准敌人还没走呢!”麒零招呼道,顺手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但是突然发现,身材原本娇小的天束幽花,此时,却像一块巨石一样沉重。 “没了……全没了……”天束幽花两眼空洞的盯着前方,嘴里一直喃喃不止,看得麒零很是害怕。 “喂,你倒是起来呀……没事吧,说话!”麒零急得差点就一巴掌打在幽花的脸上了。 “如果你的家乡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估计你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突然,麒零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无比沉重的魂力,这股强大的魂力,只可能属于王爵。 “你是谁!!!”麒零下意识的把幽花护在身后,双手握剑,灵魂回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全身。 “【弗里艾尔】帝国【第二王爵】梅若莉……”梅若莉倚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灼烈的火舌,渐渐地将二人包裹在了中间。 “【弗里艾尔】帝国……【第二王爵】……”听到此话,麒零差点没一屁股坐在那里,“你说你是……火源的……王爵……?!” “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来追捕我们帝国的叛逃者的,不会滥杀无辜……”我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两人,还是感觉到了有些惊讶,如果说单从灵魂回路上看,眼前的这名俊美的少年,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亚斯兰】魂术师这么简单,但是通过感应到的魂力,作为王爵,似乎又差得很远,那么……是使徒么? “请问你们是谁?”我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开口问一问。 “我是【亚斯兰】帝国,【第七王爵】的使徒,麒零,”眼前的这个男子回答道,“我身后的这个是【第六使徒】天束幽花。” “你是银尘的使徒?”这时梅若莉开口问道。 “你认识他?!”这个叫麒零的男子听后,似乎显得非常的迫切,“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抱歉,我只是曾经听说过他而已。”梅若莉摇了摇头,在梅若莉的心中,似乎已经开始不把眼前的这两名陌生人当做是敌人,之前她所放出的火焰,也在这时渐渐褪去了…… “是么……”麒零失望的低下了头。 “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梅若莉问道。 “啊……其实是……”麒零刚要开口,但却在这时猛的有人在他的身后,扯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他身后的那个叫天束幽花的女孩,一脸敌意地望着梅若莉和我。 “雷恩港口……是你们毁掉的对不对!”她厉声喝道,真想不到看她长得这么小,原本会以为她很温柔的。 “我只是在这里遭到了敌人的袭击,所以还了手罢了。”梅若莉的眉头皱了皱,看得出她也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孩,盛气凌人的口气——虽然错是在自己身上。 “那你就把命给我留下!”天束幽花说话间,只见她的后背一阵血肉搅动的骇人声响,一张通体雪白的长弓,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可笑……区区水源的【第六使徒】竟然敢挑战“【弗里艾尔】帝国的【第二王爵】,”梅若莉仰天大笑了一声,猛烈的熊熊烈火,便在顷刻之间将二人重新包围了起来,大有将二人在一瞬间吞噬殆尽之势。 “呃……”强烈的温度变化在一瞬间差点没让天束幽花窒息过去,……太强了……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简直……就像是无边沙漠中的太阳…… 魂力……一丝……都发不出来…… 三十二 等漆拉走进【帝都】【心脏】的时候,血红色的夕阳,正好将它今天的最后一点残光,投在了漆拉的背上,在空旷的【心脏】大殿里,留下了异常修长的阴影。 如果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宣布,平时是不会有人来到这里的,但是干净如同镜面的黑曜石地板上,却是连一丁点的灰尘也没有,就像是天界一样。 想到这里,漆拉不禁苦笑了一声,现在【亚斯兰】的三名【白银祭司】全部不知所踪,偌大的【心脏】,在此时的漆拉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 不对……在【心脏】不为人知的某处,还栖息着一个足以震慑邻邦心怀野心之人的怪物…… 修川地藏…… 漆拉只知道代替吉尔迦美什的这个怪物叫修川地藏,但是这家伙具体是谁,过去如何,现在又如何,漆拉都一无所知,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当初【白银祭司】会把修川地藏留在【心脏】内部,而不让他和他的那三名使徒与外人见面,难道说【白银祭司】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呵呵……好像我连这位【第一王爵】大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啊…… 正想着,漆拉已经走到了【心脏】的地下,也就是原本三位【白银祭司】所在的那块巨大水晶面前。 寒气,不断的从水晶破裂的缝隙里缓慢地流出,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像魂力,但又是与魂力有少许不同的气息,这一刻,漆拉或多或少能够体会得到当时特蕾雅,万分恐惧的心情了…… 对了……修川地藏……会不会与特蕾雅一样……也是一个【侵蚀者】呢? 想到这里,漆拉的心底里,不禁升起一丝寒意,当年自己两位使徒的惨死,以及鹿觉的重伤,依旧是历历在目…… “【第三王爵】……漆拉么……”这时,突然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漆拉的身后传出,漆拉猛地一转身,却见是一个看年龄也不过十几岁的白发少年。 “你是……”漆拉有些惊异,平时这里是完全封闭着的,就算是王爵,那也必须要【白银祭司】亲自召见才能入内,难道说…… “没错,”少年略显散乱的刘海下面,是一双不可捉摸的水色眼睛,“我的名字,就叫修川地藏。” 空寂的【心脏】内部,隐隐,传来了一丝魂力的蜂鸣声…… 入夜,雷恩海港便立刻被柔和的银白色月光所笼罩,在这片银白色的世界里,此时的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恍然若梦的错觉。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我见麒零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不禁问道。 “托你的福,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麒零没好气的望了我一眼。 “白天的事真是抱歉……”我耸了一下肩膀,“毕竟刚和这么恐怖的敌人打了一架,我的王爵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好歹也是个第二王爵哎,什么样的敌人会刺激到她?!” “当然是能够刺激到她的敌人啦……”我笑着打起了马虎眼,这么恐怖的敌人,对于眼前的这个【亚斯兰】的人来说,还是少知道一点比较好,毕竟这只是我们内部的事。 “狡猾……”麒零吐了吐舌头,“你们【弗里艾尔】帝国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狡猾啊……” “呵呵……大概吧……”这时远处吹来了一阵新鲜的海风,我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大海的方向,在这里看去,不远处的废墟,似乎也变得可爱一点了呢…… “有的时候我也会希望……世界上不会出现【弗里艾尔】帝国,这个名字呢……”我感到了一些久违的倦意,长久以来的追捕,若不是我是一名魂术师,不然的话,恐怕早就吃不消了吧? “咦?”麒零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没有【弗里艾尔】,没有【亚斯兰】,没有【因德】,也没有【埃尔斯】,世界就是一个整体,没有彼此之分,也没有争执与贪欲,我们每个人都仅仅是以人——而不是代表各自的势力的姿态存在于这片广大的土地之上,如此……就是这么一个永远和平的世界……”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一口气对一个陌生人说了这么多,但是这的确是我所梦想的世界,这一点是没错的。 我的父母,全都死于帝国的内战…… “好像……满深奥的……”麒零抓了抓头,“但是我只要能够找到银尘,并且能够把他带回来,我就已经很知足啦!” “是吗……”我看着这个年龄上,甚至要比我大一些的少年,“那个叫银尘的人,似乎对你来说很重要啊……” “那是当然,”麒零微微的挺了挺他的胸膛,“如果没有他,可能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在福泽镇驿站里端茶倒水的小跑堂罢了,是他把我从那里带了出来,是他改变了我的命运!” “守护住自己的同伴……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我叹了一口气。 “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容易,就放弃了吗?”麒零的脸色变得通红,就好像我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不容易的话,那就付出成倍的努力,我不相信看到我的努力,银尘还是不会来!” “恩……”看着这个如此纯粹了的少年,我伸出了手。 “干什么?”麒零见我这样,不由得一愣。“我会为我刚才所说的付出努力,我想你也会,”我笑着看着他,“那我们就做个约定,为实现自己的理想付出自己的努力!” “好啊!”麒零痛痛快快的也把手伸了出来…… 之后我们又闲扯了一会儿,无非也就是互相的国家,都有怎样的景色,如何如何,而后,麒零先熬不住,道了句晚安,便走回了山洞。 “师傅……”待他走远,我有气无力的,抬头看着倚靠在树枝上的梅若莉。“你到底要在这里偷听到什么时候啊……” “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把我追回来吗?”梅若莉眺望前方,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保护任性的王爵……可是我作为一个使徒的职责啊……” “骗人……”虽是这么说,梅若莉的脸上,还是浮起了一丝红晕…… 三十三 “地下?!”银尘万分吃惊的看着鬼山莲泉,“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种事情是用来开玩笑的么?”鬼山莲泉面无表情的说,“当时西流尔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银尘环顾着四周,不管再怎么看,这里也不过是一片很普通的雨林而已,但要说特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这里空气中的水分多得离谱,呼吸十分困难不说,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连银尘现在身上所穿的这件防雪斗篷都已经湿透了…… “难道说……”银尘想到了这一点,但却又不敢确定。 “毕竟说到底吉尔迦美什是我们【亚斯兰】的魂术师,”鬼山莲泉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就算他的天赋是【四象极限】,但是相比之下,对于水元素的控制,还是要比其他三种元素更灵活一些,或者说,对于水元素的控制,依旧是他最基本的能力,所以在他被封印起来之后,由于他的力量实在是异常的强大,所以他的这一项最基本的能力,依然在影响着其周围的环境。” “那他现在……”虽然曾经是吉尔迦美什的使徒,但是他依然难以想象,仅仅是被封印时所泄露出来的一丁点魂力,就可以使这片原本寸草不生的土地,在不过几年的时间里,变成一片一望无尽的繁茂雨林,吉尔迦美什,你果然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神么? “据西流尔所说,当初吉尔迦美什被封印的位置,大概就在现在的这片雨林的中心地带,在那里,似乎【白银祭司】专门为他而建造了一座地宫……” 还未等鬼山莲泉把话说完,银尘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全部魂力,一起释放了出来,只一瞬间,银白色的身影就冲破了浓密树冠的阻挠,冲到了云霄之上。 “等等啊!!!”魂力催动,巨大的【暗翼】便出现在了她的脚下,一转眼,顺着银尘所冲破的树冠的缺口,鬼山莲泉也跟了上去。 “这个白痴……”鬼山莲泉看着银尘逐渐变小的背影,心里暗骂着,“就算是再心急,那也得有个限度吧?你以为仅凭吉尔迦美什此等的力量,是那种仅仅是依靠一座地宫,几道封印术——就能压制得了的吗?” 在雨林的最深处,那朵巨大的白色莲花悄然张开了自己如雪般的花瓣,血腥的气息,就如同沁入水中的墨水一样,在水汽弥漫的空气中,逐渐的扩散了开来…… 真相与谎言……谁更真实? 异类和人类谁才算是正常的? 究竟什么是渺小……什么又是伟大? 白羊群里的黑羊,仲夏夜里的星火……就连“believe”的中间……也存在着一个“lie”…… 只是歌词…… il giudizio finale sta per essere emesso 被赐予最后的审判 nessuno puo emendarsi dal pato che scorre nelle vene 谁也无法逃过 从身体中流出的血的原罪 海鸣的音调中 黑云在空中集结 召唤暴风雨的风 高声的(呼啸) 谜一般的对白 魔女们含笑 扭曲了的午夜的宴会 不断反复 sperare epato? 这个愿望 是罪孽吗? 金色的蝴蝶 坠入地狱 要因多少罪孽而沾湿翅膀? 不要哭泣 粉碎被囚禁的幻想 来举行这仅有一次的终焉吧 无法兑现的约定 在胸中焦灼 血红的血红的绽开而去 呐 tu sei senza pato? 你有罪吗? quanto sara pesante il mio castigo? 我的惩罚有多少? ti orgi delle voci senza voce? 觉察到无声的声音了吗? ti orgi dei tuoi pati? 觉察到你的罪了吗? 无法愈合的伤口如蔷薇般 寄宿着憎恶的心中绽开花朵 serbare il segreto e pato? 这个秘密 是罪孽吗? 被夺去翅膀的 片翼之鸟 它在临终的瞬间会呼唤谁的名字? 不要逃开 过失也好 事实也好 谎言也罢 全部宽恕 变作魔法吧 就连过于迟晚的回答都 如此可爱 悲伤 用力的用力的抱紧的话 看吧 ---------------溢出耀眼光芒的乐园之门被敞开 给顽固的命运 照射进奇迹 错综缠绕的世界 正在走向崩坏 不要说出来 束缚住永远的语言 不要问 真正的愿望 不要哭泣 粉碎被囚禁的幻想 来举行这仅有一次的终焉吧 无法兑现的约定 在胸中焦灼 血红的血红的绽开而去 呐 impossibile arrivare al vero segreto se non ci si orge di tutto i`amore 如果不能觉察出所有的爱的话是看不到真正秘密的 ——《海猫鸣泣之时》op 片翼之鸟 三十四 当幽冥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尊立于这万丈峭壁之上的,白色残破石像的时候,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的细小白色魂力,一下子就像是蚕茧一样把他包裹了起来,待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站的地方,已经转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脚下所铺的是一块块被打磨得异常平整的灰色青石板,貌似这里就是所谓的【纵天岭】的山顶了吧?可是这不是很奇怪的么? 这里一丝风都没有啊…… 幽冥根本听不见周围还有别的什么声音,他暗地里将自己的灵魂回路开启,以防待会还会发生什么变化…… “喔……真不愧是【亚斯兰】的【第二王爵】……”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迦楼炎,还有那个叫迪罗的男孩,也通过棋子来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此话,幽冥皱起了眉头。 “抱歉,失礼了……”迦楼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捉摸的微笑,“也许阁下会觉得有些奇怪,‘这里不是山顶吗?为什么会一点儿风都觉察不到呢?’这是自然的嘛……因为【纵天岭】一直都是【风帝】和【第一王爵】长期居住的地方。” “这与这里是否有风,又有什么关系?”幽冥双手抱胸,心理却是有点憋火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迪罗开口道,“因为有这两个怪物的关系,只要是一进入【纵天岭】山顶的地方,就算是下位的王爵,也只能是进入所谓‘随时被瞬杀’的状态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的魂力,能够影响到整个【纵天岭】的山顶?!”幽冥一脸的惊愕,就算是整个【因德】帝国魂力的巅峰,这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可怕力量……真的存在吗? 不……幽冥突然回想起了,这三年来他一直都不想再触碰的那段记忆…… 吉尔迦美什…… 潮湿的水汽,随着头顶的烈日逐渐爬上了正午的位置,而变得更加的浓密了起来,为了保证最基本的呼吸,银尘不得不动用自己的魂力,让多余的水汽逐渐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但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即使是像这样如此简单的动作,银尘也要使用的万分小心,因为距离他仅仅不过数百步之遥的地方,【宽恕】那硕大的花瓣,正在随风轻轻的摆动着。 一滴汗珠无声的划银尘那白皙的面颊,此时的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呼!”突然从银尘的背后涌过来的大股金黄色的魂力,险些让银尘惊出声来,但是转瞬之间,只听得一声划破空气的刺耳啸叫,【宽恕】的数条血红色的藤蔓拔地而起,争涌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银尘冲了过来,但是他身后的那股温暖的魂力,却在那夺魂的血色藤蔓马上就要刺入银尘的胸膛之时,一口气将【宽恕】的那些藤蔓全部震碎,紧接着平地升起一股旋风,银尘只觉得后领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一扯,转眼间便升到了半空之中。 这时的银尘才得以喘息的机会回过头去,去看他刚才的救命恩人,但是刚一转头,却与鬼山莲泉那双抓狂到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真是万幸,【宽恕】看样子并不打算理会你,不然你早就被万箭穿心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银尘看着下面那朵盛开在浓绿的森林之中的白色巨莲,此时的【宽恕】不过是舞动了一下它的几只触手,便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宽恕】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么?”鬼山莲泉看了银尘一眼,“它现在是作为守护着吉尔迦美什而存在的,正是吉尔迦美什的魂兽。” “这……那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吉尔迦美什被封印的地宫上方?!”银尘的两眼紧盯着眼前的这个【亚斯兰】地域里,堪称是所有魂兽之中的第二恐怖的存在,“它不是吉尔迦美什的魂兽吗?为什么不帮着吉尔迦美什解除封印,而是在这里守护封印呢?” “就算它是【宽恕】,但是毕竟本质上不过是一株植物而已,”鬼山莲泉的【爵印】闪动,【暗翼】在一瞬间出现在了二人的脚下,“它只懂得保护主人的性命,就算是吉尔迦美什被封印了起来,它所要做的,也不过是保护其主人的身体不受伤害,也许【白银祭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才把这家伙安放在这里的吧?这些人还真是狡猾……” “可恶……只差一点了……为什么……”不知不觉间,银尘竟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心里此时便是如同刀绞一般地痛。 “不过西流尔却是告诉了我一个办法,这样,应该就可以通过【宽恕】这一关。” “什么办法?”银尘急切的问道。 “其实这是一首古老的歌,据说是在【白银祭司】出现之前就在奥汀大陆广为流传的,十分古老的歌谣,”鬼山莲泉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回忆一样,“西流尔说,如果对着【宽恕】轻轻的哼唱这首歌谣,就算是只能哼出大概的调子,这个怪物也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就会失去所有的战斗欲望。” “这首歌怎么唱?快教我!”银尘的眼里充满了狂喜。 “先别急着这么高兴,这首歌非常的难唱,全都是用我闻所未闻的古老语言所编的,别说是教你了,就算是我,也只能唱出一小部分而已,毕竟当时情况紧急,西流尔只来得及教我一遍。”鬼山莲泉叹了口气,“而且一旦歌声停止,【宽恕】会马上恢复过来的。” “那……怎么办?”就像是猛地被泼上了一盆凉水一样,银尘一下子感到了异常的失落。 “你真的这么想见到吉尔迦美什么?”鬼山莲泉看着银尘。 “那是当然!” “就算接下来有可能面对的,只有死亡?”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把他救出来,”银尘握紧了拳头,“就算是让我死,在死之前,我也要亲眼看着他,走出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重获自由!” “那好,地宫的入口,就在【宽恕】西面的叶子之下,”鬼山莲泉见到银尘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一阵发紧,“待会我唱歌的时候,【宽恕】应该就会把那里露出来的。” “那好,我现在就去!”银尘已经抑制不住他的狂喜,转眼之间,便跳下了【暗翼】。 “银尘还有一丝希望,”见着银尘的背影,鬼山莲泉不由得喃喃道,“那么我呢? “哥哥?” 三十五 我在此处清唱 愿大地的悲鸣流入每个人的心间…… 愿天空的叹息将一切一切的希望葬送…… 当第十三双眼睛悄然睁开之时 美丽的阳光也将失去光泽 就算是洁白的小花也永远不能把我唤醒…… 我最后伫立 看着黑色的灵车满载着我无尽的悲伤与过往…… 远去……最终化为历史的尘埃…… 不再被人提起…… 最终……我将在阴影里沉睡…… 冰冷的霜雪将我的尸体埋葬…… 随着古老的歌声在雨林的上空回响,【宽恕】那巨大的身躯渐渐开始颤抖了起来,为了保证不会惊扰到【宽恕】,银尘将自己的魂力完全隐藏在了身体的最深处。 “咯咯咯咯咯咯咯……” 在银尘面前的那一片,如蛇海般相互交错缠绕的的【宽恕】的根,也在逐渐扭动着缩了回去,最后显露出来的,是地上的一扇爬满苔藓的古老石门。 吉尔迦美什竟然被关在了这种地方!想到这里,银尘的心里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也就顾不了这些了。 只见银尘抽出腰间那把修长的刺剑,星点魂力被他凝聚在了尖锐的剑尖之上,只一挥,眼前的石门便在一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破碎的石头迸射开来,之后显露出来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洞穴。 王爵,我来了! 然而此时,只听空中【宽恕】的一声怒吼,鬼山莲泉的歌声,戛然而止…… “你们的【白银祭司】在什么地方?”迦楼炎在前面领路时,幽冥突然开口问道,“按照惯例,不是因该先去向这里的【白银祭司】汇报吗?” “【白银祭司】方面最近出了一点状况,暂时不能与王爵大人见面。”迦楼炎的目光微微变得有些深了,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是么?”幽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那还真是伤脑筋啊……” “请往这边走。”突然,迦楼炎停下了脚步,但是眼前依然是山雾弥漫,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怎么,接下来的路,你不带了吗?”幽冥皱起了眉头。 “鄙人待会儿还要去查看我们的【第七王爵】南禺的伤势,另外,关于【风魂祭】的有关事宜也需要鄙人前去处理,所以就只能送到这里了,”迦楼炎不卑不亢的欠了欠身,“之后的路,就由迪罗大人带领吧。” 之后迦楼炎看了一边的迪罗一眼,脸上一副“最好不要给我惹事”的表情。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迪罗见他这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啧,真的要我和他呆在一起吗?”幽冥厌恶的看了这小子一眼,“我宁愿自己走。” “自己走也不错啊……”迪罗并不理会幽冥的眼神,只见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往前走。 “但是呢,现在连一半的路也没有走到,如果是初次来到这里的人,可是很容易迷路的哦!堂堂【亚斯兰】帝国的【第二王爵】也会迷路么?传出其会笑死人的……你说是不是?”迪罗嘴上说着,身影已经在雾里越来越模糊了。 “啧……”幽冥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快步跟上。 尚未走几步,二人便在这片云雾里彻底消失了…… 但是迦楼炎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并没有马上离开。 “刚才还真是危险啊……差一点就死掉了。”此时,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风源的【第七王爵】南禺出现在了迦楼炎的身后。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迦楼炎耸了耸肩,“对了,那个……那个叫幽冥的人,他的使徒,你抓到了吗?” “别看这个人表面上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野蛮人,但是他的心机也不小,”南禺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透过黑色的面罩,显得异常的恶毒,“刚才差一点就让那个叫神音的臭女人,混进【心脏】里去了……” “不是还没进去吗?”迦楼炎看了她一眼,“只要她还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心脏】里到底发生什么事,那就一切好说。” “现在那她怎么办?杀了她?还是肢解呢……” “这有区别么?”迦楼炎轻咳了一声,“还是和幽冥一样,关起来吧!” “对了……”迦楼炎此时的眼神,变得如同狐狸一样诡谲,“要记得与艾欧斯分开,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艾欧斯现在在这里,不然,【第一王爵】……或者说我们的【风帝】大人——他会不高兴的。” “明白了。”一眨眼,南禺就消失不见了。 至此,【亚斯兰】帝国的【第二王爵】幽冥,同【第二使徒】神音,下落不明…… 三十六 银尘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鬼山莲泉的歌声会突然停止,他只记得随着回荡在雨林上空的古老吟唱骤然停下,他面前的【宽恕】就犹如疯了一样爆发出就像旋风一样的强劲魂力,霎时间,天地之间就像是被笼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周围的参天大树在这一瞬间都被以【宽恕】为中心蔓延开来的寒冰,冻成了一样的白色。 死亡的白色…… “可恶……”银尘知道,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在【宽恕】的魂力影响之前跳进洞里,那么之后迎接银尘的,就只剩下了死亡。 绝不能犹豫!怦然之间,银尘周身的灵魂回路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辉,现在的银尘虽然无法与【宽恕】对抗,但是用自己全部的魂力进行抵御,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只见金黄色的魂力在银尘的周围不断的四溢飞舞,在他的魂力影响之下,那些妄图接近自己的【宽恕】的霸道魂力,都不得不放缓了下来。 只见银尘脚步一转,在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之上踩下了一个深坑,纵身一跃,转瞬间便跳入了面前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却见【宽恕】一声啸叫,坚硬的冰层一下子便把这狭小的洞口,完全封锁住了…… 而在一片漆黑之中,银尘被【宽恕】魂力的余波重重地抛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应该是很久了,银尘才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四下里静得出奇,但是周围的空气却冷得刺骨。 他勉强从用石头铺的潮湿地面上站了起来,刚才的那一摔,貌似把左胳膊给摔断了,而且最糟糕的是,【宽恕】在刚才把洞口给完全封死了,就算现在的自己破冰而出,所面对的,将是整个【亚斯兰】地域里魂兽第二恐怖的存在,然而就凭现在的自己,能够冲得过第一次,已经是全凭侥幸的了。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可以把吉尔迦美什救出来,无论是在大的危险,他都可以轻松化解吧? “你……可是我心中的神啊……我的王爵……”银尘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喃喃道。 “啪……啪……啪……”突然,前方一片漆黑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 “啪……啪……啪……”脚步声很轻,但却是从容不迫。 “谁?”银尘警惕的喊道,同时身上的灵魂回路再度开启,金色的光芒再次散发了出来,把这周围的一切都给照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里只是一个冗道……银尘并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之上,远处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停歇,但是声音的主人距离银尘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依旧不清楚来着的底细…… “你到底是谁!?快回话!”银尘又喊了一遍,然而这一次,神秘的来者终于停下了脚步。 黑暗中一点火红微光划破黑暗,映照在了银尘乌黑的眼眸里。 “怎么?才三年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人的手指燃着一团微弱的火焰,但却把他的面貌照得清清楚楚。 乌黑卷曲的披肩长发,温和的笑容,深邃的深褐色瞳仁,以及那苍白而修长的手指……神秘来者一切的一切将银尘脑海里,那段温暖而又令他无比战栗的记忆,毫不留情的剥离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泪水无法控制的从银尘的眼里涌了出来。 “东赫……” 三十七 “你……就是修川地藏?!”漆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那个传说中与【冰帝】艾欧斯的魂力不相上下的男人,竟然仅仅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几十岁的少年。 “诶?很惊讶么?”那个自称是修川地藏的少年两手掐着腰,挑起了眉毛,他那银白色的瞳仁,清澈的,如同是那皑皑雪山中的两汪清泉。 “说实话,的确很惊讶……”漆拉暗自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再怎么不相信,可这【心脏】内部也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进来的,那么眼前的这名少年就的确是如假包换的修川地藏喽?可是原本希望借由【第一王爵】的头衔,在找回艾欧斯之前让其暂时统领【亚斯兰】帝国的想法算是破灭了,就算他是全【亚斯兰】帝国最厉害的魂术师,但是一个小孩子的话又有多少人肯信服呢?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呀! “什么嘛……你可别瞧不起我这个小孩子啊!你这个娘娘腔!”这时,少年突然朝漆拉翻了个白眼。 “呃……”漆拉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又回过神来。 “等等……你这是……” “‘为什么我的想法,我没说,但是你会知道?’对不对?”少年坏坏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恶作剧而洋洋得意,“因为这是我的天赋啊!” “你的……天赋?” “对,”少年说到这里,用手指拉开了自己的眼睑,“我的天赋,【心眼】。” 漆拉盯着少年的这只眼睛,就在这一瞬间,这只看似普通的眼睛,却让漆拉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就像是赤身的站在了少年的面前了一样,自己的皮,自己的血,自己的骨,甚至是自己的灵魂,都会被这个少年窥探得一清二楚。 鬼山莲泉的整条左臂,混着赤红的鲜血,打着旋的飞了出去,但是随之而来的一道银光,就算是眼前的这名不速之客,却也不得不急速后退,方能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鬼山莲泉手中的这条奇怪的长鞭。 “我算是多少能够理解了,那些被虐狂变态的心情了。”此时的鬼山莲泉有些麻木的看着自己断口处那个海碗大的伤口,只见伤口里不消的流出了几滴血,从那鲜红色的肌肉里便生长出了新的白色臂骨,骨头刚刚长成,左臂上的肌肉与那青色的血管,就犹如植物生长的快镜头一样,不断的缠绕在了那略显纤细的骨头之上——此时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新生的血液,正潺潺的在自己同样是刚长出来的血管里一刻不停的流动着,最后再生出来的,便是那如处子般白皙无暇的皮肤,如此的过程,也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整条手臂重新生长的过程之中,鬼山莲泉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一丁点该有的疼痛。 “呵呵……也许吧……”那个刚才把鬼山莲泉的胳膊扯下来的人,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又或者,但看这家伙的外表,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 来者拥有着十分健壮的人的身体,身披一副通体乌黑的陨铁战衣,但是他的头部,却是用一个马头形状的面罩给整个罩住了,只留下那双殷红色的眼睛,眼睛里,则是狭长的黑色瞳孔。 不仅如此,如果这人面罩里面长着的是一个普通的人的面孔,那么这个怪异的面罩就未免显得太过狭长了,更别提这人的眼间距实在是称得上异常的窄小…… 只有一种可能……这人的面罩之下,绝非是一个人的脑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儿来?”鬼山莲泉厉声问道,银白色的【回生锁链】轻盈的在她的周身浮动着,但是与之相对,空气中隐隐传出来的呼啸声,那便是鬼山莲泉的魂力,犹如无数无形的刀片一样,在向敌人发出死亡的警告。 “我是谁?”那怪人轻声念道,突然右手前伸,之间空气之中隐隐传来了咻咻的奇怪声响,再一看去,怪人的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团高密度的黑色魂力球,并且这无比阴冷黑暗的魂力球,还在不停的膨胀变大。 “我是……死亡!!!!!”怪人狭长的瞳孔一下子骤缩了起来。 湛蓝的天空之下,金黄色的魂力与黑暗的魂力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无比强劲的旋风,如惊涛骇浪一般顿时席卷了整个雨林。 不远处的那株巨大的白色莲花,在这时爆发出了暴怒似的啸叫,无数血红色的藤蔓,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向空中血战正酣的二人,冲了过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这些气势汹汹的血藤就被那两股在空气中肆意激荡的魂力,挫骨扬灰…… 战栗的大地之上,就像是两头亘古的巨兽,疯狂的撕咬,咆哮着…… 三十八 “你……说什么?!”银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只要你把外面的那个女人杀掉,把她的头砍下来就好,这样,我就原谅你。”东赫的笑依旧是这么温和,但是这笑容对于此事的银尘来说却显得异常的冰冷。 比这周围弥漫着的乳白色寒气,还要冰冷…… “铛!”的一声,只见银尘的怀里闪出了一道寒光,刀光交错之间,东赫手中亮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窄刃短刀,黑暗之中,也就只有这刀刃之上所附着的薄薄的一层魂力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连【冻云】也被黑暗所侵蚀了么?”银尘的眼里,闪着冷峻的阵阵杀气,“不管你是谁,反正你不可能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东赫!” “【冻云】曾经被誉为是整个【亚斯兰】地域里最美丽的魂器,”东赫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我觉得黑色可能更适合我……” “住口!!!”银尘咬牙喝道,手上的那柄银白色的匕首突然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芒,与此同时,刀身之上竟探出了无数纤细的银白色触手,大有将与之纠缠的东赫完全包裹之势。 “是【虹霞】么?”东赫跳开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银尘现在手里握着的这把魂器,“看来在我死掉之后发生了不少事呢……” “我叫你……住口!!!!!”说话间,银尘左手刺剑用尽全力划出了一道细月,但是东赫这一次并没有躲避,而且银尘锋利的剑尖也不过是划破了东赫的衣服,连一丁点的皮肉伤也没有留下。 “为什么……”银尘就像是垮掉了一样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你不躲开……”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呀,”东赫诡谲的笑道,“我的好朋友……”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地之使徒】……” “不可能!”银尘大吼道,“东赫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没错我是已经死了……”东赫幽幽的说,“但是你可别忘了……我的身份,是【地之使徒】!!!” 霎时间,无比阴冷无比强大的魂力充斥着整条冗道,不断的刺痛着银尘的耳膜。 “你以为这三年来是谁,在一直不停的网罗着【亚斯兰】境内,那些首屈一指的魂术师的灵魂?!是我啊!!!”东赫的眼里,流露出了一种迷乱的情绪,“并且正是因为我的死,让我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肉体的束缚,我现在的力量,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个当初杀掉我的【第四王爵】特蕾雅!!!” “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东赫面向银尘。“……”不知为何,面对着三年未见的同伴,银尘却觉得眼前的东赫十分陌生。 “我现在所拥有的潜质,”东赫的瞳孔狭长而诡异,“完全可以让我成长为新一代的【第一王爵】!!!” “那……”听到这话,银尘不由得心中一颤,“那我们的王爵……” “我当然还记得我们的王爵……”东赫笑了笑,“我不但还记得,而且,我还要让他成为【亚斯兰】的【冰帝】!整个极西之国的王!甚至是整个奥汀大陆新的秩序者!!!”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现一任的【冰帝】,已经失踪了吗?” “【冰帝】失踪?!”银尘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看来你不知道啊……”东赫怜悯似的看了银尘一眼,“我在【亚斯兰】境内不断地收集着灵魂,同时也在不断地收集着情报,因为我现在的状态是灵魂,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事情都瞒不过我的耳朵,如今【冰帝】失踪,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再找到格兰仕,那么我们四个人的力量就足以颠倒整个世界!至于具体的计划嘛……如果你跟过来的话,我就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等等!”银尘见东赫转身就要走,不由的上前想要拉住他,但是只觉得面前突然白光一闪,身体本能之间向后疾退,之后便觉得右面颊微温,用手一摸,便是一手鲜红的血…… “怎么……”银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啊……已经过了三年了嘛……”东赫手里拎着那把【冻云】,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果是三年前的你,此时,就应该半个脑袋都被削下来了吧?” 不……你果然不是东赫!!! 三十九 半空之中一柄细长的黑色长矛,撕裂空气掷入冰冷的地里,刹那间就爆发出了无比猛烈地爆炸,滚滚热浪不断的冲击着鬼山莲泉的内心深处…… “这种招术……可以无限次的使用么?”鬼山莲泉眼里盯着怪人的手,只一会儿的功夫,那怪人手里就又凝聚成了一柄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长矛。 “汪达怀斯大人在制造我的时候,为了增强我的魂力的威力,所以就牺牲了我对于元素的控制能力,”怪人不阴不阳的说,“但是正因为如此,我的魂力才会具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就算你的体内同时拥有两套王爵级别的灵魂回路,也绝对不可能打败我!”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山莲泉从她的【爵印】里抽出了那把巨剑——这是她的哥哥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 “我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来的,我的灵魂回路的事,我也不认识什么‘汪达怀斯大人’,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胆敢阻碍我完成哥哥的遗愿的人,我绝对会杀了他!!!!!” 脚步一转,鬼山莲泉就向怪人冲来,【回生锁链】护住周身,沉重的双刃巨剑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不服输的性格么?”怪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轻笑,手腕反转,长矛的尖端对准鬼山莲泉,“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在近距离用这招……” “受死吧!”鬼山莲泉抬手就是一剑,但是眼前的这个如黑影一般的怪人,只不过是用手中的黑色长矛轻轻一掠,巨剑就如此轻巧的被弹开了。 “啧……”强劲的魂力一下子如同万千的利刃,冲向眼前的怪人,与此同时,鬼山莲泉抬腿旋踢,小腿在这一瞬间长出无数锋利的冰刺。 “如果是拉开距离的持久战……我可能还会感到有些伤脑筋的呢!”怪人左手一张,竟又是一柄黑色长矛,手起刀落,鬼山莲泉的整条腿便被切了下来。 与此同时,黑暗的魂力迸发而出,一下子便将她震出了几丈远。 “如果你就只是打一阵看一阵,那可杀不死我。”鬼山莲泉吐出一颗混着鲜血的牙齿,冷冷地说。 一转眼的功夫,新的腿就从断口里长了出来。 “是啊……那么……多少活动活动腿脚吧……”怪人低吟了一下,突然消失了。 “什……”鬼山莲泉先是一愣,但就在此时,黑色的长矛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腹部,并冲进了地里。 “可恶,”鬼山莲泉腹部的伤口尚未复原,又一柄长矛飞了过来。 “如果你的天赋是【超速回复】,”半空中,只剩下怪人影影绰绰的身影在来回的晃动,“那么只要对你所造成的伤害远大于你所恢复的速度,那么杀死你,还是很容易的……” 本能之下,鬼山莲泉运起【回生锁链】进行防御。 然而就在【回生锁链】与长矛相接触的一刹那,长矛里用高压进行压缩的高密度魂力便在这时一口气全部被解放了出来,无比骇人的黑色风暴,在霎时之间遮蔽天地,冰冷而刺骨的魂力,不断的撕扯着鬼山莲泉的皮肉,噬入骨髓的疼痛持续的折磨着她,随着时间的推移鬼山莲泉的意识越发的模糊了起来…… “才两发而已就结束了吗?”怪人停住了身形,冷冷地说,“算是白期待了……” “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空……” 就在这时,一道炙热的火焰犹如巨浪一般席卷而来,怪人心中一惊,手中再次凝出黑色的长矛,并往那巨浪里一掷,强劲的旋风伴随着耀眼的强光,两股强大的魂力相互碰撞的结果,竟然是一个数百丈方圆的深坑。 待烟雾散去,鬼山莲泉已经被麒零给救走了。 “她还好吧?”我站在苍雪的背上,问道。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麒零松了一口气,只见鬼山莲泉身上的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不停的愈合着,醒过来恐怕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怎么?你也是汪达怀斯造出来的玩意儿?”梅若莉手中燃着烈火,漂浮在半空中哂笑道,“还真是拙劣啊……” “看来是生力军来了呢,”怪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梅若莉,“你是火源的【第二王爵】梅若莉吧?看样子是有些棘手了……” “汪达怀斯造出来的玩意儿,和他本人一样令人讨厌,”说着,梅若莉从左肩的【爵印】里抽出了她的那把【铁燕】,“马上就送你下地狱!” 怦然之间,梅若莉周身缠绕了无数炙热的火舌,她那赤红的长发,犹如条条毒蛇,在她的身后狂乱的飞舞着。 “我承认你有些实力,”怪人看着梅若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是请你不要把我和那两个笨蛋给搞混了……” 说话间,怪人盔甲的缝隙里,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黑色泥浆似的物质,这些令人作呕的泥浆似乎是具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迅速的将怪人从中间包裹了起来,最后竟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通体漆黑的球状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旁的麒零看的是目瞪口呆。 “喝!!!”突然,那黑色的圆球一下子迸裂了开来,一时间,无比沉重的魂力充满了整个天地,刺得我耳朵生疼。但是在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从这个圆球里诞生出来的,简直就是从另一个世界里降临的生物…… 四十 “嘛……毕竟是三年过去了,如果你就这么简单就被我给杀死了的话,我反而会比较惊讶……”“东赫”轻笑着耸了耸肩。 “你绝对不是东赫……绝对不是……”银尘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甚至是记忆还有所使用的魂器,根本就是与记忆中的东赫一模一样…… 但是……但是…… 无论如何……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东赫冷冷的看着他,“三年了,我为了你们而死,但是你,银尘,你只是在想方设法的把我忘掉!” “我并没有……” “你有!”东赫手中的【冻云】渐渐地凝出了冰晶,“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银尘默不作声,但是两只眼睛却自始至终的看着东赫。 “你准备好被我杀掉了吗?” “噗通……噗通……”银尘也分不清楚,在这幽暗而寂静的冗道之内,回响着的,到底是谁的心跳声,但是他却两眼看着东赫,用尽自己全部的希望,说出了那个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想好了的答案。 “我准备好了,”他轻声说道,“三年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东赫面无表情,但是手中的短刀却是慢慢的举起。 “不过,”银尘又开口道,“我现在还不能死。” “后悔了吗?”东赫的口气异常的冰冷,“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不是的,”银尘摇了摇头,“我们的王爵尚未解放,很快,只要我能够看到吉尔迦美什可以重获自由,到那时你要杀要刮,怎样都可以……” 东赫打量着银尘,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算了!”突然他两手一摊,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呃……” “刚才的那个,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了,”东赫看着银尘,伸出了手,“我向你道歉。” “没这个必要……”与之相对的,银尘却没有动。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非要你去完成。”东赫并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什么事?”银尘不禁问道。 “帮我,杀掉外面的所有人。”东赫微笑道,“你和他们很熟悉,杀他们应该不难,成功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银尘低头不语,良久,他的右手微微抽动了一下。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却见银尘一巴掌便将东赫的手打落了。 “看来你真的不是东赫啊……”银尘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刺剑,与此同时,左手的【虹霞】飞快的在他的手心里转动着。 “你……在说什么啊……”东赫皱起了眉头。 “真正的东赫,无论如何,也是绝对不会说出杀掉谁这种话的,”银尘的眼里涌出了冰冷的杀气,“不管你是谁,接下来,我都绝不允许你再玷污这个名字!我要将你的皮活生生的剥下来,好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真可惜……”银尘面前的这个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是一点也不识时务呢……银尘……” 阴冷的魂力,霎时充满了整个冗道,不断挤压着此时银尘的心…… 血眼睛,红舌头,白面,黑鬃,长尾,棘刺,獠牙…… 当你的同伴,不再是你过去所熟知的同伴,那么,你会向他挥动利刃么? 撒谎者的悖论…… 真滑稽。 四十一 眼前所呈现的,完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那头黑色的六足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如同雷鸣一般的咆哮,顿时我就只觉得一口血气上涌,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在看我旁边的麒零和天束幽花,他们此时的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面对着如此巨大的生物,我们三人所骑着的苍雪,简直,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啧……”怪物不削的看了我们一眼,巨大的尾巴猛地向我们挥来。 “保护好他们,带他们离开!!!”眨眼之间,梅若莉后背所长出来的三对巨大的火翼,一下子便把那尾巴给停下了。 “那你怎么办?” “我当然是要留下来对付这头怪物!”梅若莉的脸色异常的冷峻,“别担心,很快我就能打败他!” 但是我知道,梅若莉此时的心理,可是一点也不轻松。 “刚才你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话吗?”待我们飞远之后,那怪物的嘴里发出了雄厚的男音,“你真的觉得就这么简单就能打败我吗?” 梅若莉尚未答话,只感到身子一震,竟然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我一成的力道。”只听怪物说着,尾巴猛然间一甩,梅若莉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砸进了地里。 “哈……哈……”烟雾散去之后,梅若莉气喘吁吁的漂浮在半空中,纵然有【入内雀】的保护,右臂还是在刚才的那一击里,被砸的粉碎,只留下了少许肉末,还挂在肩胛骨上。 “打偏了吗?”怪物看着存活下来的梅若莉,“原本想瞄准你的脑袋的……” “真是可怕的力道,”梅若莉虚弱的笑了一声,“产生的风,连我也很难挣脱得开,但是虽然体格变大了,至于灵活度,似乎是下降了不少呢……” “活哈哈哈哈哈……”怪物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像我这种可怕的力量,已经完全不需要什么灵活了!!!” “你这才是所谓的大话呢……”梅若莉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从【爵印】里拔出了魂器,炙热的烈火,顿时包裹住了【铁燕】赤红色的刀刃上。 “要不然,你就自己攻击看一看……”怪物饶有深意的看着梅若莉。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啊!”一道近乎白炽的火光一闪而过,但是就在接触到怪物黑色的身体的一刹那,灼热的火焰顷刻间便被那如同泥沼一般的皮肤给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丁点儿的烟都没留下…… “我的实力被完全解放出来之后,我的【天赋】就会毫无保留的发挥出来,”怪物开口道,“我的天赋,就是【无限吞噬】……”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梅若莉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有一种灵魂回路可以拥有这种天赋……除非…… “呵呵……我看你也估计到了吧……”怪物轻笑道,“没错……我就是传说中‘不是魂兽的魂兽’,【饕餮】……” 只见得怪物伏低身子,怦然之间,如同巨大潮水一般的黑色魂力汹涌着从他的身子里喷射了出来,这无比厚重的魂力,在梅若莉的眼里,已经不单单是什么颜色的差别了,这种魂力的密度,已经近乎于是液态,虽然她当上【第二王爵】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但是行走于大陆之上,大大小小的战斗也并没有比别人少经历过,可是就眼前这种的,她实在是没有见过,不对,简直是闻所未闻,魂力……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地步的吗?梅若莉想要握紧【铁燕】的刀柄,但是却在此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然是哆嗦的厉害…… 远处的【宽恕】已经放弃了无效的进攻,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啸叫,但是这种啸叫在梅若莉看来,已经只不过是它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威吓,此时的【宽恕】早就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威风。 连号称【亚斯兰】第二恐怖的魂兽都感到害怕了吗…… 梅若丽想着,手中的【铁燕】不自觉间,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微微颤抖着…… 就算牺牲一切……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的梅若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