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迷途之远古女巫》 第一章 挂坠空间 云清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如何的不一样。 从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大学，虽然一路很顺溜的过来，但是也没有什么光芒四射。 容貌中上，但气质一般。 自家知道自家事儿，性格不讨喜，笨嘴拙舌没有急智，看不懂人情世故，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平凡的一生。 上了大三后，跟舍友到旧货市场闲逛长见识。 那里主要是买卖些所谓的古董。虽然也听说基本都是假的，但是也惊闻过谁谁淘到了宝。 穷学生没钱，纯属瞎逛为了长见识。直到有一次鬼使神差，下手买了一个残缺的玉石挂坠，这之后让云清的人生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块残玉有着不规则的断面，表面纹理粗糙，似玉似石，看不出原本是个什么东西，带着古老岁月沧桑的痕迹。 云清想着这就是个做旧的手工品，可内心深处对这个乌糟的小东西有着强烈的得到欲望。 虽然一块破石头要价一百元，还是鬼使神差的砍到了七十五买下。 买了挂坠后，云清躺在宿舍的床上暗自悔恨不已，几天的伙食费啊，一件t恤衫啊！手里磋磨着这个小东西咬牙切齿。 不知不觉这个挂坠居然被自己给磋磨热了，她也没在意。 可搓着搓着，坠子上突然发出一道青芒，一阵恍惚，云清已经跌在一个萧索的空间里，摔个狗啃屎。 吐了吐嘴里的泥，抬头一看，吓一跳。稳稳了心神，再仔细一瞧：“妈呀”。 几分钟后，云清终于惊喜的发现，特么的幸运咔嚓一下砸在她头上啦。 得亏宿舍没人，要不然还不得都吓尿了。 原来真的有传说中的空间哎。 没错，她得到了一个不规则空间体。说不规则是因为所有边界很明显的一段凹下去，一段凸出来。 估摸着两亩地左右。四周有层灰色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墙体，搞不清材质。头顶上方的材质也是一样的。 里面真是一穷二白，啥也没有，只有脚底下踩着的地面是黑红色土地。 空间内很亮，跟外界的白天是一样的感觉，温度比外面略微高些。 空间只需要云清一个念头就可以来去自如。 初步判定，至少是个储蓄空间，有土地，保不齐还能兼有种植功能。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偷摸干坏事的神器啊。 不过，这也太不科学了吧！简直在颠覆她的三观。 低头看看手表，下午一点二十四分，电脑也是也是一点二十四分。 在空间待了十分钟，手表显示一点三十四分，出来一看，电脑上显示也是一点三十四分。 看来空间内外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傍晚，空间内也变得晦暗起来，夜晚，里面更黑了，和外界一样。看来空间的光线应该来自于外面。 回头又买了个简单的温度计，里外温度一对比，差了两度。 初步了解这个空间后，云清就试验性的买了一些蔬菜的种子，随便的在边角处，找了个平方大小的地撒了下去，盖上一层浮土。 空间里没有水，云清就用自己的水杯装水，一杯一杯的，逐次给这小块土地浇浇水。 别说，过了一两天还真的出芽了。 这可把云清高兴坏了，美滴她觉得自己保不齐是个人生主角了。 刚得到空间的她充满了兴奋和新奇，这几天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空间，除此之外干啥都心不在焉。感觉人生拥有了这个神器好圆满。 逮到周围没人就跑空间看看，长势还不错，大一点摘一些吃着味道也好。 这个空间种植的蔬菜成长期和外面自然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时间流速比外面快的情况，这多少有一丢丢的不完美（奢望），不过，贪得无厌是不应该的，嘿嘿…… 想想能获得储物空间就已经超级超级棒了，更何况还自带种植有机植物功能，还想咋地？咋不直接上天呢? 这个空间种植还是需要水的，否则就算不会很快枯萎，也会生长停滞。 一个声音说：咋不整个灵泉啥的呢？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又想上天啦！ 得嘞，人得知足，想想现在在城市买个房子一平米要大几万块，自己这个2亩地大小的储藏室外加菜园，那得多少钱哪？美着呢。 谁有空天天引水哈，抽空赶紧买了十个大号塑料水桶，专门盛水。连带塑料水瓢、水盆、喷壶以及各种农具都买了一套，还有一个长长的水带用来灌溉。当前只能当个偷学校自来水的贼。 自从发现可以种植后，云清就有意识的收集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粮食种子。 实话讲，种子还是很难收集的。 这年头黑科技太多，比如说很多黄豆不能生豆芽，做种子自然不行。这种像是吃了绝育药的东西坚决不要。 有种植空间在手，必须保证吃的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生态食品。 云清爱整洁，空间里面种植作物安排的极其有秩序。 规划了二分地分隔了十几个小菜池种蔬菜，足够了。自己能吃多少，这种生长期短的东东，有二分地足够了，关键是种类齐全就好。 也没管什么是不是季节，小麦、旱稻、谷子之类的粮食作物也洒了一亩地。 玉米就没有了，担心中了黑科技。 剩下的全部种的是果树，苹果、李子、梨子、杏、海棠、桃树各十株，葡萄二十株。 这果树苗买的不容易，云清听说在市郊有个果树批发场，专门跑过去，各样买了一些。量少，恳求了半天才按照批发价提供，这绝对是看在穷学生娃的份上了。 为了经营好这个种植空间，她专门买了很多农业书籍，什么《有机农业》，什么什么植物栽培等等，连有关施肥技术和去虫技术的书籍都买了一些，果树栽植的书籍也必不可少。 其实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空间内除了她之外的动物存在。 为了栽活这些果木，她仔细询问了苗木场场长，还做了笔记。 果树栽植的书籍也研究了一番。 可惜是北方，南方的水果是没得种了。这以后毕业了，如果工作不顺利，还可以摆路边摊，卖水果为生，估计温饱绝对不用发愁。 看看手里堆积的种子，再看看这个空间，总觉得太小，不够自己发挥的。 嘎嘎自嘲，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买了一个二手组装的木柜子，里面放置剩余的种子，安置在一个角落，旁边专门放农具和两个可怜的小花盆。 云清还爱享受，连续省吃俭用两个月后，折叠床也买了一个。累了还可以在这里小憩。 还有廉价的塑料小凳子、小桌子等等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也买了些。又淘了一个酒精炉子，锅碗瓢盆的造饭、吃饭用具也准备了一套。 这是提前体验买了房子的幸福感。 云清原来还喜欢把长时间不用的东西丢掉，现在不用这么败家了。 买了几个二手、大的塑料盒子，以前冲动之下买的东西，全部丢进去。长期不用的放进去，非当季的衣物也统统收进里面。 女生都爱花，云清也一样，随便在果树园里撒点普通的花种还有草种，任其自由生长。 忙活了三个月，总算把整个种植空间利用起来了。躺在折叠床上看着这两亩地，云清简直是惬意满足极了。 一些蔬菜早已经尝过了。 不愧是种植空间，成活率几乎是100%。估计不成活的都是种子先天缺陷。 很多蔬菜都已经成熟早就可以吃了，甚至有的看起来已经老了。 土豆、地瓜地下也结果实了，果树也长了一些，估计明后年就该有水果陆陆续续出来。 葡萄秧也顺着搭着的架子爬起来了。一切都很喜人。 只是小麦也抽穗了，过几天就要收割了。 这还真是愁人。 因为云清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收割和储存这些小麦，因为快没钱了。 没办法，就到校外菜市场，找了几个卖菜的，低价处理了一批菜。几天后攒了点小钱，终于可以买些收割工具了。 这年头网络购物无所不能。买了五大块雨布，三大捆的编织袋。 然后又缺钱了。 好歹之前簸箕、筐之类的编制物买了一些，基本农具也有。 可是麦穗收割之后还得脱粒，她知道以前农村有用到碌碡压，那也得是畜力拉着，小女子可拉不动。 自动化还是先算了，别说如何把大家伙搞到空间，就说自己也没那个财力，假期回家跟老爸老妈坦白看怎么处理了。 空间的事情瞒着别人可以，但是没必要瞒着父母。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谁能最信任了，当然是父母。 电话不能说，这样秘密的事情，电话她都不能相信。 准备个大木棒子，得空砸一砸脱粒先。 这空间里陆陆续续都要收获了，如何处理确是难事。云清想着趁着假期摆地摊卖出去一些。 别看她年纪不大，没啥社会经验，但也知道，如果利用空间种些经济作物，更赚钱。 于是在得到家里给的生活费后，又疯狂的在淘宝上买了各种中草药的种子。 除此之外，其它各类种子也买了一些，即便不种，也先存着。 这是一个专属云清的私人空间，她的空间她做主，想想都霸气呀。 云清正在憧憬着，怎么利用这个种植空间，开启她今后发财致富之路，最后走上白富美的人生巅峰。 可万万没想到，她的人生竟因这不起眼的坠子使劲拐个大弯。 第二章 原始森林原始人 没等云清怎么想着把空间里的硕果进行变现，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休时间，一觉醒来就差点没把她吓尿。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居然身在一片高大的树林里，或许是个森林。 周围都是些粗大的树干和枝杈以及陌生的树叶。阳光从仅有的树叶缝隙间透露出丝丝缕缕，脚下是厚厚的枯叶，带着腐败和潮湿的气息。 好家伙，这些大树得值老鼻子钱了吧。 云清这时够傻缺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先想到了这个。随后才诧异自己进入这样环境有多不寻常。 头顶有叽喳悦耳的鸟鸣以及远处传来不知名的兽吼。一切恍然如梦，随后才迟钝的感觉好可怕有没有，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 使劲拧下大腿根。 “嘶~”真疼。 是不是在自己空间里？摸摸自己的石坠子，还在。 如果是在自己的空间里就不可能再进入坠子里啦，不然不科学呀。可空间咋还变这样了？试试。 念头一起，云清就掉空间里了，还是熟悉的环境，可是，可是，怎么还有一个不熟悉的自己？ 这么说吧，就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手脚都变小了，宛如十一二岁孩童。 第一时间她想的是：“妈呀，我爸妈看到我缩了不得吓坏呀。” 第二时间她想的是：“长变样了，大学还认我不？不会白考、白念了吧。” 第三时间她冷静下来，想的是：“不对呀，外面不对劲呀，那是哪里？” 出了空间再一打眼儿，再听听动静。 “完犊子？” 害怕了，是真害怕了。 是做梦，还是穿越了？穿越到修真还是地球古代？千万别是远古。 身上还穿着睡衣，赤着脚，能清楚的感觉到脚底的冰凉与湿气。 不急多想，赶紧从空间中摸出一双袜子和运动鞋套在脚上，不然抗不住。虽然大了很多，好歹也能勉强穿。 陌生的环境让她突然很迷惘无助，回到空间呆呆的坐着。 没错，就是呆呆的坐着，因为想不明白。 中间几次出空间，外界还是一副原始森林的模样。 虽然在空间，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最后还是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镰刀。 没办法，得改变，呆着也没改变啥。 裤腿和袖口，找了绳子绑紧。脖子和脸用厚一些的围巾围了起来。手上戴了手套。最后全副武装，只留眼睛就对了。 谁知道这神秘的森林有什么有毒的闪电捕手。到时候中招，回空间都没用。 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能站在原地。 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和窒息感，让她紧紧的抄起镰刀，然后选择一个感觉树木稀朗的方向慢慢摸索着前去。 走出去，是她唯一的想法。 走着走着，坚定了一个想法，这是在一个真实的地方，树皮表面粗粝的手感，脚下沙沙的声音，不知名的各种虫子，以及周围树上的鸟鸣，还有大型凶恶的野兽，都是如此真实。 野兽她当然怕，但是还没忘记及时进入自己的安全空间躲藏。 这样且行且躲，且躲且行。 当夕阳西下时，云清分辨好了东西南北，做好方向标记后，她又钻进自己的种植空间，唯有这里让她安心。 饿是不会的，虽然酒精有限，前途未卜，云清舍不得用，不过可以捡了一些干燥的细树枝和树叶，带到空间里点燃。蔬菜和粮食都有，饿是饿不着，也有帐篷和躺椅还能好好睡个觉。 每天当阳光继续洒落大地时，云清就从空间里出来了，按着昨天走的方向（北方）继续前进。 如此这般的走了五个昼夜。 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堆积很多鹅卵石块的狭长地带，两端看不到尽头，中间有一条四五米宽的淙淙溪流，看起来这像一个峡谷。 云清哭了，憋屈后再看到点希望，忍不住。 溪流很浅，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底游动的小鱼小虾。 观察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赶紧捧起清凉的溪水狠狠的洗了几把脸，然后把空间里的空桶装满预备着，又把空间的植物浇了一遍。 陌生的环境搞得云清用水很是紧张。 空间是她唯一的安全环境，里面的食物储备必须要保证，要不然饿也要饿死了。 她不会傻傻的自以为是的狩猎。没有野地求生的经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外面的东西都不敢碰，再说未知的环境，还是小心为妙。 以往存的水用来喝，至于现在溪流的水，看在里面有小鱼的份上，先取来用于空间灌溉。 脱鞋脱袜，脚泡在水里好好的爽了一下。 歇息够了，云清心想，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也许能够走出森林，找到人烟。 顺着溪流又走了六个昼夜，居然与另一个溪流合并，渐渐变成小河。 顺着小河走，树木渐渐稀少，平坦的草地越来越多起来。 当她掉进了一个陷阱后，这样的日子才终于得以结束。 一个并不是很深的坑，她带着工具肯定可以出来，只是还没等她行动，就被抓获了。 她可以跑进空间，但是对于远离社会几天的云清来讲，也许这是走入人群的机会，哪怕那些人看上去对她来讲恐惧远多过惊喜。 眼前是一群身着兽皮的男人，一共十几个。 跟正常人面目很像，但是长相非常黑，都呲着一口大黄牙，头发长长的，脏兮兮的黏在头上。 个子不是非常高，也就中等或偏矮些。 看起来倒是满眼的粗犷，很原始，不是性感的原始，是真的很原始很野人。 云清默默捂心暗泣：靠，不是把我扔到原始社会了吧，原始人还是野人？老天啊啊啊！ 初看到这些人云清很害怕，担心遇见食人族。 还好这些人发现她的时候眼中只有惊讶，并没有嗷嗷叫着把她立刻放在架上烧来吃。这些野人相互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半晌：amp;amp;%￥￥***#%%*。 反正听不懂就是了。 里面一个年龄偏长的野人或是原始人走了过来，摆摆手让同伴放开。 然后呜哩哇啦对着云清说了一通，云清下意识的回一句：“啥？啥意思？听不懂……”。 云清指一指来的方向，比划了一阵，也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懂，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想比划的是啥。 原始人们(权且先称呼为原始人)对望了一下，那个年长的人向着河的下游偏南的方向指了一下，又哇啦哇啦说了一顿。 云清猜想应该是指他们住的地方，最后云清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不然怎么办，她一个娇花在深山老林里怎么搞，野人也是人，原始人也是人，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些原始人每人手里都拿着石矛，石斧，应该是捕猎武器，打着赤脚，合力抬着几只看来是鹿和羊的猎物，血淋淋的。 走了大约三个时辰，看到一个窄口山谷。 两侧是连绵不绝黑黝黝的青山，河流从谷中穿过，越往里走谷内越宽。 走进山谷大约一个时辰后，看到一处大空场，长宽大约有几里，然后谷宽开始变窄。 河的两侧地势比较高。河流大约有四五十米宽，在河的右侧坡地上走动着一些穿着相似的人，地上支着一些简陋的帐篷和一些石锅。 有的看到一行人回来，呜哇叫着，瞬间呼啦啦就跑出大几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估计是一个部落。 狩猎的队伍满载而归，当然受到热烈的迎接。不过他们很快看到明显不一样的云清。 云清被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远远的围着，指指点点。 还好没有恐怖的架起来烧烤，只有好奇惊异的目光。这让云清安心不少。 族长是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想也知道，弱鸡怎么可能成为原始部落的族长，这可是崇尚力量的环境。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瞧了云清半晌。想也是，长得这么白皙，从未见过，明显是个异类，心里不好奇才怪。 不过语言沟通困难，也比划不出所以然来。还好可能是来自女子和孩童的威胁比较小，所以部落也没什么敌意。 最后在族长的指示下，部落暂时把她安置在一个女原始人的家里。 听其他人对这个女原始人的叫唤，有些像旦，索性她也试探着叫了一声，还真回应了。 旦看起来年龄在二十几岁，个子矮矮，有些腼腆，带着一个看来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卡，比较热情的接纳了云清。 在回旦的窝棚前，旦先带着云清到一个窝棚处。 窝棚的主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她头上装饰着羽毛，脖子上挂着一些骨饰，这些是这个族人的标配了。满是皱折的脸上，还红红白白的涂着一些颜料，看起来神秘而充满智慧。 以她对原始人的有限了解，估计是类似巫医的存在。听旦的称呼，这个巫叫做满。 这老太太兴奋的端详了云清好一会，露着满口的豁牙子，抿抿嘴，说：*%amp;amp;￥#@* 旦：***#@*()**amp;amp 云清眨眨眼：…… 估计旦在解释对方听不懂她们的话。 云清：云清，旦。 云清抬手拍拍胸口，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指了指旦，说了旦的名字。 老太太估计明白了：“云清？” 云清点点头。 老太太巫：￥#￥%%@#￥ 云清一本正经：你说啥我听不懂，我说啥你也听不懂。 老太太巫：…… 旦：…… 估计也知道鸡同鸭讲，没法沟通，说了几句，见没有回应，就转头对着旦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 旦忙看看云清点头应诺。估计是交待如何对待云清的一些话。 云清先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没有恶意，自己终于可以先小小的安顿一下了。 第三章 原始部落 旦的窝棚不大，用一些小腿粗的树干支撑起来的三角体。 两侧用一些茅草和毛皮遮盖。内里面积小的可怜，估计不到五个平方。地上铺着草，草上铺着处理不良的毛皮。 加上云清，勉强住。 窝棚里有股难闻的气味，闻之欲呕，不能描述。 为了先融进这个小社会，云清也只能皱着眉头，摒着呼吸，一个字：忍，两个字：还是忍。 云清只能在旦家先安定下来。 这里的食物是用大块的石锅烹煮的肉，半生不熟，而且没啥咸味。 虽然快半个月没吃到丁点肉，对肉食早就垂涎，可这里的烹煮味道，实在只能意思性的假装吃一点，然后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回到空间补食。 出于礼貌，云清会帮忙做些简单的事情，也就煮食物的时候搭把手、添添柴火。 云清开始在这个部落尴尬的生活，熟悉他们的语言作息习惯，因为比较原始，语言还比较简单，所以比较容易学。 半个月已经足够让云清绊绊磕磕的与部落人沟通了。 能够沟通，就了解了部落当下的情况。 部落名称是鹿，鹿部落以狩猎为主，采集为辅。 部落有七十几号人，男青壮三十九个人，女青壮二十八个人，小孩四个，老人五个。 部落是群婚制，孩子在成年以前（大约十一二岁）跟随母亲住，食物由部落统一分配。 了解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云清觉得这多乱呐，母亲好累有没有。 一天，满和甸（族长）来到旦家里，专门过来找云清，自然是再次询问云清从何处来，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云清只能说是从森林南面一个很遥远的部落，采集时候因为野兽的到来，与部落人走散了，越走越远，走了很多个日出日落时间，才来到了这里。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原来的部落，希望鹿部落可以先收留她。 甸和满很惊诧，巫满抿着没几颗牙齿的嘴唇感慨道：“清是上天眷顾之人，没有力量也能免于落入凶兽之口”。 “回到你原来的部落已经不可能了，鹿部落从未向南走出过茂密的森林。你可以留下来，做我的族人。”甸诚恳的邀请。 云清忙点头，满口子答应，人是不能脱离社会太久的，原始社会也是社会，况且这个部落对自己毫无恶意。 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下，先在这安顿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加入了部落，就要按照部落的规矩走，男人狩猎，女人采集。 这周边除了森林就是高山，还有眼前的那条河。 也只能狩猎和采集，目前看来他们还不具备大量捕鱼的能力。 云清以后是自己的族人了，就有一些青壮嗷嗷叫着捡树干帮云清搭建了自己的小窝棚，与旦相邻。 不管怎样，总算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了。这些原始人可真热心，云清满意的想。 后来看那些青壮盯着自己的眼光绿油油的，吓得云清尾椎骨嗖嗖冒凉气。拍拍小胸脯，哼哼，幸好自己有护身法宝。 在新的狩猎完成后，作为新人额外多获得了四张兽皮。 皮子也没有硝制，散发着血腥气。云清按照旦的指引，找了部落里的老人帮忙处理干净些。 又请教阿旦用皮子制作衣物，她在旦的帮助下终于笨拙的缝制了一身鹿皮衣，当然是尽量遮挡多些。 遥想当年，自己的泳衣都是最保守的连体服，她还做不到很自然的穿着暴露。 这些原始人对她之前身上穿着的衣物鞋子围巾倍感兴趣。还是先藏起来吧。再说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衣服能省则省。 部落打回的猎物和采集的果实野菜每天都要集中起来，由族长统一分配。 云清自然也能分得一份。细心的烹制，比那几天流浪的日子幸福多了。 云清感觉回到过去希望遥遥无期，搞不好在这个原始部落有的待。虽然是陌生环境，但是好歹这个部落的人还比较和善。既来之则安之吧，人呐，总要尽量过好。 狩猎主要在南面的森林，估计是森林里大型的野兽比较多，而采集可以是谷外森林边缘，也可以是两侧的大青山上。 狩猎分两个队伍，每队十五个人，一队由甸带队，另一队由羌带队，就是带云清回来的那个年龄长的。 每次会轮流留下几个青壮，与部落里三个年老的男人每日在部落里处理毛皮，或者制作木矛枪等工具，顺便守护部落。 还有两个年老的女人，一个是女巫满，还有另一个看起来更老，只帮忙做些煮食。 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名叫草，是个瘦小的样子，不怎么说话，可能是出外比较少，相比别的女人，竟然会略微白一些。 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辅助巫，分类、晾晒和研磨药草，还有就是在生活上照顾年老体弱的满，也可能是巫的接班人。 白天的时候，不好在空间多待，她也想多熟悉部落的生活，所以多数的时候还是在外面。 大部队出去采集，采集的东西用毛皮包裹。采集东西基本靠手，偶尔用石镰。 她早把自己的镰刀收进空间。那些原始人在看到她手持镰刀的时候也很好奇。 估计没看到用法，还没有感觉到神奇，不然看到镰刀的锋利，再有啥贪心咋整？刚到这还是少惹事儿，后面看看再说。 这些原始人后来再没看到镰刀自然也没啥反应。 部落里的工具很简单，石刀石斧石锅石铲石镰等，木制的长矛、棍子。 绑扎用的绳子选取的一种树的藤曼，柔而韧，还有一些蒲草搓成的绳子。 趁着除外采集的时间，云清也仔细观察熟悉这些周围的人，这的环境，动植物，土地河流等等。 实话讲跟原来自己的时空是很像的，极可能是地球上的新石器时代。 很多陌生的植物估计是后世没有灭绝的，或者本来就存在，只是自己的孤陋寡闻吧。 看着天上熟悉的月亮和白天的太阳，更有北斗七星和牛郎织女星，你说是另外的星球她绝不相信。 怎么就时光穿梭到了几万年前？自己现在到底在地球的哪里？ 这里的人虽然黑，可是似乎又不是黑人那种黑，天天日晒雨淋的。 鼻子倒是有些扁平，眼珠也是黑色的，不过头发有直有卷，不过统一也都是黑色。 所以她倒是更倾向于是蒙古人种，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第四章 小试牛刀 青山中间的河流看起来很温和，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没看到想象中有尖利牙齿的食人鱼以及阴狠的长嘴鳄。倒是岸边长着一片片高低错落的蒲草丛，看到记忆里熟悉的蒲草，说实话，好想家。 最初穿越过来忙着惊恐，忙着寻出路找社会。来到这个部落后，又忙着熟悉语言和了解这的生活习惯，忙着观察这些以前八杆子打不着的原始人。 现在，安安静静的看着岸边随风轻摆的蒲草，心中有个叫想家的思绪被重重拨动。 云清想哭，想家想爸妈，想所有的亲人，想自己的闺房，想学校的床铺，想宿舍的洗手间，还想大学食堂曾经吃腻的集体饭。 几个孩子打闹的声音传来，拉回了云清的多愁善感。云清掩下思绪，望了望蒲草。 蒲草是好东西，那是儿时深刻的记忆，云清起了心思。对于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在这个原始社会里，也不是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此时忘记愁绪，内心咆哮：哼哼，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一定会活的好好哒。 来到岸边拔了很多蒲苇，压平泡软处理一番，使得蒲苇更结实柔韧，拿了自己的镰刀把根部削去，晒干后，试着编了一个席子。别说，记忆中的手艺不是盖的，还真鼓捣出来了。 干燥清爽的席子放在窝棚里的茅草上，感觉心情都阳光了。别问为什么她会编席子，农村娃的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用蒲草和柳条编东西可是爷爷的拿手活，小时候没少见。现在她按照回忆再小小的研究一下也就成了。 云清把席子铺在窝棚里茅草的上面，躺在上面，嗯，还不错，干净利索多了。还带着一丝丝蒲草的清香，深吸一口气：“惬意呀，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多了。” 炮制蒲草和编制席子，云清都是在外面进行的，也没避人，也没法避人，当然也没必要，这可就引来了围观。 这些原始人忒不讲究了，编的时候不知道避开，直接偷师。现在没有经过邀请，纷纷进来摸摸搜搜，或躺或坐，在上面美滋滋的感受着，一点儿不外道。 在这些原始人艳羡的目光下，云清忍着快要破裂的微笑，告诉大家：“这叫席子”。然后毫不吝啬的告知大家可以教给他们。这些原始人兴奋的嗷嗷叫，呼啦一下都跑去河边割蒲草了。 可是走了，这味儿。憋的云清脸部肌肉只抽，决定了这个席子给邻居旦先，自己再编个。 千万别小瞧老祖宗的智慧，他们只是没有几千年的文明做踩脚凳罢了。有几个聪明的很快就学会了炮制蒲草，编制蒲草席。 云清后来又编了几个席子，越编越顺手，也精致很多。留了最精致的两个给自己。剩下分别送给了部落里相熟的甸、羌和满，还有帮忙处理毛皮的老人葛。 获得这种叫席的礼物让这些原始人又是惊叹又是惊喜的。连带着她觉得分到手的资源都相对多了一些，不禁感叹：无论如何穿越时空，送礼都是联络感情、通关的必杀技。 部落里有个小年轻叫寻，看起来十四五岁，长的不是很强壮，但心思和手很灵巧，看到云清的动作，也学着编，是部落里最早学会编制蒲草席子的人。 比起云清来说，这个小青壮寻更有潜力。把个蒲草垫的收边编的非常完美，表面也比云清编的平整。 因为蒲草迎来了部落里的全部喜爱，所以照和寻平时被留在部落里，专门就编这个。部落里越来越多的窝棚都拥有了蒲草垫和席子。 云清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经常在一起编席子，很快熟悉起来。 这个叫寻的瘦弱小青壮对云清也很感激，虽然他不知道感激这个词。他拿了一部分分到手的生肉送给云清，还帮忙云清捡了很多枯枝做柴火，帮忙用石盆给抬些水。 为啥又是柴火又是水的？部落里没有谁像云清这样用柴多，烧水洗澡，烧开水喝，空间里的水早就光光了。总之，原始的生活无时不在挑战云清的底线。还好现在的身体抽小了，大姨妈都抽回去了，不然真是……也只能无语问天，不然还能咋地？ 这帮原始人一般不洗澡，洗澡就跑到河里去。云清引水进空间都要到上游些，假装上游没有人洗澡来骗自己。 寻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但是心性还不错。 索性云清又交代寻在空闲时砍了些藤条、树枝条什么的，打算研究一下编筐技巧。最后选了一种细细长长略微柔软的枝条，尝试编筐。毫无疑问，最终还是研究成功了，虽然第一件成品很丑很丑。 第二件成品是在第一件的基础上总结改良出来的，自然好些。 筐这种东西一经诞生，立刻遭到了部落的绝对围观。因为云清给他们讲解并演示了筐的用法。这对于使用原始工具的原始人来说，这绝对是巨大的变革。让采集的量明显增加。 云清先教阿寻编筐，寻果然是个巧人，很快就学会了。而且云清只会最简单的编筐，但是阿寻厉害，把筐编的有模有样，还青出于蓝。 部落里的其他人谁想学，云清就交代去找寻学习。原始人民想法还单纯，让他教就好好的教。 再接再厉，云清又研究了下背篓的编制方法。最后背篓也做出来了，还更受欢迎，因为它彻底解放了一双手。 这下采集更方便了，带回来的量也更多了。原来女人采集在青山上和森林边缘，使用毛皮兜着，采到的野菜有限，野果又少，效率很低。现在用背篓，容纳自然多，还可以使用双手随时采集。 狩猎的也带着背篓，也可以在狩猎的间隙采些野果、药材、细藤条之类。还能装些小猎物，还能间接保护下后背。 居家里还能存放些肉，简直是生活神器。现在背篓是这些原始人最爱的工具之一，当然了筐和蒲草席是之二，没有之三。 蒲草席、筐和背篓的诞生，明显改善了部落里的生活品质，带来这些事物的人云清，自然群众爱戴感蹭蹭往上升。 族长和巫常常面带慈祥的微笑对着云清看，云清经常被看的背后汗毛都竖起来。 的确，对于这些原始人来说，他们真是捡到了一个宝。好处还不仅仅于此。 第五章 部落交换 这么地晃晃悠悠过了快俩月了。每天劳作的时候挺多，就算是她总是磨洋工，那也是很痛苦的有没有，这特么绝对不是云清的生活追求。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文明的人，你说说一天天跟着这些原始人挖野菜摘野果，效率低下，磨洋工，人活到这份上，你说窝囊不窝囊？这得大脑容量缩到啥程度才能这么安心待下去？向往桃花源也不是这个样子滴。 云清一边劳作，一边碎碎念:倒霉呀，倒霉，穿就穿，穿到古代当个大家闺秀或者公主郡主啥的，哪怕是小家碧玉也行，咱现在不介意宅斗宫斗。 以上不行，再次，哪怕是光徒四壁的农家娃，咱走种田系奋斗流也行啊，好歹能当个富家婆。 当然喽，要是能穿到个修真世界，就算自己是个五灵根也认了（做梦美得你），好歹寿命延长了，你说跑到个原始社会，这是前世造了多大的孽呀，啊啊啊？ 她就追求米虫生活，以前没事听听音乐，吃点零食，逛逛街，拍个面膜美个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手粗了，脸黑了，感觉肌肉块都快出来了。 眼泪哗哗滴，神呐，快来拯救拯救这个可怜的人类吧！ 哎，到底如何才能打破当前的现状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触过除了这个部落之外的人。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没有十万个为什么来给我解解惑，哎，来个度娘多完美？ 无论如何碎碎念，她怎么着也不能回到自己曾经的世界。现如今还是继续劳作、劳作……，只能找时机。 忽然有一日，族长带着寻来找云清。 “再有五个日落日就要去石部落交换了，族里打算带一些筐和席子过去，用来交换石器和盐，这样还可以省下肉。寻和照这几日不要参加狩猎和采集了，在部落里编更多的筐和席子吧。” 云清此时早已震惊的不行，原来这不是个完全封闭的部落，那是不是说她有机会到更加先进文明的地方去生活？ 石部落，有盐，还更会制造石器，是不是说这个部落更先进更富有更文明些？并且愿意和其它部落交换，是不是说这个石部落也是个比较善意的部落。 族长甸看到云清睁大眼睛，一脸的震惊的思索。忙跟她解释道： “在山的另一边还有个石部落，是离鹿最近的部落了，有一百多个人，擅长制作石器，石部落也不产盐，他们定期会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去换些盐。 他们的食物不太够，所以他们会从其它部落交换过来更多的盐，然后再从鹿部落交换肉食。” 中间商啊！搞南北贸易，赚差价啊！嘶~这个石部落挺有脑子。那是不是可以从石部落突破？ 转念再回想刚刚族长说的编席子和筐，云清就本能的捏捏手指肚：“呵呵，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族长，我能跟着去吗？”族长的安排自然不能违背，但她可以趁机前往。 族长：往石部落去要翻过后面这座山，再走八个日落日，确定要去么？ “啥？八个日落日？”。这绝对不行，这个小身板多弱呀，而且都是人，吃喝不方便，睡也不方便，累了不能进空间。还是不要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呵呵，那还是先算了吧。” 族长带着满意走了，云清也不算太失落，毕竟这也是个好消息。至少不是完全隔离社会的。 编东西两个人肯定不行，再说把自己白嫩嫩的手搞的骨节粗大，跟汉子手似的怎么办。必须要发动群众。 于是云清召集族里留下的一些小孩和老人，集中分配工作。不会的，只能一边编一边教授。 先集中火力砍来足够的蒲苇，以及编筐篓用的枝条和藤曼。然后再教怎么炮制，这个活儿相对比较简单。 至于编筐这道程序也不是个事儿。老人打猎不行，但学会编筐后，比云清强多了。小孩就更差了，毕竟力气不够，但是可以打杂。云清也指导他们编些细小的篮子。 如此发动群众，在交换日到来时，连带之前积攒的，拿出了十几个筐、几个背篓和五张席子。 到底儿，云清也没能跟着去交换。虽然她确实很想，但的确以她现如今这个小身板是不可能的，一路还要背东西，算算算，她还是懒虫上身吧。 这次交换队伍还是由族长甸带队。相比以往，因为有了背篓，所以毛皮、菌菇也没少带，况且交换物多了筐、背篓和席子，期待能够换回更多的盐。肉带的不多，作为路上的部分口粮，大部分口粮还是靠着行路过程中的捕猎。 巫满为即将远行的队伍唱着听不懂的祝福语。每个人的脸都被涂上白色的图案。看起来还真是原始。 目送远行的队伍，云清捏着下巴思索起来。从她出现在那个原始森林后，有很多植物和动物是没见过的品种，她很确定，自己应该是来到的远古，只是，远古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就是在自己所处的那个文明时代，在某大洲某个小区域也还存在一些原始部落。 不过绝对可以肯定，在这个时空，某个地方，一定存在着更加文明先进的部落，或者说是社会群体。 如果加入到那样的集体？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个小部落虽然落后，而且人少，没有多少武力值。但是现在的的确确给了云清一些安全感。她还是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改善一下生活，当然，前提是自己首先过的好。至于以后，再说吧，她自己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巨婴，只能说尽力活着，尽力活的更好，一步一步来，不能急躁，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队伍走了，族里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云清每天也只能跟着部落族人，为了一口吃的，在山野间奔波。至于族里的老人小孩，闲暇就编东西，看来是看到了编这些东西可以换来利益，果然，趋利是本能，更何况是为了多一口吃的，为了生存。 可怜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孩子好吧，可这里已经当个大人使唤了。还能怎么滴…… 第六章 食物 来这里一段时间，云清也发现了这里土着在得到半死不活的猎物后，会给猎物放血，然后血液分给部落族人喝掉。毫无疑问，这是因为缺盐的缘故。喝血可以补充体内盐分，否则，长期缺盐，人会身体软弱无力。 补充足够的盐，这是动物的本能，何况是有一定智慧的人类。 云清当然不会喝猩红的热血，她的空间里还有两包盐，分到的血，她会留下来，等其凝固，再到锅里煮，这也是一种不错的食物。 部落这里的食物很单调，有限的野菜种类，肉类种类倒是多，但是烹制手段很简单，石锅比较厚，受热慢，还好后劲足。因为石刀不锋利，肉切的块大，盐放的少不入味，又半生不熟。顶多加入一些野果调味，所以可以想象难吃的程度。 身在原始社会也不能亏待自己啊，还好部落虽是集体分食物，但是可以自己单独烹制。 偶尔云清会分到些带肥的肉，她就按照记忆种妈妈的处理办法，把带肥的肉切块，放在热锅里加上盐巴，加大火练出油来。练出的动物油冷却后会慢慢凝固，这样容易保存，她会把不同的动物油脂存放在不同的塑料盒内，让后贴上标签易于分辨。自己存的植物油不多了，幸好还可以用动物油脂代替。 她也分到了少的可怜的一捏捏这个地方的盐，现在她是不太敢用，实在是担心有毒，但是自己空间里就只有两包盐，能用多久？她心里是真没底。真逼的没办法，还得琢磨着怎么把这土着盐巴改良改良，当然，是为了自己。这的人估计免疫系统强大，一直都这么过来的，也无所谓了。 云清有自己的一把小菜刀在空间里。肉切的碎些，煮前先热水去腥，然后在加上葱蒜末花椒粉盐巴加水炖。在这个原始社会里已经是无上美味的存在，石锅咕嘟嘟冒泡，云清把洗好的野菜菌菇也放进去。等了一会自制火锅熟了，云清拿起一双筷子，大快朵颐。 美味自然引来垂涎之人。旦的儿子卡吮着脏兮兮的手指又跑过来了，哈喇子糊满嘴。 “呕~~”云清忍了忍，还是呕出了声。 “你的碗呢？” 小屁孩继续嗦着手指眼盯住：…… 没办法云清站起身，指着自己的石锅对小屁孩说：“我给你拿碗，你自己不能动啊。” 小家伙吸溜着手指，兴奋的点点头。 云清来到隔壁旦那里要了小屁孩的小石碗，云清给他盛了一木勺。 不得不佩服原始居民，三四岁的孩子吃肉牙口那叫一个好。小家伙吃的一个满头大汗，汤都喝个光洁溜溜。 索性把阿旦也叫过来一起吃。阿旦不好意思占用云清的口粮，把已经煮好的肉和野菜汤端过来。 云清倒是不想吃她的，不过决定帮她重新煮下。把旦带来的食物放到石锅里，又加了些葱蒜和盐。用石刀在肉块上戳些洞。又多煮了一会儿。即便如此也比之前的好吃多了。旦连汤都喝了两碗。 云清暗戳戳的想，就这么大方这一家吧。 要煮的食物不多也只能够三个人吃。不过，云清还是看到，其他窝棚里向外望着一双双垂涎的目光。这是经常上演的，云清以前都还不好意思，哎呀呀，原始人民怎么这么不懂掩饰。现在，无所谓啦，两眼皮一耷拉，该吃吃该喝喝。 不过，云清还是尽量的大方一回。 大蒜不多就算了，葱这种作物只掰叶子使用就可以了。进空间掰上一把，分给部落的族人们，告诉下次煮肉的时候，把上面的血沫撇掉，把葱叶切碎放在汤里可以调味。野菜在肉汤煮好前，再放入，别煮的太久，黄黄的，没魂了似的。盐很关键，没有盐味道就出不来。但是部落的人宁可味道差些也不愿意过量的耗费盐。 在这样资源匮乏的时代，过分追求美味是极其奢侈的行为，他们当前的追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存。 有人把葱放在嘴里嚼了嚼：“啊，呸、呸、呸”。 下次再煮食时，云清就连同旦家的一并煮，旦也会把分给她的肉食拿过来。她会用自己的木勺分到旦的石盆里，但很严肃的要求旦和她的小屁孩，不能拿她们的木勺伸到自己的锅里。 开玩笑吧，事实上，她是个有些微洁癖的人。在原来的时空，云清都不能接受室友的筷子伸到自己的碗里。更何况卫生情况如此糟糕的原始社会。 她的食量不多，更何况有空间作物支撑。所以偶尔这个吝啬鬼会将剩下的肉羹盛起分别送给巫、羌、葛还有寻这些熟人。当然不是顿顿送。云清被分配的肉食有限，只有在剩余时才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更多的时候是里面掺杂了更多的蔬菜，这她可不缺。即便这样也收到了满满的感激。 这些原始人也想有样学样，奈何石刀不锋利，想切小块是难了些。 下次采集时候云清假装采集到一大捆带根的大葱。回来后，用石镰在自己窝棚前开垦出一个垄沟，把这几棵大葱根部埋进去，又舀了些水浇灌下去。 等过了几日，云清见大葱已经基本定根，就稍稍的撇了几个葱叶子，在大家伙的注目礼下，放到肉汤锅里。 肉汤味道依然美，云清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放的盐多一些。 原始人对于食物上还是客气的，在得到云清的允许后，学着云清的样子掰了几个葱叶子，做出的汤好歹有了滋味一些。 大家开始也都有意识要寻找这种作物。还好，群策群力下真被大家找到一些野葱野韭。 甚至还有一种带着异香的草，放到汤里少许，味道可以提升很多。有些聪明的像云清一样也开垦了一丁点土地，栽上了带着根须的野葱野韭。 看到此，云清也不禁点头表示欣慰，嗯嗯，这些个原始人还是很有智慧的，这是农耕意识的开始，这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划时代的事情。 第七章 食物新发现 且说族长甸等人在十七日后终于回来了，你挑着猎物来我背着篓，猎物肯定是回来的路上顺手打的，篓里装的自然就是此行交换的目标。 一张张黑黝黝脏兮兮的脸上虽然布满疲倦，但却带着喜悦，是满载回家的欣喜。毛皮、菌菇等和筐、席子都不见了。去的时候十几个背篓，回来只剩下八个了。这肯定是为了带东西不得不留下的。 这回换回的盐，是平时带回来的五倍，石器是以往的两倍。当然一些紧缺的石器也有，不过比以往少些。 看到如此多的盐，部落里的居民都欢呼起来。巫满老太太也走出窝棚，笑眯眯的脸上褶子更多了。此次交换不用浪费肉食，只是增加了筐、篓和席子，就获得了以往的五倍还多的盐。盐增加了，除了平时盐分补充更充裕些，连肉也可以多腌制一些，保存更久，也有利于冬天来临前的储备。 原始人的会议也多，不管啥大事小情，人家都公开的拿出来及时宣布。原始居民的知情权这一点，云清得给他们伸下大拇指，虽然才七十来号人。 这不，族长甸站在这些交易得来的物品前，对着众原始下属大声而郑重的宣布： “这一次，清有功劳，教给族人编制筐、席子和背篓，这一次交换获得了更多的盐，还省下了食物。所以，在下次分发毛皮时，多奖励五张毛皮，肉食多分发一份。寻也不错，奖毛皮两张，肉食也多分发一份。” 部落居民都很淳朴，或者说这是他们的族内规则，对于族内有大贡献的人，分得的食物也相对较多，比如那些狩猎的人，因为猎物还是部落里的主要食物来源，所以，这些狩猎的人获得的食物就比族内其他人多，而狩猎队伍里每次狩猎表现最好的，也会获得更多的食物分配。 此次云清和寻有贡献，自然也会得到奖励，虽然奖励的东西在云清看来，实在没啥感觉，不过多了一块肉，然后在容纳她的族内得到肯定，被尊敬，她还是心里感到多少有些满足。 “石部落说下次还需要我们带去更多的筐、背篓和席子。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盐。” 族长话落，族人们一阵欢呼，好像未来的日子已经不愁吃不愁喝了。 云清暗搓搓的想，石部落肯定是想当中间商，把筐、背篓和席子卖到其他部落。 此时已经是夏末秋初。天气渐凉，有了盐，族长不再将猎物全部分掉，而是每次都留下部分，进行腌制，然后用一种植物的叶子包裹，然后放在背篓里，储藏起来。据说是储藏在山里的一个洞穴里。这个洞穴是此部落最早的居住地。 又一次在山野间采集时，云清注意到一种像芋的植物，大大的叶子，向着云清挥手。 以前也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对于一个不愁吃不愁喝的人，你说她会漫山遍野用心去观察哪些能用来吃吗？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被这些原始人为了省下一口吃的，所作出的各种努力所感染了吧，潜意识里开始帮助他们找吃的。这种像芋的植物，挖开根系果然看到下面有黑黑的块茎，大的有男人拳头大小。 同去的女人们看到后赶紧尖叫着阻止，“清，这个果子不好吃，痒，有毒。” 云清知道，芋头这种东西，有些人沾上是会过敏的，沾到里面的果浆，皮肤有点痒痒的。当然每个人的体质差异，过敏程度也不同。 “可以煮熟后看看能不能吃。”她不想错过一种能够充饥的食物。 铿铿铿，也不管这些原始女人诧异的小眼神，撬了小半背篓。不是没有了，而是背不动。 回来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保洁手套，先给一个山芋削了皮，果然露出里面粉嫩嫩的果肉。 芋头炖牛肉她过去超爱吃，可是这些原始人的阻止让她还是有些迟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浪费肉，她还是决定，先蒸了一个，顶多加了盐巴。 蒸熟以后，挖了一小口尝了尝，哎呦喂，还是真是那个味儿，带着一丝面面的甜香味，就是芋头味道。不过为了保险期间，吃了一口就不吃了，过了一个小时，没啥反应，才多吃了一些。 过了半天还是感觉没有任何身体不适，就把剩余的也吃了，还是身体棒棒。有点小得意，有没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不仅为自己感叹，为了这些原始人的肚子，自己还真是伟大呀。 后来她又蒸了几个，先拿给了族长甸去尝尝，族长甸对于族人送来的加工过的食物还是高兴的接受了，在云清的注视下，狼吞虎咽吃完。 追着问这是个啥子东东，当云清拿出那个黑乎乎的块茎出来，这个中年原始人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还好，当云清告诉他，有人削芋头皮，手痒的话，可以用火烤一烤，皮肤就不痒了，食物煮熟，完全没有任何毒素时。他接受的非常快，并且非常兴奋的通知族内所有人，多多采集这种植物的果实。 族人们有些半信半疑，但是族长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磨磨蹭蹭的挖一些，不过，当云清蒸出很多来，每人分食后，全族沸腾了。 证明可以吃，至少没有食物的时候用来充饥没问题。而且芋头放一段时间也不容易坏。这果然又刷新了这些原始人的三观。身处宝山只是不知道是宝罢了。 云清就管这个起名叫山芋，族人再一次疯狂了。 山里这种芋非常多，女人们每天疯狂的挖芋。男人们则是更勤快的进行狩猎。随着储存越来越多，族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看来每年的冬天有点难捱，而这个冬天因为盐和芋头的增加，可能会过的比较安稳。 族人们每天用发光的眼神看着云清，好像期待云清再带出啥惊喜来。云清虽然好想法不少，但是也得一步步来呀。 云清毕竟是个四体不勤之人。采集的量每次总是最少的。不过这种集体生活还是具有一定包容力的，大锅饭么，尤其是在云清对部落的巨大贡献前提下。这些体力劳动都是小事，小事，呵呵。 云清实际也很辛苦，来这里几个月了，空间里的植物们已经长疯了，所有蔬菜水果粮食作物全部成熟了，很多瓜菜都打了种子。让懒惰的云清叫苦连天，只能先收集一些种子。 之前偶尔才拿一些瓜菜，假装是采集来的，上交到部落里，每次都被围观。后来云清也懒得搞特殊了。总被期待的眼神看着，也很累有没有？ 第八章 危险预知 随着山芋的发现，部落里储存的食物越来越多。可惜好事多磨，中秋开始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一开始雨水不大，但是连日不停，后来干脆大起来。 雨天还是可以行走，但问题是河水水位上升，已经无法徒步过河了。 狩猎的步伐被拦截在家里。只好冒雨在山间寻找野菜山芋之类。可是毕竟不方便，储存自然不增反减了，担忧写在每个族人的脸上。 巫满的窝棚里。 巫满皱巴巴的手里拿着几块甲片似乎在占卜，对面的族长满面愁容。随着巫将所有的甲片收起，甸连忙期待的看向巫。 “哎，这是上天给我族的考验啊！” 随着巫满叹息的话语，族长由满脸的希望变成失望。 云清此时正在空间中好睡，自从初来时看到那些青壮原始人看她绿油油的眼光后，云清就从不在空间外面睡觉。下雨天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她可没那么担忧，空间里有的是源源不绝的食物。 月圆之夜，突然雷鸣电闪，大雨滂沱，水位蹭蹭见涨，河水轰隆隆往前奔，带走了河岸周边的一切。原来的河岸消失，族人们居住地被洪水卷走。来不及逃脱的族人也被一并卷走，能逃脱者十不存一。逃脱的人跑到山上才免于一死。两侧青山之间只剩下一条汹涌的宽阔河道，再无其它。 “啊——”云清从睡梦中惊醒，激凌凌打个冷战。 妈呀，这时啥梦，忒吓人了，这一身冷汗。 走出窝棚，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越下越大的雨，以及水位不断上涨的河水，云清的右眼不停的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对头哦。抬头看看天空，月快圆了，不过一二日。 不详的预感。挠挠头皮，嘶~哎，还是提醒这些原始人转移吧。 云清从空间中拎出来一把伞撑起来，立刻走向族长和巫的住处。 巫和族长正在相对愁眉。 “族长、巫，我是云清，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云清在窝棚外喊。不喊不行，雨声大，不喊听不到。 “进来吧！”巫抬头看看外面，如果她知道有礼节这回事的话，一定会认为这个云清每次都如此的有礼。 云清在外面将伞收进空间，然后进入巫的窝棚，看到地上的占卜器，以及两人的愁容，心中估摸着这俩人是为了连天雨的事儿烦恼。 她也不矫情，就将梦中所见如实的告诉了二位。又将自己对现状的观察讲给他们听。最后走不走的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巫和族长听完一脸的沉重和担忧。 巫还抬头仔细看着清若有所思，盯得云清直发毛。 “天神还是眷顾族人的，天神通过清已经给了我们警示。”满转头对着甸意味深长的说到。 甸点了点头，对着清微笑的点了点头。搞的云清很奇怪。 “准备下吧，我们马上要搬迁了。” “啥？呃好吧。”这也太痛快点了吧，虽然如果这些原始人不走的话，她也打算自己打包走人。不过梦中是月圆之夜，云清本想说可以明天白天搬，可随后一思量，自己又不是预言家，谁知道自己梦的对不对。也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呢，情况也许更糟糕，也许只是虚惊一场。无论如何，既然决定，自然是越早越好，以防万一。 族长马上起身开始挨个窝棚把这些族人都吼起来，然后告知搬迁的事情。云清也赶回自己的窝棚。云清搬迁比较简单。东西往空间一扔即可。连窝棚都没扔下，拆吧拆吧全放到空间里。外面就背个空篓，一手拿个拄棍，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沾了油脂的火把。 黑灯瞎火乱糟糟的，谁也没注意云清的异常。注意了，又能怎样，反正云清现在在这些原始人面前，根本不在意这些。 部落里幸好有了背篓和筐，让一些杂物搬迁起来比较容易。搬家无非就是食材、毛皮、席子、柴薪、各种简陋石器等。 但是如何搬运沉重的石锅还是出现了问题。最后族长拍板。不能带走的石锅先丢下。到达洞穴后青壮再回来搬运。 搬迁不容易，尤其是大雨天。老人小孩雨天走路都是问题，更何况是登山路。云清轻手利脚，帮着旦背一些东西，当然都是扔到空间里。找了一个长绳子让旦将卡放在她的背篓中，固定住。 有样学样，小孩子都被她们的母亲大人背在后面的背篓中。幸好小孩子不多，也幸好哪怕是女原始人也是力气很大。 老人和弱小的人每人拿个粗些的树棍作为拐杖支撑。七十几个人也算是浩浩荡荡了。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一天多，索幸此行的目的地竟然只是半山处部落最早的居住地。 因为经常有人往来，所以路已经踩出来了。绊绊磕磕总算经过三个时辰后登上了半山腰。 云清第一次到这里来。半山腰处居然有个小平台。山壁上有个洞口，高度大约两米，宽度有一米半左右，之前使用一些树干枝条之类的遮挡着。这就是鹿族的原居住穴了。 众人鱼贯而入，地面有些滑，估计是雨水倒灌进洞里一些。云清仔细打量，往前走约三、四米就开始逐渐拓宽。 拐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长宽竟然有个足球场大小，高有三层楼高的洞穴冲进云清的视野。这么宽敞的地方也亏的这些部落人能找到，并扎根下来。 洞内一角放着部落之前储存在这的食物，看着多，但是在这七十几个人只出不进的情况下，就相对太少了。洞内比较阴冷，难怪适合储藏食物。。 部落人搬迁因是晚上，所以提前带了很多火把，也是要留火种，尤其是这种湿漉漉的天气。 族长指挥着众人在洞内周边安置下来。洞中间架起火堆。看起来洞内倒是很干燥，就是比较阴冷，云清不自觉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冷战，想着要喝点姜汤才好。 云清找了一个和旦挨着的位置安置下来，在地上先铺上一层皮子，然后又在皮子上放上两层蒲苇席。 这时寻也凑过来挨着云清安置下来。 云清很烦，非常烦躁，不想说话，懒得搭理任何人。这个地方各种不方便。来到这个原始社会本来就各种不便了，现在环境还更严苛，连个私人空间都没了，好气。 安顿下来后，男劳动力们又回去搬了一两趟石器。反正云清是没管那些，先是就着篝火，自己熬了一点姜汤，吹凉后就咚咚咚喝一肚子。因着周边有人，也没进空间，直接在席子上倒头就睡。 次日组长安排族人前往谷底居住地去探查，及至当日月圆之夜，探查的人带回了噩耗。狂暴的河水奔腾着冲刷着两侧的山壁，原来居住地早已一片汪洋。 云清听道这个消息后，内心澎湃不已，为什么？如果你突然拥有危险预知的能力你激动不？虽然不确定以后灵不灵验，但这次灵了，这可是生死存亡之际。摸摸胸前的挂坠暗道：“妈呀，你还有啥能力？看能让我把生活折腾成啥样？” 第九章 葱姜合璧 洞穴外面雨像是瓢泼的一般，柴薪越来越少了，储存的食物也坚持不了几天了，这还得说是之前挖了很多芋头，不然早断粮了。 族长没办法，只好组织了几个青壮冒雨捡了一些湿柴、采了一些可怜的野菜山芋。打猎就不要想了，大雨阻隔了视线和听觉。 云清空间里有很多秸秆，但是她又不傻，这些原始人在她的观察下，还是很有智慧的，自己不能暴露的太过。 这种天气最糟糕的是连干净的水都没有。食物基本靠烤，水就喝雨水了，原始人也不太在意卫生。 这种情况下，居然有十几个人受了寒，估计是晚上搬迁被雨淋，在这洞穴中又比较阴冷。 巫满的另一项职能就是医，巫满兑了一大锅黑糊糊的药汤，每个受寒的人一人一大木勺子。但是病情没见好转，而这已经是她所有的储备药材了。 在古代，感冒是能死人的大事儿，更何况是远古，搞不好死人是分分钟的事儿。 发病的人里面，包括了部落里面所有的孩子，孩子是一个部落延续的希望。更何况部落里本来就才只有七十几个人，十几个人损失不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这么回事，哎呦，这把部落里的人愁滴呦，整个部落气压低的不行，几乎听不到笑声。 不过这个时候有我清啊。她自己虽然喝过姜汤，没有风寒，但备不住这么多得伤寒的人，传染给自己怎么办，想办法、想办法……叮，一休哥上身，有了。 从空间中拨了一大捆葱。又拿了一大块姜，用雨水洗了洗，涮了涮，全部留取葱根和连着的一段葱白，把大姜也切吧切吧，放在一起，加水熬煮。 煮出来的汤，每个病人一人一大勺。剩余的，没病的也喝喝，自己也喝，要预防啊。 葱根水好啊，我清从小就喝妈妈的葱根水，散风寒、消炎、杀菌，预防感冒和支气管炎。艾妈，想想好万能。 姜当然也是个好东西啊，绝对是驱寒小能手。 果然葱姜合璧，天下无双，一碗下去，就明显好转，再接再厉，干脆整个部落连喝了三顿。再无一人有风寒。 云清在部落里的好感度那是蹭蹭的往上攀，不仅如此，好像在他们的眼里还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再也没有那些绿油油贼兮兮的眼神了。 巫满就很直接了，笑眯眯的用她枯瘦的手，拿着大葱和姜抚摸。看云清的眼神怎么感脚都像是莫名欣慰。 又坚持了几天，也就是第十个雨天后，暴雨渐歇。族人终于在快要薪尽粮绝的情况下，盼到了晴天。 族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云清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天晴了。这些日子简直是憋屈死了。吃喝拉撒都不方便。得亏自己有个空间。拉屎拉尿的，假装出洞口，一拐弯别人不在就进空间，给土地施点小肥。她也没办法，还好一个人，也不能把空间造嗤的不像样，空气也污染不到那去。 那些原始人就惨了，动物还知道不在窝里拉尿呢，更何况是有智慧的伟大原始人啦，雨天也要出去拉尿，比现代某些人还来的文明。你说他们搞个尿罐多好，解决完，往外面一倒。人家就是没有，就是坚持往外跑。当然那是成年人，小孩可不管那些。人多，洞里气味怎么都不算太好，要不怎们说憋屈呢。 族长马上安排人出去打猎，采集山芋野菜，捡拾柴薪。云清被通知可以不用去。云清有些纳闷，啥时候自己有特权啦？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奉献一些力量的比较好，没看到巫满都颤颤巍巍出去干活了嘛，再说她也想呼吸新鲜空气。再不出去，她就要发疯了。 她套着一条长裤，外面披上毛皮。从空间里拿出塑胶雨鞋一套，用麻绳把裤脚系紧。这样就感觉安全了。 她也没往远去，山不是土山，表面土壤加植被而已，所以滑坡不至于。但是一脚泥是肯定的。她也不想摔倒，主要是呼吸新鲜空气，采集是次要，她就在洞附近，坡度比较安全的区域采来采去。 下午族人们陆续回来了，湿柴和野菜山芋都不少，就是打猎的结果着实可怜，只有一只倒霉的兔子。 回来的人都是愁眉苦脸，族长也拧着眉找了巫和几个部落的长者去说话。 在半山上很难打到猎物。鹿族要想生存已经到了不得不真正需要迁移的时候了。 因为之前有云清梦里的警示，族长和巫满这次也召了她过去。 “云清，居住地成为大河了。天神有无警示，何时河水消去?”族长和巫一脸期待的问道。 云清摇摇头，“很难迅速消去”。 “河水再不消去，我们的食物就会没了，无法打到一些大的猎物，冬天会熬不下去的。”族长立刻皱起了眉头。 “是呀，是呀，怎么办呐？”其他人也皱眉附和。 “或许我们需要迁移到山的另一边。”云清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开玩笑，住在闭塞的山里还怎么发展文明？君不见，我们常常说现代社会哪里最穷苦？一定是山窝窝里，大山里，也就是交通不便的地方。好歹也是自己的当前的靠山好吧，多少有些归属感，她还是希望部落发展的更好，就冲你家没见面就烤吃你，还能无理由接纳你。 巫满和族长甸彼此相视一眼，眼里已经带着动摇。 巫拿出她的卜算甲骨又卜算了一番。 “东南方，大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释然的冲着其他人点点头。 东南方就是山的另一边，曾经去石部落的必经之路。 云清没有等到决议就离开了，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她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她想走出去，找到更大的人群，有人相伴，才有安全感。 这绝不是她单方面自私的建议。这个部落居住在山里比较闭塞，肯定比其他部落落后，不出去早晚淘汰。 这个建议，可是双赢。 第十章 迁移 简陋的晚餐后，族人聚坐在篝火周围，族长甸挺着高壮的黝黑身材站了起来，宣布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定下巫的接班人。族人交头接耳，也知道满年龄大了，是该确定好继承人，而之前似乎都是默认那位瘦弱的小姑娘草，所以，议论一番后都齐齐看向草。 云清路人表情，她也看了一眼叫做草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反正是谁无所谓，她不以为意。 但接下来，巫和族长的话，让云清大跌眼镜。 “清的到来给我们带来方便使用的席、筐和背篓，使的我们换来更多的盐，清是有大智慧的人。” 云清立刻接到族人微笑的点头和唰唰唰感激的小眼神。 “这次族人能够及时搬迁避免死亡祸患，也是多亏了云清提醒。云清能先知是因为天神通过云清提前给我族警示” “啊_天神庇佑”种族人立刻诚惶诚恐跪地膜拜，当然是对着洞顶，云清抽抽嘴角，牙疼，怎么有点什么预感，难道……？ “天神选择了清，而且族人生病了，清又有治愈病患的能力。清是天神的使者，是来拯救帮助我族的，她就是我族人未来的巫”最后一句话是巫满大声的宣布。 云清一脸懵逼，这是要当大神儿的节奏，脑袋里想的是跳大神儿。有了前面的铺垫，族人还真没什么意见，之前看草，也是因为那是之前巫做的选择，现在，同样支持巫的选择，而且心服口服，对着清更是恭恭敬敬。 自然云清还是注意到，那个叫草的小姑娘听到族长和巫的宣布，脸上一阵呆滞，甚至前一刻激动的表情残留在嘴角。但是巫最后的选择无人能够质疑。 后来，云清知道，和族长的胜任不同，巫负责占卜、祭祀、医病。这是专业工种，一般人做不来的，争也没用。所以一般小部落都有族长，但是可能没有巫。巫师是极其珍贵的，是部落里至高无上的存在，难怪狩猎，去其他部落交换，族长都会去，但是巫满永远都是老神在在的呆在部落里，只是偶尔去采个药材，想来不一定是年龄的缘故。 云清自然知道这姑娘心里难受，可那又能怎样？听着两个大boss的话后，她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天神降下的使者来拯救这个部落的，你听听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自己都感动了，巫的继承人舍她其谁。 况且，得到巫这个职位，可以使得自己在原始社会生存更好，好生活谁不追求。而且巫在这些原始屁民眼中是神秘而充满智慧，她想要为这个部落做些事，帮助他们发展，有了话语权，甚至一言堂，执行力肯定更好。 “过来，孩子”巫微笑而慈祥的望着云清，伸出皱巴巴又干瘦的手冲云清招了招。 云清当然不会蠢的拒绝，立刻走到巫的面前。巫从自己的皮衣里掏出一个用细细皮带子穿起来的挂坠放在云清的手上。 巫满郑重的说道：这是一代代巫的信物，要守护好，在确定你下一个继承人时，送给她。 云清随意的瞥了一眼这个挂坠，却如遭雷击。 太特么眼熟了，古朴、苍桑、抽象，像个石块，虽然形状不一样，但明显感觉是一套东西。 巫拍拍云清的手，欣慰的轻声交待：“从今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巫满看着云清一脸呆滞，还以为她太感动太激动，事实上确实激动。 接着族长就沉声宣布第二件事。 “根据巫的卜算，第三个太阳升起时部落将开始迁移，到山的另一边找一处新的居住地。” “什么?” “啊?我们能去哪?” 族人们开始大声的议论，很多人脸上明显表现的很恐慌，尤其是女人。 男人经常打猎，经常面对较多未知区域和野兽的危险，承受能力强些。而女人则反之，老人则是知道这是不得不行的办法，满脸只是一种无奈，对命运的屈服，迁移过程老人是最令人担忧的弱势群体。小孩子懵懂自然无感。 不管如何，最终部落还是决定离开，此处已经没有生存空间了。 而此时的云清早就躲在一旁思维飘到天外了，原来拿到巫满的挂坠后，一心只在那上面，满心期待那是另外一个空间。 但是她现在不能尝试，因为第一次进入自己的空间，还发出过一道耀眼的光芒，会被别人发现。此时她只能按下打开的冲动，只在心中激动，大脑里偷偷畅想。 好在接下来不再下雨，及至两天后地面已经变得很干燥了。知道次日要远行，该收拾的东西已经打包分配好。 经过十几天的消耗，东西少了很多，众人倒是轻快了，该拿的东西全部拿上了。云清把自己的东西放在空间。巫老了，她的东西云清帮忙拿了一些，重的自然放空间。轻的意思一下放框里。 现在她是地位崇高的巫——的继承人，她要和巫的步调一致，尽量不要与小屁民打成一片，这是她的内心独白，必须保持高贵与神秘，这是她的选择，选择并不难，因为在这里，她的内心，本来就是孤独的，或许永远孤独。 第二天太阳升起后，族人迎着朝霞出发了。 云清为了入乡随俗，除了内衣，外套已经是用毛皮缝制的了。脚上穿着一双蒲草鞋。这样的草鞋仅此一双，别无分号。 原来是云清不知在这未知的世界要待多久，担心自己的鞋不够穿，也不想太另类，又不想打赤脚，所以干脆由她口述指点，再比对云清原来运动鞋的形状寻开发出来的。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编一双就忙着转移，他只能和全族人一样，光着个黑黑的大脚丫片子。话说这个干瘦的小伙子还是挺听话的。 云清叹口气，不知要远行多久才能定居下来。 山不是一个山头，连绵几座山峰，好歹一场雨过后野菜野草还算茂盛，幸运的是居然碰上三只山羊，当然跑不出七十七人的包围圈。还碰到一株野果树，稀稀拉拉半生不熟的果子，但也能帮助调味。 期间云清和巫走在一起，遇到药材就会采摘，并告知云清它的用途，如何研磨入药，如何熬制使用。无非是管伤风感冒或者治疗拉肚子，再有就是创伤药了。 所以没几下，云清就学会了。在休息时巫又讲了祭祀语言，这花费了云清大部分的时间。不管有没有用，这也算是古老文明的一种，云清对此充满了好奇，决定要学下来。 “安定下来我族就要进行一场大的祭祀，你跟在我身边仔细观摩” 大青山的植被并不茂盛，可能是石头山的缘故，并不厚的土层。如此靠山是没办法养活这些族人的。走走停停两个日升日落后终于爬到了最后的山巅。 放眼望去，入目就是广袤的平原，零星分布着一些远看不大的树林， 最突出的还是平原上有一处镶嵌着像镜子般的大湖，不知方圆几许。 视野的开阔总是让人心情舒畅，众原始人兴奋的嗷嗷叫着。这一场景，也让云清文艺了一把，想起毕淑敏《非洲三万里》中的一段：你要和日月星辰对话，和江河湖海晤谈，和每一棵树握手，和每一株草耳鬓厮磨，你才会顿悟宇宙之大、生命之微、死亡之近…… “都是无主的地啊，这要是都用来种田多好哇。”深呼吸几口，云清傻呵呵的一边笑一边内心感慨。 第十一章 新居住地 看到山下不远处的大湖泊，族人非常的兴奋。下山的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这些原始人实在是太能吃苦了，由于没有合适的容器，几乎无法携带干净的水。 迁移的这几日都是嚼肉干，喝兽血。遇到山谷，幸好雨后有些水洼。原始人对于卫生的追求实在没法接受。好在云清在自己的空间里还储存了几塑料桶的水。 偶尔看他们渴急眼了，才在空间中舀出一大瓢灌溉水，假装从远处取回来。 原始人智商不算上线，再聪明也有限。云清没有任何顾虑。 反倒是这些原始人感激不已，并且云清总能找到这样纯净的水，更加认为是天神的使者，有神的庇佑，态度越发恭谨。 至于那个红色的塑料水瓢，则被大家用眼神摸个遍。或许以为是云清原来带来的东西，也不想想这样硕大的家伙，她身上能不能藏的下。也或许认为云清所行所说及来历都太神秘，天神的使者嘛，怎么深不可测都是可能的。 随他们怎么想吧，反正没人冒犯就行。 下了山可见平原上的地面植被都很粗壮，而且生长密集，高度约有一人高， 偶尔还能够看到有小动物隐约出没，想必在密闭的金色秋意里，也时刻上演着一幕幕惨烈的厮杀。 部落生存离不开水，要逐水而居。而靠狩猎生活，原始人需要石器木器等，所以也离不开石山和林木。背靠大青山，前面临湖。如此这里真是绝佳的居住地。 湖与山之间致密的草木存在着潜在的危险，但这些原始人日日生活在与天斗，与野兽斗的边缘，这都不是个事儿。 根据族长的说法，从这里向东南走，大概五个日落日，就能到达石部落，不能再近了，否则会引起对方的敌视，其它方向都还没有走过。大家都不愿意无故为部落引来灾祸，也不能离湖太近，半月前的梦魇还留在这些人的心里。且经过巫的卜算，此处定居大吉，于是，山脚下定居就这么被全族愉快简单的决定了。 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一处海拔略高但是比较平坦的地方，地面很多碎石。这是当前所见最好的居住地了。足够这些人居住活动了，而且距离茂密的植被有一定距离。视野也比较开阔。 确定了位置，略作休整，吃了些腌肉。族长就开始分工了。这些原始人还真是勤劳。 分两个队伍，一个是十几人的队伍全是男人，到前面茂密植被中狩猎。 另一队则是部落里所有剩余的人，全部到山上找寻用来搭建屋子的树木，顺便再采集一些野菜野果 臂粗的树木陆陆续续采了回来，族长指定了自己、巫和作为巫的继承人云清的位置，自然是在所有位置的最中间。 终于安定下来了，族人们卯足了劲一起动手，傍晚时分，简陋的窝棚一个个就支起来了。 云清也松了口气，终于有了私人空间了。 有了临时居所，终于心安定下来了。狩猎的不到傍晚时分就回来了，打了两只羽毛很漂亮的鸡，还有一只兔子，一只羊。轮流喝过血，就收拾收拾架起来烤吃了。 狩猎队伍带回来的水有限。毕竟还得带猎物。只能用饮用水。原始人盛水的器皿多种多样，有植物的大叶子，有掏了洞的木桩子，还有一些大果实的坚硬外壳，还有乌龟盖子等等。里面还有一种是一种完整的动物皮，不知是怎么完整下褪下来的。不过这种容易滋生细菌，云清可不敢用，倒是让她想到了从前的羊皮筏子。 拿着属于自己的那块肉，分成几小块，清洁好分别抹上一点盐，然后穿起来烤熟，嚼吧嚼吧快速吃掉，就回了自己的窝棚。 走了几天，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外面也早早的收拾收拾，族长安排了人轮流守夜，就都赶紧自行休息。 夜晚的平原很不平静。可以想象原野上正在上演一场场血腥的厮杀。事实上动物世界血腥的狩猎从未停止。 还好居住地是一大块空场，又在高地。有篝火一直在燃烧。动物本能的害怕火焰。只能在暗处用泛着幽光的眼睛窥探。 空间内云清一夜好睡。而部落的人又开始周而复始新的一天了。 因为是巫的继承人，所以云清居然被允许不去采集而是跟巫学习。这当然是件好事。部落里有个头疼脑热，已经开始慢慢交由云清治疗，巫在一旁看着。实际上原始人的医疗简单粗暴的很，小病症效用有点，但是一般，更何况原始人的医疗只是流于皮毛，尽人事知天命，只要心里那个坎过去就行，剩下的就交给巫祷。 作为一个非医疗专业的学生你叫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医疗，那是不可能的。连成熟的思维都欠缺，更何谈别的。但是云清也只能想自己尽量去做。 作为巫的继承人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更何况自带光环的云清。云清跟族长建议把驻地前面的草木一直到湖边，拔除或者砍伐掉，留除一条道来方便取水。 然后再从驻地往外一点点扩展清除。如此那些大型猎食动物没有遮蔽物，通常不会随意出现，出现了也容易提前预警。 解释了半天，部落族长终于理解，也同意了。 果然，安排人往河边拨出一条一米宽左右的路来，来往取水时间节约了一大半，而且取回来的水保存的也多些又干净些。 只是拔草很耗人力，从驻地到湖边直线距离不过五里，狩猎的队伍在回来的路上虽然是顺道拨也拨了五天。这些原始人还是很过日子的，每天拔下来的草还要带回来，当柴烧。 现在已经是初秋，大家忙于狩猎储存食物，用于拔草的时间真心不多。 云清在族人们带回的草里收获了巨大的惊喜，那就是这些被拔下来的草木中，发现了一种谷子，沉甸甸的穗子，难道这就是古代人所说的粟？ 本来云清建议火烧燎原的，没有马上提出，是考虑到火烧，会导致动物们离去，在食物缺乏，完全靠狩猎的情况下，那不是自寻死路么。现在又看到了粟谷，再烧，那就是傻的可以喽。 还是一步步来，储存食物优先。 第十二章 粟谷 拨开一粒粟谷外皮，放在嘴里嚼一嚼，还略微有一丝甜，有些熟悉的味道。没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粟谷了。是粟是谷区分不开，或许是一个东西，反正云清不清楚，她就是个五谷不分的现代大学生。 云清很开心，本来打算用自己空间的种子种点植物的，把这些原始人引入农耕时代，现在看来有现成的了。 让寻把驻守的老人、女人和小孩叫过来，让有闲的人把这些带着粟谷穗子的都挑出来。未来巫说的话，还是有权威的。管她是要收集的是药材，还是啥，反正听命令，卖力的干活就对了。 至于驻守的青壮重点还是行保护之责，顺便拔草，就没让他们分心搞这个。 云清找来一个整张的大块动物皮子，放在地上。把挑出来的谷物放在上面，拿个树棍拍打，成熟的谷粒簌簌的掉落。 “这是什么？”寻好奇的问出声。 “粟，可以吃”云清仰起头，微笑淡定的答道。 “吃的？食物？”一听到是能吃的食物，这帮子人就手舞足蹈的兴奋，有人甚至直接抓起一些送嘴里。啥结果不用说也知道，比吃糠还难吃，不过能嚼出一点甜味。 “粟，叫粟？”寻马上两眼放光看着云清兴奋的问道。 “嗯，叫粟，去了壳，才可以吃。”云清点头，呵呵一笑。这个小伙子有前途，对于新事物有强烈的求知欲。 这个部落语言很简单，词汇量非常有限，当然跟他们生活简单有关。云清来了以后，带来了非常多的新词语，当然是她的母语。什么筐、背篓、席子、葱、韭菜、山芋、衣服、鞋子、水瓢等等，非常多，现在还有粟这个词。她觉得，搞不好以后会把整个部落同化，改说她自己的语言，这就太好了，嘿嘿，舒服。 把这些脱去谷粒的秸秆收起放在旁边，然后把脱落的谷粒收集到一起，苦恼的是没有容器装。 云清没有拿到空间也没有用空间里的编织袋装，一个是装不了那么多，另外就是历史的发展，总有个逐步的过程。需要启发他们自己思考，遇到困难多思考，自然会逐渐进步。 这个时候老人葛，出了一个好注意，把之前用树桩挖的木桶拎过来。嗯，有点湿，晒晒，勉强先用着，就是成本比较高，底部还不平整，但想到用这个，已经是最好的了。要是有陶器就好了，估计是为了装粟谷，才有陶的发明吧，可制陶对现在这些人来讲包括云清，都太难了！云清曾经连个diy小制作都没观摩过。 云清还知道有一种叫穴子（老家都把穴读二声）的东西，是农村或粮库盛装粮食的工具，可以戳在地上围成一个空的圆柱体，将没有脱壳的谷物粮食围在里面，穴子实际和席子编制的方法类似，用高粱秸秆或者芦苇秸秆都行。哎，对于现代老简单的东西，到这里，咋就这么难，有时间还得研究研究。叹气又叹气。 暂时就用皮子和木桶先放置这些粟粒。云清看旁边有个女人在旁边一直好奇瞅着她抡着木棍脱粒的动作，就把这个活计交给她了。 别说活干的还挺到位，比五体不勤的云清轻松多了。云清对她笑了笑，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个赞。 看云清的表情，隐约猜到意思的女人嘻嘻笑着，更卖力了。 云清得空就整理起这些秸秆来，系成一簇一簇，看到柔软的茅草最喜欢了。一样结成一簇簇。差不多了就绑在自己的窝棚上做了个茅草屋顶。手拙做出的东西也不美观，好歹能挡个雨啥的，暖和，还省皮子了。 她还顺手做了一个小刷子。以及一个有点软的扫把。别奇怪，现代人只要不是白痴，到这个时代总能捣鼓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出来。 我们认为简单的东西对于原始人来说，就是迈出了巨大的一步，不要小看这一步，也许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久才能摸索到。 一天下来，竟然收了二十来斤。傍晚狩猎的人回来，看到收集的谷粒和云清窝棚顶上的茅草，很奇怪，议论纷纷。原始人语言少，也挡不住好奇。 云清告诉他们粟是用来吃的。止住又有人要直接尝试的动作，告知他们，要脱了壳才行。 吃过晚饭，云清把自己的石锅清理干净，然后跟族人借了一个一头滚圆的榔头，就拿出来约两斤粟粒放在里面，开始锤打，粟粒逐渐脱壳，露出里面微黄的米粒。 簸箕之前有一个，把谷壳去除，粟米就搞定了，就这么简单。 看着这些原始人好奇的眼神也懒的说什么，都收拾到自己的窝棚里。睡觉。呵呵，明早给你们惊喜。 次日早起，懒洋洋的拿了石锅开始煮稀饭。没多久，米香味就出来了，过一会看到粟米开花了，粥也粘稠些了，就停了火，先舀了一勺，吹吹，吸溜一下，品了品，吧唧吧唧嘴，嘿，别说还真是那个味儿。正沉浸在美好的体验中， “咕咚……” “咕噜噜……” 抬眼吓一跳，这是要吃人咋滴。周围一大圈眼冒绿光的怪兽。 云清嗤嗤一笑，“别急，别急，都有，都能尝尝哈。”云清先给眼冒绿光的族长和巫一人舀了一勺子。然后又给其他人一人一小勺，没办法狼多粥少。 又煮了一锅，堪堪够每个人尝一下。 举族热闹起来，又找到了一种新的食物，关键是，太美味了有没有？尤其是巫满这个老奶奶，感动的眼泪花花的，为啥？看她满口稀疏的牙齿，平时吃肉囫囵半片的，真是难为她胃的强大了。有了山芋后好多了，可是现在又有了粟米，可以串换着吃，当然最好了。 小小朋友也高兴了，一样是因为小牙稀疏又没劲。 效果很好，白天大家就开始自发的拣粟打粟，学着云清收集粟粒。 去壳的时候，云清看着留下了全族大约一顿的量，清赶紧阻拦下来。吃一顿让大家常常鲜，剩余的先攒攒看，如果有很多，就留下来部分作为种子，部分可以当作储备量。粟容易保存，是没食物时候的保证，现在还奢侈不来。 做种子他们不懂，但是说是冬天的食物储存大家就理解了，族长一声令下，留下四个小孩子挑拣粟，平时由部落里一个老人负责打粟并收集起来。还真是不留一个闲置的人。 一顿香喷喷的粟米饭，让这帮子原始人舌头快吞掉了，吃惯了精米的云清当然不在乎，实话讲，感觉有点喇嗓子，毕竟脱壳不如现代那样彻底。但是米香还是不错的。 看着这帮族人盯着粟谷意犹未尽的样子，云清特别担心，最后还是偷摸储存了一半的粟在空间里。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部落人开始为冬天做准备的时候。在准备之前，部落里也在准备着，举办一年一次的大型祭祀活动。 第十三章 祭祀 天气渐凉，大地已经开始上霜。 这几日，云清发现狩猎队伍每天都会带回一头大些的活着的动物，后来通过巫满的讲述才知道，每年在秋末，开始冬日储备前，部落都会举行大型祭祀活动，祈祷上天能够保佑部落获得丰厚的食物，安全度过寒冬。 巫满在确定继承人后，一直在教授云清祭祀语言和祈祷词。祈祷词的内容当然就是上面所说的各种美好愿望。祭祀的语言前文说了，是另外一种语言，没有文字记载。云清很奇怪，这样一个小小的部落，竟然一直都有巫的传承，想不通啊。 向巫满老太太打听，她也不是非常清楚，据上一代巫告诉她，部落最初的居住地实际上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并不是此处，很久以前也是个大部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因为什么迁移到这里。随着岁月的流逝，部落里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古老的信息也早就失传了，只有每代的巫流传着这么一丝模糊的说法。 巫的信物和祭祀的语言，经由巫往下传承，信物留了下来，但是巫的祭祀语言却有很多丢失了。说到这里，巫满重重的叹口气，好像真的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看部落里的人一副不开化的样子，想不到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悠久的传承。不应该呀，难道是部落曾将发生过什么大劫难？以至于传承链条出现断裂？也只是脑海中一瞬的想法。就像曾经喜欢听老人家讲古一样，好奇，也只是好奇。 祭祀是在傍晚，午餐准备前，巫的脖子上挂上一个串有多种动物牙骨的项链。还有之前给云清那个信物吊坠，暂时又被巫拿去了。 云清也是醉了，还有这种神操作。给人的东西，还带再借回去的。也幸好，这个挂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异样。 大空场上，所有的部落人跪成一个大圈，中间是用大块的石头垒起来的一个简单的台子，台子边上捆绑放着三头动物，野猪、羊和鹿。石台前面用腿粗的木头架着篝火，篝火呼呼啦啦的燃烧着，照亮了半边天。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句，这些原始人的力量真不是盖得，虽然没有多夸张，但估计一个原始人起码能顶两三个现代人的力量。每日与天斗，与野兽斗，手里拿的用的多数都是石制的工具，这样力量还不大就怪了。 当夕阳西照的时候，祭祀开始，勇猛的狩猎者将尖锐的石刀捅进羊、猪、鹿的脖子，血液喷射出来，流到它们前面的石盆里。当血液流尽，三头动物已经去见天神了。 巫紧围着篝火，开始吟唱着祭祀词，手舞足蹈，抬手踢足间，带着一种韵律，似乎在与天地沟通。所有人围着一圈都跪着，云清也不例外，只除了老迈的巫满。余晖照在祭祀台上，照在石盆里的血液上，照在前面起舞的巫满身上。狂野、荒凉、神秘，此时云清竟然有种仿佛心与天地共鸣的错觉。 随着祭祀词咏唱完毕，巫对着祭台五体匍匐在地。然而这才到祭祀的高潮，却见巫突然抬起上身，仰望上苍，两臂前伸，五指张开剧烈的颤动，口中轻轻的喃喃自语。 随着巫的变化，众原始人也开始激动了，这时候云清才发现，男人手头边，都放着武器，他们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开始有韵律的啪啪的拍打在地上，口中吼吼的叫着。 女人则撅着屁股前后左右摇摆着。 真是……不可言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原始人的音乐和舞蹈艺术吗？更惨的事，随着其他女人的扭动，云清也不由自主的动起了屁股，这……这也太囧了，自己居然被他们给影响了。 这时，三个宰杀动物的壮汉，将三盆兽血抬到巫的面前。巫还在剧烈的颤抖并喃喃自语着。 “这还抖个没完了，老人家身体悠着点嘿。”云清看着颤抖的巫暗道，又同情的看一眼旁边端着兽血的三个汉子。要知道石盆就很重了，外加三盆血。 总算等到不抖了，巫满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食指沾上兽血，男人们开始鱼贯而出，排排站。族长第一个得到上天使者转达的祝福，就是巫用沾有兽血的食指在脸上涂上诡异的图案外加一句祭祀祝福。然后是三个端兽血的壮汉，然后依次……，接下来是女人们，最后小孩。 最最后是云清，到云清这儿，巫已经很累了，颤抖着手指，云清知道老太太这回是真的手抖了。 同样在云清的脸上额头上都绘制了图案，鼻翼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以及……老人家的体味，摒了摒呼吸，又深深的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云清现在知道，自己和别人的纹样是不一样的，这是巫独有的。 祭祀结束，这些原始人都很兴奋，虽然饿着肚子。没错，祭祀的当晚要禁食。但是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期待和信心。因为有浓重的血腥味，族长也多安排了几个人进行守夜。 一顿不吃没什么，云清尊重他们的信仰和传统，也不打算破坏。 回到窝棚里，拿出一个小镜子，借着外面篝火的光亮一照，“哎呦，我去。”吓死个人儿了。刚刚看了别人的脸上，眼看着从无到有也没什么。怎么轮到自己，画了这么多不说，问题是，在重力的作用下，还往下流。满脸这血池呼啦的，整个一惊悚片呀。 巫画的祭祀纹当日不能擦掉，怎么也要次日后，有的人干脆不擦，等它啥时候自然脱落。云清作为未来的巫，咬咬牙，决定忍着满脸的血到天明。 外面还有族人兴奋的声音，窝棚里云清躺在蒲草席上睡不着，手里捏着巫满还回来的信物，盯着它发呆。 其实最近云清也有些困惑，甚至有些怀疑。吊坠一（给自己原来的吊坠编号一）的进入方法对于吊坠二（巫的信物）不适用，把吊坠二放入吊坠一的空间中，又放不进去。如此可见，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东西，这一点可以确定。但是到底怎么解开它的谜底呢？急的云清又站起来，在窝棚里面来回直拉磨磨。 第十四章 空间变化 云清搞不明白吊坠二怎么就没反应呢，急的她在小小的窝棚里转了无数圈。脸上还腻乎乎的难受，此时又感觉到要滴到脖子上了，赶紧用手一抹。嘿，真流下来了，至于抹这么多么？看这手上的血，皱着眉头。 咦，对呀，可以拿血试试呀，当然不是脸上的牲畜血，必须是她自己个的。心痒难耐就要马上实施，针都拿出来的，又叹口气放了回去 她决定还是次日白天试试。为啥不是现在？各位看官，记不记的，1号当时可是发出了强光，强光呀。得亏当时是大白天，宿舍就她姐儿一个。可现在是晚上，外面一堆人，她可不想出什么幺蛾子，被围观。云清向来都是低调的人，也喜欢安静，无论在哪儿。 次日一大早，云清急忙忍着痛，狠心在一个手指肚上扎了一针，将血珠子抹在玉石上。这回找对方法了，血珠子立刻被玉石挂坠吸了进去，一丝都没留，嘶~，还是进不去，难道是血不够？不舍得不行，继续，继续，我挤……我再挤……还不行？换个手指头继续，不换不行，快挤肿了。 当十个手指头统统被扎了之后，云清脸已经苍白了，抬起哆哆嗦嗦的两只手，连针都拿不稳了，咬牙切齿，还是不行吗？是不行吗？不行吗？行吗？ tmd，她懊恼的都爆了句粗口。 吸了那么多血，还是进不去，你是想要人祭咋滴？ 好泄气，怎么搞？ 瘫倒在地的云清好想捏碎这家伙。 几分钟过去，云清颤巍巍抬手把自己脖子上的1号拿了下来，想再观察下这两个到底有啥不同，应该没看错呀。 当手心里，两个挂坠并排挨在一起的时候，终于见证了奇迹。 融合，没错，就是融合，沾血的挂坠像是变成了半液体逐渐的融入到了原来的1号挂坠里，1号挂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边缘棱角起了变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颗玉石珠子。 “珠子？”云清的眼睛大大的瞪着，等着眼睛疼了，才恍然清醒。 妈耶，这是发生啥事儿了。这也太、太不科学了！ 哎呦，我空间里的东西呦。赶紧尝试着进入空间，嗖，真进来了。 空间的变化再一次让云清震惊的下巴快要掉下来。此时空间大了十倍不止，边界再不是一凸一凹的，一呼一吸间似乎还隐隐感觉空气有些不同，总之就是特别舒服。 之前开辟的田地都还在，植物们也都没遭到毁灭性伤害，还在那好好的长着。 不仅如此，云清隐约感觉到自己跟空间加强了联系。所说的联系加强，经过试验得以确认。什么不同呢？这么说吧，以前，云清能自由进入空间，拿放东西也要进入空间才能办到，现在只需要一个念头，东西就可以随意进出空间。 这真是神了，太神了。 云清四仰八叉的摔躺在地上，咧开嘴嘿嘿笑着，宣泄着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云清兴奋过后，就思索，为什么单独的吊坠2不能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只能靠融进吊坠一，改进空间？这还真是未解之谜啊。 不过这也说明为什么前任、再前任、再再前任没有发现吊坠空间的秘密了。 是不是还有吊坠三、或者吊坠四五的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者某个时空等着人去发掘，或者单独可以是一个空间，还是要等着她的吊坠一去启动？ 空间变的这么大了，怎么就没融出个泉眼来呢？空间大了，也很苦恼。你说这要是都种上地，得引多少水进来，关键是，就她那个小身板，全种地，是有点扯，原来那么大点的地方，都把她累够呛，手也都磨出茧子来了，还能搞点啥。 可也不能闲置着呀，你看这荒凉的，除了黑红色的土地，啥也没有，多好的黑土地呀，只能搁那撂荒，这空间怎么就没有些灵草灵药之类的呢。 云清因为空间融合后的改变，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烦恼，搞的她大脑皮层超级兴奋。大脑皮层一兴奋，就容易东想七八想。 啃着手指甲，天马行空。一会儿想家，想妈妈。一会儿又在想石部落是个啥情况，下次再交换一定得跟去看看。 一会儿又想到吃的。以前，回家吃老妈家常菜，学校吃校园大锅饭，自己也就用酒精炉偶尔煮个面。现在可好，再过段时间搞不好煎炒烹炸都会了。人呐，不要说你不能做什么，不会做什么，还是生活没有逼你到那个份儿上。 这苦命的日子哎，这得造了多大的孽才能给扔这儿来呀。以前日子多好，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不用自己坐饭，吃着美味，喝着冷饮，交通好歹有公交车，搞不好毕业前还可以找个男朋友。 而现在啥情况，冬天多披件皮子围着篝火瑟瑟发抖？夏天的蚊虫叮咬想想都浑身痒，饭要自己做，只能喝湖里的水，去哪，就靠你两条腿倒登。男朋友？别想了，实在下不去嘴。不然你冲着前面一个又黑又脏，满口大黄牙的男人yy一下，你试试看，你能么？能么？ 至于得到这个空间，在这个原始社会有个p用，在原来的时空，毕业后赚的钱还买不来十几二十几亩地的粮食吗？ 看似唯一的好处是年轻了十岁，但是，拜托，人均寿命四五十和人均寿命七十以上，两者有啥可比性？ 哎，不能想，越想越糟心，越想越觉得命苦，如果当时不跟同学去旧货市场多好，去了旧货市场，自己没手欠的去往那个挂坠上抓该多好，就算是买了挂坠回来，不手痒的搓搓搓，能把空间搓出来么？空间搓出来了，也把自己搓到远古了。 世上有后悔药吃就好了。 想着想着……，突然，“哎呦喂，巫的信物被融合了，下次老太太又找我要怎么办？嘶~”挠头啊。 可云清转头又思索：哎，不对呀，我带着这样的吊坠穿到这里，而这个部落里恰好也有个吊坠，难道是冥冥中有所牵引？啊！难道、难道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这也太玄，太惊悚了吧。难道我的任务就是要拯救这七十几个原始人？那老大一片黑土地，能喂饱好些人。 这就有点扯了吧，哎，想不通啊想不通。 第十五章 储冬粮 祭祀过后部落里就开始疯狂的狩猎，此时狩猎食物可以多保存些时日，秋末所猎先用相对少的盐腌起来，作为冬粮了。 与往年不同，往年部落里狩猎可以组成两个小分队，驻守部落只有几个男人，但是现在不行，开阔的驻地，弱小的人类会有野兽蠢蠢欲动。 祭祀后就发生过一起流血事件。 因为准备冬粮比较急迫，居住地从来此地定居一直到祭祀前，都没发生过野兽入侵的情况。所以，族长就又安排成两队出去狩猎，女人在居住地周边采集粟谷和野菜，只安排五个青壮巡逻在居住地附近。就这样流血事件发生了。 一头哺乳期野猪带着几头小野猪崽儿闯进居住地附近，正好跟正在采集谷穗的旦来了个正面相遇，眼儿对眼儿。 幸好这女人反应快，掉头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边上的其他女人也尖叫着往回跑，目标一多，让野猪这么的停顿了一下，也因此才让旦留下一条命。 可到低不是山林地，野猪飞快赶上，还是用它的利齿给旦的大腿，戳了个对穿，人也翻滚在一旁。正在野猪试图挑穿旦的肚子时，一柄长矛飞过来。没扎到野猪，但也转移了它的注意力。 幸好啊，周围巡逻的五个青壮听到声音就及时赶来，其中一个最近的及时扔出长矛，这才把鬼门关转一圈的旦救了回来。 几个人联手，费劲把事的菜把这个暴躁的母野猪给艰难拿下。 旦没死，但她的大腿血流如注，她咬牙坚持，没有晕倒，只是有些绝望的望着在旁边嚎哭的卡。云清急忙忙按照巫的教导，把止血药嚼吧嚼吧，嚼出汁液来贴在她的大腿窟窿上。 这药效还不错，没几分钟就不流了。只是旦开始陷入昏迷，应该是缺血导致。 缺血怎么补？除了给她直接补血还能怎么办？有办法，云清也不知道，也不会补血。只能先任由她昏着。看着旦这个样子，还有旁边依然抽泣的卡，云清就有些不忍心了。 虽然内心害怕，还是决定跟着另一个女人一起守着。在已经见天神的野猪身上得到的一碗血，已经强行给她灌下去了，自己又拿出粟谷舂了一些去壳，丢在锅里，熬了一锅米粥。给了娃一碗，剩下都留下来，等着旦醒过来吃。 半夜旦还发起了高烧，说着模糊不清的胡话。另一个女人满脸悲伤，已经对旦能否留下性命不报希望了，跟旦念叨着，以往只要这种情况，人就会没掉。 旦把巫满也召来，老太太也没辙，只是在一旁念巫祷。 这八成是没辙了，摸着头吓人，人都抽搐了。 咬咬牙，云清从空间里摸出一粒双氯芬酸钾栓，让看护的女人放到旦的肛门里。 然后自己又从空间中摸出一粒头孢来，掰成两半，不管管不管事，就塞旦嘴巴里一半，强行灌水咽了下去。 这样见效很快，一剂栓剂一会儿就不烧了。巫满已经不念巫祷了，只是在旁边瞪大双眼盯着云清，云清假装看不见，咋解释？ 高烧褪去没多久，旦就醒了，喂了一碗米粥，精神好了很多。一直过了次日晚上都没有继续发烧，看来头孢的劲还挺大。不过旦的命总算保住了，有些虚弱，谁流了那么多的血都体恤，多吃些动物血和瘦肉啥的就行了，慢慢养。 也因为这件事，族内反思，这还是一头野猪，这要是来了一群狼什么的肉食动物，部落就麻烦了。所以部落里必须要留出至少十个人来保护采集的女人和老弱。而女人采集时，至少要带一件短小的石镰。如此所猎的肉食就明显不够。 云清和巫满老太太也出动了，她们得采集药材，云清碰到有打了籽的药材，就会收集起来。巫满不解，云清就说，拿来种，省的以后到处采。 “种？”满还是不解，抬起浑浊的三角眼求知欲膨胀。 “呃，这个蔬菜结的果实叫种子，春天把这一粒粒种子，埋在居住地附近的土里，浇上水，几天就长出来了。长到我们需要的时候采摘下来，不用到远处。呵呵”云清就这么糊了半片的讲一堆，她可是种过药材的，空间里就有，还有栽培技术呢。 “噢~”满老太太好像有所悟，又有些懵，两个混沌的三角眼里倒是有了些光彩。 “是不是留下来的粟，也是这样的？”还惦记着吃过的粟米呢，满果真是部落里最有智慧的人，老太太马上就联想到了粟。 “对呀，对呀，春天种在土里，给它们灌水，长大些还要把杂草拔除，剩下的全都是一片片的粟谷地，不用像现在挑挑拣拣，这一大片也打不出多少。大大的谷穗成熟后，就会收割非常多的粟谷。”。云清肯定的说，开玩笑，她空间里就长着谷子呢，只不过，不是完全同一品种罢了，这里的粟米有一点粘，反正她就给它起名粟，管它是什么？ “春天的时候种？能收很多。”老太太自言自语，还伴随着：咕咚~咕咚~ 老太太抽抽巴巴的脖子做了好几个吞咽的动作，这是馋的。嘿嘿。 与往年相比较好的是，可以采集山芋以及粟谷，作为储备粮，而且有了筐和篓子，也大大的加快了采集的效率。 云清其实早就知道，在这个原始社会，最重要最紧迫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填饱肚皮。当前准备的肉食和山芋虽然是储备了一个月的吃食。但是一旦冬天发生些不可抗的因素，那么没有食物的接续，等待整个部落的就是灭亡。 云清不知道这里的冬天有多久，会严寒到什么程度。听说古代饥民没有食物首先要饿死老人和小孩，再然后是女人，说啥也不能冒险。 有云清的空间在，当然不可能看着这些原始人饿死，但是这绝对不是正确的做法。 还是要想办法启发他们，怎样增加食物来源渠道，比如：发展农业，畜牧业、甚至渔业等等。 畜牧业？没看云清已经帮他们萌芽了吗？ 粟谷容易储存，且储存时间长，可现在不是种粟的季节。 秋季了，可以选择种些蔬菜，蔬菜里大白菜当然是首选。 因为粟米的美味，居住地前面的空地越来越大了，因为大家采集粟米的过程，也把草给拔了。不然也不会直面野猪了。 云清选择距离居住地最近的一块土地上用一些小石块简单隔离出一分地。她也不会种地。随便撒了一些种子，用浮土盖上。庆幸当天还来了一场小雨。不然云清还得想办法把空间水引出。或者需要从远处的湖里由人一点点带回。 三日后，陆陆续续出苗了。看着这些原始人崇拜的眼光，脸上显出得意之色。虽然没什么值得得意的。有了东西出来，也比较好指使人。 一种树木的树干截成一小节一小节，适合掏空一侧后装水。作为简易的木桶这部落已经开始有了，装粟谷的就是这种，比用植物叶子装水好多了。只是比较难做，不过再难也比做石锅容易。 青壮们晚上回来没事就会做这种木桶，甚至有人还动了脑筋，给木桶做了个盖子。可惜这边没有足够的铁锹，不然可以从湖那里挖个沟渠过来。地也不大，就这么浇着吧。 原始人不像现代人奸猾，用起来很听话。如此规定每三天浇一次水。白菜越长越大。 云清自己的空间也被她开垦了越来越多的地方，可是冬天快到了，里外气候也差不了二、三度，只能种些蔬菜。尤其是大白菜，可是大白菜的种子也没多少了。只好先全部种下去再说。人吃不了，不是还有猪呢吗？哎呦，我去。 冬天的蔬菜问题解决了，可是肉食还不够，粟米又不能吃，还是太少，还是太少啊，还得要想一些新的食物来源。 第十六章 渔猎 云清站在自己的窝棚前远眺，看到前面镜子一样的大湖泊，清风徐来，吹起她的长发。一般漂亮的她，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漂亮，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伤害的是那一撮黑黑的不修边幅的原始人，美的当然是自己。当然这是她自己觉得。 这片湖还不小。 哎，这里应该有鱼啊，储存鱼干也行啊。这不就是现成的食物吗？ 跟着打水的人来到湖边，云清往湖面仔细一瞧，呦~，湖里的鱼应该还不少，湖面总是有很多荡漾着的一圈圈波纹，时不时的还有鱼儿从湖面跳起。 云清从空间中掏出一个饼子，也可以叫馒头，只是没发起来。是自己取了少许面粉和成几个小面团，随便蒸的，就是为了此时拿过来用的。 把这个饼子尽量撕成小碎碎，不好捏碎，因为蒸的太实成了。过了一会儿功夫，真就引来了一堆的鱼抢食。个顶个得有三五斤，过了一会还游来一条十几斤的大鱼。看着品种不多，明显是淡水鱼，也没有尖利的牙齿。 不过，密密麻麻，又那么大个，看的她头皮发麻。 旁边打水的人跑过来看稀奇，七嘴八舌的叫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吸溜声一片。原来的居之地也是在河边，偶尔也能扎到一条鱼，架火烤烤，尝尝鲜。现在看到这么多鱼自然兴奋，直呼，怎么没有把长矛带过了，甚至有的转头就往回跑，当然是拿矛喽。 云清翻翻白眼，这要是一枪扎过去，扎到一条鱼，其它都跑了，还有可能一条也扎不到，要考虑效率哇。就算一次一条，每次还要浪费我一块馒头呢，这付出的成本得多大。 现在湖里鱼是有，怎么样才能把鱼高效的捞出来呢？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还得再解决问题。 钓鱼？这里鱼应该都是傻鱼，没有跟那些垂钓爱好者打过交道，肯定单纯啊。问题是鱼钩。她倒是有针，不知道针能不能掰成鱼钩？就算是能，自己就那么多点针，谁知道在这里呆多久，这又不是粮食可以再种出来，绝不能拿出来，哼，能也不能。 渔网捕鱼？这样一次倒是量大，问题是没渔网。哎~，又要发动自己的大脑研究研究了。 来到这里，自己叹过的气，搞不好比之前那一辈子叹过的气还多。没意思极了，又不得不帮助他们。最近实际上真的很消沉。 事实证明，在生存面前，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没有生存经验的北方人云清鼓捣鼓捣，还真捣鼓出来了。 这得仗着在原时空曾参观过一个渔民风俗文化馆。她想对原来的时空朋友隔时空喊个话：喂~，多去参观一下博物馆，看到眼里的都是活计呀，不定啥时候就用上了，看看我就知道啦。 编制渔网的材料是现成的，这里的人缝制的衣服用到一种线，不能称之为线，因为较粗，而且也不够长。它是一种小灌木外皮剥下来的，就是两个优点，柔软而且相对比较坚韧。这种小灌木在后山上倒是非常多。因为不是特别长，所以打的结很多，而且，编一个网，需要的量特别大，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寻。 只是这个渔网牢靠不牢靠，就不清楚了，因为编制的绳子再坚韧也照现代的那种什么尼龙的、聚乙烯的线绳差的远。甚至连布和麻绞在一起的也远远不及。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从想到渔网到做成，看着温度，再有个把月，应该就要入冬了。渔网一做成，就立刻引来围观，这次族长没跟着去狩猎，就亲自扛着，带着全部落老老小小，到大湖边。当然，我们的指导员云清，必须被拱卫在中间。 按照云清的指导，族长站在岸边对着湖面把渔网甩了出去，第一次，没有。第二次，第三次，还没有。这帮子原始人一开始兴奋的快要抽抽的脸，现在都有点僵硬了，转头纷纷看云清，瞧那一个个疑惑的小眼神儿。云清脸上一片淡然，实际内心快兜不住了，感觉有点没面子， 让族长往湖里走走，毕竟太浅了，还好还好，等捞了第九下，真就就捞上来两三条斤把的鱼。好歹也能捞到，别管大还是小，也别管多还是少，好歹不是零。 最后云清祭出神器，还是那个干巴巴的馒头饼子，揉搓成碎屑，撒在湖面。果然，还是需要引诱了一下，才出现一堆鱼，但是鱼又太多，太重，渔网就这么没撑住，散架了。败北，绝对的败北。 不能在原始人面前丢脸啊，不蒸馒头得争口气，还得继续改进。怎么改进呢？得另外想招啊。 再说，馒头她还舍不得呢。蒸个馒头容易吗？不太会做饭的人硬生生逼着去蒸馒头，而且面粉有限，她好舍不得。打粮食可以，搞成米也勉强可以，可要是把米磨成面，现在就难了，机器没有，哪怕连个石磨也没有。而且馒头引来的鱼太多太大，这个脆弱的渔网也不抗用。 之前不是看到部落里有做皮水囊嘛，要求部落里给她做了七八个羊皮囊。结果就只有五个能，五个也先将就。然后安排寻给这些皮囊进行吹气，再给这些皮囊关上些油水和盐，然后进行最后的封闭绑扎，再然后晾晒下。这个时间拖了一周多才完成，毕竟要专门猎杀羊群，制作工业也是摸索着前行，而且因为使用了食盐，还被族长好个问。天气都渐渐变冷，时不我待啊。 指挥着人用柔韧的线绳把提前砍好的细树干联排绑了起来，最后把这些皮囊对称的绑在底下。没错，就是做了一个羊皮筏子。磕磕绊绊的总算完成了。 带着羊皮筏子，修好的渔网，以及一个木枪改造的船桨，叫上几个人去试水。这是大事，部落里的人对她还是充满信心，又一窝蜂都跟去了。 把羊皮筏子放到湖里，云清只带了一个人上去，主要是怕这个简陋的筏子撑不住。她倒是没太担心自己安全问题，自己会游泳，还有空间可以躲藏。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所以也没敢往深了划，离岸边不远，指挥着这个人，甩开渔网，看着渔网下沉后，等了下就再慢慢收起。 岸边的人，包括船上的俩人都伸长脖子紧张的盯着。 当渔网起来一半，真的看到有鱼儿扑腾起来的浪花，这下岸上沸腾了。怕渔网撑不住，忙叫这个人收网也先别完全离开水。云清拿着船桨赶紧往岸边划，得亏划过公园里的船，多少摸到点门道。 快到岸边，招呼几个人跑进湖的浅水区帮忙把渔网拉上岸，清点一看。嘿呦，这回收获还不错，三五斤重的大鱼居然有四条，还有十几个斤把的鱼。这就不错了，至少比打猎收获快。 部落里兴奋的跟过节似的，狩猎实际并不稳定，有的时候狩猎一天，获得的食物还不够全部落一天吃个饱，全靠野菜只应，这下好了。 收获的鱼用木枪穿起来。就着热乎又打捞了几趟，直到渔网破了。 众族人欢欢喜喜带着收获回去，除了留下来当作晚饭的，其它都处理，晒了起来做鱼干。 渔网缝缝补补又能用了，为了节约时间，又交代寻做了两个渔网，轮换着用，这回收获就更多了。 居住地上晒着很多鱼干，召来了苍蝇蚊虫，每天都得安排人驱赶，这也是没办法。 云清空间的保鲜状况现在有点越来越差的趋势，估计是自己把细菌带进去了。但是多少也比外面强些，至少没有苍蝇蚊虫。偷摸自己搞了几条放在空间里。 打鱼的过程还有另一项收获，湖里有很多河龟，不仅可以当作食物，它们的壳子还可以当锅碗瓢盆用。这总比端个石锅石碗来得轻便。以前也有，但是很少。 云清还是有些小得意，毕竟咱现实版的教了人授人以渔。现在自己野外生存的能力哟，估计杠杠的。 第十七章 小草 自从能够用渔网打鱼，族长又重新把三十九个壮劳力做了分工，十八个人出去狩猎，剩下的二十一人都留在了部落。一是为了看护部落，另外，这些人也得干活，还做了分工，其中四人就安排他们打鱼、晒鱼、筛网，其中就有寻。因为他会编网、补网。另外，还有十一个人跟女人们一起采集，最后剩下六个人，则是在后山制作石器，并且打凿洞穴。 为啥要打凿洞穴呢？是呀，为什么呀？好奇宝宝之前问过族长。 当时，族长甸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黑黝黝的脸上双眼瞪着云清：不然就要回祖地，在窝棚里，冬天会冻死的。 “嘶……有辣么冷哦!”云清一脸惊吓的也瞪着族长甸。 看到云清的表情，族长甸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云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是哦，她想起来了，小时候，北方的冬天有多么的冷，听大人们讲，冬天在户外，时间一长，扯一下耳朵，耳朵都会被扯掉，很多人，手和脚也会长冻疮。 还好自己没有，但是看到过冻疮，黑黑红红的，肿肿的，非常难看。而且温度一暖，冻疮部分的皮肤就奇痒。 微冷的天气，要穿秋裤，绒裤。一般冷的天，要穿二棉裤，三九四九天要穿大棉裤，上身要穿大棉袄，羽绒服。脚底至少要穿棉鞋，手戴棉手套，脑袋瓜扎围巾戴棉帽子，脸也要挡住。要不是要看路，连眼睛都想蒙住，总之出去一趟一定要全方位无死角的武装。 后来长大了，北方的冬天渐渐软和起来，穿个加绒裤苗条的很，上身随便一个毛线衣披着个呢子大衣就行。自己家后来搬到了城里，室内就更暖和了，夏天穿什么样，冬天就穿什么样。 现在土房子都没有，热炕头没有，大棉裤大棉袄等等统统没有，这些原始咋过？按照上次月圆之夜来看，现在的时间，估计是农历十月中旬，温度与小时候老家那会差不多。这样看来，冬天的冷可想而知。难怪，这会想起这些原始人的手，好像确实像得过冻疮似的。 激灵灵打个冷战，幸好有空间，要不死翘翘了。话说回来了，这些原始人怎么这么抗冻捏。冬天尿尿会不会要冻成一条？想什么呢？打住。 云清当时一瞬感想很多。最后想，反正自己有空间，就是一堆人在一个洞里，实在不方便，得要想个辙。 可能是这些人的力量比较大，用一种更坚硬的石块作为敲打工具，不会像想像中的难。而且，狩猎队伍和渔猎队伍，晚上回来饭后，都是要加入到凿洞工作中去。 一个月应该可以吧。初冬没有那么冷，还好些，再晚就要挨冻鸟。 再回过头来，说部落内的女人，也有分工，大部分自然去拔草捡粟谷。还有两拨，一拨是由部落里另一个老太太带领三个女人准备伙食。开始备战冬粮以来，全部落变成了大锅饭，定量分配。老人、小孩特别少，女人其次。 大锅饭，云清都是不吃的，怕不干净。都是找借口分给旦和卡吃了，俩人胃口不错。 旦是个不错的女人，虽然比较沉默，但是很热心。比如皮衣，云清总是难以搞定，最后都是旦主动拿过去继续缝制完。再比如打水，高高壮壮的她总是热情的帮云清打一份回来，虽然云清不用，但是情得领啊。 最后一拨，就是巫满、云清和草姑娘。他们仨就是每天不停的采药，主要是去后山上，要在入冬前，尽可能的储存足够多的药。她们仨还有四个护卫，就是那十一人护卫队里的其中四个。要知道，不论巫和清的地位，就这三人可都是部落的专业人才，一个都不能少。 要重点说下这个草，叫草，实在是说不出口，原因不解释。所以，云清就称呼她为小草。小草倒是欣然接受，甚至部落里的人，很多也跟着改叫她小草。 虽然云清最后成了部落里的巫继承人，但是小草照顾巫满的任务没有变。还有采药，晒药，磨药。她是主要劳动力，至于云清，学习认药、晒药、磨药，用药时比较积极，一旦学会，就喜欢撒手了。总是去搞副业了，比如研究个渔网，研究个羊皮筏子。要么偶尔就去看看两个小猪崽儿啥的，再有就是装深沉在发呆了。 云清以前以为小草姑娘是个腼腆的瘦弱姑娘，不爱说话，而且经过继承人争夺，嗯，虽然是啪嚓落在自己头上的，咱也没主动抢。但总是心理有些过意不去，也有点怕这姑娘新生怨愤。 现在看来还好，与云清接触久了，也熟悉了。对熟人，看来还是个活泼的，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也并没有显示出对云清的不满，反倒有些恭敬，也并不讷言。因为云清也不大呀，看起来两个是差不多大的孩子。 其实仔细看，小草虽然瘦小，但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姑娘，大双眼皮，眼睛水灵灵的，说话前，眼皮总是先快速的眨两下。皮肤嘛，比其他女人白些，这倒是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她，她居然是瓜子脸，这可是云清最恨的脸型。 至于为啥恨，云清不知道，就是恨，绝没理由。 她本人最喜欢的是鹅蛋脸，但自己的脸，下巴比鹅蛋脸略微宽些，只是宽一些，没有宽很多，必须强调。这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事。 本来吧，到了远古这边，想着自己总算是部落第一美人了。结果，冒出个瓜子脸来。以前没仔细瞧。部落里，她仔细看的没几个，因为她有些脸盲，看也不太记得，只模糊有个感觉。 现在熟悉了，也记住人家了，就在意起人家的脸型了。有点小嫉妒，但咱是谁啊，巫，必须要大度，高高在上的大度。 小草脚踩着寻编的草鞋，背着寻编的背篓，这是快成为部落女人的标配了。这时这小姑娘对着云清眨巴了两下眼睛，云清知道，这姑娘要说话了。 “清，葱根和姜熬的药水，真的很管用呢，葱长在之前的居住地那里，到现在再也没见着过。姜更是没有了，要是能采到这两样，冬天就不怕受寒生病了。”然后，一脸的惆怅。 你是巫，我是巫啊，看把你愁的。 “部落里也有替代的药，没事儿的。” “可是，还是好想采到葱和姜啊。”这姑娘，一脸的向往。 嘶~小草不会是有强迫症吧，每次出来就惦记着葱和姜。得知姜是长在地下的果实，这可不得了了，除了她认识熟悉的野菜和药材以及其它植物，不熟悉的，没拔出来研究过的，一路上遇见，都要拔出来看看。一旦遇见奇迹呢？比如山芋，比如姜，一旦让云清发现用处呢。 这姑娘发挥了十二分的热情，一路采采采，一路拔拔拔，一路问问问。 “青，这个是不是药材？”眼睛亮闪闪的问。 “青，这个能不能吃？”一脸期翼的又问。 “青，这个能不能……” “青，这个能……？” “青？”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云清总是摇头，摇头不代表没用。摇头的意思实际是，我特么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呀。 小草姑娘，你不会是猴子派来的吧。 第十八章 开凿洞穴 又过了三周，天气很是有些冷意。落地的水，已经快要结成小冰碴，温度已经到零度了，部落里的人还是穿着草鞋。唯一的不同是，身上的皮衣遮蔽的地方大了一些。 而这里面最柔弱的云清同学，内里早就套上了秋意、秋裤，而袜子最近这几天也套上了，也不管这是不是消耗品。就这样，还是很冷。可她又不敢穿太多，怕冬天难熬。 她来的地方，每年也是十一月份开始渐冷，直到来年的三月初，冷的时候大概就是一九到九九了，九九，八十一天。这里看起来也是很冷，现在都有些受不住，真担心，只有更冷，没有最冷。 如此，有个洞穴还是蛮关键的，据说洞穴都是冬暖夏凉。所以，最近云清特别关心打凿的进度。这一看，就比较闹心。 原来，后山的洞穴打凿的并不大，横宽大约3米，长度才七八米这个样子，高度大概两米左右。这样的大小完全住不了几个人，就算是排排站，都站不开。而且这高度也够压抑的，这伙原始人个头其实不算大，但是像族长这样，目测估计一米七几的，也有那么两三个。这能受的了？ 得，现在也只能先保证面积，确保紧急情况可以躲人，高度只能慢慢来。 自己也不能随便发言，不清楚这的真实情况，不能好心办坏事。 可能是云清频频去看洞穴的大小，这引起了部落人和族长的关注？再偷偷一打眼，嘿，好家伙，这小眉头皱的。 族长甸和巫满以及几个年龄稍大些的，彼此对视一眼，点点头。随后族长就给打凿洞穴的人补充了十个，这十人来自有保护巫满这边的四人，最近已经不采药了，也采不着。天地间已经快一片苍凉了。另外六人，有三人来自狩猎队伍，另有三人来自跟其他女人一起采集的护卫。 如此每日不停打凿的人就增加到了十六个，可即便如此，给他们两周的时间，拼命打，能再打出三个卧室大小，云清都觉的撑死啦。五个十二平，加一起才六十平米。平均一人还不到一平米。真是有够愁人的。 即便这种情况，也还没过两天，就遇到问题。当洞穴纵深到十二三米的位置，出现了非常坚硬的石头。云清也分不清这都是什么石，反正，以他们手中的家伙根本撼不动。 原始人也会开会，这帮子人脑袋凑到一起，一合计：拐弯吧。云清一看这样，赶紧提出建议。 “族长，咱别可一个凿啦，可以在旁边多凿几个小洞穴。或者在洞穴的上头再打个洞穴也成啊。可这一个地方打洞，不好，洞太深，对身体有害。” 大家伙一听，对身体有害，一个个都有些恐惧。哪管什么害处，族长赶紧重新分配人手，分成了两拨，分别在两侧紧挨着的地方，又开凿了两个洞。 实际上长期住在深的洞穴里，想想肯定有害。 其一，洞穴不是天然洞穴，空气流通肯定很差，越深越差。 其二洞穴很黑，总在里面，生物钟都会乱掉。有人说加火把，或者搞一堆篝火呗。肯定不能够，理由参见第一条。空气流通差，还想让氧气再少点吗？ 其三，很多矿石都具有放射性物质，所以长期在里面肯定不好。 现在为了避寒也没别的着，只能就这样了。反正这些个原始人也住惯了，自己，实在不行，去空间吧。隔着一层是一层。 既然加大了人手估计还是完不成，怎么办？这些原始人不会计算。但是按照他们的进度，云清算过啦，两周后，顶多每个洞凿深五米。 她注意到，每天这些人打凿完，还要自己运出去。这也是很耽误时间。秋末冬初，女人们不能采集了，忙着帮忙晒肉干，鱼干。女人也大二十号人呢，就有些闲了。哪有那么多肉和鱼啊，不然大家也不用愁饿肚子了。 这些女人的力气，抵上当今一个男人的力量。于是跟族长提了句。 族长这个魁梧大汉，现在听话的紧，云清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这么有影响力了。殊不知，部落人现在已经认为云清是天神的使者，内心极其信服，并且带着些敬畏。只是云清性格好，而且一开始的正常交往，使得部落人对云清表面的态度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族长又安排了十个女人帮忙往外运石块。有筐，运的快些。果然这些打凿的男人，每日打凿量上来了一些。这样算着，估计两周后，搞不好，能够凿出三个六米的洞。这样算来，好歹一人闹个一平米呆呆。 哎，好想拥有一个的自己的洞穴啊。 洞穴的事情就只能先这样了。云清也没啥法子了。有法子也不敢使，一来，来不及，二来，也怕出事故。自己又不是万能的，别瞎折腾了。 这天，小小卡倒登着小短腿，跑过来喊云清。 “清，清，猪，猪猪，病了。” 啥玩意？云清一听吓一跳，赶紧跑去临时猪圈。定睛一看，奶奶哟，这哪里是生病了。围栏里的两只小猪靠在一起瑟瑟发抖，明显是冻得，看看地面上光秃秃的。 赶紧去茅草堆，抱了两大捆的茅草，放在了围栏角落的地上，又扫了一些枯叶进去。然后又叫了老人葛帮忙在这一角重新加固了一些木桩，将缝隙尽量挡住。又在这个夹角上方搭上一些木桩，再铺盖上茅草。于是这简陋的茅草小屋就建成了。 忙了一天，看着窝在角落里终于不再抖的小猪猪，云清也抹了一把汗。这两个小猪养了一段时间，看起来大了一点，也多了一点肉，可是这个季节，已经找不到多少能给他们吃的东西了。 抬头往部落前面望去，大概一分多地，长着一颗颗硕大的白菜。不会得给它们吃这个吧。 猪圈里放着一个食槽，这还真是纯原木打凿，没有任何打胶拼接行为，绝对纯天然无污染。这还是云清跟族长特意定制的。 部落里虽然食物稀缺，那主要是指冬天，夏天的食物实际不少，漫山遍野光野菜就不少，只是天热，东西存不住。有剩下的，都进了两个小猪的肚子里。 冬天的时候，食物稀缺，这俩小猪怎么处理还真是个事儿。 至于前面那一小片大白菜地，必要要马上收割了，不然就上冻了。白菜也不能冻着。这些白菜可是冬天里唯一的蔬菜……。 第十九章 白菜收获季 居住地到大湖之间的空场，已经清理出三里多地的宽度了。清理场地的事，就暂时这样了。日常居住地的活动范围足够了，也容易及时发现猎物，并做出应对。 只是粟米才积攒了一个麻袋的量。这么美味的食物，最终只收集这么多，族人都有些失望。 接下去应该也收集不到什么。毕竟成熟的谷粒会掉落，或者被鸟儿吃掉。 辛辛苦苦一个来月，就只有这样的成果，实在是很打击人。不过，好在还同时采集了野菜，又清理了居住地前的场地，也算是一举三得。 附近的平原上野果树几乎没有，女人们也采集不到，还是偶尔狩猎队伍能够带回来一些。 看着都捉急，可那又怎样，这就是原始社会。用着最原始简单的工具，在饥饿线上挣扎，这才是常态。 狩猎猎物其实也有不少，这还是平时食物的主要来源，但储存的实际并不多。还没有上冻，也就是没有入冬，需要用到稀缺的盐来腌制才能保存更久，这根本腌制不了多少。 狩猎所得，反倒是多用于平时填饱肚子。而易于储存的山芋和鱼干，则先保留了下来。 鱼干是积攒了很多，通过大干三十天行动，储存的鱼干已经够吃两三个月的。只要湖水没有结冰，渔猎就能继续。 接下来就是收获大白菜的时候了。白菜虽然耐寒，该收也得收。 一分地的白菜，一眼望去，一清二白。白菜可是百菜之王，不仅味美，耐寒，产量还大，这一分地估计得产有几百公斤。 白菜刚长出来的时候略微密些，云清曾教旦她们，要间苗，两株之间要留出空隙。当时她们肯定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记住就行。现在看到粗粗壮壮的大白菜肯定懂了，这是长大需要发展空间。 间下来的小白菜，全族都非常喜爱。野菜毕竟有些涩口。而甜嫩爽滑的小白菜就不一样了。甚至巫满老太太竟然走下神坛，呜咽咽的流着老泪，干巴巴的手拉着云清的手来回抚摸。 搞的云清哭笑不得，我可是你的继承人，你这么不懂得控制情绪真的好吗？ 生长过程中，除了间苗，还有三件事，一是浇水，这个事情之前是交给了女人们，干旱了就提醒她们浇水。 二是给地松土，就使用它们的石铲。 三是给大白菜捉虫，当然是用手了，鼓动全族人一起捉虫，白菜没几颗，全部捉完虫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捉到后，大人直接用两根手指把虫子捏的粉身碎骨，小孩子则是放在手里玩来玩去，还好不是拿来就吃。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他们参与。 现在白嫩嫩翠生生的大白菜终于可以收获了，族人们欢天喜地。 大人小孩齐上阵，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跑慢了，收不到一个。白菜的根扎在土里并不深，不用太大的力气一拔就下来了。 族长一个魁梧的汉子，轻轻的抱着大白菜，生怕弄坏，走路都不敢快喽。瞧他那德行。 不过别人也都那样。连老太太满，都吭吭哧哧的拔了一颗。 一分地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个头大。储存是个问题。不能放洞里，温度太高。关于此，云清早就想好了注意。 在洞穴旁边找了块地儿，在上面铺上厚厚的茅草垫子，将大白菜一层层横垛在上面，又在上面和四周围也铺上茅草垫子，这样会抗寒些。 茅草的用处很大，可以用来引火，现在大家还积极的把茅草做成一簇簇，盖在自家的窝棚上，铺在自家的蒲草席底下，冬天确实可以保暖。 为了防止入冬前再下雨，或者雨加雪什么的，流进大白菜，导致大白菜溃烂，所以最上层还盖上了不用的皮毛。 收获季是开心的，白菜多架不住族狼多，全族没拔个几趟就完成了，也堆放好了。族长决定大肆庆祝一番。还能咋庆祝？吃吃喝喝呗，一气消耗掉了十五颗大白菜。 一顿大白菜炖肉，确切的说是肉炖大白菜。这帮土着平时肉没少吃，野菜也没少吃，但这大白菜头回吃呀，先前吃的是小白菜。 土着们用自制的筷子专夹大白菜，族长在那呼噜呼噜喝着白菜汤，夹着白菜叶往嘴里送的那叫个急。巫满老太太，也不慢悠悠了，干瘪的嘴巴不住的咀嚼，也顾不上看别人一眼。连寻和小草这样腼腆的孩子都放开了大吃大喝，有那大人小孩儿性子急的，还上手去捞。 筷子是看云清用，族人们也有样学样，每人都自制一双，基本已经熟练了，只是小孩子肯定差些。 看着这些人吃的这个满足，云清一开始还翘着嘴角看，翘着翘着，不知为什么，心里就突然变得酸酸涩涩的。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多余，搞不好这些人现在满意度超级高呢，哪像未来的人，生活水平越高，越不满足，越浮躁。 吃着吃着，突然，云清又想到一个事儿，气的直拍大腿。什么事呀？她忘记叫他们留地里一些打种了。嘿，看来明年还得靠她供应。 她气的起身去看那两个小猪崽。两个小猪正吭哧吭哧啃白菜帮子。收获的时候，外层的白菜帮子有的容易脱落，就把这些脱落的收集了起来，扔了一些在猪圈的食槽子里。 俩小猪现在基本已经适应一些被圈养，一看往食槽里面扔食物了，就赶紧颠颠的跑过来。动物对食物的敏感度很强，能不能吃，瞬间判定好，一下口，就停不下来。 记得白菜是属于寒凉的，不晓得吃多了俩小猪会不会拉稀。 自己又没养过猪，只是小时候见过。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冬天要到了，应该不能让它们吃太凉的食物，还得交代族人们给它们煮猪食。头疼啊，这不是养过年猪，这是在养大爷呀。 洞穴已经在开凿第四个了，跟云清之前预想的差不多。当天气冷的这帮子人在窝棚里受不住时，第四个洞应该就凿的差不多了。 后面就慢慢再说吧，不是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这帮子土着都不急，你说你急个屁呀。 云清常常有个想法，就是想离“家”出走。可是面对这么个陌生的世界，又有些胆怯。 刚来时，只有自己在那个密闭的原始森林中，没有谁可以依靠，只有靠自己，不得不坚强的走出来。可她从来不是什么胆大、独立、坚强的人。自从来到了这个部落，部落善意的接纳她，再要出去，就缺少了当初的勇气。 难道这帮子土着组成的部落，还成了她内心的港湾啦？ 这里一切都那么的不便，让她的心又总是蠢蠢欲动，非常非常的纠结。 第二十章 空间收获 收获了大白菜后，天气越来越冷，能采集到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狩猎也受到了影响，很多食草动物应该早在他们迁移到此的时候，就陆续南迁，猛兽自然随行。如今天愈冷，留下的大一些的动物就更少了，只是一些耐寒和冬眠的动物。唯有渔猎暂时没受到影响。 部落里连女人也拿起武器，背上背篓，随着狩猎的男人，每日一早出发。回来的时候，整个队伍也只有零星的小猎物，还有就是每人身后一捆捆的木柴。 云清这时候是很忙的，除了随巫满学习祭祀舞蹈和祝祷词，瞎逗小草或者小小卡以外。其它时间，基本上就是要打理空间。 前阵子有点懈怠，这主要和她的精神状态有点关系，不能离开这个无奈的原始社会，让她觉得异常的孤独和无奈，每天忙着帮这些土着想着赚食物，一空下来，回到空间，多数就是发呆。 现在，空间里面早已经是一片片硕果累累的场景。不整理不行了，这是她活在这个世界还能自由呼吸的底气。 外面也没啥事儿，她就定了定心，猫在空间里，拿起镰刀，或者铁锹，一步步一刀刀一锹锹，收割着果实。一样一样的收，她也不急。 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之前一共开垦了大概两亩地。粮食作物一亩，还有二分地的蔬菜，大约八分地的果树，药材还没种。后来又开垦了一些，其实就是挖个小坑，点种大白菜，也不到一亩。 稻、谷、麦，零零散散的之前也都收的差不多了，前面说了，云清每次进来，呆着没事儿就收点。不收不行，熟透了它掉粒。当然收割了，也只是堆在旁边，也还没有脱粒。 一亩地的粮食并不多，设想一下，北方人均分得的耕种田一等、二等、三等地加一起起码有七八亩。一亩地长的再好，也就勉强够一个人一年吃的，还不算成本。所以，千万别想，她一亩地养七十七个人，没那能力。 有一些蔬菜已经可以留种了，吃不掉的，云清都小心的留下种子。只要有种子，空间就能生生不息。 黄豆、绿豆、赤小豆每样也就十来颗秧子，也差不多成熟了。过几天完全成熟再收。主要还是为了留种子。 这里要收的还有土豆和地瓜，也不多，半分地儿不到，就是得要仔细。一不小心就要铲掉半个。她又不爱吃这种残次品，太浪费了。所以要小心再小心。这两样都是比较能充量的，主要是容易保存。不到半分地也收了两个丝袋子了。 这些土豆秧和地瓜秧怎么办?猪应该会吃吧。切碎了煮煮肯定没问题。地瓜叶估计生的也能吃。先把这些秧子堆在一边。 大白菜就太多了，差不多一亩地。云清现在是真不爱吃大白菜，只是多少考虑到外面。土地放着也是放着，以防万一吧。 收割这些大白菜，是有些累人的，不过她不着急呀，慢慢收，收不赢打种的，就留着打种子好了。 用雨布垫在底下，把大白菜竖着戳在地上。占地方没关系，地方大的很。 收完所有该收的，她就琢磨呀，自从两个挂坠融合，内外温度现在差了有六度了。 这也是她后来才发现的。外面天气越冷或者越热，这种差异就越明显，还真是冬暖夏凉。 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可以继续种些东西，比如蔬菜啥的？冬小麦不知能不能行? 闲着也是闲着。她就真的种了几垄绿叶蔬菜。种完浇点水，又在上面盖点茅草。也不知行不行，就是试试。 要是试验成功，冬天就有新鲜的蔬菜吃了，那就太棒了。 躺在空间里的折叠床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随意翻着自己放在空间里的书。 什么《蔬菜这样种才合理》、《种植蔬菜一千问》、《旱稻栽培技术》、《五谷杂粮栽培技术》，还有什么《北方常见果树栽植技术》、《有机施肥技巧》等等一堆降价处理书。 翻着翻着，咦？《药材人工培植技术大全》？ 对呀，自己还有一些药材种子呢。本来打算试着种来赚钱的。结果没来得及就穿来了。 这些药材种子，需要好好想想。这原始社会衣食住行都是问题。生病更是奢侈的行为。自己在这里吃还没问题。要是生病就麻烦了，跟着巫满学的三脚猫的功夫，远远不够。 现在这本书，不仅有每种药材的培植技术，还在每章的开头叙述了药材的药用价值，常用医疗用途，以及简单的炮制方法。虽然和专业医疗书籍没得比，也总算聊胜于无。 云清不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番庆幸的感谢自己，感谢老天。真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 站起来赶紧跑到储藏柜那，扒拉扒拉都有哪些药材种子。 “沙参、甘草、田七、三七、重楼、牛蒡、旱半夏、蒲公英、板蓝根、黄芪，就这么点?买蒲公英干嘛，这边漫山遍野都是，改成别的多好。“ 当时只想要赚钱来着，就在网上搜了一些常见经济型药材，就直接下单买了。也没仔细看都有什么药效，只能说，该，看你浮躁吧。 云清嘴里、内心是一阵嘀嘀咕咕，一边翻看着包装，包装上有简单培植办法和药效简单介绍。 这都是啥跟啥哟，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非常笼统，看说明都跟万能药似的。 看来还是得研究下那本厚书，好歹图文并茂，对于一些药用方法，描述多些。 冬天种植肯定别想了，开春吧。必须得长远打算。 呆在空间久了，毕竟一个人，也没意思。这天，云清就早早结束空间活动，打算好好呼吸一下原始社会的清新空气，多看看活蹦乱跳的生物，也表明自己不是绝对孤单的。 刚掀开窝棚门口的皮帘子，迎面正遇上族长甸走过来。看族长表情，直觉应该是找她有事了。 云清心中莫名有些兴奋。她最怕无事，有事她才会觉得被需要，她的心和人才是有社会的。 第二十一章 一个果子引发的神操作 “族长”，云清开口打了个招呼。 “清，这个给你吃。”族长呲呲牙，他抬起自己的大黑手，上面呆着一个红红的果子。哟，刚刚没注意到，他手里还拿了东西。 “这是什么果儿？”也知道族长答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歪着头嘀咕一声。然后伸手从对方的手上拿起。个头跟个鸡蛋大小，有点像芒果的形状，但肯定不是芒果。 “刚刚羌他们带回来的，就找到这一个，一棵树上就剩这一个果，族人们都同意分给你吃。好吃，以前青青红红的时候吃过。”族长搓搓手，献宝似的嘿嘿笑了笑，这可不是族长的风格。只有一个？云清暗想：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们啰。 “那行，我收了，谢谢哈！”还是顺嘴谢了声。 “……”族长睁大铜铃似的眼，眨巴眨巴呆滞了一下，那是听不懂啥叫谢谢。 “呵呵，没事，那什么，族长你过来就是给我送这个果子吗”云清心理还有点失望。 “哦，不是，又到了部落交换的时候了，晚上吃过东西后，部落内部要说说这事，你也参加。”族长忙回道。 “哈~这样啊，好啊。”这下有事儿干了，云清忙爽快的答应，她决定这次无论如何要跟过去看看。 一看云清答应了，族长就放心了，冲云清摆摆手，回自己的窝棚了。 他的窝棚跟云清的，之间就隔着一个巫满家。每个窝棚间，还留有大约六七米的距离。他们三人窝棚前面，大概留有十几米的空场，然后才是其他人的窝棚。这个大空场应该是预备开大会或者搞活动用的。 捏捏手里的果子，有点硬。看着红红的，熟透的样子，一副喊着要云清快吃我、快吃我的样子。云清感觉口水要流下来了。哎呦，不行了，她转身回到窝棚，进入空间赶紧洗了洗。她准备，现在就吃掉它。 族长说好吃，那应该不是毒苹果，要勇于尝鲜。 先轻轻咬一下口，果子一破皮，一股奇异的清香腾的涌了出来，舌尖瞬间被丝丝香甜的汁液包围。没等大脑反应过来，应不应该继续吃，嘴巴已经按照自己的意识，对着这个果子大咬一口。皮薄，摸着硬，里面吃着却软，跟桃似的，比桃更好吃。 香香甜甜，明明这果子没破开皮时，啥味也闻不到。这一破开，不得了，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禁果吧。释放出让人欲罢不能的香甜诱惑，这也太~好吃了。哪怕回到原来的时空，云清也没吃过如此香甜美味的水果。 这是什么呢？等云清舔着手指，开始琢磨这是什么水果时，她手上只剩一个小手指肚儿大小的核儿了。 再然后呢？然后云清就摔倒在她的折叠床上，来个不省人事。 当云清再次清醒时，她还躺在折叠床上，手里攥着一个核儿。周围乌漆嘛黑的。这是昏迷了几个小时？到晚上啦？ 胃有点抽痛，肚子咕噜咕噜的，这是饿的。 族长他们肯定开过会了吧，错过了。 她努力抬起身，身上怎么这么酸。嗨，想站起来，也站不了，腿软。 她尽量还是扭扭脖子，抬抬胳膊腿，动动手指，攥攥手。 “咦~”她感受到了一个硬核儿。“对哦，是那个果子”。刚清醒时，大脑还有些迟钝，感觉到果核的坚硬，让她想起来了。 睡前就是吃了这个果子，怎么就昏迷了呢？大意了啊，该，谁让你嘴馋。还好，除了现在身体发酸发软，饥饿感强烈之外，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此时她还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消失，早已经人仰马翻。 缓了缓，她终于能站起来了。摸着黑，强忍者无力，走到旁边的柜子前，摸了一个打火机出来。这是接传单时人家送的，一块钱一个的那种。有好几个，云清一般不用，非常的节省。 打开火，干脆用茅草引了一个火堆。真是不方便，要是有蜡烛或者油灯也行。蜡烛不会做，油灯搞不好还能想想办法弄出来。 饿的她胃直抽抽，身体这么软，还是不要出去。翻出之前珍藏的饼干吃了一块先垫一垫，然后，烧开水下了一锅面。 吃过面，总算胃舒服了，身体这回也有劲儿了。难道腿软、身上没劲是饿的？那得饿到什么程度啊？可是应该没昏迷多久吧。 云清想不通，她离开空间，走出了窝棚。周围静悄悄的，月光和篝火的照映下，还能看到远处有很多青壮在巡逻。 这时有巡逻的人转头，刚好看到了云清，好像呆滞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吓了云清好一大跳。瞬间又回到当初，整日担心土着会把她烤吃掉的恐惧心理上线了。 随着这又跳又叫的声音传出，呼啦啦其他巡逻的人也发现了云清，并喊叫着向云清跑来，帐篷里的人也很快奔了出来。 大家就这么围着云清，激动的盯着云清，脸上似悲似喜，变幻莫测。但是没有人说话。 族长甸也没说话，只是紧握的双拳在颤抖。再看熟悉的寻和小草也是满脸激动。 云清很紧张，这是作哪般？就在她想是不是干脆扭头回窝棚，然后瞬间躲回到空间的时候。巫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太太，老泪纵横，颤巍巍来到云清面前，突然匍匐，双手掌心向上，伸向云清。这又吓了云清一大跳，但也成功的阻止她藏进空间。 “请求神的使者，不要遗弃我族，我族是神的奴仆，我族会献上最美最好的祭品，并尽心尽力的供奉神的使者，恳请神的使者，继续护佑我族。” 然后老太太脑袋就磕地上了，紧接着，周围所有的人也跟着跪下，跟巫做了同一个动作。 嘶~这是什么神操作？只剩下云清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她挠挠头，这真不能理解。一觉醒来，自己就高大上到不要不要的地步了，实在有点接受无能，不，是突然中了千万元彩票大奖，要晕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足足晕了四天。就这四天，发生了好几件大事情，导致了现在族人对她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十二章 失踪期间 云清一觉醒来，发现族人对她的态度，起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追问，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当天晚餐，就没见云清出现，族人也没啥意外，云清经常在用餐时搞失踪。然而饭后，仍不见云清出现，会议就差她一人。族长就派小草过来找她。就这么滴，发现她不见了。 部落人常去解决拉撒问题的地方，也没见云清人影，整个部落翻遍了也没有。最后，族长问遍全部落，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离开过部落，就这么突然人间蒸发。堪称部落史无法解释的最奇诡事件之一。 部落人心慌了，为什么？原来不知不觉间，族人对云清产生了一种叫依赖感的东西，虽然还不是特别的强烈，但至少是依赖之一不是吗？现在突然一个依赖没了，搁谁心里也不舒服。 而且，相处久了，共患难过，族人对云清也有了一些族人间难以割舍的情分在。她的突然消失，好比你一个亲朋好友消失，心里必然也难过。 再者，云清在部落的特殊地位，巫的继承人，失踪了，绝对是大事。 所以，无论什么原因，得找哇，会自然也开不成了。就这么，大晚上的，部落开始组织几波人在附近寻找。也不敢离部落太远，夜晚不是非常安全。 族长也在寻找的队伍当中，跟云清关系较近的寻、旦、小草等人也是急急的出去寻找。老太太巫满也急的在窝棚前转磨磨。 次日，整个部落人什么也没干，分不同方向，继续找。直到傍晚，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可是部落得吃饭，得过冬啊，本来储存就不富余，就指望湖水结冻前，多储存点鱼干。结果，因为寻找云清耽误了一天。可又不能不寻找，部落陷入两难。这时就得指望巫满。 巫满老太太对自己的卜算之术还是有些自信的，啪啪啪，一顿算。 “清，就在我们身边。“ 族人一听巫满的占卜结果，这也太惊悚了。说话声音都有些不敢大声了。 巫满和族长，彼此皱着眉头，互瞪着眼睛，俩人都不能相信，没搞明白。云清明明就不见了啊！ 日子还得过呀，冬粮还不是非常足呢，渔猎就趁这几天，不能停啊。所以族长安排了打鱼的继续打鱼，其他人则继续寻找。可问题是接下来，部落第二件、第三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打鱼的打捞一天，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时，众族人才发现，鱼鳞都没打到一个，渔网还都坏了。堪称奇诡事件之二。 当天晚上，居然有饥饿的黑熊下山摸到营地，差点造成人员伤亡。多亏，巡逻的四人及时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并发出警报。也多亏，有前两件事在前，族人们心里藏着事情，都没睡实。一听到警报，马上就带着武器，冲出来呼应。 全部落的人对战一头黑熊，就这样，还有几个人崴了脚，擦破了皮。结果，黑熊还跑了，这是一头聪明的熊。 次日晚上，又来了动物滋扰居住地，是两只成年野猪。经过一番搏战，猪又跑了。族长赶紧加派巡逻人手。 白天，一些老鼠、蛇、虫出现也频繁了。蛇这玩意不是该去冬眠的吗？虫子这季节不是快要销声匿迹了吗？这些动物的反常，堪称奇诡事件之三。 在第四天白天，大地居然开始晃动，这是奇诡之事第四。大地晃动持续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所有人的窝棚都倒塌了，人仰猪翻，也幸好没有人员和猪的伤亡。两只小野猪嚎叫着，差点跑出部落。得亏有些养熟了，就在居住地附近，大地晃动停止没多久，自己回来了。 族人们什么活也不干了，惊恐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巫满老太太也匍匐在地，嘴里喃喃不休。 大地晃动停止之后，族长召集众族人开了个族内大会。一讨论，大家归结异常起初是云清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各种反常发生。云清是天神的使者，难道是天神怪我族对待清不够恭敬？所以收回了拯救部落的天神使者，并且降下惩罚。 众族人一开始还对这种猜测窃窃私语，后来，越说越觉得对，开始互相大声指责。什么见到清没低头弯腰打招呼，什么分配食物没给云清最好最新鲜的那一块，什么连采集这种粗活也让云清去参加啦等等，不一而足。 最后，推出巫满，要马上来一场祭祀，向天神忏悔，要求改过自新。 巫满老太太这几天也吓的不轻，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她心事重啊，她想：明明是天神的使者，她非要把清当成个孩子，还让呆在自己身边等她教导，还让她当什么继承人。天神的使者怎么能当她的继承人？一定是因为这个。该啊！ 老太太不敢把心里的话往外冒，内心堵得难受，满满的自责，内心泪流不止。一听众人要求祭祀，立马就同意了。 真就向天神忏悔了。当然了，别人听不清楚。她还要保持她在族人面前的威严。 族长也沉默了，云清消失前，自己给了那个红红的果子。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唯一不同就是，接了果子之后，就失踪了。 那种果子非常罕见，他也才吃过一回，当时是半青不红的，真的是很好吃啊？这一次全红，应该是熟透了，更好吃才对呀？所以，族人才决定送给功劳巨大的清。难道，这个果子有问题？那也应该是生病，而不是失踪啊？难道真是天神降下的惩罚。 祭祀过后，就准备复原窝棚。为了表示对神的真心忏悔，对云清的真心恭敬，族人齐心协力，先复原云清的。而且还重建的比之前大两倍，高一倍，在整个居住地上，是最突出的一个建筑了，族长和巫满的都得往后退。 云清醒后，大脑一时半会还转悠的不是那么快，心里想着，是不是族长他们早就讲完去石部落的事儿了，自己无论如何，这次要争取去一趟。心里有事儿，出了空间进窝棚也没细看，直接就走出去了。 现在听了众人七嘴八舌、颠三倒四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她也懵逼了。肯定是发生了地震，动物来回乱跑应该是地震前的预知反应。至于为什么没有打到鱼，这她真不知为什么。她又不是万事通。 想不明白的问题，多余去想。现在，自己被这些人给供起来了。供起来好哇，神秘也有他们自己脑补给出理由，自己还不用每日累死累活的扛活。问题是她要去石部落，怎么搞？她的目标可不是当这七十几个土着的吉祥物。 第二十三章 巫清 为了表示对云清的尊重，族人们不肯直接称呼云清的名字。最后，由族长和巫满拍板，称呼为大巫清，比巫满的称呼还要高级。云清马上拒绝了“大”这个字，你说让一平时教导她的老太太给她弯腰鞠躬的，感情上说不过去。 因为云清的坚决，最后部落决定，称呼她为巫请。 这说明部落承认了云清巫的地位，而非继承人。 部落本来也没有硬性规定，一个部落只有一个巫。一个部落有一个巫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更何况自己的部落有两个巫。 就这样正式成了巫，云清自己暗暗觉得脸红，祭祀舞蹈都还不会，医疗知识更是可笑。可有了地位就有发言权，对自己也是个保障，得接着。 云清暗自庆幸，自她出来这几天，没有再发生地震现象，也没有任何小的余震。打鱼也变得正常起来，也没有大型动物跑进居住地的情况。不然这天神的使者人设就要崩了。 族人们一看，巫清一出现，一切都恢复正常，立刻对之前的猜测和部落所做的选择，感觉正确无比。真的就把云清供了起来。所有人都绕着她的窝棚走，见面要弯腰行礼。族长分配食物，云清不用去拿，总有人把最好的送过来。 一开始云清还感觉不错，咱也身份高贵一把。可过了几天，就觉得特别的寂寞无聊，暗恨自己难道真是个贱命？默默咬牙，要守得住寂寞啊。如果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咱就为这帮子人多出点金点子呗。 金点子到处都可以有。比如说现在有个现成的。 “这洞穴的地面也太不平了。你们打算就这么着？”云清假装问道。 “呃，巫清，石头只能打凿成这样。用时，铺上茅草，蒲席，毛皮就好多了。” “那来回走动还是搁脚底板。”继续挑刺。 “啊……那怎么办啊。” “嗯，我想想……嗯，有了，教你们一个法子，抬一些水，搅拌进土里，和成泥，抹在地面就行了。” 听的族人一愣一愣的 “不懂？那一步一步来，走，先去选下土。” 云清说干就干，按照以前的记忆，就带着几个族人和了一些泥。泥抹子都是现成的，就是那些石铲。 就从最早打凿的洞开始，刷刷刷，从里往外就抹活上了。这还真是个力气活，幸亏这些人有把子力气。 “在地面干之前，注意不能上去踩啊。”族人们忙点头称是。 既然这些人和泥了，云清就又想到要造一个东西。她喊了寻过来，做了一个木头框子，就是一个矩形的木框模子，用来做土坯。 土坯模子做好了，就叫人和泥，又取了一些茅草，尽量剁碎，和进泥里。 部落人又过来看西洋景了。 云清就在自己的窝棚前，铺上薄薄的一层茅草，然后，开始把木框子离自己窝棚最近的地方一放。喊人，把和了草的泥放进去，尽量墩实，再用石铲抹平。再然后就是轻轻把木框模子往上摘下，这是脱模。这样一个土坯就做好了，直等它自然干燥。 后面就简单了，有序的一个个，一列列，做过去就对了。如此，指挥着族人，就做了十排十列，共一百个。 族长知道云清又要发明啥东西了，开心的咧嘴笑，低声问云清：是不是可以拿这个跟石部落交换。 云清翻翻白眼：你想什么呢？人家要这玩意干嘛？不当吃，不当喝的。 族长疑惑啦，那巫清做这个是要干什么？ “等干了再说，干之前，谁也不能动。”懒得解释，看行动。 “……” 晚上，族长又召集大家开会，这回是重提去石部落交换的事儿。之前为什么跟云清问，能不能交换那些土坯呢，就是因为，目前没有什么可以和石部落交换的。远离大山，不好的地方就是食物来源变少了。自己食物还不太充足，所以他不愿意拿食物去和石部落交换，可不拿食物，又能用什么呢？ 上次还可以拿各种筐、蒲苇席交换，现在，因为部落搬迁耽误了时间，等新居安定下来，天气渐冷，适合的树枝已经不够柔韧，蒲苇这个湖边也不多。因此，这些适合交换的东西现在也没有几个。 毛皮，倒是有些。扣除这个冬天用的，还能余出来一些。但也不是很多。 如果不去换盐，似乎也勉强够。如此犹豫不决，因此召集族内有些话语权的人过来讨论。 “大家说说看法”族长往那一坐，就超级有存在感，又高又壮。他首先瓮声瓮气的提出问题，要大家发表看法，要尽量民主。 “既然食物没有富足，盐又差不多够用，那就不去交换了吧！”二把手羌率先发言。 “是呀是呀，天气又冷，既然不是一定要交换，不如等到冬天过去。”又一人发言。 云清这时有些急，他们怎么都不同意去咧？ “石器需要补充一些。”这时，一个部落里负责石器打磨的人提出的这个问题。要说鹿部落也是背靠大山，按理说石器不应该缺。但是，石头也有软硬之分。石部落所在的大山盛产的石头就是非常的坚硬。部落里，用来凿洞的都是在那儿淘换的石头。 之前，鹿部落每两个月，和石部落除了换盐，就是换石器。没办法，石器是个消耗品，就是要经常换，谁让人家资源好。 这个问题一提出，就必须要重视了。部落里要生存，第一重要的就是武力。 族长挠挠头，“看来，还是要去石部落交换啊。问题是拿什么去交换？” 云清高兴了，忙献计献策：“多余的毛皮，和鱼干吧。河水结冻前，多打一些。解冻之后，我再想想办法。” 一听巫清发话了，后面要帮助大家想办法再搞吃的，众人立刻放心了，就是这么的谜之相信。 现在比较多的还真是鱼干。还有就是大白菜比较多。但是大白菜，看着多，实际并不禁吃。一平米最多就长九棵，一分地七十平不到。六百棵不到的白菜，能吃多久？冬天不吃蔬菜，坏处就不一一列举了，反正多了去了。因此云清是不同意拿大白菜去换的，族人也不同意呀。鱼都不是稀罕物，目前只有大白菜和粟谷才是部落里顶顶稀罕物。 决定去交换，就要定下日期了。这族长有发言权。 “河水结冻前，要绕过这个大湖，需要大约五个日落日。湖水结冻后，直接穿过大湖。只需要三天多的时间。所以我们交换的日期就定在，湖水结冻之后。这样节省时间，还能趁着湖水没有结冻，多打捞些鱼。” 大家点头称是，正以为会议要结束了，就见云清冲着族长来了一句：“这次交换，请允许我跟着一起过去。” “不可啊，巫清！” “什么？巫清不能啊！” “部落不能离开巫清啊.” “是呀，巫清，一路上，天气寒冷，要露宿野外，非常辛苦。还是留在部落的好。”族长也跟着劝阻。 就提出一句，众人就七嘴八舌的阻拦。云清实际对于大冷天的露宿外面也是非常的担心和胆怯的。但是大家这一劝阻，反倒倔脾气上来了。 “我可以扛得住，再说，我去石部落交流看看，也许能给咱们鹿部落带来一些好处呢。就这么滴了。”云清非常坚决的回答。 众人一看，云清语气如此坚定，知道难以更改，生怕再劝阻，惹来天神惩罚，只好失望离去。 “巫清，石部落现在是没有巫的。”族长甸突然对云清说道。 “哦？”石部落比鹿部落人数多了差不多一倍，竟然没有巫。 “因上一代巫突然病故，死前没有选出巫的继承人。所以，石部落后来就再没有巫了。” 云清点点头，石部落这种情况就比较危险了，没有巫或者准确的说是没有医，有个小病小灾的全靠身体硬抗了。 所以说，及时选出继承人是非常有利的，鹿部落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云清，就必须得选小草了。如果小草也没有及时选出并且进行培养的话，以巫满老太太的岁数，巫这个职责，在部落里随时都有可能断档。 第二十四章 人、猪都有个窝 在等待去石部落交换的日子到来前，云清并没什么大事，祭祀舞蹈差不多已经学会了，就是没有音乐，她舞起来实在是缺少韵律感，不晓得巫满是怎么跳出这种感觉的。还有最后一项占卜没学，这只等从石部落回来再说。 巫满老太太已经不说教导云清了，是要和云清探讨。搞的云清很不好意思，打算回头煮点米粥感谢一下她。 窝棚前的土坯已经晾晒了几天了。用手摸一摸，看来是干燥好了。云清就叫了寻过来。 寻被族长委派为大巫的贴身护卫，实际就是给云清打杂的。寻非常的高兴，引以为荣。本来他就对云清非常的尊敬，更何况云清还是神的使者，部落的大巫。 每天寻都是挺直了腰板，拿着他的武器，在云清的窝棚附近巡逻。时刻准备听从大巫的召唤。 这样子，是有点浪费人才。不过寻，用着倒是比较顺手。如果说巫满是部落里最有智慧的人，族长甸是部落里最果敢的人，那寻就是部落里最聪明的人。学东西非常容易上手，还能举一反三，这说明他不仅聪明还善于思考。 云清决定，培养寻。直接改善部落的生存和生活质量，不能靠她一人。 这边寻得到云清的召唤赶紧跑过来。先向云清弯腰行礼，云清还不好意思，你说一个熟悉的人，突然成了你的下属，要对你弯腰行礼，多少不适应。可不适应也得适应，她可不想打破什么。 云清点点头，指着地上的土坯说：找几个人，把这些土坯运到那边，注意轻拿轻放。 同时她又指了指下风口处猪圈的位置。 “好的，巫清。”寻立刻挺直他瘦削的腰板，大声的回道。 云清只好尴尬的笑了下。也不知道寻是跟谁学的这些行礼和对答的方式。真是不习惯。 等他们搬土坯的时候，云清带着寻在猪圈周围地上，画了一个回子框，这叫放样，回子框的宽度等于一个土坯宽度。回子框刚好把整个猪圈包起来，。 然后叫人沿着这个回子框挖基槽。云清做事还是有板有眼的，其实在地上直接铺也是可以的，猪圈而已，可为了牢固，也是为了让寻学的全面。她还是严格要求，要挖基础，可以不用太深，挖了大约十厘米深度的基槽。 天气有些冷，这给工作增加了困难，但是原始人有力气，一切都不是个事儿。 基槽挖好，就安排人拿石锤或者石块开始整个基槽夯实。同时，喊寻和了一些泥浆。寻是看的一阵迷糊，只是云清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人多，土坯搬的也快，很快就全部转移过来，幸好，只有一两块断裂，也将就能用。 这个时候，砌墙就要正式开始了。开始前，她还找了个石块，用尽量细的线绳绑住，当作测锤吊线用，以便于检验墙体是否砌的垂直，砌的偏了，墙体容易倒。 接下来云清就开始教导寻进行砌墙，其他人则围在周围观摩。砌墙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错位搭接的方式，之前和的泥浆作为简单的粘合剂。一把石铲，一个吊线石头，就开上。 砌墙过程就不赘述了，第一次砌墙，总会有反复修正的过程，不过还好我们的技术大拿寻很快掌握了要领。 并且按照云清的交代，在前面留了一个门，只砌到半人高位置。其他地方则砌到一人高。砌到一人高，可是费了老鼻子劲。这里又没有人字梯，只能用笨办法。站到一个比较粗的木桩子上，还得一个人扶，一个人递土坯，递泥浆。 总算框架做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它干燥。 部落里的人惊呆的望着这个奇怪的建筑，张大了嘴巴。 巫满和族长走过来。 “巫清，这是？”族长期待的问向云清。 “这叫房子，加了盖子后，可以遮风避雨保暖的房子。”云清撇了一眼激动的族长，又补充道。 “这个是给猪建的，不然冬天两个小猪就冻死了。” 族长和巫满激动的脸上立马龟裂，不过又转瞬激动起来。 “族人儿是不是也可以住在房子里”，这回是巫满撮着没啥牙的嘴唇提问。 “当然，那还用说，给人住就叫房子，给猪住就叫猪圈。” “呼哧~呼哧~”甸憋得脸通红，两只手互相搓着，反倒是巫满非常的镇定。 哎唷喂，冷静冷静哈。云清看族长要激动的心脏病发作，赶紧让他冷静。 耳听“砰”的一声，原来是族长跳进猪圈，跟俩猪娃蹲在一起，看来是在感受遮风挡寒的效果。云清都憋不住乐，族长甸跟个逗逼似的。 啥也不说了，感受完了，族长就立刻安排会的人疯狂造土坯。 这云清还真没想到，族长决定的这么果断。 云清其实早在部落打凿洞穴的时候，就有想法要盖房子。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她明白自己对于造房子完全是想当然的门外汉。担心按照自己指挥建造的房子，出现安全事故，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谁知道，这帮土着，看到一个半成品猪圈就疯魔了。 她想阻拦，似乎又没啥理由。算了，也许这是天意。她也只有尽可能的查漏补缺。 在等待框架干燥的过程，云清又找了族长和寻。既然族长要盖房子，那他还是要多参与。 现在需要办三件事，第一件，就是砍伐碗口大的树干，尽量直，而且上下粗细不能差异太大。长度要能横跨整个猪圈宽度。数量嘛，当然是多多益善。这是为了做房梁，部落要是盖人住的房子，也会用到。这件事，族长安排了男人去做。 第二件，就是找一些手腕粗细的树干或者枝条。这是用来连接几个房梁，做成网格状，也好在上面铺茅草，说白了就是用来支撑茅草的。云清真是敲破脑袋才想出来的。哎，也不知道人家古代人民是怎么建屋顶的。反正都是她想当然来着。有什么问题，让这些人自己想办法改进吧。 第三件，就是编茅草帘子。也是多多益善。就是要做房顶了，需要很多。帘子怎么做，还得指点一下寻。她就可一人对应了。寻会了自然就可以教别人了。 最终，族长他们选择了一个符合要求的树种做房梁，应该是杉木。肯定是一种耐寒树种。让他们枝杈都处理干净，把树皮剥下，放在那晾晒待用。 树干和枝条就更简单了，部落人现在闲置人很多，爬树高手更是比比皆是。砍这些非常的容易。也是要把这些枝叶处理干净，统统剩下光溜溜一条。 茅草则是由部落的女人们扎成一束束，密集的绑在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上，做成一排排。 这些基本就位，猪圈框架也干燥好了，然后就是上梁。上梁古代是大事，在远古不是个事儿。还是得亏力气大，四人两两站在土坯墙上方两侧，底下人递梁，碗口粗的房梁虽然重些，好在咱力气大。 房梁放到猪圈三分之一处一根，又在三分之二处留了一根。这时，云清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后三分之一盖上茅草后会有一个向下的倾斜角度，如此不易积水，雨水可以顺利流下。而中间的三分之一因为有两个房梁，会是平平的，容易积水。 看到错误就要马上纠正。要么第一个房梁加高，要么第二个房梁放低。那还用说，捡简单的来。赶紧叫人在第二个房梁位置，把两侧土坯各铲出一个凹槽，也就是把第二个房梁埋低，这回问题就解决了。 接下来是细子活。就是把那些女人手腕粗细的树枝纵向架在房梁上，用线绳固定，再横向搭接几列，形成网格状。最后再把一排排的茅草绑在这些网格上。这都是比较耗时间的活计。 茅草盖一层还不行，要错落的加盖几层，一来结实，二来更保暖，还有就是防雨效果可能会更好些。还有个细节之前云清没考虑，但是这些土着却无意间做到了，就是茅草突出墙体很多，做了个屋檐。 这几天，部落人有个习惯，有事没事就跑猪圈里呆着。人占猪巢，就这么现实版的发生在眼前，也不嫌脏臭。 好在族长之前让人疯狂打的土坯也干燥好了。按照族长说的，就要和猪圈一模一样的。 云清给规划好了位置，在族长、自己和巫满的前方留出一个空场，空场前还要有大道。要新建的猪圈，不，是房子，就分布在道路两侧。 一个挨着一个，这样子每个房子都省了一堵墙。也不知这样安不安全。就这样，一边建造五个。 云清最终还是对人住的房子做了些微的改变。 一是有房盖的地方墙体至少达到一人半高。太低，人住着憋屈。再高，上梁就有些问题，再说云清也担心墙体不牢靠，主要是对自己没信心。有房盖的地方也保证有个四米左右。 二来没有加盖的地方，墙体高度减半。这样省土坯，同时也不影响光线。 三来，就是在内圈也横着垒了个半墙，是为了挡些风雪进来。 反正是个四不像，马上入冬了，也来不及多想，就这样吧，总比猪圈强点。 等最后一个盖完，已经是寒风萧萧，北雪飘零，湖面已经开始结冰了。 第二十五章 出行 天气越来越冷，随着一片片雪花降落，昭示着寒冬到来。 没有钢筋、水泥、红砖及片瓦，没有暖气，没有电热毯，没有制热空调，云清想想都觉得阔怕。 空间里也冷，虽然比外界暖和那么六度，但也是一片萧条。好歹五谷杂粮云清也都收割了，地面蔬菜上面覆盖了很多茅草，这也算是简易大棚菜。 酒精没有多少了，她也不打算用，谁知道以后有个什么急用。自己在空间内搭了一个小泥炉子，小灶膛里烧上木柴，一边烧水一边取暖。 幸好自己有个羽绒服，线裤毛线裤加绒裤也都有。马上就要去石部落了，最保暖的加绒裤一定要穿。自己的皮靴子还是不要穿了，一来舍不得，二来也不会保暖到哪里去。 知道要湖水结冰才能出发，她就提前进行了准备。要说什么最暖和，在她的认知中当然是兔皮。毛朝里，大冬天零下一二十度，都能出汗的那种。所以，跟部落里其他人或要或换，搞了几张兔子皮。裁开，分别缝在了衣服裤子的各个关节处。 又用羊皮做了一个帽子，已经不讲究美观了，能戴就行。用鹿皮做了一双靴子，这个是在旦的帮助下完成的，靴子故意做的大了一些，里面还贴了一层羊毛皮。靴子筒也比较高，穿了几个窟窿，再串上自制的鹿皮鞋带，系紧带子就可以把小腿护住。 实际上天气还没有冷的很夸张，也就零下几度。只是夜晚寒凉，又不适宜赶路，一想到在冬天的野外睡觉，云清悔的肠子都青了，改名叫云长青，比较合适。 早应该建议，一个月前就去好了，多走两天就多走两天呗，至少没这么冷。 不管云清如何内心忐忑，出发的时候还是到了。 “巫清，湖水已经冻的很结实了，我们明日就必须要出发去石部落了。”族长走过来找云清瓮声瓮气的通知。 “好，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咬咬牙：云清，你一定要坚强。 然后就各回各的猪圈，不，是房子，开始再做临行前最后的准备。 自从房子建好后，一共十间，就迅速分配下去。作为部落里的领导，自然人手一间，原始社会也有阶级。 巫满自然一个人一间，考虑到小草要贴身照顾她，巫就让小草和她住在一起。寻也要和云清住在一起，云清是又好气又好笑，毫不客气让他滚蛋。 特别要说下族长和羌，作为部落的前两名实力领导人，每人也获得一间。不一样的是，两人不是单独住，都各自有一个固定女人，和他们一起生活。这样看来，还是有希望往一家一户家庭上发展的。 剩下六间全部给了其他女人和小孩。就算如此，一个房子也要住五个人。这样，也只能是晚上睡睡觉。白天还是要到窝棚处活动。男人们自由选择，是住在窝棚还是洞穴，由个人自己定。 没能住上高大上的房子，男青壮们都很失望，好在，族长许诺，冬天过去，就会建造更多的房子，大家都有房住。 且说次日，云清准备停当，出现在族人面前。只见她小小的人儿，从头武装到脚，羊皮帽子，皮衣皮裤，鹿皮靴子。手拢在袖子里。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盖着个皮子，里面有啥是不知道。完全看不出是高贵的巫清。 再看其他人，一样的装备，皮衣皮裤，鹿皮包脚，头上也裹着皮子，好像配备是差不多，也都背着背篓，手上倒是都拿着长矛，而云清手里则是个木棍。 一样的外表，不一样的内容。实际云清此时有些出汗，穿太多了。羽绒服套里面了，加绒裤子还缝着兔儿皮，就一个字，热。 吃过早餐，就在巫满和众族人的祝福声中出发了。 走直线，自然先走冰路。 走在冰面上，让云清不禁想起自己大学的滑冰课，好像很遥远的记忆。同学们现在应该在上滑冰课了吧，那个帅气的身影应该又要拉风了。他是班级里滑冰技术最棒的，满场都是他帅气的滑冰动作，当然他本人的颜值也非常在线。就这么，云清在心里偷偷觊觎过，可惜自己再不能看到。 一边打着出溜滑，一边惆怅的回想过去。没想冷这个问题，穿太多，冷就怪了。 湖面还挺宽，就算直行，也让它们走了大约三个时辰多，可想而知，这个湖面有多大。大湖在高山上远眺，是个狭长的湖，难怪绕行要多走两天。 其实如果羊皮筏子靠谱的话，也可以划过去，也会省一天多的时间。问题是这个筏子不是非常靠谱，经过几次大修大整，最后还是废了。直等冬天过去再重新做一个新的。 过了湖面，略作修整，就继续前行，前面的路都是枯黄的草甸子。里面还能隐约看到粟谷的秸秆，众族人不禁啧啧可惜。 此时云清被围在中间，高草丛里，要当心，以免有野兽袭击。别说走过路过还真有撞上的，比如一头倒霉的野猪。 野猪不冬眠吗？云清搞不清楚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现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这个野猪，被两个青壮美滋滋的用个粗木棍摇摇晃晃的抬着。正愁没东西交换呢，送上门来的大礼，不能不美。 直到太阳落山，来到一处山凹避风处，族长大手一挥，就在这里过夜。 终于休息了，云清已经累的不抵。自己是有些拖累团队的，让整个团队速度提不上来，自己也没办法。 她赶紧找了一个位置，停下来开始睡前。大家把肉干拿出来啃啃，咚咚咚喝点皮囊里的凉水或者抓一把雪塞嘴里。云清则是偷偷摸出空间中的保温杯，也咚咚咚的躲着人喝了一些温水，解解渴，又放了回去。 假装在背篓里翻翻，然后从空间中拿出早就备好的自制睡袋。就是把皮子缝吧缝吧，缝出个筒子。 跟族长说了一声，云清就往里一钻，搞定。 至于吃喝，以及尿急屎急，一会等人睡了，偷偷空间解决。 众族人目瞪口呆看着云清一系列动作加上钻进睡袋，彼此对视，还能这么操作。这导致了后来，部落里出行的人，随身都会带着一个睡袋。 族长安排了守夜的人之后，就各自缩缩着准备咪觉，咪觉前还不时艳羡的看看那个长皮筒。干嘛要带巫清，带巫清就是来折磨他们的。 次日又开始了丛林探险，能看到的动物寥寥无几，难怪冬天怕食物不够，确实，如果没有提前储存好，打猎根本就难以为继。 至于那头野猪，实在是它的命太衰了。 如此连续两天，终于远远看到远处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黑黝黝的。 族长对云清说道： “巫清，前面就是石部落了。” 第二十六章 石部落 还没进入石部落，就被二十几个原始人拿着石制武器拦住了去路，倒是没有剑拔弩张充满敌意，看来心里不是特别的戒备。族长甸赶紧摘下蒙在脸上的皮毛，上前跟对方里的一个干瘦老头打招呼。 这个干瘦老者哈哈一笑，沙哑着嗓子，拍拍甸的肩膀说道： “甸族长，我一看你身后背着的背篓，就知道是你们。” “佬族长，鹿部落又过来换盐和石器了。”族长甸也笑着回应。 “哈哈，来来来，先到部落里暖和暖和。”说着头前引路，一群人就浩浩荡荡进了石部落。 云清观察到这些人跟鹿部落的穿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手上拿的石器却比较新，比较锋利。 走进石部落，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岗哨亭”，一块高地，加上一个巨高的石头，再其上面，站着一个同样身着皮毛外衣的土着青壮。 难怪还没进入领地附近，就被发现了，这是有人站得高望的远。 这种岗哨亭操作挺好的，比鹿部落的强，要学习。 鹿部落采用的方式是几个人巡逻，就是绕着部落来回走。要是在几个关键位置上，设个高一些的岗亭，每个岗亭配备一个人，就可以全方位无死角扫视，而且看的远，有充足的发警报时间。 石部落看样子现在是住在山洞里，不过在洞口外面，燃着一大丛篝火，周围散落一些生活工具。山洞口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在那里，一眼望去得有百十号人，看到佬族长领着鹿部落笑呵呵的回来，也都放松了下来。 “好啦，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佬族长冲这些围观的人挥挥手，然后示意族长甸等人坐在篝火周围，石部落也有几个人作陪。 其中一个石部落脸型瘦长、个头高挑的年轻人，主动起身倒了几碗热水，分给鹿部落的人喝。云清一看，这石部落教导的规矩可真是不错。哪里像鹿部落，一个个没眼力价，管理人才缺乏呀。 鹿部落的人坐下后，都把头上围着的毛皮摘下，云清也是这样，赶紧透透气。才摘掉帽子，立马释放吸睛效果，石部落几个人都一脸惊讶的盯着云清，倒水的年轻人差点把石瓮都扔掉。 云清认为这是激动，绝不是吓的。 “甸族长，这是……？”还是佬族长人老成精，稳得住，盯着云清，却对族长问道。 “哈哈，佬族长，这是我族新任巫，清。”甸族长自豪的说道。 干瘦老头大吃一惊，石部落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气。“难道巫满已经……？” “哈哈，不、不，巫满身体好的很，巫清，是我族另一位巫。”甸看出了对方的意思，赶紧摆手解释。 这回，石部落又惊讶了一回。白、净以及年龄超小，无一样不惊讶。 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干净的人吧。云清心里有些小得意。曾经她还不是特别白，特别美，到了这里，一切都变啦。果然，美丑都是比较出来的。 这是云清的审美。 事实上，她从没听这些土着说过自己美。 “巫清，欢迎来到石部落。”佬族长伸出双手，掌心朝上，冲云清点点头。其他石部落成员也收回惊讶，随着佬做出一样的动作。这是石部落对初次认识的人做出欢迎的礼节。之前甸有跟云清大致讲了一些石部落的情况。 对于欢迎礼这一行为，云清非常惊讶，感觉这是个文明的象征。不知道是石部落自己发明的，还是来自于外部。 云清微笑的回了一个拱手礼。这一动作让对方愣了愣，连己方几个人也诧异了一下。 微笑无国界，无种族无语言之分，因为它传达的只是一个信号：善意。 “哈哈哈，巫清，我曾在盐部落交换时，遇到过来自东方的一个部落的人，据他们说，在更遥远的北方，生活着一些比我们的皮肤白很多的人。之前无法想象，更白的人会长成什么样，看到巫清，想来就是长这个样子吧，只是……” “什么？那是什么部落，距离这边有多远？”云清一听，内心翻江倒海，着急问出的声音都带有一丝颤抖。 她的激动大家都看出来了，佬族长摊摊手，无奈的说道：“并没有更多的消息，只是说他们很白，还有就是毛发更长，这与巫清还是不一样，另外这群人还不太会使用火。距离我们多远，就不知道了。” 一听佬族长的回复，云清愣了一下，这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过无论如何，以后有机会，要过去看看。收起失望，对佬族长感谢的笑了笑。 内心独白：祖国麻麻，清清极其渴望回到你的怀抱啊。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求带回。 族长甸看看云清问不出什么了，就赶紧转移了话题。 过了一会儿，热水喝了，热身话题也说了一箩筐后，族长甸首先切入正题：“佬族长，这次我们来，是要再换一些盐和石器。我们带来了这些东西。“他让本族人把各自的背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还有那一头倒霉的，已经冻成冰坨坨的野猪。 看来石部落果然是中间商做的比较熟练，佬族长一看甸摆出了交换之物，立刻进入奸商状态。他拨拉着皮毛，遗憾的说：“目前皮毛我族并不是很缺。”又拨拉下鱼干，眼睛闪过惊喜之色，随后又隐去，“这些鱼干还行，就是数量太少，而且鱼刺也多。”撇一眼野猪，没说话。 族长甸有点着急，说道：“那能换多少盐和石器？” 佬族长示意稍等，他带着几个人转身先进了山洞，不一会陆续出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石盆，里面装满了食盐。还有几个人，手里拿着一些石器。加一起，也就不到十件。 族长甸虽然人实在，但不等于他对自己要换多少东西没有预期啊，一看远没达到预期，马上就着急的和佬族长开始交涉。 云清听明白了，毛皮占了大头，却只能换四件石器，而鱼干是食物，但量少多刺，因此只能换六件石器，而这头突然闯来的野猪反倒值钱，值了一盆盐。 “甸族长，既然毛皮不缺，鱼干又量少多刺，不如就先不交换了吧，反正我族冬天也要使用大量毛皮，鱼干是食物，我族又喜爱，不如留下。食盐我族冬天也勉强够用，你就看看用这头野猪要么换盐要么换石器如何？” 族长听了云清的话，歪着头，沉思了下。这可把佬族长吓一跳，“大老远背过来，还能再背回去吗？也罢，以我两族的交情，多给你五件石器如何？” 族长一听有转机，刚想勉强同意，只听云清又咳嗽一下：“还是不要了吧。”数量太少，对我族也没什么用处。” “最多再添五件石器，再不能多了，再多，我族也不能交换了。”石部落族长忙道。 甸转头看看云清，云清做思考状，表情有些勉强。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砥石 正在和石部落族长你来我往时，忽听一阵阵叮当声音传来。这是石部落一些青壮在制作石器。鹿部落平时也有自己制造简单的石制工具，见怪不怪。只是云清不禁内心一动，转头望去。 佬族长见云清如此，忙对云清说道：“巫清第一次来这里，让岩带你看看我们的部落如何?”目光示意刚刚倒水的年轻人，这个叫岩的年轻人忙对云清笑着点点头。 这明显想支开自己，不过她应该相信族长甸，以往的交换还不是人家自己搞定？ 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看了族长甸一眼，说道：“那我就去看看?” 看族长甸点点头，就也对佬族长和岩点了下头：“也好。” 岩看起来是个不太一样的土着。不多话，但也不算讷言，年轻却很沉稳，看起来是个有注意有想法的人，说白了就是气质有些领导范。 或许，岩就是石部落族长的接班人选，或者，就是接班人。从他二十岁不到的年龄，能坐在族长旁边就可见一斑。 岩还有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单眼皮。云清来到这里，见过的所有人都是双眼皮，连云清自己也是，所以看到岩单眼皮才特别关注，典型的单眼皮，这让云清感到奇怪。 双眼皮从遗传基因学来讲可是显性基因，单眼皮则是隐性基因。出现一个单眼皮的概率非常的小。尤其一个部落一直都是双眼皮的话，基本没可能会生下岩这样单眼皮的孩子。 云清只在心里有所猜测，并未出言询问。 云清虽然年龄小，但现在地位摆在那里，岩表现的很恭敬。 岩带着云清先来到石器制造场地。 石器打磨，在鹿部落没少看，云清就是要看下两家都差在了哪里。 细看石材是有些差异，鹿部落的石材纹理疏松，颗粒感略明显，颜色略白。石部落的石材纹理致密，颗粒感不显，颜色略青偏透。 云清没学过地质专业，搞不清楚不同石灰岩差异。不过知道人家的比自家的坚硬就行了。 细看这些人制作石器的过程，两个部落多少有些差异，第一道打凿下来岩石块；第二道找出大小合适的岩石，粗凿到石器所要的大致形状；第三道，则是用一个砥石进行粗磨，第四道，也是最后一道是用另一种砥石细磨，如此一个石制工具就成型了。 这样看来，两家差异在第三四道，也就是对方，用了两个不同目数的砥石进行粗磨加工和细磨加工。 如此出来的成品自然精细、锋利而且结实。鹿部落只有一道磨砺。如果目数比较小，则导致纹理粗糙，易损耗；目数大，则耽误时间，打磨效率低下，而且也做不到锋利。 砥石很重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方有好几套砥石，如果能搞到一套也行啊。 至于石材，当前也是只能走进口路线。你不产这玩意，怎么煮也做不出好饭来。 有了好的砥石，至少可以买进半成品。冬天闲的蛋疼，还不如给这些青壮找点事做。 云清问道：“石部落所用砥石是自己山内所得，还是跟其他部落交换所得啊？” 岩倒是没有隐瞒：“都是我族祖祖辈辈自山中采得。” 云清一听，如此应该不止这几套，只看他们愿不愿交换了。先按下心思，冲岩笑了笑，又仔仔细细的观摩了对方制作一些石器的细节。 看完石器后，岩领着云清绕着他们的部落又走了一圈。其实来的时候已经大概看了下，这次又是重温，好好观察了一番。 石部落也是在大山底下作为居住地。居住地碎石屑很多，从山下往外覆盖宽度大约有一里半。再往前，才渐渐有枯草增多趋势。 站在岗哨台上，能看到左前方两里地处，有个小湖，如果说是个河泡子可能更准确，就是个小。 这个小湖就是石部落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湖。一旦大旱，石部落势必会有用水危机。 看到眼前的枯草丛，想着:石部落也没进行任何的农耕活动，主要还是以打猎为主，另外就是通过贸易交换，获取食物来源。 也对，如果石部落很先进，与之定期交换的鹿部落不可能没学到一丝丝。 背靠的大山黑黝黝，其地表植被更是稀少，多是些矮小的灌木。 想来大山给他们族人的资源就是石头，其他一切资源都要到平原上去找。 与岩的交谈中得知，部落当前有一百四十几人，男女比例差不多一半一半，这比鹿部落强。 和鹿部落一样的是老人和小孩特别少。孩子不到十人，老人三四个。 根据岩的描述，自从部落里巫突然死去，族人生病就只能硬挺。到现在族人比之当时，人口少了三十几个。 云清暗自点头，虽然当前巫的医疗水平及其有限，且还有一大部分是靠巫祷完成，可依旧能降低一丢丢一些小病小灾的死亡率。 又跟岩问了盐部落的情况，这时候没有保密意识。岩再聪明也没意识到要隐瞒。云清如愿了解了一些盐部落以及岩所知道的，周边其他部落的大概情形。 云清想着，回去后要好好琢磨下接下去怎么做。 回转到洞口时，交易已经谈完。族长甸已经把交换得来的盐和石器收进背篓。正在一边和佬族长交谈，一边等云清。 族长甸见到云清刚要说就此返回，就见云清过来，直接把他拽到一边，先嘀咕了一通。 片刻，两人回到篝火前，族长甸向佬族长开口道：“佬族长，石部落的粗磨细磨砥石能否与我部落交换一些?” 听了这话，佬族长有些迟疑，跟己方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婉拒道：“不是不愿交换，只是砥石寻找不易，我族历代下来也只得几套，我族还要靠它们打磨石器，去盐部落和别的部落交换食物。” 听到此，甸急忙说道：“我族愿意以一件部落最珍贵的食物跟你们交换。” 说着，就见云清从背篓中拿出一颗白嫩嫩青翠翠的植物出来，不是大白菜还是哪个？ 大白菜一出，果然闪瞎了石部落一众人的眼睛，甚至围上来伸手摸摸。 当族长甸告知白菜的吃法及功效，还有就是美味的时候。明显听到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 以为有门儿的时候，可惜了，佬族长稳住了。 “白菜虽然美味，可惜太少，我族还是以吃饱为好。” 族长甸马上说道：“我们两族一直都友好的进行交换，所以，我族愿意再多付出一颗大白菜，只换一套砥石，如何?” 随着族长甸的话说完，云清从背篓里又抓出一颗，一手托着，另一只手拍拍白菜。 姿态得摆正，诚意交换。云清绝不同意是空手套白狼，族长甸也绝不认为，用自家珍贵加高贵的大白菜换那两个不能吃的砥石，是自己占便宜了。 石部落一众人这时更犹豫了。正在这时，忽见一个女人从洞内急匆匆跑了出来，对着岩语速超快的吧啦吧啦说了一通。 别看两部落离得近，但语言腔调还是有所差异。语速加快，云清也听不明白，只见岩听了这个女人的话后，脸色立刻发白。然后突然转头望向云清，眼神充满了期盼。 这一眼，云清吓一跳，这是啥事儿要找上我啊？心虚没底啊！ 第二十八章 医治 族长甸和云清正欲用大白菜跟石部落交换砥石的时候，洞内跑出来一个焦急慌张女人，呜哩哇啦跟岩说了一通，石部落都一脸期待的望着云清，包括这个岩。 “生不出孩子，求巫清给看看”佬族长忙跟巫清请求道。 “……”云清真觉得走了背运，她哪里会看什么妇产病，怎么就会碰巧遇到生孩子呢？没听到任何生孩子的尖叫声啊？怎么就出来个难产呢？不管她内心如何疯狂吐槽，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不点头不行，在人家地盘上呢，再说巫不是有这招吗？治不了就巫祷，巫祷还无效，那就是天意喽。 看到巫清点头，石部落的人立刻化担忧为惊喜，尤其是岩，尤为惊喜，这可就有意思了，石部落和鹿部落都是群婚制，他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剧烈？ 这只是云清一瞥间的想法，且说，病人不能等，云清随着这个报信的女人赶紧往洞里走去。 石部落的洞穴应该也是个人工开凿的洞，只是年头较久，洞穴越来越深，为了防风，开凿的弯弯曲曲。其实人工洞穴太深没什么好处，不通风，前文有讲过弊端。 往里足足走了大约有六七十米远，终于到了尽头，也看到在尽头有几个土着女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旁边还有篝火。 洞**氧气应该比较稀少，云清感觉非常憋闷。几个慌张的土着看到云清进来，连忙让出位置，站在一旁安静如鸡，只是用眼神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担忧、几分好奇的望着云清，估计早听岩他们透露，有一个巫来到了她们的部落。 再说云清，来到那个生产的女人旁边，内心虽然紧张慌乱，外在却不显，假装淡定的看看这个人。这是个高龄产妇，已经几近昏迷，气若游丝。 人紧张的时候往往思维混乱，但也有可能产生急智。云清这个时候就瞬间想了三个处理方法，管他对不对症，总比没有好，死马当活马医呗。 她从空间中直接摸出两片西洋参片，让人捏开产妇的嘴放了进去，先吊口气。参片还是一年前别人送给自己老妈的，老妈又塞给了她，补气血，她从未吃过。这回倒是给这个土着产妇用上了。不知道古代说吊命的人参是不是也可以用西洋参代替。 塞完参片，又交代这几个女土着，赶紧给这个产妇往外挪地方。这里也太闷了。 众人七手八脚抬人的抬人，拿铺盖卷的拿铺盖卷，还有人得转移篝火。 来到距离洞口约十米左右的地方，云清喊了一声：停，就这吧。 这里气流比较通畅，氧气充足了，背风，又不会特别冷，就示意她们将人安置在这里。 又在空间抓了一把米，叫人支了一口锅，熬粥。 云清就只有这三招，人参吊气、喝粥补体力、搬地儿获取充足的氧气。剩下就是巫祷了，这就是寻找安慰啦。 等待粥熟的过程中，云清一边巫祷，一边观察这个产妇。别说，前两招似乎真的起了作用，人苏醒过来，呼吸渐渐平缓，伴着有气无力的呻吟。 众人一看人醒了，都喜笑颜开。只是，产妇状况还是不容乐观。 粥的香味出来了，云清甚至能听到周围吞咽口水的动作，连病弱的产妇都强行转头看过来。 云清盛出一碗粥，搅拌微凉，交代旁边的人，喂进产妇嘴里。 这产妇早被香味吸引，而且浑身乏力，身上没有了任何能量，虽然阵痛不断，奈何这是本能，狼吞虎咽的一碗粥吃下。吧嗒吧嗒嘴，又望向云清。云清心想，这时候了，还想着吃。又让人把剩下的粥全部喂到产妇嘴里。 粥吃完了，又给她塞了两片参片让她含着，之前那参片早被产妇吃了。 到底是土着，比较生猛，这三招下去，居然有了力气，又一个时辰过去，后边居然顺利的产下一个女婴，竟然母女平安。 “呼~”云清大大松了一口气，暗里狠狠甩了一脑门子的冷汗，毕竟是两条人命，天佑我呀。 产妇已经知道，是这个长相奇怪的小女子救了自己，这个人是鹿部落的巫。挣扎着强行起身，居然给云清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跪拜礼。 外面石部落的人也陆续进来，岩激动的走过来，看到产妇和孩子都平安，忙对着云清也行了这样一个大礼。石部落其他人也跟着都行礼表示感谢，也有恭敬的意思在里面。 云清只是点点头，做了一个叫他们起身的动作。这个时候不装逼何时装逼。 通过那些女土着之前的谈话，她已经知道了，这个高龄产妇居然是岩的母亲。这才去注意，岩的母亲确实是个单眼皮的人，倒是让人不解。 不过也没必要细究，云清来这里才见过几个人哪，随便以几十个人就定结论做不得准。 也因此她又观察了一下石部落的其他人，男人都是双眼皮，女人还真有那么两三个是单眼皮。云清暗自失笑，心想，自己居然琢磨这种无聊的事儿。 因为临时救了一个人，石部落感激云清，要免费送鹿部落一套砥石，云清看他们很是垂涎大白菜，就慷概的留下了两颗。 石部落一看，那不行啊，这体现不出他们的感激之情啊。于是，多给了一些盐。 岩这个小伙子来到云清面前，恭敬的弯腰，掏出两块石头递给云清：“巫清，请收下我的谢意。” 云清打眼一看，瞳孔一缩。你道这两块石头有什么不一样之处？竟是如鹌鹑蛋大小的两个半透明状的羊脂白玉。 云清怎么认识羊脂白玉？她不认识，就是感觉。对质地的感觉，带有油脂般的白。这里不存在假货，那就一定是玉石。 “哈哈，那就谢谢了哈。”云清一惊之后，立马一脸财迷的伸手拿了过来，细细磋磨，手感温润，质地细腻，还真是捡到宝了。这个小伙子有前途，嘎嘎~ 族长甸几个人也伸长脖子看，云清瞪了他们一眼，立刻把两个白玉收进怀里，实际是空间。 哼，我为部落流过汗，我为部落栽过葱，我为部落挖过芋，钓过鱼，还建了猪圈。结果，啥也没给。她这是没把挂坠二算进去。 时候已是不早，云清等人决定离开，总不能在这等着吃饭。各个部落食物不多，鹿部落可是来了十二个人。 所以在石部落感激的目光中，在鹿部落族人越发钦佩恭敬的簇拥下，离开了石部落，往回程赶去。 第二十九章 遇袭 云清参观石部落以及挽救难产产妇多花费了三四个时辰，离开石部落已经下午，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距离夜晚休息的避风处，还有大约五个时辰的路程。 这一行人，饿了啃口肉干，渴了抓把雪吃，也不耽误行进。 此时的云清心神早飘在那两块玉上了。心里猫抓似的，总想拿出来摸摸。 兴奋的一直东想西想：多好的手感，多存粹的羊脂白啊，这是不是得值老鼻子钱了? 哎，要是拿回去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可惜太小啦，能雕刻个挂坠而已。 哎呀，惨喽，怎么没问岩从哪弄来的，哎呦，真是可气，管顾兴奋了。 想到这，气的云清直拍大腿，甚至想扇自己嘴巴子。就不能办点正经事儿？ 总之，云清兴奋过后，就觉得自己好像错失了一个玉矿，悔的不行。不管如何想，如何悔，事儿已经铸成，就这样吧。 平静后的云清想起了一件事儿，就跟族长甸唠嗑：“石部落男女数量差不多哎，咱们部落女人数量可少多了。” “石部落人口本来也没那么多，他们会去其他部落换一些人口，尤其是女人，岩的母亲就是这样被换来的。”族长甸认真的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果然单眼皮不是坐地户。 “那鹿部落怎么不换些人口?我们的人太少了。对了，什么样的部落会愿意换出人口？”云清继续发问。 族长甸扒拉扒拉堵在脸上的皮毛，为了发音清晰，让云清听清楚点： “我族女人人口再多也不容易养活，食物不足。 石部落换来的人口，要么是那个部落人口稀少的，已经不能继续延续，只好投靠别的部落。要么就是战败部落的俘虏被拿来交换，俘虏一般是女人，男人和小孩通常会被处死。” 云清激灵灵打个冷战，还真是残酷啊。 “那鹿部落会遭受其他部落袭击吗?”以鹿部落这点子人遭受一次袭击，估计就要完犊子了。 “以前，我族在山里，基本不会有其他部落进来袭击。现在搬到平原上可能……”族长甸一脸的担忧。 “我们部落人口跟其他部落比，多还是少？” “不太清楚，我族没和其他部落接触过，这些都是听石部落讲的。听他说，在平原上我部落这些人口，一般都难以存活下去。” “……”云清真是无语了：该给你一个什么表情才能表达内心的欲哭无泪?我得马上想办法跳槽。 族长甸看云清表情，赶紧说：“现在是不会有危险，放心。一般都是在冬季，尤其是冬末，食物缺乏时，才会去攻击别的部落。” “嘶……”云清气的呦：族长你这么淡定，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你没个逼数吗?你族人知道吗？还真是蛋疼，如果有蛋的话。 看云清没说话，族长还冲她笑了下。你笑什么笑，好想呼你一顿。 “这种情况部落怎么应对？” “打呗，狠狠打。”族长握着大拳头，冲云清摆了摆。 好厉害，我怕了你哟。 云清捶捶头。 “对了，你跟石部落说起我们部落搬到哪儿了吗?” “嗐~忘了说了，连搬居住地的事儿也没说。”族长甸一副遗憾的样子。 “忘了啊~那还好。”云清点点头，放心一点。 别看两族关系还好的样子，前提是鹿部落提供食物交换。明显石部落单靠自己狩猎和采集，食物是不足的。一旦出现食物短缺，会有饿死人的情况，而鹿部落离他们又那么的近，那就不好说了。饥饿会释放魔鬼，一切都有可能。 幸好，在冬天结束前，都不会再去交换了。 大约走了五个小时，终于赶到了那处避风山窝窝处。此时已是夜晚，安排了几个人站岗，以及替换轮岗的人，其他人就各自休息安睡。 云清也累了，但还没忘记，给空间中的小篝火填了几根柴。 原野上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平静。 伴随着西北风，还有野兽的嚎叫，渗人的很。 正常云清是想藏在空间中的。只是今夜避风处较小，站岗的人围得圈子也小，她就留在了外面。 月半中天，睡觉的人都已睡熟。突然一声喊叫把众人惊醒，原始人一流的野外生存能力立刻凸显。没有任何犹豫，抄着手里的武器立刻蹦起，武器握成前刺状。 云清也吓起来了，只是像是别人的慢动作。大佬总是慢吞吞最后一个出场。 云清往大家戒备的地方一打眼，嘿，一排绿油油的眼珠子。 狼吗?太吓人了吧！ 云清飞快的收起自己的睡袋，从空间中捞出一把镰刀，然后背起背篓。她天真的想，如果从后面袭击，好歹背篓挡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放哨的喊完那一嗓子，对方就动了。 当云清背起背篓，双方已经开始厮杀起来。 这群野兽数量得有二十几头，人只有十二个。有对战能力的，只有十一人，非常不利。 到底也是从原始森林中走出来的，仗着空间底气，云清也没十分慌张。眼见这种情况，立刻从空间中抽出两根火把。 得亏这帮土着力大无比，而且战斗经验足，云清打眼看去，竟然无人伤亡。好强的战斗力。这些人百忙之中竟然还不忘将她围在中间。 人少狼多，一人要对两三只狼，情况还是十分危急。她也搭把手，拿着火把直接冲一只狼戳去。 狼怕火，连忙顾头不顾尾的闪躲，这时一把石矛直接就大力的戳在狼肚子上了。 嗷~的一声，这第一个倒霉蛋就废在当场。 如法炮制，火把又对准了下一头狼。二击得逞后，云清干脆收起镰刀，两只手各拿一个火把。 只能说，这些原始人太彪悍，云清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云清，他们依然会赢。 如果是以前认识的男人，估计早废了。 以前不能赢，不是狼进化了，而是人体力退化了。 每个还残喘的狼，都被毫不留情的补刀。清点了一下，居然有二十八头。 收获满满，只是要不要赶紧离开哦，这么大的血气，会不会引来更大更多的野兽？ 第三十章 到家? 与狼群真正的厮杀也就半个时辰多，就胜负已分。 清点完毕，一共二十八头狼。云清难以想象，原始土着的战斗力是真的强，绝对值个大赞。 她感觉手有些烫，低头一看，呦，两手上的火把已经快要烧到底端，赶紧扔在地上，烫的手指尖只抓耳朵。 再抬头，吓一跳。 族人们对着云清跪了一地，激动的高喊：“神迹，神迹啊~” 呃，什么情况？ 哦，晓得了，火把不是一瞬点燃的。突然拿出来两个，战斗时没顾得想，结束后，这些人马上就发现了异样，对这些土着来讲不啻为神迹了。 何止他们，如果没拥有空间，如果是别人突然拿出来两个，自己也会吓一跳。就算是魔术，也会认为是见证了奇迹。 “咳咳，嗯，刚刚比较紧急，我跟天神祈祷，希望能给点助力，天神就赐下两个火把，效果还不错，狼是非常怕火啊。” “感谢天神~”族人们一听，赶紧激动的又拜了下去。 “嗳~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天神已经走了。这里抓紧收拾一下，血腥气引来更多更凶猛的野兽就不好了，快起来干活。” 族人们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族长率先起身，就要赶紧开始分配工作。 同时云清也听到，有人起身时发出抽气声，应该是受伤了。 “谁受伤了，赶紧先到我这上点药。” 云清不太会包扎，真要严重了，就得喂消炎药了。 好在虽然大多数人都挂彩，到都不是很严重，上点金疮药就能搞定。 让这些人放弃这些狼肉，及时转移阵地，那是不可能的。 二十八只死狼直接拖走似乎又困难，族长有办法。 只看这些人，在族长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开始用石刀解剖群狼。将内脏全部扔掉，趁着狼尸还比较软和，直接堆在背篓里。背篓装不下，就手里拎一个，一人带了两个，有之前负重较轻的，还要带三只。 至于云清，当然还是只背着她的空背篓。她在旁边直担心，一直用眼睛溜着四周，生怕还有狼群袭击。 以前听说狼的故事，觉的都是非常聪明、阴狠、记仇，只准它吃你，不许你杀它的那种极端阴毒的动物。传说中的狼王，多么恐怖的存在，可是刚刚没注意有啥狼王，自己这观察能力实在是弱的一逼。 还好还好，等族人们都把群狼收进背篓，也没见什么狼群出现，也没有什么所谓远处狼哀嚎一夜的事情发生，似乎不在套路内。 不管了，这时候应该风紧扯呼。这里全是内脏的臭味，不走，还想吃翔咋地。 众族人连夜开始赶路，都是野外生存的老油子了，不存在迷路这一说，这一走就走到大天亮。 适当休息还是必要的，歇息够了继续上路，如此两天后，已经来到大湖冰面上，也没见有狼跟踪追来，云清总算放下了心。 隔着一条大湖，如果冬天不来，想必就安稳了。 到了冰面，就相当于回家了，众族人欢呼着，打着出溜滑嚎叫着往回赶。 云清也是，奶奶的，再不能这么干了，要想再去哪里，看来得寻摸着找个代步的。 这赶路赶的，脚上不知道起了多少个大泡。要不是担心屁股后面有狼追来，哪能咬牙坚持到现在？此时快要到家，忙舌尖一顶上牙膛，拼了最后一口丹田之气的往前赶，前面有床等着她。 快要到河对面时，就见远远跑来一些人，可不就是鹿部落的族人么。湖面离居住地不是非常远，他们这群回来的人，早就被巡逻的人看到了。 不想理会跟他们打招呼的这些人，她也不想听族长他们互相诉说彼此这些日子的情形，也不许他人帮她拿背篓。她憋着一口气，只想一件事儿。拖着灌了铅的腿，跌跌撞撞，直奔自己的小房子。 在居住地，遇见企盼他们回来的巫满。站不直的腿，微弯的后背，满脸纵横的褶皱，还有那要跟云清打招呼等着热聊的小三角眼神。艾玛，自己累的不是迷糊了吗？怎么把巫满看的这么清，巫满长了一副明星脸？ 不等巫满打招呼，云清冲她点点头，急促的说：“巫满，我有些累，我要先休息下，不要叫我哈，回头醒了再说。”然后就头也不会的直接进了自己的小房子，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太太。 此时云清累的是真有些迷糊，一进房子，再进房子里简单隔开的居室，立刻进入空间，一屁股坐在地上。 “呼~”，苦笑一声，呵，终于可以休息啦。 空间里比较暖和，缓了几分钟，还是挣扎着脱掉了沉重的毛皮外套，以及鹿皮靴子。烧些热水，先把手脚用温水洗干净，再用针一一挑破这些大水泡，嘶~遭罪呀。 随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赶紧躺在折叠床上，瞬间酣然入睡，梦都没做一个。 等云清醒来，已是次日，日上中天。 此时的云清已然饥肠辘辘。洗漱穿戴好，赶紧先出了空间，到房子外面露了一下脸，这是避免让大家以为她又被天神带走。 在众人问候声中，又赶紧回来，她得做点好吃的。喝点热乎水，焖个米饭，炖了一条干鱼，拍几瓣蒜头，烫个青菜。 吃饱喝足，终于觉的缓过劲儿来了。这才重新又走出自己的小房子。 今日阳光还不错，照在地面残留的积雪上，有些刺眼，也有些温暖。 部落里的族人来来往往热热闹闹。男人们正在忙着剥狼皮，割狼肉，一边热烈的交谈。女人们也微笑着，打着下手。小孩子则围着大人们，开心的跑来跑去。 一派祥和。 看到云清出来，人们都赶紧远远的弯腰热烈的打着招呼。 部落里是该高兴，原本没带过去多少食物，也没指望换多少盐和石器。只是才出发没多久，就先白得了一头成年壮野猪，绝对的开门红，谢谢这头猪哈； 再有云清救产妇，又多得了一些盐，谢谢这个难产的妇人哈； 石器也比往常的多几个，这个多亏云清随意争了两句； 更开心的是，回来被群狼攻击却绝地反杀，白得这二十八只狼皮狼肉，这回得谢谢这些狼。 部落未来的日子太光明的有没有？值得高兴。 云清掐指一算，自己和猪、难产妇人、狼是并列名词，此时作用一样一样地。 真的不想重来，腿和脚底的疼痛可以证明。 不过这人人开开心心的样子还真是传染人，云清此时心情也是特别的舒朗，安宁，稳定，有些家的感觉。不过，这怎么可能，她才来这里多久，她和他们哪哪都不同，她帮助他们那么多，他们给她的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 家？怎么可能，云清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说法。 第三十一章 狼虽然多，但是肉其实并没有多少。这些狼身长也就一米多一点，没有去掉内脏前，体重不会超过四十公斤，现在再去头去腿去掉毛皮，一只狼能剩下二十公斤就不错了。 所以大家吃了一顿，每人又分一些，最后剩不到二百斤，这些需要被冻起来，集中放在最深的洞穴中储藏。 狼身上还得说是狼皮最好，云清记得以前看过一些书上，有着两种说法。 第一种是狼皮暖和，对于有老寒腿的人，睡狼皮褥子最好，这应该是准的。 还有一种说法就比较玄幻，说人睡在狼皮褥子上，如果有危险近身，狼皮上的毛会竖起来一些，给睡着的人一些预警。是不是很玄？反正云清要先信，再玄幻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再来一样见怪不怪。等狼皮炮制好了，她就立刻铺上。 作为抗击狼群袭击小分队成员，光荣的获得了一张狼皮，其他小分队成员也是人手一张狼皮，部落的巫满额外也获得了一张。 狼皮主要是灰白色的，从体型上看，应该属于草原狼。也幸好是草原狼，这要是换成两米左右长度的北美灰狼或者极地狼，这些人肯定废。 云清去找族长，问他那两个砥石情况。结果到石器制造点一看，真是有些无语。闹了半天，族长以及其他族人们根本不知道两个砥石有什么区别。跟部落里的三个砥石混在一起，随便磨，还是一道工序，做出来的石器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糙。 从这一点上看，石部落的人比鹿部落的人就聪明，至少人家懂得分工合作以及工艺精细化。也许是石部落接触的其他部落多，开启了更多的智慧文明。 云清只好耐着性子，跟族长讲区别，好像还是不太懂？ 那好吧，云清根据他们砥石磨砺的样品，区分了粗磨和细磨，加上从石部落换回来的，凑成了两套。随后叫他们按照两个工序加工。这回真是高下立见，明显比一道工序出来的石器精致，结实，锋利。 这回懂了。 “我还觉得两颗白菜换他们两个砥石不划算，这样看来还是可以的。”族长嘴一咧，冲云清说道。 合着你这个时候精明了？真是……这智慧。 ”以后可以和石部落交换一些硬石料，也好过交换成品，好歹省些食物。“云清提醒道。 “……“族长甸又不懂了。 今天怎么回事？族长甸的智商一直不上线，略微拐点弯儿，就跟不上。得，这事儿等下次交换再说吧。 “对了，族长，石部落在高处站岗，望的远，你看我们离他们部落老远呢，就被发现了，我族也该找个高地吧。” “……”族长用他的大黑手，挠挠他几辈子没洗的头发，不懂。 “就是，你不是说冬天有可能被其他部落人袭击吗？我们要提早发现敌人才可以。” “噢，这行，那站哪儿呢？” “……这得你自己想想。”这智商。 赶紧离开族长甸这里，让他自己思考，她还是想下晚上吃什么比较有意义。 夏天的时候，她栽种的豆角比较多，吃不过来，索性学着小时候妈妈的做法，用剪刀把豆角剪成两半，然后晾晒成豆角干。 原本用线穿成一串，挂起来，比较好晾晒，可这样云清却又舍不得线。仅有那一点点，她自己原本的东西，除了地里长的，她都不舍得用。 所以晚上云清就做了豆角干炒狼肉丝，焖个小米饭。 味道嘛，还算行吧。 云清叹口气，好想吃面食，等部落闲下来一些，找他们帮忙做个石头碾子。这绝对是为一己私利了，他们有碾子也用不上。 就算有碾子，或者是用石臼，那也还需要一个东西，就是筛子或者说是细箩。云清也抓抓头，这破地方，做点东西咋就那么难！啊？ 她现在心底有个最低的愿景，就是想办法保证自己未来的生活质量。即便如此，她都觉得这是个奢望。 自己带来的东西，总会慢慢消耗光，比如：酱醋以及其它各种佐料，还有洗漱用品，还有纸巾，还有药。 耗光后，到时候，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活。 自己的盐不多，还好部落发盐。那种盐，黑乎乎的，没法吃，自己要快些想办法，怎么能净化提取干净无毒的盐巴。 牙口好，在这里超级重要，但是刷牙已经不敢一天两次了，能保证一次都不错了，节省又节省，力求最小成本得到最大效益。 纸巾？以前上个厕所怎么也要三节以上，现在，一节都不用，万一以后来了大姨妈怎么搞？平时会搜集一些细树枝，清洗干净，晾晒好存放起来，就为了那啥的时候用。 这里的土着，云清观察过，来大姨妈的时候，似乎是套上一种动物带毛的皮革。这当然不卫生，吸水性也差，侧漏那是经常的，看得云清心里直抽抽。 这些事情云清一想都头疼，骂娘都已经不足以宣泄内心的无奈、无助和抓狂。这不能骂老天，因为不是老天干的事儿。是自己，非要去逛那个旧货市场，非要手欠去拿那个玉石挂坠，非要……哎~ 一声叹息。 还是顺便说说上厕所这档子事吧，动物都有这个本能，它们是不会在窝里拉屎拉尿的，甚至有的动物有洁癖，在自己洞穴附近都不会这么干。 所以，更何况已经很聪明的原始人啦，族人的排泄处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完大小号，还要用土埋上。 云清之前发现这一点还觉的挺搞笑，现在想想，还事得利用下。明年不是要让族人种粟么，看来要收集些粪肥了。 嘿，呸呸呸，怎么吃着吃着，怎么就想到收集这帮土着的屎尿了。 呕~ 不过这貌似还挺重要的。 老话不是讲嘛，地无粪不长；还什么千层万层不如底粪一层；还有门前粪堆大，场上粮堆高。可见积肥是多么的重要。 这事不能忘喽，赶紧找小本本记上。地种上，靠天吃饭，估计还是要挣扎在饥饿线上，所以必须想办法，增产啊。 我这操心的命啊。 第三十二章 冬日渔猎 次日早起，用存在塑料水桶里的水熬了个稀粥。 自己在空间里搭了两个小泥炉子，炒菜做饭可以同时进行。云清现在快成生活技术大拿了，设计施工两不误。没有开盒的酒精就没在开启，谁知道以后有个啥急用。 小灶膛里，木柴噼啪的燃烧着，锅里的稀饭咕嘟咕嘟的翻滚，云清就抄着手，呆呆的坐在旁边的小塑料椅上。 云清把自己的头发编成了两个大辫子，放在脑后。冬天用水特别困难，想洗个澡洗个头发就更难了。 吃罢早餐，云清就往外溜达，透透气。 空气非常清新，就是冷，哈气都是肉眼可见。这几天倒是没下雪，干冷干冷的。 没下雪肯定也不好，有雪可以化雪取水。现在，每天族内都安排人去湖面上凿冰，化冰取水。因为水来的更加困难，所以已经完全杜绝煮食，水只是用来喝，食物一律用烤的，更别提洗漱了。 云清记起交换前，她跟人家提过，她会帮忙再想些办法获得食物。如今，看到凿冰这事，让她倒是灵机一动。 如今虽然每天都安排一拨人出去狩猎，可每次回来，猎物都是寥寥无几。其实云清觉的，以他们储存的鱼干、其他动物的肉、芋头、大白菜，应该可以坚持两到三个月，省点吃也许坚持更久。 只是，这些人饿怕了。听巫满说，以前冬季食物不够，年龄大的人，就要离开部落。如今部落里面加上巫满，只剩下三个老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云清当然不要看到。虽然她没有义务一定要帮这些土着人人填饱肚皮，但在能力之内，能帮助的还是会帮助的。 这里的冬天她没经历过，所以不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叫上门口来回巡逻的寻，让他带上木制的标枪和渔网。然后带着他往湖面走去。 族长远远看见了，巫清这是又要搞事儿了，赶紧撂下手中的活，也奔湖面而来。 湖面有几个人正好在凿冰。云清有些脸盲，总觉得他们长的差不多，加上它们的名字都比较拗口，她也叫不上来几个。 他们在冰湖边上，用尖锐的石具当锥，用另一个石块当锤。几个人互相配合，一会就能打下一块冰，然后放在树皮桶中。 看到巫清过来，赶紧停下手中的活，恭敬的打招呼。 云清点点头，看他们桶里的冰，应该收集的差不多了。 就让他们赶紧完成手上的一块冰。 待最后一块冰完成，云清就带他们往湖内走了约二十米处，感觉冰下应该有活水了，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十米左右，才停下脚步。 “停，就这吧，”云清说道，然后顺手跟旁边人要了一个石锥。在冰面画了一个直径大约八十公分直径的圆圈。 “把里面凿开，一直凿到出水。”她指着刚划上去的圆圈。 众人不太理解，但巫清要求还是要做。 众人开始铿铿铿的打凿冰面。 “注意着点，冰面有大裂缝要赶紧停下。”云清警告一句，实际冰面冻的很实，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巫清，我们不是在这里取冰吧？”寻疑惑的向云清询问，他亮亮的眼神，暴露他此刻有些兴奋。 他觉的一定不是取冰，巫清一定是又有新的点子了，他莫名有些激动。 “嗯，凿冰捕鱼？” “捕鱼？”寻瞪大了双眼，连干活的人也停了下来，惊诧的望过来。 “捕鱼，赶紧着吧。”示意这些人别停。 是的，云清就是要凿冰捕鱼。冬季水底氧气少，冰面一破，冰孔处氧气就增多，鱼自然就聚集过来呼吸氧气，这样就能捕鱼了。 族长已经赶了过来，已经听到捕鱼这码子事儿了，很激动，也很疑惑。 “巫清，凿个洞，能捕鱼？”族长甸轻声试探着问。 “唔，试试看吧。”没得到明确答案，族长甸有些失望，看他伸长脖子看着冰洞，神情即紧张又期待。 铿铿铿，一边破冰一边用王八壳子把冰碴子掏出来。 王八壳子是云清临时从空间拿出来的。之前没想到，也没准备，现在要用到，最快的方式当然是自己拿出来。搞得几个族人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身上怎么藏了一个王八壳子。 破冰半米多有水渗了出来，云清赶紧叫寻，用长矛扩大水面。 水面完全破开之后。等了大约一刻钟，看到水下有鱼游过，这些人兴奋的惊叫起来。 云清这才跟激动的寻说道： “准备把渔网下进去吧，哎，对了，渔网没坏吧？” “前阵子捕完鱼，收起来的时候还……还没坏。”寻有些心虚。 “赶紧抖开看看有没有坏。”可别掉链子。 寻连忙把渔网抖开，大家一起检查，好在还真没坏。部落的渔网因为材料限制，做的比较小。要是大网，真要捕到很多鱼，也是麻烦。拖不动，网也会坏掉。 “好了，把浮冰再戳戳，不能让它结冰。把网轻轻下进去，一头要抓紧啊，自己也要注意别掉冰窟窿里。” 上来一人，跟着寻一起拿着渔网一头，另一头缓缓放入冰湖，渔网的那一头穿有很多石块，进入水中自然很快沉落。 一刻钟过去，族人们都围在周围，摒住呼吸。 “收网看看，等下，再上来几个人，一起拖网，注意一边收网一边往后走点，别掉进去。“云清赶紧吆喝着提醒。 一听云清下令了，立刻开动，这些人早等的抓耳挠腮了。按云清说的，族长甸和另一个人加入，四人慢慢拖曳渔网往上提。 好歹渔网不大，拿出来还算顺利，为啥说还算顺利呢？因为渔网里的鱼有几条得超过五斤重，一出水面就激烈翻腾。这又不是粘网，鱼折腾的就比较大。几人不好受力，所以废九牛二虎之力，才拖上来。 这也得亏没有更大的鱼游过来。 几个族人兴奋坏了，又能获得食物，又是一项非常刺激的活动，不开心才怪。 有人飞快地跑回居住地，拿来几杆长矛和标枪，要把捕到的鱼串起来。 “巫清，真……真的可以捕鱼。”寻一边从网里面捡鱼，一边冻的磕磕巴巴的说，脸上满是对云清的敬佩。 云清点点头，心里一边特别满意这个结果，第一次就成功了，简直有如神助。另一边为这个湖里的鱼默哀。本来人家在湖里自由自在安安稳稳的生活不知多少辈子了，结果，云清来了，从此它们有了恶魔天敌。 趁热打铁，又如此捞了几把。族人们也被引了过来看热闹，一边是收获的喜悦，一边对巫清是更加的崇拜满满。 直到渔网破损，众族人才失望的离开。带回来的确实二百斤左右的鲜鱼。 第三十三章 捕鱼回来，云清看到居住地前面，有一个拱起的小土包。这是干啥的？ “站岗用的”看云清疑惑的表情，族长甸有些自豪地马上跟云清说道。 嘶~，这还真是简单粗暴，这能站多高看多远？ 其实哨岗有很多方法的。云清就能立刻想到四个：比如搭木架子、垒土坯台子、找棵树站树上，或者后面山上，找个高地。 搭木架子暂时需要点技术，费点事，但也不是不可以作到。垒土坯台子也简单，只是冬天做土坯有些不便，但是还有后两个选项…… 办法多的是，怎么会想挖土聚个土堆呢？那能聚多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起坟呢。 看他们把地挖的坑坑洼洼的，也真难为这些土着了。 “前面儿不是有棵树吗？人站上头，省的挖土这么费劲。” “树上呀~”族长望了望居住地前面那几个树，貌似沉思了一下：”也行。” 还真是勉强哦。 不理他，回去做鱼。 现在部落里，基本上就是吃大锅饭，自己储存的东西很少，冬天一个人开火也不易。 云清搞特殊，大锅饭就是不吃。没办法，高级人才要特殊照顾，族长只能提前分云清食材。 今天领一条鱼，她要做一个酱油水鱼，犒劳犒劳自己。原始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到处都是，随随便便都能捡很多。 把鱼在外面收拾好，为了不看其他人流口水，云清还是在空间里做饭。 焖了一锅米饭，架起油锅，葱姜蒜炒香，加入酱油，烧热，把鱼段放进去，再加一点水，加上葱段，撒上一些辣椒，五分钟后起锅。香喷喷的酱油水鱼，闻着闻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这是在南方定居的姑姑回老家做的一道菜，比起北方的红烧鱼，清炖鱼，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云清记忆深刻。如今回忆起来，仿若隔世，原来一桌子人吃饭，现在只有自己光杆司令，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心中不禁又是一番难过。 矫情够了，还是得该吃吃，该喝喝。 话说盐还能搞的到，酱油、醋、糖之类，不久之后就要和自己彻底说拜拜了。往后苦逼的日子还有得熬。 次日早起，看到寻在她的屋子前面修补渔网。冬日天短，昨日回来已经擦黑，只能今天修补，也幸亏秋季补渔网的线绳多存了一些，不然的话，冬季捕鱼就是个一锤子买卖。 网补好了，族长领着人过来找云清。 “不去，就昨天那个洞，你们把新结的冰戳碎，昨天怎么捞今天还怎么捞就得了，你们自己去吧。”云清直接拒绝，她提供办法，第一次也指导也就够了，有啥问题，让他们自己琢磨。 “哎，对了，找几个粗些的树干，把那个洞围起来，别族人没注意再掉进去。尤其小孩子。”云清不放心，还是提醒了一下。 “去看看吧？，要是打不上来鱼呢？”族长听云清说不去，脸上立马露出失望的表情，担心的说道。 “去啥去，就照昨天那样子做，怎么不行？”摇摇头，无情拒绝。 等族长领着几个人忐忑的走了之后，云清又开始满部落溜达。 先去看看两个小猪娃，被这些原始人养着，在吃上也是挺可怜了，经常饿的吱哇乱叫。 部落里冬季特别节省，基本上人吃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汤汤水水，白菜外面那层烂菜叶子，也要煮煮吃了。 直到云清严肃要求，烂白菜帮子必须留给猪猪们。族人们才没那么疯狂，但也是说了多遍，一次次狠批，才彻底杜绝。 就这样还是一脸心痛的样子，好像现在完全是看在巫清的面子上，才让给猪猪们吃。 也得亏汤汤水水里还有些肉味，偶尔还有些鱼脑袋，扔里食槽里，才算是让两猪猪没饿死。现在冬季捕获来新鲜的鱼，至少有鱼内脏吃。总算它们的生活质量有些提升。 云清每日也会将自己吃剩下的，趁着旁边没人，倒给猪猪们吃。每次都是咔咔几口抢完，连点痕迹都不留。 现在喂猪的专业户就是旦家了。秋天任务交给她儿子，冬天到处收罗食物，还要把这些食物加热，才能喂猪，这也只能大人干。最后这个光荣的任务就分派到她的头上。 猪这个东西真不好养，食物匮乏的情况下，确实太难了。瞧这两头小猪，比抓回来前，也没胖上几斤，就知道了。要是养个羊啊鹿啊这些食草动物，就比较可行，至少这些土着人不和它们抢草吃。 等开春，得让族人捕获一些活的食草动物，带回来养养。云清心里暗自琢磨着。 继续往前溜达又走到那个大土堆。旁边坑坑洼洼的地，还没填平。看到这，云清又心中一动。 要说云清在这里最担心的是什么，那自然是被其他部落袭击。部落就这么点子人，一旦遭受来自大点部落的袭击，肯定马上嗝屁。 从大山里面搬出来，就意味着部落走到了别人面前，非常大的几率，将会面临来自同类的血型屠杀，这是最大的危险。 云清帮族人创收多少都没用，都得被别人抢去，要么怎么说国富民强呢，不强大，光富没用。 就这几杆子人，现在这个样子，做菜的货，还得想招哇。 掏出小本本来，赶紧把这事儿记上，加三角号重点标记。 往远处看，族长和几个族人正在那里热火朝天的打鱼，旁边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族人围观。这里还能听到他们偶尔传过来的欢呼声。还真是一箭双雕，不仅给他们提供了食物来源，这还成了一项娱乐节目。 云清无声的笑了笑，转瞬又心情有些沉重。如何增加部落防御力，这事迫在眉睫，等族长他们打完鱼就得赶紧找他聊聊。 “巫清，巫清~” 云清听到有人喊她，听声就知道是巫满。转头一看，巫满拄着一个木棍在自己房门口正冲她正招手。 冬天一到，这老太太就开始拄上拐，腿也打不直溜，背也是驼的，这是老人家的通病了。 云清忙走过去打招呼。 “哎巫清啊”老太太呲着牙花子，呼着白气儿，笑眯眯的看着云清又道出两个字：”占卜”。 “啊？噢噢，对对对，忘了忘了。”云清一拍脑袋，歉意一笑，真忘了。之前答应过，从石部落回来就跟老太太学的。 占卜术，无论是否准，对于神秘文化，云清都充满了好奇。何况现在时间一大把，人生也没有啥目标，又被定位成巫，有机会学，也必须要学。 第三十四章 失传的文明? 巫带着云清来到自己的小窝棚，掀开毛皮帘子，云清跟巫满进入屋内。 里面不算暖和，不过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些人所能承受的底线。况且有身上一层毛皮，还有毛皮帘子遮挡寒气。 毛皮帘子说起来还是小草的杰作。 云清他们去石部落后，天气渐冷，没有遮挡的小屋，晚上尤其冷。 这姑娘跟巫满老太太住一起，她就想了个注意，把比较差的毛皮拼接成几块，一端穿上线绳，并找了寻帮忙将那一头再系在最前面的檩子上。这样毛皮帘子就成了。 老太太非常的满意，看得出来，她对小草还挺好的。小草是个相对聪明的姑娘，可惜，老太太没徇私，愣是让她错过了当巫的继承人。 白天的时候，如果是个晴天，风也不大，这些毛皮帘就被一个个用绳子束起来，有点像窗帘被束起。这样屋子里就比较亮堂。 小草不在屋内，巫满坐在侧面，叫云清坐在她的对边。她从旁边自己的铺盖卷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三个巴掌大小、色沉沉、光洁溜溜的龟壳。 老太太用手抚摸了一下这三个龟壳，将其中之一递给云清。 “我族占卜就是使用这种龟壳，你先看看。“ 云清接过龟壳，点点头，托起这个龟壳望上去。这真是龟壳，与族人日常使用的王八盖子不同。上面的纹理不同，哎，不对~ 云清眼神猛然一缩，嘴巴张大，瞪大眼睛仔细的盯住龟壳。 你道如何？原来她竟然在龟壳上看到了一些雕刻的符号。 远古文字？ 上龟壳最低端一圈共二十四格，每一格一个符号或者说是一个文字。 再上一层，也就是中间一层，两侧各四个，每格符号填满，不晓得是一个字，还是几个字组合。 最上层一列五个格，也是最大的格子，很明显，每个格子四个字。 翻过龟壳，下壳有符号的格子一共十二个，两侧对称各六个，不同的是，云清能隐约猜出其中一些字。 象形字。 因为很明显，有些是动物的图案，比如鱼、像鹿一样的四肢哺乳动物、带有翅膀和尖喙的鸟，还有类似蛇的无足动物，还有些像是山、河流。 看完龟壳，云清心中顿时浮现三个问题， 一、鹿部落到底来自哪里？ 二、有文字，就意味着有了文明，文明多久了？ 三、文明，在哪里？ 巫满老太太看云清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很是疑惑，但还好，她稳得住，并没有出言打断，直到云清抬眼看向她。 “巫清，龟壳有什么问题吗？” 云清没说话，拿过巫满手上的另外两个龟壳，上面一样有字，与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巫满，这个龟壳有多久了？” “这个呀，大概在我刚刚接任巫没多久，具体多久，我也记不清啦。”巫满陷入一瞬间的回忆。 记不清才正常，因为这些土着对于数目记得有些混乱，十以内数据还好些。超过十就有些乱了，结绳计数都死乱糟糟的。 更何况还没有日期和年这一说法。 “啊？那这上面的字？” “字？你说上面雕刻的这些？原来这个叫字啊。这些是我刻上去的。” “什么？”云清嘴角一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难道第一个造字的人叫满？ 满大概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呵呵一笑：“前任巫的龟壳占卜器上有这些嗯……字，对，是字，我只是在接任巫后，照着刻录下来。 巫死后，她的占卜器要随她入土去陪伴她。” “这样说来，部落里很早就有了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字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啦，只是一代代由巫这样传下来。字，虽然还在，可，传承下来能认识的字，却十不存一。”巫满褶皱的脸上满是失望，眼睛里的神采，表明她似乎还没从回忆中完全脱离。 “哎，因为这占卜器上的字我只认识几个，所以，我的占卜能力非常的有限。”巫满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完，突然又眼睛一亮：“巫清，你是不是认识这些字？” “呃，这个，不认识。”云清摇摇头，确实不认识，没办法装大尾巴鹰。她认得的那几个，是个人都认得出。也没什么好说的。 “巫满，你知道一共传承了多少代巫了吗？”云清觉的不清楚情况，实在心痒难耐，好想拨开重重迷雾，遇见历史真相。她现在云侦探上身。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前面有三个巫一个个传承下来。” “有三代，加上你就是四代，那得有两百年左右吧。”云清小声的嘀咕。 “据说，从我族迁过来就已经有巫进行龟甲占卜术了，只是自那时到如今，不知多少年了，也没有记载一共有多少个巫存在。” “嘶~看样子应该够久的。”云清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信息太少了，自己又不是科班考古队员，搞不好有些细微的蛛丝马迹，被自己无情的忽视了。 多想也无意义，从之前的聊天可以知道，这个鹿部落，对于除了石部落之外的世界，似乎一无所知。想来也问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怎么问。 见云清也不认识这些字，而且在这上云清也没再问什么，巫满就开始描述占卜之术。 “占卜之术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日常测定吉凶，需要三个龟甲一同甩出，从方位上确定吉凶。 还有一种是炙烤之法，通过龟壳裂痕分布情况来判定吉凶，这通常指部落重大事件。涉及全族生息存亡才会用到。 我自接任巫一来，还从未用过这种占卜之术。” 云清有限的几次见到老太太占卜，从未见过她在篝火上炙烤龟甲。都是通过甩出龟壳，看方位，判定吉凶。说白了，都是小打小闹。 上次洪水淹没居住地，还不叫部落生死存亡？ 没有烤龟甲，搞不好有两个原因，一是舍不得。 弄一副龟甲不容易，烤坏就没了，云清严重怀疑，老太太是怕丢掉她吃饭的家伙什，这个老太太智商比较高。 第二个原因，云清估计，她根本就不会炙烤龟甲占卜。 上面的字她都认识的十不存一，更何况口口相传的占卜之道。 第三十五章 云清从巫满那里，很快学会了龟壳投掷占卜，非常简单，没有任何难度。 能不简单吗?就凭巫满认得那几个字，还能算出花来？ 何况她从小就用扑克牌学算卦，大到未来命运是否一帆风顺，中到未来老公是否帅气多金，小到未来几天吉凶祸福。 玩的非常溜。 云清一下子就把巫满的绝招全部掏光，巫满早已是目瞪口呆。 老太太激动的两只枯手都在颤抖。 就差老泪纵横。 天神之子不愧是天神之子。 她巫清还是她巫清。 看老太太这样子，估计思想又放飞了。 幸好，小草及时回来，把云清从尴尬中解脱出来。 自从云清到来，部落里食物充足，族人的气色好了很多。 过去小草是一个矮小干瘦的小女孩，几个月过去，个头明显见长，却并不见瘦弱，脸蛋明显丰盈起来，只是锥子脸还是锥子脸。 小草的样貌在云清看来，应该是部落第一黑美人了，只是太瘦弱，与其他壮壮的女汉子风格差异太大。 小草掀帘进来，看到云清赶紧弯腰打招呼。 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这可不符合土着人狂野的风格。 云清朝她招招手，让她坐过来。 “看他们捕鱼好玩吧？”没事就瞎聊呗。 “嗯”这姑娘点点头，平时也不咋说话，语言极其有限。 “前面收获多吗？” “多~”惜字如金，倒是兴奋的多点了几下头，这孩子。 巫满开口了:“草”。 “噗~”真受不了，每次巫满等人跟小草一说话，先开口说个草字，让她每次都憋不住笑，实在忍不住。 大家别疑惑，这些土着的名字都是云清音译过来的。所以，草它就是读草。 云清这一笑，另外俩人都一愣。 “没事儿，没事儿，您老继续。”憋着笑。 “嗯~小草终于长大了。”巫没敢再说草，都被笑好几次啦。转头看云清这次没笑，才放心的掉回头，慈爱的望着小草，就像望着自己的孩子，说道:“要进行部落洗礼啦” 小草瞬间低下了头，怎么看起来面带羞涩，黑色的皮肤上云清怎么好像看到一抹红霞呢？不会眼花了吧，云清疑惑的望向巫满，难道？不会吧！ 巫满笑眯眯的冲云清点点头。 云清感觉自己的头皮麻了又麻，尾椎骨酥了又酥。 巫满这是几个意思？一个是小草来了初潮，可以结婚了。另一个，小草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四，长大了用终于二字形容，言外之意，其他女人应该初潮来的早很多。 也是，这些原始人的主食都是肉，无论男人女人，成熟的都特别早，像小草这样的明显是身体吸收不好，才推迟初潮来临。 接受洗礼是什么意思？以后可以法定找男人啦？ 哎，不对呀，老太太对我一脸“你懂的”的样子好怪。 问题是我凭啥就一定懂?话说我这壳子现在才十一二岁呀，虽然咱芯子有二十多了，但问题巫满不知道哇，她跟我点什么头？画风不对！ 咕噜噜…… 云清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哎呦，好饿，云清这时突然饥饿感爆棚，感觉胃都有点抽抽。 “哎呦，我想起来了，这都一晌午了，我早上还没吃东西呢。”云清一手捂肚子，一手拍了下大腿。 刚好占卜学完了，巫满赶紧冲她摆手催促：“那快回去弄点吃的。占卜学完了。” 云清顾不得叽歪，冲她点点头，赶紧捂着肚子直接往回走。 不过总感觉好像忘了点啥。 看云清捂着肚子走，巫满撮着牙花子和小草在后面偷笑。 云清急匆匆回到自己小房子，溜进空间，先咚咚咚喝点保温杯里的热水，顶顶饿。然后架起锅，烧油锅，加点葱花炒香，最后倒上昨晚剩下的小米饭，搓点盐巴进去。这个炒饭没有蛋，也不是白米饭，是云清以前最讨厌吃的小米饭。 这顿饭吃的喷喷香，真是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也不甜。 饭后，空间内溜达几圈，就开始午睡。以前是没有午睡习惯的，现在闲的慌，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一觉睡到下午，打渔的已经回来了。 翻开小本本，上面记了好几件事还没做，这里面重中之重的，当然是部落防御问题。 云清精神精神，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才走出自己的小屋。 族长正在看着族人收拾捕获的鱼，见云清过来，忙招手。 “巫清，看看，今天收获还不错。” “嗯，看出来了。”一个个脸上笑的跟个黑菊花似的。 今天鱼获还真是不错，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这些人，每次等候的时间缩短了，每网鱼不多，奈何如此渔网不会破，所以捕捞的时间比较长，比昨天还是多了不少。 这些土着，连经验都会总结了，云清有些惊讶，又觉的是意料之中。 旦正带着小卡卡收集鱼的内脏，想想要把这些鱼内脏加热再喂给猪，我就有些反胃：呕~ 干呕了几声，不能再看。一股子的鱼腥味，太冲了。 “族长，我找你说个事，很重要的事情。”云清忍者气味，一脸严肃的跟族长甸说道。 “啊，什么事儿啊？”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疑惑的望过来。 “来这边说.“云清走到上风头，深呼了一口气，才对族长甸开口道： “你必须要想办法加强部落防御，你部落才几个人？如果有大部落来袭击，人数是你两个多，甚至还更多，你怎么办？最坏的结果，就是你部落男人都死光，女人小孩都被卖掉。”这话说的狠。 族长甸听完，把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看样子他在思考，应该是重视一些了。 “有办法了”族长一手为掌，一手握拳，两者啪的一拍，瓮声瓮气的厉声说道。 “啊……”云清吓一跳，反应过来，心想：这么快。暂且不说我有啥想法，先看看他怎么折腾。 如今入冬不久，各部落食物应该还比较富足，应该不会出现突然袭杀，暂时是安全的。 且看明天族长如何处理，总不能事事都要云清想办法，反正一旦出现危险，她只能当个逃兵。 第三十六章 今日还是一个响晴天，早上云清出去溜达，看到族长正召集族内几个男人开会。 想必是讨论部落防御的事儿。 云清没有凑过去参与，千万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聪明，自己也没那么强的归属感。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不错了。 她呆着没事儿，就在想要干点啥，掏出小本本，一二三四条看过去，终于选定一样事儿。 记录的几条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分什么重点还是先后，只是想到哪儿就随便一记。 她现在决定要做的事，跟自己未来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 之前在部落里面做的，都是为了部落考虑。现在要做的这个事情，却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 部落里交换回来的盐都是黄褐色，很大一块，很明显里面夹杂着很多杂质。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他听说的什么矿盐。 原始人平均寿命30岁不到。除了一些疾病没有得到有效治疗之外，估计长期吃这种没有净化的盐，也有一定关系。 怎么样才能净化这些盐，才能很好的去除里面的杂质呢？ 这个问题之前她思索过，所以才会记在小本本上。没有丝毫可行性，她是不会记录的。 她的想法是通过水溶解，再过滤大颗粒状杂质，再然后，用活性炭吸附细颗粒杂质。 最后一步就是要让水蒸发掉，留下盐晶体。 最后的结果肯定比什么都不做强。 说干就干。 云清先敲下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块盐巴，放在菜板上拍碎。然后找一个塑料盆，放些温水进去，碎盐再投到水里。 盆里的水迅速变得浑浊，且不管它，让里面的盐先充分溶解。 自己之前有几个廉价的纱料围巾，此时都是宝贝，可也得舍得不是。取了一条扣在另一个塑料盆上。 然后把充分溶解的盐溶液倒到纱巾上，纱巾孔不算太小，可也不大。过滤盐溶液，一开始速度还行，不一会就特别慢，这证明有杂质堵在孔上。 换个纱巾位置，反正纱巾大，再偶尔加点水，总算全部过滤完。纱巾底层果然留有一层黑黑的杂质，而盆里的盐溶液自然清澈了不少。 看到这些黑黑的杂质，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了。 把这纱巾拿去洗干净，甩了甩水，折成两层。再把盐溶液隔着纱巾倒动到之前那个盆里。这回盐溶液更清澈了。 这回把纱巾搞了三层，这就不太容易过滤了，太密了，好在杂质少了，就算是过滤水也是要花些时间的。 三次过滤已经让云清很满意了，看之前洗掉的黑杂质，太惊悚了。不过滤就都吃到肚子里啦，哪怕过滤一次也好非常多。 再然后就是需要用活性炭吸附了，活性炭现在可真没有。她决定先略过这一道，咱先满足最低要求，直接上锅蒸。 不能用自己的金属锅，怕最后造饬坏锅。 还是用石锅。抗造，坏了，也有的换。 柴火多，烧呗。 锅里的水沸腾起来，迅速汽化，等到最后，水全部汽化完，锅底留下的已经是白了很多的盐晶粒。 哈哈，云清给自己鼓了一顿掌。得意的想，我清就是我清啊，牛掰，这都给鼓捣出来啦。 谁说现在大学生眼高手低，多数废品一个？只不过现在生活太好，啥都是现成的，没给咱发光发热的机会而已。 拿铲子刮了刮锅底，得到了一搓盐。估计有原来过滤前固体的一大半，这就不错啦，盐含量算是很高。 对她来说，盐的品质才最重要，等她搞出碳来，再吸附吸附，云清就彻底心安了。总比这些土着强很多，云清还是很惜命的。 把收集的这点子盐用一个空了的调味罐装好。 然后一看时间，不得了，居然一折腾，就花费了半天多，时间过的还真快。 感觉身上有些发酸，伸伸懒腰，决定出去走动走动。 一出门，好家伙，居住地还真是热闹。 云清打眼那么一看，嘿，还分了好几拨。男男女女齐上阵，看男青壮的数量，今天应该没去狩猎，只安排了几个人去打鱼。 一拨，是去后山砍树，细的有小孩手腕粗细，粗的也如女人的胳膊粗。 二拨，是有几个人将这些细树干削的光溜溜。直溜的继续留长，一头削尖，应该是做标枪。弯曲的，看他们将其斩成几节，也将一头削尖，不知道干什么用。 三拨，几个砥石，就有几个男人，每个人跟前都有几个石器，他们在磨石器，当然是石制武器。 四波，也是人最多的那一拨，还都是男人，他们竟然在挖沟。仔细看，还能看到地上有烧过的的草木灰。 还有一拨，自然是远处打鱼的人。 原来如此，这么一看，大抵就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防御了。 所有武器磨锋利，这是一个。 另外还要做非常多的标枪，标枪适合远距离投掷，这得需要准头和力度。 云清曾看过一次他们投掷标枪，当然目标是一个弱小的动物，兔子。当时距离有十几米，一枪就把那个倒霉蛋扎在地上了。精准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可是对冬季偷袭的同类，厚重的皮毛加身，这个木制的标枪，除非冲脸招呼。 最后一个比较重大的动作，就是挖壕沟，沟里埋尖锐的木刺。只是这是个大工程，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操作。 族长甸早看到云清在居住地晃来晃去，看他晃到了挖沟的位置，赶紧走了过来。 “巫清，我找了你好几次，都没看到你人影。”族长甸一副怨妇的表情，忒丑。 “哦，可能是我刚好出去了吧，错过了错过了。”云清忙撒个慌遮掩一下。 ”巫清，看我们做的陷坑怎么样？我们之前捕猎也会挖陷坑，坑里埋上木刺。陷坑把我们居住地全围起来，就安全多了。 寻这小子，真不错，有智慧。地冻的结实，挖不动。寻给出了注意，地上放上茅草树枝点着，就会化冻很多，挖起来也容易多了。“族长甸有些得意的说。 对哟，寻不是自己的护卫吗?亏她之前还夸她。几天过去就玩忽职守啦，随意离岗。 ”呵呵陷坑还真不错。“云清与他们初次相遇，就是在他们布置的陷坑内，还好，那个陷坑不知为什么当时没有埋尖刺。哼哼，还得感谢你们下手仁慈了呗，不然以云清弱弱的反应速度，估计不等进空间，就得穿个透心凉。 得到云清的肯定，族长甸非常开心：“巫满也觉得不错。” ”这可耗费时间，但也要抓紧，越快越好。对了，陷沟边，就是在居住地这一侧，最好围个围栏，别族人不小心踏进去。”云清赶紧提前嘱咐到。 第三十七章 防御、洗礼? 壕沟距离居住地不远也不近，如果偷袭者掉进陷坑，要保证惨叫声能让岗哨和居住地都听的见。又不能太近，让族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50米直接冲过来，现代大学生及格分数为9秒，100米不到20秒。 对于经常与野兽赛跑的原始人来说，速度更快。 50米冲过来太近，最外层岗哨点离居住地有60米，所以壕沟不能把岗哨隔离在外，50米不行。 80米，这是最后定下来的距离，当然，这是估计值，土着们也没有度量衡，只是凭他们的感觉。 20米，是夜间岗哨能看到的极限。 再远，要挖的沟太长，工作量太大，岗哨还不能提前发现预警。 80米很近，没有障碍过来，土着不会超过10秒，必须充分利用好这个壕沟，尽可能拖延时间，尽量给偷袭者造成一定伤害才行。 云清看他们挖出的土都在往两边乱放，心想这也太乱了，正要说他们。哎，突然心思电转，干嘛叫族长做围栏那，多浪费时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赶紧叫过族长，这么那么一交代。族长大手也一拍脑袋，说道：对呀，咋就没想到呢？ 他兴冲冲的赶紧交代那些挖坑的人，把挖出的土往一侧堆，都堆在居住地这一侧。 哈，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上山砍树总比挖坑轻松多，所以三天时间，大家就带回了足够多的树干，清理树干和制作标枪和尖刺的人明显增多。 云清还发现一件事情，标枪和木刺一端削尖后，还没有最后完工。他们会拿到篝火那里，用火烤过，烤过的尖端更坚硬，穿透力也更强，还真是又学到一招。 她决定，原始社会见过的东西，她都要尽量备留一份，作为纪念。这么做主要是心中始终留有一个念想，哪怕看不到希望。 人多力量大，三天时间壕沟也已经挖了一大半。制作标枪的一拨人，干脆余出几人，跟在挖沟人的身后，将已经制好的木刺逐次埋在沟底。 云清仔细观看，她得记住喽。一旦，一旦哈，自己又像刚来到这里时，在森林野外流浪，也能有个生存技能不是。 又三天后，居住地外70米处，就看见一圈的围墙，直接连到两侧的山体。围墙并不高，还不到一米。 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宽度大约1.5米的豁口，豁口处没有挖壕沟，这是作为族人进出的大门，夜晚降临，就会有一排的木制路障挡在门口。 路障，也可以叫大门，是云清给出的注意。 在影视剧里见过类似的，一排木架子，由三十六棵臂粗的木棍捆结成一排，一端戳地，一端上扬四十五度角，上扬的一端是经过火烤加硬的尖刺。底下有一个粗木架子支撑，还要用皮绳将两者捆牢。 这么说吧，这个带有防御性质的大门，必须得有两个强壮的男人才能勉强搬的动。 防御似乎已经建设完毕。族内今晚总算能喘口气啦，要知道大冬天的在户外作业，那可不是细皮嫩肉的现代人能扛得住的。 今晚，众人很开心，因为有节目。 这是部落特色节目，庆祝小草姑娘终于成年，可以接受洗礼。 洗礼后，就可以选择第一个男性伙伴共度良宵。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也可以自由选择任何一个和她看对眼的男伴共度良宵。 部落里又多了一个生育伙伴。 云清等着看，到底啥是洗礼。这一看，天妈呦，这洗礼还真是简单，不过还挺有意思。 族人们围坐在篝火周围，小草和巫满坐的稍微中间一点。有两个成年女人，端过来两盆温水。小草就开始用一个洗脸，注意，只是洗脸而已，手是顺带，没有洗头发，也没有洗身子。 净面完毕。 巫满老太太就以手在另一个干净的盆里抓了一些水，往小草的身上扬，当然只是星星点点，就意思意思扬了几次，同时嘴里面磨磨叨叨送祝福，什么疾病厄运远远地，天神赐子快快地之类。 祝福完毕，就到了最让男人们兴奋的环节。 小草选“婿”。 小草盘腿坐在地上，头都要低到胸口了。 有意愿的男人们排成一大溜，老老少少，当然最老的葛不在里面，问题是族长甸和羌也排在其中，真是让人汗！ 你说甸和羌，你们还要不要点脸！自己屋里还有一个哩。 再说，这种群婚制，我真替小草担忧，那些年龄略大的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她爹。不能想，太乱了。 女人们催着小草赶紧选人，不选是不成的。 还好，小草终于克服心理障碍，最后选了……寻。 这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要知道，动物世界雌性选择伴侣，都讲究选雄壮的，或者声音高亢的，优美的，毛发漂亮的。 这帮土着的审美，现在云清了解到，和动物世界也差不多，几乎都是选择雄壮的。 这也可以理解，优生优育嘛，哪个也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是个弱鸡。 问题是，寻哪个也不沾边。瘦瘦嘎嘎的，个头也不高，长相嘛，反正云清看他们都不好看。 唯一能让云清看亮眼的，就是手巧，学东西快，脑瓜灵活。但是，这些土着不是还不讲究这些嘛？ 雀屏中选！ 这可把寻乐坏了，一副被惊喜砸到傻呆呆的样子，估计他也没想到。 好在没中选的男人们虽然有些失望，最后还是哄笑的把他推到小草面前。 他倒没不好意思，只是跟小草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跑了。 呦，这啥子情况？逃婚?准备瓜子，有好戏看喽？ 众人也都奇怪，不一会，寻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两个东西……一个背篓一个筐。 寻有些害羞的把背篓和筐放在小草的手上，小草还真接过去了。这是啥情况？ 巫满告诉云清，这是在女子成年洗礼上，被选中的第一个男人，要把自己最骄傲的珍藏献给女子。 族人最骄傲珍惜的都是第一次狩猎的动物或是最大型难捕的动物牙齿。 把这牙齿做成挂坠，挂在脖子上。最后，如果有幸在洗礼上被选中，就会将挂坠挂在姑娘的脖子上。 寻的强项不在狩猎，之前在部落里，男人中的地位应该是末尾的。 他第一次被表扬和奖励，就是因为他编出了背篓、筐和席子，甚至教会了很多人。他从此是部落里特别需要的人，得到了族人的认可，在族中也有了地位。 所以他最骄傲的珍藏，就是背篓、筐和席子。 云清想：席子没拿来，要么是席子就一个，睡觉得用。要么是席子太大不方便拿。还有一种可能，难道他还想着下一次洗礼用？指定有男人不知一次洗礼上中选。 小草收了人家的”珍藏“，众人又哄笑起来，寻一把将小草打横抱起，就往小草之前的窝棚走去，那里是临时的洞房。超级搞笑的是，小草手里还拎着筐和背篓。 这操作。 这就要洞房啦，少儿不宜，云清打算赶紧躲回自己的房里，她没那么大好奇心。 不过她好像总觉的有一件事情忽略了，是啥呢？ 等回到空间，打算洗把脸睡觉，才呼啦一下想起来：特么，他们都多少个月没洗过澡啦！ 第三十八章 霉神巫清? 云清翘着二郎腿，躺在空间的躺椅上，吧唧吧唧嘴，一一细数： 水果没有，坚果没有，膨化食品也没有，碳酸饮料没有，我最爱的冰淇淋也没有。 曾经的最爱里，只有烧烤有，就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好想吃点好吃的啊！ 桃三杏四梨五年，苹果也五年，还要等好几年才能吃上这些水果。还叫人怎么好好生活? 幸好有海棠果，明年就会有，略微挽救我一颗受伤的心，但还是太久啊！ 啊~ 空间里回荡云清凄厉的惨叫。 口淡，都淡出鸟来啦。 篮子里有仅存的几个西红柿，不舍得吃。 有机的就是好，可以储存的久一点。 冬天储存西红柿这招，还是跟姥姥学的。 秋天的时候，姥姥把一些青的西红柿摘下，放在笸箩里面，然后在上面用纸啊小破棉被啊什么的，厚厚的蒙严实喽。 冬天的时候，里面的西红柿就逐渐红啦或者黄啦，就可以吃了。 那时候自己还小，多数都是在姥姥家，被姥姥照顾。 姥姥经常带云清去仓房，在笸箩里摸啊摸，摸出个软软的西红柿。 每当这时，云清都期待的盯着姥姥的满是老茧的手，姥姥就用她慈爱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种像贴了标签一样慈爱的微笑，永远都忘不了。 有一年当笸箩里面没剩下几个的时候，姥姥先塞给云清一个，然后就叹口气：“三丫儿，剩这些留给你妈吃好不？你妈都还没吃呢。” 嫁出去的女儿永远是妈妈心里最惦念的伤。 还能说啥，她就点点头，心说：姥姥，我是挺馋这个西红柿的，可我愿意留给我妈吃。 时间啊，就是个操蛋的玩意，你没办法留住那些你曾经的各种美好，最后都只能化作回忆。 高中的时候姥姥就没了，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孝敬，甚至没看到她最后一眼。 姥姥成了云清心中永远最温馨的痛。 哎呀，不能想了，想了会流眼泪。 这一想吧，就把馋虫赶跑了。 熬吧，熬过这个冬天，地里各种水灵灵的蔬菜就陆续出来了，还有各种瓜。山上也有丰富的野菜，各种鸟蛋野鸡野鸭蛋，好歹味道多元化点。 这么一想吧，还是得把那些脏兮兮的盐巴都净化喽，倒是可以腌一些咸蛋吃吃。 云清起身把剩下的那个大盐块啪啪拍碎，就开始过滤。就这一点，也不多。盐本来就缺，分到个人手上能有多少，却要支撑一个冬天。 您说云清怎么这么勤快呢？她还真不是个勤快人，没办法，闲的发慌。快闲出病来了，这也是她为什么积极插手部落事务的一个重要原因。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这点盐巴搞定，还真是磨时间哪。 哎，我为什么不先研究下木碳这东西呢，还真是没有计划性。腌咸蛋那还是开春往后的事情，我这急个屁呦。 把木碳整出来，一次就能得到更纯净的盐，何必费那个二遍事儿，云清你可笨死了。 要说为什么不做活性炭？活性炭吸附效果更好。当然是为了节省自己仅有的一小包小苏打啊。做活性炭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云清不知道，但要让她祸害小苏打，绝对不行。 再说，就算都用了，能整出多少活性炭？自己在这里搞不好呆一辈子，没个屁用，就别瞎折腾。 就这么地。 木炭的做法多少是记着一些的，你挡不住各色穿越大神早把技法广而告之。这是每个拥有穿越梦的同仁，必须提前学习的生存小技能。 不过今天做不了，做木炭需要花费时间呢，没等做好，天乌漆嘛黑了。再说今天干这么多活也累不是，时间咱耗得起，明天再说。 走出空间，立刻感觉到凉意，走出小房子，彻骨的寒意马上就打过来。 真是冷啊，以过去的经验，正常还得再冷个两个来月，天气才会渐渐回暖。 将手缩在袖子里，呼着白气，在居住地里瞎溜达。居然碰到了小草，她正在那里低着头煮东西，估计是晚上了，要煮食物给巫满。 巫满的食物都要另外煮，主要是她牙口的问题，必须要煮的稀烂，就这也吃的胡愣半片的。 这还是巫满有这特权，谁让她是巫呢，其他两个老人就没有这待遇了。 年老真是个悲哀的事儿，可你没办法拒绝。 见到云清，小草忙打招呼。云清仔细看看她，总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说不清，这大概就是女孩和女人的差异。 小草一看云清总盯着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笑就又低下头。 看她这样，云清就想逗两句。 “寻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这下头更低了，这可不是土着女人的作风。 “咳咳，巫清在问话，必须回答。”故作严肃，直接命令。 “啊？我……我，寻、寻对我挺好的。”小草吓一跳，赶紧抬头回答。 “呵呵，除了寻，你还觉得那个男人顺眼？嗯？”云清冲她挤挤眼。 “还……还没谁”小草赶紧低声回答，说完脸通红，黑皮肤也挡不住的红。 这个巫有点不着调。 哈哈哈，还挺有意思。要都是女汉子厚脸皮，也没啥好逗的。 实话讲，云清一直以来都怕一种人，超级厚脸皮类型。 咱不说这种类型好不好，只是对于薄脸皮的自己，对比厚脸皮的，那真是干吃亏。 正所谓，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儿。 小草怕巫清又说出啥笑她的话，赶紧蹲下身来，假装添柴。早上起来，她已经被其他女人笑个够啦，巫满也笑眯眯的看她。只剩个巫清没出屋，没想到一出来，也没放过她。 巫清虽然是巫清，可是还没她大，怎么这样呢？ 她心里埋怨的巫清没再逗她，去找那个昨晚中奖的寻了。 寻居然去打鱼了，这些人都不讲究个结婚假啥的，也对，裤子一提，谁是谁啊！ 这可是群婚。 来到河边，有些人在刨冰。这帮子打鱼的，也不说换个窟窿，就可这一个来，鱼要都学精了，看你们怎么办。 巫清对着寻那么一打眼看，这小伙子，今天这个开心。脸上喜滋滋的，嘴都合不拢。看来昨天的幸福还没过劲。 正要上前攀谈，嘿，就见他们匆忙跟她打个招呼，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收网。 网一拖上来。 就见，鱼劈里啪啦……又掉回冰窟窿里去了。 渔网破了。 云清：…… 我是霉神下凡吗？我一来，渔网就破？ 众人一脸的失望：巫清一来，渔网就破，巫清代表的是天神，难道不允许我们再渔猎啦？ 寻：没有线绳可以补网了，就这样吧，这个冬天，捕鱼活动到此结束。 第三十九章 成功率看人品 渔网坏了，部落里没办法再用渔网狩猎，只能用尖锐的长矛戳刺，偶尔才能得到一条鱼，但这也是收获不是？仍有族人前往冰面去尝试。 大部分动物迁移的迁移，冬眠的冬眠，万物似乎都陷入了沉睡，最活跃的莫过于人类。 他们从早到晚，寻寻觅觅，来回找吃的，否则，就有饿死的危险。 尽快天气越来越冷，狩猎队伍依然坚持不懈的出猎，只是能猎到的动物越来越少，直到最近往往空手而归。 可即便如此，每天狩猎的人，也会安排有六七个，都是最能跑的。 他们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每日检查陷坑有没有收获，另一个，则是顺便巡查领地附近，有没有潜在的威胁。 出去的青壮不能太多，太多人的话，一来没有太大意义，二来居住地武力值就被抽空了。谁说来自外界的危险一定是发生在夜晚？ 当武力绝对碾压时，白天和黑夜没有差别。 居住地固定岗哨有几个，白天夜晚各三个。白天湖边的树上一个，在另外两个方向的树上也有各一个。到了夜晚，岗哨位置立即收缩，缩进围墙内部，三个方位仍然各一个。 除了这些人之外，部落里又分成了几波人。 石器制作：打磨石器五个人，打凿石器五个人，打凿石块十个人。 这是一边掏洞，一边顺便收集比较坚硬的石块，用来制作石器。 还有一波，主力是女人，缝缝补补，做饭喂猪。 剩下一波，则是几个青壮带领一些女人上山砍柴。 冬日寒冷，要一刻不停的烧着篝火，而且还另外要保留火种。所以，木柴的需求量非常的大。 当然了，活动范围离部落必须要近，一旦有情况发生，可以立刻快速回援。 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三个女人也能搞翻一个男人。 部落的火种由老人葛守护。实际还有一个人有火，别人不知道，当然是云清。 她的空间火炉子，时刻都燃烧着木柴，半夜要是冻醒就得赶紧添柴。一般情况火不会熄灭，一旦灭了也没关系，打火机、茅草、细树枝都有，很快可以再燃起一堆火。 本来用木炭比较方便，省的半夜起床，但是云清制作木炭的成功率非常低，过滤过滤盐是可以的，用来烧，烧不起。 这么说吧，云清挖一个窑，得到木炭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十就不错了，就这还不稳定。 她就特别纳闷，她可是跟穿越大神学的，为毛人家成功率一大半，到她这，就只有一个小手指头。 程序没错啊。 挖个小窑洞，就是个桶粗的直上直下的洞，深不超过一米。周围三个斜的贯穿孔，通气用。洞中间放易燃烧的茅草和细树枝做的炉芯，在其周围放满要烧的木柴。点燃炉芯后，要用泥土或是石板把上面覆盖。 都没问题啊，可就是不行，成功率低到发指。烧了n多次，总结到一点点经验，成功率才提升到十，还是偶尔。 族人一开始还跟在她屁股后面看西洋镜。后来发现，巫清净烧着玩，烧完就扔，没有发明任何对他们有用的东西，还净浪费木柴，也就索然无味走了。 倒是寻又笑嘻嘻傍在云清身边，云清翻了个白眼：你个护卫也太不专业，三天热乎，就该干啥干啥去了，一有好处又凑过来，我是不是该严重鄙视你，你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 实际安排护卫，只是地震后一段不稳定期，有野兽下山，巫满和巫清身边有安排人，后来安定了之后，两边自然就撤了。 部落哪有那个闲人。 巫清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没玩过瘾，所以才暗戳戳鄙视人家没有敬业精神。 他看就看，学会了，也可以帮他们自己净化盐。问题是云清是个半瓶水还不倒，赖师傅能教出好徒弟? 事实上，以前有好几次都证明:可以。 只不过这次不同。 云清得到少许木炭就不烧了，冬天室外干活太辛苦，她不是可怜的卖炭翁。 反正过滤盐足够了。 她不烧了，轮到寻去烧。窑坑也没改，他不是云清，他还得砍柴，然后有空才能烧。 按照云清的操作步骤下来，最后起窑，照着云清，挑出那种样子的木炭，结果成功率……百分之三十。 只烧一次，就百分之三十。直让云清羡慕嫉妒恨。 后来一分析，应该是差在木柴本身。 云清为了燃烧快，采用的是部落里放置已久的干木柴。寻用的是还有生机的新木柴。 自己重新用新柴烧，果然也差不多达到百分之三十左右。 差在纤维多少上，放置很久的干木柴纤维很少，新砍下来的则情况刚好相反。 云清冲寻伸出大拇指，真心佩服他：部落里我就服你，大拿就是大拿，哪怕不经意间，也能提升品质。 人品！你得服！ 一激动还拿出一把干豆角丝奖励给他。 可把寻惊喜坏了，巫清嗖的一下变出东西，还是奖励他的，捧着豆角丝就要下拜。 问题你知道这是啥不，你就瞎兴奋? 云清赶紧阻止他，并告诉他：热水泡软喽，再和肉一起炖，是菜，好吃！ 寻捧着干豆角丝屁颠屁颠跑了。 问题是，云清在晚饭时，看到巫满和小草在幸福的吃着豆角丝。一边吃，小草和寻两人还互相羞涩的对视一下。 间或瞄一眼云清。 妈妈亲哦，难道我要见证原始社会第一例爱情故事？ 此次造炭行动，倒是还另有所得。云清在挖窑坑的时候，居然在地下挖到粘土。 其实之前部落在挖壕沟的时候，就能看到。只是那个时候云清的思考方向不一样。这回亲自操刀，自然有感。 粘土是有大用的，各位看官肯定懂的。 粘土是制作陶器的材料，不要以为只有什么高岭土可以，人家那是奔瓷去的。 一般在河边土层下面都有，过去农村娃基本都玩过。玩泥巴不是单纯的玩泥巴，有粘性的才能塑形。 粘土有很多种，只要带粘性就行。区别只是烧出来好坏美丑的问题。一样可用。 把小本本拿出来，记下这一点就行了。大冬天的，也不要想整那么多事儿。 这是原始人自己发明的专利。 拿木炭，重新净化一遍之前过滤过的食盐实验，果然，颜色更白。 还剩下一些木炭，只等下次分盐过滤净化再用。 所以，一直一来，云清烧的都是木柴。 第四十章 大凶 青青高山，素裹银装。茫茫平原，一片皑皑。 漫天有清扬的飞絮，地上有袅袅的炊烟，还有围墙外，绝世而独立，思考人生的……云清。 天地如此素净，她心中却是如此的抓狂。 云清本来心里正在想把自己思想境界往高了推推，可恨，这时候有魔音穿耳。 猪圈里两个半大的猪崽子，又开始了每天撕心裂肺的二重奏。这特么是又饿了，猪这个生物，实在是破坏意境小帮手。当时怎么会让他们养猪？不好养，还吵人。 小矮子云清，裹的像个大粽子，真看不出美感。 云清：你懂啥，要的是心境、心境，知道不？就这点要求，怎么这么难。 这破天气，就一个字，冷。 起码得有零下二十几度。温度骤降，漫天鹅毛大雪，连续下了好几天。估摸着，还有更低的温度在后面等着。 族人们什么也干不了，也不出去了，怕掉雪窝子里。整天猫在洞里或者房子里聊天打屁。冰也不用凿了，现成的化雪为水。 再不就是男女在一起喜欢干点啥，反正最近部落里多了四个新孕妇，看这架势，接下来还得有孕妇产生。 其中有一个孕妇，肚子都起来老大了，得有六、七个月。平时是个高高壮壮的女人，穿的又臃肿，云清之前竟然没发现。也是，她一姑娘，哪有那个敏感性。 现在有一个肚子明显起来了，云清才去注意其他孕妇。果然细节上还是有门道，比如干啥事都护着点肚子啊，再比如，拒绝男人们过来献殷勤啥哪。 要是每年都这么多怀孕的，怎么孩子这么少？还是刚好碰到，就这么巧？ 原本部落里的孩子只有四人，小卡卡是最小的，也快四岁了，其他三人，也明显不是同年的，有一个甚至已经偶尔当大人使唤了。 也就是说，这几年部落内，都没有新增小孩，这不科学呀。 或者是，有孩子，但都没保住。也许是疾病，也许是饥饿，也许是一切不良因素叠加的结果。 可想而知，如果是冬天出生的孩子，母亲吃不饱，就没有奶水，没有动物奶，没有米汤，能活下来，那都是奇迹。 总之在这么个残酷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巫满老太太眯眯笑，豁牙漏齿的忆苦思甜：过去，冬天每日只能吃一顿，还是半饥半饱。 不忘拍拍云清的手，感叹的说道：如今真是好啊，食物充足，盐巴充足。清，你是全部落的救星。 有吃有喝有盐，有男人，有女人，孩子围绕身边，有安身之所，幸福不过如此简单。 这个冬天据小草说，是她过的最幸福的冬天。 云清心里有点小不好意思，被人感激的滋味还挺好的。 整个部落进入了慢时光状态，温馨，闲适。 所有族人却不知道，危险正在偷偷逼近。 这日云清半夜突然惊醒，又是一身冷汗。 吓着了。 鹅毛般的大雪连下一个月，把山川大地整个蒙在一个厚厚的白色大棉被里。不仅有雪，还有风。 西北风呼叫着，夹杂着雪粒子刷刷的打在人脸上，刀割般的疼。 室外温度被云清偷偷量测过，零下三十八度。 部落挖的壕沟已经被大雪填满，只留一点边缘凹下去的痕迹。早上起床如果不清理屋前、洞前的积雪，根本别想出来。每日屋顶的雪也要想法扫去，不然屋顶都有压塌的风险。 部落人认为，能见度如此低的大风雪天气，绝对不可能有敌袭，甚至那几日连岗哨都撤了。 环境恶劣到什么程度？人在外面一会儿都受不了，男人到外面尿尿，都会成一个冰柱子。如果在外面待一天，活着都难。更何况，距离这里最近的部落需要三日路程。 云清也是这样认为的，万分之一遭受外部落袭击的可能，都不会有。 安啦~ 可他们低估了人类生存的决心。不是一场风灾雪灾就能够阻拦。 就是那个万一，噩运在族人睡梦时骤然降临。 四十来个袭杀者，带着饥饿的疯狂，满身的戾气，只半个小时就席卷了整个部落。男人、小孩、女人，全部死亡，无一生还。 这些袭杀者找到部落储存的冬粮：腌肉、鱼干、白菜、山芋。不管是不是生的，一边兴奋的大吼大叫，一边抄起来就往嘴子塞，脚下踩得是鹿部落族人的尸体，和满地的血红。 巫满、旦、小草和可爱的小卡卡，等等那些女人孩子们，甚至连挣扎呼喊一下都没有，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被扑入房中的恶魔直接屠戮个干净。 风雪掩盖了声响，四十几个男人又冲入山洞，一个个包围袭杀。睡眼惺忪的族人，慌乱中去摸身边的武器，哪里还来的及。 族长甸死了，再强壮，也在几人的合围下惨死。 悲哀吗？顾不得。一切发生的太快。 有心算无心，对方只付出三个人的生命代价。 其中一人还是在进入部落时掉入壕沟，被木刺戳伤，只一声惨叫就嘎然而止。下一秒就被一个鹰眼、凶戾的男人一矛枪钉住了喉。 付出这个人的代价是值得的，这些凶煞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壕沟被发现了，快速绕过去，找到大门。大门没人看守，直接几人扛起路障，轻轻挪开。 就这样，鹿部落之前的准备，像是一场笑话。 ……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才让云清堵着的心，稍稍舒缓一点。 大雪已经连下了六七日，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天。 如果鹿部落完蛋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人的心很浮，却又很容易安定。不愿失去这种安定，你就必须去融入，必要时，必须去保护。 云清锁了锁眉头，一拳锤在躺椅上。 鹿部落绝不能完蛋。 熬到天亮，云清就去找族长和巫满。 族长和巫满一听，满脸的惊愕和恐惧。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云清的噩梦，他们信，可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这一次太可怕。 族灭，以血腥残忍的方式。 老太太哆嗦着拿过卜算器具，龟甲被那双干枯的手，抛起，落下。 三个人眼光跟着落下…… 大凶！ 第四十一章 弱?不弱? 既然已经预测到未来有敌袭，就必须立即采取措施。 生死面前，绝对不能认怂。 云清回想这些来袭的人，身材相对都比较高一些，也比较壮，但也没有比鹿部落高壮多少。 按说，四十几个壮汉对近四十个壮汉，这明显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而且，还有近三十个有战斗力的女人。 偷袭者完全不占人数优势。或者说，等着送死。可还是来了，而且，以几乎可以忽略的代价，赢了。 一定是在风雪的掩盖下，这帮家伙提前观望了部落的情况： 没有岗哨，房子里住的是女人孩子，洞里住的是男人，一共几个房，一共几个洞，一共多少人。 想到这里，云清激灵灵打个冷战。 是自己，直接导致了这场战争完全的无抵抗。 房子是因为自己才发明的，分不同的洞穴，也是自己提的。明明是好意，却把这一群人彻底割裂成一小撮一小撮。 云清身上打着哆嗦，幸好，这个时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 云清攥起拳头：幸好，这一切，提前预警。这次，一定不能让如此惨烈的事情发生。 族长甸和巫满已经去召集部落其他人，要集体讨论如何对敌。 怎么办？ 最大的山洞里，部落里所有的男人围坐在篝火前。山洞里也只能放下这么多人。 因为太小。 族人们看族长和两个巫的脸色，都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自动噤声。 族长甸瓮声瓮气的开口: “再过差不多二十日，会有部落过来袭击我族。”话语刚落，周围一片哗然，然后开始交头接耳，并且还有质疑的眼光望向族长。 羌看了一眼巫清和巫满，满是疑惑的说道：这是巫的占卜吗？ “先是巫清，天神托梦预警，然后，巫满占卜，大凶！”族长甸环视众人，沉声回道。 这话很熟悉，在不久前说过一次，而且，准。 “啊？这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迁回祖居地吧？” “是呀，回祖居地吧？” 众族人多数都是惊恐的，慌乱的。当然也有少数几个，跃跃欲试，充满斗志。 可以理解众族人的恐惧心理。他们世代居住在山里，只有和天斗，和野兽斗，却完全没有和人厮杀过。唯一接触过的部落就是石部落，却还是和平的贸易关系。 “停停停，先听我讲完。”族长甸提高声音呵斥族人安静 “不是还没来吗？瞎吵吵什么？先听巫清说说情况。”族长甸说完，转头看向云清。 云清盘腿坐着有点累，轮到她说了，只好挺起腰清下嗓子，悠悠说道：“大风雪连下三十日，二十天后，半夜敌袭。对方四十几清壮。” “什么，四十几个，那我族还能抵抗。” “就是！不用转移。”众族人一听，七十几个对四十几个，还可以。 “对方死三人代价，鹿部落族灭。”云清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什么？” “怎么可能？” “这么强？” “我们赶紧转移吧！” 云清拿起木棍，啪啪啪，在地上使劲拍了三下，一脸严肃厉声道： “怎么不可能？族灭有三个原因。” 云清还是有些气势，立刻镇住这些人。 “一是连续大风雪天气，我族把岗哨撤掉。没有得到提前预警。 第二是偷袭者在壕沟只死了一人，给对方造成的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所以防御不行。 第三，大门的路障，轻而易举就被拆掉。没有人在后面防御，路障跟没有一样。 最后一条，非常重要，我族零散居住，分散了实力。才被对方逐个攻破，轻易灭族！ 偷袭者很有耐性，应该在我族不知道的情况下，摸清我族人数，以及居住情况。 所以，族人么只要把这四点避免掉，没什么好怕的。不是我们实力不行，只是我族大意了。 现在，我族已经提前知道有敌袭，还能让他们得手？部落这么弱吗？啊？有那么弱吗？” 云清一激动，就得啵得得啵得说了一大串。 众族人先一听，哦，原来这么回事，也就是说还没正面刚，就被偷偷干掉了。大家交头接耳，觉得可能对方也不是那么的强大不可战胜。结果又听巫清说了最后一句话，这回把族人惹怒了，立即发声： “巫清，我族不弱！” “巫清，我力量很大，能干翻两个偷袭者！” “巫清，族人们不弱，天神作证，鹿部落是最强的！你们说，是不是？”族长也怒了，前几句是跟云清说的，后一句是向族人求证的。 “是~” “是~” 众人还挺心齐。 连老太太也攥着一双干枯的手爪子，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愤愤的望着云清。 这就行，至少有血性，整天跟野兽厮杀的人，当然有血性。在山里，注定没出路，可出来，就意味着，必须面对人祸。 不刚，只有死。 云清笑了笑，点点头，大声说道： “天神提前托梦预警，说明天神庇佑我族。我族，是天神的宠儿，没有什么我族不可战胜。” “对，我族不可战胜” “我族不可战胜” “我族不可战胜” …… 好了，鸡血打完，开始考虑怎么实实在在的应对。 这种事情，不能搞一言堂，云清主观上不愿意，但是她可以引导。 耍阴谋诡计，她一现代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总比这帮子单纯的土着见识广，这帮子土着包括偷袭者。 看着这些土着讨论一跑偏，她就往回搂搂。想不出辙来，就往她预想的方向引引。 最后，本着这样的原则，一个是在部落外，想办法尽可能消耗敌人。另一个，自然是集中力量打击，无论如何不能分散。 如此，即便正面刚，也不可能族灭。如果第一条控制的越好，那族人的损失就会越少，也才能更好的保存部落的有生力量。 会议精神由族长再去传达给女人。 关乎部落生死存亡，拿起长矛标枪，女人，也是最勇猛的战士。 会议精神通告到全族，族人么也不忙着聊天打屁了，也不惧怕风灾雪灾啦，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 一切布置逐一落实。 接下去就是等。 这是族人走出山外的第一场战役。 大胜，就活，否则，灭。 第四十二章 来了 大风雪已经连续肆虐二十几天，部落里族人除了每日忙着清理积雪，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 洞外能见度特别低，多数时候，能见度不超过三十米，只有个别时段，才能看到大门以外二十来米的地方， 暴风雪下的世界，显得那么安宁，但在暗处，也可能隐藏着噬人的恶魔…… 夜幕降临，族人们三三两两各回各窝。 这几天族人们，很紧张，厮杀可能就在今晚，也可能是明晚。 云清倒是希望是今晚，这样，族人么也不必那么辛苦。 就在今晚，半夜时分。 隐隐约约，从风雪中传来一声惨叫，惨叫不过瞬间，就戛然而止。 过了大约十分钟，又隐约传来几声惨叫，这次惨叫时间略长了那么一瞬。 也只是一瞬。 如果不支着耳朵仔细从怒吼的风声中分辨，根本不易察觉，更何况是熟睡中的人们。 偷袭者最前方，是一个高大的鹰眼的男人，此时他也很郁闷，这还没摸进去，就已经死了好几个。 今日中午，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终于历尽千辛赶到这里，饥寒交迫，本来士气非常的低落。但在对这个部落做出初步观察后，心却放了下来，士气也高涨起来。 刚来的时候，看到这个部落竟然用雪堆把居住地围了一圈，雪堆得有一人高，很是奇怪，但没多想。 他只是想他们这些偷袭者要怎么进去？难道给这个雪包钻个洞再进去？还好后来看到，还留有一个出入口。 这个部落人不多，还分散居住，女人孩子住在很奇怪的用雪搭起的洞穴，男人们则是直接住在石山洞穴。 要问大白天的怎么就知道女人男人都住哪了？很简单，看他们从哪出入就晓得了。 女人孩子还分好几个雪洞住着，男人也分几个小洞穴住着，呵呵，这样最好，可以分别击杀。 远看他们的精神面貌，不是饿肚子的样子，晚上熬煮食物的香味，让他们这些饿红眼的人，几乎控制不住要冲过去。这也侧面说明该部落有足够的食物储备。 幸亏，自己忍得住。及时制止了他们，要想活命就得先学会忍。 想着这个羔羊部落在大快朵颐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的杀意弥漫。 平原上存活本就困难，食物就那么多，尤其是秋冬季，部落间，是赤裸裸的竞争关系。之前也经常发生，为了争夺一个猎物，两部落冲突的事儿。 自己部落好点，凭着凶戾，周围部落不敢惹他们，但彼此实力也没相差太多。 “这伙羔羊，不自量力！”当然他不知道不自量力这个词，但他心理是这个意 思。这个羔羊部落不自量力，居然直接迁居到这里，分食一杯羹。 他的前哨，早在几十天前就探查到了，当时到没想过来偷袭。可连续二十天的暴风雪让族人们没法再出去狩猎，本来储备就不足，没有进只有出，情况越来越严峻。如果这样，绝对坚持不到冬季结束，部落人就会全部饿死。 这个时候自然就想到了抢夺，抢夺的第一对象，除了刚到这里的那个部落，还能是谁。 他们吃的，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可怜我的部落正在饿肚子，拿了我们的，必须要还回来！ 虽然暴风雪天气出行，肯定危险，但总好过部落因为饥饿死绝。 偷袭者藏在外面的雪窝子里，等的时候比较长，为了忍住鹿部落传出来的食物香味，他只好多些心理活动建设。 最后他眼神噬血，心理旁白是：哼，这次来对了，果然是为我们准备的羔羊。 只等夜幕降临，等这个羔羊部落进入安睡。 眼前是香喷喷的食物，原始人狩猎的耐心，从来都不缺少。他们在雪窝子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也不差这半天。何况，他们有这么个坚忍果敢的领导管着他们。 等！ 估摸着半夜了，羔羊部落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偷袭者头头站起身来，一脸狠戾，嘴角冷笑，冲着族人一挥手：“上”。 立刻有一个，现在看来是个倒霉蛋，最先冲了出去。头头也身先士卒，马上跟上。 他们打算先摸到那道长长的雪包底下，然后再摸到门口处。 就快到雪包前，头头收了收脚，就这一下，救了他的命。 眼风看到倒霉蛋身形一陷，他就感觉不好，立刻刹住脚步。紧接着，听到对方一声惨叫。 幸好，多年与野兽和同类的厮杀对峙，让他手的反应，有时会快过大脑。 一矛枪，直接封了这个倒霉蛋的喉，也要了同伴的性命。 热血染了他的矛尖，那又怎样？ 要是把这个羔羊部落都吵醒，他们付出的所有代价，就都白费，有可能，所有人的命都得搭上。 还好，族人都有这样的觉悟，没有人质疑他的果决。 往后退退，好不迟疑往门口处行进。 门口处与陷坑处的雪厚果然不一样，比较厚。用石矛探一探，果然是实地。偷袭者们彼此望一眼，释放一种安心的笑意。 门口不是畅通无阻的，在雪包的后面放着一排木架，问题是，木架上头都是尖尖的对着外面。 头头选了四个壮汉，一摆手道：“挪开它。” 四人，也是四个倒霉蛋，听令，赶紧上前，走过原来壕沟的位置，安全，终于放心继续走，然后…… 没有然后了。 在与雪包最外边缘平齐的地方，四人齐刷刷掉了下去。 有了前一个倒霉蛋的经验，这次，虽然惨叫声让大家惊呆了一瞬，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上前给同伴一个利落的补刀。 眼见又死了四个同伴，头头再狠戾的心也不禁抽抽了几下。 不能退！ 退就是死。 他们只带了来时的食物，本来就不多，都已经吃完。退回去，在路上，人搞不好就死绝了。 不能退，就只能进。 这个头头一看无论是抬木架子，还是之前想过的钻雪洞，都得经过一个陷坑。不方便操作，这可怎么着。 有了，他还真有这个急智。在大门和壕沟交界处就有这么两个点，没有陷阱，可以挖雪洞。 说干就干，立刻指挥四个人上前，要先清理处一块能站人的地。 三人先用长矛，在后面戳碎已经有些结了冰的雪堆，前面再一人，用手把雪扒拉到一边。一边手哆嗦着，一边扒拉雪。 总要先清理出一个人站的位置。 铿铿铿~ 长矛戳到了更坚硬的物体。 三人相互呆呆的看一眼。特么的好像戳到了冻土，手都震麻了。 没错还真是冻土，后面加一个墙字。连续一个月暴风雪，土墙形成冻土，又被大雪完全掩盖，而且堆的很高，族人每日清理积雪，也是往这个墙上堆。越堆越高，看起来快有两米高，还比较厚。 长矛试着往上戳戳，还是冻土，一直戳到一米左右的位置，才没有了冻土。问题是，这样掏洞很不方便。也没法上去，冰天寒地，可不是夏季手脚轻快。脚底还打滑，两边就像是悬崖峭壁。 这几人又回头看向他们的头儿。 鹰眼男都要揪头发了，怎么进去就这么难呢，啊？一出接一出。 他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而衰，二而竭，但他知道现在族人的气势又下去了。 他不能再等。 第四十三章 对战 偷袭头头儿，也就是鹰眼男算是看出来了。 掏雪洞是不行啦，还得可着大门口来。也没啥难的，就是要趟雪。 鹰眼男又叫几人下壕沟。 没准备，掉壕沟，肯定被戳个对穿。有准备，那就不一样了。 长矛先在壕沟里拨拉拨拉，确定哪有空隙就慢慢出溜下去。然后再探前面的地刺和空隙，一点点往前挪。挪起来不容易，雪深已经到这些男人的胸口。一边前移，一边往旁边划拉雪。不然后来者太费劲。 还好壕沟不宽，即便小步挪，也用不了十步就能到。要是没有这一圈土堆，直接就能迈过去。这该死的土堆。 这几个人，一边诅咒着土墙，也一边来到了木架子前。 要想挪动，得从底下抬。几人一看，估摸一下重量，小意思。上来三个人弯腰到架子底下。 “我~起~”三个人还小声喊了个号子。 没起。 “再~起~” 又没起。这是什么操作，不能够啊。 再上来两个人。 “再~来~啊~” 啊的惨叫声前，只听“铎铎铎”矛枪入肉的声音。五个人，有三个人的脖子都被钉上了三杆矛枪。另外两人，一人矛枪穿过他的面颊，还有一人竟然侥幸，只被刺破了耳廓。 可这人眼见其他几人已经不能活，自己吓的赶紧往回跑，殊不知还是一脚踏进了黄泉路。地刺等他呢，还能好？ 一看事情败露，自己人还没踏进对方的地盘，就已经折损了十人，气的鹰眼男哇哇直叫。 “杀进去，全部杀光~” 他嚎叫着，跳下壕沟，雪刚被前面几个倒霉蛋清理了很多，现在也就腿深。几人给他打着掩护，他发疯般的啪啪啪用石矛拍打木刺。还真被他清理几根。同伙一看有用也有样学样，至少米宽的小道还是出来了。 这是准备硬刚了。 对方人还没看到，不管，又派几人去扛木架，后面几人打掩护。紧盯着木架里面。 这个鹰眼男只听“铎铎”几声。后面打掩护的又有几人栽倒，还好这几人只有二人中了致命伤，在脖子上，其他几人身上有毛皮遮挡，只是轻伤。 他猛的抬头往上看，刚好看到有黑影从雪包上退下。气的他又哇哇一阵大叫。忙喊人，前面上面都得防御。 这回应该行了吧，总不能再被偷袭。正在这时，突然感觉雪包后面一阵光亮。接着，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亮光落了下来。 鹰眼男反应快，赶紧退后，中间还有十几人跑不及，抬头一看，立即吓的差点大小便失禁。 火把！ 密集的火把，嗖嗖嗖的往下落。 嘶~残忍那！ 因为人群比较密集，又都穿毛皮衣服，有人瞬间被点成火把。惨叫着往雪地上滚，也不管旁边是不是壕沟。边上能跑的，有的也直接就退到旁边的壕沟，被扎成重伤。 就这么十息之间，伤亡有十几个人。没死的也算废了，早晚的事儿。 鹰眼男懵了，没碰到过这种路数啊，邪门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口顶杠的也被几声铎铎铎，捡去了生命。 “退，后退”一看只剩二十个人左右，鹰眼男赶紧撕心裂肺的喊。 他快疯了。 突然，身后的风雪中又飞出一些长矛，瞬间就又刺伤七八人，其中就有这个鹰眼男。 鹰眼男唰的转过头来。只见风雪中，走出近三十几个人，为首一人，是个大汉。 这是要准备正面作战了。 双方面对面，互相都仇恨的彼此注视。 这时，又是“铎铎铎”几声，偷袭者又有几人重伤。 这还有完没完？摆好的正面刚呢？ 饥寒交迫加上族人一个个惨死，这个鹰眼男已经失去了理智，抄起手中的长矛，对着对面这个大汉就抛了过去。 人家是猪啊，傻傻的等你戳。 啪的一声，长矛被拍飞。一挥手甸也飞出一个长矛。 可怜这个鹰眼男，手中没矛，饥寒交迫，丧失理智，而且刚刚还受了伤，行动自然不便，他还在最前面，后面的人察觉到时，已经来不及帮他挑开飞矛。 只听“噗嗤”一声响，一片血花飞溅。鹰眼男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一矛正中心口窝。 族长甸的力气，在部落中是最大的，就这么一下，就此要了对方性命。 敌袭方傻眼了，一看他们族长死了，立刻就怂了，竟然有人丢下长矛，跪地求饶。 哼，想到巫清所述梦中情景，这些人都有份屠戮鹿部落，男女老幼一个不留，何尝给他们一个求饶的机会。 给他们的只有一个字。 死！ 族长甸一摆手，众族人端着长矛冲刺过来。 这些偷袭者已经怂了胆，又是以少对多，哪里还是对手，几个回合，就全数去见了阎王爷。 族人们现在满身血气，杀人和猎杀野兽，本质没什么区别，关键是心理一道坎。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没有负担。 突然，族长甸两手一拍，大呼：“哎呀，忘了，巫清说要留个活口的。都别愣着了，赶紧找找看。” 大家赶紧往大门那边走，这边偷袭者也比较多，翻拣尸体，还真找到三个还有气的，严重的那个直接补刀死。 剩下的两个，都是肚腹被戳了个洞，还在苟延残喘，一时还死不了。 立刻上来几人把这俩人抬进部落。之前各种做都没能进人家大门，这回待遇高，被抬进去的。 路障被挪开，从大门进去。其中一个，在看到路障被两人挪开，竟然立刻精神了很多，看来是个求知欲旺盛的人，生命力都增加了一点。 可惜没人给他解释。很快，他们被分别带到两个温暖的山洞，接受拷问。 要说，这次族人是怎么赢得胜利的，当然是知道了先机，提前做出了一番对应。哪些对应呢？ 先是大门处新挖了一个壕沟，当然这个壕沟是跟原来的刚好错开。致使对方二次中招。 再说围墙，自然是加高加固，一个月的暴风雪不是白下的。部落里的积雪都被填到了这堵墙上。又高又宽，逼的对方只能走大门。 大门也处理了一下。不能被轻易抬起啦，一个壕沟增加了一些困难，还有就是加固。 路障底部之前是埋在雪里，后来族人故意用水泼过，结冰再泼。一层层冰下去，使得路障与地面粘结的非常牢固。后面下的雪再将其覆盖，对方也没发现。 另外，以防对方有大力士真的可以搬开，所以，在偷袭者安排人往上抬的时候，在大门两侧还各有两个鹿部落男人压着。 以上都是防御。 攻击方式先是偷袭，就在人家专心抬故障之时，逐渐消磨对方有生力量。 等对方有了掩护队伍，鹿部落再来一拨长矛空袭，继续消耗对方力量，死一个是一个。 空袭对方也防着了，而且加派人手，防空防陆都有，你一露头，就别想回去了，所以飞矛空袭也只能一波。 下一波，改成火把空袭，人都不用露头，直接丢出去就行。 这得说部落女人厉害。这些火把是女人们的杰作。事先在木棍上浸泡了荤油，飞矛空袭之后，瞬间点燃这些火把，再一起投掷出去。正巧，外面对方比较集中，反正也没啥技法，定点投出去就行。 土着女人可是真正的女汉子，长相阳刚，干活也阳刚，心也狠，经常当男人使的，飞矛照样用的溜。所以投掷个火把，小意思。 男人们则是趁着这个时机，在另一侧，偷偷垫上木板，越过土墙壕沟，为的就是不放跑一个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族长甸强烈要求，最后剩下一小撮人，他们要正面刚。 巫清同意了，必须同意。 族人一定要上这一课。 经这一遭，想必鹿部落才可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平原上努力存活下去。 第四十四章 平原法则 天色渐明，漫天的风雪，也不能掩盖曾血腥厮杀的痕迹。地上的尸身逐个被挪走，最后只留下一片血红。 这些尸身直接被抛在后山，略微用雪进行了简单的掩埋。寒冬腊月，掩埋不易。云清本来很想叫他们挖个坑给埋掉，但确实太困难。 战斗的时候，云清就呆在巫满的房间，除了两人，还有部落里三个最小的孩子，以及一个超大肚子的孕妇。老弱孕聚在这里，焦灼无声的等待。 其他人全部上阵，连刚当女人的小草也不例外。 当时外面的厮杀声、惨叫声不断传来，云清听的是心惊肉跳。她其实是想躲到空间里，屏蔽掉这些声响。奈何之前被族人特殊关照，把她和这些老弱孕集中在了一起，让她一时脱不开身。 再说，她也有些不放心，也怕有漏网之鱼窜过来。必要时就要抄起空间里的镰刀干了。当然，前提是她是安全的，直到后面战局已定，心才算彻底放下。 她能想象外面的血腥，感觉自己软弱的心，都渐渐变得有些硬化。 弱肉强食，残忍的逻辑。 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巫满匍匐在地： “感谢天神的庇佑，感谢天神之子护佑。” 其他几人也如此感谢上天，感谢云清。 云清已经见怪不怪，自己也念叨了一句感谢天神的庇护。可到底是哪路神仙？自己怎么就有危机预知的能力啦？完全无知，这是想不明白的。 她直接起身出屋。 她要去看看有没有留下活口。 这两个家伙真是惨，云清看过之后就后悔了。她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所以只好交待了族长，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云清的话，族人越来越信服，简直快要奉若神明。恭敬的送走云清，就开始拷问。 其中一个家伙眼看自己不能活，又一时半会死不了，逃不脱，对方还要折磨他，太恐怖太痛苦了，于是他提了一个条件。希望给点吃的，他全招，招完了，希望给他个痛快。 还敢谈条件？ 族长怒瞪这个看不清现状的俘虏，不过等族长了解了另一边俘虏的情况后，大手一挥，就允了。 这家伙慢慢咀嚼着最后的早餐，在暖暖的山洞里，没有饥饿，没有严寒，静静的体会着活着的乐趣。时间久了，直到鹿部落人不耐烦了，才停止进食。 心满意足了，就巴拉巴拉把他们的部落情况抖落出来。 原来他所在的部落叫做黑彘部落，居住在沿着这座山往西走，正常天气，大概七日的路程。 本来这种距离，两个部落是不存在交叉的。但问题是人家有探索精神，经常会派人出去探索，一探索就是几天。 就在大约六十几天前，他们的探索队伍发现了鹿部落的狩猎队。 奇怪了，他们就近都探索过了，没有什么部落，只知道湖对面有个石部落。但不大可能跑到湖这边来狩猎呀？ 于是他们就隐在暗处，偷偷观察。结果发现这个狩猎队打了猎之后往东走，就偷偷跟踪。就这么发现了鹿部落的存在，也知道了这个部落人不多。 野彘部落再好战，那也得是有利益驱使。现在只是查明情况，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回去。 回去报告给他们的族长，也就是那个耍狠的鹰眼男。这家伙是智商略高些的，当时也只是不满的说了句：平原上又多了一个分吃食物的家伙们，哼，不过是食物缺乏时待宰的羔羊。 后面的事情就知道了，谁也没料到会有连天的大风雪，一下快要半个多月了，还没有结束的迹象。部落里食物不足了，没有新的食物补充，等待他们的就是饥饿，饥饿自然让人心浮躁，人心浮躁就要找替罪羊，替罪羊就必须接受强者的惩罚。 这些都是借口，唯一的目的就是抢夺食物。 部落之间因为食物抢夺厮杀很常见，因为食物直接被灭族的部落也很多，比如，曾经在这块平原上一些人口只有几十人的小部落，如今已经灭绝了。 鹿部落就是新冒出来的小部落。不是黑彘，也是其他部落。看谁先下手而已。 他们部落有人一百九十几个，男青壮就有九十余人。这次族长带队，带了七十五个青壮出来，只带了十日的口粮。剩下的都要留给族人，否则等他们回来，族中的老人和小孩，就会先后饿死。 谁知道，一路难行耽误时日不说，光一路掉雪窝子里捞不出来的就有七八个。还有走走倒地不起的，有三四个。其他的，竟然都是在风雪中迷失了，基本也是有死无活。 最后到达鹿部落，花费整整十日，吃掉了最后一块口粮，也仅剩四十余人。 代价太巨大了，他们输不起。 退不能退，进又困难。 可当看到鹿部落分散居住后，给了他们巨大的希望。 绝境下的希望也让人更加狠戾、凶残。 按照平原上的规矩，一般袭击部落，都是杀死男丁幼儿，留下妇女。可他们不可能带走妇女，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食物。 所以早就想好，一个不留。 昏暗的洞穴，篝火还在燃烧，光影照在族长甸的脸上，一闪一闪。 他的脸上没有笑没有悲没有怒，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谁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的大牛眼以前透的是坚韧，现在，除了坚韧，还有复杂。 原始的平原上，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对方可怜吗？可怜。要是把可怜转嫁给别人，那别人就不可怜吗？ 平原上，没有可怜和同情一说，只有强者和弱者之分。 这个俘虏还没死，没死就得掏干。 黑彘部落平时是以狩猎为生，也会采集一些植物的果实。 在黑彘部落的更西方，大约五日距离，有一个西河部落，这个部落有人一百五十几人，他们也是靠山居住，他的部落西面有条大河。西河部落食物来源也是以狩猎为主，渔猎和采集为辅。 野彘部落北方，有一个大些的部落，叫有盐部落。那里土地贫瘠，少有动植物，但是出产山盐，通过跟其他部落交换，获得食物。鹿部落跟石部落交换的盐，应该就来自那里。 野彘部落当然也想自己采盐，但是有盐部落超过二百五十人，是周围最大部落，控制着那一片盐地。 许久以来，没有一个部落敢直接把注意打在他们的身上。 在西北方还有一个小部落，一百左右的人，叫有犬部落。虽然部落小，但是这个部落养有一种犬，非常凶猛，会护佑族人。 在东北方，较远的地方，就是石部落，以制造石器出名。黑彘部落也偶尔去交换，但多数是用自己在后山采集的石块自制石器。 这是在黑彘部落的周围活动的族群，再远也有部落，只是偶尔在有盐部落碰到。并没有直接接触。 这个俘虏痛苦的急速喘息着，还得被一样一样的逼问，肚子上还插着一个矛，说道后面已经快含糊不清了。 他痛苦的抬眼，哀求的望着对方的族人们。 族长甸上前，一把拔起他肚子上的长矛，噗的一下，血液飞溅出来。族长甸看他一眼，没有再补上一矛。 血液的迅速流失，让此人眼神逐渐涣散…… 隔壁，这个俘虏还挺硬气，不管羌如何拷问，都一句不说。族长甸拎着带血的长矛走了进来，二话没说直接就是一矛，此人的脖子立刻被洞穿。 就此，这些偷袭者，全部身死。 一夜没睡，白天，本来应该补觉。可是鹿部落族长和他的族人们谁也无法安睡。 偷袭反胜，却没有任何开心，反而心情沉重。 在这里，时刻要准备着被别人偷袭灭族。鹿部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袭击鹿部落的，黑彘部落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 第四十五章 趁他病，要他命 未来有多少困难危险，当下就需要做多少的预防准备。 黑彘部落偷袭解决后，所有防御又快速重新修补加固。地刺、雪墙、甚至路障又重新冻上。只等再出部落，才会化开路障底下的冰。 毕竟也可能会来黑彘部落第二，这种可能性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石部落，另一个是东方未知部落。 石部落距离鹿部落只有三日路程，是距离最近的部落。幸好之前没有告知石部落搬迁一事，否则这个可能性就会非常大。 另一个就是东方未知部落。根据甸的说法，五日内距离是不会有部落存在的，之前他们有探查过。五日之外就未知了。这个问题留在天暖花开的时候，如果鹿部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就要派人向四周更远的地方探索。 以西方部落的密集程度，东方应该有部落。只不过没听石部落说过，黑彘部落也没提，应该比较远。 所以说，有被再袭击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过了三天，暴风雪依旧肆虐。族长一脸心事的来找巫满和云清。 这几天，这壮汉总是这幅表情。 “巫满、巫清，黑彘部落现在虽然还有一百人，但是青壮也就二十左右。” “你是想吃掉对方？”巫满老太太面上明显带着不认同。 “是的，我族人少，必须要扩充。我不想我的族人成为待宰的羔羊。”族长瞪大他的牛眼，很坚定地说道。 “对方青壮虽然少，却还有众多的女人。你知道的，女人一样可以战斗。”巫满摇摇头，苦口婆心劝道。 “我知道，但他们食物不多了，也许，现在已经有人开始饿死。”甸坚持道。 如果那个俘虏的话属实的话，黑彘部落现在确实存在着食物短缺问题，就算现在没有人饿死，七八天后，也差不多了。 就算暴风雪停止，猎物也不是那么好猎杀的。 “巫清，你觉得呢?”甸看向巫清。 云清用手指挠挠下巴，道:“这倒是扩充族人的最有利时机。只是确实人员数量差异太大。” “对方以四十几人要灭掉鹿部落七十七人，天神拖的梦中，不是也做到了嘛!”看来族长甸被黑彘部落刺激大发了。 “人家那是有策略执行，不是蛮干。 你看，在我族有了准备后，四十几个人连我族一根毛都没摸到，就死翘翘了。 一旦被对方提前发现，风险真的很大。” ”我们尽可能不让他们提前发现，一旦被发现，如果对方有所准备，我们很难获胜的话，我会马上撤退的。“ “你们走了，族内空虚，被人再次袭击怎么办？” “这要请巫为我们占卜吉凶。再说有危险，天神会提前预警，没预警就是安全呗。”甸一脸信心笑了下。 得，还真是够光棍的。云清最担心的就是部落再度被袭击，至于出击，运作好，应该没有大问题。 “黑彘部落来时，损失了二十来人。我们人少，损失不起任何一个人呐。”巫满语重心长的强调。 族长收敛笑容，说道：“我想过了，我们用绳子一个个系住。应该丢不了。谁掉进雪窝子也可以拉出来。” “可是天气太恶劣了，一旦迷路？” “沿着山根走，一直走八日，最多走十日，如果找不到黑彘部落，就返回。食物每个人带够二十天的。” 看族长甸如此坚持，而且是仔细思考过，看来决心已下。巫满只好转头期待的看向云清。 云清呵呵一笑，点点头，说道：“既然决定了，自然只能放开了干。趁他病，要他命！”机会难得，值得拼一把。 族长甸听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对，放开了干，趁他病，要他命。” 云清这么一听他复述，眨眨眼：怎么就觉得前半句话，听着有点这么不好听呢。 “只是你带食物不能只带二十天的。这次去，是为了人口，不是为了杀人。要把人带回来，需要非常多的食物。” 族长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没吃的，搞不好办砸事儿。点点头，看来还得带背篓。 巫满一看，苦笑的摇摇头。知道也不能过分阻拦，这是巫和族长职责划分的问题，不能过份越权。更何况，巫清也赞成。 “我打算明早出发，请巫满、巫清帮忙占卜下吉凶。”甸终于解开心事，眉头舒展，笑着跟两位巫请求道。 巫清做了一个请巫满的手势，她可没有龟甲。 老太太摇摇头，还是拿出占卜器开始投掷。 大吉！ 轻吐一口气，族长甸最后一点迟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巫满也感到有点安慰，终于勉强笑笑。 族长甸一腔热血的出去开动员大会。动员完了，还得开始准备明日出行的各种装备、食物等。 云清回到自己的小屋，琢磨着做个烤地瓜吃吃，秋末自己的地里扒拉出一麻袋的地瓜。部分留种，还有一些可以吃。前几天吃了芋头烤片，还不错，就想起烤地瓜。 说到烤地瓜，就想到地瓜稀饭、拔丝地瓜还有蒸地瓜等等。吸溜~口水要流下来了。不知道用高粱秸秆能不能做一个笼屉，蒸地瓜也方便。 干吃地瓜太噎人，咸鱼干可以炖一个。 炖咸鱼干的时候，要用到姜，去腥驱寒。 云清一边准备美餐一边想，自己真是心大，刚经历打打杀杀的，接下去还要等待个打打杀杀，自己还能想着美食，是心狠了还是心硬了还是心太大了？ 想到接下去族人的远行，看看手里的姜，倒是又心中一动。 云清出空间去找族长，看来他已经动员完毕。 男男女女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男人们一个个热血沸腾的样子。 也是，这次如果成功，部落里会增加很多女人。能不兴奋吗？ “把这些姜一小半先煮水，水晾凉之后，灌到水囊中，偶尔喝上一口，可以驱寒。剩下的姜，是回来路上用，如果不能煮，就干嚼吧。”干嚼姜，可够刺激的。 “太好啦，好好好，夜晚是很难熬的。”族长嘿嘿笑着，接过这些姜，这可是巫清珍贵之物，可以治寒病。 “还有，把这个拿着，借你用一次。这个只能作为防身，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最好不要用到。”云清掏出一把镰刀。 木制的手柄，黝黑的颜色，镰刃闪着冷冽的光泽，看起来锋利无比。 看到它，族长甸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族长惊愕的望着这个东西，不知是什么材质。他双手接过，粗粝的手轻轻抚摸。薄薄的，凉凉的，却非常坚硬，手指在刃上抚过，“嘶~“立刻窜出血丝。 云清抽抽嘴，她刚刚用磨石打磨过，锋利的紧，这就有人血祭它啦。 “记住我的话，不能让它落到别人之手，一定要带回来。借给你的，记住！”云清严肃的交待。 族长甸忙不迭的点头，保证把它全活儿的带回来。 云清转身离去，徒留族长甸，一脸yy的摸着手里的神器。 第四十六章 女巫和井 次日天刚蒙蒙亮，雪花终于停止，只是大风还依然不歇，夹杂着刮起的雪粒子，照样打的人脸生疼，但能见度好了许多。 是个好兆头。 大门口一早，就有女人开始给路障化冻。 男人们穿上足够暖和的皮毛外衣，吃过早饭，跨上装了姜水的水囊，背起了装着食物的背篓，好多根绳子，将大家连在一起。 多数的人一脸的激动和狂热，个别人明显对即将开始的出行感到一些担忧，还有的人对心爱的女人恋恋不舍。这个人比较明显，就是那个瘦嘎嘎的寻，一直拿眼睛溜着小草。 他最敬爱的的女巫大人云清，已经靠边站了。男人，果然容易见色忘义。 女人们的脸上没有兴奋和狂热，只有不舍和担忧。这些都不能说出口，只能帮忙准备好行囊。 云清又递给族长一个小皮包，她特意用简陋的缝制手艺，缝了一个布包，里面装有斤把左右已经磨好的小米。 “如果顺利取得了黑彘部落，里面要是有特别小的孩子，这个就给孩子当食物吧，尽量都活着吧。”云清到底不忍心，饥饿、寒冷和杀戮下，最无辜的就是幼儿。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一想到此次去黑彘部落，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同情孩子。权当是一次烂好心，反正斤把小米也不值当什么。 族长甸打开包裹一看，脸上有些复杂，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带孩子回来？他根本没想过。 “放心，这不是族里的粟米。” “啊？呵呵，巫清误会了。好，会尽量让更多的人活着回来的。”甸一看巫清误会了，忙解释一下。 心中想的是，巫清，虽然同情的是敌方部落，但却是个仁慈的巫，是鹿部落之福。 在得到巫满和巫清的祷祝后，族长甸带领着三十八个部落青壮，雄赳赳气昂昂踏上了征程。 是真正的征程。 望着渐行渐远，逐渐消逝在风中的背影。 云清琢磨，一走二十天，部落里只剩下所有女人，三个老男人，还有两个小男人，这两个小男人一个是即将成年，另一个就是小卡卡。 部落仅剩三十四人，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女人们又开始给门口路障加固，甚至用积雪将路障填埋，又形成一堵墙，把部落整个围在了雪窝子里，如果部落内没有炊烟升起，没有两个猪仔嚎叫，很难发觉，这里面住着一个部落。 族人们很闲，每天的任务就是煮食物，吃食物。太无聊了，闲着也是闲着，云清决定帮他们找点事情做。 翻开小本本，开春种红果子、积肥、做月事带、收集草木灰、盖茅房、打井、制陶。艾玛，这都写的啥玩意，要是这些事情都马上搞，会不会步子迈的太大，最后扯着蛋。 此次部落大获全胜，会有很多人加入，人多屎尿多，是个很好的粪肥来源，问题是这个茅房怎么做？云清真没概念。 另外，喝水也是问题。湖水不是活水，难喝不说，还不卫生。云清用着很有负担，一直想凿口井。 之前听老妈唠过一个嗑，话说姥爷，曾经自己一个人，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一口井。为啥冬天挖呢？说是夏天地下出水不行挖，挖了也会坍塌，人也危险。冬天挖到地下出水可以等，等它结冻再挖，挖到水再等结冻。这样就可以很好的处理井基、井壁，不会有坍塌的问题。 就打个井吧，居住地虽然只剩下三个年龄大些的老男人，有女人帮助，也不是不能做。 选水井位置有讲究。茅草丰盛的位置，或者雨后不容易干的位置，多是水源离地表比较近的。 云清还有印象，刚到这个居住地时，因为大雨天刚过没多久，有些地方还没有完全干透。 云清在其中选了一处，在右排房子后面，也就是云清所住这个房子后面。 挖井这种力气活，女人也能干，但她不能找女人，为什么？因为凉。女人怕凉，一旦坐下病来，一辈子的事儿。身为女人，必须不能伤害女人。 挖井不用女人，女人可以先收集材料。所以一堆女人很积极的配合，也不管云清要做什么，反正很闲。 做什么呢？收集石块，磨石板和编绳子 小石子大大小小收集一堆，这个最容易，鹿部落这个最多，小石子是放在井底，做过滤层用的，防止井水浑浊。 还有就是大些的石块，大石块有要求，尽量方，越方越好，不够方还得打磨，这是用来垒在井底周围，防止底下井壁坍塌。打磨石块不容易，架不住人多。 绳子当前没有很好的材料，只能先用结实的皮革代替。 另一边，云清找了老人葛，还有另外留下来的两个年龄大的。在自己选好的地方画了一个大圈，直径近两米。 就这里，挖吧。 好残忍有没有？虐待老人有没有？ 不要以为他们七老八十啦，在这里，他们的年龄不会超过五十岁，就这样，还是云清多估了。像族长看起来中年人的模样，去掉胡子，也就三十岁左右。 开始挖井前，每人先灌上一碗姜汤，天寒地冻，就算是男人也不能使劲造。姜汤要每天供应，直到土井挖完。 铲掉上面的积雪，拿了茅草木柴把地面冻土烧化喽，就开挖。挖到冻土继续烧，直到挖了大约一米深，才没有了冻土。 这个过程说的简单，实际以他们的工具来说，效率是非常低的，何况坑内渐深，只容一人作业，光冻土层就挖了三天。 当天挖完，还得用茅草盖住保暖。没有冻土，效率有所提高些，只是并不多。在坑里作业多有不便，只能一人在坑内挖土，挖够一筐土得抬上来，另一人要在地上伸手接住筐，把筐里的土倒掉，三个人轮流休息。 挖井不能只看深度，要一边挖，一边尽量把井壁铲平，不能光要深度，不要质量。当挖到二米左右的时候，已经开始有水溢出，这时候就不能挖了。 等。等溢出的水以及周围的泥土冻上。自然，也不能用茅草保暖了。 次日，坑底冻结实了，这时就不能化冻了，只能用石锤配合石锥来开凿井坑。 及时清理泥土冰块，凿着凿着又有水溢出了，只能再等，周而复始，直到井深三米多些。 这时打凿下来的冰泥渣得用吊筐运，人也得用绳子拽出去。太深。 这回碎石块用上了，中等石块垫下去，垫上厚厚的一层之后，再其上沿着井壁，将大方石块砌在井底周边，有空隙的地方尽量用合适的石块堵上。 石砌体高度要达到井体一半的高度。也就是，地下再溢出水，必须要保证液面与石砌体上边缘相差一段才行。这是为了防止井壁塌方。 这还不算完。 云清拿出自己早就洗好的一个蒲草席，卷成桶状。直径大小卷成刚好扩充到石砌体井壁内侧，连接处再以线绳系紧。这是为了防止泥土被水浸泡后溢出，最后污染井水。 接下去，对当前的技术要求就有些大，就是在石砌体上方要做一些遮挡。 实际用木板或木头搭接就行，只要围起来就成，只是就这种简单的安装技术也没有。 柳条筐子也成，可问题是寒冬腊月的，你上哪找去。 最后，还是用了万能的蒲草席，再卷了一个桶，略大些，附在石砌体上方，泥土井壁表面。 接下来，继续往井底垫小碎石，这主要就是为了过滤了。如果有活性炭，水质干净速度会更快些。 正规如何做土井，云清不知道。反正，以她现在的理解，当前的工具，也只能做成这样，她又不是专业的。她靠着点记忆，瞎琢磨出来的。 最后一步，做井口。做了最简陋的那种，直接在井周围铺上石板，井口一圈则是石板垒的略高一些。而且还盖住一些井口，原本井口直径有近两米，现在也只剩下一米二三左右。实际也不小了。 如此，一口最简陋的土井，基本算是完成了。 就这么一个东西，花费有十几天的时间。 到现在为止，族人做了那么多，还不太清楚是做的什么，只有巫满带着小草问过云清。只是没有使用过，总好象隔了一层面纱。 找来桶粗的木桩，敦实的埋在底下，上面露出一截。将做好的皮革绳索一头系在这个木桩上，绳索一端系一个木桶，木桶身上还坠着两个石块。这是为了让木桶不至于飘在水上，打不着水。 烧了一些热水，倒到井里，估摸着井底的冰慢慢化开了。云清就指派一个健壮的女人，按着她的要求开始试着打水。 那必须成功啊。谁让暂时猪脚呢。 只是打上来的水特别浑浊。 这没关系，正常的，能打上来水就好。 族人们一看，太神奇了，这是什么操作啊？竟然从地底打水上来。 这已经惊讶好几波了，从葛他们几个第一次凿出水来，就开始惊讶不止了。他们不多问，因为坚信巫清又要创造神迹啦！ 好啦，就这样，安排几个人先用大石板将井口盖住。 一来水需要沉淀，二来井口露天也不卫生，三来也危险。必须先遮挡住。 望着这个土井，云清暗道，总算又做了一件事情，细节问题，等确认井能打出干净的水再说吧。 估摸着井水沉淀好了，那些出征黑彘部落的家伙们应该也要回来了。 不知道他们能带回怎样的惊喜呢？ 第四十七章 真正的甘甜 冬日的艳阳特别让人觉得温暖，尤其是久违之后。 之前雪停了，现在风也住了，总算让天地间的生灵彻底舒了一口气。 雪墙围起的居住地，像个大院落。 大院内，三个小娃子在雪地上来回奔跑，彼此扔着雪球。 大人们也三三两两出现在居住地各个地方，一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边晒着日光。 云清也出现在外面，呼吸着冰寒彻骨却也清新到极致的空气，搓搓她已经有些皲裂的手，脚下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响。 最早她看到厚厚的大雪时，心情是非常兴奋的，要知道即便是北方，在冬天要见到一场豪雪也是很难的。 奈何天天刷刷刷的下，伴着风刀子，你想浪漫一下，想装逼一下或者像儿童一样嬉戏玩耍一下，都不可能。 那个时候，你想念的除了响晴天还是响晴天。 响晴天来了，终于可以尽情与天地共呼吸。爽！ 距离土井造好，已经三天多了，应该沉淀好了吧。 喊了巫满老太太过来看热闹，又叫了上次打水的那个健壮的女人，一起来到井边。 很多大人孩子看见，巫清的“井”那又有热闹看了，赶紧凑上来。 ”靠，什么情况这是。“云清往地上一看，真是烦心。 上次打过水，就用石板盖上了。问题当时太多水，现在都结成了冰。 这可真是看热闹了。 看来开春就得给这个土井盖个房子。一来保暖，二来刮风下雨下雪咱不怕，三来还避免有人失足跌落。哎，都是事儿。 转头交待在一旁傻等的健壮女人，赶紧烧点热水过来。 这女人马上呵呵笑的答应一声，转头去烧水了。 多好的下属，特别“朴实”。让干啥，没二话。要搁以前，上司来回溜下属一个，下属不尥蹶子，背后也得呲得人。 过一会，热水提过来了，顺便带来了之前打水的那个木水桶。 你看，没白夸奖，你交待一，能给你连带二都做出来，这人有前途。 也不管是巧合无心，还是真的举一反三。反正不影响云清在内心yy。从她身上，可以看出，再屌的屌丝，也有当领导的梦。 热水往石板缝隙上那么一淋，连接处的冰迅速融化。差不多融化完毕，叫俩健壮的女人把石板抬开。 俩女人抬这个石板挺费劲，不单沉，还不好用劲儿。 关键是一共扣了三个石板，抬一个都累的够呛。哪有这么使唤女人的？赶紧三块石板替换了三拨人。 用石板当井盖，太不靠谱，底下又不用压着乌鸡国国王，还是做一个木井盖比较好，以后给土井盖了房子就好了。 “井盖”挪掉后，云清探头望井下那么一看，有亮光晃了下眼睛。 嗯，井水没完全结冰，只是周围有一些冰茬比较厚，粘结在井壁，能看到水面，只是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看冰的透明度，好像还不错，看来沉淀好了，嗯，打捞一桶看看。 最先那个健壮女人终于又有了发挥余地，抄起木桶，拽过木桩子上的绳子系紧木桶，一点点把桶降了下去。 咔嚓一声，能听到木桶砸破薄冰再掉进水里的声音。 很快，一桶水撂在了众人面前。 清澈见底！ 溜了一眼周围一双双惊奇的眼神，内心成就感那是杠杠的。 变戏法一样，云清掏出一个石碗，在桶中舀了一碗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 只见巫清定定的站在那，手还保持着端碗在嘴边的动作，脸上表情先时有些痛苦，后来又似有些狂乱，两眼充满泪花花。 这是咋地啦这是？吓的这帮子原始人连北方话都快飙出来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望着云清，等着后续发展。 此时此刻，云清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 “这他娘的也太冰啦，我可爱的牙齿是不是要报废?冷酸灵估计都不好使。 不过，这也太好喝了，甘甜，纯净水都没这个味儿。 好想打波广告。 我已经有快半年没喝到干净的水啦，我终于又喝到啦，而且那么甘甜。 原始牌井水，好喝看得见。 呜呜呜……哈哈哈……，我清真是太棒了，狠狠点个赞！“ 内心给自己疯狂打call到忘乎所以的云清，觉得一只手好酸好冷，这才醒过来，左右转头一看，周围土着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 “咳咳，水不错，都尝尝、尝尝哈。” 土着们一看，他们的巫清又活泛了，回魂了，一颗心才放下。 再一听云清说这水可以喝，还好喝，好兴奋有没有?赶紧要尝尝，这其中就包括巫满老太太。 她忙伸手要拿过云清的石碗，却只见云清，像没看到她伸出的手一般，淡定的收回了碗。眨眼间，不，还没有眨眼，这碗就不见了。 巫满：…… 老太太我的脸还要不了？ 有人腿快，赶紧回去拿碗，巫满旁边的小草也是。 喝完水的她们是这样是儿地：定定的站在那，手端着一个碗，眼含泪光，内心独白：“我以前喝的都不是水，那是鱼的尿尿。这才是水，真正的水。感谢我的部落，感谢我的巫清，感谢伟大的神。” 巫清：…… 画面是如此的熟悉。 好不容易，众人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又多喝了几口，要不是太冰嘴，那得灌个肚饱。 “行了，以后就喝这个水了，不用再喝湖水，也不用化雪啦。”云清一挥手说道。 众人一听，正要兴奋的欢呼，忽然听到小草说道：”巫清，人人都可以天天喝，那井里的水不是很快就会干了？“ 云清呵呵一笑：“不会哒，你们打一桶水，井里就会再聚集出一桶水。除非~”。事无绝对，云清还是说道：“除非大旱，旱到大湖的水几近干涸，井水才会干枯。” 大湖的水会干涸吗？在族人看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 神奇的井，居然用一桶还会再溢出一桶。 族人心中对巫清的敬仰已经无以复加。神么，人对神，当然是毫无理由的崇拜敬仰，更何况还也有理由。 众人又要欢呼，却马上又被巫满制止。她一脸严肃的弯下腰对云清说道： ”巫清，你是天神的使者，井是天神使者留给族人长长久久的福泽，族人必须以最大的诚意，隆重的接受它。 巫清，请允许我举行一次全族祭祀，当然，是在族长他们回来之后。然后再正式使用井，如何？“ 众族人一听忙冲云清点头。 如何？那还能如何，随老太太折腾呗。 云清就点了点头，刚好也可以趁这段时间，让人做个木井盖。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急冲冲跑了过来，一看是部落最大的那个男孩子。 这段时间，白天，他爬到树上，就是充当哨兵工作。 “巫满、巫清，有……有很多人来了。”男孩子一脸急色的一手指着外面。 众人一听，脸色瞬间变色。 很多人，是敌人？还是族长他们？ 第四十八章 归来(祖国万岁) 部落内男人一走快二十天，万幸，部落一直没有再遭受敌袭。 突然一听外面有很多人，族人们第一反应是奔回去，拿自己的武器。 巫满也有些慌，又有些期待。 云清跟这大男孩说道：“跟我来”。 快步来到岗哨点，就是一棵大树。巫满也跟了过来。 “来来，蹲一下”两人外在年龄没差多少，更何况云清瘦弱。踩着他的小肩膀，爬上树。多亏年龄小，身体还比较灵敏。 举目眺望，果然左前方过来黑压压一片人。离得太远，还看不清面貌。 云清从空间掏出一件神器~望远镜。 这是云清在大学宿舍，全宿舍美女用来侦查男生宿舍的神器。 大学里，男女生宿舍一前一后，两排。总有荷尔蒙旺盛的男生，拿望远镜对女生宿舍搞偷窥，女生也只好以牙还牙，以偷窥对偷窥。 抬起望远镜，调整焦距，视野中那一片乌压压的人逐渐清晰。 这些人有百十来号，毛皮遮盖了头脸，高高低低，也看不清是敌是友，能看出多数人一个个走的磕磕绊绊。 当云清看清一样东西时，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你道那是什么？一条条绳索，捆着一个个人的双手，再把这些人链在一起，互相牵绊着。 这些被捆手的人高高低低有粗壮有纤细些，分明是有男有女。 再看另一拨人，腰间系着绳索，普遍比较高壮，这是成年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这形象分明是族长他们走时的模样，人数看着和走时也差不多。 云清松了一口气。 这时，部落的女人们拿着武器已经冲了出来，聚在树底下，等着巫清和巫满发布命令。 云清对着旦喊道：“旦，去多烧些热水，一会可能会用到，多烧几锅。” 旦领命而去，云清低头看看，那个直直盯着望远镜的大男孩，呲牙一笑，不厚道的把望远镜唰的一下，收进空间。也不管这男孩是不是更傻眼。 她也没下来，继续待在上面。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这百十来号人终于来到部落前。 就见当头高高壮壮的一人，一把撸下脸上的毛皮，冲着部落里使劲喊了一嗓子：“吾们肥来啦” 可不就是族长嘛！云清站的高，族长甸脸一露出来，她就看清了，忙回了一嗓子：“等着，马上来。“ 地下的人看不见，不过族长标志性的嗓音还是熟悉的。 紧张氛围立刻松懈下来，众人欢呼一声，这回不用巫交待，赶紧回去拿石铲清理大门口堆积的雪墙。 那边又过去几个女人，帮着旦赶紧烧热水，好化开路障底下的冰，也要准备吃喝。还有人去准拿木板子，准备给壕沟搭桥。 听到巫清的回复，族长甸那边哈哈一笑，背后三十来个人都把脸上的毛皮扯了下来，一个个兴奋的嗷嗷直叫唤。 即便是原始人，只要是人，组成了群体，在一起生活，在感情上，就已经有了家的感觉。 回到家，心踏实，谁不高兴呢？ 没让这些人在外面嚎叫太久，路就铺平了，众人蜂拥而进，有些人高兴的还不忘抱着一个女人转两圈。 族长来到巫满和巫清面前：”吼吼，宗于活着肥来啦，一个不扫，吼吼吼，仄破天，忒冷啦。“ 族长有些大舌头，那是冻的狠了。还好，俩人都听明白了。 巫满吁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和巫清对视一笑，巫满笑眯眯的冲着族长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是天神保佑。众位辛苦啦，族长和族人们先回洞中取暖，等下吃点热食再说不迟。“ 巫清补充道：”记得先不要烤火，待一点点缓过劲来才能烤火，不然有的肉疼。“ 族长等人真是吃了不少苦，明显脸颊都消瘦下去，也冻的够呛，他哆哆嗦嗦说道：鱼来细仄样，到黑彘部落前，冻哒狠了，主住黑彘后，忙着烤火，嘿，辣叫丫个又疼。”说完，又看了看后面那些瑟缩在一起的人说道：”仄些银，安字个地儿方，呲点食（si)物。“ 可别说了，听着都痛苦，巫满赶紧点点头，慈声说道：”族长且放心，快些去歇歇吧。”赶紧撵人走。 甸也顾不得多说，冲二人点点头。跟他一起住的女人早激动的等在一边，他转身跟这个女人使劲抱抱，然后就赶紧带领大家回了洞中。 巫清转头一看，后面跟进来的人，数量大约有八九十号人，应该就是黑彘部落的人。这人数就有点不对了，不过此时不急问这些。 巫满已经安排人把这些人领到不同的洞中歇息，又叫人烧热水，煮食物。之前只准备三十几个人的，没想到这多出来的八九十号人。 人多，食物耗费自然也多。这些人估计饿的紧了，云清特别交待多煮些山芋和鱼干。另外，又给烧着的热水中，加了一些姜块。 一个洞中，有个黑彘部落的女人倒在地上突然休克不止。云清知道后大惊，忙安排人给她灌了些温姜水，终于救回了一条命。 这个时候，有个小身影落到了云清的眼中，之前刚进部落没看到，应该是他的母亲把他放在了自己的怀里。现在到了洞中，他的母亲把他从怀中取出，可能是到了地头松了一口气，一坐下，立刻人就瘫了。被救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这是一个也就半岁多的小婴儿，轻轻的靠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小手还抓着母亲 云清看到这个小婴儿的第一眼，心就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瘦瘦嘎嘎的，快要皮包骨。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没哭也没闹。 云清忙倒了些温水，拿出自己的一个小汤匙，轻轻的喂了他一口，小家伙急不可耐的吸溜吸溜的喝起来。 云清又赶紧掏出一些小米来，让旦帮忙煮些粥出来。 米粥的清香让这个小家伙都流出了口水，周边的人，包括他身边已经清醒过来的母亲，都在做着干干的吞咽动作。 冬天寒冷，粥很容易就凉了，云清把粥碗递给他的母亲，示意他母亲赶紧喂喂他。 这个干瘦干瘦的女人接过碗，竟然流下泪来，感激的望着云清点点头。 之前她看到云清用小勺喂她孩子水，所以有样学样。虽然笨拙，还是一勺勺给娃喂了进去。 此时众人的食物也已经煮熟端了上来。这些人的眼睛盯着食物都要冒出绿光了。 他们掏出了怀里的碗，这是吃饭的家伙，居然都带着。 有人背后还背着厚重的毛皮。这是把家当基本都搬过来了，真是够不容易的。 他们的双手都已被解开，没有武器，大多数都是妇孺，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为了以防万一，云清还是厉声喊了一嗓子：“别乱动，谁乱动就没吃的。等着分发食物。” 大概实在怕没了食物，眼睛再冒绿光，还是按捺住了。 旦拿起大木勺子，一人发一勺子的芋泥，还有一些碎鱼肉汤。 真是饿的狠了，不管烫不烫，只听倒呼呼哈哈，西里呼噜声音响彻山洞。 第四十九章 黑彘部落(一) 夜幕降临，几人在族长房子里，围坐在石火盆周围。 石火盆又是云清的杰作，里面放的是滚烫的灰烬和没有完全燃烧透的木柴碳渣。 云清房子里也有一个，经常在里面埋个土豆或者地瓜，当零食占个嘴儿，顺便重温下儿时的幸福时光。 族长甸两个脸颊通红，嘴唇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一动嘴唇，冒血丝那是正常的。就这样，也还要不断张张合合讲述此次出征经历。 这也是此次出征所有男人的标准模样。 暴风中出行是十分危险的事儿，尤其是连续一个月的暴风雪。比黑彘部落来偷袭的时间还要危险。 也幸亏出行那天雪停了，不然情况只会更糟糕。 即便有长矛探路，即便是沿着山根走，族人掉进雪窝子的频率依然有增无减。 要不是有绳索链着彼此，估计还没到地方，人至少要废掉一半。 半夜才叫真冷。曾经去石部落半夜露宿野外，那都不叫冷，充其量叫凉爽。 现在，穿的再厚，也挡不住冷空气一再的侵袭。 实在扛不住就喝口姜汤，姜汤冻住了，那就含口姜汁冰块。 根本不敢睡踏实喽，就怕睡太死，醒不来。 幸好，在第四天，竟然被他们找到一处小山洞。原来洞口应该有些枯枝茅草遮挡住了洞口，被厚厚的大雪一压，反倒使洞口半露出来。 洞内还不小，足有百十来平，非常干燥，里面有几根断骨和一些枯柴。 看来多少年前，这里曾经有一个小部落在此生活过。 鹿部落的人也由此得以好好的休整了一番。 第八日头上，风虽然依旧刮，但已经速度降低很多。族长甸估摸着快到黑彘部落了，趁着这日正午天气略好，又赶紧休整了一番。 两部落直线距离最多七日，虽然都在山脚下定居，可山本身不是直的，有凸有凹。 如果从空中俯瞰，俩部落之间则是个大凹形。 这也是为什么黑彘部落不沿着山根走，最终导致人迷失的原因。 第八日走了一天也没见着黑彘部落一个身影。 那个俘虏给错信儿了？他们不知道，黑彘部落从没沿着山根走过，哪里知道要花多少天。 晚上又找了个背风的地儿，族长甸和羌就窝在一起嘀咕。 这八成俘虏给了假消息，可出都出来了，还是按照走前说的，只往前走十天，见不着立刻往回赶。 其他男人精神头也是非常不佳。辛苦一场，别最后白跑一趟。 意料之外的是，次日一早还没等大家开始继续出发，就听到嘎吱嘎吱非常凌乱的踩雪声。 甸立刻做出让大家噤声的动作，众人轻轻抄起武器，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猫在背风处，没有盲目露头。 听脚步的杂乱声，得有好几个人。 甸轻轻的透过头顶枯枝上的雪缝，看到对面走来了十个人。这几个人边走边四处张望，或是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这样一看，放下心来。 甸把自己这边人分成几拨，做了个包围的动作。众人总在一起狩猎，早有默契。 待脚步声更近，几乎就在几步远，族长一挥手，几波人从两个方向“蹭”得一下，窜了出去。 对方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己方来了个全包围。 那十个人自然是被吓得够呛，还好，本能反应，马上举矛防御。 族长甸当真不想杀人，他只想要活人，即便这个部落不久前偷袭了自己的家。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对方其中一个年轻人稍微镇定一些，迟疑了一下，回道:“黑彘部落。你们呢?来到我族范围内干什么？” 嘿，人数明显不占优势，还能反问这么多。 哼，是黑彘部落就好。 “我们是东方鹿部落，你们前去偷袭的人全部死了。放下武器，归顺我族，不杀。否则，死！”甸冷酷的直接喊话。 “什么?族长死了？去的人都死了?”初听到自己人都死了，这几人顿时觉得非常绝望和愤怒。 绝望于失败就没有食物带回来，部落会饿死。失败，人也没回来，部落一样结局会死。 愤怒是自己的族人死了，毕竟有感情，当然愤怒。并且作为胜利者还追上门来，能不愤怒？ 一个个悲愤的红着眼睛瞪着族长甸他们。 “哼，去杀别人，就要有被杀的准备。”一不小心，族长甸就说了句至理名言。 是呀，可不就是自找的。总不能让人家洗净脖子等着被你们部落砍吧。打了人，就得有准备被找上门来。 这几人也知道这个理。但素，仍然举着矛，愈发警惕。 为什么?平原上的规则，战败了，成年男人都得被处死。 “哼，我族男人少，需要男丁补充，我族食物充足，不会饿死。你们以及你们族内的任何一个人，放下武器，都可以活，抵抗，只能死！”甸又凶狠的重申一次。 别说，族长看着憨憨的，生死博弈时，也是非常果干冷酷的。 “放下武器，活。抵抗，死~”众族人跟着喊道。 这一下气势特别足，黑彘部落十人本来就人少，没气势，饥饿也早已折磨的他们有气无力，这一下又被打压的更是拍到泥里。 其实他们也明白，抵抗确实只有死。而不抵抗，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有活得希望。更何况还有吃的，这才是最让他们动心的一点。 矛尖渐渐偏向下，悲愤的情绪加极度警惕变成了一般警惕加疑问:说的是真的？ 这几人彼此交换了下意见，又是刚刚说话的年轻人道:“你说的是真的?” 甸一看有门，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只要放下武器，还能立刻有吃的。” 族长甸，你憨厚的外皮下，除了狠厉还隐藏着一颗大大狡猾的心。 一听有吃的，立刻有人惊喜的放下武器。那年轻人一看很犹豫，又问了下:“部落里的其他人也不会杀掉？老人也不会是吗？还给吃的?” 族长甸鬼使神差的答了句：“只要不抵抗，就不杀，还给吃的。” 刚说完，甸就想抽自己嘴巴。 以他的想法，老人和幼儿是不打算留的。但是答应了巫清要留小的，现在，嘴一秃噜，连老的也得留了。 年轻人哪管他什么心理活动，立刻也乐颠颠放下武器，睁大眼睛等着。 等啥？当然是吃的。 甸立刻叫人走过来，着人围着，收缴了他们的武器。 食物自然也得兑现。这十人拿到食物，忙不迭塞到嘴里。 吃过东西，这些人就忙不迭的要带他们回黑彘部落，比甸他们还急。 能不急么? 甸一到他们部落才发现，除了吃雪，已经没有任何食物了，锅里已经在煮毛皮了。 一个个皮包骨，就在饿死的边缘。 这部落入冬前食物储存的太少了。 他此时忘记了云清来之前，自己部落曾经也是这样的。黑彘部落能坚持一个月有出无进，还没饿死人就很不错了。 自然他们的强势到来又引起一波恐慌。 为了以防万一，先前十人是被绑回来的。 又是一番威吓利诱，对方只剩老弱妇孺，又在饥饿线上挣扎，还能怎样？只好如同前十人那样同意收编。 如此，还差外出的另外十人，就全部搞定了。 办成了事自然高兴，答应给人的食物也必须办到。 一人分点，好歹饿不死。 正打算坐下烤烤火，歇一歇，放松一下。 多年的狩猎，让甸保持着最原始的危机敏感性，他就感觉身上汗毛突然立起。他本能的往左侧迅速唰的一躲。 嗤喇一声，一根长矛擦着他的右臂，洞穿毛皮外衣而过。 第五十章 黑彘部落(二) 一根长矛的突然袭击，让老辣的族长甸都吓的差点魂飞天外。 还好，他族长就是他族长，就着对方长矛去势还未来的及收，转身左手就势用力往前一推，长矛攮向偷袭者。 “噗嗤”一声，血花四溅，一个年轻的女人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恨意还没来的及消散，就瘫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只除了当事人自己。 当他们看清时，只看到女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长矛，长矛一端还握在族长的手上。而女人的两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根长矛，矛尖穿过族长甸的毛皮衣袖。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族长甸突然一把又甩出腰间的镰刀，众人只见寒光一闪，又是一声“噗嗤”。 在羌的背后，一名老妪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最后，仰面摔倒在地。 老妪手中也拿着一把短矛。 石洞中，只安静一息。 鹿部落的人迅速反应过来，噌噌噌聚集在族长和羌的周围，矛尖一致向外。 黑彘部落也傻眼了，能说这只是个人行为不？他们现在一个个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生怕鹿部落一怒之下，把剩下的族人都屠了。 族长甸没说话，他先是拔出女人胸口的矛枪，矛尖滴哒着还有温度的血。然后他提着矛，走到那个倒地的老妪身边，冷漠的拔出镰刀。 此时他是异常愤怒的。 愤怒的理由是，他答应过巫清，尽量不让它沾上血腥的，可现在他却用这把镰刀杀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老人，这老人还是个女人。 愤怒之余，他心中还隐隐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终于尝试过这把黑黝黝、奇异镰刀的锋利。 这是一把死亡之镰。 难道这就是有慈悲之心的巫清，不让他轻易使用的原因？ 误会大了。云清只是不想她的镰刀沾上人血，她还要用它来收割庄稼哩，心里膈应不是？ 这个时候的族长甸，在黑彘部落的眼中就是一个杀神。 他抬头狠狠扫视了一圈黑彘部落的人，看到了她们眼中的恐惧，跟他们刚来时一样。 可就是这样恐惧，还不是有人试图刺杀。 在这种死亡注视下，有人逐渐崩溃，甚至啜泣出声，有些年幼的孩子，要不是被母亲紧捂着嘴，早就会瑟瑟发抖的大声嚎哭。 还是那个年轻人，他鼓起勇气，向发怒的族长甸试着解释，他不能让愤怒夺走更多族人的性命：“他们是我族族长的母亲和女人。” 这是说，一个是有直接血缘关系的老母亲，另一个是感情深厚的女人。 甸转头，死死的盯着剩余的几个老人，三男一女，尤其是看那个女人，他眼中闪过嗜血，提起他的长矛。 那女人已经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喊叫：“不~” 甸满腔的杀意被打断，转头一看，又是那个年轻人。只见他双眼通红，痛苦的祈求着自己。 “她是我的母亲，她没有死去儿子，她不会刺杀你们，求求你!” 原来是这样。 难怪，当初他会问，是不是老人也会留下，也给食物。原来是为了他的母亲。 杀意被打断，看到对方脸上的祈求，族长甸终于冷静了下来。 “都老老实实的，就不会杀了你们。还有谁会仇恨的要刺杀我们？”前一句是跟所有黑彘部落说的，后一句甸是冲着年轻人问的。 年轻人愣了愣，没有说话。甸等了一会儿，明显不耐烦起来，正要再次发怒。这时年轻人的母亲却颤抖着嗓子开口了。 “族长大人，还……还有一个人，他……他是黑彘族长的兄弟。” “他在哪？”甸迅速转头，对准那女人。 “出……出去了，另一拨找食物的人里面。” 族长甸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吃也吃了，现在交出你们的武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另一拨人回来，就出发。” 还能怎样，不管是对未来的彷徨，还是对未来的恐惧，还是对未来有吃的而期待。现在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 武器也收缴了，这些人把东西也跨上了，族长一挥手，冲鹿部落族人说道：“都绑起来。” “什么？”黑彘族人又一阵恐慌。 “别着急，都老老实实的，让我们捆起来，一来是防止有人再行刺，二来是为了路上有人走失或者掉进雪窝子里。 哼，你们先前去我部落偷袭的一共七十五人，有近三十几人在路上就死了！要么是掉雪窝子里，要么是迷失在风雪中。你们也想这样吗？” 黑彘族人一听，心里不知是啥感觉，肯定不好受。还没到人家地盘那，就死了快一半人。本来一个还算大的部落，就这么散了，能不可惜么？ 自己当然不想做半路死去的那种人，所以只好乖乖让人捆起来，还一串人连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人比较特殊。没有被绑住双手，那是个年轻的女人，只是神情非常的麻木。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婴孩，也就半岁多，哭的跟猫叫一样，没啥力气，可还是在使劲着吮着没有**的。 真碰上这样的事儿了，甸心中特别烦闷。 趁着等人的功夫，他掏出云清给的那包小米，递给那个女人，这女人呆呆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懵懵的。 “巫清给的，可以喂给小儿吃。” 这年轻的女人脸上眼睛瞬间冒出了光，掏起一些米就要喂进孩子嘴里。可是捻一捻，好硬，孩子怎么吃。脸上的光立刻消退。 “不是这样吃的，欸，你支起锅来，用水煮。”甸不得不又说明一下。 那女人又精神了，赶紧支锅，甸想了想，抓了一大把，放了进去。 当清香传出来时，所有人都开始流口水，做吞咽动作，不仅是黑彘还有鹿部落的人。 这也太香了，忒折磨人。 甸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冲着大家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归顺鹿部落。巫清说了，下一个秋天，就能让所有人都吃上这种香喷喷的小米。 这个闻着好香的东西叫小米，这个好香的食物，是一个叫巫清的人提供的 此时此刻，包括后来很长的日子里，这些黑彘部落的人都忘不了这一天，特别是让他们记住了两个名字。 小米和巫清。 山洞内香味弥漫，寒冷的天气，粥凉的很快，女人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幼儿。幼儿吃的那叫个狼吞虎咽。 正在众人都在安静的咽口水之时。 洞外忽然隐约传来一阵走动声。族长立刻一招手，鹿部落一些人马上躲在洞口两侧。 随后一个声音急迫的传了进来：“什么食物，好香！” 第五十一章 解决隐患 随着一个男声“什么食物，好香。”冲进来一个长着一双鹰眼的年轻人，带着满身的寒气。 洞中人都坐在篝火附近，没人说话，都看着他，茫然麻木，好像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意味在里面。 他看见族中一个女人正拿着一个盛满了黄色的粒状食物，要喂给她的小孩。看到他进来，好像时间定格在那里，她也神色奇怪的看着他，忘记了伸着舌头催促要吃的孩子。 香味就来自那里。他已经饥肠辘辘，很想抢过来吃一些。 在有些昏暗摇晃的光线下，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不熟悉的面孔坐在那里。 这时候，后面跟着的人也走了进来。还没等他仔细看清那些恍惚的陌生脸孔，后面突然冲上来一些人。 九个人，长矛都还没抬起，就被摁倒在地。 “哪一个是黑彘族长的兄弟？”一个瓮声瓮气，但却特别冷酷的声音响起。 不用人回答，众人目光所向即是回答。 那个鹰眼的年轻人甚至没能仔细看清这些人的样子，就被鹿部落几人直接带离了山洞。 为了日后的安宁，不能留下隐患。 洞内族人能给这个年轻人的，也只能是心内的一声叹息。 剩下的九个人就好办了。族人都投诚了，他们还有什么硬的起来的，了解了情况后，也只能被捆绑等待心里完全接受。 刚刚出去的几人回来了，族长没有问，这人人身上带着的血腥气说明了一切。 此时已是正午，正是出行的最佳时刻。 之前已经用过吃食，那个最小的孩子也已经吃饱酣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们所带食物，也不是特别多，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分变数。 族长一挥手，所有人都被叫起，竹北离开温暖的山洞了，要经过八天甚至九天十天的爆冷，才能抵达目的地。 等待黑彘族人往外走的功夫，族长甸和羌带几个人又开始巡视了一下山洞。洞中一些笨重的石锅都被留了下来。还有一些地方，剩下很多毛皮等物，应该是那些死去之人的，估计被别人拿了不少防寒，但也拿不了多少，只好扔在那里。 族长他们不嫌弃，他们有四十几个人，背篓里面的东西逐渐减少，他们有地方放置这些东西。 族长示意大家把这些东西拾掇拾掇，全部拿走，包括山洞中的柴，和火把。 收拾东西的过程中，突然，羌喊了族长甸一声。原来是羌在一个铺盖后面的石缝中，竟然发现，塞着一个毛皮包裹。 打开这个毛皮包裹，里面赫然是几片龟甲，只是上面没有任何刻画，另外，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奶白色的石头。 甸一看到这个半透明石头，眼睛一亮。正不知如何跟巫清交待，用了她的“死亡之镰”杀了人，现在好了，有了巫清最喜欢的石头，总算抵过一些。 他可忘不了，当时在石部落，巫清得到那块石头的高兴劲，甚至一路上都在偷偷拿出来磋磨。 他乐颠颠的赶紧收起这个包裹，其他的，他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一路上诸多艰辛，其中包括有一位老人和一位怀孕女人的死，让此次一行，蒙上了的一层阴影。 背着或者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是非常辛苦。幸好小孩子比较少，四五个，族长甸牢记巫清的话，尽可能给予最大的方便，比如食物上以及休息位置的照顾。 幸亏带了火把，并且一路小心的保持火种的接续，半夜才可以点燃篝火取暖。 另外，有火把的好处还有一样，那个年轻的母亲，用石碗融化雪水煮了些小米粥给她半岁多的孩子吃，因这个母亲自己有了食物，多少又有了些母乳，才勉强让幼儿不至于饿死。 外面虽然冷，但他年轻的母亲把他完全藏在自己的怀里，一路倍加小心，自然也不会冻死。 半路，在之前歇息过的山洞又整顿了一次。 幸好风渐渐变小，地面的路也越来越明朗，直至最后一天，风完全停止。 大自然如此变幻莫测，可在鹿部落的行程上，大自然的暴虐却越来越轻。 对于大自然的变幻莫测，没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原始人，最容易相信是有神在操控这一切。 所以，出发前雪停了，接着暴风速度逐渐减小。这让族人们更加相信，是他们的庇护神，在冥冥之中护佑了他们，才让此行如此顺利。 这就是此次出征的全部经过。 一共带回黑彘部落九十一人，其中男青壮有二十人，女青壮有六十二人，老人三人，孩子有六人。 收编完，黑彘部落从此就不存在了，加上鹿部落原有七十七人，此时部落里共有一百六十八人，其中男青壮五十九人，女青壮有九十一人，老人有八人，孩子有十人。 人数不少，相当于一个中等部落。只是这男女比例实在失调，男青壮的数量明显太少。从整体实力上来讲，并没有什么大的改观。 再来一个黑彘部落，还是没办法正面刚。巧取当然好，但不是每次战争都能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 部落还是得要战战兢兢在这一片平原上低调的过日子。 接过族长甸递过来的镰刀和那个玉石，真是一边心里不舒服，一边又非常的开心。 玉石还是好的玉石，羊脂白。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宝石的，摸着光润的玉石，眼神都透露着欢喜，周围人都看在了眼里。 只是镰刀吸了血，到底儿心里不舒服。 这沾的是一个为了给儿子报仇的老人家的血，能说这是一把非正义之镰吗？可如果当时不下手，最初引她入部落的羌就会无辜丧命。 云清轻呼一口气，没有谁对谁错，这就是天地法则。在这个蛮荒的年代，你矫情不起。 收起这把“死亡镰刀”，哼哼，幸好自己还有一把镰刀。 族长甸又把包着龟甲的包裹递给了巫满。巫满笑眯眯的拿过它，仔细检查过，又转手递给了云清。说道：“刚好巫清还没有自己的占卜龟甲，这个正适合。” 云清没有龟甲，自然也不矫情，就乐呵呵的接了过来。这好东西这次都归自己啦。 “黑彘部落这么大，竟然也没有巫吗？”巫满疑惑道。 “是呀，路上我也问了风，哦，风就是那个恳求别杀了他母亲的年轻人。他说他们本来是有巫和巫的继承人的，只是年老的巫突然生病，巫的继承人在照顾她的过程中，也染上了疾病，最后两人相继死亡，于是黑彘部落，巫就断了传承。”甸答道。 巫满老太太点点头，看了一眼巫清，脸上有些庆幸。 “现在部落里多出了九十一号人，怎么安排？住的地方够吗？吃的够吗？”云清提了一个现实问题。 第五十二章 圆火盆会议 现在增加有大九十号人？够不够住，够不够吃？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要说但凡有经验的人，在决定出征前，就应该考虑到位。 指望思想较为单一的土着族长？怎么可能。 他以前只考虑怎么样获得食物，怎么分配食物，现在受到黑彘部落的刺激，觉得他的族群需要扩大，于是就往前冲。只纵向考虑，就没想其他的。 巫清呢？一样的，搁过去，她算是一个思想还不成熟的年轻人，想的怎么可能全面？ 而巫满老太太，自从云清的价值凸显，她就有些退居二线，不愿发动大脑。 所以现在一看各个洞内，坐着的密密麻麻的人，才考虑到住的问题有多严峻。进而又想到了食物够不够的问题。 怎么搞？ 现如今一共还是四个洞，刚入冬时，大概是三个十八平，一个三十六平，一共是九十平。 后来一直在不间断的打凿石块，制作石器，虽然没有另外开凿山洞，但是三个小洞穴的纵深都有加深个三四米。所以，洞穴面积现在是总共算下来，大约有一百二十几平。 黑彘族人到来之前，有一个洞穴放食物，其它三个洞穴中住着四十个男人，即便这样也住的富富有余。 现在再加上九十一个人，平均一个人一平都不到，估计跟住香港劏房效果差不多，这明显拉低幸福指数的事情，必须得马上改善。 加上羌，四个人一合计，得，当老大的现在也不能太讲究。 挪屋。 羌和她的女伴合并到族长屋里。 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云清听到这个决定表情就有些奇怪。你说，他们晚上要怎么操作？还是说根本不介意？ 云清也不例外，她要合并到巫满的房里。这样，就要和巫满和小草一起挤香油。云清也不介意，反正她会把帐篷搭到屋里，往里一钻，进空间睡觉，无所谓的。 这样就挪出了两个房间。 以前有六个房子给其余女人、孩子住，一个房住着五个人，现在合并合并，一个房子住八个人，也挪出两个房子。 现在有四个空房子。每个安排住新人女性八人，这样，山洞就可以减轻负担三十二人。 在女人的房子外间，再简单搭个茅草棚子，把洞穴里的食物全部挪出来，这就余富出一个洞穴。 现在洞穴里，一百二十几平住一百人。好了，勉强一平米多一丢丢住一个人。 四个山洞分一个给黑彘剩下的三十个女人，另外三个山洞住男人。黑彘男人也要均分成三部分居住，黑彘男人的武器当然要收缴，该防还得防。 这些住山洞的人，要想住的舒服，白天就要勤快的干活，多打凿出一平是一平。 住的问题，就这么地了。 回头，族长交待女人们挪屋子，再从黑彘女人中拨出一半来住房。 再说吃的问题，以前储蓄的食物，足够鹿部落吃三个月的，食盐多些，够四个月的。一个来月的暴风雪，让食物储存数量减少，还有不到两个月。 现在有新人并入，人数是鹿部落的一倍还多些，虽然是女人，可至少将他们的食物储存时间得再缩减一半。所以，最多一个月，如果再没有进项，就要闹饥荒了。 按照云清曾经的日期算法，现在应该马上进入农历二月了，最冷的时候已经过了，再冷，应该也就是倒春寒。 就是连续一个多月的暴风雪，积雪深重，等到雪化，需要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话，再过一个月，将会冰雪融化，到时候打猎会容易一些。 本来捕鱼是最直接的，奈何渔网都坏了。如果春天的藤曼枝条够柔软，让渔网重新补全，倒是食物问题不会太严峻。 当然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只出不进肯定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呀。 关于民生经济，这几个人的脑袋里都是锈，不用指望。 还是自己回头好好想想，最多找寻聊聊，他的脑袋瓜还比较机灵些。至于黑彘部落，也还是算了吧，有招，还用饿的煮毛皮吗？ 圆火盆会议到此结束，上面关于住的种种，马上就得安排，这是眼么前的事儿。不过这是族长和羌的事情。 自己当前要做的就是赶紧搬到巫满的房子里，这可是大晚上。 幸好自己东西少，而且，搬家好几次，对于简单搭个窝棚这个事儿，云清已经驾轻就熟。三个人住在一起，也还算好。 破天荒，小草今天的话特别多，还都是主动提的，都是关于黑彘部落女人和孩子的。 因为己方在这次战斗中没有死伤任何人，所以，完全谈不上仇恨。看到今日来了如此多形销骨立的女人和孩子，小草儿那颗柔软的小心肝，即便有点仇恨，现在也变得没有了。 她尤其关心那几个年幼的孩子，一直念叨：感谢鹿部落庇护神，让那几个年幼的孩子，活着到达了鹿部落云云。然后又特别惋惜，那个路上死去的孕妇。 成为女人之后，就会变得话多絮叨了吗？真是让人费解。还是说小草现在准备要做一个母亲？ 要说这么人挤人的，最影响的是什么事儿，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造人。那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现在的云清是个小女孩，绝对不操心这个东西。 好不容易，听完小草的睡前感慨，巫满老太太呼噜声都响了起来，云清赶紧说：睡了睡了。然后一头钻到空间，再不理外面如何。 次日醒来，外面已经是暖阳高照，感觉地面的雪都似乎又少了一些。 外面活动的人增多了，人口密集程度空前的高。很多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干啥，正常。他们除了怀里一个吃饭的碗，啥也没有。刚到这，也摸不到胡，不茫然才怪。 人多，就需要增加管理者，不能乱来。 云清找到族长甸：“这些新人没锅没食物的，也不能干看着，族长安排安排吧。” 族长一打眼可不是，这一回来就放松了，感觉责任一下子放下了，岂不知那么多长嘴可不等人。 ”巫清说的是，我得安排安排。“ 族长忙去了，云清就去看那个最小的孩子。最后在一个房子里找到了，她的母亲正用自己的石碗给她的孩子煮米粥，孩子正在房子里的毛皮上翻滚。 看到巫清来了，女人认出这是给自己小米，又救了自己、喂自己孩子食物的鹿部落巫清。赶紧匍匐在地，激动的喊道：”巫清大人！“ 巫清：”嗯，起来吧，继续给孩子煮粥吧，我就过来看看孩子。“被人叫大人挺奇怪，也挺好的。 云清往孩子身上又巴望了几眼，嗯，挺欢是，这就行了。 她其实不是特别愿意接近小小孩，太脆弱。要不是发现原始部落小孩的成活率奇低，她也不愿意关注。 就像她从前，从不养小宠物一样，虽然不是超级喜欢，但也没有讨厌，只是怕养不活，心中难过而已。 看完正打算转身走，又被那女人叫住了：”巫清大人” 云清转头一看，那女人又匍匐在地，抬头恳求道：“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名字，他因巫清大人活了下来，还请巫清赐名。“ 哟，这样哦，巫清用食指点点自己的下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她起名字，有点小兴奋哦。 有了，巫清清了清嗓子：”如此严酷的境地，他能活下来，是他够幸运，就叫他幸运吧。“ 幸运他娘喜极而泣：”感谢巫清大人赐名，感谢巫清大人赐名。“太幸运了，巫清亲自取名，叫幸运，这是同时得到了巫的祝福呀！ 云清也挺得意，正要迈步离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喊叫，转头一看： 老天！鹿部落那个大肚子孕妇发动了！ 第五十三章 思考 傍晚时分，部落里一个新的小生命顺利诞生。 他的母亲在发动的前一秒，还在挥舞着大木勺子。 云清没见过生孩子，也不敢见，但她知道要烧热水消毒。 她特意叫人打了井水煮开备用。 最让她无语的是女人生孩子，巫要在旁边祈福。 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声裂肺的喊叫，云清眉头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好在现在有巫满在，要是巫满不在，这活就得落云清头上。这太折磨人了，得想个办法。 巫师在旁自然是有理由的，一是一旦产妇难产，会点医术的巫就可以第一时间急救。这看中一个字“医”。 另一个原因，则是原始人信仰神，不管他是什么自然神还是什么神。所以有能与神沟通的巫在旁祈福，产妇内心安定，更利于生产。 前者可用医者代替，后者嘛，后者要么赶紧找个巫继承人，要么……如果用孩子他爹代替，会不会更好？ 刚生的孩子好小，小猴一样，脸、身上都是红红的，并不是黑色。 脐带已经被绑扎好，切口不齐，那是用贝壳切断。 好在贝壳在使用前用开水烫过。 据云清所知，如果割断脐带的刀具不卫生，小儿很容易感染细菌，得什么破伤风之类，搁古代都不能活，何况远古。 在云清的要求下，跟产妇所在一个房子的人，除了留下一个照顾的人，其他人继续被分摊到别的屋。 这回，不挤出个质壁分离是罢休不了。 产妇屋子多了一层蒲草席，漏风处也被围的严严实实。 半夜，产妇有奶了，众人也松了一大口气。 母子平安，在族人胜利归来之后。 大吉。 看到云清指挥着人从那个叫井的地方，打出没有冰冻而且清澈的水。 所有之前没见过的小伙伴们，已经全部都惊呆了。 族长张大了嘴:这种神迹肯定是巫清搞出来的。 此时他心中澎湃的，是对云清的崇拜和敬意。 鹿部落新成员：我滴个老母亲哟，难怪黑彘族长带来的人都死光光哩，这鹿部落有神庇护啊。 人家部落连巫都没有，这有俩。 人家部落有个洞穴住就不错了，这还有房子。 人家部落都快饿死了，这里肉食多多还养了两头活猪。 人家有肉就感谢大神了，这儿食物丰富，肉类多样，还有那个叫芋头和白菜的食物，好吃死个人儿。 这里睡觉有席子，采集还有筐和背篓。 现在，这儿居然还有叫什么井水，地底能不间断的出水，没有冰冻还清澈无比，看着都甘甜。 所见所闻这一切，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这绝对是神的恩赐，这才是高大上的活法。 在鹿部落才经历一天，原黑彘部落族人就彻底沦陷了。 接下来他们就要以自己是个鹿部落人为荣了。 看着原黑彘部落人今天的表现，鹿部落几个大佬算是心里安定多了。 也默默感激巫清，是她带来的这一切变化。 话题扯回来。且说要不是巫满拦着，男人们跃跃欲试都想冲上去，打它一桶井水，想要近距离无缝隙体会，顺便品味一番。 “好啦，新生婴儿是最纯洁的恩赐，用一下也就罢了。其他人，必须祭祀过后才能用。”巫满拦住众人。 云清暗里有些讪讪，说好的祭祀后再用，结果她忘了。 众人一听，对呀，那必须滴。 “也不用等很久了，就明天中午吧。”巫满摇摇头，族人年轻啊，就是不稳重。 人多，生活中各种问题都凸显，吃喝拉撒睡，吃喝睡勉强解决。 拉撒就是大问题。冰天寒地的，不管男女老幼，都得往后山跑。 新人想拉撒就去，也不限制。想跑?那是自己找死。 这些人又不愿跑太远，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还得冻个好歹。不过，也多亏是冬天，不然谁去后山都得担心踩一脚屎尿回来。 云清喊了族长找人开会。 开会目前还是四人，四金刚围坐在火盆周围。 又一波围炉（石火盆）夜话。 云清从空间掏出四个土豆来，埋到火盆里。 几人惊悚的望着她，她也不理会。 理会个屁，云清想开了。她都穿到远古了，还要让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不可能! 乐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无非就是神一套。神就神吧，连她自己也迷茫。 看了一下几人，云清说道：“都说说，人多了，发现啥问题没？” 听到云清问话，三人才反应过来，彼此面面相觑。 什么?巫清喊大家过来，就是问有啥问题？能有啥问题?吃也有，住也解决了。没啥问题呀，好的不得了。 三人一脸看奇葩的感觉看着云清。 “咋就这么费劲呢，再好好想想。” 必须得发动这些土着的大脑思考思考。 不是有句话说：思考是智慧花蕾待放的前夜。 三人被逼着只好再想。 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不就是女人太多了嘛？确实太多。” “就是嘛！”甸马后炮给予肯定。 云清翻翻白眼，这明摆着的事，还用你说? “换个思路?”云清扶额。 “换个死路？”三人脸色一白。 “啧~不是死路，是思路，思~路，就是想法，换个想法。”妈呀，搞启蒙不容易。 三人又彼此看一眼，今天巫清怎么了？怎么就不好好说话？有啥说啥得了。 一看云清拿小眼神还盯着他们，只好再想。赶紧想完，还得问火盆里埋得是什么呢！ 巫满老太太想了一下，试探着说：“不是女人太多，是男人太少?” “对头！这不就对了吗？女人多好哇，你不就缺人口吗?男人少想办法增加呀！” “就是嘛！”马后炮甸一拍大腿，又来这一句。 “不过今天不说这个，再想，还有啥问题？” 继续想…… “呃~乱，现在很乱。”过一会，巫满肯定的说道。 “以前谁干什么很清楚，现在很乱。”巫满又补充一遍。 羌和族长对视一眼，也点点头。 “是呀，为什么呢？” “族长没交代好。”这是巫满说的。 “我也在忙，我~，羌，你说。”甸急忙解释，又转头说羌。 “狩猎可以，这吃喝拉撒的事儿，还要咋管?”羌也无奈。 “未来还要不要加人？比如，男青壮。”云清环视了一下三人，最后定在甸脸上。 “必须要，我族要强大，人数绝不能少。”甸立刻瞪大眼睛。 “所以呀，人会越来越多，这些人都管不好，人再多怎么办?” 几人略带思索的望着云清。 “忙不过来就提拔人来管，吃喝拉撒怎么管，当然是定一个规矩了。”云清点道。 “行是行，可是提谁?规矩又怎么定？” 巫满老太太听着似乎若有所思。 “提拔谁你们自己看，我是不管的，我现在要管一件事。”云清说完这些，就停顿了一下。 待三人眼睛都看着她，才接着说道：“就是要管拉撒的规矩。” 族长：…… 巫满：…… 羌：…… 想不到巫清除了漂亮的石头，还喜欢这个？ 第五十四章 一家人 总算跟族长三人敲定了茅房位置，并且要怎么建造，得完全听云清的。 这事敲定，云清就总算又做完了小本本上的半件事儿。 正想要散会，云清突然又想到一事。 “知道为什么黑彘部落族长的母亲和女人会袭杀你们，而其他人不会吗？”云清笑眯眯的看着甸和羌二人。 甸：那是他的母亲，当然会仇恨我们。另一个是他固定的女伴，有感情，自然也会仇恨杀死他的人。 云清：那他的父亲呢？那些偷袭鹿部落的男人们的父亲呢？应该有没死的吧。 甸：…… 羌：不知道谁是谁的父亲或儿子，死了也就那样了吧。 云清：如果每一个人都有固定的男伴或者女伴，男人有了自己明确亲生的孩子，孩子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那孩子或者父亲被杀死，对方会为他寻仇吗？ 甸（羌）：一定会。 云清:你们这次能胜利，就是因为黑彘部落剩下的九十人，没有一个人为死去的人复仇。 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母亲都死去了，父亲不知道是谁，女人没有固定。 要是他们的父亲确定，女伴固定，孩子知道死去的人里谁是他的父亲。你们说，你们能顺利的把他们带回来吗？ 甸三人又彼此对视一眼，摇摇头，眼中满是思索。 云清：好，要是有一天，鹿部落发生了黑彘部落的事情，男人战死，你们希望，部落剩下的人为你们复仇，还是被敌人顺利带走？ 三人眼中只剩惊惧，这…… 细思极恐哇。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个词，但不影响他们对于“细思极恐”含义的感受。 甸用力的摇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不行，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巫清，有什么办法解决？” 看着三人期盼的眼神盯着自己，云清一笑说道：“有，当然有。” 停顿了一下，看三人焦急的等着下文，继续说道：“男女伴固定，生的孩子自然知道，谁才是自己的父亲，父亲也知道哪个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生活在一起，住在一个房子里，组成一个~，家。” 三人瞪大眼睛，惊讶道：父亲母亲孩子住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家? 云清：对，他们就是一家人。最亲的一家人。 看他们陷入沉思，云清嘴角一挑，不急，等他们消化。 她拿起短矛把灰里的土豆搅和出来。拇指食指轻轻一捏，软乎的，熟了。 拿过一个小石碗，将一个拨拉到碗里，晾一晾。 好在即便有火盆，周遭一样冷。感觉外皮儿温度可以拿的住了，就上手一掰。 一股热气夹带着土豆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云清对着上面吹了吹热气，轻轻一咬白沙沙的土豆泥。 哇，香。 “咕咚……” “咕咚” “咕咚” 云清抬头一看，哭笑不得。 她是真高估了这些土着了，这么严肃的话题，居然还在盯着吃的吞口水。 吃，真是高于一切。 早在云清扒拉土豆时，人家三金刚就已经开始盯着。直到，土豆被掰开，香气袭来，口水再也忍不住。 云清气的叹口气。抬头，用下巴点一点:“这个叫土豆，一人一个，扒拉出来吃吧。” 艾玛，可得到批准了，仨人赶紧着下手。 人家皮糙肉厚，比云清动作利索多了，完全重复云清的动作，直到，吃到嘴里。 再看各人反应。 甸和羌，太大口，烫到直咧嘴，土豆泥在舌头上来回倒个。 巫满，是小口，没啥牙，想大口也不成。土豆泥在嘴里抿一抿，香味充斥了她的味蕾，然后轻轻咽下。 再然后…… 流泪了。 这才是幸福的老年生活。 一边吃着土豆，一边哆嗦着嘴唇，一边泪眼婆娑的望着云清。 这浑浊的三角眼里，透露的信息太暧昧。 云清用眼神回望：老太太，我又没负了你，你这眼神，我真受不了。受之有愧。 巫满还是用眼神委屈的望着云清。 好像她这么多年没吃过好东西都是云清造赤的。 实在受不了了，云清只好投降：“我还有几个，就几个啊，给你行不？别委屈了。你们就不要妄想了啊！”前四句是跟老太太说的，后一句跟甸和羌说的。 一听云清前三句，俩人立刻热切的望过来，眼神在说：“还有我，别忘了我。” 再听后一句，看着手里吃剩下的土豆皮，立刻蔫。 “我留下一些做种子，种下去长出来，多了，自然就都吃的到了。”云清无奈解释一句。 这俩人情绪才略好一些。 倒是巫满老太太，一听云清会给她几个，也不掉眼泪了，高兴的继续啃着手里的土豆。 “行了，吃也吃了，说说刚刚提的，组成一家人的看法。”云清把话头再次提起。 “同意”意外的是，首先同意的居然是巫满老太太。 “同意” “就这么办” 羌和甸先后表态。 “不过，我族男少，女人多，这怎么办？”羌提到。 “不是可以跟其他部落交换人吗？开春可以用食物或者筐、席子，都行，就是不能人换人。”云清回答道。 “行，开春就换人。”甸一口敲定。 然后几人针对组成一家人这件措施，细节上又略谈了几句。 最后，云清一看时间很晚了，也讨论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再有遗漏，以后再随时补充就是了。 “得嘞，那就散会吧。”云清一摆手，宣布散会。 三人又瞪眼珠子看云清。 哦，不懂啥叫会？ “就像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讨论事情，就叫开会，讨论完了，人就可以解散了，就叫散会，明白了不？” 云清加入部落后，带来了非常多的新词汇，鹿族人语言已经丰富了非常多。甚至能拐着弯的描述很多事情。 碰到新词汇，云清就揉碎了，解释一番。 几人散会，小草儿也回来了，巫满老太太就时不时的看看小草，看她忙东忙西。 巫满老太太叹口气，对着云清说道：“小草很小就没了母亲，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小草一听在说她，就转过头来，看着巫满，眼里充满了依恋。 “小草，长得不强壮，做不得重活。但她是个有智慧的孩子。我教给她的草药都能很好的记住，并且非常会晾晒和研磨，也能熬成药。” 巫满老太太慈爱的牵着小草的手。被她枯瘦的手轻轻拍着，小草已经开始流下眼泪。 巫满转头看向云清，恳求道：“巫清，你看起来是个孩子，可你拥有大人没有的智慧和胸怀。有一天，我去见了天神，巫清，请帮我照顾这个孩子。” 小草已经啜泣出声。 小草一直害羞，不爱说话，跟她从小没有母亲，身体又比较瘦弱有关，这是一种自卑心理。 毕竟这儿的人，以强壮为美。 云清没有说话，只是跟巫满点点头。 老太太很欣慰，只是又叹一声。 “部落要提拔人，你觉的小草可以吗？” 她既然叹了一口气，证明她觉得小草的性格并不适合，可是她又不知如何安置小草。 云清想了想，偏头对小草说:“现在部落会要求男女固定伴侣，就是一个男的只能跟一个女的，女的也只能跟一个男的。俩人一起生活，一辈子，拥有自己的孩子，孩子也拥有自己的父亲。 你心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你想和他一起过日子的男人？” 小草刚刚还在为巫满的话语感动，现在画风突然变了。也不流泪了。 听云清说话的内容先是有些惊讶，后面内心想想，只是又不好意思说。 “这关系到你以后的生活，你要大胆的说出来。” “我，我现在只有一个，就一个寻。”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哦，那你还想试试别的男人？” “不，不，没有，没有，寻，寻很好。”急忙解释，说完又低下头。 巫清和巫满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 “小草既然熟悉药材，不如以后还是做这个吧，族人渐多，药材需要很多。小草就专门负责准备药材，熬制药材，甚至以后，有人生病，就由小草负责去看吧。” 一听云清的话，巫满和小草都有一点发怔。 看病不是巫专属的活吗？ 云清摇摇头：“学会了看病，谁治不一样呢？” 巫满脸上明显写着不同意，不过，她看了看小草，话到嘴边到底又咽了回去。 强大如巫满老太太，她也有私心。 第五十五章 干坏事儿 现在的水井上，盖的是个茅草盖，以后木盖子的事交给了族长。 中午时分，天气气温相对较高。积雪逐渐消融，居住地外，被雪压住的枯草也越露越多。 部落现如今约一百七十号人，除了刚生产的产妇，和不会走路的婴儿，全部在大院内集合，聚拢在土井附近。 祭祀细节就不赘述了，无非就是感谢天神之子巫清，为鹿部落带来纯净的水，祈求井神，保佑部落能够一直顺利打到井水等等。 这次多了一个井神，非常明确的神。 全场只看巫满老太太霸气表演，众人是一通虔诚跪拜。 至于云清，真放不开。 最后由族长亲自揭开井盖，打上几桶水，再由巫清，给每个族人一人倒上一碗喝掉，祭祀就这么结束了。 初次喝到井水的人们自然非常的透心爽：甘甜、清爽、透心凉。 看到这些土着喝着井水，云清心中特别为自己感动。 她不要求这些土着一定要煮开水喝，只要喝井水就好了。 自己小时候就是喝井水，大夏天的，渴了就咚咚咚的喝井水，特别痛快。 井水干净，绝不会因此生病。 如果从饮河水到改饮井水，能够使这些土着的寿命延长一丢丢，那就是大功德一件。 当然这是顺便，她自己也不想喝腥臭的河水。 几个响晴天后，云清站在居住地门口，东看看，西望望。 说实话，厕所建在哪里比较合适？这她真有点懵。 冬天还好，主要是夏天，你得知道风刮的方向，弄不好，整个居住地都要遭殃。 随手抓了一个人问了很久，才大概知道风向。没办法，超级路痴的云清，真是东南西北扯不清。 最后云清把个茅房位置，选在了居住地最左侧，靠着壕沟的位置。 一来，夏天的风吹过来，不会往居住地这边吹，二来，离井水远远的。 对不对的，就这么着。真到时候有问题，再改就是，反正劳动力很多。 划定位置，接下来就要为建造厕所做一些准备。 材料自然有方石、细檩子、茅草。 细檩子和茅草都有，方石需要现开，这些都交待族长即可。 还需要一样东西，就是泥坯。只是这东西，还得是天气再暖和些，才好搞。 也不需要太纠结，此时二月初，石材需要几日才能开采打凿完毕。 那时打春肯定过了，到时就是土地化冻之时，挖个茅厕必然容易许多。 也不在乎这几天。 这天，寻来找云清，拿着他的破网。 “巫清，我把网补好了。”寻打开补网的位置，献宝道。 云清纳闷，不是没线绳了吗？往上一看，呵，这家伙，用几条细鹿皮编在一起，做成绳子。 绳子有点粗，但看他补的网，好像也勉强能用。 这家伙是真有点钻劲儿。 “行啊，不错，寻，拿着你的网，去找族长，可以去试试凿个冰洞捕捕鱼。 再过些日子，冰融化些，就不能再凿冰了，危险。记住喽！”云清忙交待。 ”嘿嘿，知道了，那我去了。“能得到巫清亲口表扬，寻非常开心，乐颠颠去找族长。 现在寻算是部落非常有用的人，他表现的越好越有用，在提拔人选上，自然他的竞争力也越强。 如果他能和小草结成固定伴侣，相信巫满也会为他争取。 果然，没多久，就见族里的男人又呼啦啦一大帮跑去湖边。 有几个原黑彘部落的男人和女人，居然也主动跟着过去看热闹。 渔猎，再一次让这些新人，惊掉了下巴。 看到鲜活的大鱼被打捞上来，这些新人对鹿族简直崇拜的无以复加。 有奶便是娘。 在这里，不是贬义。 这就是当前原始社会的一种意识形态。 通过建立最亲密的家庭关系，建立强大的族群信仰，或许这种意识形态才会改变。 望着热热闹闹的人群，还有隐含着生机的大地，云清突然想到一件事。 春耕，马上要开始了。 春耕前，原则上是要施肥的。不是有句话说吗，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问题现在没有粪肥。 不是有猪粪、人粪就可以马上用，那得堆肥，发酵。 厕所正在建，来不及，只有猪圈清出来的一点粪，不够干个啥。 倒是有个办法， 烧荒。 之前就想烧荒，当时各种考虑后，决定推迟。现在，是时候了，不能再拖。 “啊？烧荒？”族人听到巫清的指示慌的一逼。 “对，引火烧荒，把居住地附近的枯草全部烧掉吧，能烧到哪，就算哪里。” “巫清？”族人这回是要吓掉下巴。 “我之前说过，要让族人都吃上粟米。这粟米可不是凭空出来的，族人需要用辛勤的劳作来换。春天播种，秋天收获。” 云清接着说道：”大地上被茅草占满了，需要给粟谷挪地方。” 族人还有疑惑，还比较懵懂，但一想到这是为了吃粟米，一咬牙，干了！ 更何况，巫清的话，必须要听。 两把火，在居住地前面的两侧。 干燥的季节，没有风的助燃，火势蔓延的速度依然很快。 看的云清内心直抽抽，脸上还要假装保持一片淡然。 云清一直给自己催眠：这不是现代社会，没那么多人。北方冬季生物也少。地大，可劲烧，没事儿哒。 族人们也是躲得远远的，满脸的恐惧，有的人甚至瑟瑟发抖。 但是巫清发话了，他们只要遵循，族人内心里相信她。 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幸好，突然下了一场雨加雪，才结束了这场暴行。 心终于安定了一些，有种做坏事的感觉。 真的很怕烧到附近的部落。 现在即便烧了，也只能这样了。 云清不敢提后悔。 地面满是湿乎乎的灰烬，两侧视野终于开阔了，几乎望不到头。 有了这些灰肥，应该对庄稼是一大助力吧。 好大一片地。 当时搬迁过来时，站在山顶，云清就如此感慨过。 现在，将要在她的带领下，好好的，在这片土地上，播下一颗叫农业文明的种子，伺弄它发芽，结果，收获。 第五十六章 播下种子 有了几天渔猎收获的维持，部落内的食物，总算见到一点补充，让族人心安了不少。 明显春天的气息近了，狩猎队伍组成两个又开始整装待发。 云清今天迫切的想让高大上的茅厕一天建成。 谁让她一早上才出门就踩到屎。 看着小卡卡无辜的小眼神，云清也真的是无语了，好想蹭他一身翔。 本来想等到土地解冻的，现在等不了了。而且土地解冻后，马上也要为春耕做准备，还要建造更多的房子，还要集中力量获取食物。 开干吧。 方石块的数量差不多了。 能用来盖厕所的人实在太多了，男人女人一大帮。 马上叫寻找人，把该用的材料搬到施工附近。云清又在早就看好的位置，直接在地上画了一个矩形框，宽也就一米，长度却有六米多。 云清一声令下：开挖 男男女女，拎着自己手上的工具，石锥、石铲就开凿。这些个人还不知道茅房到底是何物，反正又是巫清发明的新玩意就对了。 铿铿铿，一通打凿加清理。 一个深度快有一米半的矩形坑，规规整整的出现在云清面前。 嗯，不能再深了，再深出水就麻烦了。 云清一摆手：好了，铺石。 按照之前说好的，小方石一个个尽量紧密的铺在坑底。坑底深度变成了一米二三左右。 侧壁也开始垒石材，厚度相对薄一些。 人多力量大，一天的时间，真的就把坑建好了。 最关键的一步，在整个坑上面，开始搭长条石。每隔三块长石中间留下一个空位。 最中间长石并列放了六块，这是为了分男女，给隔断留的位置。 好了，一个标准的蹲坑搞定了。 谁不介意大庭广众之下方便的，也是可以用的。 之前想建一个茅房，觉得千难万难，现在，如果不算准备材料的时间，搭建，只需一天。 接下去的墙体和茅房盖，可以等。 这些日子怎们办？没怎么办，该咋滴还咋滴。这都是小事儿。 还是多想想农耕的事吧。 这就有些犯难。 即便云清有好几本农业工具书，也不适应这种最原始的刀耕火种，要啥啥没有的情况。 因为要春耕，所以，云清研读了一下空间里的农业书。结果发现粟谷要在四月份播种，也就是外界温度要在七度以上。现在反倒适合栽种土豆。 云清这次只选择这两种农作物给他们试着去种植，这样才能越种越精。加上之前的白菜，粮食蔬菜都有了，够了。 种粟谷可以用钉耙，浅表耕耘播种。自己有一个，金属的。这要是拿出来，呵呵，搞不好要被整成“死亡钉耙”。 自己只有一个，还是好好用着吧。 鹿部落如果用兽骨或者石材制作，那前提是土质已经被翻松过。翻土，没有铁锹就比较麻烦。 所以，最后播种粟谷的方法，云清选择穴播，就是点播，刨个浅坑，扔进去两三颗种子的那种。 那现在要做的，反倒是土豆催芽了。 这事，还是找族长吧，他吃过，上心。 “种土豆？好啊，好啊好啊！”族长一听找他说种土豆的事，搓着手，非常开心。 因为前有种白菜这一说，所以现在说种什么，接受很快。 有族长配合自然就简单了，他带着几个女人，挖来了半湿润的沙土。 其他地方族长不放心，就堆在了他的房子外间。 云清掏出了三十个土豆，甸一看默默吞吞口水，巴望着云清再拿出几个。 “别看了，就这些种（三声）。”云清好笑的看甸一眼。 “啊？这是种子？”甸有些失望，这么大个，还以为是拿出来吃的。 “这也太少了吧。” “那没办法，每年留种吧，就会多种出一些。” “都仔细看啊。我只做一次。” 云清拿出锋利的石刀，错开芽眼，把一个土豆一分为四，截面涂上炭灰，然后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席子上。 云清示意几人有样学样，把剩下的土豆全部切成四份，截面涂好，晾于席上。 “要晾晒两天，两天后，埋到半湿的沙土里，放置十四天后，再拿出来栽种。” 云清停了停，说道：“这叫做催芽。记住喽。以后种土豆都要这么干。” 甸和几个女人满脸都懵懵的。 “得了，这个都不要动，放两天，两天后我过来。欸，族长你还是把这个土豆放在棚子底下吧，注意不要被雨雪浇喽。” 甸和几个女人赶紧点头，云清这才离去。 剩下几个女人和甸围着这些块茎，啧啧称奇。 两天后，给那些带回来的沙土拌些水，再搞成半湿，把一百二十块块茎埋了进去。 云清这些步骤都是教科书步骤，她第一次种植，也是按照这个方法，成功了。现在属于第二次捣鼓，还是有些信心的。 一周后天气回暖的非常快，已经二月底三月初了。 湖面的冰已经开始融化，渔猎只能停止。 一夕之间大地解冻，族人都非常的开心，这意味着，可以脱去厚厚的毛皮，漫山遍野都会冒出吃的，也不会再为饿死而担心，还可以造土坯，建房子。 尤其是族长把固定伴侣的消息，宣布下去。 彼此看对眼的一对对，已经盯上了还未建造的房子。 这是此次实施固定伴侣计划的优惠政策。 当然是云清提出来的。 现在他们的心情，跟刚需小年轻排号等分福利房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有了自己房子的诱惑，还有伴侣，男人将会有自己独自的孩子，女人也不用那么辛苦一个人抚养孩子，其他都不重要了。 族长宣布，固定下伴侣后，谁先找他定下，谁就先得到住房。 这下就有人急了，尤其是女人们，人太多呀。 族长赶紧又接着宣告，带孩子的单身女人，优先获得住房。其他单身男人或者女人，也可以住房子，但是要几个人合住，直到脱单，再另外分配住房。 说白了，就是结婚后分房，没结婚住集体宿舍。 行，这也可以有。 为了住房也得拼，除了狩猎的男人，其他人都在居住地外面做泥坯。 不会的人跟会的人学，模框不够，现做一个，茅草也多的是。连续一周时间都在轰轰烈烈的做泥坯。 云清这头则是叫了族人和之前那几个女人一起，把催芽的土豆从沙土里轻轻的刨出来，放进框中。 几人脸上难掩惊色，这就是第一批会种土豆的人了。 抬着土豆种子，来到居住地外，此前已经留出来一片地，专门种土豆。 不知从哪天开始，地表竟然冒出一丁丁的绿芽。这是春天切切实实到来的证据，云清也大松一口气。 这特么和以前的世界真是一模一样。 交待几人在地表按照直线刨浅坑，种子放进去，再覆上一层薄土。 每个坑相聚大约三十公分，相当于每平方九株。所以最后一百二十个土豆种，其实只用了十平方多点的地。 每个坑再小浇一点水，就完成了。 族长别看五大三粗，还挺细心，用石铲在这一周围培了一圈小土坝。 其他们在周围围观，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甸搓搓手，期待的问云清：“巫清，何时可以采摘果实？” 云清呵呵一笑：“着急啦？放心，只要六七十天就差不多了。” 族长得到答案，满意了，然后扯着嗓子对着周围喊了句： “围起来的这块地，谁也不能进来。偷偷进来，就没房子住。都记住喽！” 第五十七章 男人是矛，女人是筐 族人们做了一周的土坯，最早做的那几批土坯已经干透透的了。 云清决定，茅房立刻盖起来。 天气渐渐热起来，随地有大小便的情况太膈应了，必须马上遏制。 有了盖房子经验，盖个茅房就简单多了。只要云清画好标线，就是放样。顺着标线，把地夯实后，在上面直接垒土坯就行了。 高度也不需要特别高，整个两米，宽度就在蹲坑的基础上多加一米。 一样，上面的茅草铺就时，特别注意的就是尽量往外延伸，毕竟是土坯房，扛不住大的雨水冲刷。 为了以防万一，看来还得给外墙来一层抹灰。抹灰就是抹上一层泥巴，避免雨水直接冲刷土坯，那就动了根基。 这也有经验，入冬前山洞地面就是这么抹的。 一个六米长两米宽两米高的茅房，一堆人动手，不过三天就搞定了。 两天后，外墙抹灰也干燥了。 云清站在茅房前，单手抵住下巴。茅房要区隔男女，做什么标识呢？ 有了。 云清拿了一个一头烧黑的木柴，在一侧墙壁画了一个框，另一侧画了一个长矛。 最后一笔落下，嗯，还挺满意。 向后一退，妈呀~ 踩到人了。 往后一看，好家伙一堆族人围在这，瞪着眼睛看云清画画。 以往他们看到的画，就是巫满在他们脸上留下的白色或黑色的线条，抽象的，只是觉得带劲。现在，居然看到了写实的画法。 族人们望着茅房，叽叽咕咕的讨论。 “这个像是筐。” “是呀，那个是矛。” “这个茅房这么漂亮是做什么用？” “巫清画了筐和矛在墙上做什么？ 云清没理这帮人，在人群中找到有点迷惑的族长甸，对他说道：“族长，宣布吧。筐这边代表女人用，矛那边代表男人用。” 啊？是这样哦。 甸，张大嘴巴，这样也行？不过思索了一小下，好想是有些道理。清清嗓子，大声喊道： “都听好！”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等看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才开始用手一边比划，一边继续说道： “以后茅房，就是大家拉屎拉尿的地方了。女的，在这一侧，有筐的这头。男的，在另一边，有矛的那头。都记住喽，不能走错，不能在蹲坑外面解决。谁要是乱在居住地随地拉尿，不分房子！” 行，不管种哪违反规矩，惩罚都是没有房子。 众人这才解惑，这是给自己拉尿的地方。 甸嘿嘿笑着：“我先用一下。”说完呼呼往前走。 “哎，族长。”快要走进茅房门口时，后面传来云清声音。 族长一回头，就见云清呵呵笑着说：“你再往前走，就没房子了。” 啊，这家伙偏头往墙上一看，哎哟，怎么自己才说完，就闷头闯女茅房了。赶紧慌乱的改变方向，后头一通哄堂大笑。 云清摆摆手，大声说道：行了，谁想试试就赶紧进去吧。没坑记得要等啊，不能拉尿在外面。 总不能等着看人家用茅房，她还没那么重口味，赶紧闪人。 这事算是办完了，云清踱步到土豆田，猫腰看看地表。哎呦喂，好像要出苗，地表开始拱起一个个包包了，看来，明天应该能见到出苗了。 云清摸摸地表，又往地下扣哧扣哧，感觉有些干燥。正好看到甸刚解决完，嘿嘿笑着过来。 云清不知道为啥，就打了个哆嗦，浑身的不舒服，这里可没有饭前便后勤洗手一说。嫌弃的瞥一眼，说道：叫人给这片地喷点水，地有些干，别进去踩，别把苗踩死，要出苗了。” 在云清手指处，族长甸也过来猫腰看，果然看到有小土包包隆起，似乎还能勉强从土缝处，看到一点嫩嫩的白绿色。 族长这可是兴奋了，也不假他人之手。拎了一通水，拿着大木勺子站在外围往里扬水。 云清心想，我得盯着，也不能整涝了。 次日果然地上拱出一个个嫩嫩的两瓣小苗。族人们都看着好奇，都想知道，这些小东西，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大白菜似的？ 此时已是三月下旬，温度应该十度左右，大湖里的冰已经基本融化，漫山遍野，远望过去，已经披上一层浅绿的外衣。 居住地门口的几棵当作岗哨亭的树，都已经抽出了嫩芽，树皮也跟着变绿，一切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族人一层层脱下沉重的毛皮外衣，有的族人甚至都换上了草鞋。草鞋这个东西，又把原黑彘部落的家伙们刺激了一波。 虽然这些人看着很老实，似乎对鹿部落还渐渐有了些归属感，可还是不能太放松警惕。 每日分配任务，族长都会有意识的把这些男人分隔开，比如每个狩猎队伍塞四到五个，打凿石头的放几个，还有就是在其它事务上打打下手的，比如做泥坯、盖茅房，接下来还要盖房子。 所有土坯都已经干了，盖房这事已经不用云清太看着了，有了寻这个技术大拿，都不用云清出手。 云清只是建议了一下，比如可以做大一点，或者吸取之前经验，泥墙中间垒高些，房盖做成尖顶啊，外墙记得抹灰啦，还有就是可以留个窗之类的等等。 还有就是提醒他们特别注意，砌墙一定要用到吊锤，墙要砌的直，房檐多伸出来一点。 剩下就他们自己琢磨吧，最差也能做成第一批房子的样子。 接下来好像都没云清什么事儿了，族人每日也极少看到她。 实际这家伙也很忙，空间内十亩地大小，够她忙的。只是偶尔出来透个气，感受下热闹的氛围。 狩猎的队伍，收获渐渐多了一些，虽然还供不上族人的消耗，但是比之前只出不进看着有希望多了。 现在族人还另外分出一拨来，整修之前的羊皮筏子，渔猎对部落来说非常重要。 要准备充足的食物，还要有富余，富余的食物要拿去换盐。因为存储的食物和盐都不多了。 总之，族内现在需要获得食物的压力非常的重，大家都卯着劲的干活。 族内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一个部落在活动。但实际上，随着天气回暖，各种动物，包括同类，都开始活跃起来。 这个平原上，一旦彼此有交集，平静，就会立刻被打破。 第五十八章 鹿强大 苍茫平原，已绿意盈盈。 春日的第一场雨，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洒满大地。 彼时，云清正在看着族长带着几个女人，再给土豆苗培土。 而居住地内，也正在热火朝天的盖房子。 加了房盖的只完成了两座，第三座房子正在上盖，第四座才垒到一半。 还好是中雨。 云清赶紧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叫族长加快速度把土培完。又一手拎起小马扎往居住地赶。 冲着那些之前盖房子，现在有些慌乱的人喊道：“房盖上的茅草顶雨也要铺好，快。剩下的土坯找茅草帘子先盖一下。” 正不知怎么好的人群一听云清发话，连忙顶雨配合着，给第三个房盖铺茅草帘子，幸好都是捆扎好的。抢下工很快就能完成。 只是可惜了第四个才垒到一半的。只能先用茅草尽量遮盖。 云清回到自己窝棚，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接着就“阿嚏……阿嚏”连打了几个喷嚏。 揉揉鼻子，心想别冻着，赶紧回到空间。用毛巾擦擦头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喝了一大杯热水，才离开空间，走出窝棚。 她窝棚是搭在屋里，自己是为了给进出空间遮掩，别人看来自然比较奇葩。 一走出空间，就看到小草在拿着各种石锅石碗接水。水是从房顶茅草缝隙中漏下的雨水。 尽管当时为了防止雨水漏进屋里，茅草帘子铺了好几层，甚至上面还铺了一层毛皮，可依然会有局部漏水的情况发生。 这种石盆接水的情形，应该正在各个屋中上演。 要是瓦房盖也许会好很多。 说到瓦，那又需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云清掏出小本本，把这点记上。等天晴了，自己空间里的地全部搞定，外面的粟谷地也种完，那就可以尝试搞一搞。 下雨天能干什么?男人们打凿石洞，女人们缝补衣服，顺便聊天打屁。 就这么一聊天，又给云清找个事儿。 小幸运他娘到处炫耀巫清给他孩子起了好名字。这不，就让刚生了孩子的女人给记住了，心里火热。 次日，春日第一场雨刚刚停歇，就抱着孩子来找云清。 云清看着这人高马大新母亲期待的眼神，只能开动脑筋。 “你的孩子出生，正是部落胜利归来之日，也预示着我族逐渐强大的开始。就叫他强大吧，鹿强大。” “强大，强大，好好，太好了，感谢巫清。”女人咂摸着这个叫强大的名字，越念越好，高兴的合不拢嘴。 云清也满意，瞧咱取的名字，多正能量。 “咦，巫清，强大前面咋还有个鹿？”强大他娘突然想起来，眼神亮亮的望着云清，这是什么不一样的赐福? “呃，鹿是姓。孩子属于鹿部落，名字前面加一个部落名作为姓，代表属于哪个族群。以后鹿部落要在这片平原上成为最强大的部落，姓鹿，会是他值得骄傲的事。” 强大他娘张大了嘴巴，心中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 “我的孩子，是部落里第一个拥有姓的人?”强大娘望着云清，喃喃自语。 云清嘴角含笑，点点头，说道：“除了我，但，强大是部落里第一个姓鹿的。” 强大娘感觉心中还有一种澎湃的感情，想要喷涌而出，只是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 如果她是现代人，估计能说的出，这是一种群体归属感和自豪感。 只是，这只是个小萌芽。 强大这孩子有名又有姓这个事儿，像一阵风刮遍了整个部落，掀起了一阵举族加姓潮。 原黑彘部落的郁闷了，人家原来就是鹿部落的，所以姓鹿，那他们怎么办？ 是呀，姓什么？族长甸和巫满、巫清他们也在考虑这些人应该姓什么。 姓黑彘，不利于以后全族团结，姓鹿，甸和巫满等族人的感情上，有点过不去。 那就姓个别的，不姓黑彘也不姓鹿，姓祝。云清一拍巴掌，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不能拍板的，他们也不能有意见，谁让他们是战败方。 有人帮着做决定，当然好，甸和巫满满意了。 原黑彘部落的也开心了，不仅有了姓，重要的还是巫清赐姓。巫清说了，祝，有祝福之意。 某清当时是这样想的：黑彘，不就是黑猪么，姓猪？不好吧，跟猪圈那两位一样，还是算了。那就谐音，姓祝吧。 反正最后，终于皆大欢喜。 刚下完雨，也不利于盖房子，倒是粟谷要开始播种了。 这个就要发动所有没有去狩猎的人，全族都要去学习如何播种。 提前准备好粟谷种子，有族人入冬前储存的，还有就是云清掺进去的，掺进去的一部分是她藏起来的粟谷种子，怕被族人祸害喽，另一部分，就是她自己空间中的种子。 先用簸箕颠一颠，把一些不饱满的剔除。剔除掉的也要收集起来，磨成米，最次也能喂猪。 最后凑了个一麻袋半，其实也不少。 叫上族人拎着铲子来到居住地外，横向错开居住地三百米。 雨后播种本来是好事，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杂草的烦恼。 因为一场春雨的滋润，漫山遍野的青草、野菜一夜之间变大了很多，可以挖野菜了，只是杂草也多。 云清先示范，步骤就是，翻地松地，除草，豁沟、点种、埋土。 也就是先用石铲铲松土地，顺便拔出杂草，再铲出一个深度在三四厘米的沟，然后撒上种子。播种子也有讲究，不能太密。每隔三四厘米来两三粒就行。最后再用浮土盖上。一行也就五百米，行距整个四十厘米左右。 就这样，全族总动员，先全面松个几亩大小的地，然后拔草，杂草还得捡出庄稼地。杂草除掉后，不捡掉不行，否则还能在原地继续扎根复活。 播种就是流水线作业了，一人在前豁沟，后面一人点种，最后一人埋上浮土。 上百人干这样活，工具再原始，一麻袋半花了五天时间也播种完了。 呵，最后竟然种出来有大三十亩地。 也不知道这些地，到了秋天，能收获多少？ 也不用浇水，刚刚下过一场春雨，正是时候。 谷子长出来后除草是个麻烦事。 第五十九章 搞错了 全族一百来号人弯腰撅腚大干了五天，终于把个粟谷播种完毕。 情况还是非常乐观的，就看最先种上的已经出苗，就知道了。 等到全部出苗还要压苗浇水，后面麻烦事儿也不少。 但现在，粟谷播种这事总算告一段落。如果让这些粟谷随意生长，等到秋天也能收获一些，当然，产量跟精心伺候的比，那指定差好些。 房子还得继续建造，已经盖好的三间，晾晒的差不多了，总算把快挤出香油的人们分流了一些些。 房子固然重要，但食物才是第一位的。 自从春雨过后，重心就放在获取食物上，狩猎的还是两个队伍，人数却从每队十五人增到二十人。根据族长甸的说法就是，会有迁徙大群动物回来，人多收获才多。 捕鱼的还是一个队伍，五六个人，但是这些人已经在寻找合适的藤蔓，准备再做新的渔网。 男人只留下几个做石器，顺便打凿山洞，找寻合适的石器材料。至于专门为了扩大石洞，已经不再刻意为之。 还剩下几个男人，是建房子的熟手，还是继续建造，配合作业的则全部换成女人。 女人人数多，已经开始跨上筐，背上篓，开始满山遍野挖野菜，这个队伍还包括那些半大的孩子。 部落里还余下几个老人，和带最幼小孩子的母亲，工作就是准备大锅饭。这是鹿部落的行事惯例：食物少的时期就大锅饭，食物充足，就各煮各的。 开春了，获取食物变得简单，几乎没有了被其他部落袭击的可能。这也是人员都放出去的原因之一。 巫清空间里的事情一大把。外面的食物短缺刺激了她，自己在空间里，把能种的地都呼哧呼哧种上了，手上的茧子更厚了。 看着地上嫩嫩的小韭菜和小白菜，口水都快流出来，这时一开春就种了的。这一冬天大白菜炖土豆，吃的太多，可把她腻歪的够呛。 中午吃了一炖美美的炒嫩韭，就琢磨着，要是有鸡蛋就好了。韭菜炒蛋，奢侈点，来个韭菜鸡蛋饺子，或者韭菜盒子。哎呦喂，吸溜，不能想，太馋人。 得让那些狩猎的人抓些活鸡回来养。鸡蛋呀，以前一天一个，现在，好久没吃了。吸溜，说了不能想，又来了。 抓了一些蔬菜种子包好，这是准备在外面种的。 来到居住地，最后选了井旁边的一溜地方，地方也不小。除去盖房子的地方，都可以做菜地。 叫了部落里面剩下的老人，老人也不少，除去巫，还有七个人，手上都是零零碎碎的活，可有可无。 一人拿把石铲，开始翻地，还在云清的要求下，培土垒出一个个小菜池。 土松好，就把菜种种了下去。云清都是一开始种个一两粒，其他都交给几个老人种，让他们学经验呗。 云清选择了几个菜种，葱、韭菜、芹菜、白菜、冬瓜、大蒜。 选这几样是有理由的，一来都有药用价值，二来，好养。 像葱和韭菜，多年宿生，可持续吃，一茬一茬，次年还可以继续长。白菜、冬瓜，特别好保存，冬天一样新鲜。大蒜和葱一样，当然即可调味又可做蔬菜，蒜头晒干，冬天一样用。 本来还应该有姜的，但是这玩意，种法略微复杂，提前没想到。要用种姜催芽，跟土豆有些类似，只能过几天再说。 给所有新种的池子，一瓢瓢浇上水就算完活，接下去就是等。 晚上，狩猎队伍回来了，很遗憾没有碰到大型动物迁移队伍，不过还真有猎到鸡，可惜，都是死的。 “下次，再遇到鸡，逮些活得回来。尽量不要有任何伤害。” 听着巫清的交待，这帮家伙想，可能又有什么祭祀了。 别说，次日还真带回了活鸡，一只。云清兴冲冲出来看，然后心情有点不太美妙：我要的是能下蛋的母鸡，母鸡，母鸡，不是公鸡！ 一看巫清脸色转换，送鸡的人就有点害怕。哪不对了？这鸡，又大个，又漂亮，为了活着逮到它，费了老鼻子劲了。 云清抬眼一看，得，误会了。 “咳咳，没事儿，挺好的。要是能抓到母鸡更好了。”顺手从空间中拔了几棵小白菜放到这人手上。 这人看到手上的小白菜，眼睛立马晕圈了。好像看到巫清施展神迹了有没有，还把神迹赏赐给了他，激动的忍不住浑身要颤抖。抬头来，正要跟巫清表示一下感激涕零，哎，人呢？ 云清已经抱着鸡回到了窝棚，心思一动，就来到了空间。 能带生物进来，云清早有经验。空间里面种植物，开花得要结果，没有媒介帮助传播花粉不行。空间里一个风丝儿都没有，所以风为媒就甭想了，只好引进来一些小蜜蜂。 这些早在云清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搞定了的。 所以现在很轻松的也把野公鸡抱了进来。 空间场景变换，云清看到这只鸡好像眼神呆滞了一下。 能看明白鸡的眼神，云清也是老佩服自己了。找了一把剪刀，对着鸡翅膀咔嚓咔嚓几下，羽毛快要剪秃了。 不咔嚓咔嚓不行，这可不是驯养好的家鸡。这是会飞的鸡，想完好无损的活捉，确实比较困难。圈养的前提，那是不能飞走。 有只公鸡也好，这样母鸡生出的蛋才能孵出小鸡。新孵出的小鸡，更好驯养。 以防万一，还是用绳子把这只公鸡两条腿绑了起来，往它跟前放棵白菜，又整了一碗水。 之前没想到狩猎队伍能那么快逮到活鸡，鸡棚也没搭一个。现在有鸡了，明天必须得安排人搭建。总不能放空间，整的到处是鸡屎。 次日果真云清就找人在猪圈旁边，搭了一个鸡舍。还往里面放了一些茅草。她已经为母鸡下蛋提前做了准备。 这得是多渴望吃鸡蛋那！ 族人一看，巫清不是为了祭祀，是要养鸡。转头看看猪圈那两头瘦嘎嘎的猪，再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云清。 云清的脸差点挂不住，她错了还不行吗？事实证明，没有农业产品，养猪就是个错误决定，要不是有云清暗地里硬撑。这个冬天，搞不好，两头猪早就已经凉凉了。 得，权当是为了积攒经验吧。现在食物不缺，这两头猪总得给点面子，长点肉了吧。 巫清的决定不能否决，不就养一只鸡么!这事儿又落到旦的头上，谁让她有经验，再说，小卡卡也可以帮助采集点野菜喂鸡。 这事搞定，云清正要走开。这时听到一声喊：“巫清，巫清，看看我的强大漂不漂亮？” 云清偏头一看，这不是强大她娘嘛。怀里抱着用毛皮包裹的强大，强大娘吃喝足，奶水好，也不用云清另外给小米熬粥。 强大娘弯腰，把孩子放低，好方便云清看。 这小脸比刚出生的时候好多了，就是有点黑，倒是小眼神乌溜乌溜的，身上也有肉，看起来很健壮。 “巫清，强大以后一定是族里最漂亮的女子啦。”强大娘非常自豪的咧嘴笑道。 “呵呵，嗯嗯。”云清点点头，当妈的看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朵花。 云清看完孩子正要迈腿走人，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哎？强大是个……女孩砸？ 搞错了喂…… 第六十章 新的小伙伴 粟谷地青苗全部长了出来，此时得要压青苗，这是要促进根部发育，壮根。 这就比较简单，云清叫人找了一个圆木，要晒的比较干的那种。两端直径尽量相差不大，取了一米半长，两端挖槽绑上长绳。 接下来就全靠人力，将绳子套在双肩上在前面拉。三十亩地，几个人轮换着来。 现在还不用浇水，所谓旱谷涝豆，谷子真没那么娇气。 狩猎队伍还没能给云清逮回一只活母鸡，不过却给云清带回来一个意外的惊喜。高兴的她拿了十个地瓜出来奖励。 不提族人有多高兴，对地瓜多好奇，对云清随意变出东西感到有多奇妙。单说云清得到的这个惊喜。 四蹄带毛动物，长耳朵尖尖，一双丹凤眼，嘴巴细长，冲云清呲着大门牙，好像在傻笑。身长一米五左右，肚皮白，其余部分棕黄色，脖子上面是短鬃毛。尾巴细长一甩一甩的。 这特么就是一头驴啊！ 太熟悉了，小时候家在农村，父亲上班，母亲种田，就赶了一头小毛驴。 太亲切了，看到它，就想起小时候，自己骑在驴背上的兴奋感。摸摸胳膊，似乎还停留着一种小异样，这是因为曾经被自家温顺的驴子，莫名其妙在胳膊上咔嚓啃了一口。 秋冬季，隔着衣服没任何伤口，但吓了一大跳。从此我就知道了，驴子，也是有小脾气地。 现在看这头小毛驴，也就一岁口不到，还有点萌萌的可爱。眼睛湿漉漉的，就那么望着云清。可怜的驴孩子，脖子上还栓着一条绳子。 云清从空间中拿出一些谷子，放在手上。 这小家伙居然吭哧吭哧的走过来，看看云清的手，突然低头伸出舌头一舔，就把谷子舔到嘴里，嚼来嚼去。 这过程把云清给吓出一身冷汗，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有点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幸好，这还是个单纯的驴孩子，妈妈没有教他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 云清嘴角一边挑起，嘿嘿一笑：我在远古的第一个交通工具终于有了，哈哈…… 跟小毛驴沟通了一会感情，过了一把瘾，这才想起，要找这些狩猎的人详细问一下经过。 “哦，这头小毛驴跟驴群走散了。什么？明日举全族男人要去猎杀驴群？”云清瞪大眼珠子，大声的问道。 可能云清的嗓子比较尖利，把大家伙给吓了一跳。 “巫清，有什么问题嘛？这个大兽原来是叫驴。我族之前在森林中，从未见过这个动物，还是原来黑彘部落的族人认出了这种动物，可以捕猎。” “哎，你们不知道，这种动物最珍贵的地方，不是作为食物吃掉。我们去石部落绕过大湖需要五天，骑在驴身上，最多需要三天。出去探索和巡逻的人，骑上驴一日可以去更多更远的地方。 而且驴子可以帮人背负更多的重物，还可以帮着压青苗。 再说驴子是吃草动物，比养猪容易多了。” 云清掰着手指头细数驴的好处，把个族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们打杀那么多驴子干嘛？又不是冬天，肉可以放的住？”云清质问道。 嘶~也是哦。 众人彼此对视几眼，看巫清的意思，又要养驴。不过这么一说，驴吃的是草，干的是比人还多的活，好像是可以养养看。实在不够食物，再杀不迟。 而且，想想，骑在驴背上，在平原上飞奔，应该是很刺激的事情吧…… 所以呢？ 决定了，明天去抓驴，碰到的最好都抓来，争取人手一驴。 这是族人最后的决定。 次日，男人们很聪明的准备了非常多的绳套，这是要大干。 直到傍晚回来，果然带回了七头驴，甚至男人们等不及回来驯养，直接就是骑回来的。 小毛驴正在部落里散步，一看有一群驴进来了，竟然颠颠的跑到一头驴跟前，彼此还蹭蹭头。这是找到组织了，找到亲妈了。 骑在驴身上的男人，到部落还不舍得下来，围着住房兴奋的又骑了两圈，惹得没骑过驴的族人，频频投来羡慕的目光，这才恋恋不舍的下来。 之前听巫清讲，就有些向往，好想血液里有些东西蠢蠢欲动。 那种想象的感觉总是差了一层，现在亲身体回，才知道有多刺激，想不到自己也可以飞速的行进和奔跑，这在以前完全无法想象。 驴，现在压过一切，是部落最受欢迎的东西。 接下来几天，部落族人都在寻找驴群，捕获驴也越来越有经验。部落里面已经集中了三十几头驴。 有了驴，就得伺候。族长给狩猎队伍分配，几乎人手一驴。谁的驴，谁自己伺候。 族里也给驴搭了一个大棚子。整个部落的房子，不管是人还是猪还是鸡，现在包括驴，造型都差不多。就是大小之分，敞开程度不同而已。 云清也有一头小毛驴，也要伺候。自己的驴自己管，为了培养感情，那是天天牵着遛弯，专找好草地吃，还要到大湖边饮水。 偶尔也能让骑骑，让骑也不能总骑，怕压坏，这还是个幼年小驴。 摸着驴脖子上的鬃毛，云清就寻思：”现在有了交通工具，是不是该走走?” 看着这个部落还没完全走上正轨，所谓正轨就是她想的那样，也只能暂时压下心思…… 在这期间，狩猎队伍终于给云清捉回了三只母鸡一只公鸡，这几只鸡统统被云清剪掉翅膀羽毛，丢进鸡舍。最早的那只再不会形单影只。 “你们好好过日子，赶紧给我生几个蛋要紧，知道不?否则你们等到的就是一刀，晓得厉害不？”云清对着几只鸡嘀嘀咕咕，希望能用强烈的意念，促使鸡快些生蛋。 看着这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几只鸡，就犯愁，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蛋生鸡呀。而且这是集体的，可不单单是云清的。她想要自己的“蛋”啊！ 狩猎队伍还是要努力哇！而自己嘛…… 她决定了，等到蛋多一些，就要孵鸡宝宝，她要在空间中建一个鸡栏。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用担心没有鸡蛋吃。 这太有创意了，这么简单的创意，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养一窝家鸡比养野鸡应该轻松多了吧，气的云清想给自己两巴掌。 这时的她已经馋虫上脑，不会想空间养一群鸡，会不会影响空气质量的问题。 可能是惊吓到，也可能不是产蛋的季节，总之，鸡在这里安家快十天了，直到部落把去换盐的人送走，这几只鸡也没生出一颗蛋，鸡屎倒是一大堆。 第六十一章 一颗鸡蛋的事儿 这次去石部落换盐，是由鹿羌带头，一行十人，鹿寻也第一次跟去。全都骑着小毛驴，还另外带了几头，专驮交换用的食物。 这次交换用的食物，是冬季剩下的鱼干、白菜、芋头，另有一些毛皮。 毛驴头上都带着软软的皮制笼头，这可是云清按照以往的记忆想出来的。不然，只是一根绳子系在驴脖子上，驴痛苦，人也不好掌控。 以往正常行程，回来要十天后。现在，有了毛驴，肯定会大大缩短。 天气越发温暖，族人们狩猎目标也变得多样化起来，有什么鹿、羊、猪、鸡，而且，还带回了鸡蛋。 云清终于收到一颗鸡蛋，还是别人捡的。无论有多少收获，作为部落内神圣不可侵犯的巫清大人，必定能捞到一个。 地位实在是太给力了。 收到鸡蛋后，不到二十分钟，鸡蛋就祭了她的五脏庙。 终于有点舒服了。 鸡舍里现在已经有八只鸡了，还是两只公鸡，天天掐架。管它打出鸡脑还是打出狗脑，她只要它们下蛋。 房子已经盖到第六个了，菜园新种的菜也长出了细细的苗，嫌弃房子和山洞挤的，已经临时用树枝毛皮搭了窝棚。 最近无聊，云清有了一个新的消遣，就是搬着自己的小马扎到大湖边钓鱼，以前从来没钓过鱼，在她看来这是高逼格，有钱有闲才干的事儿。 现在她就是高逼格的人，不缺吃就是有钱，她还非常有闲。 鱼钩是被自己用的已经快弯成钩的针做的，绳子用的是破了洞的丝袋子拆下来的线，多拧了几股。 今日天气晴好，云清又去钓鱼。 路上一起走的还有渔猎的人。渔猎队伍里面新增了一个新人，就是原来黑彘部落的风，现在全名叫祝风，是个有胆量有想法，会保护母亲的人。 这个年轻土着一路上一直在盯她手里的马扎。本来第一次渔猎，应该让他激动兴奋，看不到别的。 谁知道他就盯着马扎看，路上遇到土坑，没注意还差点崴了脚。 一直被盯着，云清想不注意都难。 “来来，拿去给你好好看看。”但凡有土着对自己拿出的东西，有任何的好奇疑问，云清都不吝解答。她巴不得这些土着赶紧翻身来个大变样，看着实在艰苦。 “啊，巫……巫清？” 祝风先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接着就是一阵狂喜，巫清就这么轻易的把一件神异的东西，交到他手上。 两手抓着这个马扎，仔细观察每处结构，再试着开开合合个无数次。 祝风之前远望过几次，看云清坐在马扎上，起来又能合起来，觉得非常神异。他还不向鹿部落的人那样放得开，一直没敢离近看，心理却一直惦记着。 现在有了机会近距离接触云清……的马扎，自然抓住不放。 这个小小的坐凳，好像充满了魔力，吸引着这个年轻的土着。 他眼中的神采越来越亮，有一个窗口慢慢向他打开。 云清坐在马扎上继续安静钓鱼，旁边放一个木桶，木桶内有水，还有一条斤把儿的鱼。 远处渔猎队伍已经有收获了，正在准备下第二网。 云清的左侧是粟谷地，粟谷苗像青草一样，已经长出了巴掌长。居住地最右侧实际也是粟谷地的，粟谷地种植当然是尽量离居住地近些。 在居住地和大湖之间，还有一小块土豆地，像个补丁似的，占了一个小位置。 太阳红彤彤的才升到一半，温暖的照在云清的身上，云清做老僧入定状，闭着眼睛，享受着安静、怡然的时光。 突然，部落里隐隐传出一阵咯咯哒的声音，云清眼睛倏然睁起。 难道……？不会是自己味蕾太想念，以至于幻听了吧。 要稳住。 屁股在马扎上挪挪。 一刻钟后…… 背后传来卡卡的喊声。 转头一看，小卡卡一边跑一边尖叫着喊巫清，半路还啪唧一下摔倒，云清看了心理一抽。 这小家伙爬起来又跑，跑进些能看到手里攥着个白白的东西。 云清眼神一缩，舌根突然分泌出大量唾液，忍不住做了几个吞咽动作。 果不其然，小卡卡气喘吁吁来到云清面前，一脸忍着兴奋的伸出小手。 一颗白白的蛋出现在云清眼前。 哈哈，终于希望成真。 云清接过鸡蛋，手感还温温热热着。默默吞口口水，抬头一看，小卡卡也在吞口水，还用脏脏的小手抹了一把嘴。 云清这时才看到，这小家伙的手出血了，擦伤，看来是刚刚那一跟头跌的。 唰，从空间中拿出一瓢水。 “来，伸手洗洗。” 小家伙听话的紧，连忙两只手接水搓了搓，云清把他有伤口的地方还特地多冲了一会。 又拿出碘伏，给他轻轻擦拭过。 云清用手掐掐他的小脸蛋，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小卡卡，做的不错。” 小卡卡一听云清表扬，立刻激动的看向鸡蛋。 “嘿，好吧!不过这个你可不能独吞。”云清伸出手指头点点他的小脑袋瓜。 就地挖个坑，和点泥巴，鸡蛋洗洗，用泥巴裹好。又找了些干树枝、干茅草，塞坑里点着火，把裹了泥巴的的蛋也放了上去，最后又在火堆上盖上一些泥土。 云清坐在马扎上，孩子蹲在地上，就这么瞅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把上面已经烤的硬呼呼的泥块扒开，从里面扒拉出一个硬泥疙瘩。 用木棍轻轻敲裂，去掉泥壳和蛋壳，一个白嫩嫩的蛋就弹了出来。 旁边已经传过来吸溜声了，云清也偷偷的…… 小刀把蛋划成两半，一大一小俩孩子，就这么偷偷的吃掉了部落里有重大意义的第一颗蛋。 吃抹干净，云清看渔猎的人有的在向这边张望，转头又掐掐小卡卡的脸蛋，说道： “偷偷吃掉只能有这一次，下次再捡到蛋，记得要放在一个萝筐里哦，萝筐里要铺上草。巫清知道有多少个，不可以偷偷吃掉哦，也不能让别人吃掉，知道嘛！” 俩人之间有了小秘密，卡卡捂着嘴偷笑，不停的点头。 有了第一只鸡生蛋，就有第二只，短短三天，就已经积攒了八个蛋。 族人们只能看着蛋两眼放光却没辙，因为巫清不让吃。 这回大家看到养鸡的好处了，巫清说的果然都是对的。只是蛋太少，巫清才不让吃，鸡多蛋就多，抓更多的鸡回来才是正道。 云清不知道族人们暗自运气准备抓鸡。掰着手指头数，今天是换盐的走了第五天了。 正常来讲，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这个冬天，石部落的情况如何。 正想着，突然听到族人欢呼声，抬头望去，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一众毛驴队伍哒哒哒的从远处往居住地奔来。 第六十二章 石部落的消息 羌等十来个人回来的时候，比野人还要野人，只是头发的造型特别奇特，这是驴的杰作。 众人围坐在居住地里，都等着羌等回话。 “我们骑着驴，两日就到了石部落，嘿嘿……”羌先说他们的脚程，一脸的得意，同时对云清弯腰行了一个礼。 “好快，天呀，我们真是得到宝。”众族人听着，不禁惊讶的，笑哈哈唏嘘一阵，实在是出乎意料，内心更是对巫清顶礼膜拜。 等族人感概完了，羌高兴劲又一收敛，说道：“欸，只是，石部落的情况不太好，我们换的盐比较少。” 咦？所有人包括云清也不仅凝神继续听下文。 “石部落这个冬天的储备食物不足，但还是能维持饿不死。只是，在冬末时，他们遭到了北方一个相邻部落的袭击，损伤严重，现在人数不足百。 欸，这个偷袭部落，竟然还是经常和石部落交换石器的部落。” 听到石部落冬季被偷袭，众人大惊失色。 两个部落同样的遭遇，只是鹿部落依靠云清的预警，做出部署后，大获全胜。而石部落，却损失了近一半人。 这件事同时也说明，即便是交易伙伴，在饥饿面前，也不能相信。 众人嘴上一边为交易伙伴唏嘘，一边又内心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有巫清在。 一副你是我再生父母的眼神，唰唰唰，全都直奔云清而来。 呵呵，还真是，云清也是暗自侥幸不已。她梦里看到的景象，实在不敢想象。 “石部落的族长佬，也在那场偷袭中死去了，接任族长的是岩。只是他们族内，男人的数量只剩三十几人。” 云清想起那个瘦干的族长佬，暗自叹息一声，还有那个单眼皮的年轻人，果然是他接任了族长。只是他的母亲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不知道是否在这次偷袭中活下来。 羌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要一直去捕猎，才能维持食物不断绝，没有多余的食物跟有盐部落交易，只有被偷袭前储存的石器。所能交换到的盐很少。” 羌的脸色不大好，一同回来的人，脸色也有些丧。 从背篓中拿出换来的盐。 太少了。 尤其是鹿部落人数大幅度增加的情况下。 众人都一脸的担忧。 “就这，还是为了我们手上的食物，把他们自留的盐，也几乎都交换给了我们。” 众族人面面相觑，换来的盐也就够族中半月用量。 天气渐暖，肉食和鱼干没有盐腌渍，肯定留不住。这怎么办？ 云清一翻白眼，这有啥难的，当然是去有盐部落直接交换更好，比起跟二道贩子交换，这样更划算。 幸好族长甸也想到这一层。 “没办法了，直接找有盐部落交换吧。”甸一脸沉重的一攥拳头说道。 众人脸色都不是特别好。 一直一来只跟石部落接触过，黑彘部落也是突如其来的被动接触。现在要主动跟另一群人接触，心中就有些发虚。 “看看黑彘过来的人，之前有谁去有盐交换过，让这个人带路。”云清沉声说道。 黑彘过来的人，只有祝风一人去过，这应该和他的性格有关。 所以部落决定，七天后再出发去有盐部落。 至于石部落，头头们互相对望一眼，陷入了沉思。 石部落的状态很难在下一个冬天熬过去，即便熬过去，还有下下个冬天也危险。 “我们要不要攻击石部落？”羌有些皱眉到。 不因为食物短缺而攻击，族人们还没有那么嗜血。 云清说道：“不如派人过去，游说他们加入我们的部落，可以叫他们过来看看鹿部落的强大。食物充足，人数众多，还有各种便利的工具。” 甸和巫满都点点头，众族人也没啥意见。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至于派谁去，就由甸自己去斟酌。 从石部落回来的人，经过巫清的小菜池，都啧啧称奇。小菜地里还有女人在除草浇水。 其实他们回来路过粟谷地就被震撼了。 虽然还没有结粟谷穗，但是整整齐齐的粟谷苗，随风起伏，一波又一波，像大河波浪，荡开在居住地的两侧，一下一下抓住这些人的心。 在远古，人工智慧的痕迹，才最让人感到心灵震撼。 当时他们就一个想法，巫清说的，让族人都吃上好吃的粟米饭，一定能成真。 逛完菜池，又听说巫清养的鸡，已经下了蛋。就又都兴奋的跑到鸡窝那瞧热闹。正看到有母鸡咯咯哒的宣布，它生了个蛋。 一个个眼冒绿光，在得知巫清禁止族人吃这些鸡蛋后，好个失望。 云清站出来忽悠一通什么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的说法。总之就是抓足够的鸡，攒足够的蛋，孵足够的小鸡，以后就有足够的鸡蛋，供全族人吃。 安利一大波后，之前的人和现在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云清不让吃鸡蛋了，理解了，良苦用心啊！ 抓鸡和抓驴大业展开的轰轰烈烈，渔猎也没有停下。 现在的枝条藤蔓已经比较柔软，女人们做出了大量新的线绳，可以编出新网，也可以及时修补旧网。 还编出了很多筐和背篓，这也多亏人多力量大。 部落已经决定，跟有盐部落交换的重头戏就是鱼干、筐和背篓。 这次去有盐部落，云清决定跟去。有了代步工具，还有十几个人形大杀器，安全上倒没有什么担忧的。 云清想看看，有盐部落的盐矿情况，当然了解对方，看看其他部落的人，那都是顺便的事。 食物准备不少，筐和背篓也一样准备了很多。这次虽然是去趟路，但是也需要做充分的准备，不能让对方小觑。 临行前一天，祝风竟然来找云清。 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拎着一个东西，云清打眼那么一看，嘶，抽了一口冷气。 各位看官，这不是吓的，这的确是太惊讶了。 祝风手里拎着的，竟然是个小马扎。 腿面交叉，两两结构件相接处榫卯相连，中间以一根圆木做支撑，凳面使用的是毛皮，两端用多个线绳穿过毛皮，再绑结在交叉腿上面的横木上。 粗糙吗？太粗糙了，但问题是，结构完全一样，只是比较毛糙而已。 这局限于使用的工具，和不熟练的做工。 榫卯技术哎，云清望着祝风，直在内心乍舌：ohmygod，mygod，这是天生木匠的逼数啊，天才！ 第六十三章 大意了 对面的年轻人本来面色有些羞愧，只是略微低着头，看云清两眼冒光盯着自己，就有些懵。 “咳咳……，不错不错。”真是天生的木匠，有发展前途。 被表扬还是能明确知道的，看着手里从未见过的果实，鲜嫩的还带着泥土。祝风整个人都轻松了，心花怒放。 端详着手上的物件，想着榫卯之术，突然想到了一件东西。内心一动，随即说道：从有盐回来，我需要你做一个东西，记得来找我。” 祝风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继续努力，我看好你！”云清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又把小马扎还给了祝风。顺手从空间拔了几个水萝卜，递给了祝风。 之前就听说巫清神异且温和待人，对于有功于她的人，会赏赐一些从未见过的果实或者蔬菜。 没想到，没有遭受责罚，反倒还得到了巫清的奖励。 当时，自己见到巫清的坐凳如此奇异，心痒难耐，忍不住这几天琢磨琢磨，一不小心就仿出一个来。虽然没得比，但未经允许，仿制天神之子的神器，想想还是怕巫清怪罪。 这不，做完心理斗争，眼看明日即将出发有盐，不能再拖了，赶紧过来坦白。 谁想到，还得到了巫清的夸奖，并且还给予了奖励。 祝风乐颠颠的走了，对于在鹿部落更好的生存，他是充满了希望。他没注意不远处有人投过来羡慕的眼光，他加快脚步，要把巫清赐下的果实与母亲一起分享。 云清不知道，无形中让一个外来户，内心对鹿部落的归属感，蹭噌窜上来一大截。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装上要交换的东西，一列驴友就哒哒哒的出发了。 此次还是羌带队，祝风领路，又带了另外十三个壮汉，加上巫清，一行总共十六人。 云清此次骑的是自己小萌驴的亲娘老子，看着就觉得亲近。胯下还垫了松软的毛皮，她可不想大腿根磨掉两层皮。 此次比上次去石部落轻松多了，不用脚底板量地面。天气不冷，只是有些凉，有抗冻的族人已经换上的短款，脚蹬草鞋，露胳膊露腿。 祝风特别羡慕族人脚下的草鞋，休息的时候，还让别人脱了下来，捧着研究，也不嫌臭。 路上遇到有韧性的草就照着编，最后真编出一个东西，四不像，勉强穿在脚上，割脚不说，没几下就散架了。 闲着也是闲着，一路上，只要休息就鼓捣，最后还是不成功。碰巧这来的这一拨人除了巫清，谁都不会。 云清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虽然是手残党，口头指点他一下，还是啥问题没有。 最后终于编出一只，外形有了，就是丑点，但也是鞋。就是不禁穿，几下就坏。 一路上，努力编，最终祝风也没穿上高大上的草鞋。 云清好心安慰几句：“不是你不会编，编草鞋用的草，必须柔然，还要有韧性。这种嫩草是不行的，等大湖边上的蒲草长高，要拔下来晒干，再用水浸软，就能编草鞋了。” 祝风只好满心期待大湖边的蒲草快快长。 从居住地出来，能看到山野间的地被长势非常的茂盛。只是如此走了三天后，眼见这草木变得稀疏低矮起来。 祝风倒是高兴起来，兴奋的跟羌和云清说道：看到草木稀疏，正常再走一两日就会到有盐部落。我们骑着驴会更快些。 众人一听，快到有盐部落了，既兴奋期待，又有点发虚。 看此处草木还算能让驴子吃个饱，赶紧停下先休息。 云清突然想到一点，他们一行人带了十几头驴子，别到时候，看着这些驴形食物，有盐部落再心生歹意。就算不吃，定然也眼热这种快速交通工具。 云清摸着自己的脸，风吹日晒，黑了很多，也糙了很多。但是和本地女人孩子一比，还是明显有差别。 祝风说有盐是周围最强大的部落，部落里还拥有一个巫 强大，行事自然就会霸道，古今通用。 自己这副模样，千万别被什么邪恶的巫医盯上，当成人药被捕杀就惨了。即便是在现代社会的非洲，也还存在这样的情况，更何况在这个更原始更蒙昧的社会。 不能保证安全。 所以如果自己去，会不会给鹿部落带来灾难？鹿部落还很弱小，经不起折腾。 她非常的犹豫，其实她没有必要一定去的。一旦有事自己还能藏起来，鹿部落要怎么办？ 现在不去，搞的好像自己打退堂鼓似的。云清锤捶自己的头，真不是怂，只是脑袋不够用，之前没想到而已。 还有就是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骑驴去石部落的事儿。不用说，看到鹿部落骑驴子过去，石部落肯定非常的惊讶。 她不信石部落会没想法。 只去十来个人，带着有二十头毛驴，食物短缺的石部落竟然没有痛下杀手，是因为要维持交易关系，走长期路线，还是这个部落本身就不好战？ 太大意了，鹿部落真是要感谢石部落不杀不抢之恩。 贸然暴露驴子这一大杀器，对鹿部落来说太糟了。 石部落，必须要尽快拿下。 整顿一阵，队伍又启程了，只是在走了快半日时，停了下来。所有筐和背篓都被转移到了十个人的身上。 稀疏的荒原上，两组背道而驰的队伍，一队是继续前行的十人步行小队，还有个六人小队，则是云清带头，又掉头走回了当初休息的地方。 巫清和驴子，都不能出现，这是云清最后的决定。 再次出发前，云清仔细和众族人剖析了原因和当前的形势，必须要让族人都有这种防范意识。同时也沟通了一些交换注意的事项，主要是针对食物之外物品的交换。 以他们的脚程，不停的走，也要晚上才能到有盐。所以族人一定会选择先修整一晚。次日早晨才会踏进有盐的领地。 这片区域草木可真够稀疏的。偶尔能看到老鼠窜来窜去，兔子都没看到一只。 有盐部落光靠其他部落交易来的食物，应该不够。只是不知他其它食物来源是在哪里。 就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狩个猎是真的难。云清宁可在水草丰美缺盐的地方居住，也不愿在这毛都没几颗，盐巴多多的地方待。 有盐部落凭借盐扼住了周围部落的咽喉，可也给本族捕猎营造了难度。 第六十四章 远古人贩子 在外蹲守的几人也没想着狩猎，猎物少是一回事，杀掉还有血腥气，一旦有游荡的猛兽就麻烦了。 此时人少，安份为好。干脆，几人饿了嚼肉干，渴了就喝凉水。 次日正午，几人开始骑驴直奔昨日两拨人分开之地。奔袭两个时辰，到了地方，仍看不到另一拨人身影。 大约又过去一个小时，视力所及处，才终于看到有影影绰绰人影出现。 只是 好像人有点多。 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这么多人？自己人可没那么多，是谁？ 几人甚至做好了及时掉头逃跑的准备。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终于隐约可以看清面目，背着背篓的不是羌他们还是谁？ 看清了是自己人，几颗心这才算彻底放下。 只是后面那一串人又是谁？ 有外人，驴形杀器藏不住了？ 既然确认是羌他们，几人赶紧打驴上前接应。有外人在，握紧石矛，浑身戒备。只待一有异常，好瞬间发力。 再近些，云清他们这才注意到，那一串人是被绑着的，都是男人，一共八个，瘦骨嶙峋，浑身萎靡。 羌他们已经在高兴的摆手叫喊，确认没有危险，众人才赶紧骑驴到近前。 接过对方的背篓，挺沉。拨开上面盖的毛皮一看，盐不少。己方这次带的食物和其它交换品，与之前去石部落带的差不多，换回的盐却多了一倍多。 这么多盐加上之前的，差不多能用两个月。 众人七嘴八舌互相打过招呼，回来的人一松懈下来，赶紧原地就坐休息，喝喝水，吃点肉干，补充补充能量。 云清扫一眼那些被捆绑的人，又转头看看鹿羌，这是什么情况？ 羌连忙笑呵呵的跟留下的几人解释： “他们啊，都是有盐从其他部落掳回的，看重了我们的草鞋，一双草鞋换一个人。” 众人一听差点惊掉下巴，这来换盐的，结果还换了几个人回去，第一次遇见这种操作。 再说这些人也太瘦了，有气无力的，能顶什么用？ “就是太瘦了，饿的没啥力气，要不盐都给他们背。昨天没想着换到人，食物带的不够。瘦，养养就好了，都是饿的。在有盐部落，三天才给吃一次东西。” 众人不禁唏嘘不已。 再看自家这十个人的脚，呵，全都打着赤脚，这回祝风应该心理平衡多了。 “可惜，我们本来九双鞋，快走到有盐时，坏了一双。剩下八双，只能换八个人。 有盐说，可以继续用草鞋换人，只是这几天就得过去换。再晚，人就得换给其他部落。 他们无法养太多闲人，而且我看剩下的人中，男青壮没几个了。”说完，羌却把眼睛盯向留守的几个人，这是早打剩下几双鞋子的注意了。 留守的几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脱鞋。 云清还在思索：这有盐部落，不光卖盐，还卖人。人还是主动掳来的，嘶，这个部落有点横啊！人贩子这见不得光的行业，居然可以追溯到远古，还挺盛行。之前石部落缺少女人，也是换来才补足的。 再看众人脱鞋的动作，忙喊： “哎，等等，羌，真要回头换人？”云清看他们动作的利索劲，忙跟羌确认。 “嗯，这样最好，鹿部落男人太少，女人太多，马上族人么要定下固定伴侣了，剩下那么多女人，怎么办？”羌理所当然一副非常操心的说道。 众人齐点头。 呃，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不是应该说，是为了鹿部落强大，要增加男人数量吗？ 或许，族长甸才会这么说吧。 既然羌决定了，他们不嫌弃累，云清自然也不会拒绝。男青壮少，的确是部落硬伤，原本也是打算换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她把自己脚上的一双鞋脱了下来，递给了羌。 一看巫清没拒绝，还把自己脚上的鞋也贡献出来，这老家伙有点感动。忙双手捧过来，刚想跟巫清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就见云清不知怎么做的，手往背后动一下，再转回来，手上就抓着一双新草鞋。 巫清太伟大了，居然贡献两双，刚要发表感言，就见巫清蹲下，把这双新鞋又重新穿在了自己脚上。 要说的话没说出口，羌有点憋的慌。 一双破烂鞋换一个男人，这事儿划算。旧鞋拿去换人，新鞋当然留下自己穿。距离蒲草下来还有一段时间，不能光着脚底板儿，对部落已经到了可以牺牲自己生活质量的程度？那不可能。 最后众人决定，明日一早再返回有盐部落换人，还能再换六个。 全程被忽略的，那几个换来的人，麻木的盯着面前的十几个家伙。虽然饿的发慌，可还是没挡住这些人彼此眼神疯狂交流： 我们被说的那么欢实儿，可除了一开始看几眼，后面完全没人往他们身上喵。倒是给口吃的，给口喝的呀。饿死了是你们亏。 这些人盯着周围吃草的驴子，眼睛都冒光：这个部落食物充足啊，掳了这么多大兽。现在吃了多好。 又看看那个说话的女人：听意思，这部落男少女多，换他们回去，还能有女人，好像还不错。就是鹿部落的女人都长成这样，就太丑了。哎，现在也没得选。 如果云清知道他们的心理对她的吐槽，她指定不会烂好心，估计能一口呸死他们。 这不说着说着，她就看了这些人一眼，一看盯着羌他们手里的食物，还有驴的眼光，就使劲打了个哆嗦。 呦，忘了他们了，饿急眼了这是。 忙转头跟一个族人交待，拿些食物和水给他们。 把这些人串成一串，但是手给先松开，总不能他们去喂。看他们有些软脚的样子，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 再说这些人往哪跑？就算有人逃跑成功，单独一个人也会被碰上的部落捕获。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真相。当然，云清是例外，因为遇到温和的鹿部落。 吃饱喝足，总算回来的人加上带来的人，又恢复了一些气力。也没多谈，他们要赶紧回到安全的位置，这里距离有盐部落太近了。 十几个人重新骑在驴上，交换回的人只能羡慕的看着驴屁股，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走。 到达安全位置安顿后，羌这才讲起此次去有盐部落的整个经过。 第六十五章 有盐部落(一) 越往有盐部落行进，草木越稀疏，到了中心地带，更是不见有任何植物，只有一些低矮的盐矿山。 在这里碰到了有盐部落的人，这是看守和巡逻盐矿区的人。一样穿着兽皮衣服，打着赤脚，拿着石矛，看身形，也都比较消瘦，食物应该不会特别充裕。 幸好带上祝风，有他上前忙说是来换盐的，对方才放松些警惕。 鹿族人打量有盐族人的同时，人家也在打量他们这些外来者，越打量，眼神越透着诧异。 这个鹿部落族人跟其他部落不一样。 身上背的和手上挎的，是用藤蔓和树枝编制的器皿，以前从未见过。 看他们的身材面貌，这个部落一定食物充足，只是背着比较重的东西，腰有些弯。过来换盐，背上器皿里面的东西肯定是食物。 这些人身上衣服和自己没什么不同，可特别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对方脚上却穿着一种草编制的鞋子，这让巡逻的几人觉得，地面此时特别的搁脚。 有盐部落其中一个瘦高个，提出要求看背筐里的东西。 里面是带来交换的食物，没什么不可以看，羌痛快的答应，招呼大家把背篓都撂地下，把上面遮盖的毛皮都统统掀开。 有盐部落的人走过来伸着脖子一看，眼神都一缩，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鹿部落太特别。 几人中选出一人带队前往有盐部落，其它人则继续巡逻。 一帮人需要穿过盐矿地带，有盐部落在盐矿的北部。低矮的盐矿上，有很多矿洞，有开凿的痕迹。甚至能看到其中一个矿洞，还有人在劳作。 祝风来过多次，自然不觉的新奇。 而鹿部落的几个家伙第一次来，自然东喵西看。第一次看到这种光秃秃的山地，看到盐就是从这样的地方打凿出来的，很是稀奇。 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这样，领路的有盐人自然也不在意。 走过这片矿山就花了三顿饭的时间，又走了两顿饭功夫，才到有盐部落，他们眼中的超大部落。 此处倒是草木茂盛些，难怪有盐居住地选在盐矿北部，而不是南面的不毛之地。 眼前的景象倒让鹿族人一惊，有盐不是生活在石洞里，也不是住在树枝搭起的帐篷，而是住在土山掏出的洞穴里。 从土山上掏出个洞穴，这可比打凿石洞容易的多。 这里连绵起伏的山丘不计其数，这样的洞穴一个挨着一个。洞穴前忙来忙去的人们，打眼望过去，就约么有超过百人之多。 有盐部落的人，看到又有外人过来，习以为常，第一眼并未过多关注，只是马上看了第二眼。 打量的眼神毫不避讳。 被众多人盯着，年轻的几个有点发怵。还好，羌和祝风都稳得住。 众人被带到中间一个山丘前，从洞**刚好走出一个一个矮壮的中年人，眼睛非常有神，一头的脏发不知用了何种兽皮绑扎在头顶。此人看到鹿族人过来，眼神一闪。 “族长，这是鹿部落族人，前来我族换盐。”引路人忙上前报告。 这中年人快速向几人打量一番，掩下内心诧异，眯眼说道：“鹿部落？” 羌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我叫鹿羌，这些都是我鹿部落的族人。我族是居住在东部较远的地方，距离石部落略近些，也需要五六日路程。” 有盐族长一听，哦，在石部落更东部，距离本部落得有十二、三日距离，难怪没听说，那就正常了。经常有更遥远的部落，为了获取盐，只能从相邻部落换二道盐。 石部落最近换的盐很少，自己还不够，怎么可能再换给鹿部落，难怪鹿部落会找到这里来。不过，之前鹿部落换的盐也不是非常多，这个鹿部落，一定是个小部落。 中年人瞬息，已经把个鹿部落分析个底透，只是未曾想到最近因为黑彘而人数暴增，已经变成个中等部落。 有盐族长最近得知黑彘整个部族突然神秘消失，初听闻是非常震惊，也没看到尸体，到现在还不知原因。但有一样，没有了黑彘部落的食物交换，有盐食物压力雪上加霜。 他没注意到，苟在一群人中的前黑彘成员祝风，就算注意到，也不认识。通常跟班都是小背景板，少有人去关注。 正为食物来源犯愁呢，刚好来个新部落交换盐，虽然小，可也能缓解一二，自然开心。 遂也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远方来的客人，我是有盐的族长，我叫沧丘。” 羌也赶紧笑道：苍丘族长，我族早就听说，在石部落西面，有个强大的部落叫有盐，拥有盐山，取之不尽。 只是路途遥远，一直未能前来。今日一看果然像传闻说的一样，拥有取之不尽的盐。更何况还有苍丘这样，一看就英明的族长，难怪强大啊。” 沧丘内心非常满意，对方恭维他的部落强大，以及自己的英明。 羌不等对方说话，叹口气说道：“只是我族距此路程遥远，平日只能跟石部落换盐，只石部落盐储存无发满足我族使用，近期更是少。 如今，也只能长途奔走，希望能在有盐换得足够的盐。 中年人又是哈哈一笑，手往前方一个空地伸了伸，说道：“鹿部落客人，请来喝碗水吧，歇一歇脚，然后让我们看看，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用来交换盐吧。” 看对方的态度，接下来应该比较顺利，羌等人，也略微松了口气。 来到空场地，众人围坐在地上。 有盐族人端来水，一人一碗，几人也是口渴难耐，水囊里的水早已空空。一口下去，咂咂嘴，水质竟然有些咸涩，口感极差。 闲聊几句，沧丘多有试探，羌等之前跟巫清有过商议，隐瞒下驴子这一运输工具，只说花费了十来日，这倒是在沧丘的意料之内。 只是部落有百人左右，还是略微超出沧丘的估计。 略歇口气，羌等人就赶紧把背篓上的毛皮掀开，苍丘也喊了几个人过来，交换就这样准备开始。 只是鹿部落族人带来的食物，着实晃瞎了有盐部落的眼睛。所带来的交换食物，除了少许兽肉，其余都是及其少见，或者从未见过。 第六十六章 有盐部落(二) 有盐部落震惊于鹿部落带来的交换食物，一一仔细询问叫什么名字，如何吃法等。 还不错，加上毛皮，对方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盐交换量，至少比跟石部落交换划算多了。 接下来就是筐和背篓。这不是食物，但它们目前没有可代替品。来之前就商量过了，一定要交换更多的盐。 讨价还价了半天，见鹿部落非常坚持，没办法，只能给了鹿部落一个较为满意的交换量。谁让有盐被筐和背篓深深吸引呢。 沧丘这家伙内心就有些不得劲，虽然换出的盐，对有盐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想他强大的有盐部落，竟然被不知哪来的小部落给压一头，那不行，得想法找补。 这时候，他的眼神，就转到对方这群人的鞋子上。 有盐虽然守着盐矿，老天白赐给他们一个饭碗，可这片土地的地貌环境也是非常的恶劣。 穿上这样的鞋子，夏天凉爽，还不存在搁脚、扎脚一说。 好想有一双，越看越想要。 可是又不能给鹿部落更多盐，给太多盐，下次得啥时候才能再来？这个沧丘还懂得不能一次喂太饱。 怎么办？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呵斥声。鹿部落族人奇怪呀，都循声看去。 只见有盐族人压着一群几乎赤裸的人，有男有女，数量得有四十几个，往盐矿走去。 沧丘看鹿部落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 “鹿部落来的客人，前面那些，都是我族的战利品，极少情况才有，你们很幸运居然能碰上，要不要交换啊？” 鹿羌听沧丘一说就一愣，之前还从未交换过人，可转念又想到有一次圆火盆会议，好像当时有说道，男人少就去交换的事儿。 还没咋想怎么去换呢，这马上就有人上赶着提出来，妙呀！ 鹿部落其他人没有参与过高层会议，自然不知道会议精神，也不会想部落强大的事儿。听到要交换人，自然神色透露着奇怪。 鹿羌心中高兴，转念又想，又有些失望，现在手头也没什么能换的，矛？不行，一路上还得防御狩猎呢，背篓？也不行，就剩这几个，还得背盐呢。 鹿羌心里琢磨，就一时没有吱声。 沧丘一看对面这些人脸色，不妙，看来这鹿部落根本没有想要交换人。他赶紧哈哈一笑：“鹿部落第一次来有盐，有盐吃亏些，只要客人们将脚下所穿之物留下就行了，四个可以换一个人。怎么样？有盐可从来没有这么吃过亏呀。” 这话说的鹿族人又是一愣，感情是打了他们脚上鞋子的注意了，那可不行。 目前这种鞋子每人也只有一双，从黑彘过来的人更是一双都没有。 部落只有寻、巫清和一个老人会编。怎么可能劳动尊贵的巫清呢，那就只有寻和一个老人。等到蒲草下来，还不得什么时候，再说，部落那么多人一路编下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有。 以前打赤脚习惯了，现在有了鞋子穿，再要回到打赤脚状态，那就难了。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由奢入俭难。 所以几人一听这话，脸色就一变，明显不愿意。鹿羌心里正衡量，四只鞋子换一个人划不划算，脸上自然也没表情。 沧丘一看，咋地？这样还不行？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鹿羌客人，你们第一次来，我族才如此大方啊！” 羌回过神来，一听这话呵呵一笑：“沧丘族长不要急，先听我说，我族脚下之物，叫做鞋，乃是我族尊贵的巫发明出来的。 鞋子制作非常不易，举族也才十几双。这不，只有我们这次长途来有盐的人，才能穿上。即便如此，你看，还是有人没有。“说完，他指了指可怜的祝风。 沧丘先听鹿族还有巫，有些出乎意料。再听这个叫鞋的物品有多难得，还不太信。再听最后一句，打眼一瞧，可不么？这小伙子打着赤脚，脚上还有一些伤痕，正用羡慕、嫉妒、渴望的眼神看着族人脚下的鞋子。 沧丘脸色和缓了很多，这时，他又听羌说道：“而且，我族也没想要交换人。” 这怎么办？沧丘就有些急，脸上就有些带出来。羌赶紧又说道：“如果沧丘族长实在喜欢，也不是不行，本来我族一只鞋子换一个人，都不换的。“ 沧丘脸色一变，羌又急忙说道：“可就像沧丘族长所说，我们两族第一次交换物品，双方都很满意，有盐大方，我族也必须要大方，我们宁可光着脚板走回去，也不能伤了族长的心。这样，两只鞋子换一个人，真的不能再多了。”说到这，羌还假装一脸的苦色。 这次羌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把个谈判整的非常有套路。云清就提前指点了几招，马上就能活学活用，云清从来不知道羌还有这种能力，简直要惊掉一地下巴。她自己也就嘴皮子，真章上还比不上羌。 精明的沧丘怎么也想不到，被一脸老实相的羌给忽悠了。只觉的，如果鞋子这么难得，好像是不能轻易换出。 再说，自己手上的这些俘虏，已经在部落好些日子了，即便是三天吃一次，有盐也扛不住。 也不知怎么了，这次极难出手。往次，很快就会被其他部落交换走。 这次是多了男俘虏，可是女俘虏剩的也不少哇。结果，俘虏白吃了他们有盐好些日子的食物。 今次也是实在发愁，就想把这些人赶去开盐矿，好歹拿回一点点。 一个人换两只就换两只吧，赶紧把这批俘虏处理掉。 想到这，沧丘也就哈哈一笑：“好，那双方就都大方一回。我同意了，只是，只能换男俘虏。” “啊？这~”羌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道：“那行吧！” 然后叫自己人麻溜的把鞋子都脱下来，自己也脱了下来。 羌说的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剩下的族人只能听羌的命令，郁闷着脸，脱得也是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舒服了。 沧丘这回心里平衡了。哈哈笑着，立刻着人去盐矿带人。 正在等人的过程，从远处走过来两人，又引起了鹿族人的关注。 实在是这两个人非常的特别。 一个是拄着棍子的瘦小老头，头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羽毛，身上裹着厚重的毛皮衣物。 还有一个，非常的高壮，面露凶光，脖子上挂着一串又大又尖锐的兽牙。 沧丘看鹿族人望着过来的两人，介绍道：这是我族的巫和大长老。 第六十七章 有盐巫和大长老 那二人走到近前，有盐部落的巫和大长老，面无表情，就那么直直的从头到脚打量着众人。 那是一种强者看弱者的眼光，让羌等觉的心里很不舒服，自然也不会主动打招呼。 沧丘像是没看到一样，很自然的给族巫介绍:“巫木，格鲁，这是东方来的鹿族人，第一次来我族换盐，距离我们十二、三天的距离，他们带来了少见的食物和……呃，还有这个叫筐和背篓的物品。” 巫木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眼皮下垂的几乎快遮盖住整个眼睛，只留一丝缝隙。他点点头，声音很老，但是却有些尖锐，说道：“哦，原来是远方来的客人。” 既然对方已经答话，羌只好站起身，略微低低头，行了一个礼：“巫木大人，我是鹿族人，鹿羌，这些都是我的族人。”然后又转头跟那个格鲁点头示意了一下。 格鲁一看对方没给自己行礼，紧盯着羌等，双眼透出阴冷，连点头都懒的回应。 鹿族人脸上就有些不大好。刚好这时，要交换的俘虏带了回来。 一个个身无二两肉，走路都有些打晃的样子，羌非常怀疑，有盐是把最瘦弱的男人挑出来，给了他们。 有盐族人把这些人带到跟前，沧丘似乎很满意，转头对羌说道：“这八个俘虏现在就是鹿族的了，怎么处置都随你们，哈哈哈……” 鹿羌就觉得有些牙花子疼，一次就不能多带一些，让他挑挑，这个有盐太霸道。看他们的样子，也甭想给换些健壮的了。 他也不想多呆，懒得对应那两个拉长脸的巫木和格曼。都是巫，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大长老算个屁，自个在族中也是长老的地位。 “既然人到了，我们就回去了，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交换了。路程太远，我们要赶紧出发。”羌跟沧丘说道。 沧丘点头应道：“好吧，远方的客人，希望你们很快会再来。如果你们再多带些食物或者鞋子、筐什么就好了。我想这几天就会有其他部落过来，过了那时候你想换人都没有啦。” 看着沧丘最后还一脸遗憾，实际鹿羌心里也是非常的遗憾。族人男女实在差太多，没有男人搭，那怎么行？ 表面上他也是呵呵一笑，跟族人拿好东西，牵好一串人。然后跟族长和巫木又告了个别，至于那个无礼的格鲁，谁理他。 沧丘仍然安排了之前带他们来的人，继续把鹿族人带出盐矿地。 他们走了，背后却有一双阴毒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们的背影，等人影消逝，格鲁立刻对沧丘和巫木道：“哼，这些野蛮人！就放这些猎物走吗？要不要我带人，把他和他的族人抓回来，或者……”抬起一个手刀做出砍的动作。 “欸，格鲁，不要莽撞，我族现在需要的不是俘虏，而是食物。只有他们活着，才能源源不断拿食物换盐。”有盐族长沧丘眯着精明的眼睛阻拦道。 “沧丘说的对，这个冬天太异常了，很多部落熬不下去，食物换盐就更少了，更别说拿食物换俘虏了。格鲁，你有这些力气，还是先多为族人打些猎物吧。”巫木点头回应沧丘的说法。 格鲁脸上有些不甘，但是部落比他更有话语权的两人都表了态，自己也只能按下心里的杀气。 “不过，这个鹿族人带来的食物，和这些筐、背篓和鞋子都非常的特别。而且，他们也有巫。”沧丘带着思索说道。 “哦？还有巫？”巫木又尽量睁大他快要被眼皮完全遮住的眼睛，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这个部落要注意啊，也许会是我们一个强有力的敌人，不能让他壮大呀。” “鹿族人口大约是百人，人现在倒是不多。暂时还构不成威胁。” “多注意着吧！”巫木叹口气说道。 鹿族人一行十人，还不知道他们与死亡擦肩而过，只是带上八个新换的人，急急往回赶。 中间也没咋停歇，把剩下的最后一个肉干吃掉，也没耽误走。为什么吃一块？因为根本没多带，昨晚和今早各一顿，中午本来打算碰头再吃的。这剩下最后一块，还是以防万一。 殊不知那八个人眼巴眼望的看着，就等着拿出下一块给他们吃些，结果……没啦？ 其中一个年龄略大些，忍不住喘着气，哀求道：“能不能给我们一口吃的？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有一个开口，其他人也有气无力的张口。 啥玩意？三天没吃东西？羌他们先前有猜测他们可能吃不饱，可没想到这么严重，难怪他们瘦的皮包骨。 “有盐部落没有每天给你们发吃的？” “没有，三天给一次，只要饿不死。听说他们族内食物，也是非常的紧缺。今日该是发食物的日子，只是食物没领到，还把我们赶去盐矿。哎~” “嘶~”族人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尾巴根儿都酥酥发麻。 不能设身处地的想，不敢想，这个部落实在太狠了。想想那个眼睛放凶光的格鲁大长老，就知道这个部落有多不好惹。 这八个人又耗费了那么一些能量，才说了几句话，现在就只有巴望着对方，能可怜可怜他们，给口吃的。 “可是真没吃的了，刚那是最后一口，我们连口水都没有了。”羌说完，不知怎么，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得劲儿。 这些人不信，谁信呢，正常两个部落之间会五日距离开外，你说你就没吃的了？ 看这些人完全信你才怪的表情，羌只好回道：“你们坚持下，再走一会，前面有我们的同伴等着，他们有食物。” 好吧，现在没有，坚持坚持，前面有食物。这些人虽然饿的腿脚发软，有个食物在前面引着，竟也迸发出超强的毅力，走路的速度，几乎不低于羌等人。 就这样，他们一行十八个人，勉强在过了中午一点儿时间后，终于和巫清等人顺利会师。 刚见面，忙着说收获，又把这些人饿急眼这事儿给忘了，得亏着云清还多看他们一眼。 这可是未来的族人，伤不起呀。 第六十八章 鹿部落的秘密 夜晚的星空浩瀚而沉寂，美的心房像是被轻轻的攥住。 巫清躺在她的兽皮袋里，静静的仰望着夜空，迷醉其中。 其他人或躺或坐将巫清围在中间。 族人只能羡慕的看着巫清，却不能如她一样。兽皮袋虽然好，可一旦有变，就变成了一种桎梏。 云清有些庆幸自己及时收住脚步，不然听羌他们讲有盐几个头头，所表现出来的尿性，自己一露面，还真有可能给鹿部落带来麻烦，或者给这个麻烦加码。 真有麻烦，自己也不能安静的在这里欣赏夜空。 次日天还未亮，羌等就准备出发了。他带了祝风，还有昨天留守的另外五人，这回多准备了食物和水。 驴队把他们还是送到了固定点，剩下的路又要靠他们脚板一步步的量。 这次轻车熟路，而且是很早出发，如果脚步快，有可能今日傍晚就可到达这个固定点。 今日这八个俘虏新人连吃了两顿，精气神已经好了很多，这让他们觉得被交换出来，是件幸福的事。 所以，在云清问他们话时，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能表达的就全说了。 原来这些俘虏都是来自有盐西北部，一个叫白山的小部落。原本有百来号人，结果一场风雪灾，连饿带冻死了大半。 哪里还有食物去换盐，应该是太久没有去换盐，被有盐发现有异。就在十天前，大长老格鲁带了六十来号人，把白山部落就给一锅端了。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有盐的食物也太紧缺，有盐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破天荒给男人也留下命来，看有没有部落交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有盐还真是一丝情面都不顾，够冷血。 这样一想，石部落也是非常的危险。 交换人口这档子事儿，还真是有市场，云清倒是有些理解。 从鹿部落的出生存活情况就知道，很多部落，如果没有外来新人，部落人口只会一年比一年缩减。 这同样代表着实力下降。 女人天生体能不如男人，远古卫生情况差，女人妇科疾病以及生个孩子都能死个人。 所以，女人一直一来，是最稀缺的，而男人则是潜在的危险，并且跟女人比，不稀缺，所以有盐才会掠夺女子，直接杀掉所有男人。 有盐人数大约两百五十人，有一个族长，一个巫，还有一个巫继承人，另有两个长老。让云清感到不解的是，有盐的巫是个男人，他的继承人也是。 男巫不是应该叫觋吗？可问题是这里，男巫同样叫巫。 不懂也不必搞懂，自己又不是考古学家，爱咋叫咋叫。 比预计的还早了很多，羌等在傍晚到来没多久，就赶了回来，还真带回来六个男俘虏。不过这次，行色特别匆匆。 未与云清等人多说，羌就要求立刻走，越快越好。看他的表情，云清知道出事了。没时间问，快跑是正事。 为了跑快点，云清干脆叫人，把这些俘虏手上腰上捆绑的绳子，解了下来。羌想阻止，云清摇摇头，劝道：“跑掉，也不过是十几双草鞋的事儿。不解开绳索，太拖后腿。” 云清又冲这些俘虏说道：“鹿部落食物充足，绝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也不会让你们再次被当作物品一样交换。将来你们就是鹿部落的族人，跟来鹿部落，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就等着再次成为俘虏，或者死在荒野。” 那些人面面相觑，的确，去鹿部落是最好的选择，以前没听说过。可是看对方的精气神，看他们大方的提供食物，还有胯下骑着被他们叫做驴的大兽。 这都代表着，去，过好日子，跑，没路子。 毫不迟疑，坚定的，跟着驴屁股后面跑。 一行人就着夜色，也没咋停歇就一路跑。 骑在驴上走起来了，云清也可以问了，这是啥情况这是？整的大家都有点懵。 羌叹息一声，就说出了情况原由。 原来，他们轻车熟路，去有盐的时候还比较早，虽然有盐很是惊讶，鹿族人这么快回来换俘虏，不过还是很痛快的进行了交换。 等他们带着俘虏，从盐部落出来不久，就碰上一伙人，有十来个。 祝风认出，这些人是西河部落的人。 西河部落的西面是一条大河，所以他们狩猎通常是往东向狩猎。而往东，就是黑彘。黑彘又比较凶悍，两部落因为猎物归属发生过多次冲突，每次都是以黑彘大获全胜，西河自然怀恨在心。 好巧不巧，其中有人就与祝风见过，相互之间发生过冲突，所以记得特别牢，祝风记得人家，对方自然也记得他。 两相一照面，登时脸色就变了。还好，双方人数差距并不大，斗起来谁也别想得好。对方看来也记得来有盐的目的，双方都强自忍住，远远戒备的绕开。 羌一看对方的架势，再看祝风的脸色，就知道，碰上熟人了，熟的仇人。 一问，果然如此。 不知为何，羌就觉得右眼直抽，内心极为不踏实。细细一想，冒身冷汗。 这是马甲要掉的节奏。 赶紧招呼大家快走，拿出食物和水，族人包括俘虏们，每人都吃些补充了一下体力，就开始加快行进。 他不知道，他快走就对了。 就在他们快步行走两个时辰后，西河部落也到达了有盐部落居住地。 没说几句话，西河的人就提了句：看来，有盐现在有俘虏可以交换啊，我们在山口碰到黑彘部落的人了，刚好我们也需要换一些女人。 这话说的沧丘一懵:”黑彘？黑彘部落没来换人啊，再说，黑彘不是已经消失了么？” “消失？我们在山口碰上一伙人，六个，还带了六个俘虏。其中一个我们见过，就是黑彘部落的人那？”西河也疑惑了。 沧丘一看对方不像是扯谎的样子，眯着眼睛思索一番。 好个鹿部落，隐藏的可真深。可到底两个部落之间发生了什么？偷袭，不像，那是你死我活的事，一方的男人不大可能留下。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刚好大长老格鲁经过，看族长和对面西河部落族人脸色都不好，走过来发问。族长这才停止琢磨，把鹿部落族人的奇怪情况说了一下。 “休想些没用的，族长，让我带几个人，把他们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我早看这些野蛮人不顺眼，故作神秘。而且如果是两个部落合并，那对我们的威胁就太大了。”格鲁一听眼睛一瞪，就急躁的请求抓人。 被格鲁一催，沧丘就有些不能思考，再说的确想不通，只好点点头。 格鲁刚要走，沧丘立刻就叫住他：“他们上次来人有十个，此次又来用六双鞋兑换，所以至少有十六人。你切记要多带些人。” 格鲁应下，匆匆纠集了二十几个人，抄起矛就往外追。 第六十九章 石部落的危机 有盐部落的大长老格鲁急匆匆纠集了族人，连食物和水也没带，就跑出去追。 为什么没带食物和水？ 一来带食物得要现准备，太耽误时间。二来，自己这帮人跑的快，对方不知后面有人追，走到慢，更何况还有俘虏，走路更慢。 他坚信自己很快能追的上。 他太自信了，他错就错在，对方有个羌，那是部落二号实力派，比较鸡贼，发现不妙，立刻跑。羌带了水和食物，可以随时补充体力，就算是俘虏慢点，也比之前走路打晃强多了，而且还有约三个小时的时间差。 更何况，虽然原始土着追踪有两把刷子，但那是白天，到了傍晚，想循迹追踪就有些困难。 一不小心整两拧上去了，才终于让羌带人安全的到达。 接上头，有了驴子就更快了，来时有多备了五个驴子驼东西。有拖后腿的就上驴背上歇歇。 如此也不停歇，终于又走了一天多，才停下歇歇。 此时的格鲁等人也早已停止了追踪。不得不停，早没行迹了，而且又饿又渴又累。气的格鲁暴跳如雷，也只能憋出内伤往回赶。 云清等人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跟着，反正除了吃饭，就是急行军，睡觉的时候都比较少。 驴还得轮换着骑，但是，甭管是族人还是换来的俘虏，偶尔也得让驴歇歇，这时就得全都下来走。 云清的毛驴就只有云清一人骑，可她还是坐坐走走，走走坐坐。即便这样，她的小屁屁也是搁得生疼，大腿根早都磨破了，恼的心里只骂娘。 得亏不是驴跑起来，还能允许云清偶尔把两条腿叉开大些，或者侧坐待在驴背上，反正只要舒服，也甭管雅不雅观，都干过。 如此又走了四天，云清突然把队伍叫停。跟羌嘀咕了一番后，羌下令，调转驴头，方向是石部落方向。 众人就很奇怪，也就两天就能到达部落，为什么临时改路去石部落？ 族人好就好在，都是些听话的好下属，有疑问，也不质疑上司的决定，你让我走哪，我就往哪走。 两天后，到达石部落地盘。 有一些妇女在附近的田野间进行着采集工作，部落内倒是静悄悄，并没有传来以往常听见的敲打石器的声音。 看到有一群人过来，女人们非常警惕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当云清等人走到近前，一看是巫清，女人们才松口气。可是看着巫清身后那帮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其中一个背着孩子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复杂的给云清行了个礼。 “巫清大人，我的恩人，欢迎您的到来。只是您怎么有空来到石部落呢？” 这是认识我，云清暗道。她仔细打眼那么一看，哎呦，可不就是上次那个难产的产妇嘛，岩的母亲，背后的婴儿自然是岩的弟弟。 “我们只是路过，刚好有事请要找你们的族长谈谈。” “现在岩是石部落族长，只是他带人出去狩猎了，要再晚些才能回来。” “没事，我们可以等。” 夕阳西下，岩带着族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居住地。一进居住地，就感觉到不同，浑身立刻戒备起来。 他看到洞穴外面坐着二十几个男人，他拿矛的手用力攥攥，眼睛眯起，带着狩猎时才有的专注与狠戾。 他的母亲从洞穴中出来，喊了一嗓子：“岩，鹿部落巫清大人来了。” 岩一听到巫清，先是一愣，转而戒备立刻松弛下来，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巫清大人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值得他信任。 只是又转念一想，奇怪，不是半个月前，鹿部落才过来换过盐吗？巫清大人过来做什么？ 此时巫清和羌已经从洞**走了出来，落日的余晖打在巫清和黑黑的羌身上，映衬的巫清的面庞如冬日的雪，美好而圣洁，发丝一如第一次见时，柔顺光滑，是那么与众不同。巫清正冲着他微笑，挥手。洁白的手在余晖下，也在闪着光。岩忍不住的，想上去膜拜。 实际巫清的形象，已经邋遢到了极致，十几天没洗澡，头发梳成两个大辫子，腻乎乎的。脸干净点，那还是进石部落前，偷偷用湿毛巾擦擦脸。即便如此，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圣洁（邋遢）的巫清走到岩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岩，我们又见面了。 岩回过神来，忍不住还是弯腰行了一礼，疑惑问道：“巫清大人和羌，怎么会这么晚来到石部落。” “我们早到了，就是在等你，有事跟你说。” 岩把巫清和羌引到洞穴外面的一个空场，着人点了一个篝火。让回来的其他族人自行去处理猎物。 几人围坐在一起。 “我之前听羌回去说了石部落的遭遇，哎，我还记得族长佬说话的样子，就这么没了。”云清说这话，是有些难过，绝不是装的。 自从自己长大，就再没杀过鸡、杀过鸭，也没主动祸害青蛙、癞蛤蟆啥的，连个昆虫都不捏死了。 可这最近几个月，虽然自己一直忍着没去看杀伐后的尸骸，可是它实实在在就在身边，而且，梦里见的还少嘛，都是熟悉的人。再见到那些俘虏，还有那些死去的有过一面之缘的石部落等人，云清就知道，杀戮一直存在，只是被挡在外边。 很多不愿面对的事，她知道，她不能躲，早晚也躲不开。 之前听人说过一句话，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 她只希望，自己为这个“和平的国度“能做一点努力。 岩的表情也是比较沉痛，但还是平静的说道：“只可惜，我族现在实力弱，如果复仇，有可能整个部落就覆灭了。” 云清点点头：“如果再有下一个这样的冬天，或者一场同样程度的天灾，这样的征伐，就不会停止。” 岩一脸的迷惘，再有一场天灾，不能想象。 云清看一眼，充当背景板，放大巫清形象的参照物，羌。 羌会意，喊了那十四个俘虏过来。 岩眨巴了几下他的单眼皮，不知羌是何意，这十四个人瘦骨嶙峋，但他马上知道了。 因为羌开口了：“族长岩，你看这十四个人，是我族在有盐部落交换的。你知道白山部落吗？” 前一句，他能理解，鹿部落在他这换不来盐，就只能去有盐了，只是惊讶鹿部落食物充足还能换人，而且换的是男人。 后一句，白山部落？怎么了？之前在有盐部落交换盐的时候，还遇到过。也是经常去换盐的。 看到岩点点头，羌继续说道：“他们就是白山部落的人。” 嘶~，岩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瞬间扫向这十四个人。瘦骨嶙峋，的确是换来的人，仔细一看，真看到一个，恍惚见过的面孔。 为什么？ 羌冲着里面一个人摆了下手，那人就走出来，把个前因后果跟岩又描述了一遍。 就因为没有去换盐，就被有盐怀疑了，于是就去查看，一看遭殃了，立刻给予最后一击。 岩还没从惊诧中走出来，脸上变幻莫测。 石部落也没有按照往常的时间去换盐，拖了一段时间，再去，又是换的是很少的盐。 石部落危险了。 第七十章 年轻族长的抉择 一波威胁论说完，好了，可以安利鹿部落了。 羌又把祝风叫了过来。 “族长岩，你知道黑彘部落吗？”羌低声问道，就像要用大白菜拐走单蠢的小白兔。 岩点头，当然知道，这是个比较强悍的部落。难不成？岩的眼神一缩。又仔细看了看祝风，也没瘦骨嶙峋，气色好滴很啊？ 他疑惑的又看向羌。 羌咳嗽一声，让祝风归队。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刚刚这个年轻人原来就是黑彘部落的。” “嘶~，也是换来的？”岩满脸的不可思议。 羌摇摇头道：“那倒不是。这个冬天太不平静，不单单是石部落遭受了袭击，我鹿族也是如此。” “你们部落不是在大青山的另一边吗？”岩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呵呵，我们在冬季到来前，就举族搬迁到了山的这一边，和你族，只隔这条大湖。”羌看到岩的表情，很满意。 “啊？”族长岩又被惊到了，心想，鹿族可是够鸡贼的，防范意识忒强，来过几次，都从未提起。 “哈哈……没想到吧！”羌欣赏着岩和他族人惊愕的表情，非常开心。 羌转而又叹息一声，一脸苦相道，“我族搬迁到这里后，就被黑彘的探索人员给发现了。暴风雪连下多日，黑彘族长就起了坏心，纠集了七十几人，要袭击我族，抢夺我们的食物。”说完就又停顿下来，摇头叹息的看着岩和他的族人们。 岩又是一惊，出动七十几人？那鹿族怎么可能还有得活？再看老神在在活得好好的鹿族人，蔫头耷拉脑的前黑彘族人。明白了，看来黑彘没得着好。可那就奇怪了。 岩用眼神催促，赶紧说呀，这回他不打断。 “嘿嘿……暴风雪天气出行，你说是不是找死，一路过来就折损了三十号人左右，剩下四十几人摸到我族居住地。” 哦，是这么回事呀，可是就算是四十几个人，也够鹿族人死伤大半的。鹿族人以前在山里不清楚，一直住在平原上的他可知道，黑彘部落有多凶悍。 “你知道的，我族一共才七十几人。男清壮四十人还不到。”又停了下，端起水囊喝了点水。 岩捂了捂胸口，憋的难受，哥你能痛快讲完不？我这心提溜的不行。 羌喝完水，这才转头看向云清。 “幸亏了我族有天神之子巫清。” 这和巫清有什么关系，还能帮着打仗，巫清这小胳膊小腿的，这让岩更疑惑了。 “天神提前托梦给巫清，告知灾难降临，何种灾祸，何时降临。这样我族才提前做了准备。”说完，羌坐着又向云清行了一礼，感激的望了望她。 云清对他笑了笑。族人们经常用这种眼神看她，习惯了。 岩包括周边听故事的除了原来鹿族人，都被这个说法震到了。 祝风心里则想：原来是天神托梦给巫清，提前示警，所以鹿部落早有准备，难怪族长会输。同时心里也大感庆幸，幸亏是鹿族，要不然自己早就不能活了。 “结果，黑彘四十几人全部死去，而我族，没有死掉一个人。”羌没有描述细节，有结果就够了。 岩愕然的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又转头看看巫清。 “天神之子？”岩喃喃说道。 在旁边充当泥菩萨的云清，也朝他笑笑。 难怪，难怪巫清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同，鸡冻啊。 这是找到出处了。 “是啊，天神之子。我族是天神庇佑的，才会有巫清前来护佑着我族。 巫清带来了席子、筐、背篓这样有用的物品，还帮我们找到了山芋等食物，教导我族渔猎和种植白菜的方法，族人这个冬天才没有饥饿之苦啊。” 这说的云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拐走人，她也只能保持形象不崩。 岩信，不信不成，这都是交换过的，太清楚了。 他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赶紧向云清祈求：“巫清，我族现在有覆灭危险，求巫清指出明路。” 明路？明路？这就问出来啦! “只有一条路，但是你的族长就做不成了。”云清绷住表情，淡淡说道。 岩一愣，族长做不成，不理解，不过:“做不成族长也没关系。” 云清点点头，要说这个岩是真不错，她也不希望他举族覆灭。 “加入鹿族吧。” “加入鹿族？”岩一听就一懵，他还真没想到，云清给指的路是这个。 “加入鹿族有什么不好？鹿族有吃的，还有干净的水，有房子住，还有驴子骑，鹿族现在也强大了，人数有近两百人。而且我们还有巫，有两个巫。” 好像是挺好的哦？可是什么叫干净的水，谁没有水喝？房子又是什么东西？岩陷入沉思。 等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周围，已经站满了族人，大家都用茫然的眼神等着他下决定。 自己就是族人的主心骨。 本来人多人少，他的族人一样能过，鹿部落以前还不如自己部落，可现在虽说是倒了个，可叫他心里还是非常的没底。 一旦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怎么办？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等。 他就怕石部落成为白山部落第二，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以有盐部落的尿性，总有到来的那一天。 再有，如果再有一次天灾怎么办？ 还有，看看母亲和弟弟，族人生病又怎么办。 他又看向云清，巫清笑眯眯的看着他，暖洋洋的，他这心不知为何立刻就安定下来，决定了。 岩拍拍腿，坚定着眼神望着巫清和羌，说道:“我族若是加入鹿部落，鹿部落能为我族复仇吗？” 云清心想，你还能提条件？你强。复仇的事她可不管，她不言语，羌只好说话。 “加入鹿族，你们就是鹿族人了，鹿族人的仇，自然鹿族人会报。” 为羌点个赞，鹿羌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对于情商智商都不在线的现代人云清来说，俩人差距越来越小了有没有？ 岩点点头，这是横在心头的事，必须要提前说好。 然后对着周围的族人说道：“现在，我们是鹿族人了，同不同意？” 大家都很茫然，也没高兴也没失望，有的只是对未来的忐忑。反正都听族长的，他就是带头羊，你往哪儿，我们往哪儿。 等了会儿，族人都说听自己的，那就这么滴了。 他加重语气道：“好，石部落现在加入鹿部落。” 巫清和羌对视一笑，点点头，总算，拐到家了。羌随即又苦笑一下，这回，男女差距更大了。 巫清对岩和他周围的族人说道：“鹿族人现在不但有名，还有姓，鹿族以族为姓，姓鹿，比如羌，就叫鹿羌。 黑彘过来的人，姓祝。比如这个祝风，名是风，姓是我赐予的祝福，就姓祝。 你们也可以族为姓，就姓石，岩以后的全名就叫……石岩，噗~”石岩一说出口，云清才觉的有些搞笑，没忍住。 石岩不知为何云清会发笑，不过他和他的族人们能保留石部落的族名为姓，倒是很开心。 第七十一章 大事 踏着晨辉，石族人或者说新进鹿族人，开始大包小包背上自己的全部家当，背不动的，毛驴顶上去。 至于砥石都留下，云清还特意交待，留下几个石锅等煮食物用的工具。这些东西先藏在一个地方，这个云清另有想法。 云清留下了四个人，每人仍配备一头毛驴，这几人都是非常熟悉两族路线的，还给他们留下了一周多的盐和部分食物。 做什么呢？就是警戒。一旦有盐派人过来，就要马山回报族里。几天之后，会有人过来接应他们。 就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是不是有点儿戏？连云清自己都觉得，石族长是不是太轻信他们了，或者，他对于有盐的威胁太清楚了。 云清又派出两人，骑驴先行。去族里报告一声，盖房子以及搭窝棚的材料该准备的准备，别人到了还抓瞎。 经过几天的负重前行，可算是走到了大湖的东岸。 一百来号石族人加上那十几个换来的白山族人，抱着忐忑的心绕过大湖，虽然有羌等人的一遍遍安利鹿族的好，可还是忍不住担忧。 可走了一大段后，接下去看到的景象，却是他们想象不到的震撼。 那是一个族群焕发的生动、鲜活、有奔头，让这些苦哈哈的人忍不住向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像波浪一样起伏的绿油油的粟谷田，石族人还记得这种粟谷果实，煮熟后的芳香。眼前的一切不是大自然随意的安排，那是一个族群用双手打造的奇迹。 绕过粟谷田，能清楚的看到湖面上，有几人在打鱼，这些人踩在一些拼接的木头上，浮在水上也不下沉，那应该就是羌口中的筏子。打鱼的人手里甩出大网，过一会儿，再慢慢收回，能看到有鱼儿在里面扑腾。 看到这，有些人还忍不住偷偷吞咽口水。 打鱼的人远远看到巫清等人回来了，喊叫着，挥舞着胳膊打着招呼，有人急忙把筏子划回岸边。 同行的鹿族人包括巫清也伸出胳膊，笑着挥舞着手臂回应他们。 粟谷地前有个巨大的空场，连接着居住地和大湖，空场对面还是粟谷田。 居住地外围的确有围墙围起，隐约看到里面矗立着一座座茅草盖着的物什，那应该就是羌说的，叫房子的东西。 部落里，男男女女出来好些人。 打头是一个高壮的男人，瞪着一双大眼睛，石岩熟悉，这就是鹿族的族长，甸。 甸看着巫清和羌后面跟着的乌泱泱人群，开心大笑: “巫清、羌，辛苦啦！出去一趟收获太丰盛啦，哈哈哈！” 云清翻翻白眼，族长甸，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下，这些被迫离开族地人的心情。 回到族内就是回到了家，外出的游子开心的一哄而散，各自自在去了，可怜羌和巫清，还得和甸和巫满老太太，研究接下去怎么办。 外面已经一个个大锅煮上了食物，按照巫清的建议，已经安排了寻先带他们认识熟悉部落。 巫清特别交待了寻，茅房的用途和使用规则，必须提前跟这些人讲好，别整得到处屎尿的。 巫满精神有些不太好，半个来月不见，老太太似乎更老了，她现在已经不能走更远的距离，只偶尔在屋子附近转悠转悠。 云清出发之前，还特意留下了很多小米给她，交待小草煮给她吃。 几人再次围坐在一起，只是这次甸的屋里已经没有了火盆。 先说住，得亏提前派人回来准备，最快的当然是搭窝棚，毛皮不太够，这也不是事儿，分给谁住，谁就自己捯饬。就是居住地现在显得太拥挤，一进居住地，满眼的乱搭乱建。 吃，最近也没问题。实在不行再做筏子，多织网，多打鱼呗。 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做到有序的管理，随着人数增多，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 人多了就很乱，上次会议说了要提拔管理人员的问题，一直没有落实，这次会议就必须要决定下来。 “有盐部落有二百五十人，除了族长和巫、巫继承人，还有两个长老。我族现有二百六十八人，还是要赶紧把这些定下来。”云清首先发言，管理者就要名正言顺，别整的跟羌似的。 羌嘿嘿笑。他想当大长老，看到有盐部落大长老鼻孔看人，他就不爽，他也想当那个让人不爽的人。大长老，瞧这称号，一听就霸气。 “我族人数比有盐都多了，嘿嘿，这太好了。那还用说，羌肯定是大长老。”甸挠挠头，一阵傻笑。 “那二长老呢？我看就让寻当吧！”云清看向族长和羌，巫满也看向他们，她内心早就这么想了。 “鹿寻是不错，但是他不能打猎，怕是有人不服。”族长甸为难道，羌也觉得确实。但让他们选，又选不出来，所以才迟迟没落实这件事。 “我族以后的食物来源可不单单是打猎，农耕获得的食物会越来越多，还有就是部落建设，必须得需要一个人总负责，不给个地位，能使唤好人吗？就这两个事，你们说鹿寻合不合适？ “要这么说还真是他适合当二长老！”羌立马表态。 “这个事就交给二长老比较好。大长老负责狩猎和对应其他部落关系。如何？” 族长一听，还有问题：“行是行，可近三百人的食物可不是好获得的。” “那肯定是，获得食物的办法还得再想，除了二长老，我们再加个三长老？” 啊？连巫满都抬头了，有盐也没有三长老哇，再说二长老还好不容易选上来，谁能当三长老？ “我们新近三拨人，黑彘，是战败的俘虏，白山，人少，还是交换来的，这两拨都可以先不用考虑。 但是石族不同，石族是带着百人，主动加入鹿部落，与鹿族关系一直不错，而且，石岩本身是族长，他有这百人的群众威信。他也有这个能力当好三长老，况且，也能帮助更快的顺笼人心。”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像是这么回事。反正这些弯弯绕绕，云清说什么是什么。 “而且”，云清话还没说完，“当下正好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她看向羌，眼神示意了一下。羌一拍脑袋，嗨，想起来了，巫清之前跟他说过。 “这次去有盐，黑彘部落这事可能被有盐知道了。我们再去有盐部落就危险了。可盐不能断，所以哩，得通过石岩带人假装石部落还在，去给咱们换盐。而且这事儿得快，石部落也被有盐怀疑了。哎，一旦没有盐，我族这么多人，要怎么办?” “如此，族长要尽快安排才是啊！”巫满一边点头应和着羌的话，一边嘱咐甸。 盐，要是断供，这的确是大事！ 第七十二章 人生第一场舞 啊~不管啦，我要~好~好~休息！ 云清坐在一个超大号红色塑料桶里，泡着温水澡，这已经是第二桶了，皮都泡皱了。 两大腿磨破皮的地方，才起硬痂，这一泡，又坏了 哎，这出去一趟，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遭罪不说，还没见到有盐部落的影子，图意个啥？整个一陪跑。 还是什么时候自己耍单帮走吧，没有后顾之忧，一切随意，自由自在。 泡了一个澡，浑身松软，换上干净的睡衣，倒在折叠椅上直接躺尸。 睡的早，再疲劳，醒的也不会晚。 只是一早醒来就听到两个信息：一是趁着所有人都在，族人宣布了任命长老的命令。一共三个长老，连主要管什么都说了。 鹿羌是大长老这没啥异议，可鹿寻和石岩分别为二长老和三长老，的确惊掉了一地下巴。 倒是当事人，还有小草和石族人惊讶后，都非常的兴奋。 看来是真没想到。 不管怎么说，反正就这么定了，没看当头头的几个都不吱声吗？ 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晚上要举行祭祀活动。巫满悄悄告诉她，今晚由她主持。 这也太、太难为人了吧，尤其是还要跳祭祀舞，没有音乐的尬舞！ 上次还是巫满老太太自己，怎么这次就…… 看老太太那老态龙钟的样子，云清也只能捏捏鼻子，算啦，上就上吧，总有第一次。 跟巫满沟通了整个祭祀的程序后，就赶紧回到空间。 为了第一次完美出场挑大梁，云清也不打算出去逛了，偷偷在空间练了个无数遍。 要说云清在以前的世界，那绝对是个小透明。啥啥都普通，普通到什么程度呢？凡事不会差到打狼，也不会好到领先。更别说主动争取表现了，她永远是在台下的那个吃瓜群众。 但是，可但是，再普通的一个人，她都有一颗向往不普通的心，一颗向往被灯光聚焦的心。 差别只在于：敢与不敢，能与不能。 真不想的，都是得到了，才真不想；真无求的，都是求到了，才说无求。 她表面上好像抗拒主持祭祀这件事，实际上却是隐隐的期待。 哪怕观众都是原始蒙昧的土着。 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个能发声的。 这还是一次观看学校组合乐队表演，人家非洲鼓鼓手打的嗨，她在台下喊得嗨，表演完了，男鼓手一感动，把手上的鼓铃解下，扔给她了。 这把她给激动的，把个有汗臭味的鼓铃当成宝贝收藏，以为人家对自己有意思，呆着没事看着鼓铃偷着乐。 结果，没几天就和这男生打了照面，以为是猿粪真到了，谁知道这潮男都没多瞟她第二眼，光顾着给经过他旁边的美女吃口哨，抛飞吻。 奶奶个熊哦！ 还没开花就枯萎了，你说扎心不扎心？ 这毕竟是第一个男人给她送（扔）礼物，虽然方式特殊，也是礼物。即便凉凉了，也还是要收藏（默默想用这个一，引来个二） 这不，要不咋说不要太败家，不要随便抛弃旧东西，这不就用上了，背景音乐就靠它。 给自己捯饬个公主发型，拆掉两个大傻辫子，两侧各取一缕，向里拧个几下，绑在脑后。插上一堆羽毛，用发卡夹住。这样比较有点巫的感觉。 今晚夜色不错，族人分布在篝火附近，只是人太多，窝棚太多，显得特别拥挤。有几个族人准备好祭品，又是三头幸运（倒霉）的动物，五花大绑捆在简易的台子上。 云清和巫满并排站在一起。 还没开始，巫清已经吸引住了族人的眼光。 皮衣还是那个皮衣，草鞋还是那个草鞋。可他们眼中的巫清，从未如此盛装。 头发上插满五颜六色的羽毛，干净清爽的发丝垂到腰间。夜色下，露出的肤色发着白盈盈的亮光。 石盆里已经盛满了鲜红滚烫的兽血液， 云清走上前，用手指在三个血盆内，各取一些弹向天空。 祭天开始。 族人呼啦啦匍匐在地，几乎是人挤人。 空场更小了，巫清的第一次祭祀，空间就是这么的局促。 手上黏糊糊温热的感觉，让云清尾椎骨发麻，她不动声色，喃喃祷告。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声音起起伏伏，这是巫满教的，渲染气氛，一切都是套路。 当情绪达到一个小高潮，祭祀舞蹈自然就顺其自然的要开始。 云清快速套上鼓铃。唰，使劲一甩手。 “叮铃~” 从未听过的声音，清脆，悦耳，顿时吸引住了土着们的眼球。 巫清抬腿再起手，怎么学的怎么跳，只是间或用鼓铃加重节拍。 要想成功骗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演员是怎么炼成的？三个字很重要，代入感。 云清就想着真有这么一个神，冥冥中，主宰者一切，引导着一切。不然她为什么会来？ 最一开始舞蹈动作慢的时候，她还喃喃说着，说着说着，感情上来了，就剩发泄，她旁若无人，她大开大合，她铃铛伴奏，她现在就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老天，不管您老人家是什么神，能让我回去不？我好想家，好想我爸妈。好想曾经的一切。您看我给这里、带来了先进的工具，还有做船、渔猎、农业种植，连畜牧业都搞了，还救了一部落的人，看在我造福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啦。让我回去吧！ 祭祀舞还没结束，那还得心里暗示。 天神老人家，我做了什么，您这样惩罚我，我现在每天伺候十亩地，还得自己做饭吃。我比农民还农民，人家还用现代化设备，我却还在用老旧的手动工具。 想吃个鸡蛋，得从养鸡开始，想做个公交，得从抓驴开始。您说，这样折磨我，有意思吗？啊？啊？ 求求你，求求你老人家大发慈悲，把我扔回去呗。 云清内心一顿扯犊子，硬是把个巫舞给跳的情绪激荡，差点没hold住。 把巫满老太太给激动的哟，她果然没选错人，云清就是这块料。第一次挑大梁，效果那是杠杠的。 你看把这些屁民给整的，五迷六道的，一脸的痴迷，虔诚的不要不要的，这就是作为巫的最高境界。 云清不知道老太太咋想，她现在只在想，可下跳完了人生第一场舞，累死老娘了。 最后一道程序，倒是简单，就是累人。 云清往那一坐，就是给所有族人，用动物血液画花脸，给祝福。之前见巫满做过，看着累，自己来做，身心都累。 第一次主持祭祀，云清觉得还是挺成功的，就是，巫舞有点用力过猛，赐福又一直机械保持一个动作。全身肌肉总有要抽抽的感觉。 总之自今日起，所有新近的石族人和白山族人，真正成了鹿族的新血液。 第七十三章 疲倦的启蒙老师 次日一早，石岩三长老带领十五人，其中包括原石族人十人加上五个鹿族人，组成毛驴队，带上很多的兽肉加上部分石器，准备经过石部落，再前往有盐。 他是带着几个任务走的。 昨天早上宣布完任命，几个长老坐下来，就各自的职责分工又仔细讨论了下。同时，重点在石岩这一次的任务上。 该分配哪些人去，该带什么东西，配多少个毛驴，等等，全部在昨日搞定。 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没敢耽搁，所以一早，他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至于云清，最重要的事情安排了，她就又闲下来了。本来昨日打算逛逛部落，看下菜园、养殖的动物等近况如何。碰上祭祀这事儿，她还没来的及看。 今日终于得闲，也休息过来，所以一大早，她就在族里溜达，先看看离得比较近的菜池。 哈，菜池伺候的不错，第一茬韭菜已经长有尺高。云清立刻想起鸡蛋韭菜饺子，可惜白面没有了，那就只好做个韭菜炒鸡蛋。 现在石部落也合并进来了，啥时候让他们给做个石磨。 要知道空间里有很多小麦，等着被碾磨，被宠幸。 其他蔬菜也长了很高，只是韭菜和小白菜的大小刚好能吃而已。 看地面的湿度，是有按照走前嘱咐的，及时浇灌水，这还差不多。 云清继续溜达，到了房子另一侧，这边热闹，鸡鸣猪叫的。 两头野猪长到了半大，此时宰杀倒是能有点肉了。 俩野猪不知道云清恶魔般的想法，还在兀自叫唤个不停，再不就用獠牙和嘴巴拱地。猪圈被拱的东一个坑，西一个包的，这牙该拔得拔呀。 往鸡窝一瞧，好家伙，这段时间没少抓鸡，大概那么一数，得有个二十来只。 咦，云清发现怎么有只鸡趴在一个草窝里，一动不动。下蛋？ 等了好久，也没见动弹，再看，这只母鸡被剪断的翅膀耷拉着，羽毛蓬蓬松松，哎呀喂，这是抱窝的模样啊。 赶紧找了鹿旦过来，小卡卡一看要到鸡窝那儿，也跟了过来。 云清指给那只母鸡给她看。 “看到没？就那只鸡，最近下蛋了吗？” 旦：…… 这她真不知道。 卡卡仰着小脸，眼睛亮亮：“我知道，我知道，蛋都是我捡的，这只鸡这几天偷懒，没下蛋。” 着哇，这就对了。 “它要抱窝，赶紧拿二十个鸡蛋过来。” “抱窝？”旦摸不着头脑。 “就是要孵蛋，孵小鸡。” 一听要孵小鸡，旦和卡卡那速度叫快，很块二十个鸡蛋拿过来。云清一一检查，有一个壳有点碎的，她给挑了出来。 等到喂食的时候，这只鸡磨磨蹭蹭，还是出来找食吃。云清赶紧招呼二人，把鸡蛋放在它刚刚趴着的窝里，又另外在窝的前面放了两个石碗。一个装水，一个装上粟谷粒。 旦和卡看看，碗里奢侈的粟谷粒，咽咽口水。 悄悄退出去，果然，不一会，这只母鸡又回到窝里趴着去了，像是本能一样，尽量把屁股底下的蛋，用它短短的翅膀全部覆盖住。 安啦。云清拧拧卡卡的脸蛋，“你就等着二十天后，养一窝小鸡崽儿吧。” 又对旦说道：“现在的鸡窝太小了，马上再搭个鸡窝，把其他没有抱窝的鸡挪出去。有抱窝的鸡再挪进来。嗯，这事儿，得找二长老，你去找他办，就说我说的。” 旦刚答应，云清又补充道：“最好不要让这只母鸡起来，每天要悄悄的给她换上水和粟谷。嗯，晚上记得找我拿粟谷。别忘了。” 旦忙点头，小卡卡也跟着象模像样的点头。 云清刚想迈步走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旦，小卡卡，现在攒了多少个蛋了？” 娘俩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看云清的表情，旦赶紧说：“一筐多点。数不清。” 云清：…… 好吧。 估计是一百来个。 离开鸡窝，又走到驴棚。驴棚就比较安静，公驴只有发情的时候，见到母驴才会瞎叫唤，那叫声，才叫销魂。 好在此时不是发情的季节，而且，公母一个棚子，也好办事，追求简单点，不至于嚎的那么撕心裂肺。 棚子里，驴现在可不少。不在族里的日子，族人们没少抓鸡逮驴。现在驴得有五十几头，刨除去石岩带走的，和留在石部落巡逻的，这还有三十几头。 一头可爱的小驴，和那头棕黄后背的母驴，看到云清，竟然从棚子里走到围栏边，对着云清喷着气。 俩驴跟她挺亲，能不亲么，总拿小米去喂这俩驴。 驴棚很大，占据了房子左侧大块的地方，眼见要延伸到围墙附近。 族地要扩大呀！ 不扩不行，你看部落内横七竖八的窝棚，快没个下脚地，看着都闹挺。再说鸡窝也得阔呀，以后还得扩大养鸡，还可能养羊养鹿，这地方需要大着呢。 得想想，再找寻说说。 云清揉揉鼻子，太特么臭了。这一溜，先是猪圈，再是鸡窝，几乎是窝吃窝拉，驴白天会出去放牧，可是回来照样窝吃窝拉，没人搭理。 这很正常，人家没这意识呗。 本来也是要堆肥，行了，这事就开始做吧。 云清回头就找到了寻。这二长老可不是摆设，按照职责划分，他的活最复杂。 寻还处在自己亲手编筐编篓编渔网阶段，最多，就是房子建设，他知道安排活。但是其他的，比如居住地规划、养殖和种植，那都是一窍不通，她得适当引导。 先给他指了指部落内，没有秩序，到处散落的窝棚。又指了指房子，问道：“看到有啥差没？” 寻：一个大，一个小？ “再好好看。” 寻：“一个树枝搭的的不结实，另一个是土坯搭的，结实。” “看到没？房子，一个直直的，一个接一个，有顺序，规规矩矩地。另一个，窝棚搭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乱！” 寻：…… 有点没听懂，又好像懂点。 好吧。跟个土着，就别整些四个字四个字的。有时候她说话，实际这些土着都是连蒙带猜的。 云清伸手往居住地一划拉：“现在，族人多，太挤，围墙往外或者往两侧扩扩，能盖房子就盖房子，来不及，窝棚也像房子一样，直直的，一条线上搭建，懂了不？ 寻懵懵的点点头，不管他懂不懂，再说第二个。 “外面的粟谷田要浇水施肥，才能长得好。不是交换过来十四个白山部落的么，叫他们把猪圈、鸡窝、驴棚里面的粪，给我好好清理。在外面粟谷地附近，找个地方，挖个大坑，把这些粪土放进去。呃，对了，还有前面的茅房，也得掏干净，一样处理。” 说了这么一堆，寻都晕了。 “算了，你吧，先找白山族十四人过来，拿好铲子和筐。” 等寻把这些人找来，就开始分配活，让寻在一旁听，她来指挥。 这些白山族的人，现在统一姓白，吃了几天饱饭，明显有点人样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挖个大坑清理个粪便还是绰绰有余。 看他们清楚工作内容了，云清才疲倦的离开。 当启蒙老师，真的很辛苦。 第七十四章 狩猎队伍早上也出发了，还是两个狩猎队，只是人数增加了一倍，每队三十人。 一组向西，每人配一头毛驴，这样速度更快，可以走的更远，遇到大群动物的机会也更多，自然收获也会多。 一组向东，步行。收获自然没法和前一队比。只能说驴还是抓的少。 东边步行五日再远就是未知的。没关系，过些日子，狩猎的驴队就会踏上那片土地。 渔猎目前还是一个，不过族人已经在伐木吹羊皮囊，准备第二个渔猎队伍。 有一组男青壮队伍比较特殊，大家都绕着他们走，就是那伙倒霉，被抓来掏粪坑的白山族人。 男人虽然未来一个阶段会比较稀缺，但现在，还不至于让女人们去稀罕掏大粪的。 即便这样，这些人还是很开心，天天能吃饱饭，比啥都强。 没真正苦过，就不会真正懂得什么叫珍惜。 剩下的几乎都是女人，女人们干的活，有时候劳动强度更大。做泥坯，去后山采集野菜、野果，晾晒鱼干，腌渍兽肉，还要准备全族伙食。 甚至，居住地外面的田地，都是女人们在打理。 菜园里的菜还是太少，只能偶尔打个牙祭，主要还是靠采集。 居住地前面补丁一样的土豆地，土豆秧长得挺高了，云清一看地面，有点缺水。 这里已经半个多月没下雨了，有点干。土豆地和菜园都好说，毕竟小，用瓢舀水都能灌溉。可粟谷田就有些麻烦，粟谷本身非常抗旱，但也不能太旱。 灌溉渠得挖呀。灌溉完，最好还得再翻遍土，瞧这地，有点硬。其实云清也不确定需不需要翻地，就只是跟着感觉走，多松地，反正没坏处。 倒出人来再说吧，让他们先把手上的活干好。 云清回到自己的空间。 好愁， 十亩地啊！ 人家一族人两百来号，才三四十亩地，她一个人，就要搞定十亩地。 干吧，这是自己的家底。 干活干的累了，就坐下来，在地上画居住地分布图。她能有什么想法，只要建筑分布规规矩矩的就行。 之前族长放话，只要配成固定伴侣，就会拥有一个房子，这确实有些奢求了。只能尽量做。 现如今，房屋只有两排，共二十间。男青壮再少，也超过了一百个。一百个房子，马上出来，不现实。毕竟获取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先到先得，不是说谁先登记，谁就先得房子吗？轮号吧，21世纪有些大城市的年轻人结个婚，想要个房子都要轮很多年。 据说族长那里已经登记了三十几个了，也不知没有文字的他，是怎么记录的。 往大湖方向的距离有限，而居住地两侧的区域无限，想怎么建房都成。 如果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每家不仅有房子，院落也可以建的可劲大，这里可没有土地管理局。 盖房子，不用特别急，这是长远的事，可以先规划，然后一个一个建成。 天气暖和，慢慢盖，好好盖。有固定伴侣的族人，可以先住窝棚对付。 窝棚只要别乱搭乱建就行。 当天云清也没出去，在空间里干了一天。次日一早，一出门，就看到祝风在自己房前溜达。 一看到巫清出来，眼睛一亮，赶紧上前打招呼。 哦，对哦，之前又说叫他来找自己的。 “祝风啊，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让你来找我的事儿？” 祝风忙点头应是。 云清领他来到建造房子的地方，对他说道：“你看，这么高的墙，族人们往上垒土坯，往上安檩子，都要踩着木桩子，还要几个人扶着，太费劲。你给造个梯子吧。” “梯子？” “嗯，梯子”云清蹲下身子，拿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梯子的形状。“看到没，就这样。做好后，把这个梯子一头放地上，另一头放在墙上，人顺着梯子可以往上爬。” 祝风蹲在地上，怔愣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图形。云清也没理他，自顾走了。让他自己好好琢磨去吧。 来到旦住的房子，看到小卡卡和旦都不在，其他人也不在，装蛋的筐就明晃晃放在自己面前。 云清出去的时候，还有点心虚。偷拿集体鸡蛋这事，实在是有点掉份。 来到菜地，唰唰刷，把整个菜池的韭菜都割了个遍。第一茬韭菜真心不多，太细，也不够长，也就够炒个两盘。 自己空间内，倒是也有一池子韭菜，只是不是当年的嫩韭菜。还是去年的根，又长了出来。 闷了一大锅米饭，又劈里啪啦炒了两大盘韭菜炒蛋。 给自己留了一碗饭，上面盖上一些韭菜炒蛋。剩下的全部端出来，给了巫、甸、羌一人一碗，又奖励给小卡卡、旦和伺候菜池的女人各一碗。 也不管他们怀不怀疑鸡蛋哪来的，反正美食堵住嘴了。 顺便跟甸提出，小孩可以每两天可以得到一颗蛋。 甸有些犹豫，族内都是按劳分配，小孩哪有功劳。云清就道：“你自己部落小孩活了几个心里没数吗？第一个原因就是吃的差。” 一说到孩子成活的问题，搁谁也不得不重视。可是蛋够么？ “现在三十天不到，已经攒了百十来个蛋。” “这么多？”甸张大嘴巴，其实他也惦记着吃鸡蛋很久了，只是巫清之前发话不让吃，他就没再去看，还以为蛋也没几个。 今天突然吃到巫清给的米饭、韭菜炒蛋，每一样都是之前难以吃到的，吃完之后，还回味了良久。心里还想，蛋“炒”来吃真是太香了，啧啧，巫清总算让吃一口蛋了。 没想到，已经攒了百十来个，这要是再多些鸡，那每天得多少蛋？一共多少只鸡，才能满足族里每人一天一个蛋？啧，数不过来。 心里正在畅想，被云清打断。 “孩子少，能吃几个蛋？” “啊，行，有什么不行的。再说，咱不是养鸡了么，鸡蛋不是多大的事儿，蛋少？多养鸡呗。” “那，多大的小孩算小孩？” 云清一拍板，一共才十个孩子，没成年就算，还分什么大小，都有。半岁以内的小小孩，分得的鸡蛋给他娘吃。 半岁？为什么小小孩不能吃？ 解释了半天，半岁是个什么意思。又解释了为什么小小孩不能吃蛋。 半岁以内小孩不能吃蛋，自然是肠胃受不住。你给小小孩吃蛋吃肉，就等着孩儿拉稀吧。这远古，孩子一拉稀，能有好吗？ 娘吃了蛋，有奶水，反过来就可以好好的喂养小小孩，就这么回事。 甸听的迷迷糊糊，还好命令却没有迟疑的下下去了。 第七十五章 云清一想，也得把这个常识问题跟小草好好唠唠，毕竟是要让她当医的。就算药材治病咱不擅长，可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可以让她散播出去。 去巫满的房子一看，巫满在，但是小草不在。为了怕忘记，转身回到到自己的窝棚，要先记在本本上。 之前祭祀一完，次日上午，云清就把自己的窝棚挪到外面去了。跟别人住，还是有些不便。 云清的笔还没落到本本上，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哭音，奔着自己这儿来了。 吓一跳，听声应该是小卡卡。 云清连忙出去，一看小卡卡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是咋滴了这是？吃米饭就韭菜炒蛋时，超开心哒，怎么回事儿？ 只见小卡卡，拿着一个木板子，抽噎着递给云清看。云清拎起来一看，上面一堆的小竖线。 “怎么了，这是？” “我，唔唔……呃……我每天都数蛋的，今天数，少了。” 巫清：…… 巫清感觉自己的额角上，也多了好几条黑竖线。 心里直抽抽，我能不能告诉你，其中一部分蛋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之前问过旦和卡卡，不是不知道多少数吗？还以为你没数呢，原来在这等着。 “咳咳，好啦，是不是你数错了！” “没有，我天天数。”小卡卡一脸的倔强。 “好啦，你这样记录容易数错。回头巫清教你怎么记录数字，好记还不容易乱。”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干啥。 小卡卡走了，他被云清整忘了，这是数错的问题么，这是蛋丢了。 云清感觉这老脸有点没处放，抬头一看，巫满老太太正拄着个棍儿，站在她的房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老脸又是一红。老太太，你笑啥子么，吃人家的嘴短知道不？ 云清搞定小卡卡，就赶紧回去记小本本去了。 她不知道，有一个人，还蹲在地上研究她画的梯子。 祝风看了这个叫“梯子”的画很久，也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模仿，直到确保自己描画对了，这才离开。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只是一直不下雨。已经有了大湖和井水的族人们，并没有感到任何威胁。 只是云清有些焦躁，要是来一场雨，粟谷地就解了旱情。不来雨，那就得引水灌溉。哎，净事儿。 看这天，还有的旱，云清只能去找族长和寻，商量开沟渠的事。 这俩人不懂啥叫沟渠饮水，但知道粟谷地需要水是真的，因为有土豆地和菜池的经验，不能靠天下雨，种下去，还得伺候。 云清交待了，说了这事比较紧急，那就得麻溜做。 平时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得闲，还有就是狩猎的男青壮们，狩猎回来。都被赶去开沟渠。 之前白山族人被整去清理猪、鸡、驴的粪便，还有茅房。可是清理好了，现在又被整去开沟渠。 要搁现在人，肯定要说是不是种族歧视。 真不是，这十几个人，之前饿大发了，瘦的皮包骨似的，能打猎吗？肯定不能。 不能出去就只能在族里。人家渔猎和盖房子都有熟手了，为啥非把你个生手插进去？再说盖房子，那也是非常累的。 所以在巫清的指导下，在鹿寻的监督下，以这十四个人为主力，其他人为辅，把个沟渠挖的轰轰烈烈。 把巫清羡慕的不行，为啥呢？ 也就三四十亩田，百来号人挖沟渠。可怜她自己的十亩地，全靠自己。 他们在挖沟渠的时候，石岩刚好在有盐部落进行交换。 石部落的再次出现，让有盐特别意外。 他们之前知道有盐的老族长死了。死了一个老人家，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石部落过来交换的盐不多。 按说这个冬天食物不足，没有食物交换盐，可以理解。但是石器也没多多少，就让有盐有点奇怪。 想到白山部落的情况，有盐对石部落就有所猜测。只是，单单白山部落的人口，他们就一直没有交换完。 有盐也是特别的后悔，对跟前部落动手，不仅花食物养这些人，还丧失一个交易伙伴。所以，即便对石部落有所怀疑，暂时也不能动手。 因为没利益。 这回石部落距离上次交换盐没多久，就又来了，这不禁让他们怀疑自己之前的怀疑。 “族长岩，石部落这么快就没有盐了吗？”沧丘直接问道。 石岩：“哈哈，沧丘族长，没办法呀，人多盐少，只能又来了。” 沧丘：“上次为何不多换点盐。” 石岩苦笑说道：“不瞒你说，我族经过这个冬天，食物特别缺乏，所以拿了石器跟其他部落交换了食物。结果，用来交换盐的石器就少了。” 沧丘眨眨眼，原来是这样。幸好没听大长老的话，派人杀过去。大长老这个人，只有蛮力，真是没脑子。 此时，没带脑子的大长老，和他手下的十来个人，正在一路狂奔。他们身后一群带着巨角的公鹿，顶着脑袋狂追。 邪门了，今日碰到一个超大鹿群，本来以为必定收获满满，谁知道，往日温顺的鹿，像发疯了一样，疯狂报复。 一群公鹿顶着巨角就直奔他们冲过来，别说带着巨角的鹿，就是一群羊疯一样冲过来，也得跑。 当场两个手下就淹没在鹿群中，想也知道是有死无活了。 屁股后面正有个大角鹿马上追到，来不及心疼手下，前方正有几棵树，噌的一下，窜到树上，才侥幸逃得一命。 有四个机灵的也上了树，剩下的全部丢了命。 不提这个倒霉的大长老。单说石岩，把食物从背篓中拿出来。对着沧丘说道：“这些食物都是腌制过的，否则也没法带到有盐。这次有盐一定要多提供些盐，接下去天气更热，没盐腌渍，也就没有兽肉能带过来交换了。” 沧丘看他们从背篓中拿出食物，眼神就一缩。假装随意说道：“那是自然，盐一定会多给。只是，你们城主盛装食物的是？”说道最后一句，指了指背篓。 “哦，这是背篓。东方来的一个部落用这个跟我们交换石器，偶尔也会交换些盐。”石岩假装随意回答。 “东方的？离石族有多远？” “没去过，据他们说有五日开外远，怎么？沧丘族长喜欢这些背篓吗？下次那个部落再交换，我可以让他们多提供一些背篓。” “啊？哈哈，好。”说完，沧丘却转了话题，问道：“石岩族长是否要交换些人？我这里还有几个人，如果你不要，过几天肯定就被其他部落换走了。到时你想换也没有了。” 石岩假装思索了下，面上显得非常犹豫。内心却想：果然还有人可以换，这个换人的任务也可以完成了。 第七十六章 石族的敌人(上架，一更) 有盐手上还剩下九个人，八个男的一个女的。瘦是标志，就不用说了。只是这个女的非常瘦小，长相贴近中年，难怪会剩下来。 有盐沧丘看石岩有些犹豫，就忙说：“只要把你的背篓留下五个，人你可以全部带走。如何？ 什么时候人这么便宜了？可是背篓还得装盐。勉强凑凑，也才空出四个。 盐是绝对不能少的。 嘶~牙疼。沧丘心里要憋出病了，从来没有像这次交换人这么难的，我已经很亏了好不好。 “再留下几把矛，这些人就都是你的了。”破罐子破摔了，沧丘恨的要咬碎一口牙，无力的摆摆手。 矛一人带了两把，那倒是还可以接受。 石岩在有盐交换的非常顺利，只除了一开始的试探。三个任务：换盐、打消疑虑、换人，全部完成。 他带着他的毛驴队先要回到石部落，准备留下四人，替换下原来的四个。 只是刚到石部落附近，石岩就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左右仔细那么一张望，果然，在不远处，有人影在灌木丛中一闪而过。 是谁？ 石岩双眼一眯，眼神闪过狠戾。 哼，不管是谁，躲躲藏藏，必然不存好意，绝不能放走。 隐藏的人靠的是脚底板，石岩他们人多，还是四条腿追。 逮人，容易的很。 地上躺着两个五花大绑的精瘦男人，身上还挂着彩，血池呼啦的，只是额头上一个白色月牙图案特别显眼。 石族人咬牙切齿，恨恨的盯着二人，好像只要石岩一声令下，就能活吃了这两人。 哼，死都不会认错，这正是冬末偷袭他们的部落，拜月。 拜月族很好认，人人都有明显的标志，就是额头上都会画一个白色的缺月。曾经的交易伙伴，谁也不会想到，会在冬末的一个晚上，化作恶魔。 拜月人数近两百，就有九十几个男青壮来偷袭。 虽然石族被偷袭比较被动，实力相对弱些，但石族人住的集中，一轮偷袭，人员伤亡数极其有限。 等反应过来，扞卫族群的意志，点燃了石族人的鲜血。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疯了一样拿起武器反击。 敌方用的武器，大多还是从石族交换出去的，现在矛尖反过了又对准了石族。 一场惨烈血腥的厮杀。 在付出四十二人的代价后，眼看损失太大，拜月居然就给跑了。 跑了好，要不然，石部落立时就要灭亡。 当然，拜月也差不多。如果战斗到最后，拜月也剩不了几个人。男青壮死绝了，这个部落也不会长久。 一场反袭杀，石族人死去了近八十人，却只留下了拜月四十二人的性命。拜月族还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而石部落，已然不足百。 所以，只能埋下复仇的种子，等。 眼前的两个人，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眼看不能活了。只是无论如何暴打折磨，都死咬住口，不肯吐露探查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探查原因？哼，无非就是还想找机会斩尽杀绝！如今两族的仇恨，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离得这么近，对方不死，怎能安睡？ 处理了两个探子后，一行人就赶紧回到石族原居住地，安排两个石族两个鹿族人，与原来驻守的四人换防。 之后就带了一个鹿族人，马不停蹄往回赶。其他人有人步行，只能慢慢往回走。 第三日头上，等石岩二人到了鹿族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湖里的水，顺着人工开凿的沟渠，哗哗的往粟谷田里灌。 全族人都在大空场那看热闹。连他们也驻下足来，惊呆的看着这种震撼的场面。 因为有了这么一出，就淡化了族人对他们回来的热情。 幸亏云清、甸等人还知道他回来的重要性，忙过来迎接。只是，看到只有两人回来，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族内，几人围坐。 知道族长他们奇怪为什么只有两人回来，其他人去了哪里？这次收获如何？所以石岩也没耽搁，喝了口水，就把这一路去有盐交换的情形说了一遍。 这么说交换一切顺利，那为什么？ “哎，快到石族居住地，碰上了两个拜月的探子。” “拜月？”几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云清心想，拜月？拜月教？南诏黑苗大祭司？难道她来到的是仙剑的世界？但马上她就知道，她想多了。 石岩攥着拳头，恨恨的说道：“拜月部落，就是袭击我族的恶魔。” 鹿族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原来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石岩是要族内出人，帮他打拜月。 打是肯定打的，一来起初答应石岩的，二来，不打拜月，石部落的真实情况又可能会暴露。 要知道拜月也是与有盐交换的。虽然拜月也损失惨重，原则上也不会暴露自身之短，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怎么打？ 白山族那十几个加上马上再来的八个，都相对弱点。剩下的男青壮一共九十几个人，也不可能都上的。 拜月老巢还有六十来号男青壮，女的也多，打人家里就等着互相伤害吧。 这是不可取的，原则上部落一个人都不要损失。 云清真想走人，不是她圣母，她是真害怕听见打死打伤。走了吧，又怕这些人蛮干。 战争，在历史长河中，从来没有停止，和平才只是暂时的，局部的。云清改变不了，只能凭不高的智商，让自己伙儿少死点人。 至于什么抓活得，劝降到自己队伍里，拉倒吧，估计石岩他们感情也受不住。 最后她给了一个意见就拍拍屁股走了。 什么意见？ 在拜月的狩猎区域内设伏，逐渐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就是说咱不去打他部落，就逮对方小组出来狩猎的时候围杀。打一波是一波，要知道拜月男青壮也不多，消耗不起。 这方法行吗？太行了，不用出动太多人，也能以多胜少，谁不喜欢？这样己方死伤的可能性最小，羌和甸最喜欢。 就是耗点时间，耗吧，咱不是有驴么，好歹节约点路程。再说，不围杀的时候，还是可以远远的走开，继续干狩猎的活，哪里狩猎不是猎呀。 石岩也同意，冬末到现在都忍了，耗这一点时间算个球哇。 就这么友好的决定了。 云清提醒甸和石岩，石部落那，石器还得继续做，人员可以一个月一轮。我们不能放着大好的资源不用不是？ 一来需要供给自己部落使用。二来，也可以拿到有盐去交换。总是用食物交换，有盐也会怀疑。 事情决定下来，已经得到风声的男人们都很兴奋，要复仇的石族男人不说，单说鹿族，与黑彘的一番厮杀，彻底激发了男人血液里好勇斗狠的因子。 云清摇摇头，哎，世界上因为有了雄性这种特质的生物，血腥的战争才一直不会停止。 第七十七章 随性要有资本 (上架求首订，二更) 这次出征，是为了给石族复仇，剩下的石姓男青壮自然都要前往。羌也挑了五个鹿姓、六个祝姓，还有五个白姓男青壮交给石岩。 白山族人也养了个把月了，精神气和力气，已经养了出来，莽原上的人类，可没那么娇气。 加上石岩，一共三十九人。 可为什么人数限定在三十九个？ 那是因为族内剩下能骑的驴就三十九个，连云清上次骑的驴妈妈都被征用了。驴棚里现在只剩下三头年幼的小毛驴。 石岩带着这三十八个男青壮，带上食物和武器，每人一驴，在回来的次日，又开始出发，前往拜月族地。 要说能相信石岩吗？当然能，石岩不是还带了一个鹿族人回来嘛，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要一问就很清楚。 可能，也许，这也是为什么石岩带一个鹿族人先回来，而不是带个石族人先回来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石岩的脑容量看来不小。 还有一个让人相信的原因，是他的母亲和弟弟就在族内，云清也相信他不会背弃。 又过了一天多，交换盐的后续部队才终于回来。 这次收获之一，就是多了九个皮包骨的人，八男一女。 已经适应族内生活的几个白山族人赶紧跑过来确认，待一看真是曾经的族人，激动哇。可看甸和巫清等人都在，又不敢真的上前寒暄。只在不远处，激动的彼此对望。 看到先来的几人明显养出了一点肉，起色也好了非常多，关键是在族内还能自由出入。这让刚到的九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本忐忑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人数增加到二百七十七人，部落再一次壮大一丢丢。 人员安排这事，现在属于寻的管辖范围，别人都能捞个轻松。 这次食盐交换的倒是比较多，省一省，可以够部落食用三、四个月的。加上之前兑换的，半年内，盐是不缺了。 云清琢磨着，这事儿没完。早晚要和有盐对上，搁谁，被别的部落扼住咽喉，那也不是能长久的。更何况，就算鹿族接受友好合作，但以有盐的尿性，还有的作。 最近部落的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云清现在就只有三件事，伺候自己的空间作物，再就是每天琢磨给自己做点好吃的，还有一件，就是溜驴。 她管自己的小毛驴叫云毛毛，每天都带着它到平原上，去找鲜嫩的草吃，让它开心的自由奔跑。 每当这个时候，看着广袤葱茏的平原，高远的蓝天白云，自由欢快的毛毛，她的大脑和心情就会特别的放空、放松。 这种感觉只有两个字形容：舒服…… 每次出来她都背上一个背篓，有时候会挖点野菜带回去，更多的时候，她在为她的空间添砖加瓦。 遇到陌生的植被，她会连根带土，采一些移栽到空间里，很随意的浇点水，能活就活，不能活，也没啥。 这里还有很多陌生的树种，附近还算少的，她也会采些枝条，斩成尺长的短树枝，带着芽苞或是小树叶，插进土壤的一端削一个斜斜的横截面。也是在空间中随意扦插，一样的，能活就活。 没有什么目的性，有事情做，觉得好玩，随性。 现代社会，做一个随性的人，得有资本，她的资本不算资本。可在这里，云清就能做一个随性的人，因为在这里，她的资本是真的是资本。 居住地一日之内的距离，已经非常安全，这么多族人，天天扫荡过去，至少大些的食肉动物几乎绝迹。 她摸着毛毛的鬃毛，想着，明年这个时候，毛毛也长大了，她就可以骑着毛毛四处浪了。 在部落呆久了，就像是书荒了，没着没落的，没目标的人就是这么的可悲。她想出去走走，天下那么大，那么多的宝贝都是无主之物，都在默默的殷切的等着她去宠幸，想想都好鸡冻。 大湖上，已经有两个筏子飘在水上，两组人在打鱼。云清就琢磨着，这些人应该要熟悉些水性，会更安全些。筏子如果做的更牢些，还可以摆渡到对面。 往回走，看到那一小块土豆地，长得还不错。咦，仔细看，居然还长着一个个小蕾苞，这是要开花了。 土豆开花，就意味着，底下块茎开始生成，并慢慢长大。这得跟寻交待一声，得再培土一次，还要注意水分充足，不能太旱。 走进居住地，迎面碰上祝风。这家伙肩膀上扛着个东西，正歪着身子，往在建住房那里走去。 一看云清，忙抬起闲着的一只手，使劲的打招呼，兴奋的喊叫： “巫清，巫清，你看，我把梯子做出来了。” 祝风停下身子，小心的把肩上的巨大木作放在地上。 可不就是个梯子么！果然用了他会用的榫卯技术，只是做的不够精致，太粗大，也没剥树皮，而且连接处还有些活动。 如果有胶水或者钉子去固定就好了，不过这现在就不要想了。 “还不错，能做出这样，已经不错了，现在应该也能用，拿去试试吧。以后想办法把连接处固定一下，这样更牢靠。”云清毫不吝啬的夸奖。 她是特别羡慕手巧的人，因为她是一个地道的手残党。 又得到巫清的夸奖了，祝风觉得内心特别充实，觉得自己是个好有用的人。如果他知道有种感觉叫成就感的话，他肯定说，他现在特别的有成就感。 才告别祝风，又见小卡卡跑过来，冲她喊：“巫清，巫清，又有母鸡抱窝了。” 自从小卡卡能定期吃上鸡蛋，他就更加的关心鸡抱窝这件事。每次鸡抱窝都要找到巫清，开心的告诉一番。 这娃子跟他母亲旦，有种在畜牧业上要大展拳脚的趋势。 云清摸摸小卡卡的头，表扬道：“嗯，做的不错。这已经是第五窝了。再有鸡抱窝，就撵它跑，别让它抱窝，知道不？” 小卡卡扬起小脸，不解的问：“为啥呀？” “鸡抱窝就不下蛋了，你不想吃鸡蛋啦？再说现在已经抱了五窝，孵出来得快一百只了，差不多就行了，多了也不好养。” 一听影响到他吃鸡蛋，马上摇头。不让抱窝就不让吧。 “巫清，你说要教我学啥记录，啥时候学呀？”小卡卡十万个为什么宝宝马上要上线。 这孩子是真乖，非常懂事，就是跟着云清学的，说话总是啥啥的。 云清冲孩子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等第一窝鸡崽孵出来，我再教你记录。好不？” 当时不过随口搪塞小盆友的话，现在人家追着要兑现了。 第七十八章 医 每日除了遛毛毛，云清最多做的还是伺弄自己的十亩地。 小的时候，家里人常说：要好好学习，不好好学，以后就得顺垄沟捡豆包。 云清特别怕吃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就只能好好学习，争取做个“知识分子”。哎，后来算是个“知识分子”吧，可她现在还不是在顺垄沟捡豆包？ 当种地从兴趣变成你不干就没得吃，就成了一种压力。慢悠悠抬起锄头，然后重重落下。 现在她特别能理解老陶的那首《归田园居》。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哎，真好，太写实了。 空间里庄稼虽然长得好，可是草也长得好，不锄真不行。拍拍手上的泥土，看看手上的茧子，撇撇嘴，连骨节粗大都顾不上了，还管什么手心茧子。 空间里还有块小小的药田，哼哼，这可不是神奇空间的灵药田，这些都是最最普通的药材，种子都是网购来的。 哎，小草从医这事儿还得给加点码，现在还是巫满老太太在教导，巫满能有多少料？自己虽然是个医学盲，可就凭自己道听途说的，只要详细的记录出来，并加以总结，那指定也比老巫满强啊。 不能拖了，不然自己怎么能撒开手。就先从种植药材开始吧。 云清把一些常用的药材种子，自留一些，其它都拿了出来。出了空间，找到正在晒药材的小草。 “小草哇，你倒出空来，巫清今天教你种植一些药材。”云清是小人偏说大人话，大家也都习惯了。 “啊？真的吗？太好了，我，我现在就有空。”小草姑娘一听跟云清学医，超兴奋。 每个人都不想做一个无用的人，只是没有定好方向。 小草姑娘对医这方面特别有兴趣，一起出去采集野菜野果，她带回来的一半都是药材。 心里有它，眼中也就只有它。 能看的出来，小草大部分时间都是围着药材转。 小草迅速的完结了自己手上的事，用衣服蹭蹭手，就要跟云清走。 “等下，你得拿上石铲。” “哦，哦，好。”这姑娘赶紧寻了一把石铲，跟在云清的身后。 在靠近右边粟谷地的地方，找了一个看起来合适的位置，先让小草翻了一遍地。再按照说明，把种子种了下去。 每种一种药材之前，云清都交给她，这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药效，一遍遍让她加深印象，最后还要她复述，包括种子的样子。 直到记牢。 “哎，可惜我只有这些种子啊，都不是当年可以采摘的。怎么也要二、三个冬季之后，记住喽。”云清叹口气，她怎么运气这么背，买的都是多年生的药材，起码要两三年才能收获的那种。当然除了蒲公英，这玩意遍地都是，也不用种。 “小草，这些草药长出来要经常除草，该浇水就要浇水，该松地就得松地，也别忘了培土。巫清选的这些种子，考验的是你的耐性和决心。收获时间是长点，但你可以照着它们的样子，到山间、沙地或是草原上去采集。” “这山上、平原上也有？” “有哇，其实漫山遍野都是药材，只是我们不了解它的药效罢了。” “真的？”小草惊讶极了，都是药材？ “当然是真的，只是，不对症的药材，有可能就变成了毒药，会害死人。 有一个叫神农氏的人，为了了解不同的草有什么药效，他就亲自每种尝过去。所以知道了很多草有不同的药效，可以治病救人。 但也有例外，他在尝各种草的时候，也中了毒，后来吃了一种叫茶的植物解了毒。可最后，还是因为吃了一个叫断肠草的植物，而送了命。” 小草正听的神往，结果最后，这么伟大的一个人，为了这个伟大的事情竟然送命了，不停的摇头惋惜。 “后来有人是这么了解药效的，用些小白鼠、小白兔之类的小动物，做实验。” “小白鼠、小白兔？白的动物？做实验？ “啊~是不是白的，这不重要。做实验就是让这些小动物吃不知道药效的草。观察它的反应。” “哦？”小草瞪大眼睛，张大嘴，一副惊呆的样子看着云清。 “呵呵，是有点残忍哈。” 云清不知道，小草惊呆的不是对小动物残忍，而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云清不知道，她随意的那么一聊天打屁，造就了一个医学狂魔。 又随便聊了几句，种子也种完了，云清就要把这几块纸片要收起来。 “巫清大人，这个……这个，上面是什么？”小草指了指白纸上的字。 “这个是文字，可以把我们所说的话，用文字表达出来。记得巫满占卜器上刻的图案不？” 小草点点头，她记得上面还有一个鱼的图案 “有一个图案长的很像鱼，那个图案就是文字“鱼”。” 小草又张大了嘴巴，点点头，她悟了。 还记得有一个图案长得像？ “哎，巫清大人，您的这些字看不出像什么？” “我们说出的话，有些不能看到实物，就凭空造呗。” 云清看小草眉头紧锁，似在思考。就调侃道：“小草，鹿族人除了巫满占卜器上的文字外，还没有其他文字，你可以成为第一个造字的人，嗯，我看好你，哈哈~” 小草本来还在思索，一听这烧脑仁的话，就不好意思笑笑。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云清看小草低头，心道。再瞄到小草发粘的头发和多久没洗的皮肤，又忍不住唠叨。 “草哇，作为一个医者，第一要干什么，知道吗？” 小草茫然的摇摇头。 “干净。” “干净？” “对，干净。伤口为什么容易流脓？因为不干净。医者再用不干净的手去碰伤口，用不干净的手去处理不干净的药材，病情只会更严重。” 小草看看自己的手，刚干完活干净才怪。 云清又指了指她的头发，指了指她的衣服和皮肤。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小草眼中的云清，永远都是白白嫩嫩的，指甲干干净净的，头发是清爽柔顺的。一样的皮衣，穿在巫清的身上，就好看的不像话。 “我洗菜有菜盆，洗脸有脸盆，洗澡有澡盆，洗衣有洗衣盆。多洗，是不是看着干净多了？”云清笑了笑，转身走了，留下又呆傻住的小草。 小草想的是，这么多盆，你那个窝棚放得下么？ 第七十九章 原始艺术(二更，感谢米朵投了月票) 到底是云清说的话有了作用，次日再见小草，明显干净利索了很多，头发也用鱼骨梳得顺了不少，还用细皮绳绑扎在脑后。 小草观察过，巫清有时就是这么扎，当然多数时候是巫清会把头发编成两股，只是她还不会。不过最喜欢的发型，还是巫清主持祭祀的这一次，美的就像天上的月光，让她心中羡慕极了。 云清对这里的生活，最不习惯的，就是不讲卫生。所以，从始至终，她都是自己做饭，也从不吃部落内的大锅饭，哪怕是烤肉，也不吃。 过去，吃不饱穿不暖的，也就懒得跟这些人计较。现在生活好一丢丢了，也该灌输这“干净”的概念。 云清捏捏下巴，眯着眼想：上次祭祀怎么就没想到呢？以后，要求祭祀前，必须全体沐浴更衣，这是对神的尊重。嘶~，多好的借口，多好的宣传机会。 最近部落里，有些诡异气氛。很多男男女女之间，眼神交流的时候，多了一些钩子。以前是看着顺眼，或者突然上来眼缘，双方一合拍，就去滚下窝棚。 最近不行了，马山要实行固定伴侣了，对方那就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只要一谈定，就会在自己的监视之下，财产不能被别人拐跑喽。 没确定对象的，都拿眼睛时常溜着，看哪个男人或女人，比较合眼缘。基本上无论男女挑人的眼光都差不多，身体要强壮。当然首选是鹿族人，次选则是石族人。 选择最困难的就是白山族的那二十几个人，选择或被选，都是老大难。虽然养的气色好了一些，但还是瘦。 白山族人在部落要多低调有多低调。他们族群人是最少的，而且毕竟是被交换回来的，白山族人地位上总是差一些。而且对部落还不是十分熟悉，苟一段时间是对的。 本来云清是想规定同姓尽量不通婚，但是人家以前都这么过来了，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一个祖宗，姓还是云清硬给人加的，现在你这样要求，就是搞一刀切。真有看对眼的，比如鹿寻和鹿小草，你能棒打鸳鸯？ 最后只能给两个规定，这一代直系亲属之间不能通婚，从下一代开始，三代之内有共同祖宗的人不能通婚。 族人就刨根问底，这是为什么呀？ 简单，这是神的旨意。违反这项神旨的人，会在他们的后代身上降下惩罚。 说是神的旨意，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这话说的，跟下了诅咒似的，信的很。 你还能质疑神？你还能拿孩子验证准不准？不能，这些土着特别的虔诚。 …… 轰轰烈烈的孵小鸡行动，也终于慢慢开始得到了了回报。 第一批孵化的小鸡，一只只破壳而出，当时孵化十九颗蛋，最后成功破壳十六颗，成功率已经很高了。 云清盯着小鸡崽儿两眼冒光，等再大一些，她就要挪几只进空间。她要把自己的空间彻底打造成农家小院，完全实现鸡蛋自由。 小鸡孵出来了，就得吃东西，这别人没经验，云清有，小时候的记忆加经验。 现在旦和小卡卡正按照巫清说的，先找干净的石碗，放些清水，先喂鸡娃。等过了几小时，就捡些干净的菜切的碎碎的，拌上些小米。 娘俩一边喂粟米，一边心疼，一边发馋。这些粟米，还是用巫清给的粟谷磨的。 巫清还特意交待了一些事，娘俩赶紧牢记。什么一周后，再喂小鸡崽儿，你得拿个东西敲食盆，时间长了，小鸡崽子就习惯了，哪怕散养在外面，一敲食盆，就回来了。 还有，一旦下雨，要注意，鸡窝不能漏雨，一旦漏雨，鸡仔就可能被浇死了，最好是用筐或背篓把小鸡崽儿放屋里看着。 等小鸡仔长大了，翅膀长齐了，要记得把翅膀羽毛剪断，不能让它们飞走。 还有，要是听到鸡窝里有惨叫声，要马上出来，可能是有黄鼠狼或者狐狸呀狼啊之类的动物过来偷吃鸡。 娘俩互相对望一眼，养个鸡还有这么多说法？转头看看粗养的俩猪哥儿，平白的顺眼不少。 小卡卡数不清小鸡数量，一边在小石板上画线，一边提醒巫清做出的承诺。行吧，教育要从娃娃开始教起。 从一、二、三开始，至于计数，就让他记“正”。 本来她是没打算在这帮土着这里，搞什么数术、文字推广的。既然不小心答应了，那就做呗，反正这里是一张白纸，随便她画，只要她想。 最近云清在部落里瞎溜达的时候，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就是房墙上或者是洞穴壁，总有些涂涂画画，写实，抽象的写实。 她记得是从有盐回来后就有发现，现在越来越多，想必是自己在厕所上画的矛和筐，激发了潜在艺术家的灵感。 有些图画，画的还特别生动。比如：弯腰拿着矛正在行进的男人，或着挽着筐采集的女人，奔跑的鹿，骑驴的人。 还有一个画像，得到了云清的特别关注。那是一个人在跳舞，披散的长发，头上的羽毛，手指上还缠着东西，脚上穿着草鞋，为什么能看出这么多细节？因为露出来的皮肤都被一种草汁涂成了纯白色。 这分明就是自己，云清心中特别得意，又有些嫌弃。 真是丑，看着还有些惊悚。 她得知道这个“艺术家”是谁。 经过一番问，一个外表普通到想不到形容词的那么一个中年男人，祝坎。就是这样一个民间艺术家，隆重出炉。 这些土着不是缺少智慧，而是没有足够智慧文化的积累。 而最初的智慧积累，最漫长。要知道人类历史经历了几百万年的沉淀，才有了最近几千年的知识大爆炸。 而一个智慧的开花结果，往往只需要一点启发。 “怎么都是男人？” 云清相信女人中肯定也有一些某项能力突出的人，只是还没有挖掘出来而已。 此时在远方的石岩等人，则是正在做一项抉择。 他们来到这了大半个旬了，在同一块区域，七天之内，围杀了两队拜月族人，两次二十八人。可是后来的这些天，一个拜月族的影子都见不着，而这块区域是在两个部落之间。 想来，拜月部落连续在同块区域失踪两拨人，早已警觉，狩猎队伍自然转移到其它区域。 现在，他们要抉择的就是，是不是要继续绕到拜月部落的东西两侧或是更北方？ 第八十章 石族的复仇 石岩和他手下坐在一处山坳处，嘴里嚼着一颗两头尖尖像橄榄似的小嫩果，那是一个小型地被上长出的果实。 在春天结果，春天果实不仅鲜嫩，里面还会有一种白汁，食之清甜。到了夏季，果实变老，皮和内里纤维变粗变硬，再难嚼动。 春天在野外，就可以先找找这种小果实，既可以充饥也可以解馋解渴。 “族长，不是，三长老，去东边还是西边？”一个石姓青年咽下嫩果，问石岩。 石岩眯着他特有的单眼皮的双眼，思索着看了看远方。 食物肯定不能断绝，不来南方狩猎，那一定是在其他三个方向里。 西边多山野林地，食草动物是不少，但是猛兽也多。东边虽然猛兽很少，但是有个大部落，有一身蛮力且易怒，与拜月关系极差。北面？石岩不太了解。拜月到底往哪个方向狩猎呢？嘶~，石岩挠挠头，愁人。 他们出来的太久了，已经大半个月。如果绕过东或西，或者继续到更远的北方，肯定会耗费更久的时间。 可是这一次不趁机消灭拜月的“有生力量”，下一次，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毕竟，族内还有上百号人等着这些男人获取食物。 以前他族内男人虽然没这次多，但也没差多少，但是平时得获取食物，毕竟一大族人等着填饱肚子。 这次族内给了人不说，还没有后顾之忧。可这样的机会，不可能来二次呀，毕竟这实实在在是石族的私仇，你一整带四十号人，一出去消失几十天，说不过去。 而且，拜月的族长还没有死，他必须死。否则，石岩不甘心，石族人的心头只恨也不能解。 得嘞，就可这一次来。石岩往地上吐口唾沫，狠狠的说道： “就往西，咱们有驴，这回尽量快些。西边没有就到北边，北边没有就到东边。不要在原地等了。” 一行人吃饱喝足也没继续停留，骑驴直奔西边而去。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离拜月居住地半日步程的西边区域，石岩等人终于堵截住了拜月的又一撮狩猎队伍。 对方一行有二十来个人，打头的正是拜月族长。 拜月族人其实也不想来西边狩猎的，西边虽然有食草兽，但也极易遇到大的猛兽。就算有十几二十个人，遇到猛兽，不死也得有人受伤。 现在的拜月真心消耗不起，在石部落折损了四十几个人后，部落就只剩下六十男青壮。 西边多猛兽，而北边多沙地，草木稀疏的地表也才返青，动物极少。 东边则多河流沼泽，而且距离拜月五日远距离有个中大型部落，叫有蛮部落，族人力大无穷却也易怒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打。 有蛮的狩猎范围正是在两族中间，有时还会挑衅的接近拜月族居住地附近。两族之间曾经多次发生争斗，每次都以有蛮大获全胜结束，拜月根本打不过，只能避走南方。 本来，只在南方狩猎。毕竟以前石部落族人友好，狩猎也不会走太远，两族狩猎队伍基本不会遭遇。 只是，连续两拨人在南方失踪之后，族人就慌了，拜月就泛起了嘀咕。 是不是被石族人偷袭？要是，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回来？跑也能跑回来一两个呀！ 难道是族群受了什么诅咒，不然这个冬季为什么会降下如此人力无法阻挡的风雪大灾。 考虑以上种种，部落内又有了饥饿危机，必须出去狩猎才行。 南边不明情况，而东面，如今青壮越发少，更不敢与有蛮碰触，以免露怯，被发现端倪。那就只好是往西。 西边虽然有猛兽，但是集中所有男青壮，总会有很大的胜算。 只是没有想到。 拜月族长看着眼前骑在大兽上的石族人，风一样，迅速包围了自己和族人。 人数几乎是自己的两倍，对方像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领头的那个年轻人，他知道，那个石族的小子，岩，是佬的继承人。佬死了，看来岩已经是石族的族长了。 长叹一口气，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前两拨人就是这么一个一个，分别被截杀了。跑？能跑得过四腿的大兽？难怪…… 本来双方不用这样的，都怪……，天意！ 双方已经结了死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石岩等人跳下驴来，对方也认清了现状。 没什么可说的，两者之间也只有一方全死，才可以结束这场仇恨。 一场惨烈的厮杀，战场只剩下满眼的血红。 站着的石族这方的人，一个个都成了血葫芦。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血。 到底是占了人数优势，只有十一个人伤势略微重些，可也没缺胳膊少腿，也没肠穿肚烂。 这下拜月的男青壮们该死绝了吧，哈哈~，石族人大笑起来，带血的脸上笑的瘆人。 鹿族人和白山族人，彼此看看，也跟着笑了。报了仇，他们也可以赶紧回族里了。 鹿族人想的是，回去要有固定伴侣了，还有可能先分到房子住。 白山族人想的是，刚安定几天又跑出来，虽然骑驴很新鲜，可新鲜劲过来，还是回到族里安定的生活比较好。 战役结束，众人也不能高兴太久，马上就得离开此地，血腥味太重，容易引来大型猛兽。 转回南部区域，仍来到之前那个山坳坳里修整。 之前回来的路上，一路走，石岩就一路琢磨。拜月的族长死了，拜月的男青壮们也都死了，拜月剩下的一百号老人、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石岩有些烦躁，己方这一战，有十一个人必须要回到鹿族地疗伤。不放心，还得安排几个人护送。剩下的人，进还是退？ 进，人家部落还有一百来号人，虽然是老人、女人、孩子，可是真要全力反抗，自己一方能不能回来还是个事儿。 不进，又担心拜月去有盐暴露石部落真实情况，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而且，有盐迟迟不见拜月去交换盐，也会起疑心，肯定会过来查看，看白山的例子就知道结果。 必须要尽快解决，最后一咬牙，让受伤的人，先立刻返回族内，请巫医治，安排了鹿族的五个人护送。 此地还剩下二十三个人，他决定，要潜到拜月族族地附近，他要适时偷袭。 第八十一章 群婚 石岩担心拜月族剩余的人反扑厉害，选择保守的潜行。 实际石岩是高估了拜月的真实情况。 拜月实际人口，现在已经不足六十，活下来的几乎都是年轻的女人。 原来经历了一整个暴风雪的冬天，拜月食物严重匮乏。食物都是优先分给男青壮，再就是女青壮，然后是孩子，最后才是老人。 就这样老人一个个被饿死，孩子有母亲的自然还能勉强活一段时间，只是最后母亲也活活饿死。没了母亲的孩子，还能活多久？ 最后，男青壮们都活了下来，但是老人和孩子几乎死绝，女青壮也死去了一些。 这就是为什么，拜月部落要出来偷袭其他部落的原因，是真活不下去了，毛皮衣服都煮了吃掉，还是不够。 本来也不想选择有交易的石部落的，可是，东部有蛮惹不起，西部没看到有部落，而且冬天山林到处是雪窝子，人进去就没，想打猎都不行，那得用命填，还不一定猎的到。 北方贫瘠，曾经探索过七日远的路程，碰到过一些白毛人，头发是白色，最奇怪的是浑身上下都长着白毛，虽然不长，也是毛，像动物一样，还不穿衣服，不知道人家的部落到底在哪，就算知道，连衣服都没有，可能更没吃的。 所以，选择石部落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偷袭效果不太大，虽然死的比石部落少一半，但问题他们是过来抢食物的，食物没抢到，还留下了四十二具尸体。他们也很惨。 石岩他们不知道真实情况，他们骑着驴子，往拜月居住地赶，赶到附近，还特意下了驴，找了一个地势低的地方隐藏了身形，然后安排了两人先步行去探查。 过了大概小半天，俩人回来了。 表情，有点奇怪。 “怎么回事？”石岩蹙着眉头。 “没人，一个人没有” “没……没人？怎么可能？我们被发现了？”众人大吃一惊。 “不知道，洞**有些乱，锅什么的都在，也没来的及多看，着急回来报告。” 嘶~，不行，得马上看看去，这情况着实诡异。 石岩一挥手，众人赶紧上驴，使劲拍驴屁股，往拜月族地狂飙。 赶到拜月族地，整个族地静悄悄，只有驴蹄子偶尔哒哒的声音，才碾碎这里的宁静。 拜月族地只有一个大的洞穴，是天然洞穴。洞穴前面还有一些窝棚，窝棚前还有很多的石锅。 走进看，还能看到锅里煮着的野菜，已经汤水煮干，剩下焦焦的干菜。一应煮食工具都在，只是比较凌乱，很多散落在地上。好像正在煮食物的时候，族内突然发生了变故。 走进洞穴，洞**只有一些简单的石制工具，连个毛皮都没有，比他们的脸还要干净。 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走出洞穴众人在周围草丛内查看，终于发现了痕迹。 对于优秀的猎手来说，动物只要走过，就会留下痕迹，哪怕是最轻微的痕迹，也可以用来辨别是何种动物，一共多少，走的方向，走了多久。 往东向的草地上，留下践踏的痕迹，一直往东延伸。时间应该过去半天了，人不少，看脚印，有很多男人，而女人的脚步也不少，比男人多，但却只有女人的脚印非常的凌乱。 石岩长舒一口气。拜月部落还真是倒霉啊，他们前脚在跟石族人对战的时候，后脚，族内的女人，就被东部的有蛮部落钻了空子抓走。 哼，活该拜月灭绝。 石岩等人骑着驴，又沿着痕迹追踪了一段，确定那一群人确实是往东方而去，而天也已经暗到看不清痕迹了，才渐渐收住驴得缰绳。 从有蛮手上夺回拜月的女人吗？怎么可能，夺不会，不想夺，也没必要夺了。 石族人的仇终于报完了，放下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回去了。 五日后，石岩等人回到了鹿族居住地。 又五日，居住地内非常的热闹，一共有九十七对固定伴侣在巫满老太太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 这里面也包括族长甸、羌和二长老鹿寻，还好甸和羌没有始乱终弃，还是和原来的女伴，寻自然是跟小草，至于三长老，比寻还大，却仍然没找到女伴。 根据巫清的说法，婚礼前进行全面的沐浴更衣，婚后的日子才会得到祝福。所以前一天，大湖的浅水区，热闹了整整一天，女人洗完，男人洗。 云清想想以前还喝大湖的水，以后还要继续吃大湖里的鱼，就莫名的有点想呕。 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得担着。 洗涮干净的女人，要把头发打理的顺顺的，还要带上自己编的花冠，这也是巫清教的。 巫清还说了，她们都是新娘子，婚礼上的她们，要打扮的最美才行，这应该是女人一生最最美的时候。 爱美是每个女人天生的喜好，不因男人而起，也不因男人而去。 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屁，那是男人自做多情的片面说法。女人会为悦己者容，却不只为悦己者容，哪怕观众只有自己，也喜欢看美美的自己。 花冠都是自己编的。春末的野花，漫山遍野都是，各种颜色争奇斗艳。就像编花冠的女人们，每个人都争取编出最漂亮的花冠，带到自己的头上，展示最漂亮的自己。 男人也要打扮的鲜亮些，怎么打扮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结果次日，婚礼上，云清就看到，带着高高五颜六色花冠的女人们，还有脖子上带着花环的男人们，有些男人头上还插着漂亮羽毛。 巫清很为鸡窝里的鸡担忧。 整个现场，就是花的海洋。 行吧，这是集体婚礼。比起以往的灰色调，云清更喜欢这种杂乱无章鲜艳的色彩。 夏初了，天气渐热，族人们穿的也越发的少，云清自动忽略掉他们和她们裙子底下的清凉。 一切习惯就好。 房子目前只有三十六座，其中甸、羌本来就有，巫满占了一个。巫清还是决定先住窝棚。 有带未成年孩子的母亲，也单独分了一座，一共占去了十三座。又留出了四座，给了族内四个待产的孕妇。 如此，已经去掉了二十座，只剩十六座可以分。 照登记顺序，第一个被分配房子的是鹿寻和小草，还剩下十五座，分配给了其他最靠前登记的人。 其他人婚房只能还是窝棚，现在天气暖和，也没关系，慢慢等着排号。 看着人们兴高采烈的欢庆，云清心想：固定下来伴侣，可不单单是有个女人或是有个男人，这么简单。有了家的概念，一切观念想法以及生活方式都要和以往渐行渐远。 第八十二章 就靠你了 有了家之后，部落的气氛很快有了明显的改变。以前白天是男人坐一堆，女人坐一堆，只有晚上，才俩男女滚做一堆。 现在不一样了，进进出出都围着自己的小屋和小窝棚转，男的女的，也不能再随意的四处浪。 浪是要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房子。 天气一暖和，食物又充足，族长一挥手，大家就各开各灶。 男人狩猎所得，集体总分配，女人采集的东西，上交一部分，大部分可以自己留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还有一些单身狗，这些人的伙食暂时都由部落单身女人承担。 部落里别的不多，单身女人特别多，还有几个带娃的，带球的，这次居然一个都没找到固定伴侣。 按说不应该的。 但这就是事实，还好，这些孩子，包括肚子里的，成年前，还是部落养。优先选房，还有蛋吃，大一点还能帮自己多采集东西。 原始社会提前进入幼有所养，这意识得有多先进。 女人比男人多出三十人左右，族内还得想办法，这是未来的工作重点之一。否则不利于部落和谐，这点鹿羌的认知最值得表扬。 最近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雨，解了一次旱情，也省的又要放大湖的水灌溉。 要知道，大湖的水再多，也禁不住大片的田地使劲造。 现在田地还不多，可尝到甜头后，田地只会越来越多。 粟谷地长得非常好，这真是出了云清的意料之外，因为迄今为止还没上过一次肥。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片土地上，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养分，一时半会倒是不会营养不良。 但是也得注意，可持续发展很重要，该施肥还得施肥。 定期清理动物窝棚和茅房的工作，最后落在了几个老人头上。没办法，从古至今，人老了，还是要贡献最后一点余热。 你不让他们干活也不成，人要是，没有被需要感，他们会觉得自己很容易被抛弃。 所以，无论是谁，有工作，有事情干，是对的。 沤肥真不大懂，只知道沤不好，会烧苗。简单啊，少施点呗。 不管晒干的粪肥，还是沤得的肥，跟土壤一混合，再施下去，雨水再这么一浇，浓度自然就降了下来，有总比没有强。 就这样，老人们带着一些女人，就给粟谷地、土豆田，甚至菜园，施了第一次肥。 云清小心的观察了几天，拍拍小胸脯，还好，还好，没烧死。不然自己就罪孽了。 看到效果还不错，云清会适时的，一幅高深的样子，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积累经验很重要，云清希望自己只是个引子，未来的细节，需要他们自己摸索。 干以上这些活，老人葛不在其列，他是专职处理皮革的。现在手底下还带了几个女人，石姓和祝姓也各有一个在其中。 以前处理皮子，都是用水泡软了，就用用石头加土反复磨，这种简单的鞣制，皮子还是不够软。现在嘴炮巫清给提了一样东西，让他们尝试。 是什么呢？草木灰。 这草木灰的作用实在太强大了。清洁、杀菌、农家钾肥、硝皮子、古代穷家女子的姨妈巾材料。 如果云清当时知道草木灰能腌咸鸭蛋，流油的那种，指定立刻放下以上种种研究，流着口水，琢磨草木灰腌蛋，不带停的。可惜，她不知道。 之前云清没想到，以前种地，考虑施肥，才想到草木灰可以当作钾肥，才叫族人有意识的去收集。 后来看到族人洗澡，抓把土就往身上搓，这才想起来，有这么好的天然碱不用，不是浪费么。 果然草木灰搓澡、洗头发、洗脸、洗手，族人反应特别的好。各家烧完火，现在草木灰都自个留下来。 想积累点草木灰施肥，都没有。 草木灰碱性挺强，继而又想到杀菌啥的，古代防疫什么的，不也是到处撒草木灰么。 还有用草木灰水泡晒干鞣制好的毛皮，相当于把干皮子“烧”熟，皮子再阴干后，就软了，这也就是所谓的简易的硝皮子了。 之前老人葛制皮子简单，泡水加鞣制，就是去脂。现在呢，云清就是要再加上硝制。 当然了，试验硝皮子这过程，云清得全程指导，而且要盯着，还要默默做着记录。 什么草木灰和水的配比浓度啊、浸泡时间、阴干时间那，把这些不同元素的每一个水准组合一下，每种组合效果如何啊，都记录在矩阵图上。 从中找出一项最优结果再容易不过。无非就是耗点时间而已。 云清就是干这件事，硝皮子doe。这些土着懂啥叫设计试验？为了走捷径，只能自己“亲自指挥“。 好歹结果是好的，比起以往硬撅撅的皮衣，现在硝制过的，总算软了很多。当然这是简单的土法，可在这里，已经够了。 新制的皮子当然得到了族人的热情回应，衣服脱了纷纷要重新制一遍。 怎么可能？ 下批开始！ 当然了，作为领导人和领导人家属，那必须是有特权的，啥好事都得优先。云清作为硝制手法发明人，更是最先拿到她想要的皮子。 她对鹿皮和羊皮，情有独钟。 至于猪皮，滚粗。 云清现在真不是个闲人，空间里的麦子老高了，已经开始抽穗，水要赶趟才行。其他蔬菜庄稼果木什么的，也得浇水。 这几天云清就天天呆在远处的大湖边上，就为了灌溉空间。哎，有个泉就好了。 麦子抽穗了，离成熟也就一个多月。该想想怎么收割脱粒，还有就是磨面粉了。 去年的陈小麦，还有很多，都穴着呢。 这样一想，石磨得尽快做好。 要说碾子和磨当时是用石族地的石头比较好。不过鹿族地的也讲究，先让族人给做一个试试，毕竟石族比较远。 溜驴的时候，看着可爱的毛毛，她又想做个石碌碡。一想到把毛毛带到空间，给它蒙上眼睛，拉着这个碌碡，转呀转。可是解救了自己的小肩膀，这注意太美妙了，有没有？想想都乐。 毛毛啥也不知道，忽闪着傻白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也在那咧着大嘴傻乐。 拍拍这傻驴的脑门：傻毛毛，快点长大，好给你的恶毒主人干苦力。主人能不能做到面食自由，就全靠你了。 小傻驴：继续呲牙…… 第八十三章 饺子吃不上 恶毒的主子云清，想着怎么奴役她可爱的小毛驴，来减轻自己的劳动。 给自己减负这事儿，一想起来就有动力。 那还等什么？想做就做。 云清在地上，抓起一个树枝，琢磨着，怎么把这个碌碡画清楚的。她要让族人帮她做出来，有图吧，就好解释。空口白牙，她怕跟这些土着讲不明白。 云清没学过绘画，怎么画她都画不出立体感，尤其是画在地面上，更看不出来。 最后找块略平的石头，拿一个一头烧过的木棍，一点点在上面抹着画，画错了就擦呗。 吃奶劲都用上了，折腾了很久，才勉强能看出个碌碡的样子来。 有大概的样子就好了，只是让他们头脑里有个概念。细节也还得是要靠说，才能清楚。 碌碡结构可以拆解成两个部分，一个是中间的石磙，另一个则是外框，合一起才是碌碡。 可以先做个石磙，然后在它的基础上配木框。 云清先找了鹿寻，这家伙最近春风得意。当了二长老，又和心中所好结成固定伴侣，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有点腼腆的小伙儿子了。走路带风，非常自信。 小草被云清指点过，要讲卫生这个事后，就有点搂不住，每天都必须要洗洗涮涮，连鹿寻现在都给收拾的干净利索的。 鹿寻是别人眼中的二长老，但是在云清面前，还跟以前小跟班似的。 一听巫清说这个事，马上屁颠屁颠的安排两个石部落的制石大拿过来，又叫了祝风，几人凑在一起，参详这个巫清口中的“碌碡”。 看起来是个又大又重的大家伙，不过，不管是做什么的，一定有大用。巫清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每一件都是对部落有着重大意义，值得整个部落配合。 更何况，就算是无谓的事，也得配合，谁让她是至高无上的巫清呢，打心眼里愿意配合。 看了图，这几人多少心里有点概念，云清就开始连比划带说：“你们看到没，先给打凿中间这个石磙。它就是一个圆柱子，这么长，这么粗，表面要尽量圆，两端中心各要凿个圆洞，里面得这么深。”云清又用手比划了一个深度。 解释了半天，一看差不多明白了，那就做吧，又交代制石的两人：就用大青山上的石头，尽量找结实致密的石材，别整的碎碎渣渣的。 石磙的事交代好，又开始说外面的木框。 祝风第一次做的木梯测试效果不错，方便高处作业。盖房子时，减少了人力，再不用两三个人摇摇摆摆的去扶着，就可以独自完成高处作业。 只是当时选的两侧纵向木材太粗，横向的也不细。搭在墙垛子上，愣是把支撑点的泥坯戳碎。 还有个问题，就是连接处有点松。 吸取了第一个梯子的失败教训，第二个做的就好很多，整个梯子苗条了很多，甚至连接处有略松的，还用楔子加塞固定。 拿过去一测试，嗯，能用，于是第二个梯子正式服役。 为此，族内还给予了他不少物质奖励。 祝风做梯子做的，都快魔障了，连族内选择固定伴侣都没顾上，而是再接再厉，制作第三个梯子。 第三个梯子一亮相，顿时引来族人的赞叹声，连云清都翘起大拇指。 完美。 树皮拆的光洁溜溜，所有疤结的地方也修的平滑，选用的横纵圆木，粗细适中，连接处没有一个地方是活动的。 他的木作技术包括榫卯技术，自然也得到了飞跃性的提高。 榫卯技术好，其实碌碡外框制作也就简单了。至于外框用的是圆木还是把圆木整成方的，没所谓了。 把碌碡外框的制作要求说了一遍，怕他理解不好，又详细解释了一次。 有图有真相就好理解一些，祝风两眼冒光，看来只要有木工活让他做，他的人生应该就圆满了。 云清特别提醒他，也不用现在做，什么时候石磙做好，按照它的大小再配外框就行。 总算又交待下去一件事儿，打发走祝风，正寻思可下能吃上面粉了，正要继续溜驴，突然想到了什么，定在原地，“啪”一巴掌拍自己脸上。 还没走多远的祝风听到动静吓一跳，转头一看，只见巫清正跟他挥手，“没事、没事，回去吧，有个虫子，我拍死了。哈哈~” 祝风奇怪的挠挠头，巫清赶他回去，那也只好走。 我还哈，哈什么哈？我特么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吗？我明明最先想要的是石磨，怎么整到碌碡上了呢？碌碡能给我磨面吗？ 光想占傻毛毛便宜了，完全忘了初衷了。 该！ 气的云清恼恨不已，现在也不能继续给这帮人加载，让人家先把碌碡整明白再说吧。 碌碡，碌碡，那起码得明年往后，毛驴长大了才能用。做成了，也只能在空间给我长青苔，做摆设。 气的喘粗气的云清，也不溜毛毛了，打算回空间继续生闷气，一边往回赶，一边拿手指头戳毛毛，一边嘴里磨叨：“毛毛呀，你快点长大吧，不然主人我这气顺不了。哎，不会是我丧心病狂的想要奴役这么大点的小毛驴，所以遭报应了吧。不行，今天一定要吃上饺子，啥困难都拦不住我。” 为了吃到饺子，云清也是疯了。 她要用水磨功夫，一杵一杵凿出来。 麦子放到石锅里，真就甩开膀子，一杵一杵的开锤。从中午锤到天黑，连带着麦皮，也没锤出两三斤来。 天黑了，什么也做不了。 连晚饭都没有，不要提包饺子了。石杵往那一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掉着掉着，又笑了。 这么大姑娘，被饺子馋哭了。心里憋得慌，哭完了，心里又松快了。 有啥了不起的，明天继续弄呗。再说碌碡做出来，马上再叫他们做石磨就行了。 真不至于。 越想越搞笑。 晚饭没有了，幸好还存有零食肉干，就点热水，可以对付一下。 晚上做梦，她梦到饺子了，妈妈包的，牛肉大葱馅的，一盘热腾腾刚出锅的饺子，白白胖胖，闻着都香。妈妈就坐在她身旁，笑眯眯的看着她。她急忙伸着筷子去夹，夹到嘴边，变成干巴巴的肉干…… 折腾一天，饺子也没吃到嘴，梦里也没吃到嘴。 睡梦中，她的眼角亮晶晶的…… 第八十四章 没口福 第二日，直到下午，云清终于吃上了饺子，羊肉大葱馅。面皮有一点厚，没办法，面粉颗粒略微粗些，只能厚点，耐煮。 这里羊肉、鹿肉都不缺，肉质特别的鲜嫩，是云清的最爱。 想当初，连羊肉都极难吃到，更何况鹿肉，见都没见过。现在，可劲造，而且这里的羊和鹿的品种也很多，有很多在动物世界里都没见过，估计都是灭绝品种。 猪肉也会有，只是这野猪肉真心不好吃，纤维粗，特别的难炖，即便炖烂了，论鲜美程度，那也是没办法跟羊和鹿比。 那为什么还要养猪呢？就是猪皮实，养好了，出肉多。 这些土着目前还不知道养猪的好处。养两头猪，还是巫清的硬性规定。 野猪可不好养，好养的是训化好的家猪。看猪圈里东一个坑西一个包，围栏不知道整修多少次就知道，野猪习性有多难搞。 族内现在羊和鹿近期也抓了几头，春夏还好，冬天就有些麻烦，这玩意娇气，尤其是幼崽期。 这她也没经验，族人自己摸索吧。 牛肉，到目前为止云清还没见过。狼肉、狐肉，吃过，虎肉也吃过一次，味道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烹煮的技法太差导致。反正不期待，她只是羡慕族长屁股底下的虎皮，这绝对是以权谋私。 饺子剩下十几个，想了想，没忍住，还是放到了石碗里，给老巫满送了过去。 巫满老太太最近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是不是搬迁那段时间折腾的。要说她已经是部落最长寿的人了，而且，部落不缺食少穿，云清来了以后，更是吃过看过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东西。老巫满很满足。 嘴里嚼着云清给她的饺子，没几颗牙齿，吃的胡愣半片的，不过看那个急劲儿，知道她吃的很香。 吃着吃着，又眼泪花花了。这老太太现在感性的很，在云清面前，不是被族人尊敬的智慧又神秘的巫，只是一个脆弱的老太太。 用手指指饺子白色的皮，问道：“这个叫饺子的，外皮这是什么做的？” 云清掏出一把没去壳的麦粒，拨开一个麦壳，露出卡其色的果仁，递给老太太： “呶，就是这个，小麦，磨成面粉，再加水和，就跟和泥一样，和成面团，再分成更小的面团，拍的又圆又扁，就成了面皮。” 老太太伸出干瘪的手接过，手指拈拈，奇怪道“就这个？小麦？磨出来这么白？” “嗯，里面是白的，磨成最细的粉末，还得用细网筛筛。”云清点点头，掰开一个小麦粒，露出里面白白的果肉。 巫满使劲抬抬下垂的眼皮，瞪大三角眼，使劲看。 “还真是。” 什么网能筛这么细？巫满想问，又咽回去了。 问不过来，巫清这小姑娘太神秘了，她的秘密太多，问一还得问二问三问更多，真问不过来。 就算问明白了，还得问，这里面的肉怎么这么细小，怎么做到的？巫清又得一顿解释。哎，算啦！都快入土的人啦，不愿动那个脑筋。 老太太指指云清手里的麦粒，殷切的问道：“这能跟粟谷一样种植吗？” “能啊，只是我想，族人还是先把粟谷种好吧，有了经验，下个春天再去种小麦。” 巫满老太太点点头，的确，粟谷还没摸着哪儿是哪呢，都是巫清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样一样学会，学透了才行。 再说，下个春天就种了，族人都能吃的上。哎，只是自己应该没口福了。 看着碗里的饺子，本来打算剩下三个给小草的，既然以后都有的吃，那老太太我就都吃了，太好吃了，忍不住。 吃完饺子，小草也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没口福。 小草自从和鹿寻结为固定伴侣，晚上就不在巫满这住了，想住，巫满也不让。白天，小草就会过来，送个吃食，还会按照巫满吩咐，晒药，捣药。 因为族人人数的增加，而且有巫清和巫满的吩咐，小草继续做之前那个照顾巫满，兼职药童的工作。 现在升级成学徒，就以目前这点医疗水平，很快就可以拿证行医。 小草不是空着手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石板还有一个一头焦黑的树枝。进来一看巫清在，欲言又止。 巫清也起了兴趣，拿石板和烧黑的树枝，明显是要写字或画画。 平时只有自己拿着个烧黑的树枝，在石板上写写画画。族中第一个学会画的是祝坎，从茅房墙壁上的筐和矛得到启发，但也只在石壁上画画。这小草要成第二个？ 看她这架势明显有事儿。 巫清和巫满都没说话，看她要说什么。 小草一看，不说不行了，吭吭哧哧把来意说了。 “什么？你要借用占卜器？”巫满大惊失色，小草还想当巫，下意识就看了眼云清。 云清肯定没反应。借就借呗，能怎样，只是借这个干嘛？ 小草一看巫满误会了，忙摆手。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想把占卜器上的文字记录下来。” 原来小草被云清讲的故事励志了，坚定了当医的信念。 这姑娘虽然胆小体弱，心性却非常的倔强。每天背诵门前种植的那几种草药种植方法，收获保存、药效、用法等，生怕忘了。 她觉得如果她一天不记，次日搞不好就忘了，记性差。自己对那个叫神农氏的牛人，佩服的不行。要是自己也尝了百种草，以自己的记性，最后肯定都记不住。 想起巫清拿的那个叫纸的上面，记录的文字。当时巫清就是对着文字，把草药的种植方法还有怎么收获、怎么保存、它们的药效用法什么的，说给她听的。 文字是用来记录，忘记了，看记录就行了。如果有记录，自己就算尝了千种草万种草，肯定也能记得住。 巫清说族群需要有一个造字的人，要是我成为第一个造字的人那多好。越想越激动，字怎么造？巫满那就有几个现成的字。 之前想了好几天，不敢借。占卜器，是神圣的祭祀占卜专用。如果她借来，会不会亵渎了它？ 纠结了好几天，造字没头绪。恰好昨日小草碰见云清在大石块上涂涂抹抹，灵机一动，占卜器可以不借出来，学巫清，拿个石板，用烧黑的树枝照着样子描画出来不就行了。 第八十五章 小草为了做好医这个伟大的事业，决定先从造字开始。 她准备了石板和烧黑的树枝，鼓起勇气来到巫满这儿，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巫清也在。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俩巫明显都察觉自己有事了，就只好说了原由。 巫满有些犹豫，转头看向巫清。 云清倒是没意见，相反还非常赞赏。 这搁她原来的社会，小草那就是有理想、有行动的杰出少女，自己充其量是个为生活、生存奔波的女屌丝。跟这样的人比，拍马也追不上。 你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差距，就差在用“心”上。 有人说，心在哪，时间在哪，行动在哪，成就在哪。 小草看起来心在医，她除了煮食、搞卫生，其他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医上，或是用在了成为医的道路上。 就冲这份用心，云清也要给支持。 云清冲巫满点点头。 巫满犹豫，是因为她更在意云清是否介意。云清不介意，她当然也无所谓，自己带大的女孩儿，给她看看又有何妨。 巫满在她的狼皮垫子底下摸出占卜龟甲，摆在小草面前。却转头对巫清说道： “上次，从黑彘部落带回来的新龟甲，巫清还没有描刻，干脆一起吧。” 一起就一起吧，这副已经被摩挲的包浆的龟甲，早晚要随巫满老太太埋到土底，她也早晚得描刻。就算她不用，她还得传给下任巫。 留下传承，这是巫的责任。 小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同意，乐滋滋的马上开始从龟甲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模仿着画出来，想着尽量描画的一样。 只是这可能吗？ 你让小学生初次学写字，你看她能写什么样？肯定偏旁部首不是这大，就是那小，整个文字结构是失衡的。不仅如此，写字速度肯定也堪称龟速。 小草一边模仿一边冒汗，看着容易，下手难。写错了还得毛皮沾湿擦掉，擦掉的地方太湿，还得晾干，才能再写。 也好在，小草模仿的是象形字，多少能看出点那个意思就行了，不然更难。 再看云清，新龟甲一拿来，确认龟壳上的格子分布都是一样滴，那就好办了。 直接用黑色记号笔，在龟壳同样位置画出同样的字就行了，就是大小控制不好。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格子要对，文字要清楚，还要尽量留大，因为还有第二步，刀刻。 至于写字，这真不是事儿，云清那是十几年练出来的。楷书，从小学开始，描红都不知描了多少，初中也没拉下，毛笔字都能写一手。不管是横平竖直，还是撇捺弯钩，就算是曲线圆圈，模仿的那都是非常到位。 小草还在涂涂抹抹第四个字的时候，云清把所有的龟壳都画完了。甚至连那些模糊的线条也一并记录了上去。 哎呦喂，这把小草给佩服的。巫清一出手，绝对的快准狠。不过，话说巫清手上拿的是什么呢？ 和烧黑的树枝一比，云泥之别，那绝对的丝滑，有内涵。 云清一看小草和巫满那惊异的表情，呵呵一笑，抬了抬记号笔，说道：“能写字能画画的，这叫笔。”又指了指小草手上的树枝，继续道：“你手中的树枝，现在就是你的笔。” 说完云清盖上笔帽，自自然然的收进衣服里，实际就是扔空间了。 “笔！”小草追到记号笔消失的地方，然后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笔”，不知为什么，心中就浮现一句话：又知道了一个新东西。 云清记录完龟壳就告辞而去，小草则继续奋战了好久，才把该记录的图案或者说文字记录完，带着满足和又一堆新问题走了。 云清不知道小草现在求知欲有多旺盛，她只知道，她得需要画个石磨的图形。研究研究石磨的结构，分解分解，等碌碡做完，这个石磨就得上马。 干脆做两个磨，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偶尔还能磨个豆浆米浆啥的。大磨嘛，呵呵，当然是小毛驴拉，自己可推不动。 说做就做。石磨其实是分三个部分，地盘，下扇就是不动盘，上扇，自然就是能转动的那个盘。上扇盘还要留两个磨眼，一个放粮食，另外中间的那个，就是套在固定轴上，要不然转着转着，就跑偏飞出去。 石磨制作的原理很简单，特殊点的地方就是要在研磨面刻镂磨齿，两扇磨之间也要留有缝隙。 石磨研究透了，云清就再次画出来，这次是画在了纸上。 略微复杂了点，就得清晰的画出来。 不过现在不急着找人做，她要先等碌碡出来。 做个圆柱体其实不难，对力大无穷的土着们来说，尤其是制石大拿来说，小意思。 找石材花了些时间，真要做这个圆柱体，俩人花了不到一天就搞定，要不也不需要花这么久，难就难在如何做到均匀的圆。 反正两日后，云清就接到鹿寻的通知，石磙完成，请巫清大人验收。 云清赶过去一看，真佩服这些手工艺者。没有工具测算的前提下，就凭感觉，就做出了一个圆柱体。 真是老佩服了。 夸奖了两个制石大拿，又开心的从空间拿出两根黄瓜，一人一根。一看鹿寻也在旁边，得嘞，也不能让他白跑，也给了他一根，顺便叫他把祝风交过来。 对面两个人得了巫清夸奖自是高兴，更开心的是巫清还有实物奖励。拿到手就知道，这是一种瓜果。 直接上嘴就咬。咔嚓咔嚓，嗯~清香嗳。 拿着黄瓜的鹿寻好想也尝尝味儿，不过他忍住了，家里还有一个，好东西要和伴侣一起分享。藏起黄瓜，乐颠颠的去叫祝风。 祝风这两天，其实一直在偷偷制作外框，虽然巫清叫他先不要做，但他不怕重做。他只想提前熟悉制作过程，发现制作种的问题。有新东西做，实在忍不住想去尝试，等不及。 从云清画的图上可以看出，木框基本是方的，当然巫清没有特意要求一定是方的，但作为伟大的木工人员，怎么能不精益求精呢。 只是圆木都做出来了，就是方木难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他目前的工具，的确做不到。 直到鹿寻来叫他，他还在痛苦的琢磨，怎么样才能让石刀更加的锋利。 他不知道，材料才是真正的天花板。 第八十六章 有果吃 海棠花开了，树下，云清坐在小马扎上，一刀一刀，顺着记号笔的痕迹，在龟壳上刻画出线路。 空间里无风，仿若一幅画。 花，是白白的海棠花，刀，是尖尖的螺丝刀。 云清刻的有些费力，如果没有用记号笔先画过，直接用刀刻，线条肯定会粗糙且做不到顺滑。 想到巫满的那个包了浆的旧龟壳，很奇怪一件事：当初老太太是怎么做到，在龟壳上留下刻痕的呢？而且还刻的这么好？ 哎，忘记问了，如果使用的是石刀，那一定是耗用了非常久的时间，慢工出细活呗。 不知道从哪一代巫开始，龟壳上的文字，有了磨损丢失。后人记录的也是模模糊糊，估计再久些，连模模糊糊的字也会消失殆尽。 还有很多部落巫都没了，一个字的传承都不会留下。 说到这，云清就有些好奇，其他部落的占卜器上，是不是也刻画着一样的符号呢？ 如果是，那么巫的传承难道是来源自一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必再想。 如果是修真界，说不定还得追溯追溯，你说在这破原始社会，找这有意义吗？ 找了半天，啥用没有，是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她又不是考古的。 随便吧，一个传承的工具，装逼的道具而已。 抬眼看看自己的小果林，心中那是一片火热。之前着急，是因为感觉太久，现在花都开了，果还能远吗？ 虽然大部分果，今年是又吃不上了，不过，葡萄和海棠果肯定能结一些，桃树也开花了，只是应该不会结果。 按照书中所说，五月份要给桃树摘心修剪，明年就能硕果累累。书上说这是有原由的，一来是保证摄取阳光充足，二来是为了营养平衡。 云清抬头看看，自己的空间，都不知道阳光从哪里照进来，反正都一样。而且，空间里的作物，自己从未施过肥，长的却特别的好。 她有种感觉，自己种植的这些农作物，对空间的消耗可能微乎其微。也许是潜意识抱有深深的期待吧。 就算不是，也没所谓。什么时候感觉营养上不来，什么时候再施肥呗。自己储存的陈粮，都够自己一年用的。 看着眼前的桃树要不要修剪呢？虽然桃树修剪口诀很多，她觉得自己只明白一句话：强枝疏掉中庸留。 反正就是一棵桃树，那个树枝长得最长最突出，就给它剪断。 没啥舍不得的，拿出剪刀，喀喀喀，修完。这回没有拔尖的支愣着，看着顺眼了很多。 可惜了，叶子长得太大了，不然拿出去扦插也不错。印象中都是那种冒点小芽的，才能扦插。 果树种类还是太少，还得从外面多采集一些才行。哪天就算不愿意做饭了，水果也能混个肚饱。 云清在空间里做够梦了，把刻到一半的龟壳，往柜子上一扔，她得要出去溜驴。 出来正看到鹿寻，他抱着一大捆藤条枝蔓什么的正在路上走，见到巫清赶紧笑着打招呼。 “巫清，你需要背篓和筐吗？需要跟我说声，我给你编。”说完，又拍拍这一大捆枝条，“这是狩猎队伍带回来的，现在需要筐和背篓比较多，我就让他们每次遇到，带回来一些。” “好啊，不过，哪天你有光滑的细树枝再给我编吧，不急，我需要那种的。” “好嘞。”能为巫清解决问题，那是多荣幸的事儿。 跟鹿寻分开，继续走，经过煮食物的大空场，云清的眼神像往常一样瞄一眼轻轻掠过，再继续往斜前方那么一瞟，就这一瞟，眼神就定在那了。 斜前方，有一大捆小灌木，说是小灌木，其实就是直杆的草本植物。株长也就一米五不到，绿色的茎秆，桃心形的叶片。 怎么就这么眼熟呢？ 一个近中年的瘦削女人在试图解开捆绳，正打算把这捆植物摊开晾晒。突然感觉前面降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吓一跳。 她立刻赶紧放下手中干的事儿，手忙脚乱的跪拜行礼。 “巫清大人。” 最早听到大人这两个字，还是从石族人那里听的，就是石岩说的。后来听白山和黑彘部落族人，也会这样称呼，而且还会行大礼。这些，鹿族人以前从来都是没有的，想必是平原上的一些阶层规则。 现在即便是鹿族人，也会这样称呼云清或者行一些礼。 这就是融合不同族群的时候，连同各族群的生活习惯，或者是行事风格，也可能一并接受了，同化和被同化，往往总是同时进行。 这个女人明显不是鹿姓了，鹿姓女人见到她不会如此诚惶诚恐。 “你是？” “我是白山部落的，啊，不，是白姓，我，我叫白卓。”女人一害怕，就口误了，然后就更害怕，有点发抖。 白卓？白灼虾……，好想吃，好久没吃了。话说，大湖里怎么没看到虾呢？难道是网眼太大了，捞不上来？还是得编个细点的网试试。 云清看着白卓，神魂跟白灼虾邂逅了一下。女人一看云清没有马上说话，难道是巫清大人发怒了？越发猫着腰，低着头，更是吓得不行。 云清不知道，女人这么害怕，是有原因的。 一个原因是，在这片平原上，巫的身份特别的高，可以说有生杀大权。你说谁能不尊重，谁能不怕吗？ 另一个原因，就是白山族人在有盐部落，给折腾屁了。做事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事，遭受鞭打或者忍受饥饿的惩罚。那段经历，如同地狱，如果她们知道地狱这一说的话。 云清略微清清嗓子：“咳咳，白卓呀，不要怕，巫清只是想问你，地上这些植物，叫什么？你要拿来做什么？” 啊？巫清没有责怪我，真是一个让人感觉亲切的巫。女人内心感激涕零的同时，也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心，小心回道：“叫、叫大叶草，白姓的人这次狩猎带回来的，我想拿它做些绳子。” 嗯，连用法都一样。 “以前用过？” “是，是的，在原来的居住地附近，有很多这种草，白山族人把它晒干些，脱下来的皮可以当绳子用。” 云清越发的肯定，内心不禁兴奋起来，这一定是，一定是。如果云清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自己知道的那种植物。 第八十七章 青麻 青麻，这种植物，云清记忆深刻。 小的时候老家有亲戚家种过，云清最喜欢就是在夏季的时候，采摘青麻果。 青麻果长的像一个小酒杯，一瓣一瓣连起来，围成个矮墩墩的圆酒杯。每瓣拨开，里面有很多芝麻粒大、白嫩嫩的籽儿。 青麻果还嫩的时候，把整个果直接放在嘴里，嚼一嚼，清清甜甜。老一点的时候，纤维粗了，皮硬了，就把酒杯的上半部分咬掉。因为蒂端老了，可上半部分还嫩着。再老就只能把小酒杯一瓣一瓣拨开，吃掉里面的香香的籽儿。 青麻果是横跨整个夏季孩子们的零食，云清记忆深刻。但能让她记忆深刻，却不仅仅是因为青麻果是孩子们喜爱的零食。 更因为它的茎皮纤维可以搓成麻绳。 老辈儿搓细细的麻绳，主要是为了纳鞋底子。这种鞋底子就是老布鞋的鞋底。几层破布用面糊糊给粘连成一大张，晒干后，裁成鞋底的形状。一层太薄，一般包边后叠个五六层，当然中间还是得用面糊糊做粘合剂。 最后，就是用到了这种麻绳，加上辅助工具大锥锸子，密密扎扎纳在鞋底子上，这样鞋底子才抗磨。当然这种抗磨是相对的，跟橡胶底是没得比。 要是鞋底多叠几层，做厚一点点，那就是传说中的千层底儿。 说回这个鞋子的重要材料，麻绳。它就是用这个青麻的茎皮做的，晒干的茎皮，是白色的，人为的把它分的很细，几股就可以搓出特别细的麻绳。 年轻人都去买鞋，谁会纳鞋底子，穿老布鞋？穿布鞋也是橡胶底子，抗磨啊。可是我的姥姥，她老人家当年还是在搓麻绳纳鞋底子，她说穿这种鞋底的布鞋，舒服。 对于搓麻绳的经过，云清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她，不知旁观的多少次。她就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不仅看，有时候还上手搓搓，虽然搓的差，那也是动过手的。 过了那么多年了，老人家搓麻绳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老太太熟练的用手捏住干青麻皮的一端，用指甲把宽茎皮切开细细的几绺，用手指肚搓掉多余渣滓，取三绺线放在小腿上搓。 搓绳一定要顺时针，每一股顺时针单搓，然后再慢慢顺时针三股搓在一起，这样麻绳就做成了，太短不行，还得一边搓，一边往长了续。过程中有时不好搓，还要吐点唾沫捋顺了。 就这么一边搓一边续，最后搓出的绳子，能在羊骨棒上缠成好大个线球。冬天只要呆着没事儿就搓麻绳，皮肤都能搓出血痂。 小时候总在姥姥家呆，姥姥搓绳的时候，云清就蹲在旁边玩，姥姥也喜欢一边搓绳一边和云清唠闲嗑。 记得有一次云清问姥姥：“姥姥，你腿不疼吗？都流血了。” “瞧我这乖孙女，都知道关心姥姥了。姥姥不疼，哎，习惯啦。”老太太先是欣慰，然后就叹口气。 习惯了，劳动习惯了，苦日子习惯了。 关于青麻的记忆，几乎贯穿了自己整个童年。 原来，在遥远的远古时代，就有这种作物，这下可解了大劲。 青麻作用多多，单单麻绳，既可以做绳子单独用，也可以编织成麻袋。 现在部落也开始种庄稼了，粮食得找地方收吧？再说，云清自己空间里的粮食也没袋子装了，本来打算做出粗陶的，现在，麻袋先来了。 麻绳还有个作用，如果有人不怕割皮肤，那也可以做衣服。 据说青麻叶还能治疗便秘，这个不太确定，无所谓了，有前面的作用，就已经够大了。 眼前这一捆青麻，看起来还很嫩，甚至刚开始结花苞。 “这能做绳子？结实吗？” “这个时候，大叶草还比较嫩，能做绳子，但是不够结实，得多编几股。” 就是嘛，一看这时候的青麻，纤维还不够韧，太嫩，容易断。当然太老了也不行，太硬太脆，也容易断。 浪费了，太浪费。 “大叶草就先不要再采集了，记住生长的位置，等它再成熟些，长的足够韧再采集回来。如果需要绳子，可以和三长老说。鹿族人在使用几种藤条，还有一些树枝的皮做成的绳子，效果也还行，可以拿来用用。” 白卓连忙应是。 “这次采集大叶草回来的白山族人，嗯，还有你白卓，都可以受到族内的一次奖励。”必须得奖励，不然族人寻寻觅觅还不知道要多久。 “啊，这，这是……真的？”白卓非常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这，她们也没做什么呀，搞不明白。 “呵呵，当然是真的，这种大叶草的皮，做成的绳子，非常的有用。你们，必须记功劳。” 云清走了，临走，还扯了一根黄瓜给了白卓。 白卓捏着黄瓜，杵在那发呆。真搞不明白，幸福来的太快，有点接受无能。不过，搞不明白没关系，反正，现在她内心，已经开心的要飞上天。 没惩罚，还有奖励，还有传说中巫清的随机奖励，不开心不惊喜才怪。 云清也很高兴，这下，她空间内再打粮食，就又有麻袋装了。之前买的那一点，早都全用上了，装不下，还得整个穴子。对于小颗粒的粮食，用穴子，真不如麻袋好用。 可下解决了自己一个大难题，必须得开心溜驴。 现在这牲口棚要挪地方了，不挪不行，盖房子要占地儿，总不能人住外面，让家畜、家禽住在中间吧。 再说也臭哇，所以最近鹿寻也正忙着安排，让这些家伙搬地方。 整个部落要往外扩，原来的壕沟要填平，又往两侧推出各五百米。 有人就说了，这壕沟填平，不怕被人偷袭呀？ 现在还真不太怕。 巡逻放哨的各个方向都有，而且，族人多，人多就是实力。 周边部落有危险的就是有盐，还有那个有蛮部落。但是都有一定的距离，而且不知道鹿族的具体位置，想过来偷袭，那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有蛮都不知道有个鹿部落存在。 三家如果实力相当，谁先动，有可能谁就吃亏。这时是一动不如一静。 再有，因为祝风对于木作的天赋，让云青想着，倒是可以设计一个木制结构的岗哨，高高的，站的高看的远嘛！ 云清拖着下巴，想想，怎么感觉像是，游戏中最初的场景。 第八十八章 脱粒神器 当一个完整的碌碡摆在面前，云清都有些赞叹不已。祝风这小伙子，干木匠活那是杠杠的，看来自己得多给他找点事做。 还有就是中间这个石磙，原来云清担心大青山的石头不够致密，可是，同一块石头还有疏密不均匀之说，何况一大座青山。 两个制造石器的大拿，果然有经验，虽然花了些时间，到底是找到了比较致密的石材。 “你们什么时候被轮换去制石器？”云清问这两个大汉。 “过几天就去。”其中一个忙回道。 “这么快？”云清有些失望的嘀咕一声。 她本来还想让这俩人在这做石磨的，材质先不管，关键是她看着点，做错了可以及时纠正，因为石磨做工确实会略微复杂些。 但是这俩家伙要去石族居住地那了。 轮换着去石族居住地，最早还是云清建议的。 第一批人已经过去，人员各姓搭配着来，第一批有石姓也有鹿姓的。这主要是为了让石姓带一带其他姓氏的石器制造水平。 这两个大拿就是第二批，过几天就得去轮换。 没自己看着，估计他们一次性做出来的可能性为零。就算有这个图，云清也不放心。 自己画图的水平自己知道，没那么立体，经过解说也不行，土着没那个识图水平。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云清掏出那张画有石磨的纸张，拎在手上，图对着两个土着。 “你们看下，这个石磨的图能不能看懂？” 俩大汉一看巫清拿出来一个白白的东西，薄如蝉翼，不是毛皮，不是树皮，上面的图画，特别的清晰，也不像是用树枝烧黑画的。 特别的新奇，俩大汉凑过来，脑袋对着纸，想摸不敢摸，想闻不敢闻的样子。 云清另一只手拍拍纸上的图，“看什么呢？看这里。这上面画的就是石磨。你们要做的是这三个，上下叠在一起就是一个石磨。” “石磨？”俩人注意力被拉回来，皱着眉头看这个叫石磨的东西。 “对，石磨。”这个是略微复杂一点。 连大汉又仔细看了看，摸摸脑袋对视一眼。看巫清的眼神就有点心虚。 这是没看懂了。 可怎么整！要是石磨能再简单点就好了。 嗳，灵光一闪，她从记忆里，居然又扣出来一样东西的画面。 纸上的这个石磨，实际可以磨成面，也可以磨出米浆、豆浆来。但其实还有一种东西可以磨面，就是碾子。 碾子，其实也是碌碡形态。只是底下要有个石头底盘，中间有中轴，碌碡木框就是要套在中轴上，能一圈圈转，这整体就叫石碾子。 想到这，云清兴奋的一拍巴掌，倒是把俩人吓一跳。 云清呵呵一笑，赶紧跟俩人说： “先用那儿的石头。再做一个和这个一样的石磙。做好不用带回来，就先放在那。另外，再做一个圆形的石台，嗯，就跟石磙差不多样子，只不过是扁的，中间掏个洞要粗一点。石台要这么大，这么高，中间洞要这么粗。” 云清比了几个长度尺寸，底盘直径差不多是三倍石磙长，高度大约三四十公分，中轴洞口要有碗口粗。不能太细了，太细了，容易坏。 说完，就期待的看着俩人。 俩人对视一眼，做一个扁的石磙，那应该行，就是…… “巫清大人，扁的石台是可以做，可就是做这么大个的，太重，拿不回来。”其中之一迟疑的说道。 云清眼睛一亮，能做就行。 “没事，能做出来就成。做出来，我想办法去取。”有了希望，云清又开始精神满血。 看这俩大汉好生顺眼，完了呢，就想好好使唤这俩人。 看着地上的碌碡，真心不错，她能想象的出，小毛驴拉着碌碡满场转圈圈的场景。 鹿部落，过阵子肯定也要有个碌碡才好，可以叫她们模仿这个再做一个。而这个，自然是自己的。 不过可以借给他们先认识认识。 云清拿出两个长长的皮绳，系在碌碡外框上。 递给两人中一个。 俩人一懵，什么情况？ 不知道哇？就是看你们顺眼，拿你们当劳力使。长的五大三粗的，不干点重体力活，对不起这个身板儿。 云清把皮绳套在自己肩膀上，假装往前使劲拉，当然她肯定拉不动，只是做个示范。 这回两人懂了。 咕噜咕噜…… 居住地内就出现这么一个景象，一个人在前面拉，身后一个石滚子，跟着往前滚动。石滚子经过的地，被压出平平的一溜痕迹。 族内的人都被吸引过来，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这么一个石头蛋子加上木框，要说，搬起来，以她们土着的力量，也能搬起来。但要是轻松的搬着走，那就难了。 再看前面拉着石蛋子的这个男青壮，明显轻松的很。 石蛋子后面，跟着出现俩人。 鹿族人首先悟了。 难怪，也只有巫清大人，才会想出如此神奇的东西。 至于这个石蛋子做什么用的，巫清一定会为大家揭晓的。 “巫清，这个东西是什么？做它干什么？”族长甸，瞪着大眼睛，看着往前滚动的石头，奇怪的问云清。 “碌碡，可以给粟谷脱粒用。” 鹿族人一听这话，就想起抡起膀子手动给粟谷脱粒的事情。这个叫碌碡的石头蛋子可以给粟谷脱粒？还不得压瘪喽？ 族人们小声议论着，但表情和眼神，已经让云清明白了，这是有点难以相信。她到不认为这些人不信自己，事情只是超出他们的想象而已。 哼哼，这可是脱粒神器，用起来会惊掉你们一地眼珠子。 巫清对着族长说道：“这个碌碡是这两个族人和祝风一起完成的，现在这个碌碡是我的。如果以后部落需要这个的话，可以让他们重新做。” “啊？哦，好~”甸有点懵，巫清单独要个碌碡干什么？还以为是给部落做的。能让巫清给她解释一下吗？明显不能。 云清已经让人把碌碡往她的窝棚处拉了。 云清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转头对着族长甸道：“嗳，族长，别说我没提醒你，之前说过要往东探索的，你还没派人去。跟有盐部落这么下去可不长久，早做打算吧。” 说完也不打算听族长甸如何反应，径自跟在碌碡后面往自个的窝棚处走去。 第八十九章 创造新的? 云清趁着没人的时候，自然是把碌碡收进空间。至于被别人发现突然消失这个事，她连想都不会想。 本来嘛，她一个大活人都在这些人面前消失过了，更何况只是一个东西消失。 这个碌碡，现在权当是摆设，用来装点空间。就等着小毛驴长大进来后，再发挥它的重量作用了。 不过自己倒是可以提前给它准备套绳和夹板，套绳夹板要是没准备好，驴子受罪。 它的主人再恶毒，也明白，让一个伤员坚持带伤干活，效率那肯定低。 空间里的植物长势那是没得说。果树、庄稼和药材这样也就罢了。蔬菜长势好，那是根本就吃不过来，要不怎么一整就随手送人。 因为有多余，所以才大方。 土豆已经开花了，紫色的小花，很漂亮，可是云清要辣手摧花。 土豆属于块茎植物，不需要花来授粉，摘掉花，土豆才能增产，所以云清，给所有土豆秧摘了花。 块茎膨大时候，得好好培土，水份也得足，不然土豆它长不大。所以最后又重新培了土，浇了水。 自己的土豆田也很小，做这点活，简单轻松的很。 做这些的时候，就想着部落的那块补丁土豆田，估计也有花苞了，有花苞，根部块茎就开始膨大，也可以摘花了。得要提醒他们及时摘花、培土、浇水。云清来到部落的土豆田一瞧，果然，土豆苗的花骨朵不小了，如此就可以开始上面的一系列操作。 云清离开窝棚，来到鹿寻住的房子。鹿寻和小草小两口都在，鹿寻在编筐，小草则是在石板上写写画画。 鹿寻的筐是编的越来越好了，他这次是用的是一种细的藤条，比较韧。 一看巫清到了，俩人赶紧都撂下手中的事，要把巫清引进屋里。 云清一摆手，“别忙活，我有正事跟你说，就这儿说吧。” 她就把土豆这时候该怎么怎么地说了一通，鹿寻没有马上去，而是思索了一下，问道：“摘花可以增加结果数量，那是不是其他种植的植物也要摘花？” 问的好。 “其他植物你要是摘花，就连果都没有了。”云清一笑。 鹿寻明显眼里疑惑更盛。 “啊！我还正想问，药材开花是不是也要摘呢。”小草惊叫一声。 “土豆是比较特殊的，但是不摘花也没有太大影响，少一点果实而已。但是药材，是不能摘花的，嗯，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每样拿一棵苗试试。” 小草一听云清否定了，可又让她可以试，马上直摇头。开玩笑，每样一共才几棵苗，宝贝的很，绝对不能胡乱试。 鹿寻还有疑惑，这小伙子就是有爱思考这毛病，喜欢问问题。 云清赶紧一句话打发他：“像土豆这样块茎当种子，生长后，果实在地下有很多个的，基本都这样。好了，不清楚，以后可以选一些试试。” 再问，她也不是特别的清楚。自己又不是积年的老农，也没种过几颗菜，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 她的目标是，要做高大上的引导，而不是直接喂人吃饭。 又是让试，这是巫清在考验他们这些族人。鹿寻和小草记住了，有不懂的问题，有的时候可以多试。 鹿寻去找人了，他要把巫清的吩咐赶紧落实下去。 在他找人之前，云清跟他要了地上的一根长长的藤条，她也要回去试试，因为她突然又有了一些想法。 云清看小草刚刚写写画画的石板放在地上，走过去弯腰一看。 呦，还是龟壳上那几个象形字，但是很明显，小草已经不用照着画了，她能默写下来，现在应该是在熟悉笔法，看来大有进益，比划已经流畅了很多。 “巫清。”看云清盯着她的字在瞧，小草就有些局促，但还是忍不住提出请求：“巫清，上次包种子的……那上边，有文字，能教给我吗？” 既然张口了，索性，说出来。 能给她吗？云清蹙着眉头，也在思索。简化字，太抽象了，真的不适合。甲骨文自己又不会写。 “嗯，你现在这几个象形字练的不错，好好练吧，至于新字，巫清这里的并不适合你们，字，等着你们去创造新的。”冲小草先是肯定的点点头，又叹息一声，拒绝了她的请求。 象形？新字？创造？留下小草一个人在思索新的概念。 云清则是离开小草家，把藤条收进空间。她要去看看小卡卡把鸡娃们照顾的怎么样了。 小卡卡正在放鸡，还是在居住地里，居住地除了房子，还有很多空地，除了人经常活动的地方，其他地方都长着很多草。 几只母鸡，屁股后面跟着一堆鸡娃，咯咯咯的满草丛找吃的。 五批抱窝的鸡，都孵出了鸡娃，每窝孵化成功率有高有低罢了。 鸡娃有大有小，大一些的，快有男人手巴掌大，明显健壮了很多，小的，比鸡蛋大不了多少。 小卡卡用手指点着小鸡娃，一、二、三……十四、十五…… 这些数还是云清教他的，小孩就是这样，新学一样东西，恨不得随时念，念久了，看到不是个位数的东西，都自动去查数。 小卡卡每天清点母鸡和它们屁股后面小鸡的数量，乐此不疲。 他还有一个习惯，每天捡了多少个蛋，用正字记录下来。每五天，记下总数，再由他的母亲旦上交到族里。 为了奖励他的兢兢业业，族里特意批准，小卡卡每天都可以得到一个鸡蛋的奖励。 这个奖励刺激他更加卖力的养小鸡儿，廉价童工，就这么来的。 小卡卡记性很好，云清教他数数和写正字，学的很快，甚至十以内加减都快速的熟练掌握。 “巫清、巫清，你看。”小卡卡从地上捡了一个东西，抬头看到云清，乐颠颠的跑过来献宝。 摊开的小脏手上，一条扭来扭去的红色蚯蚓。 云清一咧嘴，嫌弃的“咦~”了一声，身体也本能的往后仰了仰。 这反应，让这小家伙看的咯儿咯儿的直笑。云清摇摇头，手指点着小卡卡，“好你个小卡卡，下次巫清再钓鱼吃好吃的，不带你。” 这小家伙赶紧拨愣脑袋，认错很快，就是态度不端正，一只手捂着嘴憋乐。 哎，不跟小朋友一般计较。自己去溜驴。 第九十章 藤条变形记 云清的窝棚外面，云清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地上放着一块比较平的大石头，右手上还拿了一个圆木棒。 要说藤蔓，搁以前，云清只知道南方才有。北方编东西基本就是用树枝条、蒲草、秸秆，再有也是一些草本植物，比如麻或者马莲什么的。 可现在，手上拿的，的确是个藤条。 这根藤条，得有五六米长，小手指粗细，褐色的表皮，任意弯曲打折，还能继续回弹回去，非常的有韧性。 把藤条一端往大石头上一放，就开始用圆木棒砰砰砰的开砸，直接把藤条砸扁，表皮爆开。 这还不够，藤条的外皮要彻底被砸掉，露出里面的物质。把其它物质砸碎，最后剩下完整的一根根束状结构就是纤维素。 还要继续拍打，让纤维素从其它物质中分离出来，这样基本就完成了。 这过程也不能太大力气，太大力气，纤维就砸断了。不过以云清的小力气，不用考虑纤维砸断这个问题。 纤维，云清砸这个，就是为了得到藤条里面的纤维。 植物体里面都有纤维，古代的绳索不是从动物皮毛上获得，就得从植物纤维上获得。 云清知道的植物纤维的来源就有几个，一个是植物的皮，草本植物皮叫茎皮，如青麻。还有灌木或者乔木的皮就是树皮，里面也有纤维。 树皮的纤维，多数比较粗比较脆。拨开后，树皮内层就能剥离出纤维，做成绳子。 植物纤维还有一个来源，不单单是植物皮，内里的纤维更韧，比如说这种藤条。藤条整根也成，长而且有韧性，但是缺点就是太粗，不利于打结，做一些精致的东西。 现在云清就是干这件事，把藤条里面的纤维剥离出来，她要看看能不能做出既细又非常有韧性的绳子，用这个做渔网。 如果藤蔓的纤维不能做渔网，那就得等到夏季，青麻下来，用麻线做渔网。 总之，就是要把渔网编细一点，看看能不能捕到虾。 对喽，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捕虾。自从听到白卓的名字，虽然一时间被青麻这个事情给茬过去了，可是架不住她回头又想起来。 白灼虾，快有一年没吃到了，轻轻的拨开虾壳，揪掉虾脑袋，摘去虾线，站点姜醋，清甜爽口，怎么一个馋字了得。 砰、砰、砰……一边想着白灼虾的美味，一边甩开膀子拍。累的云清满头大汗，呼呼直喘粗气，也才拍出来一米不到。 这小体格子，在这莽荒远古，也得亏有个空间，又混个巫的名头，要不然……不敢想象。 不知道有了磨盘，用石碾子去压，会不会能快速压的纤维分离，应该可以，压不好，那就一定是石碾子不够重。 如果这种纤维真的可用，那以后一定要试试用石碾子是什么效果，不然真是拍不起。 有节奏的啪啪声，引来了好奇的族人。 今天鹿羌没去狩猎，和族长甸交换着休息。听到声音他就出来看看，一看巫清抡着小胳膊不晓得在捣鼓啥，忙上来看看。 把藤条拍扁了这是，巫清又要出新点子了。 鹿羌：“巫清，给我来吧。” “那，那行，不过你得轻一点，看到没？这里面细细的纤维，不能砸断。”有人帮忙当然好，只是有点担心他手没个轻重，云清把自己拍散开的纤维拨拉着给羌仔细瞧准了。 嘿呦喂，藤条里面还真是有一根根细细的线，鹿羌用了一辈子，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事。 不知道巫清要用这个什么纤维，做什么用。鹿羌拿起木棒，轻轻拍上去，轻了，再加点劲，嗯，好多了。一点不敢重，看巫清紧盯着的眼神，一家伙砸断了，巫清的眼神会吃了他。 鹿寻也凑了过来，云清一看，刚好。 “寻，回头抽空帮我用这个藤条纤维编个孔细点的网。” 鹿寻本能的点点头，答应一声。 鹿羌：原来巫清要用这个做渔网，这能行吗？太细了吧。一进鱼，随便挣扎一下还不得咔嚓断掉？ 鹿寻上前打眼那么仔细一看，这个细细的线就叫纤维？能有现在的渔网结实？他用手捻一捻已经拍出来的纤维素，一束湿湿的细线，不仅嘀咕一声：“这么细，这渔网要怎么编？” 云清听见他嘀咕了，板着脸对鹿寻道：“不试你永远不知道行不行？一根不行，就两根，两根不行就三根四根。” 鹿寻缩了缩脖子。对呀，怎么忘了，巫清才让他和小草去试试给其它种植的东西摘花，看看是能增产还是导致不结果，怎么忘了，巫清她就喜欢让人试呀。 按下心思，再仔细观察他要用来编网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还是不能相信。 现在用的渔网，是树枝上剥下的皮编的，韧性只能说将就。 最不结实的是草绳，但是草叶子好采集。嫩草编的草绳韧性会差些，晒干后会强些，只是这也是相对而言。 树皮就好多了，可比起皮革做成的绳子韧性就差太多了。可皮革的成本又比较高。 但不管哪一种，都有一个问题，就是做出绳子来都有些粗。 编出来细绳的网，能结实吗？还不得下水就断？ 鹿寻太怀疑了。 而云清，其实心里也非常的没底。 她也不了解，没用过，只是看一些野外生存视频学来的。 应该……可以吧。 管他呢，下手试，不行，到了夏季，就改用麻绳，反正有青麻兜着。 好不容易，拍好了这四五米的藤条，就算是鹿羌也略微有些气喘。云清没有让鹿寻直接那走，叫他明日再来取。 拍好的藤条纤维，还要阴干一下，云清具体也不知为什么，只是以前似乎有这么个印象，估计还是为了尽可能清除残留的其它物质。 次日，鹿寻过来拿，云清也没直接给他。 而是自己从中摘出几根纤维一股，分了好几股，然后两股顺时针捻，就像搓麻绳一样，两股搓在一起，这样一条柔软的线绳就做成了。 做成的线绳，粗细还不到原来藤条的五分之一。扔给鹿寻，让他两端扯一扯。让这家伙惊讶的张大嘴，“天呀，太结实了。” 很明显，比原来的藤条还要更韧，更柔，也更容易打结。 鹿寻惊喜的看着这个藤条纤维做的线绳，内心既惊又喜。惊讶自然是它来自于藤条，却优于藤条，喜是喜在，用这个编渔网，渔网肯定更耐用。 偷眼看看巫清，感叹道：巫清就是巫清，只要一出手，族人就惊喜。 第九十一章 天边的云 云清最近交待出去好几件事，那都是让别人准备的。 她自己倒是也有活干，就是要过滤盐，上次过滤的那些，快要见底了。 不过这次，她没在空间中干这个活。 而是挪到了窝棚外。 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担心掉链子。 粉碎矿盐，溶解碎矿盐，一次二次过滤、木炭吸附，三次过滤，最后煮盐。 把自己手上分到的矿盐分成几波，统统过滤煎煮了一个遍，总算几个月内不愁盐用了。 而自己的周围呢，早就围了好多探头探脑的族人。 这本来就是预想当中的，不然她也不会搬到外边来。 只是这些人的反应，够唱一出戏的。 最一开始，他们对云清把那么多碎盐都融进水里嘘声一片，你是巫清也挡不住我对你浪费行为的喝倒彩。 接着，过滤用的丝巾一拿出，顿时又“哇”声一片。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薄薄的，通透的，还带着五彩的颜色，细细的丝，均匀的编织成一个个小网格，细到几乎看不见。这是什么操作，这是只有神才有的杰作。 第一次过滤。别说女人们，连男人们都尖叫了，这么美的东西就被哗啦啦倒下盐水。如果他们知道有“暴殄天物”这个词的话，一定砸在云清脸上。 接着，美好的事物上面，居然在筛过盐水后，留有黏糊糊黑色的泥渣。这让大家咧嘴又“咦”了一通，顾不上想“暴殄天物”，只惊叫，这是他们吃的盐？ 虽然这些人不讲卫生，可是眼看着这些黑泥巴，自己曾吃进肚子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 第二次过滤，已经洗过的丝巾上残留的泥渣自然少了，族人倒是没有第一次反应那么大。 好不容易看着干净多了的水，巫清又把黑糊糊的烧过的木块塞了进去。牙疼，巫清大人太败家，太能玩了。 过了个把时辰，巫清又用那个漂亮的薄薄的东西，直接把盐水筛到了石锅里。 最后一步太奇怪，不煮肉，不煮菜，干烧盐水。直到，锅底剩下一层厚厚的冰晶。 这是盐？ 白白的，纯净的，让人不敢触摸。 鹿羌：盐吗？这也太干净了，是不是巫清吃了这么干净的盐，才会这么白？ 鹿寻：不知道那个薄薄的透气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做的？看起来好结实。原来巫清烧木炭就是放到这里的，可是放一阵子，又拿出来，是为了什么？想不到盐水煮到最后，居然剩下的还是盐。 祝风：想不到啊，鹿族这么的神秘，巫清更加神秘。自己来到石部落，所见所闻，都一次次让自己震撼。各种先进的工具，其他部落没有的食物，豢养的家畜，还有搭建的房屋，甚至吃饭不用手抓，用他们说的“筷子”。来到鹿部落，像是来到了一处新天地，处处让自己感觉到落后与无知。 巫满（眼泪花花）:好洁白的盐，这是天神才能享受的圣洁。现在，天神之子毫不犹豫的，赐下它的法门。感谢庇佑神，感谢天神之子。 小草：巫清说过，不干净的东西吃进去会生病。吃不干净的盐肯定也一样。完了，无法想象自己继续吃那些盐了，怎么办？ 族长甸：干净是干净，把原来的盐，造饬掉一半。部落里的盐，经不起巫清祸祸，还得往有盐部落上想办法呀。 忙叨了一天，总算把剩下的碎矿盐全部煮完，也抽空简单回答了好奇宝宝们的问题。 几个人都热切的想上来帮忙，云清眼风往他们的手上一瞥，非常打脸的直接拒绝：等把你们手指甲里的黑泥洗干净，再想着过来帮忙煮盐的事儿。 最后还是小草，得亏最近清洁工作做的到位，就算这样，也是再次洗了手后，才被巫清允许帮忙。 小草乐颠颠的，颇有点自豪的味道。 这回，族人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巫清从不吃集体的煮食，全都自己解决。 根儿在这里，嫌弃。 盐不干净，煮食物的人手不干净，或许还有其它不干净。 这些人头一次对“不干净”觉得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来自于他们心中万分敬仰的巫清，给予了他们的心脏一万点暴击。 被嫌弃了！ 第一次觉得丢人。 当然，云清不知道他们丰富的心里活动，她不直接不行，这些人非常实在，听不懂委婉的话。 落日的余晖照在巫清身上，白皙的脸，白皙的手。真的很白，不是皮肤白，是没有泥垢的白。这让她的眉眼特别的清晰， 最早刚来部落的时候，感觉瘦弱的像个小鸡子，难看。现在虽然长高了一些，但总体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但不知为什么，就觉得，现在看着，这种样貌身形应该是一种别样的美吧。 巫清的头发总是梳理的顺顺的，扎成两个或者一个辫子，连旁边的小草也模仿着学会了，俩人一样的发型。再看自己以及部落的其他人，头发比鸡窝还杂乱。 自己身上的衣服总是油腻腻的，巫清身上的皮衣永远看着是清爽的。 云清脚下的蒲草鞋是干净的，还是蒲草的原色，而自己脚下的已经分不出是什么乌糟色了。 云清的身后，隐约看到窝棚里的摆设，简简单单，但东西摆放的位置，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整齐、舒服。 族长甸看看自己黑不溜秋的大手，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巫清来历是迷，他们从未细究，只当是一个迷路的小孩，部落好心收养。再后来，巫清各种神异的表现，让他们敬若神明，可是巫清的亲和，对他们的平等，让他们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件事，也从未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观察过她。只当她是一个巫，不普通的地位，但是还是个普通的巫。 巫清就在自己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蒙蒙的青烟，可感觉巫清离自己，离族人和部落，又是那么的遥远。 就像不是一个天地的人，高高在上，不经意间，看到了苦难中的鹿部落，出于同情，瞟下一个关切的眼神，顺手再点播一二，也仅此而已。 但绝不会长长久久。 几乎都快忘记了，巫清姓什么？她姓云，就像天边的云，洁白美好，却永远飘在高空。 族长甸突然就有了这个预感：巫清不会永远是他们的巫清。 第九十二章 马甲掉了一层 距离上次离开有盐已经过去两个来月，这段时间都是风平浪静。 前往东部探索的人也传回了消息。 鹿部落东面，骑驴四日，相当于步行十二日距离，大青山竟然渐渐消失，被一大片丛林取代，丛林南北不知尽头有多远。 丛林边缘，就住着一个不足百人的部落。 这个部落族人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喜欢在耳朵上穿上骨刺，另一个特点，是擅使一种能旋转飞起再飞回来的木制武器，而且无论男女。 云清一乐，这个部落的人爱美，不就是打个耳洞么，她也有，只是快一年不戴耳钉，耳洞缩了。 至于那个能旋转飞行的武器，应该就是回旋镖，又叫飞去来器。印象中是澳洲土着用来狩猎的武器。 要是学会了，倒是可以以后用来防身。云清琢磨着，啥时候得去拜访下。 这个部落有点意思。 报告的还没报告完，还在继续： 鹿族人蹲守了两天，观察这个小部落的时候，刚好发现，他们一个交换回来的队伍。看回来的方向，应该是北方。 北方？ 石部落的东北方，最近的一个部落是有蛮。除了有蛮，难道还有其他部落离他们更近？ 这片平原上，部落还真不少。 这探路的族人还提到一句，就是他们暴露了。 原来他们看到交换物品的队伍，就走近一些，想着，能不能看看交换了哪些东西？结果就被发现了。 幸好离得不是特别近，跑的也快，驴离的也不远。要不然就要中了那个能飞行的武器。 众人都为几个探索的族人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他们交换的是不是盐？”石岩蹙着眉头，眼睛闪着光说道。 如果盐这个事情没搞定，他以后还得继续跟有盐部落装。这很累，一旦暴露，他就会比较危险 “是呀，要是交换的是盐，我族也不用为换盐犯愁了。”族长甸点点头。对传回信息的人吩咐道：“那个与小部落进行交换的部落，一定要找到它。” 云清倒是也说了一句： “路上，遇到以前没见过的物事，石头、植物什么的，尽量带回来看看。” 保不齐，就给她带回来一个天财地宝。 云清总是做收集宝物的美梦，满心期待明年开始的寻宝之旅。 打发走了东部探索的人。次日，石族居住地那里也来了消息。 第一个是制石大拿给巫清传话，说他把石磙和石头底盘做好了。第二个，就比较耐人寻味，他们又抓到两个探查居住地的人。 “这两个人来自有盐部落。” 几个头头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盐？是怀疑石部落？还是只是一般的了解情况？ “这二人已经在来部落的路上。” 要是以往，这二人，必定是会死在乱石之下。不过现在有了新吩咐：遇到探查的人，能抓就抓活的。 主要是部落缺男的，如果是仇人，那自是不用说，可以直接打杀。只是探查一下，还是最好争取过来，当个免费劳动力也成啊。 不管有盐是怀疑石部落，还是因为什么？这两人都不可能放回去了，不放回去，那就一定会出事。 不怀疑也怀疑了，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几人皱了下眉头，他们不怕打，只是不想部落有损失。毕竟部落也才强盛不久。 不能等了，不能等俘虏到了部落再行动，一旦有变，打制石器的人就会比较危险。 清点了五十个壮汉，部落只留下二长老鹿寻驻守，族长甸、大长老鹿羌和三长老石岩全都骑上毛驴，他们要快速赶到制石基地，也就是石族祖居地。 五十几头驴子颠颠的跑了起来，队伍中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形。 云清一想到石碾子完成了，她就着急要过去取。 云清现在不能出去浪，不仅仅因为她要带鹿族人完成种植的一个周期，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石磨没到位，她想吃面食，要是走了，谁给她做石磨去。 她现在心里很火热，她要把石磨带回来，回头让祝风再给按上中轴和木外框。就算小毛驴太小，不是还有大毛驴嘛，随便拎一个过来，先剥削着。 云清骑着那头母驴，嘚嘚嘚的跟着大部队跑，跑了一天，终于碰到了压着两个俘虏的人。 两个俘虏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看来在这之前被打的不轻。 二话不说就开审。 这俩人还没搞清楚对面来的是什么人呢，就被来了一通脑力暴击。 哪个部落？谁派你们来的？来石部落干什么？还有多少人？ 这话还是石岩问的。 恰好这二人之前见过石岩，听过他的声音，勉强辨认出。 现在活命重要，不马上回答，立刻就会遭受酷刑，事实上也确实被揍得狠。 到现在眼睛还是一条缝，看人都不太清楚，要不然就有可能认出鹿羌来。 “说、说，石族长，千万别打，我们没有恶意。”这俩人想，自己真是遭了无妄之灾，真没想到石部落这么彪。被逮住后一问哪个部落的，之后就二话不说开打。 被折磨了几天，可下碰到个问话的人。他们也懵，以前来过石部落，也没这么神秘呀，还被带到了几日距离外，才见到石族长。 其中一个机灵些，略微组织下语言，交待了前因后果。 “我们、我们是有盐部落的，是我族族长派大长老确认拜月情况，拜月部落已有三个月没来换过盐。 只是大长老带我等走出部落半日后，就吩咐我们二人去探查一个新知道的小部落，据说是叫鹿部落的。好像是黑彘部落的消失与他们有关。 我二人不知怎么走，大长老就说，经过鹿部落，再走五六日应该就到了。 这不，我二人才到石部落附近，打算进石部落再详细问个路，谁知道，就被提前发现，当作探查的人给逮住了。 你们的族人问了我二人是哪个部落之后，就开打，不等我二人说明实情，打完就捆绑上，然后就把我二人往这里带。 我族对石部落真无恶意呀。”这人，口才不错。这不像是一个跑龙套能说出来的话。 另一个没说话的也狂点头，表情就是个委屈包。上面写着：他说的都是事实，真没恶意，你们冤枉人哩，这把俺们给委屈的。 小部落的族长甸和两个长老，再加上一个巫，又疯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果然，马甲掉了一层，黑彘部落的事情没包住。鹿部落也真的被有盐给惦记上了…… 第九十三章 仗不能直接对着干 这俩小俘虏的话，也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石部落再往东边，还有那些个部落，他们不太清楚。 果然，又详细审问了一下。有盐还真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拜月东边有个有蛮部落，但是这个有蛮部落从未到有盐交换过，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部落，那是更加的不知道。 鹿部落的几人一听，眼神瞬间亮了。 部落生存绝对离不开盐，否则族人没力气。靠喝动物血，那也不是长久之计，盐分也不足，整个部落都会是虚弱的。 所以，力大无穷的有蛮部落，会使回旋镖的丛林小部落，一定存在着盐的交换途径。 之前一直担心，被有盐部落掐住脖子，真的很危险。现在，多了一条路，自然安了。 云清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她当然知道，矿盐肯定不是一处。更何况还有海盐，湖盐之类的来源。只是担心太远罢了，要不怎么催着部落出去探索呢。 一来看看有没有同类居住的痕迹，二来也是要找找盐矿或者什么矿之类。 了解了情况，现在大家也不是非常急了。 有盐大长老现在还在去往拜月的路上，估计到达拜月，还得个三天左右。就算是从拜月直接转走石部落，也要八日后。 八日，差不多够鹿族两地来两个回合的。 但是，不是说不急了，就撂下不管，恰恰是想要怎么好好管。 毕竟，冲突，一定会来，只是早还是晚罢了。 当然从这俩人口中，也探得了此次大长老所带的人数。 五十人。 加他，五十一。 带这么多人，明显，已经对拜月产生了巨大怀疑。一旦有利可图，有可能咬上最后一口的就是有盐。 该审的都审了，现在，只看自己方怎么对应了。 这俩俘虏暂时没用，族长干脆叫人继续押解这俩人回部落。特别叮嘱一定要人看着，必要盖上绳索要上绳索，不能给逃跑了。安排干活，就安排掏茅房的活。至于吃的，比照族人分配的一半。 这必须的，处于半饥饿状态，饿不死，也跑不掉。 这俩俘虏到目前为止，还懵登着呢，奇怪，为什么石部落族长没继续说话，发号施令的，又为什么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方里还有个女人，听年龄比较小，还是个巫，记得石族没有巫啊？ 乱套了。 整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他们不会被处死。只是要被抓起来干苦力，像白山部落一样。比他们幸运的是，他们的食物是有的，虽然减半。至于以后是不是被交换，不知道。 他们不惧怕有盐部落的报复吗？ 想不清楚，打的都快吐了，能把问话回答清楚，就不错了。 这好歹也算留条命。 俩人晕晕乎乎的又被人压着继续走。而原地剩下五十四头毛驴、五十四个人。 族长甸喊了一嗓子：长老和巫就地开会，其他人，去打猎。 众族人一哄而散，寻摸猎物去了。走到哪吃到哪，这是所有土着都有的至高无上的节约精神。 稍微了解情况的石岩先分析道：“有盐大长老带了五十个人，去掉这俩，再加他，还剩四十九。有盐大长老力大无穷，而且威猛凶狠，能一人敌三。” 族长甸和羌，想想己方的五十人…… 就算加上加工石器的十几个人，也不行。人数相差太小，打起来，肯定有伤亡。鹿族人，每一个都金贵的很，不能随便浪费。 攒这么些人，容易吗？ 鹿族人知道人少的可怜和无奈，所以，现在人数虽然多了，却仍然倍感珍惜。 这仗不能直接对着干。 他们有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斗经历，而且，是有战术经验的。从中得到了甜头，他们想的是，如何花最小的代价，或者是不花代价，取得最终胜利。 甸：怎么做，才能让我族损失最小？ 他说这话时，是对着两个长老和巫清发问的。 石岩一愣：怎么做？对着打呀，最多加上偷袭。这平原上的战斗，不都是这种吗？哦，对，还有，就是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就像我们对待拜月一样。 羌一听这话，就是嘿嘿一乐，特别的有优越感，对着石岩道：“三长老，你来鹿部落有段时间了，有没听说，鹿族是如何打败黑彘的？” “不是黑彘部落来偷袭，中了鹿族的陷阱，死伤惨重，没等开打就失去了战斗力吗？” 鹿羌就一滞，好像是这么回事，仍辩道：“事情虽然是这样，但是过程很重要。要知道我族可是没有一个人伤亡，黑彘连个部落大门都没进来。嗯，用巫清的话讲，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防御战。” 无一人伤亡，这个才是重点，石岩惊讶的连忙追问。 鹿羌这才略显得意的把黑彘来袭，部落如何在居住地外围设置连环陷阱，又制造狭窄通道，趁机放冷矛，对方人数一集中，再空中飞矛，等敌人对空防御，又开始扔火把。一招接着一招，直接把黑彘族长整崩溃了。黑彘不输才怪。 鹿羌絮絮叨叨，把个战斗过程说的事无巨细，且曲折离奇。 仗还有这么花样打法？石岩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得亏自己部落从未对鹿部落有过什么偷袭想法，不然也是去作死的货。 想当初，黑彘部落算是比较强大的部落，石部落多有不如，更何况是只有七十几人的鹿部落。 如今，黑彘的男人基本都被作死了，剩下的人也全部成了鹿部落祝姓人。从此再无黑彘。 看鹿羌还在一遍遍倒播实况，云清咳了一声，看了鹿羌一眼，虽然说的是事实，差不多就行了啊。 云清拉回话题：“我们还是有很大优势的，第一，我们人数多少占点优势。 第二，我们事先知道，会有一场双方的战争，对方却不知道，这样打仗的时间，我族可以主导。 第三，因为第二点，战争的地点，也可以由我族决定。 还有第四，就是我族的机动，嗯就是快速移动优势我族明显很强。 大家考虑考虑这些优势吧，怎么很好利用起来，争取获得最大化战果。” 鹿羌、族长甸：就觉的我族有点底气嘛，只是敲破脑袋，就是想不出底气在哪儿？经过巫清这么一点拨，可不就是这样，就是这一、二、三、四条哇。 第九十四章 追、逃 两日后，有盐大长老带领手下四十八人，来到了拜月族地附近。他可没傻傻的带人大摇大摆直接进入，而是先派了两人去探探。 几顿饭功夫后，两人折返，就如同当初石岩派人探查回来时的反应。 “没了？一个人没有？看到有死人没？”有盐大长老目瞪口呆， “一个人没有，别说死人了，连骨头渣子都没有，而且荒草都长出来了，一看就是人消失了很久。” 探查者一边报告，一边在回忆：那个荒凉的居住地，草都窜起来老高。甚至遗留的石锅石碗都快要被茅草淹没，毛皮也没发现一张。 这万万没想到，本来对拜月长久不来换盐，有过几种猜测，但是这人集体消失的情景真没想过。 不过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是了，消失的黑彘。 有盐大长老稳妥起见，还是自己带人亲自去了一趟。当看到真实情景时，他越发的肯定，这情况，跟黑彘部落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悄无声息的消失。 没有死人、没有留下任何轻便的工具，只除了石锅。拜月多一样，多了一些石碗，似乎也没差。 失去踪迹的黑彘部落，已经发现了痕迹，西河部落说，在那个新出现的鹿部落里，有一个黑彘部族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合在一起？看起来又不像是被鹿族俘获的样子。如果是有盐，对待俘获的敌人，至少得像对待白山部落一样，甚至要屠戮干净。 而且，按照鹿族的说法，鹿族还在石族的东方五日之外。又怎么会和黑彘有关联呢？可人又明明在那里。 谁在说谎？ 如果鹿族说的居住地的位置是真的，那距离拜月倒是不算远。可是，怎么样能无人伤亡的情况下，把整个拜月带走？拜月，可是有近两百人哪。 还是说，是与拜月一直有矛盾的有蛮部落干的？那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呀。 以有盐大长老的人生经验，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问题。 但是他知道一点，消失的黑彘和拜月是找不见，有蛮一直未与有盐接触过，但据说是非常了健壮有力，且非常暴虐，也不好惹。不过，与和黑彘消失有关，与拜月相聚不远的鹿部落，肯定可以找的到。 看他们像个弱鸡，哼，没什么不好惹的。 石部落东方五日外，就算是假的，与之交换过的石部落，至少是知道的。 拜月和黑彘不能平白无故没掉，这是两个中大型的部落，比起有盐，也差不了多少，却突然整个部落莫名失踪。这对有盐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另外，两个中大部落都是有盐的“大客户”，有盐地处贫瘠地带，部落至少有一半的食物靠盐交换得来。失去了两大客户再加上白山部落，有盐会出现饥荒的。 细思极恐。 有盐大长老越想越不对劲，必须得着手探查解决。 鹿部落太神秘，不能贸然去打探。之前派出去的那两人……让神保佑，他们能安然无恙，最好能带回一些鹿族的信息。 至于自己等人，也不能等了，就去石部落打听消息。 略微休整下，有盐大长老大手一挥，冲族人大吼道： “去石部落”。 有盐一伙人，转移方向，往石部落方向开拔时，他们不知道，一个就近比较隐蔽的地方，藏着两个人。 三日之后的一个傍晚，行进中的有盐部落打算再走一阵就休息时，前方的山坡上，从对面突然走出来一个大兽。 这个大兽他们见过，甚至猎过。大兽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兽身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山坡对面密匝匝这么多人。 明显，此人一惊，立刻调转大兽的头，拍打着大兽屁股，就往回跑。 有盐大长老此时已经是惊讶非常，居然有人骑在大兽身上，能够和动物在一起相处的，除了有犬部落，这还是看到的第二个。这个明显更高大上，因为，能带着人跑。 有盐大长老一看这人跑了，心思电转间，立刻下令，“追，一定要抓住他们。活的！” “他们?”就是大兽和那人。 众族人掩下惊讶，撒丫子就追。论速度，飞人刘翔都比不上这些原始人，有速度，有耐力。 唰唰唰，冲上山坡，看到坐大兽的人已经跑到一个小丛林里。转头看看这帮人飞速的追，使劲拍打大兽继续跑，奇怪的是，大兽却却突然不配合了，慢慢停下。这人气的只好扔下大兽，撒丫子继续往前跑。 后面追兵乐了。要抓的是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有一个停下了，另一个还会远吗？ 兴高采烈的追兵“唰、唰、唰”就奔驴这个方向来了。 “噗通、啊~，噗通、啊~” 噗通之声及紧接着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出现。 所有地面上的人都急忙刹住步子。有人喊道： “啊，有陷阱，有陷阱，停下，快停下~” 后面上来的有盐大长老气的半死，上前观察掉入陷阱的情况，虚惊一场，还好，坑只是深，没有尖刺。正要吩咐人，想办法把人拉出来，突然看到那个跑掉的人不知怎么，又出现在大兽旁边，坐上大兽，又开始继续往前跑。 “追，小心陷阱。”大长老气急败坏。 他带着剩下的大部分人继续追，只留下五个人施救。 这一追就追了快两顿饭功夫。为什么追这么久还没追上？一来驴子也不慢，二来，这些人怕死了陷阱，一边观察一边跑，怎么能跑过肆无忌惮的驴子。 所以，这些人追了两顿饭的功夫，追没了。 气的有盐大长老是哇哇大叫。在附近找找，也没找到任何能追踪的痕迹。天色已经很暗了，只能白天再追踪了。 这让他很气恼，这种感觉只有在上次追鹿族人的时候，才出现过。 看看身边的人，一共三十四个人。这么说掉下去九个，还好，都没有生命危险。 天黑了，也只能走回头路。 走回头路，花些时间，跑的有点方向乱了，当他们再次来到原来有陷阱的地方。 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盐大长老倒是没想这十四个人出了意外。只是认为，他们回来的太晚，还走岔道了，剩下的人救出后肯定又去找他们，错过了呗。 好在有惊无险，就算今晚碰不到，他们最终肯定也是往石部落方向去。 第九十五章 崩溃边缘的有盐长老 被有盐大长老放心的这十四个人，现在手被捆着，腰上，也拴着绳子，串成一串，被人赶着走。 抓走他们的自然是半个背锅侠，鹿部落。 拜月这个锅，基本上让有盐大长老扣到鹿部落背上了。 要说，也没错，至少拜月的男青壮们都是石岩带人干掉的。 鹿族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当日会议一开完，族长甸立刻派出两人往拜月去打探消息。 毛驴跑的快，两天时间，就来到了拜月居住地。比有盐大长老的到来，甚至他派出的两个探子，都早到。早到就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有盐的一系列操作，加上有盐大长老最后吼的那句“去石部落”，都被听到这俩人耳朵里。 等有盐一走，就马上找到毛驴，飞奔回去报告。 此时的族长甸和云清等人，都等在石部落。 探子回来这么一报，众人心中就是一叹，这有盐大长老真的奔石部落来了。 那也没办法，对上了，就得干，不能怂。 这一仗，是避免不掉了。 咱不是有一、二、三、四条优势吗？仗肯定不能选在自家眼么前才去打。 时间，地点，都得往前推。能在路上把有盐的人搞定，那就最好了，至少也要消耗掉对方的一部分有生力量才行。 现在，对方扎堆四十九人，跟以前对拜月小股肯定不能同等对待。 怎么整？ 最后群策群力，再加上“诸葛亮”云清的引导，总算制定了一套战术。 第一步，先诱敌入陷阱，再调虎离山。 确定好战术，祝风就领着第一拨人先出发了。 因为他对这段的地形比较熟悉，由他打头阵，最适合。 地形位置是事先想好的，不能乱选。首先得确保，有盐部落过来的时候，正是傍晚的时候。 这个时间拿捏的一定要准，为了以防万一，实际还在另外一个地方也挖了陷阱备用。 这些人疯狂的挖坑，挖出来的土，还得用筐运到别的地方去，为了大面积陷敌，还得一排挖好多坑，争取最大化坑人。 挖好的坑，还得再略作伪装。 白天，这些伪装自然瞒不过这些老道的狩猎人。但是傍晚机会就大了，尤其是在前方有诱饵的情况下。 万幸，事情没有跑出计划之外。 先是一人骑驴引诱，对方果然被引诱着追击入陷阱，再把部分人调离。 剩下的施救和陷坑里的人，没任何思想准备，自然被突然冲出来的鹿族人轻松的一一擒获。 如此，第一套战术，完美的被执行个彻底。 现在，有盐部落的人，只剩下三十五人，而鹿族，人数六十有余。 再说有盐大长老在陷坑处没碰到那十四个人，可是天色已经很晚。无奈只好就地扎营。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次日一大早，就准备吃点东西，继续在周围找找，也许，那个坐着大兽的部落，就在这附近。 昨晚他仔细想过了，如果有盐也能拥有这种大兽，学会坐在它的背上行走。那么，有盐狩猎的区域至少扩大一倍。 到时候，食物肯定不会那么依赖其他部落的交换。 只是，以前偶尔看到的这种大兽，都打杀了吃肉。可是这个春天，这种大兽，似乎就没怎么看见。 当然，看见，还是一样打杀了吃肉。 现在不一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过。就算这次没找到这个部落，以后再遇到这种大兽，也要活捉才行。 到底是做大长老的人，外表如何粗犷，心思脑力总不是小喽啰可以比的。 如今的大长老对此心思特别的热，已经隐隐有压过寻找鹿部落这件事。 吃过早食，正打算喊族人出发，却猛然发觉不对劲。 凌乱的脚印，从一个方向过来，很多，这个方向不是自己人留下的。 站起身来，又继续找，发现再没有单独十四个人离开的脚步。只有一个方向，有来有回，脚印特别的多。当然，绝对没有自己的人多。 糟了。 到底是做大长老的人，这人马上意识到，这十四个人应该栽了。 没有血迹，活捉。 抓他们的人，也许，就是坐着大兽的部落。 一个晚上过去了，人都不知道跑了多远，但，有迹可循，太多痕迹。 除了追，没别的选择。 这比去找那一个失去踪迹坐大兽的人，好找多了。 有盐的人，循着痕迹，在丛林里追踪了快半日，危险来了。 就在他们走过一片大树时，突然，前方几人“啊~”的一声，腾空而起。 原来又是踩中了陷阱，只不过，这次不是陷坑，是藤曼做成的绳套陷阱，现在他们被高高倒吊在大树上。 有盐大长老此时心就是一紧，这回他要把人全救下来，再继续追踪。 刚安排几人救人，就听到侧前方传来惨叫声。 有人！ 顾不得多想，领着人就往那边跑。 等跑过去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找个半天没半个人影的有盐大长老等人，气急败坏的往回赶，可想而知，人又少了六个。 气的他拿拳头哐哐凿地。 没鸟用。 人该没还是没了。 冷静下来的倒霉蛋，又开始追查痕迹。这回发现又是另一个方向，只不过，这回多了很多动物的蹄印。 追哪个，当然是最近发生的这个，因为离得近。 继续追，这回追出丛林了。 可是没多久，前面的痕迹一分为二。 有盐大长老一咬牙，这回说啥不分散了，踌躇了半晌，选定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这回追到一处高大的草本植物里，前行有些困难。没关系，对方也困难。 不过，可气的是，走了一段路后，又分了。 “啊~”气的有盐大长老，仰天长啸。 跺跺脚，又选了一处，继续跟，只是这时候可追踪的痕迹越来越少。 等他这次又来到一处时，猛然发现，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 在那么仔细一打量。 “啊~，我要他们死！” 你猜怎地？ 鹿族人带着他们转了一个大圈后，又回到了丛林。 被人吊着走，这滋味，着实难受。 现在有盐大长老很难受，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跟，要么不跟。 跟还是不跟，特么的都让人难受。 现在人数只剩下二十九人。 想了半晌，无奈的叹口气，还是得再跟跟，不然，那二十个人，就真没了。 虽然他知道，再跟，估计还是被耍的可能性更大。 第九十六章 一个坑掉好几次 往往越害怕发生的事情，越容易发生。 如他所“愿”，再来一次，真的就又被耍了一次，而前面的痕迹只剩下几个。 看天色又是下午，眼看着马上又要暗下去，再过会儿，已经很难再根据痕迹追踪，族人们也是又累又饿又渴。 有盐大长老颓废的躺在地上，嘴唇干裂，双眼无神。族人们也是或坐或躺，拿起吃的喝的，开始补充。 不追了。 整整一天，白做工。 太憋屈。 算啦，这个地方离石部落不远，去问问石部落这伙人是哪个部落的。 石部落？ “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有盐大长老，眯了眯他充满戾气的眼睛。 不会是石部落吧？整整一天都没想过，是不是石部落。 石部落和有盐交换太久了，觉得完全不可能，所以一直也没想。 可现在想想，石部落离拜月才是最近的部落。虽然石部落不如拜月强大，但是也难讲。毕竟这个冬天，连有盐都差点没熬下去。 一切都可能。 如果是那样，自己这二十几个人，如果去石部落，那不是羊入狼口？ 嘶~ 有盐大长老用钵大的拳头锤捶自己乱糟糟的脑袋。 想了半晌，决定还是派人先去探探情况。 有盐已经失去太多交易伙伴，石部落现在也很重要，事实未明了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就要招呼人去探路，只是一看，族人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再看天色，叹口气。 先歇歇吧。 疲劳上路，很容易出事儿。 休息了一整个晚上，次日一早，大手一挥，全员继续进发，接下去这一日一夜，竟然没遭遇任何陷阱。 不能再进了，再有一日，势必要到石部落了，到时，很难隐藏住这么多人。 抓了四个人出来，前去探探石部落虚实，重点是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被抓的族人。 又特别交待，一旦发现有问题，就要赶紧回来报告。没发现问题，也要抓紧回来。如果情况不明显，先回来二人，另两人，即便观察也不能拖太久时间，要尽快回转。 有盐不知道，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在鹿族人的监视之下。有顺风小毛驴，那信息快递的速度是杠杠的。 什么，派了四个人过来探查？这是怀疑石部落了。 这还真是好人，千里不断的送人头，不收都不行。 要是石部落有很多女人，还能蒙蔽一下，来个请君入瓮。只现在一溜的男人，是明显破绽，装不了。 只好把送的礼物先收了。 不收白不收，对方少一个是一个。 有盐大长老又等到次日中午，仍没见探子回报。 他几乎可以断定：石部落有问题。 他心中失望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亏得自己够聪明，先派了人去探查。不然自己直接过去，一去不回头的人，就是自己。 哼，现在我人数少，不跟他们直面对应。看我回到有盐，纠集足够的人手，踏平他们的族地。 他内心发着狠，行动上却非常冷静。 又等到天黑，仍然没有族人赶回，最后一丝希望，也完全破灭。有盐大长老也不禁心疼自己又损失了四个人，但是理智还在。 明日一早，就西行，回部落吧。 这次出行，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失去了二十四个人. 从未有过的憋屈。 族人都是在野外住惯了的，今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之前几次出事，也不是因为晚上，只要人聚在一起，就没事。 半夜时分，突然远处传来“偶啊，偶啊，” 有盐大长老支愣起耳朵仔细听，这声音就像是在耳边。 “偶啊，偶啊，偶啊……” 这，这是那种大兽的声音。 是野外无主的？还有有主的？不管是什么，都必须得过去看。 可人又不能分散开。算了，都去。 他忙起身，招呼众族人，众族人虽然也被驴叫声吵醒了，但还有些迷瞪。 一听有情况，要集体行动，那赶紧走。不跟着走，担心自己成了被拖走的货。 驴叫声还在“偶啊、偶啊”的继续。 有盐大长老已经摸近了。 月色下，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头大兽，俩大家伙离得还有一定距离，其中一头正仰着脖子，在那高亢的偶啊偶啊的叫唤。 背上好像没人，有盐大长老心中一喜，看来是无主的。 “抓活的，不能伤害它们。你们，绕过去，小心点。”他让一半人绕过去，剩下一半人继续向前。 这是要包抄抓驴。 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啊~，噗通，啊，噗通……”接连几声惨叫。 又中计了！ 有盐大长老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同样的情景，来了两次。 往陷坑处一看，里面有点深，有人崴脚了，里面依然没有尖刺。终于又放下心来。 别以为自己蠢，这次我不离开，看你怎么偷偷带走我的人，哼。 抬头看看那两个大兽，居然还没跑。它们也正抬头看着自己这帮人，呲着牙花子，好像在笑话人。 有盐大长老，瞪着俩大眼珠子，盯着俩驴看，突然就恶向胆边生。 咬牙切齿道：“绕过陷阱，给我抓它们，抓不到活的，就要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俩驴居然掉过屁股，颠颠往回跑。那一头叫唤的驴，还不忘歪着脖子继续“偶啊……” 本来夜里可视度就差，眼看驴要没入黑暗中，大长老急了，“快追”。他也不管陷阱里的人了，反正死不了，等下救。 噌噌噌，所有人都往前跑，没跑多远，又“啊，噗通”，连续几声。 又进去几个。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有盐大长老这家伙，智商有些不在线，重复在这驴上栽了好几次。 人又停住了，驴也停住，隐约可见，驴还回头往这边张望。 成精了，如果他知道有精的话。 还是先救人吧，周围没有一棵树，找不着树枝藤蔓的救人，最后还是脱下一些衣服，系成绳子，准备把人救起。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几声惊呼。 有盐大长老一拍腿，大声呼了两字：“糟了”，转头就往后跑。 又中计啦，忘了后面坑里还有几个人。 等他跑了一段，隐约看到前方站着一些人。 他放慢脚步，这回聪明了，地上有陷阱。 近了，可以看到，陷坑对面大约站着有二十几个，地上躺着几个人，应该是被绳索捆着，这几人正是刚刚掉到坑里的。 第九十七章 悲催的有盐大长老 对面有二十几人，而我方，我方还有多少人来着？ 有盐大长老格鲁停在陷坑前，转回头看自己还站在地上的人，还有……还有十八个。 十八个人。看对方领头的，是个瘦弱的小个子。 嘶~，怎么觉得隐约见过？ 有盐大长老蹙着两条浓眉，他在回忆，在哪里见过？ 啊！倒吸一口冷气。 想起来了，他是，鹿部落，羌。那个没对他打招呼的野蛮人。 是他们，果然是鹿族。一帮该死的野蛮人，他攥起双手，眼睛充满杀机。 对方虽然有二十几人，可是自己也不赖，绝对可以拼一拼。 身后的族人也拿起长矛，警惕的跟在他的后面。 小心眼格鲁冲对方喊话：“哈哈，原来是鹿族的羌，哼，上次让你跑了，害得大长老我连跑好几天冤枉路。现在，没想到你主动凑过来！哈哈，哼，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对面还真就是鹿羌。 鹿羌一听这个有盐的大长老格鲁说的话，就是一阵后背发凉。 上次，果然凶险。 这个格鲁当初用鼻孔看人，哼，又追杀我族，今次势必不能让他逃得性命。 哼，我也是大长老，现在我强你弱。我懒得理你，我憋死你。 鹿羌不理他，把个小心眼格鲁气的是一个倒仰。哇呀呀，就要往前冲，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惊呼。 不用说，那边坑里的人，也给逮住了。 这阵惊呼，把处在狂怒边缘的大长老格鲁，及时给拉了回来。 对方不止二十几个人？他心中就是一抖嗦。 果然，从侧面走过来一些人，手里还拎着自己的族人，领头的是个彪形大汉，身形跟自己有得一拼。 好家伙，这一看数量也有十几个。 这还打个屁呀。 后边有族人，哆嗦着声音问他：“大……大大长老，怎么办？” 怎么办？ 大长老格鲁，突然拿起石矛，大吼一声，双脚使劲一跺地。 气势如虹。 别人以为他要血拼，结果， “跑~”。 转身直接往西面拔腿狂奔。 后面的族人愣了那么一刹那，接着也往西面开始奔。 鹿族人被这波操作惊掉了下巴，反应过来后，族长甸赶紧带人屁股后面追。 追着追着，有盐跟在后头的几个人，突然，啊的一声，扑到在地。后面冲上来的人刚好赶上，上去就扭起对方的胳膊，捆将起来。 前面跑的有盐人，也没幸免，实际这帮人是拉绊马索的人故意放的。因为前面还有好几道等着。陆陆续续被突然冒出的绳索绊倒在地，蹈了最后面那几个人的覆辙。 至于那个大长老格鲁，这回他也没没能逃的掉。但这家伙力大无穷，两三个根本不好使，上来五六个人才把他给摁住。 哎，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啊！ 有几个漏网的，骑驴的直接追上去，还能跑吗？ 如此，这场针对有盐五十人组的对战，才终于落幕。 还是没有正面生死搏斗，就结束了。 有盐大长老格鲁被捆了结结实实，仍在地上。他努力的抬起头，看看给他下绊子的人。 “石岩？”石岩和那个彪形大汉还有鹿羌站在一起，低头望着他。 他是又惊又怒。先是怀疑鹿部落，后来又怀疑石部落，原来两个都没跑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呀？整不明白。 惊怒交加，再加上担心自己的性命，一下子，厥过去了。 甸他们也惊了，话都还没对上，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竟然就晕了，这，这也太菜了。 果然够笨，不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掉进同一个坑里。 鹿羌心里舒畅多了，他讨厌死当初这人的鼻孔看人。 三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 然后，甸和石岩就带着大部分人和俘虏往回赶，而鹿羌则带几个人留下来，留下的还有格鲁。 石岩等人没走多远，鹿羌等人就赶了上来，只是手上没有了格鲁。 这些俘虏们眼看着大长老不见了，掩下心中疑惑，想来是凶多吉少。可自己也是刀俎，有什么办法。 只是心里也奇怪，为什么留下自己等人呢？ 拿去交换吗？男人没什么部落要哇，这要是一直交换不出去？想象白山部落的男人，在有盐的惨样，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 是呀，为什么这次俘获的都是活的？如果坑里埋上尖刺，消耗对方的实力，那样效果肯定更好，指不定战斗早结束了。 可为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获得人口，尤其是要补充男青壮数量。 不管有盐部落对其他人怎么样，至少，现在还没对石部落和鹿部落动手。两方之间也还没有血仇。 现在面临不得不打的情况，那自然是，尽可能活捉回来。 至于大长老格鲁，这是个不稳定分子，而且这人有些仇视鹿部落。抓了他五十人，一旦这五十人有一个格鲁这样厉害的头头领着，想压住很难，别到时候引火烧身。 所以，格鲁只能死。 这是几人开会的结果。 此时巫清在干嘛？当然是睡大觉。她不担心，本来就是以多打少。而且有盐的人越来越少。还能有什么悬念。 鹿族有了驴这个大杀器，简直是如有天助。不仅在传递信息上起了巨大作用，还有就是队伍移动能力，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作用，就是引诱敌人。 两次引诱敌方，功不可没。 第一次且不说，单说第二次。第二次怎么回事呢？云清老家，管公驴也叫做“叫驴。” 为什么呢？ 这公驴一见到母驴，就开始“偶啊，偶啊”的高声交换，叫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云清特别了解公驴这个习惯，因为她家小时候养的驴是一头母驴。 每当出去溜驴，如果碰到野外有人在溜公驴，云清就烦的不行，老远就能听那公驴对着自家可爱的小母驴“偶啊偶啊”的叫唤。 一直叫一只叫，直到看不见母驴身影。 所以这次，这一节坑，是云清建议的。 提前隔离公驴几天，黑暗中有人隐藏着拽住缰绳。俩驴分老远，一见面，自然就开吼 至于那些坑，自然才是此次的重点。 丧心病狂的是，不仅一排坑，还整了两排。 可怜的有盐大长老格鲁，云清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这么一个杀神就悄无声息的嗝屁了。 没办法，谁让鹿族人奸诈呢。 第九十八章 新的食物 俘获的男人太多，也是问题。一旦逃跑或者闹事，都是隐患。所以，只能牢牢的捆绑住。 吃喝拉撒只能轮流来，食物自然只能混个小半饱，比饿不死强点。 此时鹿族四大领导正在开会。 族长甸率先瓮声发言：“有盐等人再过几天还没回去，有盐一定起疑，定会派人出来查看。该如何对应？” 剩下几人都蹙着眉头做思考状。 鹿羌颇有些急智，他试探着说道：“不若趁他们起疑前，尽快先再换些盐来，之后要打就打，如此我族盐也可多维持一段时间。” 这提议一说，大家纷纷点头。 打个时间差，又可以混一波盐。 反正，以石部落以往的习惯，也快要去交换了，倒是不大会另有盐生疑。 这事，还得看石岩。 石岩点点头：要是准备好东西，越快出发越好。 族长甸和羌也颔首，交换的东西可以分石器和食物两种。石器倒是有现成的，就是食物得现去猎。 好在有驴子，可以扩大区域寻找，第一天只猎到几只鸡和兔子，第二天还不错，掏到一个野猪群，竟然一共十来头。 这野猪群可不是好猎的，野猪发疯起来，很难搞定。 这些人先观察，分出两个人骑驴回去多叫人。 本来看押俘虏的有二十几个人，再走人，看守的就有些不够。 没事，把这些人再捆牢些，扔到山洞里，武器和食物、水囊，早就收走了，狩猎完成前先不给吃的。饿的没力气，想闹也闹不起来。 山洞外也还留有几个人在看守。 总算再一次以少胜多，群猪败给了这群原始土着，只是跑了四只，其余九头全都留下半条命来。 怎么是半条命呢？完全死了，肉留不住。 众族人换天喜地，把猪四脚蜷蹄捆绑在粗木棍上。倒吊着往回走。 留下一头快要咽气的猪，石岩也不耽搁，顶着大日头，带人抬着八头猪就出发了。 这回人带的多，二十几个，有骑驴的，有抬猪的，轮换着来。为了快速到达，这些人，晚上就得连夜赶路。 暂且不表石岩如何星夜赶路。且说云清，早已经验收过她的新磨，因为祝风此次也跟来了，顺便就帮她把中轴和碾子的外木框也做了。 一个崭新的石碾子，就这么隆重出炉。 粗木杠杆都用上了，十几个汉子，才把这个大家伙，整到了平地上。这还不够，又搭了一个土台子。还得把底盘放上去，再把石磙抬到上面安装好。 拎过来一头健壮的公驴，给它套上，抽着屁股让它走。 吱吱嘎嘎，石碾子滚了起来。 众人都在周边看新奇，那两个做石磨的，还有祝风，看的更觉激动，想不到经过自己的手，出来的东西，能这么神奇。 云清拿出个小刷子，在事先准备好的水桶里沾上水，冲刷整个磨身，尤其是研磨的表面，洗了一遍又一遍。 其他人奇怪的看着云清的一系列操作，不知道巫清啥时候带的水桶和刷子，不知道她来回洗这个石头疙瘩，到底是要干什么。 巫清果然是强大又神秘的巫，是自己这帮屁民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 夏天，水蒸发的快，云清拿出那么几斤小麦。 族长甸和羌立刻瞪大眼睛，这又是啥？这二人贼贼的对望一眼，眼里闪着兴奋。 巫清又整新东西了。 小麦平铺在石碾子的轨道上，尽量铺平。随着驴子吱吱嘎嘎的转圈圈，碾子一遍遍碾过小麦颗粒。 “看到没？这也是一种粮食，叫小麦，春天种植，盛夏收获。只不过这种粮食和粟谷不同，它主要是要磨成面粉做成面食吃。” “小麦？” “有粟谷好吃吗？” 云清回忆了一下，说道“记得当初我拿出一块面食，引出很多大湖里的鱼。那种面食就是小麦粉做的。” 甸和羌都悄悄吞了一口口水，当时鱼们争抢的场景他们可是看到了。那得多香，才能让鱼儿那么抢。 想到此，不禁心头愈发火热起来。 甸急忙问“巫清，我们是否可以种植，嗯，就是这种叫小麦的粮食？” “可以是可以，只要你们把粟谷种好了，下个春天，我就会给你们留一些小麦种子。” 族人们互相对着欢呼。甸和羌也开心不已。 云清又拿出一把柔软纤细的小扫把，轻轻把跑出碾道的小麦颗粒碎碎，扫回碾道。 一开始动作还比较生涩，跟在驴屁股后面。做着做着，越来越顺手，等碾它个几十遍后，驴子和云清都是一身的汗。但是很明显，颗粒越来越小，已经成了粉末末，因为有皮，整体不是特别白。 把驴子让人卸走，自己把这些和着麦麸子的面粉，扫到一堆，收进一个干净的木桶里。 “看到没？这个石碾子的作用就是这个，可以碾碎粮食。磨成粉的小麦叫小麦粉，也可以叫白面粉，因为它里面是白的，磨的越细越好。粟谷粒太小，效果不明显，基本不会碾成粉。” 云清叫人给几个大石锅点着火，今天她巫清大人也露一手。 烧油，葱花炒香，加水，加盐，加点肉丁，烧开。面加少量水，搅拌成面絮絮，均匀扒拉到几个石锅里。 再把野菜烩进去，最后撒点她种的香菜碎。 香味四溢。 几大锅的面疙瘩汤就做成了。 族人们早就馋的流口水。 不多，一人一大勺子。不够塞牙缝的，但是真叫一个香。 因为里面有麦麸子，云清倒是觉得，口感肯定差老些。 香味飘进绑俘虏的山洞，那些快要饿瘪了的有盐俘虏，更饿了。快要晕了，使劲动着鼻子，闻着香味。 出幻觉了，都闻到从未闻到过的食物的香味。 还没饿到一定程度，还能分泌唾液。 甸呼噜呼噜吃完一碗，看锅里还有一丝丝，赶紧刮刮。 太好吃了，想想小麦，必须得种。再往远看看那个大石碾子。真是神奇之物啊，必须得奖励做出石碾子的几个人。 他叫来祝风和那两个制石大拿，夸奖了一通，眼神带着欣赏。大手一挥，口头给了好多实物奖励，就等回到族地兑现。 这仨人也开心呐，这是自己亲手做的，虽然是巫清大人指点，可是还是好开心好自豪怎么办。 巫清说了，自己等人手艺好，可以为部落做出很多有用的工具。这叫发明创造。 什么样的工具是有用的工具？能减轻体力、节省时间、方便干活的，都是有用的工具。 几人都暗暗攥拳头，内心坚定的想，未来要发明创造好多有用的工具才行。 云清不知道，为了让自己吃上一口面食，无意间把族人发明创造的热情给激发出来。 而人类能够创造更多的剩余价值，与辅助工具逐渐被发明出来，是脱不开关系的。 第九十九章 献祭了 四十八个俘虏，要转移回鹿部落，剩下的三十名左右的出征人员也得回去。石部落依然只留下那些制石器的人，以及巡逻的人。 吃完面疙瘩汤，云清就把石磨转移到空间中。 发现石磨消失的人，惊呼的，哭泣的，跪地祷告的，还有狂嚎着跑去找云清报告的。 连甸和羌也惊吓异常。 难怪，搁以前，在你面前，一个硕大的大家伙，没有任何搬运工具，嗖，消失了，你怕不？ 在这里，一切不能解释的都是神迹。 挠挠头，吓到他们了，云清也没法愧疚，因为这事儿以后肯定还有。这个石碾子她是一定要放到空间去的，怎么都绕不开这一遭。 “好啦，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把部落第一个石碾子，献祭给了部落庇佑神。虽然，庇佑神并不需要我们的石碾子，但是，这是我族的一片心意，庇佑神会收到的。” 献祭？这里理由很强大，必须信。不可能有别的解释，那么重的东西，如果被偷，不可能毫无痕迹。 凭空消失，只有神，才能做到。 神收下了，那意味着收到了部落的心意，庇护神一定会更好的保佑我族的。 族长甸和羌带众族人感动的又祭拜一番，原鹿族人还好，云清这么一说，立刻就淡然的接受了，因为他们看过太多巫清的神异，甚至巫清也曾经凭空消失过。 但后来加入的人，就没法淡然接受，太震撼太奇异了，就发生在身边，知道神可能就曾出现在他们身边，激动的浑身发抖。连带着，对能与神沟通的巫清本人，也更加敬畏。 无法解释，只有神。 “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比如，收获的第一捧粟谷就可以献祭。” “第一捧粟谷？”族长甸喃喃道，内心做了一个决定，庇佑神庇佑了鹿族，鹿族人绝不能吝啬最好的东西。 族人们也在想：一定要把最好的东西，献祭给庇佑神。 云清不知道，她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下次再拿走啥，省的族人大惊小怪。万万没想到，把族长甸以及族人的脑回路拐跑了。 这事总算安抚下去，众人准备离开。在云清的建议下，俘虏们带上了毛皮做的眼罩，眼罩当然是从这些人身上的毛皮撕扯下来的。 五十几个男人呀，真心觉得难以收复。更何况人家的部族还在那杵着呢？还是个大部族。 搁你你愿意真心归附啊？不归附，你就得捆着、绑着、监视着，一旦跑了，鹿部落就大祸临头。 在甸他们决定活捉这些男青壮时，她就分析过这个情况给几个人听，可是族长甸和鹿羌，对自己的部族现在是迷之自信。 而且，对于为部落招揽人，尤其是男人，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主要就是为了给剩下的女人配对，其次才是补充人口，增强部落实力。 如果这次加上这些俘虏，部落男人多了，估计又要想着找一些女人回来。 这都是云清造的孽，偏要搞什么固定伴侣，这男女比例怎么可能刚刚好，很难平衡的。云清几乎可以看到，部落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会一直寻寻觅觅，找寻这种平衡。 这些俘虏只是小半饱，还被捆住双手，用绳索还穿成一串，关键是眼睛被蒙着。一路跌跌撞撞，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还好，除了饿点，就是方向不明，路面不清，偶尔摔一些跟头外，倒是没有遭受到对方的打骂。 只是自己个儿心里折磨，命不受自己控制，不知道要带到哪去，能不折磨么。倒是听他们说话，应该是回鹿部落，问题是到了鹿部落之后呢？ 鹿部落应该在石部落的东部五日距离吧，事实上他们在第七日头晌，才来到鹿族族地。 当眼睛上的眼罩去掉的一刹那，他们仿佛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荒凉搁脚的盐矿，也没有杂乱无章到处疯长的草丛灌木。 一排排矗立着的洞穴，又不像洞穴，人们从里面进进出出。 还有一圈圈木桩子围起来的地方，里面悠然行走着各种活着的猎物。 族地外围长着一种草，抽着一种绿色的穗子，这种草，他们不陌生，陌生的是从未看到过如此整齐密集的生长着同一种草。 族地的最前面，竟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一片大湖。 湖边有人往这边走来，部落里的人也呼啦啦往这边走来。 这、这、这……人数比有盐还要多。 族长甸哈哈笑着，和巫清等人在族人的欢呼迎接声中，进入居住地。 走了十几天，居住地又大变了样。 之前的围墙推掉，填平了沟，居住地建筑整体往外延伸，至于家畜家禽更是迁到一侧最边缘。 现有住房已经五十座，当然，窝棚还是无数，所有窝棚都搭在土坯房的外侧，这都是等着轮号住公房的家伙们。 因为盖房子，树木砍伐了不少，比树木还多的，是给树木扒皮。 扒树皮，是为了盖到房顶用来遮雨。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有效方法，能够避免房屋漏雨，窝棚更是避免不掉。 毛皮虽然能临时遮一下，但是成本太高，不是长久之计。 鹿寻试图找一些叶子宽大的植株，在茅草上面遮盖一层。可是北方的气候，叶子再大也有限。 他又想着把茅草裹上泥浆，可这些也都是适用于小雨，雨大些，该漏还是漏。 最后，就只能是以上种种小对策结合再一起，用在房盖上。 云清也没特别的办法，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茅草铺更厚些，或者烧些瓦片盖瓦，还有就是像铺木地板一样，每个板子一个接一个咬合起来。 第一个方法简单直接，第二个有点技术难度，估计捣鼓捣鼓也能做，但是这两种方法还是会漏雨，至于最后一个想法，技术都迈不过。 所以，她是真没辙。 倒是他们扒树皮这情况让云清想到一样东西。之前讲过，就是用植物纤维做绳子。 树皮内侧的纤维，就可以直接剥离，不影响树皮防御，还能做绳子，一举两得。唯一的要求就是，树皮尽量要整个剥下，不能零碎。零碎，纤维就断了，就没大用。 这是出发前交待的，族内已经给云清攒了两大捆的树皮纤维，长长的，堆在洞**。 云清看到后，就知道，又要发挥自己野外生存小技能了。 第一百章 俘虏的生活 猪圈里，有两个人一大早在用石铲清理猪粪便，另一只手还拎个粪筐，粪筐就是用来收集农家肥的。 俩人都赤着脚，脚上面沾有疑似是猪屎的东东。 看起来机灵一些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嘀咕道：“在这里干活，如果有双他们脚上穿的鞋就好了。” 另一个讷讷道：“我要是有，我都不舍的穿进这里。” 机灵的年轻人撇撇嘴，他见过族长、巫和长老们穿，其他人自然没有。他还听说这种叫鞋的东西一双就能换一个男人。 把自己交换了，也就值这一双鞋。 现在有这么多鞋在眼前晃，让他特别的困惑。鹿部落有这么富足吗？几乎所有的人都有鞋穿。 这所有的人，包括从有盐部落换过来的白山族人。 本来被抓到这里，是非常惊恐的。 结果想象中的三天吃一顿，没日没夜的干活，看不顺眼就一顿鞭打，这种人间地狱没有出现。 每天都有吃的，鹿族人说自己是俘虏，现在只能给半饱，可这半饱的食量快赶上以前在族里一人整份的量。 从这个冬天开始，部落食物就不足，本来以为天气渐暖，有部落来交换应该会好些，结果，交换的部落越来越少。 食物分配的量，也跟着缩减。 鹿族人的食物是充裕的，而且这里的食物特别的香，不知道是如何煮出来的？ 食材样式也多，有自己以前没吃过的鲜美的鱼、香甜的芋头，还有一些口感细腻的菜，不像是粗粝的野菜。 最近，他知道了，这里有一个菜园，是鹿族神圣高贵的巫清亲自种下的。 对，就是种，还有居住地外的粟谷田、土豆田，都是人种下去的，听着都神奇。 至于创造这奇迹的人，巫清？ 不就是路上碰到的那个？虽然看不清楚，但很明显，瘦瘦小小，声音清脆。 巫不是自己能冒犯的，不管是哪个部落的巫。 鹿族人说话也没特意背人，自己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听了很多。 还听说当初白山族人来的时候，得到的对待比对他俩好多了。 白山族是自由的、吃食管饱的、没人看管的。 而自己是不自由的，两脚腕子还是用绳索扎在一起，只留正常走路的长度，打的是死结，紧的要命。 另外，自己目前还算满意的“半饱”，人家从来没受过，都是整个全饱。 最后一个不同，十米外，有个拿着短藤条的小孩，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一直盯着自己二人。 稍微张望下，对方就用童音喊着最狠的话：“哼，别想着跑，跑也跑不掉。能有毛驴跑得快？逃跑被抓住，三天一顿食物，饿不死，干最累的活。” 最早他是想跑来着，可自己想象中的恶劣情形没出现，就是臭点。吃的和住的又都不差，可逃跑的风险就太大了。 逃不掉抓回来，很惨，鹿族的驴跑的是真快。逃掉了，没武器，一个人横穿十几日的平原，下场肯定也很惨。 所以逃跑的心越来越不那么坚定，同伴更是个傻大憨粗，有吃有喝，没人打他，他满意的不行。 鸡窝里的鸡很多，打扫的时候多看了几眼，想着，这些猎物要是杀了吃肉，不知能顶多久？这时小孩又冒出来冲他喊道：“别想打这些鸡的注意，我每天都查的，公鸡九只，母鸡四十七只，小**十二只，一共一百三十八只，少一只都不行。” 激灵灵打个冷战，这小孩，会查数。胡有点心虚，明明什么也没做。 自从他们来了，白山族的几个家伙就很开心，把臭烘烘的活交接给他俩。白山族人则升级成鹿部落人，可以种植、狩猎、捕鱼。还可以找女伴，轮候那种叫房子的住所。 一脸机灵的年轻人羡慕的望了望对面的“房子”，比窝棚大多了，就住俩人，真好。 心理活动很多，但手头不耽误干活。 干了一上午，打扫完猪圈打扫鸡窝，打扫完鸡窝打扫驴棚，完了还有羊圈、鹿棚，也不知道鹿族人是怎么想的，养了这么多的猎物，就算到了冬天，有连天的暴风雪，应该也不愁饿肚子。 就这还没完，最让他们有点觉得难以忍受的，就是茅房，那才是奇臭无比 真不知道，为什么人排出的便便集中起来，怎地比那些动物的还臭的邪乎。 已经十二天了，每天都要清理一遍。 太煎熬了。 哎，现在又要去清理茅房了。年轻人揉了揉鼻子，拿起大粪勺子就要开干。 “喂，你们两个掏大粪的，等等，有人接替你们的活了。” 听到人叫，掏大粪的机灵小伙子转了一半身子，听到后面那句有人接替你们干活了，心中狂喜。终于知道白山族人跟他们交接时是什么心情了。 是了，昨日上午远远看到，押解回来几十个新的俘虏。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来跟自己交接。 只是一个转身，小伙子脑袋里就想了很多念头，甚至眼角都有些笑意。 然后， 然后，笑意就定格在脸上，收不回来，也笑不开。张大的嘴表明他现在有多意外多震惊。 “秋木，原来你们俩也被抓……”过来交接的俘虏其中之一突然惊呼出声，手指着那个机灵的年轻人。 “行了，现在你俩成掏大粪的了。把工具交接给他们。”押送俘虏过来的人，打断了这人的话，前一句是对这人说的，后一句，是对这个叫秋木的年轻人说的。“最近表现不错，三长老奖励你们，改去剥树皮。工具给他们，你们跟我走。” 在七八个鹿族人的催促声中，不敢多废话，默默交接工具，赶紧跟着走。 秋木的心中拔凉拔凉的，昨天自己看热闹的几十号人，原来都是有盐的！ 这么说这次出来的人都被抓了。 秋木和他的同伴，就是经过石部落，寻找鹿部落的那两个探子。 就因为他机灵，所以给他派了探查的活，另一个憨粗的，自然是帮助他的。 原来石部落和鹿族已经合并成一处，这鹿部落也太强大了。 大长老格鲁是个多么凶残勇猛的家伙，这次栽啦。 好在欣慰的是，俘虏的人多，说明没什么人伤亡。 就是大长老没见到，他那体格子，往人堆一杵，离老远自己也能分辨的出，否则自己不会认不出有盐的人。 可是，认出了又能怎样呢？ 第一百零一章 截胡 居住地的一角堆放着很多砍伐下来的树木，都是树干比较长的树种，这是用来盖房的。 秋木俩人要做的，就是给这些树干修理枝桠，然后再给树干剥皮。 砰砰砰……，喀喀喀…… 有人教他们怎么干，树皮尽量长，要取最长点，横切开，再纵向用石刀给树皮整个豁个口，顺着切口往两边剥开。 剥开后，人家特别交待，要注意，把里边那个叫纤维的东西，得小心的撕下来，不能弄断，这可是巫清要的。 纤维要顺头顺溜的放在地上，集成一捆，要绑扎好，回头自然有人拿走。剥离完了，再把树皮整个卷起，堆叠在一边。 秋木心想，这活倒是不难，比闻臭味强太多了。 抬头看看已经剥离好的那些叫纤维的东西，长长的，做绳子还差不多，可应该不禁拽吧，要这种东西，就是不明白巫清要做什么？ 聪明的人，好奇心都重。秋木本就是个聪明机灵的人，好奇难免。 活，该干还是得干，俩人干得快，小半天的时间，剥了两大捆。不干不行，虽然旁边没人看着他们，但这俩家伙都知道，这部落除了窝棚和房里，就没有隐蔽的地方，来来回回的人都监视着俩人呢。 快到晚食的时候，有个人走过来。一看好家伙，紧实的两捆树皮纤维。纤维太长，一个人扛俩真不行。 这人一招手，秋木机灵，赶紧过来。 “你扛一捆，我扛一捆。跟我来，至于你，吃饭去吧。” 秋木连称是，等这人扛起一捆，他就扛起了另一捆跟在身后。 与想的不同，巫清不是住在房里，而是窝棚，位于居住地最里面正中间。这里只有巫清一个窝棚，其他的窝棚只能在房子的外围。 夏日的天特别长，现在天还大亮。 非常普通的窝棚，窝棚前有一堆女人，还有一个男人，男人是三长老，他知道，自己就归他管。 但紧接着，中间一个瘦小女人，确切的说是个女孩，马上就抓住了他的视线。 直觉，这就是巫清。 特别，气场强大。 巫清明显与别人不同，白色的皮肤，梳笼好的发丝，给人的第一印象，干净。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让人只能远远仰视的感觉。 她正低头弯腰在忙着一件事。旁边的人要么噤声看着，要么在她的指挥下打个下手。 地上插着两排拇指粗细的木棍，两两之间均匀隔开，粗细高低几乎一致。两排间隔还不足女人腿高的长度。 竖着的木棍一侧中间架着一根横的，对面一排则是上下两个横棍，这一侧，还多了一根活动的横木。 秋木看见，两排棍的横木上，连接着一条条很细的线绳，一端高，一端低。 这线绳？低头看看扛着的树皮纤维，就是这个了，只是分的很细。 他眼尖，看到活动杆上也均匀的连着一条条纤维线，线的另一端，也系在对侧的横木上，只是与已有的连线一一错开。 活动杆的对侧木棍边缘还系了一个线绳，只是这个线绳比较特殊，它是缠绕在一个长长的小拇指细的树棍上，缠绕成一个球。 此时巫清正将这个缠线的木棍，横向穿过两排竖棍之间交错的纵线。细棍穿过后，带着线绳一起穿过。 拉紧，巫清用她白皙的手又将活动杆拉起。将活动杆卡在上面的横棍上，用手指将横线往低横棍这一侧拉拉，继续拉紧横线，然后再将活动杆放下。 如此往复几次后，神奇的事物终于露出真容。 天哪，这，如果，如果把竖棍间的长度，都如此往复做完，最后得到的会是像皮子一样，一大张。这么大，做什么？ 脑袋好混乱，总觉得，这个东西会有大用处，可用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好像隔着一层雾，就是想不出来？ 小伙子瞪大眼睛，忘我的看着，看着看着，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天哪” 这声惊呼，将众人的视线一下子从地面拉下他。 出声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他看到巫清和三长老都看向了他，不禁心跳如雷，腿肚子有点发颤，赶紧把头放的低低的。 带他来的人小声的训斥他，找死，竟敢不敬巫清。他就更怕了。 云清一看对面有个年轻的土着，扛着一捆树皮纤维，正惊叹她的简易织机。被发现后，吓得腿软。 云清呵呵一笑，多大的事儿。 “快把纤维撂下吧，嗯，就放在旁边那一堆。” 秋木赶紧腿颤的摇摆着走过去，轻轻的撂在地上。发出一点声音，自己的心肝都颤一下。 云清这才注意倒，这人脚上带着绳索，应该是抓来的有盐的俘虏了。 “你为何惊呼？”巫清声音平淡，没有怒意，这让秋木略微平静了一点。 他赶紧匍匐在地，说道： “好……好告知……告知巫清大人，我，我看着这样做下去，能变成像毛皮一样大张的东西，我，我心中想，肯定用处非常大，心中惊叹，忍不住发出声响。冒犯巫清大人，请，请饶了我。” 哎呦喂，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人虽然害怕，但是思维清晰，而且，我这才织一点点，他就能想一大张要做什么，这是人才呀。 云清又仔细看看这人，还是想不起来，直接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等了一回，巫清才说话，可把他吓屁了，还好，还好，巫清只是问他是否见过。稳定了下心神，又赶紧回道：“ “十二天前，我在来鹿族的半路上，遇到过巫清大人。只是那时我的脸有些肿。” 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口才不错的小探子，当时还想着，他不像个跑龙套的，现在居然就蹦跶到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秋，秋木。” 云清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简易织机，笑道：“秋木，既然你这么惊叹，来，给你个机会，把剩下的这些织完。” 秋木一愣，没有惩罚，还是“织”完就算惩罚？但是他好想也摸摸这个能编东西的物事。 在巫清的示意下，他颤巍巍的拿起那个线球，心里回想着巫清的动作，开始…… 一开始动作很生疏，跟巫清差不多，后来越编越快，越编越兴奋。他没看到，三长老看他的眼神，快要吃了他。 鹿寻特别的郁闷，以往这种编东西的活，巫清总是让他第一个试手，明明自己也可以的，却偏偏让个俘虏小子给截去了。 哼，回头还让你掏大粪。 兴奋中的秋木不知道，自己截了三长老的胡。 自己羡慕的鞋没穿上，三长老马上就要给他穿上另外一种鞋。 第一百零二章 都送给你了 天色微暗，秋木还在编织，马上快完成了，旁边鹿寻坐在地上盯着他看。 秋木感觉压力很大，这种压迫感，比起他的饥肠辘辘，还要让他在意。 搁谁身上都是，这个人是下命令安排自己干活的人。现在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好像还带着怨念，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鹿寻的心里想法是：大家都走了，不能留这个俘虏小子一个人在巫清这，有安全隐患，他得盯着，虽然小草在房门口已经张望过多次，虽然自己前胸贴了后背，也得在这老实待着。 云清掀开窝棚的帘子，鲜美的食物香气，随着帘子一掀，弥漫开来。 俩人口腔里不约而同分泌了大量唾液。 咕咚，咕咚，两声，俩人一前一后发出。 秋木不敢看，继续手上的活。 终于快干完了，这也太折磨人了。饥饿、气场压迫、吃不到嘴的食物香味，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加快手中的动作，感觉到巫清就站在他的旁边，他鼻尖冒出了汗。 好在已经在收尾，又来个十几个往复，终于织完。 “可以了，从这把线揪断，两根线系个结，嗯，还有这些，从横木上解下来，再系成结。” 系好结，一个一米宽一米半长的树皮纤维编织物就完成了。 拿起这块“布”，用手摸一摸，剌手，这真不适合做衣服，也就做个门帘。抖一抖，还有点沙沙的声音。 鹿寻和秋木也盯着这个编好的东西看，啧啧称奇。 鹿寻倒是没上前来，肯定在她回窝棚的时候，伸手摸过了。 云清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鹿寻说道：“寻，渔网编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巫清突然提这个，搞的他一愣，脸就有点红。 事实上，他是用那一根藤条的纤维编了一小片网格，但是太少了。因为最近男青壮的调离，使得部落内狩猎压力很大，硬是在昨天，才帮他带回了一些藤蔓。 可是俘虏也来了，这次俘虏不少，更主要的是，都是男俘虏，还是大部落的男俘虏。安置，监视、防卫都非常的麻烦，所以其他事情就撂下了。 直到今天，族长和大长老缓过劲来，才开始分担监视和防卫的活。 巫清的话得答呀，只要嗫喏的回道：“编、编了，只是藤蔓纤维太少，新的藤蔓刚采回来，还没来得及制作。所以，所以，还没编出渔网。” 哈，云清一乐，只有一根藤蔓纤维，云清也没想让他编成个渔网，只是试试编出一部分，感受下细细的纤维，能编出什么样的渔网来。这鹿寻以为要一步到位，那好吧，只是…… “先别忙着继续，把你编的那部分，明日拿给我瞧瞧。” 巫清没不乐意，鹿寻安心了不少，忙不迭的应下。 这时秋木在旁边搓着手，听他们在讲什么藤蔓纤维，难道藤蔓的皮也可以编织？渔网，没见过，就是用来渔猎的吗？ 心中想很多，可是他的肚子叫的厉害，连旁边的巫清和三长老都被惊动。 三长老鹿寻瞪了一眼，这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刚想训斥叫他走。 “等一下” 巫清两边嘴角往上一挑，回身掀开窝棚帘子。随着帘子打开，香味又出来了，好浓郁。 巫清再出来时，两只手各端着一个大石碗，塞到吞口水的两人手中。不管目瞪口呆的两人，又回身从窝棚里拿了两双木筷给二人。 “好了，辛苦三长老和秋木了。”两个碗加两双筷子当作贡献了。 鹿寻还比较淡定，毕竟已经从巫清这里吃到很多次美食，只是秋木不敢相信。 这是给自己的？碗里很多大块的鱼肉，还有喷喷香的鱼汤。抬头看看笑盈盈的巫清大人，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巫吗？肯定是，你看到她，就只能匍匐在地，仰望她。可是……可是？ 他想起自己部落的巫木，非常的严厉，总是板着脸，看到他，就只有胆战心惊和冷意。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巫木能决定一个族人的生死。他想起，那个被献祭的女人，胸口就是一紧。 两个巫截然不同。 “趁热快吃吧，你们做的不错。”巫清催促他们快吃。 鹿寻：我就只是在旁边坐着。 秋木：巫清大人夸奖了我？我的心要飘。 “哦，对了，三长老，采回多余的藤条，可以让秋木试着编织这个，嗯，用那个。”巫清先用手提了提手上的树皮纤维编制的“布”，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地上的简易装置。 鹿寻有点嫉妒，这个俘虏小子有点幸运，他本来想让他继续掏大粪的。 “巫清，树皮纤维还要继续剥……”既然不能掏大粪，但是剥树皮这个事，秋木可以继续做啊。 “这个呀，嗯，算啦，你们自己看要不要剥吧。这个帘子送给你了，这里的树皮纤维也都是你得了。”说着，就把手上的树皮纤维织物卷一卷，塞在鹿寻腋下。 他拿着碗和筷子呢，只能塞腋下了。 鹿寻目瞪口呆：…… 秋木心中一紧：巫清大人不要树皮纤维了，我这还算满意的活丢了？ 鹿寻：“不是，巫清，您让剥树皮编了这个，现在又不要了，您?” 不是有意见，是不理解。 云清看出他的疑惑，嗖，从空间中拿出一小块药用白纱布，放在鹿寻眼前。 “看到没？看上边的纹理和你手上的有什么区别？” 光线已经很微弱了，好在离得特别近。鹿寻隐约看到，这是块白色的网，是一种像蛛丝一样的白线，横纵交织而成，网孔非常的小。 他倒吸一口气，好像巫清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心里冒出来。 他还记得，当初巫清来到鹿部落的时候，身上穿了奇怪的衣服。现在想想，那种衣服，可不就是由很多细线横纵交织而成。 他感觉呼吸有点停滞，恍惚看见巫清冲他摆摆手，有些梦游般的往他房子的方向走去，连监视秋木这个事儿都忘了。 秋木忙着吃鱼，他太饿了，而且，鱼太香，鱼汤也好喝，不知道巫清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太美味。 巫清拿出的那个白白的东西，他没看太清。天暗了，而且自己离的略微有点远。 三长老走了？他不看着自己啦？秋木还有点无所适从，连鱼都不敢吃了。 “秋木，你是有盐部落的吧？” 秋木点点头。 “好好干，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不做对鹿族不利的事，鹿族也会善待你的。如果能够真心成为鹿族的一员，他们拥有的你也会拥有的。” 说完这话，云清就眯眯笑的冲他摆摆手，自己则转身回了窝棚。 秋木：巫清这是说我可以走了？都这么放心我么？我，会成为鹿族的一员吗？ 第一百零三章 换个人背锅 鹿寻用藤条纤维编制的渔网网孔太大，得亏云清提前看看，不然照这个编下去，她的白灼虾，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到。 她能跟他说这是捞虾的吗？或许做大渔网捞虾不合适，可她也没见过，捞虾用哪种网？反正想来网孔不能大就对了。 纠正了一遍错误的编法，她就去看看田里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有盐的俘虏太多，给族内带来了很大困扰。有人清理家畜家禽窝棚，有人处理茅房，还有人清扫居住地，有人清理树木枝桠，还有些打凿石洞，做石器。个别去参与渔猎。 实在捯饬不开，还是云清给了建议，去开荒吧，准备种大白菜。 呼啦一下，就整过来十几二十号人去开荒，人多实在没法安排了。反正，能干的活基本都有一些俘虏参与。 全族都被调动起来，干嘛？当然是搞监视。 比如，小卡卡，重点监视那两个清理畜禽窝棚的。 搞监视也很累人的，还好，女人们起了很大作用，尤其是未婚女人。 开玩笑，调理好了，里面可能就有自己的固定伴侣，坚决不能让他们跑掉。 就在这轰轰烈烈的监视行动中，粟谷的施肥和第二次灌溉也开始了。 最近老天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一个字“旱”，云清看看干巴巴的地，摇摇头。 粟谷正是抽穗的时候，必须保证营养充分，雨水充足，不然颗粒不会饱满。 灌溉施肥这活容易干，容易在人多。 除了上述事情况，近日还有其它大事发生。 部落内那四个待产的孕妇，陆续发动，像是约好了似的。 幸好，有小草。 巫清只是露个面，离得远远的，说些求神保佑的话而已。 小草却是要忙的团团转，那是实际动刀的人。 这阵子小草着魔了一般，开始造字，开始给各种草起名字。本来她是不敢的，找巫清起。 巫清懒得起，只是指点她，给植物起名字，要么根据生长形态，要么根据药性毒性，你就按照这个方式起吧。 巫清指望不上，老巫满就更不能指望了，老太太现在悠哉的很，不想事儿。 总算努力没有白费，四个产妇经过一番痛苦，都陆续生下了健康的孩子。 老巫满连连念叨，果然是石部落的气运到了，做什么都会成，连生孩子都顺利。 这话让族人听到了，内心那是一片火热。 新俘虏听到了，很矛盾。 就比如说秋木。 之前内心矛盾，是鹿族的生活太好了，有盐没得比，但有盐毕竟是自己的母族。 只是现在他内心的天平，悄悄往鹿族这边移了一些。有盐没有他的任何亲人，母亲早已去了，他很想有个和他血脉相依的人。 据说鹿部落现在都是固定伴侣，男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延续自己的血脉，想想都觉的让心肝震颤。 再说，鹿族人数众多，一片兴旺，自己等人能回去的可能性也很小，谁也不想永远当俘虏。 不管俘虏们是如何一个心理历程。 反正，部落内现在是非常非常的热闹。 有了新生命的诞生，还不是一个两个，再加上之前的，部落有点鸡飞狗跳。好像走到哪，都能听到娃儿的哭声。 尤其是那个才几个月大的鹿强大，嗓门超高，小体格看来是真的强大。 在吵闹中，石岩带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这次顺利换得了三个月的盐回来。这得益于有盐部落食物的短缺。九头大野猪，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而且，还带回了两个超萌的新成员。 原来，石岩等人扛着野猪，星夜赶路，总算，在猪咽气没多久，来到了有盐部落。 在交易前，双方自然先寒暄一会儿，当然了，试探也不少。 “怎么石部落这次来的到早些？”沧丘顺口试探的问道 “这不是碰到野猪群了嘛，少盐，肉也放不住，星夜赶路，还不如换些盐回去。” 石岩这个理由绝对合理，沧丘点点头，消除还没冒头的疑虑。 沧丘忍不住打听了一下是否见过格鲁大长老。 大长老格鲁至今未归，有盐族内也是各种猜疑。只是时间还不算太晚，勉强还能控制的住。 刚好石部落送上门来，不问白不问。 “格鲁大长老？没看到啊，他去我石部落了吗？” “呵呵，那倒没有，只是拜月部落多个月未来，我族担心其出了什么事故，所以格鲁大长老带了几个人过去看看。哎，已经出发十几天了。”说到后面，沧丘表现出掩饰不住的担忧。 石岩内心撇撇嘴，那是带着几个人吗？那是五十个壮汉。有盐什么心思，当他不知道哇。 “哦，对了，拜月部落离石部落只有五日距离，他们的情况，石族可知？” “嗨，不知道，我们也是几个月未见。最后一次，还是在冬末，交换了一些石制武器。哦，对了，倒是听他们说了一句，一个叫有蛮部落的，那段时间频繁的跑到他们部落附近，进行挑衅。” 鹿部落也不能平白背起所有的锅，现在改由有蛮来背，反正有蛮力气大。 背锅这词，还是巫清说的。他不理解，不代表他不用。 “哦？”沧丘一听眉毛又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嘶~，沧丘内心一沉。 要是这么说，可能拜月危险了，那大长老等人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还不回来？ 在石岩那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也不想为难对方，还得靠人家多提供猎物呢。 正要开始进行交换，这时，又来了一个部落。 今天也不知是吹的什么风，有盐的运气特别的好，一个过来送食物，两个也来送食物。 来者是有盐西方的一个小部落，叫有犬。 这个有犬部落，石岩还真知道，他可不像以前闭塞的鹿族人，自然了解多一些。 他看到对方一个十三人的队伍走过来，两人手里各牵着两只巨犬，怀里分别还抱着一个小犬。 剩下的人，除了打头一个年轻人，其他都两两抬着猎物。猎物一看就是新打没多久，明显是来的路上猎的。 看到小犬，石岩心中一动。 前几天在聊天时，巫清还问过，有犬部落会不会交换小犬，看表情，巫清好像特别的稀罕。 有部落来人，还是有犬的族长，因为有巨犬的帮助，该族不可小觑。 沧丘冲石岩点点头，站起身，向着有犬族长迎了上去。 第一百零四章 海的消息 沧丘与有犬族长寒暄两句，然后就带他来与石岩相见。 有犬族长叫利牙，竟然也这么年轻人，身材矮壮，面目长得比较凶悍，但是说话还不错。 利牙与石岩嘴上招呼两句，暗地里倒是互相多打量了一番。 毕竟不熟，随后就聊起交易的事。 都交易熟熟的，该交换多少盐心里也有个谱。 只是怀里抱着的小犬交易出了点问题。养这个犬，需要食物，而且是肉食。那相当于白养个人，有盐现在，人不缺，缺食物。 沧丘很犹豫，不大感兴趣。 利牙一看，就转向石岩，他注意到，这个石部落族长看了小犬很多眼。 “哈哈，不知道石族长有没兴趣？我这小犬开春生的太多，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要知道，犬可是人类的好帮手。”利牙诱导着石岩。 “没有盐没关系，石器也行。”利牙可是晓得石部落制造石器有多厉害。 可怜他们有犬部落，地处平原，一马平川。只有一些土丘，跟有盐一样，在土丘上挖洞住，根本没有石山。 石器是有犬一族一直都缺乏的，都是间接跟别的部族交换。得亏有巨犬帮助，不然有犬部落早就被踏平了。 石岩假装皱皱眉头，看向有盐族长。本来沧丘有点不高兴，虽然他不想要，可是他还没直言拒绝，更何况是在有盐的地头上。你就转头找别人，太落面子。 石岩的态度取悦了他，沧丘哈哈一笑道：“石族长如果想要就尽管交换，只是，犬可是要吃肉的。” 石岩摇头一笑：“换是可以换，怎么一个换法？” 利牙：“第一次见石族长，不能让你吃亏，五个石矛换一个小犬。怎么样？” 石岩心想：你咋不想上天， “一个石矛从选料到打磨完成，需要很久才能完成。”石岩利索的摇头。 利牙：四个石矛换一个小犬，不能再少。 “六个石矛换两个小犬”。石岩心里想着，如果对方不同意，也只能四换一啦。 “好，就三换一。”利牙痛快答应，都没犹豫一下，直接摆手让人把小犬抱过来。 对方爽快的样子，让石岩立刻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心里不爽到极点，可也没着。 这个有犬族长，真是个狡猾心黑的家伙。 买家就是这么奇怪，卖家稍微交易的痛快一点，就觉得自己可能吃亏了。非得双方磨叽半天，才感觉争取到了小便宜，身心也才舒爽。 但这也不能怪买家，怪只怪，无商不奸这四个字。 不管如何，能将小犬献给巫清，石岩还是心中特别的兴奋。 利牙对这个交易结果非常满意。 石矛换给了有犬，给有盐的就少了。最后还是八头野猪的功劳，换得了整个部落三个月的盐。 沧丘带着二十几个回来了，众族人欢欣鼓舞。也有不开心的，就是那些有盐的俘虏。 看管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想逃更是难上加难。 在一想，自己等人被抓来当俘虏干苦力，族长竟然还一无所知的跟人家继续交换盐。这心大的，这也不是族长风格呀。族长可是有仇必报的而性子，从不肯自己吃亏的。 在看鹿族人一遍押解驱使着自己这伙人，回头能若无其事的又去有盐交易，心就一哆嗦，浑身发寒。 好在吃喝住睡都还可以，活也都是一样的干。 石岩回来没多久，东边的探索队伍，也派了人回来报信。 “有蛮和那个会使回旋镖的部落，的确是在东面获取的盐。不一样的是，有蛮是靠抢，后者倒是实实在在是交换。 在距离有蛮十来日的距离，就能听到哗哗的巨响，再往前走，就看到了望不到边的深蓝色大水，浪头有房高，一浪一浪冲向岸边，岸边有很多黑色的岩石，岩石上面还附着着一些贝类。 岸边是松软粗噶沙地，里面有无数的碎贝掺杂其中，那的水，非常的咸涩，不能喝。” “大海！你们找到了大海?”云清惊呼道。 回报的人说到这，云清就知道了，不就是大海嘛，自己离大海这么近。 云清捏着下巴琢磨。原来距离有蛮十来日距离，或者说是距离鹿部落大约有二十日的步行距离，竟然是靠海。 “大海？”其他几人都惊叹的看向巫清，巫清就像是个无所不知的神。 云清回了回神道：“对，是大海，无边无际。深度，也无法想象。你们做的这种筏子，进入到大海中几下就会散架。” 几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大海，到底是多大的水？ “在大海面前，人类，渺小的不如一只蚂蚁。”云清说完看向回报的人，让他继续说。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想象，只有这个回报的人，心中对巫清膜拜的不行。 他头紧个点：“巫清说的是，在那个叫大海的面前，我们感觉到渺小的发抖。” 他回忆着初见大海的情景，到现在一想起来，心脏还有点缩，长舒一口气才继续回报。 原来在大海沿岸，零零星星的居住着一些小部落，又黑又瘦，个头也不高，多数全身赤裸，只有少数下身裹着一些鱼皮。 这些人有种神奇的本事，可以像鱼一样，在水中游弋。 而且会使用一种叫鱼叉的木制工具，日常靠捕获水中鱼类为食。 他们还会晒水，水干，则地面会留下一层盐。 鹿族人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时，碰巧遇到二三十个有蛮族人过来抢夺。有蛮人高体壮，还有石制的尖硬武器，哪里是瘦小枯干拿着木叉的海边部落可比。 还好有蛮目的在抢夺盐和食物，倒是不会杀人，只会把所有的盐和晾晒的鱼干一抢而光。 探查的鹿族人看的也是直抽抽嘴，这可比自己部落小心的跟有盐交换强多了。 鹿族人的到来，也是花费了老大力气，才说服对方自己没有恶意。主要是用手中猎物，跟他们换了一点藏匿起来的盐，获得了对方的好感。 语言不太一样，勉强能沟通。交换过后，也就放下敌意，多少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情况。 有蛮部落经常过来抢夺，好在不是日日如此，一般一个季节来一次。 族人们算着时间，快到了，就先藏匿东西。可也不能都藏掉，藏没了，有蛮就会抓人。 有时有蛮也会提前来，族人势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夺，搞的海边部落痛苦不堪。 幸亏还有山巴部落这样释放善意的部落，经常会带一些山中兽肉过来换换盐，算是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山巴，就是会使回旋镖的那个部落。 看来是个讲道理的部族。 第一百零五章 能不能成功? 云清捏捏下巴，如果去海边，就可以先经过山巴部落。 一想到大海，云清就唾液汹涌。 好喜欢吃海鲜。 虽然自己是地道的北方人，但真盖不住超爱吃海鲜的吃货本质。 怎么办呢？必须得走一趟。 别人正在谈论怎么改去跟海边部落换盐。 云清却在想着如何去搞些海鲜吃吃，内心蠢蠢欲动，越想越刹不住。 自己有空间在，能危险到哪儿去？而且，既然海边部族，对来交换的人还算友好，那就好办多了。 她决定了，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有“钱”好办事，她决定要带一些资源走。 如果红口白牙不行，就得靠交换。如果交换不行，那还得来点小小的贿赂。 她很少跟部落要东西，只是偶尔分些皮毛，连石器都很少。只是每天例行分些肉食蔬菜。 所以这次云清张口了，虽然一要就是很多，族长甸心里奇怪但给起来毫不含糊。只是说要等几天时间让他准备。 等就等吧，怎么也要准备充分了，而且走之前她也要做一些事情。 先是交待狩猎的白山族人，去看看青麻现在结了几个果，要是结了两三个了，就拔回来，特别交待要多拔些。要是没结到两个果或者结了太多果，就不用了。 果太少太多，纤维就跟着太嫩或者太脆，都不好。 再然后，就是就是去河岸附近去找粘土，不用她动手，反正有鹿寻屁股后面跟着。 这儿的粘土有点白色略黄，反正有粘性就行，不同的粘土都能做陶，只是好坏而已。 让鹿寻刨了很多，堆在族地石洞边上。 又在近前寻摸了一块表面平整的石头。还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小石刀，一个大石锅。另有一个带柄的薄木板，像个铲子，只不过是平的。 最后，云清又拿出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从一条鱼身上摘下得，这是一个鳃盖。 这个鳃盖足有女孩半巴掌大，但是却并不难找，平时都是扔掉的，现在被云清拿出来要当工具用。 用具都准备齐全了，现在就要开始制陶。 没错，云清就是要制陶。她想着粟谷收获之后，怎么存放呢？两手准备，一手就是做个麻袋，另外一手，就是做陶缸。 麻才有点影子，还得看能采回来多少，没有人工种植，云清对量，不抱希望。 那就只有制陶了，制陶有很多种方法，她只知道一种最简单的制陶方法，没实践过，但是看过。 她现在让鹿寻做的，就是用最原始的制陶方法“泥条盘筑法”来制陶。 粘土要先晒好，水份先晒掉。 晒好的干干的粘土放石锅里，先要用木棒捣碎，要捣的碎碎的，无限碎，尽量不能有颗粒感。 这个活又叫了一个人过来，两人轮换着做。 本来应该要过筛的，但是这里哪有筛，就只能不停的捣，无限接近细粉末。 捻一捻，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一个倒水一个搅拌，就是和泥巴。这水和粘土的比例很重要，知道比例重要，但是记不清，就只能试。 “记住这些粘土加了多少水。”云清提醒鹿寻，自己则在石壁上偷偷记下。 和完之后，就是来回的揉，完了还得用木棒继续砸，这是为了增加粘性。 最后揉成团，像个面团似的。 就这样了，还不能用。要像醒面一样，这个泥团也要醒，只不过这个时间长，要阴放几天的时间。 如此，又做了九个泥团，这九个泥团，水和粘土的配比有些变化。就这九个泥团，又叫了几个人过来，轮流捣，才搞定。 即便这样，鹿寻也还在揉他的小细胳膊，全方位诠释了鹿寻在族人心中是怎样的一个弱鸡。 云清还给这十个泥团做了编号，就用正字诀，这是为了让他们也看懂。 自从小卡卡学会了用“正”记录鸡蛋数量，这方法就被广而告知了，至少部落几个聪明伶俐的都懂的运用。 五天后十个面团醒好了，先如同擀面饼一样，在平滑的石头上，擀了一张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的泥饼子，厚度不足两公分。 用小石刀把泥饼子处理成圆形，切掉的部分可以揉进面团。 然后再揉一些拇指粗细的小条，长度也就六十公分左右。把这些细条粘在泥饼子边缘，围一圈。首尾相接处还要有一段交错。 然后在这个盘起来的细条基础上，再同样盘一层，一层接着一层，直到三十来层，云清才叫停。 又叫鹿寻揉了一个比较粗些的泥条，盘在最上层，这是做“口”。 接下来，也是很重要，就是拿着小木板轻拍，里侧外侧一点点的拍，把这些细条都拍平，尽量的让上下条的表面粘连在一起。 拍的时候，不能乱拍，手还要在另外一侧扶着，其实手扶着还有一个作用是顺便造型。 现在也甭管造型了，不管什么造型，能做出来就成功了。 拍完，鱼鳃盖就派上用场了，一点点把上下条之间还没粘连好的地方，往一起刮，把细缝刮平，先横再纵，里里外外抹平。， 里外都抹平好，制坯就算完成了。 完成后，要把这个坯转移到洞穴中，如何转移是个问题。这个难点也是临时才发现的，整不好，泥坯会瘪掉。 云清就叫鹿寻拿了一根藤条纤维，很细。在泥坯底部从一侧往另一侧轻轻切割，像是用线切松花蛋的感觉。 如此这个泥坯就从石桌上分离了，然后一个个托着底转移到石洞中。 接下去又要继续阴干，这时间就长了，得有个十来日。 族长甸已经为巫清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巫清全部收入空间。 而白姓族人也把青麻拔回了好些。青麻堆放了几天后，云清就安排白卓把青麻的皮分离开。 藤条留的是里面的纤维，青麻留的则是皮上的纤维。 这个活比较简单，但是熟练起来，速度快，纤维也不易扯断。剥离下来的皮纤维，就笼成了一束束，阴干放着。 这山洞就有这样的好处，冬暖夏凉，可以储存食物，阴干泥坯和青麻纤维。 云清也想知道这次制陶的结果，不能走，也只能等。 十来日过后，在大湖和土豆地之间，堆叠了几层横纵交织的干木，约两米长，是作为木柴。干木越往下越细，最底下是干茅草。 而干木的最上面摆放着一堆的干泥坯，这些泥坯基本是两种形状，一种是直上直下的，可以叫盆或桶，也可叫坛或缸，云清也搞不清，随便叫。 还有一种是一些三扁不圆的碗形，十个碗，是云清利用剩下的泥做的，一样的泥条盘筑法，只是比较迷你。看人家做，自己也跃跃欲试，就搞了这些出来。 周围几乎围满了整族的人，云清拎着一个火把，上前点燃了干木底下的茅草。 心里在想：不知道这第一把，能不能成功？ 第一百零六章 土陶 篝火呼呼的燃烧着，篝火堆比较大，幸而今日无风，也没啥风险。 只是天气本就炎热，在篝火附近更是热的流汗。 族人围成个大圈，等着看巫清大人再创奇迹。 云清嘴里小声的嘀咕着：“老天保佑，第一次制陶，最好成功。这么多人看着呢，可得给长点脸。” 声音太小，鹿寻知道巫清有发出声音，具体说什么，没听清。不过，他看到巫清盯着篝火，神情特别专注。 篝火烧了两个来小时，木柴大部分碳化，火焰不如之前猛烈。云清忙叫鹿寻把提前准备好的茅草，用叉子挑到倒扣的泥坯上。 焙烧本来就是要达到一定温度，陶坯才会发生一系列的物理化学变化。 如果是在窑里烧，温度比较有保证，一千来度还是有的，烧陶的质量肯定更好。但是这种露天的，温度就不太够，所以要尽可能去维持住高温。 在上面盖上厚厚的茅草，一来可以在火势不足时助燃，让火势不要降下来太多，二来上面覆盖滚烫的草木灰，也可以很好的保持陶坯温度，温度由表入里，确保焙烧到位。 火势渐熄，云清透过草木灰缝隙，隐约看到里面透出来的陶坯，或者说陶器是完好的，心中不禁一喜。 只是，嘴角才弯起那么一点儿，还没等咧开嘴，就听见“咔嚓、咔咔……”不绝于耳。 族人们不懂，还在旁边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云清内心一凉，她知道哇，这是烧废了。也不知是不是所有都废了，但是不同的配合比，让她还心存那么一丢丢侥幸。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种烧陶成功率可不是百分之百，人家熟手每次还在撞大运，何况她这个从来没做过，连理论知识、制造工序都非常模糊的人。 叹口气，云清脸有点黑。 她拿起一个棍子，走过去，开始扒拉。扒拉一个是碎的，又扒拉一个，还是碎的。十个缸形的，无疑例外，全都“咔嚓”了。 巫清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了，土着们也会察言观色，大气不敢喘。连族长和鹿寻也不敢吱声。 只是心里猜测，本来完好的，现在碎了，难怪巫清生气。只是巫清到底做的是什么，一个泥巴做的，能干什么？ 云清现在特别的失望，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可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结果还真是令人有些丧，浪费了大把时间，还有点丢面子。 有气无力的接着再扒拉碗，这些形状不规则的碗可都是她做的。 扒拉第一个是碎的，第二个、第三个都是碎的，已经放弃希望了。 直到第四个，奇迹终于出现。 一个胡愣个的三扁不圆的陶碗，居然没碎。 妈呀，太兴奋了有没有？ 云清瞪大眼睛都有点不相信。仔细扒拉扒拉，艾玛，好像真没看错。 我的大神呶，我太爱你了 云清赶紧拿俩木棍，小心的把烧的通红的第四号夹下来。 族人们大气不敢喘，也不敢上前帮忙。云清前后脸色变化他们看在眼里，现在巫清憋着气，小心翼翼的。自己这些人哪敢上手，生怕帮倒忙。 “鹿寻，快、快，把水桶、刷子拿过来。”云清忙喊鹿寻拿东西。 水桶刷子是事先准备好的。 “哎！”鹿寻一看巫清脸上由阴转晴，兴高采烈的喊他，他的心情也立刻高兴起来，忙不迭的答应，转身取来。 云清拿起小刷子沾些凉水，往这个第四号陶碗上掸。 陶碗一遇凉水哧哧作响。 云清的小心肝也跟着提溜着。 掸水这过程就是淬火冷却，可以让陶器增加硬度。 等哧哧声没了，已经是瓦青色的陶碗还没传出咔咔声，云清终于心安了。 她继续用棍子扒拉剩下的六个，还真是无一幸免。果然幸运很难一而再的来。不过有一个，已经是万幸。 幸存者四号，真的是第四号，痕迹非常浅，在外壁上刻着缺一划的正字。 当时放陶坯的时候，就是按照编号顺序放的，这代表了水和粘土的不同比例。 巫清托起冷却的陶碗，触手略微有点粗，这是粘土不够细腻，还有就是焙烧温度不够高导致。 手指轻弹碗壁，碗发出“铛”的一声金属脆音。 云清欢欣的“耶“了一声 “还真成了。”云清嘴角都快咧到了腮帮子。 看巫清眉开眼笑，众族人才敢喘大气。 甸、和鹿寻还有小草，还有很多族人都凑过来，盯着巫清手里的碗，看稀奇。 巫清有些得意：“这叫陶器，用粘土可以烧出各种形状的陶器，碗，锅、桶，只要你能捏出来的形状，还可大可小。” 云清把这个碗先交给甸。甸也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抚摸了一番，也像巫清一样，轻轻弹了一下。 没声。 甸抬起头，看着巫清的牛眼睛有点懵。他不敢重弹，他力气大，怕弹坏喽。 云清不禁笑道：“你略微大点劲儿。” 他试着略微大一丢丢劲儿，一弹，“铛”，清脆，还有余音。 这家伙高兴的有点手舞足蹈了。 “这……这还是之前的泥碗吗？完全看不出来。”甸还一遍一遍感叹道。 其他人也一脸的惊叹，在旁边也唏嘘着。 “再去装水试试。”云清朝水桶那努努嘴。 泥巴遇水不得成泥糊啊！心里这样想，甸还是在桶里舀了一碗水。 众人摒住呼吸，直勾勾看着，等着啥时候，它成一坨泥。 想也知道，不会出现他们想的那样。 这帮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抓耳挠腮的，轮流等着，要跟这个陶碗亲密接触。 云清忙道：“小心拿着，别摔了，这东西怕摔。” 等小草看完，她就赶紧收回，开玩笑，这是自己第一个作品，必须收藏。 众族人一片哀嚎。 云清指着还通红着的一堆，对鹿寻道：“等下不烫了，就收拾一下，这些都是烧废的，可以拿给大家看看，然后再扔了吧。” 没有再管他们怎么收拾，自己先溜了，回去偷偷乐去。 她人一走，鹿寻等人赶紧拿棍子一个个或挑或夹，所有碎片都没放过。 然后根据云清的动作，一个个掸水。 冷却后，一人抢一块忙不迭的先感觉一番，没拿到的排队等。最后炭灰是清走了，所有陶片却被族人各自带走了。 有个人幸运的拿到个完整桶底的，还能装些水。其他土着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第一百零七章 巫清要走? 云清拿着自己的第一个diy作品，美滋滋的玩了很久。 直到热情过后，才开始琢磨事儿。 自己要走了，让甸准备的，就是各种石器、毛皮、筐、背篓和一些腌肉，盐也领了一些。 族里也只有这些。 只是数量要的稍微多。 为什么要带这些呢？当然主要是为了换口海鲜吃，可顺便啊，也可以再为换点盐。 要是陶器能烧出来，倒是可以带些坛子、盆啊瓮啊缸啥的，估计更抢手。现在只有一个碗，自己还得留纪念。 驴另骑一头，自己的小驴太小。 这几天给自己的小毛驴又改名了，小名叫千里，大名就叫云千里，它还得留在部落。 为啥改名？因为这个名字，大气。以前怎么没起这个？因为云清这个起名废当时没想到。 看看自己空间的田，还得灌溉一番。出去找大水源就是个问题，得提前安排好。 还有，还有临行前还要给自己的十个大水桶，统统换上干净的井水。 其它的，暂时想不出什么来。 第二日早起，决定还是去部落里逛逛，看还有什么可以搜刮的。 云扒皮走出自己的窝棚，在族里瞎溜。看到白卓才想起来，青麻的事儿还没完。 她的窝棚上挂着很多青麻丝，扎成了一束束，快有一米长。已经晒干了，晒干后的青麻皮是白色的。 白卓看巫清到了，赶紧弯腰笑着打招呼。 云清看她瘦削的脸上长了些肉，而且还挂着笑，倒没有当初看到时，显得那么年龄大，年轻精神了许多。 近日跟巫清熟悉了，再见到巫清，白卓也不会战战兢兢的了。 她非常满足，虽然自己的部落没了，也曾有过等待被交换的痛苦经历，但现在，她真的很好。 鹿族富足，而且族人关系也比较好，她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变。 云清上前搓搓青麻丝，还真是记忆中的手感啊。 “白卓，做的不错。” “谢谢巫清大人的夸奖。” “把这个青麻丝用鱼骨梳再梳梳，梳顺了，把这些刺刺儿的渣滓，尽量都梳掉。”云清捏着一个刺刺儿的不是纤维的残留物给她看。 白卓忙答应。 “然后这个比较宽，你再多分几绺，像这个这么细就行。”云清又捡起一根宽些的青麻皮，以及一根细的，指给她看。 白卓又连连应下。 云清又抽出两根细线，干脆坐在白卓的窝棚前，把两根细青麻丝放在小腿上开始顺时针搓在一起。 一根细细的麻绳几下就搓成了。 白卓从旁观察，默默记下。 “来，你来试一下。” 白卓也抽了两根青麻丝，在小腿上试着搓，一开始还有些生涩，方向也搞反过一次，还好，后面再也没犯。 她试着抻一抻绳子，咦，眼睛一亮。以前部落用这个做绳子，并没有搓成这样，也没这么细，可是，感觉这个更结实，系成结，也会更紧。 云清又抽出两根细的，教她怎么续长。 “等把青麻丝梳理好了，你就可以像这个一样，把它们搓成长长的绳子，可以绕在一个羊骨棒上。” 白卓又点头说好，她知道要缠成什么样子，那个可恶的有盐俘虏，天天在编，他手上拿着一个叫梭的东西，上面就是缠绕成球状的绳子。 在白卓这，正要离开，鹿寻找了过来。 “巫清，居住地外面的土地，开垦很多了，可以种白菜了吧？” “那就种吧，记得种完要及时灌溉除草啊。粟谷颜色变黄几天后，就可以收割了，谷粒很小，别把粟谷粒掉到土里，那就别想收回来了。土豆秧蔫了之后，就可以挖土豆了。” “啊?哦，哦，好。”鹿寻很奇怪，怎么巫清连以后要做的，都给交待了。 离开这里，云清又绕到家畜家禽窝棚。 这有猪、鸡、羊、鹿、驴，驴骑走一头，要不带走一只下蛋的鸡？ 想想，又拍自己一巴掌。傻不傻，又不是不回来，要吃鸡蛋就带鸡蛋，带下蛋鸡是干啥玩意。回头就找族长甸要一些鸡蛋就是了。 这回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带什么，部落确实资源太有限，云扒皮摇摇头。 不过也没事，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那一身行头，也能熬个十来日。 想毕，她就带上云千里，来找族长甸，真个就要了一些鸡蛋。 鸡蛋那肯定得给，但是这回甸不知怎么滴，过一会，就回过味儿来了。 巫清这是要走？不然她不能要这么多东西。 大事，出大事儿了。 甸赶紧去找巫满和其他长老去商量这个事儿。 而云清，拿到蛋，就打算去溜千里，哪里管居住地里翻了天。 路过土豆地，还蹲下身子，拿出个石铲来，在一颗根部附近拨拉土，看到露出来一个小土豆，点点头，大小还行。看看这土豆秧现在的架势，土豆块茎还能再长大一些。 然后再把土回填上，拍拍手，溜驴去了。 刚巧，今天几个长老都在，族长紧急开会，还都一脸懵，什么事呀？这么急。 会议地点就是巫满的房子。 当然是为了照顾不利于行的巫满。 土着对于老年人没有那么强烈的赡养意识，说白了，都是资源少惹的祸，不扔掉老人就不错了，对巫满如此敬重完全是因为她是巫。 “什么？你说巫清要走？”众人都大惊失色。 “是呀。”随后甸就把巫清近期要了很多资源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难怪。”鹿寻听后一拍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什么难怪？”石岩赶紧追问。 鹿寻回答的有些快，语气里透着急：“就刚才啊，巫清居然交待我，种白菜要注意灌溉除草，粟谷收获要注意什么。土豆什么时候挖出来。我当时还奇怪，巫清怎么会提前交待我。现在族长一说，可不就是这样。巫清大人，真的要走！” “这……这可怎么办？巫清要抛弃我们吗？”羌眼里满是惊惧。 他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当初，初遇巫清的场景。 在自家的陷坑里，居然有个孩子，白白的，长的不好看，但是，很水灵。 当初巫清偶尔到菜园时，说过菜很水灵。后来他想起来了，见到巫清的感觉，就像是菜园里小菜，很水灵。 那天，巫清就那么突然出现在陷坑里，就像从天而降。 她说她是从森林的另一端过来。可是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穿越猛兽出没的森林，就算是他们，也只敢在森林边缘狩猎。 幸好，鹿族对她没有表现出恶意，还热情的接纳了她。 然后，巫清用她各种神异的表现，一次次挽救了部落，帮助了部落。 鹿族能有今天，是因为拥有了巫清。 巫清，是鹿部落的魂。 如果巫清走了…… 那…… 鹿羌心里特别的不安，其他几人同样如此。 第一百零八章 利行东方 老巫满咳嗽了几声，叹口气说道：“不要瞎猜了，巫清回来，就直接问。” 族长甸踌躇问道：“那要是真的，怎么办？” 其他几人也直点头，表示同问，都等着老巫满给出回答。 老巫满摇摇头，拉着长音：“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我们只要遵从巫清的意愿就行了。” 甸蹙着眉头，无奈道：“可，我们的部落，也需要巫清的守护。” 老巫满用浑浊的双眼望望面前的几个人，又叹口气，用她老迈的声音，缓缓说道：“巫清在鹿部落逗留过，已经是老天最大的护佑了。” 略微停了停歇口气。 她皮肤松弛，面上皮肤褶皱横生，但是却充满智慧。 老巫满再次语重心长道：“鹿部落要想真的长久、强大，终究要靠鹿族人自己。” 听罢，其他人都低下头，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老巫满说的没错，鹿部落的安全和强大，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不能永远一来云清。 可是，还是舍不得，这里依然愁云密布。 等巫清溜完云千里回来，等着她的，就是一双双哀怨的小眼神。 妈亲哪，这是咋地啦？ “有事儿？” 甸几人一副要说不说的架势。 嘶~，真想搓牙花子，这还是老爷们吗？ 还是得说是老巫满，张开豁牙漏齿的嘴，直接一语道破。 “巫清，你是不是要走？” 这话一说出口，全体都抬起头盯着云清看，小眼神透着希翼的光。 原来是猜到我要走，这是不愿让走的意思，那可不成。 “是呀，这一两日就走。” 眼前几个大老爷们一听，肩膀立刻耷拉下去。 随后，云清继续说道：“我就是去东边溜达一圈。” 几人心情不甚好，想起巫满的话，巫清的意愿只能遵从，也只得无奈接受。 “溜达够了就回来。” “走的也太急，再多准备一些食……啊？没听错吧！真的？”族长甸正要絮叨多带些吃的，突然被云清的话硬生生卡住了。 几人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跟云清确认了下眼神，没错。 想不到还有这转折，几人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连老巫满都跟着舒了一口气，眼睛笑眯眯的，脸上的褶子都有点荡漾了。 emmm虚惊一场。 “巫清，您去东边溜达，多带些人去吧。”鹿寻提道。 云清摇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有人毕竟不方便，不想住在旷野，这次就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石岩握了握拳头：“巫清，我跟你去。” 他原本不是鹿族人，不知道巫清来历是迷。他也一度疑惑过，鹿部落怎么出现一个肤色长相都不一样的巫清？但想到更北方，浑身白毛的部族，也就释怀了。巫清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太白了。 “不用，记得照顾好那两只小奶狗。” 石岩脸上就是一滞。当初带那两个小犬回来，满心等着巫清夸奖。 结果，巫清是很高兴，也夸奖了他，当时还开心的逗逗小犬，管这个犬叫狗，可是转身就把这两只忘了。 这跟上次看到漂亮石头的反应，完全不能比。 难得，临走前，还能想起那两只。 其实云清哪里是真的喜欢狗，相反她还有些怕狗。小时候这家伙被狗咬过，惨痛的经历，让本来对狗亲近的云清，后来只要见到成年狗，都是绕着走，心都提溜的。 当初她听说有犬部落养狗，她能不兴奋吗。这可是远古啊，她还以为她开了驯养动物的先河呢，结果，十来日远的距离，就有养狗的。 这说明了什么？ 云清只见过一个鹿族和石族，就以为整个世界都是这样，是不是太可笑了？搞不好这里是原始状态，但在遥远的地方，是高楼大厦呢。当然这可能性是很小，毕竟有些动植物自己见都没见过， 但可以肯定的是，远了，肯定有更发达的文明存在，近了，驯养后的狗能看家护院，对于并不是很强大的鹿族来说，当然是平添助力。 只是，石岩带回来的小狗，是两只母狗。 所以，鹿部落想要拥有一大群犬兵，任重而道远。 且说众人不舍她一人独行，可是无论谁说跟去，或者派人保护，都统统拒绝。这次是铁了心的独自潇洒，谁也别想撼动。 知道巫清不是彻底离开，大家由焦虑变成了担忧。 可又能怎样，说好的要遵从巫清意愿的。 两日后，云清骑着云千里它娘，嘚嘚嘚的出发了，众人只能在后面担忧的看着，一人一驴的背影离开。 巫清的神秘已经毋庸置疑，族里除了留下了她的窝棚外，此外一应资源不知道被云清藏在了哪，敲破脑袋，他们也想不明白这是哪种神操作。 老巫满拿出很久没用的占卜器，自己在屋子里偷偷算了一卦。 利行东方。 这才真的松口气，放心的继续打瞌睡。 走前，族长又给她拿了好些羊肉、鹿肉和鸡蛋。得亏空间的保鲜功能比外面略好些。 食物多点当然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所以，多带些，有备无患。 趁着这两天，她给空间里的田，统统浇了一遍水。十个塑料大桶重新清洗了一下，水全部灌的满满当当。 千里它娘，云清也给起了个名字，叫云想容。 千里也是母驴，但是千里毛色有些发青，性子特别的跳脱，虽然可爱，但真心谈不上美。而想容，背部毛色棕黄，肚腹雪白，很漂亮，性子也温顺，不像是新训化的野驴。 她也不着急赶路，慢悠悠的往前走，顺便感受这美好时光。 不像是刚刚到这个世界，满心满眼充满了惊恐，只想快些逃离那片森林，进入鹿部落，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 现在，心情美得很。 两三日内，应该都是安全的。人类活动区域，一切肉食猛兽退避，人就是这么的强悍。 苍茫的旷野上，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一人一驴。为了不迷路，她就只沿着大青山的山根走。 小毛驴，嘚嘚嘚。云清坐在上面，甩着手上的小鞭子，摇头晃脑。嘴里边还哼唱着儿时的歌谣： “我有一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第一百零九章 险象环生 连行了三日，已经出了族人正常的狩猎范围。 这几天白日就在路上行走，坐累了就下来走走，驴也可以松快松快。晚上就把驴子带进空间，睡个轻松觉。 遇到不认识的树木，还会截一段枝杈移到空间栽上，反正空间成活率奇高。 遇到一些树上的果实，也会看情况采集。 树上结的果少有有毒的，当然也不能说绝对，看到有虫嗑的，保准就是安全的。 这几天喝的水还是空间里存的水，包括想容也是。来之前，只给它预备了三个木桶的水。 这三日，水桶已经见底。接下去，就要消耗云清的饮用水了。 而云清，也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尽可能靠着山根，但也不能太近。山根底下都是碎石，路不好走，还费想容的蹄子，那肯定不成。 这就开始慢了，走走歇歇，还不能快跑。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还得三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到达山巴部落。 东方探索队伍的人多一些，而且都是狩猎高手，自然速度快。而自己这么慢悠悠的，时间肯定会延长。 第五日头上，云清骑在毛驴上，正琢磨怎么就没发现天材地宝呢？突然，想容突然不走了，原地焦躁的踏着蹄子，隐隐想后退，又不敢。 云清立时浑身绷紧，警惕的看着周边。冷汗都冒下来来，就在自己受不住要进空间时。 左前方人高的灌木丛晃动，随即走出一个庞然大物，云清能感觉到身下驴子的腿在剧烈的抖。 弱者在碾压性强者面前，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云清还有后招，还能勉强定神一看。 妈呀，这是一个豹子吗？上下各两颗獠牙快有尺长。这也太大了，人高的灌木根本遮不住。 想来刚刚是匍匐在里面，等着偷袭。半天不见驴子过来，才站起身走出来。 它的眼神，就是死亡杀。 云清的心脏抖的一抽，大脑差点空白。 想容已经吓得屎尿齐流，云清也比它强不了太多。不敢在作死的边缘，继续疯狂试探了，仅凭最后一丝心智，抓住驴鬃。 “嗖”，一人一驴原地消失。 空间外，猛兽呲着呀，盯着猎物。本来以为这俩小东西，早晚是自己嘴里的肉，存了不可一世的心，没有一上来就闪电般扑上去。 结果，现在悲剧了。 俩小东西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的屎尿味。 这猛兽彻底懵逼了，被打击的脸上都快显出人性化的表情了。它绕着想容留下的屎尿，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没错，不是幻觉，就是有俩小东西存在过的气味，咋就能突然没了呢？ 外面是抓狂快要崩溃的猛兽，空间里，是撇着跨，瑟瑟发抖的云清和驴子。 艾玛，这也太惊险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猛兽。 当然除了上次的群狼和那头成年野猪。但跟这个，真没法比。 她现在心还是蹦蹦跳的厉害，她太傻缺了，感到危险就应该立刻钻进来，怎地还能心大的去看是什么动物。 还能在那个紧急关头，打量人家的身高和獠牙长度，心大的这也没谁了。 完全是自找的。 这是安稳太久，警觉性降低了。 劫后余生啊，云清抱着想容，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眼泪也不要钱一样刷刷往下掉，也不管想容身上的屎尿屁味，好像彼此抱着才能给对方安全感。 云想容感觉到身边威胁消失，也渐渐平复下来，肌肉放松了很多，甚至能用头贴了贴云清。 此时此刻，云清决定了，以后走，一定带着云想容。因为俩人，不，一人一驴，曾经患难过。 在空间里，直到过了一日一夜，云清才决定出去探探。 还是骑在驴背上，她怕她一出去，踩在想容的排泄物上。 幸好，幸好，从想容的反应上，暂时安全，那个庞然大物不再附近。但是它遗留的气息，还是让想容略微焦躁。 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大青山的山势已经逐渐降低，果然如东巡人员所述，快到大青山的尽头了。如此山巴部落应该也不会远。 嘚嘚嘚继续往前走，这回聪明了，只要感觉有丁点危险，立刻窜进空间。就这样走了第九日，右手边已经没有了高高的青山，只有一些低低矮矮的小山包。 前方不知多远，能看到黑黑的分界线，那应该是一大片的山林，南北竟然看不见界限。 不知道这片山林，是不是自己最初踏入的那一片森林的一角。在右侧几日内距离，肯定还有一条大河，想必这条河最终就是汇入更东边的海域。 进入那片山林，应该就会遇到山巴部族的人了吧。 快到了，反倒内心有点忐忑。之前只是听说他们会与海边小部落正常交易，就觉得这个部落应该比较好接触。完全没想过，自己长得，有多特异。 不管了，上，九十九步都走了，还能差最后这一哆嗦吗？ 驴子继续前进，云清顺便捞出镜子，整整头发，抹抹脸。形象还是得注意，反正怎么化妆，也遮挡不住自己的不一样，那就可着自己来。 居然又走了半日，才走到这片山林的边缘。这哪里是山林哟，这分明还是个原始森林。 想想也是自己单蠢。这里怎么可能有山林，这里的树木不知道自由存在了多少年，怎么可能还是小林子？ 只是这里还没看到任何山巴的影子。 山巴部族到底在哪呢？探索的人，也只是说了大概位置，具体还是得靠自己找。 山巴是生活在森林边缘，可却是内边缘。也就是，还是生活在森林中。 所以云清鼓了鼓勇气，用毛皮盖住头，以及拉住缰绳的手，再把裤腿系紧，干脆骑驴往里走了一段。 她决定走一段后再往两侧走，发现的几率肯定会大些。 森林内边缘，树冠就已经有些遮天蔽日，林中阴暗，而且非常的安静，静的只听到三种声音，鸟鸣、蹄子踏在草地上、还有云清自己的呼吸声。 森林里没有路，以她的水平，还看不出这里是否有人类活动的踪迹。 云清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 驴子没有什么惊惧的表现，这让云清略微放下了一点心。森林边缘出现猛兽的机会肯定会小些。 可就在云清以为安全无虞，抬手打算挠挠头发时，突然从左侧方，飞来一个东西，隐隐带着切割空气的声音，可见其重量和速度。 就在物体眨眼就到，而云清也正打算钻到空间时，听到一个惊叫：往左躲。 条件反射，自己脑袋就往左一片，手也跟着下来了。 啪的一声，物体从云清右耳边掠过，打中一个东西。而后摔落不远的地面上。 惊魂未定的云清跟着一看，惊呼一声，老天，一条颜色鲜艳的环形蛇，正跟着一个回行镖，瘫软在地上。 好危险，云清感觉道冷汗蹭蹭往外窜，尾巴根都发酥了。 她机械的转过头，看到自己前方几米远，站着一个**的高挑女子。 第一百一十章 达达 达达打算出来采一种药材，母亲咳嗽的有些厉害。只是才走出居住地不远，就察觉到前方有动静。 她潜在树后偷偷观察，一个全身包裹着毛皮，只留一双眼睛的小人儿，坐在一个奇怪的大兽身上。 这个奇怪的大兽，她见过一次。 就是这种大兽，才让上次那几个偷窥的小贼跑掉。 可眼前的小人儿，还有这个奇怪的大兽，都没有给她任何威胁感。 她偷偷跟了几步，对方警觉性不强，或者说很弱，完全没发现自己。 看这人坐在大兽上，一边行进一边在林子里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什么。 走了一段路，行到一棵树旁，这人突然抬起手。达达此时才看清，这是一双白皙柔软的手。 她暗自撇撇嘴：这样的手怎么能甩的出武器？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一条环形蛇正悄然从树上潜下，蓄势待发。目标，就是那只白嫩的手，而这只手的主人还傻乎乎的一无所知。 没有多想，本能的，达达甩出手里的武器，直奔环形蛇。随后，嘴里发出警告。 好在，这人听了她的的话，快速躲了一下。因为她眼见环形蛇已经吐着信子，做出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在躲避的同时，武器也到了。 武器到时，蛇牙与那只手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个指头的厚度。 连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种环形蛇，是这周围区域，最毒的毒蛇。一旦被咬中，十几个呼吸间就要丧命。 对方也发现自己是被救了，拽住大兽，转过身子，然后，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哈，这是吓傻了吧！ 云清可不就是被吓傻了，一阵的后怕。就在刚刚，几个呼吸前，自己小命差点休矣。 缓了好几缓，耳边还是自己心跳震动耳膜的声音。 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像得了失语症，但这不影响她打量对面的，“美女”。 这是怎样一个女人？不是鹿族女人那样的矮壮，此人目视身高得有一米六几。这在这些土着女人中间，已经算是非常高了。 纤细的胳膊上，有隆起的肌肉块，还有修长紧绷的小腿，身形非常的矫健多姿。 身披一件鹿皮衣，勉强盖住大腿根。 皮肤没有鹿族人那么黑，也没有云清那么白，可能是常年在丛林中生活所致。头发梳成一条条小辫，跟脏辫有点像，搭在脑后，但发丝并不卷。 双眼明亮有神，两颊略宽，但满满的胶原蛋白表明，这人年龄并不大。 这是云清来到这里后，见到的第一个英姿飒爽，特别有精神气儿的女人，或者说女孩。 还有，非常特别的是，她的后背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背着一把弓。 这个信息，探索的队伍倒是没有回报过。 此时这个年轻的女人同样也在打量着自己，但是眼神好像带着那么的一点戏谑。 这时云清已经稳定好了心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你救了我，谢谢！”云清露出百分之两百的真诚微笑，跟人家道谢。是真心感谢，没有这女孩，自己小命就交待了。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明显被吓到了，还带着颤音。达达暗自好笑又得意。 谢什么的，听不懂，不过…… “你是谁？来自哪里？”不是那种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点磁性，但是很沉稳，让人有安全感的那种。 云清看着对面这女孩，觉得特别的顺眼。这可是是恩人，蒙着脸实在不礼貌，干脆，摘掉头上盖的毛皮，露出自己这张有些特别的脸。 很明显对方看到这张脸果然愣了一下。不过还好，不是特别明显。 “西面鹿部落，云清。”首先要自我介绍。 “鹿部落？没听过。”达达皱皱眉，记忆中没有这个部落名字，难道是很遥远的西部？ “我族以前生活在大青山的后面，因洪水肆虐，搬过来没多久。” “这样~，那前阵子，有几个人来我部落探查，骑着一样的大兽，那是你们部落的人吗？”虽然这样说，但她并不太相信，这云清和那几个人长得相差太大了。 只是答案出乎她的预料。 云清爽快的承认：“是啊，我族对于东方还有什么部落，充满了好奇。所以有派人过来，不过没有什么恶意。这个大兽叫驴，是我族的代步工具。” 达达有些愣住，是伙伴应该让自己厌恶才是。不过看着对面笑眯眯的女孩，实在起不了什么警惕之心，反倒心生好感。 至于他说的这个驴是什么代步工具，听不懂，反正就是用来坐的。 “山巴部落，达达。”达达也学着云清自我介绍了下，然后接着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总不会也是来探查吧？”好感归好感，该问的还是要问。 一个小女孩，带一头驴子，来到这片森林，你说只是过来探查，没人相信。 而且，不是已经探查过了吗？难道，有什么阴谋？ 这要怎么回答？说听人回去一讲，馋啦，要去海边吃海鲜。来到这里一来是借道，二来，沟通下沿途部落的感情。 后面理由还行，前面的就…… 云清看看达达的脸，既然要和人交好，就尽量不要隐瞒，再说，那可是救命恩人。 “我是听探查回去的人讲，山巴部落的神秘，还有在你们的东边就是大海，据说一望无际，特别壮阔，让人心生渺小。我觉得好奇，就出来看看。” 达达一脸的不信。 说真话，竟然不相信？ 达达寻思：就为好奇，就自己跑出来，你不怕死啊？再说部落也肯放你一人出来？ “鹿部落距离我族有多远？” “步行十二日左右距离吧。” 达达：…… 我就说不信吧，还真是。 “咳咳，我骑着驴，四日就到了。”云清只好缩短来的时间，她不能说中间还碰上猛兽，耽误了些时间，说不清楚。 达达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心想这样还差不多，撞大运，四天没碰上猛兽，也是可能的。 咦，想不到这个叫驴的大兽，速度这么块。她两眼冒光的看着云想容。 这眼光让云清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我来山巴，一来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二来，也是看看两族有没有什么可以互通有无的。 “互通有无？”达达用光着的脚板踢踢地上的土，心想这人说的话自己多半听不懂。 第111章 山巴部落 “就是交换。” 达达点点头，说互通有无不懂，说交换，这回就懂了。可看她没带什么东西，除了身上的毛皮，难道？是要交换她坐的驴？ 达达走过来，两眼冒光的绕着驴子转了两圈。 这可以理解，就像一个屌丝看到一辆豪车，不能摸也要围着看几圈。 但是它不行，这是有患难情谊的。 云清赶紧上前挡住。 “不是要交换它，这是我的坐骑，是伙伴，不能用来交换。” 达达明显有点失望，大兽什么时候还能当伙伴了？在他们这，都是该到嘴里的肉。 眼看对方满意度下降，那不行啊，这达达现在可是纽带，这是促进两部落感情的大好机会，得把握住。 假装在驴背上铺的毛皮垫子里掏掏，掏出一把石刀。 只能拿石刀是有原因的。山巴部落居住在丛林中，使用的回旋镖还是弓都是木制的，想必石器奇缺。 石器中矛又太长，冷不丁拿出来，不是想搞事还是想干什么。 所以小巧而锋利的石刀就是首选。 伸手把石刀递给达达，笑道：“多谢你刚刚救了我，这是我的报答。” 达达顺手接过石刀，明显很感兴趣，一听是报答，马上喜笑颜开。 云清心想，这人还真是实在。 云清看达达摸着刚得到的礼物，摸着摸着，突然达达一拍脑门。 “哎，我差点忘了，我要采点药，我母亲咳得厉害。”随后看看云清又有点为难。 “那你怎么办？” 是呀，我怎么办，我想去你部落，这不明摆着吗？ 云清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达达不说话。 达达挠挠头，“要不你跟我一块，等我找到药材，带你去见我母亲。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森林中，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话说的要不要这么狠？不过，这也是大实话。 云清当然从善如流，忙点头。 达达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回旋镖，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环形蛇，有些犹豫。 “怎么了？” “蛇肉特别好吃，可我现在要采药材，不好拿。要不你帮我拿蛇？” 什么？开玩笑，云清特别怕这种蠕动的冷血动物。 云清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头也摇的像个拨浪鼓。 达达嗤笑一下，说道：胆小。 说完顺手在旁边薅了几根长草，拧成绳。然后来到死蛇跟前，剥出蛇胆，递给云清。 云清又紧个摆手，后退几步。 “无胆。”达达不满的嘀咕一声，仰着脖子就要直接扔嘴里。 “等等~” 达达疑惑的看着云清，什么意思？不是不要吗？ “蛇胆，有清热、解毒，还有止咳的作用。”这云清可知道，老爸还有一瓶别人送的蛇胆酒呢。 “真的？”达达眼睛一亮，赶紧放下蛇胆，随即又有些后悔，怎么这么欠呢，蛇胆不挤出来多好拿，这要怎么带，还得去采药呢。 当然是真的，云清假装走到驴跟前，拿过来一个石碗。达达感激的朝云清笑笑，把蛇胆放入其中。 拎起石刀，砍砍砍，把蛇头砍下。然后粗鲁的在蛇身上扎个洞，把草绳穿过去，两端再打个结。像拎鱼一样，拎着死蛇。 这女娃子，还挺血腥，刚得到的礼物，就毫不珍惜的用上了。 “走！”达达特别满意，又是收到礼物，又是得到刚好能止咳的蛇胆。小手一挥，让云清跟上。 她其实还想坐云清的驴，只是坐在驴上就没法采药了，只好忍住。 达达采的药材，自然是要止咳的。 云清是有止咳药，也有风寒咳嗽的土方。但这大夏天，谁知道她母亲是因为什么才咳嗽的。 自己不能乱掺和，当几天巫就以为自己真的会医术了，这想法很危险，得打住。 再说，也许人家的药材可能会更好呢。 俩人并肩走，达达一边盯着地面找药草，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云清闲聊着，还顺便观察了一下她背后的弓。 弓背不知道是用一种什么木做的，弓弦则像是一种动物的筋。而箭只则是木箭。 旁边达达惊呼一声，兴奋的跳到一个小坑洼旁，叫道：“找到了。” 说着她弯下身，拔起一颗圆形叶子的小草。之前一直没看见，在这个小坑洼处，居然长着一片。 达达采了十几棵，也用草绳，轻轻的捆绑成一束。小心的用手拎着。 “好啦，这回我们可以回部落了，我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距离山巴部落实际并不算远，也就个把时辰的路。一路上，彼此又互通了一些对方部落的消息。 “什么？你们部落还住在石头洞穴里？” 要这么惊讶吗？西边的部落，不住石穴的才少好吧。 “还好吧，也有住房子和窝棚的。” …… “什么？你们部落住在树上？”云清也惊了，这，这过来探索的人怎么回事？这些信息为啥都没报告，想不到山巴部落居然是筑巢一族。 “在树上搭窝棚？不容易吧，一部落的人，得在树上搭多少个窝棚呀？” “也还好，我们部落还不到百人，能有几个窝棚?” …… “我们靠山，工具很多都是用石头制的。” “我们住在森林，我们的工具大体是木头做的” …… “你说海边的那些小部族啊，我们是经常带食物去跟他们换些盐。” “你想去呀？要不我陪你去吧” “那怎么行，你们部落不会同意的” “我母亲是族长，只要她同意，就可以。哎，只是得等我母亲病好。” …… 本来以为达达是个酷酷的御姐，实际，也是个单蠢的妹子。 她的情况，还没到山巴部落，已经被云清摸了一个底透儿，当然了，云清也没隐瞒什么，她也是个单蠢的妹子。 个把时辰后，遇到的人逐渐变多。抬头看看树上，确实搭着一个个窝棚，用树枝搭建，窝棚顶是圆的，用皮毛盖住。 窝棚最高也就一米五，估计也就睡觉的时候用用。 所以，此时还是大白天，地面上特别热闹。 男男女女，有人在煮食，有人在制作木器，云清甚至看到一人正在上弓弦。 族人一看达达带回一个容貌奇特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围观。 习惯了，云清已经被围观多次。 不远处传来咳嗽声，云清跟随达达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个看起来中年的严肃女人，坐在一块毛皮上，边咳边用手中的石头去磨一个回旋镖。 第112章 意犹未尽 听到前方动静不对，中年严肃的女人，抬起头看过来，正好与云清看个对着。 云清冲她笑了笑，还点了点头。 山巴族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母亲，我采回了治咳药。”达达欢快的上前喊了一声。 “好孩子。”山巴族长严肃的脸冲女儿释放一丝笑意，又看向云清道：“这是？” 山巴族长给她闺女使眼色，赶紧介绍吧，从哪领来的陌生人，长得有些奇怪，还带着一种大兽。 上回鹿族探查者骑驴逃跑，山巴族长并未在跟前，不过族群中已经有人认出，并且走到山巴族长跟前，附耳通了一下气。 族长的眼神中，就开始带上了警惕。 达达拉过云清的手，这只手和她想的一样是柔软的，只是手心有很多老茧，这让达达多少觉得可惜，可又莫名被安慰了一下。 她得意的对她母亲笑道：“她是鹿部落，云清。我救了她。” 鹿部落?附近没听说过，有这个部落? 来偷偷探查的人，难道就是鹿部落的?怎么达达说救了她？山巴族长么么疑惑的看向云清。 云清上前笑道：“我在林中遇到毒蛇袭击，是达达救了我。达达可是我的恩人。” 达达眼里带着笑意，很满足云清的回答，内心对云清的接纳度又高了那么一大截。 云清继续道：“我来自西边的鹿部落，是部族的巫。” 么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么一站，足有一米七几，好大的个头，难怪达达年纪不大，身量却高。 “巫？” 她瞪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见过传说中的巫，山巴部落从她上上代就已经断绝了巫的传承。 达达也吓一跳，放开抓着云清的手，眼睛里有受到欺骗的打击。 “云清，你，你是巫？你不是云清吗?” “我是叫云清没错，可我也是鹿部落的巫。”跟达达交好，是云清。可是面对山巴部落族长，她得是巫清比较好。 这叫人怎么相信呢？这还是个孩子。 云清在毛皮衣物底下假装掏掏，掏出几个龟壳。这是巫，用来装逼用的东西，其他人没有的。当然不是鹿部落巫的信物，鹿部落巫的信物，是她脖子上的挂坠。 众人都有点懵逼，不过到底是族长，即便鹿部落形迹可疑，可是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巫，么么还是连忙正式邀请云清就坐。 巫，无论是在哪个部落，都是地位备受尊崇的那个。 俩人坐下，自然又开始一波正式介绍，达达则在一旁表情忿忿。 云清发现这俩母女名字都是重字，不知道这个部族起名字是不是都这样的。要是男人也是这样，那就有点搞笑。 “鹿族在此往西步行十二日距离。原本在大青山后面，上个秋天因洪水肆虐，才搬到山这边。鹿族来山巴探查，并无恶意，只是想确认我族东面，与哪个部落相邻。” 云清的直言，让山巴族人倒是长舒一口气，没有恶意就好。而么么对云清的警惕也降低了很多。 么么：鹿部落在我族西方十二日路程？那是有些远。巫清带的同伴在哪里呢？ 云清：我一人过来的，骑驴会快些。 哦？众人非常惊讶，看看那头还在地上掳草的驴，再看看巫清的小身板。十二日的距离？路程中不知有多少危险，巫清是如何平安度过的？ 尤其是达达，她是知道，巫清的警觉性并不强。 一旦碰上猛兽肯定跑不了，还有那头看起来温顺的驴。怎么看都不相信巫清是独自一人。 但是云清跟他解释过，似乎也说的通，但就是觉的哪里不对劲。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还在生云清的闷气，听到族人问，也不帮着解释，就等云清，又把理由说了一遍。 这回，云清把众族人的眼光从她身上移走了大半，都移到云想容那。它现在被众人围观，还一无所知一边嚼着嫩草。 云清对么么说道：我族东部探查的人回报说，在这片丛林的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边也住着一些小部族，我就特别想去看看。 么么点点头，海边她去过一次，那还是小的时候，看到大海，那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能呼吸。凭谁说了大海的壮阔和奇妙，也会让人忍不住向往。 云清继续道：又因上次，我族探查人员有惊扰到了山巴族人，所以特地过来道个歉。我族并无恶意，也欢迎山巴部落到我族去看看。 误会解释清就好了，山巴并不是一个爱记仇的部族，何况对方还是地位尊崇的巫。 么么止不住又咳嗽了几声，达达赶紧把蛇胆端给她。 “云清说，蛇胆可以治咳嗽，吃掉吧。” 她女儿说治咳嗽她不信，可这话从巫的嘴里说出来，她是深信不疑。 接过碗，一口吃掉达达留给她的蛇胆。 云清脸跟着她的动作就一苦，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云清本来还想说，直接吃可能有寄生虫，想想算了，人家一直都这么干的，整那么多事干啥。 吃完蛇胆的么么，给了女儿一个眼神和动作，然后继续跟巫清对话。 么么看着有些撅嘴走开的达达，再看看云清，内心叹口气，暗想道：果然是巫，年龄比达达还小，却稳得住。 聊了一阵，渐渐感觉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沁人的食物香气。 过了一会，达达再来，手里端了一个大点的石锅，后面跟着一个族人，端了一个小石锅。达达看到此时她严肃的母亲，已经微笑连连。 香味就是从达达端的这个石锅中弥漫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云清第一次闻到，土着煮出来的食物会这么香。 石锅里装了两种食物，一个不是煮食，竟像是烤鸡，但比鸡还大一倍，另一个是小锅炖肉。 原本云清基本上是不吃这里人做的食物，就有些犹豫，可是味道又太香。 达达立刻怒瞪一双大眼，指了指眼见的两个石锅：“怎么？这可是我亲手烤的，是林中最美味的肉。还有这个，也能香掉你的舌头。” 连么么族长也不解的看着云清。 得得得，吃就吃，这小祖宗好歹是自己恩人。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碰上这么傲娇的土着。再说，确实太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顺手摸出个石刀，在母女俩期待的目光中，切了块烤肉，慢慢放进嘴里。 哇，这，这是什么肉？云清两眼瞪老大，来回转着，疯狂看着么么母女。 太美味了，她感觉，一股清香充斥整个口腔，甚至味道香到她的灵魂里。口感嫩滑，又有些韧韧的嚼头。原谅自己词穷，原谅她吃的东西有限。在她吃的经历里，这个堪称极致美味。 她一边吃，一遍伸出大拇指， “唔~这是什么肉，太好吃了。” 食物让她忘记其它，正享受间，只听“咕咚”一声。 抬眼去看这不和谐的声音来自哪里？ 达达正有点委屈的盯着这只“烤鸡”，默默咽着口水。 看把你馋的，我的御姐在哪里哟。 先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么么，倒是没推辞。达达在旁边跃跃欲试。云清也切了一个大翅膀给她。 怎不是鸡腿呢？另一只进云清肚子了。好歹得个鸡腿，达达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开吃。 你一块，我一块，一会就消灭光。 云清舔舔手指头，叹口气，意犹未尽。 第113章 回赠 达达指指炖肉，云清不想吃了，达达又开始瞪眼睛，秒怂，吃两口吧。 在母女俩惊异的眼光中，拿出一双筷子，当然这筷子是木枝削的。 还没等云清筷子伸到石碗里，达达手已经摸了过来。 她也知道巫地位比较高，但是只是传说，她又没见过，自然没那么强烈的敬畏感。 再说，又是别的部落的巫，而且，她最初交往的人是云清，比她小，还被她救过。 所以，让她对云清敬畏甚至匍匐膜拜那根本不可能。 看云清总是从皮衣里拿出东西，现在还拿出两只长长的细木棍，非常好奇。实在看不出这薄薄的皮衣里面，还能藏什么东西。 么么阻止已经来不及，达达已经对云清上下其手。云清也被这波突然袭击给整懵了。 姐姐，尽快你能庄重点不？ 现在达达肯定，云清衣服里已经什么也没藏了。她疑惑的退回去，眼光在云清身上还不断扫来扫去。 么么忙道歉。 云清摆摆手，整理整理衣服，继续伸筷子。 母女俩又疑惑了，拿两根细棍子伸锅里干嘛？ 只见云清，用两根细棍轻轻夹起一块肉，然后放在嘴里。 这过程，娘俩又惊讶了一波，还有周围假装走来走去，实际趁机偷瞄偷听的族人。 山巴族人：原来鹿族人是用细木棍来夹肉的，不用手抓。 云清咂么咂么嘴，嗯，这个味道也还行，吃了一块，又来了一块。 “噗嗤~” 啥意思？你笑什么劲？ 达达得意的瞄一眼肉锅，一脸坏笑。 云清有个不好的预感。 “之前不敢拿，现在吃的倒欢。”达达撇撇嘴。 我，我真是，内心呕，憋住。要不然先前好吃的，都白吃了。 云清淡定的放下筷子，微笑着向么么说道： “非常美味，吃的很饱。谢谢。” 她的反应达达有点失望，也没在奚落，只是索性拿起云清的筷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去夹蛇肉。 她又没用过，此时一用，看着特别的别扭。 这回轮到云清憋笑，筷子哪是那么容易学的。 云清琢磨着下次还要吃烤的那种肉，直接问么么族长：“刚刚吃的这个烤肉是什么肉？” 么么笑道：这是一种能飞的鸟，我族人都叫它香鸟，只在盛夏出现。它的肉质特别美味，只是这种鸟速度奇快，非常难捕捉。这次，巫清有口福，刚好族内捕获到一只。 香鸟？还真直接。 云清傻眼，看来再想吃，就不容易了。又想，这么难得的猎物，竟然就招待自己了，这个，太，太感动了。 她决定，要拿一点东西报答。 咳咳……，么么族长又开始咳，达达把采到的草药递给她母亲，么么族长居然就那么一根根吃掉。 好吧，云清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也许这样吃管用呢。 云清走到云想容跟前，在毛皮坐垫底下，掏掏。又掏出几把石刀、还有几条鱼干，再加上十来粒空间出品的土豆。 用个破皮子一包，这算是回赠点土特产吧。 自己也是穷，感觉这些东西，老普通了，特别的拿不出手。量多，又觉得达达她们会怀疑。 拎着这些东西又回到就坐的地方，此时么么族长已经吃完药。又喝了一些水，感觉平复了不少。 云清把包往么么身前推推。 “达达救了我，么么族长又用珍贵的香鸟招待我，这些是我的回赠。什么时候，你们来到鹿部落，我一定拿出最好吃的，来招待你们。” 么么忙推拒，毛皮只是随意包的，露出里面的东西。石刀，山巴部落虽然稀缺，但并不是没有。鱼干，也稀缺，但一样，每隔几个月，从海边交换回来，还是能吃的上。让她们觉得唯一特别的，是土豆。 圆滚滚的土豆，上面还带着泥土。一看就是植物地下的果实。 云清再往么么族长那推推，说道：“还请收下，这是我的心意。” 达达倒是两眼冒光，可是么么还是不肯要，还有点欲言又止。 “么么族长有什么事，尽快开口，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们做的。” 么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让云清觉得好想收回刚刚的话。 什么事？原来是想让云清帮她们举行一次祭祀。 还能这么操作吗？我是别人家的巫嗳，再说，信仰的神是一个吗？可是话都甩出去了，收回来不是打自己的嘴巴?至于其它，人家不是也不介意吗？ 僵硬的点点头，最后还是把地上的东西推给了么么。 俩人对土豆很感兴趣，云清也就把土豆的吃法，简单说了说。娘俩明显对鹿部落的东西很向往。 最后，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了，包括那些没见过的食物，还有石器，最感兴趣的，居然是云清的坐骑。 云清只好呵呵笑着拒绝：这个你们就甭惦记了，驴，鹿族养了很多，山巴部落可以去交换。 俩人包括一堆旁听的，听到能去交换，都非常的兴奋。只是么么族长转瞬又有些发愁。 “鹿族食物充足，我族能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呢？” 大姐，你这东西也不少。 “族长可以用毛皮、药材，嗯，还有回旋镖和弓箭来交换。”鹿族人越来越多，靠狩猎补充食物，肯定远远不够，食物来源渐渐多样化。相应的，毛皮也跟不上。 还有，药材，这个非常重要。 要想医术发展，还得集众家所长才行。靠小草一个人去试验，猴年马月哦。 “回旋镖？弓箭？那是什么？”达达立刻抓住陌生词问道。 “就是你打蛇的武器，弓箭是你当时身后背的。你们族叫什么？” 众族人点点头。 达达：回旋镖？还真是回旋，我们管它叫去来刀。弓箭嘛，我们叫拉飞簇。 云清抽抽嘴，这名字真不习惯。 祭祀是在晚上，等族人都在的时候才能进行。这期间，达达就开始带云清逛居住地。居住地真没啥，就是树上的巢屋可供参观。 爬树让云清倍感困难，也因为这样，才能给低矮逼仄的巢屋带来一点神秘感。 呆在里面除了感觉直不起腰，暗兮兮的之外，也没啥了。 倒是山巴部落的饮水，让云清赞叹不已。 鹿部落还要吭哧吭哧大冬天挖水井，人家这里，直接有一眼泉，神奇的是泉水四季都在咕咕的流着。他们叫这儿长流水，水质清彻甘甜。 云清趁人不注意手探进泉眼，偷偷引水入空间，补充水份。 怎么就能偷偷的呢，跟拿个东西一个意思，只要触摸，就能进去，还能根据自己的意念，安排输送具体地点。 别人看到云清，也以为她在玩耍。 云想容也趁机灌了个饱，只是它现在比较悲催，被达达盯上了。达达忍不住还是跟云清开口借了去，终是骑了一个爽，才恋恋不舍还回。 第114章 朋友 到了晚上，狩猎的人群陆陆续续归来。 云清注意到一点，所有男人的右耳，穿有一个棉签粗细的骨刺。 这就是探查人所说的奇怪现象了。 应该是上次交换的队伍，主要是男人。让他们以为这个部落几乎都穿耳洞，实际，只有男人才有。 问了达达才知道，这里的男子，幼年就会扎耳洞，据说这样可以留下来。因为山巴族女多男少。 幼时，会用一种硬硬的草籽，在右耳垂附近揉捻，直到把耳垂捻出一个米粒大小的薄层，然后用一种植物上的尖刺，刺破只剩下薄皮的耳垂，并把尖刺留在上面，尖刺上尖下粗，把尖端掰断，留下粗端，留在耳垂上。 这样耳洞就扎完了，等到伤口完好，就可以换上骨刺。 新回来的人见到云清，自然也是惊讶一番，但一阵骚乱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巫，也许本就特殊。 祭祀没什么好说的，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山巴部落根本就没有见过祭祀什么样，云清毫无负担。 她把上次祭祀的行头捯饬出来，再配上祭祀舞。 效果还是很震撼的，就是山巴配合不行，该激动的时候还傻呆呆站着。 应该叫他们见识一下鹿部落的激情。 好在最后拜神的时候还知道跪拜在地，给了点动静。 最后云清用事先准备好的血液给每人赐予了祝福。 手指轻点一点血，按在眉头。她怕血腥味太浓，引来野兽。 让云清惊掉下巴的是，山巴部落在祭祀后，竟然围着小堆的篝火跳起了舞，还唱起奇怪音调的歌。云清怀疑，这跟刚刚傻呆呆不配合她节拍的人，完全不是同一拨人。 肢体活动带起的空气流动，让火苗来回摆动特别剧烈，还好今日无风。 看的云清倒是一惊一惊的。 原始艺术很美好，可是森林篝火很可怕。 这是前世深入骨髓的教导，什么“森林护我家，防火靠大家”，还有“认真把好防火关，有备无患保平安”等等，不胜枚举。 一旦火起，火势蔓延，不管是参天巨木，还是活蹦乱跳的亿万生灵，都将化为灰烬。 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么么和族人一样，今日非常高兴。因为她们不再是被神遗忘的子民，她们送上了祭祀品，也得到了祝福。 只是巫清皱着眉头，眼带担忧，让么么心里咯噔一下。 “巫清，有什么不好吗？” 云清低声说道：“神有警示给我。” 么么吃了一惊，达达也凑了过来。 “若是继续在森林中，烧火煮食取暖，燃烧篝火。总有一天，火灾会降临到这片丛林。周边不知多远的地方，将化为灰烬。” 不知怎么，这么两句大煞风景的话就真吐噜出来了。 大神附体一般，不受控制。 或者说就像公共场合憋也憋不住的屁，放完，很懊恼。 但是，身（心）舒畅。 不管什么借口，反正它就冒出来了。 什么？俩人包括附近的听到的人，均大惊失色。 恐惧，还有，看着云清猜疑的目光。 内心叹一口气，搞得好想我在诅咒他们，不过听起来是有点像。 大好的心情，你给泼了一大缸冷水，谁能舒服？再说，人家不知几辈人住在这，还好好的，你说你是不是欠登。 不过自己也是好意。 本来风险就是很大，自己也没说谎。再说，自己不说了吗？总有一天，又没指哪一天。 她转身直接离开，留下一脸复杂的么么族长和她的族人。 云清觉得，自己要被列为最不受山巴部落欢迎的人之一了，或者去掉之一二字。 今晚，她和达达住在一起。 达达侧卧着身子，手支在脑袋一侧。黑暗中闪烁着眼睛，看着云清。 “巫清，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母亲不允许她直接叫云清，只能叫巫清。 “嗯～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 窝棚里沉寂了一会儿。 “哎，我族一直生活在这里，不燃烧篝火，怎么煮食物，冬天怎么取暖呢？” “你们可以尝试去平原上去” “我族武器不足以在平原上厮杀。我族习惯了丛林生活，离开这里，很难适应。”黑暗中，达达应该摇了摇头。 也是，无论生长的地方有多贫瘠、险恶，多数人类都不愿意迁移。 “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该怎么办？”达达又叹口气，这是超出她年龄的担忧，有点承载不起。 “真有那天，你可以去鹿部落，找我。” 窝棚里又沉寂下去。 过了一会，渐渐响起了达达的轻鼾声。 云清没睡，她担心云想容。 晚上这里安排了值夜的人，还是好几个，想容就放在达达窝棚的树下。 平时值夜肯定是在窝棚里，今夜，完全是因为她的驴子不能上树。 就因为这，达达已经哀叹数遍。她也想拥有一个驴子，甚至希望部落配备驴子。 只可惜，她们住在树上，天生相克。 总算一夜安然度过。 云清盯着两个大黑眼圈，晕乎乎的站在树下。不行了，她决定赶紧走人，好找地睡觉。 果然出门万事难。 拒绝了达达准备的黑暗料理，拿出自己的肉干和她分吃。 搞得达达又去摸她的身上，连驴背也没放过。 只是她再奇怪，又能摸到啥？ 毫不犹豫，马上辞行。 云清一番坚持后，么么族长也只好放她走人。 临行，还给她准备了一个大包裹。 达达虽然想跟去，但是，么么的咳嗽还没好，虽然比昨日似乎好转了许多。并且，么么和云清也不会答应。 虽然昨晚最后有点不快，但今日山巴族人还是都挥手跟她告别，族长母女眼里还带着担忧。 狩猎的人群送了云清一段路，达达跟在其中，外表御姐，内心萌妹子的她抹着眼泪。 依依不舍，也总有分别时。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奇怪，一生中总有几个人，让你一见如故，莫名的好感。 俩人就是如此。云清完全想不到，自己在这里会遇到一个，朋友。 云清得到一个回旋镖，还有一把弓。 而达达，得到了一个巫的拥抱。 最后终究一个人上路。 独自行走了远远一段路，才带着云想容闪进空间。放下一切，她只要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在看云想容。 啊啊啊～，臭驴，我的白菜啊！ 它，它居然趁她睡着，祸害了一大片白菜地。 气的云清“啪、啪、啪”在它屁股上打了几巴掌，自己手震的生疼。 吃，你就一棵棵吃完，特么的净撸白菜叶子，不是浪费是什么。 自己想给达达吃点，因为大个不好拿出来，还遗憾着呢，你都给造哧了。 气的半死，也没招。 索性，这些啃的半拉乎几的，以后就是云想容专属了。 第115章 有蛮踪迹 云清埋怨了一通臭驴，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青菜萝卜肉羹汤，反正就是乱炖。 随便垫了一下肚子，看天色，有些发暗，想是已经太阳西沉。便也不再想继续赶路之事。 拿出达达给的回旋镖和弓，仔细观瞧。 回旋镖呈v字形，不知用了何种硬木，颜色暗沉，应该是用久了的，而且入手特别沉重。 想必挨上着一家伙，不死也得蒙圈。 至于弓，木材质地倒是不一样，显示软木，应该是有一点弹性的。 做工有些糙，弓弦不知是什么筋，系的有点松垮。 拿起达达给配的三支箭，取其一按上，拉弦一射，就几米远，目标还不是自己瞄准的那个。 摇摇头，弓差呀！ 放在柜子上收藏。 左手抄起平底锅，右手拎起回旋镖，想着达达的姿势，微侧身，甩。 回旋镖翻着跟斗飞出，也回反了，只是目标不是她，而且软弱无力，半途跌落在地。 果然不是看看就会那么简单。 好在看过达达演示过，只要先不停的测试投掷时的角度就行，总有一个感觉良好。 果然无数次实验后，找到了一点感觉。只是自己被砸中一次，有锅挡着，可怜的臭驴也被砸一次。 云清挪远了一些，继续练习，果然熟能生巧。 她已经跃跃欲试明日小试牛刀。 次日天大亮，云清精神十足骑在驴背上继续赶路。她只在森林边缘走，这样既远离危险，又不会迷路。 她右手拿回旋镖，左手拿平底锅眼睛在前方地上扫描着。只可惜，眼睛盯累了也没见一只飞禽走兔，大兽就免了。 倒是达达采的那种咳嗽草药，发现了一些，直接连土带秧一起挪进空间老些。 云清又盯了一阵，也不敢大意了，这是哪里？就算是森林边缘，也充满危险。还有闲心搞七搞八，也是闲的蛋疼。 想容之前也被自己在空间里武装了一番，毛皮包蹄子，身上也尽量覆盖住毛皮。 可就算如此，想容也中招了。 云清骑着骑着就觉着驴有些打激灵，老经验，直接进空间。可进来之后还不安的挪动后臀。 云清下来一检查，妈亲哪，这是啥昆虫，黑红黑红的硬壳，六条腿还毛茸茸的，足有小半个巴掌大，叮在驴大腿上。 云清急了，这有没毒啊？有没有得扒拉下来再说。 好在这虫子叮的是一个专心致志，云清拿碗给就上了，再拿一个薄木板慢慢插进驴和碗中间。 硬生生给虫子拨啦下来，云清感觉耳朵边都好像听到了虫子愤怒的嗡鸣声。 小心的把石碗和木板紧贴着拿下，放置在一边。 驴腿上竟然留有血迹，这虫子叮的好狠。 驴子焦躁好了一点，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后腿总是动啊动。 云清拿一个树皮给它挠挠，好像是缓解一点。 有点担心这母驴，甚至有点后悔在它偷吃白菜时骂了它。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它还活蹦乱跳的，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至于这个虫子，云清残忍的，直接给它架火上了。 再强悍也得死。 路得继续走，空间可不会随着意识漂移，而且，就算能漂移，她也看不到路啊！ 继续走的结果是，可怜的母驴又连续中招。 幸好她找到了新方法，拿起一根烧着的木棍留点火，对着那虫子，刺啦一声，就能搞定。 如此走走停停，又过了两日多，前方视野开阔起来。 这是走出了丛林。 以她路痴的情况，她直接右转，继续沿着森林边走就对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就像看看前方。 瞅瞅这片森林，目标挺大怎么也不可能出错。自己做了一个防呆标志，就是回来后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如果不标识，以云清的尿性，有可能按照原路，回到山巴部落。 她选了一个草木不算茂盛的地，小心的往前走，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溜高岗，她继续催驴往上爬。 哇，好大的平原，远看地上有一些亮晶晶的水洼，在东北方地平线上，还能隐约看到一些黑黑的山峦。 往西看，咦？西边竟然有一些移动的黑点。看样子有点可疑。 云清掏出望远镜，对着这些黑点聚焦过去。 我去！ 一帮粗壮的牛人。 为啥说牛人，给她的感觉，像“牛” 长的五大三粗，每人手里还拎着大骨棒，铿铿铿的往东方行进。一个个一脸的我有力量，我老大的感觉。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人看向云清这边，瞪大了牛眼，对着族人激动的说了几句。 哇靠，二三十人，都看向她，云清吓一跳，暗道：他们的眼神有这么好吗？ 但很明显，自己就是被发现了。 接着她就看对方嗷嗷叫着，狂奔起来，目标是自己。 啥也不说了。 就一个“跑”字诀。 调转驴头，赶紧往森林边缘跑。跑到标识点，认准方向，就往林子里钻。 刚钻进去，想想又出来了。 山巴从海边部落口中得知有蛮部落，但是两个部落从未接触过，或许，有蛮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山巴存在。 一旦知道，有可能为山巴带去灾祸。 森林，有蛮肯定会知道了，或许以前也知道，但是，绝不能让有蛮发现山巴部落。 云清决定还是沿着森林的外围走。 等云清往东跑出两百米，那些野蛮大汉已经跑到了高岗上，眼见又发现了云清，继续嗷嗷叫着冲了下来。 跑，没得说。 看这些大汉之前行走的方向，应该又是要到海边部落去劫掠了。 只是，距离上次劫掠，好像并不久，怎地如此快的又来？ 云清当然想不明白，但不影响她往前跑。而且还要拼命跑，争取提前多一些时间，找到海边部落，提前通告消息，如此还可以赚一波好感。 森林边缘的旷野上，上演了这样一幕，一人一驴撒开四蹄往前跑，后面一群大汉挥舞着大骨棒子，嗷嗷叫着使劲追。 你追我跑，不亦乐乎。 还算让人安慰的是，小半天后，跑着跑着，距离拉大了不少，只是这时，想容也累的要撇跨。 不行了，得歇歇。 刚好有个小土包，翻过去，云清就赶紧把驴带进空间，自己跳了下来。 可怜的母驴，踉踉跄跄，差点跌倒在地。 可得好好歇歇。 云清摸摸驴脑袋，轻轻拍道：“大白菜你可劲造，主人我再也不心疼了。“ 等驴趴下歇歇气，她拔了好些棵大白菜，放在驴跟前。 水现在不能喝。 她跳出空间继续跑，驴能歇着，她得继续走。不然距离又拉进了。 这时候她傻不拉几的，把其它危险都忘了，幸好，傻人有傻福，啥也没遇到。就是一门心思使劲跑。 等跑累了，再回头看时，那些大汉已经没影了。 ”哼，小样，累不屁你。“ 第116章 抓个正着 云清靠自己两条腿走到天色渐暗，此时早不见有蛮身影，才跳进空间。 此时驴子已经又站在菜地里上，啃食着白菜叶子。 云清一进来就跳脚喊道：“臭驴，别吃了，好歹给我留几棵。” 冲到白菜地，把云想容给硬拉了出来。 桶里的水被这家伙喝了半桶下去，看来歇够了，就开始自己找吃找喝。 云清自己煮了些饭，又炒了个青菜炒肉，破天荒还给驴子炒了一些豆子。 吃饱喝足，才能跑的更快。 安然休息一晚上，次日一大早，一人一驴继续前行。 又过一日，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湿度，她知道海边快到了。 越往前走，被湿气包围的窒息感越发强烈。 地也不再是平原，高高低低石山林立，石山上面覆盖着稀稀落落的地被和不太高的灌木群。 地面湿滑难行，还要不断爬坡。 云清也只能收起臭驴，自己一人拄个木棍，穿过一个个山间低谷。 没有带路党，真是千难万难，问题是目的地不明确，总感觉走不到头。 这回她一发狠，爬上一座高峰，四周景象，才尽收眼底。 几里外是一个大大海湾，蔚蓝的海水，阳光下反射着粼光。看到它，云清感觉鼻端都充满了腥味。 距离还远，就算是望远镜也无法看清岸边的情景。 知道方向没错就好办。 下山继续走。 山地特别难行，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有蛮那几十个人赶上来，就麻烦了。遇到略缓的地带，自然放驴出来代步，好歹省点力。 总算在傍晚时分，虽然还没见到海，却已经听到了海的声音。 天黑就得收工，不然太危险。这山上的毒虫毒蚁不知有多少，防不胜防。 就算明知前面是海，也得忍住。 次日踏着晨辉，继续赶路。实际直线距离可能未必有多长，只是山路难行还要躲避危险。 走了里许，剥开灌木丛，只见是一处断崖。底下就是海水，并不是想象中的沙滩。 海平面看起来沉寂又充满了不可抗衡的力量。远处海面上一个个白色的海浪翻卷着前进，直到此处，击打在崖壁上，好像一下下击在心头一般，莫名的觉得感动还有那么一丝快感。 海天一线上，在云清眨眼间，太阳像个弹跳球，瞬间就蹦了出来。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海，还看到了海上日出，这让她很兴奋，忍不住哇哇的赞叹。 只是毕竟是顺着缝隙看，多看一会儿，就觉得不过瘾，那种隔靴搔痒的感觉特别的强烈。 想想洁白松软沙滩，还有美丽的紫贝壳，就在前方，马上活血，还得继续走。 这回是沿着海岸线往北走，又走了个把时辰。 视野渐阔，地面土质也渐渐变成沙地，灌木丛变得愈发稀疏。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前方有说话声，前面应该是个低洼处，她略踮起脚尖，好像看到有五个黑黑的头顶。 听音儿，都是男的。 她心中一惊，忙放轻脚步，往前一点，找了一丛密集的灌木躲藏。 云清皱皱眉，这儿的气味可不怎么好。 尽量摒住呼吸。 声音渐大，她也不敢再探头，再过来就露馅了。 这时，她听到悉悉索索的，然后…… 云清后悔她为啥没提前进空间，非的污了耳朵和鼻子。 坐在空间椅子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特么的是一群海边土着集体过来拉粑粑。 难怪自己躲藏的位置气味不怎么好，原来跑到人家五谷轮回的地方来着。 吐出一口浊气，晦气！ 气闷的是，她出去后还是那个位置。 矫情没用，该出去还是得出去。一出去，云清就憋住呼吸。 对面没有动静，想是那些人已经离开。也是，谁拉粑粑也不可能拉一个小时，他们又没手机。 云清悄悄探头，呵，前方是一大片低洼沙地，只是刚刚那几人待的地方更洼。 云清赶紧平移一段距离，总算能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了，大呼一口气，又探头往下看。 前方百米外，零零星星搭着一些简陋的窝棚，也就十几个。男男女女几乎都是赤裸着身体，偶有女性略微遮遮。 地上还搭了一些横木杆，倒不是晾晒衣服用，而是用来晾晒海货。 沙滩的前面几百米远，就是礁石大海。 还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十几个海边豪宅，云清想着，呵呵笑出声。 只是这时，她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顿时脊背发凉，正要逃进空间。只听一个孩童声音带着奇怪的强调，在背后响起。 “你是谁？来干嘛？抢盐还是抢鱼？” 是个孩子，云清立刻放下心来。 云清举起双手，慢慢转身，只见面前是一个黑瘦小男孩，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没穿任何能遮挡的衣物，手拿一杆小木叉对着自己。 刚刚就是这个木叉抵着自己的背。 男孩一看云清正脸，吓了一跳，看起来是把她当作妖怪也有可能。他眼神有点惊惧，但还在强自忍耐。 “你，你说，干，干什么来的?”看她没回答，小男孩色厉内荏又厉喝一声，手上木叉还往前送送。 “嗳，别急，别急，这很危险。”一看小男孩要冲动，云清伸手把小木叉往旁边推推，赶紧说道：“知道有蛮部落吗？” 果然，一听有蛮部落，小男孩眼神又一缩，旋即脸色变的又害怕又是凶恶，很矛盾。 “你，你是有蛮的？”手上的木叉抖索着，又推向云清。 “不是，不是。”赶紧叫停这个冲动的孩子，“我是来报信的，有蛮要来了。” 男孩明显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是这个。皱着眉头疑惑的望着云清。 “别愣着啦，赶紧回去告诉大人吧。” 男孩眨眨呀，哦，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来，木叉重新对着云清。 云清：…… 小男孩：“你，也走。” 云清头摇的更个拨浪鼓似的，撇撇嘴：“我不去，要么让你们部落女人过来说话，要么叫你族男人，穿上衣服。”说完，云清还指了指小男孩下身。 这个俘虏还带讲条件的，小男孩单蠢，啥也不懂，云清不去，又急着回报，只好撂下云清，跑去找族人。 云清看着小男孩跑到族内，在一堆人中间说话，想是在报告。中间还转头，指指云清这边。 第117章 海边部落 云清看到，顺着孩子的手指指向，那些人往她这边，唰，就看了过来。 不管人家看不看的清，云清傻笑一下，伸出手，打个招呼。 下一秒，云清愣住了。 男男女女都直奔她这边跑过来。 怎么办？要不要躲？不躲就有点辣眼睛。 纠结，眼看这些人越跑越近，已经辣眼睛了。算了，当初刚到鹿部落的时候，鹿族人比这些人，也就多遮一丢丢。 男人女女七个人，有人空着手，有人手上还拎着鱼叉，加一小孩，又把自己给围起来了。 “嗳，自己人，自己人。”云清忙招手打着哈哈，只往这些人的上三路看过去，上三路也晃眼睛，不过自己还能接受。 这些人倒是没有凶神恶煞上来就抓她，一来是她提供的信息，二来，好歹云清是一脸笑意。 微笑不是没有种族、国界的嘛。 虽然这几人不懂得“自己人”是个什么意思，但不影响他们对云清的观感，反正没有敌意就是了，只是比较好奇。 “哪里来的人？”其中一个青年女人甩着怪腔喊道，那个小男孩就跟在她旁边。 “鹿部落，你们知道吗？”海边小部族据说有好些，也不知道上次鹿族人光顾的，是不是这个，有没和山巴部落交换过。 不是的话，她还得多沟通。 这几人对视了一下，嘀咕了几声。 “你是鹿部落的？”那女人好像防备之心小了些，但还是有些疑惑。 呦呵，有门，看来鹿族探查人员，与这个小部落接触过。 “是呀，我是鹿部落的，还经过山巴部落，才来这里的，路上看到有蛮部落三十个人往这边赶来，不知道是不是来你们部落。” “什么？有蛮？可是才来没多久？”其中一个男的，狐疑的看了看云清，又对那女人说道。 “三十人是多少人？”这女人关注的是这个，看来不会数数。她这一问，别人都齐刷刷看过来。 呵呵，这么幼稚的问题，云清还是可以回答的。 “就是你们加我，这些人，再多出两倍。嗨，你们哪知道倍呀。”云清苦笑一下。丛旁边灌木上掰下几个枝子，咔咔咔，折成三十个小段，蹲下身子，摆在地上。 这一蹲不要紧，问题是上三路直接切换下三路了。艾玛，辣眼睛。 尽量努力忽视，对他们说道： “看到没，这一个相当于一个人，一、二、三……三十，就这么多人，懂了吗？” 他们有点懵。 云清又开始点他们人数，点一个拿一段。八个一堆，再指指他们：“你们，就这么些人，这么多棍。剩下的都是比你们多出来的人。” 这回好像明白了。 这些人眼中充满了惊惧。 互相惊呼“怎么办？““要赶紧藏起来。“ 那女人，一挥手，这几人就呼啦一下往回跑。 云清正寻思，你们对我也太敷衍了的时候，一只粗粝的手一下抓住了云清的手腕。抬头一看，是那个话比较多的青年女子。 她也不说话，抓起云清就往居住地跑。 还能咋地，既来之则安之，跑就跑呗。 到了居住地，这女人放下云清，朝着族内吼一嗓子，就见族人开始疯狂的收拾。云清就在旁边傻眼看着。 这些人还能收什么？穷的掉渣，家当只有晒干的鱼干，一点动物皮毛，一些盐巴，还有就是每人手上一个木制的鱼叉而已。最后，再加上一个火种。 不过十分钟不到，这些人的家伙什就收拾完了。 这些人全族就一个石锅，零星几个石碗。搞不好这是丛山巴或者鹿族人手上得来。虽然此处有石山，但看他们的家伙什，似乎不善于凿山。 云清粗略查查，这个小部落，也才二十人左右。众人集合起来却没走，都望着海边。又过了一会儿，有人丛礁石后面冒了个头。 青年女人赶紧吼一嗓子。那人直起身子回应一声，又过几分钟，丛礁石后面陆续出来七八个人。 原来还有打鱼的没回来，就算这，加一起，也不到三十。 等人回来，看到云清自然吓一跳，不过女人的话更让他们害怕。 ”有蛮又过来了，赶紧收拾走人。“ 又一番收拾，女人不忘喊着云清跟上，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往后面山中奔去。 行至一处小山峰底下，往上攀爬一段，在山腰上，竟然有个天然的石洞。里面也就十几平，而且高度不太高，石壁和地面都是湿漉漉，泛着潮气，只有洞口地面略干。 难怪这些人会选在沙滩上，这里阴冷阴冷的，湿气特别重。 躲好了，这个小部族所有人的眼光再次望向云清。 云清被打量的受不了，心想，有话您到问哪，光靠眼神盯着可无法交流。 ”咳咳，这附近还有其他部落吗？有蛮过来也有可能去其他部落那里。“等不及，她主动发问。 那女人听了这话，有点反应，皱眉想了想，喊了其中一个男人，快速的交待几声。他们的语速特别快，要仔细辨别才行。应该是叫这人跑出去送信。 “鹿族人，不长这样。”那女人终于开口了。 原来人家疑问在这里，虽然对方一直都是冷脸，云清还是笑道：“我是鹿部落族巫，比较特别。” “巫？是什么？”对方没听说过巫，正常，一般百人左右部落都没有，何况三十人不到的mini部族。 云清：……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说祭祀，他们肯定问你祭祀是什么？你说医，他们肯定问你医是什么。 “就是在部落里有地位的人。” 那女人皱着眉毛，旋即竟然微笑着点点头。她是这样理解的：山巴部落族长么么的地位最高，他们部族，她的地位最高。那鹿部落，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地位最高。 这回是地位等同的人对话，马上不一样了，那女人开始话多起来。 十句话，有七句听不太懂，不过，她总算了解一丢丢情况。这个部族还真是跟鹿部落和山巴，有所交集的海边部族。 海边部族没有部族名字，是以女性为尊。实际与其他部落也差不多，都是母系血缘关系。 只是孩子成年，男孩就会交换到其他部落，而女孩则是等着交换过来的男孩。这样繁衍生息倒是让近亲结合的可能性降低了很多。 离他们约一日路程，就有一个部族。刚刚离去的人正是去那里通告消息。 云清也说了一些鹿族和山巴部落的消息，这倒是让对方彻底打消了疑虑。至于她来的目的，人家根本不关心。 聊天聊太久，渐渐日落，也没见有蛮过来。等的太久，族人渐渐躁动。 连云清也心里没底起来，寻思这有蛮脚程也太差了吧，还是说根本没往这个部族来？ 第118章 白忙活 云清不知道，有蛮族人又不像她，有现成吃的，一路上都得靠自己捕猎。捕猎那么容易，原始土着也不会生活如此艰苦了。 更何况，云清多数时候都是四脚走路，驴累了，她还可以继续两腿走。 距离越拉越远，只是到了海边附近，石山较多，这才耽误了云清的时间，不然，有蛮来的还会更晚。 此时已经入夜，有蛮不可能再来。这个小部族在阴湿的山洞里，无比怨念的盯着云清。又不能不信，有蛮给他们的带来的灾难更可怕。 有忍耐不住的干脆跑到外面石头上睡，正是酷夏，但是海边的气候比较适宜，夜晚海风一吹，如果不在意蚊虫的影响，也还更爽。 云清也假装耐不住石洞的阴冷潮湿，走到外面。别人也不在意。反正，这乌漆嘛黑的天，又到处是怪石、灌木交错，想跑都不可能。 她自然不跑，她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进空间吃饭、休息。 次日，一早醒来，跳出空间，就见这个小部族的头领，贼头贼脑的来回张望，云清一出现，吓她一跳，差点跪了。 这女人揉揉眼，眼花？刚刚还不见，怎么突一下就蹦出来了。 没急着多想，她赶紧冲云清摆手，又往一个方向指指，小声说道：“过来，有蛮来了，小心点。” 云清一惊，赶紧低头猫腰，顺着那人所指，望过去。 可不嘛！三十号有蛮族人，像个人行机器一样，扛着大骨棒，雄赳赳直奔海边那几个窝棚。 想必昨日，这些人就到了附近，只是夜晚难行，才选在了今日一早。 云清赶紧猫腰来到洞口附近，就这灌木遮挡，观察这帮入侵者 就跟土匪一样，面对柔弱的羔羊，大摇大摆，毫无顾忌，踏入这个小族地，抡起大骨棒，对着简陋的小窝棚，一顿乓乓乓推到。 好似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把弱者丛睡梦中惊醒。 半山腰上的族人们，看着自己的小窝棚被锤到，一个个气的哆嗦，可也只能气的哆嗦。 有蛮健硕，一个人至少顶这个小部族两个，想起屁都不行。 过了一会，有蛮终于感觉不对了，没人从倒塌的窝棚里狼狈的逃窜出来。 有蛮停下了手，聚在一起，掀起一个个窝棚，里面自然个个空空如也。 云清看到为首那人，举着拳头和大骨棒，似乎气的哇哇大叫。 风中，隐约能传来他的吼叫声，应该是威胁这个部族，别藏了，赶紧出来，否则后果自负云云。 突然，那人开始往山上这边看过来，云清吓一跳，赶紧和旁边几人低下头。幸好这个洞口非常的隐蔽，又有灌木丛紧密遮挡。 不隐蔽怎么会如此潮湿呢？这也是隐蔽的坏处。 好在，有蛮没注意到这里，盯了一圈后放弃。 有蛮几个人聚在一起，估计在商量，过了一会，分开几组，有到礁石后面找的，有的是跑到就近的大灌木丛，连五谷轮回的那块大洼地，都有人过去看。 那领头的又把窝棚整个翻了个，仔细扒拉扒拉。最后自然一无所有。 又气的把大骨棒使劲捶地。 过了一会，看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找到，就见这领头的，把所有人喊回来，指指北边，说了几句。 他们这一行人倒是毫不停留，往北而去，只是没走海边，淹没在远处的灌木丛和一个土包后面。 女人头领拍拍干瘪的胸脯，又拍拍云清的肩膀。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就要站起身来喊话。 云清一把拉住她。 “别急，有蛮要是藏起来，就等你露头，你们就惨了。” 这些虽然不太相信，有蛮能如此狡猾，但为了小命和财产，还是耐下焦躁，蹲在这里。 还真如云清所说，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北面一处山包后露出有蛮一个个身形，他们站在山包处，向沙滩这边张望。 自然还是一个身影也见不着。失望下的有蛮这回也不掩饰了，队伍开始松散开，甚至就地而坐，开始饮食。 直到饮食结束，才继续北行。 有人拿着大骨棒，一边走，一边横扫着身旁路过的灌木，估计嘴里也是骂骂咧咧。 走了十来日才到这里，接过扑了个空，不怒才怪。 这回把这些人的身影直接送成黑点，众族人才算松了口气。众人七嘴八舌的谢着云清。 这回云清要起来，倒是被他们拦住了。 “这些有蛮人很狡猾，要是他们再次藏起来，怎么办？” 说啥不让云清起来，如此又耗费了整整一天。 晚上众人在石头上又熬了一夜，这些人居然吃生干鱼充饥。还非常热情的让云清也进食，云清笑眯眯的接过，转头就丢进空间。 她还没到吃生干鱼的程度，她也没兴趣尝试。 次日，这些人欢天喜地的回到族地，七手八脚的把所有窝棚又搭起来。云清在想，另外一个部落不知道会怎么样。 土着渔民很热情，甚至帮云清也搭了一个临时的简易窝棚。 云清在里面铺上一个狼皮垫子，往上一躺，嘿，海边宿营的感觉。一会儿再来个海鱼烧烤，美的哩。 呆够了，就跑到礁石处，看这些人怎么在海边捕鱼。 这些人真是游泳好手，拎着木叉就跳进海里，几分钟后，没人上来，云清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出事了吧。 倒是没下水的人若无其事的很悠哉，云清将担忧一说，那人还摆摆手，“没事，还早着呢。” 还真是早着呢，直到二十分钟后，进水的人才陆续出来，也没见谁慌乱。 额滴神呀，这是什么肺活量。 有人叉子上叉着鱼，但更多的是什么也没有。倒是最初抓住云清的小男孩，叉子上也是空的，但是手贴着胸口，抱着一样东西。 竟然是盘子大小的一个海蚌。 云清没有特别关注这个海蚌，她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脸部，好怀疑他们有鳃，不然怎么能一口气下去，二十几分钟才上来。不论大人小孩，出来跟没事人一样。 怎么观察，都是和她一样的人类。 云清摇头，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男孩上来，咧嘴笑着，把他手上的蚌放到云清的手上。 “送你。” 自打证明云清没撒谎，这小男孩就放开了，对云清特别有好感，是个活泼的孩子，喜欢围着她转。 以他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年龄，没叉到鱼，很正常。但是他从比较浅的海底，摸到这个大蚌。他要送礼物给云清。 第119章 奇怪的习惯 人上来了，云清一颗提溜的心也就放下了。 手上的海蚌，壳体光滑，顶部呈现紫色，越往腹缘，颜色越浅，很漂亮。上面还有密密匝匝的生长线。不知这么大个的海蚌，需要多少年。 看到它的第一反应是，要怎么吃。 云清哈哈笑的很开怀，赤着脚丫，踩在礁石上，高举着海蚌，挡住炙热的阳光。 烤海蚌好像也不错，海鲜大餐，就从海蚌开始。 “里面有漂亮的珠子。”男孩笑得很无邪，等着云清看惊喜。 云清噗笑一声：真的，假的？ 难道自己不仅有口福，还有财运。哇塞，她都等不急了。 拿出一把石刀，翻来覆去，找缝隙要把这紧紧闭合的蚌壳给打开。 想想又不舍得，怕磕坏贝壳。贝壳还挺漂亮，要留下做纪念。云清就抱着它，放在礁石底下的一个水洼处。 有水，有食物，估计它的嘴巴一会儿就张开了。结果还真是，没过一刻钟，蚌壳渐渐张开，甚至伸处一点点白肉，云清眼疾手快，赶紧把石刀塞进去。 第一次杀蚌壳经历，就是这么来了。 小男孩这一举，让云清有三得，大大完美的贝壳、好吃的蚌肉，还有小指肚般大小的珍珠。 一颗水润银白，泛着莹莹光泽的正圆珠子，平躺在云清的手心。 美丽高雅，几乎无暇，看了让人窒息。 这是一颗极品珍珠。 云清沉迷在初获珍宝中不能自拔，躺在沙滩上玩珠子，她是真的过来度假的，比度假还悠闲，没有时间限制。 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就在她对着珠子发出谜之微笑时，一个阴影降下来。抬眼一看，小男孩。 云清立刻坐起。 “来来，过来坐。”收人家的手短，云清现在对小男孩那是热情的不得了，哪怕这孩子还是个光屁溜。 小家伙并不是特别善谈，但是很活泼。他对长得和他们不一样的云清，充满了好奇。 “送你？”云清大方的拿出一个鹿皮裙，直筒的。 “穿上”看他接过，忙指导他穿上。 这里人有一项美德，就是不会假推辞。你给我，我就拿着。云清也学会了，就像她给云清大海蚌，云清痛快收下一样。 云清个头蹭蹭长，快一米六了，她的皮衣，男孩穿着，快到小腿。云清又拿出一个皮绳子，给他腰上系了一圈。 小男孩全程傻笑，喜不自胜。 “嗳，你没有名字吗？” “没，我知道山巴部落有名字。” “我也有，我是鹿部落的族巫，他们都叫我巫清，你也叫我巫清吧。” “我也给你取一个名字吧，不能总嗳嗳的叫，怎么样。” 小男孩撮着嘴，念叨着巫清、巫清，一听巫清也要给他起名字，忙点头，跟捣蒜似的，他心里不知多想有个名字。 “以后你就叫，海送珠？不行不行，太女孩了，叫海子？或者叫，海清？不行，听着别扭，海明威？还别扭。叫海东子吧。” 说一个，小伙眼睛亮一下，可是四个后，眼睛已经画圈了。最后一个，海东子，就这么滴。 小男孩有了新衣服还有了名字，欢快的跑回人群显摆。 这个结果就是，晚上的时候，在篝火附近，云清要挨个给这些人起名字。当然了，好一点的就是，男人用鱼皮、树叶什么的多少遮了那么一丢丢。 给所有人起完名，云清都忘记自己给人取得啥，没法对号入座。就只记得女头领，海东子的母亲，给她起名，叫海上花。 哈哈，名字起的，自己想起来就笑。 反正这个小部族都给冠以海姓，从此他们就是海族人了。 云清看他们一穷二白的架势，真不知道有蛮要抢的，和山巴、鹿族要交换的盐，到底在哪里？ 不过次日，她就知道了。原来在沙滩的南面一段路，这里没有沙滩，只有成片的礁石。 海族人竟然是以大的海龟壳做瓢。以礁石各个低洼处为池，灌入海水进行晒盐。 手法虽然粗放，但已经知道区分蒸发池和结晶池，很不错了。 只是。 “可惜，你们的盐太少，不然我还可以跟你们交换。”他们有多少家当，躲藏那天，云清一览无余。 现在正在晒着的盐还没好。云清摇摇头，心里有点失望。 海某甲：巫清，我们有盐，嘿嘿，藏起来了。 云清眨眨眼，这些海族人看来也不是那么的傻缺吗？被抢了一次又一次，还能不迁地方，在云清看来就是够傻的。现在，好歹知道藏东西，没笨到底。 海某乙：巫清，你用什么可以交换啊？ 云清呵笑一声:看你们有多少盐喽，我东西很多的。 海某乙：可多了 云清：可多了是多少？ 海某乙：可多可多了。 云清：…… 好吧。 回到沙滩上，云清看他们分走不同方向，回来的时候，一人端着一个蒙着皮革的海龟壳。 仔细一数，竟然有七个之多。 海族人一一掀开毛皮，露出里面灰白的盐，得意的看着云清。 云清：…… 至于这么得意吗？不就多一点盐吗？倒是不知这么热的天，他们是怎么储存的，盐居然一点没融化。就算是在鹿族，大夏天，盐也要保存在洞穴深处才行。 “好吧，还可以。你们要换什么？” “石器、兽肉、毛皮、野菜野果，都行。” “石器吧，这些盐要换几个石器？” 几人对视一眼，海上花心虚的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个?” “可以，成交，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也可以拿出来交换。”这也说不上谁占便宜，石器也不是好磨的。 海族人兴高采烈，就等着云清拿出石器。云清很纳闷，她来的时候明明空着两个爪子，这些人不知道还期待什么，有点笨笨的。 不过她喜欢。 她钻回窝棚，掏出五个石矛，外加一个石锅。拿出石锅，主要是看她们用一个锅太可怜。晒出那么多盐，也不容易。总之，云清愿意。 看在石锅的份上以及云清的报信之恩，海上花连海龟壳都免费赠送了。这服务还算到位。 而海族人拿到石矛和石锅高兴的抚摸观赏了很久。最后，石锅留下使用。石矛，埋地下了。好东西埋地下，海族人这习惯，云清第一次听说，也是醉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此次出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一大部分是什么呢？就是吃海鲜，才吃了个蚌肉而已。 还没等云清吃上第二顿海鲜，又有了新情况。 去临部族报信的人回来了，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有蛮部落抢掠了那个小部族。 只是跟往次不同，往次只抢夺东西便走，此次，竟然打伤数人，才扬长而去。 海族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不是去报信了吗？没藏住，被发现了？” “不是，是他们不相信，没有及时躲藏。” 嘶~海族人一脸的无奈，云清也没办法。老天救不回该死的鬼，你有啥法。 “有蛮是往西走的吗？”云清问了句。 “不是，是往南，好像还是我们这边，所以我赶紧绕路跑回来了。” 海族人：…… 云清：…… 第120章 请客 有蛮部族果然来了一个回马枪。 只是海族人又藏了起来。注定，在这个小部族这里，有蛮此次毫无所获。 只是地上凌乱的脚印和重新立起来的窝棚，也告诉了有蛮，这个部族还在这里。 有蛮发挥他们追踪的技能，试着根据脚印寻找，躲藏的位置。只是脚印最后的方向，却都是海里。 不知道有蛮怎么想，反正又在这熬了两天，最后熬不下去，有蛮只好半功而返。 有蛮这回看起来是彻底走了，海族人欢呼雀跃，云清却特别为他们担忧。 这一次没得到，没获取到足够的盐，只会让下次来的更快。 云清能猜得到，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来抢夺。因为族内，多了百来号拜月族女人。食物和盐的消耗自然增长颇多。 这可不大妙，鹿族还要发展这个食盐供应商呢，必须稳定才行。 为了能够让鹿部落有个稳定的盐路，还有就是这么眼看着海族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云清心里也不得劲儿。 所以，她还是要尽量想办法，让其进攻和防御加强才行。 海边黑黑的礁石，大大小小特别的多。云清注意到，有很多丁点大的小螃蟹到处乱爬，就近的沙滩上也有很多小螃蟹打的手指肚粗细的洞。 云清一拍巴掌，哈哈，第二顿海鲜有着落了。 她在空间里掏掏掏，找出一小块肥肉出来。扯吧扯吧，把它扯扁一点，再用绳子给它系住。 这是要干嘛？ 当然是钓螃蟹。 礁石缝隙间很多海水，云清踩在一块大礁石上面，把绳子一端的肥肉扔到水中，手中拉着绳子的另一端。云清蹲在大石头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木桶。 接下来就是等。 海东子也蹲在旁边看，不知道巫清在搞什么幺蛾子。 果然几分钟后，就感觉到肥肉被一拽一拽的。探头一看，有个半大不小的螃蟹正在欢快的吃着肥肉。 不急，再等下，随着底下撕扯得越来越厉害，云清把绳往上一拎。 好家伙，上面挂着三个螃蟹，还有一只特大个的。够贪吃的，挂的紧紧的。把螃蟹摘下来，扔到一边放着的木桶里。 诱饵继续丢下去…… “巫清，你抓大虫子干嘛？吃吗？” “对呀，吃。你们吃过吗？” 海东子摇摇头，用老佩服你的那种眼神看着云清。 云清心想，看来他们的食物并不缺，至少春夏秋不缺。不然怎么可能连螃蟹都没吃过，真要饿肚子，土都吃，还有什么不能吃？ 他们平时缺的，是衣住行吧，这也是这里原住民的常态。 当然冬天，对所有部落来说，都是比较残酷的。 一会的功夫，又捞上来四只。当然这是留下的四只，比较大个，其它小个的，都扔回海里。 肥肉现在已经被螃蟹夹的丝丝络络了，扔回空间，下次再用。 螃蟹在木桶里面，互相踩来踩去，云清担心它们把自己的木桶抓坏。 赶紧抱回窝棚前。 下锅前总得洗一洗，随即云清皱了皱眉头，自己存的水可是不多了，尤其空间里还有个大胃王，一次至少要干掉半桶水。 必须要补充水了，可是海族人在哪儿取淡水呢？ “海东子，你们喝的水在哪取？” 海东子伸胳膊往西北山里指了指。云清顺着望过去，看起来有点远呐。 奇怪，海族人怎么不生活在水源地，偏偏选择住在海边。这样离水源太远，多不方便。 她忘记了，当初鹿族人没有井的时候，也要到远处的大湖边取水。也是要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可是这样安全。 海族人选在这里，自然也有他们的理由。 “走，带我去。” 海东子扛着他的木叉子，后面跟着云清，一前一后往山里走去。 这可是山，弯弯绕绕，走了很久，最后，居然来到一处坡度很陡的高山，又往上爬了两刻钟，遇到一片较宽的石台。 耳听哗哗流水声，在石台转个弯，一股清凉水汽扑面而来，眼前也豁然开朗。 前方竟然是一个个一两个平方的天然石池，呈阶梯状往上，每层阶梯不过米高，水就从上面一层层往下流，形成漂亮的小瀑布。最后一层池子，溢出的水分成几条细细的溪流，窜入后山，隐没在灌木丛中。 云清顺着池子边缘往上爬，数了数，一共经过十二个。最上边的水流源头，竟然是从石壁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孔中流出。 简直就是天地造化，太美了。 云清几乎忘记了呼吸。 捧起第一层的水喝了一口，甘甜、清冽。太爽了。 海东子得意的看着巫清，咧着嘴呵呵直笑。 确实值得骄傲。 趁着海东子在底下玩水，云清赶紧把空间中所有的空桶注满水。 这里，应该叫十二龙潭。转头对着海东子喊道：“嗳，东子，以后这里就叫十二龙潭。” 海东子眼神有些迷茫：“十二龙潭？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好听。记住了哈。” 海东子点点头，他的名，他母亲的名，他族人和部族的名，都是巫清取得，巫清说什么就是什么。 俩人喝够了，玩够了，这才往回返。 中午的螃蟹少不了，全煮了，她要请海东子，还有他娘，吃好吃的。 正煮着呢，东子他娘过来了，他们今日收获颇丰，叉上来很多条海鱼，过来送鱼。 并且因为巫清的海蚌肉吃得香，又给她挖上来几个大个的。这几个可比海东子抱上来的大，不是因为海东子找不到，只是对他来讲太重，一个个快有面盆大小。 云清自然乐呵呵的挖珠子，收集贝壳。 东子他娘送来的海鱼不知道叫什么，全身细鳞，鱼翅金黄，个头得有个三斤来沉。比起淡水鱼，长得总是比较奇特就是。 云清煮完了螃蟹，还炖了蚌肉，鱼也炖了，还炒了一大锅的青菜。 她要请整个海族人吃美食。 海鱼比起淡水鱼，味道更鲜，肉质更韧，尤其这种新打捞上来的鲜鱼，味道里好像还有一丝甜。 螃蟹肉也很鲜美，要是沾着姜醋吃，那就更完美了。至于海族人，虽然一人也就几口，也品尝到了螃蟹的美味。以为是虫子，谁知道这么美味，海边的螃蟹以后的日子，有的惨了。 其他菜，也是差点吃掉海族人的下巴，毕竟云清煮的精致些，比起海族人的粗制滥造，强多了。 第121章 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云清吃各种海鲜的日子。 海族人非常知道感恩，又是熟悉了的人，对云清非常的大方。只要海族人抓到云清没吃过的，指定下一顿就进了云清的石锅。 云清也常常大方的拔些蔬菜给这些人，偶尔还煮个大锅菜，给海族人吃，两厢相处的不要太好。 云清在这里的日子很美，她决定要在这边待的尽量长些。 但是不能只吃不干活，虽然咱对海族人有恩情，也不能天天混吃等死。这些日子，云清也琢磨差不多了，怎么样帮助这些海族人抵抗有蛮的抢掠。 这天云清吃饱喝足，舒服躺在沙滩上，晒者日光浴，自在的不行，就差剔牙扣脚。 一旁躺着的还有东子他娘，还有东子。 海上花现在胸部也用鹿皮遮起来了，这是云清送的。她还提前预支了很多毛皮给海族人，就是要他们遮遮。 至于海族人要付的代价，自然就是新晒出来的盐。 俩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她随便唠嗑，呆长了，他们古怪的腔调，云清也熟悉了，基本他们说话十句，有九句能听懂。 云清侧侧身，问东子娘：“你们，就这么等着有蛮部落过阵子再来？” 海上花面露难过，说道：“不然怎么办？我们也是没办法。” 云清道：“我有几个办法，能助你们免除有蛮的抢掠。” 海上花忙起身，跪坐在沙滩上，对着云清，支起耳朵：“真的”。 连小小的海东子，也一脸的期盼看着云清。 “嗯，第一个办法，就是你们部族迁移，离开这里。” 海上花啪哒一声，四仰八叉躺回沙滩，一脸失望。 “能迁移，我们早走了，我族除了下海捕鱼，什么也不会。而就近的海域，我们知道有淡水的地方，全部都有了部族。只有这里适合给我们居住，而且离水源近。” 云清点点头，对于海边生活的人来讲，淡水才是最重要的。 “不迁也行，那就让临族迁过来。要么，你们就迁过去。” 海上花疑惑的看着云清。 云清问她：“每次有蛮过来的人，有多少个？” 海上花摇摇头，她不会数数，不过她知道一点：“和我族人数差不多。” “那不就得了，你们两族合在一起，人数是有蛮的两倍之多，俩对有蛮一个，还是有些胜算的。” 这东子娘还真歪头想了想。 “我族是不能迁到北面临族的，他们那的水源，苦涩，而且量不大。” “那就让他们迁过来。正好，你们的男人也不用送出去。”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海上花看一眼她儿子海东子，叹口气道：“哎，还是不行，我们同族男女是不能结合的，不然会受到天神的惩罚。况且对方不知道愿不愿意，而且就算是合在一起，也打不过有蛮。” 两族男男女女换人久了，肯定是近亲结合没跑了。 “笨呀，等临部族过来，也给起个姓就好了，你们姓海，他们可以姓水或者姓什么，随他们。只要同姓不结合，姓不同才能结合就行呗。而且，你们部落男女长成，也可以再和其它部落交换结合啊。” 云清想不到自己说男女结合这话，就跟喝水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轻松说出来。到啥环境说啥话，自己没错。 “咦，好像是呐。可要是他们不同意迁怎么办？” “你不问怎么知道。而且临族刚刚被劫掠，还有人受伤，正在承受着痛苦，心里脆弱的时候。你过去一说，保不齐就成了。对你们两族都好。” 东子娘眼神一亮，随后又暗下去，继续道：“就算是两部族合在一起，也打不过有蛮族人。那还合起来干嘛？”他们从心底，对有蛮恐惧着。这是长期被有蛮欺压掠夺的结果。 云清看这女人这智商，有点捉急。 “谁说一定打不过？有蛮一看你们族跟他们实力相当，就算是能打败你们，他们也会有很大损失。所以，有蛮不敢轻易惹你们，因为他们不愿让自己有损失。” 东子在旁边听着，瞪着亮亮的眼睛，有点期待。他娘倒是皱着眉头努力思索。 云清接着道：“要想抵抗对方，你们得有坚硬、锋利的武器。所以首先你得把石矛从地里挖出来。武器是拿来使用的，是对抗敌人用的。珍宝才需要藏起来。你们想用木叉对抗有蛮的石器和大骨棒吗？” 东子娘使劲摇摇头，东子也跟着摇摇。 “另外，就算是有蛮来的人多，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打。” 东子娘满脸的疑惑：“还能不打？那不就是等着他们抢。” “急什么，听我说完。你们合在一起后，人多了，就可以专门安排前沿岗哨。岗哨懂吗？就是在有蛮过来的必经之路上，选一个隐蔽，视野又好的地方。安排个人，每日盯着。一旦有蛮出现，就要立即回报。鹿部落和山巴部落，以及其它所知的部落，都是有岗哨的。” 东子娘一拍手，乐了道：“这个主意好。我们也是部落，得和别的部落一样，有岗哨。” 云清：敢情，我其它主意都不好是吧。 “还有呢，提前知道有蛮来了，最好，不要直接动手，毕竟有伤亡，损失就大了。这时候可以提前藏好东西，逃进海里。从其他地方上岸隐蔽。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就是提前预警，跟有蛮玩躲猫猫了。不然以他们三十人不到，就算六十人，也扛不住有蛮。假如有蛮这次三十人失利，下次有可能派出六十人，或者更多人。 “最后一个，如果实在是避不开战斗，尽量把战斗引到海里。毕竟海里，才是你们的主场。意思就是，他们不识水性，下水就弱了。懂不？” 云清一边说，海上花一边狂点头，没错没错，听起来确实比较有用。 海上花又思索了一会，终是攥纂拳头，下定了决心。她跳起来，带起一些飞沙。拍拍屁股，风风火火的就喊东子跟她一起去挖矛。 挖出的长矛竟然有三十几柄，看的云清直叹息，这个部族习惯还真是让人陶醉，觉得好点的东西，除了吃的穿的，其它能藏都藏起来。 海上花这回又叫了两个人，一人带一柄石矛，拿了点鱼干，就出发去了北部相邻部族。 还真是说干就干。 第122章 就这水平 两天后，北方过来一大队人，看人数近三十人，身体也是几乎没有遮挡，这叫现在的海族人看着有点嫌弃，莫名的，海族人有了一点优越感。 因为现在海族人，在海东子的刺激下，以及云清不时的鞭策中，已经没有一个全裸了。 前文也说了，云清提前支给了他们皮子，可以让他们先围一围，海族人现在不捕鱼的时候，也会多晒海水，就为了人手一件和海东子那样的皮衣，看着是真好看。 原始人也有审美的，只是还没有充分发掘而已。 鹿族提供的皮子，可比鱼皮好多了，海族人虽然能得到鱼皮，却不会制，云清也不会。硬撅撅的，实在不适合做衣服。 云清呆着没事跟他们聊天打屁时，也会讲点鹿族的事，还会讲所知道的其他部落的情况。海族人对别的部族的生活方式羡慕不来，你在平原上狩猎，我在海中渔猎，没什么差。 他们关注到一点，就是别人的部族都穿衣物，只有小小孩才光屁溜。闭塞的海族人，觉得这是自己跟别人的差距，得改。 还有一点，直击他们的心脏。巫清心情好的时候，炖上一大锅，而光屁溜的人，是不能上前得到食物的。 这也让他们看到了差距。 云清还说了：你们不穿衣服，要是到了山外面，被其他部落看到，就只有挨揍的份。 海族人：为甚？ 云清：因为你不穿衣服呀，不穿衣服就代表着落后。落后就要挨打，这是铁律。 海族人：落后为什么就要被挨打？什么是铁律？ 云清：落后不被挨打，怎么你们被有蛮打的找不着北？啥是铁律，铁律就是肯定、必然。 天天被巫清嫌弃，耳濡目染，让这些穿不穿都无所谓的人，才有了一丢丢羞耻感。 当然，虽然平时增加了遮挡，但是只要下海狩猎就还是一个德行，这是没办法的，总要减轻累赘。 有蛮的劫掠，让北面部族损失了很多食物。盐也失去一些，倒不是太多，因为提前藏了起来。 但对于海边部族来说，盐不重要，重要的是食物。本以为有蛮才来没多久，不可能那么快又过来，所以把一些干货，拿出来晒。 虽然南面部族族人过来报信说，有个女娃子一个人跑过来，说有蛮来了。这怎么可能？如果是半路遇上，有蛮一定走在她前头，怎么可能还让第一次来的女娃子占了先？ 而且一个女娃子自己只身跑来，很让人怀疑。 不得不说，这个部族头领的脑袋瓜，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只是，聪明错了。她哪里知道云清有作弊器。 所以此次他们不仅损失了财物，连同族人也遭了罪，有蛮的大骨棒砸下来，造成好几个人受了伤。伤最重的一个，头破血流不说，胳膊都断了，现在还垂垂着。 这回终于知道，报信者，所言非虚。可后悔已然是来不及了。 云清也远远看到了这帮人，一看没穿衣服，嫌弃辣眼睛，就猫到窝棚里，想事。 她现在海鲜也吃了，盐也换到了，自然懒的再接触这些辣眼睛的土着。 她已经想回了，出来已经快两个月，这违反了当初说好的。只是回去前，她在犹豫一件事，想做又不敢做。是什么呢？就是下海一游。云清本人是会游泳的，空间里还有自己特别保守的蓝色连体泳衣，只是有点怕，以前都在泳池游。连部落前面的大湖都没进去过。现在看到浩瀚的大海，很明显非常的畏惧，只是看到海族人一个个轻松的跳进去，连海东子这种小屁孩都能潜个二十来分钟，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她也想看看海底的世界，虽然是浅海，当然不是为了有珍珠的海蚌，她还没那么疯狂，为了珍珠去无节制杀害海蚌。再漂亮的珠宝，在这里有个屁用，她早就认清这个事实，所以她只要拥有就好，不在多少。她是真想下海潜水一次。 注定不能让她消消停停的百日做梦，外面来人多了，自然就吵，叽里呱啦的。操着诡异的音调互相问候，讨论着新窝棚搭在哪儿。 云清正想进空间躲清净，海上花带了一女人过来。 这女人是个中年女人，有点肥硕。还好要上围着鱼皮裙。一看到云清自然就是一愣，然后就是肆无忌惮的打量， 云清都习惯了，这的人看人都这么的直白。 废话说了几句，云清现在有点官方的感觉，她已经没啥耐性热情的认识新人了。倒是听到那女人磨磨唧唧，说到后悔没听劝告，不仅损失了东西，人还受伤的时候，巫清才有点反应。 她自己空间还有些草药，简单的跌打损伤，老巫满都教了她怎么用药，聊胜于无吧。如果对方没有处理，那她可以帮忙处理一下。 “巫清，我族还有些盐，也想换些石矛和皮子，可行？” “行啊，你把要换的盐，都拿来给我看看，看能换多少石矛和皮子。” 这胖女人欢天喜地，看来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正要起身走，云清叫住她。 “你部族受伤的人叫过来，我给看看。” 胖女人有点奇怪，疑惑的望着云清。 “我是鹿族的巫，会治疗一些疾病。赶紧去吧。” 胖女人眼睛一亮，忙转身出去，显然，她听过一些关于巫的传闻。 “巫清，她们选择姓水。”海上花有点心虚的跟云清说道。 对方得知海族人有了姓之后，特别的羡慕，也要有个姓，只是想不出。自己就提议姓水，对方特别的喜欢，都说她厉害，让海上花当时很有优越感。 云清点点头，姓什么都无所谓，能区分就行。 “海上花，噗~”一念叨这名字，云清自己就要喷笑，可是海上花本身却非常的喜欢。 “我只能在水中憋气一会会，我要是下海潜水，你们能护住我不？” “憋气一会？可以，肯定可以。”海上花拍胸脯保证。 云清点点头，她决定要下海。一念既起，如果没去做，总觉遗憾。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保障嘛！ 水姓人受的几乎都是皮外伤，好处理。只是有一个倒霉蛋，脑袋破了，有点晕乎，估计脑震荡了，而且胳膊还剧痛，不敢动。 把这人外伤处理下，又用刀削了一些木板，搓了个绳子，把胳膊一夹，再拿个长绳子把上了夹板的胳膊往脖子上一掉。 “行了，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躺着，躺几天，别乱跳乱动。胳膊不能动，到秋末吧。” 云清想当然的，就给这么治疗了，总比什么也不做强，她就这水平。 第123章 作死的异常 水姓族人的盐存储，比海族人略少些，可加上之前收的，也够鹿族至少一年用的了。 云清给了她们五个石矛，两张毛皮。 交割完，云清就觉得自己，会不会太抠了。人家辛辛苦苦晒出来的盐，得到这点，是不是…… 虽然这还是海族人提出的交换率，无论是海姓还是水姓，对这个交换结果都非常满意。但是，她们不知道盐对于鹿族的重要性。 回头再想办法补偿一些吧，不然心里咋这不得劲呢？就这破心理素质，无论如何做不了奸商。 现在她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游泳啦。 她换上自己的那身泳衣，带上泳帽，脖子上套着泳镜。反正不管穿哪个，这些人都会一惊一乍的，索性全套武装。 泳镜是必须带的，一旦潜在水下，能看清水里的东西。一来，不会慌乱，二来，也可以欣赏海底世界。 武装完毕，她又将脖子上的玉石珠子塞到衣服里，这是无论何时都不能离身的。得亏泳衣领是高的，最保守的那种，只能看到锁骨中间鼓个小包。 把当初不会游泳时用的游泳圈找了出来，充上气。先预备好，一旦出现问题，随时能用。不能不提前准备，她担心，一旦出现问题，她钻空间里，等她准备好游泳圈出来，那时候不定自己在哪呢。 出发前，她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鹿皮衣。不然穿着泳衣亮相，她是不怕被人参观的少吗？ 她已经联系了海上花，海上花会带几个女人看护她一下。 云清赤着脚，走在不太柔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海上花和族内几个女人已经拿着木叉等在了礁石那边。 几个女人嘻嘻笑着喊着云清，礁石后面的她们，已经溜光光了。 “巫清，快点，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海上花喊道。 云清快走几步，这她知道，退潮的时候游泳非常危险。涨潮的时候，人是往岸边推的，危险性比较小。 她跳到礁石后，跟几个女人点点头，对方看着她头上戴的，脖子上挂的，都很惊奇。惊奇的还在后面，云清脱掉鹿皮外衣，露出里面的泳衣。 几个女人啧啧惊叹着：天呀！这是什么衣服？光滑的就像鱼的皮肤。 有个女人甚至伸过手来，想摸一下。云清抬头，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又把她给吓回去了。 几个女人的眼神，追随着云清就没动过。这状态，也没法立刻进水，出事怎么办？ 略等了一会儿，云清说话了：“看我们能抓到什么鱼，今日我煮食物请你们吃。” “啊？好啊好啊。”几个女人立刻回魂，什么都没有吃重要。 海上花也递给云清一个木叉子，这个木叉子，做工还挺不错，关键是木质好，致密坚硬。这些木叉可不是海族人自己做的，跟她们聊天也知道了，木叉子的提供者，正是山巴部落。 山巴部落的木工活，看来也不错，跟祝风应该有的聊。 盛夏时节，岸边海水温度比较舒适，一浪一浪打过来，越往里走，感觉到海水的起伏造成的阻力越大。眼前的海水越来越多，云清心提溜老高，有点眼晕。 平复了好一会，才适应一些，她带上泳镜。 女人们已经有些不耐了，下个水咋能这么磨叽呢？要不是云清带上了泳镜，吸引了她们的目光。搞不好这时，就要甩开云清，先进去了。 虽然心理害怕，但是最终还是克服了，能游，只是不肯再往前。先自由泳游一会儿，海上花留下来看她，其他人还是往前游，潜到深一些的水下，捕鱼去了。 等云清要往下潜水时，已有人叉到鱼，往岸边行去。 试了好几次，喝了好几口咸咸的海水，云清就是潜不下去，浮力太大。最后没招，还是海上花硬拽着她，才潜下去。 云清大睁着眼，看着水底的世界，很梦幻。 她所在这个区域，确切的说还是岸边，或者说水深非常浅，也就五米左右，越往前肯定就越深。 虽然浅，但不影响她观赏水下的世界。 一眼看过去，第一注意到的就是那些蠕动的珊瑚虫，颜色诡异，形状奇特，但又极其的美丽妖娆。 阳光透进海水，照的里面五光十色，瑰丽无比。有一些小鱼在游弋，这些小鱼都不值得女人们去捕捉。 海底沙滩上有行走的大螃蟹，还有很多软体动物，她最喜欢的那种珍珠大蚌，就慵懒的躺在海底沙地。 要说这里的生物，除了螃蟹，就属这种贝壳类动物最多。 四十多秒了，云清已经要呼出最后一口气。她受不住了，现在她什么也看不下去，只想要往上潜。她知道海上花就在她身边，她要是进空间吸口气，还能继续潜水，但她不能玩失踪，会吓死海上花。 可就在她想要打手势给海上花时，突然感觉自己的玉石珠子有些发热。硬生生她又憋住了，不知为何，她就感觉在自己的四面八方，涌动过来一些东西。确切的说，像一种能量。让她憋起气来，不是那么的难过。她也感觉到，这些东西，最后竟汇入到她的珠子里。 空间不知会有怎样剧烈的变化。 她有些慌，这种变化不知是好是坏，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糟糕，她想要跳出这里。 可是，好像被这股能量定在了那里。 从海上花的角度看，云清保持着漂浮的姿势，一动不动，有点可疑。不过套在她眼睛上的东西，像水一样透明，她能看到巫清灵活的眼睛。 屁个灵活的眼睛，现在云清用眼睛疯狂的给海上花传递信号：赶紧拉我一把呀亲，额现在动不了了。 海上花这傻乎乎的娘们，还在一旁欣赏巫清的优美身姿，完全不知道，平时憋气最多四十秒的云清，现在已经处在生死挣扎的边缘。 云清的脸越来越红，就在她觉得快要憋死的时候，突然手动了一下，接着脚也蹬了蹬。 妈亲，可是能动了，顾不得别的，云清开始往上游。 海上花一看，晓得要上去了，就游快些，伸手还拽着云清。这让云清好了很多，可是气也泄得快。 到了海面上，云清已经喝了好几口海水，呛的直咳。 又活过来啦，云清松口气的通知，也感觉非常虚脱。顾不得别的，她指了指沙滩方向，示意海上花赶紧带她回去，然后就摊在了对方身上。 海上花咧咧嘴，直笑，暗道：巫清下水之后，实在是太弱。 转念又更开心了，要是把有蛮引到海里，那该多好。她已经在幻想，把有蛮那些大体格子，按在海底，使劲摩擦了。 第124章 有水了 云清像一条濒死的鱼，瘫在礁石上，心跳如雷，一边还剧烈的咳嗽，一边还大口贪婪的呼着气。 “咳咳咳……”海水呛到气管了，让她本能的止不住的咳嗽。 她现在很想进空间看看，但是浑身无力的很，气管也不舒服。 但她有感觉，觉得空间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她还不知道。 海上花先前还有些担忧云清，后来一看没大事，就猥琐的拈拈手指，眼中还有些得偿所愿的窃喜。 终是让她摸到了，巫清身上穿的衣服，还真是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跟皮子还不同，真是又漂亮，又舒服。 “咳咳，好啦，我没事。你先去忙吧，我歇会，顺顺气，一会自己回去。”云清感觉缓过来一点，感激的看着海上花。要是没她，估计呛水会更厉害。 “那，那行，那我去抓鱼了哈？”她有点犹豫，不过后来看着云清确实是好多了，她才放下了心，去为食物继续奋斗去了。 云清在礁石上，又暴晒了一会儿阳光，快要晒成咸鱼了，才从礁石上爬起。她其实内心特别忐忑，对于空间的变化，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她强忍着内心的好奇，穿好鹿皮衣，就飞奔着直往窝棚跑去。 回到窝棚就立刻跳进空间，放眼四周望去，什么特别的也没看到。倒是这里的空气，呼吸起来，越发的清新、舒畅，感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了，就好像皮肤也在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她不信空间一点变化都没有，一定有的，只是她还没发现而已。于是，她在整个空间，从一端到另一端，开始了地毯式搜查。 不提她花了多少时间，才检查完这十亩左右的空间，反正最后，犄角旮旯翻了个遍，才在那头臭驴嘴巴前，发现了异样。 臭驴卧在地上，嘴巴也搭在地上。就在它嘴巴跟前，有一个小水洼。说它是个小水洼，都把它说大了，小到直径比一根手指还要小的，这么一个小水洼。 重点不在小水洼。 臭驴正伸着长舌头，在水洼上面，一舔一舔的，似乎在舔着什么东西。云清似乎能从它的表情里，看出它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的荡漾。 哼，这里有鬼。 云清上前拉起驴缰绳，使劲拽拽，这家伙不走，再拽，还不走。最后云清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连推带拉，才好不容易把臭驴硬赶走。被赶到旁边的臭驴，还踢踏着驴蹄子，打着响鼻，老大的不情愿。 云清这才赶紧走到水洼跟前，蹲在地上仔细观瞧。 原来，在水洼的中间，竟然有一丝亮亮的线，竟是比头发粗不了多少的一丝水线。这丝水线是从地下射上来。说是射出水线，实际高度也就七八公分，然后又回落到地面。 “我的天哪！这，这，这是什么？灵泉吗？”云清双手捂着嘴，瞪着双眼，不敢置信。 但是，它就明明白白的“长”在那里。 不管是不是，她决定了，都叫它灵泉，不是也得是。 她下意识的，两手撑地，探过头来，伸出舌头，对着那丝细线，一舔，再一舔。跟刚刚臭驴动作一样。 甘甜，沁人心脾，浑身通泰。这还不是灵泉，那这是什么？ 云清尖叫着，在地上连蹦带跳，手舞足蹈。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大姐看我可怜，给我送来了福音。云清真的快要感激涕零了。 吃和喝，缺一个，云清都要受到这个世界的限制。因为没有水源，无论外面什么情况，云清空间里水消耗光了，她都得出来。 这就是弊端，现在好了。 吃不愁（有地种），喝不愁（有泉眼），有房（空间辣么大）有车（有驴），生活四大件，这回真齐活了。 能不高兴吗？虽然它才只有一丝，只要源源不断，这代表着希望，不是么？ 兴奋了好一会，感受着清新的空气，云清就开始琢磨。 这时咂么一回事哩？下海一次就有奇遇。 难道珠子能自动吸收海里的强大水灵力？难道，不小心开启了修真副本？我这么想会不会得了修真妄想症。 哈哈，一切皆有可能，只有你想不到，没什么不可能！ 云清晃荡着二郎腿，躺在床上yy。躺着躺着，“唿”的一下，又坐了起来。 我现在高兴个p哟，那个小家伙蹦起来，细的跟个头发丝似的，这么久了，流出来的水洼还没根指头粗，还被臭驴舔呀舔的，臭烘烘的。 不行不行，还高兴的太早。 云清敲敲脑袋接着琢磨：这一定是自己呆在水里的时间，太短。时间长了，吸收了足够的水灵气，肯定不止这样。 云清想想海里的情形，有点发怵。但是再看看那根离远点根本看不见的“灵泉”，她攥了攥拳头，坚定了一下眼神，歪着嘴咬着牙自语道：“妈的，为了灵泉，这回，拼老命了。” 贪婪，果然让人胆大妄为到疯狂。连一向珍惜的小命，都要拿出来拼了。 今日倒是不宜再行动，海里折腾好一会儿，空间翻翻找找又很久，自嗨又花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快到退潮的时候了，只好等明日涨潮再说。 这时，云清才闻到自己身上，一股的浓重的海腥味，嫌弃的一咧嘴，赶紧烧点水冲冲。 她想起还答应给人家煮食物的事，这没问题呀，姐今天高兴。 今日收获还不错，叉到很多鱼不说，她们还带回一些海底的植物。这些海底植物，除了海带，其它云清一概不知。这不影响她煮来吃，反正她们说能吃。 居住地前面支着三个石锅，都被云清征用了。其它几个点都只是烤鱼。 一个炖海菜，乱炖。另一个用来炖海鱼，最后一个云清给做了炒蛋。她还贡献出一大块羊肉，给他们烧烤。 自然是皆大欢喜，虽说是请那几个女人，但剩下的，别人随便吃。 云清做的炒蛋是她们的最爱，并不是这些人没吃过蛋，山间野鸡蛋、海龟蛋、海鸟蛋，都吃过，但一般都是生吃，最多煮一下。像这种“煎”蛋的做法，第一次吃，特别的香。 云清不管海族人如何欣赏自己做的美味，完成了承诺，她就跑回空间，她要为自己明日所行之事，做些准备。 第125章 助长 次日涨潮开始，云清就已经来到海边。还是昨天的位置，看着海水一浪一浪平稳而强大的向她涌来，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不过，云清给自己不断打着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海上花很担忧，要跟着。云清摆摆手，对她说道：我就在附近游会，没事的。 海上花昨日看到云清在海面上游，是可以的，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但就是不能到水下，想想昨天巫清自己，根本就潜不到水下，她也就放心了。 云清在海面上划着水，看女人们离的远了，她就把事先装上石头的背包，抓了出来。 入水之前，吸了好大一口气。 还是一样静谧，美丽的海底世界，还有一样狼狈的云清。 鼓着腮帮子，云清沉到水底。她一边紧盯着周围，警惕着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一边感受着周围的气流。 果然，憋气到三十来秒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那种莫名的能量。 在这种能量的刺激下，她多坚持了一分钟。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跳进空间，可也是马上吸口气，看一眼那个细如发丝的“灵泉”就立刻又出去。好在还是原来的位置，甚至能量都没有感到有任何波动。 刚刚虽然只是那么一瞥，可是，还是能看出，那个“发丝”粗壮了一丢丢。看来这个方法是正确的。 如此，云清来来回回，不知往复了多少次。终于，那“发丝”已经粗壮到一个筷子粗细。 还不够，这跟挤尿似的，绝对不够。但是云清太累了，这太折腾人了。这次，索性云清跳进空间，就没急着出去。她就坐在那注“筷子”灵泉旁边，仔细盯着。 盯了大约两分钟，感觉水注还在往粗了长，这才点点头，果然如此。然后她赶紧又出空间。这回她是真放心了，也长舒一口气。 原来她还是出现在同一个位置，并没有任何偏移。 这就好了，省的折腾。回到空间，又嫌弃自己是真的笨，明明一开始就可以这么试的，结果自己傻乎乎的，累的直喘气，也没想起来。 直到实在跳不动了，这才开始想办法。 要不怎么说云清觉得自己特别普通，平凡呢，就是因为，她是个不爱思考、缺乏思考的懒人，做事情难免会走弯路，效率低。 这回她逐渐延长了，待在空间里的时间，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还好，位置一直没变。看来，待更长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最长不超过二十分钟，就会出去一次。 这可是海里，云清对大海，还有深深的畏惧。 她在这里“拔苗助长”，外面已经炸锅了。 云清的衣服，还在礁石上，但是人不见了，中间海上花过来瞧一次，没看到人，就跑回岸边，一看衣服还在，她又翻回来，钻到海里，还是没看到，这可急了。 叫了一些人，过来找，海底没找见，就跑到海面上找。 云清悠哉的，在水底足足待了三个来小时，而这三个来小时，也是收获奇大，原本发丝粗的水流，现在变成了手腕粗细，而且，不再是十公分高，高度，也跑到了半米左右。 这回真成了喷泉了。 这样的水流就足够了，再多，她的空间会不会变成一片汪洋，也为未可知啊。 水注周围，已经一大片水洼了，云清想着，得找些石头搭个池子才好。要不然真是流的哪都是。 还得从这往田地里挖个沟渠，灌溉方便。哎，有泉也有烦恼啊。 该出去了。 云清这次没带石头，吸口气，跳出空间。很快就冲出水面。 海面除了起伏的浪波，其它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海族人的身影。 也许都回去吧。 她离岸边本来就很近，几下就游到岸上。咦，礁石上的衣服已经不见。 云清赶紧跳进空间，用温水给自己冲了冲，然后又换上一身皮衣，才又走出空间。 越过礁石，一眼就能看到远处沙滩外缘上的居住地。 还看到沙滩上，所有海族人，一共五十几个都围坐在那里，一脸的沮丧。 这是怎么了，云清往前走。 正巧这时，一个人刚好抬了抬头，冷不丁的就看到了云清。他突然尖叫一声，跳起来，手指着她。 接着，所有人也都发现了云清，众人纷纷起身，朝她跑过来。 “巫清，你去哪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你。”海上花激动的冲着云清大叫：“我们以为你永远留在海里。” 海东子也挤过来，他脸上还有没擦去的泪痕。 周围人也七嘴八舌的问着，云清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朴实的关心。 云清挠挠头，这还真忘了她们这些人的想法和感受了，有点内疚，也很感动。 “我游够了，就到别的地方走走。”她叹了口气，摸摸还在抹眼泪的海东子的头，然后撒了一个无比尴尬的谎。 海上花有点疑惑，好在她没有继续追问。反正巫清没出事，这就好。 “好了，大家的收获如何，今天巫清我，还是给所有人煮食物。” “好啊，好啊”有美食引诱着，顷刻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海东子也破涕为笑。 今天云清特别的大方，因为在海族人这里蹭吃蹭喝，她还剩很多的羊肉、鹿肉，还有其它的食材。 她拿出更多的食材，又多拿出一口石锅。 海族人，非常喜欢云清做的食物，不单单是同样的食材，做出来味道更好，还有就是，云清会拿出很多，她们没见过没吃过的食物。 就算海族人再笨，也发现了巫清的异常。 好在这里有一个听过巫传说的水姓胖女人，她跟族人们炫耀她所知道的，她把巫描绘成与神能直接沟通的人，算是半个神人，还有就是会治病救人，还能提前占卜，是部落最有智慧的人。 她说的也没错。 海上花等人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原来巫这么厉害，还以为跟海上花一样，是一个部族的头头。 难怪，巫清能独自在野外行走十几二十天。在遇到有蛮后，还能较那些大体格子提前到来。或许巫清根本没遇到，而是算到了。 还有，巫清确实会治病救人，水姓的那几个人，伤情好了很多。 更奇怪的是，巫清两手空空来，却总能拿出很多东西，这不是半神这是什么? 总之，她们也没有问云清，只是背后，自己帮助云清准备了充足的理由。 第126章 又见故人 空间里，云清正拿着铁锹，铿、铿、铿的挥汗如雨，她已经劳作一天了。 冒出来的水太多，掉在地上四处流，她得引到田里才行。 还不能随便引，一定要把谷子地绕开，因为谷子要收割了。 谷子早该收割了，只是她犯懒，一直没动。 其它地方灌溉倒是可以，像麦子田已经收割完毕，直接灌溉，什么问题没有，回头还能种大白菜。菜园、果园、药田更没问题了。 看着手上起的血泡，云清想，要是有个种植傀儡就好了，梦可以随便做，但事情该做还得做。 等回到鹿部落，要给这个喷泉周围安个石台，省的水到处飞溅，这周围实在太泥泞了。 也不知这个泉眼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水一直喷一直喷。她决定扒开看看，也不敢使铁锹，怕太粗暴。她就趴在地上，用手轻轻扒拉土，比挖土豆还小心，就像是在挖人参。 世上不可能没有因的果。 所以，当把土挖到离地三尺三，才终于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它只是个侧面，但从这一半，可以想象，这应该就是一个透明的水球。 鸡蛋大小，不发光，也没散发什么特殊的气息，普通的没有再普通的了。 它所有的气息都集中在最上方一点，几乎看不见的一点，顺着水线喷出来。 水线越往上，水注越发散。最后就是云清看到的腕粗。 而且，好像永无止境。 乖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哦，或者说是，天才地宝。 想了好久，看了好久，想不明白，也看不出花来，云清摇摇头。哎，再有什么更深的秘密，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就这样吧。 把土又回填回去，一切如初。云清自己也搞的跟个泥猴一般。 次日休息够了，干脆又把谷子给收割回来，先放在雨布上，至于打成粟谷粒，随时都可以做，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让她开心的是海棠果，已经长到玻璃球大小了，稀稀落落的几个绿色的果子，挂在树上，看的她又馋又酸，嘴里直泛酸水。 葡萄也绿绿的一串串挂在葡萄架子上，再过几天，应该就会逐渐成熟了。 第三日，云清决定，她得走了。 这些日子，海鲜吃的够多了，连珍珠海蚌，族人们都给她打了不少。可是离开鹿部落太久了，她想回去看看。 可还没等她跟海族人说呢，海族人新设的前哨，飞奔着回来报告：有一队人，大约二十几个，向这边走来，但看着好像不是有蛮部落的人。 众族人早已是惊弓之鸟，一听有一伙人过来了，一片哗然。即便现在有快六十人，她们依然最先想到的还是躲藏，即便云清提醒过人数的差异，海族人最终还是决定藏东西、藏人。云清也无奈，只好跟着他们，继续藏回半山腰上的大石洞。 这一藏居然藏了快三个小时左右，才见一队人找到这里。 猛的看过去，队伍还挺庞大，只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身旁还带了一些四脚动物。 海族人一看队伍庞大，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只有云清皱着眉头一边观察，一边思索。 咦，那些人带着的怎么那么像驴？离得太远看不清，可是附近知道养动物的，也就鹿族啊？可是，鹿族盐存储可是足够半年用的，怎么会此时出现在这里呢？ 云清心中一动，拿出自己的望远镜，往下看去。 这一看，嘿，云清笑了。 只见这些人除了一开始，看窝棚没人停驻一瞬后，接下来都是跑到大海边，兴奋的喊叫、比划着什么。 这明显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的人，被海的浩瀚给震撼到了，不兴奋才怪。 云清收起望远镜，站起来。海上花赶紧拽拽云清，小声让她赶紧趴下，别被发现喽。 云清冲她笑笑，说道：“这回不用担心了，沙滩上的那些人，是鹿族人。” “什么？是鹿部落？”海上花等人非常的惊讶，但明显放松了许多。 云清笑着点点头，可不就是鹿族人嘛！里面有之前探查东方的人，还有石岩，剩下的也都是鹿族的熟面孔。 云清笑的很开心，这是看到亲人了。 没离开鹿部落前，想的是，日子太无聊，她要出去走走，天高地远，任自己遨游。 离开了，距离实际没多远，日子也没多长，却有种想家的感觉。 鹿部落，竟让自己有了归属感。 海族人对现在就下山，还有一点迟疑，因为离得远，她们实在看不出，云清是怎么看出是鹿族人的。 “你们还不知道，鹿部落驯化了一种叫驴的大兽，用来代步走，那些人旁边的动物，就是驴。” 海族人又往下张望了一阵，似乎有点信了。 云清又跟海族人再三保证，这是鹿族人，说了一些鹿族是过来友好通商之类的一些废话，才把这些海族人哄下山。 石岩等人眼看从山中，跑出好几十号人来，先是吓一跳，这些人有一小半都是裸着的，手中拿着长矛，一个个瘦瘦小小的，警惕的看着己方这些人。 只是随后，他们眼光就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人群中的云清，虽然黑了些，但跟这些海边部落人在一起，仍是那么的显眼，无论外貌还是穿着，甚至周身的气质。 他们当然不知道气质这个词，但不影响他们有这种感受。 而海族人看到来人中，确实有几个熟面孔时，这才真正放心下来。佩服的看一眼巫清，心想巫清果然是巫清，那么远的距离，她还能一眼就确定，果然是半神。 “巫清”石岩赶紧上前打招呼，在看到巫清的那一瞬，提了一路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巫清离开族地太久了。 从出发那时，刚刚夏初，到现在，已经是夏末。 鹿族的粟谷地都已经收割完毕，土豆也从土里挖了出来。 部落增加了好些个孕妇，连山巴部落都派人前来交换过一次。 要不是山巴提过，巫清曾在他们族内逗留过，他们会更早出来找。可即便如此，时间还是太久了。 巫清一直没回来，族人非常的担忧。 令人担忧的还不止巫清，老巫满情况也不大好，她现在只能吃下稀稀的粟谷粥。 而她，总是念叨着巫清。 第127章 骗回来? 鹿族人坐在沙滩上，吃着云清煮的海鱼，一边跟巫清互相询问着，分别后的境况。 族人们敬佩巫清独自一人，还能安然无恙的行走在旷野十几日，还收复了山巴族人和海族人的心。 而云清，也很安慰，鹿族人这两个月，有了质的飞跃。 他们自己播种了白菜，现在白菜已经长到很高，在干旱的时候，知道适时灌溉。 粟谷也按照云清教的，谷穗金黄的时候，进行了收割，没有浪费一粒粟。还知道如何留下种子，为了下一个春季播种更多的土地。 土豆也收获了几百颗，一样，按照云清提供的方法，留下了土豆种。 由藤条纤维做的线，编制的渔网，比之前的好用，只是还不够韧。鹿寻加入了麻线，让麻线和藤线缠绕在一起，韧性竟然好了许多。 而且，这种渔网非常轻便，破损后也容易修补。现在使用的渔网，都是这种藤线加麻线编成的。 山巴部落竟然在巫清走后没多久，就安排人前往鹿族，带队的，竟然是达达。 她带去很多的草药、弓箭、回旋镖，当然，还有很多漂亮的羽毛。 因为有巫清在中间作为纽带，虽然人不在，但是情分在，而两族对彼此的物品也是非常的渴望，竟然一拍即合。 彼此约定每个季节，至少交换一次，而下一次，由鹿族前往山巴部落交易。 云清的一些消息，也是达达告诉他们的。 鹿部落还有更让云清惊讶的，那就是鹿族人竟然烧陶成功。 巫清走前，带人一起制过陶，烧过陶。在她走后，族人也尝试去烧，第一次全部失败。 鹿寻提出，巫清当时烧陶时，好像有祷告，所以，第二次，在烧陶的时候，抬出了巫满。老巫满不负众望，发挥余热，颤巍巍的献上了祭词。 令所有人惊喜过望的是，这次居然成了。有一小半的陶器，竟然烧制成功。 这是石岩等人出发前不久，才发生的事。 只是让云清也担忧的，就是巫满的身体，她已经脆弱到不行，出行得靠人抬。 平日起居，完全由小草和另一个族内女人照料。小草怀孕了，还要负责族内病患医治，只好又加一个人，共同照料巫满。 出行前一日，老巫满一直念叨要见巫清，族长等人正好也是非常的担忧，巫清走了太久。 所以，收拾好东西，安排石岩带上二十号人，就出发了。 云清叹口气，自己本就打算回去，就算自己没想回去，为了老巫满，也要赶紧回去。 吃过一顿热乎乎的食物，云清就像海族人辞别。 这回海族人和鹿族人也算照了面，已经约定，以后鹿族会过来跟他们换盐，会带过来他们需要的石矛和毛皮，如果是冬天，还会带来食物。 云清的辞别，让海族人惊讶也很不舍，却又觉得本当如此。巫清是鹿族人的巫，不回去难道要留在他们这儿当巫？虽然如果这样，他们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没有鸟用。 临行前，海族人送给云清一个大海龟壳，里面是很多漂亮的海贝，还有一些不同颜色的珍珠。 云清忽略掉海东子含泪的小眼神，只是摸摸他的头。她又拿出很多草药给他们，交待他们哪一种是治什么病，而哪一种是治什么伤的。 海族人跟巫清摆手分别。 他们看着巫清坐在那个叫驴的大兽背上，走的很快。这个驴应该是鹿族人带给她的吧。 等他们来到巫清的窝棚前，再望了一眼那个窝棚时，却马上震惊的定在当场。 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窝棚，里面堆满了东西。那盛装东西的，应该就是巫清说过的筐和背篓，里面装着满满的青菜。在草地上，还放着一些各种造型的小石器。还有她用过的两个石锅。 巫清来之前，他们只有一个石锅，现在，有了五个。有三个都是巫清白给的。 不仅是以上那些东西，地上还放着一些毛皮，看到这些毛皮，让海族人觉得，下一个冬天，应该会暖和一点吧。 海族人站在窝棚外，对着已经不见踪影的云清，行了一礼。 这是他们跟那些鹿族人学的，他们发现鹿族人对云清非常的敬畏。就像他们现在一样。 虽然巫清不是他们的巫清，但在海族人的心里，巫清也是他们的巫清。 此时的巫清，慷他人之慨，告别后，就催着石岩紧个赶路。她心里特别着急，石岩他们出来有八天多了，不知巫满的身体继续恶化了没？ 老巫满行将就木，虽然云清特别害怕看见死亡，但她必须得回去。 这个老人和她的族人一样，好心的接纳了她，如果没有巫的肯定，族人再没有敌意，也不会长期收留一个陌生人的。 而且老巫满还指定自己为巫的传承人，亲自把空间吊坠2放在自己的手上，她还教给自己，很可怜的那一点医疗和祭祀的知识，但那是她的全部。 或许自己明知这个老太太身体不好，不应该憋不住，往外跑的。 内心很自责，可是没有卵用。 唯一要做的，就是往回急奔。 回程速度飞快，只用了七天。可能是所有人包括驴子，都已经熟悉了路线的缘故。中间经过山巴族附近，也没有停留。 目标就只有一个，鹿部落族地。 当驴子踏入到居住地大门，遇见的族人都兴奋的跟她行礼，打着招呼时。云清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来的及，巫满还没到最后时刻，不然大家不会这么像没事儿一样欢快。 她没有跳下驴子，直接骑驴来到老巫满房前。 巫满房内的帘子竟是打开的，里面还传来族长甸的笑声。 云清吐了一口浊气，笑了一下，族长这笑声还真是宽慰到了她。 迈步进来，所有人听到动静，都抬头看过来。 “巫清？”众人惊喜的叫出声。 族长他们没想到，让他们担忧的巫清，竟然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而云清也是既惊又喜，因为她看到，巫满老太太笑呵呵的坐在席子上，面带红光的看着她。根本不是石岩他们描述的那样。 他们骗了自己？ 众人站起来招呼着云清，云清也略微寒暄了一下，然后就直奔老太太。 “巫满，我回来了。”云清轻声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的漏风的语调，声音特别的慈和。 老太太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行将就木。 难道，真的是石岩他们骗了自己？ 第128章 巫满的愿望 云清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后面跟进来的石岩，他的表情倒是带着欢喜。又看看那两个貌似憨厚，实际有点奸诈的族长甸和羌。 也不是没可能。 她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小草，这是个单纯的女孩。 小草正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不像以往那么羞涩含蓄，可能是要做母亲的缘故吧。 小草看云清看向自己，很开心的叽喳说道：“今天的日子真是太好了，原本在夜晚前，巫满还不能起身，昨晚甚至粟谷粥都吃不下。可今早，突然好了起来，能坐起来，粟谷粥也吃了一碗，可见，巫满是知道，巫清今日回来了。” 别人在一旁跟着哈哈笑着附和，都是一脸的欣慰。 只有云清，心往下一沉。 突然大好？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云清看一眼巫满，竟觉得，她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少了好些。 巫满正在跟她招手，伸着干巴巴的手，尽量抬着垂垂的眼皮，正叫她坐。 云清坐在她对面，勉强笑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旁边的族长甸，看到后面跟进来的石岩，就晓得是三长老找回了巫清。于是他哈哈笑着，对云清道：“巫清，你在山巴部落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给我们讲讲后来怎么样。” 巫满老太太却赶紧说道：“不急，先让巫清喝点水，吃点东西，歇一歇。” 甸有点不好意思，忘记了，光想着知道巫清的情况了，忘记人家一路风尘仆仆了了。 云清道：“不要紧，我还不渴，也不饿。” 众人赶紧闭上嘴巴，看着巫清，等她将一路见闻。 云清看巫满也是这样看着自己，于是，她就清清嗓子，说着她遇见的新奇事：“我在山巴部落的情况你们听达达说过哈。嗯，我出了山巴呢，才往北走出丛林，就想着看看再北边什么样，结果高岗上一站，就发现了有蛮二三十号人。当然，对方也看到了我。” 众人吸了一口气，为巫清把心提溜起来。 “然后他们就追我。我就往东边逃。我不能往南跑哇，不能给山巴部落找灾。” 众族人点点头，到底还是巫清良善。 “幸好我有云想容，嗯，云想容就是我骑的那头驴。四只脚到底是比两只脚快。对方怎么也追不上我。这让我有机会提前给海边部落报信。” “海族人，一开始还不到三十个，几乎不穿衣服，没有姓名，没有部族的名字。呵呵，我刚到那个部落附近，就被一个小男孩俘虏了。” 众人有惊叫出声，替云清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在想，这个部族太小，也够落后的。平白生出一股优越感。 “好在，我及时通报了有蛮又来的消息，让他们躲过一劫。就这样，我从俘虏变成了客人。” 周围几人都轻吐一口气，还好还好。 “我给他们起了姓名，还有部族的名称。你们不知道，我会游水，但是一般人游水，在水中憋气，也就几十息。可是海族人不同，他们能在水中呆够两千息以上。” “两千息？”众人非常惊讶，巫清竟然能像鱼儿一样游水，至于海族人能在水下憋气两千息？没概念。 嗯，这个数太大，他们还不懂。 “就是他们在水中憋气的时间，是二十个一般人的加在一起的憋气时间。” 还是没概念，不过有几人已经在试着憋气了。发现他们最多憋六十息不到，可海族人却能憋二十次他们憋气的时间。那太久了，太神奇了，一个个都是惊叹不已。 “所以，他们利用这个优势，生存主要就靠水中捕猎。他们获取盐跟有盐部落不同，有盐从地里挖掘，而海族人，是靠晒海水得到盐。” 这完全是跟鹿部落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巫清从衣服里掏掏，拿出一些漂亮的贝壳和几颗珍珠。现场一人一颗珍珠，一人一个贝壳。众人开心的收着礼物，小草尤其高兴。 女人天生就迷恋这些漂亮的东西。 老巫满手上也有一个珍珠，是个大个滚圆的白珍珠。 老巫满摩挲着这粒珍珠，手感润滑，感叹道：真是好看啊！这么圆这么白，是怎么做的？” “浅海海底，生活着一种海蚌，这珍珠，就是它肚子里长得。”云清拿出一个海蚌的壳。 “什么？肚子里长的？”众人惊讶的看着云清手上的蚌壳，有如此漂亮的东西竟然是长在肚子里？ 云清把蚌壳放到巫满老太太手边，笑着说道：“这也送给你。怎么样，喜欢吗？” 云清这话，像逗个小孩子。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摩挲来摩挲去的。可是摸着摸着却收起了笑容，叹了一口气。 看到巫满突然间哀伤起来，让大家一时无措。 停了那么一下下，老太太才开口道：“我有话要跟巫清说，你们该忙什么，就先忙什么去吧。” 巫满开口撵人了，谁也不能继续待，只好收敛了笑，先出去再说。 “巫清，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云清点点头。 “我本来以为，我要和上一辈的巫一样。在冬季里，撕咬不动肉，活活饿死。没想到，我将会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死去。至少不用冻饿而死，我有粟谷粥吃。冬季里缺衣少食，她死去了，连块毛皮都没有裹身，死了也在受冻。 现在部落生活好多了，我可以身下有席子，身上有毛皮。” 她停了停，担忧的说道：“巫清，我死后，一定要让我身下有席子，身上穿着巫的服饰，盖上我的毛皮。占卜器也要陪我一起，还有，这个蚌壳，这颗珍珠。你，一定要答应我。哦，还有，还有一碰粟谷，我知道，这有点多……”说道最后，声音又变得很轻。 “好，我都答应你。” 巫清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老巫满很开心，笑道：“这样我就能有脸面，去天上服侍天神大人了。” 云清：…… 老太太想太多了，天神需要你这么个，豁牙漏齿老太太服侍？又不眼瘸。 “巫清，我死后，你跟天神她老人家说说，务必让我去服侍她。历代的巫应该都太寒碜了，只有我看起来好多了。” 行，都答应，行不？这老太太，现在思路偏了，有点像小孩子。 她转身在铺盖卷里掏掏，掏出一卷东西。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动物的皮，暗灰色。看起来有年头了。 老巫满颤巍巍的打开这个皮卷，皮卷上，有图案。 第129章 生活在继续 老巫满把这个皮子递给云清。皮子一入手，云清就感到这种皮质的韧性，牛皮都没得比。她认不出这是哪种动物的皮。 这很正常。 这个世界，就在云清活动的这么个小范围里，就有不知多少动物，云清见都没见过。 就说常吃的羊和鹿吧，也只是形似，跟以前常见的，根本不是一个品种。除了野猪、兔子、老鼠和蚊蝇，比较像些，其它，都差别很大。更何况，还有很多，连形似都没见过的。 展开皮卷，上面看起来是个地图，非常的简陋，寥寥数笔，符号抽象，有点模糊。说它是地图，还是云清猜的。 难道是藏宝地图？云清内心火热起来。 “巫清，历代巫传承下来，除了巫的信物，还有这张图。” “这是什么图？” “不知道” “图干什么用？” “不知道” “那这……？”云清抬抬手里的皮卷，那这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只是图流传了下来，图中说的是什么，有什么用？不知道。” “那，老太太你把我单独留下来，就是交待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 “还有句话：当身死之时，传给继任者。” “就这？”云清满脸的不可思议。 “呃，就这。”老巫满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她没招，她只知道这些。 好吧，云清胡乱的揣怀里，白浪费这些感情和字，搞半天是个啥也不知道。 “巫清啊，我走后，你可以再指定个巫。小草也成，别人也成。我知道，你不耐烦做些祭祀的事，你只要是鹿部落的巫就行。”老巫满倒是看的明白。 她一边说着，竟然还流下两道浑浊的泪，祈求的看着云清。 “老婆子只求巫清，能够再看护鹿族一段时间。” 看护一段时间？这个可以有，一来没有定具体时间，二来，自己也不知道未来目的地在哪里。 云清点点头。 “放心吧，鹿部落也是我的部落，他们是我的族人，我会为他们着想的。” 巫满抬起干巴巴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又笑了，道：“我就知道，巫清会答应的，谢谢你。虽然我知道，鹿族的强大，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老太太佝偻的身子，略微挺直一些，微笑着看向房子的外头，又轻声嘀咕道：老婆子我，其实还没活够，这好日子，才开始呢。” 这些话说的云清心里很酸楚。 “是呀，好日子才开始，所以，你还是多活些时候才行。”云清安慰的笑道。 老巫满没回音，嘴角含笑，满是皱褶的脸上，突然间，像是平顺了很多。而她，平时抬起来有点困难的松垮眼皮，轻轻的合了起来。 云清心脏像是被重拳击了一下，脸上的笑还没撂下，眼泪却流了出来。 老巫满永远的走了…… 在后山，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刚刚埋葬了老巫满。 按照她生前的遗愿，她身下铺着席子，穿着作为巫才有的浮夸衣物和头饰，身上盖着属于她的毛皮。右手边躺着她的占卜器，左手边是含着珍珠的海蚌壳。脚下放着一个陶罐，里面装满着粟米。 不仅如此，她还穿着一双崭新的蒲草鞋，头发第一次梳笼的很顺。 她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沉浸在甜美的梦乡。 族人们本该是悲伤的，只是看到巫满的神态，都说看来巫满真的是去服侍天神了。这，对部族对巫满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族人们反倒欢天喜地起来，连处于悲伤中的小草，都破涕为笑。 看来巫满在重病之时，没少跟人家唠叨，去伺候天神的事。 巫清按照惯例，念了一段祭文。内心里非常真诚的希望，如果老巫满真去了另一个世界，希望她安好，并且变得年轻。 这是云清来到这个世界，部族死去的第一个人。往后的日子里，肯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生活就是这样，越往前走，送走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 这就是感情丰富却寿命短暂的人类的痛苦。 巫满走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 眼看就要入秋，天气渐凉，鹿部落现在规模已经很大了，房子足有百个，看起来像是一个村落，可还是不够三百来人全部住进来。 所以房子还在抓紧建设中。 房子在建过程中，也在逐渐改进。比如，有了窗户，和门。虽然比较简陋，但是雏形已经有了。 洞穴沿着山体，已经有八个了，这是打凿石器的附属品。大多数都被当作储存物品的仓库，当然了，也是备用住房。个别洞穴，还住着人，当然都是单身汉。 让云清惊讶的是，之前俘虏的有盐五十个人，竟然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来，甚至有人跟族里的女人看对眼，还结成了固定伴侣。 比如，小卡卡就有了一个现成的爹。旦跟一个打扫禽畜棚的男人，看对了眼，已经结成了伴侣。 当然，那些结成伴侣的有盐俘虏，算是正式加入鹿族，分配给他们的工作，也不再区别对待。 这样的人，还真不少，起码有快二十个。没有了歧视，有女人，还能吃饱，更加刺激了他们想尽快成个家。 只是鹿族女人现在可没男人多，剩下单身的，不是带大娃，就是刚生了娃没多久的。这倒不是没有男人想跟她们凑做堆，关键是他们彼此也得看对眼。 这有点难。 有娃的女人，对她们来说，男人都是次要的，孩子，才是她们的全部世界。 男人们无论怎么抛媚眼，得到的可能都是女人的漠视。 但这一切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储存草料。 自从体会到了圈养牲畜的甜头，鹿族人就在这条路上疯魔了。至于最先养的那两头猪的怨念，已经被彻底遗忘。 羊、鹿、驴每种数量起码都是七十以上，这都是彻彻底底的食草兽，胃口大的很，族人们现在有固定一队人，有男有女，专门白天放牧。 可是晚上也经常需要喂，再说，要是碰到冬日暴风雪怎么办？ 而这里的工具有限，所以，储存草料就成了大问题。 这事儿都是鼓动全员进行，狩猎的，回来每人起码要背回一捆草。采集的，就在居住地周边，也得顺手带回来一些。更别提那些放牧的了。 树叶也带回来不少。族人们发现，这是鹿爱吃的食物。树叶干了，鹿也能吃。这倒是好事，秋天叶落，可以用背篓从后山，带回很多。 鹿部落的日子，过的即平稳又充实，不缺吃，不缺喝，盐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看着这样的鹿部落，族长甸满意极了，让他满意加满意的是，他终于是一个准父亲了。 第130章 要学游水 族人能够看到云清的时候，都是云清在溜驴。她现在要溜一大一下两只。有了上次东方海边一行，云清现在胆儿变得有点大，溜驴的地方也越来越远。 不单单溜驴，跟往常一样，她还会继续找一些没见过的树种，采些树枝移栽到空间，尤其是一些可以吃的野果树。 懒人云清是这样想的，如果有一天，她懒得做饭，甚至，她的粮食不够吃了，她还可以吃水果充饥。这是要懒出天际。 她自己认识的药材，也是不遗余力的往空间搬运。 在这里，药材和粮食那是一样的重要，全靠自给自足。 单单蒲公英花，晒干后的，她就已经积攒了半口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甘草，足有儿臂粗细，一米多长，也攒了一大捆。 这是她以前就认识的。不认识的，怎么也不敢采集。 除此之外，云清也会拿出镰刀来，割一些驴子们爱吃的草，先储存在空间中。 自从空间中有了泉水，云清发现，空间的保鲜效果又大大的增强了。 蔬菜食物放进来，能够半月不腐，十日内都是新鲜如初。 这倒是大好事。 一次做饭，可以多做一些储存起来。 这里可没有电，电饭煲用不了。全部用柴火石锅熬煮，特别的费劲。既要煮饭又要做菜，那就更麻烦了。手残党云清经常两者难兼顾，不是饭糊就是菜焦。 入秋了，天气微凉。对人来说，确是温度最舒适的时候。有时候，溜的远了，云清就会在外面过夜。反正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族人一开始还担心，但是云清神出鬼没，再晚也不会超过一日，必定回来。 这让族人略微放了点心，再说不放心也无奈。 族里要给她配备护卫，巫清自然也不会接受。 这一日，好不容易在日落前，鹿寻终于逮到溜驴回来的云清。他兴奋的赶紧上前打招呼。 “巫清”。 “嗯”。 现在别人跟云清打招呼基本就回一个：嗯。 不然要寒暄什么。 云清看他欲言又止的有话说，便道：“有事？” 鹿寻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巫清，后日又要烧陶。你能不能在场？” 云清听说了，他们烧陶时需要念祭陶文。这根源还在自己身上，感觉到好笑，可族人们却是认真的。” “行吧，那我后日在。”看来巫的继承人要尽快选了，族人们非常的迷信。有个巫在，让他们心安一些。 鹿寻一看云清答应了很高兴，刚准备告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向云清问道： “巫清，游水是天生的吗？” “当然不是，后天练的。” 鹿寻眼神一亮，忙对巫清道：“族人们也可以学会吗？” “嗯，只要用心学，总是能够学会的。”云清看看鹿寻，这家伙想让族人学游水？还是说他自己？ “巫清，能不能教族人游水？我，我想着，在湖面上打鱼一不小心掉下去，若是会游水，就不会有危险了。我族也可以到湖的更深处打鱼。”鹿寻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目的说了出来。 不单如此，上次发洪水，族人被迫搬迁，让他们内心对水潜意识里，还存在着恐惧。 云清看看前面的大湖，心想：不知道这个大湖水深多少。反正只要是五米以内，她都不惧了。 见识过大海的浩瀚，并且跟海底亲密接触过的人，再看平静的湖波。 小意思了。 “可以，选个中午吧。一早一晚，有点凉。” 这个时候，中午天气还挺热，学游泳完全可以。 “哎，好，那，那我看看谁要学。”鹿群高兴的跳跃着跑开。 这哪里是二长老，分明是个青涩的大孩砸。 云清笑着摇摇头，随即脸色还是有些郑重下来。 虽说是个湖，可是里面到底是怎样，谁也不清楚，这可是远古，万一深度有个几房高，里面有个类似“尼斯湖”水怪之类的，就麻烦了。 还是小小的探查一下，再说也要找一处浅的地方，让那些旱鸭子学一学。 顺便看看到底有没有虾，虽然海虾到底是吃上了，可是湖虾，到现在也没个影子。 不甘心呐。 次日上午，云清早早来到湖边，学游泳的人自然没来，这是云清故意这么早的。 她先沿着湖边浅水区走，想看看哪里看起来会比较浅。 湖水有些绿，岸边特浅地方，才能看到水底。看不到水底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她干脆找了一个地方，走进河深处，一个猛子扎进去。然后，就没了。 当然是去空间了，她迅速换上游泳装备，才从空间出来。 此处大约离水面有一米半深，距离岸边，大约是四米远。 如果整个岸边都是这样，倒是可以沿着岸边游水，只要在四米内就行。 云清往里走走，感觉深度起码有两米左右了，这次到空间换个气，再出来。 原来湖里是这样的。 湖水虽然不算特别的清澈，泛着点绿，但是也能清晰的看到，不远处有大大小小的鱼来回游弋，大的有丈长，小的也不过巴掌大小，分布的并不是如何密集。 估摸着，是族人一年来，疯狂的打捞，让这湖里的鱼，数量减少了很多。尤其是近期，人数增加，渔网改进，打捞情况更加疯狂。 看湖里鱼的密度，明显比最初打捞时，稀了很多。但这也是相对过去而言。 实际还是很多，云清打眼那么一看，鱼就不老少，只是云清冷不丁钻出来，都吓得窜远了。 湖底是白色的沙，长者一些柔软的水草，并不多。还有一些淡水贝类躺在水底。 有大有小，云清毫不客气的捡了一些扔进空间。 至于虾的影子，愣是没看见。 湖水更远处，一片幽绿，就算自己空间在手，这一直看着，心里也压抑的厉害。 独自一人，还是算了，又不是找虐。 游到浅处，回空间，换了衣服，才又出来，浮出水面。 远远就看到，男男女女一大堆人，等在前方不远处。 不会是全族都来了吧。这是学的来，不学的也来看“西洋镜”了。 众族人伸长了脖子，都挤在湖岸边，惊叹着看着巫清，在水中像鱼一样神奇的游着。 云清游近些，一看他们的衣服，她就一皱眉。虽然夏天穿的少，可要一沾水，还是有些重的。 那也没招儿，总不能让他们光着吧。 第131章 巫的继承人 云清在水中，呼呼呼往人前游过去。 众族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明白，巫清啥时候到水里的？就这么划着水，就能浮在水上？ “你们先在上面等等，看我是怎么游的。”要先让他们对游水有个直观的了解。 云清现在穿的还是她喜欢的鹿皮衣，上半身紧身坎肩，下身穿一条皮裤，裤腰上穿了一条绳子，嘞的死紧。 她可不想游着游着，裤子掉了。 云清只会一个蛙泳姿势，这就行了，管它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她的动作非常标准，这可是练过了，尤其是在海里呆了一段时间，换上这种平静的湖水，更加游刃有余。 族人们瞪大眼睛看着云清，收——分——蹬——夹，一套动作来回循环往复。 看着好像不难。 云清走上岸边，像个落汤鸡。幸好她在岸边还另外放了一整块鹿皮，好歹遮遮，不然真是有点毁形象。 大概看了下，岸边四米以内深度可以。 这就够了。 看的人多，但真敢下水学的人，大概也就三十来个，都很年轻。让云清惊讶的是，居然还有几个孩子。小卡卡，也在其中。 这孩子，也就六岁多点，有点早。胳膊腿力气不晓得够不够。 像族长甸和羌这种，现在算是老邦子了，惜命的很，死活不肯下水。 接下来三天，湖岸边上有一景，就是十几个人，蹲在浅水里，反反复复做一个的动作：吸气，低头进水，数十个数，缓缓吐气，头抬出水面。 这期间族内还烧了一次陶，现在这些制陶的家伙，脑洞都开的很大，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都能制出来。 这次比较幸运，竟然百分百成功。云清也暗叫侥幸，人家老巫满念叨一次，成功一半，别自己一念叨，全玩完，那丢人丢大发了。 众族人也高兴的不行，现在很多装水的器皿都换上了陶罐。什么龟壳、树皮桶，石锅，都有点被嫌弃的趋势。 接下来两天，游泳继续，只是换上腿的动作，收——分——蹬——夹，就这么个简单动作，做的是要多不标准就有多不标准。 云清手里拿了一个树枝，谁不标准，就轻轻在脚丫子上抽上一下。 人太多，纠正的累。 族长甸虽然不肯下水学，但在旁边看的明白，心痒的要命。云清就把这个监督的任务教给了他。 谁动作不标准，族长甸就拿细树枝来那么一下，他比巫清狠多了。 还好，这些人不是游泳馆里21世界娇娃。他们都是部落内的屁民，就算是有二长老、三长老，也屈服于巫清和族长的淫威，不敢偷懒，也不敢中途退出，只能尽力的学好。 所以两天后，动作就已经能做的标准，并且整齐划一。 再下来，又加了手的动作和头的动作，这要求全身协调性。这回就是有云清和甸的淫威也不行，太多人做不好了。 如此，十来日，这帮土着也觉得枯燥快崩溃的时候，云清才开始让他们分批下水。 为了安全起见，这些人学游水的时候，云清都让羊皮筏子飘在外围。这也是以防万一。 这些人一下水就乱了。 比如小孩子，下水就敢扑腾，但是动作不标准，乱来，本能的狗刨。大人动作倒是想尽量做的标准，但是协调性不够，下水就不会换气。 后来云清想了一个办法，把吹来的羊皮囊，给他们绑在身上。这回动作不慌乱了，勉强能按照标准做动作了。 可是羊皮囊才几个？ 族长甸想了个办法，把一些动物尿泡子吹起来，也当做浮漂绑身上了。 云清看着好笑，这效果当然没有羊皮囊好，但也聊胜于无吧。 人还是多，也看不过来，自然分批下水，分批背这些羊皮囊和尿泡子。 这些土着的衣服，也真是不保险，云清有先见之明，系的死紧。 他们就不知道了，下水一游，好多人直接就露了底，有人更干脆，整个就冲掉了，剩下个光洁溜溜。 有经验之后，后面才一个个想办法，把个衣服穿牢了。毕竟鹿族现在在这方面，已经进步了很多，羞耻心大大的有。 小孩子就不管那个了，直接脱光了下水，一个个浪里黑条。 如此，每日中午的活动就是一堆人在岸边游水，一直到秋凉，水温已经明显下降，轰轰烈烈的学习浮水活动，才算告一段落，这些人也基本会游了。 要说学习游水的结果，让男人们惊掉下巴。 最先学会游泳的，就是几个孩子们。扑通扑通，像一个个饺子似的跳水里，连小卡卡都游的像条小鱼，轻松的不得了。 这充分说明了，学东西要趁早。 第二批学会的，是所有女人，加少数男人，也游的像模像样。 最后一批学会的，才是剩下的所有男人。就这，直到活动结束，还有男人偶尔呛下水。 鹿寻、祝风、石岩这几人也都在里面。可惜，平时很机灵，学习游水来，都有点没天赋。 不管如何，云清总算是又为部落完成一件事，开了族人游泳的先河，有样学样，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族人，会游水，这可是一项生存技能，非常重要。 还有一件事情，接下来云清要赶紧做，那就是她要培养一个巫。 这阵子经过考虑后，她还是选择了小草。 之前想巫和医分开，各司其职，但实际上，一旦分开，医缺少了威望，巫缺少了实力。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二者合一。小草，医方面已经有了，巫这块儿，这些年也耳濡目染，再说，这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巫的头衔，最终还得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样，老巫满在天上，应该也是开心的吧。 她的决定一出，立刻在族人间，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想到，巫清年纪这么小，居然就要找巫的继承人。 巫清只好跳出来解释：“不是巫继承人，是设立另一个巫。” 族内更喧哗了。 两个巫？这倒是有前例，毕竟老巫满也才刚刚离世不久。 可那不一样，先是有睿智的巫满，后才有巫清作为巫的继承人。因为巫清的神力以及对部族的巨大贡献，破例，举族推举她为巫。 可小草不一样。作为巫的继承人，可以培养，但是巫，还欠火候。而且，她还有了固定伴侣，还怀了孩子。 云清立刻发声：谁说巫就不能有固定伴侣了？天神都没要求，你们要求？ 众族人：巫满和巫清不都是…… 巫清：那只是碰巧，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的年龄还小。 周围立刻哑声。 但小草又开始紧个拒绝。曾经她也想当过巫，因为本来一开始就是这样设定的。可后来有了巫清的对比，已经让她一丝当巫的想法都没掉了。 她如何与天神之子比？没法比。当巫？绝对当不了。 最后没办法，扯了半天，彼此都只好妥协。 以后，小草要作为巫的继承人，先由巫清慢慢培养。 第132章 异动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山野间植被已渐渐枯黄。后山的树叶，也簌簌落落，飘向山间大地。 倒是收集鹿冬食的好机会，祝风设计了一款木制工具，看起来跟耙子差不多，索性就叫它耙子。 耧起枯树叶来，特别的方便。 刚刚学会游泳的族人们，非常的遗憾。才学会新技能，还没有大显身手，还没有玩痛快，就不能玩了。就像刚学会开车的人，看到车手痒，却不能开。 有几个自觉血气旺盛的汉子，还会在中午时分，游上一游。只是随着其中两个受寒生病，剩下的人吓得不敢再花样作死。 巫清最近只在近处溜驴，除了这个，就是指导小草学习祭祀文。 这比较重要，因为，学会了这个，才能代替云清做事。 小草的腹部已经能看出有些隆起，脸上泛着母性的光辉。 她是个执着的人，学起习来，也特别的投入，自然学习效果也会比较好。这搁自己那时候，就是一学霸妹子。 对于要做巫，她还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占卜器，几个龟壳。 只是这种龟壳，可遇不可求。也不知道是来自哪里，反正这里是没有的，也不是海龟。 云清打算，下次再出去浪，就往西走，看看西边是个什么场景。 听说，西河部落那边有条大河，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这种龟壳。还有顺便看看是否能到河对岸去。 日子很平淡的划过，只是，这一天，平静被打破。 从东面，远处飞奔过来两骑。能骑着动物跑的，自然是鹿族人。可能叫他们这么赶路的，一定有急事。 族内，一间洞穴，作为日常会议地点。 族长、几位长老以及巫清团团就坐，几人一脸的凝重，云清也杵着下巴思索。 石岩先道：“想不到，有盐部落会突然来石族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族长甸颔首：“嗯，有盐部落失踪了大长老和五十个青壮，不探查才是奇怪的事。” 羌也发言：“好在这一次，来人不多，看来有盐倒是从未怀疑过石部落。只是没想到……我们要赶紧准备才是。” 二长老鹿寻没发言。他不知道怎么发言，部落间这种关系处理，他还没有丝毫经验。 就在三天前，有盐的二长老带着十九个人，突然造访石族山。 石族山目前只有二十三个人，都是每月轮流制造石器的人。 这两个月来，巡逻渐松。一来有盐人数仅剩鹿族一半数量，不足为惧。二来，就算提前探到有盐来了又如何？石族山留的人太少，怎么都无法遮掩。 之前族内有预想到马甲掉落的时间，应该是，再过一两个月，石族不去换盐，才会引起对方的疑惑盘查。如果鹿族谨慎点，假装再派石族交换一次盐，又可以把这个时间继续拖长。 没想到毫无征兆的提前了。 这是对失踪事件还在继续调查呀。 这也是正常的，搁哪个部落突然没掉四分之一，也会非常非常的重视，必定要追查清楚的。 “先把人撤回来？”石岩看向众人。 “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除非你们决定放弃石族山。”云清摇摇头。 “放弃石族山，那不可能。我们人比他们多，还要怕他们？”族长甸瓮声瓮气说道。 “噗嗤～”云清想到了什么，噗笑出来。 几人都不解的看向云清。 “呵呵，我想起了海族人，见到有蛮族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人数比有蛮多一倍，还是照样害怕。” 猫是什么东西，没见过。但云清把他们比成胆小的海族人，听出来了。 几人明显不服，族长甸喷着气，瞪大眼珠子，哼哼的说：“巫清，我族才不是胆小的海族人。咱就直接跟有盐说，俩族合并了。就这么滴，有盐能怎么地？敢有意见，直接杀过去就是。” “就是，就是。”鹿羌赶紧应和。 “是，我们不是怕他们，打就打。”石岩也连忙说。说怕，那还是男人吗？ 至于鹿寻，没说话，但显然，一脸赞同的表情也看出来了：咱再瘦小也是男人。 “行、行、行，你们都厉害。是时候表现咱们鹿部落是实力派了。哈哈~” 本来大家还有点严肃有点郑重的，心情有点沉。结果被云清这一哈哈，倒是轻松了很多，本来嘛，实力强了，就是没必要遮遮掩掩。 其实无论是鹿族人，还是石族人，本身都是属于爱好和平，不喜争斗的类型。 但这不能代表，他们就怕了。 从鹿部落应对黑彘部落的偷袭，到四十号人冲去对方的老巢。再有石族人对偷袭者的钒矿，以及隐忍的报复。 都说明这两个族群是坚韧、勇敢，有血性的。一被笑话，马上獠牙就要亮出来。 这件事的处理论调定下来了，那就按照这个做就是了。 按照他们的考虑，有盐人不回去，直接偷袭，那不大可能。都是男青壮，人数相差不多，而且鹿族人多体力，反而会占优势。 如果有盐回去，就算内心不服，马上要派人过来偷袭石族山，怎么也得至少九天十天后，这是按照两族之间路程算的。 再说有盐还不一定回来。 所以族内是计划，短期内还是多派些人过去镇守，但是呢，没那么急。 所以决定，准备停当后，五日后再出发，一律的驴行军，三日就能到达石族山。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还没等鹿族人出发，就有十几骑飞奔回来。 这十几骑当然也是鹿族人，正是留守在石族山上制造石器的人。 一人骑驴冲进居住地，正碰上石岩。 “族长，族长，不好了。”一着急，还是叫石岩族长，连长老都忘记叫了。 “别急，慢慢说。”这人，石岩再熟悉不过了，突然从石族山赶回来，必定有事。 “有盐离开两日后，突然带七十几号人，冲进族内。幸好因着有盐前几天来，岗哨比较严，但是，他们的人太多，我们逃跑时，还是有七个，被冲进来的有盐，抓住了，连同他们的驴子也一并被抓住了，还有石器，也都留在了那里。我们这些人逃了出来，没日没夜的跑，赶紧回来报信。” 嘶~，听了他的话，石岩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事大发了，有盐，这是撕破脸了。 第133章 上门要人? 有盐的骚操作，无疑打了鹿族几个头头的脸，啪、啪、啪，非常的响。 谁叫他们自大、有些飘呢。 自从鹿族头头们发现自己比其它部落先进、文明些，打了几次胜仗，也顺利融合了四拨外族人，人数越来越多，连遥远的山巴和海族人也乐意和他们交易。 于是，开始骄傲了，自大了，飘了。 从他们不紧不慢决定五日后出发，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把这太当回事。 一开始云清还担心他们有点不敢对抗，结果，气提起来了，而且提的有点大，直接飘了。 但也不能怪他们，就算鹿族人接到通报，直接上路，还是来不及。 所以，有盐一定是七十来号人一起出发的，不然不可能返回的那么快。而且有盐的目标不是石部落，所以进石部落时，是大大咧咧的二十个人。 只是没想到，石部落的情况，让他们大吃一惊。 所以，二十号人返回途中，与另一队合并。针对石部落的情况，毫不犹豫直接出手。 为什么有盐会有这种骚操作呢？ 云清作为巫，也亲眼见到了巫满占卜的魔力，却忘记了，有盐，也是有巫的。 云清至今搞不清楚，巫满怎么能把大概的吉凶祸福算出来，虽然，算法她也学了，但她就没办法那么肯定，因为心里虚，没底，不信。 可巫满不同，每次占卜结束，会给出非常肯定的吉凶祸福占词，以及对应方位。 也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而云清的信仰，可以说是无信仰。她对自己算的一切，还秉持着怀疑态度，所以，说给别人听，自然不自信。 没听说么？要想很好的骗过别人，首先得先骗过自己。 这次，有盐能够直接派出七十来号人，几乎是族内现存的所有男青壮。就是因为，族巫木的占卜之术。 当初雄赳赳气昂昂，派出大长老和五十号青壮，那是打算从拜月身上薅羊毛的。结果羊毛没薅到，人没了。 如果拜月还在，还有个目标去交涉，问题是拜月也没了。 这事儿就奇了。 石族人中间还去交易过一次，嫌疑人被剔除了。当然不单单是石岩的三言两语，还有就是石部落本身的实力，不足以吃掉拜月，也无法啃掉他们有盐派出的硬骨头。 那么就应该是有蛮。 有盐还真派人去有蛮了，只是没有看到拜月的男人和有盐的男人。至于女人，他们又区分不出来。 有盐可不像鹿族人，出行有毛驴。 他们在调查拜月，再调查有蛮，就花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更别提确定大长老等人出事之前，在家坐等的时间了。 问题调查不清楚，不是还有巫嘛，这期间，族长沧丘就请巫木占卜了好几次。 第一次占卜大长老等人吉凶，为凶。后来去拜月找不到人，再占卜，为困。等去了有蛮回来，再占卜，就为吉。 这让巫木和族长都看不明白。 这些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近期，巫木又占卜。只是这次占卜不是失踪的这些人，而是即将出行的人。 利行东方，必有所得。 东方？ 有盐的东方是石部落，不过，石部落的东方，是鹿部落。 嘶~，沧丘有点阴谋论了。莫非是藏头缩尾的鹿族人干的？ 不得不说，沧丘这次的脑洞，实锤了。 既然此行必有所得，那就直接派出大队人马。人少了，担心步大长老的后尘。 距离石部落一日远的地方，分成两个队伍，一个停驻等待，另一组二十人，则由二长老亲自带队，前往石部落。 或许在石部落能够探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到那时那刻，有盐都没有怀疑石部落，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只是二长老一踏入石部落族地，就发现了问题。 石部落叮叮当当声不绝，但是没有炊烟，没有女人和孩子。没有这些，族地就缺少一种气，生活气。 他们一行人也很快被发现，石部落有二十几人，和他们相当。可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个部落都在闹失踪？ 就算这时，还是没有丝毫怀疑。 通报来处后，有盐二长老，开始怀疑了。为什么？因为对方心虚，只说族人都出去打猎采集了。 这明显是谎言，谁家出去的这么光溜利索。这里明显只有这二十几人居住。 不仅如此，这二十几人，对有盐这边，虽然一样在问答，但是明显神情带着浓浓的戒备。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戒备，或者说是敌意？ 不得不说，这些土着还真是分成两个极端，一种人，是越来越像云清，或者是像云清以前见过的人，有足够的脑力，只是缺乏经验的积累。 但还有一大部分人，估计脑容量严重不足，显得特别的笨。 从地位上，就能体现一二，你是聪明果敢二长老，而笨笨的我，只能是个打石匠。 反正从言行中，二长老看出了端倪，只是人数不占优势。敷衍几句，就退出了石族居住地，而改为隐在暗处观瞧。 果然，直到夜幕降临，也再没见什么男人女人回来。 真是有问题呀！ 这才有了后面，集合两个队伍，偷袭了石族人一说。 不管怎么说，人、驴被有盐掳走了，这事儿，是没错的。不管对方什么情况，也无需多猜。 几个头头在一起一商议，没别的办法，干脆，直接上门要人，凭实力碾压。 鹿族的实力在哪里？ 全族三百三十人，其中男青壮一百六十三人，已经相当于有盐全族人数。 只是，这实力有一点虚，虚在这一百六十三人中，有五十个，是来自有盐俘虏。 政治背景有点不大好，还不值得完全相信，尤其是去碾压他们的母族，不临阵倒戈就不错了。 最后，人员是这样选的，已经有固定伴侣的有盐俘虏，全部带上，约有二十号人，这样的人，可信度增加不少，可以放到队伍中后部。 再有就是部落女青壮们，挑壮实的，来三十个。剩下的女人都在家，留守加监督剩余的有盐俘虏。 前往有盐行动保密，这样，留守的有盐俘虏不一定会起屁。 东凑西凑，终于把队伍凑成一百五十人。这样看来，鹿族能去有盐的，实际上优势也不是特别的明显。 当然，鹿族人这次，也不一定非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主要目的还是震慑，重点在于要回被抓的族人和驴。 第134章 筹码 一百五十人的队伍，主帅是族长甸，副帅是鹿羌和石岩。 后勤官是二长老鹿寻，出发前，准备了非常多的肉干。 因为这次人数不少，鹿寻的重点是尽量准备二十几天的肉干。这只是目标，实际是不可能达到的，因为时间也不允许。许多食物，需要在路上自行解决。 打酱油的巫清，骑着自己的小毛驴也跟在队伍中间。 她要去看热闹。 当然，前提是鹿族那些被俘虏的人还活着。如果已经发生不幸，两族势必要结成死仇，要有一番血腥厮杀。 但云清估计，应该活的面比较大罢。 鹿族是正大光明的去，正面刚，打起来的可能性反倒不大。 不管如何，这一次，一定要向这个周边部落亮亮肌肉了。要让对方知道，千万不要惹鹿族，不然鹿族不依不饶，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才行。 族内还剩下一百八十人，虽然女人居多，但这周围有可能出现危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再说，原始部落的女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 出了部落，队伍一分为二。 一拨由族长甸和三长老石岩带队，全部骑驴，总人数为八十七人，全是男青壮。这一队伍，是带着任务先行。 另一拨，是由鹿羌带队，除了他和巫清之外，其他人全部步行。 自从大湖沿岸的蒲苇长高，就被族人拔回来不少，做成了一双双的蒲草鞋。这项技能可没有垄断。为了能早日穿上高大上蒲草鞋子，族人都学会了编制方法。 蒲草鞋穿着柔软舒服，人手至少一双，很多人会有两双、三双。平日没事，有人还是舍不得穿，宁可打赤脚。 这次出行，为了行军速度，人人都穿上了蒲草鞋，如果蒲草鞋坏了，还要换上毛皮鞋子。 虽然赤脚走路快，但是地面的各种荆棘石块等，也很容易让人受伤，最后反倒拖累行军速度。 这回身边有伴，她不需要把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戒备。虽然行进速度有点急，但云清还是会有很多精力去观察四周植物，也可以去尝试去做一些狩猎训练。 比如，往西北方向，超过大湖半日距离，云清竟然看到一棵松属植物，具体是什么松树，她不知道。但是从它针叶形状、味道，以及乔木形态的树干，她知道，这一定是一棵松。 虽然是北方，但到现在为止，这竟然是云清看到的唯一的一棵松。 长得不太直，米径才手腕粗细，看来没多少年。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同类树，应该是种子被什么媒介从其他地方带过来，才在这里生根发芽。 一样的，采集了一根松枝栽进空间。 空间就有这样神奇的功效，不管是什么植物，移栽进去一定活，树枝条插上也不例外。 看云清观察这棵树比较久，鹿羌跑过来对云清道：“巫清，这棵树比较奇怪，我们没有见过一样的，上面的叶子细长，还有一股味道。长得果实也不能吃。” 没有籽的松塔当然不能吃，得等到了年头，她知道的一般要二十来年，在这远古时代，还不晓得要长多少年，才会结出种子，也就是松子。 “这是一棵松。跟族人说下，来回经过时，不要祸害这棵松树。” “一棵松？原来这个叫松树啊，哦，好。”鹿羌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祸害这颗松树，不过巫清发话了，照做就是。再说这么一棵树，能干什么，又细，又不直溜，还有味道。 行进的途中，只要碰到猎物，就很少有能逃脱的。这么多人一追一围，让所见动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全都成了架在火堆上的肉。 云清从达达那里得到了一柄回旋镖和一张弓。之前也就在空间中，没事的时候，当作游戏玩玩。 这一路上无聊，云清就把这两样东西拎出来，打算练练。 回旋镖和弓这种东西，作为保命的技能，还是得练会。一路上倒是练会些，只是准头不行。回旋镖扔出去还能接回来，就是目标十次有九次打不中，打中那次，也是蒙的。 女人们第一次出远门，当汉子使用，也有些兴奋。如果碰到小动物，就是这些女人开始练矛的时间，手里的长矛戳到或者打到小动物身上，那是一点慈悲之心也看不到，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一路上，打打猎，练练回旋镖，练练弓箭，倒是轻松的很，当然这是她。 对于徒步赶路的人们来说，走的久了，还是有些疲累的。 这里面，倒是有六个女人跟其他人明显不同，神情面露担忧，但是眼神坚定，紧握手中的石矛，不嫌累不嫌苦。 捕狩猎物的时候，属她们最积极，有一股狠劲。 这六人正是被俘七人中，其中六个人的固定伴侣。剩下一个被俘人员也有固定伴侣，只是怀孕了，只能留在居住地。 这就是形成家庭的好处了，无形中，增加了部落的凝聚力，为了最亲密的人，大家会拧成一股绳。 一路奔波，终于在第十日头上，与另一队伍会合了。 另一队伍，就是甸和石岩带的队伍，走的时候一共八十七人。现在碰头了，大家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些人。 一组十五人，被捆绑着，一个个被牵着，踉踉跄跄的跟在驴屁股后面。 这些人当然是有盐部落日常出去狩猎的人。 鹿部落又使用了惯常使用的招数，打击外围敌人的有生力量。这招云清看的都烦了，从黑彘部落到拜月部落，再到有盐大长老带的队伍，都是一个套路。 可谓一招鲜，吃遍天。 这不，跟有盐部落交换人质的筹码，总算又多出来一个。另一个是什么？当然是鹿部落的人数碾压了。 这个行动，是临出发前，这几人就早已经想好的。骑驴的队伍快，完全可以在步行队伍到达前，抓到一拨外出狩猎者。 众族人一看到抓到对方的人了，兴奋的欢呼。被俘的人一看对方这么多人，脸色就更白了。 鹿族里还有一拨人，心情特别复杂。就是那二十来个曾经有盐的俘虏，这些人都是在鹿族安了家的，甚至有人的固定伴侣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对面的人，曾经是他们的族人。 怎么可能心情不复杂呢？在出发前，他们并不知道族内出行目的，直到几天后，才知道真相。 如果双方一言不合打起来，这，他们该怎么做？ 陷入两难！ 第135章 上门 有盐族长沧丘这两天心情非常的差，巫木也阴沉着脸，在他的洞穴里，一遍遍占卜。族人么在这种低气压下过的战战兢兢。 造成这种情况的，一来是前阵子，二长老带回的俘虏和信息，让族长异常愤怒。二来，也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部落失踪了十五个狩猎的青壮。 这第二件事情，让全族人觉得疑神疑鬼，这已经是第二次失踪人了，他们更相信可能是神的惩罚，不断请求巫木进行占卜或者祭祀。 本来大长老等人的失踪，就让沧丘的心情极度糟糕，而石部落竟然悄无声息的，跟鹿族人搞在一起，也让他特别的气恼。 可现在，部落竟然又失踪了十五人，这已经让他不仅郁闷生气了，简直是气的快要抓狂，而且，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惶恐。 到现在为止，到底是谁干的，他都还不清楚，只是他极度怀疑，应该是那个神秘可恶的鹿部落。 他对鹿族人没啥好感，这从鹿族人拿出让他们惊奇的东西，就开始了。这让他们觉得，这个部落、一些事，是脱离他们掌控的。 更有后来，西河部落指出，鹿族竟然与黑彘部落的消失有关。 而有盐，竟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黑彘消失的真相，甚至，连鹿部落居住在哪里，部落什么情况，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而石部落，一直信任的交换部落，竟然悄无声息的，加入了鹿部落。 他不得不怀疑，黑彘、拜月，甚至大长老等人的消失，还有这两天失踪的十五人，极有可能，都与这个鹿部落有关。 外面还绑着七个人，只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两族合并。至于多少人？这几个人竟然都不太会数数，说不清楚，只说比有盐的多。 再有其他的，一概问不出来，一概的不知道。 本来不想叫这几人活的，可是，二长老这次办事失利，竟然漏出去大部分人。对方有这种叫驴的大兽，很快就会得知消息，还极有可能找上门来。 哼，这些人就是他手上的筹码，何况，他还有盐。 族地上，还拴着七头叫驴的大兽，以前这可是他们锅里的食物，想不到，竟然还可以带人走，速度还特别的快。 自打知道这件事，他已经骑在驴上尝试过了，那感觉，像在飞。 看到驴，他的眼中、心中那是一片的火热。 有盐之所以总是依赖他族的交换，就是因为周边狩猎区域非常的贫瘠。如果有了驴，狩猎区域至少能扩大一大圈。 如果那样，无论何时，都不必依赖他族。反而其他部落，将更加低头求他，才能得到生存必要的盐。 俘虏和驴，是他这些日子里，心中唯二的安慰。 远处，一个在盐矿周边巡逻的人，飞奔着跑过来。 “族长，族长，不好啦~” 听到这话，沧丘脑瓜子就突突的撅着疼，对着奔到他面前报信的人，抬腿就是一脚。 冲这人吼道：“什么不好了，赶紧说。” 被踹倒在地的人，也顾不得身上疼，一骨碌爬起来，快速说道：“族，族地外面，来了一大群人。” “什么？”沧丘立刻眯起了双眼，暗道：来了。 “多少人？” “数、数不清，跟我族人数差不多。” 这么多人？沧丘惊讶于来的人之多，但也心略微安了一下，至少，没比他们族人多就行，而且，这可是有盐的地盘，自己手上还有他们的俘虏。 既然来人数量跟自己全族那么多，那自己也要集全族之力才行。想到此，就开始大声的呼喊：“全族，抄家伙，集合！” 早再报信的人喊“族长不好了”的时候，族人们就已经支着耳朵听信了，一听有大队的人上来了，心里就一哆嗦。 但是也得干，这是家园呐。 所以族长一声吼，全族拿起自己最趁手的武器，非常快速的聚拢在族长身边。 打扮鲜艳的老巫木，听到声音，连忙又卜了一卦。只是看到结果，叹口气，也快步走了出来。 “把那几个俘虏，给我带上。”沧丘手拿一根长矛，对旁边几个人交待了一声。然后跟二长老和巫木简单说了几句，就冲族人喊道：“走！” 此时的鹿族队伍，已经站在了盐矿上，之前正在采盐矿的有盐族人都吓跑了，连新采的盐也掉落在地。 鹿族没来过的人，都好奇的上前观察，盐到底是怎么从洞里挖出来的。 甚至有人，去捡拾掉落在地上的盐块。 一时间纪律涣散，好在，族长甸和长老们有一定的权威。一顿吼，这才慢慢都老实起来，但是也架不住眼睛往洞里瞄。 等有盐族长带领全族人赶过来时，队伍才刚刚规整好。 两相一照面，沧丘的心就咯噔一下。粗略看过去，一百五十号人左右，几乎都是男青壮。而己方，全族老弱青壮加起来，不到一百四十人，而男青壮，只剩下六十来号人。 再看对方为首一人，竟是一个高壮威猛的大汉，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左边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白的不像话，像个异族，正笑眯眯的看过来。 在这俩人身侧，各站一人，竟是他认识的，一人是曾来过一次的鹿族人，羌。而另一人，更熟了，石岩。 “鹿族人?”沧丘喊道。 鹿羌对着甸和云清嘀咕了一句，俩人点头。 这个矮壮身材的中年男人就是有盐的沧丘了。 “鹿部落，族长，鹿甸，你是沧丘？”鹿甸也喊回去。云清站在他旁边，都觉得震得耳朵嗡嗡响。用手指头扣扣，哎哟，我去，这大嗓门子。 对方有盐的人，明显势头不足，甸这一嗓子，让有盐胆小的人，腿肚子都有点发抖。 沧丘掩下内心的惊惧，硬着头皮道：“我是有盐族长，沧丘。鹿族长带这么多人过来，是要干嘛？与我族为敌，厮杀吗？” 鹿甸哼了一声，喊道：“杀不杀的，要看有盐怎么做。平白无故偷袭我族石器制作地，掳走我族人，抓走我族的驴，偷走我族的石器。有盐，怎么说！” “有盐，怎么说！” “有盐，怎么说！” 鹿族人一起吼这五个字，让有盐族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沧丘和二长老等人也被吼声惊的差点站立不稳。 沧丘、二长老和巫木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一阵发苦，均暗叫不好。这鹿部落，不是善茬。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 第136章 交换 鹿族人举着长矛，齐声的怒吼：“有盐、怎么说！” 第三次，族人的吼声越发整齐、有气势。 一下子把有盐给彻底震住了。 这波操作还真是没有提前预演过，第一次附和，声音还不太响，也不是特别整齐，也不是所有人都张开了嘴。 可就在有人吼出的这一刻，有种感觉，也随之吼了出来。 紧接着才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波比一波有气势。 这是什么感觉？你可以理解为族群归属感、认同感、尊严感、荣誉感的萌芽。 云清瞟一眼族长甸，这家伙往那一站，昂首挺胸、不动如山。攥着拳头，怒瞪着有盐，配上他那大块头，还真有点英雄豪迈，气壮山河的架势。 果然适合做领头羊，这一到大场合，这气势，一句话，把族人情绪都给挑了起来。 云清暗自佩服，这种统驭风范，可能也是一种天赋。 反观自己，哪怕穿越时空，这种底层屁民的性格劣势，还是没有从根儿上扭转。 当然了，也可能是自己成为“上层人”的时间，还太短有关。 话说，就算没这气势，咱这威望也不是盖的。虽然是靠抖机灵，卖经验，装神弄鬼换来的。 但这也是资本不是？ 不提云清暗羡族长甸的领导能力，且说有盐在周边部落中，一向强势惯了，这样的威逼，让沧丘噎得够呛， 可是，就算是鹿族气势再强，己方也不能示弱。 沧丘到底是老奸巨猾之辈，一开始他没有心理准备，被鹿族人气势占了先。但作为族长，他可不能认怂。 很快，他的内心又建设好了。 他也哼声道：“哼，你鹿族先掠杀我族五十一人，我族当然要报复回去。” 哎呦喂，看来有盐族长这是怀疑到鹿族头上了，不管是不是肯定，这个时候，也一定要肯定的说。 亲，你真相了。 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鹿族队伍后面还跟着二十来个呢，再说，咱有俘虏咱怕谁？ 别以为那二十来个人，族内就放心了，鹿羌已经安排了人随时监视。说啥不能犯倒打一耙这种低级错误。 甸大声回道：“你族抢我族的驴子，抓我族的人，我族可不是泥捏的，任你冒犯。冒犯就要受到惩罚！” 这话说的可是够含糊的，云清能看到沧丘有一瞬的懵登。估计他想鹿族到底有没有掠杀五十一人？还没整清楚。 他也是有点眼瘸，到现在还没看到藏在队伍后头的二十来个人。 他刚要继续追问清楚点，就听鹿族族长喊道：“带出来。” 就见队伍后面，推推搡搡，出来十几个五花大绑，还被茅草堵住嘴的人。 有盐族人一片哗然，原来失踪的人在这里，好么，抓了别人的人和驴，转头，对方又把自家人抓去了。 沧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自己的族人还活着，这倒是意外的惊喜，问题是在对方手中，这不是难为人么！ “马上归还我族的所有的人、驴、石器！”族长甸瓮声瓮气喊道。 跟有盐部落，就别整那些个虚头八脑的，横点就对了。 “归还” “归还” “归还” 鹿族人都齐声喊着。 “交换吧，不然，就只有打！”甸用很平稳的声音，大声跟沧丘建议。 这沧丘等人一时没跟上节奏，上来就被鹿族人，牵着鼻子走。能不懵登吗？先被人家男青壮人数镇住了，然后被人家气势又镇住一次，接下来，他们手上也有己方的俘虏。 本来以为手上有人，是很好的筹码，这回可好，拼俘虏，人数都完败。 俘虏们已看到族人就在对面，这个激动啊！可是，没用，被绑缚着不说，嘴也堵上了。里面有个机灵的，一直用眼睛给沧丘暗示。 他想告诉自家族长，之前失踪的人就在队伍后头，你往后看，往后看。他眼珠子都快转瘸了，族长、长老都还没反应，至于巫木那是一点希望不用抱，他就算使劲睁，眼皮也快把眼珠子全遮上了，能看到什么？ 他不知道，沧丘之前大概往鹿族队伍里看了一圈，只是曾经有盐的人，觉得不好面对族人，内心只求双方别打起来，哪里还敢明目张胆的抬着头。 在如此紧张气氛下，有盐关注点都在鹿族头头那，后头只是一眼粗略看过，哪里能看的仔细清楚。 沧丘叹一口气，人肯定是要换的，先换回来再说。本来还打算用盐拿一把的，可是看鹿族这架势，男青壮这么多，族内肯定还有众多的女人们，怎么看，对有盐都是实力碾压。 一旦厮杀起来，虽然双方都有损失，但肯定是有盐损失最大。有盐已经不能再损失人了，就以现在的人力，想像以前一样，压制西河、有犬等部落，也是不可能了。一旦有失，明日，就有灭族的风险。 有盐是跋扈了些，但是有盐族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懂得分析利弊，也懂得向强者低头。 他和二长老和巫满小声商议了一番，之后朝后面喊了几句，从后面一处山凹背后，也推出几个人。 这几人看来是遭了大罪，这才几天时间，就有点瘦脱相，而且身上也有暗黑色血迹。好在还是全须全尾。 鹿族几个头头看到，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鹿族的几个人，看到对面鹿族的族长和长老都在，连巫满都在，内心别提多感动了，几个汉子，都快眼泪花花的了。 “有盐族长，还有驴、石器。”鹿羌笑呵呵的提醒道。 沧丘郁闷啊，驴和石器，他是真不想拿出来。吃到嘴里，再叫吐出来，很难。可不拿出来，人就不会放出来。族人意见肯定就大发了，以后队伍还能好带吗？ 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安排人去拿石器，去牵驴。 沧丘暗咬后槽牙，心里安慰着自己：驴子以后族人去抓，还是会有的。石器，也不是石族人才会制石器，以后也会有的。 交换过程很顺利，没有什么俘虏交换，肩膀交错间，搞袭杀的狗血事件。 不过，有盐的俘虏一回到己方阵营，等嘴里的茅草清掉后，马上冲族长喊道：“族长，失踪的人，就在鹿族里面。”然后就拿手狂指鹿族的队伍后面。 “什么？”沧丘仔细往那面一瞧，可不是咋滴？ 腾，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 太欺负人了，欺负人这是欺负到家了！绝对不能忍！ 第137章 都是有盐的错 有盐族长这回真怒了。 好哇，原来真是鹿部落干的，还有那个石部落，他怒瞪着鹿甸和石岩。 “好个鹿部落，我族没有招惹鹿族，为什么掳走我族人？”苍丘怒吼着，脸憋的通红，大脖筋都拉的绷紧。 “是啊，为什么？” “是要与有盐为敌吗？” “赶紧释放我们族人！” 有盐族人本来是有些怂的，但是，知道失踪的人，就是被眼前这些坏人抓走后，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一个个怒喊着。 “哈哈哈，笑话。我刚刚就回答你了，有盐大长老派人先是探查我族，而后又要抢我族的驴子，抓我族的族人。敢冒犯我族，也要接受我族的惩罚。” 沧丘本来刚提起的心气，听到甸的回答，就是一噎。原来刚刚鹿族长说的，还真是指的那五十几人的事。哼，一面之词。他怎么可能相信。 “哼，我族大长老只是去拜月而已，怎么会转去你鹿族。” “我的话你不信，就让你曾经的族人，告诉你真相吧。盐秋木！”甸也不怕沧丘知道原因，鹿族人不愿意主动攻击别人，可是要真干起来，也不是孬的。他冲后面吼了一嗓子。 倒霉的盐秋木从后面蹭出来，云清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忍再看。 盐秋木是有盐的俘虏中，最先解禁的。自然是因为他表现好，但其他俘虏也不是表现不好，只是没有盐秋木手巧。秋木很有编织天赋，恰好被巫清发现，才能从五十人中脱颖而出。 以前，双方没有什么血仇，只有互相防备。就算是被俘，自然也不会有特别的仇视。相反，富足、有希望的鹿部落生活，让他们也渐渐产生了归属感。 至于消失了的大长老，自动忽略。那个暴虐的家伙，手下人也不得意他。 正式加入鹿族的有盐俘虏，可以与族内女子通婚，并且被巫清赐予盐姓。 盐秋木解禁后，就被鹿寻指派专门编织物品，盐秋木果然可以胜任，尤其是精细的编织，特别出彩。 他得到重用的同时，也得到了鹿族一个姑娘的青睐，俩人看对眼，就组成了固定伴侣，而且最近还如愿分到了一处房子，至于之前他向往的草鞋，早就穿上了。 生活蒸蒸日上，他可不想改变。 现在，他被喊出列，内心非常的纠结，他感觉到双方都在看他，鹿族人有些人还冲他挥挥拳，而有盐族人，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能不怀疑吗？穿的挺好，吃的挺饱，肉都鼓起来了，没有绑缚，没有堵嘴。手里跟所有鹿族人一样，还标配一把石矛。 “盐秋木，把你知道的，从头到尾，讲出来吧。”族长甸说完，竟然冲他笑了一下。 盐秋木觉得自己鸡皮疙瘩出来了，他从笑里感到了森森恶意，他转头又看向有盐族长沧丘。 而此时的沧丘，看他听鹿族长甸的吩咐，心下就一凉。他再看向后面缩着的二十来个，虽然都低着头，但明显吃得好，穿的好，也没有被强迫。 他有个不好的预感。 盐秋木看着对他面露失望的沧丘、二长老等人，甭提多难为情。但现在他得遵从命令，不管如何，他决定，实话实说，不偏向任何一方。 不添油不加醋，他把他知道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虽然事情还不明了，对盐秋木的投靠行为，沧丘也感到失望和愤怒。但是从他的话里的描述，以及对他之前性格的了解，他知道，他说的一定是事实。 此时他内心深处第一恨的反倒不是鹿部落，而是大长老。大长老行事跋扈，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任性行事。 明明那次出去就只是拜月而已，偏偏他出幺蛾子，一出部落就分出人手，去探查鹿部落。结果，在石部落就被抓了。 想完他又恨恨的看着秋木这小子，废物，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抓了。 但是，如果事情只是这样，他腰杆照样直。 “哼哼，就算是我族不对，但也只是探查而已，对于不熟悉的部落，探查是正常的，我不信你们没探查过，就为这，就抓捕我族五十人？” “急什么？还有呢。”甸示意石岩。然后他又叫过来一个人，这个人是跟着大长老去拜月，又一起搞追捕的一个家伙。 这人以为他也要和秋木一样说情况，正在犯难，因为他口拙，而且他经历的事情有点复杂。他说不明白。 他嘎巴了几下嘴，还是说不出来，这时候石长老开口给他解了围。 “从拜月出来，格鲁是不是带你们，直接往鹿族的石族山而来？” “是”这人想想，点点头，没错。 “快到石族山附近，路上遇到鹿族人，是不是开始疯狂追捕？” “是”那肯定是，五十号人围堵那一人一驴，那是真疯狂。 石岩看了看有盐族长等人，然后继续问。 “后来追捕的过程中，好几个人掉进鹿族狩猎的陷坑，但是大长老没有停下，继续追捕鹿族人对不对。” 这人想想，挠了挠头，又点头道：“对是对。我们是跟着大长老去追人。”大长老留下几个人营救，其他人紧追过去，自己就是追上去的人之一。 “后来，看到我族驴子在吃草，是不是又要抢驴？” “那，那倒是。”这家伙又挠挠头，总觉得落下点啥。 石岩抬头看向有盐族长，说道：“还要问下去吗？” 还没等沧丘开口，族长甸开口道：“够了，有盐有错在先。还要让鹿族人给出解释？” 沧丘现在都快无语了，怎么听着都是有盐在挑事呢？他看看说话的那人，自己的族人，熟的不得了，两脚踹不出个响屁来，比秋木还不会撒谎的那种。 可是怎么就觉得哪里就不对劲呢？ 本来是一腔怒火的，说着说着，怎么就这么憋得慌，气没地儿出了呢？ 身后的族人们也不怒了，也整的蒙蒙的。他们还真信了，为什么呀？那得看大长老是啥人儿，他们清楚啊，本来去拜月就没安好心眼子。估摸着拜月扑了个空，不愿空手而归，才往石部落方向去挑事儿的。 有盐族人的气势又降下去了，虽然事情还没整的特别明白，但是鹿族族长已经不耐烦了。再扯下去估计就得开打的架势。 “鹿族长，我族大长老格鲁……” “死了，冒犯我族，甚至要杀我族人，不死难道我还养着？其他人都还活着。” 嘶~，为格鲁之死心痛，却又为其他人都活着，感到庆幸。 虽然大长老跋扈些，但也变相的保护了有盐部落，失去大长老，有盐的攻击力就会减弱。有盐人还是清楚这点的，一个个面露悲伤。 有盐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还不是因为人员骤减。 人口他特么重要了。 所以，人得想法换回来，五十号男青壮啊，人回来，还会怕鹿部落？还会这么憋屈？不可能！ 第138章 盐姓的选择 不管是哪个群体，总有些鹰派份子。比如说格鲁就是这种人，还有特别支持他的那一拨人。 这些人嘶吼着，要为大长老报仇，要鹿部落交换俘虏的人。 沧丘现在很烦，在这五十人还在对方手里，自己这方人数，又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真没办法立刻报仇。 至于要求马上放人，怎么可能？不可能平白放人的，傻不傻，搁自己身上也不会办这种蠢事。 沧丘已经做好用盐换回族人的准备，只是，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看对面那些族人的态度，能回来吗？ 如果己方实力占绝对优势，管你说的天花乱坠，管他谁是谁非，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但现在，鹿族拳头大，说的好像理也在他们，自己这边还怎么打？ 任由这些个脑残叫板，这是一种态度。 沧丘现在就是要摆出强势的态度给对方，绝不能认怂。怂了，以后，面对鹿部落都会怂下去。 眼看鹿部落已经不耐烦，要走人的架势，沧丘赶紧压下族人的叫喊，喊话鹿族长。 “鹿族长，如何让我族人回来？” 甸和巫清以及两个长老凑一起商议，之前愣没想到这一拨，这是智商严重不在线。 他们在商议，后面所有盐姓之人则慌了。 想不到自己不禁有被俘的命运，还要面临被交换的命运。 虽然是回到自己的母族，可是，不想回怎么办？鹿族的家里，还有伴侣等着他回去，还有可能已经在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房子。 所有人都把哀求的目光，投向鹿族那几个头领。 求，别放弃。 甸几人正在商议，他们根本不打算把人还回去，依照甸和鹿羌的意见，就直接拒绝。 可云清建议，还是问问这些盐姓族人的意见为好，这样，两方都心安。 再说，来的人都是有家的人，当时找这样人一起跟来，壮大队伍的时候，就是觉着这些人更靠得住一些。 那么这些人选择回去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小，鹿族还是有这样一点自信的。 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的，交给他们自己选择。这样，以后更有凝聚力。 当然了，也有点风险，一旦有人离开，鹿族强大的一些“核心技术”可能被带走一丢丢。 可鹿族要强大，早晚要露在众族面前，表面的东西，早晚要被大家都知道，比如说，豢养驴。 好吧，为了以后族里的稳定，甸和羌也都同意了。至于石岩，没意见。 甸冲着沧丘笑道：“哈哈哈，沧丘族长，你可能还没弄清楚，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是鹿族人了。我怎么可能把鹿族人交给你！” 后面的盐性族人一听，脸色变忧为喜。 沧丘心里则咯噔一下，暗道“果然”。后面的有盐族人也跟着哗然。 “哼，怎么可能？他们是我有盐的人，定是你们强迫他们。” “嗤，我族用的着嘛，也好，就让你死心。”甸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二十几个人喊道：“现在最后给你们一个选择，想回有盐的，可以站出来。不想走的，以后就是鹿族人，以后再想走，那可就是叛逃了。” 他没说可以让人直接过去，他又不傻，当然不能白走。谁想过去，行，拿东西来换。 倒是他白担心了，盐姓族人几个彼此看看，没有一个挪动脚步。 有盐族人心往下沉去。 “哈哈哈，沧丘族长，你看到了吧，没有捆着他们的手脚，可是没有一个走出来。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不是我鹿甸强迫的。” 沧丘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可是他还不能放弃。 “鹿族长，我用盐，很多的盐，跟你换回这些鹿族人？” 鹿甸摇摇头，说道：“沧丘族长，我鹿族人，是不会用自己的族人，去交换任何东西的。” 沧丘气的脸红脖子粗，喘着气，略带威胁的口吻：“难到，你们不怕以后没有盐吗？” 鹿甸又笑了，他今天实在是太爽了。一直忌惮的有盐部落，今日被自己啪啪打脸，真是太舒服了。 “沧丘族长可能不知道，我族的盐另外有来处，怎么会担心没有盐用呢？哈哈~” 沧丘这个气呀，但想想也有可能。这个鹿族据说在石部落的东方，与拜月有仇的有蛮部落也在东方，可有蛮从未来过有盐交换过。说明东方定有盐的来路。 这可怎么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突然，沧丘冲着鹿族里的秋木喊了一嗓子：“秋木，你要背叛你的母族吗？还有你们？都要背叛母族吗？” 沧丘一喊话，秋木吓得一哆嗦，虽然自己在鹿族，可是沧丘的积威还在。 心里害怕，可他还得回答，谁让沧丘就冲他指名了呢。 “沧、沧丘族长，我没有背叛有盐，也不会将长矛对准我的母族。但是回到有盐是不能了。在鹿部落，我已经有了固定伴侣，我不能离开她。而且，而且鹿部落也善待了我。” 吃个半饱饭，以及清理人畜屎尿和剥树皮这种事情，真不算虐待了，虽然这是在鹿部落最低级的待遇。 沧丘气的快要发抖，他看向别人。 “我，我也不能，我，我有伴侣，我有自己的孩子了”一个人也嗫喏的回道。 还有些人直接移开了目光，坚决不与沧丘对视。 背叛啊！ 何其惨的沧丘，哆嗦着嘴唇，还不放弃的又继续跟鹿甸喊话：“还有呢？剩下的人呢？” 甸撇撇嘴，嫌弃道：“剩下的，来都不愿意来，都躲着你。你要想亲口问他们，也行，跟我们走一趟就成。” 跟你去？在有盐的地盘，都奈何不了你，跟你去你的地盘，等着做俘虏等着被虐吗？ 沧丘转着眼珠，又看向二长老和巫木，寻求支援。 二长老只是年龄大，狩猎经验丰富些，那些聪明人的口舌之争，掺和不起。 巫木倒是人老成奸，只是出来前，匆忙卜了一卦。可是卦象奇怪，显示来者为凶，不可与之敌。 他虽然看不清，但是听还是听清楚了，这个鹿族，嚣张的很。现在要求换回族人，怕是不能了。他叹口气，对沧丘摇摇头。 鹿羌也搭茬：“是呢，沧丘族长，你族的食物一定特别的不好吃。” “你们的嘴巴太毒了，小心沧丘发狂，差不多就行了，人要回来了，我们该走就走吧”云清摇摇头，笑着，轻声提醒道。 “哈哈，也是。” “沧丘族长，既然族人都回来了，我们就散了吧。欢迎你去鹿族做客。我族可是走了。哈哈，不用送了” 第139章 达达的求援 鹿族女人和伤员先行，几个伤员已经被放在驴背上，各自的伴侣正欢天喜地的给他们投食，完全没有了来时的黑寡妇形象。 伴侣没来的，知道女人怀孕安好，也像打了鸡血一般，自己要吃要喝，只等着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伴侣面前。 然后是步行队伍，最后才是骑驴的人断后。 有盐到底没敢做什么，主要还是担心伤不起，赌不起。 族长甸这一次威风的紧，几乎是他一个人的主场。从他时不时哈哈笑声里，能听出，这家伙现在得意的很。 这也是对的，大家七嘴八舌，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分散了族长的威严，队伍不好带，而且，显得纪律松散，气势也会弱。 鹿羌也高兴，上次自己带人过来，还有点看对方的颜色，搞定格鲁，这次又看对方整族吃瘪，心情爽快的不得了。 最高兴的莫属石岩了，这次被俘虏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石姓之人。自己的族人，自是更加上心。 来的时候，心情是沉重但激昂的，回程，则是轻松愉快的。 这次收获很大，一来把人救了回来。二来是，通过这件事，族人的凝聚力得以加强。三来之前担心盐姓族人心不在鹿的情况，也基本消除。 众人说说笑笑，只是遇到猎物的机会，特别的少。没办法，队伍太高兴了，能吵出半里地，所有大小动物，全体退避三舍。 幸好来时的路上，气氛有些低，众人没大声吵，还能遇到猎物，顺手打打猎，省下不少口粮。 后头骑驴的队伍，只能跑远点狩猎，步行队伍的任务就是向前赶路。当然骑驴队伍还要负责巡逻监督，以免有盐跟上来偷袭。 有盐倒是绝了偷袭的心思，但是，不等于他不跟踪。找好几次没找到鹿族，这次，务必要跟踪到。 担心探查者再被抓去，他们等人走了三天后才出发。倒是不用担心失去踪迹。一百多人的队伍，走过之后，已经踩出一条路。 回程时间花了将近九天，这也算是最快速度赶路了，毕竟此时天气已凉，野外露宿，也是遭罪的事儿。 只是回到部落，云清竟然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云清看着从对面走过来的达达，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距离达达他们上次来，还不到一个月。按照两族的路程，也就是说，回去没几天，她就又出发了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巫清，你说过，我族有事可以找你的。”看起来瘦了一点的达达，还是背着一把弓，脸色不是太好，眼神透着脆弱。 云清点点头。 开场白不是应该，高兴的拥抱一下吗？这是出事啦！ “怎么了达达？出了什么事儿？” 达达侧过头半天不吱声，云清转到她脸正面，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流泪的眼。 “哎呀，怎么这是？” 达达缓了好几缓，才终于平静下来。把事情如此这般，讲了一通。 原来就在十几天前，被云清提醒的事，很不幸的发生了。 天干地燥时，特别容易引起火灾，更何况，他们在丛林里引火。只是那天风大了点，卷起的火星落在枯草上，起初人们也没注意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扑不灭了。 因为这里，草木多，但是水很少。 幸好是白天，火扑不灭，但是人可以跑。本来家当就很少的山巴部落，被付之一炬，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周围目力所及，全被烧的只剩灰烬。 南面直烧到一条大河边，这条大河，鹿族人见过，就是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水源，也是把他们赶离家园的罪魁祸首。 现在这条大河，成功阻止了火焰往南面蔓延，而东北两面，都烧到十里左右，至于西面，则是火烧燎原，足有二十里不止。 也幸好，突然来了一场秋雨，很大的秋雨，连下了三天，这场大火才得以消弭。 达达抽泣着说道：“这种大灾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降下大雨。” “人呢？都没事吧？” “人是都跑了，可是周围没有食物，族人就往西边赶过来。只是族内缺少食物，又没有巢穴山洞御寒，我母亲的咳嗽病，却越来越严重。马上就要入冬了，我族……”说到后来，坚强傲娇的达达姑娘，已经忍不住开始哽咽。 母亲病重，族里的重担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接近一百号人，一穷二白，连狩猎的武器都不全，而且，此时已到中秋，野菜都不容易采了，想生存下去，都难。 云清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有我呢。我族还有一些山洞可住，族们们先过来暂住吧，食物也不用发愁，我去找族长想想办法。明日，我和你一起出发。” 达达感激的望着云清，破涕为笑，使劲点点头。 她是昨天和同族几个人一起来的，不巧，巫清竟然不在。她和鹿寻也只是见过一面，需要的帮助，这位三长老并不能做主，她也没说出来为难他。 可是，她心中惦念着母亲，这几日，也不知族人怎么样了。她内心一刻也得不到安宁，想着如果今天再等不到巫清，她只能厚着脸皮，祈求这位三长老的帮忙，不管结果如何，最晚明日中午，也得走。 好在今日下午，老天开眼，终于等到巫清等人回来。看到巫清，达达忍着坚强的心，立刻变得脆弱起来。 好在，巫清到底没有让她失望。 云清暂时安顿好达达，让人准备吃食给她和她的族人。一面去找族长甸和其他长老。 她把山巴部落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对几人道： “达达救过我一命，我向她承诺过，她有事找我，我一定帮忙。现在他的族人没有地方住，没有多余的毛皮御寒，没有食物。族长，三位长老，族里能安排吗？” 甸率先拍着胸脯说道：“当然能，山巴救了巫清，就是我鹿族的恩人，不能也得能。” 几人也都连连颔首附和。 云清很欣慰，她也觉得几人不会拒绝的。如果真会拒绝，呵呵…… 鹿寻道：“现在房屋有百十来间，都分了下去，山巴过来肯定没房子住，但是洞穴有八个。至少能有三个挪出来给他们用。毛皮族内倒是有些，可以救急。可是食物，加上这么多人，一个月没问题，时间一长，肯定不行。” 云清点头道：“这样就可以了，食物不够，等他们安顿下来，也是要去打猎的，自己就能解决一部分。如果，真要是食物不够，一定跟我说。” 鹿寻点点头。 云清又道：“现在我需要族内帮我准备一些食物，和驴子，明日中午前出发，我要去把他们接过来。” 石岩道：“巫清，你不用亲自去，由我带人去吧。” 云清摇摇头。 甸看到云清如此坚持，就说：“巫清实在要去，就让石岩带人陪你去。” 那倒是行，云清点头答应。 她把达达当朋友，达达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必须要亲自去，要让达达安心。 第140章 山巴的心思 从晚上就开始准备一些食物，云清想了想还是跟甸要了一些皮子和石矛，另外，征用了几个陶罐。 只是晚上的时候，巫清、小草、鹿寻和石岩正在一起清点东西，达达找了过来。 “巫清”达达欲言又止，眼里还带着抱歉。 “怎么了，达达？” “我、我不能欺骗你，我得告诉你实情。”达达低着头，咬了咬嘴唇。 一听达达说这话，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的看向她。 “族中遭了难，大家都很痛苦，有人说没有早听巫清的话，搬离丛林，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可还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人，她却说，却说……”达达吭吭哧哧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什么，痛快点”。云清猜想，肯定没好话，还是跟自己有关。 “说、说山巴从她记忆起就没出过事，可，可巫清来了后，说出那话不久，族地就出事了。还说，说你是，是巫，诅咒了山巴族。” 唰，云清的脸色就变了，其他几人也是勃然变色。 “巫清，她说的都是胡话，我和母亲都训斥了她，族内附和她的人也只是少数。我~”达达急忙又说。 石岩打断她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巫清，我们应该取消对他们的帮助。” “巫清，对不起。” 达达在旁边低头掉眼泪，云清也是心里憋的慌。她好心提醒，结果还整了一身骚。这要是被冠上邪巫的称号？云清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有个声音:难道我是乌鸦嘴？打住，打住，怎么可能！ 倒是小草，震惊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冲达达说道:“你族人不知道巫清的神异，才会胡乱猜疑。你不知道，我族从前只是青山后面，一个七十来人的小族。巫清来了，教会了我们很多的东西，我族才强盛起来。但我们见到，巫清最大神异之处，却是对灾祸的预知。” 不知道云清过往的达达和石岩，都惊讶的抬起头看了看云清，支愣着耳朵又看向小草。 云清此时听了小草的话，早已收起脸上的神色，装了一副高人样。 小草继续道：“你们记得上个中秋暴雨之事吗？”看俩人点点头，看来距离相差虽然远点，但都遭受了暴雨袭击。 “我族就生活在大河沿岸，大河暴涨前，巫清得到天神以梦示警，提醒我族连夜逃离，我族逃离后，等暴雨停歇，再回头查看，居住地早已被洪水猛兽吞没。” 达达和石岩倒吸一口冷气。 “还有，上个冬季，黑彘部落四十几人过来偷袭我族，你们知道的，我族居住分散，如果没有巫清提前示警，我族七十来人，可能就在睡梦中，死去了。” 跟黑彘的斗争，石岩以前倒是听鹿羌说过，只是此时再听，梦中示警这事，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只能用神异形容。 “幸好，我族两次都及时听了巫清的话，两次避免族灭的危险。” 达达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原来巫清有如此神异，可惜族内没有听她的话。石岩则火热的盯着巫清，原来女神就是女神。 “咳咳，可能山巴虽然有灾祸，但是还远远不到族灭的程度，所以，我也只是有一点预感而已，并没有噩梦来示警。预感有些模糊，所以，我也只是提醒了而已。哎，可惜。”云清一脸的沉痛。 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云清心里也有点是这么想的。 想她这个技能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操作，族灭或者有多人死，就有噩梦示警，没人死，可能就是预感吧。 谁知道呢，但不影响她这么说。 看着低头抽噎的达达，哪里还有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飒爽英姿。云清叹口气，明知道自己听了会生气，也可能取消对山巴的帮助，但她还是说了。 就凭这，云清也必须要帮她。 石岩看着也有些心软，他对达达的印象很好。达达是个看起来，像阳光一样的女人，可现在哭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继续收拾清点吧，明日上午，尽早出发。”云清挥手继续，其他几人看这情形，也知道巫清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就又开始忙活开。 云清抓起达达的手拍了拍，说道：“别哭了，这还是那个帅气漂亮的姑娘吗？对山巴的帮助不会变，但是，消除族人对我的误会，就交给你了。嗯？” 达达猛点头，又哭又笑，搞得旁边几人也都露出了笑意。 次日，没有等到中午，就已经收拾停当。这回带了四十头驴，其中十头云清、达达和石岩等人骑乘。其他驴子有的驮着物品，也有很多背上是空的。 达达带的人全部留下了，他们去也只会增加负担。 一路上，达达骑着驴子有点沉默，不像以前骑着云清的驴子时，那般肆意快活。 云清叹口气，万幸人都还没事，不然，这心理阴影面积就更大了。 因为山巴部落往西面走了一段路，所以，驴子的整个行程，缩短了很多。几人花费三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见到了凄惶的山巴族人。 人们正瑟缩着拿着石块、木棍成群结队的寻找食物。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也还有回旋镖和弓箭，可是在地面往上半米之内捕猎，回旋镖还不如石头块，来的方便。 没有趁手的武器，可见当时火势定是蔓延极快，才让他们逃的如此仓促。 看到达达带着鹿族的帮助来了，很多人激动的跑过来。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既激动，看到巫清，眼神又有些复杂。 云清哪里管这些，这是达达的事，她要先去看看达达的母亲，么么。 山巴族人暂时安定在了山底下，他们往这边走的距离，已经能看到从地底逐渐拔起的青山。 么么咳的很凶，感觉像是要把肺管子咳出来。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精神萎靡。 看到达达这么早回来，还有云清等人，赶紧踉跄的站起身子，露出了一丝笑。可是她的咳嗽，让她竟然说不出一句整话，声音沙哑，还咳出了一些血丝。 这是把喉咙都咳破了。 达达赶紧上前，把从鹿族带过来的水囊递给母亲，又拿出一点肉干。 么么一手拿着水囊，一手拿着肉干，说不上话来。看到鹿族人已经在给族人，分食物和水，感激的看向云清，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么么冲云清感激的笑笑，点点头，又欣慰的看了达达一眼，才开始进食。 达达则坐在她旁边，把在鹿部落的情形，以及鹿族的安排，说了一遍。 么么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也非常感激。 山巴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接受帮助，也只有等着族灭的份了，她怎么可能让山巴在自己手上终结呢。 第141章 未来缺衣少食 云清看达达跟她母亲说话，她就去找了三块石头，在离她们稍远的地方，靠近山体，搭了个简易灶，上面放一个陶罐。 又寻了些茅草、干树枝，在底下点上火，陶罐里面放上自己的水。 这周边也有小水泡子，否则山巴也不会在这边停留。只是里面的水，看起来有些浑浊，不好饮用。看他们嘴唇的干裂程度，就知道严重缺水。 水烧温了，她就倒满一个石碗，走过去递给么么，让她喝掉。咳嗽的人还是喝温水比较好。 喝了温水的么么，总算平静了一些些，勉强能说句整话。 “巫清，我族人……”么么有些愧疚。 云清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了，达达跟我都说了。现在，你还是少说点话，你的嗓子咳破了。” 然后云清示意她们娘俩继续，自己则走到陶罐跟前，拿出咳咳草放了进去熬煮。 咳咳草，还是她在森林中采的，移栽了一部分在空间中。 倒是么么和达达看到石头上的陶罐，特别的好奇。只是距离略远，云清也假装没看到。 她要给达达点时间，给她解释清楚了。 有人对她有意见，她能不介意吗？一边给着对方帮助，一边还要遭受对方的诽谤。 这绝不能够。 云清拿出个铺垫来，放在屁股底下，盘腿坐在简易灶前。 她在琢磨，这些人到了鹿部落后，对部落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毕竟是因为自己，鹿族才接受这一拨人的。 最直接的影响，当然是食物。因为，部族的食物，看着多，可是人也多。所以，实际上也没富余倒哪里去。 族里最多的是白菜，而芋头跟人口比却比去年还少。 倒是有三十亩地的粟谷，只是扣除明年的种子，最后也没剩多少。粟谷作为粮食的作用，只能看明年。 土豆主要是留种，作为食物也是忽略不计。 至于兽肉才是最少的，毕竟，天气热，也不适合储存食物。 近期，天气凉了，族人又跑去有盐折腾一圈。秋猎本就推迟，现如今又挪出几人，加上四十头驴，来接山巴族人，更是迟上加迟。 倒是有些活物，也只是羊和鹿作为食物补充。只是平均分配，两人还分不到一只，对于漫长的冬季来说，怎么也不算多。 所以，食物真的是个老大难。 其次是住处。洞穴听着多，但是储存三百多号人的食粮，就要耗费很多空间，更何况单着的人，冬天也得住山洞。 再有就是毛皮了，这个就要看秋猎收获了，除了本族加上山巴人需要，还有云清答应的海族人也需要，而且还是近期就得送去的。 云清好想挠头，怎么感觉都是自己惹来的锅。 云清不知道，她盘腿坐着一边熬着药，一边想着事情，这一幕，看在别人的眼中，已是一副高深的不能再高深的样子。 因为关于巫清，能够预知灾祸的能力，已经被达达在族中传播。有人有点怀疑的，跟鹿族人侧面打听一下，那自然是实锤了。 山巴族人深信不疑，连之前说怀疑云清咒人的那一小撮人，也暗自懊悔，生怕得罪天神之子。那个年龄大，第一个质疑的女人，竟然吓得倒头下拜，只求天神和巫清，原谅她的话语冒犯。 云清还兀自沉浸在缺衣少食的困惑中，达达走上前来。 “巫清？” 被打断思路的云清，抬起头看向她。 “你看，犯错的族人，在恳求你的原谅。”达达指向远处的人群。 云清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女人，正向这面匍匐着下拜。 “哎~”云清叹口气，得亏事情没大发了，不然这影响可不小。不过她也不惧就是，至少，鹿族人一定会相信她，这就够了。 云清摆摆手，对达达说道：“解释清楚就好了，但是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达达赶紧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如果巫清不能原谅，为了全族的人，她也只能狠下心来。 虽然她知道云清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直到从她口中明白的说出来，达达才真正放下心来。毕竟，天神的世界，她不懂。但是，天神不容亵渎。而巫清，是离天神最近的人，一样不能触犯。 “准备一下吧，安排族中三十人，骑驴先回族里。你母亲不能再受寒了，让她先走。” 达达忙答应，刚要走，云清喊住她。 “等等。”云清抓了两把茅草递给达达，示意她把陶罐带走。 “陶罐里熬的，是你母亲吃过的咳咳草，汤倒出来，先给她吃掉。” 达达眼睛一亮，说着：“真哒？”嘴上问着，手却已经去伸出去拿了。 “嗳，小心别烫着，垫着点。”云清赶紧提醒。 达达隔着茅草，拎着陶罐，看她呲了一下牙，应还是有点烫。 “小心别摔了，陶罐一摔就碎。嘿嘿。”云清看达达小心的端着陶罐，一边呲牙咧嘴，一边端详着陶罐。 云清站起身，拍拍屁股，收起蒲草垫。用土掩埋了火堆，这才往达达和么么那边走过去。 达达已经把药汤喝掉了，让云清无语的是，她把里面的草渣也吃了。 好吧，吃就吃吧。反正她也是瞎操作。 达达看着么么把药吃下去，自己则摸摸还有些微烫的陶罐。 正巧云清走过来，她就问道：“巫清，这个陶罐是怎么做的？好美。” 云清看了一眼这个超级糙的陶罐，抽抽嘴，才回道：“这个陶罐，轻便，耐热，鹿族自己制的。以后，你们在那生活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了。” “你还是赶紧安排离开的人吧，这外面实在是有点冷。”云清提醒她。 达达一拍脑袋，看到漂亮的陶罐，转屁股就把安排人离开的事儿，给忘了。放下陶罐，跟么么说了一声，赶紧下去安排人。 先安排走的，竟然是老弱病孕，这可与之前云清听说的法则不同，不是有困难，都是先抛弃老的吗？ 或许女人的心总是软的，不管她是族长，还是未来的族长。 么么被安排先走，么么是担心达达的，但是，作为族长的女儿，族长不在，女儿就必须得在。 达达坚持不走，却坚持让么么和云清走。 云清可不想随他们蹭将近十天，她是为达达而来，该做的已经做了，达达不走她也没办法。 不过，还是给她找了个护花使者。 她把石岩留下了。 第142章 安排 云清跟随第一波队伍，在三天后，回到了鹿部落。 驴子也赶紧被牵进驴棚，喂水、喂草料。明日，它们还得返回去，继续接人。 没来过鹿族的山巴族人，初到鹿部落，自然看什么都惊奇。之前有听来过的人描述过，可亲眼见到还是觉得震惊。 不管是高高的岗哨楼，还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房屋，还是来来往往的族人。都叫她们震惊。 而这，也不过是她们看到的鹿族一角而已。 么么毕竟是一族族长，虽然是投奔而来，可是看在巫清的面子上，族长甸和两位长老对她，还是非常的热情。 一番简单的寒暄，就赶紧由鹿寻，安排这些一路劳顿之人，先安顿下来。 鹿寻已经清出了三个山洞。这三个洞穴，两个分别是二十五平左右，另一个是三十六平左右，就是族里最早最大的那个洞穴。这样，一共也有近九十平的面积。 九十几个人挤一挤，够了。这跟上个冬天，鹿族的住宿条件差不多，总比露天强。 巫满去世以后，她的房子一直是空着的。一来是巫满地位高，房子在右手第一间，族人们不好抢占。二来，房子越早建的，缺点越大，自然不受大家喜爱。至于巫满是在这个房子里过世，族人是否介意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倒好，安排给么么暂住。么么也不介意，反倒对于住房子里面，感到很新奇。 山巴部落长年住在树上，冬天的时候也无非在窝棚外面，蒙上毛皮。里面也只是放上茅草，和羽毛之类进行保暖。 而在这个房里，四周挡风，如果在地上垫上厚厚的茅草和皮毛，一定比在树上搭窝棚，暖和多了。 再看山洞里，越往里，倒是比房子还暖和些。 么么也终于放下心来，总算这个冬天，族人们至少不会被冻死。其它的，再想办法就是。 她们休息了一阵子，就有人喊她们喝热水、吃东西。 山巴族人欠鹿族的人情，或者说是欠云清的人情，很大，也不在乎这一顿。 鹿族人能给他们准备的，只有这一餐，接下去就靠她们自己。当然，鹿寻按照之前跟众人商量好的，为他们提供了几日安顿下来的基本资源。 十个石锅，一些石碗。几个装水的桶。一些兽肉、山芋，较多的鱼干和大白菜。柴也分了一些给她们。 还分了一些毛皮，不算多，聊胜于无吧。 石锅石碗，这些在鹿部落并不缺。而且，它们的替代品，陶器，也成功的烧出了好几批，族里真不见得，有多吃紧这些器皿。 等山巴安顿下来，接下去的资源，就要靠她们自己获得了。 山巴族人休息够了，也吃饱喝足，恢复了体力，鹿寻就带着么么和她的族人，在族内走了一圈。主要是让她们熟悉这里，尤其是生活中必须要用到的地方，都走了一下。 先是到水井边，给他们演示，如何打水。 “这叫井，是巫清安排人挖出来的。你们喝水、用水，都可以到这里来打。” 山巴族人早已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惊叹连连。 惊叹井，也惊叹巫清。 然后又来到族内煮食的大空场。这个大空场距离房屋略远些，这是出于防火的考量。房盖都是茅草铺就，而且一房接一房，一旦有火星溅起，容易火烧连营，特别的危险。 这个大空场，在原居住地外围右侧，当然，现在是居住地里面。 这个位置是特意留下来的，能站全族的人。用餐时，算是食堂，开大会时，算是会场。祭祀的时候，也可以搭建祭祀台。 “煮食都要在这里进行，那边十个锅，给你们用。火不能离房子太近，容易引起火灾。”说到这里，鹿寻下意识的看了下么么和她的族人。 果然山巴族人听见“火灾”二字，表情变得恐惧和凄惶。 可他还是得说，他得为全族三百多人负责。 走过大食堂，鹿寻又带众人来到居住地左侧，隆重介绍：茅房。 他可不能叫这些人随地拉屎拉尿，他可知道，巫清最受不了这个。 一开始族人不习惯，但是有房子威胁，不得不按照这个规矩办事。久而久之，倒是养成了习惯。至于后加进来的俘虏或者新人，谁敢不按照族规办事？ 山巴族人到这里寄人篱下，谨小慎微，绝不敢顶着对方的族规行事。 茅房介绍完，山巴族人就听到，在西面隐约传来羊叫、鹿鸣。对于猎物，她们最是敏感，抬头兴奋的望去，甚至有人已经抽出仅有的武器，跃跃欲试。 鹿寻微笑着，淡淡说道：“那是我族豢养的动物。都养在那边。” 豢养动物？她们知道。 刚来时，有两只小幼犬，从鹿族居住地中冲出，对着她们狂吠。还是族长甸，摸摸两只小犬的头，安抚好，跟么么介绍说，这是鹿族豢养的小犬。 想不到，人还能豢养动物，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养了小犬，自然，也可能豢养别的动物。 众人仔细看过去，果然，一圈圈的围栏。动物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 么么有点脸红，其他人，也略有丝尴尬。 两族之间的生活方式，生活水平，相差太大。么么了解鹿部落越多，越有点无力的感觉。 鹿寻带他们走回居住地，指了指后面的大青山。 “鹿族人会在山上采集野果和山芋，柴也是在山上得的。山芋你们吃过了，味道还不错吧？山芋耐储存，可以放一个冬天不坏。你们可以到后山上去采芋、砍柴，山芋果实长在地下。你们不认识，可以问采集的鹿族人。” 么么等人连连点头。 山巴这三十号人，今晚总算睡个好觉。至于么么，路上几日，云清都给她熬了咳嗽药，不仅如此，还熬了一些姜汤，给所有人驱寒。如此，么么的咳嗽已经好了很多。 云清发现一点，这些土着生了病，药通常只吃一次，剩下基本靠抗。顶多病发了，再吃一次。 那肯定不行。现代，中药成份很多，方方面面都要治到位，即便如此，起码也要一天两顿，还要吃七天。西药也是如此，中间停药，效果就大打折扣。 今晚她还是得熬些药汤送过去，达达不在，她得帮她照顾么么。 第143章 不是食物，是药 傍晚前，云清过来给么么送药，同时还给她带了几个毛皮。 族内公有的毛皮不多，能分给她们的有限，住在石洞的人，只能多垫些茅草取暖。这也比她们露宿野外强，何况，现在的天气，还不至于冻死人，云清倒是没什么担心。 但是么么的情况，是尽量不能再受寒。 她来的时候，正看到么么靠在茅草堆上发呆，有一个中年的女人跟她住在一起。 看到巫清到来，这人赶紧行礼，连么么都要行礼，被巫清止住。 云清将毛皮放在茅草上，又把手上温着的陶罐递给她。 “今天的药，先喝了吧。这些毛皮，你先拿着，晚上御寒。” 么么端着陶罐，眼中含泪。云清示意她赶紧。 等么么喝了药，放下石碗，抽了抽鼻子，对云清恳切的道： “巫清，谢谢你，我族欠你天大的人情。以后，有需要我族做什么事，尽管开口。” “么么族长，别这么说，达达救过我的命，而且达达是我的朋友，我应该这样做的。” “不，就算是达达救了你，也是你们俩人的事儿。可巫清，你救了我全族的性命。我全族为你做事，是应该的。” 云清拍拍她的手，说道：“鹿族人很友好，要感谢，就和鹿族人好好相处吧。” 么么点点头。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鹿族人口多，食物也有限，能帮你们的也就这样了，后面还要靠你们自己。不过，如果真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找鹿寻，也可以找我就是。” “我知道的，鹿族做这些，对山巴，已经是活命的恩情。”么么又感激的说道。 云清离开时，么么虽然是笑着送出，但是还是能看到她眼中的担忧。 云清知道，她是在担忧，还在路上的达达。 这云清倒是不担心，有石岩跟着，达达能出什么问题，再说，明日会再派三十头驴子接人。 云清回到窝棚，就跳进空间。 终于安定了。 在外面颠簸了几天，实在是累。回到部落，还得操心些山巴部落的事。虽然有鹿寻在安排，但是，人是自己招惹进来的，总不能一到，就撂手不管。这也不是个事儿。 所以，在外面风餐露宿几天，回来又忙叨了大半天，她是真累了。 就算是熬药，云清都是强忍着疲倦进行的。 略微洗洗涮涮，她倒头就睡。外面黑天，里面也一样暗，什么也做不成。裹紧被子，云清今晚，终于睡了一个舒服的安稳觉。 次日早上，云清和么么，看着十个鹿族人带着三十头毛驴，又出发了。 这次回来的很快。竟然在次日晚上，就又带着三十山巴族人回来了。 再次日，又去接。这回，一天多一点，就全部接回。包括达达和石岩，也终于回到了鹿部落。 这回居住地更热闹了，加上山巴族人，部落里现有人数，接近四百三十人。 鹿族人本身得了长老们的提醒，知道这是曾经救过巫清的部落，两族之间，彼此都心存感激，并没有发生冲突事件。 后回来的山巴族人，因为有先到族人的带领，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并且已经开始成群结队，出去找食物。 鹿族人在山上只是采摘野果、采山芋和打柴，狩猎则是到旷野上去。 山巴族人则是一窝蜂，所有人都奔向后山。她们决定狩猎也在后山进行。 这是聪明的决定。 虽然山上动物没有旷野的多，但还是有。 旷野上有鹿族大批的驴队在奔驰，附近根本难以见到猎物，有，也被鹿族占了先机拿下。自己这些武器简单，又靠两条腿的人，是无法比的，捡漏都难。 虽然决定是在后山，把族人需要的资源挣回来，可也不能蛮干。她们会与鹿族人错开，尽量走远，这样就不会出现，跟鹿族争食物的现象。同时，收获也会更多。 这个冬天，还不知道严苛到什么程度，山巴族人为了尽量省下更多的口粮，不得不严格控制每人的食量。 云清也只能经常请达达吃点东西，才算是让一个还在往高了长的姑娘，没有饿的瘦成麻秆。 么么跟族里借了一些背篓，山巴族人起早贪黑玩命干，还真是开始慢慢积累了一些食物。 麻烦鹿族的已经够多了，山巴族人基本不再麻烦鹿族任何事，相反，遇到同用一件东西，比如打水，那都是远远让着鹿族。 族里还真是和谐的很。 这一天，达达带着背篓，来找云清。 “巫清，看看这个能不能吃，我问了鹿族人，她们都不知道。我看果实还挺大的。”说着，他从背篓中掏出一个东西来。 起初，云清听她向自己咨询野菜的事，那是一点都没底，她还不如族人呢。可看到她拿出的东西，眼睛瞬间睁大，发着贼光。 emmm，这，这是人参？ 云清一把抢过达达手上的果实，放在眼下，仔细瞧。 可不就是，只是，是什么种类的参，她就不知道了，她空间倒是参，但，可以肯定不是一个品种。 管它呢，看着参的大小，不知在山间野地，存在了多少年，绝对是好东西呀。 达达看云清小心扒拉着，已经扯断的须子，一脸可惜的表情。 “咋啦？不能吃？”达达也一脸的可惜，她尝了一点点须子，味道比较奇怪。但是对于能果腹的东西，山巴族人，现在没有资格挑剔。 云清一听她问的话，扑哧一下，笑出声：“那倒不是，能吃是能吃，只是，它不是食物，而是药。” “药？什么药，管受寒咳嗽还是管受伤？”达达有些失望，但转瞬又眼睛一亮。 云清摇摇头：“都不是，它是个补药。就是身体虚，可以吃一点点。” “啊？”达达失望的挠挠头。 云清又呵呵笑起来，对她们是没啥用，可是，可以放到自己这啊，早晚有用。 “你们在哪发现的？明日带我去。我要采集一些。这个先放我这。” “就在山东边，有点远。” “行，明日出发叫我哈。” 达达笑着忙答应，俩人正说着话。三长老石岩远远看到，竟然走了过来。他最近都是白天带队出去狩猎，也是很晚才回来。 马上入冬，不单单是山巴族人着急，鹿族也是一样的，都在疯狂的准备储存食物。 “巫清”石岩走过来，先跟巫清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转头对达达点了点头。 俩人眼光接触了一下，达达竟然很快转开。云清好像在达达微黑的脸上，看到有丝红晕。再瞧瞧，这个石岩，看他的单眼皮里，怎么好像藏着一个，叫做“钩子”的东西。 云清心中，也有个叫八卦的火焰，腾的一下燃起，怎么也扑不灭。 第144章 好想做个搬运工 云清嗅着俩人的状况有点不对。 难道，让石岩保护达达的那几天里，俩人发生了点什么？还是，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这也太快速了吧。 云清眯着一双招子滴溜溜，看着俩人，达达略低着头，石岩还在看着达达。 突然达达出声了：“巫清，那我回去了，明早出发我再叫你。” 还没等云清答应，石岩又看向巫清，说道：“巫清，你明日要上山吗？” “嗯~，是呀，要去采这种药。”云清有点不愿搭理石岩，感觉他要化身大灰狼叼走自己的小白兔。 石岩这才注意到，云清手上拿了一个植物。细看这个植物的根茎，还有些像个人形。是什么药？他不懂，不过他知道他想干什么。 “山上可是有猛兽的。” “那倒是，不过……” “刚好我明日不用出去狩猎，巫清去山上，太危险。明日我随你们一起去吧。” 云清：“不……” 石岩：“巫清对于部落，太重要了，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 他也不等俩人回话，就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早见。”说完转身就走。 云清：…… 达达：…… 云清和达达彼此对视了一下眼睛。达达是疑惑，云清是吐槽：我要自己去海边时，你们不是说以我的意愿为准么？特么怎么不听我把意愿讲完？这可是在自己的家门口附近，还有一帮子的山巴族人。 等达达也跟云清告辞后，云清还呆在原地。 她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她觉得，自己，被石岩这龟孙子，给套路了。 你要是想把妹，也别拿我做借口啊。这，明日，自己岂不是一路，要被这一波暧昧腻歪死。 这家伙，一直没有找固定伴侣，现在，对小好几岁的小姑娘，看上眼了？ 云清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俩要搞原始爱情故事，这也不能阻拦。 次日，等云清从窝棚里面出来，达达和石岩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俩人都背着背篓，面对面说着话。 一个高大健壮，在土着男人中，算是云清见过最帅的人了。另一个飒爽英姿，却是在土着女人中，最具魅力。 不得不说，俩人，还真是般配啊！ 云清掀开帘子出来，惊动了俩人。 达达和石岩同时招呼一声：“巫清”，喊完俩人还对望一眼。 云清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天啦噜，受不了。 “走、走、走，现在就走。”云清率先走在前面，赶紧催俩人走，别净整没用的。 好在达达不是见色忘义之辈，马上追上云清，再不理石岩。 云清今日特意带了细枝条编的背篓，里面放上轻软的茅草和羊皮。 上山，自然就不能带驴子了，全靠两条腿。 距离是真够远的，足足走了半天，别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云清累的狗喘。 她这小体格子，一来年龄小，二来不怎么锻炼。唯一能让她锻炼身体的，就是空间的十亩地。 来到达达指的位置，云清放眼看过去。 呵，这个地方，还真该是出人参的好地方。 此处是一处山的背阴面，有森林密草，阴冷潮湿。现在因为季节的缘故，满地落叶，脚踩上去，地上软软的感觉。应该有非常厚的腐植土 云清正要感叹出声。 达达声音传来：“嗳，巫清，你脚下踩着一个。” 什么？云清大惊失色，赶紧跳到旁边。往刚刚待过的地方一看，可不是么，一株人参草被一个脚印捻在地上。看叶子是四片掌状复叶，这是个大棒槌呀， 心里一哆嗦，根茎千万别被自己踩坏。 再低头看下现在站的位置，一咧嘴，挪开脚步。 那里，正有一苗只有一枚三片小复叶的小家伙，被踩瘪。应该是旁边这个四片掌状复叶的子子孙孙。 暴殄天物哇，第二脚竟然又踩到了。 就算原始社会，天材地宝可你刨，咱也不能这么豪哇！ 这回，怕自己不小心又踩到，赶紧放眼在脚周围仔细观瞧。 哇，这还真是掏了人参窝了，一眼看过去，还真是不少。 达达、石岩以及后面的众人，看着云清跳来跳去，脸上表情一惊一乍，快要惊掉下巴。 达达刚往前走一步，就被云清尖声制止。 “嗳，你等等，看好脚下，别踩到人参。” “人参？”达达疑惑的望着云清，转瞬又哦了一声。那果实确是像人身。 看到人参容易，采人参才是最难的。可惜，最细心的小草不在，就算在，也不能让孕妇弯腰撅腚的刨土。 云清把众人赶到别处，把那两个碍眼的家伙也赶跑。然后蹲在地上犯愁。只听说，要全须全尾的把人参起出来。可这过程，真的是很耗费时间。 算了，没有捷径可走。 达达安排其他族人去打猎、采集，自己和石岩则远远的看着云清。 只见云清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一点点抠土。 保持这个姿势，起码已有两顿饭的功夫。没耐性的达达首先受不了了，跟石岩打声招呼，自己走人。心想：还不如采集和狩猎来的痛快。 至于，石岩，跟达达一起聊天，反倒觉得时间很快。现在达达走了，他也想跟着走。可他来的时候，是说要亲自保护云清来着。 幽怨的看着达达的背影，还有撅着屁股，努力抠土的巫清。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时间，实在是太太难熬了。 云清吭吃瘪肚的，挖了四个时辰，肚子都咕咕叫了，才算是把一个人参挖到手。也得说这不是个大人参。不然，几天几夜，也是有的熬。 这个人参比达达采的还小些，但是云清采的完整。她把人参用羊毛皮轻轻包裹起来，放在背篓里细软的草上。 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很暗了。剩下十几个人，留在这等她。等回到族地，肯定会很晚。 云清是外来户，怕冷的很，入秋就开始加衣服。从脚往上一直到脖子，用毛皮围的很严。 本地户达达和石岩等人，还光着两条腿，只有脚上套着毛皮做的简易鞋。 这时节昼夜温差极大，是白天不懂夜的冷。云清看这些人已冻在瑟瑟发抖，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挖起天材地宝来，真是太投入了，颇有点六亲不认的架势。 看一眼这片山窝窝，云清心里痒的不行，好想留下来，明早继续做个搬运工，把这些都搬进空间怎么办？哎，为了其他人，现在，她也得走。 一边走，还一边拿出姜来，一人掰一块，放嘴里嚼，好歹热乎点。又拿出一些肉干来，让大家果腹。 回来的路上没有四处寻摸食物，又急着回去。人多，一路也比较安全。回程倒是比来时快上不少，足有三顿饭的功夫。 第145章 送俘虏 次日一大早，云清带上了鹿寻和盐秋木俩人，又去那里抠土挖参。再过几天上冻，想挖都不成了。 石岩去狩猎了，这让云清轻松了不少。要知道，当电灯泡也是很有压力的。 石岩不在，达达又恢复了本性，还是那个爽利的女汉子。看着云清在那费劲，也跃跃欲试上手去刨，云清只好给她个机会。 等她刨断第六根粗须子，云清就勒令她立刻在眼前消失。 实话讲，云清是被自己曾经的世界给影响了。认为人参都是高级货，普通屁民哪里吃得起，尤其是高年份的野山参。 可是在这里，野山参又不是直接治疗伤病的药材，所以对于这些土着来讲，人参，鸡肋的不能再鸡肋。 遍地的野山参，也不跑，随云清的处置，她想把人参当萝卜，都行。 达达被云清鄙视走了，只好拿着一个石矛，跟族人去狩猎。她也没有散漫的资本了，么么也有意识的锻炼她，这家伙现在被小夹板，套的牢牢的。 果然，选鹿寻和盐秋木这两个人，还是对的。能在编织方面心灵手巧的人，起棒槌这活，也干的来。 云清选了三个略微大一点的。三人齐心合力，云清又有了昨日的经验，倒是快了好多，总算在晚霞到来之前，搞定第三个。 第三天，又来了一波。 做了三天快乐的搬运工，加上达达采的，一共拿到了八个山参，云清这才消停了。 不消停不成。 她后来也想明白了，她采那么多也没有，有效期在那呢，与其采出来招虫子，不如让它们自由的在地上生长，反正，它又不会成精，跑不掉。 把这些都晒干，一条留给小草，剩下整个的都自己收着。至于剩下那两个，断须子的，一根自然打算熬汤吃掉。另一根分给了么么，么么长期咳嗽，估计也有气虚的缘故。 小草作为医者，她应该要知道山参的作用。 给小草的这支，在晒干前，她曾拿新鲜的给她看。小草对这种，长着深红色珠子的草，特别的感兴趣。她心中一直记得神农尝百草的故事，只是现在自己有身孕，一旦试到毒，就危险了。 这回有个现成的药材，放在眼前，自然如饥似渴。 “年老体弱、病后体虚的人都可服用。还有点起死回生的效果，注意，孩童慎用。”云清又扒拉扒拉，把不同年份的野山参样子讲了一下，还有不同年份，药效的差异，也笼统说了一下。 最后来一句：“人参是大补之物，具体功效，你要慢慢自行寻找了。” 把个小草说的一愣一愣的，有心想再细问下，巫清又让她慢慢自行寻找。 说的不笼统不行，因为往细了说，云清她说不明白，她也不懂啊。 族里风风火火的狩猎活动，也让云清想起一个事，就是海族人的约定。 她去找了族长，这可不是为难对方，她也是为族里考虑。 在寒冷的冬季来临之前，需要再跟海族人换一波盐。北方冬季特别漫长，盐量储存短缺，如果天气恶劣，没法出行就麻烦了。 族长这回还是安排，去过一次的石岩带队。应云清的要求，带了更多的毛皮，还有几头活的羊和鹿，还有一些石矛。 各取所需吧。 希望海族人，这个冬天，能过的温暖一点。 石岩走了以后，没两天，发生了一件让人想不到的事。 原来，部落抓获了几个长相粗蛮的汉子。原以为是有盐部落找过来了，没想到，一审问，竟是有蛮一族。 有蛮一族怎么会摸到这里？ 原来，山巴部落引起的火灾，火光冲天，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尤其是夜晚。 碰巧，有蛮族人不满从海族得到的盐太少，又准备一拨前去。结果半路上，就看到了这一恐怖灾难。 他们对海族欺压已久，根本就不怵他们，索性，分出十个人来，等火势渐歇，就过来探查。 自然就探查到山巴的行踪。 山巴虽然惨，但人数众多，也不是他们十人能撼动的，再说，要打也要有利益才行。 利益也不是没有，就是人口。只是看有蛮稀不稀罕了。人多，实力大，但，吃的也多。 索性十人又一分为二，五人回去禀告，五人继续跟踪。 只是他们没想到，后面，竟然又冒出一个部落。 远远观瞧，这个部落豢养一种大兽代步，而且从气势上看，这个部落也强大很多。 几个探子一琢磨，更得躲严实了，最后只能远远缀着。于是，就这么一路跟到了鹿族族地。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一东一西，两个高高的岗哨，至少能看到东边这个上面还有人，只是看不清楚。 岗哨距离居住地也还远，所以居住地的情形，就更看不清楚了。只能确定一件事情，来来往往的鹿族人很多，比有蛮的还多。 五个人目标比较大，还想尽可能近些，多观察观察，这不，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行踪。 他们能看到放哨的人，放哨的人居高临下，自然更容易发现他们。岗哨赶紧冲着族地内的一个岗哨释放信号。 怎么释放信号？ 第一步，当然是通信基本靠吼。先吼一嗓子，引起族内岗哨的注意。 第二步，伸出旗杆，指出目标所在。旗杆就是一根长木杆，其上顶端绑上一个鞣制好的鹿皮。 第三步，如果是一到十人，旗杆左右摆动一次；若是十一到二十人，旗杆左右摆动两次；以此类推，每多十个敌人，或是来路不明的人，旗杆左右摆动就增加一个来回。 族里岗哨亭有人随时等着接收信号呢，站了这么久，可是来了个信号，激动的浑身打哆嗦。他朝族内喊了一嗓子，然后眼睛不眨的，盯着旗杆的指向和摆动次数。 族内自然有应急系统，一听岗哨在喊，族内无论男女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抄起家伙，只待哨兵传递信息。 信号传递回来：十人以内。 族中能征战的人几乎都涌出部落，无论男女。人数确定，族人心里就有谱了。十人以内，都是过来送俘虏的。刚好最近人多了不少，茅房清理次数要增加。 其中有些族人，是先跑进驴棚骑上驴出去的。骑驴速度快，这是为了防止敌人逃跑。 族内做饭的、建房子的、制作石器的，制作陶器的，还有搞编织、搞木作的，还有渔猎的，人其实不少。 所以五个人的探子，就算长得人高马大，还有一身蛮力，也不行。任你一打几，都不好使，好虎架不住群狼啊，轻轻松松就成了鹿族的俘虏。 鹿族人还有点小失望，整这大动静，才抓了五个人。 第146章 远方的消息 从这几个俘虏口中，倒是掏出一些有蛮的信息。 有蛮所处位置，多沼泽，尤其北部偏多，南面，靠着一处大湖，所以狩猎只有东、西两面好些。 现有人口二百三十五人，其中有五十八人，是从拜月带回来的女人。这样，有蛮就是男少女多，男人一共九十一人。 有蛮仗着自己力大体壮，经常围猎一些大型动物，倒也勉强能获取到族内所需食物。族内所需的盐，则一向都是跟海边族人抢，同时也会抢些食物回来。 这次无意间又发现了山巴部落，除了人口，他们还打一个注意，就算人口不要，也可以定期过来，抢这个族群的食物。 这个有蛮，是当强盗当惯了的。 虽然，这五人对鹿部落，没有带着明确的敌意或是觊觎，那也是因为鹿族的强大。 更何况，已经是对山巴起了心思。 对于没安什么好主意的人过来，鹿族向来是毫不客气的收为俘虏，当作苦力。 有蛮那一身壮硕的肌肉，打劫厉害，干活应该也不错。 手脚被绑缚住，只能留下干活需要的活动幅度。旁边还有人拿着皮鞭子，远远的专门看守。 为什么有点远呢，当然是因为臭。 这五人也算是求仁得仁，他们一直不死心，想看看鹿部落的真实情况。 这回是真看到了。部落内的情形，是他们从前，想都想不出来的。 如今身在其中，像做梦一样。 前提是，如果，不是手脚被缚，如果这个叫茅房的地方，不是刺鼻的臭味直往鼻孔里钻。那就是美梦了。 族里对抓住这五个人，没什么反应，就是多了五个干活的。本身两个部族离得远，也没啥交集，真不值得特别关注。 大约半月后，石岩带人回来了。 再不回来，他们就要遭大罪了，因为地面已经开始上冻。 北方的天气，冷的很快。一觉醒来，就发现地面的水都结冰了。 现在狩猎已经非常困难。 山巴族人此前因为没有多余的食物，打猎也没有鹿族擅长，她们便疯狂的采集山芋。 而鹿族，因为荒原狩猎越来越困难，则趁着湖水没结冰，则疯狂的捕鱼。 上冻了，捕捞的鱼就可以不用急着收拾，冻成个冰坨子，它也不会化开，绝对的冰鲜。然后可以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现收拾都行。 山巴族人只能羡慕的流着哈喇子。跟鹿族人接触越多，越羡慕他们。 每一样，似乎都不是自己族人可以比的。 再听说，是因为巫清的到来，才慢慢变样的，那就更加的羡慕了。 巫清也经过他们部落，虽然没有留下什么发明，可是也给他们预言了灾祸。只可惜…… 这种羡慕和后悔，在石岩回来后，达到了顶峰。 三长老不仅带回了足够多的盐，还带回了海族人对巫清的问候和礼物。 海族最近日子过的不要太幸福。食物充足，有没有被劫掠，实力还大大增强，不幸福才怪。 因为巫清给海族人支了招，如何如何抵御有蛮。所以最近这次，又让有蛮扑了个空。 原来有蛮这次聪明，是先到水姓族地，自然是一无所获。才又转到海族，早被岗哨发现，全族又一次大转移，有蛮又扑了个空。 海族以为有蛮走了，谁知，有蛮不死心，又沿着海岸线往南找。终于又找到一个部族，这个部族距离海族只有两日路程。 这回终于让有蛮得手，而且还是大丰收。以前有蛮从未来过这个部族，让这个部族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几乎被端了一个底掉。海族人攻击性很弱，一旦受到外界冲击，就迅速瓦解。 有蛮这回爽了。 本来他们连续两次失利，心中已很是担忧。这次若再带不回盐和食物，进入冬天，有蛮就麻烦了。 所以，有蛮族人才锲而不舍的找了一个族地又一个族地。 这个新发现的海边部族遭此大祸，自是不甘又无奈。有人说，有蛮从北边沿着海岸线过来，是不是，临族也一样遭了难？ 不知道是找平衡，还是找什么同理心，来安慰自己，反正这个部族就派人去探查了。 探查结果自是让他们吃惊，不仅没遭殃，俩族还合并在一起，食物充足，甚至武装上了石器，还有一些皮毛防寒。 羡慕呀。眼看入冬，几乎不能下水，只靠沿岸一些贝壳类动物，族人很难生存。 不知怎么想的，这族人，就收拾起所剩无几的家当，投奔了海族。 海上花有云清的提点，知道，实力弱就要被挨打。虽然这个时候加入，食物会不充足，可她还是咬咬牙，接受了。 自然还是她老大，谁叫她“家大业大”呢？ 接着，幸运的是，海族地附近，有大批海兽突然上岸搞自杀，食物自然就不缺了，还充足的很。而有临族的加入，人数将近九十人，实力又加强了。 石岩带着毛皮、石器和羊、鹿的到来，更是为他们顺利过冬，进一步提供了保障。 而他们把这一切，都认为是巫清带来的好运。 山巴听说了海族人的变化，心里不是滋味。曾经，他们虽与海族平等交换，但是心理是很有优越感的。 可现在，要倒个了。 而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巫清。听话的，越来越好。没听的，落魄到寻求庇护。 山巴族人越听巫清的传说，越是懊悔，只是没有用，事已发生。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达达和巫清关系好，这才让他们在严寒的冬季，还有一个藏身之地。 可是冬天一过，他们山巴族人，就得搬出去，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再说云清，手里端着海族人捎回来的礼物。 这个礼物还是一贯的海族特色，容器是一个大海龟壳，里面装的东西可是够杂的。 竟然有二十来个冻成冰坨坨的大海虾，还有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贝壳，贝壳里有个特别的，是个大号的海螺。在贝壳的底部，有一些明亮莹润的珍珠，倒是已经跟虾和贝壳冻在一起。 哎，不管何时，收到礼物，都是让人开心的的一件事，也很感动。 摸着那个海螺，云清叹了口气。 海上花和海东子他们，听起来应该比往年好，自己心里也算安慰不少。可等下次，自己再去，却不知猴年马月了。 第147章 部落再次壮大 有盐在湖水冻上之前，到底是没出现在鹿部落面前，可能是摸到了族地附近，没敢更往前，毕竟一旦做了鹿族的俘虏，这回是真没什么可以交换。 来不来的，鹿族也已经不在意了，这就是一个强大部落的自信。 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鹿寻还是抢忙着给云清建好一个房子，竟然是挨着原巫满的房子，往里再起一座。 这一座是按照最新的建造技术完成的，而且比起所有的房子，宽度都打了一米。有门有窗，门上和窗上都挂着茅草编的帘子。 晚上，门用木板从里面扣上。如果嫌冬天的风太大，刮的窗帘子响，窗户的位置，也可以挡一个木板。都是纯手动作业。 有了房子，招待个人是方便些。再说全族几乎都有房子住了，作为地位崇高的巫却没有，这不是打族人的脸么。 现在建房子的速度非常快，只要材料到位，那是非常快的。有人有工具，技术又熟练，建设速度那是不要太快哦。 就算是冬天，也没耽误建房。冬天是辛苦点，但是白天短，大部分都是歇着，而且采集也基本没有了，都闲的很。 鹿族人有固定伴侣的，都有了住房。没有固定伴侣的，也有住房，只是几人住在一起。还有一些闲置的房子，在族地外围，主要是给未来有固定伴侣的人准备的。 这次这个房子，云清竟然还有一点安定的感觉。 虽然她经常在空间中过夜，可白天，大多实在外面。自己的小窝还是得弄的温馨利落点。 云清房子里的地面，被族人夯的是又硬又平。云清干脆就在靠里面，挨着墙壁的地面上铺上厚厚的一层茅草。茅草上面又铺了三层蒲草席。席子上放的又是狼皮褥子。 又在后面的墙壁上，用木楔子钉上几块羊毛皮。总算看着暖和多了。 冬天夜又长，可房子里不能用火把，她就让族人给她做了一个石制的灯盏。 这个灯盏底座很大，放在一个石凳上，很稳。取了一些动物油融化放在里面，又把麻绳捻粗，沾满油脂，放在油脂里，露出一小截。 这样，一个简易的小油灯，就成了。味道，那肯定是有，可也聊胜于无吧。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很快又风靡整个部落。还给去了一个名字，叫清灯。 为啥叫清灯，云清自然知道。可是听起来，“青灯”，真是不太舒服。虽然自己现在的确生活的有点孤寂、清苦，但咱志向真不是这样滴。奈何族人背地里，早已习惯了这种叫法。 “随便吧，”有点佛系的云清，在空间里，咬着一个酸甜的海棠果，轻轻摆手道“不舒服的矫情，让它随风飘去吧。族人们也是一番好意。” 冬天的湖上，特别的热闹。 湖面已经冻结实了，族人们又开始刺激的凿冰捕鱼活动。今年的捕鱼更方便，原因就是渔网的改良。现在的渔网很苗条，但是更轻便、结实，而且，易于操作。 有了上个冬天的经验，族中已经备下大量的藤线和麻线绳子。绝不能出现，因为网破不能补，只能停工的情况。 如果没有，如上个冬天那样的暴风雪，凿冰捕鱼甚至可以横跨整个冬天。如果是那样，食物并没有任何压力。 族中很多人，包括山巴族人，只要闲着的，都跑到冰面上去看凿冰捕鱼，冰面上，至少有五个冰窟窿，现场特别的气氛热烈。 看他们的样子，云清还真有点担忧。湖就这么大，这么疯狂，别把整湖鱼给捞光了。不管自己的担心会不会发生，云清还是找了族长。 “如果族人的食物，够了一个冬天所需，就不要无节制的捕捞下去。湖就那么大，鱼就那么多，不要让族人以后，无鱼可捞。” 云清这话一说，就把族长等人吓一跳。山巴族人的例子就在眼前，说啥不能做下一个山巴。 第二日，就减到剩两个冰窟窿。过了几日，则只剩下一个冰窟窿。 看来族人冬季的食物储备，已经够了。 因为鹿族房子越来越多，已经无人住在洞**。所以，又挪出来一个洞穴，给山巴族人居住。 虽说，当时说好的，只是支援几天的食物，但鹿族获得了湖鱼，还是会分一些给山巴。收获山巴感激的同时，也收到了对方的羡慕。 尤其是看着一对对，在自己的房子里进进出出，就特别的羡慕。他们渐渐的也想要这种。有固定伴侣的生活。 石岩最近闲的很，傍晚时分，碰见达达的机会越来越多。因为白天，达达和她的族人还要去寻找食物，只有晚上会回来。 通常，这个时候，云清都会找她说说话，还会做点好吃的叫她过来吃。于是，云清就知道了，石岩最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最近，她还发现达达这姑娘，脖子上竟然挂着几个漂亮的贝壳。 云清捏着下巴，有点疑惑，她记得自己给了达达珍珠，没给贝壳呀，怎么会有贝壳呢？是以前在海边捡的？还是某人送的？ 直接问就对了。 达达本性并不是个矫情的姑娘，当云清问起她。也只是羞赧一会儿，然后漂亮的眼眸就是一暗，随之叹了一口气。 “是他给的。可是，母亲打算让我接任族长之位，而石岩，又不可能离开鹿族。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的像一对男女主，如何的苦恋情深，可为了各自的部族，又只能忍痛分开的戏码。 “你跟么么说过了吗？” 达达摇摇头。 “你跟石岩说过了吗？” 还是摇摇头。石岩这家伙，也许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还没想过这件事。 “那你就去说说吧，也许他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冬日的一天，山巴族人开了一个全族大会，没人知道说什么，只是，会后，么么找了族长和巫清。 再次日，族长召集了所有人，召开全族大会，包括山巴族人，族长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 山巴族人，正式加入到鹿部落，么么为鹿部落四长老。山巴族人由巫清赐姓，为林，以纪念他们曾经在丛林中生活的经历。 鹿族人很高兴，又有部族加入，再次证明了部族的强大，从心底感到骄傲。 至于山巴族人，更高兴。这苗头，从他们羡慕鹿部落生活开始，就已经有了。 山巴并入部落没几天，石岩和达达，申请成为了固定伴侣。 第148章 原始发明热 小草学习祭祀文，占卜术、巫祷，已经学完了，模拟起来是很熟，只剩实地演练。 祭祀舞蹈，基本动作也教了，因为小草怀孕，动作无法连贯，而且做不到位。但是基本动作已经会了。 教完了巫祝这一部分，云清总算松口气。除了祭祀舞蹈和占卜，其他的，云清基本上都可以放手不管。 小草虽然没有占卜器，但占卜器上的图形，都已经先描在了羊皮上。 小草已经造出了十八个字，少吗？少，但是对没有文字的原始人来说，迈出第一步，已经着实不易。 常见的自然景象代表：日月水火，山石土木，天地人，都造了出来。代表数字的文字，造出来俩，一和二。还有一些字：粟、土豆、白菜、人参、药等。 土豆、白菜、人参等名字是两个音的，不是造两个字，而是一个字代表这一个词。比如白菜，只是寥寥几笔勾勒而成一个形似白菜的字而已。 果然，造字起初，还是象形字。 至于鸟鱼羊，东西南北，这些字在原本就在占卜器上，小草也一并把他们合并过来，并记录在一起。 如此，部族现有文字一共就有了二十五个。 云清叫她复制了一份羊皮卷，每多一个字，都同时抄录两份。一份备在她这边，一份，交给族里，着人镌刻在石壁上，供人学习。 造字，这可是伟大的创举，虽然她造的不是第一个字。云清还是召集了族里管理者们，讲述文字的重要，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造字的重视。 族中自然开大会，给予了小草丰厚的物质奖励。 只是，无论什么时期。都有爱钻牛角尖的人，他不是默默的记下，而是挑出这个字的缺点。 小草听到这种声音，有点懊恼。估计是怀孕的人，有点敏感，一点点质疑之声，让她反应很大。甚至来找云清诉苦。 云清沏了一碗水果茶（葡萄煮水）给她。 “一人智短，两人智长。适当吸收别人的意见，会让你同样的时间，造出更多的字。” 巫清喝着酸甜的水，心里好受了很多，同时也咂摸巫清的话。冷静想想，别人提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一碗甜酸的水喝完，小草已经彻底平复。 回去之后，对有争议的字再度推敲修改。不仅如此，她还向族人征集造字的点子。 小草已经不是那个，一说话，就有些害羞低头的小姑娘了，短短一年时间，已经变成一个自信的“知识分子”。 征集还真有效果。比如就有人建议，不同的动物可以用脚印的形状来表示。 这给小草很大的启发。一天之中，最多的一次，竟然造出七八个字来。 只是跟造字想比，给很多动植物取名，却成了老大难。造出的字越来越多，也让小草有些头昏脑胀，混乱异常。 这时，云清又得跳出来讲话了。 “造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造一个字，都要反复琢磨，做到深入人心。你着急造出这许多字来，最后连你自己，都可能念不出来，更何况他人。千万不能急。” 几番说教，才又平复了小草的情绪波动。 孕妇真心惹不起。 这个冬天不太冷，狩猎的猎物虽然少，但还是有。云清也总能得到一些新鲜的肉，还有一些鞣制好的皮毛。 食物足够，原始人民就开始想三想四。 部落最疯魔的画家，祝坎，洞穴的墙壁上，一幅幅，都是他画上去的画。 画的内容都是鹿族发生过的事情，比如集体狩猎、采集、渔猎、其他族人来投，木工制作、盖房子、固定伴侣结婚、与他族的战斗和对峙，内容写实、画法抽象。 让云清惊讶的是，后面的画上，竟然还用上了红色的颜料。 以前的画上只有两种，要么黑，要么白，后来加上了暗绿，这是从绿色植物中提取的，现在又有了红色。 这个红色，是这“画家”从一块红色的矿石上得来，他把石头磨的粉碎，和上水，就得到了红色颜料。而且，这种颜料鲜艳，还不易脱色、变色。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编织，还是木工，都能得到云清的奖励，但是这个画画的，还不曾得到。云清想着，得鼓励一下。 所以，在她参观完所有的画作之后，忍痛拿出一粒珍珠，还有约一斤谷子，作为奖励赐给祝坎。 奖励总能刺激人们，对一件事情，发挥更大的热情。 人们记得，祝风做了马扎和梯子、石匠做了碌碡和石磨、盐秋木编织藤线布、白卓等人发现了麻并做出了麻绳，还有鹿草创造了文字，都得到了奖励。 现在，连在墙壁上画画的祝坎，也得了奖励。 于是，部落里掀起了一股“发明创造的热潮”。 石匠们把小石头打磨出动物的形象，甚至用巨石凿刻出巫清的塑像。 还有一个盐姓族人，用野猪的头骨，制作的松土农具。据说是他看到野猪翻地，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看了这东西，云清有印象，这不就是耒耜么。这的确算是伟大的发明，不过云清严重怀疑，他早再当俘虏时，不是开过荒吗？应该就是那是有了这个巧思。现在肯定是为了奖励，后申请。 还有个老太太，做饭时，头发一直跑到前面，特别的麻烦。她用麻绳和树枝，把披散的长发高高的盘起。这个可以有，的确是利索多了。 还有个人，将一些手腕粗细的木杆，用绳索绑扎在一起，跟木筏差不多，不过不是放在水里，而是连上长长的皮带，套在驴子的身上。这，这最早的车也整出来了。 人民大众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觑。 经过商议，这些人统统都可以得到部落的奖励，大陶罐一枚，外加一大陶罐粟谷。 这就爽了，部落里的陶器并不多，天气冷了，更是没有再做陶器。有大陶器用的，也只是几个领导。族人们偶尔得个陶碗，都会欢天喜地。至于陶罐，那就更摸不着边了。 所以这些人得到陶罐，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粟谷主要是为了明年留种，能吃的不足一成。所以，能分到，族人们也是更加开心。 这些奖励，也进一步刺激了族人。 这个冬天，不缺食物的族人们，沉浸在脑力大开发中，真是不可自拔。 第149章 就杀过年猪 这个冬天，虽然不暖和，但是并没有出现去年那样的，连续一个来月暴风雪的情况。 这让所有人猫冬的时候，也松了口气。 部落轰轰烈烈的改善提案活动，层出不穷。 这是因为族里宣布了一项规定。 哪怕是一丁点能改善生活的提议，都能得到奖励。而且，此规定长期有效。 这可是云清在背后大力推动的，让人家改善，你得给点鼓励，这才有更大的积极性出来。 至于族长他们，一开始，自然是因着巫清的重视。可后来，看到成效，才知道果然不虚。那一点点奖励，怎比得了这些改善建议，对部落的长期贡献呢。 不得不佩服，果然还是巫清，比较有远见。 这个冬天不仅没连天的暴风雪灾，也没有什么部落，不长眼的过来偷袭。和平好哇，和平就可以大力发展文化和经济。 在冬末的时候，有一天，云清例行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今日身体有些不一样的感应，低头看，发现地面冰茬，似乎有融化的痕迹。 看样子，立春了。 云清心中一动，双手往起一拍，这回又要搞事了。 这里的人，没有年的概念。不知年龄，只有个别机灵的人，大约知道自己过了多少个春秋。 现在，云清就要给他们硬下一个，关于年的定义。 巫清召集，很快部落几个重量级人物到了。众人眼巴巴的望着云清，等着揭晓答案。 云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天有四时，分春夏秋冬。春生夏长，秋收而冬藏。四季冷暖交替，周而复始。每一轮，就是，一年。” “一年？” “是个啥意思？” 几人听的懵懵的，直摇脑袋。 巫清说的是啥？就知道春夏秋冬四季，一年又是个啥？ “一年啊，这么说吧，四季交替完就是一年，春初冬末是年初年尾，一年也就是四季，一共三百六十五日。懂了吗？”说的那么咬文嚼字，不懂才是正常的。 好像懂点。 “原来春夏秋冬加一起，是三百六十五天呐？” “是啊，还是头回知道是多少天。” “之前也没记过呀。” “你记也记不清吧。” 这几人都非常的稀奇，像是知道了新大陆似的。 “原来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还不如部落的人多。”鹿羌嘀咕道。 云清苦笑不得，这俩能放一起比吗？还是继续解释年的概念吧。 “上一年夏初我来的，到今年夏初，我就来这里一年了。” “上一年这时候，石部落族长石佬死了，今年死一年了。”石岩试探着说着自己的理解。 云清：…… 理解倒是没错，不过，怎么听着，这么不得劲呢？ 云清勉强点点头。 “去年冬天这个时候，刚把黑彘合并。今年，我族到现在为止，增加了四个族了。”族长甸终于抖了一把机灵，第二个抢答，顺便显摆。 云清也冲他点点头。 “去年有暴风雪灾，今年没有。”鹿羌赶紧跟上。 “去年这个时候，鹿强大刚出生。”小草低声说道，她现在对小孩也充满了兴趣。小草作为未来的巫，也能列席会议了。 鹿强大，不知各位看官是否还记得，是队伍从黑彘返回部落后，才出生的一个女娃。起这名字，是云清的一个梗。 “去年，达达还没有成年，今年，达达已经有了伴侣。”么么想了想，也说了一个。 好吧，都对，云清跟他们也点点头。 理解就成，她本来还担心自己要花好多口舌呢。怎么感觉，族人现在的理解力越来越强了呢。 “定个年号，好记录。小草，等你把文字造好了，就要开始记录鹿族的大事件。什么是年号记录呢？比如今年，就算是鹿族一年吧，明年就是鹿族二年？”云清提起。 这回还是有甸懵，不过后面的例子应该听懂了。 鹿寻犹豫了下，看向几人，试探着说道：“鹿族的巨大变化，是从巫清来了之后开始了，我觉得，去年叫巫清一年，今年叫巫清二年？” 甸拍着巴掌，叫道：“对，去年就是巫清一年，今年巫清二年。就这么滴。” “就是就是，必须这样。”其他几人也附和道。 随便吧，也好，不管他们现在有没有听懂，用着用着，就懂了。而且自己一听年号，就能知道自己来了几年，也挺好的。 “好吧，这么叫也成。现在呢，我再说个事。就是年初年尾的分界，就以大地解冻的这一天，作为新的一年开始。也就是说，大地解冻前一天，是年前，解冻这天就是年开始，也就是春天来了。懂了吗？” 说的有点拗口，大家有点不理解，云清又解释了几遍，才差不多懂了。 “咦，我觉着，今天就是这一天，地面有点化冻了。昨天还不是。”这回羌抢答第一，其他人跑出去一感觉，嗳，真是呀。 鹿寻忙道：“那现在可不是巫清二年，从今天开始，变成巫清三年了。” 族长甸：可不么。哎呀，又春天了，春天好了，咋感觉这么高兴呢？ 么么也高兴：是啊，入冬的时候，山巴还处在对冬的恐惧当中，现在可好了，春天了。” 小草：春天了，药草和野菜也要冒芽了，我们食物更不用发愁了。 鹿羌搓搓手，嘿嘿笑道：“那些冬天睡大觉的动物们，也该醒了，嘿嘿，我们又有猎物打了。” “河水也快解冻了，族人也能渔猎了。” 云清也笑了：“是呀，这一天开始，就是春天了，万物复苏，真是个让人高兴的日子。去年我跟巫满说过，如果你们粟谷种的好，今年开春，我就提供种子，让你们再种另一种谷物。” “真的？今天真是个高兴的日子，不如我们庆祝吧！”甸大喜，云清让种的谷物，一定好。其他人也跟着激动。 “怎么庆祝？”鹿寻傻笑着挠了挠头，一涉及细务，又是他的事。 “那还能怎么庆祝，好吃好喝呗，这么高兴的事，巫清得告诉神，让神跟我们一起高兴高兴。哈哈”族长甸太开心了。 鹿寻搓搓手，笑着试探着问云清：“巫清，那个，那个，就是那两头猪，能杀不？都养挺大了。” 众人用期望的小眼神齐齐看向云清。 云清眨眨眼，那两头猪？哦，差点忘了，养了一年多了。 “杀，就杀过年猪，不杀难道还要给它们养老？” 第150章 冬去春来 族人要过年？ 族长甸把全族召集起来，宣布过年的事。 其他族人大部分都是理解能力更差的，甸又讲不明白，最后，还是云清上来，扒拉扒拉一通，至于懂不懂的，还是那句话：用（过）着用（过）着，就懂了。 今天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谁不高兴呢。再加上天气回暖，一个个都从房里走出来蹦跶。 鹿寻招呼好几个人，把那两头享了一年福的猪，摁住，捆了起来，引来小孩子们争相跑过来看。两头猪还算肥硕，旦和卡也在其中，这可是她们娘俩辛苦一年的收获。 旦的表情有些复杂，即骄傲又舍不得。 卡卡没那个想法，他也跟着孩子们一起拍手笑，相比猪来讲，他更喜欢养鸡。 鸡没有猪吵，就算是有咯咯哒的叫，那也是他最爱的声音。鸡也没有猪吃得多，春夏秋都好喂养，只是冬天麻烦些，那些粟谷的瘪子，并不多，偶尔也要喂些饱满的粟谷，这让族人心疼不少，幸亏还有烂白菜帮子掺着吃。 可是卡卡很快笑不出来，猪抓走了，又有几个女人奉了鹿寻的命，过来又抓走了十只大公鸡。 虽然是公鸡，也是卡卡的心尖尖，孩子再早熟，他也还是孩子，抱着旦哇哇大哭。 杀鸡杀猪的时候，云清早早躲在屋中，猪的惨叫声太凄厉了。 这里可没有锋利的杀猪刀，要想一刀给它们个痛快，还是有一丢丢的难。 今次是吃大锅饭。 破天荒，族长甸让全族，吃一顿粟米饭。还有炖猪肉、炖鹿肉、山菌炖鸡肉，以及炖大白菜，一溜的大炖菜，外加还有两只烤全羊。 族里知道云清的规矩，把猪、羊、鹿身上最好的一块肉，给云清送来，还外加一只鸡。破天荒，云清还主动要了猪肝和猪身上的水油。 水油，自然是要炸成荤油，平时做菜好用。她还是吃不惯其他动物的油脂。 两个猪肝，被她煮熟，切成一片片，加上小葱、姜丝以及盐巴，搅拌好。自己留下一陶碗，剩下的放在一个陶罐中。 一个锅里还炖着猪肉，旁边放着已经洗好切块的大白菜，等着肉快炖烂时再下锅。只可惜没有粉条子。 还有一个锅里焖着一点米饭。 快要就餐前，人们集中在大空场上。不是为了吃饭，而是祭祀。 祭祀台是早先就搭好的，上面放了三牲祭品，就是猪头、羊头、鹿头。 外加，一碗粟米饭。 这是甸要求的，他说，祭品少，庇护神责怪怎么办？但是神绝对不会怪他们祭品多。 好在这次不用云清跳祭祀舞，只需要念祭祀文即可。 因为有巫清这个神异在眼前，族人们对神的存在那是一点也不怀疑，更是非常的敬畏。 云清也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或者，有利有弊吧。 聚餐的地方，选在最大的石洞，一个装不下，分两个三个。云清被安排在最里面的正中间，族长和其他长老在侧。每人面前，都有一到两个大石碗，里面装上自己打上来的食物。 最早的时候，族长甸要扮演打饭的角色，就是分配权呗。只是人越来越多，靠他一人也不可能，索性分给了手下的长老。他只决定一顿吃啥，吃多少。 族人们都拿到了食物，才轮到几个长老和族长，他们给自己留的自然最多最好。四个石锅就放在他们面前。 几人看云清的面前，碗盘最多，一溜的陶器。一样菜一个陶盘，一陶碗粟米饭。 再看自己，两个大陶碗，所有菜饭混在一起。 高下立见。 甸在心里暗自琢磨：虽然在一起生活，但是总感觉巫清离族人，还是很遥远。要是巫清，能吃族人做的饭菜就好了。哎，族人为巫清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回头还是得找两人，洗刷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照顾好巫清就行。 在分食物的时候，云清已经叫各位长老，把陶罐里的猪肝片分给族人，一人一片。这可是云清查好的，特别的考验云清的刀工。 长老们也一人有一片猪肝。猪肝不稀奇，稀奇的是什么样的石刀，能把猪肝切的又薄，截面又光滑。 鹿甸和鹿羌想起了那把死亡镰刀，心中一寒。如果有那把镰刀那么锋利的话，可以。 云清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忙着大快朵颐。这天冷，饭菜凉的也快。不抓紧吃，凉了还怎么下咽? 族人酣畅淋漓的大吃了一波，连新来的五个俘虏，今日也给加了餐。 五个有蛮俘虏自来这里，头回给吃个饱食，各种肉食做的那叫个香，比自己族人做的有味道多了。别说鹿族做的肉食里面，加了大葱调味，就算是什么也没加，饥饿的人也会觉得，那是无上美味。 至于，粟米饭，几个俘虏是没资格吃了。他们只是远远看到，内心嘀咕，到底是啥美味，自己还有机会吃上不？ 肉足饭饱后，族人们还要继续嗨，围着篝火吼叫、瞎蹦乱跳，这是最原始的歌声和舞蹈了。 年后五日，有草芽冒尖，又过五日，湖水开始化冻。 春天真的来了。 答应巫满和族长甸的话要做到，她给空间中的麦种整理了一下，也只有两个麻袋那么多。哎，叹口气，实在是她空间的地太少。 不过，就算是地多，她也种不过来。好在空间没有需要捉虫，和施肥的烦恼。不然她还哪有时间，到处闲浪。 分了一麻袋种子的量给族里。 小麦种植，就安排在粟谷地上。一般农作物都不能连茬种，云清的理解是：每种农作物需要的营养成分不同，第一茬把需要的营养都消耗了，第二茬哪还有的吃。 不过就算是种小麦，也要施肥。 在施肥前，要先做一件事，就是放火烧荒。这是为了后面种粟谷准备的，因为新开垦的粟谷地，肯定要遵守一个原则，就是离居住地要近。 如果等到麦子长出来，再烧，搞不好麦子就废了。 现在人数多，不能野蛮烧荒了，得挖出一条隔离带。 隔离带挖好了，趁着一日无风，烧荒开始。这次选在了鹿族的右侧，也就是东方。这个方向鹿族已经摸的透透的，让它可劲烧，最多，也就烧到山巴部落跟前，那边是一片焦土，想烧也烧不起来。 至于北面，有些沼泽，再说就一个有蛮，离得还远，不大可能烧到。 山巴族人躲的远远的，他们实在是怕死了大火。 第151章 烧荒完成的时候，族人把之前积攒的肥料，施满了整个粟谷地。 又过数天，湖水已经完全化开，大地也全部解冻。加上田地里，没有粟谷茬，翻地也会容易些。 族人们收获粟谷的时候，都是连根拔的。他们可没有锋利的镰刀，可以直接方便收割。 另外，使用上了新研制出来的农具，耒耜，翻地效率更高了。 翻地这个活，那五个俘虏做的最好。一身蛮力，干活绝对是强项。这几人在鹿族呆的倒是老实，也是，这么优待俘虏的地方，俘虏自然呆的住。他们内心还在向往，成为鹿族自由民的一天。 这些原始土着，现实的很。他们的民族自豪感，向心力，在饱食面前，不堪一击。更何况鹿族，现在有很多魅力，对外族有着强烈的吸引。 有了种植粟谷的经验，云清随意点拨几句，小麦播种就轻松多了。 族人们开始狩猎、捕鱼、开垦农田以及采集嫩嫩的野菜，部落又恢复了以往忙碌的日子。 他们在忙，云清也在忙，空间里的地，也要耕种。 她倒是有打算，等到粟谷地全部种上，空间里需要播种的，也基本完成，她也可以开始继续“旅游”。 这回，她决定往西走。其实她更想往南，根据这里的气候，以及大环境，往南肯定越来越暖和。 只是广袤的森林，让她望而却步，曾经独闯森林十来天经历，现在竟提不起一丝勇气尝试，再说，还有一条大河形成天堑，过也过不去。 粟谷地种完，云清空间中的农作物，也基本种完了。这回没有什么大活干了，气温又正适合，她要赶紧准备准备，然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回还是跟族长要了很多的资源：陶器、石矛、筐、背篓、席子，还有各种她缺的食物。 巫清一要东西，就把他们给吓一跳，谁也没想到，过了个冬天，巫清竟然又要出去了。可族人又没啥招。族长甸，也只能怀着满心的不甘，东西，还得赶紧一样不落的给准备。 出发前，她还特意去了一趟石岩和达达的小家。 达达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窈窕淑女变成熟女，越发的有韵味。可云清还是想念那个，抬着下巴，一身飒爽的达达。 达达见巫清来，赶紧开心的上前牵过云清的手，拽着她坐在屋里的毛皮上。 “巫清，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跟石岩结成固定伴侣后，就这样不好，较少能跟巫清一起玩了。以前，可是每日都会腻歪一会儿。现在，腻歪的对象变了，巫清就极少来。 巫清这人，族里都知道，通常多是她找人，别人找她，经常不凑巧的不在。 自从加入鹿族，成为了石岩的伴侣，就得同时接受很多，部落里安排的任务。不再如往日那般自由，也许，这就是幸福的代价。 其实倒不是云清嫌弃了达达，就连小草也是，有了伴侣之后，与巫清的接触也变少了很多。 友情就是这样，哪怕一个男人插进来，用的是一种叫爱情的东西。也会让人忍不住充满了醋味，觉得属于自己的友情，被别人割裂了。 云清就是这样的，但是她也不能挡着小伙伴找伴侣不是？ 友情不满足的云清，坐在达达的对面对她说道。 “达达，我过几天，又要出去溜达溜达。” 达达一听，眼睛一亮，转瞬又暗了下去。她不应该老早就定固定伴侣的，她应该跟云清一起出去。 “你自己一人出去？那，太危险了。”看云清点头，她去不成，就开始担忧。 “没事，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巫清。”巫清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信你才怪哦，救过云清的人就是自己，怎么会认为没有危险呢？ 一阵好劝，只是没用，全族都挡不住，达达也不能。 “别劝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嗳，对了，石岩呢？不是狩猎回来了吗？怎么没见人？” 正说着，就听房外响起石岩的声音：“达达？” 达达脸上一喜，应了一声，接着石岩就进了屋来。 他没想到巫清还在，忙高兴的招呼一下，坐在巫清的对面。 “哪去了？巫清来了好一会儿了。” “我去母亲那里看看他们。” 石岩的母亲和弟弟，自从来到了鹿部落，也接受了良好的照顾，之前都是和石岩住在一起的，石岩找到了固定伴侣，就搬了出来另住。 “石岩啊，之前你给我的那块玉石，是从哪里来的？” “玉石？哦，那块白白的石头是吗？嘶~”石岩挠挠头，想了想说道：“那是我在往石族山西北方面探索的时候，在一个溪流边捡到的。大概有七八日的功夫。哦，骑驴就快了。” “这样哦。”云清捏着下巴，眼里放着光。 没错，云清第一去的地方，就是要去寻找羊脂玉。眼看着那么多天才地宝都是无主的，眼巴巴的等着云清重新，她不能无动于衷。 第二要去的地方，才是西河部落附近。 知道这玉石是哪里来的就好。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拿出一块羊皮，和一个碳棒。让石岩把具体的地方，周围有什么，都画出来，免得走偏。 小心的收好寻宝地图。心里嘿嘿之乐，想不到，自己真怀揣一个宝藏地图，这可不是拍戏。 在夏季来临前，拿上了该拿的，云清骑上驴子就出发了。 当然是老搭档云想容。破天荒，她还带上了云千里。云千里又长了半岁，明显大了不少，云清小身板，应该可以骑，只是不能久。 动物，最好不要起名字，起了名字，就有种它是伙伴，它是亲人的感觉。 族长甸最近活像被遗弃的情侣，对云清那是充满了怨，总想把巫清留住。巫清决定的事情，他能改变吗？不能。 塞俩人吧，把俩人洗刷的干干净净，手指缝都洗的发白，送到巫清面前。 “巫清，带上他俩吧，洗涮干净了，好歹帮忙做个吃食，行不？也让族人们放心。”近乎哀求。 云清肯定不带呀，敷衍道：“下次吧哈。” 顶着族长甸一脸幽怨的目光，看着族人们的不舍，云清还是冷硬的拍这驴屁股出发了。 眼看族人的身影已经不见，这才大喊一声：“呦呵，羊脂玉，我来啦~” 第152章 乐极生悲 云清一路往西北行了六日，又直接往正北方向行去。走着走着，她总觉着好像忘了点啥。晚上呆着没事也在想，啥事呢？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躺在床上，开始想羊脂玉。 不敢太深想，溪边的籽料，可能就跟垫在人行道下边的碎石一样多，自己拿他们可怎么整？更何况。还有可能有整座玉山等着自己。 在空间里做个羊脂玉小道？没事上去走走，专门用来按摩脚丫子。呆着没事，在大湖边，拿它打个水漂，哈哈，一个水漂，老贵了。要是用大块玉石垒个房子，应该亮堂不少。还可以做个玉马桶。 哎，如果真的好多玉，自己可怎么办，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现在已经为怎样“花”出去，感到烦恼了。 翻了个身，又想： 这籽料在个溪流边上，远处还有高山和密林。密林，哎？想起来，不会就是拜月族不敢进去狩猎的地方吧。 嘶~我去。看来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麻蛋，好像有点高兴的太早。 又行了数日，果然眼前景象已经与石岩描述的有点接近，估摸着“宝藏”地点，不远了。 花了一天时间寻找，果然找到一处淙淙流淌的山间小溪。 这溪流，从远处青山中流淌儿出，不知汇往何方。溪岸两侧，分布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石头。这些石头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牵着驴子，一脚高一脚低的来到溪流边上，溪流清澈见底，河床上分布着很多鹅卵石。让云清激动的是，她能看到小溪河床上努力飘着的一只只小虾。 云清掰开溪里的一个石块，哗，水花四溅，跑脱一条有着四只脚一条尾巴的鱼，吓了云清一跳。 云想容傻大胆的，已经开始在溪边饮水。饮了几口，就开始停下了。这是嫌弃了，都是惯的。 云清也没立刻把这家伙招进空间，有它在，就觉的有个伴，胆子也壮大多了。 脚伸进溪流，冰冰凉凉的，让云清打了个冷战。她又小心的掰开几个石块，呵，每个石块下面，都藏有小鱼。 水太浅，没有大鱼，但那种溜滑细长的鱼非常常见，再就是那种长了腿脚的鱼，也就巴掌大小，也不少。 伸手从溪底，捞起一块小鹅卵石，上手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至少不是之前得到的那种羊脂白。 不对呀，不应该是随处可见的吗？ 又找了几个都不是，有点泄气。 转瞬，又给自己打气:又不着急，有大把的时间，让自己挥霍，急个屁。 手中的鹅卵石扔进空间的泉水旁。 之前一直想着，在泉眼周边铺一层石头的，也确实铺了一点，但那些碎石，棱角分明，表面粗粝，真是看不上眼。 最后只是在泉水周边，围了几块略平的大石头，这肯定是谈不上美的。 虽然眼下没有看到羊脂白，至少有很多漂亮的鹅卵石。铺一层也成吧。 云清不知不觉，要求已经降低了。之前是想羊脂玉籽料铺地的。 失望归失望，还好有小虾安慰。 干脆，拿出网兜，捞虾。 这网兜还是云清让巧手鹿寻做的，专为捞虾设计。一直没派上用上，想不到在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美美的吃了一顿小溪虾，味道清新甜美，终于吃上了久违的白灼河虾，总算，得了点安慰。 下一顿，要吃韭菜炒虾，下下顿，烤虾。反正最近虾肯定是遭殃了。 至于其他鱼类，看着实在陌生，不敢下手和下口。 吃饱喝足，还得继续干正事。咱来就是为了找玉的。 云清顺着溪岸，往上游走，边走还边盯着河床上的卵石。别说，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云清真就在河床上，找到一块形如雀卵的白玉籽料，这下可是把她兴奋的不行。 籽料上还有一些金黄色的斑点，但它莹润的羊脂白，还是让云清一眼，就发现了它。 收好，再接再厉，继续往上游找，这回找到的几率越来越大。而且个头最大能有小鸡蛋大小。 云清快美出鼻涕泡了，她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她都要在这里幸福的度过。 这家伙忙着找玉石，连续几天，一直追溯而上。她没注意，溪岸两侧的地形已经发生变化。 之前所在之地，是一片阔野，就算是有山石林木，也是离得比较远，而且不高。现在越走，山石林木越发往小溪处收紧。溪流河床也渐渐收窄，流速也湍急起来。 云清没注意这些，她现在处在极度“人为财死”的疯狂当中。 等云清被一群人拿着鱼叉、木棒围起来时，她才从弯腰撅腚的状态，立起身来。手里还捏着个通体雪白的羊脂玉，嘴角挂着的笑，还没来的及收起来。 一看自己被七八个人围住了，吓一跳。稍微一打量，她内心就是一突。 这群人个头比鹿族还矮，长相也有明显差异，脑袋很大，却头顶较尖，前额突起，但是很窄。下颚倒是很大，嘴部外凸，牙齿很尖利。 枯黄的发质，黏糊糊搭在这些人的脑袋上。 关键是眼神，盯着云清，带着凶相。 这些人腰上只围了一丢丢遮羞布，该挡的地方，都没完全挡住。 这些人嘴里还叽叽咕咕说着话，甚至有人冲云清叫喊着。 其中一个块头大的，像是个领头，拿着手里的木矛，冲云清挥舞着。 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很明显，是在将云清往上游驱赶。 云清判断了一下，似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要是有的话，长矛和木叉早就招呼过来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立刻跳进空间，要是对方守着，自己也能在里面呆上个一年半载的。 只是再看对方，显然现在不准备要自己的命，而此处已经是深山之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对这个部落有了一丝好奇。 她假装被驱赶着继续往上游走去。一边走，一边听后面叽叽咕咕。 似乎有人和这领头的壮汉说了什么，被这壮汉，厉声呵斥回去。 沿着溪流往上走了几顿饭的功夫，又开始往溪流左侧行去。此时，云清等人所处位置，已是一个深谷，两侧是高山峭壁。 往左侧行了大约两百米，来到一处石壁附近。这里，已经能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云清观察着四周，没有注意脚下。走着走着，突然感到脚尖踢到一物，物品竟咕噜噜滚到一旁，连忙低头看去。 这一看，直吓得云清，差点魂飞魄散。 第153章 食人族 云清无论如何想不到，被她踢走的，是个人头骨。地面上还零星分布着一些其他碎骨，鼻端，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腥臭。 恍惚间，她觉得那头骨，饱含着水份，还很“新鲜”，上面甚至，残留着啃食的痕迹。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开始上涌，她的腿像生了根一样定住。呼吸急速，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自己还有空间可以逃遁。 后面传来了催促声，这才惊醒了大脑已经断片的云清。 食~人~族！ 这是得多倒霉，才能碰到食人族？来这个世界快两年了，遇到的部族，大多比较友好。就算是跋扈的有盐和有蛮，也没听过食人一说。 云清心脏收紧，两股战战。她甚至能听到，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以及上下牙齿打架的动静。 过了几秒，云清终于找回了一点感觉。动动手指，好在，能动，有感觉，手心里还能传来羊脂玉温润之感。她又眨眨眼，动动腿，腿也可以动了。 还好能听使唤了 大脑也能转动了，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前面。明显这是人家洞穴门口。稀稀落落，洞前原本还坐着的六人已经陆续站起。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一块香喷喷的肉，兴奋、垂涎，还有龌龊。 云清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一是吓得，二是，自己怎么还用上了龌龊这个词？可好像，是有点这感觉。 她都佩服自己，眼前是巨大的危险呀！大脑才能转动，居然还有心思，给对面的几个吃人的家伙，用形容词。 她该怎么办？此时此刻，她特别的后悔，为什么，不再被包围的那一刻，逃进空间呢？ 大概是第一次掉进陷阱，却被鹿族人善待的缘故，让她对陌生的土着，竟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 如果她突然消失，这一刻是安全了，可是等她再出现的那一刻，是不是会面临同样的危险？因为，她还是会出现在原地。 一旦出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你在人家门口，不被立刻发现，才怪。 而且，就算能逃几步，这满地的障碍物，她能跑出多远？就算再消失，来回几次，搞不好被人发现规律。在原地守着，那就麻烦了。 除非，自己在空间中，真的呆了一年半载，那肯定是下下策。 现在进空间，不合适。 云清大脑在飞速的旋转，所思所想，说来多，实际在大脑中也只是一瞬。 后面又传来急切的催促声。 云清心里鼓了鼓勇气，稳了稳心神，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慢慢转身，伸出手掌，露出手上的莹润的玉石。然后，还冲着后面催促走路的头领，傻笑了一下。 后面几个食人族愣了一下，看到云清手上的玉石，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多漂亮，送给你们，呵呵，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很高兴见到你们，呵呵！”云清露出个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 几个食人族疑惑的又对视一眼。 那个领头人，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眼睛竟然冒出惊喜之色。跟旁边几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句，收起长矛就走进洞穴。那几人则是赶紧用长矛防住了云清的后路。 不一会，那头领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兜着东西的皮毛。 对着云清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就把这个兜子塞进云清怀里。 云清本能的接住，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手抓的位置，正是食人族刚刚抓过的地方，内心就一阵泛寒，感觉手心都麻痒痒的难受，恨不得不是自己的。 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动一下，还有点咣啷作响。 食人族头领一直跟她示意，看似是让她打开包裹。云清轻轻打开，喔呵，竟然是一水的羊脂白，大大小小，起码有三四十个。 估计云清看到羊脂玉的时候，眼神本能的亮了一下。让这个食人族头领捕捉到了，这家伙竟然吼吼笑了起来。 摆摆手，让防着云清逃跑的几人，放下长矛。 这是几个意思？ 她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些人，好像都是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不会是……那想要干啥吧？ 云清空出一只手，抿了抿，抿无可抿的衣服，身上又是一阵寒颤。 那头领冲云清叽叽咕咕的说话，听不懂，不过，手势看懂了，是让她进洞去。 进洞？云清立刻警惕之心又高高抬起。那人看云清没动，手指了指她手上的玉石。 云清眨了眨眼，那……那好吧。 别质疑，不要以为云清要从了谁，她只是想看看，洞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玉石。 此时，云清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云清真就动了，她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空间给了她底气。反正在洞口和在洞内，似乎也没多大差异。 头领在前面走，云清跟在后面。其他人，则留在洞外，举着长矛，吼吼的叫喊，可能是在起哄。 不跟进来，最好了。 面对一个，总比面对十几个人强。当然，前提是洞里无人，要是有人，呵呵，那也只能说云清倒霉到家了。 这些食人族所住山洞，其实不是山洞，只是一个天然的大裂缝。洞口狭窄，进去跟走个一线天似的。 这食人族首领一边前面带路，一边叽叽咕咕跟她说话，云清也假装在他说完，发出一些宇宙之声。 脚下，经常踩到一节断骨，或新鲜或干裂，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兽骨，鼻端萦绕的都是腥臭。 从他们洞口没有燃火的痕迹，云清推断：这食人族，不仅食人，还生吃食物。这得是多野蛮多没开化呀。 走了大约有二十来米，缝隙渐大，没走多远，竟然有个十几平的空场。里面有点昏暗，抬头看头顶上空，有巨岩斜斜的遮挡在上，只在左侧留有尺宽的缝隙，透过一些光线进来。 这倒是一处天然的房顶。 那头领有叽叽咕咕跟她说话，手指着右侧靠墙壁的位置。 云清看过去，靠右侧墙壁堆着的似乎有一些毛皮，还有……还有一大堆的洁白玉石，在昏暗的空间里，发着蒙蒙的光。 云清的心脏好像都停跳了几下。 这么多的玉石，在空间里铺个按摩小路，应该绰绰有余，至于泉眼边，还是算了。他们的玉石，沾上了腥臭，还是离入口的东西，远点。 第154章 逃出生天 云清虽然财迷，但还保持着理智和警惕。 顺着裂缝，一路走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出现任何人。看来这伙人，也就这十几个，再多也有限。 很好，非常好。 大裂缝并不是到这里就结束，还在往前延伸。只是自己的脚步，也就到这了，她不想再做任何的继续，她要尽早离开这个魔窟。 她感觉到那头领，向她靠近。甚至，还伸过来一只手。只是，那只手还没碰到云清，就听见云清，突然对着那堆毛皮，惊叫一声，这头领本能的转过头看去。 云清眼神一戾，不是此时，更待何时？ 只见昏暗的空间中，寒光一闪。 “扑通”一声，那首领已经抽搐着倒在地上。顷刻间，了无声息。 云清手抖着，真像狂风中的树叶，即便如此，手里还是紧紧的，握着一把镰刀。 正是那把“死亡之镰”。 接着，云清弯下腰，“呕、呕、呕……”云清流着泪，嘴唇哆嗦着，胆汁都快吐了出来。贴身的衣物，早已汗湿。 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再吐一会儿，只是，吐着吐着，突然，墙壁边上，一个声音响起。云清立刻收起了所有的矫情，眼含戾气，镰刀再次扬起。 墙壁毛皮堆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个裸体的黑乎乎的人，从中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十分瘦小的人。 此人继续发出了声音，听不懂，但知道，是个女人，虽然很沙哑。 想不到，这个洞里，竟然还有个女人存在。这里光线昏暗，她长得又黑，又盖着皮毛，一时没看到。 还好，是个瘦小的女人，云清暗暗松了半口气。就凭自己手中的武器，她绝对能对付的了这人。 这人摸索过来，摸到那已经死透透的首领身上。 云清估摸着，这人已经到了她一个镰刀的范围。为了活命，她硬起心肠，眼中闪烁着凶光，举起镰刀，正要挥出去。 突然，她竟然听到了呵呵笑的声音，还伴随着哭泣。 这一镰刀，愣是没挥下去。 这女人继续哭，正当云清内心开始焦急，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时，这女人竟然扑向墙壁。 云清本能的做好防守动作，只是这女人竟然是从毛皮中摸索出一个大石块，反过身来，对着那死透的首领脑袋，就开始猛砸。 砸一下，云清眼皮子就跟着跳一下，不由自主往后也退一步。 砸了十几下，估计那死尸脑袋快成肉泥了，这才罢手。 那女人没忘记云清，她爬过来，匍匐在地上，这是冲自己磕头呢。 嘶~，保不齐这是个被抢来的女人。一想想这食人族，外面有十几个，没一个女的。云清忍不住都开始同情她了。 可是云清现在要逃啊，有这个女人，是个变数。 云清想了想，从空间拿出一个果子。 这个果子，芒果形状，外表红红的，比海棠大不了多少。 曾经族长甸给了她一个果子，吃了之后，足足晕了四天。她把果仁随意的扔到地里了，没想到，竟然长出了苗。 不仅如此，一年多时间，虽然长得跟个灌木那么的矮，但是，却结出了果实。 只有两枚，个头比当初吃的那个小。而且，一旦结果，如果不去摘，它能一直在树上结着，神奇的很。 云清把这个果实，扔给那女人，示意她吃掉。 那女人接过果子，看了看云清。对面是她恩人，让她吃，她就吃，而且，她也是饿坏了。 使劲一咬，一股奇异的清香，立刻蔓延开来，甚至有点冲淡了血腥气。这女人狼吞虎咽的，把一整个吃了下去。 云清内心里数着数，当数到七个数时，又一声“噗通”。 “还真是七步倒哇。”云清上前把这女人往空间一扔，然后，快速的把那些玉石往空间丢。 空间里，云千里和云想容都看傻眼了，先是丢进一个臭不拉几的女人进来，然后，一个个白石头又丢进来。 如果它们会说话，一定会说：天上又是下人，又是下石头的，主银这是要闹那样？ 云清把外头的石头，捡了个溜光干净，至于，那首领之前给她的，早再抽出死亡之镰，就已经顺便丢空间了。 接下来，云清也没顺着缝隙继续走，也没立刻消失，而是，折返回去。 她放轻脚步，直到洞门口附近，刚巧，这边缝隙，有着折弯，勉强能掩住她一点身形。然后，她就开始一边支愣耳朵倾听，一边等待时机。 果然，过了大概一顿饭功夫，正在云清腿脚有点发麻时，洞口传来动静。一个人走了进来，后边还有哄笑声。 云清赶紧消失，机会来了。 她在空间中走了三十米远，为了保险，又快步走了十米。这才拎起镰刀，嗖，跳出空间。 洞身处，传来很多惊叫和叽里咕噜的喊声。 云清眼神一喜，机会就在此时。 云清快速往洞外走去，但还是小心的控制着脚底动静，临到出洞口时，更是小心翼翼。好在，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洞外的人，早被引到洞深处。 这个时候，就只能是撒丫子跑。 幸好，这个食人族据点，距离溪流不远，让这个超级大路痴，没有跑错方向，磕磕绊绊回到溪流附近，顺着溪岸一侧，夺路狂奔。 这个时候，再也顾不上找什么羊脂玉了。 命，最重要。 只是两侧石块众多，一路狂奔，也才奔出八百米开外，人也累到气喘如牛。 好在，除了溪岸边，再远点，地势渐渐平坦起来，赶紧把云想容招出来，二话没说，上去，就开始拍它的屁股。 这是搭档惯了的，主人要逃命，它就得死命跑。 后面，远远的，她竟听到有人在又吼又叫的，转头看去，果然几百米外，食人族的家伙们，在后面狂追。 这是发现她了。这倒是有点奇怪，还以为他们会沿着缝隙继续往下找。看来，缝隙没有延伸的足够长。 微微有点遗憾。不过，哇哈哈，那又如何，老娘逃出来了，老娘不跟你们玩了。 体力满格的云想容，就算载着云清，也吊打那些追了好一会儿的食人族。 最后，云清只看到，他们站在溪流边的大石头上，无奈的举着长矛，冲自己示威。 哼哼，有个鸟用。 嘴里虽然哼着，心里到底是放松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 “总算逃出生天了！” 第155章 南行 云清一路跑，直到天色渐暗，驴子大汗淋漓，才停下脚步。 那女人还在昏睡，云清看她全身赤裸的，爬在地面上，心里一晒，扔的时候真没注意。好在现在温度还比较暖和 到底不忍心，拿了一块毛皮往她身上一盖，然后隔着毛皮，把她一翻。 可好，人正过来了，毛皮也垫在了身下。她的卫生情况实在不忍直视，自己只能这么干。 只是让云清有点不好意思，太光溜了，哪怕这人骨瘦如柴。 云清又拿了一个毛皮，在她身上加盖了一层，既保暖，还遮羞。 这个女人真是太瘦了，瘦骨嶙峋，个头估摸着应该有一米五吧，可看她身上的瘦削程度，有六十斤都不错了。 云清想起她吃那个七步倒的时候，像饿了很久的人。 话说这果子确实好吃的紧，只是副作用太大。 再一想，上次自己醒来饿得惨样，嘴巴往下一咧，有点心有余悸。 云清拿了一个石碗，装了些泉水，用木勺子往她嘴唇里灌灌。别说，虽然昏睡，可吞咽的动作确实本能的在。 这就行了，至少饿不死了。 云清熬了点稀稀的小米汤，同样的方法，给她喂下一碗。 喂人也是很累的，她锤捶自己的小酸胳膊，看看这个女人。心想，还真是有后福哩，竟然让本巫大人亲自喂水喂饭。 云清仔细看看这女人，不，因该是个女孩。虽然瘦的夸张，但也能从皮肤上看出，那是个年轻的面庞。 不仅如此，这女孩的面容倒是与食人族也有些微差别。更接近鹿族人的长相，当然，还是有点差距，但比食人族看着进化些。 云清自己吃过，驴子们也吃过草料喝了水，歇过劲来，可天色太晚，云清还是决定次日再继续上路。 他们现在待的位置，应该已经够安全的了。 次日早起，那女孩自然还在昏睡。云清则已经吃饱喝足，甚至还好心的又喂了这人一点米汤，才带着驴子跳出空间。 这里还是小溪流的位置，但是基本上已经快到外围，也就是云清最初发现溪流的位置。 前行不久，地势已经开阔起来，终于彻底从山中出来了。 自从，食人族洞穴逃出来，她就一路逃。她非常清楚，对方肯定追不上，但她还是要逃，因为太压抑。 现在出来了，连心情都豁然开朗起来。 接下来面对两个选择，是回鹿部落，安慰她这颗受惊的小心肝，还是继续按照之前云清原定计划，去往西河部落？ 答案当然是西河部落。 云清也体验了一把死亡镰刀后，心境就有了一丝变化。让她内心，既变得敏感，又冷硬了几分，她下意识的，不想再回忆那一幕。 回鹿族干嘛？安慰不了。 还是继续去西河部落吧，往西河的路线，其实还途经两个族地。当然，如果云清认清东南西北，对几个族地的认知略微熟悉的话，也可以绕过两个族地。 一个是曾经的白山部落，另一个是其南面的有犬部落。 但没必要啊，白山，只有洞穴没有人了，早被有盐干趴下了。最后就只剩有犬，这到需要注意点。 这有犬按照石岩他们的说法，其族长虽然年轻，但却是，很强势老道的这么一个人。 那倒也没什么，只要别像食人族那样就行，而且，有犬一族没有巫。 云清是巫，可她也防着巫。 像巫满老太太那么好，那么善良的的巫，应该很少见吧。大多数巫，应该是像巫木一样，阴冷，掌控族人生死。 她对其它族的巫，忌惮又好奇，特意去找了盐秋木打听。这家伙也是被洗脑过的，对巫即尊重，又害怕的很。 他惧怕巫木已经到了骨子里，得亏云清也是巫，还是他现在的族巫，各种软话硬话一说，才把巫木的一些情况说给她听。 这巫木，卜算确实有两下子，就是比较冷血。有时竟会以俘虏甚至族人，来活祭天神。 据说，原本，巫都是女子传承的，只是这巫木的母亲有个亲姐姐，这姐姐就是上一代的巫。巫木小的时候，也是一直和母亲和姨母居住。 等巫木长到快要成人，巫木的姨母通过占卜和祭祀，跟族人说，天神选中了巫木，作为下一任的巫。 果然，巫木在族人看来，天赋异禀，很快就能学会巫的一些技能。 等上一代巫过世，自然他就升了上来。 云清琢磨着，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从小教育，早早开了智，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可这就是先天优势，有些人生来就和别人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这也就难怪了，原来云清听说对方巫是男的，就有点奇怪，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说回活人祭祀这事，这是让云清感到最惊恐、野蛮的事。巫木居然就能这么干了，这要是自己出现在他面前，长得这么特别，要是他整出幺蛾子，自己变成祭祀品，就麻烦了。 所以，如果该部落有巫，她就会有点忐忑。没巫，那就简单了，族人多半不会为难一个巫的。正好，还可以顺路要个小公狗。 部落内只有两只小母狗，总不能无性生殖。要想有很多狗狗看家护院，帮助追捕猎物，还要放牧鹿、羊，那公狗也是必须要有滴。 云清再怕狗，也不会怕小狗崽儿。 选定目的地那就好办了，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辨别了半天，终于找清楚了南方，毫不迟疑，就往那边而去。 行了两天多，刚好走到一个水泡子附近。这个水泡子，大小跟鹿族前面的大湖没得比，也就几亩大小。 让人惊讶的是，在这小小的河泡子上，竟然有成群的大鸟，在这上空盘旋，河岸浅水处也有很多在觅食。这种大鸟长的跟鹤，形似，体格却大一倍。 云清到来，都没能吓跑它们，还悠然的在水中走来走去。 结果就是…… 一片草地上，烧着一堆篝火，旁边躺着一个昏睡的瘦小女人，而云清，正在火上，快乐的烤着大鸟肉。 香味弥漫，这气味，直逼在山巴部落吃到的那种香肉。云清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一边烤，口水一边泛滥成河。 可能是香味的刺激，再加上七步倒的药效快到了，旁边躺着的女人，眼珠开始慢慢转动起来。 等她真的醒来时，顺着香味看过去，就见一个肤色白嫩的女孩子，坐在一个火堆前，美滋滋乐颠颠的，一边大口吃着烤肉。 一边还自言自语：“唔，太好吃，还得再去打几只才行。” 第156章 只想离近些 草地上，篝火已经成为了灰烬，上面还被撒上了土。 这黑瘦的女孩子两只手齐上，正在低头狂啃着大鸟肉。对面是云清正拿着一个石碗，喝水漱口。 emmm，这个鸟肉实在是太香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河泡子，关键是看着河泡子上的大鸟，没忍住，还是拿出了回旋镖。看看这女子吃的欢，没理她，自己拍拍屁股，又奔过去。 云清这回旋镖现在练的，算是入了点门道。两次起码能打中三次，主要是这大鸟有点笨笨的，还不禁打，一打到，立刻蒙。 她想存几只，除了离开这里，自己还想吃外，她还想带回去，给达达和小草也尝尝。这种鸟肯定不是香鸟，因为达达说香鸟飞的奇快，非常的难捕捉。 她不知道，她一转身，那个还在狂吃的女人，马上就抬起了头。 看着云清在河边打鸟，这片鸟飞跑，她又转到另一边，看着身形有些笨拙，但是鸟更笨。只一会的功夫，她就捡了好几只鸟。 这女子，皮包骨的脸上，眼睛却大大的，就是有些空洞。现在空洞的眼神，看着云清，有了一丝亮光，甚至她还嚼着的嘴，还有点往上咧。 等云清回来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把鸟骨头都嚼碎吃了，这牙口也是不一般的好。 云清手里拎着一只大鸟，另外十一只都被她放到空间里了，那些鸟也只是被打蒙而已。 她尽量多打了几只。这些鸟一看就是迁徙过来，肯定待不了几天，就得飞走。到时候想吃，都没地找去。 看到云清回来，这女人赶紧站了起来，脚下有些虚浮，好歹站稳了，这多亏吃了些鸟肉。 云清把提着的大鸟放在那女人面前，又扔给她一个石矛。她一愣，眼神很茫然：是拔毛么？那为什么还给她石矛？ 云清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对她说道：“就此分开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云清真不知怎么带这人，她也知道，把这女子单独撂下，就只能赌她是否命大了。 但是，云清也有自己充足的理由。第一，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空间的秘密。第二，就算是她勉强同意，危机时把她带进空间，可是，很多危机都是瞬息而至。 就比如，上次她遇到的毒蛇，还有那个巨大的豹兽。捕杀猎物，都是闪电般的速度，你根本反应不过来，也跑不脱。除非她俩时刻挨着，但，怎么可能？ 云清骑着驴子，才能把驴子瞬息带进空间，但是，人，真不行。 这女人还傻傻的，不知所措。 听不懂。 这女人一醒来，云清就问了。果然，语言不通。 云清指了指远处的小湖泊，又指了指地上的矛。意思是，你要靠自己打猎为生了。 那女人顺着云清的比划，往大湖那边看去，有湖，湖上有鸟，湖和自己中间，还有个大兽在吃草。 明白了。 这女子从地上捡起石矛，握紧、端好，猫着腰，气势汹汹，往湖那边走去。 这怎么回事？大鸟不要了？现在就要狩猎，自力更生啦？ 云清不解，跟在她后面，想看她到底怎么狩猎。 走着走着，哎呦喂，不对劲，这女人，直奔云想容去了，不会把云想容当猎物了吧。 越接近驴子，这女人浑身越发的绷紧。没疑问了，就是奔驴去的。 云清赶紧快走几步，超过那女人，挡在驴前面。 这女人果然端着矛一愣，疑惑的看向云清。 云清拍拍驴，又拍拍自己，不想再跟这人废话，直接骑在驴上。这女人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可这些，云清已经不关心了。 拽了拽缰绳，这傻驴就没停下吃。可能是被人养了一段时间，不怕人了。它不知道，除了豢养它的人，其他人，都是魔鬼。还不知道危险刚刚擦肩而过，只长了个吃心眼儿。 云清硬下心肠，拽拽缰绳，拍拍驴屁股，驴子就开始走起来。云清又连拍几下，云想容就颠儿颠儿的跑了起来。 云清没回头，但她听到后面有喊声，还是没回头。心里很烦躁，越发使劲的催驴子快跑。驴子跑的还算快。很快，身后声音就消失了。 云清不知道，就在她身后。 荒原上，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形，一手拿着石矛，一手拎着大鸟，踉踉跄跄的在狂奔着，说是狂奔，看她脚上拌着蒜，比正常走路快不了啥。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眼里有一种执着。她奔走的方向，正是云清消失的方向。 曾经她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族里有三十几个人，虽然辛苦，可还算相亲相爱。更何况，有自己亲爱的母亲。 可是从有一天开始，部落就开始出现恐慌。 原因是，部落开始失踪人口，这样的情况，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人口降到不足十人。 人少了，恶魔也不想偷偷摸摸的了，直接冲击了自己族地，把他们全部抓走。可这还不是噩梦。 噩梦是，族人一个个被吃掉，包括她的母亲。而自己，是年轻的女子，没被吃掉，是身体让她有了活的机会，可她希望还不如没有，好跟随母亲而去。 她不肯吃肉，不肯喝血，她不知道那些肉、那些血，是不是自己的族人，或是自己母亲的。吃人的恶魔们就硬喂，这样的结果就是让她不停的呕吐。恶魔们没办法，就采来野果强行喂她。 她骨瘦如柴，眼泪早已流干，生不如死。 想死，食人恶魔们看的紧，绝望到最后，她的心已经麻木。 直到，恶魔首领死的那一刻，她会笑了。 山洞虽然昏暗，但是杀死恶魔的女孩，却发着光，那是救她的天神，终于降临了。 那女孩给了她一个果子，她毫不犹豫吃下去，哪怕是毒药，更何况，是从来没有的香甜。 再然后，自己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自己在一片旷野上。刺眼的阳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这光，让她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慢慢适应。 不是在山洞里，那颗已经麻木的心，有了些微松动。她转头看到一个吃的喷喷香的女子，果然，白的发光，跟自己想象的一样，是自己的女神。 不是女神是什么，不仅能取了恶魔性命，还能从魔窟中带她出来。说不是，她都不信。 她想流泪，有委屈，有感激，有回家的感觉，可是泪流光了。 香味四溢，她闻到了。自己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她轻轻的坐起身，怕吵到对面的人。 对方还是看到了，说了一句话，她听不懂。估计看出她不懂，就撕下一块肉给她。她接过来，就像毫不犹豫接过对方给她的果子。 这是一个鸟的肉，她看出来了，她吃了，也没有吐。 再后来，就是看对方到水边打鸟，甩着一种武器。再回来，明明打了很多只，手里提的却只有一只。 给了她大鸟和石矛，却拦住了她袭击大兽。看大兽对她听话的样子，也只有神才能做到吧。 只是…… 她的女神走了。 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离这个放光的女子近些，再近些，这让她觉得安全。 第157章 阿福 从太阳挂在高空，到太阳西沉，就要看不见对方走过的痕迹了。这女人很急，她担心两人离得越来越远。 直到完全分辨不出，大兽行走的痕迹，她渐渐停下了脚步。手中的大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这个时候真的绝望了，很久不能流泪的她，现在，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找不清方向，自己也没有力气了。 她真的完了，心里唯一的，活着的希望，再也找不到了。 她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两腿也在抖。 不知哭了多久，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天色已经快要完全模糊了。 突然，她睁大了双眼。 在前方，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她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虽然远，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女神离开时的背影，她一直盯着，一直盯着，刻到了心里。 这时，枯瘦的身体里，不知怎么就迸发出力量，她迅速拾起地上的大鸟，飞奔着，向着她的女神。 半日前，云清，骑着驴子，逃离的飞快。 可是跑着跑着，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到底心还是软的，就算看不到人了，还是心里烦躁的很。 走过一片青麻地，远远看到一座山，不知道这山是什么构成，远远看去，有点发白，植被稀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原白山部落族地。 行了一会儿，看到地上，竟然还有人踩出的一条道，上面已经长了很多茅草，但明显跟其它地方不同，也说明，很久没人走动了。 她顺着道找到山根处，果然看到一处山洞，只是恐怖的是，这里地上，还能看到一些残骨，虽然不多，可还是瘆人。 她停了下来，调转驴头。这里不是好去处，知道位置，满足下好奇心就好了。 还是找个没有冤魂的地方，歇息比较好。 走了回头路，心理斗争就更激烈了，矛盾的很。但她明白一点：如果就此把那人撂下，她可能一辈子内心不安。特么的，真是不想圣母心发作。但是有些人吧，天生内心就是那么的软弱，自己都不放过自己。 驴蹄子渐渐停下。 算了，就让她跟自己一起走吧。如果，她现在已经丧命在野兽口下，也没办法。如果还没，就让她跟自己结伴而行，因此丧命，那也是她的命。 驴蹄子继续走，速度越来越快，来时的方向。只是再快，也没有来时那么快，就算云清急也没有用，驴也累呀，驴也辛苦呀。 直到天黑，云清都快放弃了，这里离那个河泡子还很远很远。都这个时候了，会不会…… 那个身无几斤肉的女人，大大空洞的眼神里，带着那么一点光。云清的心感觉被人攥的死紧。 等她上了那个高高的山坡，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咧嘴笑了。 她的眼神，可比这些营养不良的原始人好多了，她一眼就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傻呆呆的站在那里。 几个呼吸后，她就见这人，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飞奔着向自己跑来。 这女人跑到跟前，云清才发现，她满脸的泪痕，混着尘土，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看到自己，啪嗒扔下两手的东西，跪爬在自己面前，又哭又笑，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着什么。 云清看清了，她手上拿的，一边是大鸟，一边是石矛，还是自己给的。身上用藤蔓裹着两个毛皮，也是自己给的。 就这一刻，云清眼睛有点酸涩。 对一个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女人，强烈的同情，也有无奈。 总算情绪平稳下来了，云清拿出点吃食，给她，又喂了驴子一些草和水。又把云千里拎出来，这家伙一出来看到陌生的环境，就要激动，得亏云清安抚住了它。 这女人看突然出来一个大兽，吓一跳。看这大兽也听云清的话，才平复自己的惊吓。 “驴”云清指了指驴子。 “巫清”又指了指自己。 这女人嘴里嚼着东西，一边跟着念：“驴，巫清。驴，巫清。驴，巫清……” 好吧，随便念吧。 云清又指了指她，她眼睛眨了眨，摇头。 这是不懂，还是没名字？ 看云清不解的皱眉头。 她手指了指驴子念“驴”，又指了指云清“巫清”，然后拍拍自己，摇头。 明白了，这是没名字。云清点点头。 没等它吃完，云清就骑上云想容，示意这女人骑上云千里。 女人吭哧了半天，学着云清的样子，好歹上到了驴背上。 云清一手抓着云想容的缰绳，一手抓着云千里的缰绳。这回虽然更慢，但好歹比步子量地快。 不得不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兽多的很。虽然不待见白山族地，可目前这种情况，“鬼屋”才是最安全的。 好在，这俩人都是命大的主，竟然一路安安稳稳的，到了白山族地。 有过食人族的经历，有了白天的心理准备，估计免疫了一些，哪怕踩到地上的残骨，她也只是眉头皱一下。至于那女人，夜太深，她什么也看不见。 云清带她，还有俩驴子，直接进山洞，抽出一个火把，把眼么前的山洞照亮些。 洞内倒是干干净净。 从外走到里，好在，还没什么野兽占据。云清又拿出一个火把，照亮大约二十来米的距离。 内心叹口气，今晚，就在外面将就一宿吧。 云清在这女人惊讶的眼神中，收起了两头驴。她又拿出一个毛皮来，垫在身下。好在天气比较暖和，就算这样，也不会冻着。 云清还扔了一个水囊给她，之前，都忘记给她了。这女人，咧了咧嘴，赶紧的接过。 云清就坐着，本想睁着眼睛，挺到天明的，奈何，太累了，不知何时，就睡了。那女人倒是没睡，虽然累，但她之前睡的太多，此时，却非常的清醒。 她咧着嘴，微笑的看着云清，看着云清的眼神，有点，嗯，孺慕。 云清要是知道，她看自己是这个眼神，一定会被雷倒。好在，她睡着了。 次日睁眼醒来，已经天大亮了。吐了一口气，还好，一夜安全度过。 “哎呦，嘶~”云清摸摸自己的脖子，又酸又疼，低头太久了，现在抬脖子都有点疼。 好不容易，才转了下头，正好看到那女子，跪在地上，正眼神铮亮的看着自己。 云清愣了一下，原来那么空洞的眼神，好像没在她身上出现过一样。 云清指了指自己，念道：“巫清”。又指了指她，念道：“阿福”。 这女子，眼睛更亮了，激动的立了立身子，拍拍自己的胸口，激动的念道：“阿福，阿福，阿福……” 第158章 夸张的行头 叫阿福，是因为云清希望她碰到自己后，就开始有福。阿福的具体经历了什么，她还无从知晓，但一定是非常凄惨。 阿福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每次云清喊她名字，她都很开心。 太瘦了，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所幸云清也不急着赶路，既然决定搭伴走，还是给她补补，至少吃饱饭。 在洞穴口，倒是有现成的石块搭成的简易灶，云清拿出一个陶锅，烧了一锅肉汤，肉汤里当然也有菜叶。 柴是阿福捡的，她看云清动手要去捡柴，忙阻拦，她自己跑过去捡柴。 瘦归瘦，干点活还挺麻利。 云清把之前在她昏睡时，给她使用的碗、木勺，拿出来专给她用。 吃食物的时候，云清看她的卫生情况实在是糟糕透了，臭味也能熏出二里地去，真的太影响自己的食欲。 之前，那都是强忍。 云清拎出两个水桶。放在太阳地下晒。 现在气温已经是很高，不一会，水就晒热了，云清喊了阿福过来。 然后拿起瓢，“洗澡”，云清比了一个让她洗澡的动作。 现在云清每做一件事情，都会用一个词，简单描述。 阿福就开始模仿，比如，吃、捡柴、烧火、碗、勺子，毛皮等，现在又多了一个洗澡。 阿福看着，学习能力还挺强，一般教个三四遍，就不会忘记。而且悟性也好，一看云清比了一个洗澡的姿势，又看看云清跟前的水桶，忙把自己脱个精光。 云清已经没法把她当成个女人看待了，这一身的皮包骨，看着只有心酸。 让她半蹲着，抬起水瓢，从头到脚给她冲。 滴滴答答，从身上掉下来的，都是泥汤子。 云清往下咧咧嘴，从自己仅剩的一点肥皂上，掰下来一小块，扔给她，教她搓头发、搓身上。 阿福看到出泡泡，自然特别的惊奇，还用鸡爪般的手指头，去戳泡泡，边洗边研究。 一个澡洗了有快一个小时，终于看着干净些了。只是云清看她的头发，皱皱眉，总感觉没洗干净。 干脆让她坐在大石头上，自己拿出刮眉刀来，一头乱发，唰唰的，全给剃掉了，这可费了云清老鼻子劲儿。 把阿福也吓得不行，浑身僵硬，几乎不会动。要不是她万分的信任云清，早吓跑了。 光头的阿福，看起来，更干净了些，也更年轻，或许，比云清大不了多少。 云清索性好事做到底，又拿出一件皮衣，一双草鞋，让她穿上。 至于之前给她的毛皮，云清找了根树枝，挑的远远的。阿福一看惊叫着，就要拿回来。“啪”往前跑的身体，撞在云清轻轻甩过来的树枝上。 云清冲她摇摇头。 阿福目光中显出哀求，这个毛皮对她的意义不同，跟她的新生有关，是巫清送她的。 没用的，云清板着脸，很坚持。 “拿什么拿，拿回来，刚洗的澡不是白洗了？” 后来，阿福虽然频频不舍的看她的毛皮，在云清眼皮子底下，也没敢去捡回来。 为了阿福，云清真在这呆了几天，送给阿福的大鸟也煮了。阿福有些不愿，她想像保留石矛和毛皮一样，永远留着。但也知道，大鸟再不吃，就臭了。 连续养了七天，阿福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云清总觉得，她身上多了一丢丢肉。 该出发了，不然天气会越来越热，行路也痛苦。 云千里虽然小，但是也有两岁多了，载个飘轻的阿福，不在话下。 只是临出发的时候，云清发现远处丢掉的毛皮不见了，再回头，果然在云千里的背上、阿福的身后。 一看巫清的眼神，阿福脖子一缩，眼神躲闪。 她还是舍不得。 云清摇摇头，算了吧。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继续往南走。 南面是有犬部落的族地范围，不知道能不能悄无声息的过去。 根据白山部落的说法，两族离的倒是不算远，还不足五日，可狩猎基本没有交集，因为云山部落是往北狩猎。 这也跟白山部落太小有关系，不敢与其他实力部族争锋。有犬虽然人数少，但有猎犬加成，白山就是真的小，真的弱了。 不得不说，也许阿福真的是有福，自从云清带着阿福同行后，一路上，连个食肉动物的毛，都没见到。 云清白白提溜了一路的心，白白神经高度紧张了，结果，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非常的平静。 如此走了两天，荒原地形越发平缓，连个高山都不见，只有一些小土丘。云清估算着，应该到了有犬族地范围了吧。 她心理默默祈祷，千万别碰上有犬。虽然之前自己想过，一旦遇上有犬，就凭自己的好人设，搞不好能得到一只公狗作为礼物。 可再一想，见面的情况，也许是这样的：前方，是一群带着猛犬狩猎的有犬族人。云清二人刚一露面，双方话都还没说上，长相都还没看清，人家猛犬就嚎叫着狂奔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直奔二人而来。嘴里的獠牙上，也许还挂着猎物残留的血肉。 被害妄想症患者云清，打了个哆嗦。这景象，太阔怕。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身装备，赶紧穿上。 光头阿福，看着云清一脸的惊艳和赞叹。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装束。色彩纷呈，就像是她曾经见过的，最美丽的雉的羽毛。 什么装备？ 巫的服饰。 原本巫满、巫清也有专门的巫的服饰，比平常人已经华丽很多，但是，族人见过有盐巫木的穿着后，内心就开始吐槽，自家的巫穿的不够气派。 族长甸等人觉得，鹿族强大了，而且他们的巫清，那是有着半神的手段，穿的得更有气派才行，不能太低调，至少要比巫木穿的气派。 族人偷偷的，就给置办了一身夸张的行头，真的很像个求偶的大公鸡。 事实上，云清还真觉得这行头，有够霸气的。只是这行头穿上有点笨重，一般只有大型祭祀才会穿上。 现在云清拿出来穿上，就是为了，一旦遇见有犬，能先把对方镇住，别上来就放犬。 穿好行头，又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皮包做成的包裹来。 阿福看无数次，云清把东西变进变出，现在已经无感了。 巫清的世界，她完全不懂，只要崇拜就好。 准备好了，俩人才继续前行。 第159章 有犬 越担心的事，越容易发生。 当二人走了小半日路程，就听到远远传来野兽的哀吼，夹杂着一群狗吠声。 因为前面隔着一个大山包，所以对面具体情况看不到。 但有狗吠，那一定是有犬部落了。 应该是自己倒霉的，正碰上人家狩猎现场。难道自己二人的好运气到头了？ 云清果断下驴来，把驴子收进空间。骑着驴子，一定跑不过对方的恶犬。 云清叫上阿福，猫着腰，悄悄爬上山头，露出眼睛，往对面远处望去。 前方大约三四百米远，正上演一幕狩猎大戏。 有十几个人，还有七八只犬，围成一个狩猎圈，正对圈中间几个大型动物，进行疯狂攻击，只是看起来围猎已经到了尾声。 只多看了那么几眼，云清就赶紧拉着阿福，缩回头去。 云清拍拍胸脯，心中暗道，不幸中的万幸，竟叫自己提前发现了对方。 如此，自己可以就藏在这高包后面，等有犬离开了，再行事，能躲就躲吧。 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山坡对面的各种吼叫声，渐渐平息。 战斗结束了。 这个有犬，虽然人数也就百来人，但是这战斗力可真不赖。 难怪石岩说有犬族长利牙，比较强势。没办法，这是实力决定。没实力的人，表现得强势，只会让人觉得色厉内荏。 等的时间有点久，云清就干脆躺在山坡上，晒太阳。 阿福倒是有点紧张，使劲攥着长矛，总想上去看看情况，奈何云清不让。 她只好拿出水囊来，咚咚咚的喝水，来缓解紧张情绪。这水囊还是云清后来配给她的，云清不爱用水囊，总觉得，容易滋生细菌。 只是这些原始人无所谓了，连脏脏的河水都直接喝，何况是干净的水灌进水囊。 又等了半个小时，对面依然没什么动静，云清想着，应该都走了吧。她坐起身来，只是头还没彻底抬起，就感觉有片阴影投射下来。 抬头一看，心理咯噔一下，吓一大跳。 无声无息，高坡上竟然走上来一人一犬，接着，后面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犬组合出现。 这几个人几犬，正冷漠的看着自己二人。 云清心里吓得一逼，搞不明白，这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好在她表面却还是很镇定。毕竟也是经过一些风浪的人，如果不是生死瞬间，保持表面镇定，还是可以做到的。 阿福也吓了一跳，连滚带爬来到云清旁边，紧紧抓着她的石矛，矛尖朝前，戒备的冲着对方。 云清拍了拍阿福的手，然后站起身来，还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有犬部落？”云清端出一个公式化微笑，脱裤子放屁的问道。 为首一人年纪轻轻，身材矮壮，面貌凶悍，正在审视着自己。 利牙看到云清的着装和奇特的肤色，脸上有些疑惑。旁边还有个奇怪的骨瘦如柴的光头女人，又听到对方竟然叫出自己的部落名称，抬了抬眉，真是太奇怪了。 “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云清也没在意，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嗯，是巫。”然后，继续把话题交给对方。 “这里是有犬部落族地，您是哪个部落的巫，为何会来到有犬的族地？”对面真是个巫，还是要先给予必要的尊重。 云清暗道，看来穿这个衣服穿对了。 她还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带着夸张羽毛头饰，在偷看人家狩猎时，像一只锦鸡落在山坡，异常的显眼，这才被对方发现了。要是知道，指定要拍自己巴掌，骂自己蠢。 “我是鹿族的族巫，清。正在四处游历，经过有犬部族，正巧看到各位在狩猎，不忍打扰，也帮不上忙，所以，就在此土坡上休息。” “鹿族？”这年轻人又问，看他沉稳的样子，云清内心隐隐有些猜测。 “你是？”云清点点头，反问他。 “有犬族长，利牙。” 云清点点头，果然，不过既然跟有犬碰上了，那还是碰上这个年轻又老道的族长更好。 “鹿部落在东方，距离这里比较远。有犬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利牙族长一定认识，我族的三长老。”云清抛出了石岩，当拉近感情的媒介。 哦？利牙翻翻自己的记忆，不认识啥鹿族的三长老啊？ “我族三长老，叫石岩。” “石~岩？啊？难道是石部落族长岩？”利牙大惊失色，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是啊，我知道，你们还交换过一对小奶犬。”云清呵呵笑道。 “他、他不是石部落族长吗？”利牙到底年轻，继续失态中。 倒是阿福，看自己的巫清，那么的从容，还把对方搞的一惊一乍的，心理愈发佩服。 “嗯，曾经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石部落了，石族人加入了鹿部落，石岩现在是我族的三长老。”云清微笑的看着他道。 这利牙是太惊讶了，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三长老了？被族灭了？被没听说过的鹿族？ 这也太倒霉了点，只是，如果被族灭，怎么还留下他，还给了三长老地位？不复仇吗？ 利牙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强权欺负弱小，强行合并的戏码。 他想不清楚，难道世界变化太快，他闭塞啦？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知道不久前，他还去了有盐，都没听有盐说过。 如果石部落合并到了鹿部落，交换盐已经出现问题，以有盐的尿性一定会调查的。 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对面这个巫应该说的是实情。 “尊敬的巫清大人，不知您这是要去哪里呢？”这利牙刚刚还是一脸的疑惑，转瞬却又冷静下来。 “我本来打算去西河部落那边，只是中途出了点岔子，跑到了北方，现在再去西河，才经过有犬的。” “巫清大人，一路辛苦，既然经过我族，请到我族稍作休息吧。”这利牙竟然开始有礼起来。主要是他对这个巫，太过好奇。而且，也对石族投靠鹿族的事情，充满了疑惑，他想问出来。 “如果能去有犬歇息片刻，那是再好不过了。”云清点点头。 没办法，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你要坚持不肯，就弱了气势。更何况，如果拒绝，利牙肯放自己走吗？ 好歹自己是个大族的族巫，出来也是代表鹿族的面子，绝对不能露怯。 第160章 有犬凶猛 说是去有犬休息片刻，结果走了大半天的路。 云清感觉自己的脚底板都快磨破了，草鞋也要保不住了，这才终于接近有犬族地。 有犬族地跟有盐的地形非常的像，多是丘陵，但草木繁盛很多。居住洞穴与有盐也是一样的，在山丘底下掘洞而居。 有犬人数也就刚刚过百，但是猛犬数量粗略看过去，得有上百。 一进有犬族地，云清就战战兢兢。被一只猛犬盯着，都已经心提溜着了。更何况，被上百只猛犬幽绿的眼神盯着，整的云清，尾巴根都不像是自己的。 好在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脸色发白，到底没有抖如筛糠。 至于阿福，也许是经历过极致的生死考验，竟然也稳住了。只是挨着云清，手拿着长矛，非常警惕的盯着四周。 利牙看在眼里，内心倒是暗自佩服，这二人的勇气。 这些猛犬还都是散养，正在这时，有族人抬着一个体型较大的动物尸体，直接将其扔入狗群。 这下，就像水珠掉进油锅，狗群立刻炸了，所有的狗蜂拥而至。 不过片刻，里面便血肉横飞，能掏上的，一个个嘴巴都是血红血红的，看的云清头皮发麻。倒是有几个有犬族小儿，竟似习惯了这种场景，一个个不是开心拍手，就是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玩耍。 要说这些狗的形象，本身并不是高大威猛型，但，可能是经常食用生肉，捕食猎物的缘故，一个个眼神显得特别的凶悍。 云清暗想，这战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强。 一只狗应该最多与一头狼打个平手吧。这世界，人的力量也是非常的大，男青壮对狼不是一抵三，至少一抵二也没问题，差就差在武器略差。但是。力量大，再钝的武器也会变得锋利异常。 但这也不能说，狗的攻击力转换成男青壮，要直接打个五折。要知道狗的最大优势，是速度和一往无前。 就算死也要给你咬下一块肉，这是人不能比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云清还注意到一点，就是在他们的族地，矗立一座石雕，高达两米，还是个露出獠牙的猛犬形象。 这就比较奇怪了，有犬部落并不产石，手上的石制工具，肯定都是交换来的。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个庞大的石雕，这绝对是个奇怪的事。 石雕雕刻虽然粗放，但也更显霸气。这应该是有犬的图腾吧。 这还是云清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有图腾的部族。 利牙把云清引到一个大空场就坐，这里地面夯实，肯定是他们族人经常聚会的地方。 阿福站在了云清的背后，大大的眼睛则是高度的戒备。 利牙则是安排人，开始收拾猎物，并支起篝火。 走了这么久的路，过来歇歇，不是只过来在土地上坐坐，不然云清在哪坐不是坐，好歹烧烤些食物拿过来招待。 炖的云清不吃，烧烤却多少吃一点。 今日他们狩到的动物，长相很特别，跟牛很相近，但个头大不少，其中一头肩高超过两米五，估计一头得有近两吨，犄角向前，特别的锋利。浑身披黑色毛，背部有条白线，是个成年雄性动物。 还有一头是成年雌性，肩高两米左右，毛色为红褐色，也有犄角，只是没有雄性的大。 除了这两头大的，还有一头较小，肩高不过一米半，毛色也为红褐色。 这不会是一家子吧，云清路上就在观察，至少能确定一点，这是个牛类动物。云清猜测，这会不会是牛的祖先？ 过来的这一路，也不是光走路，光观察猎物，同时也是说了一路。 云清虽然怕有犬的狗，但是对有犬的人，实际并没有什么恶感，至少人家自己过自己的，也没有霸凌谁。 利牙：“巫清，石族长，不，石长老带回去的小犬，还好吧？” 云清：“嗯，好的很，已经半大了，每天食物充足，吃的很饱，满族地撒欢跑。现在还是石长老养着。我都是非常的羡慕。” 利牙：“哈哈，族内还有一些新的小犬，如果巫清喜欢，我族可以送巫清一只。”族内犬的数量，已经是族中能养活的极限，如果接下来的冬季，像上上个冬季一样有天灾，那，也只能忍痛，减少犬的数量。 “啊？那太好了。先谢谢利牙族长。”云清内心暗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 “巫清一路走来一定很辛苦，鹿族距离此地很远吧？”利牙试探着问道 云清回道：“还行吧，走个十五六天，就差不多就到了。” 鹿族强大到，在周边部落里，已经无需再遮掩的程度。 利牙乍舌：“……还真是不算太远。”他最远的距离也就是相邻的部落，不会超过六天远。 “族中怎么不派人保护巫清呢？族人太少吗？野外非常的危险。” “嗯，还好吧，族中给我准备了足够的食物，而且还有阿福陪我。这就够了。” 利牙看看云清身旁，不是特别大的包裹，还有站在后边的那个皮包骨的女人，心中疑惑。这部落人得少到什么程度，才能这样放任族巫出来？再说这跟人多人少也没关系，巫，可是金贵的很。 “巫清真是勇气过人，俩人就敢行走在外。” “还行吧，也是幸运，一路上基本看不到什么食肉动物。” 利牙：……还真是幸运啊。可是，怎么可能哩？ “鹿族人少，分不出人手吗？” “怎么会，我族有四百多人，人是不少，我嫌累赘，一个都没带。”云清摆摆手。 利牙和他的族人：嘶~ 真的假的，四百多人？比有盐的还多很多？很多人不会查数，可也知道四百多，数很大。 利牙知道原石部落有一百六七十号人，可就算如此，鹿族起码有二百五十人左右。 为什么以前完全没听说过？会不会是巫清在撒谎？你看她们孤单单的两人，只是，石岩的事情，似乎又没有作假。 “不知巫清能不能告知，石部落为什么并入鹿部落？”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拜月在上上个冬天，袭击了石部落，两败俱伤。石部落就加入了鹿族。” “什么？那，那拜月呢？”利牙大惊，也感到万分庆幸。 第161章 请多住几日 上上个冬天，各个部落都太惨了，每个部落几乎都有人口减少。黑彘消失了，白山更惨，西河也有人员冻饿而死，老人也被送进山。 而自己族，因为犬的嗅觉灵敏，入冬前，能够帮忙多打些猎物储存。但是，最艰苦的时候，也仍然杀掉了很多犬，族人才得以全部存活。 杀犬也是无奈，一来人要活着，就得吃东西，二来，犬也饿，看到族人，眼睛都发绿，瘆得慌。 想不到啊，石部落和拜月，也有这么大的变故。那这么说，上次交换小犬的时候，岩应该已经加入了鹿族。 嘶~，那岂不是鹿族人数更多？看着肤色白皙的巫清，越发觉得，鹿族的神秘。 “拜月呀，自然是部族也散了，剩下的人被有蛮掳去了。”云清轻描淡写，用了春秋手法，掩饰了鹿族灭掉剩余男青壮的事，还是让周边部落，多感受些鹿族的温和比较好。 听的利牙，长叹一口气。 …… 也不总是利牙问云清，云清也会问他。 这会儿，云清就坐在有犬的居住地上，啃着刚猎到不久的野兽烤肉，一边问： “你们捕的是什么猛兽？这一片多么？” “我们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倒是不少，春季来，冬季走。只是一般猎不到。一群一群聚集着食草，而且性情暴躁，有尖利犄角，狩捕一个，其它都会冲过来，只能偶尔捕猎落单的。” 哦，那到真像牛。这要是捕些幼崽训化，可比驴子有力气多了。 “你们跟西河部落交换些什么呢？” “会交换些东西，西河临河，可也靠山，我族石器，之前都是跟西河，还有白山部落交换的。现在只有西河可以交换了。”说完还叹了口气，这是想起白山了。 “你们族里现在有白山族人么？” “那倒没有。不过，西河交换了一些，还有……”利牙看了巫清一眼，他想起来了，当初岩有交换几个白山族人回去，看来就是加入鹿族了。 云清咧嘴一笑：“我族倒是有几个，如今日子过的挺好，已经正式成为鹿族人了。” “看来鹿族食物充足。” “那是啊，不然如何养活四百余人。如果利牙族长去我族看看，估计也不想回来了。哈哈~”云清不无骄傲的回道。 鹿族有那么好？这太夸张了吧！利牙表情明显写着不信。 “这你就不知道了，到目前为止，只要来过鹿族的其它部落，全部成为了鹿族人，心甘情愿的。”云清也没撒谎，管他是自己来投，还是游说来的，还是俘虏，反正只要来过鹿族的，真的最后成了鹿族人。 吹吧!利牙无论如何不相信。 “我看居住地上有猛犬的石刻，这是有犬族人自己刻的么？” “不是，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有这个石刻，具体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 哦，这样哦，这还真是个迷。对于这里的迷，云清一概不感兴趣。 “不知道鹿族能与我族交换什么？”这回利牙又问了，谁让他想知道的太多呢。 “那可多了，食物，毛皮，石器。”云清又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还有鞋子，各种枝条编织的容器，太多的。呵呵，当然，除了人。” 利牙早就注意到她们脚下穿的鞋子，再看自己和族人光着的脚底板，好像低人一等的感觉。 鹿族竟然有这么多的东西可以交换，利牙越发的想亲眼揭开谜底。 “鹿族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呢？”食物么？人家也可以交换食物，那到底缺什么。 “春夏秋季，一定要活着的猎物，最好是完整的。还有，嗯，活着的小犬也行。毛皮也可，只是得是和鹿族不一样的。其他的……不是鹿族缺什么，关键是有犬，有什么。”云清此时倒像是一个商人。 利牙有点噎住，鹿族有这么富足吗？感觉自己除了犬，什么也拿不出手。 “盐，有吗？” “有啊，只是量不如有盐的足。我建议你，如果是盐，还是跟有盐去交换的比较好。不过，如果实在想要，只要对等交换，也不是不行。” 利牙:……自己就是随便问问，有点想难住对方的意思，没想到，还真有多余的盐。 利牙有点无力，好在，两族相聚较远，如果是相邻的，就算不希望对方灭族，可也不愿意对方太强大。 这原始“牛”肉很柴，倒是那个小牛肉，还略微嫩些。口感，实在一般，想想空间中，飞来飞去祸害庄稼的大鸟，好想来上一回旋镖。 “西河距离有犬多远？正南方吗？” “不是正南，还要偏西一些。”说到这里，有犬族长利牙灵机一动。又对云清道：“如果巫清不知道路，我可以安排族人，送两位过去。” 云清看他眼神闪烁，估计是想打什么注意，不然，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倒不是非要人护送，我走了二十几日了，也没事，不过，如果有犬好意相陪，我也同意。” 这，搞得护送她还得上赶着。不过利牙想，如果对方说的是实情，那么确实没必要护送。但是，怎么可能不护送？不然他打的注意岂不是要黄？ 利牙搓了搓手，凶悍的面容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表情显得非常奇怪。 “巫清，这，这个，能不能在我族多住几日？”没等云清说话，他又急忙说：“出发时，我派族人和猛犬护送你们到西河，如何？” 云清沉吟了一下，直接问答：“你想要什么？” “巫清，我族没有巫，族人生病，只靠天意是否能让活，我族人口一直不见怎么增长，就是这个原因。巫清可否多呆几日，教一下我族之人？” 利牙有些忐忑，正常会有哪个巫教其他部落传承？根本没有。就凭有盐巫木的阴冷样，想也不可能。倒是巫清，一看面貌，二听说话，就感觉是个可亲，大方的巫。自己才敢咬咬牙，真的提出要求。 原来是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点不愿意在这儿，耽误太多时间。 利牙一看云清犹豫，忙说道：“我族会多给巫清一些小犬的幼崽。还有很多食物。” 云清还是没说话，小犬在这之前，利牙就答应给了的，总不能反悔。她只想要个能留种的狗，没想多要。至于食物，她是缺那点食物的人吗？ 看云清还是犹豫，利牙，干脆咬了咬牙道：“我族几代前，是有巫的，后来断了传承，但是留下了传承之物，可送给巫清。”那东西就是巫比较重视，但真心没什么用。 云清有点纳闷，能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不是按照规矩，都随着巫下葬了吗？ 疑惑归疑惑，但是话还得回利牙。 “不是我不肯教导，教导一个巫的继承人，会花费很多的时间，我是真等不起。” “不需要教导成巫，只求，在族人受伤，或者感染疾病时，能够救上一救，就行了。” 哦，这是要学巫医，那倒也行，就是更费时间。 利牙见云清思索，干脆站起身来，回到居住的洞穴中。 等他再回来时，手中拿出一物。云清看到利牙摊开的手掌，眼神就是一缩。 这东西，她太见过了。 第162章 空间再次变化 利牙手上的，正是一个玉石吊坠，材质和云清最初的那个很像，只是表面有一层金属光泽。只是个头比较小，形状也比较不规范，上面有个孔，套着一个，已经脏污的不成样子的皮绳。 云清心脏砰砰直跳，既激动，心理也纳闷，怎么这么多？难道，她来这里是有任务的？她要集齐七个吊坠碎片，召唤什么了不起的神兽？ 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从利牙手上拿起这吊坠。 利牙也没有阻拦，巫清还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拿着这个坠子跑了？绝不可能。 果然是。 这和遇到第二个不同，这第三个一入手，她就感觉到有一种冥冥的吸引。 “好，我答应了。”就算让她在这里呆更久些，她也一定会答应。 利牙眼睛一亮，果然巫的东西，还是只有巫才比较识货，比较热爱。 这个吊坠几代下来，不知被几代族长们摸了多少遍，就是个长相和颜色比较奇特的石头，没特殊到哪里去。 本来这个石头应该是传给后来的族巫的，但是没巫传给谁？ 如果这个东西能打动巫清，那就最好了，他们只想自己的族内有个巫，有个能给他们看病，和帮他们沟通天神的巫。 要知道一个部落有巫，跟周边的部落一比，不说会有多少实际好处，感觉上，也变高大上起来。 俩人交易愉快，都觉得赚了。 利牙立刻给巫清和阿福，安排了一个洞穴居住。 这种在土丘上挖出来的洞穴，云清一开始是有点害怕的，就怕不结实，被塌方活埋。不过进去一看，四壁及穴顶特别的结实，云清没见过窑洞，但想来也不会差太远。 洞穴纵深也就十几米，只是因为洞口较小，里面光线很弱。地面倒是很干燥，没有返潮的情况，这样云清就比较放心住。 有阿福在，她只能睡在外面，来回拿放东西也就算了，活人变没之类的，还是先算了。别看阿福好像精神状态非常好，但云清知道，阿福安全感，极低。 地上铺了一层席子，把自己伪装用的包裹放下，巫清和阿福就算安顿好了。 没一会，就见利牙领了三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子过来， 利牙指着这三人对云清道： “巫清，我听说巫的继承人是要选拔的，这是我族还未成年的女人，由她们近身照顾你，巫清也可以从中选拔出巫来。” 三个女孩除了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穿着“华丽”的巫，其余时间都低着头。 云清一想，也是可以这样，总要选个聪明、智慧一点的出来，才比较适合做巫。再说，拿人家的手短，就算是再多几个人，她也能接受。 只是……这种卫生情况，还要近身照顾我？还是算了吧。 “不用近身照顾我，有阿福就够了，每天早食后，来我这里就成。”云清委婉拒绝了利牙的建议。 “说一下你们的名字。”三个人总要有个称呼。 令人意外的是，听了云清的话，三人紧个摇头，利牙也在一旁摇头。 啥，没名字？阿福瞬间眼睛一亮，和自己一样，最初没有名字。 跟云清呆了几日，一些简单的话她连猜带蒙的，也能把意思整的差不多。她现在对物品的名字，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当然，是按照巫清的语言。 云清记人能力很差，没名字就更容易搞混。 “巫清帮忙取个名字吧。”利牙从旁请求道。 取名废云清琢磨了一下，好想起个犬一，犬二，犬三的名字，但，那是不可能的。 干脆取犬字旁或者反犬旁的，但是这样的字，又感觉没几个好的，最后，选了狡、获、献三字给了三人。 三人大喜，有名字才有存在感。 等人走了，云清叫阿福守在洞外，特别交待：如果自己不叫她，千万不要进来，也不能让别人进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如何融合这第三个吊坠了。 一手拿着三号，另一手拿着一二号合体，两者相碰，没反应。使劲搓三号，还是没反应。最不愿意的，就是给自己放血了。 可最后还是给自己来了一刀，这回不傻乎乎的，挨个手指肚放血了，直接在上面割道口子，血蹭蹭往外直流，看的她眼角直抽。 不能浪费，云清赶紧把血抹在三号上，云清立刻感觉到自己与三号之间，有了一丝联系，把三号和自己的吊坠那么一贴，“轰”，空间感应在脑海中瞬间炸开。 再然后，就是空间虽然有些微感应，但是意识已经不能深入其中。 空间失去了控制，好在，云清虽然心中发慌，但她有过经验，这次稳住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二者终于合在一起，竟然又从球形，变成了四方体，体型又大了一些，这是什么操作？ 原来的吊坠皮绳已经掉落一旁，穿孔也早已消失不见。 这还怎么当吊坠？ 问题是，空间，还是不能控制。 她有点慌，忙用另一只手，把这个四方体，翻了个面，还是没看出所以然，不过，这只手有个手指度，因为割的口子太大，血还流。 血液流到四方体上，瞬间被它全部吸收。好在，云清的意识也同时，深入到了空间。 成了。 看着还在流血的手，有点后悔，早知道扎个洞了。 现在要赶紧包扎下，顺便看看，空间这回能造赤成什么样。 云清满心期待的跳进空间。 结果， 空间大小变化了没？真心看不出来，内部看边界，自然是成了四边形。奇怪的是，空间一角，多了一座山，不是石山，泛着金属的光泽，不知道是何种金属，这是一奇。 还有一奇，泉眼竟然挪到了金属山旁边的一角。紧挨着水的另一角，土壤颜色越往角落，颜色越深。 最后一角，实际不太规整，有点瘪。云清的果树和药材就在此地。其他农作物则挨着它们的边，往外蔓延。 这还带自动排列位置的？ 云清差点惊掉下巴，这是金木水土各占一角，难道下次要找个火凑成五行，才是终极空间？ 站在空间中竟然有点玄之又玄的感觉。 突然在庄稼地里传来鸟鸣和驴叫，云清过去一看，肚子差点笑抽。 一堆大鸟和驴子聚集在庄稼地里，压倒一大片作物，缩在地上，正瑟瑟发抖。 第163章 当老师 空间变化，没有给自己增加一亩可用的耕地，让云清有点失望。这一次，真心没感觉到任何好处。 也罢，至少，目前看也没什么坏处。 只是这个大家伙，我该拿它怎么办？又大又方，挂在脖子上是不可能了，关键是也没孔给它穿绳。 云清也不敢给随便戳个洞啊，别把空间给戳崩塌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根本戳不动，做无用功。 所以，穿孔这事，笨脑子想也不可能。 云清喂了点草和水给俩驴，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它们。至于其它大鸟，真没法安慰，倒是怕他们受到惊吓影响口感。 至于祸祸的农作物，还能咋样？ 残忍的吃货云清跳出空间。咦？这个四方体跑哪去了？进去前她是在手上托着的，现在，地上没有，毛皮上也没有，拿只火把出来，**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 身上穿的衣物也被她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 别是被谁进来拿走了吧？出去问了一下阿福，没人进来呀！ 云清慌了，没有空间，她在这里，保命的东西就没了。 大约惊慌了几分钟，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仔细一感应，空间还在! 意识一动，身形已经出现在空间。再跳出来，依然看不到那个四方体。从空间拿出一件东西，又扔回去，不受影响， 那跑哪去了？想想，估计是钻身体里了，没其它解释。这倒是安全，但问题是，身体没有丝毫的感应啊。 还好，能自由进出、能拿进拿出东西，保命的底气还在，那就行。 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其它副作用，云清这才把阿福叫进来。 次日，早食后，三女结伴过来。 而懒人云清才起来。 有犬已经安排人送来了早食，阿福兴奋的拿过来，可是，巫清不吃。反倒让她退回去，重新要来了生肉和野菜。 阿福现在，已经会按照云清的要求，简单煮些食物。好吃不好吃的，至少卫生情况过关。 在同住同行的那些日子，云清首抓阿福的卫生，其次是语言。阿福也知道了，云清是如何煮食物的。 在她一次强烈争取后，云清就把煮饭这个光荣的工作交给了她。 不过，云清还是得全程监督，有没有先洗干净手？洗干净食材没？用的切食材工具，及烹煮工具，是不是清洗干净的？用食后，也要把这些工具清洗干净，等等。 一切习惯只要养成，就会顺其自然的，按照习惯去做了。 不用自己煮食物，云清现在轻松多了。只有想着吃点花样时，才会亲自上手，教导阿福做法。 且说这三人来了之后，云清就让她们先等在一旁。她得和阿福吃完早食再说。 早食过后，阿福要去洗刷工具，她又不认得路，干脆，三人带她去。 等回来的时候，是一起回来的。 让云清意外的是，这三人竟是趁着这个功夫洗了个澡，从头到脚，清爽了很多。这应该是阿福感激她们的帮助，对她们说了什么。以她有限的词汇，肯定跟对方，强调了“洗澡”二字。 三个姑娘对云清那是毕恭毕敬。嗯，行，这态度，很好。 拿人家东西，总得好好办事，云清是个负责任，有诚信的巫。她说教，就会好好教导。如果这三人都不错，教仨都行。 教导之前，自然是先摸摸对方的底儿。 让几人跟自己相对而坐，阿福就坐在自己的一旁。 然后云清就开问。 首先，会不会查数？能查到多少数？部落有文字吗？知不知道族人如果受伤了或者生病了，会涂、会吃什么药？平时干些啥？最远去过哪里？等等。 结果这些姑娘的水平都差不多，数数不超过十，部落还在接绳计数。看来，第一先要教的是数数。数都数不清，还怎么做一个逻辑清晰的巫？ 至于族人受伤，她们知道，是把一种草嚼烂，然后涂抹在伤口处。如果得了风寒，就多裹几层毛皮硬扛。最初鹿族也是这样的，基本的自救，还是会一点的。 平时这三人，都是采集、切肉、煮食。走过最远的路，也没超过半日远。这正常，她们还没成年。 虽然情况都差不多，但是这三人，谁积极主动发言，谁害羞被动，还是能看的出来。 其次，云清要考一下，看谁的记忆力好。云清念了一段话，让他们背诵。这决定了自己，需要在这边待多久。 这回反过来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叫狡的姑娘，背诵的速度更快，也更准。 当然，这也不好一棍子打死，就说谁不行。云清想着，多教点，对她们也好。 云清干脆，也不直接分谁更合适，临时制定了课程表，上午数学和下午文类，轮流来，但在这之前，需要上一堂，关于巫的课。 从什么是巫，巫的职能、地位，到巫的语言，巫的服饰等，把她知道关于巫的情况，跟她们先介绍一遍。 把三个姑娘兴奋的，快要抓耳挠腮。眼睛都晶晶亮，好像下一刻，自己会成为上面说的这样的人。 上午，就是上了关于认识巫这堂课，下午，就要开始教授数学。 最简单也是最笨的办法，先来学会数数。为此，还让阿福趁着中午，还帮忙做了三组二十个小木棍，结果，阿福做了四组，自己留了一组。 教十以外的数，真是有些难度，得亏，做了教具辅助，一个下午还是能让她们磕磕绊绊的记下来。 云清暗想，自己在鹿部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做个教具来帮助族人，理解计数呢。 旁边的阿福，一脸的兴奋，听着巫清教授一到二十的数，也跟着在后面叨叨。 云清倒是一笑，这还真是一举两得，还有犬债的同时，还能把阿福教出来。阿福的求知精神，跟小草有的一拼。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是在教二十以内加减法，中间，穿插着一件事情，就是认识药物。 云清空间里的药材，几乎囊括了她在这个世界里，知道的所有药物。她有移植陌生植物的习惯，更何况是有用的药材。 有干，有新鲜的。所以标本都是现成的，一天，教上一个。次日，还要考核，看记录的情况。这样就能看出三人的差距。 到底还是记忆力好的那位叫做获的姑娘，悟性也比较强。前一日教的，次日还能背出个八成以上，另两个，都在七成以下。 表现最好的是阿福，学完之后，她会嘴里自言自语一直叨叨着背，吵的云清把她赶出去守门。不过记忆的效果，也是几人中最好的。 第164章 教了一周的时间，根据悟性和记忆力，最后，三名候选人中，云清留下了叫获的姑娘。 比较有意思的是，当初她们可能误解了阿福的意思，每早来学习前，三人都会从头到脚沐浴过。把头发也用手抓的顺了很多。 云清也没有纠正，这是好事，尤其是作巫医，讲卫生，绝对是好习惯。 至于阿福，虽然是旁听生，但是悟性、记忆力和努力程度，或许是最强的，效果也最好，基本教过的她都记住。 她和另三个还不同，对她来说难度更大，因为，它不仅仅在学知识，同时，也是在重新学一门语言。 只剩下一个就比较好办了，带起来总归轻松多了。 当数数能数一百个，把云清拿给她们的药草，也基本认识后。云清就带领获和阿福，前往野外采集药材。 利牙当然不能这么让她们去，他会派几个强壮的男人，每人还带着一直猛犬，在附近跟着。 看着连狗链都没有栓的恶犬，一开始，云清还有点心惊肉跳。后来连跟了几天，也就习惯了，更何况，居住地的狗那么多。 有犬和鹿族虽然相距有半个月路程，但是属于一个纬度，气候环境都差不多。植被种类也基本一样。 所以，所学药材，野地上还是有生长的。 “啪”云清手上拿了一棵米长的草茎，打在获的手上。获的手赶紧从一颗草上离开，脸上露着心虚。 这样的情形在第一天经常出现。 “笨，这棵草你已经误采第四次了，注意叶片的差别。再说一次，把它当成药煮给腹泻的人吃，人会腹泻的更厉害，会死人哒！记住啦！” 获低着头，咬咬唇，又、又错了。 所学药材种类其实不多，无非就是治疗外伤、风寒、暑热、腹泻的。再多，云清也不知道哇。 可课堂上学会是一回事，到了野外自己找出草药，又是另外一回事。到底又实践了三天，获才算彻底能独立采集药材。 如此一周又过去了。 又开始学习熬药，捣药，帮族人简单治病等。 这可把利牙高兴坏了，这交易，也太值了，更何况除了那个石坠，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付出其它东西呢。 最初被巫清的一身行头镇住了，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巫清就是巫。可是等确定下来之后，回头自己又一琢磨，心中总有些担心，这巫别是假的。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小的，但也是有可能。 毕竟，来历不明。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两个女人，独自在野外行走，怎么想都奇怪。 可从三个候选人学习的情况，尤其后来淘汰下来的两人嘴里，他知道，巫清是巫，没跑了。 原本他想巫清教个七八天就行，没敢想把巫清留太久，只想着，巫清走能带着自己的人，再教上一路就行。 没想到，巫清留了七天又七天，现如今又开始了新一轮学习，巫清也还没说走，对他来说，简直是意外惊喜，从心往外的感激。 可也意识到了，巫，果然不简单，要懂太多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的云清，也是很无奈的，要是获能学的更快些就好了。可就算药材及粗浅的医理学会，也还有巫那一套要学。 得一个来月，云清有这个心理准备。 可无论如何，要在夏中末期，离开有犬，要在初秋前，回到族地。 不然天气渐凉，她这小身板，在野外，可熬不住。 拿人家的手短，既然教，就要负责任。希望能尽量教好，毕竟这是跟生命有关的事。往西河的行程再推迟个一两周吧。 三周的时间，获把查数学会，还学会了用几个文字，代表数，这当然是小草造的字，先帮她传播了。医也学了个几成，当然，实践还有待加强。然后，云清就开始着手教巫这一部分。 之前教导过小草，同样的程序，来一遍，简单的很，剩下就是盯着获去练习。当然了，练习的地方，离居住地有点距离，只有几条猎犬跟着。 这个获原来在利牙手下，已经养成了对利牙的畏惧心理。如果巫那一套再不神秘点，巫在族中的地位，就会有点低。 云清提醒她：要想保持自己在族中的地位，除了过硬的知识技能，必要的神秘感，还是要有的。 获虽然不爱说话，但悟性较强，心智上也会成熟些。随着巫祭的深入学习，也知道了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保持神秘，就像巫清一样，受到整族尊敬，连族长那么凶悍的人，都要小心的招待她。可是，这神秘的面纱一旦戳破？获打了一个机灵，好在，还有医撑着些。 巫的祭祀语言，舞蹈，祭祀流程等等，云清用最快的速度，填鸭式先教给了获。获连两成还没学会的时候，阿福，已经整套磕磕绊绊学会了。等她学会三成时，阿福，已经做的象模像样的了。 获也没嫉妒阿福，她只觉得，阿福跟在巫清身边，肯定早就学了一些。 已经一个月了，看获的情况，云清想了想，还是再等一周吧，再让她熟悉熟悉，而且，还有占卜没学呢。一周后，就让获正式成为有犬的巫吧。 这一周，除了占卜，巫清需要从零开始教她们，其它的时候，就让阿福当助教，帮她盯着获，以便及时纠正错误。 阿福是个好助教，特别的严格，也拿了一个米长的草茎，获要是错了，说打就打。看的云清嘴角直抽抽。 就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阿福语言学习神速，和大家交流几乎都没有什么障碍了。当然，这速度肯定不能和云清比。 原始人的词汇量有限，对于学了多年语文和外语的人来说，这点词汇，自然不在话下。 云清有了很多空闲时间，没事就呆在空间里，整理她的农作物。 她也抽空找了利牙一趟。 “利牙族长，获，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七天之后，给她举行成巫仪式吧。” 利牙一听，大喜。 “真的？太好了！”从此族中也有巫了。 云清点点头，也笑道：“提前准备一套巫的衣服和冠帽吧！” “衣服什么样子的？” 云清指了指自己的头上和身上，那套雷人的服饰。笑道：“就照这个来吧。” “还有，获成为巫后，你需要安排人给她用，采集草药是个经常且危险的事情。”云清不忘提醒。 她特别担心获这个巫当的，地位太低。说啥不能让她给巫界拖后腿。 利牙忙点头，可还没结束。 随后，云清又跟他说了，巫加冕的仪式过程，让他下去准备。这个加冕仪式，自然是她提前编好的。 利牙一一点头，再多的要求，此刻也会用心的去办。 这时，云清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获要是成为巫，别人就要叫她巫获。 嘶~，巫获，巫祸。听起来好像不咋地哟。可是，名字是自己取得，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有犬不介意就行。 第165章 巫获新鲜出炉 明天就是原计划要举行巫获加冕的日子。 巫清检测了一遍获的学习成果，虽然生涩，总算，勉强可以出师了。 她随后把获带到住处，又把明日加冕的流程，详细的又跟她交代了一遍，看她完全记牢了，这才从自己的包裹中，摸出一双蒲草鞋，送给了她。 云清眯眯笑看着获：“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鹿部落的土特产，蒲草鞋。祝贺你，将成为有犬的族巫。明天以后，你，就是巫获了。” 获手里捧着草鞋，细细的摸索，高兴坏了，赶紧写过巫清。 族人无论是谁，看到巫清和阿福穿着鞋子，都羡慕的不得了，现在，自己居然也有一双了。 除此之外，对于明天的仪式，她也是即激动，内心又惴惴。 “巫清，我，我有点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怕什么，有我呢！”云清拍拍她的手，获的手现在很干净，也细嫩了很多。养了一个来月，毕竟是个未成年的姑娘，很容易就养的水灵起来。 这样一看，脸型虽然方点，但容貌看着还好，眼神虽然还有点不自信，好在也有点坚定。 “你要注意，以后你是巫获了，说话做事要考虑对全族是否有利或者有害。尽心的为族人治病，你也会得到族人的尊敬和膜拜。记住你巫的身份，是高贵的，也是责任重大的。” 获使劲点点头，她跪倒巫清面前，匍匐跪拜。 “我既然教了你，便严令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并严格的遵守，包括你的继任者。” 获看巫清特别的严肃，赶紧郑重的回道：“您说，我一定遵守。” “祭祀过程，常常伴随着献祭血食，但无论何时，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允许，以人类作为祭祀品。如果，如果有违反，参与者，死后，会受到永世的折磨。”到了最后一句，云清加重了语气，张嘴就说了一个超恶毒的诅咒。 不狠点不行，怕吓不住人，就算吓住了获，也可能，她的继任者们，会有人犯。未来，总有些人力不能抗衡的举族生死攸关之事，为了解决，祭祀品，什么都有可能。 获听了云清的话，打了一个哆嗦。现在她还是个小姑娘，自然不能接受有人做祭祀品的事，也怕听到永世折磨这样的狠话。 但人总会长大，见多了生死，站在塔尖的人，也许会渐渐藐视人的性命。 “巫清，我答应您。我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也会交代继任者，不能做这样恶毒的事。”获哆嗦着，还是，向云清承诺道。 云清点点头，又重新对她笑道：“好了，回去休息好，明日，就穿上这双草鞋。去吧。” 等获退出去，阿福才进来。 两个月的时间，阿福长了不少肉，已经不再是骨瘦如柴的模样。但模样，就一般吧，长相介于未开化的食人族，和文明萌芽的鹿族人之间。 但好歹，比之前那是顺眼多了。头发本来也长出寸许，只是，她还是喜欢光头的样子，竟然请求云清再一次给她剃光了。 云清猜想，她应该是懒得洗头发，才喜欢秃头这个发型的。 她也跟着学了两个月，整个人竟然显得沉稳内敛起来，在这之前，虽然瘦弱，但锋利在外。 这些日子，她跟有犬族人处的还不错，让云清产生了一个想法。 “阿福，你要跟我先去西河，然后再回鹿部落定居吗？还是，如果你喜欢有犬部落的话，以后，可以生活在这里……” “巫清，我只要跟着你，哪也不待。您，不要抛下我。”阿福啪唧跪下，抱住云清的腿，死命摇头，请求道。 “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想着，如果你留在有犬，可以和获一起，做他们的族巫，有犬一定很乐意，会把你高高的奉起，这样你也能安定下来，不必继续随我漂泊。” “不，不要”阿福不仅抱着云清的腿，这回脸都贴到腿上。 云清叹口气，自己应该不像个母亲吧。 这阿福，太没有安全感了。 好吧，看来自己接下去的路，还是要风餐露宿。本来想把阿福安顿在这里，自己继续潇洒前行。看这样子，别想了。 次日，早食后，有犬族地，就开始热闹起来，各种准备开始，在午前，这个加冕仪式要进行。 等外面的一些东西准备就绪后，利牙和获过来有请巫清。 获已经穿上了利牙和族人为她准备的巫衣。她的头上，竟然学着巫清，梳了两个辫子。只是没有羽冠。 羽冠在云清手上。 此时巫清也是盛装打扮，从她进入有犬族地，就是这个打扮。今天的日子很重要，她要在这个流程里，扮演很重要的角色，自然，一样要盛装打扮。 众人来到有犬的大空场地。前方有已经搭建好的大平台，当然是土木做的，上面还放着三种野兽的头。显然，是刚杀没多久。旁边一个石锅，里面是鲜红的血液。 云清这是把鹿族祭祀的套路搬过来。 等族人都凑齐了，才开始启动云清提前设定的程序。 第一步骤，祭告天神，献上祭祀品。 就说有犬要有巫了，跟您报备一声。祭祀语别人都听不懂，云清说的快，就连新学的阿福和获，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这过程，获都在尽量仔细倾听和记忆，因为，也许有一天，她也要来这么一出。 第二步骤，获跪地祷告，然后巫清代表天神，为获加冕，并赐予祝福。 就是云清把之前手上的羽帽套在了获得头上。然后，在她的脸上，抹上血液，赐予祝福。 这羽帽一戴，果然获立刻就有了巫的气质。 的确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哪。 当然这套衣服，明显比云清的衣服，鲜艳和夸张程度，小了一截。看来还是鹿族力量大。 如此，有犬族巫，巫获新鲜出炉。 有犬族人们激动不已，可特别惧怕未知的神明，所以人群倒是非常安静。 不安静的，是远处聚集的群狗。 祭台上血淋淋的三牲祭品，还有那一盘血液，刺激的它们焦躁不安，飞快的甩着尾巴，眼睛死死的盯着这边。要不是利牙安排人，把这些狗呵斥住，早冲上来了。 第三步骤，新任族巫，为族人们赐福。这事儿云清早就教过了巫获。 主场交给巫获，云清站在一旁，暗自幸灾乐祸。因为这个时候，族人已经自觉排队，等着巫获送祝福呢。 一大盆的兽血，一百来号人，哈哈，巫获的胳膊，看来是有的受了。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人太多，她就算是在一旁干站，那也是站累了。 现在她内心只有祈求，这个仪式赶紧结束。 第166章 小巫、大巫 巫获给她的族人祝福一完成，云清当即宣布祭祀加冕完成。 从此，有犬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巫了。 巫获，名义上获得了族人的尊重，至于从实力上让大家心服口服，那只能让她通过对族人的贡献，慢慢积累。 利牙和巫获走了过来。 “巫……巫清。”巫获有点脸红，她知道，自己这个的巫和巫清的巫，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恭喜你，仪式结束，也比较累了，你需要先去休息。”云清强撑着笑，劝道。实际她自己有点累，她想赶紧回去休息。 “我，我以后能称您为大巫清吗？在您面前，我不敢称巫。跟您一比，我只是小巫，您是大巫。” 云清一乐，小巫见大巫？ 大巫？想起来了，曾经鹿族人一度要让她做大巫。大巫，地位自然凌驾于巫之上。 之前有巫满，云清不想让巫满对自己行礼。巫满走了，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至少对鹿族来讲，她称的上大巫。对巫获，那自然也是，在巫界，巫获连菜鸟都还不算。 利牙也道：“不错，巫获是您所教，对我有犬有大恩，理应称大巫。” 云清点点头，“叫巫清还是叫大巫清，都随你们。”一个称呼而已，又不会发高薪。 巫获确实是累的不行，胳膊都在发抖。很快跟云清和利牙告辞，云清自然也跟着告辞，回了住处。 这几日，云清也是很累，空间里的小麦，成熟了，她得收割，麦粒掉落，收成就少了。想来，现在鹿族，肯定也在收获小麦吧。 本打算麦子收获的时候回去的，结果，磨蹭到现在，连西河的影子，还没见到。 又在空间忙碌了一日，才全部收割完。 再歇息一日，次日就离开吧。 云清叫了阿福。 “阿福，你跑下腿，告诉利牙，我们明日出发去西河。顺便你也去通知下巫获知道。” 客人要走了，总要跟主人说声。 还有个目的，当然就是要告诉利牙：给我准备的小狗崽儿，可以提前给我了。 其它东西倒是不用，她也不缺。 阿福一听又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一个是，有吃有喝，安全没危险。另一个是，风餐露宿，提心又吊胆，当然前者更好。 而且，最近她有了爱好，那就是逗小犬崽儿玩。 只是云清要走，她虽然遗憾，但有心理准备，她毫不犹豫跟着走。 阿福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果然把利牙和巫获逗带了回来。 “大巫清，不能在我族多待一段时间吗？”利牙带着期翼问道。 “是呀，再多待一段时间吧？”巫获更是希望云清别走，她现在当这个巫，特别的没有底气。有巫清在，让她觉得有靠山。 “我已经在外面耽误太久了，不能再拖了。临出发前，我跟族人说过，夏中即回。可现在已经迟了，再去西河，等回到部落，搞不好要秋中了。”云清摇摇头，明日她必须得走了，这每日呆着也没啥意思。 “这，大巫清，路上危险，我安排族人，送你们去西河吧。”利牙有些遗憾，但也知道，不大可能改变巫清的决定。 云清摇摇头，说道：“那到不用，此去才六日距离。我和阿福就可以了。”说完又转头看向巫获。 “巫获，我此去西河，也是要找一样东西，你见过的，就是占卜器。每一个巫，都需要有一套占卜器。” 巫获当然知道龟壳做的占卜器，云清教过她，当时还在想自己怎么也能搞套龟壳呢。但是巫清不是有吗？ 她有点疑惑：“大巫清，你不是已经有占卜器吗？” “我是有，但鹿族，还有个准巫，她还没有。我想游历的同时，顺便帮她带回一套龟壳。” 利牙和巫获一听，心中就是一惊。 利牙想的是，想不到鹿族竟然有两个巫，难怪石部落会去依附。 巫获想的是：想不到鹿族还有一个准巫，既然是准，那水平应该和我差不多。可她没有占卜器，我也没有啊？ “大巫清，你不是鹿族的巫吗？怎么还有一个准巫？” “谁说，一个族只能有一个巫的？我族前阵子，还是两个巫。可惜巫满过世了，所以我就又提了一人做巫。鹿族人多，两个巫，正常。倒是巫获，你也需要一个占卜器。” 云清拿出自己的占卜器，主要是给利牙看。 “尽量帮巫获寻找一套同样的龟壳吧。” 利牙一看，这龟壳上面，镌刻了很多符号，看起来神秘莫测。内心一叹，巫不仅有专属服饰，更重要的是，还有专属配置。族长咋就没有呢？是不是也整一个？好歹，看着威风。 他之前就有耳闻，有盐巫木经常占卜，而且，极准。只是一直未曾得见，占卜器样子以及是如何占卜的，如今总算看到占卜器真容了。 利牙点头应道：“西河那边有吗？我族去过几次，却一直没注意到是否有这种龟壳。” 云清心理也没底，“总要试试吧。如果你们得到一套龟壳，也可以到鹿族去找我，还要刻上这些符号，经过祭祀祷告，它才能成为占卜器。” 随即，又呵呵一笑，接着道：“正好，你们也可以去鹿族看看，鹿族的强大，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顺便也可以和鹿族进行交换。” 利牙思索了一下下，转头看看，显得有些稚嫩的巫获。 试探的说道：“大巫清，不如这样，让巫获随你去西河如何？我再安排一些人和犬护送你们。无论能不能得到龟壳，返回鹿族时，还请带上他们。就当此次是认认路，可以吗？” 成熟不稚嫩的云清愣了一下，随即皱皱眉头。没想到利牙会这样选择，这样就拖长了自己回去的时间，又要露宿野外了。 不行，得拒绝。 她笑了下：“不用跟我同行。如果说去鹿族最快的路，那连我都不知道。但有一个方法，一定能到达鹿族。” 利牙赶紧支起耳朵听。 “你知道黑彘族地吧？” 利牙点点头，道：“在南面山根下。” “嗯，那座山，我们叫大青山。你们只要顺着山根往东走，走个八、九日，就差不多到了。鹿族族地，也在大青山的山根下。” 利牙眼神一闪，这个凶悍狡猾的家伙，心里有想法。 有想法没事，有坏想法，那是没用的。鹿族现在就是这么的自信。 第167章 又出发 云清最后又交代巫获，同时也是说给利牙听：“教导你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如果有犬要是去鹿族，你最好也跟去，在那住一段时间，可以跟鹿草多交流交流巫医手段。嗯，鹿草，就是我说的鹿族现在的准巫。 巫获忙点头记下，她恨不得巫清留下，可是她做不到。 利牙倒是守信用，说给小犬崽儿还真的给，还问巫清要不要去挑。巫清倒是真想挑，至少别都是母的就行。再看旁边的阿福，已经兴奋的跃跃欲试。 “大巫清，让我去吧。”阿福也跟着巫获她们，改叫大巫清，她觉得这称呼，霸气。 云清本想自己去的，可看阿福的架势，那祈求的小眼神，估计早看中哪只了。 “那……你去吧。”同意的有点迟疑，可千万抱回一个公的来。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别说后面跟着的利牙嘴抽抽，就是云清也嘴直抽。 大大小小居然抱回了六只犬崽儿。她自己抱了三只，后面的利牙也帮她抱了三只。最小的，断奶了没？ 萌是萌，可怎么带走？这是个事儿。 云清偷偷观察了下，倒是有公有母。 “阿福，我们带不走这么多，你最多选两只。”云清摇摇头，对阿福道。 “大巫清！”阿福可怜巴巴的看着巫清，紧紧抱着小犬崽儿不肯撒手。她也不是任性，在不能带的情况下，绝不拿六个。可她清楚，大巫清有秘密，带这几个绝对不是个事儿。 云清真受不了她那可怜的小眼神，头痛的扶额：我这是领养个孩子呀。 可一想到最初救她时……算了，六个就六个吧，利牙都没意见。 心软是个病，得治。 “留下可以，只是你得答应我，一路上都只能你自己照顾它们，知道吗？” 阿福顿时心花怒放，高兴的拼命点头。 利牙族长第一次觉得，大巫清似乎也不靠谱，两个人六只小犬，怎么带哦。他暗戳戳的等着明天看热闹。 他的热闹当然看不成。 次日，当云清和阿福从住处出来时，有犬族长利牙和巫获，已经等在外面。 狼狈的身影没看到，再一看，俩人身后，各背一个篓。他送的小犬崽儿，就放在里面。 阿福不仅背个背篓，手上还挎着筐。有犬准备的肉干，就装在里面。 筐和背篓，他见过。去有盐交换的时候，看到过。当时他见到这种装东西很方便，还特意问了能不能交换。可惜，有盐数量也没几个，不肯交换。 回来后他试着去编，可他，还有见过的族人，没有一个有那巧手，能够看一次就会编的。 “大巫清，这，这是背篓和筐？”利牙瞪着眼睛看着巫清。 “是呀，好用吧。”居然认识，鹿族的筐和背篓，不仅走出了鹿族，还冲进了整片荒原了吗？ “可，你们来时没有啊？”他的记忆绝对不会出错，要是有，他早发现了。 “是没有，可是我们去野外的时候，有砍些树枝回来编。”云清撒谎不带打草稿。 利牙呼吸急促，“什么？大巫清，你，你会编？” “对，鹿族人，几乎人人都会编。”可不是么，这种家常用的东西，编制方法已经在全部落普及。 “能不能？”利牙要厚着脸皮请求，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云清就回了。 “不能，你要早说还行，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一时半刻教不会、也编不成的。下次吧，等你们到鹿部落的时候，我多送你几个。”云清遗憾的摇摇头。 利牙：……早也没看见啊。 他转头看巫获，眼神有点责怪。巫获也是一脸的懵逼。 巫获在心里嘀咕：每次去野外，我都跟着呀，没注意大巫清有砍树枝呀，难道是阿福自己去砍的？啥时候做滴呢？我记忆这么差吗？ 巫获本来就不自信，再来这一出，她都要怀疑人生了。 利牙到底没能如愿，他还得郁闷的带领族人送行。 他直接接过云清身上的背篓，虽然有其他族人可以背，可他就想体验下，到底啥感觉。 阿福背上的背篓，和手上的筐，也有有犬族人接过。 有人背当然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还是不要玩大失踪了。 有犬送出有半日路程，云清就让他们停止再送。再送，云清感觉自己又要一双鞋底磨穿了，而且腿也累呀。 利牙族长顶着一张郁闷脸，跟巫清二人摆手分别。远远看着大巫清两人，背着背篓又挎着筐的，走路还不慢。 他有太多疑问了，这俩人，怎么就能保证一路安全的呢？连他们一群大男人，都要结伴而行，还得带上犬。 可看云清那坚持自信的模样，还有她们一路走来确实毫发无损。他觉得，或许，对能与天神沟通的巫来说，这是一项神通吧。 再转头看看巫获，他又有点怀疑。只能说；巫和巫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他为什么也会尊巫清为大巫清呢？确实有真材实料帮他培养巫的关系，可那也是有交易在前的，最主要的，还是他看到了，巫清的特别，看到了巫清的神秘。 他才看到哪到哪呀，鹿族人，才更加知道巫清的神异，也更加珍惜巫清。 背着空篓，挎着空筐，迷惑有犬的巫清，正在尽量加快脚步。只希望，赶紧走到前面的高坡，等下了高坡，高坡遮挡了有犬的视线，她就要立刻召唤神驴出来拯救她。 巫清不知道，自己一走两个来月，连点信息都没有，鹿族的高层，早已经炸了锅。 正西面只有一个西河部落，也是巫清的目的地，中间的黑彘早没了，西河距鹿部落，骑驴不过六七天的距离，怎么巫清还不回来？遇到危险了？ 着急了，那就得出去找，这次换上了鹿羌带人前去。 一行驴子纵队五十组，小准备一下，就出发了，比云清从有犬出发，还提前了好几天。 云清自然不知道族内的操作，她此时正惬意的骑在驴背上，眯着眼睛前行。阿福就在她旁边，缰绳照样抓在云清的手上。 不惬意都不行，一个野兽都看不见。好像自己去山巴，再去海族的路上，都还有野兽拦路，可自从，从海边回来，就没有一个不长眼的野兽跑到她跟前卖凶。自己去捡玉的那一路，也没遇到拦路兽，食人族除外。从食人族那到现在，一样一路清净。 她一开始，以为阿福是福星，可，也有可能，是自己空间多了一口泉开始，自身磁场就发生了变化，也说不定不是？ 第168章 见到亲人了 走了第三天头上，云清和阿福远远的，就听见前方传来湟湟流水之声。 越往前走，声响越大。走过几十米上到一处高岗，居高临下，就看见一里地外的荒原上，镶嵌着一条玉带，河道有点直，几乎没有什么弯曲。 这条河来源是西北方向，那是一片广袤的丘陵地带，东南则是插入到大青山，这个方向也远，有些模糊不清。 云清暗想：经过鹿族祖居地的那条深谷中的大河，是这条河的下游吧，最终应汇入大海。看来，西北部的整体地势会比较高。 虽然远看，但也能确定，河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宽。只是，远远听声音，就知道这条河流水流湍急，河床应该不浅。 走了里许，终于来到河边，果然，这条河流由西北往东南奔流而过。河水呈黄色，里面翻卷着泥沙，非常的浑浊。 两岸被冲刷的非常的陡，根本看不到河滩。 站在岸边一米远，看的云清眼晕，有种要一头栽下去的感觉。她赶紧后退了几米。再看，阿福，躲在自己身后，缩缩着肩，低着头，根本不敢往水里看。 感受了一会，大河奔腾的气势，长吐一口气，就跟阿福说道：“好啦，咱们找地儿吃点东西，然后顺着河，往下走，肯定就能找到西河部落了。” 看着水流急速的样，估计龟壳就不要想了。既然都到了，就跑西河附近溜达溜达，认识认识。 俩人又回到里许外，找了一处阴凉，把俩驴子放在旁边吃草。 阿福熟练的搭了一个简易灶，升起一个小火堆，上面放上陶锅。 除了石头和干柴，其它工具材料自然都是云清提供。吃饱喝足，小憩一阵后，俩人开始沿着河岸向东南走。 才走不到半日，刚穿出一片树林，就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两伙人剑拔弩张。 在看到的一瞬间，云清就本能的拉住缰绳，往后退了退。示意阿福牵着缰绳，然后自己轻轻滑下来，猫着腰前行几步，借着树干和灌木的遮挡，隐藏着身形。 然后才慢慢探出脑袋，往前仔细观瞧。 “呵！”这一看，有喜有惊。 喜的是，一方正是鹿族族人。由鹿羌带队，大约五十人，都还骑着驴，自己这是见到亲人了，能不喜吗？ 惊得是，另一方，有一百五六十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每人脸上满是愤怒和戒备，手上都拎着家伙。她们中间，倒是有个中年女人，貌似是她们的首领，正在激烈的和鹿羌争辩着什么。 这方人，应该是西河族人吧。 好在，还没开打，双方正在争论着什么。既然没有人员伤亡，关系或许还能缓和缓和。 看到这里，也不能藏着了，总不能，等他们打起来，自己在这里看热闹。 想到这里，云清回头，冲阿福招招手。阿福就带着俩驴过来了，云清干脆又骑上驴子，重新抓好缰绳，施施然从灌木丛中，绕了出来。 这下，对面的两方人，马上就发现了她。俩人的出现，顿时让前方紧张对峙的气氛一缓。 西河族人仔细一看，又是两个骑着大兽的人，认定这俩人定是与对面来人一伙，只是倒没有让他们情绪更加激化。 很明显，这是两个非常年轻的女人，其中一个，手中连个武器都没有。 而此时鹿族人，也只愣了那么一瞬，立刻就兴奋起来。纷纷激动的喊着：巫清，巫清。 嘚嘚嘚的，鹿羌带着驴队，没有犹豫，撂下对峙的西河族人，就直奔巫清。 这操作惊呆了云清身后的阿福，也惊呆了西河族人。 阿福也看到，这伙过来的人跟自己一样骑着驴，看到巫清，脸上瞬间笑的跟花似的，嘴里还喊着巫清。而她的大巫清，也欢快的跟对方摆了摆手。 看到这，她也只惊呆一下下，自己再笨，也知道，这是遇到族人了，她咧嘴一笑。 她现在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鹿族人。 自己的大巫清这么厉害，肯定也会受到族人的极大爱戴，不知为啥，她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她把腰杆挺的溜直。 “巫清，见到你好好的，没遇到什么危险，可真是太好了。”鹿羌在云清身上扫个遍，看没有任何损伤，只是黑了一点，就彻底放下心来。 云清眨眨眼道：“也不是没遇到危险，遇到一点点，好在都解决了。你怎么跑出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鹿羌有点委屈的道：“巫清，你说夏中前肯定回来的，眼见夏中已过，西河距离我族又不远，族人自然担心，怕出现意外。我就带人出来找了。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云清有点愧疚，要不是为了去挖玉，要不是欲壑难填，又碰上食人族，哪能救了阿福，要不是为了阿福，自己能在有犬待那么久？ 云清看看阿福，阿福瞬间感觉浑身一凉，大巫清的眼神看着自己有点怨念。 好在云清又想到，可要不是自己贪财救了阿福，不得不在有犬停留，那自己也不会得到玉石挂坠三号。说来说去，阿福，还真是福星。 阿福感觉云清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又变得热烈起来。身上皮肤就是一麻，感觉起了一点小疙瘩。这是咋的啦？ “那点危险说来话就有点长，先不急着讲。你先跟我说道说道，你们和西河族人这是闹哪样？”云清下巴往西河族人那边一抬。 “她们呀，我也不知道哇，反应太激烈。我们五十人刚到这边，就被她们发现了。 一开始，来人不多，也没把我们都拦住，就拦了一部分。可我能让这一部分做俘虏吗？再说，鹿族人能逃跑吗？这不就都留下了。 我想着，我是来找巫清的，就没一上来开打。人家看我们人多，朝后喊了几嗓子，这不，全族人都跑出来把我们围住。 本来也还好好的，只是对方一听我是鹿族的，就开始敌意加重。 这不正辩着呢么？我说我来找巫清的，她们就说没有。怎么可能？都这么久了，巫清肯定早到了，我就说肯定有。她们就说没有，还说我族也要对西河下手什么什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云清张望了一下，这里距离大青山脚下已经很近了，不远处似乎还能看到洞穴口，隐约能看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看到这儿，云清心理大概就有了数。 第169章 龟壳的消息(感谢物是人非的月票) 云清看到西河后方，西河族人居住活动的痕迹，心里基本已经有了猜测。 “你是不是带着五十个人，直接骑到人家居住地跟前儿了？”云清有些狐疑的看着鹿羌。鹿族人自从壮大后就有点膨胀。 “那，那是近了点，但咱也没攻击呀！”鹿羌这时觉的，好像是有点过。 “嗤~，别人骑驴到你家门口，你要不要围起来群殴？”云清都快气笑了。 “到我家门口啊，他敢，谁来就削谁。”说完，鹿羌还讪讪地笑了。 “之前就是西河族人，发现了黑彘祝风，在鹿族队伍里出现过。自然会认为鹿族袭击了黑彘。虽然两部族关系一般，但是兔死狐悲。再说，你领着这么多人，都冲到人家门口了，能不多想吗？” 鹿羌这才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哦，咋把这茬子给忘掉了呢？他挠挠头，这他真没想到。 云清是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不过，人家是来找自己的，这个情得接着。 “好了，我也找到了，还是跟西河解释清楚吧。咱有不是来打仗的。” 鹿羌点点头，还能怎样？确实是自己这方莽撞了，如果不想和对方打起来，那就得解释。 鹿羌和巫清分开人群，往西河这边走过来。既然是解释，自然不能再骑驴，这样显得没诚意。 此时的西河，那是一脸的懵登。这对着对着，咋都还跑了呢？还要不要打这是？瞧不起人啊？ 当然，她们也不想打。虽然自己人多，可看看，起码有一半人是老弱，对方都是强壮有力的男青壮，还骑着速度奇快的大兽。 就算自己侥幸赢了，肯定也是伤亡惨重。 所以，能不打，当然不打。打打口仗，那是可以的。 看见对方唠完嗑了，终于想起了她们，赶紧又神经、肌肉都绷起来，戒备的盯着走过来的两人。 云清示意鹿羌：你先来。 鹿羌清了清嗓子，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呵呵，都是一场误会，我族族巫已经找到了。”鹿羌指了指巫清。 西河族人顺着指向，看到眼前这个超级年轻，肤色又很白的女人，原来这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要找的巫清啊。 西河人有点诧异，除了长相奇特一点之外，还有就是竟然真出现在了西河族地。这让西河人也非常的不解。 众人都疑惑的看向巫清。 巫清反倒看向中间那个中年女人，笑道：这位可是西河的族长？ 西河族长起微微颔首，但是眼神还是带着疑惑，答道：“正是，我是西河族长，起。不知，为何鹿族族巫会出现在西河族地？” “呵呵，我是鹿族的族巫，巫清。我本来是想，西河临水，或许有巫占卜用的龟壳，所以出来前，跟族人确实说了要来西河寻找。 只是我后来转道去了北面，又在有犬部落呆了一段时间。导致来西河的时间，就推迟了。我族见我久久不归，太着急了。自然派人前来西河寻找。 想不到，比我还先到达西河。所以，是一场误会呀，鹿族并没有任何敌意。”云清说着，还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套占卜龟甲出来。 鹿羌心想，巫清这也太能跑了，还能在有犬待一段时间，回头要好好打听一下情况。 云清的说辞，倒是让西河族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再一看，对面还有五十个强壮的男青壮。那颗吊着的心，怎么也不能完全放下来。 云清看在眼里，心道，看来是不能在西河做客了。 “起族长，不知西河有这种龟壳吗？” 云清面善，西河族长跟她说话，放松了很多。更何况，只是问一个龟壳的事情，她走近，仔细看了下龟壳。 “我西河部落，不擅水，也没有巫，所以没有这种龟壳。” 云清一听，就很失望。不过，紧接着，她就听对方又说道： “不过，我是见过这种样子的龟壳的。” 云清的眼神瞬间一亮，期待的看着西河族长起。 “顺着这黄色的河往上走，大约走三日功夫，有其它支流并入，顺着支流往上走一日，就能看到有个部族，叫罗布族。这个部族擅水，她们族内就有这种龟壳。” 罗布族？擅水？那肯定最有可能有龟壳。西河族长的话，她基本已经信了，她转头看向鹿羌。 “既然出来了，不如我再去趟罗布族。” 还没等鹿羌回话，西河族长起插上两句话。 “现在去肯定不行，支流在南，要想沿着支流走，得先通过主河道。我们之前能够去到那里，也是在深冬，河水结冰后，才能去的。 只是，黄色的河，它的结冰期非常短，而且还是浮冰，不足二十日，就又会化冻。所以，深冬要去，还要时间赶对，否则，有可能过不去，或者过去了，耽误了时间，河水化冻，就有可能回不来。” 嘶~，云清闻言就是一愣，心想，这么麻烦，可惜了现在去不成。再者，就是想不到，这么湍急的河水，冬天照样结冰。 只她特意强调深冬，又说结冰期短，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在汇入支流之前，或许，并没有现在看到的那么湍急，河床也未见有多深。 嗳？若是流速不那么快，不知道羊皮筏子上去，抗不抗造？ “罗布族人多么？”云清又问道，她得了解下情况。 “多倒是不多。”虽然这么回答，但明显西河族长起，有点怀疑她问这个问题的动机。 “呵呵，我就是想知道罗布族好不好相处，毕竟，还想跟她们交换龟壳呢。” 起明显舒了一口气，笑道：“哦，这样啊，她们人数还不足百，不过因为擅水，并不缺食物，但她们不产石器，而我族也只是趁着深冬，过去跟她们用石器，交换些鱼类食物。罗布族的人，很是好客，好相处的很。” 这就好，云清点点头，这次真没白来。 “谢谢西河族长，虽然在西河没有得到想要的龟壳，但是，得到了龟壳的消息，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我们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收下。”然后转头看向鹿羌。 鹿羌也看向巫清。你没提前说啊，我们来没带礼物啊，带的都是肉干，给自己人路上吃的。 可他看云清还是在看他，西河族长也看向他，只好闷着脸，转头，去搜刮族人的库存。 一通搜刮，收了半篓子的肉干。外加，一头死鹿。死鹿就是在这附近顺手猎的。 礼物送到西河族长面前，西河族长满心欢喜，族人们也很高兴。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得到这些礼物，还真是得了大便宜。 如此，倒是忘记了，鹿羌带人冲到自己居住地，这样凶蛮、无礼的行为了。 第170章 不用等到深冬 这五十来号人，不能在西河久待，免得让对方担惊受怕，像防火防盗一样防鹿族。 得到了龟壳的消息，付了报酬，就挥手告别西河部落。 云清就想着要先去河流汇入的地方看看。既然出来了，也不差这几天。要是不清楚路线，深冬再出来，遭罪不说，还有可能无功而返。 再说，鹿族还有个利器在手呢，就是羊皮筏子。 支流汇入前，水流要是不急的话，筏子照样用。 她把这想法跟鹿羌一说，鹿羌自然同意。鹿族可不是西河，有驴子大杀器，跑的快点，搞不好一天就到了。 鹿羌看看云清身后的影子跟云清小声道：巫清，后面的，是谁？ 他早就发现这号人了，从见面开始就注意到了，你不注意都不可能。第一次见到这种溜光的头，长相也有点差异，关键是寸步不离云清的身后。还有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巫清是她家的一样。 云清看了一眼标枪一样的阿福。 对鹿羌说道：“她是阿福，新加入的鹿族人。” 又对阿福说道：“阿福，他是部落的大长老，鹿羌。打声招呼吧。” 阿福：“大长老。” 大长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家依然，仅仅跟在云清的身后当影子。 在进入西河族地前，族人们是吃过的。在西河折腾一下，也有点饿了，可是食物已经被搜刮送给了西河。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鹿羌。 “看什么看？分两队，打猎去。”众族人赶紧一哄而散，自行组队，去卖命打猎，不打不行，会饿着。 阿福也在周边捡了些干柴和干的茅草。族人路上都带着火种，倒是不用云清再展示变火神通。 趁着族人们打猎的功夫，巫清就和鹿羌先问了族里的情况。这一问，还真有两件喜事听。 第一件喜事，是麦子成熟了，也收割了，脱粒用的是驴子拉碌碡。 自从见云清做了碌碡、石磨和碾子，族长甸毫不犹豫的，让族里也复制了一份。果然，小麦一收获，马上就派上了用场。 谷子就不适宜，主要还是因为颗粒太小，掉在地上一旦和土混合在一起，就收不回来。所以粟谷全靠人工搓粒或者放在大毛皮上，用木棒敲打。好在粟谷脱离非常的容易。 还有一件喜事，是一去两个多月，部落里又有几个娃又诞生了，这里包括族长甸荣升成了父亲，还有小草和鹿寻，也升级了。 非常奇怪，从去年开始，部落里所有出生的孩子，幼儿和新生婴儿，加在一起，也快有十个孩子了，竟然都好好的。 这跟食物充足，保暖有关系，可就算是古代，那存活率也不是很高。 这云清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不敢想要去面对，可这就是现实。 要说吃，她知道不少。要说照顾小孩，也只是见过表姐们照顾孩子而已，只旁听过几次关于养小孩的话题。 云清能做到的，就是揪着头发，挖掘大脑深层记忆，争取把记忆模糊的内容，想清楚的，然后告诉他们。可，那也是极其的有限啊。 自己也不是圣人，靠他们自行摸索了。只是自己是巫，一旦生病或者夭折，巫也得费心费力就是，必须要直接面对。 这也是云清急着让小草接手的缘由之一。她比自己还看淡生死。 鹿羌说到族长甸和鹿寻当父亲的时候，表情有点羡慕。 “哎，看到甸抱着他的儿子傻乎乎的笑，我也想当父亲。”鹿羌不无遗憾的说。 云清：…… 鹿羌的年纪，看起来不小了。距离成为族内的老人，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年。真不知如何安慰他。 突然，鹿羌又嘿嘿嘿的自顾自笑起来。 云清嘴角一抽，这是什么个意思。 鹿羌笑够了，才小声的对云清道：我怀疑，鹿果是我女儿。嘿嘿嘿…… 云清给了他一个假笑。他那样说，就是说，他怀疑是他女儿的那孩子，已经是其它家庭成员了。毕竟部落里，现在单着的女人，要么是年龄太大，要么就是还未成年。剩女，不存在的。 鹿羌也跟云清了解她这两个月的情况，同时她也对阿福称呼巫清为大巫清感到惊奇。要知道，之前族人成巫清为大巫清，她是拒绝的。 云清就把这一路发生的情况，给他讲了一遍，只不过，自己一路疯狂捡拾玉石这件事，被她掩盖了。 前面那段，听的鹿羌心惊肉跳，一来为巫清捏了一把汗，后怕的不行，心里想着以后不能让巫清一人再出来，太危险。二来，觉得食人族真恐怖，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等再听到巫清说，帮助有犬培养了一个巫时，他心里就想着，有犬可占了大便宜了，回头非得跟有犬多要几只犬不可。 再说，云清一行人，人多，自然不用避讳猛兽。相反猛兽还得避着他们，驴队自然能沿着河岸快速的向前移动。 在野外住了一夜，次日又继续出发。 这次，队伍竟然碰到了一群巨兽。啥巨兽啊，就是有犬部落猎杀的那种牛类动物。云清直接就给它定义为牛。 这群牛足有百头，众族人也只能看着眼馋，却不敢去猎杀。瞧那大块头，和它们头顶的两根大犄角，就够瘆人，顶到人，不死也得亡。 好在，你不惹它们，它们就在那安静的吃草，也不会主动攻击你。 族人们远远看着这群他们眼中的猎物，一边在衡量，怎么样能猎到手，一头牛，够族人们吃多久？这种食草兽，是不是也能和羊、鹿、驴子一样，进行驯养？能代替驴骑行吗？ 这世上，只要有人做出了一，很快，就会有人想到了二。 这次是没办法了，但大家记住了这个事。 这群牛，简直就是行走的肉食仓库，真没法不惦记。 族人依依不舍的告别这群野牛，继续沿着河流往上跑，在下午的时候，就见到了支流汇入点。 这支流水量大约是主河道的三分之一，再看上游的主河道，少了三分之一的水，沿着主河道往上追溯，河道宽度反倒越宽，这也说明，河床会比较浅。 再看水流的速度，比之前看到的舒缓多了，筏子应该可以。 巫清心中一喜，对鹿羌道：“鹿羌，看来，我们真的不用等到深冬再过来，筏子应该可以过去。” 第171章 回家的感觉 没合流的主河道，既然筏子能在上面走，自然也能撒网。要是能网到那种龟，自然也不用到罗布族了。想到这，云清心中更开心。 当她愿意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走吗？如果是个更文明的部族，她是很乐意寻找的，那些，不开化或者很小的部落，还是算了。 不过，现在也只是猜想而已。 想法挺好，可现在大家手上没有筏子，也没有网。 众人又往上游跑了两三个时辰，主河道的情况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云清和鹿羌一商议，那就这样吧。先回到部落，准备齐全了，再过来。 云清也的确想回了，出来时间本来就长，更要命的还要野外露宿，这才是最辛苦了。想到这，又充满怨念的看了阿福一眼。 回程花了九天，这主要是跑长途，驴子到底还是弱了些。耐力差，驮着人，速度更慢，更容易累。 云清现在晒的特别的黑，当然在别人的眼中，她还是白人一个，可对比，刚来到这个世界，黑了不知多少度。 从有犬和西河的反应就能看的出来，虽然对肤色有些惊讶，但已经没有最初来时，遇到她的人，那么惊讶了。 巫清和族人们都安全回来，族内高兴的像是过节一样。族长甸大手一挥，今日加餐。加什么餐，云清不知道，但显然，其他人都知道。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没少加餐。 部落大体还那样，就是房子又增加了，麦田果然收割了，粟谷地和土豆地，看样子离收获也不是太远了。 族人们看起色，小日子过得不错。族里孩子多了，哭声此起彼伏，倒是非常的有生气。 小草的脸胖的圆圆的，胸部也鼓鼓的，脸上都是泛着母爱光辉的笑，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姑娘。 达达多少变了一些，看来已经适应了做人伴侣的生活，只是，还没见怀孕。 么么以前经常咳嗽，现在，偶尔才咳嗽一次。她说每天都有切一小块参泡水喝，是这个起了作用。 也许吧，这云清也无解。 虽然累，但还是回答了众人各种热情的问候，包括这一路的经历。引得众人一惊一乍的，唏嘘不停。纷纷叫道，再不能叫巫清独自在外行走了。 随后，族长甸又傻笑的跟云清显摆：“巫清，我当父亲了，我有儿子了，长的可漂亮了，嘿嘿！” 云清只好道：“那恭喜你了，现在天色有点晚，待我明日再去看看他。” 甸：“好，就等你回来起名字呢！” 云清：…… 虽然很想睡觉，但还是忍着，把礼物分给大家，自己再去休息。 什么礼物呢？ 领导层一家一块羊脂玉石，另外，集体赠送了两只大鸟。送玉石不心疼，送鸟，她真是心在滴血。当时只想请达达吃来着，因为她请自己吃了香鸟。 现在，总不能只给一人。所以，一咬牙，送出了两只。 这些大鸟还都是活的，空间里除了没有鱼，其它都有，自然饿不死。它们还在果园的草丛间做了窝。 云清天天期待，它们能生个蛋孵个小鸟出来。蛋生鸟，鸟生蛋，真是生生不息，无穷尽也。 可惜，鸟屎不少，蛋一个都没看到。 众人，尤其是女人，得到漂亮的玉石后，脸上都跟着荡漾起来。果然，女人是天生爱美的。 好不容易，劝散了众人，才回到自己的小屋。终于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总算，心安了。再一回头，阿福跟在后头，脸上虽然很开心，但是，眼神，就像快被抛弃的小鹿一样，眼神惴惴地。 云清有点愧疚，一回来，被大家围着，一高兴，把阿福忘了。其他人也没想起来，她就跟在自己这帮人身后。等云清让大家解散回家后，才发现，她已经在不远处站了很久，显得，特别的，孤独。 看的云清心里一抽，鼻子也有点酸。 她当时努力向阿福笑了笑：“阿福，我们到家了。走吧，去我们的房子看看。明天我再让你和族人互相认识一下。” 阿福立刻由失落又变得高兴起来，赶紧答应了一声，大巫清终于想起她了。 她紧紧跟在云清的后面，生怕，跟丢。 云清叹息一声，这阿福，她可拿她怎么整。 此时天色很暗了，这是盛夏，最近又没下雨，云清的房子里，还比较干燥。就算是下雨，也会安排人进来接雨，怎么也不会让巫清的住所里，变成一滩滩烂泥。 屋里有两个石凳，地上原来的茅草已经没有了，换上了一层厚厚的干净的新茅草，这是鹿寻刚刚安排的。 其它都空空如也，自然，能收拾的都被装进空间。 现在又一一拿出来，灯盏放在石凳上点燃，阿福看的新奇，围着灯盏看。 云清又从空间中，拿出四个蒲草席垫子，还有一些拼接的毛皮。喊了阿福，过来帮忙把蒲草席和毛皮，铺在地上，自然是毛皮在下，草席在上。 “你睡那个，我睡这个。”俩人一人一铺，云清分配好。 阿福，立刻开心的应了一声。一路上，都是睡皮子，第一次见到这种摸着软软的垫子。关键是，她能睡在巫清的旁边了。 一回到鹿族，大巫清就被人包围起来，看得出来，彼此的感情非常的身后，他们在说笑的时候，自己站在外围，她第一次觉得，大巫清不止有自己。她很怕，大巫清，忘记自己。 现在好了，还是在一起。这个房子里，没有其他人，还是自己离大巫清最近。 有族人来了，端来了温水和烤肉，这是云清要求的。总要洗洗也要吃点食物，才能睡觉吧。 云清掏出两个陶盆，分了阿福一个。就这温水，洗了头发和脸，身上也随便抹了一把。阿福虽然是光头，但也很细致的擦洗，她怕大巫清嫌弃。 云清又扔出两套衣服，一人一套。简单洗洗后，换上。换下来的脏衣服则堆在房子一角，云清决定了，以后这个活，就压迫阿福做，自己当地主老财，享福。 族人对巫清难得会吃的烤肉，烤制的特别细心，至少不会半生不熟。大晚上的，云清也不想整那么麻烦，她只想随便吃口，赶紧睡觉。 吃着烤肉，俩人一人一碗泉水，就算这顿晚食搞定了。 俩人舒舒服服的躺在蒲草席上，云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哎，可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172 鹿族新人报道 云清和阿福，终于美美的睡了一个安稳觉。次日，洗漱后，云清拿出一袋子的粟米，放在房子一角，又拿出一箩筐的鸡蛋，也放在那。 阿福近期都要跟自己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干脆，把一些常用的食材，煮食物的器具拿出来，放在一起。 这样方便阿福拿取，阿福现在非常积极的每日三次，准备伙食。 云清也暗暗发誓，要把她训练出来。好把自己从这项繁琐、耗时、不得不做的事情中，彻底解脱出来。 最早阿福抢着煮食物，云清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干净，难吃自己也忍者。后来，慢慢的干净养成了习惯，云清才开始强调口感。 早食结束，云清就开始带着阿福认人，认族地。 头领们昨日已经听了云清讲过食人族那一段，自然也知道有阿福的存在，大家的包容性很强，部落对于人口那是大大的需要，自然，很欢快的接纳了对方。 部落增加新人，而这个新人，跟那些俘虏可不同，这是巫清亲自带回的，关系户。 族长亲自安排，给阿福分配了基本生活用度，当然是超标的。 至于住处，还没等族长分配，阿福就赶紧道：“我要跟大巫清住在一起。” 族长甸一愣，看看巫清，见她点点头，也只好同意。 “嘿嘿，巫清，还是我安排人带阿福熟悉族地吧？你多休息休息。” “啊不用，我刚回来，正好也要好好看看，族地有什么变化，我俩随意走走。准备去罗布族的事情，麻烦族长安排下。” “好，筏子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保证明日就准备好。”族长甸拍拍胸脯保证道。 昨天他已经知道，要准备制作筏子的材料。筏子不需要一整个搬到罗布族附近，准备好材料到那一拼接就行。 这是个极其简单的事，把现有的，拆一个就成。新做，那肯定来不及，那得十天半个月后了。 等巫清带人走了，族长甸摸着他乱糟糟的络腮胡子，就开始琢磨。 以前，巫清不同意别人叫她大巫，现在，竟然就允许这样叫了。 还有，巫清从不愿同别人住在一起。住在一起，也是在屋内搭个窝棚。现在，竟然同意阿福和她一起住。 还不止呢，族长的伴侣，进屋跟他说，今日，巫清的早食，竟然是阿福煮的。 嘶~，巫清变化很大呀。以前巫清除了烤制的食物偶尔吃点，煮食从来都不动的。 大巫清！ 巫清本来就是鹿族的大巫清。就算巫清把鹿草提起来做巫，那也跟巫清的巫不一样。能当大巫的，除了巫清，谁还有资格？ 巫清带着阿福慢慢悠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看。 “这是水井，喝水就从这里打水。那是族里的菜园，里面的菜，全族都可以吃。……” 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回一声，顺便还要跟那人介绍阿福： “这是阿福，鹿族新人，你们认识一下。” 阿福看什么都稀奇。昨天过来天有点晚了，而且是第一次来，心里很紧张，她心中眼中，就只想跟紧巫清。 此时，大白天的，云清带着她，慢慢悠悠，还向族人宣布她是鹿族人，这让她放松了很多。在自家，再不熟悉，至少也不会太紧张。 云清给她一边介绍人，一边介绍族地各种布置，让她一直瞪着大眼睛，惊叫连连。 巫清看着都好笑，也很安慰，总比木呆呆的好。 阿福激动的都有点抓耳挠腮。她以前就住在深山老林里，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直到遇到云清，才知道还有更高大上的活法。看过有犬部落，就以为，外界就是这样了。没想到，跟鹿部落一比，不，没得比。 鹿部落现在是个四百来号人的部落，居住地面积不小。但居住的太紧凑，尤其是各家煮食物的时候。考虑到棚顶是茅草，不敢在族地内点燃篝火和煮食，都集中在大空场上。可是大空场也好挤。 先天不良啊，谁知道，人口膨胀会这么快。 这已经是过去的村的人口了，当然，就以现如今周边部族的水平，可以叫城了 俩人足足逛了大半天，边看边讲解边介绍人的，耗费时间不说，云清也说的口感舌燥。再加上，阿福在禽畜区兴奋的看了好久，也是耽误了好些时候。 就这，她还不想走，云清只好无奈的提醒：“你再不走，那些小犬，就要饿死了。” 阿福这才惊叫一声“啊~忘了！”赶紧随云清回去。 现在云清的房子里，都是小奶狗的叫声。没办法，饿急眼了，从昨晚到现在，把它们给忘了。 要不是看到豢养的那些禽畜，云清还想不起来。至于阿福，已经被新鲜事物夺去了全部心神。 云清这一提醒，才着急麻慌的给这些，才从空间出来的小家伙们，喂水喂肉。 她才分得的肉食，就这么切出去好些。她也不着急，没有食物了，她就吃大户。 大户云清头痛的看着这些小狗崽，心里无限怨念。空间里拉了一些便便不说，这出来一会儿，就又拉了几摊，还是饿的不够。 虽然，阿福心虚的赶紧想法处理干净了，可云清还是觉得，自己睡的地方，有一股味儿。 “阿福，以后小犬只能在外面住。”云清倒立着眉毛。 阿福赶紧抱住两只最小的狗狗，祈求的看着云清：“大巫清，它们太小了，需要照顾。” 云清干脆的拒绝：“在房子旁边再搭个窝，多铺点茅草。你每天准时喂养就好了，还要怎么照顾？” 阿福还想求情。 云清立刻抬手制止：“只能这样，要不然，我请族长破例，给你分配个房子，你和它们住进去？” 阿福赶紧拼命摇头。 “一会儿我跟二长老说，让他找人搭个狗窝。对了，三长老那也有两只略大些的犬。看好了，别让它们掐架。你的犬太小了，掐不过的。” 阿福只好应了一声，她没得选择，小犬和大巫清，她只能二选一。 跟狗狗同是选择题选项的大巫清，略歇歇，就去找鹿寻说搭狗窝的事儿。这事儿很急，绝不能让这些随地大小便的奶狗，在她的房里过夜。 部落人多的是，搭个狗窝很快的，鹿寻立即就安排了几个人手做这件事。同时，巫清也知道了，去罗布族准备的筏子材料，弄好了。而且是两份，这是以防万一。 鹿寻特别积极这事儿，能不积极吗？往大了说，是为了部落，可往小了说，就是为了小草。 第173章 过河 鹿族人这回出动了三十人，包括云清，还有她的小跟班，阿福。 族人都是会水的，确切的说，主力就是平时打鱼的那帮人。 它们带上两幅筏子的材料，还有一些石器，筐和背篓。 本来云清是真不想去的，在外面两个来月，她有点累。她又不是找虐，就喜欢风餐露宿。之前，日子过得无聊，还想着外面的天材地宝，这才往外跑。 只是捡个玉石都整成惊悚的恐怖片，她现在心理有点障碍。就想老老实实躺在鹿族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奈何，族人对于龟甲的长相，把握不住。云清的画画水平又是超级差。一旦弄错，就白做工。又不可能把占卜器，让他们带走。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小草非常的想要同行，可她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权衡之后，还是留了下来。 她倒是不想让阿福同行，可阿福说什么都要跟着巫清。用小犬没人照顾为由让她留下，也不成。 阿福还想让云清把小犬们收起来。云清当然拒绝，最后拜托给了达达。 云清空间里有很多石器、背篓和筐，甚至陶器都有很多，这次出门她根本就没有浪费分毫。 可是部落不知道啊，想着一旦过了河，还得跟罗布族交换龟甲，就略微准备了一些。 准备就准备吧，有备无患么。 现在是夏末，还是很热的。做了两个简易的草帽，云清和阿福各一个，好歹遮遮脸。 再去一次，花的时间多些，一直到第十天中午，才到达目的地。毕竟带了碗口粗的长木，有些不便，不过这也比步行强多了。步行，得需要十六七天，这还是往少了估计。 出来的时候，天气还很热，而现在白天温度虽然还是比较高，但晚上，已是凉风习习。 目的地，选在了主河道合流前更上游的位置，这主要是考虑水流速度和方向，一不小心，木筏冲到下游合流后的主河道，就惨了。 这里的主河道情况，跟之前看到的一般无二，虽然最近有下雨，但毕竟都是小雨，也不是连天的，所以水势也没有增长。 这就好。 一到地方，族人们除了打猎的，其他人就是做木筏，把所有晒干的长木，用很粗的绳子，捆绑的结结实实。 这绳子可不一般，那是由藤蔓纤维和麻纤维掺和起来最后搓成，而且是多股搓在一起，非常的结实。已经有丰富经验的鹿族打鱼人，最是明白不过。 最后，再把羊皮囊成品，结实的绑在上面。 一个筏子就这么完成了。组装，就是这么的容易。 只做了一个，另一个先不做，一旦用不上，还要带回去的。 次日一早，吃过东西，就要开始试水。 怎么试？之前已经想好了。 先准备两条长长的绳子，一端，固定在木筏上，另一端，则有多人拉住。木筏上留两个撑篙人，一人一个篙，可以配合撑篙，另外，筏子上也会多放两个长长的木篙。 这是为了防止一时不慎木篙落入水中，有备用的还可以补救，否则，那就抓瞎了。 以上的都是准备工作，真正试验，是下面这个。 撑篙人先用篙探到河底，并不深，也就一人深，然后开始往水流相反的斜前方撑篙，拉绳子的慢慢放松绳子。这时，如果撑篙人还能掌控筏子往斜前方移动，那就可行。 事实上，只要水流不是那么湍急，就没有不行的。 云清小的时候，家乡是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地方，要想出门去个县城，那是必须要坐船才能过去。这河水的水量和流速，也没比自己小时候家乡的大河，大上多少。 之所以还要小心的试，当然一来是质疑这些人的技术，二来，这个羊皮筏子，抗不抗造？她不清楚。 之前可都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不过云清也只是担心，还是有几成把握。 果然，只要，绳子够结实，那就没什么不可能。 所以，造一个筏子，最贵的材料，就是绳子。云清也暗自庆幸，得亏藤条纤维和麻纤维，被自己找了出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筏子摆渡到河中间，然后咔嚓、咔嚓，绳子断了，不单是呕死人了，是真的会死人。 试验结果，自然是好的。 那就上，趁着天还算早。 为了保证巫清的安全，族人不肯让云清坐第一船。四个撑篙人先试行一波，不过筏子上，却载了石矛石器。 这些石矛石器的重量，比云清重就对了。 在众人提心吊胆中，摇摇摆摆，花了个把时辰，竟然就摆渡到了对面。大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摆渡过程中，四人需要轮流操作撑篙。毕竟是很累人的活，尤其是第一次操作，心理负担也很重。 到了对岸，几人把那些石器卸下来，放在对岸，然后略作歇息，几人就开始回返。 这回应该轻松多了，走过一遍，心理比较有底。 终于安全到岸，众人一阵欢呼，云清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云清看几人，真是累的不行，自然不能让他们“疲劳驾驶”。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珍贵滴。 这回他们歇息的时间就比较长，也吃了一些东西补充体力。 此时已经是下午，在确定四人已经恢复了体力后，云清决定立刻出发。所以，到罗布族的，只有云清一人，外加四个撑篙人。 阿福不乐意了，她才发现云清要把她扔下，急得不行。不过，也没招，她又不会撑篙，而羊皮筏子，载重也不能太重，不然，有生命危险。 最后只能蹲在一旁生闷气。 云清也管不了太多了，交代众人要照顾一下她，然后就踏上了木筏。 这在岸上看心惊肉跳，在木筏上，比过山车还刺激，心一直提溜着，糟糕的是，看着东流的水，慢慢的还开始眼晕。 就在她快受不住时候，终于，到对岸了。 一下船，云清就快步走到一边，开始狂吐。 撑篙人：…… 这几人完全不知所措，好在，巫清吐一会就好了。 几个撑篙人这才把筐和背篓等搬移到岸边，最后木筏也扛到了岸上，这才开始歇口气，一边又担忧的询问巫清。 吐了吐，感觉舒服多了，可云清还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没动弹。没办法，现在整个大脑里，都是晃啊晃的，像是还在水上一般。 这也太弱了，云清暗自吐槽自己。 放眼望去，那支流是从西南方并过来的。看来等下自己等人，还要往南方走。 这时，云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初西河族人说沿着支流往上走，就能找到罗布族，可问题是，是沿着支流的南岸还是北岸呢？ 啊~，竟然没问清楚…… 第174章 罗布族 众人歇息够了，云清也不晕了，就决定开始往南走。 四人把筐和篓全部带着，一人又拎了几个矛。剩下的石器和木筏暂时先留在岸边。 支流和主河道之间的夹角大约有八十度。因为已经离开合流点一段距离，所以，再走到支流，最近也要花两个小时的时间。 两条河道之间，长满了一种杆茎比较硬的植物，叶子也有些割人。 一路走来，竟然一个地上走的动物都没见到。倒是有一种全身雪白的鸟，喙尖尖的呈红色，腿又细又长，个头比鸽子大一点。 没有别的食物，需要的时候，倒是可以用回旋镖打几只。 终于来到支流河道，这个河道宽度也就是主河道的一半，水倒是比主河道清澈很多，看起来水流也更加的平缓。 那种白色的水鸟，在河面上飞来飞去的觅食，在这种硬杆草间做窝。 鸟的数量非常的庞大，看的云清倒是有点安心，这说明这块区域它们的天敌没有，或者非常的少。 那就好，这样，她们也会安全不少。 河道不是特别宽，一眼可以望到对岸，还比较清楚。那就可以沿着这边的河岸，走看看。 几人略微休整了下，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点水，继续出发。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但因着是秋初，天还不算太短。几人在哪休息不是休息，就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两个时辰，天彻底黑了，才在一个白色水鸟聚集的地方，停下脚步。 虽然鸟粪比较多，是臭了点，可安全哪。 而且，几个人不仅占了人家的地盘，还不厚道的捡了人家的很多鸟蛋，用陶锅煮了吃。 四个男人轮流值夜，云清虽然勉强睡了一阵，好在一夜安全度过。 次日，又煮了一些鸟蛋，还用回旋镖打了几只白鸟，做了早餐。 吃饱喝足，才又继续出发。 这回，只走了半天的功夫，竟然在河对岸，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时云清有点后悔，她应该把木筏收进空间里的。反正自己在族人面前，再表现的特异，族人也会接受的，自己干嘛还要扭扭捏捏的放不开呢？ 后悔没有用，总不能再回去。 就见河对岸，有人赤条条跳进水里，过了一会，有人从水里冒头，往岸上做出一个扔的动作。 扔什么看不清，想来肯定是鱼了。至于扔鱼的人，是不是刚刚跳下水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就是要找对方的，云清等人也没掩饰身形。她们在看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看到了。 对面有人喊话，但几个人都听不清，音调比较怪。 云清也让这几人也喊了几嗓子，喊啥不要紧，没有敌意就成。自己还冲对岸，使劲的挥了挥手臂。 然后…… 然后彼此就大眼对小眼的，远远望着。 这可怎么办？ 云清这个愁，正琢磨，自己等人是不是要回去拿筏子，还是干脆，脱光了游过去呢？ 看着水流的情况，游过去应该不成问题。毕竟自己这方五个人，可都是会游水的，跟西河族人还不同。 只是，自己一个女人，穿着皮毛，那就太重了，不穿，那怎么可能？ 就在犹豫间，就见对面已经集合了好些人，其中一个男人又喊了几句话。 然后就见扑通扑通……，得有十来个人跳下水。 云清心就是一跳，不会是打算游过来吧。 还真是游过来，云清就见他们在水里，不时露个头，方向就是直奔自己等人。 也就大约一刻钟，对方游到了离岸几米远的地方。就戒备的停了下来，找了个落脚点，站在水里，河水只到对方的前胸。 “你们是哪里人？来干什么？”其中一个壮年男人喊道。 离近一点，倒是能听出一些来，只是他们的音调特别些。 云清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 “我们是来自东方的鹿部落族人，你们是罗布族吗？” 这人一听云清直接叫破他们的部族，也是一愣，有些疑惑道：“我们是罗布族，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也从未听说东方有鹿部落。” “我是听西河部落说的，鹿部落还在西河部落的大东面，十几日的路程呢。” 几人一听这路程这么远，很是惊讶，旋即又问： “这么远，过来做什么呢？” “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互相交换的。我听西河部落说，你们有很多的鱼干，还有一些龟壳，是么？” “是倒是，可你们鹿部落用什么来换呢？” “看看你需要什么？我们有石矛、还有筐、篓，还有很多其它东西。”云清指着自己人手里拿着的东西，跟对方说道。 那些人就开始看他们手里的东西，似乎对筐和篓很感兴趣。 这并没有出乎云清的意料之外，试问，这种高技术容器，哪个部落不需要呢。 “你们有毛皮吗？” “有，当然有，我族有狩猎，毛皮很多。” 那几人眼神一亮，毛皮才是他们最需要的。天气凉了，冬季很快就会到来。没有足够的保暖，也难以度过寒冬。 那几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番，还是中间那个壮年人说道：“你们是怎么度过对面那条河的？那条河水流急，我罗布族都不敢进去。” “我们是乘着木筏过来的。” “木筏？” “嗯”云清没等他再细问，又道：“罗布族可以交换的东西有哪些？” 那人被打岔一下，忘了继续问，回道：“我族有鱼干、龟甲，水菜，还有一种黄果。” “我们的东西你们已经看过了，如果想要交换的话，得让我们看看东西。” 那人思索了一下，回头看看，有点犹豫。 “你们能过来么？” 云清：…… 她想过去，但不是游过去。 那人又道：“你能把你说的筐或篓借我们用下吗？” 他想干嘛？不过只是一个筐而已。云清摆摆手，族人递过去一个筐。 那壮年人，往前走几步，接过筐，又退回去，跟一个族人说了几句，就见那人把筐顶在头顶，然后往回走。 没错，就是用走的。 没回去的几人，看云清等人也没恶意，干脆游到岸上。 辣眼睛，一群赤条条。 好在，在海族人那里，已经有些免疫了，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再看往回走的人，全程靠走的，只是路线不再是直来直去。他会适当的拐个方向，看来是通过水波纹来判定，哪里河床比较浅。 第175章 龟壳难得 等那人回去拿东西期间，云清干脆让族人把筐和篓都放在地上，让他们仔细看。 她在自己的背篓里临时放了一些毛皮。 这十几个人，拿着筐和篓翻来覆去的看，应该是很喜欢，也很想要。他们对旁边的石矛，兴趣倒是不太大，看一会儿，也就丢开手，继续看筐和篓。 倒是那个壮年人，现在已经知道了，是罗布族族长，叫费共。他看够了，又开始跟云清说话。 “你们是怎么乘着木筏过来的？木筏是什么？”他很渴望知道这件事。如果自己族人也能在那条河上畅行无阻，就能交换到足够的毛皮来过冬。毕竟河对岸的部族，已经是距离罗布最近的部族，而且还能跟他们平等交换。 “木筏就是几个干木链在一起，想法子让它们飘在水上，人就坐在上面。手上拿个长长的木杆撑着河底，木筏就能移动了。”云清没啥需要隐瞒的，这又不是一个恶劣的部族。 费共一脸的茫然，听不懂。 “等交易完了，你可以跟我们去看看木筏到底长什么样子。” 费共眼睛一亮，欣喜的答应。 他又问起毛皮，对方虽然说有，但是也没怎么看着。 云清就把自己的背篓放下，往外拿毛皮，背篓很小，当不住她一边拿，一边偷偷从空间往外运。 这些毛皮鞣制的很好。果然，费共摸着毛皮，一脸的惊喜。那几人也凑过来，摸来摸去。 四个族人，看他们一窝蜂又去摸毛皮，就有些担心的望向云清。 云清也说不准，对方十几个，会不会呼啦一下，抢了东西就跑。但她还是这么做了，问题是这些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她也不是特别在乎，只要人没事就好。 不过，她也停止了往外再拿毛皮，顺便跟费共隐晦的提了句： “我们带了很多毛皮，不过，都留在对岸了。我族此次也过来很多人，只是我们几个过来探下路。” 费共一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道：“鹿部落大吗？” “大呀，是你们部族的几个大吧。” “这么大？那快要跟赤火部落差不多大了？” 云清猛地一惊，“赤火部落？” “是呀，在我部落的南面，距离我族有三十几日的路程。他们人口有六百多人。非常的强大。” 云清心脏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着。天啦噜，超大部落。部落大，生产力水平也得跟上，才有可能维持这么多人存活。 那他们是不是有更先进的文明。 云清缓了缓呼吸问道：“赤火部落也是狩猎为生吗？” “不太清楚，太远了，我族周边十几日内都没有部落。我们能知道赤火，还是赤火部落每隔三年，派人来我族索要龟壳，这才知道一点信息。” 索要龟壳？看来是给新巫用的。只是，索要一次不就够用很久的吗？为什么还要每隔三年一次？ “他们一次为什么不多交换点？” 费共瞪大双眼，有些怒气。“还多交换点，就算是一个，也是我族耗费很多力气才换来的。那种龟壳，难获得的很。就算是这样，我族还得弯腰，双手奉给他们，哪有什么交换。我族还要同时附送很多的食物给这些人。哎~” 看来，这又是一起，以强欺弱的悲苦案例。 云清正要发问，却见那个回族拿东西的人，已经返回来了。头顶上的筐里，装了一些东西。 来得岸上，把筐递给了费共。 费共则拿过来，放在了云清的面前。这些，当然都只是“样品”，他示意云清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一眼看过去，最突出的就是里面有一条大鱼，占了小半个筐，还是新鲜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奄奄一息。这鱼很像后世的鲤鱼，但是个头比较大个，背鳍是金色的。 云清在想，这肉质应该很好吃。 还有一种黄色的果子，有鹅卵大小，还有一些深绿色的植物，叶子肥肥厚厚的，像是水生植物，这应该就是叫水菜吧。 这两个，云清都没特别关注。 她伸手把黄果和水菜，扒拉到旁边，露出底下的龟甲。她把龟甲掏出来放在手上一看，脸上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 遗憾的摇摇头道： “费共，我需要的龟壳不是这种的。” “我们就只有这……”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云清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龟壳。顿时惊叫一声。 “你们也要这种？难道，你，你也是巫?” 云清一看他的表情，还有听他说的话，心中一动，他肯定是有这种龟壳的，应该就是他说的费力气才能捉到的龟。 “没错，我是鹿部落的族巫，巫清。费共，罗布族有这种龟壳，为什么不与我交换呢？”云清把自己的龟壳在手上颠了颠。 费共听了云清的话，倒是沉默了，脸上也不复刚刚的热情。 “怎么？有吗？有，我可你跟你交换。” “交换？”费共怀疑的看了看云清。 “对呀，交换，看你是想要毛皮，还是筐，都行。” 费共和他的族人对视了几眼，然后旁若无人的，凑在一起商量。 看来是有，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让他们有些忌惮。 过了一会儿，费共他们商量结束了。费共又恢复了刚刚的热情，笑道：“巫清来的巧，我族刚好在最近多得了几个这种占卜龟。可以交换。” 占卜龟？这名字，很直白。 有就好，只是可惜，听他说的，好像没几个。可是自己这边，要三个龟壳才能凑成一副。 小草有了，还有有犬的巫获呢？好歹自己教出来的，多少有些感情，也不希望，她做一个不完整的巫。而且，云清还有个小心思，那就是阿福。 阿福该学的也学了，云清心里早打算好了，等再过些时候，她彻底融入了鹿部落，就准备让她作族巫之一。 可现在，听着意思，只能先紧着小草来了。 “没有再多的么？我这边，需要好几副。” 费共摇摇头，“没有，还剩下三个，是留给赤火的，如果没有留给赤火，我族就有灭族的危险。而赤火，马上就要来了。” 云清有点失望：“这占卜龟，这几天能再多捕获几个吗？” 费共再次苦笑的摇摇头：“占卜龟，只在上游冰湖深处出现，每三年只有盛夏三天存在，过了三天，再也没有踪迹可循。”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难。 这个赤火也有点讨厌呐，他有多少个巫啊，还每三年大老远的，专程来抢一把。 第176章 交换 可惜只有一套龟壳，不过，也好过白跑一趟。 接下来就是谈怎么交换，这罗布族头头费共也看出来了，云清对龟甲很重视。更何况还有赤火部落，为了龟甲每隔几年专程过来。可见，这种占卜龟壳是抢手货。 可下碰到一个不跋扈的，就狮子大开口。 “一套龟壳，换这所有的皮毛、石矛、筐、篓。” 云清：…… 族人：…… 罗布族人：……族长，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云清扣扣耳朵，不可置信道：“你说怎么换？再说一次?” 费共：……一套龟壳，换、换这所有皮毛，石矛，还有筐和篓。 说到后面，自己都没有底气，越说越小声。 他也知道太过分了。 “嗤~”云清都气笑了，你跟他好好交换，他反倒要宰人。谁给他的勇气哟，梁静茹吗？已经知道鹿族人多，在主河道对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云清也佩服他的勇气。 云清转头跟四个族人道：“收拾东西，我们不换了，就算白来一趟。”她都没理费共，开始收拾毛皮往篓里装。 其他几人自然听云清的，也马上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 这下罗布族长费共急了，两根粗粗的眉毛，急成了倒八字，忙阻拦道：“嗳、嗳，别急呀，可以少一点、少一点。” 费共也蒙了，我说个数，要感觉不行，你倒是还呐，哪能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走人。 “少？哼，少一点，是少多少？我族可是有占卜器的，又不是没有。只是交换来，做备用罢了。再说，我族人数众多，就算想要，总可以得到。也不是现在一定要拿到。”云清掏出她的一套龟壳，又表明了实力提醒费共。 费共内心就一惊，忘了。光想着得到好东西了，忘了人家说人很多的，这要是也来强抢，自己也没辙。再说，还要去看她说的筏子的事呢。 “要不，一套龟壳换这些皮毛，还……”他心虚的回道。 云清直接打断他的话道：“行吧，第一次交易，我们就吃点亏，把这些皮毛都给你，换这套龟壳。下次，绝对不能这么换了，鹿族太吃亏。” 费共：……我还没说完呢。 可再一想，也行吧，把鹿部落吓走了就没的换了。这还是小事，要是把鹿部落引过来攻打自己，那才叫惨。何况，这些毛皮也很多了。 偷偷收起几张毛皮的云清，看他犹豫，就知道成了。本来她也不想这么小气的，奈何这人实在贪。 “那行吧，巫清第一次来我族，我族此次就吃亏些。”费共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哼，我还要感激你哟，没门。 “那就请费共族长赶紧安排人，把占卜龟壳带过来吧。” 既然谈定了，费共也不再纠结亏不亏的事情了，他忙道：别急，我们还有其他东西，还想要交换筐、篓和石矛。 云清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们能交换的那几样，道：“可你这几样东西，我族都不太需要，就这鱼，也得是新鲜的才好，可也用不了多少条。” 自己空间里的果树，差不多都开始零零星星结了果实。这些水果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长得又大又漂亮。 那个水菜，一看就是水里生长的植物，吃个新鲜还成，还能总吃？拎起来一闻，还有很重的腥气。云清自觉肯定是不爱吃的。 费共一看对方嫌弃，赶紧拿一个果子吃一口， “好吃的果子”。 然后又那起一绺水菜，也是直接放嘴里， “好吃的菜。”一边嚼，一边热情的邀请云清几人试吃。 云清抽抽嘴，转头看向自己的族人，说道： “要不你们也试吃下？能吃的话，就换些。”反正云清自己是不会试吃的，果子和鱼、水菜放在一起，怎么尝。 几个族人，倒不会像云清那样事儿妈，还真就上手抓来尝。 “呜~巫清，这个果子，挺好吃，甜甜的。”其中一个族人吃了一个果子，一脸享受的跟云清反馈。其他几人也赞同的点头。 啊？是吗？好吧，云清点点头。等多换点，她再尝。 几人又尝了尝水菜，皱皱眉，看来是不习惯这个腥味。 费共有点失望，果子不多，活的鲜鱼也不多，唯有这个水菜，可以随时捞，随时有，还多。他看向云清，眼里露着期翼。 云清一看他那表情，再看看那些水菜，不禁多思索了一下。 嗯，想想吃过的海带，琢磨着水菜如果加盐晒干，是不是，到了冬天也多了一种菜呢？好歹丰富了一下菜品，罗布族能吃，鹿族应该也能吃。 “那就换些鱼、黄果、水菜。” 费共和他的族人，立刻高兴起来。 随后，双方商议了兑换数量，费共这才开始准备东西。 他知道了筐的妙处，又要借筐用。云清摆摆手，大方的把筐和篓借了一些给他们，只有一个要求，一个筐里，只能放一种东西。 费共很是感激，赶紧安排几个族人趟河回去取。 云清以为他们的交换马上就会结束，结果，她想岔了。 就见剩下的族人，又跳进水里，在附近的水面上，一会冒下头，一回儿又钻进去。 这是偶尔透下气，他们没有海族人的天赋，憋气时间比普通人长些，但最多不会超过五分钟。 不会是现给他们打捞吧？云清抽抽嘴，这得捞到什么时候？她觉得罗布族更需要的是木筏和渔网。 大约是十来分钟后，开始有人往河岸上扔东西，要么是鱼，要么是水菜。 费共一手拎一个筐，看到有水菜和鱼扔上来，就捡到筐里。顺便还拔了一些硬杆草，揉吧揉吧拧成绳子，穿过鱼的下颚，再系个结。 云清揉揉头，有点头疼，等吧。 过了一阵，回族里取东西的陆陆续续回来了。 令云清感到安慰的是，鹿族想要的龟壳，终于出现了，一共三个，正好凑成一套。仔细检查没有问题，就收了起来。 罗布族人欢天喜地的把毛皮带走。云清想，这部落得多不擅长陆地上狩猎呀，一个毛皮可以穿很多年，可看罗布族的意思，缺口还挺大。、 接下来就是等，等新捞的鱼，等新捞的水菜，还有，新摘的果。 这些人，直忙到夜幕降临。才勉强凑够了和鹿族交换的东西。 第177章 又是一年 眼见，天黑了，罗布族人才凑够东西。可云清等人也别想走了，只好原地休息。 罗布族长和云清约好，明日一早跟他们去看木筏，顺便帮他们带带东西，这才回到族地。 交换的东西，就是那些鱼，太重，还占地方。云清都没想把这些鱼带回部落，为什么？这时节虽然一早一晚凉，可还远没到冰冻的程度。根本放不住。 晚上四人吃了两条，剩下的，就等明日，回到对岸，让族人们先分吃掉。 还别说，别看鱼大，可肉却鲜嫩，陶锅里的汤都是奶白色的，一人喝了一大碗。 云清意犹未尽，偷偷搞了一条放空间里，她打算，回去之后来个一鱼多吃。 次日一早，罗布族也不嫌水凉，费共带着十来个人就趟河过来。按照昨天说好的，帮着背起背篓，抬起筐。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水货”，重的很。 有多人帮忙，自然轻快不少。而且，回去的路线是抄近路，到木筏放置地走的是直线，略微节省了一些时间。 所以到达木筏放置点时，还不到中午，往河岸对面望过去，还能隐约看到人影。对岸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大力的挥舞手臂。 罗布族长费共和其他族人一看，巫清果然所言不虚，心里首先就先虚了一下。 好在，当他们看到木筏船的时候，激动的不得了。 “这么重的东西，可以漂浮在水面上？”费共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道。 “当然了，不信你可以接着看。”云清指示四个族人把木筏放到水里，一人先用绳子固定住，其他几人往上搬东西，云清叫他们只搬一半。 得运两趟。云清一挥手，先让他们走。 几人有些犹豫，主要是担心云清。云清摆摆手，“没事，你们快些吧。” 解下来，罗布族十来个人就看到神奇的一幕。木筏在水上移动，上面站了四个人，还有很多重的东西。 这费共有些激动，如果他们也有木筏……，他已经开始做梦了。 做够梦了，终于清醒过来。“巫清，我族能不能换木筏？” “可以，但是，你用什么换？鱼吗？到对岸就吃掉了，根本放不住。果子也是一样，都放不住。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呢？” “这……”费共是想说鱼、水菜来着，果子他们族还不够吃呢。 “再春天后，我有可能会过来，那时，如果你有更好的东西交换，我可以带一个木筏过来。” 云清自从听费共讲了赤火部落，就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想要过去看看。只是这次就算了，明年夏初吧。 “真的？好好，我族一定会找到，能吸引鹿族的东西的。”费共和他的族人，都很欢喜，保证道。 “那就行。” 对岸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罗布族人心里愈发胆颤起来。一半西河部落过来交换，来不过十人左右，而鹿部落，带的东西并不多，人数却有三个西河族人之多。 可见，鹿部落肯定是个大部落，要不怎么会有巫呢！ 罗布族长对云清越发的恭敬，一个半时辰后，木筏船又回来了，换了四个人，这次云清也要跟回去。 挥手跟罗布族人告别，顺便说了句：“下次再有占卜龟壳，记得给鹿族人留啊，你要是有三套占卜龟壳，我就送你一个木筏船。” 罗布族长苦着一张脸，要是他能多抓几个占卜龟就好了，省的费劲把事的，才凑够交换的东西。 回到对岸，鹿族人赶紧围过来，不过谁都没有阿福快。云清一下来，她就奔过来，激动的跪在地上抱住云清的腿。 云清：…… 鹿族人：……族人没谁敢这么抱着巫清腿的。 云清拍拍阿福的头。“快起来，我们中午有美味的金翅鲤鱼吃了。” 那种好吃的河鱼，云清就给起名叫金翅鲤鱼。 阿福还是很听话的，叫起就真的起了，但云清怀疑，金翅鲤鱼这四个字对她更有魔力。 头然不远处传来哞哞的叫声，云清顺声音望过去，竟是一头小牛。云清惊讶的看向鹿族，这些人，到底是忍不住冲这群大牛下手了。好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 中午，吃了一顿鲤鱼大餐，三十个族人，一顿就把所有交换来的鱼全吃了。云清阿福自然也吃了个肚撑。 午餐后，族人又把组装好的木筏拆解开了。 跟来时想比，东西也没多什么，花了同样的时间，终于在霜降前，一队人，赶回了鹿部落。 让云清措手不及的是，全族人都对她改了称呼，从巫清改叫大巫清。 原来是族长甸的杰作，他见阿福称呼大巫清，巫清都接受了，那干脆全族人都被他要求叫云清为大巫清。 小草手上捧着云清给她的龟壳，又是感激又是惊喜的，眼泪扑扑直流。 在巫满活着的时候，小草就抄过龟壳上的文字，也标记清楚了每个字的具体位置。所以，倒不用云清再把自己的龟壳借给她。 这回云清是真累着了，前后三个月的时间在外奔波，她只想得到更好的休息。 大睡一天一夜后，才起来活动。 部落里，连最后的粟谷地和土豆地都已经收获完毕，居住地外，已经是一片萧条，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打草季。 在入冬前，族人又去了一趟海族族地，带去了大量的皮毛、大白菜和兽肉，同时也换回了更多的盐巴。 据说有蛮一族，现在在海边部落那里，越来越难抢到盐。云清觉得，这种白吃白拿没了，搞不好有蛮要去接触有盐部落才行。 这个冬天，对于食物和皮毛不缺的鹿族人来说，很容易就度了过去。 在万物复苏的春节当日，云清又郑重的全族宣布，鹿草正式成为巫，鹿族又重新回到了两个巫的时代。 从此，鹿草被族人称为巫草。 巫草……卧槽？ 云清也是醉了，有犬的新巫叫巫获，鹿族的新巫叫巫草，这都什么称呼啊。 又是新的一年到来。 开春依然是种小麦，只是今年，云清为族人增加了姜块的种植。这回葱姜蒜齐活了。 粟谷地种完，云清就让族人给她制作了两个木筏，又要了一些陶器，还有很多麻绳。 陶器，在族内已经是家家普及，只是麻绳因为麻的量少，实际还是比较金贵的东西。 准备了一番的云清，这是又打算出去了。这回，失去赤火。她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就是觉得，得去。 第178章 首个来交换的部族 夏初是个好天气，不冷也不热，只是偶尔有些雨，但也不影响云清出行，她更关注的是温度。 只是，还没等云清出发，部落竟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来人竟然是有盐部落。 这还真是让全族人感到意外。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有盐来人竟然是族长沧丘带队，他们一行十五人。 有意思的是，他们竟然每个人都背着篓。至于领队沧丘，竟然还骑着驴。每个人的脚下还穿有草鞋，只不过不是蒲草编的。 这有盐部落，有前途，复制东西很快嘛！ 有盐族长沧丘，看着自己对面乌压压的人群，心里就暗骂大长老，还有自己，人家这么多人，你说自己这边是不是脑抽，白白损失掉五十个人。 沧丘看对方的脸色都不是特别的友好，心里发紧，赶紧提起笑肌，哈哈笑着，跟人群中的鹿甸等人打招呼。 “鹿族长，鹿羌长老，岩长老，我族是来交换的，没有任何恶意啊！” 甸一听他的话，跟几个长老互看一眼，再看向他带的几个人，好吧，想有恶意也不成。他先冲族人们都挥挥手，“得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然后才对沧丘道：“哈哈，沧丘族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沧丘一看对方笑了，对面的人群也逐渐解散，心也放松了一些。 “鹿族长，我早就想过来见识见时鹿族的强大，东风就送我过来啦，我带来了我族的盐，希望能跟鹿部落交换。” 至于交换什么，沧丘现在也不确定，一进居住地附近，就被对方发现了。他还没来的及观瞧更多的东西。 只看见居住地两侧整齐的绿色植物，让他就羡慕不已。这么嫩的草，不知要吸引多少草食兽过来。 他有盐的地方，特别的贫瘠。有些低矮的参差不齐的灌木，野菜也很少，野果更是，动物也跟着少见。 这也直接导致了有盐，食物对外的依赖性特别的强。 以前没有强大的鹿族，他还感觉良好，自从周边部落越来越往鹿族集中，他有盐的日子，就越发难过。 最可惜的是，不仅是得罪了鹿族，而且鹿族还有其它来盐的渠道。 而自己这边，只靠西河和有犬，所得食物已经非常少了，狩猎能手大长老，也被鹿族灭了。有盐的食物短缺，越是冬天就越是明显。 上个夏末，他们也学者鹿族，捕获了一些驴子。一开始，可狩猎范围扩大一圈，确实缓解了食物危机，但是冬日到来，即便是有驴子，还是食物短缺，而且，最终还不得不杀掉几头驴子，才能安全度过寒冷的冬季。 驴子不杀也不行，没有吃的。最后，全族冬天出去找枯草，才勉强养活一头驴。就是他身下这头了。 所以他到鹿部落，只看青青的绿草，就已经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没等看到别的，鹿族长领着族人就过来了。 沧丘就当是鹿族长出来迎接他的，紧个陪笑脸。 对于有盐人能找到鹿部落，鹿族等人并不意外，上次从鹿族回来，多少留下了痕迹，有盐部落早就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位置。 只是一直以来，有盐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这次竟然突然就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正大光明，来交换的名义 既然人家是来交换的，那自然不能当敌人对待，况且，鹿甸也不是那种攻击性多强的人。于是就把人往部落引。 这一往居住地内走，这沧丘眼睛就不够看了，他的族人也是。 一路上经过禽畜豢养区，经过奇臭的茅房，看着一排排的房子，河面上打鱼的木筏，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 本以为，自己也有了驴子，虽然只剩一个，但也有不是。自己把交换得来的筐和篓还有鞋子，都拆吧拆吧，分解清出了。自己也勉强编了出来，虽然，没有他们的精致，可也有不是。 本以为两族差距已经缩的很小，现在一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得比。 有盐族长沧丘再说话，语调都轻了不老少。 族长甸把他们一行人往大空场引。 族内这两年一直在不停的建造房子，而房子的结构，也在发生着变化。而鹿族的人越来越多，居住地，就有些拥挤。去年夏天，云清就提出改善建议。就是每家房子不要连在一起，可以用篱笆搭个院子。大些没关系，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新房子建在了东方。一座房子，一个小院子。各家自己垒灶生火做饭。这样的房子，一建好，自然先可这领导先选。 云清肯定有一个，她的房子最特殊，房间多，一共四个。这是她特别要求的，一个自住，一个给阿福，一个会客用，最后一个，是库房。院子里还有一个狗窝，住着六只半大的狗。 除了云清这种特殊的，一般都是两间，这样的人家，已经有了几十户。这样大空场上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小。 大空场上，除了垒灶之外，还放了一些简陋的凳子和桌子。这些凳子和桌子，自然是祝风的杰作，只是形状是云清“设计”。 沧丘和他的族人一看这些凳子桌子，旁边的房子，都傻眼了。 在鹿族长甸的指引下，这些人坐定后很久，直到有人给他们面前一人放了一碗水，才反应过来，可瞬间，又被眼前的碗夺去了眼神。 “鹿族长，这，这是……”沧丘感觉自己的嘴巴都不像自己的了，呼吸都有点接不上。 “这时我族的特产，陶器。” “陶……陶？这是怎么做的？” 族长甸就看着沧丘笑，也不说话。 能告诉吗？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等着他们自己做出来吗？你看他们脚上的鞋子和背上的背篓。这可是鹿族强大的本事，不能轻易泄露。 人家鹿族长不说，沧丘等人也没办法，他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还没有知识产权这概念。 好不容易，有盐族人才稳定了心神，沧丘示意族人，把背篓拎过来，上面盖了一层叶子，揭开后，里面全是盐，他们可带来了不少的盐，足够族人用到夏末了。 甸当然是想要盐的，海族人距离这里有点远。夏天不是交换的季节，因为盐会融化。所以只能在春、秋、冬，进行交换，一去很多天，非常的辛苦。 如果能就近和有盐部落交换，当然更好，而且，有盐还是送上门的。 这么好的事，当然要接受。 第179章 厚脸皮 交换什么，其实沧丘心里是没谱的，这次一个是为了探探路，二来也想知道驴子是怎么养的。至于交换肉什么的，不切实际。没等带到有盐部落，肯定就得臭了。 只是这种想法到了鹿部落，他就不这样想了。 他想要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想换走活的羊和鹿，还想要牲畜的豢养方法，他还想要这些能做的木头制的东西。还有，好想要换那种能盛水的陶器，摸起来光滑，端起来不重， 还有很多，看起来很新奇的东西。 能换多少东西，还得看自己跟鹿族长怎么谈。 “鹿族长，你看我背了这些盐过来，能换你们部落什么东西？” “那看你想要什么，你看到的，都可以。” 沧丘眼睛一亮，鹿甸却心想，那你得有足够多的盐才行。 “我要换活着的羊、鹿，驴子行吗？还有这个装水的碗，还有冬季怎么养驴的方法？” 鹿甸：……你这些盐可不够。 沧丘：那我少换点动物，怎么样？ 鹿甸：我想说，你的盐，只能换走十头羊。如果单换鹿，我可以给你六头，如果，单换驴，那最多两头。如果单换碗，只能换，八个碗。至于冬季怎么养驴？不换。 沧丘：……（怎么感觉这么的绝望） 也不是完全绝望，至少一路走过，已经看到鹿族豢养动物的表面方法了，围起来，割青草喂养。 有盐也可以这样养，至少，在冬天来临之前，抓些活得，养几天，等到上冻，再宰杀，这样冬天就有可能储存到足够的食物。 沧丘:“鹿族长，我们背了这么远的路，真的很不容易。”他好想哭，他还好，骑在驴上，剩下的族人，来的路上都是光着脚底板，快到鹿族的时候，才套上鞋子。 有盐族人除了落井下石给别的部族之外，其它时候，都是呆在族地附近，一直都是等着别的部落过来交换。这时头一次，跑了这么远的路，他们觉得万分辛苦。 “可沧丘族长，我们之前去有盐，带去很多动物，也没换回多少盐呐” “这……要不我换两头驴，再多换我六个碗如何？”沧丘脸皮厚，你说他，他也能接着聊。 族长甸不可思议的看着沧丘：“不可能，你这点盐怎么能换这么多东西。” “这鹿族长，我族第一次来，着实不容易，不信你问鹿羌长老，你们第一次来我族交换盐，我也说你们第一次来有盐部落，我还让了他一些呢！” 说完，沧丘看向鹿羌。 鹿羌早忘了当初具体说了什么，只记得，当时非常不开森，因为那个大长老格鲁和巫木。不过现在沧丘一提醒，好像当时有盐族长是说过那么类似的一句话。 他本能的就一点头。 族长甸暗暗瞪了鹿羌一眼。心想，你还真实诚。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大方大方。嗯，就两头驴和六个碗。” 有盐族长和他的族人们可以眼睛一亮，兴奋的互相看了一眼。要是多换两头驴，回去的路上，好倒换着休息休息。 “那太好了，那就这么交换吧。” 随后两族进行了交换，当然了，背篓得给人家倒出来。 正常情况下，交换完就得走人了，至少鹿羌他们倒别的族，包括有盐部落，他们都是这么干的。 但明显，沧丘不是这样的人，交换完毕，还捧着人家的陶碗不撒手，吸溜吸溜的喝着水，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 眼间下午了，也到了做晚食的时候，族长甸假装客套了一下，想催他们走。 “现在到了吃晚食的时间了，不如，沧丘族长……” 沧丘眼神一亮道：“哎呀，鹿族长真是太好客了，好，鹿族长的好意我们不能辜负，就在鹿部落享用一次美食。” 鹿族长甸：……你咋那么厚脸皮。 鹿羌：……谁也不佩服，我就佩服你。 要说老奸巨猾，能屈能伸，鹿族长甸和鹿羌绝对不是沧丘的对手。上次见面还时如水火，再次见面，就像多年的老交易伙伴一样，脸上总是笑哈哈。 好吧，鹿族长还能怎么滴，对方都这么厚脸皮了。再说，巫清也说过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类的话。 鹿族长只好吩咐族人准备晚食，主要交代，要带出有盐部落这十五人的量。 第180章 扎堆来做客(感谢米朵的月票) 有盐族长和他的族人们，晚食还没等蹭吃上，鹿部落竟然又迎来了新客人。 这次是鹿羌带人出去接的。根据信号旗，他知道对方人数比有盐来的多一点，他就随便招呼了一声，部落内的五十来人，骑着驴子就呼啸的冲了出去。 这么迅速的反应，还有绝对的实力，让有盐的沧丘和他的族人，惊的目瞪口呆。 沧丘看看居住地内的岗哨，和东西两侧高高的岗哨，艰难的吞了吞唾沫。暗道：以前觉得，有盐才是这片荒原上的最强者。现在，如果鹿族是大拇指，自己的部族充其量是个小手指，甚至，连小手指的实力，都不一定比得上。 沧丘暗暗叹口气，要是自己部族也这么强大就好了。 远处传来了犬吠声，叫的特别的激烈。鹿族族地内也同时传出了犬吠声，与之呼应。 这犬吠声，他很熟悉，有犬部落每次到有盐，都会带上一些猛犬，猛犬见了生人，就一定会狂叫。 沧丘暗惊：竟是有犬部落来了，嘶~，鹿族怎么也有犬？鹿族有犬，实力岂不是又上一层？ 不过他马上又想起了，利牙和石岩曾经交换过两只小犬，那两只小犬长大了，可里面还夹杂着一笑半大犬的叫声又是怎们回事？ 来鹿族一次，沧丘觉得自己思考的东西，比一往几十年都多，他有点头疼。 鹿族人也听到了这种犬叫声，这声音他们熟悉，因为三长老养的两只大犬，就是这样叫的，阿福那里也养了六只小点的犬，而它们现在就正在拼命的冲着族外狂叫。 很多的犬一起叫唤，就特别的瘆人。 留在部落的人，纷纷撂下手中的活计，渐渐聚拢在族地大门口处，大家齐齐往声音来处张望。 过了一会，远处，犬吠声渐歇。 又过了一阵，才见一些人影翻过小高坡，渐渐露出来，越来越清晰。远看，也只看到几个人而已，只是他们的周边，围绕着十几头猛犬。在他们的一侧，是鹿羌带着的五十来驴队友，倒显得对方，特别的单薄。 明明岗哨挥舞的信号是超过二十人的，看来是把一个猎犬算成一个人了。 全族人开始兴奋起来，没危险，又能围观一次了。没办法，鹿族不是有盐，客人难得来一次，众人都太激动了。 来人领头的竟是女孩子，看着还未成年，身边带了五个人，还有十五头猎犬。 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外形特别的狼狈，嘴唇也是干裂的。光着个脚底板，甚至能看出腿还打着哆嗦。不单是她，随她来的五个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或许是被鹿羌这阵势吓得。 猛犬们一看，前方乌压压有好多人，又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呲着牙，呜咽着。还有些犬又开始大声的叫唤起来，眼睛里闪着凶光。 就在这时，居住地内“嗖、嗖”，也窜出两只犬，没有对方的大，但是，毫不畏惧的，停在对方几步外，呲着牙，也冲着对面的猎犬狂叫。 双方猎犬这回不是人对犬吠了，变成犬对犬，十五比二。 来人有六个，有点被鹿族这阵势吓到了，再加上犬吠声，听的人越发焦躁紧张，不知该干啥好。 最后到底是这女孩子略微镇定些，赶紧提醒她的族人去安抚猎犬。 鹿甸看这几人没什么敌意，一看这些猛犬，心中也有了猜测，赶紧也叫住了自家两条犬。 鹿羌来带到族长甸面前，跟他道：“他们说是来自有犬部落，要找大巫清。” 哦？鹿甸看了鹿羌一眼，鹿羌点点头。明白了，这就是大巫清口中的巫获吧。 “这是我族族长，鹿甸。”鹿羌给巫获介绍鹿甸。 “鹿族长”巫获有点战战兢兢，勉强稳住心神，走到鹿甸面前，微微行了一礼。“我是有犬部落族巫，巫获。我此次前来，是要求见大巫清。” 鹿甸点点头，哈哈笑道：“原来是巫获，大巫清跟我们提起过你。你来的巧，再晚来，就见不到她了。” 巫获疑惑的看向鹿甸。 “你见到大巫清就知道了！嗳，巫草。”鹿甸不欲直接在这回答巫获的疑惑，刚好看到巫草在旁边。 “这是有犬部落的巫获，这是我族的族巫，巫草。” 巫获眼睛一亮，她听大巫清说过鹿草的名字，那时还是准巫，据说是缺少一副占卜器。现在已经是族巫了，这说明占卜器她已经得到了。内心却不免失落，自己也没占卜器，却已经成了有犬的巫。可内心知道，俩人巫的水平肯定是有很大差距的，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还不如阿福学的好。 鹿草早就等在那了，听鹿羌说是巫获，她就明白了，巫清教过的人。 俩个巫相见，彼此都听大巫清提起过对方的名字，都是大巫清教导过得。无形中，就觉得比别人亲切了好多。相互略微一见礼，就互相一笑，这下更亲近了一些。 “族长，我带巫获去找大巫清吧。”鹿草笑着对族长道。 鹿甸摆摆手，示意她们去就是了。 巫获回头看看他的族人和那些猛犬，犹豫了一下。 “放心吧，先去，大长老会帮忙照看你的族人和犬的。”鹿甸不在意道。鹿羌一瞪眼，人好办，这些犬怎么办，忒凶。 巫获这才放下心来，冲鹿甸感激的一笑，转头正要跟鹿草走，前面却有一人挡着路，抬头一看，惊喜道：阿福！ 前面的人，正是阿福。 听说有盐的过来交换了，阿福就出来看热闹，看够了回去就跟云清说。这回又听到外面犬叫的厉害，就又被云清派出来打探情况。当然了，不派，她也要出来看热闹。 看到阿福，巫获的心更定了，连腿都不抖了。 在旁边一直当吃瓜观众的沧丘：…… 鹿族竟然不止一个巫，好受打击。 有犬竟然跟鹿族这么熟悉，不，确切的说，是认识大巫清，还有这个阿福。大巫清又是谁？ 他这样疑惑着，嘴里就念道出来了：“大巫清？大巫清是谁？” “沧丘族长，大巫清你也见过。”鹿甸竟然冲沧丘眨眨眼。 沧丘恶寒了一下，他见过？怎么可能。他见过鹿族人只有三次。啊!不会是…… 他想起上次两方对峙，在鹿甸旁边，有个非常年轻的女人，皮肤特别白皙，身上散发一种特殊的感觉。她往哪一杵，你想不注意她都不成。 不会是她吧？ 第181章 巫获的请求 而另一边，当鹿草把巫获带到云清面前时，云清吓一跳。 虽然，听到狗吠声，云清已经多少有点猜测，但没想到，获看起来这么的惨。不过想想也是，十几二十天的路，全靠两个脚板，蒲草鞋定然是不舍得穿的，就算舍得，也不扛磨。 她人一脸的疲惫不说，瘦的也快脱相了。身后还背着毛皮卷，把她瘦小的身子，都压弯了一些。 “大巫清~”见到大巫清，巫获竟然有点哽咽，见一面太不容易了。 云清点点头，带她坐到客房的木凳上，云清的“客房”，放置了一张方桌，四边各有一把凳子。 就这一套，花了祝风一个月的时间，一点点琢磨出来的。连细小的毛刺，都被祝风用石头磨光了。这是整个鹿族，最精致的一套桌凳。其它的，能坐能放东西而已。 阿福端起陶罐，给获倒了一石碗的水。这个石碗是她淘汰的，现在她用陶碗。 获看着陶罐稀奇，但现在还不敢问。她也实在渴了，在巫清的示意下，先咚咚咚的喝一气温水，这才开始说话： “大巫清，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交换，我是想，是想再跟您学学。”巫获微赧，她这个巫，做的实在心虚。 云清点点头，道：“嗯，应该要继续学的。” “巫清，我，我这次带来的十五只猎犬，只……只能留下十只作为报答，剩下五只，回头还……还要护送我们回去。”巫获有些不好意思。可他们六人也只能带十五只过来，回去，也必须要五只猛犬护佑才行，不然，一路是非常的危险。 “利牙族长说，这次先这样，下次大巫清到我部族，或者我部族过来交换，一定会再补偿的。”获赶紧又补充道。 “可以的，你就留下吧，不过你的族人们？”十只猎犬，对有犬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他们平时出去狩猎，得一些食物，好供养我们自己。”获又赶紧说，不然那几个人回去，自己想回去，不知要什么时候了，路上实在是耗费太多的时间，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而自己也不能在这边白吃白喝白住。 云清点点头，这是要自给自足。“也好，我虽不介意，但这是整个鹿族的事，最好还是要自己狩猎，或者，也可以为鹿族做事，换的食物。当然了，获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吃。” “为鹿族做事？” “咳，这个后面再说。你先随阿福下去洗漱一下吧。阿福？巫获跟你一起住？还是再给她找个房子？” “大巫清，让巫获跟我一起住吧。”阿福虽然现在也爱干净，但还不像巫清那么的有洁癖。 “嗯，也行，那你带获先洗漱一下，熟悉下这里。弄点吃的给她，然后就先去休息吧。学什么的，以后也来的及。” 巫获赶紧点点头，随阿福退下。 她知道巫清爱干净的习惯，现在她浑身是土的坐在这边，坐立不安。以前每日见大巫清前，都还要沐浴。现在，可真要被大巫清嫌弃了，自然要先洗一下。 等巫获随阿福出去了，云清就琢磨，该怎么着。 自己走肯定是按照原计划走的，不可能因为她的十只狗，就把咱脚步绊住了，那不可能。 倒是可以把她交给鹿草带，无论是巫还是医，鹿草学的最久，最扎实，辅导她还是可以的。如果自己早回来，她晚走，那还能回来辅导一下她。 就这样吧，就算巫和医她没有学个十成十，但只要在鹿部落待一段时间，看或者学习鹿部落的一些先进的东西，于有犬，总是莫大的好处。让她本人的见识也会拔高一个很大的层次，总比现在这样心虚、自卑，强多了。 就这样吧，自己推后几日，把巫获安顿好就行，也可以路上避开有盐的人。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的了。 次日，再见巫获，果然气色好了很多，沐浴后，全身也清爽起来，还穿上了一双草鞋。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就是云清给她的那双，看来几乎没怎么穿过，来的路上，应该是一直卷在毛皮中。 “好好的休息一晚，气色果然好了很多。也不能白住阿福的屋子，每日跟阿福一起准备煮食吧。先不急学习，先熟悉下环境，认认人，你在鹿部落，要待好长一段时间呢。” 巫获赶紧点头答应。 待的时间会长点，这巫获有心理准备，时间短，能学到多少呢，就算是教给了她，也记不全，所以，此次利牙和她都下了狠心，总要学至少一季才行。 但最晚，应该不会超过秋中了。 冬季，生病的人渐多，是最需要她大展身手的时候，她必须得回去。 打扫房子和煮食，巫获自然乐意，她有求于鹿族，更何况，阿福还指导过她，她是无法安心吃阿福的煮食的。 “阿福，早食后，你带巫获认认族里的环境，还有头领们。” 阿福笑着的答应。 她心中有点暗暗高兴，她第一天来部落的时候，可是巫清亲自带她逛遍了整个部落，认了整部落的人。 云清自然不能让她们直接认人，虽然自己是大巫清，地位崇高，可也得注意做人。所以在早食准备好前，她就找了几个头领，说了巫获的事情，提前报备下。 显然，头领们担心，有外族在，会不会把制陶、种粟、木工、编织、渔猎、豢养禽畜等技术偷偷学走。 这倒是个问题，毕竟如果云清看过，肯定就会学走。当然，云清其实是无所谓的，但族人们，还想用这些，与其他部族拉开差距，那她也得支持。 “这样吧，她和她的族人，你们注意点，不该让他们看到的，就避开。像制陶、木工、编织都可以集中在东侧进行。巫获的族人，就只让他们在西面活动。” “至于种粟、渔猎和豢养禽畜，那是没办法避开的。但他们估计也就待一季，这些东西，也不能看个彻底会。”说完，看看众人又道：“其他部族，生活很苦。有可能的话，从我们这学一点，能多少改善他们的一点生活，也未尝不可。大家不要太小气哈。” 几个头头听了，都呵呵笑，挠挠头。 大巫清都已经同意了，他们怎么可能拒绝呢。 云清也没办法，拿了人家的空间吊坠三，真是拿人家的手短，这回只好徇私。并且，看到那些人受苦，确实不是特别的忍心。 第182章 吉凶并存 巫获在鹿部落安定了下来，她最应该学的是医，只有医厉害了，才能真正给她底气。 云清把她交给了鹿草。无论是采药、炮制还是看病，都带上巫获，除了她之外，云清还要把阿福，一并拜托给她。 只是阿福无论如何不同意，她就是要跟巫清一起走。云清第一次，非常严厉的训斥了她。 云清当然不能被她的无理要求左右，她怎么能带回个祖宗呢？有她在，虽然一路上吃喝有人做，可是没法出入空间，睡个觉都不自由。 再说，云清啥事没有，做个饭还能活动下身体。 好说歹说，终于把她给整平静了，到底是把她交给了鹿草，让她带巫获的时候，一并带带阿福。 带巫获，鹿草心中是理解的。可是带阿福？难不成大巫清是要安排阿福也当巫，或者她的继承人？ 心中虽有猜测，但是大巫清交代的，她还是一一照办。心中还暗自乐，教她们的时候，俩人还能顺便帮她带下孩子。不然，平时，她光带孩子，煮食物，就占用了她绝大部分时间，哪里还有时间，造造字？ 云清空间里早就准备了很多资源，连下蛋鸡都抓了几只放在里面，当然也放了一只公的。 在空间里，她也扎了篱笆墙，只是，篱笆墙圈住的不是鸡和驴，而是她自己那一摊杂七杂八的的东西，包括她的简易床。 这是防止鸡、驴进去祸害。 要说这里面还有一种活物，就是那种肉香香的大鹤鸟。自从送出去两个之后，里面这八个一直就安稳的在里面生活。 云清一开始还担心，冬天会不会冻死，结果她多想了。融合了吊坠三的空间，夏季和冬季，跟外界温差更大了。尤其是冬天，最低温度不会低于零下五度。 看来，界壁更厚了，也许更结实了。 夏季，大鹤鸟在果树上搭窝。冬天，它们又转移到草垛里做了窝，里面还有他们脱落的羽毛，想必还算暖和吧。 水，喝的是泉眼的水。虽然冬季温度，很多时候零下几度，但是泉眼处却没结冰，一直在汩汩往外流。 吃的也不发愁，云清懒惰，庄稼收割总是推迟，地上很多遗留的谷粒、麦粒啥的，还有被秸秆覆盖在底下的嫩绿的菜叶。这些都是它们的食物，它们唯一不爽的，就是没有鱼吃。 云清发现空间里养些小动物挺好的。之前，一到夜里，虽然觉得安全，但是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让人觉得孤寂。现在，不同了，空间里多了一些小动物，有生气多了。 准备妥当了，云清就要出发了，出发前，阿福哭的眼睛红红的，云清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给她安排任务。 “院子里的果树和葡萄秧子，你要定期浇水。还有新种的那些菜，也要伺弄，不会就问问伺弄大菜园的人。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吃上新鲜的菜。这些就交给你了。” 阿福抽抽噎噎的答应，像个孩子。 “你好好呆在部落里，巫清我回来后，如果见你伺弄的好，会给你带礼物的，还会给你讲外面的事，知道吗？” 阿福一边抽噎一边点头。她现在身上有肉多了，已经是个少女形象了，虽然长的一般，但是干净。而且，跟云清一路走来，也算有了些见识，气质还是有些的。 她这次是要到赤火去，想着还是要去罗布族看看，再仔细问问有什么线索。 有食人族的事件在先，半吊子云清在出发前要卜算吉凶。赤火毕竟是个大部落，而且，根据罗布族的描述，还是一个特别跋扈的部族。一切未知，以防不测，还是来一卦的好。 “啪、啪、啪”三个龟壳落地。 等它们稳定了，云清低头仔细一看，眼神就是一缩，眼角也跟着有些抽。 卦象，竟然是吉凶并存。 虽然云清对卜卦的准确性保持怀疑，但不代表她心里看到这样的卦象不膈应。 吉，在哪？凶，又在哪？不算还好，一算，心里就总想着这个事，毕竟性命攸关。 犹豫又犹豫，考虑又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出发。都准备好了，哪能临了往后退。 自己给自己打个气，有空间，还能凶到哪里?再说，不是还有吉跟着呢吗？大不了，自己小心再小心。 带着这么一个矛盾的、复杂的、不美妙的心情，跟族人告别，出发了。 随行的，还有十个男青壮，他们还带着制作木筏的材料。 这些男青壮，云清只让他们给她送过河。至于她回来是不是要族人接，倒是也没交代，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这真说不好。 她空间里放了一个羊皮筏子，实在不行就上手自己过河。因为有这个想法，她还特意在族地前面的大湖上，仔细练习过。 云清另外骑了一头驴，云千里在空间里吃吃喝喝。至于云想容，就把它放在外面几个月，肚子里就揣上一个，所以只能把它放在族里，拜托了鹿寻照顾。 十一个人，一路顺利到达上次渡河的地方。组装好木筏后，依旧是四个人送巫清过河。这回，一上船，云清没让他们四人先动手，云清初试了一下操控木筏，结果木筏竟然往下漂。 看来云清想自己操控木筏是异想天开了，只好，操控权又转给他们。 这回可不止送过主河道，还要抬着木筏到支流处，再乘着木筏渡过支流。 支流上，一上木筏，云清又要自己操控。这回还好，虽然有难度，会费力一点，好在，勉强还能撑住。 这条支流，她就没让四个人动手，自己操控就过去了。 一上岸，云清就擦擦额头的汗，吐出一口浊气。累归累，好在，也是一种经历。 “大巫清，主河道，您一人是无法过去的，还是让族人在这边驻扎，等您回来的时候，好接您。” 云清沉吟了一下，一时没出声，她也犹豫，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的，谁知这么难。要是让罗布族送也是可行的，可势必要把木筏送给对方了。 罗布族长有点小贪，还是算了吧，族人来接当然最好。 “那你们三个月后，再来吧。就在主河道那一边等。我回来，这个支流就算没有木筏，我也可以游水过来。” “三个月？这么久……”族人先是一惊，随后声音渐小。大巫清走多久，岂是他们能操心的？几人赶紧又点点头。 族人的游水还是跟巫清学的，这个支流他们也可以游过，更何况是大巫清，这，他们倒是放心。 第183章 赤火的信息 看着族人乘着木筏回去，云清这才开始观察，支流这一侧的周边环境。一眼望去，无论是近前，还是远处，都长着一丛丛浅红色的荆棘植物，这种荆棘上面还缀着一串串小如鱼眼的黄色果实。 地面土壤有些砂质，这让云清有些奇怪，她也不懂地理，就觉的有水的岸边怎么会是沙质的呢。 想不通的问题自然不想。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斜挎包跨上，那是云清自己缝制的一个鹿皮包。她往里放了一些食物，主要是伪装用。当着别人的面，从空间里拿东西，可以假装从挎包中拿出来。 她身后还背了一个背篓，一只手还拎着一把石刀。 准备妥当，才继续往前走，先到罗布族再说。 走了两个来小时，就看到河里已经有罗布族捕鱼、捞水菜的身影了。 罗布族人引着云清来到罗布族族地。罗布族住的地方距离河岸边，要有个几百米远，他们也是住在粗树枝或细树干搭的窝棚里。 那些树木枝干，是来自他们上游南边一点的一片林地。远看起来稀稀落落，并不是特别的繁茂。想来他们的黄果也是来自那里。 族地的地面上也平铺了很多的树枝，上面晾晒着从水里捞出的水菜。云清不禁吐槽这个费共。上次，有干的水菜不给他们，非用那种水淋淋的水菜直接交换，他们不好拿不说，根本不够族人一顿吃的。交换的那些水菜，晒一晒，估计也就晒成一小把而已。 真是没见过这么奸诈的原始人。跟他一比，云清觉得有盐部落族长沧丘，可爱多了。 费共对云清的到来，感到非常惊讶。他往云清身后看看，没见到其他人，很疑惑。他对于云清发现他晒的水菜，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还热情的跟云清打招呼： “鹿族的巫清，怎么又来了我罗布族，又来交换的吗？如果是想要那种占卜龟壳，我是真没有了。” “不是来交换，只是路过，过来看看。” “就你一个吗？没有其他族人么？木筏船放在哪儿啦？”他还惦记着木筏呢。 “送我过来，就回去了。”云清基本无视费共失望的表情。 费共把云清带到族地的一片空沙地上坐下。 云清看他似乎没啥意思招呼自己吃吃喝喝，虽然自己也不会吃喝他的，可就是觉得这个部族特扣。 她径自从包里拿出一个陶水壶，咚咚咚，先来一气水饱。又拿出一点肉干来，径自吃起来。这肉干，嚼起来，还散发一股盐肉的香味。 看的费共瞪直了眼，吞了无数口水。 “嘿嘿”费共搓搓手，“你这装水的东西，从没见过，真是好。还有你这肉干，看起来很香的样子。” “啊，这个呀，是陶壶，是我族自己做的。河对面那么多部族，只有鹿族才有。 这个肉干，一大块兽肉，加盐腌制后，再熬煮，煮熟后，再暴晒风干。做法挺麻烦的，你看，那么一大块肉，才晒出这么一小条。这还不是用动物油炸的，炸出来的，嘿，更香。” 云清又说又比划的，说完了，直接把剩下的半块肉干塞嘴里，嚼的吧唧吧唧响。 “吸溜，吸溜……”周围好几个吸溜口水的声音，包括对面的费共，都直盯着云清的嘴。 “你们罗布族应该也有肉干吧。” 费共抹了抹嘴巴，自我控制了一下：“那没有，我们这很少看到走兽，看到了，也难抓住。抓住，都是整只烤。”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大鱼干来，也放在嘴巴里嚼。 “不是说西河每个冬天都来么？他们应该会带过来兽肉吧。还有赤火族，虽然跋扈了点，一定要龟壳，但是，总得给点吧。” “西河确实每个冬天都来，还能带一些兽肉，但多数是毛皮，跟我们交换些鱼干和水菜。串换着吃，换换口味呗。那赤火跋扈的很，只会威胁我族，却不肯付出一点点，哪怕肉干也行啊。”说完，还盯着云清的包包。 “呵呵，这赤火是够扣的，你不是说他们是个大族，有六百多人么？应该不至于呀。” “嗨，谁知道，只是听他们说。不过，第一次来，确实来了近百个男青壮，不然我族也不会，不会低头去帮他们找龟壳。”费共一脸的无奈。 “每次都来好些人？如果人少，你们反抗啊！” “哎，后面来的人倒是不多，可也有我族的一半多，他们身下骑着一种大兽，跑速非常快。就算是我族反抗，可，只要他们走脱一个，我族就有灭顶之灾。” 哟，这赤火，看来也驯养了代步的动物。在云清的认知中，这种代步的不是驴，就是马。当然牛也是，但它不快呀，所以排除。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小毛驴，就没有任何优势了。小毛驴自己跑跑还行，载着人，那是妥妥的被其他兽追上。哎，兽心，伤不起，不能比。 “这么凶？那赤火部族的人，是不是长得都非常的高大凶猛。” “那倒是，不过，他们的皮肤略白些，有时，里面也有女的，会更白些，对，就跟巫清的皮肤颜色有点像。” 自觉已经快晒黑成土着的云清，听罢，心里还觉着有点安慰。 “这赤火，也不知为啥需要那么多的龟壳，总不能三年就增加一个巫吧。” “听说，他们占卜是要火烤龟壳，看裂纹的走向判定吉凶。那肯定是烧一次，废一次。我族没有巫，也不知道，占卜是要怎么样。对了，你不是巫么，你没烤过龟壳啊！” 云清摇摇头，看来，这个赤火部族的占卜方法，是龟甲灼卜。这和鹿族的占卜还不一样，听说老巫木的占卜方法，也是和鹿族一样的。 云清还真知道龟甲灼卜，仅限，电视上。可也让她深深的怀疑自己的占卜方法是水货。 “你都没烤过龟壳？那你这巫……”费共嘴有点撇，欲言又止。 云清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这是嫌弃自己这巫了。看他那贱样，不知为啥，她总有要揍这个小部族族长一拳的冲动。 云清当然不会出拳，但是她笑了。 “河对岸的巫，占卜的方法，和赤火是有区别。在我的族里，没有人敢质疑巫的卜术。尤其是大巫的卜术，而我，正是大巫。”云清意味深长的瞥了费共一眼。 这费共就是一噎，他又忘了，巫清所在的鹿族，那是个大部族，比赤火离自己还近，还能乘着木筏过河。这巫清，竟然还是大巫？大巫，怎么自己一个人走出来？想不明白呀！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是费共的态度倒是恭谨了很多。 “赤火还有什么情况吗？”云清来罗布族，就是想了解更多赤火部落的消息。 “我们能知道什么……哎，对了，上次你们走后不久，赤火就来了，还真告诉我一个消息。”这费共说到一半，突然，一拍腿。 看来他是想起了什么。 第184章 换一个信息 “消息？什么消息？谁带来的？” “过来的人叫勾轶，他是赤火一族大长老的儿子。这人还算比较好说话，只在我族呆了一日。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说什么，要抓紧回去，一定要在追莘成巫仪式前，把龟甲送给她。” 云清眨眨眼，这算什么消息，不就是说有个叫追莘的人，成为巫了嘛。 “就没了？” “没啦。” “再想想，还有什么？” 费共刚要说话，可他一看云清认真期待的表情，就是一愣。心想：我为啥要告诉巫清这些消息呢？咋聊到这上边的呢？ 他疑惑的看向云清：不会她本来就是想从自己这，得到这些消息吧。 低头看看云清的包包，心想：哪怕换几个肉干也好啊。可惜，一时没注意，秃噜嘴了。他遗憾的对云清说道：“真没了，我们是谁啊，赤火族，根本不愿跟我族多说话，只想拿东西走人。” 好吧，这可以理解。 强国对弱国，可不就是没有共同语言嘛。有，也是为了从对方得到什么。 云清从包包里，拿出一些肉干来，递给罗布族长费共。总算从对方口中，知道了一点赤火的消息，总要给出报酬。 “尝尝我族的手艺，还不错的。” 看着手上的肉干，这绝对是意外之喜。费共笑眯眯的，赶紧拿起一个塞嘴里，一嚼，脸皱在一起，可似乎又有点享受。都在嘴里了，也只能继续嚼巴嚼巴。旁边的族人都凑到他跟前，流着口水瞅着他。 费共嚼够了，总算咽下了这一口肉，费共吧唧一下嘴，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肉里有盐，很多盐，省着点吃。”然后才把肉块一人分一个。 这些族人一听族长的话，眼睛更亮了，等分到肉块，却不急着吃了，伸着舌头，一点点舔。 云清：…… 费共一边回味着嘴里的咸肉味儿，一边对着巫清问道：“哎~，巫清，我听说，在河对岸，有个有盐部落。他们占着一座盐山？” “是呀。有盐部落，拥有很多的盐。” “我族，只能在深冬时节，等西河族人过来时，才换一次盐，少的可怜。有盐离我们太远了，就算能去，也回不来。河水只结冻十天多点。”费共说的甚是悲苦。 “哎，我族一直缺盐，平时，都是尽量喝猎物的血，没有猎物血的时候，才敢吃一点点盐。” 倒不是费共会演戏，在云清来之前，这片荒原上，哪个部落不是如此？只有谁比谁更辛苦，没有谁比谁更富有。 就算是现在，鹿族的生活是比以前好些。但那是他们跟自己过去比，跟同在一片天下面的其他族相比。即便如此，食物依然短缺。 想一想，三十亩地粟谷是什么概念。现代一个北方庄户正常拥有的田地数，就大约是这些。而亩产，更是比这些刀耕火种的田地，高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鹿族的那点田地，只够偶尔打个牙祭罢了。生活依旧艰苦。 而罗布族，四邻不靠，又资源贫乏，只有更辛苦。 “我倒是有一些盐，可以跟你们交换。” “真、真的？你需要什么，鱼还是水菜？这个时节可没有黄果。”费共和他的族人，眼神一亮，惊喜的盯着云清。 “当然是真的，巫清从不说谎。只是我不需要你的鱼，也不需要你的水菜还有黄果，我想知道占卜龟在哪里能捕捉到？所以，我只是换一个消息而已。” 罗布族人一呆，扣扣耳朵有点不相信。赤火族非常的需要龟壳，但是从来没问过，在哪里需要捕获到占卜龟。因为他们一听是到水里，立刻就失去了兴趣。 可现在巫清问了，难道她会水？不可能，会水，上次怎么没游过水？ “是在水里捕捉到的占卜龟，岸上是没有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地点。” 费共：…… 不想说，他给赤火捕捉龟壳的时候，有时还可以多捕捞几个，跟鹿族交换，也能赚不少毛皮呢。想想上次交换到的毛皮，费共心热的很。 可是一想到盐，他更是想要。毛皮，自己也能偶尔得到，可是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费共心中特别的犹豫，一时，难以取舍。 云清看他支支吾吾，心想这家伙，估计是想多赚点。 “毛皮还是盐？或者，两个都来点？你说说看。” “木筏行吗？”费共期待的看着云清。 其实看过鹿族的木筏后，他回来自己琢磨过了。也花费了很多力气，砍了些一些粗细，长短差不多的树木。 只是，那挂在木排上的皮囊，自己怎么也搞不出来。不加皮囊，木排到水里就沉。而且，木牌上的绳索，也是个大问题，绑不牢，一整就散架。最后，也只能放弃。 如果有木筏就好了，盐和毛皮，至少，能换到。不会有想换都没得换的绝望感。 费共都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不用在盐和毛皮之间二选一，真是个聪明的决定。 只可惜，云清当然不会同意交换木筏。 在得知有个强大部落在河对岸后，云清当时没想到。后来想想，中间隔条天堑，未尝不是对河这边部族的保护。 一旦被赤火奴役的罗布族拥有了木筏，那就太有可能被赤火发现，并强令征用。到那时，河对岸的部族，可能就惨了。 交换木筏一定要慎重，更何况，一个占卜龟的信息，还不足以能换个木筏。 云清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费共期待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太失望了，选择很困难的好不好。 “我选择，以后用龟壳跟你们换盐和毛皮，行吗？” “嗤~”云清笑了。 “你可能不知道，河对岸的巫，都是一副龟壳，用到死。中间不会用任何其它的龟壳。我们可不是用火烤的方式占卜。” “啊，这样啊！” “对呀，就是这样。你看我才从你这换了一副龟壳，你要换龟壳，在你活着的时候，不会超过三套。” “你，你怎么知道？”费共张大嘴巴。 “我算的。”可不是算的，巫获一个，有盐继承人如果没有，也得想法从这淘换一个，阿福，也得给整一个，这妮子，有点天分。 这几人都比这个费共年轻不少，当然也可能有例外，一场大病，比这费共死得早。但这不影响云清此时胡诌。 第185章 深潭水 听到云清的话，费共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巫清的话，自己是信的。就不说河对岸有多少个新巫了，就说自己这边，每三个夏季才能捕捉一次。得到的龟壳，还要分赤火一套，自己最多能剩得一套。倒霉的时候，一套都剩不下。 就算是每三个夏季，族内都能多得一套，可自己，又有多少个夏季可活呢！ 罗布族的平均寿命，三十不到。 在自己死之前，最多换三套，这，太可能了。 哎，费共有些悲哀。不过转瞬，他又有了新想法，他眼神闪烁： “要是让我族告诉你捕捉占卜龟的地方，也是可以的。不过，这盐的数量……” “嗯，你是告诉我地方，不是直接给我龟壳，你要考虑清楚。也许我看过之后，还要继续让你们捕捉的。你先说个数吧。” 费共想了想，就把一个背篓拿了过来。然后把手放在了背篓的上边缘，眼睛看向云清。 云清回视他，他也看着云清。 云清坐直腰，来来来，比一比，看谁先眨眼。 费共最终没挺过云清，他只好把手从背篓上边缘，往下移动了一个巴掌宽。 云清继续没反应。费共的手继续下移。 然后…… 直到费共的手移到背篓的三分之一处，云清才点点头。 罗布族没盐吃，是可怜。但，云清却不能拿鹿族的血汗，来当善心施舍。她要是有盐部落的，那她倒是可以大方一点，可惜，她不是。 盐现在当然不能给，云清要求先看过地方。 费共看看天色，无奈道：有点远，只能明日再去看。 云清挠挠头，是啊，天色是不早了，可她真不愿意在罗布族住。罗布族，鱼腥气太重，熏人。可也没办法。 费共虽然小扣，可还是捞了一条大大的金翅鲤鱼，请云清吃。 这回云清高兴了。拿出自己的陶罐，加上盐，还放了一点葱姜，咕嘟嘟的一顿煮。炖好了，分了一半给费共。 费共也不暗自心疼了，大快朵颐起来。 随便在罗布族对付了一晚，次日，嚼了一些肉干，就随费共出发，去占卜龟三年出没一次的地方。 云清以为，占卜龟出没的地方应该是，河的上游。结果，猜错了。 费共带她往远处那片稀疏的树林走去。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那片树林，稀稀落落，歪歪扭扭，一看就营养不良。 费共指着其中一种矮矮的树说： “这个就是黄果树。我族吃的黄果，就从这种树上采摘的。” 云清“嗯”了一声。就垫着脚，从这矮矮的树上，掰下几个树枝，放到了背后的筐里。 费共暗自自责，干嘛要告诉巫清呢，这几个枝子，夏末的时候，会结很多果子的。 费共领着云清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这片林地，再走一段路，远处出现一片石山，大约有七八房高。这山，可够秃的，一棵小灌木都没有，只有在一些坑洼处堆积的土上，长了一些草木类植物。 费共喊着巫清，登上了这座山。云清已经很累了，可这是自己用盐换来的，再累也得坚持。 吭哧吭哧才爬到了山顶。 “哇！”眼前的一幕，把云清给震到了。这里峰不算高，峰顶自然没有皑皑的白雪，可是…… 这，这是天池？水平如镜，山是岸。 周围竟然一共十二座山峰，把这湖团团围住。云清不禁yy，里面有没有水怪之类的，如果是这里才能捉到占卜龟，她决定不冒这个险。太可怕了，有没有？云清在大海里游泳，都没看到这个来的可怕。 云清尾椎骨发麻，还好，费共没给她指这里面。他嘿嘿笑着，带着云清，又往旁边峰走去。然后，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峰，最后终于在两峰之间停下脚步。 嗬，远看，倒是没注意到。这天池水也不是被死死的围住，竟然在这两峰之间，有个豁口，正好够一丢丢天池水，倾泻而出。另一侧，竟是一小块断崖。 一丢丢，也够形成一个瀑布了。 费共左拐右拐，竟然下了这座峰，到了瀑布底下。 底下，是一处潭水池。潭水满溢，流出的水，在山间形成一条淙淙浅溪，最后不知流向何方。 “那占卜龟就在这水里了。”费共有点得意。 云清从这往下看，山下，就是一片平原。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费共涮了。有平道不走，走山峰。 她转头看看费共和他的族人么，呵呵，虽然因为攀爬山体，累的有些脸红气喘。可自己也不算倒霉，至少，还看了不同的风景不是。 没理会费共等人的恶趣味，她看向这谭水。 这天然形成的水池倒是大，起码有个百来平。至于深有多少，这得问费共。 “这水有多深？” “嘿嘿，得有三四个你那么深。” 五米左右的深度，这可不浅。 “里面有鱼吗？或者说有什么凶悍的动物吗？” “没有，里面连个小鱼都没有。只每隔三个盛夏，不知从哪来的占卜龟，在这停留三天。我族也是经过很久的时间，才知道有这情况的。” 看来，摸清这规律，罗布族花费了很多年，或者是几代人。 “哦，对了，这水底，没有鱼，却生长着一种长在石头上的植物，每隔三个夏季，就是占卜龟出现的那几天，石头上的植物会由灰色，变成红色。占卜龟就等着吃这个。” 呦，这是成精了。 “你们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的?” “不知道啊，都不知多少代了。其实不止赤火和你们鹿族，也有其他族，偶尔和我们交换一下。只是很久才碰上一个。” 河对岸，虽然少，但还是有龟壳，比如从黑彘缴获的龟壳，就是自己用的龟壳。还有巫木用的，巫满用的。应该还是有什么渠道，让他们能获得龟壳。或者说，有什么办法渡过河。 不是不可能，以前云清不也是从河对岸过来的吗？或者，主河道，可能是很多的支流逐渐合并而成，越往上游，越浅，水流也越缓。 云清望向费共：“下水试试呗。” 费共倒是没推脱，然后，云清就看到他，唰唰，把他腰间仅有的短皮裙脱下，一个鱼跃，就跳下水。 云清：…… 云清默默把背篓和包包摘下，掏出泳镜带上，“噗通”一声，也跳下了水。 这操作，也吓坏了，所有跟来的罗布族人。 第186章 云清没管上面的人如何惊讶，她只管往下潜水。眼见先进去的费共已经潜到水深一半处，他回头看到了云清，不过他没理，也没有继续下沉，而是转而往山壁处游去。 这山壁可不是靠近天池的那一侧，而是靠近自己跳进水的这一侧。也得亏如此，如果要在对面，距离远要先游过去不说，还要穿过瀑布激流，那就难多了。 且说云清跟着往这边游过来。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的池壁上，长着很多像珊瑚一样的东西，软软的，短短的，呈现银灰色，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灰色光芒。 费共近看云清，估计看她戴的眼镜，奇怪，愣了愣，转而，用手摸了摸这些银灰色的东西。 没毒，可以抓。云清二话不说，手中出现一把铲子，唰唰，铲下几片片，用手抓住，就开始往上浮。 不行了，受不了了。 呼，云清从水中冒出，大喘一口气，在一个略微有台阶的地方，爬出水面。收起泳镜，赶紧从背篓中找出一块毛皮披在身上，这水忒特么凉了。 云清此次就是探个路，满足下好奇心。可看这情形，可以操作。 怎么操作呢？当然不是自己，有能在水下呆二十几分钟，甚至呆到半个小时的人，那就是海族人，到时候，她把人一请，付点报酬，要是再用上趁手的工具，收获肯定不是罗布族人可比的。 费共紧跟在她身后出来。眼神向云清的手上看来。 咦？怎么灰色的刀，变成石刀？另一只手的植物，也没了？费共揉揉眼，没看错啊。这，眼花了？ “你、你的刀？” 云清摆了摆石刀，“怎么了？” “你挖的龟草？” “嗨，憋气太久，上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注意，又掉回水里了。”原来他们把这东西叫龟草。 “啊？是这样？”费共挠挠头，也疑惑了。出来时，自己可没注意那么细。他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巫清，带你来占卜龟出现的地方了，你答应我的盐，什么时候给啊。” “现在就可以给。” 云清早在背篓里做了伪装。真就掏出了三分之一背篓的盐，给了对方，当然了，连皮子都免费附赠。 费共又惊又喜的，惊得是巫清背着这些盐，跟他们爬了这些山吗？要不是眼看着从背篓里掏出，自己实在是都无法相信。 这回盐换他们背了，这费共，果然耍了坏心眼子。回去的路，就直接在这座峰下山，走平路，只在山脚下绕了小半圈，就到了当初爬山的位置。 这土着脸皮厚的很，此时，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 一行人，往回走，又经过那片林地，云清哼哼的又折了一些黄果树的枝桠。上次她洗了一个吃，在这世界里，已经算是味道不错的果实了。 走出这片稀疏的林地，再往前走，花一个时辰就能回到罗布族了。 云清却停下了脚步。 “费共族长，我们就此告别吧，我要去往南方，你说的那个赤火部落，去看看。” 费共一副你看看，我果然猜的没错的表情。过来就是从我这打探消息的，然后摆出一副吃亏没得找的倒霉脸说道：“好吧，巫清，赤火部落，据说距离我族，要三十几日，你一个人，要小心啊。” 云清倒是真诚了笑了笑：“好，我会小心的，费共族长，再见了。” 云清也不废话，转身往南走。 费共在后面喊：“嗳，巫清，说是赤火在南面，但是不是正南，我也不知道啊！” 云清冲他摆摆手。 别说是不是正南了，是不是三十几日的距离，都是两说。要是从赤火嘴中得知的，那势必只能做个参考，倒不一定是真的。 可云清，也只能往南走。 眼看双方没了影子，云清先跳进空间，她先把从潭水中铲下的龟草拿出来端详。 当时在水中没有仔细看，可现在一看，就有点发毛。一根根透明的管状物，软软的，富有弹性。这东西，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 如果云清没猜错的话，这占卜龟肯定是来自天池扽。天池和潭水之间的山体，估计在哪里有那么一个洞。 龟草每三年一熟，吸引着占卜龟过来啃食。那这东西，对占卜龟来说得多好啊？也许，这是什么天材地宝说不定。 不知道还有没有活性，先放到水里试试。 云清把龟草放在泉眼周边的玉石上。想一想，又在里面放了一个普通的石块，取一棵龟草挪在其上。 把龟草处理完，又把那几株黄果树枝桠，随意的插在果树园附近。 这才略作休整。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云清带着草帽，骑在驴背上，还能坚持。 走了五六日后，才算是走出了荆棘地带。 越往南走，草木渐渐繁盛起来。荒原上的茅草高的地方，超过人高那都是正常的，好在云清骑在驴背上，而且她会尽量选择在低矮的草面上行进。 云清自带大主角光环，经过最近两次变化的空间，自带规避风险效果，或者说，自带霸气。一路畅通无阻，就算遇到猛兽，猛兽也会绕开。 比如昨天，明明跟一长着巨长獠牙的猛虎，来了个面对面，正当云清以为，空间效果是不是失效的时候，这猛虎竟然一扭屁屁跑了。 虚惊一场，可也让云清越发胆大起来。 这一片属于丘陵地带，如此走了十来日，遇到一片山峦，在山峦间穿行，遇到各种奇怪的飞禽走兽无数，好在没有一个不开眼的，来找云清的麻烦。 倒是云清，为了果腹，经常拿着回旋镖和弓箭，骚扰它们。 在这里，云清还看到一种奇怪的草，叶片肥大，掰开叶片，流出的汁液，粘性特别强。她当时只是觉得这草长得陌生，想要采一株看看，结果汁液滴在手上，过了一会儿，手被粘的特别的难受，洗也洗不掉，最后在空间中，一点点搓，才勉强搓掉。这效果，比之502胶水，也不遑多让。 还有一种灌木，上面长了一串串小珍珠粒大小的红豆豆，搓一搓会起气泡，去污力很强。 这两种植物，云清当然多多的笑纳了。空间的土地，就没有移栽或者移植不成功的。 还有，云清还遇到了传说中的灵芝草，长在一块倒伏的巨木之上。云清干脆连巨木一起，收入空间。 至于有没有遇到其他天材地宝？有，那肯定有，但云清她认识吗？不认识，反正她是看到特殊的植物，就会移栽空间，至于看起来不特殊的，都擦肩而过。 因为实在收集不过来。 第187章 落乌族 云清在山峦间行了七八日，遇到此处最高一座山峰。 虽然挺拔高耸，可也没到不能爬的程度。云清反正无事，一时兴起，干脆决定爬山。中间停了不知多少次，进空间也吃吃喝喝多次，才最终爬到封顶，可也累的一个狗喘。但好歹，终于有了一览众山小的体验。 山顶罡风不小，可也够刺激。往下一看，近处，还有几个低矮的山峦要经过，远处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有一个白亮亮的“湖泊”镶嵌在西南面。 咦？那是什么？ 这回云清临时目的地有了，就是去到那个湖泊看看。 又花费了两天的时间，经过一番辛苦，才算是翻出了一座座山。然后云清就驴不停蹄的往西南跑去。 一路走来，草木渐疏。走了大约半天多的路程，草木已经消失了，才算到了湖泊跟前。 这是什么湖泊？这分明是一个盐湖。 环湖有一圈圈银白色的盐带，就像是给湖面套上了银白色的项圈，非常的美丽。 这盐带上，到处是析出的盐粒。而整个湖面，覆盖的都是晶莹的白色盐晶，银装素裹，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夺目。 哎，这是块宝地。这要是哪个部落霸占，就又出现一个有盐。只是看这情形，应该是没有被谁霸占。远处，还有些动物悠闲的过来啃食盐粒，完全没有部族出没的身影。 云清走到哪，羊毛薅到哪。她走进湖里，不管三七二十一，采了很多盐晶。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吃。不管了，什么时候，没有盐了，这也是备用不是。 外面一圈圈盐带上面的析出盐，跟湖里的有些不一样。云清也收集了一些，单独放置在一个地方。 她叹息了一阵罗布族，他们要是到这里来，总不至于缺盐。 最后在盐湖地带又逗留了一会儿，欣赏够了自然的神奇造化，才开始绕过盐湖继续往南走。 没想到离开盐湖才半天不到的时间，竟然进入了一个部族的族地。好在已经傍晚，看不真切，云清的视力比土着强很多，提前发现了对方，并躲藏了起来。 这些土着大约有个七、八个人，肩挑手提的，这是狩猎归来。他们一行人正往西南方向行去，那应该就是居住地的方向。 云清悄悄跟在后头，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前方有族群聚集。 她躲在一个山包后面，看到前方地面上，稀稀落落搭着几十个窝棚。有一些身着皮毛的人，在族地上走来走去的忙碌着，也能看到他们彼此还发出声音沟通，只是离得远，也听不见。 虽然夜色降临，可对方的样子还是能看清。 个头偏高，也很健硕。皮肤没有河对岸那帮人那么黑，略白些。关键是头发，被他们用绳子束在脑后。这是不是说明，人家比较开化呢？ 当然，现在鹿族在云清的带领下，大部分人都知道洗头发束头发，可那之前，看起来真的是更野蛮。 云清偷偷观察了一阵，只从煮食和处理猎物上，倒是没见有多不一样。 云清偷偷退后，找了一个较远的地方，进入空间。 今日太晚了，明天，看她跟这个部族的人，来个偶遇再说。 次日，云清略作了一些准备，这才跳出空间。好在，周围没人，天上太阳都老高了，该去狩猎的，肯定已经出发了。那么部落内，更多的，应该是女人和孩子了。 云清斜挎着包，背着背篓，往对方居住地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被叫住了。 原来是在附近采集的女人，蹲在地上，云清没注意到。但人家发现她了。 云清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周围已经有好几个女人向她走过来。 “*#$%……” 云清一愣，竟然语言不通。没事，这她有经验，忙微笑着，摆手打招呼。 “我是从北面来的。”云清拍拍自己，又指了指北方。 这些女人很好奇的看着云清，云清放心了一些，好歹没立刻抄起手上的石制工具砸过来，就说明有门儿。 云清从兜里掏出一把肉干来，拿其中一个，递给最近的那个说话的青年女人。 “肉干，吃。”说吃的时候，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对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放在嘴里嚼了一口。显然，看她表情，肉干味道还不错。 云清笑眯眯的，赶紧又把手上的，一一分出去。其他女人，看第一个女人吃了，也纷纷接过来，嚼了嚼。然后就“嗯嗯的”估计是赞不绝口。 云清又拍拍自己：“清” 说话的青年女人，估计明白了，也拍拍自己：“逐木。” …… 一刻钟后，云清已经坐在人家的居住地上喝水了。等晚上，男人们回来的时候，云清已经把他们部落的语言，会了至少一半。 云清不是语言天才，但问题是，这些土着的词语特别的少。有限的东西，有限的语言，学起来自然快。 云清又遭到一波围观，这都是正常现象。不仅她被围观，她的背篓和刚刚拿出来煮水的陶锅，一样被围观。 男人们七嘴八舌的跟女人们了解，这个陌生人都是个啥情况？云清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一个柔弱的女性，总是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云清的到来，除了好奇她的一身行头，倒是没有引起对方的忌惮，还热情的分了她一块肉。 在这个部族呆了三天，云清基本已经和他们对话自如了。 原来这个部族，叫做落乌族，族人也不过七八十人。族长就是逐木，那个第一个跟她说话的青年女人。 这几天，云清就跟逐木住在一起，白天，则和她们一起采集。 混熟了，云清也就可以跟他们打听事情了。 “逐木，你知道赤火部落吗？离这里有多远？” 逐木疑惑的看了看云清道：“清，赤火部落，我当然知道。哎，我族春秋两季，都要向他们进献一次盐。你是怎么知道赤火的，你不是在四十日以外的地方吗？” “嗯，我听罗布族讲过有个赤火族很强大，想去看看。哦？赤火离着很近？” “罗布族？没听说过。”逐木摇摇头道。 “在北面，二三十日的路程呢，他们族也要进献给赤火一种东西，是占卜龟壳。” “哦，这样。赤火族在东南面，从这里过去，步行，也就八九日。可他们骑一种叫火吉的大兽，到我族，最多不过两日功夫。” “嘶~，这么快？“ 第188章 逐木的八卦 云清很想知道，赤火那个叫火吉的代步兽，到底长什么样子。比起它，自己的驴子，简直是弱爆了。 “赤火平时也是通过狩猎和采集，来获得食物吧？” “嗯，他们是狩猎获得肉食，不过他们采集获得的食物更多！” “哦？”云清疑惑的看向逐木。要知道，云清见过的部落，都是以狩猎为主，采集为辅。就算是鹿族新种了粟谷和小麦，还有山芋和大白菜。但是，主要能填饱肚皮的，还是肉食。 逐木一笑道：“赤火跟我们这里不一样，他们那里多水，水里长有一种植物，根部硕大，可以食用。” 云清第一反应，就是水里长得是莲藕。第二反应，就是，赤火不是火多，竟然是水多。 “赤火部落，竟然是水多，这和她的部落名称可不相符。” “据说是他们的祖先，很早就发现了取火的办法。所以整个部族取名叫做赤火。就是赤色的火焰。连赤火族的图腾，也是火焰。” 想不到，赤火连图腾都有。还真是有底蕴的老牌强族啊！ 原本云清以为赤火部落之所以叫做赤火，想当然的认为赤火族生活在火山附近。这不得不佩服云清的脑回路。 部族能够强大，是跟环境是有很大关系的。 这个部族所在的地方，并没有火山，反而多水。气温比鹿族所在的北方，暖和很多，所以野菜果实也相对丰富。更何况，还盛产一种水生植物，根系发达，而且能吃。 另外，冬天来的晚，春天来的早，深冬温度也没有那么低，自然，这的族人也好过一点。 “怎么取火？” “燧石取火，我族也从他们那里学了过来。能取火，不过，火种还是要保留的。呵呵，虽然我族，要两季献盐，但也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燧石。” 哦，原来是燧石取火，以前好像在哪本书里看过，还有什么燧木取火，不知道和钻木取火有什么差别。不关心，咱有打火机和放大镜，就算两个都废，钻木取火也知道。 “他们的巫有几个？” “巫就一个，还能有几个？”逐木一副你逗我的表情。 部落里有俩巫的云清，有了些优越感。 “上次有人到罗布族拿龟壳，顺口说，一个叫追莘的女子，继承了巫的地位。” 逐木惊讶于云清竟然也知道这个消息，笑道：“我族春日里进献盐的时候，他们上一代的巫已经死去了，现在的巫，就是追莘。” 她停了一下，突然悄声的跟云清道：“听说，追莘是他们族长的女儿。” “哦，这不是正常的么，怎么了？” 云清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神秘，族长的女儿，成为巫，那不是正常的么。 就像是巫木的姨母是巫，巫木近水楼台，启智早，也被推上了巫的位置。 赤火族长的女儿，自然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不一样，整天接触的人层次也高，启智肯定也早。所以，当巫也是正常的。 “我族听赤火族人自己谈论。说巫追莘，经过占卜，说部落族长的继承人，必须是有先祖的血脉，这样才能得到先祖的最大庇佑。他们信奉的神，有一个是他们的先祖。 而她的族长母亲，就是先祖的血脉传人。她母亲，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是她尚未成年的弟弟。” 也就是说不是她，就是她的弟弟，当选族长继承人了？她已经是巫，那就是只能选她弟弟。 这应该也正常吧，山巴部落，本来也是准备让么么的女儿达达继承的，当然了，达达也是非常优秀就是。 逐木这样说，说明这里面有事。她看向逐木，等着她开启答案。 “巫的继承人选，当初有两个。而前任巫原本中意的是另一个叫禺波的，但在最后一关测试，却是追莘胜出。这个禺波，是三长老的女儿。 听说赤火族长身体不太好，而年纪尚轻的三长老，本来是族长的有力人选。” 好复杂。这是，云清来到这个世界，听到过的最复杂的事。 这还是原始部落吗？争权夺利已经白热化了么？连落乌这样的小族，都在八卦，这场争权夺利的戏码。 云清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这种戏码绝对不适合单蠢的自己。 “距离春日，已经过去了许久，想必，该如何，早已经定下来了吧。” “那就不知道了，只待我族秋日献上盐，才能知晓。哎，本来，献上一点盐没什么，多的是。问题是，我族可没有火吉这种大兽。全靠我族人扛，这么远的路，哎！要是能跟罗布族一样，是赤火过来取走，就好了。” “那你族需要的燧石怎么办？” 逐木：“……手上的燧石还能用很久，我们留了火种，只在火种灭了，才需要用到燧石。没了燧石，再说呗。” 云清：…… 从这上来讲，赤火一族算是很不错了。比什么有蛮直接抢光，强老鼻子了。 “清，再说说罗布族，再说说你们鹿族。” 云清：……来而不往非礼也，云清只好说了些。 “清，再说说你们那边其他族”逐木两眼冒光的看着云清。 云清：…… 逐木，绝对是云清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最八卦的人。好在，她从逐木这里，也打听到了很多这周围部落的事。 围绕着赤火族，除了落乌，据说南面还有一个族群，这个部族也是只有近百人，据说那个族群脚长的不一样，他们擅长爬树。 他们会在秋季，向赤火族献上一种药。 这药就是一个非常高的树上，结出的果实。拳头大小的果实长在树的顶端。果实外面是硬壳，果实可以长期保存，里面的汁液能够使得受伤的人迅速止血，还能使受伤后高烧的人退烧。 这果实，不，这药，真好，既止血，还消炎。 云清暗暗决定，要想办法搞一些回来。 赤火族虽然说还算好，可也有点复杂，所以，自己此时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一天后，云清还是决定出发了。 当初跟族人说好的，三个月后，要到河边去接她，现在一晃，已经二十几天了，再到赤火，就三十来天了，回去又要一个月，虽然有一个月的预留时间，可谁知道，在赤火会发生什么？ 所以，得抓紧。之前两次都爽约了，第三次，云清希望能准时回去。 第189章 赤火男孩 云清要走，逐木还有点恋恋不舍。 云清把自己的陶罐送给了她，还送了她一双蒲草鞋。逐木早就对这两样，眼馋的不行，得到了礼物，那是宝贝的不行。 她还知道回礼，塞了一小包盐给云清。 云清暗自翻翻白眼，自己空间一大堆呢，真不稀罕这一点。有啥天材地宝，你到往我这招呼点啊。 自从知道落乌和赤火就是吃那里的盐，云清就决定，回程的时候，她必须得再挖点。 云清跟逐木和她的族人挥手告别，就开始转道，往东南方向行进。 越往南走，草木越旺盛，而且草木的种类也在逐渐变化，水洼也渐多起来。 此时天气已经非常的炎热，好在，三不五时的来场雨，让天气多少凉爽些。只是，一下雨，云清就要躲进空间。这日程，就有些慢。 直到十天后，天气才整个放晴。外面的世界，湿漉漉的。地面上不仅有小水洼了，还有大大小小很多的塘子。 当然，这不是人工养殖的塘子，这些都是纯天然的。 塘子里长着一种高高的植物，叶片呈菱形，足有巴掌大。茎秆如拇指粗细，其顶端抽出一根像高粱穗子模样的东西，可能是种子或者是果实。 像这样的植物，密密麻麻，把塘子整个都覆盖住了。跟“接天莲叶无穷碧”也差不多。 近看塘子的水面上，覆盖一层绿绿的，不知道是水藻还是什么小小的浮游植物。水下是什么情况，是看不见的。 云清试着拔起一根那种高高的植株，费了好大劲，结果薅起个断茬，断茬底下的根没出来。从断茬上也能看出，这个植物的茎秆是中空的。 云清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就是那种赤火的主食。本来以为是莲藕的，只是，真没看到一棵莲。满眼都是这种东西。 干脆拿出铁锹来，在塘子的边上，就着一棵这种植物，伸到水里开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真让她挖出来了。 好家伙，这根部，得有三十公分长，粗细程度似女人的手腕，表面颜色是白色的，只是不是一节一节顺着长，而是像姜一样，分叉。 云清挖的这个，还不是个胡愣个儿的，应该掉了一个分叉。从断面看，倒是跟菱角的果瓤有点像。 看来，赤火族，应该就是吃这个了。 秸秆顶上的穗子，应该就是种子。秋季，种子成熟，掉落到塘子里，来年又可以发芽生根。这可比辛辛苦苦种粟谷、种小麦强太多了。赤火族等现成的就行，云清暗自好个羡慕了。 然后……就琢磨薅羊毛。 只是现在这植物的种子指定没成熟。最后，云清还是没动手，在这边还要待一个月，再等等看。 其实，是她还要在空间中，也要准备个有水的小塘子，才能移栽。她懒，只好先罢手。 这大概已经是赤火的族地附近了。 云清骑着小毛驴，绕着这些天然的塘子，慢悠悠的行进。眼睛也时刻盯着四周，因为，随时，都有可能碰到赤火族人。 “嗳，你站住。”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侧面的塘子边响起，语言跟落乌族是一样的。 云清转头一看，隔着那种水生植物，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正从地上站起来，看来刚刚他是蹲在这的。 他站起的姿势有点怪，看他使劲跺跺脚，应该是在这蹲麻腿了。他的长相倒是和落乌族有些像，头发更顺些，绑扎的也更好。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少年皱着眉头问。 “我？我叫清，从北面来的。你又是谁？从哪里来。”云清看这男孩，刚刚应该是闷闷不乐的蹲在这。这男孩本来就有点八字眉，闷闷不乐的，就更明显了。 “北面来的？那你是落乌族吗？不像，可也不能是罗布族的，你比她们都白。”这男孩眼露思索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告诉你。”这男孩，还是有些聪明的。自己不仅比落乌和罗布白，比这男孩也白。当然，这已经是黑了多少度之后了。 男孩想了想，回道：“我是岱，当然是赤火部落了，这里，可是我们的族地。” 这云清当然是猜到了。除了赤火，还能有谁？那个能爬树的族群，还要更往南呢。 “我是从北边鹿部落过来的。” 这男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北边？没听说北边还有什么鹿部落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呃~我就是出来走走，顺便换点东西。” “你要换什么？” “这还不知道，什么稀奇换什么。” 男孩：“……那你用什么交换？” 云清还骑在驴上呢，她把脚抬起来。 “呶，看到了吧，就用脚上这个。”她从逐木那里已经知道，赤火也是打着赤脚。 这男孩看了看她脚上的鞋子，果然稀奇了一下，不过他马上被驴子吸引了。 他其实早就看到了这奇怪的动物，只是刚刚他得先关注陌生人。现在交谈了一会儿，自觉熟悉了些，摸清了对方的情况，马上就转向这个陌生的动物。 他绕着驴子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 “它叫什么，看起来有些小巧。” 云清：……云千里小的时候是挺可爱的，现在嘛，有点说不上，但无论何时，也谈不上小巧。 然后，云清就见他往侧面跑。过了一会儿，看他跑向一处植物密集的塘子后，那处植物有些高，只见他露了一个头。 他大声的吼吼了几声，然后，就见一个灰白色的披毛大兽，慢慢站了起来，接着跟这男孩走了出来。 怎么说呢，头有点奇怪，头顶竟然有一个角。俩耳朵很小，头面略长，长得跟驴、马什么的都很像，反正一看就是食草动物那种温顺的脸。 脖子长，身材壮硕，比马还要高大些，腿也很长，蹄子跟马蹄有些像，看起来很有力量。 果然，八九日的路程，两日就能到，绝对不虚。如果紧着点走，再快，她都相信。 只是这长相，就觉得有点傻。这大兽，嘴里还唾沫唧唧的嚼着东西。反正看起来不太顺眼就对了。 这大男孩不知是怎么做的，一下子就窜到了这大兽高高的背上。 这男孩有点得意的看向云清。 “嗳，那个清，你要是来赤火部落，那就跟我来吧！” 云清咪咪一笑，呵呵，这回可好了，有了引路人，这样进赤火，肯定更好。 第190章 岱所骑的动物，果然就是她听说过得速度极快的大兽，火吉。 火吉腿长，看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迈，可驴子要跟上，就得，嘚嘚嘚的小快步跑。 “岱，你在那边蹲着干嘛呢？”云清没话找话。 “……我只是有些愁，我母亲的病。” “巫看过了？” “当然看过，也吃了药，巫祷都不知做了多少，就是不好。” “你母亲什么病？” “不知道，从上上个秋季，就开始了。身上没力气，总是头晕胸闷，还会偶尔咯血。” 这是什么病，完全不清楚。 云清摇摇头，快别想了。自己就是一普通非医学专业的学生，别以为跑到原始社会，自己就是神医了，就真是能沟通神的巫啦。 云清撂下这件事，想不明白自然不再想。 两骑一前一后，往前走，走了越两顿饭的功夫，就看前方一些塘子里，有人在采集，有男有女。 “她们采集的东西叫什么？” “白根。” 云清：“……你们部落有这东西，是不用为食物发愁啊！” 岱冲她翻了个白眼：“哪有这种好事，这种白根只在夏中到秋初才有。即便是现在的夏中，白根也勉强才能采摘。采早了叫苦根，采晚了叫苍根。苦根味苦，还有毒。苍根没毒，瓤却跟干柴一样，不能吃。” 云清：那倒是可以在这段时间采集，储存起来留待冬天吃。 岱：“白根采下来不易存放。十来天后就会腐烂。” 云清：“那你们最多吃两季就没这种食物了？” 岱有点得意：“族人倒是想了个办法，把白根刮掉皮，敲成碎渣，然后泡在水里。很快，就从白根碎渣上，掉出白粉末，沉在水里。去掉这些碎渣还有上面的清水，只剩下底下的白粉泥，再拿到太阳底下暴晒。晒干，就是干干爽爽的白根粉啦。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云清向岱伸处大拇指：“高，你的族人们很厉害。”析出的白粉，应该就是淀粉了。 岱挠挠头，嘿嘿笑道：“也不是我们想的，是先祖们。不过，虽然这样可以储存，可是，要很多白根，才能收集一点点白根粉。冬春二季，也要省着吃。” 晓得了，晓得了，云清决定一定要搞些回去种种。制成白根粉的方法，这么简单就说出来了，哈哈，又学一招。 云清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此时，已经有族人发现了她们，纷纷站起身来，往这边走来。 都好奇呗，好奇奇怪的动物，好奇它身上还驮着一个陌生人。 除了进献的人，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过来，还是一个人。 围观什么的，太正常。 “岱，你去哪了？巫追莘早先还在找你。”一个中年女人对岱说道，眼神却是盯着云清。 岱看也不看这人，有气无力的回道：“哦，知道了。” 云清倒是冲着这些人笑了笑，还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或许是岱在前头带路，他的族人们，除了在两侧好奇的上下打量，以及互相私语之外，倒是没有做出其他任何行为。 这个岱，到底是谁？ 首先他母亲身体不好。然后，巫找他，他也不怎么上心，说明他对巫的敬畏之心很弱。而族人们和他，彼此之间的态度，似乎也不是普通族人之间的感觉。 云清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把从落乌族获得的信息对号入座。岱，应该就是那个族长的儿子，追莘的亲弟弟，那个要被她们推上族长座位的人。 赤火族的族地位置，竟然也是在一个石山下，这是这座石山实在是够矮，而且坡度特别的缓。赤火族倒不是在石山的洞穴中生活，而是在石山前面一块稍大面积的干地上，搭建一座座木房。 相比河对岸任何一个部族搭建的窝棚，这木房子可显得高大上的多。 越往近看越稀奇。这应该是一种最简单的干栏式建筑。什么意思呢?就是这边多水，所以赤火族给自己发明了适宜的建筑，就是用竖立的木桩构建出高出地面的底架。木房子就跟鹿族的土房样式很像，一个“介”字。而木房子就建在底架上，底架与地面之间则是中空的。 云清眼尖的发现，赤火族人确实比北方那些部族先进多了，没有云清，她们也已经用了榫卯技术。 俩人进了族地，自然也引起来族人的关注。 岱没有理众人诧异好奇的眼光，带着往建筑群最里面走去。 来到一处更大的房子面前，岱从火吉身上跳下，云清也自驴背上下来。 岱喊道：“母亲，来了一个外族人。” 从这个房子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比岱要大上几岁，额头宽耸，特别突出。她的眉毛倒不是八字眉，可眉间也带着一丝忧愁。她一出来就冲岱轻声的训斥道：“岱，小点声。母亲刚睡着。” 岱像个叛逆的少年，但也知道自己不对，嘟囔了一下，到底不敢顶嘴。 这女子这才看向云清。 显然，她看到云清也是一愣。第一感觉就是白，第二感觉，就是水灵，不像是生活在这一片天地的人。然后，她就看到了云千里，也是好奇极了。 她刚要张口跟云清说话，房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明显气不足，有些衰败。 “追莘，是谁啊？” “母亲，来了外族人。” 房子里停顿了一瞬，才传出声音：“那领她进来吧。” 追莘看向云清，云清朝她笑了一下，这一下，让追莘一愣，但第一面，印象很多。 她犹豫了一下，才冲云清道：“外族人，我母亲是赤火的族长，你先进来再说吧。” 云清当然要进，只是，她看一眼云千里，就有点担心。别被人抓去烤吃了。 追莘看出她对驴子的担忧，道：“把她拴在门口，岱在房子门口坐着，他也能看着点。”说话的同时，随手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木桩。 云清赶紧把云千里往旁边拽拽，把缰绳系在那块石头上，从背篓里拿出草来，放在地上。 底架跟前有几块石头，高高低低，正好形成台阶。云清踩在上面，跟着追莘，进入房子。 房子里的光线不算暗，因为她所谓的门，真的是开的老大，而且是没有门板的门。房子的地板是粗糙的木板。在房子的里面，地板上铺着毛皮，毛皮上，靠着圆木墙壁，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赤火的族长。 第191章 要夹尾巴做人 房子里，云清和赤火族长对坐，追莘则坐在她母亲的旁边。岱坐在门口的木板上，他眼睛盯着外面的驴子。耳朵，却支愣着，准备听里面的谈话。 赤火族长看起来并不年轻，非常的瘦，脸色也很苍白，像是掏空了身体。可能是疾病，让她显得也特别的老。但是眼神倒还算沉静、锐利，这倒的确是一个族长该有的眼神。 云清上来先来个自我介绍：“赤火族长，我是来自北方鹿部落的云清。我一路往南走，听说这边有个超大的部落，所以就专程跑过来看看。” 随后，又把自己在赤火族地附近，遇到岱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赤火族长隐晦的看了他的儿子一眼，转而又望向云清，勉强提了提气，笑道：“这倒是稀奇，一个小女娃子，竟然自己独自跑出来。鹿族，到底离着有多远呢？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我族离着很远，具体多少路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从族里出来，到现在，快两个月了。中间有经过罗布族和落乌族，略微停了几天。” 嘶~，赤火族长和追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远，问题是，一个女娃子自己走了这么远，她们有些不可置信。 “哈哈，我自己也不相信呢，不过我总是很幸运，极少碰到危险。”云清不得不干巴巴解释一下。 当初在罗布族的时候，听说赤火族，就觉得，赤火族对河对岸的民族是个大威胁。不过，现在站在赤火的角度，倒觉得，还好吧，比起有蛮这样的直接抢光的部族，不知好了多少倍。 赤火族长很难相信云清的话，但事实上，她就是一个人来的，周边又没有其他部族，不信也得信了。 “我是赤火族长，启。这是我的女儿，也是赤火部族的族巫，追莘。” 哈，云清赶紧冲她们笑笑，也点了点头，总算是双方正式见面了。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出来呢？” “实不相瞒，我对植物特别的感兴趣，在北方，我见过的陌生植物，都要采摘一番。我听说，南方的植物种类更多，所以才特地跟族内申请，出来走走。来的时候，有族人相送的。只是送到罗布族附近后，我就叫他们回了。” 族长母女俩对望了一眼，族长道： “你们族人还真是放心” “是啊，习惯了。” 赤火族长和追莘：……这事还能习惯，看来这个清，经常不着家。 追莘眼神充满了期待，看着云清追问：“清，你既然对植物感兴趣，应该，也认识很多草药吧。” 云清：……我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在自己看来，所有的草都是草材，关键是咱不知道药性而已。 她有点尴尬道：“这，我只是单纯的喜好植物而已，认识的草药特别有限。” 可即便如此，追莘也双眼冒着希望的光，“清，那你看看我母亲。她的病能不能治？” 云清：…… 这节奏也太快了吧，我还是陌生人嗳，还没聊几句，怎么就上来问她母亲的病自己能不能治？看来族长的病，不止半大孩子岱发愁，追莘也是特别的担忧，一心扑在这上面，才能和陌生人没聊几句，就提出看病。 可惜，她是真的不会。 “追莘，不要为难外族人清了。我这病，前任巫也没能治了。” 启的病，刚好在前任巫还在世的时候发作的。只是，前任巫也是束手无策。没过多久，前任巫又离世。没有经验的追莘，那就更治不了了。 追莘不赞同的看了眼母亲。可她刚要说话，启就开始捂住胸口，剧咳，终是咳嗽出一口血来，才气顺了。 追莘赶紧到墙边，一堆物事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红色硬壳的果子出来，用石锥敲碎，把里面的汁倒到石碗里，给她母亲一口气喝下。 一系列动作，虽然快，但也有条不紊。看来，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无数次了。 已经气顺了的族长启，抱歉的看向云清，：“我久病，经常会这样，没吓到你吧。” 云清摇摇头。 “你们族有多少人？” “四五百人吧。”真不是撒谎，四百多人，再加上陆续有孩子出生，存活率也比以前的高，冲五百大关，也不是不能想。 哦？母女俩又对视一眼。想不到北方还有如此大的部族，跟赤火族比，也没差多少了。看来这罗布族，隐瞒了消息。 “你骑的那个叫什么？” “驴”这是岱抢着说的。 母女俩一愣，看看岱，又看向云清。 “呵呵，确实叫驴。是我族的代步动物。” “跟我族的火吉一样。北方没有火吉，只有驴子吧。”追莘问道。 “对，我还是第一次看过火吉长什么样。但是驴子，我们那边很多。”蠢萌呆傻，就是火吉的面相。但是速度，真不是盖的。 …… 云清讲了一些，北方和南方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这一家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直到，启精神不济，追莘赶紧让她躺下。云清自然也止住了话头。 “追莘，先让清，跟你住在一起吧。”启硬提着精神交待她的女儿，然后又跟云清道：“你若想采些植物，就近的可以叫岱陪你去。但是不能跑出族地巡逻的范围。” 云清忙答应。 看着启躺下，昏昏欲睡，追莘这才招呼云清出来，又低声让岱，好好照顾母亲，这才带着巫离开这个房子。 追莘的房子，就在隔壁。 云千里倒是不用挪窝了，绊住它的木桩，正在追莘和启的房子中间。 只是追莘和云清还没走上她的房子，斜剌剌窜出一个身影。 “追莘，来了外族人么？怎么不带她跟长老们说一声？” 云清抬头一看，这也是个年轻的女子，瘦高个，长相倒是这些人中，算是不错的。只是，脸上隐隐有不屑，听她的语调，不像是跟一个巫说话，更像是质问。 “禺波，外族人已经跟族长见过了，也允许她四处走动，采些植物，怎么？有问题嘛？” 那女子闻言一窒，“哼”了一声，然后凶狠很的瞪了云清一眼。 “禺波，注意，你是跟一个巫在说话。” 这个叫禺波，脸上不自然了一下，撇撇嘴，转身离去。 天呀，这刚来，就碰上双方争斗戏码。自己好死不死的，好像被划了阵营。这是自己的短板，嗳，看来在这几天，要夹着尾巴做人，尽量少秀些存在感才行。 第192章 追莘的愁 跟着追莘来到她的房子里，俩人又坐下，这回云清是不打算多说话了，口渴。 可追莘还惦记着问云清，母亲的病，有没见过？认识的植株那么多，有没有什么奇药可以治疗？ 她眼睛闪着亮光，期待的问云清，“清，你们那里有没有治疗我母亲的药？” 云清摇摇头，遗憾道：“追莘，我连你母亲得了什么病，都没搞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有治疗这个病的药呢？再说，我只是对植株有点兴趣，并不知道很多植物的药性。就算知道你母亲得了什么病，恐怕，也不一定能治。” 追莘眼神一暗，但还是锲而不舍，继续问：“鹿族不是也很强大么，那你们族巫呢？厉害不厉害，应该可以治疗吧？” 云清：……我就是传说中，鹿族最强大的巫，就闪亮的坐在你的面前。 她摇摇头道：“鹿族的族巫，跟你差不多大小。”可不是么，自己和鹿草都跟她年龄差不多，比她应该还小些。 从云清这，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追莘特别的失望。 “哎，我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最近，连屋子都不能出了。” 说完她悠悠叹口气，眉头紧锁，眼睛呆呆的看向外面。她没说的是，除了担心母亲的病，还有，随着她母亲病的越来越厉害，族内，三长老那边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只要母亲一不再了，恐怕，她们会立即质疑自己巫的名分。以后岱和自己的日子，恐怕非常难熬。 云清看她不理自己了，心想：这是又愁上了。 云清也不介意人家没理她。只是她突然想起，她说她的爱好是采集植物，可是她身上并没有一棵植物，偷偷盖好背篓掩饰。 等了一会儿，看对方还没动静。 云清干脆掏出陶罐，咚咚咚的喝水，刚刚说的太多了，实在是太渴了。这赤火的待客可是挺差的，话都说的口干舌燥，也没见她们送水送饭送温暖。 喝水声，总算把出神的追莘惊醒了。 她看到云清正在喝水，手上拿的陶罐很稀奇，只觉这个鹿族似乎也很强盛。不过，敌不过她现在的不好意思。招待客人连水都没有，有点不像话，连忙回身，搬过一个石锅。 云清一看，里面装的都是是一些白粉末，颗粒比较明显。 追莘看她比较好奇，就介绍道： “这是我族这边才有的食物，就是外面塘子里看到的白根，这些是白根碾成的粉，我们就叫白根粉。直接用开水冲泡，就能吃了。” 云清嘴角一抽，但她反应算快。一看追莘要给她找石碗放白根粉，忙把自己的陶碗和木勺子掏出。 追莘看她的动作，只愣了一下，转瞬就是一笑，用手抓了一些白根粉放到云清碗里。又自己拿了一个石碗，也放上白根粉，这才站起来对云清笑道：“稍等，外面有烧着的开水，我去拿点。” 等了一小会，追莘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点的木勺，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她直接把热水冲进陶碗了。 “搅几下，凉一点，就能吃了。” 云清用木勺子搅拌着，还要把那些大颗粒的，用木勺子压瘪。充分搅拌成糊糊。云清尝了尝，有一丢丢甜味，但还是不习惯，皱皱眉，还是勉强吃掉。 在外面，不能太矫情。 追莘倒是没有她那么仔细，搅拌搅拌就开吃，只是一边吃一边观察云清。 俩人随便吃了一点，外面已经夜幕降临，马上就要睡觉了。外面赤火族人活动的声音已经渐歇。 云清起身，给云千里又填了草。还跟追莘借了木桶给驴喂水。 然后才从背篓里拿出皮褥子。 “清，你自己在这里睡吧，我要过去照顾我的母亲，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过去叫我。” “啊，好的，你赶紧去照顾你母亲吧。” 追莘去了隔壁，按理说，云清应该自在了，一路辛苦，也能好睡，可问题是，她就是睡不着。 一来，她担心外面的云千里，怕它被人祸害喽，总起来去看它，是否还安然无恙。 虽然对方一个族长一个巫，可她们的对头，势力也不小。云清生怕自己成了倒霉蛋，要是她们不敢明面上直接打击族长和巫，先拿她们的小客人开刀，也是可能的。要真这样，那自己都没地儿哭去。 二来，也不知为了什么，就是特别的精神，一点困意都无。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牵着着她的心绪。 晚上人睡不着的情况下，就特别容易尿急。 可自己对这又不熟悉，她们可不一定有鹿族那样的茅厕。云清也不想过去折腾人家，看追莘这一家子，脑袋里除了操心族长的病，就是把岱推上族长位了，同时防范三长老一家了。 哎，尿急的受不了，“嗖”，云清进入空间。 空间自然是黑的，但云清有炉子，还烧着火，还是有些光的。云清先找地解决一下生理需要。然后，拿出几个肉干吃掉，又洗了一个水果，咔嚓咔嚓的吃。 没办法，那么一碗白根粉够谁吃的，自己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又一路奔波，饿屁了。 吃喝够了，正要出去，突然，眼角余光，看到泉眼位置，有莹莹的微光光闪动。 咦~，云清急忙走过去。 仔细一看，竟然是占卜龟爱吃的那种龟草在发光。 这东西，一采摘下来没多久就蔫了，就像植物失去了水份。云清担心它们已经失去了活性，把它们栽到泉眼这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但是现在——却发现这几个小东西，竟然又变得水灵有弹性起来，而且，还发着莹莹的光。 这说明它是活的。 让人惊讶的是，它们还长出了须根，须根生长迅速，在其所在玉石上扎了根。不仅如此，根系竟然延长出去，连周边的玉石也没能幸免。 只是之前温润莹白的玉石，现在还是白，就是感觉比没有扎根的玉石，缺少了几许光泽。 云清心一抽，赶紧把其它没遭殃的玉石，扒拉到一边，心疼的不行。这都是钱哪，就算不能当钱用，那也是她的心尖尖。 这植物还真是奇怪，到底有什么用呢？能吸引占卜龟三年一次穿山过来吃，还能霸道的将石头都能戳穿，还在吸收玉石里面的元素。 奇了怪了。 第193章 迟些的报复 云清在这里一边心疼玉石，一边疑惑不解。可她不知道，在遥远的北方，一大群她熟悉的“驴友”早已经过石族山，到达食人族所在的区域外了。 鹿甸和石岩等一行五十几号人，下午的时候，抵达云清最初发现溪流的位置。这里是食人族所在区域外围。再往里走，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停下来休整。旁边草地上，是吃草的驴子。 族长鹿甸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林，把嘴里一根青草嚼完，然后“呸、呸”吐掉。他用大巴掌拍拍旁边的三长老石岩的肩膀，说道：“不行啊，你看这地儿，咱们要是这样晃进去，你信不信？咱们连食人族的一根毛，都抓不到。” 石岩看向族长甸，甸又继续说： “咱们得要隐藏身形。不然叫那些食人族提前发现，往山林深处一扎，咱们累死，也抓不到这些人。” 石岩点点头：“那倒是，要不咱把驴子撂外面吧。” 鹿甸一琢磨，摇摇头道： “不行，听大巫清说，进去还得好一段路呢，要是他们真跑，咱也追不上。我看，咱们还是摸黑去，至少趁着黑天，咱们摸到他们住的地儿。晚上，还是早晨，咱们都能一窝端他的。” “那晚上可不好走。这地上可是有很多石头。” “不好走，也比白走一趟强。咱们离溪边远一点走。大巫清不是说溪流两岸都是坡地，只是石头略多些，能有啥危险。” 石岩有点犹豫，大晚上的，石头多，骑驴肯定有点危险。 “行啦，没啥不行的，就今晚出发。这次，咱们快点解决，早点给大巫清报仇。我也急着回家抱儿子呢。嘿嘿……” 石岩噗笑了一下。 这族长年纪虽然不老，可也不年轻。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亲香的不行。每天就见这大块头抱孩子、哄孩子。 这次要不是为了给大巫清复仇，他也绝不会亲自出来。 最后就这样决定了，现在休整，吃东西喝水撒尿，晚上统一行动。 为啥复仇这么晚呢？那是之前大巫清压着不让，说那边估计该吃的部族，也都让他们抓吃光了。再说，她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就没必要劳师动众的。 族人没办法，云清在跟前发话了，就只能先这样。但这事儿，必须得记下。 这回大巫清又出门了，经过农忙一段时间，现在终于有大把空闲时间，自然要去找那帮子食人族算账。没有说欺负咱们人，尤其还是大巫清，还能好好活着的。 还真得要速战速决，为么呀？回去没多久，就得秋收，也该准备给牲畜打草备冬粮，还要多打些猎物。现在盐充足多了，可以把肉腌制起来。 不单如此，还得去海族人那边。说实话，有盐现在老实了，不敢起屁，而且人家还把盐送上门来，那自然是跟有盐交易更方便。 但是，大巫清交代了，要好好对待海族，而且，跟有盐对上那些日子，海族确实帮了大忙。所以鹿族还是要按照原来说的，决定冬天之前，一定要再去一次海族那。 除了这，再一个月，也要去接大巫清。 所以，都是事赶事，每一件事，都不能耽搁太久。 云清不知道鹿甸和石岩等人晚上不睡觉要赶路，她反正是一晚上没睡。 一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云清。 “你来干什么？我母亲在休息，巫在为她做巫祷。没有空理你。”这是岱的声音。 “你——，我也是好心，过来看看族长和巫，你怎么这样。我就在这等一会追莘。” “哼~” “听说昨日来了一个外族人，她坐的这个兽可真是小。长得也好奇怪。” “你管的着吗？” “你……岱，你不要总是带着怒气和我说话，你忘了，追莘的占卜龟壳，还是我带回来的呢。” “嗤，勾以，我姐现在是巫，她不需要男人，需要的是族人的忠诚和信服。你作为族人，为巫做点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么？更何况，为族巫做事，就是为部族做事。怎么，为族巫、为部落做点事，你还要巫报答你？” 外面没有传来勾以的声音，但云清可以想象，他一定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岱，怼人的本事，还是挺高的。虽然年弱，不适合做族长，但冲他说的话，也能知道，这是一个智商在线的孩子。 云清锤捶脑袋，有点混沌，睡眠缺乏的症状。可看这个情形，自己是没办法再睡了的。 云清从空间中拿出湿毛巾擦了把脸，把头发也梳了一遍，连牙都刷了一遍。 她可不是穷讲究。搁以前，晚上不刷牙睡觉，早上不刷牙吃饭，那都是正常的。 现在，不敢。 就这破世界，最怕的就是得病。一旦牙口坏了，又没牙医，就算不饿死，也离饿死差不多远了。 自己虽然有粥可以煮，可一想到，要吃半辈子的烂粥，人生就觉得了无生趣。所以，在这里，她反倒更注重个人卫生。 等自己收拾利索了，这才喝了一些热水，又在空间又先煮上了一锅粥。这才施施然，往外走。 自己不能跟个小媳妇似的，不出门。总要见人，早晚见，不如，就在人家问出口的时候，走出来。 踏踏踏，云清走下追莘的房子。先看一眼云千里，还好，老实在那呆着呢。只是往地上一看，云清就想给它几巴掌。 这完蛋玩意，给人家门口又拉又尿的。问题是，这还没法收拾。 云清抬起头，刚想跟岱道个歉。就见一道非常不舒服的眼光，火辣辣的盯着自己。顺着那不舒服的感觉这么一找，云清浑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咦~，云清嫌弃的咧咧嘴，赶紧使劲撮撮两个手臂，这眼光太特么猥琐了。 云清这个后悔，不如不出来了。 对面站着一个瘦高个子的本地男，年纪比追莘应该大不了多少。皮肤黑就不用讲了，问题是颧骨高高，两腮塌陷。这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又不忍直视的，是这年轻人的眼睛，泛着水光，又赤裸裸的像是发情的动物。 咦，不能想，一想，就又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岱，对不住哈，我这驴在这又拉又尿的，看怎么得处理一下？”云清干脆不看这人，只跟岱说话。 “没事，这里也经常栓火吉，它们也在这拉尿。” 云清：……好吧，她多虑了。 “外族人，你是哪个族的？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云清皱皱眉，脸色直接就撂下了。 两个族差不多的水平，鹿族还更有前景，我特么是鹿族最伟大的大巫清，你算个什么粪球？敢跟我这么说话。 第194章 纠葛 大长老的儿子勾以，竟然是个猥琐发情男。 云清懒得理他，猥琐男勾以眼看脸色要变，岱在那边开炮了。 “这是族长和巫的客人，你是谁呀，上来就问，去去去！”岱直接轰人。 云清抿嘴差点憋不住乐。 这勾以被岱怼的脸红脖子粗，又见云清脸色不好，也并不看他，气的要命。跺跺脚，哼哼的扭头就走。 云清和岱看他离开的蠢样，俩人彼此对视一眼，忍不住的乐。 这时听到房门口有动静，竟是追莘出来了。 追莘早就知道勾以在外面，那么大声，不知道才怪。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她只能躲着。不然只要一露面，就被各种纠缠。 追莘皱着眉头，看着勾以远去，又看向云清二人，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勾以，心不如一个蝇虫大，他一定会想办法找补的。”然后同情的看了一眼云清，又瞪了一眼岱。 找补？云清倒是不怕，她只是愁，她过来的目的咋办。 云清过来的目的很模糊，就是想来，觉得有种牵引。这感觉，到现在还随时随地影响着她，让她大脑皮层都过度兴奋。 “我看你睡的沉，应该是一路过来太辛苦，就没叫你。我们早食都吃过了，让岱给你做些早食，然后让他带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你要的植物。” 云清赶紧婉拒：“族长还生着病，让岱留下来和你一起照看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追莘摇摇头道：“我母亲病了很久了，一时，也没事。就让岱去吧，他最近心情也不太好，我一人照顾足够了。”然后不管二人，回去继续照顾她母亲。 岱蔫头耷拉脑的要给云清张罗早食，早食不是白根粉，改成白根炖肉。 云清制止了他，说道：“带上材料，我们去外面煮。” “去外面煮？嗯嗯，好~”岱虽然有心事，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贪玩的心还很强。 俩人随便收拾一下，骑着各自的座驾就出发了。一路碰到族人，很少有人上前打招呼，族人只是好奇的看云清几眼，更多的是看小毛驴儿。 云清看他们这架势，让岱继承族长之位，那是绝无可能的。要是自己是族人，也不会愿意岱这个半大孩子上来当族长。 岱前头带路，他不知道他的客人，正在心中附议族人的想法，跟他的母亲和姐姐唱反调。 岱领着云清，去的地方是在后山上。拐来拐去，来到一丛低矮的灌木前。这灌木叶片像个鸡爪子，没什么观赏性，不过，上面倒是挂着一些拇指肚大小的果实，大多数是绿色的，只有十几个是黑紫色的。 岱跳下火吉背，上前把那些黑紫色的果子摘下来，分了一半递给云清。 云清接过果子，也跳下驴背。 岱扔了一个果子在嘴里：“你尝尝，特别好吃。” 云清想起他刚刚还拍过脏兮兮的火吉屁股，赶紧拿出自己的陶壶，冲洗手上的果子。 “咦，这是什么？这么好看，装水很好用。” 云清看看手上粗噶的陶壶，道：“这是只有我们鹿部落才有的，叫陶壶。” 看他心痒难耐，要上手摸的架势，赶紧又捞出一个。“呶，这个送给你，我来你们部落，你们招待了我，我总要送点礼物给你们。” 岱睁大眼睛，高兴的接过。摸来摸去，又翻过来调过去的看。喜的他，连八字眉都有点会跳舞了。 云清把一个果子扔到嘴里，轻轻一咬，爆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像自己小时候吃的胭粉豆。 云清往山下看去，能看到赤火的整片居住地，还有远处的塘子，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水乡之中。只可惜，氛围有点压抑。 果子不错，云清收集了两根细枝，打算在空间里，以后当零食。 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云清搬了三个石块，搭了一个简易灶。岱先把陶壶轻轻放在这棵灌木下，然后走过来，帮忙捡了一些干茅草和干燥的小细枝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 这两块石头，一块颜色灰黑色，表面都是贝壳状的断口，这应该就是燧石吧。另一块就是一个尖锐的硬石。 就见他拿着这两块石头，在柔软的细茅草上，用尖锐的硬石使劲敲擦燧石。 费了老鼻子劲，才敲击出火花，把茅草点着。云清咧嘴一笑，她也算长见识了，这是最原始的摩擦起火办法。 这也就是用习惯的岱，要是换成自己，估计折腾半天，也整不出个火来。 所以，即便有燧石打火，火种还是有留的必要。 “送你。”岱拿着两个石头，递到云清面前。 云清眨眨眼，好吧，对方送的这么真诚，必须得接受。岱看她接受了，也很开心。 云清从背篓中掏出一个陶罐来，里面已经注好了水，这当然是刚从空间拎出来的。然后把岱拿来的肉再用陶壶里的水冲洗下，放入锅中，又掰了一块姜丢进去。 开炖。 全程看云清操作的岱目瞪口呆，他望着云清蒙着毛皮的背篓，有点眼馋。 云清一看，呵，这是把她的背篓当成百宝箱了。 “这个现在可不能给你，我得用它装东西呐。” 岱倒是没失望，哪能见什么都要，他也就是眼馋而已。再说他眼馋的不仅是背篓，还有背篓里藏着的东西。 炖肉不能一开始就加盐，至少得半个小时后吧，要不然肉会又老又柴。至于木根，差不多跟盐一起放，要不然容易煮烂到汤里。 等炖肉的时间，俩人找块石头坐下，就开聊。 云清没忍住八卦问道：“嗳，怎么你们族人，对族长和巫好像不太敬重的样子？” 一说到这，岱的眉尖越发的往上耸。 “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就从我母亲生病开始就差了。等到选巫的继承人的时候，我母亲的病逐渐恶化，哎~，族内的事务都是大长老代管。”岱犹豫了下，他不想说自己母亲快病死的事。 “族中比较强势的三长老句（gou）孑，看中了族长的位子。因他总带人打猎，有一帮人非常的支持他。大长老和二长老岁数偏大，也不可能抢。 还有，前任巫要从追莘和禺波二人中选一个当她的继承人，而她一开始更中意的是禺波。哼，禺波有什么好，长得好，心不好。” 岱长舒一口气才继续道： “三长老可能是未来的族长，而她的女儿可能是未来的巫。那一段时间，他们看到我和追莘。头都是抬的高高的。” “谁料到，最后，巫却选了追莘做她的继承人。句孑和禺波就认为是我们在背后做了什么，影响了巫的选择。从此他们就视我们为敌。” 云清点点头，又是这种争权夺利的纠葛。 第195章 疑似再现 “那你母亲和姐姐是有背后做了什么，让巫改注意吗？” 岱使劲摇头，大声道“根本就没有，听追莘说，巫只是分别把她们叫进去，拿出一块石头，让她们握在手中。” 听到这，云清的耳朵立马支愣起来。 “追莘握了一会儿，石头是热的，可禺波握了一会儿，石头最多是温的。就因为这，巫就选了追莘做继承人。不过，因为是分开来测试的，禺波知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不知道。追莘知道，还是巫后来告诉她的。” 说到这里，岱愤愤不平，却也觉得不可思议。 而云清的小心脏，早就开始“噗通、噗通”速度加快。 emmm，怎么赶脚这么的耳熟。哎呀！明白了，她大老远过来，原来就为这事儿来滴。 可下目标明确了，豁然开朗，云清心里这个激动哟。 “那，那，那现在那块石头呢？” “谁知道，应该在追莘手上吧。”岱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应该？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知道在哪里？云清心里着急，要是真丢了，她要打人滴哟！ 再急，现在也得忍着。 前任巫既然能拿出来试，证明她清楚这个石头的重要性，要么交给追莘，要么随她而去。 多半还是在追莘这了，可怎么样才能从她那拿走，这是个问题。 现在，自己倒是住在她的屋里。看她的脖子上也没挂着，手腕上也没戴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睡…… 一想到要做某种鬼鬼祟祟的行为，云清的腿就开始有点不自觉的抖，云清假装大幅度蹬蹬腿，用来掩饰。 暗恨自己：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还没等干呢，心里想想，身体本能的就快吓尿了。这东西在她手上指定没用，自然要给有用的人。可是自己这点屁胆，呸，自己都瞧不上。 可这腿就是不受控制的哆嗦。一旦到真章上，整出动静，被人发现，就完犊子了。 算了，先想想能不能用其它东西换。 她需要什么？ 那还用说么，自然是良药，能医治她母亲的良药。可是自己哪有药给她……？嗳，等等，等等，嘶~，我怎么忘了，我还有消炎药在手上。虽然过期了，可咱空间保鲜呐，再说了，谁说过了保质期就一定坏了，不许人家定个保守的安全时间呐。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啥病，没高烧也不像个发炎的症状，不过，倒是可以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呗。 云清两只手“啪”的往起一拍，就这么干！ 这动作吓了岱一跳，他看云清在刚刚聊完之后，脸色就不对。一会激动，一会丧气，一会失望，一会坚定的，最后又激动的一拍巴掌。 “清，你也有病了？”他凑过来，伸长脖子，盯着云清的脸看，熏人的口气，云清都感觉到了。 “艾玛，你才有病了，你全家都……啊，呸、呸，瞎说什么呢。”云清把头偏向一边，用手示意他往后退退。 “你没病就赶紧加盐、加木根吧，一会水都烧光光了。”岱退回去，指着那个大火烧着的陶锅说道。 “哎呦喂……我的肉。”赶紧从背篓里捞出个铲子，把柴火往外拽出一些，然后嘁哩喀喳，一顿翻。趁岱没注意的时候，又补了一些水进去。 这才又把柴火填进去，等锅再烧开，才加盐、加洗好的木根。 岱难得碰到一个人，说说心里的苦闷，心里舒服多了，这一说出来，就搂不住话茬。 “这事到这儿还没完，以前勾以总是找禺波。后来，追莘被定为巫继承人，他又转头过来巴结追莘，还主动去罗布族那，去取占卜龟壳。哼，追莘才不想让他取回来，只是他是大长老的儿子，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更不能直接再得罪一个长老。倒是那禺波，更恨我们了。” 他抬眼看看云清听的入迷，心里有点安慰，继续道：“追莘和母亲偷偷说话，我听见了。她们说，一旦三长老以后当了族长，那追莘和我，就惨了，反正她们特别的担心。还说，还说……” 接着他沉默了，后面的话他不好讲。他年龄小，不等于他啥话都敢往外冒。说敌人的不是，一点都不含糊，说到自己，那当然不好的尽量不说。 倒是云清替他把话说完：“说，要是你当上族长，就好了。没过多久，追莘占卜，占卜结果是，必须有发明燧石取火的先祖血脉，继承族长之位，才能让先祖对部落进行更好的庇护，是不是？” 岱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云清：“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是么？这事所有人都知道，连落乌族都听说了这件事。” 要说这帮子原始土着智商偏高，河对岸那帮土鳖，心思太单纯，真心赶不上赤火心思多。但是他们不好好发展生产，还有闲心搞内部倾轧。哎，人的劣根性，从这个时候就有了。 也别说赤火，就说鹿部落吧。现在生产力水平上来了，等不太愁吃喝拉撒睡了，就该想别的了。真等鹿甸嗝屁的那一天，搞不好，权力交接也会出现这种现象。 这种情况，挡不住。 岱一脸的惊恐和绝望，然后颓废的坐在地上，拿块石头啪啪砸地。 “我，我不想当什么族长，我也管不住族人，他们也不会听我管的。” “你们啊，输在只是太年轻了而已。” “我母亲也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失败了会怎样？” “不知道，但我母亲说，会很惨。” 云清也沉默了，这题真的很难解。她也不愿意帮他们强行上位。岱很聪明，追莘也不笨，可她们的母亲病的太久，权力早就已经名存实亡。如果只剩下她二人，强行上位了，在一众虎视眈眈下，也保不住。究其原因，还是太年轻了。 陶罐里的肉已经熟了，等云清吃到嘴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这肉口感一般，也不知是什么肉，问了也没用，他说个名，自己肯定不知道。倒是这个木根，吃起来，面面的，有种清香。还真是不错，比起开水冲成糊糊的那种吃法，简直不要强太多。 空间里，必须要想办法种上它。 食物也分了岱吃了一些。食物的香味，让他绝望的心，才感到略微舒服了一点。 第196章 赤火长老(感谢红尘几眷恋的月票) 等云清和岱俩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追莘的房子里，等他们了。确切的说，是在等云清。 两个年龄大些的女人，还有一个比鹿甸还要年轻些的男人。这个男人长了一个鹰钩鼻子，眼神狠戾。 不用想，这三人一定是大长老、二长老，还有三长老句孑。 云清那也是在各族（小的）大佬中间淌过的。就算没淌过，她也不惧。自己，在这里，就是大大佬。 云清刚踏进屋子，追莘就招呼她坐下，又忙让岱去隔壁照顾母亲。 云清冲追莘点点头，坐在她的旁边。那几个长老自然是动都没动，只是一味的打量着云清。 今日早上，他们已经集体打量过云清的驴子了，主人懒惰不起，只能现在打量。 几人倒是没像对待附属部族罗布族，或者落乌族那样随意。他们已经从追莘这边，知道了一些云清的情况。 知道云清是来自北方的一个大族。这个大族人数没赤火多，但也算不小了。这样赤火对待鹿族，像对待罗布、落乌一般，就不可能了。不能控制，那只能平等对待。 对方有坐骑，再一看本人，几人心中就开始嘀咕。这长相，不是一个食物缺乏、落后的部族该有的长相，比他们部族的人还要水灵。内心，就多郑重了几分。 只是三长老却不一样，虽然内心看重，但，这外族人一来，就跟追莘这边混的很熟，难免回头跟自己这方交恶。再说对方只是一个普通族人。 “外族人，你是哪里人？叫什么？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谁呢？”云清没说，她先反问。虽然自己不愿意参与他们之间的权力斗争，但是，殃及到自己就不行。这三长老一副强势，高高在上的感觉。 看着，就觉得特么的——讨厌。 “我是赤火的三长老，句孑。”这句孑眯着眼睛盯着云清。 云清轻轻一笑，道：“我是强大的鹿部落族人，清。” 三个长老一听她的自我介绍，皆是一愣，然后都皱着眉头，一脸不快审视着云清。 “强大的鹿部落？哈哈，这太好笑了。”三长老不怒反笑。 云清可没笑：“三长老没去过鹿族，又怎么知道，鹿部落不是强大的部落？” 看她说的正经，几个长老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年龄更长的女人插话道：“那鹿部落又是怎么强大呢？人数？不是说还没有我族人多么？我族可是有六百二十三人，单单男青壮就有二百八十九人，女青壮有三百零一人。”然后看着云清，有些骄傲的呵呵笑起来。 云清暗自撇撇嘴，还笑呢，都把自己的底子抖落干净了，还傻笑。 她看向这人：“这位是？” 追莘在旁边介绍：“大长老”。 哦，晓得了，大长老，猥琐发情男勾以的母亲。 云清又转过头去看另一个女人，追莘又道：“这是二长老。”她介绍了地位，却没说俩人名字。 云清冲二长老点点头，又转头对这大长老，严肃的说道：“鹿族本身就很强大，再说人数是没有赤火多，但是鹿族周边很多部落，跟鹿族关系都很好。有事，喊一嗓子的事儿。你们说，加起来，是不是比赤火多很多。” 鹿族跟周边的部族似乎没有那么好，现在也就有犬近乎一点。跟有盐，还有五十个人的仇在里面。跟西河，那完全谈不上关系。海族，远了去了。至于有蛮，他们还不知道有鹿族这一号呢。 不过，不耽误云清扯大旗。虽然说输人不输阵，能不输人的时候，尽量别输。 真要拼起来，就算没有其他部落的帮忙，鹿族也未见的就会输，咱不是还有几只狗子呢么？鹿族又不会攻打赤火，要是赤火不长眼，非得过来。呵呵，他们又不可能全部出征，鹿族举全族之力，又是在自己熟悉的地域，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大长老嘎巴嘎巴嘴，想说，我周边也有部族，帮着打仗。可一想到和这两族的关系，就没吱声。真要带上这些人，真要打起仗，不后退估计就不错了，谁会真心跟你打。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怎么还说到打仗上了呢？两族又不会打仗，想太多了，话题扯远了。鹿族是强是弱，跟赤火也没关系。只是这小姑娘的态度，有点太高傲，让人不舒服。 那边句孑冷笑道：“哼，我们是没去过，倒是随你怎么说。” 云清但笑不语。那她能说啥？掰扯不清楚。她也知道，一说强大的鹿部落，就要遭。可一进来，对方那倨傲的样子，就让她有些不爽。 要说搁好久以前，她也无所谓的。可是到现在就不行了，云清现在已经有些大巫的骄傲了。 没办法，屁股决定脑袋的事儿。 一时冷场后，二长老张嘴了：“清，是因为什么，独自前来呢？要知道，这一路，可是有很多危险。” 是呀，这才是众人奇怪的事。 “我一向喜欢采集植物，路过罗布族和落乌族，听说赤火也很强大，所以就过来见识一下。” 说赤火部落强大，那自然让对面的三人，心里好受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松快不少。 “你怎么敢一个人过来？” “我比较幸运，我此前独自出去两次，没遇到任何猛兽袭击我。所以这次出来，族里也会比较放心。” 大长老和二长老好奇归好奇，但也只能点点头，因为想不到其他解释。倒是三长老句孑，眼神闪了闪，若有所思。 三人没继续问，云清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还傻乎乎的很开心。 接着，大长老和二长老又问了些鹿族那边的生活习惯，生存方式，云清自然是挑拣着说些。俩人看跟他们族也差不多，就不再问了。而句孑，后面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离开，追莘也舒了一口气。她这个巫，比摆设还不如。她还没有等云清说话，就先道了一句：“你出去一天，想必累了，你先休息。如果饿了，那边那堆食物，你找些吃。我先去看看母亲。” 云清张张嘴，没说话，就点点头。她还能说啥？人家要看病重的母亲。自己再心急，也不能抢这一会儿的功夫。 等追莘去了隔壁。云清就开始自己打量追莘的房间。 一堆食物、一堆工具、一堆毛皮，还有一堆草药。 这些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那么重要的玉石，要么藏身上，要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那堆毛皮中吧。 第197章 最悲情的族长和巫 云清看着那几堆东西，眼睛就是一亮。 追莘说，那堆食物可以让自己去拿？本来不想干那事儿的，只想明着取。可现在，她，她给自己机会了，云清心砰砰直跳。 怎么办？如果是直取，一旦人没治好，那自己想要石头的心也彻底暴露了，再想办法拿就难了。 支愣耳朵等了一会儿，发现房门外没人。做贼心虚的人，开始轻手轻脚的走到那堆食物旁。 云清在这堆食物里，扒拉扒拉。一目了然。 果然不可能藏在这。再支愣耳朵听听，周边没人。又蹑手蹑脚走到工具跟前。 这东西有点多，还容易搞出声响，云清就更加小心了，这都是平时日常使用的工具，摆弄完，还得回归原位。等摆弄完这些，云清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然后她又挪向那堆皮毛，这回心跳的更剧烈了，因为她认为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除了对方身上，那就可能在这里了。 话说她为啥没一上来就直奔这堆毛皮来呢？绝对是她此时脑袋秀逗了。 没胆子干坏事儿的人，第一次干坏事，身体不太受控制，脑袋就容易血液上头，有点懵登。 云清感觉腿又抖起来了，但她手没停，干啥呢？翻一块毛皮，不自觉的就给人家叠一块。一直翻到最后一块，就见底下放着几个占卜龟壳。 所有龟壳都拎起来倒倒，没有，毛皮里也没藏着。有点失望。不过腿竟然没那么抖了，上头的血液也开始回涌了。 云清拎起龟壳，看上面的符号。竟然与鹿族的非常相近。真是奇怪，看来应该传承同源。可占卜的方法又明显不一致。到底是怎么流传下来的？而且还分散到各地？并且，这些各地的部落，很多都没有任何相通？ 一大串的疑问，涌上来。不过云清摇摇头，这肯定涉及更古的年代，想挖掘真相，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放下龟壳，刚拿起那个还没叠的毛皮，岱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你在干什么？” 啊！被发现了。这，这，这，云清内心慌乱，眼珠一阵乱转，突然瞄到那叠整齐的毛皮，嗳，有了。 “哈，我看这些毛皮堆的有点混乱，我给整理一下，哈哈……，看，整齐多了。”云清夸张的笑了下，转过身来，指着叠好的毛皮道。 岱耸着八字眉一看，倒是整齐多了，可他们以前放的，也还好吧。 云清看他没吱声，赶紧又道：“我习惯了整齐，看到乱放就是忍不住整理，你看我背篓里面就很整齐。” 岱看看云清蒙着毛皮的背篓，心想：谁知道里面整不整齐，不过上面铺的毛皮，倒是放的很好。他点点头，显然已经不在意了。 “清，我母亲让你到那边去说说话。”岱的表情不太好。 云清有点疑惑，找她能说啥话，不过，客随主便，她点点头，把手上的毛皮整理好，起身跟上岱。她不介意对方没说个请字，她现在心虚的很。 赤火族长病歪歪的躺着，追莘一只手正在给她擦嘴。族长启的嘴角边，残留有血迹。追莘的另一只手还拿着，那种能补血的果子。 此时启勉强睁着眼睛，无神的看向云清，手略微抬抬，示意她坐下。 云清在旁边坐下，心想，这么吐血，多少果子也不够补的。 屋内有些压抑。 “岱，你去门口守着，有人来，你就咳一声。”启吩咐岱去守门，这是有啥秘密要说的节奏，云清不禁心脏一缩。 “清，鹿族真的很强大么？” “那当然了。” 启：“清，你们部落能收留追莘和岱吗？” “母亲！”追莘压抑着声音，惊恐的望着启，岱也惊慌的转头看着他母亲。 云清皱眉头，看着俩人。心思电转，这是他们觉得干不过对方，要想法躲开。 还没等她说话，启又说了，不过，这次是跟她俩孩子说的。 “你们不走不行了，我死了，追莘一定会被句孑赶下巫的位置，会以什么名义呢？极有可能付出性命。” 启歇了口气，又道：“而你，岱，追莘惨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何况，占卜说你是合适的族长继承人，句孑也不会让你活着。” 追莘和岱已经在低声的哭泣了。 “清？”启期待的看向云清。 “可以是可以。” 启松了一口气，勉强一笑，“可以就好。” 岱回来跟她一说云清说过的话，她就知道，让岱当族长这事行不通了。 今日那几个长老过来，话里话外，似乎是等不得了。追莘还不太理解，可她知道，大长老和二长老，已经完全支持了句孑。 如果是这样，他们母子三人，无论是上不上位，都没什么差别，结局都是个不好。与其等着丧命，不如……逃。 她又看看云清，这人可能就是上天送上来，解救他们的。不然，他们逃都不知道往哪里去。 “那你们想好怎么走了么？” “就说你要走，让追莘和岱，去送你。行吗？”启带着央求，也不确定云清同不同意，毕竟，云清是来采集植物的。这事一旦暴露或逃出去又被抓回来，这个外族人，也不会得好。 追莘泪流满面，拼命摇头，至于岱，已经哭的抽噎了。 “那你怎么办？”云清问道。 “我？呵，我留下来，我还是部落的族长，他们能把我怎样呢。”启倒是想的开。 这和自己的设计的剧情不大符合呀，自己还想要想法救人换石头呢。 “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云清：…… 追莘忙小声制止道：“不，母亲，让岱走吧，我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如果我走了，他们也可能会怀疑的。” 启说的有点多，有些受不住，歇了歇，才说：“别说傻话了，你留下，只会让母亲死不瞑目。” “母亲！呜呜……”追莘捂着嘴，已经哭到在地。 哎呀，这场景，云清都有些受不了了。这一个族长一个巫，都是大头目，混的也太悲情。 启不再说话，只是恳求的看着巫。 云清叹口气道：行吧，我带他们走。不过，我这有些药，我也不确定对你的病，有没有用，也可能有坏处，你们，要试吗？ 追莘猛的抬头，看向云清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她又看向她的母亲。 启其实内心觉得肯定没有用的，可是看女儿的眼神，不忍心拒绝： “反正不试肯定死，没关系，总是希望不是？我试。” 第198章 虎狼医生虎狼药 云清在回到追莘的房子前，又细细的问一遍启，都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头晕目眩加上偶尔咳一些血，她还另外说了自己肚子疼。肚子疼？这之前没听追莘和岱说过。 云清就问了，肚子哪里疼啊？结果，她指的地方，是胃。 emmm，这还偶尔吐个血，不会是胃癌吧，那自己是大罗神仙也搞不定。当然，要是严重的胃溃疡呢？那自己治疗起来也难。 “我族人，多多少少，这个地方都有点疼。”追莘指了指自己胃的位置。 云清眨眨眼，看来他们的饮食习惯，整体有问题，才导致集体都有胃病。 他们的食物是肉和木根。肉，其他部族也吃，没听谁说有集体胃病。 那有问题的，极有可能是经常吃的木根。 哎，不想根源了，想想这个胃病，要怎么治。 不如不说了。不说，自己带他们出去，还是可以要报酬。 可真不说，心里也有点过不去。艾玛，忘了先提条件了。 晕。这也不好转回去再提。 云清郁闷的回到屋子里。 准备啥药品呢，这得现想，当然也不是没啥思路。 之前就想到一个消炎药，自己有。后来还想起自己空间种植的草药，不是还有描述药效的书么。 把书拿过来，对着名目开始找这几种药材都有啥药性。 别说，还真有管胃的。只是，都是字面意思，怎么搭配用，什么样的用量，完全不知道。还有，是管什么胃病的，也是一头懵。 不管了，想太多没用，自己之前不是说了么，死马当活马医呗，再说，人家自己也有心理准备。 云清先取了一点三七，外加一点人参和黄芪。 三七补血止血，促进伤口愈合。 而黄芪补气，黄芪加党参，补气最好。黄芪加当归，更好，不是有句话么，黄芪加当归，补气血双亏。可是咱既没党参也没当归，只有沙参和人参。 沙参药效不对路，只好加点人参。就启那个身体，吃点人参，固本培元，绝对没问题。 用刀各切了一些，不敢多切，怕那破败的身体扛不住。 想了想，她又舀了一些泡过龟草的泉眼水出来。 泡过龟草的泉眼水，当然是已经确认没毒的。因为，空间里的生物，喝的都是这些水，活蹦乱跳的，活得挺好。 泡过龟草的水，顶多是没增加啥药效罢了，但绝不会有毒。 可一旦有效果呢？ 要不然，为啥这些占卜龟每三年来一把。虽说那是成熟后吸引过来的，可要是没成熟的也有些效果呢？ 所以，当云清出现的时候，她端来的是“虎狼医生”开的超级虎狼药。 追莘和岱都眼神亮亮的看着云清，搞的云清心里还七上八下的。 她先把陶壶拿出来，让追莘把这水烧温了。 水烧好了，她就让岱托起他的母亲，把三分之一片的消炎药投进启的口中，让她就着温水，吞进去。 追莘和岱看着那洁白的小药片，有些疑惑。就这东西，能治她母亲的病？ 而启，喝水慢了一点，药在她嘴中应该是化开一点，她皱皱眉。 “好苦。” “良药苦口，哎，你水喝慢点。” “这个水，很好喝。有点甜。” 那当然了，那是泉眼水，自己还没搞明白呢。 姐俩一听，母亲描述这药和水，就开始期待的看着启。 又不是神药，当然没那么快起反应。除非，是坏反应，毕竟是过期药。 好在等了半个时辰，启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 这就好。 接着，云清又把三七让她嚼了，同样喂的是温的泉水。 “好了，追莘，把这些熬成汤水，给你母亲喝。”云清把人参和黄芪递给追莘。 云清回到屋中，想了想，又舀了一石碗的小米给追莘，让她拿出一半另行煮了，煮烂。剩下一半自然是下一顿煮。 追莘还以为这也是药，拿过来，也只是好奇的看看，并没多询问，就拿去煮。 小米的香味，和人参黄芪水煮出来的味道，都非常的特别。 一个是米香，一个是药香。 赤火的族人们第一次闻，自然格外的被吸引。都纷纷出来，窃窃私语，但也只能流着口水远远看着。 族长和巫，再没势力，大多数普通族人，还是不敢明面冒犯。 只有长老们派人来过问。 大长老派的人，自然是他儿子勾以。 他一看是追莘在煮食，两只散着水光的眼睛立刻就一喜，又闻着让人流口水的气味，紧忙着上前。 “追莘，可算是看到你了。” 追莘忍着心里的不耐，板着脸，对勾以道：“勾以，你应该叫我巫，或者巫追莘。” 勾以嬉皮笑脸道：“知道，知道，哎呀，这做的是什么，太香了。”说完，脸就要凑过来。 追莘真怕他把口水滴到锅里，连忙拿根木柴“啪”对准勾以的脸。 “停停停，这两个都是药。” “药？”勾以一下就回过神来，眼神闪烁。 “这你就不用管了，赶紧走吧。”追莘不耐烦的拿着木柴，赶了赶勾以。 勾以若有所思，他突然发现，追莘刚刚应该哭过，眼神红肿。 正在这时，岱出来了，上来就怒气冲冲的赶人。勾以虽然恼怒，可也发现岱的眼睛更是红红肿肿的。 “行行，我先回去。”勾以转身之际，瞟了一眼族长启的房子。 追莘正把这两样东西，往碗里装，禺波又来了。 只是，她不像勾以那样厚脸皮，而且，俩人也敌对的明显。只是过来冷冷的看了几眼，就撇撇嘴离开。 哎，煮个药也不消停。 不过，这是什么药，真是太香了。 希望这个药，能治好母亲的病。 看着锅里黄黄的药颗粒，追莘也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她现在觉得这个外族人清特别的神秘。出现的神秘，长得也奇怪，现在，拿出的东西，每一样，又都是那么的神奇。 不知为什么，她莫名的就感觉到安心。想着母亲的病，或许真的能够痊愈。自己和岱，也许也能逃过这一险境，也说不定。 她端着两个碗回房，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云清先让启吃那碗稀粥，先垫垫肚子，省的一会喝药恶心。 启早就闻到味了，虽然虚弱，东西还能吃。她急忙吃了一口，有点烫嘴，但是真的……好香。 启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然后也不嫌烫，大大的吃了几口，才跟云清道：这是什么药？还有这么好吃的药么？ 追莘和岱也只能在旁边偷偷吞咽口水。果然，闻着香，吃着更香。 “这不是药，这是给你垫肚子的，以后这种白根和白根粉，你先不要吃了。肉也要少吃，要切碎煮烂，嚼碎点再吃下去。” 启不知为啥不让她吃白根，不过，启一听不是药，是食物，就要分给追莘和岱一些。 俩人连忙摇头。 “你快吃吧，这东西可不多，对你的病有好处。”云清提醒道。 启只好很快吃掉了一碗粥，而这时药还温着，又让她把药喝掉。 启喝了一口，苦着脸道：“这个有些难喝”。 云清瞥她一眼，道：“还难喝？你知道么？里面有一个药，已经长了几百个春秋，在你祖辈的祖辈活着的时候，它就已经长在地里了。很珍贵的，你还难喝？” 啊？这么珍贵，启连忙全部喝掉，同那碗粥一样，连碗底都舔光光。 第199章 想换东西(感谢米朵的月票) 晚上睡觉前，听到一个好消息。 启的肚子似乎没那么疼了，重要的是，没有再呕血。 启，母子三人，心中升起了希望，自然是开心极了。 这结果，让云清都不敢相信。如果说，治疗有效果，那绝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反正她是难以相信的，病情反反复复是正常的，这才几个时辰，应该算不得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心理作用。 她是抱着保守的心态，面上还是假装对治疗的效果，笑呵呵的表示欣慰。这三人看云清这态度，就更满怀希望了。 一夜又睡了个不安稳的觉，云清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几天，可能会神经衰弱。 次日早上，云清收拾停当后，准备了今早的药量，这才走出房门。只是刚走到启的房门口，正撞到几个长老神情奇怪的，从启的房间出来。尤其是句孑，脸像个黑锅底。 又出啥幺蛾子了？ 碰到个面对面，自然要打招呼。云清打招呼从来都是点头，笑一下，这和她的性格有关。大长老和二长老，还好，竟然也回个笑脸，点点头。至于句孑，云清没看错的话，如果眼神能飞刀，估计他想刀刀砍死自己。 云清就一懵，咋地啦？上一面没这样啊，自己也没干啥，就是瞎给启治个……。嘶，不会吧？ 云清与几人擦身而过，走向启的房间。她不知道，句孑走出几步后，专门回头，盯向自己，眼神如毒蛇的信子，里面还充满了算计。 她不知道，这几人之所以来，就是因为昨日勾以回去说，启的病情，可能又恶化了云云。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句孑。他忍了很久了，不仅忍那个病秧子启，还有大长老。 大长老明面上说是支持他，可又压着族人让启退位让贤的建议。这才让那个病秧子，一直当着名义上的族长。 他当然知道大长老的心思，要不是族人更支持自己当族长，她也早想上位了。哼，如果启一天不死，大长老就乐的掌一天的权，谁不愿意当老大呢？ 二长老是个老好人，谁都不想得罪，她根本就不想要任何改变，支持自己，不过是无奈罢了。哼，一样可恶。 所以，听到启病情可能又恶化了，他比谁都高兴。乐得一大早，他就叫上两个长老，过来“探望”启，虽然昨天才看过。 结果，一来到，就看到几个讨厌的人，在那喜形于色。仔细一看启，竟好像是精神了一点，他的心就开始往下沉。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外族人清，提供的药管事儿了。 难怪，昨天煮药的气味那么奇怪，禺波回来说，是从未见过的药草。外族人是为了采摘植物才出来的，想来她拥有治病的巫术。能治疗启，也就有可能了。 三人三种心思，出来的时候，自然神色各异。 云清一走进房间，看到那一家人，就知道，为什么，三个长老出去的时候，脸色那么奇怪了。 三人明显还在高兴，看来这一晚上，启的状态，还不错。 云清叹口气，自己虽然比较单蠢，可她们也实在聪明不到哪里去。就不能装一装吗？这还没确定病情是不是有改善呢，就开始喜形于色了，这不是提前告诉人家做准备么。 “清，你快来看看，母亲好了很多。”追莘一看云清到了，赶紧高兴的喊她过来看看。这一刻，云清觉着追莘不仅眼睛亮，连她的大额头，都跟着发光。 “嗯，气色好了些，精神头也不错。还有呕血吗？” “没有，一晚上都没有。” “以往呢？” “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云清：“……那你们高兴的早了点。” 几人一愣，启道：“可是清，我确实感觉浑身松快了不少。” “那就继续吃这个药吧。”把药和一陶壶水递给追莘，让她烧水和熬药。 追莘高兴的接过，却没走开，竟是指使岱去熬煮。昨日岱看过她熬煮过药，平时也经常做这些活，到没什么难的。她留下，是因为虽然她高兴，可还是从清的表情中，感觉，清兴致不高，可能有心事。 “早上吃的什么？” “就是清昨日给的。” “嗯，木根和木根粉你不能吃了。越吃，你的病情可能越恶化！” “啊？这，这可怎么办？我一直是吃这个的。” “所以你才会有这个病，你们族人不是或多或少，这里都有点不舒服，对吧？”云清指了指胃的地方。 “是倒是，可别人也只是不舒服或疼点，我是吐血。” “你就更严重呗。” “那，那我只能吃肉和菜？那不能啊。” “你可以继续吃木根试试，如果你嫌命长的话。” 启：……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句孑脸很臭，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虽然云清没回头，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句孑估计恨死她了。 “放心，出入我让岱陪着你。” 放心？才怪哦。云清皱皱眉，现在觉得启她们三个不够聪明，不聪明，自然就可能不靠谱。 一天两顿药，云清又多给了追莘一点小米。第三天，启竟然真的没继续咳血，精神头好了很多，胃部也更舒服了。云清此时只能给自己一个解释：难道自己是神？ 不然怎么解释？就云清开这药，谁敢吃？可它就成功了。云清望望天，就琢磨，可能上面真有个人，在看着自己。随时准备出手帮自己，哪怕自己捏一点泥，也可能治好……算了吧，别yy了。 启和追莘的房子周边，这两天总觉得，转悠的族人多了几个。 不怪云清多心，她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还卷进了争权夺利中，不得加个几倍小心呐。 有人对自己明显有敌意，这可太危险了，别一时大意，丢了卿卿性命。 更何况，昨日跟岱出去的时候，总感觉有尾巴缀在后面似的。搞得自己右眼直跳，这是没好事啊。 “启族长，我看你是真的好了一些。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我准备回鹿族了。” 几人都很惊讶，完全不能接受云清马上走。 云清看他们呆住，就知道，几个人看启好了一些，又不想去鹿族避难了。 “清，可，可我母亲的病还没好，你能不能再留一留。”追莘央求道。 云清：“你们不是要跟我走的么？” “这~”启的表情有些犹豫。 啥犹豫呀，就是之前信誓旦旦，现在不想走了，不好意思直接跟巫清说。 人心就是这样的易变。一点点希望，就让她们忘记了之前担心的情况有多危险。 “你们不走，那我得走了，最近我感觉，有人跟踪我。房子的周围，也有人窥探。我是不能冒这个险的。” “什么！有人跟踪？”启大吃一惊。 追莘和岱也吓一跳，相互看了一下，想了想，也道：“好像，这几天，是有几个族人总在咱们的房子周围晃。” 启沉默起来，云清不想跟她们废话了。 “我明日就走吧。” “啊？清，那我母亲？”追莘一听明日就走，就有些慌，岱也在那抓耳挠腮的干着急。倒是启，竟然在沉思不语。 “我可以留下药材，甚至一些谷物。可，追莘，我希望能换你一样东西。”那块石头在哪？云清到现在都不知道。 听前面一半话，追莘从惊恐到意外之喜，可听了后面的话，就有些疑惑。 “清需要换我什么东西？” “我听说，你有一个握在手中会发热的石头，我想要。我除了喜欢收集植物，还喜欢收集石头。”说完云清从兜里掏出几个羊脂玉和珍珠。 “哇~、哇~”追莘和岱二人竟然忽略了云清要换她发热石头的事。直接被云清手心中的玉石，和珍珠的美丽，抓住了眼球。 看二人的呆样，就知道，这是梦幻了。 看吧，看吧，赶紧把吊坠四给我，这几样送你们都成。 第200章 要是啊(感谢纪墨雪的月票和打赏以及我是上可爱的月票) 云清看她们喜欢自己的玉石和珍珠，为了勾引她们交换，就把这两种东西放到地上，让他们可劲儿摸。 这下，可不得了了。这边俩人光顾着把玩，那边启光顾着想事情，压根没人提云清要换东西走这事。 云清一看，这都过了好一会了，还有完没完？她使劲咳嗽一下，倒是真把启给咳嗽回来，另外那两个还是没反应。 启一回神，眼神正落在她俩孩子手上。 “咦？这是什么石头，太好看了。”说着立刻也被吸引住，娘几个开始讨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石头和珠子云云。 云清扶额，这画风不太对呀！ 话说，你们娘几个都不愁的吗？自己刚来时，看到的一家愁，难道都是假象？这还能分的清，什么事情是紧急加重要，什么事情是不紧急不重要吗？ 不，这羊脂玉和珍珠，它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嗖、嗖、嗖”，云清上手把自己的东西都抢回来，装进袋子里。 “你们自己啥情况，心里没个逼数吗？这怎么还玩上了？” 仨人被整的一愣，倒是启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变换成一脸愁色，叹口气道：“清说的对，我们现在是可能很危险。” “母亲，什么危险?你病好了，还能有什么危险？”追莘看她母亲突然叹气，就是吓一跳。 启刚要说话，被云清立刻制止，对岱说道：“岱，你围着房子周围再看一圈，看看有没人在跟前儿。”岱只好爬起来出去查看了一番，倒是没人。 这就好，好在这个时候的人，再有想法，也不是后来的那些人精。要真是人精，自己就要蜷缩成球状，尽早主动的那什么开。 云清示意她们都小声点，然后才让启继续说。 “说的就是因为我病要好了，危险才会更快降临。” 这话让追莘和岱眼神迷惘，不懂。母亲好了，她还是掌权的族长。族长，是族内的老大，还能有什么危险。 “大长老希望我继续病，三长老希望我尽快死。哼，我病着，就还是族长。我好了，什么都不是了，只是碍着别人的路。” 这话，追莘勉强懂，岱却完全不懂。 云清都可怜这三人了，明明是一手好牌，愣是烂成这样。瞧现在混的，连个族人都不上门，上门的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启要是好了，她们最后能当普通族人，那都是最好的结果。问题是，这最简单的要求，基本都不会有。 “哎，我让位没问题，可我有个当巫的女儿，还有个有先祖血脉的儿子。所以……为了活着，只能离开。” “母亲，就不能你继续当这个族长，追莘当她的巫吗？” 启摸摸儿子的头，道：“傻孩子，只怪母亲病的太久了。”岱还是有点懵懂，不过还是知道，母亲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在说话前，娘几个还在往好了想，云清一来，哗，泼了一大盆冷水。 要去陌生的环境生活，娘几个难免丧气。 云清拍拍手，道：“也别丧气了，鹿部落，非常的有意思。到了那，保证你们喜欢。就是冬天冷点，冷可以加衣服，那都不是个事儿。” “清，鹿部落，食物，食物充足吗？”岱忐忑的问。 “必须充足！你们看我，是不是养的很好！” 几人早就观察过了，要不是食物充足，绝对养不出这么白嫩水灵的人。 岱大松了一口气，挠挠头，傻笑道：“嘿嘿，就是食物不充足，也没事，我会学会好好打猎，养活你俩的。” 他的话，让气氛一松，启和追莘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清，你真的可以做主，让鹿部落接纳她们吗？”启忍不住又问一次。 云清拍拍胸脯，笑道：“放心，必须能做主。嗳，怎么只是她们，你哪去？” “你带她们走，还是用原来的法子。”启叹了一口气道。 追莘一听，面露急色，忙道“不，母亲，你不走，我们也不走。”如果巫逃走了，作为巫的母亲，不知道会有怎样悲惨的下场。 启摇摇头没说话，要是她能走，她当然也想活。可是三人都走，最后就是一个都走不脱。 云清倒是想，干脆把红色的七步倒拿出来，让他们一人嗑一个，然后扔进空间。自己再大摇大摆的出去。只是一旦被发现，自己就会非常的危险。 为了她们，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怎么可能！这还真没那么伟大。 的确，把启扔下，是目前想出的最好办法。而且，以启的身体，要扛三十来天的路程，确实非常的困难。 只是……人心过不去。 “你们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走，要走，当然是最好都走。我先回去。” 云清刚要起身，追莘突然想起来，问道:“清，你刚才说要跟我换什么？发热的石头？” 这是才反应过来。 “是呀，我特别喜欢奇怪的石头，我需要换你的那块石头。” 追莘看了看她母亲，启道：“那是你的，你做主。” “清，那是前任巫的留下来的。我能用别的跟你交换吗？” “你有什么东西能跟我交换？” 追莘：…… 云清：“你走了，你就不再是赤火的巫了，你要把它留在赤火部落吗？” 追莘恨恨道：“留在赤火部落，最后给禺波吗？不可能！” 云清：“你这石头还有其它用吗？”有没有作用，没谁比自己最清楚。 追莘摇摇头，是呢，不能留下给赤火。自己留着它能有什么用？石坠子除了摸着奇怪，一点用也没有。这哪里有给母亲治病重要。更何况，她真是没有什么替代品，可以值得与清那些珍贵的药材交换。 她看向启，点点头。启这才抬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底下。 不会吧，怎么在启这？ “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想着，既然是巫代代相传的东西，也许能保佑她早日病愈。可结果，病还是继续恶化。它不能保佑我母亲身体好，反倒是清来了，让母亲变好些。”追莘感激的看着云清。 可云清的眼神，却紧盯着启的手。 她的小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手心都冒出了一点汗，之前虽然说的肯定，可没看到，总是就怕万一。 云清心里已经在双手合十，默默念叨：可千万、一定、必须，要是啊！ 第201章 难搞的小四儿 启从自己的脖子上，掏出了一个扁圆形、微红色的石头挂坠，摘下来，递给了追莘。 就是它！只看一眼，云清的心立刻放回了肚子，手不自觉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汗。 虽然这个石坠子颜色有点发红，形状也规则了一点。但是那种特有的质感，让云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吊坠四！ 追莘握着这块石坠，上面还残留着启的体温。 这块石头的形状是扁圆形的，倒是没什么特殊。因为如果用其它石头磨，也能磨出来。 就是它的颜色，比一般的石头好看，因为有点红，而且是一种通透些的红。所以就算它不是巫传下来的，追莘也会蛮喜欢的。 可今天，看过清拿出来的乳白色石头，还有亮的闪光的白珠子，再回看这块石头，心里就没那么的不舍了。 “这块石头，是前任巫留给我的，说是要一代代巫传下去。 不知什么用，只是在不同人的手上，有的只是温，有人拿一会儿却是热的。 如果是能捂热的，就是巫的有缘人。” 此时真要马上送出去了，她眼里还是流露出不舍，心想：要是能换她个白石头和亮珠子，那自己一定喜欢。 只是，母亲的身体，更重要。 她把石坠递给了眼巴巴等着的云清。 云清强忍住心里的激动，都没客气一下，直接接过。 石坠摸着微温，如果追莘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能说，她拿的还不够久。 云清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遍，确认，虽然颜色有差异，但它就是吊坠四。只是。为什么它会有这样的特性呢？ 云清来不及想，现在只觉得兴奋。终于握在自己的手上了，哇~哈哈~，她现在只想立刻拿东西走人。 追莘看向云清，有点不好意思道： “如果我们走，我就不是巫了，可我绝不可能把它留给禺波的。清，你帮我母亲治病，用了那么珍贵的药材和食物，还愿意代部落接受我们，我，我愿意交换。” “啊，好好好……好。”云清头都没抬，眼睛盯着石头，敷衍的打了个哈哈，她现在直想赶紧回到隔壁。 太激动了，能不激动么？融合这块吊坠，不知道，空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总归不会差就是了。 “你们继续想想用什么办法，能够几个人都走哈，想好告诉我就成，我先去隔壁。 启吃完现有的那些药，我再给，嗯，给你们多了，也不会保存。” 说完云清就站起来，拍拍屁股急急的走人。 剩下娘几个哭笑不得，这清也太爱石头了吧。不是爱石头，就是爱草木的，真是个奇怪的人。 摇头笑完云清，几人互相看看，又愁上心头。 能活着，启当然不愿意死。所以，怎么样几个人全须全尾的走，她们必须使劲儿想。 且说云清，她急急忙忙的走，一个是因为她确实是急着融合，想知道融合后的结果。还有一个原因，她等不了了。因为这块石坠，在她的手上越来越烫。 她着急麻慌的回到追莘的屋子，左右手来回倒着个，往前走两步，直接就把这块石坠子，扔到自己的毛皮褥子上。 嗬，烫的她直伸着爪子，嘴巴对着掌心，狂吹气。吹了一会，抖嗦着手，疼的嘴里“嘶嘶~”直叫唤。 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云清的手掌心被烫的通红。 不怪乎云清不一进门就扔到木地板上，非要往前多走几步，扔到皮褥子上。 这种原始土着做的干栏式建筑，特别的糙，底架上一排横木，两两之间缝隙很大，而且是圆木。 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啪唧扔横木缝隙里了，她不得费劲把事的钻底下拿呀？ 所以，她忍着烫，直接就扔皮褥子上了。 “难怪追莘不戴，就是她想戴也戴不了。真戴上了，那不跟放个烙铁在身上，分分秒秒遭受炮烙之刑一样嘛。” 想到这，往下一咧嘴，咦了一声，又跟着打了一个哆嗦。 她哪里知道，追莘要握起码半刻钟，石坠才会热一点。之后，握的再久，也不会更热。所以并没有云清这种奇葩的情况发生。 云清蹲在地上，用一个木棍，扒拉开皮褥子上的石坠子。它刚刚呆过的地方，有个浅浅的焦印。 云清又咧了一下嘴，可怜的皮褥子，可怜我的手掌，太可怕了，这可怎么融？ 又过了一会儿，把它扒拉到另一边，嗯，这回，上面没黑印了，这是降温了。 这还真是有点神奇。 不过云清也不敢捡起来，得吸取教训，可是自己要拿它怎么办呢？ 像第一个坠子一样，搓热？别扯犊子了。还搓热呢，自己都快被烫熟了，也没见它变化。 估计还是得滴血，有了前两次经验，还是拿针先扎了一下，挤出一点血来滴上去。 吸了，没反应。 多挤点，还是没反应。 一狠心，拿刀割了一个大口子。 可特么，还是光吸血，不给半点回应，什么玩意这是。 又过了好久，云清哆嗦着十个手指头，上面都是刀拉的口子，有点血流成河的感觉，她脸上都是眼泪。 可是……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呜呜呜……” 又过了好一阵，血都不流了，它还是……不动如山，现在改成无声流泪了。真没力气再出声，浑身没劲，有点迷瞪，这是严重缺血了。 不能这么干了，会死人滴。再说，要割，也不能总可着手来，咱还是个女人，手是第二形象，尽量得保持。 云清站起身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好在稳住了，洗了下手，找了一个东西夹着石坠四，丢到自己的斜挎包里。 隔着跨包皮子，还有自己的衣服，感觉了一会，舒了一口气，好在不烫了。这咋跟显示屏似的，你得皮肤挨着去触控，隔着皮衣，不行。 晕的不行了，得躺会。 云清往自己的皮褥子上面一躺，就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清迷迷瞪瞪，就感觉有人推她。 “清，清，你醒醒，醒醒。”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嗡嗡的。 用力睁了好几次眼皮，这才勉强把眼睛张开。晕晕乎乎的一看，是追莘再推她。 云清虚弱的回应“怎么了？” “清，你生病了吗？”追莘担心的问道，看云清摇摇头，这才小声说：“我们商量出一个办法。” 可云清这会儿头晕眼花的，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陶壶，低声道：“你先等会儿再说，陶壶，先帮我拿过来。” 追莘看她状态实在是不好，赶紧给她拿过来陶壶。 云清勉强坐起来，堆随着身子，接过陶壶，“咚咚咚”喝了一气水，这才松快了一口气。 这难搞的小四，特么的，比大姨妈来了，还要费血。 费血也成，你倒是成功啊？啊？ 以前每次大姨妈来了，尤其是第三日，就开始头晕，贪睡。这次，不知狠了多少倍。 艾玛，遭老罪了，得补血呀。 第202章 出走的路(感谢纪墨雪的月票) 云清睡一觉，勉强精神好一点，这才去听追莘说她们想的法子。 而她们这法子，也只有坐地户才想的出来。 在赤火，有一地方，是天然的地下洞穴，整个洞穴细细长长，洞口是在地面以下，可越往里走，就逐渐有向上的趋势。 这里，被赤火族人称为祭神路，实际上就是个坟冢。只有将要死去的人，才能进去等死。意思是，死后也要献祭给神。 而这里面，也分三段路。 最接近洞口附近的这段路，是普通族人等死的地方。中间的一段路有资格的是长老和族长。而作为沟通天神的巫，才有资格在最里面，也就是祭神路的尽头。 普通族人等死，甚至长老和族长等死，都可以有族人相伴，只有巫将死，只有下一任巫可以陪在身旁。 她们全身离开的机会就在这里。 上一任巫将死之际，是追莘带她进去。 里面有很多白骨，有陈年的碎骨，也有个别新骨。追莘第一次进，自然是特别的害怕，双腿双手都发抖。 一般来说，死也不会马上死的，死前多少还能说一些话。 前任巫看她这样，也怕自己被摔在第一段路或者第二段路上，就找话说。反正死了就再也不能说话了，趁着能说，也想说，她就说了。 于是，就这样，追莘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巫才知道的秘密。 “在祭神路的尽头，是巫的最后安息地。但，其实，路到那里，还有路。” 原来在几代前，天神发怒，地洞山摇。当时的巫就在这之后，病重难愈。将死之时，和下代巫进去待死。就在尽头处，看到那里新出现了一条比较窄的裂缝，也就容一人侧身能通过。 那巫临死前说，天神发怒，断了上天之路，不需要族人再献祭，也不再保佑族人了。 下一代巫，在她死后，竟然是个胆大的，好奇心也比较重，就进去了。想不到，那条裂缝，最后竟然直通山后。 这人也害怕，担心天神不庇佑，部族遭殃，可又不敢说，怕引起族人惊慌，只能憋着。 结果等了很久，也没啥灾祸降临，这才放下心来。所以这条裂缝，到现在，也只是在巫生死交接之时，流传的一个秘密。 这到让云清想起食人族的山洞里，也有个一线天能往山里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是不是，也通往山后。 云清：“所以？” 追莘：我母亲假装病情加重，要提前进入祭神路。我和岱都能进去。 云清：……那意思让我先走？不走肯定不行，你母亲吃了我的药，突然重病垂死，估计你母亲还没事，我可能就要先祭神去了。 追莘想：能说没想到这一层吗？不过不打紧。 “我们会让岱提前送你走，你俩就到山后去。我告诉了岱，出口的位置。你们走后，我母亲再假装重病。我们在出口汇合。” 云清点点头，这法子听起来好像是不错。有点难度的地方，就是要甩尾巴。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好想不是明天，头晕的厉害。 “我们走的时候，最好能带上你们仨的火吉，不然我们跑不远的。” 追莘：啊，没想到这个，多亏清想起。哦，还有吃的，还有毛皮，还有…… 云清：停停停，除了带些肉干，其它都不要带，肉干也别带多。对了，启吃的那种红壳子的果子，别忘了给我拿一些。 追莘：清，你要这个干什么？ 云清抬起手，追莘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云清是怎么造饬的，伤口瘆人，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 “失血过多，我得补血。”启那么呕血，都能坚持这么久，这果子补血效果真不是盖的。三七不好吃，要是吃果子，就舒服多了。 追莘走后不久，又回来了。她和岱两个人，一人兜了两大毛皮兜的红壳果子。 这是把库存都搬来了吧。 “我就说母亲又吐血了，跟大长老多拿了一些。大长老在这上，还是挺大方的。反正，族内很多的。” 这混的，族长和巫的东西，要亲自找大长老领。 大长老能不大方嘛，南边不是还有一个小族每年送么，部落内需要止血补血的又有几个呢。大长老不希望启好，自然也不希望启的病情恶化。 “现在，整个部落应该都知道，我母亲还在呕血。” 云清：……我觉得，我得马上走。怎么有种被坑的感觉。 这种果子，味道有点让人失望。不像三七粉那么木木涩涩的，可也绝谈不上好吃。白色的浆汁，一点也不甜，非常的寡淡。 云清真是怀疑，就这味道，感觉不到里面含有什么，怎么就能止血补血的呢？ 喝过这种果子的浆液，又赶走二人，云清这才开始继续补精气神，好歹在天黑前醒了过来，这回精神多了。 来到隔壁，看她们准备的如何。 看着眼前的东西，云清还是一阵无语。虽然追莘她们已经尽量减少拿的东西了，可还是有两个毛皮包裹。 就不能缝个挎包么？ “你们这是要告诉别人，我们要走了。看到我的挎包了吗？就照着那个样子缝一个，哎，算了，别缝了，来不及。东西太多了。” 云清让他们打开包裹，一看，六个龟壳，一套巫的衣服，一点肉干，还有三个石碗，几个红壳果子。还有云清给药材和小米，还有一个陶壶。 好像是已经减的不能再减了的，除了石碗。 “启和追莘，明日进祭神路之前，带一个水囊还有一个果子，你俩每人身上也带上一些肉干。其它东西，都给我，放在我的背篓里。” “清，你的背篓还放的下么？你原本自己的东西，还有今日我拿给你的，那么多红壳果，已经很占地方了。” “不用操心了，我可以拿。你们这两大包裹，实在是太显眼了。” 云清能往哪拿，自然是扔空间里。不仅扔了这些，云清回到追莘房间，临睡前，把一些工具和毛皮也都装到她的空间里。 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再说，这三人，到鹿部落没有点傍身的，还真不行。 睡前仔细一琢磨，又把吊坠四，从背包中拿出来，缝在了前胸口的毛皮内侧。云清也不知该怎么着了，她遇到了两个难题，一个是吊坠四没法“认主”，第二个难题，是自己的空间藏在身体里，它不出来，你想融合小四也不成。 这也只能交给机缘。 第203章 计划开始(感谢书友20191118222629056的月票) 次日早上，吃着木根做出来的食物，云清这才想起来，把这东西给忘了。可她空间中的塘子还没挖，再瞧瞧自己的手，没指望了。 启的房子里，娘几个紧张兮兮的，因为今天就要走了。 一进门，云清就问：“你们有收集过木根的种子吗？” 启奇怪道：“木根的籽，我们是收集了一些，不好吃。冬天的时候，如果食物充足，会拿来喂火吉。” “啊，还有是吗？全部带上。” 启、追莘：……还能带的了这些吗？ 她们看云清眼神不像是开玩笑，追莘这才走到房子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圆木挖的木桶，这木桶还上面还一个盖子。 她过去就把这个木桶抱了过来，放到云清面前。 云清打开盖子一看，满下都是像玉米粒大小的籽。 “这么多？我带走了。岱准备准备出发。启，忘了问了，你打算怎么病重将死？” 启拿过来一个水囊，打开水囊，一股血腥气飘出来。 “准备的还挺充分，行了，就这样吧。岱，我们抓紧出发。”启这两天虽然精神头好了很多，毕竟底子已经很孱弱，加上大量吐“血”，病危肯定有人信。 启和追莘紧张的，互相握紧彼此的手，岱也紧张的发愣。 “别担心了，我们法子听着很安全，紧张容易出错，都松快点。”云清小声的训斥一句。 好在，这是三个被边缘化的人，要是每天这里人来人往，还真不好办成事。 几人强自镇定下来，开始各行其事。 云清背着背篓，又骑上自己的小毛驴。而岱，拎着一个长矛，带一点吃的和一个水囊，骑了一匹火吉，还另外牵了两匹。 像往常出去遛弯一样，俩人慢腾腾走在族地上。 好死不死，正碰上三长老句孑出来。 他眼神隐晦的闪了闪，“岱，启的身体又不好了，你怎么今日还出去？” “我母亲昨晚和今早又觉的好些了。”岱慢条斯理的说道。天知道，他有多紧张，只能紧攥着火吉的皮毛，才能缓解一下这种紧张的情绪。 句孑眉头紧锁：……到底是要闹哪样？要么好，要么死，这么不上不下的，真是让他有点狂躁，实在不想等了。 他阴沉的对俩人道：“你们怎么还另外带了两匹火吉？” “追莘让我溜溜她的火吉，我母亲的火吉不知被谁骑走了，重新给她换一头，有问题吗？” 句孑心想：如果是正常的族长，当然可以。可是，这个族长，躺在屋子很久了，火吉早就被族人占用做别的了，哪里还有她的火吉。就算还在，她能骑吗？可是…… 句孑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可要早去早回。” 因为句孑心虚，竟然没有阻拦。 云清全程保持闭嘴，岱也不再理他，俩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前走。 句孑看着俩人的背影，又给云清她们身后的尾巴，使了一个眼色，这才离去。 岱感觉自己后背僵硬，也出了好多汗，他把手心的汗，在火吉的皮毛上擦了擦。 快要到后山上了，俩人开始加快速度。 后面尾巴有点着急，他可没骑火吉，而且，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跟出来。只能隐藏身形，远远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等这俩人消失在山中，这人才又拔腿追过去。 真等到他跑到山中，云清和岱的影子已经不见，自己只能根据她们留下的痕迹追踪。本来就是两脚走路，这下，就更慢了。 且说，等俩人走进山中的那一刻，追莘和启，也按照计划开始了。 三长老正在和大长老和二长老，说岱拿走一匹火吉的事儿呢。突然，外部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吓得几人一哆嗦。 再侧耳一听，声音好像来自启的房子那边，而且，声音好像还是追莘的。 三长老眼神突然迸发出一阵狂喜，大长老则是眼神一暗。 事情发生了，也得处理，几人忙向那边飞奔过去。 追莘凄厉的叫声，一声接一声传来：“母亲、母亲~” 等几人到了之后，房子周边已经围了一些族人，其他在族内的人，也奔过来。 几人进了房子一看，刚巧看到启吐出一大口血，再看她的前胸也都是喷溅的血，想必在他们来之前就吐了不少。追莘正泪流满面、无助的抱着启。 启眼神迷离，脸色萎靡之际。 这，眼看活不成了。吐了这么多的血，神也救不了她了。 三长老猛的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幽幽叹了一口气。 “追莘，启族长怕是不行了，你是巫，你知道的，应该去祭神路了。” 大长老很气，非常气，不是要好了吗？怎么就不能这样好死不活的坚持着呢？ 可她也没招，死在族地，是不吉祥的。 “大长老，我母亲她肯定不会死……” 大长老摇摇头，打断她的话，冲外面的人说，带过来一匹火吉。 这状态，谁背谁都得溅身血，本来应该追莘和岱背的。 岱不在，以追莘这体格还有悲伤的程度，算了。让火吉带她们俩人吧。 追莘眼神绝望，只能紧紧的抱着启。 这时启不知怎么清明了一下，嘴里嘟囔着：去祭神路。 声音虽小，跟前几个人也听到了。 追莘抬头看向周边族人的一张张脸，或冷漠，或幸灾乐祸，或躲避，反正看不到一张让她安慰的脸。 离开，那一点点不舍，在这一刻，也消失无存。 很快，火吉被带了过来。追莘被催着抱着启坐上了火吉。 自从启病了以后，族人对待她们就有点淡漠，现在，要死了，反倒在场的所有人都跟在后面。 三长老觉得这条路太长了，从来没觉得这么长过，为什么不出门就是祭神路呢？ 火吉走的不快，可再长的路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终于到了，三长老句孑内心忍不住欣喜若狂。 大长老伸手阻止了火吉继续前进。 “追莘，到了，火吉不能再前进了。就是我允许，族人也不会允许的。” 三段路，巫不允许别人踏进她的安息地，长老和族长不允许普通族人死在她们那一段，同理，普通族人，也不希望有动物踏进他们的那一段。 追莘看起来已经认命了，顺从的点点头，在族人的帮助下，下了火吉背，把启背了起来。 启眼看就还剩下一口气。 追莘刚要跨步走进去，三长老突然道：“我跟你一起进去吧，我也送送族长。” 追莘想要拒绝，突然感觉启的腿偷偷碰了碰她。 这是同意？追莘点点头，背着启往洞里走去，而三长老句孑就跟在她的身后。 第204章 成功 祭神路的第一段路，路两边都是白骨森森，这些都是普通族人的。 来过一次，有心理准备，追莘心里感觉没那么害怕了。 有勾孑跟在后面，母女俩人只好继续装。只可怜了追莘，启再瘦，也有一定的重量，何况，俩人衣服里还藏了一点东西。 洞穴昏暗，越往里越黑。地面并不平整，还有很多棱角分明的碎石。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心里还紧张。 勾孑在身后还阴阳怪气的说：“巫追莘，你可小心背着，别把启扔在第一段路。” 追莘咬着牙，往前走。“待死人”启也很无奈，现在只怪自己没有更瘦一点。 终于经过第一段路，又坚持走了一段，才走到第二段路。即便只是历代长老和族长的安息地，多代累计下来，也有不少白骨。 追莘背着启往前走，后面传来勾孑幽幽的声音。 “巫追莘，启是族长。” 追莘和启暗恨，当然知道是族长，可历代都有一个奇怪的默契，族长要死在更前头的位置。而后死的族长自然更往前。 追莘冷笑：“母亲是族长，这不还没超出界限吗？怎么，三长老觉得有问题？” 勾孑嗤笑一声：“没问题，你们只要别惦记，前面不该想的位置就行。” 追莘懒得理他，又往前走几步，离最前面的白骨远一点。 “可以了，追莘，启，就在停那吧。”句孑的声音里隐含怒意，下一个族长是自己，她要是放到第二段边缘，自己以后要放到哪？ 这，句孑，想的还挺远。 启趁着抹黑，前面又没人，捏捏追莘。到了此时，没必要跟句孑置气。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葬在这里。 就算是葬在这里，已经知道这里秘密的启，已经不是那么在意，死的位置到底在哪了。 追莘停下脚步，选了右侧山壁处，用脚把地面上的碎石扒拉开，这才轻轻的把启放下，让她靠坐在这里。 接下来，干嘛？自然是等着启咽气。 等的有点久，句孑站的有点累，启那边没什么反应。他就有点奇怪，明明在族地的时候，还一直喷血，怎么好像自从出了房子，就再没吐过，就是精神萎靡了些。 不会是，又要好吧？ 想到这，句孑心跳都漏了一拍。不是没可能，这启病歪歪好久，好几次看着都很凶险，可还是度过了。 这次不会？ 不可能！句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次实在吐血吐得太多，再说，通常将死之人，如果一时不死，也必须在这里呆上三天。就算没病死，也要饿死，更何况这里这么阴冷。 想到这，句孑就感到身上有点冷，听到启那边还没声音，心思一动：“启是不是已经祭神了。” “胡说！”追莘怒斥。 句孑可不管，进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启也就剩一口气。他走上前去，把手伸到启的鼻孔底下。 句孑眼睛一亮，没气。 “你干什么？”追莘大力的推开句孑，怒瞪着他。 得亏她及时推开了，启眯着眼，憋气憋的也很难受。要是光线亮，估计句孑就会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异常。 可惜，句孑不会想到还有那样一出戏。 他呵笑出声：“我也送过启族长了，你可以在这陪陪她，我就先出去了。” 看来是真死了，可算是被自己等到了，句孑忍住心里的兴奋，提前大步走了，洞穴里只剩下启和追莘。 俩人相视一笑。听着句孑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俩人不敢大意，又等了一会儿，看没人进来，追莘赶紧扶启站起来，往里走。 启毕竟身体羸弱，走的气喘吁吁，好在祭神路尽头并不远。 洞穴尽头山壁上，果然，隐约看到有条狭窄的裂缝。细细感受，里面似乎还有些微风流动，不知是从哪里吹了进来。 也得亏启大病过，不然以她曾经的体格，还不一定能过得去。就算现在瘦了，俩人也是要尽量侧些身子。 一路上，自然是辛苦万分，对于追莘来讲，这条出路只是一个传说，没有走过，心里总是没底。可她有母亲在后，必须要给彼此打气。而对于启来说，中间甚至都想过放弃，可听到追莘的苦苦哀求，只好咬咬牙继续坚持。 摸黑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声响，她们吓一跳，赶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那边好像也听到了声响，也停下了脚步。 停了那么一会儿，对面有试探的声音传来：“是追莘和母亲吗？我是岱。” 俩人闻听大喜，连忙答应。 原来，岱和云清早通过了不算高的山体，并且找到了这条裂缝出口。可在那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岱就有些焦躁，后来干脆要钻洞里去找。 云清一想，也是，那就去找吧。她在外面看着几个火吉和云千里，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生怕除了岔子。 好在，她在外面没等多久，就等到了三人。 看她们的样子，疲倦的很，云清干脆，叫大家吃喝休整一下。接下来，可就是长途跋涉了。 三人休整了好一会，启还吃了云清带的之前熬好的药。这才纷纷上了坐骑，只是启还是太虚弱，她和追莘只能共乘一骑。 岱要帮云清背背篓，背云清拒绝了。给他背那还怎么操作。这篓子里，只是一些轻软的皮毛。 根据坐地户的说法，云清她们选择了往东走。往东走到晚上，就能绕过山体直向北。要是走西边，那要跑好上几天。 趁着赤火那帮人没发现，自然要选择快点往北逃。 到了天黑，甚至都还要更晚些，几人才开始绕过山体。主要是启的身体，太差。 云清早就觉着不太行，可是也不能扔她一个。随便垫点东西，趁夜，又开始往北跑。 一路前行，听到远处的兽吼，这几人就有点后怕，当然除了云清。启她们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愣没想到一路会碰到野兽的事，这真是奇了怪了。 她们看看云清，叹口气，这都是云清给她们的错觉。一个人走都自信没事，几个人走更加没事。 可现在出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们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好在一夜有惊无险，等早上的时候，几人又休整了下，毕竟身下坐着的坐骑也要休息。 她们不知道，此时，赤火部落已经炸开了锅。 第205章 事发 昨日跟踪云清和岱的人，对方刚进山，他就跟丢了。 得追呀，不然，回去没办法跟三长老交代。可他也没着急，反正，这俩人每天都往外跑，等晚食前一定会回来。 他在后面慢慢悠悠的，一边分辨着她们经过的踪迹，一边跟着走。直到太阳快下山，一直追到了山后头，也没见俩人的痕迹。 这人就有些奇怪，不对呀，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回去？ 他追踪到俩人到了一个地方停下，这里的山壁上，还有个狭窄的石缝，之前倒从未注意过。 可他的体格壮硕，想进也进不去。他倒没想过俩人真进去了，因为虽然这里踪迹很凌乱，太晚他也没仔细看，但能明确的是，最后踪迹又折向东了。 这人松口气，看来，俩人是绕过山体回去的。只是苦了他了，大晚上的，还要翻山回去。好在这山没有猛兽，就是累了点。 等他累得半死回到部落，却发现族人早睡下了，三长老也不例外，就悄咪咪回了自己的房子休息。 次日早，碰到三长老，他才报告什么情况。 这三长老一琢磨，不对呀，岱回来，知道他母亲死了，不可能没反应的？ 他自己昨天管顾高兴了，没注意这事儿。今早冷静下来，才觉得不寻常。 他来到启的房子里，一看还是昨天凌乱的样子。别人没动，只等追莘和岱回来自己收拾。可看这样子，至少岱还没回来。 他又转到隔壁，喊了一嗓子，里面没有动静，就直接上去了。 这一看，就傻眼了，他有点不好的预感。 追莘的房子里，离空空如也，也差不多了。 追莘也没回来，她的东西呢？还有那个外族人清，哪去了？ 本来，启死了，就算追莘和岱消失了，他也不会怎样，他乐不得对方消失，省的他还要费心思清除。可是那个清，他势在必得。 为什么？云清跟他有仇，还是他要掳走当老婆？ 都不是。 他看重云清有趋吉避凶的特质了。 这个句孑是男性，常年带人打猎，多少会遇到凶兽。每次，总有人会受伤，严重的，也可能会死人。当然了，这种时候，不算多。可那也是损失不是。 如果带上外族人清，这种情况就避免了。他们只想去猎大型的食草动物，而不是食肉的猛兽。 再者，他看过岱身旁总是带着一个东西，听说叫陶壶，也是这个清送的。非常神奇，装水特别的好，鹿族也强大，他不想去攻打鹿族，可他把清留下来就行了。 所以，一看外族人清、岱，以及追莘和她的东西都不见了，他就有点不好的预感。 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到启的房子里。一片狼藉，尤其是皮垫字上到处是血。 血？句孑猛地发现，后面的一堆毛皮底下，有个带点血迹的水囊露出了一角。 他走上前去，把这个水囊拿了出来。这一拿，整个人都差点懵在当场。 里面还装有半下子血，现在已经有些凝固了。 “这是……怎么回事？”后面这四个字是用吼的。 这一吼，把其他族人都吼了出来，包括另外两个长老。 一堆人围着这个装血的水囊发懵，三长老扔掉手上的东西，急走出去，骑上火吉，就往祭神路跑去。 他不知道岱和云清在哪，但他知道追莘和启在哪。 昨天众人离开的时候，虽然，启死了，可因为追莘还在里面，大长老就留下了两个人，在洞门口等着。 那俩人没回来，说明追莘和启都在里面。 哼，就看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到地方，正看到守卫的俩人在那烤肉吃呢。 人在就好。 三长老气势汹汹的冲进去。 迎接他的，当然是，启和追莘人间蒸发。 他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忍了忍，还抱着一分希望，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走。 他内心不是不忐忑的，可这事儿，透着一种诡异，他不亲自确定一下，他估计要抑郁而终。 他不懂抑郁而终什么意思，可他确实就是这种感觉。 第一次来到巫的安息地，敬畏的心还在。 跟前两段不同，这里，白骨很少，因为到了尽头，一眼竟能看到所有。 没有，没有…… 这三长老立刻就忘了小心翼翼，当场炸毛了，他在这里气的转圈圈，转着转着，冷不丁，就看到了那条狭窄的裂缝。 他眯着眼睛，用自己的身材试了试，不行。可，她们行。 他又想起，早上族人报告的事儿，后山，有个裂缝口…… “糟了！” 这三长老赶紧跑出来，叫上那两个还在啃吃的族人，赶紧回族地。 一回族地，就把启母女俩消失的事情说了，当然，隐去了自己去巫安息地的事。只说，人已经不在第二段路。 起初大长老和二长老怀疑，是不是俩人自行搬到巫那去了？但一想，是不可能啊，因为没用，她们族内认为，死在哪里，就是哪里了。死在二段上，就只能二段水平献祭，再搬，也没用。 句孑暗示道：“大长老、二长老，有族人看到岱和外族人清，往山后去了，她们还多牵走了两个火吉。” 这话她们听明白了，可是有人看着，还能跑？ 句孑也不想和这俩人啰嗦了，再啰嗦人就跑没影了。 “我带人去后山看看。”他点了昨天跟踪那人，还有他女儿禺波，还有一些青壮，骑上火吉就直奔后山。 有人领路，又骑着火吉，自然快。这山是缓坡，骑火吉也比步行快多了。很快，这些人来到山后那个裂缝口。 杂乱的痕迹还在，脚印有好几双，三长老的眼睛如刀剑似的，差点把昨天跟踪那人钉死在原地。 三长老忍着怒火，让禺波进裂缝看看，还给她点了一个火把。 禺波自认为自己是全族最特殊的存在，自有她的傲气。那是因为别人都只有母亲，可她有父有母。父亲智慧，她也不笨。 进黑漆漆的裂缝，她自然害怕，可也害怕盛怒下的父亲。仗着胆子就进去了，好在没走太久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里面有两双往外走的脚印，女人的。”里面是石穴，不容易查看脚印，可不容易不代表不能，里面有微风吹过，总有些尘灰落入。 三长老吐出一口浊气，其实看到洞口边的脚印，他基本上就确定了。 祭神路，竟然是漏的，尽头在山后边！ 她们逃了，逃就逃吧，更省事了，一下子把族长和巫都让给了自己和女儿。可外族人清，不能走。 他决定，立刻去追。 至于启和追莘，哼，追回来又怎样，只凭她们出逃，就再无资格任族长和巫，活命都难！ 第206章 遇险(感谢八云家的幽幽投了月票) 当云清等人歇息了小半天，就又开始走，白天走，倒是会快些。可直到夜幕降临，再也不能前进。 一来坐骑也要休息，云千里累的腿打晃。二来，人也要休息，磨腿不说，就说启和云清，就受不住。 启是体格不行，身体掏空了，靠这几天补，能补成啥样。 云清本来是可以的，这些年，在外面飘，早就锻炼出来了。奈何她出来前一天，大亏血。虽然又吃了一个红壳果，可顶着大太阳，她也渐渐受不住。 得嘞，今晚休息。毕竟走出了一天半了。再者，云清考虑到句孑一家想上位的心，未必会追上来。 她哪里想到，对方早视自己为囊中之物，就因为有自己，她们这伙人才处境危险。 几人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开始休整。 云清指使岱和追莘垒了三个灶，点着火。然后，就在她们目瞪口呆下，煮了一锅饭，还做了一大锅肉汤，加人参的那种。 然后还给了追莘一个锅，让她给启熬了药。 岱在周边放放四头牲畜，顺便挖了一些野菜。 三人出来，食物带的不多，早就有些见底，之前吃都不敢多吃。本打算，休整的时候，多挖点野菜的。 谁知道，清的背篓是真能装。装喝的、装吃的，还要加上这些锅碗之类的。她们可知道，自己这三个石碗，就老重了。 清太辛苦了，一家子感动的泪花花的，云清能说啥？早晚她们就会习惯的。 休整好了，就找了一个背风处休息。前半夜值夜是岱，后半夜是追莘替换了他。 次日天还未亮，几人就爬了起来，煮了一锅加了野菜的肉汤，垫吧垫吧就开拔。 这回，追莘和岱非要帮云清背东西，来回扯来扯去的，也挺麻烦。 云清眨眨眼，寻思背就背吧，也不能让他们太想当然了。 再说，就算背个空背篓，背后也热，也难受哇。所以，不能让她一人难受。 这俩人背的，当然是实打实的沉家伙。 东西一上身，岱就是一咧嘴，强忍着肩头的沉重感，冲云清笑笑。云清骑在驴上，捂着嘴偷偷直乐。 云清也不大知道罗布族的具体方位，反正她们照着正北走就对了。众人离开赤火一天多了，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她们不知道，就在她们身后也就半日远的地方，句孑带着二十来号人，拼命的追。 在第四日，大家赶路赶的累，就寻思早点休整。所以快傍晚的时候，众人已经吃过了东西。还是让岱找一高包站岗。只是没一会，巡逻的岱就着急麻慌的跑过来。 他又紧张又害怕的，哆嗦的差点话都没说出来。 “我、我看到，后面有人追、追上来了。” 众人大惊失色。云清也纳闷，这赤火，对着娘几个也太执着了吧。 “这，这可怎么办？”几人惊恐极了，倒是追莘，只一会慌乱，没几下就变得一脸决绝。 追莘：清，你赶紧走！ 云清：那你们呢？ 追莘：我们？反正不逃，情况也差不多。 “对，清，谢谢你。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你俩也走，走不同的方向。母亲真的走不动了，我留下来。”启抓住追莘和岱的手，不舍的望了望她们，然后就开始使劲往外推。 岱这个半大孩子已经哽咽出声。 …… 云清淡定的掏出三个红艳艳的果子，七步倒。 这东西只要长出来，就不会自动落下，只要不摘，就一直挂在树上，无论春夏秋冬。 “来吧，一人吃一个，立刻没烦恼。” 几人本来正伤感着呢，突然被云清这神来之笔，整懵了。 这是吃东西的时候么？啊？清怎么突然这么不靠谱？ “赶紧吃，再不吃，就真有烦恼了。来吧，要是不放心，就当是诀别前的盛宴。” 盛宴啥的不懂，但这个果子是真好看。 启思索了一瞬，道：“好，吃了这个，你们立刻走。” “不……”追莘和岱刚说个不字，就被云清打断。 “别说不了，你俩也抓紧吃，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追莘一想，得，跟清真是诀别了，吃吧，这是她的心意。跟岱示意了一下，一人也拿了一个。 三人轻轻一咬，香甜四溢，忍不住就一下就吸完了。大难前吃上这么美味的东西，也值了。 耳边就听云清念道：“一、二……七~” 然后就没了，是真没了，几人噗通噗通挨个摔倒。 “真不痛快，害我耽误时间。”接下来就是开始往空间里扔。丢仨人，仨火吉和一头驴。自己家伙什也全部收进去。 跑到高坡那，探出脑袋一看，嘿，有二十来个人呐。 嘿嘿，可惜，风风雨雨咱不怕。 云清乐呵呵想着，然后就意识一动，她要跳进空间。 我跳……云清眨眨眼，我跳，我跳跳跳…… 妈呀，这是咋滴啦？云清傻眼了。 进……不去？ 为么呀？云清急出一身汗来。 电光火石间，才想起，吊坠四还缝在自己的胸口前，她是没办法带着一个空间跳进另一个空间的。 该死的，为了怕把这吊坠四丢掉，她还特意缝在了胸前的衣服里，缝的那叫个密实。这下，还没办法一下拿出来。 总不能把衣服脱了，她不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这要一脱，指定被拿走。 急呀，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慢慢往外掏。 已经隐约听到后面，火吉奔跑的声音了。 她急切的四处打量，好在，想起来了，在斜前方有个断坡，断差两米多。云清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也没管高度，直接就跳了下去，先藏一下。 好在地上土质松软，让她没崴了脚。 耳边火吉的奔跑声越来越近，可她的吊坠四还没抠出来，缝的这也太死了。特么的，自己坑自己。 后悔没有用，让云清心悸的是，后头突然，没有了火吉扬蹄的声音，倒是有脚步声传来。 云清心一沉，吊坠四才露出一小角。 来不及了。 云清正打算忍痛脱掉衣服，以后再徐徐图之呢，突然，感觉头顶有点异常。 抬头一看，吓得云清差点魂飞魄散。 一个大汉拎着一个石锤正站在上面，刚好发现了她，作势就要扔下石锤。 这要被石锤凿中脑袋，还不得脑袋开花，完犊子了。 本能的让她赶紧往前跑，心里急急的想：老命休矣…… 才跑出两步，就听一个声音急速传来：“留下她的命……” 命字尾音还没挺全，耳边就传来破空之声。云清就感觉后心，被一个重物狠狠砸中，登时，就喷出一口老血来，两眼一黑，“扑通”一声，人已经彻底晕死过去。 第207章 因祸得福(感谢米朵的月票) 意识渐渐回笼，云清才感觉到胸口，有种撕裂般的痛。后心处，也肉痛的不行。嘴里面还有血和红壳果浆混杂的味道。 这是……没死？ 先感受自己的胳膊、腿，还有其他地方。还好，好像没有少零件。只是除了后背、心口痛，还有，还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耳边，听到有山风的声音，清凉的风，吹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让她更清醒了一点。 隐隐的，从远处还传来兽吼声，这还是在野外。 难道是对方以为我见神去了，所以，把自己当尸体抛了，然后去别处追启他们了？ 云清眼皮儿动了动，双眼慢慢张开了一条细缝。 外面，是黑夜。 果然在野外，还是原来和启她们最后呆的位置。 有人！云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包上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手里还拿着武器，来回的走动，应该是在值夜。 云清的眼睛转了几圈，往周围的地上，仔细那么一看，呵，横七竖八，有好多人在睡觉，虽然看不到头顶那面，可她还是感觉自己貌似还被围在中间。 原来，自己成了对方的俘虏。 这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空间又进不去，叫我……，嗳~不对。 眼睛能看到的人都睡很熟，她大胆的，趁着夜色，慢慢将手移动到胸口，摸一摸放吊坠四的地方，咦？东西呢？ 云清第一反应是紧张，糟了，东西丢了。紧接着，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好像跟空间的联系，感觉跟之前又有了些差异，反正她也说不清。 云清脸上有些微妙，她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还不确定。 云清赶紧意识沉入空间。 空间里也是一样的黑，那几个人，还有那几个动物，都在呼呼大睡。虽然黑暗，可还是有些微弱的光线，里面的布置，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云清皱皱眉头，怎么回事呢？难道吊坠四，被这些人搜走了？ 云清暗自叹了一口气，撂下不舍，暗想：没了吊坠四，倒是可以进空间了。至少，暂时，生命安全无忧了。 “嗖。”被放在地上的云清，凭空消失。 哎呦，嘶~，云清跳进空间中，差点一个站立不稳，摔个大马趴。背后和胸口，太特么疼了，疼的她直抽抽。 她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后心中了一石锤。 幸好，命大呀！ 她捂着胸口，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不敢重咳，扯着疼。看一眼那三人，到底没忍心，拿了一个毛皮给启盖上了，另两个干脆没理。 太疼了，弯着腰，忍着痛，喝了一些泉眼的水，又喝了一个红壳果浆。 “呵，这果子，还真是没要错，这不就用上了。咳咳……” 每咳一下，就拉扯着心口疼痛难耐，咧着嘴，眼泪都掉了下来了。 这一趟来的，话说，自己不是有预警能力的么，怎么就没梦到这一出呢？ 云清躺在她的简易床上，盖上毯子，这让她觉得安全舒服多了。 嘴里还有红壳果浆液的味道，貌似，她刚醒来的时候，嘴里也有这个味道。难道，有人给她喂了一个？ 她突然想起，挨那一锤子前，听到有人急切的喊：留下她的命。 当时哪有时间想，光想着自己的命了，现在想，那声音就是句孑的呀。 这样想，昏迷的时候，肯定是他喂了红壳果浆给她。 看来他不想让自己死，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又想了一阵失踪的吊坠四，才迷迷瞪瞪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声怒吼吵醒。 她扣扣耳朵，怎么回事，在自己的空间中，怎么可能有别人的怒吼，做梦吧。 刚想翻身继续睡，又是一个怒吼，气的云清一睁眼。 “说，明明睡前就在这，我们还把她围了起来，为什么没了，什么时候走的？你们是怎么守夜的。” 咦？句孑的声音？云清往声音来源方向一望。 这一望，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她明明在自己的空间，怎么能看到外面的人？ 而且，是放大的人，就在跟前。 外面的句孑一边指手画脚、一边声嘶力竭的吼着那两个守夜的人，那俩人也是一副“我冤枉”的表情，不断的解释：我们真没睡觉，根本没看到她离开。 气的句孑喷儿喷儿只吐气，用手点着这俩人：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外族人有多重要，啊？她很特殊，不招猛兽。有她跟着去打猎，以后就不会有人受伤、有人死啦。 她手上还有陶壶，你们见过吗？能装水的？多神奇，把她留下，咱们以后也有陶壶用了。你们……你们都给我立刻，分散去追！” 最后一句，吼的他声音都破了。可见有多气。 其他族人，一听命令，吓得赶紧骑着火吉做鸟兽散。 原地只剩下句孑在原地生闷气，生够闷气，他又开始在地上，看有什么踪迹可寻。 艾玛，啥时候被这个阴沉的家伙给盯上了，自己都还没感觉呢。这家伙，倒是有些脑子，可惜，跟咱是对立的。 云清拍拍胸脯，好在自己逃出生天了。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嗳，话说，我怎么能看到他们呢？他们却看不到我？难道我可以透过空间看到外边啦？空间，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呢？ 云清忍着痛，又开始四处查探，查了一大圈，也没看到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哎呦，心口太疼，受不住，云清又躺回床上。只是这样一来，眼睛正好看向空间顶部。 啊！云清腾地坐起，马上又疼的弯腰，咧了咧嘴，忘了受伤了，起的太猛。 不过，那个挂在空间顶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圆圆的，有点红，跟个太阳似的。 嘶~云清眼睛一亮，不会是吊坠四吧，她一攥拳头，嘿，肯定是。 这云清也能琢磨清，定然是自己被砸，吐了一口心头血，正喷在了吊坠四上，然后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径自跟自己的空间融合了。 这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这也太坑人了，这要不是碰巧一个飞来横祸，哪知道还必须得心头血才能开启呀。 就算知道，那也不敢试呀。 太坑巫了，这是哪个大神的坑操作哦。云清摇摇头，叹道，搞不好自己这飞来横祸，就是这个设定招来的。 第208章 可是走了 句孑带人在外面没头苍蝇似的连找了两天多，这段时间，云清在空间里也尽可能的休息。 只是这次可能真的伤到心脉了，云清感觉，吃了红壳果浆，又补了三七和人参，最初效果挺好，可两天后，浑身还是虚弱的很，也总是咳。 不知怎么样才能治，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云清就没得过病。 她万分后悔，为啥，以前不是学医呢？学医的人无论穿到哪里，总能有立足之地，至少也能治自己。 现在，她是真抓瞎。自己治别人，之前还觉得抓把土都可能治好，怎么到自己，就没神看着了呢？ 自己似乎比启还严重，难道要因为这个伤，自己提前嗝屁，游戏结束？ 想那么多，哪怕身体再不舒服，只要活着，就还得是该吃吃该喝喝，一顿都不能落下。 她熬了一锅粥，带出两三顿的。她自己喝了粥，只给那三人喂了点米汤，主要是她怕启扛不住。 云清有点着急，这三人吃了七步倒两天多了，这句孑再不走，这娘仨醒了怎么办？ 说瞌睡就来了枕头。 句孑一直怀疑，重伤的云清不可能跑出很远去。所以，他和禺波一直在这附近晃悠。两天了，这附近，连耗子洞都够他们翻遍了。 令人沮丧的是，连个影子，哪怕是留下的一丝行迹都没看到。 这不，俩人现在又转悠回原地。 句孑无力极了：“怎么会这么奇怪呢？一点他们离开的痕迹都没有。一个重伤的人，又能走多远？” 就听禺波对他父亲说道： “父亲，我们追了两天了，一点踪迹都没有，再找，估摸也是白费功夫。那个清，您不觉的看起来很怪吗？不如回去吧，父亲，你忘了？族里还有事情等我们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不是么。族里可不是有事么，族长的位子和巫的位子，都等着人做，这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句孑也是找的泄气了，轻吐了一口浊气，道：“禺波说的对，族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父女俩呢！” 说罢，句孑放下了找云清的心思，重新想起当族长这让他激动的事儿，脸上不自觉又兴奋起来。 禺波一看，内心一松，她不关心走掉的几人，只关心自己将要成为巫的事。而且，在外面，实在是太辛苦了。 句孑光收拢好所有分散出去的族人，就又折腾个大半天，句孑等人这才骑着火吉离去。 他们人凑齐的时候，云清有清点，人数倒是足数，她也怕句孑留两个后手。好在人家没那么复杂，说走，就真走利索了。 云清这才长出一口气，艾玛，可是走了，现在距离几人苏醒的时间，可是更近了。 云清先出了空间，抓出一匹火吉来，忍着不舒服，又向北奔行了一段路。 直到天黑，才又找了一处干燥背风地方，把三人挪出来，这三人倒是还没醒来。 自己煮的粥和药还有，在空间里热了一下，吃下肚，然后就躺在空间中呼呼大睡。 她也不担心三人被野兽叼走，她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能避开野兽，或者是让野兽避开自己，不是靠自己的特殊体质，而是空间的作用。 至于为啥，她之前猜想是跟泉眼有关，有个什么关，她还不知道问谁呢。 所以，有空间在此，他们不会有事。她也不能把他们放里面，一旦自己睡的死，人家醒了，那怎么解释？ 直到次日早起，太阳晒屁股了，云清这才再次醒来，一看，外面那仨人还睡着呢。 这才从空间出来，顺便把那几个牲畜放出来。不放出来也不行，他们的主人醒来要看到它们才成，而且这几个畜生，把自己的地祸害的不行。 云清现在不舒服，也搞不定，里面没有栓它们的木桩子，几个牲畜在里面自由奔放的很。 之前也有俩驴祸害，可那是咱自家的，自然舍得些。现在换成别人家的那三个丑家伙，还能吃，自然就有点小扣。 今日的太阳正毒，直晒在那几个躺在地上的三人。 直到快日上中天，岱最先醒来。 他爬起来，揉揉眼睛，头还有点晕。 晕乎乎的一抬头，就先看到，云清望过来的一张脸。他惊喜的叫了一声，“清”，声音粗噶、没劲，像没有元气的样子。 云清冲他笑了下，他突然想起追莘和启，忙四处找，当看到酣睡的二人，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刚想问，那些追来的族人呢，就听到肚子里，咕噜噜的巨响声。 岱这才发觉自己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腔，肚子里疼的直抽抽，嘴巴里也干的要命，他不想说话了，只想填饱他的肚皮。 云清指了指地上的一个陶罐，旁边还有他们三人的石碗。 他连忙爬过去，舀上一碗又是菜又是肉的汤，不管不顾的就吃喝了起来。吃完一碗，还想再吃，让云清喊停了。扔给他一个比拳头还大的果子。 呜呜，岱沉浸在美食和填饱肚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汤，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当然好吃，且不说熬制的肉汤，那果子可是空间出品的大桃子。 正吃着呢，追莘也苏醒过来。她们醒的，比云清预料的晚了一点点，早知道今天再给她们弄出来。 至于启，完全没有醒的意思，想来是她身体弱，被这七步倒影响的更深。 追莘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浑身萎靡的云清，正啃着果子的岱，还有自己旁边正在熟睡的启，周围并没有其他族人的影子。 她先是一惊，继而双眼一亮，猛地坐起，结果眼前一黑，又啪嗒摔躺回去。 好一会才缓过来，还是岱冲过来，把她扶坐起来。 她张开嘴就要说话，结果声音憋在嗓子眼，愣没说出来。 太渴了。 “岱，给她倒点水。”云清把陶壶拿出来。 岱赶紧拎过一个石碗，倒了点水，递给追莘。追莘咚咚咚的喝了一大碗，还是渴，但好歹能说话了。 带着期待道：“清，岱，追我们的人呢？” 岱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他醒了忙着吃忙着喝，还没顾得上问。 追莘看向云清，云清虚弱一笑：“他们回去了。” 追莘刚要欢呼，却突然注意到云清特别的虚弱，诧异道：清，你怎么了？ “受伤了，句孑带的人一石锤就砸到我后背上了，吐血了呗。” 俩人大惊，忙问云清严不严重。 “严重是很严重，吐血了能不严重嘛！好在我够幸运，最后还是逃出来了。” “清，需要煮什么药？你跟我说，我来煮。”追莘忙道。 这可以有，“晚上还要煮，晚上再说。” “清，我，我们是怎么逃掉的？你被他们砸受伤了，又是怎么逃的？”岱望着旁边吃草的仨火吉，和一个驴子，特别的好奇。 云清翻了一个白眼给岱，自然不能细说给他，就敷衍一下： “你们吃了我的果子，就睡过去了，我把你们给藏了起来，至于我怎么逃出他们的手心，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咳咳~” 追莘扒拉了一下岱，让他先别问，让清好好休息。 俩人心底不知怎么感激云清好了，只觉得，遇到云清，是他们一家幸运的开始。 这一不说话吧，追莘又发觉自己饿大发了，解下来自然也是一通吃喝。 又过了个把时辰，启才悠悠醒转。自有追莘和岱上前去伺候她，然后，回答她醒来后的一切问题。 重病号云清，只负责休息，再休息。 众人在原地恢复了一阵元气，可也快日落了，干脆，又在此待了一夜，次日，才继续往北出发。 第209章 麻痹了 明确的知道后面没有追兵，行进速度自然就可以放慢。 两个病号也快不起。 小毛驴要是撒起欢，云清颠簸起来，呼吸会气短，气短就会咳，心肺也会扯着痛。 一路上，几人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招猛兽的特质。果然是够幸运，一个猛兽都没出现在她们面前。 反正她们不会认为自己有这么幸运，那自然是云清的缘故。 往后的日子，云清也不往外拿食物了，不能总光出不进的。而且，她们也要自力更生。 要说打猎，还得说是岱，理论知识一套套的，就是手软。岱是比较机灵，只是年龄小，力量还不够。至于追莘，她还是比较擅长采集。而且，她这两年多，主要精力都放在巫的学习上，当了巫更不用干活了。 至于云清，她只会吃，至于狩猎，伸处一个小手指指甲盖，就只有这一丢丢经验了。 所以，这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狩猎队伍。 好在是夏末，地上的野菜野果多的是，还能偶尔捡拾一些鸟蛋什么的，就算是打猎经验差那么一丢丢，也不至于饿肚子。 云清把自己的回旋镖拎出来扔给岱，“来来，教给你们一招。”她有点想吃鸡肉或着鸟肉。 “这是什么？”岱来回摆弄着回旋镖，追莘和启也等着云清回答。 “这叫——回旋镖，打猎用的。哎费劲，不能总说你们的话，要学会鹿族的话，以后才能尽快在鹿族适应下去。” 几人忙应是，又开始好奇的看向岱手上的武器。 云清呵呵笑着，心里暗道：现在好奇，一会儿就得哭爹喊娘了，嘿嘿。 接下来的日子，云清就是在边教鹿族语言，边教回旋镖的用法中度过。 几人学习回旋镖的过程，挨了不少苦，苦就是自个打自个。好在，磕磕绊绊，还是学会了。这东西打个飞禽是真真的好用，岱和追莘学会了，都争抢着回旋镖使用，就跟刚学会开车的人一样，对开车执念很深。 最后，云清勒令她们自己一人制一个，把自己的没收回来，这样的争抢才算罢休。 如此慢慢行走，三十来天后，进入一片红色荆棘密布的沙地。这景致云清熟悉，这是到了罗布族附近了。 想起那个很是吝啬的罗布族长费共，就有点好笑。 眼前的这些荆棘，两个月前虽然有点刺手，但还略有些嫩，人还能伸伸手摸摸。 可现如今，半人高的荆棘，颜色由浅红变成红色，整个荆棘特别的干，布满了尖锐的长刺，碰也不敢碰了。 之前上面还长了一串串黄色果实，如今，一个个干瘪成了黑黑的荞麦籽。 中途休整的时候，云清捏着手指头，小心的摘了一些荆棘的种子，她想在鹿部落周边种上，也算是一座天然防御。 启三人，虽然听说过罗布族的地貌描述，可还没真正来过。这第一次见到，既新奇惊讶，也不由唏嘘，心里多少还有些失落。 曾经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现在，沦落到逃跑，投奔他族。经过这个曾经不放在眼中的小族，心里就不得劲。 这里离鹿族很近了，越近，这三人的心就越忐忑。 云清在收集种子，她们三人自然不能看着，也上手帮忙收集。岱一个不小心，被尖刺刺到。 受伤流了一点血，这还没什么，关键是，他的手开始渐渐麻痹，过了一分钟，整条手臂，没变色也没肿，就是没有了任何知觉。 众人吓了一大跳，岱八字眉更八了，哭丧着脸看着启。哭唧唧道：“我快要死了。” 启揉着岱的胳膊，也流着泪渴求的看向云清。 “清，你有什么办法吗？” 云清哪有什么办法，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好不？ 她摇摇头，不过，“先去罗布族。他们久居于此，肯定知道怎么解决。” 启她们也顾不上心里别扭了，众人骑上坐骑就开始往西北狂奔。跑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大河，可看这大河奔流的气势，明显是已经合流后的，并不是那条支流。 半刻钟前还问过岱的情况，好在没有继续恶化，只是一条手臂麻痹，没有感觉。 现在，这么奔波，云清就有些气喘，咳个不停，可也不能眼看着岱出事， 正要决定沿河往上跑，追莘看清的情况也不好，就问一遍岱： “岱，你再看看，还是没感觉吗？” 岱衰着脸，试着动动胳膊，还是不行。追莘上手，咬着牙使劲一拧。 “啊~，你干嘛？”岱惨叫一声，竟然抬起胳膊，用力甩开追莘的手。 追莘不急，反倒一拍手惊喜道：“看，这不是好了。” 其他人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皆大喜过望。岱动动手指，动动手臂，竟然真就行了！他自己也不苦大仇深了。 众人放下了大半心，又在此地停留了小半日，确定岱已经恢复如初，这才把心全部放下。 云清暗道：看来这荆棘刺人，有点微毒，有麻醉效果，这样看倒是个好东西，现成的麻醉剂。嘿嘿，还是自己英明神武，竟然提前想到收集它的种子。 休息时，云清趁人不注意，顺手抄出镰刀，砍了一丛荆棘扔进空间，还用背篓罩了起来。以防空间内动物不小心被刺到。 众人休息过了，又补充了能量，这才又开始往上游行去。可惜临到天黑，也没到合流点，只能临时就地过夜。 好在次日中午，终于到达了合流点，为了安全起见，又往上游行进了一段，云清这才停下。 “清，鹿族真的在对面？”启皱着眉头，看着流动的河水。 “嗯。” “这，这怎么过去？”启指了指支流，不解的问。 云清一笑，叫他们等着。 她走到就近的一个沙丘后面，拿出木筏。然后走出沙丘，喊几人过来帮忙。 几人疑惑的走过来一看，嗯，这是什么家伙，干什么用的？ 不管是什么家伙，反正云清就叫她们抬到河边。她自己是不成的，完全不敢使劲，后背是不痛了，可是胸口还是不好。 几人吭吭哧哧，抬到岸边。 这回云清又愁了，忘了，自己不能使力气，这怎么过去？ 她看看岱和追莘，就他俩吧。 她也胆大，就想把四个牲口往岸边一撂，然后直接让四人上船。 可惜，那三人一上船就成了软脚虾。尖叫着，眼泪都飙了出来，趴在木筏上，双手死命的把住木筏上的绳索，浑身抖嗦成了一团。 把云清气个倒仰，这三个没用的家伙，这叫她怎么过。 她有点记不清自己出来的时间，感觉好像是没到三个月，要是这样，没有族人帮忙，估计还有的等。 第210章 族人 云清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河对岸突然传来喊声，云清手搭凉棚一望，嘿，她笑了。 是阿福，还有达达，俩人正惊喜的跳着脚，使劲跟她挥舞着手臂，后面还跟了几个族中的男青壮。 “大巫清，大巫清。”阿福使劲喊着。 云清咧开嘴也挥舞着手臂，跟她们喊：“阿福、达达，把木筏开过来，我这边过不去。” 对面达达一听，赶紧安排人去取木筏。那几人往上游走了一段，然后七手八脚的从一处高高的茅草丛中扛出一个木筏。 启三人，早听到对面的呼声。 学了三十天左右的鹿族语言，也会了不少。不会不行，云清不允许他们说一句赤火语，硬压着用鹿族语言沟通。 高压下，还真学出了效果。所以，现在，两边一对话，几人虽然吓得魂掉了一半，还是听进去了，就有些发懵。 这一懵，到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啥玩意？清是巫？还是大巫，这，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一个大巫，独自跑别人族地了，这要是当时被发现，绝不可能让她走。就是启好好的掌权的时候，也得这么干，何况是句孑那么霸道的人。 她们当然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云清是巫，那句孑也起了坏心思。 几人瑟瑟发抖的，壮了壮胆子，爬上了岸。 启缓了缓气，有些虚的问：“清，你是鹿族的大巫？” “嗯。” 启等人：……清之前从未主动说过，当然，自己等人也从来没这么问过，现在问了，清直接就答了。 说是巫，其实她们也不是很意外的。巫通常是部落内最有智慧的人担任，而清，聪明有智慧，冷静独立，而且，还会医，高明的医。 这些特质，如果还不是巫，那还能是什么？而且，一个族人说走就走，在族中一定有一定的地位。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除了巫，还能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大巫。 她们还没从怕水的晕眩中完全走出，可现在抬头看云清。云清笼罩在正午的强光下，虽然汗水淋淋，晒的满脸通红。可她们就是从中看到了气质。 嗯，她们不知道气质这个词，却知道，那种给人的感觉。清的眼神里，有他们，可似乎也有天地，那是只有站在山巅才有的眼光。 这一刻她们悟了，果然，只有大巫，才有这种精神，才有这种气。 被yy的云清，作为现代人，相对经验和智慧高那么一些的人，跟她们一比，也确实，也必须，是站在山巅。不然不是给现代人丢老脸，那绝对不行。 过了一会，几个强壮的汉子撑着船过来，达达和阿福不会水，只能在对岸等。 启三人一看木筏从对岸飘过来，第一感觉，自然是神奇，这么多的木头再加上人的重量，竟然就能飘在水上。第一感觉就是针对穿上的人的，怎么这么黑？ 云清分配了一下，一个过来撑着自己这个筏子，把所有人先送过去。另一队，就是把这四个牲口赶下河。 启等三人眼看着，木筏从对岸飘过来，神奇的同时，倒是也消了一些惧怕之心，没之前那么抖了。 几人跟着云清上了木筏，木筏在水上漂浮前进，还是会死命的扣住木筏上的木头，行进过程，这三人的心，就一直提溜着，神情紧张到极致。 驴天生会游泳，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个支流实际上云清和会水的族人，也都能游过去，可话说回来，能不湿身自然还是不要在人前湿身的好。 至于火吉，云清真不知道。 族人拿出长长的皮绳子，把几个牲畜脖子都套住。先赶一头火吉下水，虽然抗拒，但这傻吉哪里拗得过人，最后还是被赶下水。 还不错，这头火吉还真能游。 云清老纳闷了，为什么很多陆地哺乳动物，天生都会游泳呢？她曾见过马游泳，驴游泳，狗游泳，还见过老鼠会游泳，可就是人不行，得后天特意学才成，真是奇哉怪哉。 既然牲畜们能游，那就好办了，剩下三个接连被赶下水，木筏在前面划，一人站在木筏上，牵着长长的缰绳，引着四个牲畜游水前进。 支流很窄，两个木筏，先后抵达岸上。 “大巫清。你终于回来了。”阿福一上来就抱住云清的腿，搞的达达都不知道怎么上手，气的达达瞪了阿福一眼。 云清笑笑，颇为无奈。 阿福和达达，倒是都比以前白了一些，当然是相对以前太黑的情况，而且也都胖了一些。 “你们怎么过来了？应该提早了吧？” “你虽说是三个月，可一旦早回来呢？族人不能让你在河对岸干等，所以就提前出发了。不过，我们也才到几日，嘿嘿~”。一出来，达达也还是曾经那个飒爽的女孩，笑容依然阳光、明媚。 “怎么没在主河道另一边，怎么跑中间来了？” “待着没事，就先过来，大部分人，还在河对岸。在说这边留人，等你回来，也好早看到你。嘿嘿，清，烤鸟肉还真不错，你吃过吗？”说完，达达就吸溜一下口水。 知道了，这是因为贪吃，她才留在两条河中间的。就中间这条狭长的地带，是那种鸟的栖息地，以达达回旋镖的准头，那还不是一打一个，轻松的不要不要的。 “阿福，赶紧起来。”勉强把阿福整起来，她就看着云清傻笑。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启，她是母亲，这是她的两个孩子，追莘，这是岱。来自赤火部落，以后就是鹿族人了。” 启这三人，刚看对方热情寒暄，只能在旁边安静等待。外来人，得先苟一下。 一听云清介绍，赶紧上前。 “赤火族人？清，你真去了那么远的赤火？啧啧……”达达看一眼三人，摇头惊叹道。阿福更是看着云清，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启三人：……感觉被冷落了。 云清：这是现在要说的重点么? 好在…… 启三人多少受些惊吓，牲畜们也要歇一下，决定现在这中间得歇息，吃点东西再走。 吃的，当然是就近获得。猎鸟，达达是高手。她出手回旋镖，一个漂亮的弧线，一个矫健的身姿，立刻就吸引了追莘和岱。她们也上去，拿出回旋镖来，模仿着达达的身姿，加入猎鸟小分队。 达达一看，好感立升。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三人几乎快要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第211章 不想装逼 回主河道对岸，这就有些麻烦，麻烦在那几头牲畜身上。。 河道较宽，水流较急，而且还深些。几头牲畜直接游水过去，可能会有危险，况且也试验了，无论怎么拉拽推，这几个大家伙屁股后蹲，来个千斤坠，死活就是不肯下水。 云清拿出荆棘刺，岱看到，吓的脖子一缩，启和追莘倒是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 云清也就试试，牲畜的皮那么厚，真不一定扎的进去，更何况，一蹄子蹬过来，扎的人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就算扎上去了，那么大的家伙，也有可能药劲不够。而且就算麻醉了，木筏能不能撑得住还是问题。 试又不花钱，实在运不过去也没事，直接放空间里带回去。至于其他人看到是不是惊到掉下巴，已经不能考虑了。反正让她放弃云千里，那绝对不行。 一听要拿这个荆棘刺扎牲畜，族人赶紧阻止云清亲自干这个事。他们干就他们干，云清强调了一下他们站的位置，扎的位置就是屁股了。说清楚了，这才先从驴开始试。 别说，这个荆棘刺长得还真是坚硬，尖端又很尖。族人力气大，扑哧就扎进了云千里的左屁股上，傻驴立刻抬了抬头，后臀激灵灵扭动了一下，估计跟蚂蝗叮一下的感觉差不多。 没有狂暴起来，这就好办。 一分钟过去，云清笑了，这家伙后半身子有点失衡。 有用， 再接再厉，四肢上面各扎一下，果然，又一分钟后，这傻驴啪唧一下坐地上了。眼睛看着云清，看起来颤巍巍的，好无辜。 云清心理就有点不落忍，寻思，别留下啥后遗症，那就惨了。 几个壮汉上手就把驴子抬木筏上了，驴子不够重，土着力气又大，就这么办成了。 上去两个男青壮，不敢多上人，怕筏子扛不住。筏子还真下沉了好多，水都摸过了筏子。看的云清胆颤心惊，后悔让云千里上去，还有那俩人呢，太危险了。 云千里也吓得偶啊、偶啊的直叫唤，脑袋摆来摆去，叫的云清眼泪都快下来了。 可已经跑一段了，也不能叫他们掉头。这样看来，火吉没办法这么做了，火吉快有两个驴子沉。 过河也要很多时间的，不能耽误了。云清一挥手，叫俩男青壮带启一家子先走。真出问题，还能就近救一救。 启三人之前坐筏子坐了一波，恐惧心理多少克服了一点，可主河道的水比较急，比较宽，还是吓得她们不敢动弹，有点麻爪。 云清在想，此时此刻，她们是否后悔，早知道有这一遭，是不是就不来鹿族了呢？ 好在有惊无险，云清一颗心才撂下，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奶奶哟，忒吓人了这也。 对面有二十几个族人，已是在那边等着接应了，筏子再回来，就换新的撑篙人。 话说，带驴走的那俩人，心理阴影面积应该很大，再让他们来一趟，就算体力够，心理也承受不住。 就等待的功夫，达达不望猎几只鸟，云清也让阿福跟着去。这小女人，需要有更丰富的生活内容。 云清把三个大块头放进空间，若无其事的在岸边等着。 等木筏到了，才喊野起来没完的俩人回来。俩人带着一堆战果，兴冲冲的跑回来，一看火吉没了。 “嗳，火吉呢？” “施了一个巫术，收起来了。等到了对岸，再放出来。” 阿福是没感觉，早再曾经同行的日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达达听后眼神一亮，跃跃欲试道：“巫术太神奇了，大巫清，我不要坐筏子，给我也施个巫术收起来，到了对岸再放出来。” 云清好笑的摇摇头道：“那可不成，对人施巫术，很耗精血，也耗费精力，我现在这身体，受不住。” 达达失望的惨叫一声，“我真不想坐筏子，有点晕。” 阿福在旁边看着达达嘿嘿直笑，再看巫清越发的崇拜，自己也学了巫，可是从不知道巫术还有这种效果，想来是自己学的不够。 几人上了筏子，经过一阵水上颠簸，终于回到了对岸。 达达一上岸，就跑到一边狂吐，难怪她想让云清把她给收起来，还真是晕水。云清赶紧过去给她拍拍背，再看之前到的那三位，也是脸色苍苍，全身萎靡，想来也没轻吐。 之前那个支流还不会，想来，这主河道的水过于湍急，又比较宽的缘故。 云千里被抬到一旁的草地上，族人还给它放了一些嫩草。这家伙，现在还没过麻药劲，腿脚不便，但也没耽误它去吃。 这边等待的族人，终于接到了云清，个个都兴奋异常，一个个跟云清打招呼。 云清也有些游子归来的感觉，好像唱一首故乡。 最后还是没唱，因为岱有点要紧它的火吉，就问出了声。云清直接一挥手，仨火吉就跑出来了。 整的族人都跪在地上，念神拜神的。连启三人也这么干了，这还是她们认识的清吗？大巫清，她的巫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云清真不想装逼，没意思。可还是得受着对方给的尊敬。 可能折腾了一下，云清也有点受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 达达和阿福终于发现了云清的不同，之前看着云清精神似乎没以前那么好，还以为是一路辛苦，累的。可现在，一看，不是那么一回事，忙担忧的询问。 云清只好含糊的告诉她们，是赤火族一个族人，追她的时候，一个石锤砸的。 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这出跟食人族那次有的一拼。 达达和阿福心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其他族人也纷纷叫嚷着，要去给大巫清复仇，当然最后被云清压下。 只是众人看启等三人的眼光，就没那么友善。 云清带过来的，当然还是要善始善终。好歹解释了几句，众人脸色这才好些。 因为云清的重伤体，回程速度特别慢。 路上云清又问了一些族里的情况，什么小麦收成啊，族里又没填新娃呀等等。倒是达达告诉她，族内有一个老者死去了。 云清除了叹口气，还能说啥？ 在这里，能挺到老再死，已经是长寿了。自己也不是孙猴子，既不能搞来仙丹蟠桃，也没办法下地府，给他们从阎王爷拿把名字勾去。 生死，不过寻常事而已。 倒是知道巫获已经回了有犬部落，这姑娘平时跟小草学，也不知学的怎么样。但冬天快到了，也该回了。 本来，云清打算让有犬跟追莘交换一副龟甲的，后来一想，行不通。追莘的龟甲上，已经镌刻了文字，与自己的再相似，还是会有不同。可怜的巫获，只能等待两年后了。 第212章 归来 经过了十几天跋山涉水，才终于回到鹿部落族地，此时已是秋初。 才走到鹿族附近，云清就开始感概，想当初鹿族搬过来是什么情况，短短几年，也算小有成绩了。 田地里有金黄的粟谷，至于小麦，已经收割回去。 土豆花也开始衰落，预示着地底下硕果可以收获了，远远还看着河面上有好几个木筏在打鱼。 离开三个月，鹿族的变化就是粮食多了些，土豆多了些，还有就是房子多了些，房子都是往东扩建的。 今年族中粟谷，种了有百十来亩，麦子也有几十亩，土豆竟然也种了两亩地。可见，平时有多不舍得吃，都拿来做种子了。 这样分下来，其实人均不到五分地，更何况产量也会差些。 自从族人发现，这些粮食能够保存很久，吃起来又清香，就开始对这东西万分的着迷，就想获得多多的，平时节省的很，只等着过年才吃一顿粮食，其他，除了孕妇幼儿，这还是云清特批的，其余几乎都留作种子。 她们的目标就是，有一天，每顿都能吃上这些粮食。 一路进了居住地，云清不忘给启三人大致的介绍一下，她带来的人，不能给冷落了。 启等人，到了鹿部落，也算是大开眼界。倒是没有像鹿部落周边部族那样震到。因为赤火也有房子，也有木根塘。只是鹿族除了采集，还有种植，不仅狩猎，还有渔猎。 这样看，还是鹿族更强大一些，只是人数少些罢了。 云清回来，早有全族出来迎接，举族欢庆。当然，启三人和她们带来的火吉，也受到了热情的围观。 寒暄过后，族人也知道云清受了伤。对赤火感到非常的愤怒，这时，启三人都要尽量降低存在感。 云清也愤怒，要是有机会，她也一定要给句孑等人好看。可现在，在这原始的时代，远途征伐，实在是不切实际。她不能让族人损失巨大，鹿族，底子还有些薄。再说，她有个和平的灵魂，让别人为自己打生打死，她暂时还不习惯。 她不知道，族人已经偷偷来一波复仇记了，就是针对食人族的。摸黑上了山，全灭。当剩下最后一人时，这人还乌哩哇啦求饶，整明白啥意思，让那家伙带路，就拖回一个巨大的翠绿色的玉石。这东西族人不知怎么办，直接就搬到云清院子里了。 当然那带路的家伙，也死的不能再死的了，别说他们说话不算话，敢打大巫清的注意，只能死。 有了巫清的解释，族人也有点同情这娘三个。族长给安排了一个房子，因为新房有多，又是大巫清带回来的，走了个后门，在东面新房子里，也给她们安排了一个院落，三间房的，足够她们三人住。 虽然这三人加入了鹿族，但族长并没有没收她们的火吉。倒是启，不顾岱哀求的小眼神，坚决要把火吉送给部落。她了解，自己一个外来户，拥有私人的财产，就等着族人眼珠子发红吧，她们的日子，将会有些难熬。 启坚持给，族长看云清也同意了，就乐呵呵的收下。不过，把以后照顾火吉的活，分配给了岱，岱才总算好受了一些。 族长甸又大手一挥，发了很多生活用品和食物给她们。也算是变相补偿，谁要是不服，族长也有话说，人家是贡献了仨火吉的。 这回启三人更高兴了，因为分配的东西里面，不仅有毛皮、食物、石器、背篓和筐，还有陶锅、陶碗等一系列陶器，这可就高大上了，她们之前好羡慕大巫清的。 一路辛苦，还是要早休息。 二长老鹿寻带启三人领用分发的东西，还要带她们去分给她们的房子。 而云清和阿福，则先回自己的房子。 一进院子，就被墙边一大块玉石震撼到了。 云清眼睛瞪的溜圆，这是什么情况。 阿福嘿嘿笑着，把族长和长老们去端食人族老窝的事儿说了。 食人族死不死的，她不关心，现在她扑过去，抚摸着这硕大的玉石，太喜欢了有没有。 “族人说，想要用这块玉石，雕刻成大巫清的样子，放在大门口。”阿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云清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让自己守门？门儿都没有！而且，这么大块，雕刻成自己，太浪费了。 摩挲够了，云清又看看自己的小菜园还有那几棵果树。 菜园里的菜长得还不错，看来阿福不在的日子，有人帮忙打理。两个海棠树上也零星结了几个果子。其他的果树，就只有叶子了。 回到自己的家，舒服呀。 看够了，这才回到屋里。有段时间没住人，屋里有股潮气。让阿福给两个房间，都烧了个火盆，得烘烘潮气。 临睡前，想起了，空间里还有些追莘的东西。忙又把在追莘那收起的七七八八东西，倒出来，让阿福帮忙收到背篓里，给她们送去。 破家值万贯，再说天冷了，对于三个“南方人”，必须要有足够的毛皮才行。 东西很多，对启三人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本来疑惑，这么多东西，大巫清的背篓是怎么装回来的？可后来一想，仨火吉都能收起来带过河，更何况这些东西，再能占位置，也不如火吉多。 房子烘好了，云清铺上蒲草席和毛皮，这才安安稳稳的躺下来，可能是回到了家，漂泊的心安定了下来，竟然就秒睡了。 她是秒睡了，可有人，没睡着。 启、追莘、岱三人，失眠了。 娘三个摸着黑，嘀嘀咕咕一直说话，说着新环境的新奇事，还有对未来生活的忐忑，反正就是睡不着。 来到这里，新奇很多，也都是陌生人，对她们来说，这里将会是全新的开始。 的确是全新的开始，启虽然一路奔波，但是肚子，不，大巫清说是“胃”，却是越来越好，再也没有咳过血。 身体好，没有族人的虎视眈眈，娘三个心情明显好了不要太多，她们宁可在这样陌生的新环境，重新开始新生活，也不愿回到过去。 更何况，鹿族，真的不错，生活比在赤火，看起来还更方便，关键是，人也热情。当然，就是集体长的黑点，晚上看不清人，不过这也不是啥大事儿。 最后，她们讨论完，一致认为，一路艰辛，值。 第213章 大巫又搞事(感谢起名字的cat打赏及月票) 云清裹一裹身上的皮毛，冷飕飕的。这个秋天，冷的是不是有点早？ 但看启那一家子，也没有自己穿的多。云清叹口气，这一锤子，真是快要了自己的老命。 不知道怎么治疗，扒拉扒拉书上有限的医学知识，自己手上的药都用了个遍，就是不好，身体还越见虚弱。 老参族里又去挖了一波，就为了给云清补身体。可这身体，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以前，虽然自己是个死肥宅，可偶尔还是会运动下，至少还能溜个驴。可现在，她只想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感受着秋日的余温。 空间是暖和，尤其是吊坠四融合之后，空间里的温度，生生提高了十度左右。 这片荒原最寒冷的时候，云清测过，接近零下四十度，这是皮裤套棉裤的程度。可空间，根据现在的程度看，最冷的时候，至多，不会超过零下二十度，好一好，也就零下十五度。 这温度，原本，北方狼，扛得住。 可现在是秋中，才下霜而已。族人们也才把草鞋换成皮靴，腿和胳膊很多人还露着呢，可自己，已经全副武装了。 躺椅就摆放在巨形玉石旁边，必须得挨着，确保云清略动一下胳膊，就能碰到它。这让她心理特别的舒服。 族人们每每经过大巫清的院子，大多数时候，都能看见她躺在那，裹的严严实实。偶尔，院子里还会传来几声低沉的咳嗽声。大巫清的身体状况，是压在族人心中沉甸甸的一件事。 以前，云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呆在空间里伺弄一下土地，或者吃个果子，睡个懒觉。 现在，她喜欢，呆在院子里，看着六只半大的犬玩耍。喜欢看着阿福忙来忙去，自己还不时的指点一下。 阿福的厨艺蹭蹭提升，达达时常过来聊天加蹭饭。没办法，云清要想不做饭，她就得培养出一个来。 小草和追莘一家，也会经常过来找她聊天。 小草的孩子是个瘦弱的，这是基因问题，两口子都瘦。好在，看着非常的机灵。 达达从打去河边接她回来后，就发现有了身孕，她现在迫切的想和所有妈妈及准妈妈，取经或者交流经验。当然了，也特能吃。 云清担心她身材走形的同时，也暗戳戳的想，她是不是自家不够吃，才跑她这来打秋风。 追莘一家子，算是安定了下来了，启的身体明显好多了，一些简单的活计包括煮食物都可以办到。除去族长和巫的光环，每日跟普通族人一样的采集，她们生活的还更好。 只云清不忍追莘学习的巫医失传，而且，追莘也有这样的灵性，于是让她跟小草彼此交流，希望她能往巫医上发展。 卡卡也喜欢过来玩，一来他喜欢和大巫清呆在一起。二来，还喜欢吃她院子里的果子。大巫清的果子，像是永远也吃不完，只要他来，就一定有。 这孩子，也许是被云清教导过一段时间，开智算比较早，是个勇敢又聪明的娃。 躺久了，也有点无聊，寻思，自己往后的生命，是不是就得这样度过了？要是有娱乐，对于死肥宅来说，绝对可以这样“岁月静好”下去。 一边躺一边瞎琢磨。躺着躺着，“叮”，一个灵感就冒了出来。 她决定，搞一个运动会，跟那达慕大会似的。干一年了，乐呵乐呵，丰富一下族人的精神生活。 说做就做，她叫了小跟班阿福，去给众人传话，叫领导们晚饭后都过来。晚饭前就算了，不能叫他们成功蹭饭。 晚饭后，人陆陆续续都来了，连领导家属达达，也蹭了过来。 大巫清已经很久没召开会议了，也不参与他们的会议。这次大巫清一招呼，彼此都非常的兴奋。 大巫清又要搞大事儿了。 众人纷纷在云清的会客室做好，前文书说了，里面可是有个大桌子，四面都有长条凳子。 阿福先洗了一大陶盘的果子端上来。 大巫清一发话，众人嘿嘿笑着，赶紧上手拿。 大巫清的果子不一般，外面绝对没有，香甜可口，卖相还好。族人就等着院子里的果子，能在树上呆到成熟，他们好讨要一点籽来种。 “我想在秋末，族人们狩猎储备，以及草料储备完成后，开一场比赛活动，可以叫丰收欢庆大会，也可以叫劳动大会。” 众人一呆，那是啥？ “祭祀活动？”族长甸试探的说道。 云清摇摇头，她的脸最近愈发白了，不健康的一种白。 “纯乐呵的活动，就是大家忙一年了，乐呵乐呵。”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不懂。 “这么说吧，就是，族人们放下手中的活，那一天，就一个，玩。” “咋玩？”鹿羌眼睛一亮。 “可以搞好几个活动，每一个活动，由几个人或者很多人比。前三名有奖励……” 巴拉巴拉一顿说，众人终于明白啥意思了。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大巫清说的，哪怕她说的是纯玩，肯定也有意义在里面。 只是，都什么活动众人想不出来，原则上要所有人都要积极参加。 “可以比跑，比跳，比力气，注意要男女分开比。还可以比谁做编织更快，族长，你让全族人都说说，他们还想比什么，把大家的意见都收集起来，最后咱们再讨论决定留那些项目。” “这行。”族长一拍大腿。太行了，省的自己等人在这想破脑袋。 实话讲，他们心中都有些不太明白，倒是鹿羌，虽然他年龄最大，但是一听玩，就有些兴奋。达达也期待，可惜她大着肚子，也只能看热闹。 此时还是最忙的时候，但是不影响活动宣布下去，还有就是意见收集。 有奖励，听说还是很丰厚的奖励，那必须得干呐，又是玩，族人们前所未有的积极。 过了些日子，族长把众族人的意见，收集好了。 几人又开了一个碰头会。 “比跑、跳高、力气，翻跟头，比编席子、编篓、编筐，比做陶，比爬树，比吃鱼，比搓麻绳，比射箭，比做石矛，比做泥坯……” 艾玛，没想到族人这么积极，整出这么多项目来，一天也完不成啊。 最后经过领导班子讨论，由云清最后拍板，第一次搞，只要报名人数超过十人，这个项目就上。咱得鼓励大家的积极性不是？今年看下效果，实在不行，明年再剔掉就是。 第214章 乐活大会(感谢起名字的cat 打赏和月票) 直到秋末，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忙碌，冬季储备总算完成。去海族交换的人，也回来了，还带回了海族的最新消息。 有蛮在海族那里得不到盐，就开始去抢其他海边部落。要说这有蛮也是不容易，为了抢个东西，跋山涉水的，不惜耗费一个来月的时间。 可海族人也蔫坏，有蛮来了，就躲起来，不仅躲起来，还专门派人去搜寻两边的部族。找到了就提醒人家如何注意躲藏有蛮，还有就说些海族现在很强大，有蛮不敢来抢之类的话。 其他部族没有多余的人手站岗，就算被提醒，因为没有经验，被抢才是正常的。最后，没招了，过不下去了，一个个就往海族这边凑。 鹿族人回来的时候，海族部落，已经快要凑到一百五十号人了。 这有蛮要是再跑到更远的地方抢，那真是不如舍得一点，跟有盐交换。他们去有盐，也不过十来天的路程。 众族人，一边说有蛮可怜，一边唾他们活该。 有盐这次又给大巫清带了礼物，一大龟壳的各色珍珠，还有一些各种形状颜色的贝壳。当然了，云清在族人出发去海族前，也让族人给他们带去了礼物。 这个礼物可不一般，对海族有着重大意义。 礼物是，一个网。 见识了渔网的威力，云清不信，海族人还能淡定？那就怪了。 所以，海族人还带了一句话，“开春后，她们会带上盐来鹿族。” 鹿族人齐全了，那之前讨论的鹿族第一届比赛活动就要举办了。 活动名称云清之前想了两个，什么劳动大会、丰收欢庆大会的，大家有点不满意。可他们又想不出，最后，云清又提了一个，乐活大会，这才全员通过。 乐活大会要提前准备几天，都准备什么呢？详细点的比赛规则，比赛场地，工具和材料，裁判，维持秩序的人，比赛顺序，当然还有奖品等等。 林林总总的，要准备的还不少， 布置了几天，终于到了活动当日。 运动现场，选在了居住地和大湖中间，观众分布在两侧。这位置，装下鹿族四百来号人，也算是人山人海了。 中间留条空场做运动赛场。 第一场是比力气，十块石头，按照大小顺序摆放。 好家伙，报名的有五十几个。 一轮一轮的来，从最小的石头开始。第一轮全过，第二轮到第五轮，也全过。从第六轮开始，就开始有人被淘汰，第七轮淘汰了大部分，第八轮竟然只剩下四个，第九轮剩下三个，第十轮剩下两个全都抱了起来。 这期间，伴着两旁观众的兴奋的尖叫声。 第九轮，决出了第三名，这人安排在一旁等候。 而第一就出了状况，第一哪能有两个？后来没办法，又临时搬来两块更大的大石头。充做第十一和十二轮。 总算决出了胜负，其中一人在第十一上落败，另一人胜出，不过第十二块也是没抱起来。 早有维持秩序的人，领着三人，按照第一、二、三的顺序，排成纵队（大巫清要求的），来到领奖处。 鹿寻在旁边大声宣布：第一名：石壮，第二名：石峰，第三名：石力 围观的族人欢呼声一阵接一阵，还不断有唏嘘声，有人说：天哪，都是石性的人得奖，不愧是砸石头的。还有人说：那是我没报名，明年我也参加。还有人高喊：“石壮，你太厉害啦。” 这三人看众人为自己欢呼，那也是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鹿寻继续喊：“下面由大巫清颁发奖牌。” 大巫清笑眯眯的走过来，阿福跟在后面，手里还端着一个陶盘，上面放着三个模样奇怪的陶杯。每个上面都有几个字，中间有三个大字，一、二、三。最底下一行小字：巫清四年。 云清一脸“慈祥”的笑，内心兴奋的一逼。嘿嘿，咱也当一回最高荣誉颁奖人。 她先把写着一的陶杯递给石壮。 鼓励道：“石壮，恭喜你获得第一，一定要好好保存这个奖杯，这是单属于你的荣誉。希望明年你还是比力气第一。” 石壮兴奋哟，大巫清叫自己的名字啦，大巫清给我发奖杯啦，他激动的拿着奖杯的手都在颤抖。还没等他想好要跟大巫清表白什么，大巫清已经来到第二个人跟前。 “石峰，恭喜你获得第二，一定要好好保存这个奖杯，这是单属于你的荣誉。希望明年你加把劲，争取第一。” 第二个人同样激动不已，攥着奖杯，暗暗憋劲：哼，明年我一定要赶超傻壮子，让大巫清颁第一的奖杯给我。 到第三个，云清车轱辘话，改了几个字，又来一遍。 三人按照鹿寻指使，抬起拿奖杯的胳膊，冲着人群使劲摆手，族人又是一阵欢呼。石壮等人激动的，还一边嗷嗷叫。 “下面，由族长甸，宣布奖品”鹿寻又在旁边高喊道。这是之前商量好的程序。 重头戏来了，仨人差点忘了，后面的还有好实在的要发。 “第一名石壮，奖励三石碗粟谷，三块羊肉，三小包盐，还有三张毛皮。接下来所有活动项目第一名都是这个奖品。活动后，凭奖杯到二长老处领取。” 人群沸腾了，这奖品，听着真不错，羡慕的眼光唰唰的看向石壮，石壮也高兴的傻乎乎直乐。 “第二名石获得者奖励是：两石碗粟谷，两块羊肉……” 二三名就是在第一的基础上依次递减一个。 就这也不少了，就凭一石碗粟谷，就值。得奖的人兴高采烈的离开，族人们还没从激动和yy中出来，第二场，又开始了。 第二场是比谁跑的快，赛道长度就是大门口到大湖的距离，看谁先跑到目的地。 具体比赛情况就不一一赘述了，主要的比赛规则和方法，那都是云清一手制定的。只是从第二场开始，就把颁发奖杯的人改了，改成族长颁发一等奖，大长老颁发二等奖，其他长老轮流颁发三等奖。 云清呢，玩过了，她就开始深藏功与名去了。 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把所有的项目全部完成。 颁发出去不少的物资，把个族长甸和鹿寻心疼的心脏直抽抽。发出去多少，之前按照项目组别，早就心里有数。只是看到食物真拿出去了，那是真心疼。 比赛结束，众人还沉浸在欢愉和激动之中，夜晚都难以入眠，兴奋的讨论着。有的人喊得嗓子都破了，甚至说不出话来。 比赛总算是圆满收场。 这中间还发生一个事情，就是来了客人。 谁呢，竟然又是有盐，此次来，还是拿盐过来交换的。 第215章 乐活后续 原本按照以前的用法，鹿部落是不太缺盐的，因为刚刚从海族人那换了一大堆呀。 可谁能嫌弃盐少呢，有吃不完的盐，不单单是鹿族人曾经的野望，也是石族、白山、黑彘族人的野望。 更何况，如果采用大巫清的那种吃盐方法，就更耗费盐了。 落乌族附近倒是有个无主的盐湖，可架不住太远，真不值得。如果是以前，也许有可能，可现在不一样了，族人宁可花一些东西交换，也不愿意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去白得盐。 像有蛮族人那样的操作，族人们实在不能理解，也许他们天生喜欢抢掠，没有比对清楚得失吧。 有盐，这回是组织了一个驴队过来的。领头的人倒不是族长和他们的二长老，就一普通族人。 有盐也是真不赖，有脑筋，这么快驴队就架构起来。来回时间至少节约了一半多，而且能带更多的盐。 这次他们带的盐足够多，主要想交换食物和一些陶器。 因为碰上了第一天的乐活大会，十来个人竟然不舍得换了东西就走，硬生生留到第二天看完。 鹿族毕竟得了人家五十个人，还杀了一个头领。虽然错不再自己，可最后是自己得了便宜。所以鹿族还是很大方的，为他们准备了两间屋子，让他们挤一挤。 看完第二天的乐活大会，太晚了，有盐只能再住一宿。 直到第三天，才换了几头活羊，又换了一些陶器离开。 陶器有陶碗，陶壶，还有小陶缸。 陶碗和陶壶放在背篓里，彼此之间都用柔软的茅草隔开。 鹿族人还特别叮嘱，下冻后，陶缸还好些，陶碗和陶壶尽量不要装水过夜，里面的水冻成冰坨坨，陶器也有可能裂。 这有盐看乐活大会看上瘾了，走的时候有人还恋恋不舍的问：“二长老，下次什么时候还有？” “明年，哦，你不知道年的意思，就是下个秋末冬初。” “哎哎，晓得了”。心里惦记着，那时，自己还申请来这里交换。就耽误两天功夫，可实在看的太有劲了。 乐活大会结束，就正式进入冬天了。 族长甸抱着他儿子，又跳出来瓮声瓮气的宣布：过年的时候，提出好的改善提案的人，以及对族内有重大贡献的人，还会给予奖励。 乐呵了一把，族人正是热血澎湃、情绪激昂的时候，只能通过聊天和回忆发泄。 现在，一听，还有机会，激动啊。没得到名次的大多数就想，这处花不开，可能另一处花开。兴冲冲的开始发动大脑，把旺盛的情绪转移了一下下，新一波的改善风就又刮了起来。 启三人不知道什么是改善提案，就想了解，尤其是岱，特别的想知道。 这次乐活大会让他彻底爽翻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各种让他热血沸腾的比赛，自己竟然也得了翻跟斗第二名。 他兴奋的八字眉都快飞了起来。 一看族长宣布完，族人的激动劲，他以为又是一次类似的活动，抢忙着打听。 打听清楚了，回家就开始犯愁。 他们刚来，哪有什么改善提案？可是他好想参与。 这孩子找存在感的心特别的强烈。 启拍拍他的脑袋：“大巫清不是帮我们带了很多木根种子吗？大巫清说，明年开春，我们可以在大湖边开出塘子，种上木根。为部落增加新的食物，也是贡献。” “可，可木根不是有毒吗？”岱苦着脸。 追莘在一旁抿嘴一笑，“大巫清说了，很多菜也都有毒，肉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木根也一样，不要连续吃就行了，要适当的换换其他口味的食物。” 启长舒一口气，眼神带着满足，掰着手指头念道： “不像赤火族，食物就是肉、木根、木根粉、野菜。 你看鹿族的食物很多，兽肉、鱼肉还有吃不完的蛋，有白菜、有山芋、有土豆和菜园里的菜，还有粟谷和小麦，加上满山的野菜。 轮换着吃，怎么会有事呢？再说我们再种木根也没多少，不像赤火，不用种，遍地都是。这里就是想连续吃，也不成呢。” 岱这回又眉开眼笑了：“大巫清果然没骗我，这里的食物真的很多。” 可过了一会儿，又跟在追莘屁股后面念念叨叨：“那是明年的事，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冬季呢，我们还是想想吧，我好想再得到奖励。” 追莘自然也想。乐活大会上，她没能参加任何一项，只能当维持秩序的人，搞的她心里直痒痒。 毕竟是个年轻的姑娘，也是爱玩闹的时候。看到达达有着身孕，竟然还是参加了射箭比赛，而且还是第一名。那个帅气劲，把她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她什么都不会，不会编织，不会搓麻绳，跑的也不快，跳的也不远。所以，也想看看，出个改善提案啥的。岱不说，她也要琢磨琢磨。 不提这一家子的小心思，单说云清，开了这场活动，别人乐呵，她也乐呵。 终于没那么无聊了，土的掉渣的赛场，充满了乐子，够她消遣好一阵子的。 摔跤的时候，跟拉黄瓜架似的，你拽我拉，找能用劲的地方，不少人黑屁股都露了出来，有人更倒霉，不可言说部位，都被人抓了。 还有比翻跟头，更搞笑。 之前抓到的几个有蛮俘虏，现在是正式族人了，就姓蛮。这族人的特点就是身强力壮，可奇怪的很，没一个报名比力气。要不然，估计没现在的第一、二、三名啥事了。 其中一个叫蛮力的，一身的腱子肉，体格得有一米八，超级壮硕，在一群矮子中间，就是一座移动的山头，可他报名了翻跟头比赛。 这样的身材，翻跟头当然是可爱又搞笑，可要是你看到他还能圆润、快速的翻着跟斗，就会觉得更可爱、更搞笑，还得给他伸大拇指。 围观的人一边看一边憋不住笑，别的比赛都情绪激昂，在这里，是轻松愉快的。 这还是那个就爱打砸抢掠，白吃白嫖的有蛮族人吗？ 云清老佩服这个第一名了，这是“外型决定天赋”的典型反面案例。 就这一个人，就能承包她一年的笑点。 还有其它搞笑的，比如，鹿强大她娘。 路强大她娘，真的是很强大。 她报名比赛吃鱼。 不要以为是吃，报名就一定会多。族人吃的鱼太多，食物又不缺乏，所以并不是特别稀罕。 一溜过去才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 强大她娘吃的特别的快，几口一个，那可是一斤多的鱼，还多刺，这是个有危险的活动。 看她这吃鱼的速度，让云清想起似乎已经很久远的记忆。 以前在宿舍有比吃瓜子的经历。有个舍友，那速度，比她们快了一倍。绝对是练出来的，有大大的瓜子牙做证据。 且说强大她娘，吃鱼速度明显快过周边的人，这在她旁边的人压力就大多了，左边是个男青壮，就有点急，吃的慌乱不说，突然，还被鱼刺卡着了。 这人急忙咳，咳也咳不出。正在大家准备上场帮忙的时候，强大她娘一边淡定的啃着鱼，眼睛都不带往旁边多瞟一眼的，抬起左手，“啪”一巴掌，拍在那人背后。 “咔”，那人正咳呢，顺着这一巴掌的力，就把带血的刺，咳了出来。 再看强大他娘，已经换另一条鱼，淡定的跟没发生事儿一样，继续她的狂吃之旅。自然最后第一名，非她莫属。 云清啧啧出声，不得不感慨，能人在民间啊。 第216章 随母姓 一次雨加雪后，温度骤降。 没过几天，西北风吹过，雪花飘荡人间。冬天，就在这纷纷扬扬中又来到了。 今年食物充足，青壮们倒是不用顶着寒风，在野地上游荡，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反而是搞渔猎的，湖水还没结冰，趁着这几天，要多储备才是。 河面上，有四条木筏船，分别对毫无抵抗之力的湖鱼，伸出了罪恶之网。其中一条筏子上，就站了兴奋的岱。 鹿族，实在是太好玩了。 软磨硬泡，终于让他上了筏子。抛却曾经的心事重重，玩的天性占了上风。半大孩子，玩心重，可也能当劳力使唤。他在筏子上的作用，就是把捞上来的鱼捡到背篓里。 从湖中捞出来的鱼，特别的滑，而且挣扎的厉害，半天抓不出来，还冻手，可他干的有来倒去。他决定了，等他成年，他就干打鱼的活，打很多很多的鱼。 多么崇高而单纯的理想啊，跟卡卡一样。 卡卡的理想，就是长大后，继续养鸡，养很多很多的鸡，鸡下很多很多的蛋。 狩猎减少，部落会白养很多闲汉吗？那不可能，疯狂的造泥坯、造陶器，疯狂的砍伐后山的树木，还要疯狂的做石火盆，。 冬天冷啊，住房子隐私性自然好很多，也方便。可是在洞穴里挤挤，会比较暖和。 所以，石火盆就成了首选。至于说陶盆，当然也行，可是大陶盆的成功率比较低，有限的几个，谁能轮得到。 此时，能轮得到的云清这里，陶盆里面灌上了很多水。里面有好几条几斤重的活鱼。 她要吃鲜鱼，而不是冻死的鱼。 可惜没有酱油了，不然可以做酱油水鱼。倒是可以尝试做些大酱，可这玩意，是见家里做过，可没上心，好像制作程序还有些说道。 有大酱就好了，自己空间有辣椒，有茄子，就能做最下饭，最好吃的酱茄子。 云清咽咽口水，现在只能吃最贴近天然风味的食物。 正想着呢，院外传来声音，原来是族长甸来了，还抱着他儿子，一看大巫清又在晒太阳，忙大嗓门喊道：“大巫清，又在晒太阳呐？” “族长怎么来了？有事儿？”云清坐了起来，逗逗他怀里的孩子，长得憨憨实实，虎头虎脑的，五官跟甸实在像。 “嘿嘿，今年又生了一堆鹿姓孩子，想让大巫清给起个名。嘿嘿，加上这个。”甸颠了颠他的大胖小子。 云清翻了个白眼：不起，自己起去。嗳，怎么都是鹿姓的？没有其他姓？ 甸：族人都愿意姓鹿。所以生孩子都姓鹿呗，这好事啊。 云清眼睛一瞪：族长，那可不能由着他们来。姓都一样，以后，乱找伴侣怎么办？同血缘的不能在一起。 甸眉毛一皱，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云清：我怎么记得跟你们说过呢？ 甸挠挠头：说过吗？ 云清：没说过？ 甸眨了眨他无辜的大牛眼睛。 云清：好吧，同血缘的俩人结合在一起，会受到天神惩罚的。惩罚会降在他们的孩子身上。 甸：嘶，这么严重？ 云清严肃的点点头：当然了，孩子出生，多数会有先天缺陷。 甸壮硕的身材抖了抖：那，那，那姓什么？要是母亲一个姓，父亲一个姓？ 云清理所当然道：“这还用说么？孩子是在母亲体内孕育而生，当然是姓母姓。” 甸：哦，哦，好吧，那以后我的孩子以后，就不能和姓鹿的女人在一起啦？ 云清：……倒也不能这么绝对，俩人之间，隔三代没有亲属关系，就差不多可以。可问题是，你能整清楚吗？你们以前都是乱的。保险一点，最好不是一个姓的。 甸有点不乐意，云清懒得理他。 这人做那不说话，就皱着眉头琢磨，忽然他一拍腿，“简单，以后叫他找个鹿姓女人和他姓男人生的孩子。放心，有些我能整明白，嘿嘿。” 云清瞥她一眼，又琢磨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危险性小多了。她点点头，随便吧，反正以前，一个族的时候，也能照样繁衍。 云清说的话，他有些懂，有些不懂，不过没关系，反正死记住：伴侣之间血缘太近，天神会惩罚就行了。 “那我通知下去了哈，所有出生孩子，要随母亲姓。” 云清点点头，甸正要抱孩子走，突然一拍脑袋:“看我这破记性，我来干啥来了？给娃起名字，嘿嘿，大巫清？” “鹿吉祥、鹿远、鹿强盛、鹿晗、鹿毅、鹿地……，你自己选一个吧。”云清念了一长串，这要是不给他取个名字，他得一直磨叽。 甸念念叨叨好几遍，最后，选了鹿强盛这个名字，还把其它名字也全部记住。 “其它名字也别浪费，我刚好给那要名字的几个人。”得到他想要的，这才抱着他宝贝儿子，满意的离开。 他前脚刚走，追莘又来了。 “大巫清~” “追莘呀，来，过来坐。” 追莘问候了云清的身体状况，每天反正都得问一次，她们一家子对这件事，都愧疚的不得了。 “还好。”就是特别的怕冷，身上裹的滴溜圆。 追莘脸上有点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 “大巫清，你觉得睡在赤火部落的房子里面，舒服吗？” 云清想了想：“要是地板再平点，就舒服了。实话讲，直接睡在地上，也很不舒服，尤其是冬天，透着冷。” 追莘大喜，眼睛一亮，跟着大脑瓜门儿都亮了起来。 “我，我有个改善提案。”说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哎呦，说说看。”云清笑眯眯的看着她。 “睡地上，实在太冷了，我母亲和我跟你一样，都受不住。我就想，要是跟赤火部落一样，在地上支出一个木地板，那就好了。”说完就期待的看着云清。 “不错呀，床都能被你给想出来，不错不错。”北方搭火炕才是最合适的，可惜，现在造的房子先天不良，因为没有烟道。木床虽然不如火炕，那也比直接睡在地上，感受地面传来的寒气和湿气强太多了。 “床？” “一顺口就说出来了，你干脆去找祝风帮你先做出来。” “祝风？” “对，祝风，他是鹿族最厉害的木匠，手艺好的很。族内好的木制品，都出自他的手，我身下这个躺椅就是。你去找他协助，他要是忙，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配合你。要是做好了，记得给我弄一个。不，两个，还有阿福的。” “嗯。”追莘一看大巫清大力支持，还很期待的样子，自己也不禁有信心起来。 离开这里后，她就兴冲冲的前去寻人。 第217章 塌了 天气越渐寒冷，一到入夜，云清就只能躲回空间。内外两相比对，就是一北方，一南方。 空间的温度到了冬天，内外温差更大，现在里面竟然还是零上八度。虽然还是冷，可比起外面，好的不要太多。 里面的动物爽歪歪了，尤其是那几只大鹤鸟，还带着一群小鹤鸟，这个温度它们完全可以承受，不要太悠哉。 夏天的时候，云清有时候兴起，也会跟渔猎的人要些小鱼，拿进来喂喂它们。 这些傻鸟已经忘记当初是谁，恶魔般的冲他们挥出死亡之镖，经常跟那几只鸡一样，在云清身边走来走去。 养些动物，空间多了些生气味道，也多了很多鸡粪和鸟粪味儿。嗯，少了仙气儿，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自从吊坠四融进空间，整个空间就增加了一个迷你小太阳，白天光线不要太好。 应该是光合作用更充分，所以，云清感觉空间作物都好了很多。之前也好，可光从外界进来，多少不够充分，全靠空间原本的灵气支撑。 现在这问题解决了，空间温度也挺高，菜园里的蔬菜还是一片绿油油。就算云清想继续种一季的粮食，也完全可以。 只是云清懒癌发作，而且身体又比较虚，只能干看着大片地空闲。单单略开了一小块，专门种大白萝卜，浇了一次水，后面就准备让它们自由生长。 大萝卜，可是好东西啊！ 营养丰富，能平喘止咳，顺气，还可以增强肌体免疫力等等，素有小人参之称。 更何况，云清还超爱吃各种萝卜制品。 爆炒萝卜干，腌萝卜，萝卜炖排骨，萝卜汤，哎呦喂，太多了。 其实秋季的时候，云清就收获了非常多的萝卜。 云清把它们切吧切吧，剁吧剁吧，大多数，煮一煮，加盐一腌再晒成了萝卜干。又扒拉一些，切成小块，腌了两坛子的腌萝卜。剩下的全用砂土埋起来。 平时，云清和阿福的饭桌上，总是摆上一陶盘的腌萝卜，偶尔还有个萝卜干炒肉。达达这个孕妇，常常来蹭饭，她最爱吃这一口，云清倒也送了她不少。 之前，云清以自己够吃为准，根本没种多少个，今年她把所有种子种下去，收获了不少萝卜，也得到了很多种子。 这东西，明年可以给族人种。 这一天午后，追莘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有的略弯着腰，半抬着头，身上扛着长木板。更多的，是抬着筐，里面是盖房子用的土坯。其中一个扛木板的，看着像是祝风。 “大巫清~，我们过来搭床。”祝风抬头跟云清打招呼。 果然是祝风。 云清眨着眼，这是要怎么装？ 在云清的同意下，阿福帮着挪开云清的东西。几人就开始撸胳膊干起来了。 这床可是够简单的。 就是床头床尾加中间，用土坯垒起半米高度的垛子，然后把木板往上一放。 这，这还真是，不一般的简单。 不过，一样的功能，比起睡地板，强多了。 这简易床唯二的技术难度，就是刨木板和拼接。这也是为什么花了好些日子的缘故。 给云清的这两块大木板，看纹理，显然是来自一棵超粗的大树。真不晓得没有适合工具的祝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方方正正，表面平整，宽度均匀，只在纵向侧面上中下位置，一块板上有榫头，另一块板对应的是卯眼。 墙垛完成后，略微用火烤烤，把做粘合剂的泥，尽快烤干些。 等的过程中，就见祝风，把两块木板榫卯相合，根据松紧程度，适当的还加了一点楔。最后，用石锤，将两块板尽可能轻的敲合在一起。 嗯，几乎是严丝合缝，这技术，又长了，云清笑眯眯的又给他伸了大拇指。 祝风呲牙笑了笑。被大巫清夸奖，他已经很淡定了。没办法，经常被夸。 两个木板合起来，宽有一米二左右，长度倒是快两米。自己这小体格，也够住了。 可是还没完，在床板两侧，还各套了一个长度一样的细圆木。说白了，就是加个套箍，把两块板夹住。 怎么套？就是把细圆木中间掏个矩形洞，洞长和宽度，得让合起来的两个板刚好伸进去。加楔固定，这是必须的。 这样一看，还真是结实了不老少，只要不在上面做剧烈运动，那是绝对安全。 隔壁房间是阿福的，砌完云清这边的墙垛，就已经开始给阿福那边做了。这边床板一弄好，也轮到阿福那边。 云清过去一看，制作方法都一样，就是板子做的没有自己的那么精细，但完全不影响使用。 这也能理解，都那么精细，估计这个冬天，没有几个能用的上。 加火盆烤烤，这床当晚也能勉强睡了。 全程看着，一点也不惊讶的追莘，肯定是之前跟祝风没少商量。做的时候，应该就看过了。她还真是上心，一来为自己和母亲，二来为提案。 几天后，追莘和启也装上了床，追莘喜滋滋的，去上报了她的提案，不过不是她一个人，是她和祝风一起去的。 是她提的没错，但也是祝风给力。 接下来，毫无疑问，床开始风靡整个部落。只是做床的人，实在来不及，只能排队等，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族长甸也特别的想要，就算不为他，也要为他儿子。他提的早，深冬的时候，应该可以拿到，可他嫌弃慢，就让祝风收徒。 冬天闲置人比较多，一收就收了好几个帮手，这回快了。深冬还没到，族长就得到了俩床。 对族长来说万分悲催，对族人来说万分搞笑的事情，没两天，就发生了。 据说，啊，据鹿羌说：族长甸的床塌了。榫卯断了，两头套箍碎裂一头，底下支撑的墙垛也塌了。 好在不是孩子的床，可动静，也把孩子吓够呛。至于族长两口子，据说是轻微擦伤。 这是怎样剧烈的操作，才能整塌一张床啊！ 云清抬头，四十五度望天，臆想了一下，还是憋不住乐。特意遣阿福送去慰问品，一块泥坯。 族长对成为全族笑柄很是愤怒，一气之下，自己在床板底下，砌了个实心的土坯床。 整完了，还跟老羌显摆：这回，再能折腾，还能往下掉？ 第218章 巫清四年的年 从上一年年后开始数，过了三百六十五天左右，果然，族人感受到了地气的变化，春天到了。 日子是怎么数的呢？这个任务是由小卡卡完成的，用的就是云清教他的正字诀，一天一笔，这小家伙从没忘记。 春天到了，这意味着，万物复苏，包括人。族人兴奋起来，还因为今天过年。 按照去年的方式，自然要大吃大喝一顿。 上午，族长安排鹿寻拨出了很多食物，肉、蛋、粟、还有各种蔬菜。一溜的大石锅，大陶锅，架了起来。 杀鸡、杀羊、杀鹿，整个部族喜洋洋的。 启一家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也是又好奇又兴奋。而且，据说今天，还有奖励发放。 就餐仍然是在山洞中进行。 就餐前，要先祭祀一番，这回跳祭祀舞的是小草。云清现在没办法进行剧烈运动，不过，她还是非常认真的，向天神进行了祭祷。 灵不灵的，关键是一番心意。 今年的过年饭，多了两个菜，一个是爆炒萝卜干。 这萝卜干自然是云清贡献的，由阿福洗好，切碎，还要炒熟。 石刀怎么能切碎呢？当然不是石刀，是云清提供的她自己的菜刀。 刚拿到这把菜刀，寒光闪闪，阿福不小心就割到了手，锋利的让她胆寒，从没见过的材料。 一开始用的战战兢兢，速度奇慢，后来习惯了，这才速度快起来，比起石刀切菜，不要太轻松。 当然了，用完，云清还得回收回来。 过年菜多出来的另一个，是绿油油的小青菜。四百来号人啊，差点把云清空间内的菜拔光光，才勉强够。 萝卜还好说，早就见过，可是这冷的透骨的冬天，竟然还有绿油油的蔬菜，这就比较神奇。 族人对大巫清的崇拜和敬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尾牙大吃大喝后，接下来，就是第三个重要的戏码： 巫清四年，改善提案奖励发布。 听着族长在宣布那些今年被改善的项目，对比刚刚到的时候，云清，有种隔了好多个岁月的感觉。 这发展变化，相当于21世纪世界日新月异一样，快的让最初的鹿族人，感觉如在梦中。 今年都有哪些被提出来呢，反正大大小小很多，根据贡献的大小，给的奖励也不一样。 说几个特别的听听。 严秋木，那个编织小能手。他和白卓配合，用麻线编织成了一大块“布”。夏天的时候，可以用来缝制成衣服。比毛皮，凉爽不要太多，穿着也轻便。 什么样的布呢？青麻纤维做的布，这种青麻本身是不适合做衣服的，因为刺皮肤，倒是适合做麻袋。 可白卓自从跟云清搞起了搓麻的事业，就分外上心。 有一次，在采集的时候，不小心碾碎一个叶片特别肥大的植物，白色的浆液浸到她麻绳做的鞋上。 当时没注意，后来两天后，她就发现，鞋子有些地方特别的光滑，柔软，无刺痛感。她就想啊想，嗳，就想到了那个碾碎的叶子。 想到就好办了，试呗。这是大巫清传下的优良传统。 这一试，成了。 这种野菜的白浆，就是可以软化青麻。 青麻的杂质梳理干净些，再泡过白浆，再分绺分的细些，就得到了细腻的麻线。 负责编织的头头，就是盐秋木。他也好琢磨，一拿到这样柔软细腻的线，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大巫清时，大巫清对他说的话。 如果编织器具再精细些，梭子也精细些，编织出来的，天呀，那将是最精美的东西，可能就是大巫清口中的布。 他拜托祝风，给他做了精致的编织器具，尝试着去编织。果然，出来的东西，好的太多。根据不足，几方又经过了几次修改。 最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织成了，族长现在手中的布。一大张，足有两米多长，宽度也得有一米。 当初云清看到的时候，也是惊的不要不要的。 这绝对是纺织史上最浓重的一笔了。没有麻，可以种，编织慢，可以增加治具和人手。早晚有一天，能取代毛皮当衣服。 俩人合报一个项目，但是在云清的建议下，还是分成了两个，这样得到的奖励更多。 只不过，白卓是特别重大奖励，盐秋木是一等奖励。 在云清想法中，材料的变革更重要。 这技术，在现代那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了。可以靠它垄断材料市场，做这种材料方面的龙头标杆，所以，白卓的贡献应该更大。 而盐秋木呢？他是在云清建议的基础上，精细化工作，才得到的成果，所以还是略逊一筹。 这特等奖的奖励非常的丰厚，十张好毛皮，一大石锅的粟谷，还有一整只羊一只鸡，三个陶锅。 一等奖的奖励也丰厚：七张毛皮，一陶锅的粟谷，一只羊，两个陶锅。 接下来，就是火追莘和祝风的床了，也获得了一等奖。 这边提一句，追莘一家，取姓为火。 岱也获得了奖励，竟然也是一等奖。 他励志要当个打鱼人，现在跑龙套，干打杂的活。 比如从渔网里捡鱼到背篓里，再比如杀鱼还要去鱼鳞。这过程手经常被冻伤、割伤，他就开动他的小宇宙，想法子。还真叫他想出来了。 他叫他母亲和姐姐，帮他用毛皮缝制了手套，这样就不会冻伤和割伤。可鱼又不好抓了，他又找人编织了没柄的小筐，直接放倒，从渔网里往筐里扒拉鱼，这样还快。满了，再放到大背篓里。 至于去鱼鳞，他把石刀很耐心的磨出一个个锯齿，刮鳞好用了一些，经过多次改善，最后的成品，刮鳞速度好了非常多。 所以，手套、小筐，加上刮鳞工具，得了二等奖。 二等奖励也不少了，五张毛皮，一只羊一只鸡，一个陶锅。 有一个人，也得了二等奖励，什么奖励呢？就是雨水多的时候，居住地的地面特别泥泞，族人穿的草鞋，踩在泥浆上就容易报废。这人就想了一招，就是把山下打凿的小碎石铺在路面，路面顿时干爽了很多，解决了草鞋被泥浆拖报废的问题。 这个人的改善提案，成本最小，也最容易，但是，效果好，想法很重要，所以，获得了二等奖。 大大小小的改善提案很多，奖励也不少，刺激的族人热血沸腾，都等着明年继续发力，更进一步。 这个年，没有鞭炮，没有杀过年猪，没有新衣服，可是鹿族族人，却过足了欢庆。 接下去，就要进入了巫清五年。 云清不禁感叹，想不到，离开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一晃，竟然四年啦！新的一年，不知会有怎样不一样的改变？期待！ 第219章 海族来客 当田野间草芽尖尖，小麦种了百来亩，萝卜也种了两亩之后，海族人来了。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毕竟天气还很寒冷，一路过来，出发的时候，定然更冷。只能说沿海的人，抗寒抗湿能力真的比较强。 等看到来人的穿着时，再看自己球状身材，云清只能给她们一个大写的服字。 她们倒是没有光着屁溜蛋子，是穿着毛皮来着，只是只有薄薄的一层。 海族领头的人，云清太认识了，海上花呀。还有他儿子，海东子也来了。 好久不见，海东子长高了，是个小少年的模样了。手拿石矛，看到云清有点腼腆，要上前不上前的。 其实，这几年，云清变化也是非常的大，毕竟年龄在那，也要生长发育。 可那一点点时间上和样貌上的陌生感，随着海上花的不外道，很快就打破了。 黑瘦黑瘦的海上花一边打着哆嗦，还一边啧啧嘴：“大巫清，你变样了，咋穿这么多，不热呀。” 云清：……说别人变样了，不说美丑的潜台词就是，变丑了。 “我还冷呢，这么冷，你还带海东子过来。东子，长高不少，过来，坐这，烤烤火。” 海族人的语言跟鹿族的不一样，能跟海族人流畅交流的，也就是云清。每次去交换的人，多少听懂几句而已，交换、沟通、带话，全靠比划。 她们这次是带了四十个人过来的，其他人被安排的别的地方烤火，吃点东西。她俩就被带云清这了。 阿福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石碗的热水，还上了两个大苹果。 俩人盯着热水和苹果直咽口水。 “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小心烫啊。苹果凉，等肚子热乎了，再吃。等下，阿福还会做些好吃的，招待你们。” 海上花眉开眼笑，小心的捧起她面前的石碗，石碗温烫，暖在她冻僵的手指头上，也暖进了她心里。 海东子，见海上花动了，而且大巫清看他们还是笑眯眯的，对着陌生的环境和人，之前紧张放不开的心情，立刻松快了不老少。他也端起了石碗，轻轻的吸溜着有些甘甜的热水。 这水很甜，不像她们海族那边的水，发涩，发咸。 俩人沉浸在温暖中，专注的喝水，谁也顾不得说话。 云清走出去，默默在一个锅里放上一锅水，切了一大块姜，又放了一些带葱根的葱白。阿福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赶紧蹲下，帮忙烧火。 等云清端着一个大陶碗进来，桌子上，只有两个苹果梗，能证明那两个苹果确实曾经存在过。 云清呵呵一笑，把大陶碗放桌上，用里面的木勺，给俩人的石碗又填满。 “喝了，去去寒气儿。” 俩人定睛一看，这水有点红，闻者还有些香甜气，还以为是汤，咚咚就喝了两大口。 “咳咳……”俩人一阵猛咳。 “咳……大巫清，这是什么汤，啥味？”海上花冲着云清苦巴着脸。 “姜汤，药，去寒的。” 哦哦，一听是药，那得珍惜。俩人忍着辛辣和奇怪的味道，赶紧喝下肚。 喝了太多热水，就有点反应，海上花跑出门去，就听“刚、刚”几声屁响。 过一会才进屋，她刚进来，海东子也出去了，过了一会，也刚、刚几声传来。 云清憋着笑，满肚子凉气，这一温乎，自然要放屁。只是这俩人还知道放屁跑屋外，真是可乐又有点……可爱。 她哪里知道，她在海族生活的那段时间，海族人虽然简单，可也摸清了云清的那点矫情的忌讳。 本就敬重云清，哪敢随便放肆，再说，一进鹿族，看到的都是想都不敢想的高大上。自然，放个屁也让她们扭捏起来。 再扭捏，大原始人还是大原始人，照样大大方方进来。暖和过来了，继续聊。 “大巫清，你怎么看着有病？”海上花瞧大巫清一脸病人才有的虚弱样，早想问了。 云清：……我，确实有病。 “去年夏末，去了南方，被那边一个大族--叫赤火族的，他们的人砸了我后背一锤子，就成这样了。” 海上花和海东子，都立刻怒瞪着眼睛：“这部落人得有多坏，敢伤害这么善良强大的大巫清？”然后又急忙问：“那，那，有多严重，啥时候能好？” 刚跨进来的追莘，就听了那么一耳朵，刚伸进来一只脚，又悄没声息的退回去了。 “使不上力气，心口疼。虚弱点，也就这样吧，什么时候好，我也不知道。”云清又摆摆手，不想谈这个问题了。“你们过来，是为了渔网吗？” 海上花眼睛一亮，身体往前倾，兴奋的道：“对对对，大巫清，你族人带给我的渔网太好用了。这次，我想多换几个。” “你们用盐换？” 海族族长猛点头，“我们带了很多很多的盐，还带了很多俘虏。”期待的看向云清。 “可以是可以，不过，啥？俘虏？” “欸，俘虏，有蛮的，二十来个。”海上花得意的嘿嘿直笑。 嘶~，不是，这海族人不是一见有蛮就跑的吗？人多，都不敢跟他们直面刚。 云清脸上，写了大大的不信。 “真滴，海族现在人好多，快有原来三、四个族群那么多。有蛮是缺盐却疯了，刚好来之前，二十来个有蛮人又来抢劫了。这回我们没跑，假装藏起一部分，剩几个专门引他们。” “母亲，不是小矛子藏起来拉屎，留下几个人找他，才被有蛮发现的吗？”海东子挠挠头，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他老娘。 坑老母亲的娃，不知道，母亲难得的装硬气一回，被他破了功。 海上花冲她家娃一瞪眼，马上又转头冲云清讪笑道：“结果一样，呵呵，部族里东西都藏起来了，有蛮看到我族有几个人在，好家伙，就拎着大棒子冲了上来。 族人机警啊，就往海里跑。有蛮后头追，就追海里了。 我正藏水里呢，一看有蛮到海里了，就想起大巫清你呛水……机会来了，我就叫了族人游过去，抓他们小腿，撂倒。 嘿嘿，水里他们站不稳，大木棒打在水上，也打不到我们。一撩到，他们还不如大巫……没一会就呛晕了。” 海上花说了一大堆，期间，心虚的躲闪了几次眼睛。一整就秃噜嘴，差点把秘密说出来。 啥秘密？大巫清在海里，呛的跟个死鱼似的。 第220章 暖心 云清倒是没介意海上花把自己呛水的事带出来，她只是想有蛮失去二十几个人，会不会要找海族的麻烦。 不是没可能的，就是一下子也不知道在哪失踪，应该会找一阵子。 “你们族要不要俘虏，我记得大巫清之前说过，从有盐换俘虏的事？”海上花试探着问了问云清。 大老远带过来，多不容易。 虽然盐背在这些有蛮人身上，但是，总要给这些人经常的绑牢固些，怕挣脱了，那他们这些人不是遭殃了？ 这段日子，还得供给这些俘虏吃的，虽然给的非常少，那也是怕他们有力气，挣脱那些绳索。 总之啊，一路上操碎了心。 要是不能换，自己还得把人带走。那得多麻烦？一旦逃跑，部落也别想存在了。 “换是可以换，我就是担心，有蛮端你们的老窝。” 海上花一拍大腿，“能换就行，不用太担心我们。我们可以藏，来多少人，都一样。” 也是，就是可真够折腾的。 “你们有盐有俘虏，那就足够了，除了换几个网，你们最好跟鹿族交换到织网方法。以后，只要有合适的材料，也不用大老远的来鹿族换了。” 海上花拍着巴掌呲着黄牙笑道：“欸，也是哟，这个好，这个好。” 能帮一下海族，云清也是非常高兴的。 海上花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口袋。这鱼皮口袋海族人常用，是除去鱼脑袋，把身上的鱼皮整个剥下，再经过晾晒鞣制而成。 皮口袋的袋口用一根皮的线绳绑扎住。海上花解开皮绳，把皮口袋递给云清。 “大巫清，你看，比你第一次得到的那个珠子，还要大不少。” 云清一看，呦，袋子里有几十个滚圆的白色珍珠，个头特别的大。相比其它颜色，云清更爱白珠。 海上花搓搓手：“大巫清，都送给你。嘿嘿，大巫清幸运，这是最近过来投奔的族人，他们带来的。” 云清扒拉着里面的珠子，她的确是爱，可她知道，这些海族人也爱，而且特别爱，喜欢把一切他们爱的东西，藏在地下。 “还是不要了，每次族人去，你们都给我带来很多珍珠。” “别地，就专门给你拿的，你要是不要，我直接走人。”海上花假装生气。 一旁当木头人的海东子赶紧急着附和道：“对对对，巫清不要，我们现在就回去。” 云清笑了，这还有逼人受礼的，行，她也只能夺人所爱了。 这时，厨房那边传来食物的香味。 这母子俩不约而同的，顺着香味用鼻子嗅着。 “等下吧，一会有好吃的，做好了，阿福会叫我们的。” 云清又道：“我这还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海上花拍拍胸脯，一本正经道：“没问题，大巫清只管说。” “嗯，倒也不是现在，是明年的夏初，争取在春末就得到，我们赶过去也要时间。” “没问题。” “我叫族人去你们那吧，带上驴，把人接过来，几个人就行。” “干啥呀？大巫清，几个人能够？” “应该差不多，就是有个深水潭，你们憋气时间长，帮我抓些乌龟，里面除了乌龟和草，什么都没有。” “那现在就可以去，再说，那有啥难的，用网捞不就成了。” 云清眨眨眼，用网捞？网捞？捞？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怎么就愣没想起来呢？有点没面子。 “必须明年夏初。据说，那种占卜龟特别的难抓。以防万一，还是安排几个人来吧。到时候，给你们报酬。”硬着头皮也得说需要。 海上花马上严肃的同意，必须同意。 “啥报酬不报酬的，给大巫清做事，必须来。” 阿福现在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全族阿福厨艺说第三，没人敢说第二，第一当然是云清。 云清厨艺非常的一般，但不是有那句话嘛：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母子俩把端上来的一切食物，狂风扫落叶般，搂了个罄尽。 吃好就行，拿人家的手短，就算没拿，也希望她们能吃好。 俩人打了几个大大的饱嗝，这才跟着云清往族长那走去。云清不想动弹都不行，全族就她会说海族语，还得当临时翻译。 海族人这回来人多，带的盐不少，四十个族人，外加二十六个俘虏。 六十八个人，消耗鹿族的食物都不少。鹿族也只能捏捏鼻子认。 那二十六个有蛮俘虏，不忍看，惨的哟，太磕碜了。跟当初白姓人在有盐当俘虏时的状态，差不多。 本来高大壮硕的汉子，瘦的皮包骨，快成麻秆了，全靠骨头架子支撑。两眼无神，再折腾下去，估计真没活的想法了。 有云清在，族长等人也不好使劲压海族人，而且，这回，人家是送上门的。 交换了六张渔网，十张毛皮，两公两母四头驴，还有就是织网技术。除了这些，还要了一些背篓和筐，对，就是要，反正对鹿族来说，多的是。 因为要学习织网技术，没那么快走，所以当晚，那些海族人，喝了一大锅姜汤后，就安排了一个山洞给他们，里面放了几个火盆，这比他们在野外住好多了。 海族长，毕竟是有地位的人，她带着海东子被安排了一个屋子住。 至于那二十几个俘虏，自然有鹿羌带人处理，他在这方面有经验。 次日，云清裹得严实，要尽地主之谊。带着海上花和海东子逛了逛鹿族。其它族人，都被海上花安排去学织网。 海上花母子，眼睛不够看哦，昨天来一走一过，就看的眼发直。今天，有云清带着，慢慢的介绍，就更不够看的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尤其是她们看到，湖面上漂浮的木筏船，更是啧啧称奇。 “这种东西，在海上应该不行，风浪大的时候，绝对玩完。那们你也仔细看看吧，回去琢磨琢磨。” 当天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俩人就是蹲在那看。云清把制作方法大概给她们讲解了一下，她们能做出来，当然更好。 织渔网其实并不难，难在材料。两天后，这些人就学完了，也得走了。 这么多人，鹿族也没跟他们计较吃喝拉撒睡的成本。 倒是云清，收拾了两个背篓的东西，由阿福帮忙给绑在了驴背两侧。 云清又嘱咐海上花道：“里面有姜，路上寒冷，煮点姜汤给大家喝喝，以防生病。路上有非常巨大的猛兽，一路小心。” 俩人恋恋不舍，也得和云清挥手告别。 现在天气暖和多了，又没有食盐这种重物，想必回程好多了。 到晚上的时候，准备吃晚食，想着大巫清说的姜汤，急忙去翻找她给的背篓。这一翻找，好家伙，感动的这原始女人眼泪快下来了。 两个背篓里有十几张毛皮，还有两个陶锅，一个陶锅里放了很多肉干，一个陶锅里放满了果子，篓里面还有一大堆的姜。 想必大巫清就是想让自己用陶锅煮姜汤，她们见阿福煮过。 大巫清，实在，实在是，太暖心了。 第221章 有蛮来人 送走海族人，过了些日子，竟然又迎来了有犬一族。 因为之前，云清有跟利牙讲过要交换食物，只能带活得动物，所以，有犬这次比较给力。 竟然带来了三头半大的牛类动物，两公一母。 这种动物，看着稳，一旦有危险，或着发怒，性情很暴戾，人根本hold不住，更何况人家是群居动物。不知有犬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完好无损的抓住这三头半大的小牛。 鹿族人老早就想抓获这种大型动物了，那就是行走的肉库。 族人哪里知道，牛最大的好处，是又稳又有力气，适合犁田。不过，这种动物只是像牛，却并不是以前她知道的那几种样子的牛。所以，也不是特别的确定，这种动物的性情能不能干犁田这活。 不管是不是牛，反正跟着云清的叫法，无论是有犬还是鹿族，都统统管这种动物叫牛。 以鹿族当前的农耕水平，可能小毛驴就足够了，再说现在也没犁，只有耒耜。也因为这，云清并不想干涉这几头小牛的前途问题。 最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族长甸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就深深的被它们迷住了。 他决定了，要拿其中一头牛角形状很拉风的公牛，作为他以后出行的坐骑，这样才够霸气。 族长这一决定，立刻也提醒了别人，所以，三头牛，幸运的留了下来，还当成了牛大爷。 有犬这次带来的动物，让鹿族异常兴奋。所以交换的时候，鹿族也比较大方。 给他们牵走了六头成年驴，公母都有，还交换了一些石器和陶器。 有犬见识过鹿族骑在驴上奔驰的速度，羡慕已久。他们不知道也不想驯化牛，更愿意用牛交换更多的已经驯化好的驴。 有犬带队的人不是利牙，也不是巫获，但带来了他们给大巫清的问候，还有四只刚能吃肉的小犬。 这回部落里，大大小小的犬，有十几只了。 云清是个心善的家伙，还给了回礼。回礼是两背篓的蔬菜，另外，还有一句话： “告诉巫获，明年夏初，我应该可以得到一些占卜龟甲，到时候，我送她一套。” 送走有犬没多久，就又迎来了一个部落，有蛮部落。这回，这帮粗壮野蛮的人也不躲躲藏藏了，竟然直接派人过来。 在有蛮第一次跟踪山巴，最后失踪了五人，也失去了山巴踪迹后，有蛮就派人去当初山巴呆过的地方搜寻。 到那一看，哪还有什么部族身影，只有看不到边际的焦土和焦木，根本不适合族群居住，南、东、北，三个方向都不可能，自然只有西面去处。 有蛮顺着大青山往西面找，终于找到了有部族活动的痕迹，还是骑着大兽狩猎的部族，这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惊奇的不得了。 想法子谨慎的观察了几天，最后确定，这儿，应该有个大族再此聚居。 看下方位，那么一算，呵，跟他们族，也不过十日左右的距离。 这可是大消息，有蛮族人没敢特别往前，毕竟有五个失踪的人在前，他们急忙回去报告。 有蛮正愁着呢，没盐的日子，苦啊。 一开始听说那边有个大部落，也没太在意。他们正在忙着想招呢，后来，最先想到的是原石部落。 想着，要么攻击石部落，抢夺盐，要么就跟石部落交换。 当然首选第二种。 石族人可不是海族人那么软弱的性子。有拜月族的例子在先，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目睹。但可以猜测，把拜月族男人全灭的，一定就是与其有仇的石族人。 石族人有消耗，可不是软性子，拼死一搏，自己人也得有伤亡。而且，石族产石，也不产盐呐，抢夺无益。 有蛮虽然蛮，可并不傻。所以，先让族人去探了一下虚实。 人还没等露面呢，就偷听到了石族那边人的谈话。 这一听不要紧，竟听出个大秘密来。占据石族山头的，现在都是南边的鹿部落，听他们的意思，这部落有四百来号人，强大的不得了。 艾玛，这消息一送回有蛮，族里顿时炸了。 原来，族人之前探查到的，骑着大兽狩猎的部族，就是鹿部落啊。 这可怎么办？看来，那五人定然是已经被俘虏了。可以有蛮的实力，现在也不敢攻打。石族山那边，人是才二十来个，可人家没多长时间就换一波，就算抓了这二十来个，可引来鹿族四百来号人，有蛮就完了。 不能这么作死啊。 族里现在又失踪了二十来个，部落也已经断盐了，全靠喝动物血液维持。 得划抓重点啊！ 想不出招，最后决定，正大光明的拜访鹿部落。如果鹿部落没盐，就得转道去有盐，反正此去要是换不到盐，就绝不回头。 决定好了怎么面对鹿部落后，还是愁。因为没东西交换，肉，指定不能在部族这准备，放不住，半路就得臭了。 所以，全靠路上猎，还得是接近鹿部落附近猎的动物，才能交换，只是那数量保证不了多少。没多少，也能换些盐，总比没有强。 为了表示诚意，有蛮族长还让前去的领队木蛮，带上了她特意准备的礼物，一块颜色奇怪的石头。 有蛮部落族长是个女的，叫花蛮。部落里也是女多男少，女人有一百五十来人。可男人呢，先失踪五人，最近，又失踪了二十几个，现在剩下的男青壮不足五十。 现在，这些男人，都成了部落宝贝蛋儿了，说啥不敢再往外放。 因此，前来鹿部落的都是女人。 不要小看这些女人的力量。有蛮男人是海族男人三倍的力量，女人也不遑多让，力量至少是其他族男人的一个半，海族男人的两个。 为啥轮到海族就是两个？因为海族男人瘦小枯干，也没有经历多少荒原上的各种生死搏杀，两个能打赢一个，都得算他们厉害。 木蛮带上二十个女人，拿上大棒。带上包盐的皮子，带点水和肉干就出发了。 一路自然要打猎，除了要获取肉，主要还是为了取滚烫的血，来补充她们缺盐的身体。肉尽量吃掉，直到还有三日后到鹿族，她们才开始打猎，还是尽量留一口气的那种。 可惜，她们才狩猎了一天，第二天再狩猎，就碰到了传说中的鹿族人。 第222章 有蛮的诚意 有蛮族人被带到鹿部落时候，族人们正在松土，为种植粟谷做准备。 这种极度陌生的场景，让木蛮等人好奇极了，这些鹿族人弯腰撅腚不知在土里刨什么？难道里面还能刨出吃的？ 这么好奇的看着看着，猛然地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木蛮揉揉眼睛，再看，没错，还是他们。睁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几个不就是去海边抢盐的吗？怎么会在这？ 这，这隔得也太远了，神的力量把他们带到这里？ 木蛮这群人动静不小，更何况还有今日狩猎的俩人跟着，地里松土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们，包括，正干活的有蛮族人。 有蛮的几个家伙站了起来，冲木蛮等人挥挥手，但没过去。 周围一堆人拿眼溜着呢，不敢。大着胆子挥手，已经不错了。 再者，他们也不想撕破脸，毕竟还是非常感激鹿族的。 怎么会存在感激这种东西呢？ 这得感谢海族人对他们非人的折磨，让他们一被鹿族接收，立刻像是进了天堂。 不用饿肚子满眼冒星星的背着重物奔波了，有吃有喝，还能有火盆烤烤。 敌意都是相互的，鹿族没啥敌意，这些人也感觉到了。 虽然明显海边部族跟鹿族关系好，可倒也没让他们产生敌意。甚至恨不得立时把自己交换给鹿族，尽早脱离变态的海边落落。 更何况，前面还有五个族人的好例子在眼前。 鹿族对他们还没有很信任，没带绳索，可还是有人监督，当然是能别犯错，就别犯错。 可算看到亲人了，只是不敢上前。 难道是族人打算换他们回去？可看他们手上可怜的几只小猎物，还是不要想了。 这几只小猎物的能让木蛮她们继续拿着，就不错了。 你在人家族地范围内狩猎，不立刻厮杀起来，已经算是鹿族很仁慈了。 可她们也冤，谁知道鹿族骑着大兽，变态的把族地狩猎范围凭空扩大一两圈？ 你说那再退出一天去，继续打猎。那猎物到鹿族估计只能交换毛皮了。 一路上毛皮还真攒点，天暖了，毛皮人家也不一定要。 再说看鹿族这帮人的意思，立马就要压自己等人回去，不可能任由她们想干啥干啥。 所以只能就这样吧，换一丢丢盐也好。 木蛮想抬腿过去，找那几人聊聊情况，可旁边还有鹿族人呢，那能让她去吗？不可能！ 俩人赶紧上前拦住。 恰巧此时族中有人出来迎接她们进去。 当时狩猎队伍一发现木蛮一群人，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就马上派了一人回来报告。 所以族里早知她们要来了。 有蛮的人一进族地就被围观，围观者主要是男人。 鹿族的女人就够强健的，可有蛮的女人更是，高大壮硕至少比之多一半。 鹿族的男人眼珠子放绿光，直盯着有蛮的女人们，强烈的释放着他们的荷尔蒙。他们的女人在后面斜着眼睛，嘿嘿冷笑。 有蛮女人则是心花怒放。 鹿族族地所见所闻，让她们目不暇接，本来让她们很心虚，但是鹿族男人的眼光，立刻给了她们骄傲的本钱，斗志昂扬起来。 木蛮等人昂首挺胸，被领到了大空场处。其他人先休息，木蛮带着一个人，被领进了“会客室”。 这会客室，还是看大巫清有那么一个，族长甸羡慕的不得了。可他家只有两个房间。于是决定，单独搞了一个院子，一来，用于领导开会，二来，可以作为对外会客用。 整个大荒原，能有几个客人哪？就是装逼呗。 好在从去年秋到今年年初，有盐、有犬加上海族的捧场，让族长甸赚足了面子，这回又来一族，心里爽翻了天。 双方一介绍，木蛮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族长，心里有点撇嘴：这族，看着挺好，怎么男人还能当族长？而且长得不够结实。 再看看眼前的桌子，偷偷摸摸屁股底下的长条木凳，内心啧啧称奇。 这些东西都是咋做的呢？ 木蛮对鹿族那是超过十万+的羡慕点。 心里一遍羡慕鹿族的家伙什，一边嫌弃着老甸，不过她嘴上却说：“甸族长，我族是带着诚意过来交换。路远，食物易坏，只能临近打猎才能交换新鲜食物。我族人特意停在了三日的位置。可不想，却还是进了鹿族的族地范围。这，这实在不是故意的。” 甸族长一听对方话语服软，大方的摆摆手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没事，下次注意就好。毕竟，有哪个部族像鹿族这么行动如风呢，哈哈~。” 木蛮：……这是赤裸裸的炫耀。 “鹿族长，鹿族有没有多余的盐，可以交换给我族？” 呵呵，这有蛮在海边抢不到，终于改为跟别族交换了。 “有是有，但是你们用什么交换呢？就外面撂着的那几个，还有那些毛皮？” 木蛮嘴角一抽，是很不够看，不过没关系。她一进鹿部落，就有了灵感。 为啥？因为她远远看到牲畜棚，心里登时就有了想法。心里直拍大腿，族长和自己等人，怎么就没想到抓活的过来呢？不过为时也不算晚，等用这些个换点盐，她们就退到鹿族势力范围外，在外圈狩猎。这回想法猎活得，猎到了，再来鹿族交换，那不就完事儿了么。 这么有智慧，木蛮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先换这几个，等我们回去多猎些活得过来，再来换。” 族里当然不缺这点食物，但咱得长远看不是，甸当即同意。 木蛮不想等，毕竟缺盐缺的很。族长很快安排了人，给他们换了些盐。看到盐，有蛮女人都咽了咽口水。 太缺了，她们实在不爱喝那滚烫腥红的血液。 木蛮用皮毛把盐包了起来，用皮绳扎紧，交给一人背上，这才又回会客室找甸说话， “鹿族长，我族刚进鹿族时，看到有我族最近失踪的男人在鹿族。他们得罪鹿族了吗？” 甸暗道：这眼可够尖的，只是还没看到当初抓的那五人。他摇摇头：“那倒不是，他们是我们交换来的俘虏。” “交换来的俘虏？”木蛮和她的族人们大惊失色。 不可能啊，他们去的是海边，就那帮海边部族的稀屎样，绝对不敢跟自己的族人硬碰硬，更何况，还敢交换俘虏？ 木蛮冷静了一下，绝不可能是海族人。除非，族人们没找到海边部族，走的远，碰到了硬茬子。也许，也许是那个逃离森林的部族干的。 嘿，她怀疑山巴去了。 “是哪个部族来交换的？” “这可不能说。”甸头摇的跟个拨浪鼓，非常坚决。开玩笑，自己的盐一部分从那边来。再说，就凭大巫清的面子，那也不能泄露。 “那甸族长能把族人交还给我们吗？” 嘶！这脸也不大呀，就是屁股大些。可也不能说给你就给你，凭啥呀。 “那可不行，那是我族用非常多的东西，交换来的。搁你，你说能吗？” 不能啊，有蛮啥人呢？进来的别想出去，没进来的，也要想法抢来。所以，这事，木蛮倒是理解。 一脸无奈的木蛮，心里疯狂想注意。这些人，绝不能放弃，族里男人，太少了，不够分呐，哎呦，一想就心疼。 木蛮不自觉的就揉揉胸口，这一揉，碰到个硬家伙。这才想起了，族长说的诚意。 她马上把这石头拿出来，双手递给甸。 “甸族长，此次前来，我族花蛮族长还特意让我带来的她的诚意。” 甸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第一个感觉就是漂亮，能不漂亮么？整个石头呈现紫红色。入手重量倒是没有特别的轻或者沉。 “这什么石头，能干什么？” “这我族也不知，只是有一次，去白毛子那抢……去交换东西，从他们那得到的。花满族长看它漂亮，就收着呗。” 嘿，这有蛮，还不单单抢海族那边，连北方那种衣不蔽体，浑身白毛的人，也抢。可她们把心爱的石头要交给鹿族，是想干啥？换人？那不可能，正想着怎么跟木蛮说呢。 院外面传来说话声，听声音正是大巫清和卡卡。 卡卡声音清脆而且还大：“大巫清，双黄蛋真的比一个黄的蛋好吗？” 大巫清声音有点低：“嗯，对身体当然是更好，不过也有坏处。” “啊，什么坏处。” “就是不要拿双黄蛋孵小鸡。很难活的。” “为什么不能孵小鸡？” “蛋就那么大，要两个小鸡崽，很容易憋死的。” 双黄蛋？那是什么东西？为啥不能孵小鸡？欸，那是鸡蛋喽？甸听了心痒痒，也没管木蛮就冲出去等着看热闹。 云清正是被卡卡喊着，要去看双黄蛋的。双黄蛋以前很少见，寥寥几次而已。所以云清也想看看新奇，旁边还跟着阿福。族长一冲出来，吓了她们一跳。 “哪呢？哪呢？双黄蛋是啥？在哪？”甸急切的问。 “卡卡说，他刚刚打了一颗蛋，是……欸，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云清话才说一半，就突然发现了甸手上的东西，心里猛的一紧，那不会是？ 甸把石头递给云清，“嗐，有蛮族人不是过来交换嘛，还带来了诚意，就是这东西，送我们的。不知道是个啥，不过挺漂亮。大巫清喜欢漂亮的东西，这个本来就想一会儿给你，可巧你就来了。双黄蛋是啥？在哪？” 云清抓着这个紫红色的“石头”仔细看，全然不理甸问双黄蛋的事儿。 好在卡卡看大巫清没说话，就在一旁跟族长甸，又讲了一遍双黄蛋的“故事”。搞得族长甸，急着也要去看。 云清翻过来倒过去的瞧，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就是纯度极高的铜啊！ 能不认识么？高中电解液试验，那是白做的吗？纯铜干啥？那是正极呀！ 第223章 两个交易 木蛮也听了外面一耳朵谈话，不听都不行，那个孩子和族长甸的声音太大。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回来，她就坐不住了。 得出来啊，问题还没解决呢。 只一出来，就看到那个白的发光的小女人。 木蛮顿觉闪了一下眼睛。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巫清？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但木蛮直觉，大巫清，就是那个自带发光体的女人 云清听到动静，抬眼看向走出来木蛮。 达达给她的第一印象是矫健多姿，可这女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则是强壮有力。满身的腱子肉，四肢粗壮，简直就是女版施瓦辛格。 云清冲她点头，两边嘴角上扯，笑了笑，算是礼貌性打过招呼。 木蛮则是一愣，她听说过巫，那是很久以前，据说有盐就有一位，地位高的很，难以接近。 这位大巫清，还带个大字，族长也明显敬畏，显然地位超高。但是却温和无比，还冲她笑。就是可惜，长得跟没吃饱食物似的。 没吃饱饭的云清，在木蛮心中，给了超高度评价，好感杠杠的。 她也咧嘴冲大巫清笑了笑，还自来熟的自我介绍：“大巫清，我是有蛮的木蛮，除了花蛮族长，就属我最大了。” 云清：……好直。 “欢迎你们，我是鹿部落的大巫清。这块，嗯，这样的石头，你们多吗？”云清期待的看向木蛮。 甸看在眼里，心道：嘿嘿，大巫清爱漂亮石头的毛病又犯了。上次，为了点白石头，大巫清说叫玉。为了点玉，独自出去犯险，差点出问题。糟了，不会又要…… 甸想到着，赶紧道： “对，木蛮，你们还有这样的石头吗？我族大巫清喜欢这石头。要是还有，可以拿来换盐。嗯，换什么都可以，只要够多。” 木蛮眼睛一亮，这可是无本的买卖。这种石头怎么来的，她清楚的很。谁说没有，那满山都是，只是需要开采而已。 “有，有，只是怎么换呢？” “一块石头换同样大小的盐？” 木蛮快要把眼睛瞪突出来，欺负人呐，“不行，我们要采这种石头还要走很远，送到鹿族又很远。不值得不值得，还不如打个猎换盐。” “换两个。” 木蛮摇头。 “那你说几个？” 木蛮想了想，试探道：“四个？” “不行，太多。” “三个？不能再少了。” “如果送来的跟这块一样，可以。送来的不如这个，那就减。”这是云清发话了。 族长甸心想，这也行，多点少点的，还能换多少盐？那种白玉，数量就不多。 不过要是多点，他还是默默吞吞口水，他打算多造点陶器、筐啊篓的，多换盐。 甸也傻了，有蛮要是真的很多，也不可能都换盐，能当食物吃吗？不得齁死。 “好好好，大巫清，你真是太好了。” 云清笑了下，却没说话。 她心里也在琢磨，因为她也不知道换这些铜，到底要干什么？纯铜较软，也就能当个容器。要加其它元素，做成青铜武器，云清还不知道怎么搞。 存着吧，能有多大的坏处呢。 确定了收购纯铜的事，云清就告别二人，跟卡卡去看双黄蛋。 乐坏了的木蛮差点把那二十几个男族人忘记，好在，在鹿族长也要跑去看双黄蛋前，又想起来了。 “这真不能换。”族长被这木蛮磨的不行，犯难的说道。 这事鹿羌刚好打猎回来，一听情况，又看了木蛮等人无数眼后，就把甸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一阵。 等族长回来了，就只同意木蛮，能换回十个人，但前提是，要用十五个女人来换。 木蛮一听，什么？人不能都换回来不说，还要用更多的女人换？女人在族中的地位可是最高的。就算要换，也得是十个女人换十五个男人。 她心里首先否定，相信花蛮族长肯定也不会同意。 “还有其它交换方法吗？用这石头换行么？” 甸族长摇摇头。肯定不行，这些有蛮力气大，他喜欢的不行。石头可以用盐换，盐没有了，还可以弄来，人没了，上哪找去？再说，他也不信对方有那么多的石头。 木蛮一看行不通，只能等回去跟花蛮族长商议看看。毕竟，是一个希望，反正现在什么也没有，也换不成。 “甸族长，我会把这交换法报给我的族长，看她是不是同意。” “好，如果同意，就尽快带人过来。再晚，我怕，就算是我愿意交换给你，那些族人也不愿意回去了。”甸点点头同意，他还不忘得意的提醒。 他的提醒，木蛮有些相信。呆在这么好的地方，谁又愿意回去吃苦呢？ 木蛮带着她的人，在鹿族男人不舍的目光下，抬着胸脯走了。走时，鹿族长还给了她两个背篓：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下次再见面，能看到两个背篓里，装满那种紫红色的石头。 为了大巫清高兴，他也是拼了。真要背来两背篓，他得准备好多盐。 木蛮本打算，在鹿族周围晃几天的，多换点盐。但是，后面交易的结果，让她改变了注意。 族长注定愿望没成真，木蛮二十天后又来了。背篓里除了毛皮，就是人家自带自用的食物。 鹿族男人也注定希望落空，木蛮除了带了一些活的动物，还带了十五个要交换的女人。 可是为么？这些女人不是木蛮这种类型的？族中男人墙裂要求，要那种。 那怎么可能，就这都还不乐意。 木蛮很快回去，并且带回了盐，虽然很少，可也让族人兴奋异常。 倒是花蛮一听木蛮讲鹿部落的富足，就开始心痒手痒，好想去抢一波。 木蛮忙死命劝：“族长，人家有近五百号人，你怎么抢？他们可不是海边那些软脚虾，也不是实力大损的石族人。人家那战力是杠杠的。” 花蛮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就是说说，过过嘴瘾。” 木蛮：红石头换盐的事儿怎么处理？ 花蛮：你都答应了，还怎么处理，直接派人过去，挖些回来，人不够，抓白毛子干。 木蛮闪闪眼睛，点点头。这活基本就是分配给白毛子了。 木蛮：那人呢，要交换吗？ 花蛮支着脑袋沉默许久，才叹口气道：换吧，不换，孩子跟谁生去？就换回十个吧。 “可？” “从拜月族里选。” 木蛮倒是没继续说话。 有蛮对别族野蛮，成了自家族人就好多了，但毕竟还是他族，相处也不算太久，感情还没有非常深。割舍，自然相对容易些。 第224章 交易失败 原来的拜月族女人，一听要被交换出去，都吓得够呛。在这呆几年都熟悉了，有的还生了儿女，生怕族长放弃自己。 木蛮被花蛮指派，把鹿族的好，大肆宣传一顿。就这，还是老大不乐意了，最后还是硬选，才选出了没儿没女的十五人。 谁知道，带来的这些拜月族女人，鹿族还没相中，非要自己这类型的。 木蛮挺了挺健硕的胸脯，心中有些骄傲，嘴上还是拒绝道： “我族每个女人都是高贵的很。就这十几个女人，也是因为族中男人实在太少，不得不奉献自己。” 哼，这帮鹿族臭男人，用我有蛮的女人交换我鹿族的男人，还挑肥拣瘦。 “怎么你们族的女人，身形长相相差也太大了。”鹿羌不满的抗议。 “这个，这个，这些人是以前的拜月族族人，男性族人遭难才加入我族的。”木蛮也只能实话实说。 “什么？拜月族？”鹿羌惊的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有一点尖利。 他这反应把木蛮也整的一愣，咋滴情况？不就是拜月族人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羌和族长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去找石岩。没找到，这才想起来，石岩带人狩猎去了，不在。 这就不好办了，留，还是不留？ 要留，必须要经过石族人的同意才行。可石岩他们会同意吗？两族可是血仇，不死不休的血仇。 上次，得知拜月被有蛮掳走，石岩没带人追，实际就是放下了仇恨。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一旦留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能得劲？ 这绝不利于部族和谐。 另外，鹿族当初杀死了黑彘侵略者。接收其部族时，可是出现了刺杀情况，刺杀者还是女人。 至今想起，族长甸还能感觉到脊背发凉。 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都瞪着自己，那是一种彻骨的寒，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所以呀，谁知道，这些遗留的拜月族女人中，有没有复仇者？ 不用问石岩了，这些女人，不能留。 族长甸阴沉着脸，眉峰紧缩，率先做出了决定，冷冷道：“带回去吧，我鹿族是不会接收拜月族人的。” 木蛮就是一愣：“嘎，为什么？我族可是做成了很大让步的。”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都变了脸。 木蛮身后的有蛮族和拜月族的女人，也是一脸的不忿。 拜月族女人本来不大情愿的，被木蛮一忽悠，再加上硬性指标，不敢违抗族长命令，只能来了。 过来一看，鹿族还真行，比木蛮一直枯燥的强调鹿族好好好的，还要好。 正想着以后怎么在这里开展美好生活呢，结果，人家还嫌弃上了。 “木蛮应该知道，当初拜月偷袭了石族，让石族人死亡惨重，导致石部落连部落都维持不了，只能归入我鹿部落。 现在，石族的事就是我鹿部落的事。你说，我能接收拜月族的人吗？” “这……”木蛮心想，以前他们有蛮和拜月也是经常的发生冲突，现在还不是照样相处的好好的。当然了，他们怎么冲突，都没闹出人命。 拜月的几个女人一听，什么？原来石族在这里。 此时，她们内心特别的复杂，就跟当初族人活不下去，为了活命，不得不忍着心里的复杂，去袭击交易伙伴一样。 这场交易看来是做不了了，至于鹿族提出的，留下十五个有蛮族女人，木蛮也毫不犹豫的直接就拒绝了。 男人少就男人少吧，实在不行，就跟现在一样，几个女人用一个男人呗，还能差到哪儿去。 人是交换不成了，其他的来吧。 双方把猎物和毛皮算吧算吧，得到了比上次还多的盐。木蛮轻吐一口气，好歹，又能维持一段时间了。 交易虽然成功一半，可当初兴冲冲的来，现在，却有点丧的走。怎么想，木蛮的心里都不太舒服。 鹿族男人们用一种可惜了的眼神，再一次目送走了有蛮族的女人。 那已经被集中在一边，等着交换回去的十个有蛮男人，眼巴巴看着族人走了，心中既失落，又有些隐隐的期待，矫情的很。 在鹿部落，虽然每天净干些，处理屎尿、砍柴、凿石头、开荒、杀鱼等诸多杂事，可这里确实生活好，也有意思的多。 要是能混到最早那五个人的样子，他们也就满足了。 只是，他们现在的心思，没人愿意去琢磨。很快，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工作岗位上。 石岩狩猎回来后，听大嘴巴鹿羌跟他说了拜月这个事，也听留在部落的石姓人，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说实在话，他很感激，所有石姓的族人，也都很感激鹿甸族长的决定。 石族人从没打算把拜月的女人们赶尽杀绝，但，也绝难放在一起当没事一样和平相处。 这件事并没有给鹿族人造成任何影响。而有蛮族人也放弃了，要换回那二十六个人的打算。 在仲夏的时候，木蛮又来了一次，带来了两背篓的紫红色石头，换取了足够她们食用很久的盐。 在秋中的时候，木蛮第三次来了，还是两大背篓的紫红色石头，只是没有带来活物，想是也在储存冬粮。 这回她们没有要换盐，而是要换一些筐、背篓和陶器。 本来木蛮来时，是有些心里惴惴的，怕对方不同意，只同意石头换盐。 结果，鹿族问过大巫清后，大巫清竟然就答应了。 而且，大巫清还发了话，说不仅这次要，以后，有蛮无论送来多少，都可以用来交换各种能交换的东西。 嘿，木蛮都想跳起来，给鹿族大巫清来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原地转个无数圈。 她真是爱死大巫清了。 她从未想过，大巫清要拿红色石头做什么。 她只知道，那么大一片的山头，这种红色的石头多的是，有蛮很容易得到。 而有蛮，可以用它们，换一切她们短缺的东西。 大巫清发的话，无疑让她们对不确定的未来，多了很多保障。 这比以往，有蛮艰难的打劫海族部落，那可好太多了。 走大老远不说，因为容器的限制，再能带，能带回多少？ 拿回来的鱼干，也是难以入口。 抢劫这碗食物，真是不好干。 现在好了，跟鹿族交易，还不用食物交换，这比抢劫，有保障多了。 所以，木蛮对大巫清的感激之心，那是真诚的，实打实的。 第225章 大巫清的异常(感谢真菊的打赏和捉虫) 起初，鹿甸也认为，大巫清喜欢这种紫红色、有光泽的石头，就跟喜欢食人族那边的白玉一样。 可后来看，大巫清对这种紫红石头，有种来者不拒，越多越好的意思。而且，换到后，只是点点头，就让族人堆在山洞里，放那撂灰，并不多看一眼。 大巫清最喜欢的白玉石头，巫清曾经不怕辛苦，亲自去找过，数量倒是应该不多，自己收着。 他见过大巫清爱白玉的眼神，那是真爱，有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拿一个在手里把玩。可其它的，他在大巫清的屋子里，就从没见过白玉的影子，藏得死死的。 他猜测，大巫清对这种红色、泛着光泽的石头，应该不是喜爱那么简单，一定有她的意图所在。他怀疑，搞不好，大巫清又有什么大想法，大动作了。 他回想当时，大巫清看到这东西时候的眼神，那应该不是喜爱，倒是跟第一次发现山芋时候一样。 所以，这红石头一定有用，有大用，而且，是好用出。 鹿甸，默默的期待着，等着大巫清把谜底揭开。 对于收集纯铜这件事，鹿甸也误会云清了。 是，铜是很重要，可她真的真的，什么都不想干。如果是关乎鹿族生死存亡的，比如吃的，那她一定积极去搞，可是这个铜，目前就有点鸡肋。 原始人力气大，那些坚硬的石头做出的武器，还更好用。而现在，族里还有了陶，作为容器，陶可比铜器好做多了，成本低，得到快，随随便便就普及了。 铜能么？量少，质软，还贵。能赞一声的，还真就一个漂亮了。难怪，铜器一开始只能作为礼器，太不平民了。 除非能做出青铜。哈，可有必要么？她可不是过来搞科技发展、现代化的。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能让周围的土着们，吃饱、穿暖、有住处，生活略微方便点，她已经阿弥陀佛了。 所以，铜么，那是未来的事，随缘。 她只是想先攒一些，这一个背篓，两个背篓的，能有多少？她根本就还没看进眼里。 …… …… 送走了有蛮，冬天来临之前，有犬部落和有盐部落，分别又都各来交换了一次。 有了驴子做交通工具，让几个部落来往鹿族，方便又快速多了。至于海族，只有两头驴子，实在不好干啥，鹿族还是派人带了毛皮食物等过去交换了一趟。 现在出行，除了足够的人，还会带上几头犬。这样无论是狩猎，还是去东部海边，路上，安全系数都蹭蹭飙升。 整个荒原，鹿甸所知道的部族，除了安安静静、自己过自己的西河部落，还有最北面的白毛子，剩下所有的部族，都来跟鹿族交换了。 其实也不过就有犬、有盐、有蛮和海族四个部族而已。 族长甸特别的有成就感，有的时候偷偷想，要是黑彘、白山、拜月、石部落和山巴都还在，那鹿部落肯定就更热闹了。 他也不想想，没有这些部落的衰落，哪有如今鹿部落的强大？ 不过，偶尔做做白日梦的族长甸，最近也有了烦恼。确切的说，是整个部族都有些烦恼的事， 那就是大巫清的异常。 最近，已经难得再见到大巫清了。没有缘由的避而不见，让族人感觉有些心慌。 大巫清到底在干嘛？ 她现在，每天忙着调理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随着日子增长，竟然完全没有好的迹象，反倒越发虚弱。 她甚至已经有了一种，自己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整个冬天，她都围得严严实实，藏的也严严实实。族人，越发难见到大巫清。除了饭点露个面，其他时候完全不见人。 其实，大巫清也特意交代过阿福，除了饭点她自行出来，其他时候，无论何人要见她，都推迟到饭点。 自己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让她时常想起老巫满。 她平时都是躲进空间中，一来是为了暖和，二是顺便给自己熬点药喝喝，再有，就是时刻观察生长在泉眼边的龟草动静。 空间暖和那是肯定的，前文说了，外面越冷，里面显得越发温暖，温度计量测一下，勉强到零度而已。 虽然在这世上，自己没有什么多余的牵挂，可谁说没牵挂就可以随便漠视生死？ 她还没活够呢，当让要挣命。 现在的身体，外表看起来没有大碍，实际却越来越虚。曾经买来的那本介绍药材的书，已经快要让她翻烂了。 觉得药效有点贴边的药材，只要她有，她都尝试遍了，可还是挡不住身体的每况愈下。 什么才叫药效贴边？生血补心，扶虚益损，逐瘀生新等等相关的呗，当然补气补血的红果子，已经吃完了，现在每天拿三七顶。 现在之所以这样，可能跟她连番受损有关。 第一次，就是为了吊坠四。这个小四哟，好处就是暖和点，白天光线足点。可为了它，自己一开始失去了很多无谓的血，这是一虚。 第二次，就是因为小四，自己虚着呢，紧接着又来一锤子，心头血都打了出来，心脏大损。 第三次，应该算是三次，前面两次受损，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和补养，又奔波了一个月左右，才回到鹿族。这好身体都受不住，更何况她严重内损的人。 可惜呀，补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也许她吃的不对，也许，是吃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也不是真大夫，想破脑袋，最后，她就眼盯上了龟草。 这龟草一定不一般，不然不可能占卜龟，每三年，等它们成熟的时候，就来收割一波。 这得是多高的智商，才能主动干这事儿啊？行为不正常。 而且，占卜龟那是一般东西吗？云清原本觉得，自己只是披了一个大巫的皮，可是现在她自己都有点迷惑了。 占卜龟不是一般东西，不然为什么，只有它的壳能用于占卜？无论是投掷，还是火烤，都是它。而且占卜的结果，至少从巫满那看来，是大致准的。火烤那种，肯定也如此，不然不会传承久远。 那被这不一般的占卜龟，紧盯着的龟草，能是一般草吗？ 绝不可能。 不能确定的，也只是功效而已。 龟草，成了她心中仅剩的唯一痊愈的希望。 第226章 龟草 云清蹲在泉眼池旁边，盯着池子底的龟草。 还是灰色的，柔软的，像是一根根透明的海虫，随着水流轻轻摆动。 养了两年多了，颜色变了？高了？粗壮啦？“海虫”多一条啦？ 没有，统统没有变化。 不，也不能说没变化，它的根，不一样。 这些龟草，当时是从石头上铲下来的，根部几乎是所剩无几。 只是后来，一放进泉水里的玉石上，就开始迅速生长扎根。 一开始是白白的小须根，扎进一个玉石。 只是当这个玉石，变成无光泽的灰白色后，就会被直接洞穿，龟草再扎根到其它石头上。 这个时候的根部，已经变成白色的小细圆管。 这两年多，泉水池底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细根铺满，像缠缠绕绕的吸管，把能接触到的一切玉石，以及普通石头里面的精华，全部吸光。 云清伸手，透过冰凉的池水，触碰一下水里的石头。 像是风化已久，只是比豆腐渣，牢固了那么一丢丢。 现在，这些根，似乎已经吸无可吸。 如果，这是自己唯一的治愈希望，那么，云清转头，看看远处堆在柜子上的玉石。 咬咬牙，干了。 命在，玉石还能继续有。命没了，还存个p呀！留给下一个空间拥有者吗？真没打算过。 哗啦啦，一大兜子的玉石被零散的扔进池水里。 云清的心呐，一揪一揪的。 嘴里唱着歌，安慰自己：心若在命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咱不能那么没出息，是吧？有个好身体，还能去那捡很多。可自己使劲捡，也没有食人族打扰，天大地大，都是自己滴。 往后的日子，肯定还有其它宝贝出现。 所以，关键是，要保证：有往后的日子。 池水里，看起来安静的不得了，水里的根系一动不动。 但云清知道，明天，这些玉石，都会成为那些根部的扎根所在。 寒冷的冬天过去，就到了巫清六年。 巫清六年的第一天，也是年，大巫清终于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巫清还是那个大巫清，就是黑发更长，脸色更白，跟她喜爱的白玉石差不多。 这一个年，跟往年过的一样。今年大巫清增加的，是一道水果。 大巫清说，那是苹果。 他们知道大巫清的院子里，还有族地前，种了一些果树。 其中就有这种叫苹果的果树。 当然是大巫清提供的枝条，直接插入土中，发芽长成了小树苗。 还小，等结果实，还要好几年。不知道会长什么样。 现在知道了，圆圆的，大大的，红红的，还没吃，看着就香甜。 一个苹果分成六瓣，族中四百多号人，云清的家底几乎掏空。 族人吃到小小的一瓣水果，美味到几乎可以嗨翻全场。可族长甸等人，高兴归高兴，可内心，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担心。 大巫清看着还是那个大巫清，可是笑容里带着隐忧。 脸色白皙，跟她第一次来鹿族的时候差不多，但却带着虚。 间或，还能听到几声轻咳。 大巫清的病，没好。 大巫清从赤火回来的时候，族人知道巫清受伤了。 可看她当时的样子似乎还算好，偶尔咳嗽下，冬天，包裹的厚些，可这其他族人有的也会。 况且，大巫清是谁呀？很久没人提了，可大家都知道，大巫清是神的使者，甚至，鹿族最早的族人还说，大巫清是天神之子。 传的神乎其神。 如果是那样，应该，可能，大概，没有大碍吧。 可是，现在看来，大巫清，伤到根本了。 除了大巫清自己，没人能治。大巫清自己能治吗？ 神的使者，天神之子，大巫清，揉着额头：我自己都完全没底哩！我也想找神嗳。 她现在，就在等半年后，龟草成熟之时。 仲春，有一天，大巫清在吃午饭，族长甸找了过来，同时还带着一个背篓。 族长甸放下背篓，云清一看，嘿哟，里面满满一下子玉石，眼睛登时一亮，笑肌立刻提起。 族长甸瞄到了，心中一喜：果然，这东西还是大巫清的最爱。族人虽然不能治疗大巫的疾病，但是，可以尽量让她开心。 云清高兴啊，正愁着呢。 池子里的玉石又都报废了，正在打院子里那块超大玉石的注意。 可巧，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满满一下子的玉石，足够用到夏初啦。 “大巫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白玉？”甸挠挠头，实在是弄不明白。 为什么喜欢白玉？这还用问嘛，哪有女人不爱玉的？哪里像鹿甸对美那么没追求。 再说，现在白玉不是白玉，它极可能是救命玉呐。 “好看。” 鹿甸：…… “巫清，那种紫红色的石头，有什么用吗？” 看在白玉的份上，回答他：“有用，它不是石头，是金属，能够打造成容器，也可以是武器。” 鹿甸眼神一亮，他想起死亡之镰。 “别想太多，这种东西叫铜，有点软，还要加点其他东西，才能坚硬，做武器。不过，那个其他东西，我也不知道在哪，你们得去找。” 鹿甸有点失望，可也有希望不是？ 鹿甸走了，云清赶紧把玉石，送进空间的池水里，接下去就是安心等待。 云清是暂时安心了，可是遥远的赤火部落，却不太平。 而且，还想把这种不太平，带给安定的鹿族人。 第227章 占卜猫腻 赤火部落。 句孑躺在他的屋子里，额头冒着虚汗，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他用一只手使劲顶着自己的胸口，太疼了，这样，让他能感觉好过些。可没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呕出一口血来。 “父亲！”正在一旁的禺波，急忙又去拿过来一个红壳果。 句孑接过果子，皱着眉头，用一块毛皮擦擦嘴角，恨恨道：“想不到我也有一天，会像启一样啊！” 禺波担忧的看着句孑，心中一苦。 本来以为，启和追莘一家的逃离，就是他们一家好日子开始了。 谁知道…… 父亲是如愿做了族长，而自己也如愿当了族巫。 可是，剩下的几个长老，尤其是大长老，不甘权力被剥夺，在族内事务上，总是跟新任族长对着干。而她，在管理族内事务上，又比较有经验，而父亲的经验，多在狩猎。 每次意见相反，结果到最后，肯定是父亲郁闷。 而自己更惨。 当初因为一块破石头，没能入选为巫。巫的一切，几乎都没能学。自己这样，也无非是占个名头。 这种情况，没什么事情发生，大家一切都还好，有事情发生，自己根本应付不来。 就比如现在这种糟糕的状况。 本族一直都有胸口痛的毛病，但以前，除了启，再没别人这么严重。 可从上个冬天开始，族中开始有人胸口疼痛异常，后来竟逐渐咳出血来。 跟启当初是一样的。 病情越来越严重的人，疼痛不说，什么也干不了，眼看要走启的老路，开始担惊受怕。他们第一寻找帮助的人，自然是现任的巫，禺波。 可自己哪有这个本事。 当初追莘一家逃离后，父亲登上族长位，当时以禺波已经得到巫的大部分传承为由，推她上位。 族人们能相信吗？ 他们早再启和追莘还在的时候，就在族中传言，说巫看中禺波为继承人，在最后宣布巫继承人前，已经把大部分传承教给了禺波。 只是因为，启和追莘，在后面做了手脚，才导致到最后决定巫传承人时，上一代巫临时改口。 族人们确实相信了一些。因为，事实上，上一代巫确实比较看中禺波，作为继承人。这件事，倒是全族有目共睹。 就算不信又能如何呢？追莘走了，遍观族内女子，能成为巫的，也只能是禺波。至少她智慧在线，还跟巫学了一段时间，再说还有句孑的威信在。 就这样，追莘之后，在全族人的同意下，禺波顺利当上了族巫。 只是，那是没事的时候。现在有事了，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一些族人的质疑之声，甚至，有人说自己是假巫。 哼，愚蠢的族人。 就算是得到传承的追莘，不也照样看着她的母亲病重下去吗？就算是以前的老巫，没有死的时候，也没能治的了启的病。 凭什么，到自己这里，就必须要能治？不能治，就是假巫？ 禺波非常的不忿，倒是她父亲给她出了一个注意。让她占卜，裂纹解读时，提出一个说法，就是把吐血的族人，说成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遭到天神的厌弃，而不被庇佑，因此，才恶疾缠身。 这样也好，不仅打发了那些重病之人，还同时给启挖了一个大坑。 启成了第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并被天神厌弃的人。 父亲，果然是父亲，是族内最有智慧的人。 禺波按照句孑教的，进行了这一波操作。果然，吓退了找她麻烦的人，不仅如此，这些人，也遭到了族人的排斥。 原本，是多好的事，多好的结果。 只可惜，如果不是父亲也得了这个病的话。 开春后，句孑就开始胸口剧痛，没过多长时间，已经开始咳血。 可别的人，都是胸痛了好久，才开始严重到吐血。可到了句孑，还不到一个月，已经开始咳血加剧。 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她不知道，有些疾病有慢性和急性之分，句孑这个，当然是急性的，拖了这么久，没死，都算是他好运了。 句孑现在，不敢再带族人出去狩猎，平时也很少在族内晃悠。 生怕一旦身体控制不住，吐血在当场，那不是自打嘴巴？ 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也成了被天神厌弃之人？然后，被大长老等人逼着退位？ 绝不能够！ 句孑绝大部分时间藏在家里，大量的使用红壳果，可到现在为止，咳血更重了。再不想办法，势必要暴露。 到那时，就完了。 句孑多诡智，自然不肯被动等死。 琢磨了几天，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他以族内多人生恶疾为由，要举行了一次大型祭祀活动，寻求天神的原谅和对众人的庇佑。 族人当然双手双脚赞成，毕竟，就算没到吐血的程度，可是胸口痛，却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生怕自己也走了他们的老路，此时搞这场祭祀，当然是众望所归。 这次祭祀，句孑竟然全场参加。他原本想过，就算呕血，也要马上咽回去。谁知，连老天都帮他，全场下来，竟没呕过一次血。 祭祀的内容当然是禺波念不知所谓的祭祀词，祭祀流程她完全清楚，别说老巫教了一些，就是没教，一往祭祀时在旁观摩，以禺波的聪明，也早已学会。 祭祀到后面，是为部落进行占卜。 占卜结果，当然是： “大凶！” “大凶？”举族被这俩字吓了一跳。 “赤火举族犯下不可饶恕错误，已经被天神降下惩罚。” 什么？全族哗然，立时便炸了窝。惊恐、惶惶不安、质疑，各种不好的情绪、声音，在族群中迅速爆开。 长老们也吓一跳，但很快冷静了下来。 老好人二长老急切的让禺波再测一次。其他人也赶紧附和，包括，装模做样的句孑。 倒是大长老，眼神微眯，她没有说话，谁也看不见她眼底的幽光。人老成精，说得就是她这种。 哼，假的，肯定是假的。只是，句孑和禺波，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不是那些没带脑子的货，禺波得到巫的大部分传承？哈，怎么可能。 她这么大岁数，什么不知道？巫在明确传承之前，最多讲一些，巫的传说，巫都做什么。然后，用一些问答方式，考量对方的智慧和眼界。 所以，禺波，是巫？会占卜？哼，什么都不是，只是在模仿而已。 但是她猜不出，这父女俩到底打的什么坏主意，不管是什么，只要不能影响到自己就行。否则，别怪她…… 那边，禺波被长老们还有惊恐的族人们，要求再测一次。她略作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当然是假装的，他们父女俩已经算到，肯定会重测的。 重测一次的结果，依然大凶。而且，还有一条提示信息。 “大凶的罪魁祸首，就是第一个，被降下重罪之人。” 族人一开始还是小声猜测，渐渐声音放大起来，甚至激烈的讨伐起一个人来。 谁呀？当然是上一任族长，启。 第228章 句孑的心思 赤火的族人既愤怒又惊慌。 禺波的占卜结果，他们信。 全族遭受胸口疼痛的折磨，由来已久，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连落后的周边部族，也没有他们的这种问题，说不怪异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直没往这上想。 但现在，算是找到根儿了。 一定是族内有人犯下了大错，得罪了天神，才会如此惩罚整个部族。 不然，说不通啊？ 而这时，禺波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引导已经够明显。因为一个人犯下大罪，而叫他们整族受难，能不愤怒？ 族人们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委屈，一边怒骂着启，一边向天神哭号，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要明辨，启是不是罪魁祸首的问题。而是族人，需要一个发泄口，需要一个人承担。 好像把启钉死在罪责架上，自己才能有机会得到天神的原谅，天神才有可能取消，降在他们身上的惩罚。 句孑阴鸷的眼神，看到族人这一幕，和禺波隐晦的对视一眼，泛起一丝笑意。 大长老和二长老也沉着脸，只是俩人的心思却不同。 大长老心想：原来在这等着呢，但也不对呀，启都走了，也不碍着他什么事啊？这句孑父女定然还有后招。 二长老的心思则比较简单：哼，之前看启可怜，自己到底是没有帮着句孑强硬夺位，可现在看来，原来，让族人遭受苦难的，竟然就是这个可怜的人。可恨呐！ “巫，那个罪魁祸首，是不是启？”一个胸口疼痛加重的人，一边哭泣，一边咬牙切齿的喊。 “这，占卜并未明示。”禺波一脸的为难。 “这还不够明示吗？就是启。我们应该抓住她，烧死她，向天神谢罪。”这人呲着一口大黄牙，激动的口沫四处飞溅。 “对” “对、对，烧死她！” …… 一个说，然后两个跟着说，然后，是更多人。举族都在发着狠，要抓住启，恨不得啖她一块肉下来。 当然，他们不会，他们只会把启投入火中，以求天神原谅。 “这~”大长老和二长老一惊，彼此互相看看，这，这什么意思？这上哪抓人去？ 俩人又看向族长。 句孑沉吟了一下，对两个长老道： “大长老，有个事情，需要跟你们说一下。”他脸上有些犹豫，最后仿佛是坚定了想法，一定要说。 “当初，启和追莘，明明在祭神路上，门口也有人把守，可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 “是啊，为什么？”两个长老也不理解，人是怎么跑的。 这事儿，当时句孑和禺波就已经确定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两个长老。为什么呢？一开始，忙着争上位，忘了。后来上位了，就开始屁股决定脑袋了。 祭神路漏了，没了，失去神秘感了，那巫还怎么保持神秘感？怎么方便她精神上去控制族人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有点玩脱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句孑，还有他的最终目的。 “我们顺着岱和那个外族人清的足迹，找到了山后面，他们到了一处山体有个狭小裂缝的地方。在那里，我们还发现了启和追莘的足迹。” “什么？她们？”二长老惊道。 句孑点点头，“没错，祭神路，通向山后面。她们，穿过了山体。” “啊！这这……怎么可能？” 族人也蒙了，祭神路，不通天？ 句孑叹口气， “以前，在那个外族人清来之前，启是受到天神惩罚最严重的。可是，外族人来了，违背了神的意志，救了启。 启是走了，可她们不顾祖先的吩咐，穿过巫安息地，又穿透祭神路。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天神才尤其愤怒，加重对我族人的惩罚。也许就像是巫占卜的一样，灾祸，才刚刚开始。” 嘶，二长老倒吸了一口冷气。全体族人也吓得两股战战。大长老脑袋也不够用了，绕蒙了，这句孑到底是要干啥子嘛！ 句孑满意的扫过所有人，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 禺波看着自己的父亲，激动的浑身哆嗦。这就是她父亲呐，全族最智慧的人，崇拜啊！ 句孑大声道：所以，族人说的是对的，抓到启，把她献给天神，我们才能得到救赎。还要抓到外族人清，她能医治好族人。” 众族人面面相觑，想明白了，随即开始兴奋起来。对呀，不是走投无路哇。可以一手献上启得到救赎。另一手抓外族人清，她能治好病的那么严重的启，自然也能治好他们。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啊！ 再看族长句孑的眼神，那是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大长老内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句孑要的结果了。 “族长，这外族人清和启不知去了何处，如何去寻？” “大长老，那个外族人清，不是说，她来自北方的鹿族么，除了去鹿族，还能去哪里？” “可我们久居在此，最北只到罗布族，那已是很遥远了。再北，就是滔滔大河，我们过不去呀。” “外族人清怎么过来的，我们就怎么过去。” “这……” “大长老，我族吐血之人逐渐增多，再这样下去，早晚一天，会族灭的。”句孑沉沉说道。 大长老也一时语塞。 众族人现在正处在绝望后看见一缕希望，那必须得死命抓住。 嗷嗷的，疯狂叫着：要抓住启，要抓住外族人清…… 大长老现在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反正，她不看好。啊，鹿族不知在哪里，人家强不强大不知道，中间还隔着大河。 大长老抬抬眼皮瞥了句孑一眼，又迅速撂下。哼，我看你到底要怎么破。 二长老突然插了一句：“祭神路怎么办？” 句孑：……这是说祭神路的时候嘛？ “等人抓到了，献祭时，我们将裂缝堵住吧。”不然，还能怎么滴？ 这次祭祀完全达到了句孑的预想效果。他要干嘛？一来，他把责任推启身上，好把禺波从被质疑的漩涡中解脱出来。另外嘛，他最想要抓住云清。 上一次错过，当时还只是因为陶器和她不招野兽的特质，除了可惜，也没有更多了。可现在，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自己也得了启的那种病，无论如何，也应该死死的看住才对。 悔之晚矣呀。 明明都已经是个重伤之人了，怎么就能跑掉呢？嘶，重伤！她不会，没挺住死了吧？ 可不清楚又如何，只有这一线生机，得抓住哇。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一条路，死。 第228章 再来故地 (感谢米朵的月票) 时间匆匆滑过，转眼就进入春末。 族中一个队伍，于八天前出发，前往东部海族接人。 算算时间，如果赶的急的话，也快要到了。 一定要在初夏赶到那个深潭，时间倒也不松快。 这次行动如果从鹿族的角度出发，到并不是那么急。 毕竟现有的巫，只有两位，已经人手一个了。 两个巫又都特别的年轻，并不急着找继承人，更何况，只要知道哪里有，以鹿族的实力，总能换的到。 所以，族人全力去做，完全是因为，巫清想做。 巫清原先想去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想见识一下龟草和占卜龟之间到底有何神异之处。 二来就是，在她看来抓捕占卜龟，是个很简单的小事。只要是一次抓很多，何必求爷爷告奶奶的，还让罗布族狮子大开口呢？ 真没必要，被一个小族拿捏。 为什么说这是简单的小事呢？ 你看，鹿族有网，海族能在水里呆半个时辰，强强联手，抓捕个占卜龟，这还不是个小事么？ 麻烦的地方只在于，龟草成熟的时间不确定。需要她们等。等吧，就是耗费些食物和时间而已。 可现在，她增加了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跟自己的命相关。这是之前，她万万没想到的。 虽然她空间里是有龟草，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吧，换了生长环境，药效变差怎么办？ 温度、水、扎根的石头，甚至包括地气，那都不一样。所以，你说深潭里面的和空间里的是一样的，那她决不相信。 跟命连在一起，由不得她有丁点大意。 可要分辨哪个更好，她现在还真不知道。她打的注意是，两个都采。 趁着队伍去接海族人过来，族里开始准备各种东西，食物，木筏，渔网等物。 这些材料里，最重要的就是渔网了。这渔网可是精心制作的，韧性强，全是新的，一共有三个。 新的自然是质量比较有保证，别整个旧的，临时掉链子。 这次阿福一定要跟着，跟着就跟着，也好照顾一下自己。云清现在是娇气的很，做饭也没啥力气。平时全靠阿福。 没有阿福，别人也能做，问题是，云清吃么？ 阿福自从上去去罗布族，自己被撂在河对岸，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游泳。 去年夏天，果然，跟族人学了游泳，云清偶尔出去，也指点一下。蛙泳学的有点四不像，她是狗刨加蛙泳的结合泳法。 好在，姿势不好看，在大湖附近以及那条支流河里，保命是没问题。 阿福兴冲冲的打包一些锅碗瓢盆，外加一些日常用品。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云清。 云清自然知道她是啥意思，让她免费带货呗。 …… …… 天气暖和了，也因为出行的计划，大巫清，出现在了族人面前的时间，多了一些。 “大巫清，让他们去吧，你需要的东西，让他们带回不就行了？你这身体，不适合再奔波了。” 达达皱着眉头劝着云清。 不能跟去的达达，特别的遗憾。她特别向往那种天大地大、到处是我家的日子。可惜，谁叫她现在有个拖油瓶。 云清摇摇头，“不行啊，我也不想去。只是，这次很关键，也许能治好我的身体也说不定。” 达达叹口气，“族长会安排很多人的，总归，这次一定要护好你就是了，希望这次，一定能如愿。保佑你身体一定要复原。” 族人为了云清的身体也是拼了，过去一年，都在拼命找药材。 云清空间里放着特别多的中草药，自然都是族人采的。 小到治疗擦伤的杂草，大到大补元气、复脉固脱的长年人参，只要族人知道的，统统采来。 “嗯，肯定可以的，你等着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那种白色的水鸟肉。” “啊，真的，好。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回来，给我带那种水鸟肉哈，还有还有，那种金翅鱼，也特别好吃，也带一条回来哈。” 云清：……吃心眼上线，大脑下线。 十天后，去海族的队伍，回来了，带回了更多的盐，也带回了六个海族人。其中一个海族人，竟然是海东子。 这小伙子，这回激动坏了，能帮大巫清做事，特别的骄傲，腰板拔得溜直，他觉到自己是个非常有用的人了。 六个人，不少了。咱又不想把那些占卜龟赶尽杀绝。 人手到了，让这几人在部落里又好吃、好喝、好住的休息了两天。 两天后，一行人，才开始出发。带队的人，是鹿羌。 这次送行，有点闷闷的，虽然，族长甸哈哈笑着，好像没事人一样，可仔细看，还是能感觉出，那笑容，有强颜欢笑的感觉。 这，至于嘛，搞得跟自己要完犊子似的。 她哪里去注意到，这半年来，自己的深入简出，给族人们，造成了老大不小的心理压力。 不好的时候，那肯定是往更不好的方面去猜测。 都暗暗对大巫清的身体，有不好的猜测，可是又使不上劲。 队伍一路上，行的并不快，这是因为照顾大巫清的身体。 直到十来天后，才来到了大河边，这时，已经是初夏了。 她们继续往上游走，远离对岸的罗布族族地。 这次，她想先偷偷摸过去，省的跟罗布族的人啰嗦，她现在不想应酬任何一个人。 请理解，一个重病之人的烦躁心理。 到了深潭那边，碰到罗布族的时候，再说吧。反正罗布族也知道，云清会水，早晚会带人过来。这也是当时交易的目的，不然谁闲着没事干，浪费东西玩。 两个木筏，载着云清、鹿羌、阿福，还有海族的六人，晃晃悠悠到了对岸。 除了云清，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在这里乘坐木筏，鹿羌和阿福是被滚滚向前的水流晃的晕，有点害怕。 而海族的六人，则是激动。大海看惯了，看这河水没啥感觉，就是小么。只是第一次在水面上呆着，完全不用湿身，在幻想要是在海上也能这样，再甩着鹿族强大的渔网，哇哦！那画面，太美。 海东子毕竟年龄小，高兴的哇哇叫，还跟撑篙的人，要撑篙试试。 撑篙的人还真给他了，可这家伙，不小心，把篙丢河里了，得亏，还有另外三个撑篙人。 鹿羌拍拍胸脯：“幸好这小子，不是跟我们一个筏子，太吓人了。” 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走惯了的云清觉着，现在渡河，并没有任何危险。 两条河都过去了，撇下几个撑篙的人，云清她们一行只是九个人，带着食物和渔网，继续前行。 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来到了那座天池边的深潭。 第230章 深潭异变(感谢vielanvielan的月票) 云清等人来到龟草的生长地，天池边的那一处深潭。 这里，还没有任何罗布族的影子。还好，如果费共没说谎的话，就说明她们来的并不晚。 没有罗布族在，可她还有海族人。海族人的优势，让她决定提前下水，尽可能的先摸清情况。 这个时节，温度不算太高，更何况深潭水奇凉无比。云清这个小身板是不敢进，她只能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拼一把力。 这潭水，不过百来平，深度不到六米，对云清来说深，对海族人，不过小儿科。 这六人憋上一口气，钻进水里，冲到两水中间的山壁上，一人一块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 搜什么？搜一个洞口。 连接天池和谭水的洞口。也是占卜龟出现的洞口。 只可惜，搜了两三圈，也没找到。没办法又开始向潭水其他面搜寻，也不排除，这个洞变态的拐了个弯。 只是，还是没有。 深潭水里，除了只有两种东西。 一种是银灰色的龟草，像珊瑚虫一样，在水中荡漾摇摆，发出微弱的的光。还有一种是，绿绿的青苔，遍布整个岩壁， 云清最关心的，是龟草。 所以，没找到洞口就没找到洞口吧。有网，这几人，总能网上几只的。 接下来，每隔两个时辰，安排海族人下水一次。当然了，一直未见龟草有变化，也没见到占卜龟的影子，而云清的空间内，龟草也是特别的安静。 应该，还没到时候，记得费共说，要进入盛夏。 此时，是初夏，盛夏，还要几天。 三天后，远远的，云清等人，看到有人影渐渐走进。 除了罗布族也不会有别人到来。 果然，来人是罗布族长，还有他带的六个人。还一共背了三个背篓。这背篓，还是从云清那换来的。 还没到盛夏，这些人已经扒掉了身上最后一块遮蔽物。 鹿族这边几个男人，看着对方来人的模样，略微有点不习惯，好在都是男人，感觉还没那么强烈。 海族曾经也是光溜溜，可他们现在是“文明人”了，腰上围了那么一小条。 云清和阿福倒是女的，只是俩人，各有各的淡定。 云清早已经见怪不怪，她现在，看这一切，都是浮云。淡定的瞥过去一眼，就对走到近前的罗布族族长费共直接喊道：“费共，龟草成熟还有几天？” 连一个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原始人，不大兴这个。 费共见到云清带人在这蹲守，有些意外，但又有点意料之中。 之前对方的交易，不就是为了，后面自己过来捞龟么。 既然之前交易过，自然现在也不能叽歪，叽歪也没用。费共虽然爱贪便宜，可还算信守承诺。 笑容堆满了这个壮年的罗布族族长的脸：“进入盛夏的一两天吧。不过，哪天是盛夏，我也搞不懂。” 哦，合着，不是盛夏开始决定龟草成熟，而是龟草成熟，决定盛夏开始在哪天。 行，看着天气，应该也快了。最多不过就是多等几日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闲唠嗑了，毕竟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熟人。 云清和费共带来的人，一开始还是大眼瞪小眼，没多久就开始蹭到一起聊天。 还好，罗布族音调虽然怪，好在，说话还是听懂些，倒是跟落乌和赤火不一样。 云清把费共介绍给鹿羌，很快，费共和鹿羌就热情的交流起来，看起来二人更有共同语言。 只云清和阿福凑做堆，看着这些人在那里叽里呱啦。对即将要做的事情，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阿福啧啧几声，感叹不已。云清就问她咋滴了，这怎么感概上了？ “阿福以前的族人，一到盛夏，也是不穿任何东西。看到他们，有点亲切。” 云清咽咽唾沫，难怪她看到一群裸男，这么淡定。还不尽淡定，好么，不穿衣服，竟然还能看出亲切感来。 “要不，从他们中找一个，跟你送作堆儿？” 阿福冲云清一瞪眼：“不要，他们说话的调调，太让人难受了。要是不说话就好了” 云清：……太难伺候了。 一整个白天，双方都在友好交流中度过，友谊的小苗那是蹭蹭的往高了长。 晚食的时候，罗布族的人，从背篓中掏出一点食物递给鹿族，要求共同进餐。 啥食物？一条鱼和几个青涩的果子。鱼是金翅鱼，当然，是鱼干。果子，应该是成熟前的黄果，透着青涩。 这费共还有它的族人，是要把占便宜进行到底。 一起就一起吧。 也没有几日，云清不想起任何波折。 鹿羌也终于第一次发现了这罗布族的特性，也是苦笑不得，可大巫清同意了，还能怎样？ 吃过晚食，天色渐黑，费共竟然开始安排一个族人，盯着潭水水面。 云清眼神闪了闪，经过她的观察，发现罗布族人白天并不会到潭水边，只是现在天色暗下了，反倒开始注意水面。 他们这么做肯定有说道，难道是，龟草成熟是在晚上？ 罗布族可不是一时兴起注意水面，而是一整个晚上，两人轮流，监视着水面。 如此又过了三天，又是一个夜幕降临。 今晚，天空特别多的阴云，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辉，看来，将要有一场雨水降临。 半夜时分，天色愈黑，周围的一切都黑沉沉，压得人有点喘不上气。除了在潭边监视的人，其他人都在酣睡。 只，除了云清。她现在有些烦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意识沉入空间，观察着泉眼池底，只有微弱的莹光，一如从前，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云清望望深潭那边，还是黝黑一片。暗叹一口气。 正当她眯起眼睛，准备数上一万只羊入睡时，突然，潭边传来罗布族族人的声音。 “来了，来了，快起来。” 云清倏的睁开双眼，看向潭水水面。 不知哪一秒的事情，潭水水面竟然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红光。这红光，在这没有月光的夜里，越发的明显，也显得有些诡异。 难道……云清啪的一骨碌跳起，这时，其他人也被声音惊了起来。 耳边传来费共兴奋的声音，“好了，龟草成熟了，大家准备下水。” 云清愣了那么三秒，心脏怦怦直跳，她喊了鹿羌。 鹿羌赶紧安排海族人跟上。 他们在罗布族来之前，早就商量过对策，该采用什么办法，去抓捕占卜龟。 所以，这方面云清倒是不操心。 她想的是，龟草。 第231章 不同(感谢魅和书友20180321122515094的月票) 随着费共的一声招呼，岸上的人相继下水。 云清一边迅速脱下外衣，一边意识沉入空间。 黑暗中，池子里的龟草，依然是闪着微光的银灰色。 看来，两个生长环境不同，还是影响到了成熟时间。 云清里面早就提前穿好了泳衣，她带上泳镜，扑通跳进潭水中，迅速往龟草生长的地方游去。 水中红光荡漾，除了人影移动，还有一种东西，在水中“嗖、嗖”移动速度奇快。 这东西速度快的，云清都看不清楚样子。 不做第二猜想，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占卜龟。 难怪，罗布族说占卜龟得之不易。这么快，能抓到也算他们游水够厉害。 她是往龟草生长的方向游，她注意到，在龟草边，守着七个人影。 看那些人的个头，应该是罗布族人了。 占卜龟窜过去吃龟草时，只见这些蹲守的人出手就去抓。 这是行的守株待龟的战术。 只是占卜龟速度奇快，冲过来撸一口立刻走人。 夜晚水下光线极暗，暗影移动，如迅雷不及掩耳。 罗布族水中动作受阻大，行动也相对迟缓。 所以，罗布族下来这一会儿，一个收获也没有。 云清撇了一眼另一个方向，海族人几人正在水中拉开一张网。 的确有很多龟撞在了网上，可还没等收网，那些龟早已经四散而逃。 有两个人影已经往水面浮去。肯定是鹿羌和阿福憋不住气，只能钻出水面。 当云清游到池壁有龟草的地方，罗布族也受不住了，纷纷动了，往水面迅速游去。 云清顾不得想太多，她眼前正有一丛龟草，她左手抓住龟草，右手手起刀落。 然后，“嗖”，进了空间。 啪叽，落在泉水池边。 只是她刚大口呼吸了一下，第二下就差点噎回去。 云清一副惊愕的神情，眼睛瞪的溜圆，紧盯着池子。 整个池子像是瞬间被点亮，银灰色龟草竟然在一瞬间变成红色。 因为龟草少，红光穿透浅浅的池水。让云清觉得这光不再如深潭那边觉得诡异，反倒有种粉红泡泡的浪漫感觉。 果然还是自己的好。 远处传来变态的鸟鸣声，鸡叫声，声音越来越近。 云清预感到大事不妙，虎躯一震，身体里涌出洪荒之力来，快速爬起，咔咔咔，把池底的龟草铲起了两株。 这可不比深潭池壁上的龟草好挖。为什么呢？主要是根基不牢。 铲子不好施力，只能连着一些根铲下。 这还都没起完，空间里的所有动物，主要是鹤和鸡，就开始造反。 不等她们的空间主人发话，就开始争先恐后，疯了一般冲过来。 这龟草到底有何魔力，竟然吸引这些动物们疯了一样？ 外面的深潭里也只是吸引占卜龟而已。 她闻着也没啥特殊的气味呀？ 现在顾不得多想，只能守住挖好的。 就见这些鸡啊鹤啊啥的，冲过来，脑袋就扎到了水里。 鸡嗳，你不是鸭，你搞错自己种类了吧！ 铎铎铎一阵响，池底剩下的红光已经全部消失。 这些动物眼睛又盯上云清手上的，那些疯狂的小眼神儿，吓得云清虎躯又一震。 赶紧发出一阵狮子吼，才算让还有一点理智的动物们，在确定得之无望后，才恋恋不舍的慢慢离去。 竞争的走了，该是让云清享受收获的时刻了。 两个不同环境生长的龟草，放在一起，大小没差。 差异只在颜色上，外面的更红些。 药效是看不出来的。 她亲眼看到占卜龟把一棵龟草撸进嘴里吃下。 那么小只就直接干掉一株，那自己这种庞然大物，要是吃掉个两株，应该也只是毛毛雨而已。 云清比对了一下占卜龟和自己的身体体积，粗暴的算作16：1。 难道我要吃16株？云清想到这，干呕了一下。那滋味可不好。 再说自己现在手上只有三株。 吃哪个？ 云清也只犹豫了一瞬，就果断先把深潭水里的龟草丢嘴里。 软绵绵的，带着点腥味。 囫囵吞枣般的吞掉龟草。 先等等看，有毒的话，要赶紧抠嗓子眼。 过了一刻钟。 没事。 只是觉得胃里有点温暖，还挺舒服。 继续，这回换空间里的龟草，也先来一株，味道没有更香甜，就是腥味少很多。 反正命已经虚弱到快要见天神，不如，破罐子破摔，合出来了拼一把。 一样，吃完，小等了一会儿。 小腹部暖暖的，这要是来大姨妈，吃一株，感觉一定不错。 一不做二不休，剩下那株也吃了。 小腹部更热乎了，有点奇怪的感觉。 她到没多想，都是热乎，哪儿还不一样。 手上的龟草没了，距离十六株还早着呢。 念头一动，又出现在潭里。 嗯，没人？看来都受不住上去了。 占卜龟倒是还有很多。 她也只是念头那么一转，该干啥动作没停。 刷刷刷，砍下来七八株。憋不住了，还得回空间换气。 忍着恶心又吃了三株，胃里更热乎多了。这回连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的紧。 就除了一个区域，下腹以下不对劲。 云清这才注意到。空间内外的龟草，吃了以后，热的地方有差。 远处，传来兴奋的鹤鸣鸡叫，此起彼伏。 咋回事？ 这叫的也太兴奋了。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打鸡血都不会让它们比这更兴奋。 云清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老天哟，这是开派对呢咋滴，还是那种男男女女的原始关系的那种。 这为啥……不会吧，这，这，这不是龟草，这是强力春药吧。 可自己吃了两……艾玛，难怪感觉那么的奇怪。 越来越奇怪…… 嗖，云清又跳进潭里，潭里的水真凉……好舒服…… 身体舒服，活还得干。 又铲了几株。这期间，有只占卜龟仗着速度居然过来跟云清抢一株。 嘿，这还真是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云清那是一般人么，只要和她亲密接触一下，就可能失去自由。 这只占卜龟现在就茫然的待在泉水池里，左顾右望。 这，这什么情况？换地方了？ 云清憋够气了，又赶紧回来。又吃了几株龟草。 比占卜龟能吃多了。 过了一会儿，身体愈发暖和，哪里还是之前怕冷的要命？ 只是，身体的感觉又开始奇怪了，受不住了，只得又跑到潭里凉快凉快，顺便抓俩龟。 这可比费共他们效率高多了，早知道不用折腾海族人了。 如此，来回好几次，折腾了半宿，才好些。 第232章 治愈 折腾了半宿，云清也有些累了，那些兴奋的家伙也渐渐安静下来。 听说过南橘北枳，想不到，自己身边就发生了同样的事。 明显两种龟草药效不同，就吃了两株空间出品，就把自己折腾够呛，要是自己的身体…… 云清抡抡胳膊，蹦了几下，胸口没有任何痛感，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力量感却明显恢复了。 嗯，心脏跳动有力多了。 云清心中大喜，总算不用提前见阎王了。 自己蒙着拼了一把，这回真成了。 这龟草，真是神奇。 云清暗搓搓的想，或许，那个关注自己的神，这两年干别的去了，现在又重新回来了。 过去随便开个药都能治好别人的云清，这两年愣是治不好自己，不就是心脉受损，气血双亏么，啊？ 好在，现在莫名其妙的真好了。 只不过，她还有些患得患失，内心其实还隐藏着一个秘密想法：嗝屁也许能返回过去。 要是真确定，她指定毫不犹豫奔向嗝屁。 但问题是没人能给她确定。 那样死的风险实在太大，不敢乱来。 手上还有几株龟草，种也不是，不种也不是，云清随手扔在一个篮子里。 空间外面特别的安静，除了荡漾的红光，就是不断穿梭的占卜龟。 那些人都上去了，自己消失的时间太久了。 只她之前就跟阿福打过预防针，一旦自己玩失踪，叫她别急，很快就会自行出现的。 鹿羌就更不会了，自己直接消失四天，他都见过。 他俩稳住就行了。 云清不急，继续观察外面。她早注意到一点，就是一个占卜龟只吃一株，吃完就往来处游。 所有的龟来处只有一个地方，看方向，应该在深潭的最底部。 想来是比较隐蔽，要不然海族人不会找不到。 原本云清并不是很强烈，一定要找到这个出口，咱又不是想把占卜龟一网打尽。 但现在，看着来往穿梭的龟群，突然就有了极强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 到接近六米深的水底，这云清有经验。 身上坠着一块石头就行。 想到就真去这么做了。 沉到水底，水底倒不直接是岩石，而是厚厚一层腻乎乎的砂泥。 脚踩上去，异常的光滑，深陷超过小腿，这才算踩到坚硬的池底。 对于这些腻乎乎的砂泥，看着那些穿梭的占卜龟，云清有点不好的猜测。 忍着恶心，收起石头，迈步往前走。 这回不用坠石头了，这臭泥就能把她牢牢的绊住。 龟群是从瀑布后面过来的，想要看到洞口，她就得过去。 也就是她要横穿整个池子。 这还真有点举步维艰的意思，每走一几步，她就得躲回空间歇一歇，呼吸几口气。 歇了十几次，云清才算是走到对面。 看到对面的池壁底端，云清差点惊掉下巴。 那是什么？ 在池壁底端有两个并连的圆形通道，每个直径不过十五公分，突出池壁也不过五公分左右。 两个通道一个看起来是关闭的，一个是完全敞开的。 这通道是石灰色，跟周围的池壁颜色一模一样。 看似关闭着的通道，如果不是有龟钻出，还真以为那是个圆柱形的石头。 封闭的“石门”是四片扇形页片组合，有龟从里面钻出，翻卷开的页片，在龟钻出后又恢复原状。 占卜龟从里面出来时速度并不快，云清不仅看清了它的样子，连它身上覆盖的粘稠的绿浆，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有龟返回，两个通道，它毫不犹豫选择那个一看就通畅的钻了进去。钻进时速度降低，云清还能看到它身上残留的绿浆。 这些龟竟视旁边的云清如无物。 云清暗自嘀咕，难道是天池里它们没有任何天敌，才让他们丧失警觉性？还是说自己由内而外散发着逼人的圣洁（无害）气息？ 她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云清伸出手指，在那圆柱上戳了戳。 不是石头的那种冷硬，可也不软，活的？不是动物皮肤的触感，更像是木质的。 这是什么东东？ 难道通道就是这个植物的茎？穿透山体的植物？ 太奇葩了这也，想不通啊想不通。 又看了一阵，还是那样。云清干脆躲回空间。 傻不傻，空间现在是透明的，自己还傻乎乎一直往外跳着去看。 看时辰应该快要天亮了吧，出口通道内，龟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当有微弱的阳光穿透进池底时，潭里也没有了龟影，都回去了。 不仅如此，潭里的龟草也是逐渐褪去了红光。 在看那两个圆柱，没关闭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关闭的样子。 完全跟池壁融为一体，难怪海族人怎么也没找到。 老天爷哦，这是什么鬼东西，成精了咋滴？ 等了好久，再不见有任何动静，云清决定走人。 出来还窝在泥里哩，费了半天劲，才拔出来，往上飘。 从潭中一冒头，就立刻听到一声喊。 “啊～，巫～” 我是鬼吗？喊的这么惊恐，声调还怪异，一听就知道是罗布族喊的。 随后又一声喊叫，不过是惊喜的调调：“啊，大巫清。” 这声还比较正常，是阿福的。 云清一身装备奇特，可鹿族和海族都见过，罗布族看着却好奇的紧。 更何况一个人一直待在水里？ 海族人能呆久已经让他们惊呆了，何况云清呆的时间更久。 再说，云清啥水平，之前他们见识过呀，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云清没理众人的各种大脑活动，她围上毛皮衣物，问道：“收获怎么样？” 单纯的海东子挠挠头，怪道：“大巫清不见了。我们得找，不能当没事一样去抓龟。” “可水里也找了，没找到你。” 云清一想，可不是怪自己么，光琢磨吃龟草了，跟占卜龟似的，有点疯，没注意别人。 云清转头看鹿羌和阿福，俩人也有点无辜，虽说，大巫清提前说了，可真不见，也着急发慌啊！占卜龟重要还是大巫清重要，那还用说吗？ 再看罗布族，也是一个收获都没有。他们也是一脸埋怨的看着云清。看来也影响到罗布族了。 自己这好几只呢，实在不行再分配分配。 看来罗布族早就知道白天没占卜龟，安心的在上边休息。 云清瞥了一眼正腆着笑脸，跟鹿羌要吃食的费共，暗暗吐槽，这家伙，实在是个奸滑之人，隐藏了好多信息。 白天，水潭里安静的很。 还有两个夜晚忙活。 虽然水下那东西怪异，可罗布族抓了那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想来此次也不会例外。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反正，这次自己的目的是终于达成了。 第233章 一粒种子(感谢花开花落花有声的打赏) 休息了一个白天，待第二个夜晚降临，潭面又瞬间被红光点亮。 罗布族下去了，海族人看看云清，在她示意下，也下水了。 鹿羌和阿福被云清留在了上面，云清这才又再次下水。 不下水不行，她太好奇了。 白天就没了红色，一到晚上就来。占卜龟也随之到来，这说明，那奇怪的通道又开了。 云清这回游到快接近瀑布，才开始下沉。 潭水下，果然又有极快的暗影开始穿梭。 云清继续下沉，最后又来到昨晚呆过的位置。 通道果然又开了，艾玛，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再仔细观察这俩通道，总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 哪里跟昨天不一样呢？左看右看，找到了，就在两通道的中间上方，有个小鼓包。 云清确信，今早从潭里出来前，这个鼓包还没有。 一个白天过去，它就长了个包。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没啥新意，占卜龟进进出出呗。 倒是影影绰绰的，看到海族人率先捕到了占卜龟。 半夜时分罗布族倒是也抓到了一只。 “真是不容易啊。”云清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一边咬着水果一边摇头道。 后半夜，云清干脆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大白天了。 光线穿过潭水，照在已经闭合的通道上。 那小包跟昨晚见到的一般无二。 或许，最后一个晚上，才是揭晓答案的时候。 云清换上泳衣又钻出去，离开了潭底。 有了昨晚的匪夷所思，今晚又重来一遍，众人已经有点习惯了的样子。 有些人脑补不明白的，也不敢问，只把疑惑埋在心中。 海族人的收获还不错，收获了六只。 看来他们吸取了失败的经验，并且做出了方法改善，才能有如今的收获。 罗布族人也还算行吧，得到了两只。 看的出来，费共等人对着鹿族的渔网那是眼馋的不要不要的。 “渔网能交换，就是要用很多东西交换。”云清拍板道。 那肯定的呀，一个网得搓多少麻？得砸多少藤纤维啊？别说材料难得，就耗费的人工工时，都买不起。 “那也得交换，好，这网那是真的好。” 费共一想到鹿羌说的，鹿族只要两个人，一网就能打上来好多鱼，一天能打上来不少。 他再想想苦逼的自己和族人，一天到晚，全都在水里摸啊摸的。勉强饿不死，已经是好情景了。 换，必须得弄到。罗布族改变命运，就靠它了。 “用什么能换来？” “鱼和黄果，还有那种水菜，就别想了。”鹿羌幸灾乐祸道。 相处两日，鹿羌已经知道对方啥尿性了。 费共愁着个脸，要是穿上衣服，给他个烟袋锅子，就很形象了。 只他现在光着身子，实在没眼看。 第三个夜晚，夜幕降临，潭面红光又起。 这些人又相继下水。 罗布族这回汲取了海族人用的好方法，决定拿着背篓下水。 云清也跟随其后进入。 潭底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个包更大了。 像一个花骨朵，好像随时可以绽放。 潭底又是一夜的不安宁，整个潭里，红光都暗淡了。当外面太阳升起，潭里才又恢复了平静。 云清本打算当时就出去，可她突然感觉当一束微弱的光打在那“花苞”上时，那花苞动了一下。 她眨眨眼，绝不是眼花，那花苞的确是开了一丝缝隙。 接下来就非常的神奇了，那花苞还真是个花苞，以肉眼可见得速度开始绽放。 石灰色的花苞，开出了红如火焰般的花朵。 美的让人沉醉。 可让人无语的是，一个时辰后竟开始逐渐枯萎，这还是个昙花一现，只是它开放在白天。 花朵脱落后，在花朵根处竟长出一个半个拳头大的青涩果实。 这还真是神速。 随着时间推移，果子越长越大，及至中午，阳光最盛之时，已有一个拳头大小。 接下去，颜色竟开始变化。两个时辰后，整个果子通体红色。 红的绚烂，红的像是熟过头的西红柿。 隐隐的，云清觉得马上见分晓了。 她自己浑身绷紧，等着见证一个时刻的到来。 果然，又一刻钟后。 那果实有点摇摇欲坠，就在这时，那两个通道突然同时打开，甚至人性的，通道下端往前伸长了一点。 就像人张开嘴巴，伸长了下巴，等着接下将要到来的食物。 很明显，食物就是那个已经要掉下来的果子。 啪叽，一接到果实，俩通道立刻闭合。 一切就跟三天前一模一样。 除了空间里的云清。 她手里正捏着一个红的稀碎的果实。 这明明就是外面的奇怪通道的果实，那通道吃的是什么？ 当然是云清吃到一半的苹果。 被云清截胡了，李代桃僵了。 手上稀碎的果浆，正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最后手上只剩下一粒果仁。 或者说，是一粒种子。 那些果浆哪去了？被吸进身体里了？ 云清光看自己，没注意外面。 那活的通道，石灰色表面渐渐多了很多褶皱，像是人瞬间老了很多岁。 第234章 赤火来了 云清看着手里小手指肚大小的果核，发了一会呆。 这果子忒不禁捏，略微用点力，就果浆四溅。 溅就溅吧，问题它跑哪去了？ 听说过吃一个果子，灵力值瞬间暴增的，寿命瞬间增加多少的，立刻改变灵根的。 可自己没吃呀，第一次听说果子捏在手上，能自动吸收的。 这可比其它什么灵果、毒果啥的，霸气多了。连个味儿都不让你尝到。 有那主动倒贴的，据说，都有可能是陷阱。 云清现在除了内心忐忑，啥感觉没有。 云清捏着那粒果核，蹲在泉水池边，看着那几只已经适应了环境的占卜龟。 一脸思索的喃喃道：“你们还挺自的啊，为了口吃的，上赶着帮人家完成了受精。” 想到这，忙又仔细看那几个龟。 身上已经看不到什么绿浆。看来，这是在泉水里冲干净了。 一想到，那些水被动物们喝，还要流到田地里，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滴。 手上的果核要种么？ 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空间中出现那么一个奇怪的家伙。 扔外面？要是长起来，这东西真不知有啥危害，总觉怪异。 那几只占卜龟真的不怕人，想是饿了，还跑到云清面前，抻着脖子张着嘴讨吃的。 云清眼珠一转，嘻～，就是一笑。 这种子要是变成一堆翔？那她可老放心了。 她摊开手心，伸到一只龟的嘴边。 “嗖”，果核被叼走了。 然后， 这个龟就悲催了。 噎的它直翻白眼，四条短腿直蹬打。 云清把它拎起来，帮它顺顺脖子，这才勉强咽下去，算是捡回了它的小命。 看看时间，必须得出去了。 云清又准备了一下，这才跳出空间，拔出腿来往上浮。 不知为何，她又回头看一眼那个奇怪的家伙。 白日水底光线还好，那通道壁上显见多了很多皱褶沟壑。 云清皱皱眉头，她有种预感，再以后不好说，但三年后，这里应该不会有占卜龟出现。 转头看向池壁，奶奶哦，那些龟草还是银灰色，可莹光哪去了？ 云清一咧嘴，不会是因为自己插一脚吧？ 哗啦一声水响，云清浮出水面。 岸上传来一阵欢呼声。 云清游到岸边，阿福早拿着衣服等在这里，连忙给她披上。 又用鹿皮给云清擦擦头发。 岸上的人已经不能再用惊讶形容了。 这不是人，是神啊！ 阿福惊喜的发现大巫清精神气儿不一样了，此时的大巫清，跟漫山遍野的植物一样，焕发着强大的生机。 “大巫清，你，你好啦？” 鹿羌也觉察到了不同，忙凑上来急急地问道：“大巫清，真好了吗？” 云清点点头，肯定好了，她现在就想跟云千里一样，满山遍野撒欢。 她有使不完的精力等着发泄。 阿福高兴的一蹦多高，她后面还有海东子跟着跳，鹿羌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次收获还算可以，海族人捕到十六只龟，而罗布族后面改善了抓捕方法，也抓到了七只龟。 要是第一晚没有云清玩失踪那一出，估计他们抓到的还更多。 龟抓到了，大巫清病好了。 众人总算不虚此行，吃喝一顿，正要准备离开。 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声喊：“族长，族长，赤火来啦，赤火来啦！” 山上的人一愣，费共挠挠头，嘴里不满的嘟囔道：“这也太早了吧，至于这么等不及么？” 云清也没多想，就算现在不来，过不了多久，对方也会来。 众人往下走，没下去多远就碰上了来找费共的人。 来人又是一个黑泥鳅一样的男人。 他一看山上下来一堆人，先是一愣，好在他眼里看见族长就不在意别人了。 “族长，族长，赤火来了！来好些人。” “来就来呗，哪次带的人少了？”费共无所谓的说道。 “不，不是，来了很多很多人，全族！”来人咽了咽唾沫，加重语气说了最后两个字，脸上一副惊恐的样子。 “什嘛？全族？”费共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着那人。 那人猛点头。 “那肯定不是为了龟壳，那是为什嘛？”费共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倒是旁边的云清一听全族出动，吓了一跳，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赤火十有八九是奔鹿族来的。 她隐晦的看了鹿羌一眼，鹿羌心也一跳。 不会吧，对于赤火，因为有大巫清和启一家，他们对赤火的了解自然比费共多的多。 “他们好像是说抓什么前族长清什么的，听不懂。” 这回不用猜了，二人对视一眼，感谢罗布族，虽然在河对岸，但是语言却和自己这边一样。 什么抓前族长，那只是个引子。抓启有什么用？位置都让给他了。 哼！这个勾孑，还真是讨厌，对自己，竟然还是贼心不死呐。 “什么前族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费共很烦躁，能不烦么，这么多人过来，不过又是罗布族遭殃罢了。 “族人怎么样？” “被逼着不停的抓鱼捞水菜呢。”那人神情一暗。 “果然呐”，费共恨恨道。 鹿羌眼睛一闪，笑道：“赤火不会水吧，你们为什么不偷偷挪到河的另一头？” 另一头？ “另一边没有黄果啊。” “可也没有赤火啊！” 费共眼神闪了闪，罗布族之所以没迁，那是因为以前赤火只跟他们要龟壳，并没要其他东西。 三年来一次，就算吃些东西，人少，呆个一天而已，能消耗多少？ 嘴上恨赤火，实际是他喜欢占便宜，便宜被别人占，还是趾高气扬的占，他当然不爽。 不过这次，全族都来了，这是出啥大事了？ 哪怕供一天，罗布族的小命也要被折腾没。 想到这，他就心急着要回去。 鹿羌一看他的提议，对方竟然没反应。 嗤，不理拉倒。 赤火还能过河，打过来咋滴？ “罗布族长忙，就先走吧，我们慢慢走。” “那也行，你们从哪走？” 云清拦住鹿羌话头，回道：“我们在这附近转转，过两天从你们族那边过。估计那时赤火走了也不一定。” 费共点点头，他是真急了，忙着回去，赶紧告别。 等他往山下快步走了二十来米，鹿羌还在后面喊：“哎，罗布族有麻烦，记得我刚跟你说过的哈！” 费共回头，冲他摆摆手。就开始闷头带着他的人往回赶。 巫清看看鹿羌，也无奈道：“抓紧吧，我们也得赶紧走。” 能不走么，这边就他们几个人。等着被抓啊，那一定是一抓一个准。 第235章 过不了河 云清等人目送罗布族一行人离去，就赶紧着往他们渡河点狂奔。 海族人啥啥不懂，反正跟紧大巫清就对了。 大巫清屁股后面好像着了火一样往前跑，他们也要如此。 回来因为是逃，速度快些，两天多点就到了。 也是把他们累坏了，到河边一个个就趴下了。 云清心想，早知道就把云千里放空间里了。 族人们都知道她能大变活驴了，自己还净整那脱裤子放屁的事儿，有意思么？ 在河边接他们的族人，看他们一副累的狗喘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大巫清、大长老？这咋滴啦？” “啥也别说，先过河。”鹿羌一摆手。 几人强撑着上了木筏。 木筏离开河岸，云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大巫清，他们全族都来了，想必不会轻易退却。” “嗯，罗布族惨了。” 谁管罗布族啥样啊，要是赤火过了河，鹿族也惨了。 当筏子到了对岸，众人上岸歇息，那几个族人大汉也把木筏从水中抬到岸上。 突然，隐隐就听到这支流河对岸，一队蹄声急促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众人放眼望去，娘亲啊，足有五十来号人，骑着火吉飞奔而来。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兴奋的嗷嗷直叫。 这也太巧了吧， “不会是那个瘪犊子，把我们出卖了吧。” 鹿羌点点头，咬牙道：“要真是费共，倒是白让他蹭了我们好些食物。别让我再看到他，看到就弄死他。” 这话倒真冤枉费共了，是勾孑派人骑着火吉，往上游找能过河的点，真是碰巧了。 “走吧，一时半会他们还过不来。不过，要是再晚，他们要是知道火吉能游水或者把罗布族叫过来，我们就麻烦了。赶紧走。” 说完，众人也顾不得再歇息，又开始夺路狂奔。 为了加快速度，云清直接把木筏和背篓啥的都收了，撒丫子往回跑。 整的一愣一愣的族人，想着大巫清又施展巫术了，情况那是真万分紧急了。 这不废话么，没看屁股后头直叫唤嘛！ 众人也不说话，闷着头往前快步跑。 河对岸带队的人，却是大长老的儿子，勾以。 他倒是眼尖的看到那群黑黑的人中，有个白的发亮的人。 定然就是外族人清！那两泡含水的大色眼，立刻亮起。 这家伙兴奋啊，竟让他先遇到了目标。 他早就垂涎外族人清的美貌了。 勾以这人极为好色，当初追莘和禺波他都追。追莘不理他，只得全力对禺波。 禺波啥人？立志做巫，是最崇拜她父亲那样智慧的人。哪里看得上他这个废物，只他是大长老的儿子，好利用罢了。 勾以等人发现目标正兴奋着呢，只一看，人家转屁股走了，忙追到正对岸。 也只能到这了，他可不敢尝试趟河过去。 可气，过不了河啊，勾以跳下火吉哇哇大叫。 叫也没用，云清她们死命往前赶。 勾以气了一阵，突然想起罗布族会游水来，赶紧叫人去接罗布族过来。 只他的火吉再快，那也不是神驹，等人到了，云清等人早没影了。 到了对岸，都是人腿跑，可两者时间上差一节气呢。 追不上。 只远远看到主河道上木筏的残影。 罗布族也难，族人在赤火手里捏着呢，不干，能行么？ 就是装，也得装出尽力的样子。 却说当初费共，他从天池回族里，走的路程短，加快走，不到两天就到了。 期间，他还能先藏起了四只龟，然后才带人回去。 一进罗布族他也傻眼了，确切的说是被镇住了。 这人也太多了。 后来他知道，这里不单有赤火的人，还有落乌族人。 赤火，这是要大干呐！ 费共是罗布族的族长，智商是最高的，语言天赋也好些，他还真会些赤火的语言。 有人带他去见族长勾孑，费共一看勾孑面相，差点就尿了。 勾孑鹰钩鼻子，阴鸷着眼，一看就不好惹。 鸡蛋碰石头？那不是扯吗？ 倒是旁边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奇怪的装束。看到他背篓里的占卜龟，倒是眼睛一亮，面露开心。 禺波用的，还是之前勾孑假公济私，暗自留下的。 上次占卜已经用光光，这回倒是解了她一时之忧。 这姑娘也傻，自己占卜也不准，还不如以没有龟壳为由不占卜呢，偏她被巫的称呼整迷瞪了。 费共见过勾孑，勾孑倒是没上来为难他。 “我族启，犯了大错，天神降罪于她。 有北方鹿族一个叫清的女人救了她，并连她的子女一起带走。 现在，天神因为她们的逃离，降罪了赤火其他族人。 所以，我族必须抓回她们。” 费共一听，心里就一哆嗦。 鹿族，清。 他冷不丁的就想起，每次和鹿族有交集，都有大巫清参与。 而且，大巫清跟他打听过赤火的事。 大巫清，巫清，啊，清！ 他心中有猜测，可他没吱声。他凭啥吱声？族人都赶下河了。 等着勾孑说下文。 “我曾听清亲口说过，她曾经过你们部族？” “这，是有一位鹿族叫清的女人经过我族。”大巫清自己都承认了，还能咋办？ “哦？”勾孑身板一紧，微微前倾。 “她是怎么过来的？” 费共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看得勾孑冷哼一声。 他阴冷的盯着费共，吐出的话也冷冰冰。 “我带了近七百人在这里，哼，你不说，试试看。” “啊哈哈，不会不会，他们是踩在一种木筏上，飘在水上过来的。我族是不会做的。” “什么？木筏？飘在水上？那是什么东西？”勾孑等人大惊。 “树干做的，就像树叶飘在水上。”费共忙点头确认。他没说谎，要是赤火现在做出来，自己还能学一招。 勾孑皱着眉头，突然捂着嘴咳嗽了几下。周围的赤火族人并没有特别惊讶。 就在他们上次祭祀占卜之后的一日，勾孑突然当众呕血。 让族人越发认为部落遭到了天神的集体降罪。 抓回启一家和救她们的清，是他们一门心思要进行的事。 出征倒是容易的事，食物除了火吉身上驮着的木根和盐，剩下的就是肉食和野菜。这在路上就能得来。 唯一的不便，不过是露天住而已。 赤火族把食物和简单的家当往火吉背上一放，在春末，整个部落就出征了。 鹿族就比不了，脚夫没人家的有力气，速度也不行，家中累赘也太多。想要全族远征，就困难的多。 却说勾孑心眼忒坏，不仅自己族出征，他还绕道落乌族，强行征了落乌大部分人加入他的讨伐大军。 落乌族族长逐木新得不久的宝贝陶罐，也被翻了出来。 看着精美好用的陶罐，赤火族人的眼睛都绿了。 贪婪占据了上风。 哪怕为了陶罐，也得把那个鹿族人捉回来啊！ 就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来到了清最早出现的地方，罗布族。 罗布族这里是什么地方？ 到处是沙质的土壤，满眼红色的荆棘。 看不到猎物的影子，只能奴役罗布族抓鱼。 可怜罗布族男女老幼被赶下河抓鱼，捞水菜。 好在天气热，不然哪里扛得住？ 罗布族那是内心满满的怨念。 所以费共现在啊，也只能是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绝不主动交代对岸情况。 第236章 白费 费共在与勾孑对话时，勾孑突然咳嗽起来，最后还吐出了一口老血。 把个费共吓一跳，他没说啥呀，肯定不是自己气地。 勾孑一呕血，胸口也疼得紧，暂时顾不上费共。 费共赶紧溜掉，去看看他那些可怜的被奴役的族人们。 勾孑虽然身体不适，无法跟人交谈，但他内心活动不会停止。 木筏是什么东西？飘在水上的？总觉得难以置信。 自己不能等了，再等，就只能躺着当第二个启了。 两手准备吧。 一手自然是在想怎么做出木筏来，这罗布族族长见过。可以试着做。 另一手，还是找找有没有其他路吧。 待他好些，就召来勾以，让他带五十人，骑火吉奔向上游。 要是有浅水，直接骑着火吉就过去了，何必费那个事。 就这么勾以带人沿岸往上游奔去，就那么凑巧的，就瞧见了云清她们的尾巴。 勾以没招的情况下，只能派人往回带话。 收到消息的勾孑，这下给激动坏了，立马抓一些罗布族人赶过去支援。 里面倒是没有费共。 费共奸滑点，因为只有他懂点罗布族语言，他就尽量躲水里。 别人去，比划清楚也得老半天。 没人说他不对，整个七百号人张嘴等着吃呢。 可惜，勾孑他们折腾一回，还是只看到鹿族清的尾巴而已。 倒是有一个收获，就是鹿族人的确是踩在木筏上过的河。 费共倒是没说谎。 木筏？还真能成。 知道长什么样就行，做，马上做。 落乌族和赤火族都被撵去黄果树林中去伐木。 费共看着一棵棵黄果树倒地，心里都滴血。 他想起和鹿羌之前的对话， “赤火不会水吧，你们为什么不偷偷挪到河的另一头？” “另一边没有黄果。” “可也没有赤火！” 费共转头看看几乎得不到啥休息的族人，叹口气，心理嘀咕：实在不行，那是真要到对面去。 样活七百人啊，不，还要加上罗布族自己。 罗布族人已经连续三天，几乎没什么休息了。一个会水的年龄稍小的半大孩子，竟然在水里失去了意识，要不是旁边有人一把捞起了他，估计要呛水死了。 费共去句孑那求情，得到的是无情的拒绝。 句孑快疯了，他绝不能后退。不后退，就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食物补给。 费共的脸已经不是愁苦了，只有阴沉。 不行了，必须得走。 所以，在第四日早上，句孑睡醒后，就得到了一个消息，罗布族，都游到对岸跑了。 句孑当场的就吐了一口血，这不是他老毛病犯了，这回真是气的。 气怒攻心，喷出一口心头血，人就有些瘫软了，得亏啊，禺波及时扶住他。不然，他想再站起来，就有点难。 人呐，有时候就是活一口气，句孑这老小子憋住了这口气，竟然撑住了。 他阴沉着脸，站在岸边，对岸只有高高的硬杆草，还有飞来飞去的白色水鸟，哪里有半分罗布族的影子。 句孑看看罗布族的族地，罗布族少的可怜的家当和储存的食物，都还在。 哼，费共，你们倒是舍得。 他再看看族地附近乌泱泱的人，捏捏头，此时已经不是胸口疼了，他头也疼。 据说，要到对面，要经过两条河，眼前这条，还算是小的，另一条河，才是又急又深。 句孑盯着水面，愁啊！ 嗳，那是？ 有个小家伙在水里，仰着头，前爪拨拉拨拉的拼命游。 啥东西？老鼠呗。 不知怎么，就出溜到水里，它就奋力往回游。这一幕，就让句孑看到了。 老鼠会游水？ 罗布族也会，他观察过他们游水的样子。 天生的？ 也许……赤火族和落乌族，只是没有机会去尝试而已。 句孑吩咐落乌族选一人下水。 吓得落乌族哭爹喊娘，选不出人来。 气的句孑，最后，硬扯出一个壮汉来，扔到水里。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那一大块头在水中挣扎了半天，一会儿，人就飘起来了。 岸上无论是落乌族，还是赤火族，都惊恐的后退，生怕句孑再抓一人扔下水。 句孑这个失望，人不行，人不行，那谁行？ 他的眼睛狠狠的在罗布族地来回的溜，溜到谁，谁吓得一缩。 不，还有没缩的，那就是傻大个，火吉。 所以，一头火吉就被拽着下水了。 那头火吉一下水，句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果然，天不绝他。 只是，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扫描到勾以，咬着牙，厉声怒斥： “废物，明明可以抓到鹿族人清，你却白白的放走了她。” 要是当时能抓到云清，那还在这折腾个屁呀，立刻掉头回去，什么，都解决了。 现在可好，要想怎么过河，还要想七百人吃什么！最后，两族对峙，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要是眼神能杀死勾以，估计勾以要被杀死个无数遍了。 勾以缩着脖子，他也委屈。 谁特么能预先知道火吉还会游水？不仅会游水，火吉比水面还高出一个头哩。 他也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眼睁睁的放走了鹿族人清。 勾孑想不通为什么鹿族人清，又来南边了，也没人可问。 想不通就不想，他现在就一个念头。 过河！ 过不去河，还能等鹿族人清主动来咋滴？ 不可能啦，勾以这个废物不仅没抓到人，还让人家提前警惕了。 快要被冤枉死的勾以，被勾孑勒令骑上火吉进水测试。 这回保险点，搓根长绳子系在勾以的腰上。 一旦危险，人还能拉回来。 再恨勾以，也不能让他死了。大长老虽然没跟来，但面子还是要顾忌。 好在，虽然试试探探的，虽然慢，勾以骑着火吉到底还是安全到了对岸。 勾孑这回乐了，内心直叹自己的好运气。 对此行的目的平白多出许多信心来。 他哪里知道，后面更难过的在等他，这才哪到哪？ 他忙不迭的催人下水。 又试了几人，勾孑确定方法可行，这才自己也带了一拨人，也骑着火吉来到了对岸。 他看看天色，还要一些时间，太阳才会下山。 干脆，他纠集了过来的族人，骑上火吉，直奔主河道而去。 火吉的确快，别人走半天到的，他们不过顿饭功夫就到了。 看到急速奔流的河水，还有无论如何，不肯前进的火吉，刚才还信心倍增的勾孑，此时，一颗心，“啪叽”，就一沉到底。 第237章 对岸有敌(新年好) 勾孑如何纠结难受，云清不管。不过，过了上游主河道之后，她们倒是脱离了险境，可以心安了。 她倒是没直接走，跟鹿羌一合计，这赤火在河对岸虎视眈眈这事儿，还是提醒一下附近的部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那勾孑走了狗屎运，过了河，咋整？ 于是，队伍分了三波，一波去西河，一波去有犬，另一波就是云清这波，去有盐。 去有犬的那波人，顺便还带去云清答应送给巫获的三只占卜龟。 这俩人耍了个心眼子，只告诉仨部族，说有六七百号南面来的敌人，叫赤火，想要过河掠夺荒原上的部族。隐瞒了赤火是为鹿族而来这件事。 通知完了，带上有犬感谢给的几只狗崽和一头小牛，就拍拍屁股往家赶去。 她们是走了，可这一消息，让几个部族立时就炸锅了。 都特别的紧张，不紧张不行，六七百号人呐！ 自己才百十来号，对方来了，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人家鹿族应该没事，族大，离得还远，他们不成，离河边有点近。 那位说，这些部族还真信呐？ 信，怎么会不信？ 荒原以前可不是只有这几个部族。小族多了去了，可现在都哪儿去了？ 前文书说过，这片荒原从古至今，那也是没消停过。很多小族都在大族的互相掠夺中，慢慢消亡。 和平，从来都是强大部落才有的事。 所以，鹿族一说，都觉着是真的。太有可能了，鹿族没必要骗人。 只是，竟然有人口如此多的部族。 这在以前也是不信的。 步行狩猎，决定了他们的狩猎区域，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所以，有限的面积内，猎物也是有限的，能养活的人数，自然是有上限的。 以前有盐人多一点，那也是手上有盐，跟别族换的。 一般部族是养活不了两百人的。 现在信了，是因为突然冒出个人口庞大的鹿族来。 一开始其他部落也疑惑。 可看到四条腿奔走的驴子，还有后来得知的，满山遍野的粟谷。 就了然了。 狩猎区域扩大，还有粟谷支撑，当然能养活更多的人。 那么，他们不了解的南方，有比鹿族多一点人口的赤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也许人家有更好更多的食物来源呢！ 不得不说，思想还比较简单的原始土着们，这回真相了。 赤火确实比鹿族食物来的更容易些。 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小稀屎驴子都比不上傻火吉。 更何况人家那到处是木根塘子，还不用族人辛辛苦苦的种植，坐等收获而已。 众部族对赤火那是既惊恐又好奇，纷纷派人到上游主河道那去探查。 这一查乐了。 别说，他们还真看到对面有人在折腾。 可惜就是折腾不成功。 这回，仨部族安心了，也拍拍屁股，各回各家。 话说勾孑在对面干啥呐？ 指挥人试验木筏呗！ 下水一个沉一个的，不沉的，上人就沉。 不仅如此，绑接的绳还不结实，三下两下不是散就是断。 勾孑觉着自己最后的结局，有可能不是胸痛吐血而死，而是气死的。 太气人了，鹿族的木筏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废物勾以等人看到是看到了，就是隔的有点远，不是特别的清楚。 可恨仔细看过木筏的罗布族又跑了。 罗布族跑哪去了呢？ 一开始赤火渡不过支流，等渡过支流，勾孑当时兴奋的，光顾着奔第二道天堑，就没去追罗布族。 想起来时，一个白天过去了，而且又到了晚上。 次日再去追，竟然就失去了罗布族的踪迹。 勾孑这个气哟！他现在是看啥啥不爽，吃嘛嘛不香。 没别的捷径，还是按照他之前的策略，一边往上游找浅水，一边继续做能用的木筏。 这么多人吃喝咋办？两条河中间的白色水鸟遭了殃。 可还是远远不够，好在有火吉，跑远远的狩猎呗。 不提勾孑如何努力寻找突破口，却说，云清等人，此时，已然回到了鹿部落。 大巫清病体痊愈，族人们欢天喜地，大大庆贺了一番。 启一家子除了高兴，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来如果大巫清身体不好，她们内心对大巫清就特别愧疚。 二来族人们虽然明面上对她们还行，可那是看大巫清的面子。族人心中，还是怪着自己一家的。 这下好了，大巫清身体好了，真是皆大欢喜。 其实也是真难为启她们了，她们哪里知道，云清是因为吊坠小四，才遭了这次罪，起因也是勾孑对自己有谋算而已。 这次云清找了海族人帮忙，不能让人白忙一场，驴子又送了两头，刚好六个人都能骑驴回去。 还送了一些石器、毛皮、粟谷、陶器啥的。 把海族人乐颠颠的送走，云清也终于歇歇脚，好好的洗漱一番后，又开始了她悠闲的巫婆日子。 至于赤火大军逼近西河那边的事，族人讨论后，倒是真没太担心。 有那道天堑，想过来是真难。 不过，族长甸还是派了一组队伍，前往主河道上游，时刻监视对方的动静。 对手有六七百人，能不重视么？ …… 云清没歇几天，就让族人们开始疯狂的忙了起来。 忙啥呢？ 天公不作美呀！今年特别热。 高温天气，加上已经连续大半个月不下雨，土地都有点干裂了。 此时正该是粟谷粒灌浆之时，要是水跟不上，那减产就是必然的。 还有土豆，正开着花呢，那也是要补水，不然土豆能大吗？ 云清就跟族里那么一叨咕，族人们赶紧开始疯狂的打沟渠。 要引大湖水进田。 鹿族现在的田地可多，具体多少，云清也看不出来，一年比一年多。 第一年少的时候，云清还能勉强估一下，后来每年增加。 她又没丈量，也没特意记他们留了多少种子。 反正满山遍野都是，一眼望不到边。 这要是丰收了，几天吃顿粟谷饭，估计没啥问题。 田多，挖的沟渠也长。 有些田地势还比较高，水引不上去。只能靠人力，一陶缸一陶缸的抬水到田里，一点点浇灌。 这可把族人累坏了。 好在，对族人来说，坏事也不是彻底坏。 因为天旱许多地方的小水泡子直接就干涸了。 流浪的动物们口渴啊，找水就找到了大湖这儿。 大湖大呀，也深呐。再干旱，水量也充足，就是水位下降一些。 这就便宜了鹿族的狩猎队，在家门口狩猎，多轻松，量还足。 有了多余的时间，还能倒开手帮一帮种田的人浇浇水、挖挖渠。 所以，全族人忙活了好几天，好歹是给所有农作物，都补上了水，浇的透透的。 云清心想有了这一茬水，就差不多了。要是下场雨，就更解劲了，收获前就不用再浇了。 当然了，最差的结果就是继续没雨，大旱。那在收获前怎么也要再浇一次。 云清看看天上的日头，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又过了十天，一滴雨都没有。 这天热，之前浇的那点水早干干的了。 族人只能苦着脸，全族浇水总动员，又来了一次。 看着连大湖水的水位都明显降下去了，云清望着西边的方向，心中暗自思索：那边的河水，不知道火吉能不能过了？ 第238章 知己知彼 (感谢kriston和诺云儿的月票) 火球似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烤着大地，空气中流动的都是热浪，到处都像是下一秒要着火一般。 酷热难当，族人们现在身上能挂的衣服，已经精简到不能再精简。除非必要，否则都是泡在大湖岸边，或者是躲到石洞里。 石洞，现在比房子抢手的很。 云清贡献了一些绿豆，由小草和追莘每天煮两大锅绿豆汤，给族人们解暑。 还真管用，这么热的天，哪怕是给大田浇灌水，真中暑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那中暑的人，也是奇了，云清一碗空间泉水灌下去，马上就能治好。 这是云清到目前为止，知道空间水唯一的特殊功效，就是祛暑，能当十滴水用用。 云清脚下穿着蒲草鞋，身上穿个鹿皮做的直筒裙，梳着两个大傻辫子，戴了一顶大沿的草帽，站在族地大门口。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这天气，她呆在空间最好，只是，实在是有点心不安。 远处的大湖，明显瘦身了很多。这干旱才多长时间？水位就降低了那么多，还是太热了。 云清嘴里嘀咕道：“哎，这要是水位都降很多，那就麻烦喽！” “啥麻烦了？” 一道又粗又高分贝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吓了云清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甸和羌。 这大块头，什么时候走路这么轻了？跟个鬼似的。 “大旱呐，天太热了。”云清又叹了一口气。 “不怕，咱粟谷地也不用咋浇水了，眼看就收了，我还怕下雨哩。”甸喜滋滋的道。 “这多亏大巫清叫咱把井打的深，好家伙，现在井水比以前得降一半，嘿嘿，要不然，咱又只能喝腥腥的湖水了。大巫清果然厉害，是吧，族长？”羌这老家伙越来越会说话。 “可不么！嗳，大巫清，你刚刚说麻烦喽，到底指的啥？” 云清皱着眉头摇摇头看向西边：“这边水位下降很多，西边大河的水，估计也这样。你们别忘了，火吉可是能游水的。” 鹿羌使劲一拍手，脸色正经道：“是啊，听回报，说赤火早已经渡过了支流，那定然是发现了火吉能渡河了，要是那样，族长，我们很危险呐！” “那，那咋整？赤火要真过来，好家伙，六百来号人，不行，不行，得赶紧想法子。”甸瓮声瓮气的，也着急起来。 云清点点头，真得有预案才行，要不然，人家真来了，就得抓瞎。 鹿族会议室。 族里的主要领导都在，还有启一家子。 族长甸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对着所有人问道：“家说说看，该咋办？” 咋办？众人都有点懵，对方六百多人，那怎么打？要是加上他们控制的罗布族，要七百号人。这差异也太大了。 之前大家都觉的，有天堑在，无论如何，赤火也是瞎折腾。可现在看来，有点不妙啊。 启三人听到赤火全族有可能过河的事，那是特别的惊恐心慌，可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母子三人有这么重要么？事隔这么久，这么的远，竟然还能追上来，追就追呗，全族都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啊，为社么呀？ “我之前听赤火族的大长老说过，赤火有族人六百二十，其中男青壮二百八十九，女青壮三百人？”说到这，云清看向启三人。 启三人面色愁苦，但还是赶紧点头附议：“没错。” “火吉有多少头？” “成年火吉原来有八十一头，被我们带出来三头，还剩下七十八头。”这是岱说的，他刚刚成年不久，已经有些小青壮的架势了。论对火吉的了解，启母女完全不如他。 “所以这就是对方的实力，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吧？”云清看向族长和几个长老。 “我族男青壮二百三十七，女青壮二百零二。”二长老鹿寻回道。 “啧，还有三十来个男青壮不能有伴侣，这不成，得想办法。”鹿羌挠挠手臂，摇着头啧啧着。 啪，鹿甸照他肩膀给一巴掌。 “羌，这是说那个的时候吗?等打完仗，从赤火那抢，还愁没伴侣吗？” “嘿嘿，倒也是。” 这都哪跟哪呀！ 云清眼睛一瞪，敲敲桌子：“说正事！别整没用的。” 鹿羌一缩脖子，其他人跟着憋笑，倒是气氛一松。 “我们双方差一百五十个人呢，这咋打？”石岩摸摸下巴，也愁。 是呀，怎么打？众人都愁。 启三人互相看看，追莘握了握启的手，启叹口气，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 “因为我们，让两族开战，这，不值当。把我们交出去吧！” 她话刚说完，鹿甸“啪”就一拍桌子，怒瞪道：“你们是鹿族的族人，就算是打仗，鹿族也绝不会交出自己的族人。懂不？” “就是，就是，千万不要这么想。”存在感较低的么么，拍拍启的手，安慰道。 启母子三人那感激的眼神，唰唰的。 云清叹口气道：“你们不要瞎想了，赤火举族来犯，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只是借口罢了。” “不是为了我们？那他们这是？”启母子三人非常的疑惑。 “为了我，为了鹿族的陶。” “什么？”这三人第一次听说，因为云清压根没跟她们讲过，但是族长和长老们都知道。 所以说来说去，这灾祸，还是云清带来的，你说云清能不上心么？ “因为我不招猛兽的特殊体质，还有鹿族的制陶技术。” 几人有点懵“就因为这？” “可能吧！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吧。”云清其实也疑惑，你说至于么？就因为这两点，把整族都拉过来疯？想不通啊！ 他们还不知道，前面那两点已经排后了，句孑现在最最重视的，是她治病的手段，他等着活命呐！ “哎，管他啥原因，反正现在对方不怀好意，那我们也得跟他干，不能怂！”鹿甸竖着一堆眉毛，瞪着眼，用拳头锤着桌子发着狠。 “对，打呗，不能怂。”鹿羌赶紧搭话，他和族长甸，配合最是默契，老搭档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在这片荒原上，鹿族老大有几年了，怎么可能认怂？咱可是有大族的骄傲的。 “嗯，肯定不能怂，哎，鹿族能骑的驴子有多少？” “一百三十二头。”鹿寻对族里的事务那是特别的清楚，无论是人还是禽畜，还是家伙什，那是如数家珍，门清的很。 “这倒是比对方的火吉多，对喽，我们还有三头火吉呢！” “不止三头，还有一头小火吉。”岱插嘴。 鹿寻一笑：“小火吉可不能算上，它太小了，还用不上。” 岱有点发囧，云清也笑道：“三头火吉也够了，至少传送个信儿，快多了。对方要想统一行动，只能按照步行的速度，要是火吉队单独出来，人数，又照我们少很多。所以，实力也不是不能比。” “就是，好好琢磨琢磨，搞不好，这回，还能赚波大的。”族长甸有些阴险的嘿嘿一笑。 云清翻翻白眼，这还真是不嫌事大，还没等想到怎么对应呢，已经在乐观的想怎么赚大的了。 “再安排人去看看大河那边，到底水位降到什么情况吧，另外，还可以想想，联合其他部族一起对抗，那更好些吧。” 第239章 准备(感谢tsiay的打赏和月票) 会议后的次日一早，太阳还没升起，一个队伍走出了鹿族族地。 一行三十五骑，还有十只犬。 这三十五骑里面有族长甸、鹿羌、石岩，还有云清和阿福。 这一队伍，有点不太整齐，主要是座驾太乱。 族长甸和鹿羌的座驾都是黑色的牛。只是甸的牛，脑门上有一撮白，而鹿羌座驾全身纯黑。 俩牛牛角都是长长尖尖的，向外前方翻翻着，看得人脊背发毛。无论谁被牛脑袋顶一下，小命肯定得玩完。 俩牛现在也就刚刚成年，论个头，快接近两米五，关键是体格特别的壮硕，那就是两座移动的山。 族长甸的大块头坐在上面，的确有些霸气，比骑着傻大个子火吉的石岩，怎么看都霸气多了。 至于骑着傻萌小毛驴的云清和阿福，那是真没法比，这就是个迷你可爱版的。 骑毛驴的只能自动靠边走，要是一不小心夹在俩牛中间，或者牛和火吉中间，那绝对是小轿车夹在俩大货车中间行驶，找死的节奏。 这俩头牛从小被驯养，倒还真是蛮听俩人话的，就是走路速度让人特别的捉急。 没走到一天，众人就受不住了，最后痛快的将队伍一分为二。 先遣部队，就是云清和石岩带一波，要快速前往河流上游，主要是要探明当前的情况。 赤火还在不在？水位降低多少？火吉能过了没？以前没往更上游去过，这回得去看看，别让赤火钻了空子。 至于族长和鹿羌，就只能带人，慢悠悠的，先去有犬，再去有盐，看情况，再去西河。 有犬，是最有希望跟鹿族一起作战的部族，加上有犬，就算是一对一的刚，鹿族，应该也是稳赢的。 至于其他部族能不能痛快的一起作战，就很难说了。 西河不熟，有盐有怨。 虽然近两年，鹿族和有盐关系还行，可那前提是鹿族够强大。 不过，鹿族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那就摆出足够的“诚意”。 鹿部落作为这一片荒原的总瓢把子，无论好诚意，还是不好的诚意，那都可以拿来当筹码。 这是强者才有的能力。 话说，这次奔赴“前线”，原本四长老林么么也要去的，毕竟曾是一族之长，能力那也是杠杠的。 但是，重量级人物不能都走了，族里也有很重要的事。 二长老鹿寻是心细，没多久也要进行粟谷等农作物的收获，要他组织全族收获，那绝对没问题。 但是鹿寻毕竟年轻，他的能力在于后勤，面临重大问题的决策，还得是四长老林么么这样的，统驭力强的人才成。 么么留下，还有一个特别的重要任务，这是其他长老不能替代的。这任务就是训练族人，更好的使用回旋镖和弓箭，尤其以弓箭为重。 原本当初，山巴族人使用的弓箭，还是比较弱的，射程不够远，射出的箭矢也不够有力，射杀个鸡啊、飞鸟啊啥的还可以，猎物稍大，皮稍厚就不行了。 以前弓臂的材质，是森林中一种树木的枝干，这也是山巴多年来的经验，认为那种木质是最合适的，可那是在她们那一片儿。 自从加入鹿族，东跑西跑的，遇到新的树种，也会拿来试。别说，还真试到一种弹性和韧性比之更好的木质。 用这种木质制作的弓臂，射出的箭簇更远，也更有力。 当然这都加进了后来的改善提案里。改善提案里关于弓箭的，还不止这一个，每年都有人针对弓箭，做出改善。 哪怕每年进步一点点，对于弓箭的发展来说，也是一大步。 比如，弓弦。 以前山巴使用动物皮革来做，撕成细细的一条。 来了鹿族之后，又试验青麻绳、藤纤维、不同动物的皮毛等等。 结果，发现火吉的尾毛搓成细绳，竟然是效果最好的。其次，则是鹿筋。 傻呆的火吉简直就成了一宝，地位瞬间又提升了一大截。 族内小毛驴的战略地位，第一次要被撼动了。 只可惜，全族火吉大大小小加起来，才三头半。 鹿筋易得，而火吉的尾巴却难有。 所以当前部落所用的弓弦，基本都是鹿筋。 这次和赤火对上，族长甸他们暗搓搓的，还打了掳回更多火吉的主意，要让部落的弓箭，杀伤力更上一层楼。 除了弓弦，还有就是箭杆本身也有改善。 箭杆原是用一种树枝做成，一端削尖淬火。现在依旧如此，只是箭杆前头，还要捆绑一个附加的锋利箭头。 附加的锋利箭头都是什么东西？ 有好几种，磨锋利的石簇、骨簇，还有陶簇。无论哪一种都比单单一个淬火的木箭头强。 这绑住附加箭头的绳子，有讲究。那也得是泡过水的鹿筋来捆绑系紧才行。这样干燥后，鹿筋收缩，箭簇才会被捆绑的更加牢固。 反正就是鹿倒霉了，弓弦和捆绑的绳子，都得用鹿筋。 箭杆倒是还有一处有改善，这最初的提议是云清提的，只是做法，被族人们一次次改进，就是箭杆尾端加上箭羽。 加上箭羽，箭飞行时更稳定，只是云清不太知道细节。 好在族人们把她的话几乎奉为神旨，你说我就各种试，经历无数失败后，还真试出来了。 用的羽毛，是大湖上一种迁徙的水鸟羽毛。 除了加上箭羽的提议外，云清还跟他们描述了披角背筋的角弓，只不过现在还没人研制。 研制不了，为什么呢？ 一来缺材料，技术难度太高，而且工序繁杂，细节多多，云清她自己都搞不懂，她怎么能过细的指点？只能给一个大概的方向，或者说是给一个概念。 二来按照云清的说法，弓臂两端加牛角是最好的。 可族里的牛，那是族长甸和大长老的宝贝，谁敢动？ 族长他们自己也不舍得贡献。所以，牛角这东西，也只能等着以后跟有犬预定。 无论如何，经过这几年的改善，弓箭的杀伤力，那早已是大大的提升。 数量上不说人手一把吧，半数人有是肯定的。 这对于鹿族来讲，实力提升，那可不是加强了一点点。 这次对阵赤火，弓箭，就是鹿族决定使用的杀手锏之一，有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鹿族现在多鸡贼啊，他们打仗讨巧惯了，哪里还愿意一对一跟人家贴身正面刚。 提前做准备，才能无患呐！ 打仗先考虑，怎样让族人损失最小，让敌人损失最大，这才是他们努力追求的。 这一点上，不得不说，鹿族人的大脑，已经走在了所有部族的最前面。 其他部族，包括赤火，还保持着原始土着的那份单蠢，除了能搞个偷袭，其他就只剩下贴身正面刚了。 第240章 没水 (感谢书友20190915195817124的打赏) 和甸等人告别后，云清和石岩带了一半人提起速度，往西河上游奔去。 没有族长甸和鹿羌的座驾拖后腿，她们可快多了。 只是，才到一棵松，石岩等人就发现了难处。 这时云清还不知道呢，她没有这方面的烦忧，她正坐在一个大树冠下躲阴凉。 石岩带人从远处回来，皱着眉头，眼里透着担忧。 “大巫清，这下麻烦了，这大旱的天，到处都没水了！” “没水？” “是呀，水囊空了，周围都没水了。再说，”他拍拍旁边的火吉，“这些家伙也得喝呀！” 云清看着四周围翻滚的热浪，地表植被也都蔫头耷拉脑的，呼吸一下都觉的难受。天咋能这么热呢。 要是真没水，那的确是很惨。 两拨人分开前，一路都是沿着大湖走，水就没缺，再说每人还都有水囊。愣是从头到尾，没人想过路上缺水的这个事儿。 现在问题来了，还挺严峻，除了人喝水，这些牲畜也要喝啊！ 她记得这附近有个大水泡子，石岩也知道。可他这样说，那定然是也干涸了。 “那边干了？” “干了，一滴水也没有。” 确认了。 这还真麻烦，大水泡子可不小，竟然就干了。 她是有水。可这人吃马嚼的，多不方便。 再说，就算他们这伙人渴不死，那不是还有鹿甸一行人么。 没水，他们必然寸步难行。 “走，再去那边看看。” 云清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 再去还是一样没水，石岩心里是这样嘀咕的。 可再一想，大巫清谁呀，知道这情况，还是要去，定然有她的原因。 一行人急忙往大河泡子方向赶。 这真是太热了，云清擦擦额头和脖子上的臭汗。 就算往前强行赶路，这也只能昼伏夜出。 不然中暑了，就麻烦了。 眼前的那一大片低洼，果真是一滴水都没有了，完全证实了石岩刚刚的话。这是这周围最大的存水地。就这模样，其它地方也不用看了。 这旱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云清跳下毛驴背，走到最低洼处，仔细看看地面，河床虽然没水，倒是还没到干裂的程度。 她弯下腰，伸手捻了一把土。 “嗯，到不算特别干。” 云清丢下土，就招呼人，抄家伙，就在这地儿，开挖。 不是完全没水，上面没了，它地下肯定有水。 果然，才挖了十公分，挖出的土就就开始湿润，挖不到三十公分，就开始有浑水溢出。 众族人一看，乐了，眉头都解开了。这可太好了，一个个看大巫清那眼神…… 云清轻轻吸口气，云淡风轻。 习惯了……嘿嘿…… 挖出的水沉淀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拿出水囊要灌水。 云清连忙制止，叫阿福把随身的陶罐拿过来两个，又掏出一块“布”。 这块“布”是盐秋木编织的，用的是白卓梳理出来的最细最柔软的青麻丝，轻薄，纹理最细。长宽还不到一米。 就这块布，耗费了盐秋木大约一俩月的时间，这还得说是没算上，白卓前期材料处理时间，也没算上祝风的精细工具制作时间。 就这小小的一块布，成了鹿族的珍品，那些陶器都比不上。 最好的东西，当然献给大巫清，间接献给神。 众人一看大巫清拿出这件东西来，都倒吸了一口气，大巫清要干啥？ 就见云清两三下，把这块布折成四层，放在一个陶罐口上，叫四个人撑住四角。 只能叠四层，布还是太小了。 云清让人直接在坑里舀了一陶罐子的水，吩咐对着布倒下去。 这下，第一次，族人没立刻听她吩咐，苦着脸，齐齐摇头，眼神透出了他们的想法。 啥想法？祈求大巫清别糟蹋东西。 石岩也慌忙摆手，一把抓走那块“布”道：“大巫清，这，这，这个就别用了吧。这，这也太可惜了，就这么直接喝罢，以前都这么喝。” 很久以前，可不就是这样，云清见识过得，在鹿族迁移的路上。 云清看看这块布，思索了一下，嗯，也是哦，虽然这块布在她眼中，那肯定是粗糙的东西，可她得站在族人的角度考虑考虑。 更何况，这可代表了他们当前最高的织布水准，就被自己这么糟蹋了，好像是有点过份哈。至少，也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不用就不用吧，还有别的招。 云清摆摆手，算是放过那块可怜的布，众族人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再看大巫清，她又在身上掏吧掏吧，掏出一些黑乎乎的烧过的木头块。这族人们眼睛俱是一亮，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巫清口中的碳。 据说可以让浑浊的水，变干净。也能让盐变干净。 二长老鹿寻以前经常帮大巫清制碳，后来太忙了，又交给其他人。久而久之，族里人都知道怎么制碳，就是没用过。 云清直接就把木碳扔陶罐里了。 等吧。 等了一阵，果然水清亮了很多，云清又叫人把上面的半清水倒进另一个陶罐里。 “行了，拿去烧开了，再喝。” 至于牲畜，直接就在这里开喝了。 要说，没有云清之前，就算是鹿族人，口渴了，这种水也会喝的，何况牲畜了，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卫生问题。 它们比人免疫力强大的多。 而且，他们和它们，都习惯了。 喝足了水，又回到她乘凉的那棵树下，在那云清施展“巫术”，在地上，放了一陶缸，陶缸里都是水，上面还细心的盖了一个蒲草编的盖子。 她想了想，又在旁边放了一个陶锅，里面放了一些碳。 众族人不明白这啥意思？ “这是给族长他们留的。” 众族人苦巴这脸：……大巫清啊，大巫清，忒偏心眼子了，有干净的水留给后面的人，俺们只能喝脏水。 “行了，别苦着脸，把水囊都灌满。” 族人一听，这回乐了，一个个忙拿出水囊，赶紧补充水。 也不怕他们把水灌没，出发前，她还会补满。 云清也不想他们喝脏水的，只是教给他们野外求生知识罢了。喝点脏水，记忆深刻。 石岩看了看日头，对云清道：“大巫清，这么旱，赤火就算能过河，也到不了咱们鹿族。再旱些日子吧。” “那倒是，没水，那是寸步难行啊！你想什么呢？没水了，上哪狩猎去，都死光光了。再说，再旱，赤火真渡河了。” 石岩嘿嘿直笑。 照这个架势，连他们坐地户都出行难，想来赤火也确实到不了鹿族。至少没下雨之前，是不用担心赤火的。 中午最热的时候，躲在阴凉处休息。夏日夜短，正好趁着一早一晚凉爽些多跑一段路。 第241章 得灭呀(感谢tsiay的打赏) 云清一行人离开了一棵松，继续往西北走，一路上经过曾经有水源的地方，都得来一波挖坑蓄水。 “大巫清，你说族长他们知道怎么取水不？那缸水，他们也用不了几天呐。”石岩一脸的担心和愧疚。 “不知道，不会取水就只能回去呗，还能怎么办？” “我们怎么没想到给他送个信儿呢？当时离得又不远。”石岩越说越愧疚。 “没事，他们肯定会去大河泡子那，鹿羌对那特别熟。到那儿，还能看不到我们挖的坑？” “那倒是。”坑里还有溢出的水，两伙人当时相距不远，他们赶过来时，肯定还维持着原样。 “要是真不会，那也没办法。我们先去看西河上游的水深，看看赤火的动静，安全了，我们再转头去找有犬也成。” “也只能这样了！”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跑出好几天了，才想起来，也不能转头回去。 云清暗琢磨，自己也得亏来原始社会了，要是穿到宫斗宅斗或者一堆极品的戏场里，估计一出场就是炮灰的货。 这脑容量，真不够用，心思也不缜密。 大约十来日，众人终于来到了西河边，这一路，老天也没下个雨。 西河上游这边，驻守着族里的一些人，一共十几个。 一看大巫清和四长老到了，赶紧过来，报告情况。 赤火的人，竟然还在，而且，一直在尝试渡河。 几人打眼望过去，果然，对岸有人影晃动。 云清把望远镜掏出来，定睛一看。好家伙，还在试验木筏呢。 赤火要渡河的心这也太坚决了。 这不至于吧！ 她可清楚罗布族地的资源那得多稀缺。难道全靠罗布族打鱼为生？就凭罗布族的一双手，那也不能够哇！ 真是让人疑惑啊！就是因为自己和陶器吗？云清摇摇头，肯定不是。这些根本不值当他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明知道鹿族强大，自己之前也跟他们说过了，北面有很多部族，赤火再大，也扛不住联合军团呀？ 这不合逻辑呀，赤火，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西河的水位的确有所下降，好在，没有大湖水那么夸张。 用长木杆试试水深，还行，起码有三米深，而且水流还是比较急，看样子火吉是不大可能敢过河的。 看到这，云清是既有点放心又有些担忧。 放心是看情况，他们一时半会过不来。担忧的是，赤火变态的决心。 看来还是得好好准备！ 还没到十万火急的时候，云清和石岩就先撂开这里，她们继续顺着河流往上走。 一路看河床宽度，每走一段，会就让人试探一下水深。 走过七天，云清发现河床竟然有渐渐变宽的趋势。增加了试探水深的频率。 直到有一处水深，云清估计有两米八左右。 虽然这只是岸边，可也不大妙啊。 这里对岸倒是没有看到赤火的身影。 云清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七天，这一路，倒是水深没有比之更浅的了。 以上日程都是驴速计算，十四日，尽够了。 往回返，回到那一处水深只有二米八的地方，留了一拨人，还留下一匹火吉，作为第二监控点。 第一监控点自然是跟赤火对着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夏末秋初了。 白天，空气中的热度依然不减。 第二监控点水深又低了约十公分，而且，看起来水流都没之前那么急了。 这下降的也太快了吧，难道真要打这一仗？ 要是再热个三十天，不，哪怕是十五天，赤火要是一咬牙，搞不好也能过了。 不能等了，得赶紧联络其他部族。 云清和石岩就带了几个人急匆匆往第一监控点返。 到这里一切如昔，只除了水位。 竟然也降了十几公分！ 望远镜里，这回云清竟然看到了勾孑这阴险的老家伙。 他正和几人对着大河指指点点。 麻烦了，看来他们也发现水位下降了。 突然，云清浑身一抖。 艾玛，吓了云清一跳。她赶紧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石岩也看到了云清的反应。 也不知道大巫清手里拿的是什么奇特的东西。大巫清对着那东西一直看一直看，好像能看到对面似的。 可不是能看到对面嘛，勾孑这老小子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突然一抬头，阴鸷的眼神像钉子一样，一下就直盯过来。 我的天啊！这不科学啊！ 云清摇摇头，暗道：这老小子必须得灭呀，不然影响我心境啊！ “赤火，应该也发现水位下降啦！” 石岩一惊：“那这仗，看来是真要打？” “一切都有可能，要是他们发现上游那处更浅……？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战斗的准备。” 石岩一脸的沉重，点点头。 “情况很紧急，我们得抓紧啊！” 也留下了一头火吉，给第一监控点，紧急情况好传信用。 俩人加阿福，又带上五个族人，这才开始往有犬方向急匆匆行去。 第242章 统一战线(感谢tsiay的打赏) 云清和石岩发现河水水位下降很多，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要赶紧联络各族。 于是，他们离开第一监控点，就开始一路狂奔，打算尽快把有犬忽悠出来，一起干。 只是才跑了一小段路，就遇上了鹿甸等人。 还是骑着他们的黑牛，慢慢悠悠的，看着又可气，是又可笑。 这段时间，可把云清和石岩累坏了。云清照过镜子，自己现在黑的跟个驴粪蛋似的，他们可好。 “族长，这是打哪儿来呀？”云清有些阴阳怪气。 “大巫清，我们是从有犬来，还能从哪儿来？”鹿甸看到她们倒是特别惊喜。 “哦？西河去了？” “嘿嘿，还没来得及。” 云清一瞪眼：“三十天了，你还骑着牛慢悠悠晃，搞不好十五天后赤火就杀过来了。” “啥？”鹿甸和鹿羌俱是一惊，忙问怎么个情况。 云清示意石岩，石岩就把他们探查的结果，这么一说。 鹿甸和鹿羌一听，这回是真急了。 “不行，得马上回去调人去。” “等等等，急什么？不在这一会儿，先把有犬利牙的决定说下。” “他能怎么决定，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干。” “我族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还真有，他们需要粟谷的种子，还要让鹿族教他们播种粟谷。” 云清皱皱眉头，这利牙是聪明，知道要发展农业了。可是他还真是不吃亏，赤火真要打过来，他们族第一个麻烦。找他联合，这还拿上了。 本来，让各族都发展农业，云清也是愿意的，毕竟是大势所趋，而且，打心眼里，她也不希望同类被饥饿困扰。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鹿族找有犬帮助的时候提出来，怎么这么不得劲呢？她还以为有犬卖她面子呢。 一看大巫清皱眉头，鹿甸忙道：“鹿族也不白提供，他们用东西交换。” “交换？小犬么”云清眉头倒是一松，可脸色还是不愉。 有犬有什么？不就是犬么，他们每年小犬出生的太多了，不交换，也养活不了那么多。 再说，鹿族现在根本不需要再有犬崽子输入，每年，自家的犬就能生好多小犬。 “不是，是牛。” “牛？”云清和石岩都有些意外。 牛可不好捕，之前能捕到小牛，还是意外之喜。 “嘿，他们是用上了网，一种藤条编织的网，捕起牛来，容易多了，这还是跟咱们鹿族偷学来的。” 用网就能把这大家伙捕回来？云清咋这不相信呢？ “真地，我能骗大巫清吗？他们族地上就有五头，我都看见了。 利牙说，本就打算用这五头跟鹿族交换的，离得远还没来得及。可巧，我们过去了。” 云清这回心里舒服了，没白瞎自己那三只占卜龟，还有对巫获的培养。 怪只能怪利牙这家伙，看起来太精明，不然自己怎么会把他往坏的方向想。 “他们怎么想起也要种粟谷了？”这是石岩问的。 鹿羌：“巫获说得呗，在我族呆了一段时间，粟谷，搁谁都会喜欢。好吃，还放的住。” 放的住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长时间储存食物，是这些土着的老大难问题。 “嗯，有犬同意，那就胜利一半了，分一个人去西河，再一个人去有盐吧。” “哈哈，那就不用了，刚骗你们的，西河已经去过了。” 刚还说：能骗大巫清吗？这会儿就来了。 云清和石岩对视一乐，“不会吧，西河没把你撵出来？”鹿羌是去过西河，还跟人家全族对峙过。 “别说西河，有盐我们都去了，第一个去的就是有盐。” 啥玩意？云清看看他俩那牛，“你们这么快？而且没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先去有犬，而是去有盐？” “快啥呀？快三十天了。我突然就想着小小的有盐，还能拒绝咋滴？顺路的事儿。”鹿甸摆摆他的大手巴掌。 “是，不快，去有盐，顺路的事儿。”鹿羌一本正经的点完头又摇头。 云清：……她咋觉着这俩人有点得瑟呢，想呼过去一巴掌的赶脚。 “族长，那你赶紧说说。”石岩开心的很，自己和大巫清，终于不用继续这么赶路了，催着族长说情况。 “一样，必须跟着鹿部落干。就等鹿族一声吼，马上就能跟着上。”鹿甸一拍胸脯，哈哈笑着，表情满是得意。 石岩：“都这么痛快，没提啥要求？那不可能。” “西河想要交换我们的木筏和渔网，我们有木筏，西河还是听罗布族说的。等战争结束，换给他们就是。” 云清和石岩都点点头，这倒没问题，云清还答应过罗布族呢，只是当时罗布族忙着回去应付赤火族，给一时忘了。 “有盐嘛，嘿，最近有点麻烦，他们特别缺水。 族地跟前儿的水泡子，都快干了，剩下一点点水，那都是混着泥巴的，看着也特别不干净。 有盐的人呐，一个个干巴巴的，别提多可怜。” “他们提什么要求？” “给他们水。嘿嘿，好简单，是不是？我立刻就答应了。” “简单？空口白牙，他们就信你了？” “不是空口白牙，那不是你们给我留了木碳，还有一坑水嘛！ 我一下就想到了这个方法。直接挖坑出水，再找个没人地儿，制了一些木碳。 给他们一试，就成了呗。多简单的事儿。” 鹿甸摊摊手掌，胡子都快撅起来了。 云清：……好吧，就这也能派上用场，算他好运。 这样说来，这三个部族，实际上相当于没有提什么条件，看来，对于抵抗外族侵略，还是能统一战线的。 当然，这前提是，得有鹿族这样的强大部族牵头，有胜的把握。不然，只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鹿甸：“现在啊，就等族人上来了，地里粟谷也收了，就剩大白菜，留守的人就搞的定，主力可以拉出来了。” 鹿羌：“这个赤火，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过来找揍，我们只能成全他。” 回族里拉人，回程的时候，还要顺便带上有盐的人。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石岩。 谁让他年轻，而且还是三长老呢，他不跑腿谁跑腿，他之前开心的太早了。 石岩走后，几人在第一监控点附近找了一个位置驻扎起来，还搭建了一些临时窝棚。 这里是最前线，能及时知道对面动向，而且，离水源也近。虽然近，但是选的地方隐蔽，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这个位置的确不错，距离西河、有犬也近，步行都不超过六天，驴速不过两天。 不过，别以为，等赤火过河，她们才开始找西河和有犬。要真那样，黄花菜都凉了。 只不过，是因为按照云清的估计，半个月内，应该还是安全的。 半个月后那就说不好了，为了以防万一，西河和有犬，还有至少一部分鹿族青壮，必须在半个月内，到此汇合。 第243章 赤火动作 (感谢书友20180506065111221的打赏) 西河主河道上游。 原本只有两个监控点，后来云清和族长、鹿羌讨论后，觉着不太够。随后又增加了几个点，放了一些人每日来回巡逻。 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因为西河水流急，堤岸冲刷的比较陡直，要是船还好，要是靠火吉的话，那就不适合登陆。 要说最适合登陆的地方，就是云清和石岩发现的第二监控点位置，那里虽然河道相对较宽，但水深却也浅很多，而且堤岸坡度非常缓，火吉上岸容易多了。 云清原来也没想到，她没有因为穿个越，大脑就变成诸葛亮大脑了，还是一样的智商不在线。好在，这里是超级慢节奏生活，她每天想起一点点，补足一点点，也能应付的过去。 留在这里的人员并不太足，就不到四十人，外加五条犬。稀稀拉拉，分布在河岸的这一侧。 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弓箭，好歹给驻守的人都配备上，交代好平时多练习。 第一监控点附近的人，每天除了巡逻，剩下的时间，就是被鹿甸和鹿羌盯着训练。 有偷懒，就是不上心训练的，就会被拎出来一顿训，要么一顿揍。 咋训呢？ “你知道你给谁练呢不？” “给族里呗。” “屁，给自己。” “咋给自己哩？” “赤火来了，你打不死他，他就能打死你。你说你给谁练？你想死不？” “……练，练还不成么。” …… 今年的秋老虎，那可不是盖的，热的异常，也干旱的异常，到目前为止，已经干旱差不多两个来月了，一周后的河水再次下降了十多公分，这下降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么下去，云清真怀疑，别哪天，这条河就直接断流了。 对岸的动静最近小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人在做木筏，但是关注的人似乎少了。倒是看到几次有人试探河水水深。 云清蹲在岸边，拿着望远镜看了又看，总觉得不对劲，看样子句孑似乎要搞什么小动作。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只要咱人手都上来，任他有多少诡计也无用。 赤火听着人多，可却并不占什么优势，没河还好，有这条河，什么优势，也得憋着。 没过两天，有犬和西河先后赶到。两族都由他们族长带队，男男女女的，一共有近一百六十几人，有犬还带了很多的大犬。 她们一来，云清瞬间就安心多了。有这些人在，就算此时对方过河，自己这边也能挡一档。 把这俩部族一分为二，西河在第一监控点，有犬去第二监控点。 人多，一个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什么问题啊，当然是吃的，食物问题。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要吃很多食物，好在原始人没啥家当，走到哪狩猎到哪，就是换个地方而已。 鹿族是以“为这片荒原而战”的名义，把几个部族忽悠过来的，因此，要是以为是鹿族为他们准备吃的，那就错了，全靠他们自力更生。 狩猎的时候，西河和有犬顺便要做的，就是往回捡一些小石块。真要战起来，要先往身上尽量装，这可是武器。 不要怀疑他们丢石块的准头。投掷，是他们狩猎时常干的事。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云清把自己空间中的木筏和渔网贡献了出来，交给了带有犬去的鹿族人。一再交代，实在食物不足，才能打鱼，打鱼时还要注意隐蔽，别让赤火发现。 至于西河这边，就不用担心了，实在不行，自己就掏库存呗。 将将到半个月的时候，鹿族的先遣队伍才到。一溜的毛驴大军，一共六十骑，来人领队正是么么。 这六十骑的队伍有点特殊，特殊在，来人几乎都是林姓人。 他们是鹿部落最好的一批弓箭手。 此次么么先行，石岩带着步行队伍押后，他实在是太辛苦了，顺便可以略缓缓气。族里留下了鹿寻主持日常事务，日常的防守，却交给了达达。 按照计划，来的弓箭手，也得一分为二，分布在两个监控点。 只是，这批人也才歇息了一阵，还没等一半人出发，对岸就出现了情况。 原来云清不放心，不时的拎着望远镜观察对岸，就这么，发现了对岸的异常。 在这件事上，云清是一点也不敢马虎。这些人，可以说是自己引过来的，她希望尽量不要造成这边人的伤亡，不然她于心不安。 再说鹿族为她办事，她还心安理得一丢丢，可要是其他部族因为这损失，她还真会良心不安。 最一开始，想叫其他部族，不过是壮大声势罢了。 她上心起来，就是一遍遍观察对方的动静。也算是天道酬勤，嗳，还真被她抓住了异常。 望远镜里，对岸岸边，还有人在扎木筏，可是在远处，在硬杆草的掩蔽下，隐约看到有大批人员往上游移动的踪迹。 他们选择穿行的位置距离主河道很远，要不是他们骑着高大的火吉，云清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现在看到了，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又小又模糊。看一会，眼睛都会痛。 但是，赤火，往上游走，是肯定的了。 看来，句孑他们自从注意到水深变浅，就开始琢磨让火吉过河了，观察这么久，自然知道这里不易登陆，而且他们肯定也注意到了对岸的人手，所以，这是准备偷偷派人前往浅水区渡河了。 云清皱了皱眉，嘀咕道：“这回，赤火，真的要过河了”。 这句孑够奸诈的，自己这边放置的巡逻的人，啥用不顶了。这要是真被他们暗渡陈仓，还真麻烦了。 好在，他们虽然骑着火吉，可一路都是硬杆草，还要偷偷摸摸的，怎么也会影响些速度。 哼，打的好算盘啊！可惜，他们不知道，这边有神通广大的大巫。 云清立刻喊了鹿甸几人，把看到的情况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惊。 没什么好说的，刚到的六十个人必须立刻往上游奔去。 云清、鹿甸和么么随行，这里留鹿羌和西河人驻守。众人奔走的过程，云清还偶尔停下来用望远镜溜着对面的动静。 云清这头是平原，地上有很多植物，但大多都属于柔软的地被，灌木相对并不多，算是一马平川。可就算如此，与满是硬杆草障碍的火吉队伍来说，也是才将将跟上。 赤火看不到云清这边，自然也觉得鹿族看不到他们，还在那边自顾自的前行，哪里知道鹿族这边有云清这个外挂， 云清这边也不会拼命赶路，只要能跟上赤火就行。赤火休息他们就休息，赤火开拔，他们也开拔。 第七日头上，赤火终于停下了脚步，而云清他们也到达了第二监控点。 第244章 过河了(感谢真菊和tsiay的打赏) 第二监控点原本有十几个鹿族族人，再加上有犬族人，现在有个七十来人，还有四十来条大犬。 云清他们到来时，这些人压根没有集中在这里，大多数都分散着打猎去了。 鹿甸这个气哟！呼呼的喘粗气。 马上要开打了，人没了。到不了的也就罢了，到了的，也不见了踪影，谁都指望不上这是！ 云清道：“气什么？不打猎吃啥？赶紧叫人找去，赤火也不一定那么快过来。” 鹿羌也道：“就是，他们靠腿，能走多远？我叫人找去，很快就能回来。” “大长老，我们跟有犬的人说了，有急事就吹哨子，叫他们。”一个驻守的族人，赶紧报告。 “你看，这不就得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急也急不得。” 说完，他就赶紧安排几个人骑着驴子，不同方向的找。 知道能被哨子叫回，那找人其实也不会太难。 多亏鹿族有哨子。 族里的第一个哨子，还是云清做的。有一次她看着嫩树枝，突然就灵机一动，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就做了一个出来。 做出来只当一个玩具，拿给卡卡玩的，省的这孩子小小年纪，每天像个小大人似的，就想着养鸡捡蛋，然后再赚多多的奖励。 这个哨子做法非常简单，农村长大的，估计都会。 取一截嫩树枝，从粗端往细端一点点顺时针拧，树皮和里面的木质芯分离，再把芯抽出来，这样一个树皮小圆管就出来了，吹的那端再用指甲把一圈老皮刮掉半公分，压瘪点，这样一个哨子就成了。 哨子的音粗还是音细，响还是不响，跟树皮的光滑程度，粗细程度，哨子长短，还有吹的那端是细还是粗端，都有关系。 这个哨子，卡卡一吹响，立刻就引起了所有族人的注意，族里还一度掀起了哨子热。 凡是遇见的所有树种，都被一腔热情的族人，拿来做出各种大小不同的树皮哨子， 云清想，这大概算是远古第一种乐器。 族里还有人还举一反三，用树叶吹出响声，更有厉害的人，做出了第一个骨哨。 在族内，哨子除了能被吹出最简单的音乐，来娱乐自己，还能被实用化。 比如之前岗哨反馈用的是旗语，现在，使用骨哨反馈信息。以音长、音短，还有发音几次，来向族内警示情况。 像骨哨，族里还有人研究出模仿动物鸣叫，比如模仿一种性别的鹿鸣，猎鹿的时候，会增加捕获异性鹿机会。 哨子，在族内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集合用。特定的哨子一吹响，族人就要开始往哨子方向集结，跟吹响集结号似的。 鹿族已经习惯了用哨子，在有犬出去狩猎前，驻守的族人就跟对方，提前沟通了哨子的作用。 所以说，找回狩猎的族人确实不是特别难，骑上毛驴溜一圈，哨子一响，对方自然就会往回赶。 最好，是赶在赤火到达对岸的前头才好。 那边几个族人去寻人，这边，甸等人赶紧组织人，在河岸附近找掩体隐蔽。 附近是有多远？河边是一马平川，可二三十米开外，掩体多的是，灌木、山包、茂盛的高草等等，都可以。 接下来就是等，等自己的人员就位，等着赤火过河。 不知因为什么耽搁了两顿饭的功夫，赤火才开始往河岸方向移动。 这个时候，出去打猎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那都是跑回来的，军情紧急，还能慢悠悠的回来么？ 云清交待利牙，管好那些大犬，千万别乱叫唤。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得小心的隐藏在掩体后面。没有命令，绝不能出来。 又一顿饭的功夫，果然有很多人骑着火吉，出现在了河对岸。看着数量，赤火的火吉就算没全出动，也差不离了。 让云清等人惊讶的是，一个火吉上竟然坐着两个人，而不是一个。这跟之前估计的，有了很大的出入。 之前想着对方一共就八十七头火吉，最多出动八十七个人。 可他们忘了，火吉可不是小毛驴，载两个人，不要太轻松。 要是这样，看这数量，来人即便不是一百七十四人，一百五也有了。 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三十人，当然加上那些大犬的数量，才能跟人家人数相等。不过也不用慌，鹿族怎么可能傻傻的，等着对方上岸才动手呢？ 啥叫半渡而击，知道不？这是族里早就商讨好的对策。 只见赤火族人在对岸，下了火吉往对岸东瞧瞧西望望一番，估计在探查敌情，见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从中走出几人。 这会没用望远镜，她担心镜片反光太刺眼，引起对方的注意。就这样看吧，只要过河，就按照计划进行就是。 对岸的那几人，应该是在判断河水情况，有人还拿着长木杆往水里戳来戳去，不用说，肯定是在探查堤岸坡度和水深。 这岸边的水深，比支流深不了啥，连火吉背都不能没过。而且，水流的速度也减弱了很多。至于河中间什么情况，云清着族人早就测过了，比岸边深不了十公分。 果然，试探的结果，让对岸的人，高兴的手舞足蹈。 过了一会，就见人群里，走出三骑，试试探探的下了水。 水越来越深，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已经没过火吉背，对岸的人一点动静没有，应该都摒着呼吸，暗自替那三人紧张。 走到河中间往前移动的速度就更慢了，等的云清等人都心焦。 赶紧过来吧，浪费时间，磨磨蹭蹭的，等着太阳落山啊！ 好不容易，那三骑过了河中间，估计是长舒了一口气，速度才又开始上来。 哗哗哗，接近岸边了。 掩体里藏着的大犬们有点蠢蠢欲动，云清赶紧示意利牙等人安抚住，可是大犬们还是有点躁动。 这时云清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咕噜噜乱响声，接着传来么么扑哧一声笑。 什么情况这是？ “该吃东西了，我饿的紧。”族长揉着肚子，小声的嘀咕道。 “咱把吃东西这事儿给忘了。”鹿羌也苦着脸道。 嗨，这事儿整的，一忙活一紧张，大家就都给忘了，赤火在那边磨蹭了两顿饭功夫，估计就是在补充能量。 不止鹿族后来的这些人，看众人这样子，这边之前驻守的人和犬，也都还没吃东西。 “那就赶紧吃一点垫垫。”族人都带了一点咸肉干，平常路上都是吃现打的猎物。肉干，那要紧急情况才吃的。 肉干这一掏出来，大犬们更躁动了。 妈呀，这可不行。云清赶紧掏出自己的私人储藏交给利牙，熟的给有犬的人吃，生的给大犬吃。 她之前想到人多，需要吃的也多，天热，外面放不住，自己在族里就多要了很多，备了起来，这事族里都知道。 别管利牙等人多惊奇，反正，有了吃的，好歹这些大犬没整出大动静出来，众人，也多少补充点力量。 你说这不是扯么，敌人快到眼么前了，自己这帮人竟然吃上了。谁听到这一出，都觉得很扯。可也得吃啊，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打起来没力气也白瞎。 得亏有水声掩盖，不然，那些大犬们一顿狂嚼的响动，早露馅了。 这头边吃边等，过了一小会，赤火水中那三人终于到了岸这边。 河岸对面，又想起一片欢呼声。 那三人不说，他们胯下的火吉倒是看起来累的不行，呼哧呼哧的喷着气。 那三人也赶紧跳下火吉，给它们休息。 等云清这边小心的吃了点东西，河对岸开始有火吉带人渡河，不是所有火吉都上，还留了一部分。 这对云清等人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人少好对付，可火吉也少了，要知道鹿族暗戳戳的想捕获更多的火吉。 鹿甸和两位长老，赶紧让己方的人再次检查装备，弓箭手拿好自己的弓箭，其他人，拿好自己的石矛，石斧等，还有准备好需要的石块。 对方进河的火吉队，已经开始往前趟水了。 只是，赤火火吉队才走到一半，一只大犬不知怎么“呼”的一下，挣脱有犬一个族人的手，就冲了出去。跑到河边，仰着脖子，就开始狂叫。 已经过河的那三人，早吓得跳上火吉，又退回到河里一小段距离。 只是他们想退的远点，胯下的火吉就是纹丝不动。 想来累的不清，再加上不愿再重来一次趟水。 那只犬这一叫，可不得了了，没叫、没出去的大犬们，立刻就炸窝了。 嗖嗖嗖，一个个甩开主人的手，狂奔而去，整个河岸犬吠声一片。 有犬的人当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等反应过来，要冲出去追犬的时候，被云清赶紧出声压住。 云清揉着脑袋，完蛋鸟，暴露了。 甸和鹿羌、么么也是干着急，利牙有些抱歉的看着大巫清，心虚的问道：“要、要不要现在我们冲出去？” “现在出去，你们能打的到吗？” 利牙赶紧摇头，其他几人也摇头。 “那不就结了，别出去，等等看。” 一群的犬在河岸狂吠，一开始确实把赤火也吓了一跳，登时就停在了河水中间。 “大巫清，你说，赤火会不会掉头回去？”鹿羌皱着眉头，低声问云清。 “那谁知道，也许……”云清哪里能知道，她又不能事事都有预感。 只是云清话还没说完，就在众人以为，赤火会吓得调转回头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河中间的那些人，也就愣了那么几秒，突然就开始兴奋的嚎了起来，催着火吉往前走，再不是刚刚小心翼翼的样子。跟吃了大补药似的。 不仅他们，连对岸没下水的人，也是激动的嗷嗷直叫。 哎哟喂，这是个啥子情况？ 云清等人皱着眉头不解，原本以为大犬整这一出，会让鹿族的计划落空。可万万没想到，不仅没落空，现在这还加速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哪里知道赤火族人的心理。 赤火宝宝心里苦啊！ 自从罗布族跑了，赤火就只能自己找食物。可是这地儿实在贫瘠，鸟不拉屎。没办法，只能仗着火吉的力量和速度，每天要跑出很远狩猎。 可即便如此，打猎远远不够吃六七百号人吃。 对岸的地皮都快被他们刮了一遍，什么黄果、水鸟、能看到的野菜啊，连老鼠都从窝里，被挖出来吃了。 赤火族人的心动摇了。 只是族长句孑，虽然病殃殃的，可就是不死，而且特别强势，坚持不后退。不仅如此，族里有几个呕血严重的，相继去见了神，一下子又把众族人给吓住了。 众族人想着，这问题要是不解决，可能下一个就是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理，赤火族人只好忍着饥饿，继续坚持。 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大旱天气。 干旱，反倒救了他们。沿着上游河边狩猎，比之前还更好狩猎些。 还有，不仅主河道水浅了，支流的水更浅。浅到赤火族人不靠火吉，自己就可以下河，人一下水，露大半截身子。支流水还不像主河道的水那么浑浊，有些清澈，几乎能看到河底。 摸鱼，捞水菜，现在赤火人都能干了。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只是，毕竟是六七百号人哪，食物，还是不够。饥一顿，饱一顿的赤火族，看到食物，那是眼睛都冒绿光。 四十几条犬，在他们眼中，那就不是凶狠的猛兽，那是肉，是食物啊，你说他们能不兴奋么？ 赤火族人可不知道，这群家伙是有主的。 在他们眼中能骑的火吉，还有后来才知道的，能骑的驴，才有必要驯养，其它的动物，都是食物。 所以四十来条犬的狂吠，不但没能阻住赤火的步伐，反而让他们兴奋的加快了脚步。 第245章 第一波交锋 河岸边的犬吠不仅没能吓走赤火，反倒让赤火眼冒绿光，决定加快速度前进，捕杀它们，当他们的美餐。 近了，也比较好查数量，云清清点一遍，发现，人数接近六十。 “只来了不到六十人，那咱们这一窝蜂的上去，那，那肯定能把他们吓回去。”鹿羌有些担忧。 “可不是，那火吉就没了。”鹿甸也发愁。 “火吉过河可累的不轻，想来没办法立刻掉头回去。一旦回去，搞不好有的挺不到对岸，必然有损失。”云清摸摸下巴思索着说道。 “那可不好，咱是要火吉。它被水冲跑了，咱们不是白折腾一趟。” 鹿甸第一个不同意，眼睛瞪溜圆。 他打定了注意，跟赤火这一仗，要捞笔大的。 也是哈，要是这些火吉和人被水都冲跑了，自己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毕竟火吉是无辜的，至于人么，云清实际只讨厌句孑一人。如果不是赤火非要过河来找鹿族的麻烦，云清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虽然云清有过一次黑化的时候，但那也是被食人族逼急眼了。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晕乎的，不太理智。 当时心咋能那么狠呢？特别的不云清。 云清从不认为自己是强者。强者，得有一颗坚韧，够狠的心。云清不行，心，特别的软，性格在软后面，还得加个弱字。 好在那一次，结果是好的。她不后悔，至少救出了阿福。 “要不，放近点？”么么道。 “放近了，咱们族人也有很大危险，赤火也能投矛。”云清有点不赞同。 鹿甸绝不怕事，就怕事没了：“我看没事，咱们别站太紧凑，分散开，他们在水里，还是骑在火吉上，用不上全力，投的也不准。” 云清偷偷咽咽口水，她觉得，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里的呢？哎，都是因为自己要找小四。 “那，那也行吧，不过注意，要是我们胜了，掉河里的赤火族人，还有受伤的，最好，能带的带回来。” 打仗的事儿，她可不会傻缺的独断专行。 毕竟，人家那也是一次次生死搏杀出来的，当面刚，得信人家的本能直觉。 她只要求胜就行了，尽量少死人吧。 鹿羌急忙回答：“那必须的，嘿，虽然他们都是男人，但我们可以俘虏他们，让赤火用女人交换。” “嘿，羌，你这想法，聪明啊！”鹿甸用胳膊碰碰鹿羌的胳膊，嘿嘿笑着称赞对方。 云清：…… 鹿甸冲利牙提醒道：“我说利牙族长，看好你的犬哈，不能让它们伤到我的火吉。” 利牙：…… 真是乐观。 鹿族这边又自己商量了一番，然后，就只待赤火接近。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了，云清问么么：“可以出了吧？” 几人看向么么，么么有些犹豫，鹿甸道“咱们的箭射不了那么远吧，再说咱不是说，得放再近些打？” 么么想了想道：“肯定再近些，射箭才会更准，只是我们距离河边也有距离，等跑过去，对方离河岸就更近了。” “说的也是，那还等啥，出去吧，再不出去，上岸了。” 说话这会功夫，对方又近了几米。 眼见对方快接近三十米了，么么一声令下，人们一窝蜂冲了出去。 云清趴在掩体背后，跟剩下的人一起，先观战。 怎么还有剩下的人？ 怕人多，就算离岸边近些，也怕赤火吓跑。 最后，只鹿族的一半弓箭手出去。还有安排了几个有犬族人跟着，他们的任务，就是指挥大犬。 鹿族人一跳出来，赤火族人还真吓一跳。 只是因为距离远，而且，第一眼看到对方人数少，而且还没拿着石矛，他们倒是没有立刻拽停火吉。 只是手中握紧石矛，高度戒备起来。 火吉继续前行，鹿族弓箭手也在往前奔跑，距离快速缩短。 当火吉距离河岸只有二十米不到，弓箭手距离岸边十米左右的时候，弓箭手停下了脚步。 在么么喊声中，这些人排成一排，两两分散开，只是还懒懒的呆着，没有张弓搭箭，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赤火族人。 赤火在水中没有任何停留，距离河岸二十米，水还很深，他们要更近些。 脚步没停，打量岸上的人的眼光也没停。 大热的天，这帮人身上倒是穿不少，手里拎着一个木制的东西，腰间还挂着一个皮质的袋囊，袋囊里还插着很多长长细棍。 不知道那是什么，应该是武器吧，可那么细，能有什么用。 人数少，武器看起来脆弱，貌似对赤火也没太大的敌意，赤火族人放下心来。 火吉队里一个人，试探着冲岸上人喊话： “你们是哪个族的？” 听不清对方喊什么，犬吠声太大，听清了也听不懂，么么例行问话：“你们来干什么？” 赤火也听不清听不懂啊，没法沟通，那就继续前进吧，反正自己这边力量大。 当火吉队伍走到距离河岸快十五米左右时，已经和退回水中的三人碰头了。 双方正要寒暄一句，就见对岸那一排人，右手抽出袋囊里的小细枝，搭在左手抬起的木质工具上。 方向正对着自己，赤火族人觉着有点莫名其妙，什么玩意这是？ 随后就是一阵大笑，这是瞧不上岸上的鹿族人配置了。 掩体背后的云清等人有点着急，这和之前说的还有一丢丢差距。 赤火放的太近了！ 么么到底是要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 赤火族人正笑的欢的时候。 么么一声令下， 弯弓， 射箭！ “嗖、嗖……” “啊～、啊～”三十几支箭，集中往赤火族人身上招呼上去。 中招了，受伤了。 有人或者肩膀，或者手腕，或者耳朵，或者脸上。 有一个家伙特别倒霉，一只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肚皮，吓的他连连惨叫，以为要死了。 倒是没有人死，只是受伤流血而已，这就是，原始部落的弓箭。力量和锋利性，差太多，杀伤力，太弱啦。就这，还是改进版的 火吉有些受惊，在水里一阵乱踢踏，皮厚的他们，倒是没有受伤，安然无恙。 场面一时有点混乱，赤火大约有不到二十人受伤，伤情倒是不太重。 这波攻击没有吓退他们，反倒激的他们凶性大发。立刻整队要加速前进，这时，第二波箭雨又来了，瞬间又有十来个人受伤。 这时有些人反应过来，有人喊道：“分散，分散！”有人喊道：“投掷石矛！” 又一阵慌乱，又一波箭雨。 有石矛飞过来，干扰了弓箭手。这波，只伤到了零星几个人。 而鹿族这边，幸好分散开了，赤火又是在慌忙之下投掷的石矛，准头、力量都不足，倒是没人受伤，可这波射箭却也算有点废了。 第246章 赤火上岸 (感谢tsiay的打赏) 句孑站在河岸边，看着族人顺利的过了河中央，心里那激动劲就甭提了。 此次虽有波折，可是，每当到最后就快要绝望，要后退的时候，却总能出现转机。 句孑甚至越来越有种感觉，自己，是被天神眷顾的人，是这天地第一人。 当他成为长老没多久的时候，启就病倒了，而且还一病不起，这让他迅速拥有了大批支持者。 当他想当族长，等的快受不了时，鹿族清来了，带走了启，让他顺利的当上了族长。 他咳血了，让他知道了鹿族清这里，还有一线生机。或许，鹿族清的到来，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是为了启一家，而是为了他句孑。 前阵子，一条支流就把他给难住了。更让人绝望的是，连能游水和找食物的罗布族，也跑了。 可现在看来，罗布族离开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因为，这让他找到了能渡过支流的法子，火吉竟然能渡河！罗布族能让他渡河么？不能，可火吉能。 当他看到湍急的大河时，他表面在坚持，可内心几乎快崩溃了。 前面的困难都解决了，要到这里结束么？ 众族人都绝望了，准备后退了，就连他，如果不是死，就在他的眼前，他也会立刻放弃。 可就在这时，从未有过的大旱来了，食物多了起来，水，也浅了。 他离目标越来越近，也从之前的不可能，到现在的可能。 对面有人在监视他们，他早就发现了，正常。从上次外族人清成功逃脱，赤火族的到来和目的就暴露了。 那就明着来呗！ 勾以这小子，没别的能耐，竟然在最容易抓获鹿族清的时候，放走了她，多好的机会啊！他真该死。 好在，他还没废物到极致，他之前探查有一点收获，那就是这里有段河较浅。 看着水位一天天下降，他的希望也越来越大。木筏做不成，可火吉这里，却有了希望。 他安排人继续假装做木筏，而他自己，带着火吉队，悄然出发。 哼，鹿族，绝对想不到。 就在他意淫到正嗨的时候，意外接连出现了。 先是窜出几十头“狼”。 呵，太好了，太幸运了，不仅能过河，还一下送来那么多食物，句孑激动的都有点颤抖。 族人离河岸边越来越近了，可突然，从对面植被后面，竟然一下子窜出三十来号人。 而且，看起来，那些“狼”竟然还是这些人豢养的。 这让他很是一惊，不淡定了，然后就是愤怒，非常愤怒。 他绝不允许，有人出来当障碍。谁敢阻了他的路，断了他的希望，他就要灭了谁！ 双方打起来了，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但队伍仍在前进，说明没有什么致命伤。 那就好。 人，他有很多，可火吉不多。在他眼里，现在火吉才是最珍贵的。它们才能带着他过河，找到外族人清。 虽然队伍在前行，可句孑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对方人不多，但是还有那些看起来是狼的动物，而且，对方还有人员冲出来怎么办？不能冒险，他输不起。 所以，他立刻，派剩下的火吉队也开始渡河，同时，还要额外再多载一个人。 且不管那边句孑心里活动有多丰富，也不管他要往上添油的动作，毕竟远水暂时解不了近渴。 话说，战斗这一方的赤火族，发现矛投掷过去，虽然不能伤到对方，但也干扰到了弓箭，成功让自己，一时摆脱了危险。 他们似乎找到了方法，一边继续前进，一边投掷手上的矛。 既然要做攻打的准备，手上并不是只有一杆长矛，所有人还备有短矛，甚至携带石块。 这边，么么让人员再次分散一些，也往后退了一些，这对他们有利。 掩体后面的人看的特别紧张。 “我们该冲出去。”鹿羌着急。 “等下，先出去几个人，把他们投到岸上的矛，尽量给我捡回来。”族长甸眯着眼睛，狠狠的盯着前面。 有几人一人带一个筐，跑了出去。 赤火一看，又来了几个人，只是那几人没带武器，反倒带着一个树枝编的东西，看起来是装东西的。他们见过云清的篓，但是这个东西，跟篓长得又有些不一样。 难道北方部族，都会使用这类玩意？ 不及他们细想，反正那几人加上，也没啥差，继续前进。 带筐的几人，一边躲避着飞过来的矛，一边插空，收集那些长矛短矛，甚至还有石头。 云清看着，都为他们捏一把汗。 族长甸一看，对方投过来的武器，越见稀少，忙喊那些人回来。 可就在撤回来的当口，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一时没注意，一个人大腿上直接就挨了一矛，一声惨叫，吓了这边一跳。 旁边的伙伴，赶紧把他拖回来，其他人还不忘捡他落下的筐和散落的石矛。 眼见着赤火的火吉露出身子越来越大，已经在登陆了，么么赶紧又发射一波箭。 因为离得近，虽然有赤火投石矛干扰，可后面投过来的武器实在有点少。所以几波箭下来，中箭人数也超过了三分之二，而且有的人连续两三次中箭，这样的人还不少。 么么带人且战且退，当对方上岸的那一刻，么么立刻叫停射箭的动作，不叫的话，实际也几乎没箭可射了。 赤火族人一个个眼露凶光，很多人身上还挂着彩。 鲜血的气息，刺激那些大犬叫的更大声。可对方明显不好惹，这些大犬别说有人管着，就是没人管着，也不会傻傻的往上扑，这就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大犬们且吠且退，被有犬人控制着退到左右两侧。 赤火族跟凶神一样，有人狞笑着，喊着么么等人听不懂的话：“桀桀桀来呀，来呀，怎么停了？” 听不懂不要紧，但对方的嚣张，看在眼里。 其实赤火这些人的内心，一开始也不是没有打鼓，对方手上的东西，远程攻击实在有点麻烦。再加上，那些动物，原来是这些人豢养的，那就是一伙了，这在岸上斗，还不一定咋样呢，就算赢，也有损伤。， 可是，对于食物的极度渴望，刺激了他们，让他们咬着牙，上了。 结果，让他们惊喜的是，人退，那些像狼一样的动物也退。更加好的是，对方腰间的袋囊里，几乎已经没有了那种能把他们射伤的细棍。 之前捡拾他们武器的人，拖着那个受伤的家伙，不知跑到了哪里，哈哈，想不乐，都不行。 没有武器的人，就跟没有牙齿和利爪的猛兽一样，一点威胁都没有。 看看茂盛的植被后面，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人出来，安心啦！这应该是小部族，没几个人。 赤火这边，有的人也没有了武器，可岸上还有。 虽然被对方捡走了一些，可还有剩余，尤其是河岸边，对方也不敢太近前去捡拾，这真是太好了。 上岸了，咋这么舒服呢！那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所有火吉都上了岸，那些赤火族大汉一个个跳下火吉，没有了武器的人，赶紧去弯腰捡拾武器，有武器的端着武器，嚣张戒备的看着三个方向包围着他们的“敌人。” 可惜，武器被鹿族捡走了不少，到最后，人手一把武器就不错了，还得说是有长有短。有那么几个人，连短矛都没有，只能捡起几个石块。 这也没什么。 长矛，对付两边的猎物，短矛，就对付对面那些没有武器的家伙吧。 第247章 幸福来的太快 凶戾的赤火族人，狞笑着，拿着手上的武器一步步向前，他们要狠狠的修理这些不懂事的小部族土着。 么么等人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动静，小心的往后退，马上就要退到后方茂盛的植被处。 好在赤火手上的武器不足数，不敢轻易抛出去，毕竟两侧还有那些大犬在虎视眈眈。 那些火吉就在赤火族人的身后，甩着湿漉漉的皮毛，一边还打着响鼻，赤火倒是留有两个拿着长矛的人看住它们。 赤火族人上岸大约十米距离的时候，么么突然喊了一嗓子，让赤火人脚步一顿，就是一愣。 听不懂，什么意思？ 只见对方所有人，突然转身就跑，在赤火族愣神的几息之间，就消失在茂盛的植被后面。 这是什么操作？打不过就跑？ 赤火族里也有小队长啊，一琢磨，放回去，搞不好整出麻烦事来！立刻下命令： “不能放跑他们！” 赤火族人赶紧追，现在么么等人已经消失在了灌木丛后，这个时候，他们想投个矛都找不到人。也没来得及多想，顺着惯性，继续追呗。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些人又从草丛后面站了出来。又把他们吓一跳，本能的又停下脚步。 这又是什么操作？赤火族人心里画了个魂，前面有拦路虎吗，把他们又给拦回来了？ 但见，这些人突然抬起手臂，对着他们就是一阵射。 赤火族人大惊，怎么又变出武器来了？ 也不狞笑了，也来不及发愣了，赶紧抬起手上的武器格挡。这时有人反应过来，喊道： “不好，这又是另一拨人。” 可惜，为时已晚，一排箭发过来，排排站的赤火族人，立刻有人中招。 没中招的忙着躲避，忙着用长矛挡箭，没等他们气急败坏抽空等着投掷手上的矛，又来了一波箭雨，又有人中箭。 这第二波箭雨，是之前后退的那波人又出现了，每个人手上还多了两只箭。 两波箭雨，起码射中了一半的人，谁让他们站的太多密集呢？离得又近。 赤火族人没有投掷成功，还得挡箭呢，等挡完这拨，一看第三波箭雨还没发，就要投掷手上的矛。 只是，此时，他们已经顾不上愤怒，顾不上投掷石矛，只剩下恐惧。 一声声惨叫声，在他们当中响起。 没事的人左右一看，有很多人的表情恐惧，全身姿势也很奇怪。 怎么了？ 原来刚刚中箭的那波人，中箭的位置，突然没感觉了。 有那胳膊中箭的，跟脱了臼似的，手中石矛直接从手中脱落。还有那腿上中箭的，直接就摔倒在地。 这把剩余的人吓了一跳，都不知该咋反应了。 战场上一个迟钝，机会就可能稍纵即逝。 第三波箭雨来了。 又有多人中招，又有人瘫倒在地，有的甚至嘴巴开始恐惧的喊道：“饶命，饶命。” 不过瞬间，第四波箭雨也来了。 没中招的已是寥寥无几，直吓得转身就跑。 后面那两个看火吉的人，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尿了。 对方一下子变成六十人左右，两侧还有虎视眈眈的大犬。 更可怕的是，只几十个呼吸之间，前面排排站的同族人，一个个瘫倒在地，能站的寥寥无几。 中邪了？被诅咒啦？ 还有更糟糕的，在那灌木丛后面，突然冲出来很多人。 完了，这是他们的第一直觉。 眼看着对方就要冲过来，前、左、右，三方向都没有路，唯有…… 俩人眼神都没对过，非常默契的飞快的各拉起一头火吉，准备走回头路。 火吉能干嘛？当然不能。 趟一次河，都快差点要了它们的小命。呼哧呼哧气喘还没平歇呢，哪里还愿意来第二次？ 俩火吉在河岸边转圈，就是不下水，这个急哟！气的俩人狂打火吉后臀，只是也无济于事。 最后，没用多久，赤火族这一群过河的人，一共六十个，齐齐成了鹿族的一群俘虏。 那已经渡河快到一半的人，早看到岸上那让人魂飞魄散的场景。 眼间，救也来不及了。过去，只能给人家再送俘虏。 队伍只能让火吉调头。 调头时，有一头火吉脚底打个滑，趔趄了一下，它背上俩人中最后面那个，人没坐稳，直接掉进水里。 正乱的时候，同伴根本来不及抓住他，他自己也就挣扎了一下，声都没喊出来，就被河水直接带走。 众族人心有戚戚，却只能继续走回头路。 看到对岸族人一个个倒下，斗成了俘虏，那些火吉也不保了。 他模模糊糊得，他就是觉得对岸其中一个身影很眼熟。 很像……外族人，清。 句孑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他绝望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强烈。 此时的他，脸憋得通红，血管都崩起来了，特别吓人。 族人竟无一敢上前，甚至还退了几步。 勾孑的戾气近来越来越重，族人都不太敢跟他说话。 几息后，突然，“噗~”，勾孑口中喷出老血，一喷老远去。 “扑通”一声，句孑竟然直挺挺仰面摔倒在地。 周围的族人吓得又往后跳了一大步。 只等了一会儿，见族长句孑全无反应，这才有人壮着胆子小心的往前靠近。 只见句孑双目瞪的老大，满脸铁青，嘴角还兀自滴着血。 那人试探着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底下，等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周围弯着腰，等着听结果的族人。 “族长，死……死了。” …… 对岸的鹿族这边，可不知道句孑这么容易就死了。 “嘿，还是大巫清的荆棘麻药好，这多痛快。”甸大着嗓门，向云清吹着彩虹屁。 “么么计策好，射箭两连发，让对方没有抛掷矛的时间。”云清夸向么么。 “三连发应该效果更好，要不是大巫清的麻药，两连发后，对方还是有空隙投掷长矛，那样我们肯定也会有伤亡。”么么也继续彩虹屁。 “嘿嘿，都好，都好！”鹿羌拍手乐颠颠。 “哈哈，好好好，完满。人俘虏了，火吉也全部留下了。哎呀，这幸福来的也太快了一点，还有点不适应，哈哈。” 甸搓着手，得瑟的不行。 “就是啊，西河和有盐还没用上呢，鹿族的后续队伍也还没到，咱们就让战斗结束了。哎呀，真是好啊。”鹿羌摇头感慨着。 有犬利牙：……就听你们自己吹自己，合着，没我们有犬啥事？ 云清笑道：“有犬做的也很好，先是大犬出去，吸引着对方过河。 再有，大犬分两侧也安排的好。要是没有这些犬，么么他们箭没了，赤火肯定会直接投矛，那样，咱们肯定有伤亡。” 这回利牙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大犬没听指挥，自己跑出去的。分两侧包围，也是鹿族这边要求的。 后来一想，也不能这么想哈，有犬存在就是功劳啊，没有大犬，鹿族找谁左右堵路去？ 人吗？不行，人和犬的包围效果，那能一样么？ 第248章 事儿清楚了 打这场战斗，虽然知道，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己方，但是最后只以一人重伤、俩人轻伤的代价拿下这场胜利，还是够鹿族人吹嘘的。 重伤和轻伤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前文有交代这个重伤的，就是去捡赤火抛过来的武器，后退的时候，腿部整了一个贯穿伤，这算是重伤了。 好在没伤到骨头，有云清在，有她的荆棘麻醉剂，有她的空间水烧热清洁，还有三七止血补血神药，再加上云清那一丢丢救啥啥能好的神秘特质，也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两个刮擦伤更是小问题，都是飞矛刮擦，一人是胳膊，另一人是脸庞和耳朵，阿福烧了些泉水，给他们清洗一下就成了。 俘虏一共六十人，没伤的只是个位数。 鹿族可没打算要了他们的性命，留着还有大用。 所有俘虏被集中在一处，收缴了其所有武器。 幸亏弓箭的杀伤力不强，至少没有致命伤。最严重的，是有两个人肚子上挨了箭。 无论是肚子上有伤，还是胳膊上，还是其他地方，云清的治疗步骤几乎一个样，麻醉，把箭，清洁，上药。 区别只在于中了麻醉箭，没过麻药劲儿的，省略麻醉过程。有自行拔箭的，省略拔箭过程而已。 治疗手段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一切治疗，对于云清来说，都是尽人事听天命，咱医术不行，人品来凑。看他们的造化，尤其是那两个肚子受伤的人。 好在有阿福的帮忙，一切脏活累活，阿福都一句“可着我来”。 所以，几十个人治疗完，云清也没特别的累。她来到一个俘虏面前，有些嫌弃的看着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勾以。 总有些人，让你一眼看过去，就是莫名的不喜欢。这勾以在云清眼中，就属于这种人。 云清早就注意到他了，那个喊“饶命、饶命”的怂蛋，就是他。 这家伙现在哪里还敢色迷迷的看着云清，眼里倒满是惊恐和讨饶。 这勾以，自从眼睁睁的放走了云清，句孑就把他领队的职责给撸了，这回跟着过河就有他，当一个小卒子。 他当然是满心的不甘，本打算拿对面那些，长得黑魆魆的小部族撒气。结果气没撒成，自己先挨了一箭在腿上。 他虽然中了麻醉箭，也只是局麻，神志自然不受影响。那种腿没有知觉的感觉，让他惊恐到极致。 原本以为死定了，结果成了俘虏，没有马上死，让他燃起了一点活的希望。 等他看到云清从后面出来，这活的希望就觉着更大了，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不是？ 可转念一想，又极度后悔，恨不得穿回从前。 两次见面，都没给人留好印象，在清渡河的时候，自己可是追捕过她的。 云清跟那些人一起出现，也让他明白了，原来这帮人，竟然就是鹿族。 亏得句孑还以为自己悄鸟过来，谁也不知道呢。哪里知道，鹿族早就在这边埋伏好了，等着坑他们。 他观察到，这些人里有几个领头的，而外族人清就是其中之一。 奇怪的是，其他的领头人，都对她特别的敬重，而鹿族那些普通战士，对清更是除了敬，还有畏。 受伤的几个人，在清给他们治疗时，还一脸的“我受伤，我骄傲”。 看来，鹿族真没想让赤火族这边的人死了，清在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在医治。治到他时，云清都没搭理他，想说又没敢说话。 清，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巫？可是，一个巫，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为什么，清的皮肤是白色，而鹿族其他人都比较黑呢？ 不是，现在肤色不重要。重要的是，清还有鹿族，会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可是赤火大长老唯一的儿子，不知道……能不能…… 勾以正瞎烂琢磨呢，清竟然就来到他的身前。 他不知道等他的是什么，哭丧着脸，跟云清讨饶： “句孑让我们来的。清，他是族长，我们不能不听，饶了我吧。” 果然是句孑这老小子，他真当上了族长。 “为什么来？”清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勾以一看清接他话了，虽然很冷，可他马上眼睛一亮，能沟通就有希望，马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部族有人咳血，句孑也咳血，说要捉，捉捉到你，给他们治病。还有，抓回启他们。” 事儿，清楚了。 难怪，这老小子举全族之力过来，在对岸憋了一个夏天了，还是一定要过河。原来，他也吐血了，嘿，真是报应不爽啊！云清内心“啊哈哈……”疯狂偷笑。 “就为了这些？” “还……还有，说是要你教给族里制陶。” 嗯，这之前倒是听到句孑亲口说过了。 “就为这，全族都出来受罪？” “那也没办法……”勾以颓着脸。 他毕竟是大长老的儿子，那场祭祀是句孑父女耍的阴谋，他从她母亲那里早就知道了。 只是，全族跟疯了一样，对于失势的大长老来说，又能怎么样呢？ 听完勾以的话，云清就想，这祭祀肯定是句孑父女的阴谋，没错了。 他指定隐瞒了自己呕血的事。整一场假的祭祀占卜，借着祭神路的裂缝，借着其他族人呕血，借着族人对陶器的贪婪之心，把全族给忽悠出洞。 这可真够缺德的。 要是真有人呕血，到鹿族这求医，自己正常肯定是给治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大活人死？ 可惜，这老小子，明知自己得罪死了云清，干脆，忽悠全族，用战争的方式，野蛮解决。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哦，对了，句孑，就在对岸。” “啥？” 云清赶紧掏出望远镜来，往对岸一望。 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哼，这老小子，溜得够快。 云清哪里知道，句孑，已经在对岸作死了。 他的同族人眼见老大嗝屁了，把从河里调头回来的人等上岸之后，干脆大家一商量，在这也没什么作为，只能往回返。 句孑的尸体，他们倒是带上了。虽然按照族规，人死，是不能进祭神路的，可到底也是族长，还是要带回去。 只可惜，天儿太热。没几天，众族人就受不了那味儿了，干脆，就地掩埋了事。 一心想在祭神路上，躺在启前面的句孑，到底还是愿望没达成，就连最普通的那一段，都没他的份儿。 第249章 鹿甸的报答 不提那些赤火族回去如何交待，且再说回云清他们这边。 云清从勾以这，知道了对面的情况，也知道了原来罗布族早跑了。 听的云清都不禁失笑，这费共，还真鸡儿贼，竟偷偷跑路了。 不过话又讲回来，没有坐地户罗布族的食物供应，赤火的这段日子，也够可怜的。 对面啥情况，自己能不知道吗？ 可就算觉得他们可怜，云清也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都是他们自找滴。 就是有点同情落乌族。 想起那个爱八卦的族长逐木，云清叹口气。 落乌族挨着赤火有点近，被赤火控制的死死的。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比罗布族还不如。 希望这件事儿，赶紧结束，也好各回各家。 自己走这一趟，真心连累了很多人。 赤火语言只有自己懂，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一看大巫清都问完了，一个个都凑过来，巴望着云清。 云清一看利牙也在其中，就有点犹豫，转念一想，算了。知道就知道吧，不然自己也不知道咋编。 云清把勾以的话转述给鹿甸他们，众人随后就是一阵唏嘘。 都觉着这句孑，是有点丧心病狂的意思。 利牙皱着眉头道：“原来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就是要找大巫清治病，还想强要你们的陶器啊！太霸道了，这绝不能惯着他们，打他们就对了。” 众人皆道：可不是么，不能惯着，当咱们好欺负咋滴？ 云清一看，心里多少放点心。 哪里知道，利牙见识了她不少的手段，早已经不认为她只是鹿族的大巫，而应是，这整片荒原部族共同的大巫。 就算不这样认为，就凭大巫清对有犬的好，大巫的事，有犬也不能袖手旁观？ 鹿甸唏嘘过后，突然就摇摇头，抓抓他乱糟糟的胡子，有点羡慕的说道： “你们看这赤火族长当的啊，说个话，都没人敢反对，说啥那就是啥！” 这家伙眼神放空，意淫了半天。 思绪收回来，才发觉，咋没人接他话茬？ 左右一看，嘿，都假装各干各的去了，就剩他老哥一个。 默默瞎忙叨的几人， 鹿羌：你说话没人听么？分配多少还不是你说的算。 么么：你还想怎么说啥是啥？你咋不上天呢？ 云清：这家伙难道想搞独裁？要称王称霸，难哦！ 利牙：要学句孑，也想攻打、压迫别族吗？ 要称王称霸，那得是独树一帜的枭雄才行。鹿甸有么？有点。 但问题是这部落厉害的人，有点多。 单单当过族长的就有三人，鹿甸的气质就没凸显太出来。 更何况，有云清在那杵着呢，不单是鹿甸，其他人的光辉，也得被掩盖。 鹿甸有点尴尬，你说他就心里想象一下，咋就顺嘴溜达出来了呢？ 瓮声瓮气的往回找：“我可不是想当勾孑第二。” 鹿羌：“决不能，勾孑吐血呢。” 鹿甸：……还是别说话的好。 鹿羌忙又开口转移话题， “这六十个俘虏，和六十个火吉，我们都得先带到第一监控点那吧。 我们的人肯定也上来了，正好分给族人们骑回去。大老远的，走的不容易。” “这边还得留人呐！”鹿甸赶紧接上。 云清看见利牙正看着火吉眼热，估计也想要。只是没出太多力，部族又小，有点不好开口。 鹿羌：“留一半弓箭手差不多了吧。赤火的火吉也没多少头了。” 鹿甸：“应该可以，赤火族要是再来，这回还是别放太近了。让他们掉河冲走，都是赤火自找的。” “有犬留几个人，再留下几只犬，有危险在附近，犬会提前知道。”有犬利牙想了想，还是提出一起防守。 云清点点头，利牙真是让她意外呀。 鹿甸也笑了，大巴掌拍拍利牙的肩膀：“不错，不错，鹿族会报答有犬的。” 利牙心中暗想：明年开春的粟谷种植就靠鹿族了，再给我几头火吉，给驴也行，那才更好呢。 “之前驻守的人里多数会游水，也能撑筏打鱼，还是留下几个。 尽量别都出去到处打猎，多吃鱼吧。 今天要是人跑远了，找不回来，不是危险？”云清提醒道。 鹿羌：“对对对，最多出去一小队，而且不能跑远，也不能天天出去。” “行了，我留下。”么么一抬下巴。 几人互相看看，鹿甸拍板：“行，那就四长老留下。” 鹿羌：“这得留到什么时候合适？” 云清：“如果近期下大雨，河水水位升高，应该就没什么事儿，可以撤了。最多，再留下火吉和几个人就成。” 鹿甸：“别忘了，我们还得跟赤火交换人，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 也许这一把，看到我鹿族的强大，他们会吓退回去，也不一定呢，是吧？” 么么担忧：“把男人换女人，回头那些男人再过河打这边的注意？” “那不行，最多换一半，咱也不需要那么多女人。你要人不？”后面这句是鹿甸问利牙的。 “女人？” “不是，男人，不能都换给赤火，剩下的人我也不想要，你要不要？鹿族用这个报答你。” 利牙一呲牙，赶紧摇头拒绝。 就算他们族女人多，他也不会要赤火这些男人的。 一看利牙拒绝，鹿甸皱皱眉头，嘀咕道：“要不然，看有盐沧丘要不要。必须得弄出去。” 鹿羌眼神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嗳，有蛮肯定要，他们男人太少。” 随后又叹息一声：“哎，要是有蛮的女人来我们鹿族几个就好了。” 鹿甸踹了鹿羌一脚，“别整没用的，有蛮能看上这些弱鸡子？” 黑瘦又个头不大的鹿羌，身心感觉遭受到一万点的打击。 鹿甸看向利牙：“利牙族长呀，你看你人不要，那你要些啥？” 利牙看看火吉，鹿甸心一痛，得勒，毕竟是一起合作，才有的战果，甭管人家出多大力。 “要不，火吉给你……” 利牙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鹿甸。 这俩人眼神一阵疯狂交流。 “给你两头？” 利牙眼神一暗。 “四，不，六头，四个母滴，咋样？” 鹿甸好像下了老大的决心，割肉一般，大让利似的。 利牙这回开心了，笑道：“那就太好了，有急事去鹿族，也能更快点。是不？” 他这一路跟着跑，虽然没看到火吉真正的速度，可即便有硬杆草阻挡，火吉仍然让自己小毛驴紧个倒蹬，才能勉强跟上。就冲这样，就能猜到，火吉速度一定不一般。 再加上，大巫清对火吉速度和力量的描述，那是早眼馋的不行。 虽然是六个，可也不错了，自己族人，过来就露个脸，就得六个火吉，而且有四个是母滴，那真是不错了。 一样出来的西河和有盐，愣是没捞到，嗳，想想都美的很呐。 第250章 寒流 所有的箭枝，都留给了驻留在此的弓箭队。 就算这样，数量依然不足。他们自己也要再找寻合适的树木，再制作一些木箭。 么么还特地跟云清要了些荆棘浆汁，只需要很少，就能干翻一大群人。 必要的时候，一根木箭，或许，就能及时干翻一头猛兽。 那族人狩猎，得省多大劲？ 哇，想想就让人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种荆棘，部落周边就有，现在很多。 这还是大巫清带回来的种子，特意交待族人种的。 据说秋天的荆棘，锤凿出来的汁，能用来麻醉。 麻醉什么的，之前一直没见识到，只听说非常的厉害，是巫医用的东西。 族人自然没往别处想。 真没想到，还能这样用于战争。 这要是所有武器，都抹上药，鹿族，还真是天下无敌了啊，想想都爽。 鹿族的家伙们，默契的没有在利牙等人面前，说起更多荆棘汁的事儿。 留下驻守的人，其它人带上战果往回走。 才走了一天的路，就遇到了带队前来驰援的石岩和有盐大长老。 这个有盐大长老，就是有盐曾经的二长老。 其实他这个大长老称号，有些贬值。现在，哪里海分什么大还是二、三长老的。有盐，人少了，只有一个长老。 做唯一的长老也不错。 石岩等人风尘仆仆的，这个赶呶！ 石岩来回奔波一个来月了，好不容易，自己带了一个步行队伍，寻思多少能缓口气了。 他也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想着大巫清虽然说半个月，但她也只是估摸着，可这西河水这么大，这么急，再缩能缩哪儿去？ 怎么可能就这么巧，赤火就真敢过来？ 谁知道，好家伙，还真就是这么的巧，这么的打坏处来。 刚到第一监控点，就知道了情况有变，只得拼命往这边赶。 自己这边只有十来头驴，一开始想跟有盐借。 后来一想，还是不要把有盐和西河都放在一起。 干脆，邀了有盐长老一起，三十几骑，加急跑。剩下的人，继续步行跟进。 披星戴月啊，那叫个辛苦，自己两腿根早就磨破了，现在更厉害了。 可他生怕晚了，造成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现在，可下再有小半天就快到地方了。 结果，人家战斗结束了。 拉回来一堆的战果，合着自己白奔波了。 好在，听说，这次么么是战斗领队，大获全胜，这才多少心理安慰些。 跟他矛盾的心情不一样的，是有盐长老，他高兴呐。 本来族里缺水缺的，已经快到要迁移的地步了，结果鹿族来这一出联合。 以得到水的条件，有盐出人打仗。 嘿，水有了，仗还没打成。而且这边水多呀，每天随便都能喝个肚饱，现在仗一时半会也不打了，美滴很那。 走路多啊？有盐打猎和找水，哪天不走很多路，习惯了。 俩人不同的心情，又往回返。 这回人太多，食物就变得异常的短缺。 鹿族加上有犬返回的族人，就有七十几个，再加上那些俘虏，那也是将近一百四十号人，再加上石岩等人，一百八十多号，还有大犬，还有驴要吃、火吉要嚼的。 最可怕的是，走了三日后，又遇到了后续的步行军。 甸一看，这不成啊，干脆把火吉和小毛驴分配分配，多数有坐骑的先行，这才缓解了打猎压力。 有坐骑的石岩，又被留下了。 他的俩腿根都有些抖，不得不留。 跟大巫清要了一些药抹上。现在，他只能侧坐在火吉上，慢慢的跟着步行队伍，形象那是一落千丈。 有盐的长老也留下了，他们坐骑不多，不能先跑了，还是跟步行队伍一起。俩人倒是挺有缘分，又搭伴行路。 云清她们先跑的，都还没到第一监控点，气温突然就骤降起来。 原本这个温度，在往年是正常的，今年天热大旱延续太久才是异常的。可这给了各族一种错觉，以为夏天还在继续。 各族都没穿太多的衣服，突然一下，就有些受不住。 猎物的毛皮再多，也不够这些人分的。 更严峻的是等到云清他们终于到达了第一监控点的时候，温度又骤降了很多，到了夜间，竟然逼近了零度。 这也太异常了！几天之内，降了二十几度快三十度。 西河人都钻在之前鹿族搭建的窝棚里，躲着寒流。 西河人也没想到鹿族回来的这么快，胜的这么快，对强大的鹿族，心中早就忌惮的不要不要的。 一开始天热，他们倒是习惯了可以露天睡，突然冷了，就直接钻人家窝棚里，报团取暖。 现在只求别得罪鹿族，赶紧舔着笑脸，给人让地方。 土着们可没这么多讲究。人不在，还不行人住里面躲躲？就是云清受不了别人住过得，她要重新搭过。 天气冷的有些邪乎。 次日，竟然破天荒又下起了冷雨。只这雨又不大，解不了多少旱情不说，却还平添了更多冷气。 已经陆续有人生病了。 各族都巴望着鹿族的大巫清。 大巫清能有什么办法，一套葱姜合璧走天下呗。 云清的超级“人品”再度大爆发，一碗下去，病气全无啊！ 惹得别族，暗暗羡慕鹿族不说，对云清这大巫清，那也是敬畏的不得了。 云清喊了族长甸过来，地上放着两个皮口袋，一大一小，还有很多鞣制过的毛皮。 “这天冷的邪乎，派人把小口袋给石岩，大口袋和毛皮给么么，都病了，就麻烦了。” 这破天，要么就大雨滂沱，所有人马都可以痛快撤回，各回各家，可偏偏，淅淅沥沥的惹人烦。 这可怎么办？对方还有六百多人呢。 望远镜望过去，还有零星的人在出没，一个个缩头缩脑的，穿的倒是比这边多不少。 云清皱皱眉，人居然还在，这么冷的天气，句孑等人还这么坚持，倒是不再假装做筏子了。 她哪里知道，句孑早死了，对方死了族长，正不知怎么办好呢。 这里倒是有一个二长老，还有巫禺波。 禺波因为父亲的死，快要癫狂了，一再叫嚣着，让族人再度过河，一定要踏平对方。 她这样想，但二长老却不这样想，本来她也是支持的进犯鹿族的，但他们对这条河太不了解，代价太大了。 第一波失利，让他们损失巨大。就算再过去，也是给人送俘虏。除非，河水消失或者浅的跟支流似的，再有就是结冰。 可真要结冰，他们更苦啊！他们是南方人，哪里受的住那种冷。没等打呢，人就冻尿了。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到来的冷，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很多人都生病了。 这还得说是，此次出行，族人决心大。以为很快能搞定，所有族人抱着不达目的，誓不还的想法，所以，所有家当几乎都带着。 这才能及时在身上添上皮毛，可就算这样，依然冻得多人生病，没生病的，也提不起精神，哆嗦着。 整个部族哪里还有什么气势，只有一个想法。 回去。 回去可以，可是，那些被俘虏的人，怎么办？ 而且，里面还有大长老的儿子，勾以。 二长老这个愁啊，旁边还有个禺波，疯了一样，吵个不停。 第251章 赤火有话说 温度骤降，挨冻的是身体，煎熬的是人心。 天热时，就算想要备冬日口粮，也没办法，存不住，多整也是个坏。可现在，天冷了，肉可以存下了，他们本能觉得，该储冬粮了。 更何况，埋在各族心中的，还有一个隐忧。 如此反复的天气，是否会重演，那一个冬天，那一场恐怖的风雪灾？ 因为那一个冬天后，这片荒原上，直接消失了四个部落。 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消失的部族。 所以，从那之后，每次入冬前，各族都尽可能的储存更多的食物。 食物，就是命啊！ 继续等吗？人心有点乱了。 人心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不等，那对方过河又怎么办？ 鹿族实际最怕的，是他们大举过河，所以按照最坏的情况，比照对方人数，才召集了各部落的人。 只目前来看，他们有点小题大作的赶脚。赤火能大举过河的机会几乎没有了。 若对方只是不断往上添油，就凭鹿族自己，就能搞定。 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鹿族也得秋猎，也得尽可能的储存食物，还有草料。 近五百人呐，每天得消耗多少？还有那些禽畜，尤其是现在，又增加了近六十头火吉，那可是超级吃货，一个顶仨驴。 把石岩的那波人等到后，各族大佬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 一阵纠结后，最后才决定，各族干脆撤回一半人去。 鹿族。作为召集部落，还为要离开的人，准备了爱心小礼物。 啥礼物呀，两个陶罐。还有，几大块大巫清给的姜。 仨族人这回乐了，回去一半人，多少能打些猎物，也能采集些果实作为冬储。就算不够，也没事，反正，外面剩下的一半，也可以打猎，只要能存的住，相当于先存外面而已。 现在能得到精美的陶罐，还有大巫清赐药，能不高兴么？ 大巫清带话说，让他们路上就用陶锅熬姜汤，所有人都喝，能驱寒。 那能随便喝么？各族头头瞪着大眼珠子，悄悄的一再交待：这种药到病除的东西，得留给病人吃。没病的人，咱抗抗就好。 每族剩下的一半人，也不扎堆了。聚在一起，周边的食物不够。各自找了方向，退了半日路程，基本都是往自家方向靠。 等第一监控点只剩下鹿族人了。 鹿甸和两位长老，才开始悄没声的，也着手往回放人。 鹿族出来的人太多的，全族四百八十人左右，出来有三百号人。 结果，使了个大劲儿，放了个小屁。 战果不小，只是，才用上六十号人。其他人就忙着赶路了，给脚底板多加几层茧子而已。 最后，几人一商量，还是留下了一百二十人，外加自己族内的十头犬。其他人，包括其中的三十个俘虏，全部返回。 为什么会留一百二十人呢？ 一个是要监管三十个俘虏，还要打猎干啥的，人少不行。 二来也是因为其他三族，加起来已超百人。一旦被对方发现鹿族人少了，等着被人钻空子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鹿族不能冒这个险。留下足够的人，才能有震慑力。 这边有火吉五十七头，还有驴子一百一十头。给留守的人，每人留下一头坐骑，剩下的，全部由回去的人带走。 返回，这把是鹿羌带队。 鹿羌走的不情不愿，他要主导的事情还没做呢。 鹿甸倒是想走，想他娃子了，可对面是个大族的族长，那这边，也得他坐镇才行。 而石岩，实在是无法走，再走，大腿根儿就又烂了。 过了四天，天气略有回暖，可也就暖了三天，天气又开始转冷。早晨起来，能看到大地都结出一层白霜。 自从天冷后，西河上游的水位再没有下降过。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天上虽然挂着红太阳，可就是没温度。 哈着白气的石岩道：“这么冷的天，河水肯定更冷，赤火还能趟河咋滴？四长老她们可以回来了吧？” 云清点点头：“没错，就算能过河，冻伤，受寒的人，肯定非常多，能有什么战斗力。” 说完，她拿出望远镜，往对岸看过去。 “奇怪。”她皱皱眉嘀咕道。 “咋了？” “我一天看很多次，往常，中午必定有人来河边，可今天，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要不，过去看看？” “这么冷的天，坐木筏也得湿身呐，受冻不说，一旦被发现，觉无逃跑的机会，别想了。” “我看这么冷，赤火也确实过不来，四长老召回来，干脆，都回算了。”这时鹿甸说的。 云清：“可赤火不走，是几个意思呢？” 鹿甸：“现在赤火不就没影了么？搞不好已经回去了。” 云清暗道：回去？除非，句孑病好了，要么，句孑死了。 云清不敢赌。 “嘿，大巫清，你看，这赤火不是又出现了吗？”石岩突然大声提醒俩人看对岸。 几人打眼一看，可不是，对岸又冒出几个人来。 云清赶紧抬起望远镜。 “咦？赤火大长老！她怎么在这？” 从勾以那知道，这次大长老是留在部落的。想必，勾以被抓，赤火还是派人带信给了大长老。可问题是，句孑会这么好心？他当了族长，以他的尿性，应该架空大长老，不大会甩她的面子才对。 对岸的人，此时也正在看云清她们。望远镜里，云清看到，赤火大长老向她们这边挥着手臂，好像在喊话。 这赤火，好像有话对这边说。 可是听不到，云清又不会看口形，谁晓得她说的啥。 不理他，让人把勾以给抓到河边。 这个河段，比第二监控点那儿的河段窄不少。站在河岸两侧，两个熟悉的人远望，勉强还是能看出谁是谁。 这勾以一看，她母亲竟然来了，激动哇，眼泪鼻涕齐流，扯着脖子喊救他，也不管她母亲听不听的到。 云清就看到俩人自说自话的一阵喊，没有任何鸟用。 得嘞，赤火没撤兵，自己这边，也只能在这驻守。云清、鹿甸和石岩，都有点失望。 过了一阵，勾以不喊了，应该是冷静下来了，知道喊也是白喊，被石岩安排人给拖走了。 对岸大长老那边，早停了，看儿子拖走了，又站了一会，这才冲这头摆摆手，转身离去。 咋还这么客气上了呢？儿子捏在对方手中呗！ 次日一大早，等云清被阿福从窝棚里叫出来，才看到，河对岸，竟然停了近三十骑的火吉，每个上面都坐着人。 这是什么情况？就见她们站在河对岸，大长老一直往河上游比划。 “这是又要过河？还告诉我们。嘶！不会是要谈判吧？”鹿甸眼神一亮。 对方一直比划，就是不走，好像在等什么。 “我估计，你这回猜对了。”云清点点头，对鹿甸道。 “那还有啥犹豫的，赶紧走呗。早点结束，好早点回家。”呆在这里，就是受罪，哪赶得上在自己的房子里，还有老婆暖被窝。 鹿族也是真等的不耐烦了，真就骑上了三十二头火吉。对岸赤火一看，果然，不在比划，顺着河岸往上走。 作为唯一一位翻译官，云清只能跟上，皮裤套棉裤，全身武装起来。 两帮人马，直奔那一段浅河段而去。 第252章 主动权在鹿 火吉速度和耐力，小毛驴真是拍马也追不上。 小毛驴可劲跑六日的距离，大火吉不过三日多就能到。 到了好，不要以为骑着帅，石岩就是例子，他现在只能叉开着腿走路。 云清，那是做了好多层的防护，才勉强扛得住。至于鹿甸，粗皮老骨的，倒是抗造的很。 一到地方，倒是气温又回暖了一些。 么么等驻守的人在这里，真心是一种煎熬，挨冻还是其次，也不缺吃的，也有帐篷和补充的衣物，就是想家。 家的产生，让外出的族人，对部族更加的依恋。因为那里有他的母亲，女人，和孩子，还有兄弟、朋友。若干年后，思念的人里，还会多一个父亲。 为了让亲人更安全，他们宁愿忍着孤独，寒冷，在这里默默防守。 驻守的人，盼星星盼月亮，可下盼来亲人了。 族人来了，对岸也来人了。也说明事情有了进展，哪怕是马上来一仗，也比被动等着强。 驻守的人兴高采烈的冲过来迎接，鹿甸感动的不行。这回他终于心里平衡了，至少族人是爱戴自己的，看自己来了，这家伙高兴的。 略微寒暄下，就得办正事了。 石岩把情况跟么么说了一下，几人干脆就站在河边，看着湟湟东流的西河水，跟对岸的赤火大长老等人，来个遥遥相望。 不知怎么，云清就突然想起那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正琢磨这意境呢，突然，鹿甸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 “咋能能对岸接上头？” “噗~”你要不要对个暗号啥滴？ 三种意境喀喀喀就凑一块了，让云清忍不住一乐，笑道：“还能怎么滴，等呗，要不，你过去？” 鹿甸使劲的摇头：“唔~，不要。”鹿甸别看打猎在行，可他愣是学不会游水。一进水，就四肢僵硬，超级不协调，不知咋动弹，也不会换气。 么么也是一样，都是旱鸭子，他们俩加上鹿羌，都算老菜帮子，意识上不肯学，学也不容易学会。 “我也不去，水冷。再说凭啥我们过去？”石岩哆嗦着腿，也使劲摇头。 就是，凭啥呢？主动权在鹿族。所以， 他们决定等。 等赤火趟水过来。 明明鹿族是可以撑船轻易过去的，可就是不。 现在是谁求谁？也不是鹿族完全拿一把，而是如果撑着木筏过去，一来，不说完全没危险吧，那不是还有万一呢么，作为占主动的鹿族，凭啥这么干？二来，近距离让赤火观察木筏，当鹿族傻子么？ 大长老等不到鹿族大发善心，念儿心切，只好在中午时分，顺着之前趟河的路线，带了几骑就下水了。 就这一下，让云清突然心中有些不落忍。 为什么呢？因为大长老，算是个老太太。就算不是老太太，那也是一女的。而且，现在，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忍着对河水的恐惧，忍着冰冷，说趟河就趟河。 不要说她是为了族人，云清宁愿相信大长老是为了她的儿子。 云清赶紧让阿福生个火，煮了一锅姜汤。 赤火大长老三人终于安全渡河，上岸了。 可也浑身哆嗦成一个蛋了，从火吉下来，还是鹿族帮忙的。脸，铁青铁青的，上下牙齿哒哒哒打架个不停。 火吉也遭罪，甩着身上的水。 大长老现在只能用眼神示意，算是跟这里的人打声招呼。 看的鹿族人都有些不忍心，这种样子没办法说话，么么同情心最盛，赶紧拿出些毛皮来，让人进窝棚换上。 阿福又端了三碗热腾腾的姜汤过来。 虽然两边为敌，可看鹿族帮他们从火吉下来，又给干毛皮衣服那，不可能这个时候使坏，这三碗热腾腾的，或许是食物。 三人都冷到全身每个细胞里了，看到热东西，就想立刻融到身体里。 可仨人手直哆嗦，尤其是赤火大长老，根本就没办法拿碗。最后还是阿福，拿个勺子喂了一些姜汤给她。 咦，什么味~ 仨人面上肌肉本来是不受控制的，倒是喝了浓浓的姜汤之后，硬生生整出一点扭曲感来。 “这汤，能驱寒。” 这个黑黑的女子，说的什么听不懂。不过这汤是什么没关系，喝着虽怪，进到肚子里，却热烘烘的。 那俩人咚咚咚的，三俩下把姜汤灌了进去，阿福也把大长老那碗给她灌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仨人就开始腾腾冒汗。身体渐渐暖和过来，也能控制住不那么抖了。 大长老这才想起来，刚刚给他们喝汤用的碗，看那样子，应该就是陶碗了。果然精美，轻便。 哎，大长老叹了一口气。 就算精美轻便，也是人家的，要是弱小如落乌一样，那也就算了。可这是个强大的部族。更何况，想要人家治病，还想来强的，哼，他不死，谁死！ 再一想到，自己那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指哪打哪的傻儿子，就是一阵心塞。看三日前的样子，还能活蹦乱跳的，哎，好在，没作死喽！ 刚过河的时候，岸边有几个人，除了认识的清，还有几个，看起来，是头头级别的人物。这清，看起来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这几人才从窝棚中走出来。 外面云清等人正聊着呢，看今天他们过河的样子，这几人立时就放心了。 还蹲守，守啥呀？ 这还是今天天气比较好的情况，要是前几天那情况，就算他们过了河，不死，也得闹个半死。越往后，越冷，过河越难。 看来只要没结冰，这边，他们就甭想着过来。 过来，能干啥？啥也干不成。想过来容易，回去就难了。 结冰那得什么时候？那是隆冬之时，而且也就几天而已。今年水浅，结冰期给它十天好了。十天，哪能到鹿族一个来回？ 所以，几人讨论完当前形势，就开始讨论，怎么谈判，或者说，怎么交换，鹿族才能满意。 至于说，人家不赔偿，鹿族干脆就打过去，那是不可能。真打过去，那是赤火的主场，就等着被人家虐吧。 鹿族能交换的，只有三十个人。 赤火有什么？人，还得是女人，还有木根粉、燧石、火吉，还有红壳果以及盐，当然了，后两样赤火靠剥削得到。至于火吉，大部分都已经在鹿族了。 所以，他们要讨论的是，除了女人，还要跟赤火要些啥？ 第253章 谈判 鹿族几人等赤火大长老缓气的功夫，商量让赤火赔点啥。之前之说男人换女人，但这有点便宜赤火了。 俘虏也得要吃要喝的，最近还是鹿族伺候他们，必须得来点补偿。 “要我看，除了换女人，再加一些燧石。”这时鹿甸说的，他看过启他们带过来的燧石，在野外想生个火，那方便多了。 “女人、燧石，再加上一些木根粉吧，因着赤火过来，我们冬储不一定够啊！”这是么么说的，她还更狠。 木根，启一家子在大湖边，在巫清6年春种了一些木根。 这东西好养活的很，只需要种一茬，往后，只要不收种子，自动就掉下去，来年春暖花开自己就能长出来。 北面寒冷，却也没影响它生长，唯一影响的是口感。 南方的偏面，北方的偏脆，族人倒是还挺爱这一口。 木根晒干碾成粉，两地倒是也没啥差。鹿族食物多样化，绝不会生赤火那种胸痛吐血的病。 只是才种第一茬，再多也有限。 “我觉得，还得加上红壳果，这东西咱没有啊，没有的东西，咱门尽量多要。”石岩继续补充。 红壳果，云清在自己的空间内，已经培育出来了，只还没到结果的时候。 她还没在空间外试种，不知道移栽到外面，能不能成活？毕竟红壳果生长在南方，对温度应该有要求。 “你们这也要，那也要的，就算赤火大长老同意，那句孑能乐意么？”云清提醒他们。 是呀，怎么不是句孑带队？句孑哪去了？ 正在这时，赤火三人出来了。 赤火大长老直奔云清。她只认识云清，赤火举族过来，其实也是为了她。 现在，清就好好的站在眼前，让她内心特别的复杂。 “清，我们又见面了。” 云清点点头：“暖和过来啦？” “是的，刚刚喝的汤，真是太神奇了，现在身上还有些暖烘烘的。”大长老说完还看了看鹿甸他们，这是等着云清给她介绍。 “这个大个子，是鹿族的族长，鹿甸。这个年轻些的，是三长老石岩。这位，是鹿族四长老，么么。” 每介绍一个，大长老就冲对方笑笑，略微弯弯腰。 这个族长，果真有族长的派头。壮硕，沉稳，看眉眼，心胸一定很宽，一看就不是句孑那种有坏心眼子的人。 大长老现在，真是恨死句孑了。 这个三长老也不错，就是站姿有点奇怪。 看到四长老么么，赤火大长老眼神充满感激，这是个心善的女人。 那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儿子，她的族人，就是栽在这个心善的女人手上。 再看鹿族清，她头脑中想起第一次见到清，互相介绍的场景。 哪成想…… “清，那你呢？” “我？我是鹿族的大巫清！”云清晒然一笑。 这话一说，赤火大长老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本来早有猜测清是巫，没想到，竟然是大巫。 大巫，是凌驾于族长和任何巫之上的，是最接近神的使者。 赤火竟然和一个大巫擦肩而过，现在，不仅没得到，还得罪。 大长老满嘴的苦味，族人就不怕因为这，被天神降罪了吗？ 她诚惶诚恐的重新给云清弯了弯腰：“原来是大巫清，之前种种，得罪了。” 哟呵，这姿态是太低了。 “句孑派你过来的？” 大长老闻言一愣，看云清的戒备劲儿，她突然心里就是一松，笑道：“不是，句孑，他死了。” “什么？句孑死了？”云清实在太惊讶，忍不住用了鹿族这边的语言。 顿时，迎来三声复读： “句孑死了？” 云清也是懵懵的，指着赤火大长老道：“是呀，她说的。” 这消息来的实在突然，来的让人实在太爽了。 云清赶紧细问详情，大长老自然配合，赶紧把人家爱听的，描述了一遍。 云清翻译给几个人一听，皆拍手叫好。谁会估计对面的大长老怎么想。 云清想起她受过的罪，也解恨！嘿，这可真是报应啊，这句孑，太霸道了，还小心眼，看把自己给作死了吧！ “我族也知道这次太不对了，打算撤回赤火。此前被鹿族抓获的俘虏和火吉，能不能……还给赤火呢?“ “你觉的呢？” 大长老假装尴尬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不能平白无故得回：“鹿族什么条件呢？” 云清忙跟鹿甸等人嘀咕了一下。 “一个人或者一头火吉，要换一个女人加上十颗燧石再加上十颗红壳果，再加上一陶罐的木根粉。” 陶罐多大，那得看鹿族能拿出多大的陶罐。 “什么？这，这……”大长老和旁边俩族人都傻眼了。 这的确有点狮子大开口，不是能讨价还价么？ “大巫清，你是知道赤火一些的。不信，可以问问启，别说换火吉了，就算是换这六十个人，我族也出不了这么多。 更何况，是用人换人呐！大巫清，改改，能不能改改？” 赤火大长老哭着一张老脸，恳求道。 云清真不爱讨价还价，尤其是人换人这事，怎么听着，都是不人道的事儿。 “大长老，实话讲吧，你想换回更多的人也不成。 鹿族只能给你们换回三十个人，火吉就更不要想了。 都换给你们，回头，再来攻打鹿族吗？” “这不会……”赤火大长老急忙摆手打包票。 “你能确保，赤火以后不会再出来一个句孑？他要是再贪图鹿族的东西，怎么办？” “这，这~”大长老哪敢保证，走这一遭，她本来残余不多的寿命，估计更短了，哪里还能确保的了以后。 她又开始哆嗦起来，毕竟是南方人，受不住寒，或许，是听了云清的话，她感觉更寒冷了。 “要不你还是去刚刚的窝棚里，烤烤火，你可以多想一会儿。” 大长老点点头，确实不能轻易允诺。“大巫清，勾以？” “勾以就在这，你们可以先聚聚。”云清跟石岩说了一句。 大脑老心中惊喜，眼神一亮，鹿族太贴心了有没有？ 勾以真带来了，他的作用，就是让他向他娘，描述鹿族的强大，鹿族的人数，战力，有多么的可怕。 毕竟这里只有六十几个人，能震慑得住赤火吗？得靠勾以说，效果才更好。 大长老和勾以，在一个窝棚里，说了好一会的话，这才从窝棚里走出来。 “大巫清，我代赤火同意了，就换三十人。” 鹿族这边的几人，心中俱是一喜。还没等张口，那边赤火大长老又开口了。 “只不过，能否请大巫清赐下药物，以解赤火族人胸痛吐血之苦？赤火族人，对这个病，太恐惧，这才会被句孑利用的呀。” 治病？云清摸摸鼻子，那倒不是不行。就是，不能保证医疗效果。 第254章 换人 五日后，在第一监控河段两岸，站满了人。一头是赤火，另一头是鹿族联军。 原本石岩建议：此时用火吉渡河实在太冷，恐怕别说人，火吉也废了，最好是推到结冰期，从冰面上走，安全还方便。 只是这样一来，鹿甸首先跳脚不干了。 “那不行，这六十人呢！供他们吃住六十来天？绝对不行。” 石岩无奈的一摊手：“那怎么办？” 鹿甸也拍拍自己的大脑袋，烦恼道：“不知道，都想想，好好想想。反正不能留在这白吃。” 确实是个问题，冬天的食物，那多金贵呀！自己人还怕不够吃呢！ 众人聚在一起使劲想，云清一下子，也想不出来。 倒是过了一阵儿，么么提道：“山巴族在森林中打猎时，常常头顶枝草，为的是迷惑猎物。我们可以把木筏遮盖一下，让他们看不出来就是。” 话音刚落，云清就拍手对么么笑道：“聪明，这么干，绝对可以。” 鹿甸和石岩，也笑笑的猛点头，这招绝对可行。 实际，就算让赤火看到了木筏的全貌，应该也无大碍，羊皮筏子还是有一丢丢技术含量的。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毕竟赤火是有前科的。 幸好，这个法子，是在赤火大长老离开之前想到的。 要不然，她这把老骨头，折腾两把，很快就得散架。一听鹿族很大方，愿意用木筏送他们过河，赤火三人俱时一喜。 那三头火吉，可冻的不轻。要是再骑着过河，搞不好这把都坚持不到对岸，小命就得没。 用木筏送还得有一个要求，得把眼睛蒙上，这让他们心，总是悬悬着。 等他们真蒙着眼睛被人搀着，上了一个晃晃悠悠的木筏时，顿时吓得蹲下身子，那感觉，太不踏实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到船体碰到了障碍，就有人过来，把他们带到岸上。 等三人费劲把事儿的把蒙眼睛的东西拿掉，再看那木筏，已经晃晃悠悠，离岸二三十步远了。 大长老转头看看身边，两个族人还在，果然没有其他族人影子，自己三人还得往上游走好一段才行，不由叹息一声：鹿族，还真是小心呐！ 原来，鹿甸又生怕不保险，伪装之外，送人的地方和对岸站的位置，还错开很长一段距离。找了下游一处河段略窄的地方撑筏过去，这事儿，倒是没有隐瞒赤火大长老，也没啥好隐瞒的。 这大长老一边往上游走，一边又犯愁。赔东西也就罢了，还要女人换男人，她这嘴都不好张。一旦说了，族里还不得翻天？哎~。 且说，双方约定了五日后，在第一监控河段交换。 让鹿族特别不满意的是，对方承诺的燧石、火壳果和木根粉，尤其是木根粉，根本不能及时兑现。前两样搜搜个人的收藏，还能有点，只木根粉，早就吃的溜光干净，赤火还想要哩。 人家没有，再逼也变不出来，而鹿族又想早点回家，那能怎么办？ 凉拌。只能有多少，来多少，其余欠着。 五日后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两岸人相对而立，两个被伪装过的木筏荡在水面上。 每个上面载有五名赤火俘虏，都蒙着眼。 木筏到了对岸，是停靠在离人群五十步远的地方。 这边俘虏下了筏子，解下蒙巾，不能回头。人群那边同时走出十个女子，每人手里还拎着东西，有人还在默默哭泣。 女人倒是不用蒙住眼睛，反正载到对岸，就是鹿族的人了。 如此往复来了三次，才算俘虏交换完毕，只是，在最后一船女子下了筏子后，里面有一人，引起了云清的注意，自己分辨后，顿时眉头就是一皱。 为何呀？ 藏在后头，那个头低低的，分明就是禺波呀。 禺波外形长相都比较突出，想藏都藏不住，因为周围都是一群黑黄干瘦的女子。 “停，赤火的巫，句孑的女儿禺波，怎么在里面？” “什嘛？”鹿甸几人顺着云清的手指指向，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女人。这女人听云清叫破了她的名字，猛的抬头。 一个面庞偏白，略显憔悴的女人，可就算土着们和云清的审美有差，还是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美。 然后呢？然后鹿甸没第一时间吱声，石岩倒是皱皱眉头，么么在看石岩。 云清一看鹿甸，不会吧，这家伙难道起了色心？ “族长，你怎么想的？” 禺波已经根据他们的谈话，知道中间那个黑大汉，就是鹿族的族长甸。 鹿甸正在端详这个叫禺波的女人，漂亮，倔强，眼神里透着委屈。 “这个，她要是留下……”鹿甸有点心虚的看向云清。 禺波突然扑过来，抱住鹿甸的腿，哭喊道：“族长大人，不要赶我走，赤火不容我，让我回去，我只能被他们当作祭祀品。” 鹿甸突然被抱住，莫名的心就有点怦怦跳。 “要不，就留……” 云清直接打断他的话，“不妥，你忘了在黑彘部落，你被刺杀的事了？你忘了句孑怎么死的？” “她、她应该不会吧？看着不像。鹿族这么好……”这个禺波跟黑彘的那两个疯狂的女人，看着可完全不一样，鹿甸试图说服大巫清。 “停停停，族长，你吃错药了吧！”云清实在受不了鹿甸这德行，以前看着挺好的，怎么才见面一分钟，脑子就迷瞪了。这要是真叫禺波来鹿族，那鹿族还能有好日子？ 石岩和么么也在旁边猛摇头。 明摆着的事儿，谁会赞同她留下？禺波和追莘一家还势不两立呢，这凑一块，那还能好？ 云清的话，说的鹿甸有点尴尬。 云清也不理他，拿出她很久很久没用过的占卜器，啪啪啪，一顿占卜。 “大祸！”云清一摊手，斜着眼睛看向族长，冷笑道。 这还真不是云清胡诌的，她本想着，如果占卜结果是吉或者是一般，怎么自己也要编出个凶来。只是，占卜结果，竟还真是“祸”。 一想也是，这禺波明显着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赤火族人可跟鹿族这帮子头脑简单的不一样，争权夺利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脑袋能简单吗？ 鹿甸以前经常看巫满老太太占卜，多少会看一丢丢。 他这一看，哎呦喂，还真是“祸”。 “留下她，鹿族就会开始大乱。你说要不要留她。”云清又冷冷的问一遍他。 鹿甸紧个摇头，背部悄悄冒出一层白毛汗。 那边禺波一看，那个外族人清一直在阻止她留下，甚至不惜占卜。现在连鹿族族长也同意不留她，那怎么行？她的复仇怎么办？ 她忙又抱着鹿甸的腿，苦苦哀求。 鹿甸哪里还敢犹豫，没看周围的族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么。 “赶紧滴，拉走，送回去！” 两个黑黝黝的壮汉过来，抓小鸡仔似的，把硬扯着鹿甸衣服的禺波拎走。可笑的是，鹿甸这时候紧个拉着自己的衣服，不拉着，他就得现眼在族人面前。 禺波一看，希望没有了。她状似癫狂的一阵乱蹬打，嘴里还不断的诅咒着：“……你们鹿族早晚灭族，清你不得好……唔”话还没说完，一只脏兮兮的大黑手就伸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云清耳边传来么么的话：“可惜，过来的时候，没给她蒙眼睛。” 没蒙眼睛也没什么，伪装的那么仔细，能看出什么来？就算看出来，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哎，能怪谁呢，云清一阵唏嘘。 怪只怪你们自己贪婪，又不走正道。贪婪、不走正道也就算了，怪只怪你们实力不够，瞎逞能没成功。 对岸的人还没走，眼见着鹿族又撑船过来换人。 赤火大长老也是好无奈，她也是真心不想要禺波。禺波这个巫咋回事，她清楚的很。刚好禺波又自己提出要交换到鹿族，二长老想了想也没反对。这多好啊！ 可惜呀，皆大欢喜的事情没了，鹿族竟然没要。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看到禺波回来时，那开心激动的小眼神，哎，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她最近，叹息的时候，实在太多了。 双方交换完毕，赤火也走了，鹿甸就把其他三个部族的族长和代族长，给叫了过来。 干嘛呢?装大方呗！鹿族吃肉，怎么也得让跟着一起干的部族喝点汤啊！ “虽然各族没能跟着打一个大仗，但是，各个部族都配合的很好。这么多日子，也很辛苦，那这次赤火赔付的燧石、红壳果四家平分。赤火欠着的呢，他们还的时候，我们再平分，咋样？燧石和红壳果可是好东西，咱们这头是真没有。” 随后，他就罗里吧嗦的，夸奖了一顿燧石和红壳果的种种好处。 别说，大家还都挺满意。 虽然没有木根粉，让几家略有些失望，但这次收获已经算是不少，虽然耽误了一丢丢打猎时间，可鹿族答应了一些事情，还又送了陶罐、姜、燧石和红壳果，不错了这就。 当然了，如果能像有犬一样，来几头火吉，小毛驴也行，那就更好了。 可能么？当然不可能，鹿族看这些火吉跟眼珠子似的，宝贝的很。 “嗳，剩下那三十个俘虏要不也平分一下呗？”鹿甸又试着问了一遍，之前俘虏被带走前，他就问过各个部族，没有一个愿意要的。 其他部族赶紧走，部族暂时不缺男人。而且，现在要入冬了，冬天啊，几乎是光吃不干活。 白给都不要。 其实，主要是以前的有盐，处理这事就比较简单，俘虏换食物，俘虏当苦工，实在不行，直接就灭杀了。 鹿族没那么野蛮，没有深仇大恨的俘虏，只想着换东西，最多，当苦工。选择少，纠结自然就多了。 不管如何，鹿族总算是带着胜利往回返。 等乐颠颠的回到部落，追莘和启一家子，听说换来了他们原来部族的女子，赶紧过来看。结果过来一看，当场就懵住了。 鹿族会议室内。 鹿甸“啪叽”摔碎一个陶碗，两只大眼珠子瞪得溜圆，怒火冲天。 “说啥？不是赤火的，都是落乌族的？” 第255章 赤火掀篇 鹿族内， 云清等人傻看着面前的三十个落乌族女人。 这赤火族，也太鸡贼，太膈应了。 是，对鹿族来说，确实，只要有三十个女人过来，管她是哪里的，反正鹿族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多增加点女性族人么？ 可事儿就是有点不对味儿，心里咋这么的憋呢？ “哼，要是赤火族的，至少他们缺了六十个人，这下可好，白白送回去三十个。”鹿甸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云清想的是：落乌族人本就不多，女人更不多。这下可好，落乌族后续繁衍都成问题，毕竟孩子的成活率太低。 逐木可咋办好啊！ 自己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把这三十个送回给落乌。那下次，赤火还得利用落乌干点啥。 再说，鹿族人能同意么？他们气，是气没有让赤火有损失。 还有，现在马上要入冬了，天寒地冻的，出去一次容易吗？就这样吧。 三十个女人现在倒是不哭了，毕竟鹿族的情况，实在让她们太震撼了。 因为自己不是赤火的，鹿族发了怒，现在还有点患得患失的，又怕被送回去。 可能么？那是全族奔波了很久，花了很多代价才换来的。 她们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到了一个新环境，怕，是一回事，冷，倒是真的，南方人忒不抗冻。 很快，给她们安排了集体房，一间五个。还分配了基本的生活物资。对待自己的族人，那绝不能亏待。 把她们暂时教给了启一家子管理，毕竟能沟通。至于大巫清，哪里敢指望。 三十个女人这听到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消息，可三十个男俘虏这，却是好消息。 这些俘虏有人接盘了。 鹿羌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有蛮就来了。这回她们带来了很多的皮毛，还有一些铜矿石。本打算换盐、陶器、石器什么的。 结果，鹿羌给他推荐男人。 有蛮族的女人一听，眼睛就是一亮。 木蛮在鹿族的山洞里，看到一溜的五花大绑的男人。 虽然一个个长得瘦小，比鹿族男人还有点弱鸡，但也总算聊胜于无。 木蛮摩拳擦掌的很开心，她准备，全部拿下。 木蛮搓了搓手，给了鹿羌一个飞眼儿：“羌大长老，商量个事儿。” 鹿羌后背脊梁骨一酥，忙呵呵道：“啥事，你说。” “带来的物资没那么多，盐、陶器、石器那是必须换的，可是，这些小鸡子……嗯……男俘虏，我们也想要。你给想个招呗。” 招、招、招？跟我换，没东西，让我想招？她这思路妙啊！ 可不换，还浪费族里食物，这一路上，就吃了不少，三十号人呐。 “那要不，用你族的女人换？”说着，笑眯眯的还往木蛮身后看看。 “你想的美！”木蛮“啪叽”脸色就撂下了，后边那一溜女人，也是眼神嗖嗖的，往鹿羌身上放刀子。 “逗你们滴，逗你们滴。”鹿羌浑身寒毛一竖，赶紧笑嘻嘻舔着脸解释。 “这还差不多”。有蛮的女人们，脸色才和缓一些。 虽说有蛮没有鹿族富裕，可有蛮的女人心特别的齐，她们对部族里面唯一失望的，就是男人太少，又太挫。 “实在不行，就欠着。人先领回去，怎么样？” “真的？” “真滴。”有啥不相信的，有蛮敢不给么？早晚的事。鹿羌再一次为鹿族的强大，感到自豪无比。 两人商量了一番怎么交换，鹿族算是来了个大甩卖，木蛮满意的不要不要的。 双方合作愉快，只是在木蛮走时，鹿羌还是特别嘱咐了一句：“这赤火族人都比较聪明，你们要小心别被他们耍。” “聪明？聪明好啊，”这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挥挥手中的大木棒子，笑的非常的豪爽和满意。 对，满意，她不担忧，反倒有点开心。 聪明又没有力气最好，现在族里的男人就是脑袋瓜让人太捉急。嘿嘿，这样，有蛮以后生的崽儿，也会更聪明些。 这件事，总算是鹿甸回来后，听到的让他比较安慰的消息。 本来这些战俘，鹿族就不想要，不要得处理呀，结果谁谁不要，还整天吃他的。 鹿羌回来前，他们就商量过，如果实在没人要，就得把这波人整去挖石头，就这也得花人看，麻烦的紧。 至于收为族人，也不是不行，但这赤火人的心眼子特别多，得磨磨才成。 再说，这一下，部落男女数量又不平衡了，这又得操心。 最底线，白送都成。 终于有人接收了，果真被鹿羌说中，还真是有蛮。 有蛮好啊，赤火族人怕冷，有蛮怎么着也比鹿族冷一丢丢吧，冻不屁他们。 赤火这事总算是基本掀篇，告一段落了。 鹿部落现在，已经快速切换到了全民备冬，撸胳膊，再大战半个月的状态。 只除了云清，她空间里有一堆的活没干。 她现在有点没动力，外面有吃有喝的，自己真不想累个半死。 一天干那么一丢丢，整整耗了一个冬天，才把空间里的农作物收获干净。 浪费了不知多少，都便宜了空间里生活的小东西们。 巫清五年的冬天，确实是不同寻常，倒不是说又有大雪灾，而是天气忽冷忽热。 冷的时候，尿出去的尿，没落地会变成冰溜子。热的时候，包着毛皮的脚底板都会汗津津的。 好在冷的时候，鹿族房子里都会放上大火盆。晚上，家家房里放一个尿罐子，至少晚上不用出去受罪。 这种天气，大问题没有，就是容易生病。 生病也不是啥大事，族里有巫医小草啊，就算鹿草不在，或者一时忙不开，还有阿福，就算是追莘，也能看一些。 所以部落里，正式医生和赤脚医生，加一起比例还挺大的。 如果实在病情不好转，也没事，还有大巫清啊，大巫清总能药到病除。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年生活好了，族里死亡率大大的降低，而出生存活率却大大增加，部落里到处都是娃声一片。 大大小小的，一个冬天过去，族里有近五百五十号人，数量直逼近他们知道的最大族群，赤火。 虽然这个冬天，得风寒、风热疾病的相对多了些，可总算没有大事，顺顺利利进入到了巫清七年。 第256章 原始文明艺术 巫清七年，刚刚开春，就迎来个渡过寒冬的各个部族。 都过来干啥？ 都来等鹿族兑现承诺来着。还好巧不巧，碰到了一起。 有犬，要兑换粟谷种子，可却没有交换的牛。有犬，是打算要当第二个欠债的人。 人家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利牙苦着脸，委婉求道：“本来秋季是抓牛好时机，这不是共同对战赤火，给耽误了么。秋前，一定能抓到送来。” 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鹿甸作为大族族长，那心胸是宽阔的不得了，实际他有点吃软不吃硬。 一摆大手，豪气的说道：“没事，秋季前，送到就成。” 最后，利牙不仅获得了粟谷种子，还被他磨去了几样蔬菜种子。 鹿族还得派“专家”给他，现场指导怎么田间作业，为期半年。 西河，本是要换木筏和渔网的，只是带来的可交换物太少，最后，鹿族只同意他们先交换渔网和陶器。 考虑到两族友谊，倒是赠送了人家一些补网的线绳。 那也成，有渔网也能在岸上网鱼，西河挺满意。 就是看到有犬交换了粟谷，有点患得患失。 再加上，人家骑着毛驴，轻松的过来，轻松的回去。而他们，用脚底板量过来，还得量回去，心里有点羡慕嫉妒恨。 暗暗决定，回去还得努力准备东西，换种子，搞种植，还得换毛驴。 有盐，说要的水，是鹿族当场兑现了的。可他们看西河和有犬交换的，又想得到多些，毕竟那时是为了救急。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鹿族被磨的没法，还是鹿寻提出，你们可以种青麻呀，鹿族可以跟他们换。 青麻怎么种？鹿族种了一点青麻，远远不够，缺口很大，倒是可以让有盐部落来补足。 就把种植经验一说，至于种子，让有盐，先把白山部落那的青麻管理好，就能得到现成的青麻和种子。 可惜了，白山那离这有点远。要不然，能便宜有盐？ 有盐这回是真爽了。 有盐部落区域那，土地虽然贫瘠了点，但是有盐矿啊。白山部落族地离他们近，最终还是便宜了有盐，那里青麻长得最好，也是一经济作物不是。 鹿族现在有点带头大哥的派头，打算一人发家致富，再带动荒原其它部族，全体发家致富的节奏。 好不容易打发了三家部族离开，鹿族才又开始了全民农耕。 又烧了东边的一大片荒地，来开垦新田。除了小麦，今年还增加了豆类的种植。 至此，云清特别庆幸，当初买种子够慎重，没买那些只能一茬有效的种子。 族人把山芋苗也移栽到了田地里，启一家的木根种植也上了规模。 族里还有一个果园，那是在巫清五年就开始了，今年秋起，将会有水果陆续收获。 族里的女人们，出去采集的时候越来越少，留在族里侍弄土地的时候越来越多。 不光女人，男人也要参与到种植当中来。狩猎、渔猎还有打凿石器，那都得轮流来。 也只有盖房子、木工、陶器制作、养殖和药田种植，完全没有参与轮岗。 鹿草之前的小药田，根本不够什么用。 最后也在大地里就近找了一块，所种的药材不仅比以前的量大，种类也多了很多。族内专门安排了几人侍弄药田。 春忙过后，族人又要开沟渠，新开垦的荒地，要提前准备沟渠。 好在今年雨水充足，不然连着两年旱，就算有大湖水灌溉，农田能保住，族人赖以生存的大湖也得严重缩水。 云清自己空间也侍弄完了，别看收获不着急，开春播种她倒是很积极。 忙过了春耕，云清又闲了下来。 闲下来，就和达达一起瞎琢磨，要么就是梳个什么发型，要么就是衣服裁剪成什么样，毛皮加麻布怎么搭配等等。 云清眼光再低，那也要分在哪里。在这里，那绝对是国际超级大师级别。 达达这家伙胆大、脸皮儿厚，还爱美，身材一级棒，很快她就成了族里的时尚风标。 随便整一个，都能在族里风靡好一阵子。 除了发型，衣服，还有就是配饰。 当前族人的配饰，比云清刚来时丰富多了，这是多部族凑在一起的缘故，当然，也是生活好了，人们才有点闲心去追求美。 比如说山巴族人扎耳洞的习俗，现在可不是独独山巴所有。 部落里多数人，耳朵上都被捻个洞，工具就是一粒粟谷，一跟骨刺。尤其是小娃子，更是一个不落都有耳洞，无论男女。 有人戴细骨，有人带彩色石钉，还有人穿一条细麻绳，上面还要系上缀彩色绒绒的小羽毛。 反正，只要能想出来，能挂住的，爱美的原始人，都开始琢磨着往身上挂。 脖子上不单单挂兽牙、利甲了，脖子上也可能是，戴着皮毛拧成的皮艺项链，动物皮毛那可是天然的颜色质地多样。 还有把颜色漂亮的石头钻个洞当挂坠的，比如土豪达达，她就挂了一个白玉磨成的吊坠。 头发上的装饰，多数还是皮艺发带加上漂亮的尾羽，可前后是有很大差别的，以前很糙，现在固定手段多了，自然精致些。 还有些人有第一次群婚的启发，喜欢编一个花环呆在头上，或是插上一朵或是几多花。 甭管云清觉得美不美，反正，可爱的原始土着们，觉着挺美。 部落里到目前为止，服饰配饰的变化，从族内唯一“画家”祝坎的石洞壁画上，就能看得出来。 族人从几乎赤裸，爆炸式发型。到穿衣穿鞋，头发扎起。再到服饰颜色越来越丰富，样式也越来越多。 鹿草已经造出常用字将近两百个。好不好的，都是族人自己敲定的，族人觉着可以，那就可以。人们甚至已经开始使用这些字，简单的记录一些事情。 云清在鹿族第一次祭祀时，见识过族人吼吼叫声，和长矛拍击地面的啪啪声，节奏整齐，还非常的有韵律感。 随着各种口哨的产生，族人对于生活中的不同声响，更加在意敏感起来。 比如木棒敲击石头的砰砰声，筷子敲击陶器发出的铛铛声，统一节奏的拍手声，一起使劲时的号子声。 后来，族人们越来越发现，音乐能帮助他们表达，或者说是发泄情感，听着也能让他们身心愉悦。 就有人开始在这方面下了心思，原始舞蹈配乐就这样出现了，还获得了改善提案一等奖。 无论哪里，都有这样的人，她或他对节奏韵律的掌控，有着超出周围人的天赋。 鹿部落也有这样的人出现，鹿强大。 这孩子，巫清一年底出生，还很小。谁能想到，她的韵律感特别的强，小舞跳的超级棒不说，还能随口唱歌。 把她所见到的，心里想的，用歌声唱出来。这可真是开了先河了，远古版刘三姐儿。 原始土着们，对美，对不同的艺术形式，追求越来越多。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生活有了富余，安全有了保障的基础之上。 第257章 史上最早聘嫁 巫清七年秋，发生了一件事情。 春季派去有犬部落的种植“专员”，完成任务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人和一个事儿。 这事，是云清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碰到。 简单点说，就是这家伙和有犬的一个男青壮相恋了，还是私奔。 没错，这个种植专员是个女人。 这事整的挺大，一场跨部族的爱情，把俩部族又整一块堆了。 甭管自己的族人有多不争气，俩族长还是得坐下来好好谈。 利牙：鹿族长，我族姑娘，那是全族男人的，我族男人，也是全族女人的。这要直接带走，不好吧？ 鹿甸：是不好，你族人咋不跟你说声，就走了呢？ 有犬：……那我现在带回去？ 鹿甸叹口气：……那，还是算了吧，大老远的不容易。你说怎么才能留下，划出个道道来。 最后，鹿族付了两头小毛驴给有犬，而有犬，让这个男青壮带走了两头犬，加入了鹿族。 这搞不好是人类史上，最早的聘礼和嫁妆。 然后，这个种植“专员”和有犬男青壮终于幸福的在一起。 再然后，就是两口子打扫一月的茅房惩罚。 这个秋季，天气并不好，好在是收获后。 外面大雨，屋内小雨。 茅草房顶就有这个特点，不管鹿族做了多少改进，它的根本，还是茅草房顶。 虽然秋收已经结束，可这见不着太阳不说，屋内快没法住人了。 屋外房子的左右山墙、前后坎墙的外层抹灰，被冲刷的斑斑驳驳。 一旦伤及内里支撑用的土坯，那房子就有坍塌的危险。 族人特别的担忧，尤其是鹿寻。 要说，族里的这些房子，是他一个一个操心张罗起来的，也不为过。 那都是他的心血，现在，心血有危险了。 他实在没招，愁眉苦脸的来找大巫清想办法。 房顶下雨，这个马上出招是没有的，但是让墙体抹灰耐点雨水冲刷，应该可以试试。 可也得等雨停了，几个艳阳天后才行。 好在，两日后，终于放晴。 云清的办法是什么呢？ 黍子。 去壳磨粉，加水一蒸煮，它就是粘的，跟糯米一样的特性。 既然糯米汁是粘合剂，她想着，同样是粘的黍子，应该也成吧。 事实上，还真成，比用水和的泥，牢固多了。 至于房顶漏雨这个事儿，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 巫清八年春忙后，族内再建造的房子，已经开始用上了砖和瓦。 这两样东西，就是族里从上一年秋忙到现在的成果。 这在远古，就说古代五千年前，那九成也是高科技啊。 怎么做到的呢？就是要建窑，造模具。 用窑烧的好处，云清猜测，应该就是让温度升起来。 当前鹿族土法烧陶，成功率不是很高，多半就是温度上不去。 窑嘛，以前多少有点外形印象，至于里面，不太知道。 但她熟悉农村厨房的土灶啊！估计差不多。反正烧的再次，应该也比在室外的温度高。 以前烧陶，云清也想过建窑。可这里才几个人呢，随便烧点就够了，自己也懒得研究。 可现在看来，还是需要。 不说砖和瓦，就说陶，需要的量也是逐年增多。 人越来越多，粟谷小麦也越来越多，土法烧陶的量，有点跟不上。 要做窑，云清就琢磨着画了一张图纸，一声令下，就试呗。 不行，再改。反正劳动力都是免费的，还是无怨无悔的那种。 模具就更简单了，按着印象中的砖，阴阳瓦，直接烧了个陶模具。 窑有了，模具有了，砖和瓦，还远么？至于怎么用，用鹿族流行的一句话来说： “试试，就知道了。” …… 巫清八年夏初，云清静极思动，要出去走走。 这回改骑火吉了，阿福和她寸步不离。除了她俩，还有个小跟班，卡卡。 三人这回沿着西河往上游走，从初夏，走到盛夏，又走到夏末，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过，倒是有一些没见过的花草树木。 云清现在的空间里，倒是田地越来越少。快有五分之一，都被云清拿来种植采来的花草树木。 回来的时候，他们是穿越了一条主河道，三条支流，到了“河对岸”。 距离曾经的罗布族还远，这里的风光倒是与那里完全不同。 虽然地势较高，但却是一片沃土。 这里盛产一种野生果子，形状如枣，入口甜脆，云清自然笑纳了很多。 只是没走出顿饭功夫，竟然发现了人迹，也正在采集果子。 人家也发现她们了，见着就跑。 他跑云清等人就追。 人能跑的过四条腿的火吉？ 只一问之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竟是消失已久的罗布族。 罗布族也太能跑了！ 费共看着大巫清身旁的火吉，一阵“啧啧”。 “鹿部落实在是太厉害了，赤火，竟然就败了。嘿嘿，害的我们回不了族地。” “你们现在回去，也没人挡着。” “那不成，回去，赤火还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再说，我可不想再捞什么占卜龟了。” 云清看他和罗布族人的气色，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看来，这里的资源比以前族地那，是好了很多，他们也算因祸得福。 “嗳，大巫清，之前还说要跟你交换木筏和渔网的。 现在占卜龟没了，木筏就不想了，可是渔网，能不能？ 你看你们打仗，我们遭殃，多惨啊。”然后一脸谄媚的，看着云清。 “你说呢？”云清似笑非笑。 卖惨无用，她就见不得这家伙总想占便宜的样子。 云清离开时，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渔网，同时，还留下了粟谷和小麦的种子。 她带走的，是一个独木舟。 这费共还是挺钻的，一直想要木筏，没得到，就自己整出个独木舟来，云清是真服了。 回到部落，已经快入冬了。 等云清把空间作物收获完毕，已经是隆冬季节。 这个时候，整个荒野，都不会有几个生物在外面活动。 可鹿族，隆冬过了没多久，就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些“客人”，还是熟人——落乌族。 部落女人的失去，让落乌整个部落陷入了焦灼。 他们可以忍受定期给赤火献上盐，却没办法忍受，部落缺少女人繁衍生息。 从巫清六年到巫清八年，人口日渐凋零，也没有任何新生儿出生，甚至整个部落根本没有未成年人存在。 最后，还是逐木回忆起那个说话好听的鹿族清，想起被赤火抢走的宝贝陶壶，想起被赤火强行带走交换的族人，想起了那三十个族人所待的鹿族。 冲动之下，一拍板， “离开这里。” 就去鹿族。 第258章 落乌来了 落乌族原本不足八十人，被句孑扔河里淹死一个，交换到鹿族三十人，这两年没有新生儿，反倒因着各种缘由，又死去三个，到这次走出来，仅剩下四十二人。 这些人将自己所有的毛皮，几乎都披在身上，然后在逐木的带领下，趁着隆冬酷寒，穿过结冰的河面，按照记忆中云清说的，沿着大青山，直往东走。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鹿部落。 历经不知多少苦难，才看到东北方向，有着一处白晃晃的超大冰面，看不到尽头。 逐木激动了，记忆中，清似乎说过，鹿族地，就在一个大湖边。 她赶紧冲着大湖指了指，激动的喊：到了，到了。 舌头不好使，族人听不清，可熟悉呀，看她表情、动作、语调，就猜到，估摸着鹿族要到了。 这回打了气儿，族人再次提起疲惫的身躯，一遍抖索着，一遍努力前行。 走了半天功夫，突然，就被远处呼啸而来的火吉队伍包围了。 跟火吉确认过眼神，没错，这里肯定就是鹿族了。赤火的火吉，大部分成鹿族的了。 这些个人，突然就失控了。要不是地上冰，可能立刻就要坐到地上。 “呜呜呜~”多数人已经哭泣出声。也不管被鹿部落围住危不危险，反正他们终于到了，一顿宣泄，把鹿族来人也整懵了。 听到岗哨传信，带人杀出来的石岩一看这情况，就划了一脑门子的问号。 这是干啥玩意儿？一言没说，就开哭，这还没咋地你们呢。 倒是不用担心。就算是来找事儿的，也成不了啥气候。而且，这些人无论是内心，还是身体，都已经脆弱到了极限。 他上前喊话：“哪儿的人？来鹿族干啥？” 这群人里，有个女人，一听石岩说到鹿字，马上从这群狼狈的人里面，踉跄的走出来。 别的字她不懂，可“鹿“的发音，她太知道了，第一次从清那，后来，赤火无数次的提起。想不记住都难。 她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兴奋的冲着石岩喊了一个字。 什么字？ 石岩不知道，听不出来。 这人舌头都不好使了，不知打了多少个结。只能确定，这是个女人。 得，语言不通，就算通，也听不明白，完全听不出个数。 那女人又说一遍，尽量说的清楚点。 还是听不懂。 那女人就有点急，她指了指自己，又说了一遍。 继续不懂。接下去进入一个比划多个猜环节。 n次互动后，才终于整明白，这是要找一个叫“清”的女人。 “清，什么？清？”石岩的单眼皮啪的睁老大，整个部落，叫清的只有一个——大巫清。 哟，这事什么情况。 不过看样子，在这也问不明白，他干脆就跟身边人一嘀咕，那人领命就往回奔。 云清干嘛呢？坐屋里，围着厚厚的毛皮，身前有两个大火盆，正一边烤火，一边玩羊嘎拉哈，一边看着阿福将几个土豆，和地瓜埋在火盆的热灰里。 族里有哨子响她也听到了，来人四十来个，没啥好担心的。只是在琢磨，天寒地冻的，能谁来呢？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轻声的喊，阿福出去一会又进来。 来人语言不通，搭话的是个女人，只反复说一个字“清”。 女的，认识自己，语言不通，艾玛，不会是逐木吧。 三顿饭的功夫后，逐木已经坐在了云清的对面，委屈滴哟，鼻涕一把、泪一把。 看的云清都鼻头发酸。 太惨了这也。 这得经历多少的苦和寒，才能这样啊！忒不容易了。 脸啊、手啊，没一块好地方，一块块紫黑紫黑的冻伤。瘦的，皮包骨似的。刚听族人说，还有几个耳朵冻掉的。 逐木一边哭，还一边使劲捏手捏脚。这一暖和，疼啊！骨髓都疼的那种。 暖和过来一些，四肢骨头也没那么疼了，舌头才顺溜点。 他们部落承继会出问题，但云清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们会走出来，而且是来到鹿族。 “你们是怎么想的，非得大冬天的走出来？“ 逐木叹口气，幽怨的说道：“哎，部落里有三十九个男滴，就我们三个女人，你知道的，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住。“ “噗~”云清嘴里的一口热水喷了逐木一脸。 不，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逐木摸一把脸，不在意的继续叨咕： “女人少，就得找个女人多的地方。” “咳咳咳……”云清这是呛着了。阿福跑过来，赶紧要给她拍背，被云清胳膊挡住了。 还是心理素质不够强大呀，这么多年了，还能被土着的这么点直白给破功，得建设呀。 “怎么想着来鹿族？” “赤火害落乌不轻，绝不能去。我就想到鹿族了。我有三十个族人在这呢，刚好我还认识你。” “你们可是跟赤火一起要来攻打鹿族啊！” 逐木急了，“那是赤火逼滴，再说，我们也没干成事啊！” “哎呀，还想干成事怎么着？” “没有，没有，那族人还能有活路么！”逐木紧个摆手，又赶紧要解释。 云清摆摆手，“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们确定要加入鹿族？” 逐木立刻挺直后背，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是，必须加入。” 信心倒是很坚定，没等感动上来，马上，又被逐木的下一句话整的嘴角直抽抽。 “不加入也不行，再返回去，这死冷的天，族人不饿死，也得冻死，还不如呆在鹿族呢。” 合着，现在待鹿族是不得不的勉强行为喽，这逐木，忒不会说话。 也不能把她们撵出去，来都来了，能忍心么？ 只是，这么些人，还几乎都是男人，估计，鹿羌又该操心了。 部落队伍壮大，这回接近六百人了。 开春的时候，又是一波房屋建设。部落跟一个村的大小差不多。 以前，几十步就能出族地，现在，要想快点走出部落，云清得骑上自己的小毛驴，撒开蹄子跑才行。 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慢悠悠，不觉不知，从一日两餐中，悄悄划过。 巫清九年到了。 春耕，族人一年比一年热闹，一年还比一年忙。 不仅鹿族忙，这片荒远上的其他各族也忙，都吃到了种植的甜头。 这也是云清想看到的，总觉得，来这一回，这的人对她又还不错，能往好了改点什么，那就改变点什么。 至于什么改变历史，影响后来什么的？没考虑过，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她是人，又不是神。 她看着周围的人，过的好，她就舒服。 外边忙，空间里，云清也在忙活。 现在空间可耕种面积还不到一半，倒是也不算太累。就是忙着忙着，就觉着，好像哪里有点什么不对劲。 哪里不一样呢？ 第259章 空间有变 云清坐在泉眼旁边，拄着个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总觉得，空间好像多了点什么。 在这之前，云清已经把自己的小空间，全方位无死角，地毯式的检查了一遍，愣是没瞧出哪里出问题。 怎么一回事儿呢？ 她哪里知道，就在她身旁，地面之下的某一处，一个被土壤埋了近三年的果核，将要破土萌芽。 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她也只能暂时撂下此事。渐渐的，也习惯了这种莫名的变化。 一个月后，云清蹲在泉水池边发愁。 眼前的泉水池子里，每隔一尺长不到，指定有一只大的或者小的龟龟在那游着，池岸上更是密密麻麻的抻脖子，在那趴着。 最近，大龟龟们又孵出来几窝小的，到处爬。取个水，都怕踩到一个。 这还得亏自己每年初夏，都铲掉所有的龟草。要不然，空间里的小动物绝对要泛滥。 这破龟草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铲不绝，就跟菌丝似的，清不净，留点，就能长出一片来。 就这样，这些龟还是越来越多，多的让人烦恼。 不得不感叹，三年前带来的几只占卜龟，繁衍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云清为了能喝到干净的水，她把泉眼的位置，搞成了一个高地，成了这个池子中间的一个小孤岛，还用栅栏围起来，只放了一排石头步道，供自己踩着取水。 要不然，都得让空间的小动物给污染喽，尤其是那些，现在还在池子里抻着脖子，安静吃氧的家伙们。 云清捏捏脑袋，头疼。 云清偶尔兴趣来了，才会给它们投喂一点饭粒什么的，其他时候，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吃些什么。 “你们这些小家伙，平时都是吃氧活着？” 云清伸手从池子里捞出一个小小龟，个头半个巴掌大。 它把四肢和脑袋缩到壳里，云清一翻，又伸出来乱晃，呆萌呆萌的。 云清无聊的开始数它背甲上的网格。 “一、二、三……十三，十三？二十六？咦？”数着数着，就觉着不对劲了。 自己的占卜器，她太清楚了，龟壳背甲，左右缘盾各十二枚，一共二十四枚，可现在，这个小龟龟，竟然是二十六枚。 难道这占卜龟还能龟生九子，子子不同？ 她又换一个小龟龟，一查，还是二十六，嘶，奇了怪了。 又捞了十来个，个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而她当初带进空间的，她很确定，都是二十四枚缘盾。 难道是……畸形？近亲繁殖？ 还是，空间里天道有缺？不会这么玄幻吧，我这里不是搞种田的吗？ 她眼睛往池子里面溜，她要看看，那些个大的。以前二十四缘盾，应该没变吧。 这一看，黑，这些家伙在池子一个边缘处，竟然趴成一个圆圈，抻着脖子，对着中间一根尺长的“绿棍”，一动不动。 这可够搞笑的，可惜手机早没电，不然还能来一张。 云清走过去，这些龟估计是习惯了她，也没动地方。龟大点，缘盾也大，云清一打眼，几个回合，就数清了，还是二十四。 这些小龟龟，这是变异了。 算了，这不重要，一个巫一辈子，就用一套龟甲而已。回头，把它们放到大湖里吧，那儿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 想到着，云清就要走，步子刚抬起，突然内心一动，迅速低头，这回仔仔细细的盯着那个绿棍棍。 这什么玩意这是，啥时候出现的？ 这儿怎么会有一根绿棍？不，应该说是棵奇怪的小树苗。 怎么奇怪呢？ 无枝无叶无花，就光秃秃那一个杆，翠绿翠绿的。 就像是有人故意插了一根细木棍在土里。可明显，空间唯一能用双手劳作的，只有云清。 可她没干过这事儿。 虽然空间无风，可有那些走来走去、飞来飞去的小动物们做媒介，随处长个花、长个草、长个谷子，那是经常的事儿。 可现在，长成这样，就太奇怪了吧，长得也太不科学了! 它怎么来的？ 印象中自己绝没采过这一款。 可又一想，凡是没绝对，从外面带来的土，还有带来的动物，也可能夹带进来什么莫名的种子。 只是， 长的太奇葩不说， 这些占卜龟们居然还围着它，抻着脖子，像是跟它吸灵气似的。 这可是，充满了神秘感，不一般的占卜龟啊！ 它们做这件事，就显得特别的奇怪。尤其是，接下来的日子，那些大占卜龟，基本都是保持这个姿势，围在它的周围一圈。 这云清就不得不注意了，她现在有理由怀疑，空间莫名多出来的家伙，八成、可能就是它——那个绿棍棍！ 云清心中有了猜测，却没有辣手摧苗。 等着拭目以待，看它能作出什么妖。 只是接下来，让她差点眼珠子掉地上。这家伙长得也太快了，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长。 到夏末的时候，已经快长到空间顶，估摸着也就差个一米来长。 这东西上下一边粗，碗口大小。早不是翠绿的样子，而是灰中带绿，隐含着大量的生机。树皮也不再光滑，有了树皮那种粗糙的纹理。 这个时候，云清就开始担忧了。 这树苗，不，这木桩子，别把自己的空间戳破了。 担忧多余了，因为这木桩子开始横向生长，纵向有没有长不知道，反正目视看不出来。 暂时放心了。 横向，长得没那么快，可截至隆冬，它横宽也有了半米。 云清猜测，这种长法，里面不会是糠吧！肯定特别的不瓷实。 可是再接下来，这东西直径就不长了，一直保持原状，直到巫清十一年夏。 这木桩子有了变化，在顶部侧面树皮上，鼓出来一个包，就像有花朵要开放一样。 这边需要提一下的是，云清发现，木桩子的纵向，一直在缓慢的生长，此时距离空间顶部，已经很接近了。 砍了它？ 云清的斧头，在木桩子上不知比划了多少次。 可再看那个包，哎，生活太无聊了。 好奇害死猫这事早丢到了九霄云外。她着魔一样，就想知道，那个包里到底能挤出个啥？是花，是果，还是毒脓！ 好在，起了包之后，纵向好像终于停止了生长。 只是这个包，迟迟不揭晓答案。 巫清十二年秋末，鹿族迎来的第七届乐活运动会。 族长老早的就过来，请过云清。 这几年，大巫清深居简出，就算族人也极难碰到。鹿族人过了几年从来没有的幸福生活，而这一切，他们要感激大巫清。 族内传唱着大巫清的各种功绩，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云清越少出现，族人膜拜的越夸张，甚至，连其他部落都影响了。 荒原上的个部族，现在，也都在像鹿族一样，同一时间过年。纪年也跟鹿族一样，称为巫清多少年。 鹿族现在，那可不是一般的物质丰富。比起其他部族，那也是一个天上，其他的在地上。 每个家庭，有了很多剩余。物质丰富了，精神上就开始追求多了，乐活，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的乐活，越办越隆重。规则，也越见增多。奖品，也越来越重。 乐活大会，现在也不是鹿族一家的事儿了，各个部族都舔着脸要参加。 自从跟着鹿族的东风，各部族搞起农业、畜牧业、渔业、矿业，生活质量好了很多，连人都开化了不老少。 鹿族的强大，让鹿族早就成为了这片荒原的总瓢把子。 鹿甸早就放出话去：不允许部落之间攻击，谁不干好事儿，鹿族就要对这个部族，也不干好事儿。 这谁还敢呢！ 谁敢鸡蛋碰石头？ 各部族不怪鹿族霸权，只有感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不再是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过活，当然，有盐心理有一丢丢复杂。 感激鹿族的同时，也羡慕。看到人家搞乐活，死活都要参加。 没办法，吃，是天性，玩，也是人的天性。 好吧，看在对方出一些奖品的份上，鹿族只能掩饰住内心的自得，装作勉强同意。 第260章 归去(大结局) 巫清十二年的乐活大会，是迄今为止最为盛大的一次。 五个部落，不来一半，也至少得来了三分之一。 所以，一个近千人的大会，想不热闹都难。 云清带着阿福，终于露面了。所到之处，没有欢呼，只有恭恭敬敬的行礼。 云清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会场有个高高的平台，上面有桌有椅，族长甸在上面一边挥手，一边使劲喊。 “大巫清，这边。” 这家伙，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大嗓门，无论多远，无论干什么，都安静下来，统统向云清行礼。总统出行，都没她拉风。 族长甸，还是以前的那种笑，几年过去，没比以前老相多少。不仅他，其他长老也没有老太多，看来，生活水平的提高，族人寿命也跟着延长。 云清和阿福走过族人退让开的一条道，上了平台。 阿福这些年，也不肯找伴，就跟着云清，云清也勉强不来。就这样吧，俩人作伴，一辈子，也挺好。 一辈子，很久。 云清没做到。 当两天后，乐活大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众人欢呼着，等着最后一波颁奖。因为大巫清同意，要亲自给最后一项的举重冠军颁奖。 可惜啊，云清刚拿起奖牌，却突然有感，往空间一看。 先是一惊，老天，那个包…… 要开了。 开了……开了……开的真快， 开…… 卧了个大槽。 那是什么？好像是花，没有错，可那是什么花？ 巨大的……红色的…… 龟草花！ 苍天啊，大地啊！老天你玩我呢？ 怎么看，这也不是那个奇怪的家伙呀，虽然，这个也很奇怪。 那个种子，不应该早就变成一坨翔了吗？ 此时，众人左等右等大巫清伸出贵手，给冠军颁奖，就是没等来。 却见她定在当场，看着那个冠军，表情奇怪。 怎么奇怪？跟吃了翔似的。 震惊，愤怒，憋屈…… 那冠军都有点瑟瑟发抖，再看下去，壮汉就要瘫倒在地。 “大巫清，大巫清。”达达在旁边提醒。 云清这才缓过神来，一看周围这场景，知道自己吓着别人了。 赶紧换上一波笑脸，奖牌发下去，拍拍冠军的肩膀，鼓励了一遍。 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那冠军更是，冷汗都冒了一身，壮硕的身体，差点筛糠吓尿。以为自己得罪了大巫清，太吓人了，好在后面大巫清又微笑对他。 云清勉强跟大家露出一个笑脸，就打个招呼就要往回走，她得回去看看，这特么到底是啥操作。那个龟龟，怎么这么不办事，应该成翔的，结果，成大木桩子了。 这以后，还不得出啥幺蛾子呢！ 只是她没等到以后，现在就开始了。 在那朵巨大的龟草花盛开之后，大木桩又开始蹭蹭长个。 “砰~”，空间一阵巨响和摇动，在外面刚转身走了几步的云清，倏然停下脚步。 她感觉到神魂都在摇晃。 她第一想到的是，完了，死怪物果然是个大麻烦。 她第二想到的是，我不要空间了，空间掉出来吧，至少让我留个命在。 她第三想到的是……还没想，空间又是一声巨响。 云清感觉灵魂都要出窍，冷汗都冒出来了，勉强看一眼身边的阿福。 “阿福。” 众人都发现了大巫清的异常，可谁也不敢动。 只轻轻的呼唤大巫清。 阿福突然抓住大巫清的手，她吓的眼泪都飙了出来：“大巫清，我在这。” 云清的手颤抖的像风中的落叶，脸色苍白，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她抽离出去。 她第三想到的是……她不敢想…… 她定了定神，看向曾经熟悉的人们，鹿甸，鹿羌，达达一家子，小草一家，还有好多好多熟悉的人。所有人，都在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 不知为什么，突然，她就开始难过，突然就，舍不得。 众人眼中的大巫清，两行清泪扑簌簌流下。不仅如此，他们看大巫清的面目，就像是隔着一层热浪，微微晃动。 她看向鹿甸，“我想~”停顿了一下下，“我要走了。你们的日子过好了，我要走了。” 耳边突然传来阿福凄厉的哭声：“不，大巫清，不要走……” 云清又看向阿福，她像是要失去至亲的小鹿，惊恐，慌张，悲痛，眼里还有祈求。 “帮我照顾阿福。”云清心中绞痛，连嗓子眼都跟着痛。 阿福照顾了自己很多年，自己，也是阿福唯一的依靠。留下她一人，好残忍。 “不，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阿福早已抓着云清的手，哭的不能自已，卑微的祈求着。 “大巫清” “大巫清” …… 身边一声声喊，异变来的太突然，大家都吓坏了。 “不要担心，我可能，只是去另一个世界，也许不……”她想说，也许不会怎样，只是虚惊一场。 “砰”空间又是一声巨响。 云清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阵强光，刺得族人眼睛本能的闭上，耳边传来急促的声音，“照顾阿福……” 族人还不能睁开双眼，耳边还回荡着福的余音，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带着绝望：“啊~” 阿福的声音。 族人勉强睁开双眼，急忙望去。 只见阿福跪倒在地，已经泣不成声，她双手还向上抬着，剧烈的颤抖着，还保持着抓的动作。 可她的手里，空空如也。 “大巫清？” “大巫清？” …… 鹿甸等人呼喊着，流着泪，眼睛四处找着。 可他们清楚，大巫清走了。真的走了，比她当年来的时候，还要神秘。 …… 一阵晕眩后，云清失去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睡在一个高低床上。 她的眼角，还留有晶晶亮的液体，她的悲伤还留在心里。 三息后，悲伤没了。 我靠，这是哪？ 再三息，好像是大学宿舍？ 十息后，好像回来了？ 很久没有眼泪决堤了，那还是很小很小时候的记忆，可现在，就开闸了，决堤了。 她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嘶~哎哟，我的娘哎！”好疼，这是真的。 娘？妈，呜呜呜，我回来了。 床上挂着一面镜子，拎过来照一下，是自己，没错，是大学的时候的模样，没黑，还是那么的漂……普通。 突然，她又有点疑惑，到底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真的远古长期游。 抬手摸摸脖子，挂坠没了，意识沉入空间。 十分钟后，她确定，一切都是真的。她离开不知所以，回来，依然不知所以。 管他呢，回来就好。 突然她惨嚎一声，“啊！门口的大玉石没拿来。啊，人参也没多掘几棵。啊，白去一趟啊！” 门突然打开，面目是陌生的熟悉，她冲云清喊道： “嚎什么呐，还睡？想高数旷课？快考试了，亲爱的，你还做梦呢？” 啪，宿舍门又应声关上。 考试？高数？ 遥远的记忆纷至沓来，好像自己离开的时候，是要考试。 云清不仅一阵哀嚎，都忘了，都忘了，微积分是个啥都搞不清楚了，其它门课程是个啥？云清现在一时懵了，完全想不出来。 不急不急，别着急，慢慢想，先穿衣，再收拾书。 云清心理安慰自己，往旁边一瞄，嗯，衣服就放在床边，书也在。 起身，穿衣，翻翻书，竟然开始有了感觉。陌生，可又熟悉，越收拾动作越快。 二十分钟后，云清走在去大课堂的路上，她边走边傻乐，还一边狂飙眼泪。 泪飙完了，就开始咧着嘴笑。 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大声的回应。虽然，名字都忘了。 有人看着她傻乐，怀疑她精神有问题。 大学校园里，如果你碰到一个自言自语，一边傻乐的人，也不是特别稀奇的事情。 “回来了，回来了，我的妈妈，爸爸，还有我的校园。” …… 几万年前，太阳刚跳到地平线上，在一片苍茫的荒原上，有一群远古人，穿着麻衣，骑着火吉，飞奔着驰出族地。 在族地，一处房屋比较奇怪，原本周边的房屋被拆掉，被砌成一圈石头墙。石墙外，有两个人跪在外面，一男一女喃喃祈祷，听声，好像是在求子。 房间里，一应摆设，明显是居室。床上，在毛皮上，坐着一个人，穿着巫的夸张服饰，她眼睛看向外面，眼神温和，就是面目有点……抽象。 这是一个玉石雕刻而成的假人。 从她夸张的头饰下，能看出，这个巫像梳着两条大辫子。 过了很久，天已经非常亮了。 一个有些黑的女人憔悴着脸走了进来，她手里还端着陶盆，里面是温水。 轻轻的对这个巫像说道：“大巫清，洗脸了。” 然后她坐在一个凳子上，像平常一样唠嗑，“一大早，就有人过来祈愿。我都跟他们说多少次了，大巫清不会起那么早，他们还来吵你睡觉。” 等了片刻，她脸上一副担忧的样子。 “大巫清，你托梦给我了对吧。”听着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梦里太可怕了，整个夏天，一滴雨都没有，大湖几乎都干了，小麦没收上来多少，粟谷根本没长起来，而冬天，又是连续近两个月的大雪灾，族人……快要饿死了。”她是真的被梦吓到了，嘴唇有些发白，还哆嗦。 她站起身又道：“大巫清，你先洗脸，我去跟族长他们说说这个梦。” …… 夏天，旱灾，粟谷颗粒无收。整个冬天，族人几乎都是在雪窝子里渡过的。 好在有大巫清给阿福托梦。 族人提前做了一些准备，至少，不会饿死。 族人庆幸起来，大巫清果然当神去了，走时，还把以梦预言危机的能力留给了阿福圣女。 没错，阿福成了鹿部落圣女。 而圣女，是专门伺候大巫神的。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