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的丑后》 第一章 夏天,夏天总是异常炎热,所有的故事也发生在这个季节里,所有的一切就像约好的一样。 蝉歇斯底里的叫喊,不知疲倦,三四点的太阳把两道绿化的树荫拉得偏长了些。 每个城市都存在贫富划分,s市也不例外,独立别墅群,环境优美,价格不菲,其中一栋别墅里,厚重的窗帘完美遮住夏天毒辣的阳光,空调冷风呼呼的吹,卧室角落里立着个纯白色的加湿器。 大床上的女人猛地坐起来,光洁的额头细汗密布,耳后的发也被汗水黏粘在肌肤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她惊魂未定的表情,应该是做了噩梦。 “三个月了!”从她干渴而苍白的嘴唇里喃喃道出。 三个月连续的鬼压床!!! 鬼压床[1],也有称作是灵异类或第三类生物压床事件。 西医学名 sleepparalysis 中医学名 鬼压床 英文名称 sleepparalys 宁随遇作为最年轻国家考古学家协会副首席,曾先后五次参加过签保密协议的重大考古事件,其中包括现在着手的秦皇陵。 年薪500万的核心科研人员,会相信这种信口胡诌的“鬼压床”? 鬼压床俗称梦魇,在医学上叫睡眠瘫痪症,通俗易懂点讲就是:心理压力过大、用脑过度,还有睡姿不端正……等等造成的诱因。 这是她从网上、医生、各种渠道收集来得情报。 心理压力过大?她没什么心理压力,她过得很好,有车有房有钱,已经比很多人好了至少不用为生活发愁,这点她本人完全打no。 宁随遇坐在床上回忆着三个月来不断重复的梦境,每一次都能接上,就好像 看电视剧连续剧,每次剧情似乎都在推进发展……而结果自然是越来越坏,她可以感受到。 有人说:梦境是没有颜色的。 她的有,是暗的,不是黑是压抑的暗,一条幽暗又杂乱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她跑了三个月都没有跑到头,角落里堆积着各种杂物,落满灰尘的斧头好久不用却能看到锋利的白刃,地上有滚落的漆桶。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在她耳朵里,虽然宁随遇一直看不清长廊远处的情况,但心里却有个感应,知道后面的人带着肃杀之气,正朝她来,一刀一刀划开黑暗,带着凛冽的剑气。 “啪嗒啪嗒”脚步声离得又近了,踩在她心底,即使经历了100次,锋利的刀刃随时都能划开你的血管,这样的压迫感下,谁能镇定自若的做到例外? 知道危险临近,宁随遇迈腿就跑,这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每次都是这样,身体不受控制得跑起来,她完全不能控制。 有时候宁随遇突发奇想,早停下来大声询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 关键在于她张不了口,身体也不受控制,在巨大的恐惧下,只有拼命逃。边跑边哭。 以前在梦里尽管狼狈,那人却追不上她,这就是她为什么说梦和连续剧一样能推进?现在宁随遇被砍到胳膊,观感也非常真实,说不定以后就是脑袋了。 后背一凉,剧痛传来,宁随遇大惊怎么换到背上了? 接着,场景快速转换,她知道每次都是这样,要不她跑到精疲力竭,要不就是最近被砍到。 时不时几声清脆的鸟啼,阳光温和,梅花开得正盛,一副安静祥和,完全看不出刚才生死逃亡,寒冬过后的梅终于在此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宁随遇能闻到,这个梦境比上个梦境还要真实,仿佛她现在看到的,握在手里就会有真实的触感。 腰部从后面让人抱住,是谁她不知道,温热的吐息扫在她耳畔裸露的肌肤处,这种暧昧她不适应得要躲,男子故意钳制住她下巴,力度适中,似乎刻意照顾了她的感受。 “你觉得被全世界人欺负好,还是只被我一个人欺负好?嗯?”带着粗茧的指腹抵着柔软的唇瓣,摩擦。 被全世界人欺负好,还是被我一个人欺负好?要宁随遇说那个都不好。 那人又在耳边低语,她听不清“砰”的声巨响,每次到这个时候宁随遇都会掉到一片海,而偏偏她有意识,知道自己是掉入海水里,身体一点点下沉。 就是这时候她想醒醒不了,身体仿佛压上了千金重,每每都要拼死挣扎一番,经历轮焦灼,现在她能感受到挣扎得时间更长了,有时候再次沉入海底忘了挣扎。 “你觉得被全世界人欺负好,还是只被我一个人欺负好?嗯?” 别人知道还以为是做春梦,她都多大的人,怎么会有青春期的心思。 自从她开始被人在梦里追杀这个梦就出在第二重,不对好像很小的时候也有人在梦里对她这么说过,毕竟时隔多年就算有也早忘得干净。 窗外雷声传来巨响,宁随遇从思绪里抽出来,外面是要下雨的节奏。 宁随遇低叹声自己的糟心事,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走到盥洗台,镜里的女人挂着浓重的熊猫眼,最近因为“噩梦”的缘故怎么能睡好?右脸有块非常丑陋的胎记,并且无比醒目,占了她多右半边脸,从微挑的眼角开始蔓延,密布着相互交错的黑筋。 和其他胎记大有不同,别的胎记不是发红就是发黑,而她的那处肌肤就像是被高温烤过后痊愈留下得疤。这丑陋是让你看到就会反胃的那种。 宁随遇不会吐,早就看习惯了,习惯是个很强大的词组,习惯了也就那样,胎记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从出生就带着直到现在算算已有30年。 而她很的左脸却美得不可方物,那是种没法言喻得美,如果没有右脸的胎记她真的就完美了! 极美与极丑在她脸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认为此刻在没有什么别的词汇来形容她这张脸。 只有一个字:丑! 胎记毁了她整张脸,也因为这块胎记,从小她在人群里是个异类。 而且她176的身高在女人中未免太高了,单一部分男人看见都会有压力,更何况她还太丑陋,一双修长均衬的美腿,另不少女人嫉妒。 借用宁随遇某个同学说过的一句话,白长的傻大个,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不想了,她弯下腰,凉水“哗哗”的拍着脸,试图把自己从昏昏噩噩得泥潭抽离。 镜里出现了诡异一幕,无数的黑点,聚成长衫的古装人形,目光露着发寒的杀意。 第二章 真的假的 宁随遇再次抬头望着镜里凭空出现的人,震惊不已,他是谁?怎么在她家,想想这些就够毛骨悚然的了。 差点栽倒要不是她即时扶住盥洗台,是灵异物体?这不可能,人死了就是一堆骨头可供后世研究,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想害她? 她坚定的相信二十多年来所学习的科学知识,没有鬼神。 “你是谁?为什么要出现……要杀我?”本来宁随遇是想问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可他的手直接伸过来掐住她脖子。 这手五指骨节分明,指节十分修长,还留着尖锐的白色长指甲,尤其一个男人留着长指甲!让宁随遇心里隔应还有莫名的惊悚。 还穿古装?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每个人类都需这么问我,没新意!”他那幽深的瞳。漆黑如万年的玄木,透漏不见任何情绪,自然而然加重手劲。 兴许杀个人对他来说就同讨论天气这么简单。 “喂……你……”宁随遇终于注意到情况不对,对方可能真的不是人,从嗓子眼艰难得挤出求救声,也无济于事。 她要死了?……这……这样也好!没有对死亡的无限畏惧,反而增添几分坦然。 人生旅卷走在她模糊的双眼前播放。 那是孩童时期的她,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嬉闹追逐、天真烂漫,她站到旁边羡慕的观看,脚步从来不敢上前。 到初中时期同学,大家都有了一个懵懂的认知对她现露出不友好,说什么: 死了浪费土地,活着浪费空气,半死不活浪费生命币。 宁随遇就心想着我浪费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土地、这空气、这人民币都是你家的,后来才知道扯d的人多得多。 那时人小老实,平常学习好,经常把作业借给他们抄,在班里安分守己也能勉强度日。 这下明面上同学们不会讲什么,背地里还是会议论纷纷。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整个容不是问题,她去整过没用,具医生说这是先天性去不掉。 后来奶奶去世,她就越发寂寞,这样死去也挺好。 自己的尸体只有等到放臭,邻居受不了这个味道,破门而入惊慌报警。 因为她平常没有任何交际圈,也许发现她得可能是……叶新诚。 “宁随遇!!!”破门而入的叶新诚看到她双脚离地,表情狰狞,双手放在脖颈处乱挠,他顿时血液凝住,随即大喊她名字。 就是这一声使她死里逃生,蹲到坐地板上猛咳。 叶新城踌躇了下,才来到她身旁,消化刚才非科学的一幕,这种事也不是没听家里边人讲过,话到嘴边犹豫会问,“你刚刚……最近是不是撞鬼了?” “鬼”这个词撩动着两个人的敏感神经,宁随遇猛地抬头,霎时间面色如土。 “别着急,我家里认识些风水大师。”叶新诚赶忙说道。 “不……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解决,请请请你离开。”由于她很少和人交流说话导致一说话就紧张慢慢养成结巴,这算是最她流畅的一句。 “这点事我帮你处理,别想太多。”叶新诚又听到她久违的声音,微微一笑,站起来四周看了看,“你这房子住得不安全,我哪里正好有套空着的别墅搬进去吧!” “阿宁,从大学我们相识了足足有七年,一直记得那是大二柳絮纷飞的五月,那时候我还是学生会的干部。” “……” “他们都不了解你,只有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一直很善良,虽然分手过,我怎么也忘不了你,你懂我吗?” 峻挺的黑西装,领带打得端端正正,浓浓得商务精英范,同时又是家境殷实的富二代。 按理说这种优质男怎么会和她处对象?宁随遇不仅长得丑说话也不利索。 其实两人分手都好几年了,能凑到起完全是怨当年阴差阳错的破事。 关键你不能隔三岔五得来骚扰她,认识七年,分手六年,只有第一年好些还拿她当女朋友看,后面的六年她勉强是个挂名女友,若即若离,有某种需求才会找她,每次还会带点“礼物”。 他们这种花花公子,宁随遇不想多讲,她当然是不希望这种关系,所以两人这六年没少吵架,为得就是干脆利索的分手。 有一次是他提的分手,后来各种认错非要复合,又是发誓怎么的,宁随遇心软就同意了,那次之后倒是老实不少,她睁只一眼闭只一眼凑合过着,知道自己的情况就没想嫁到他们家,嫁不到他们家她也没人要,而且她也不想随便找个人过,就这样自己也挺好。 连几个月不到,他父母开始给他物色结婚对象,据说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在事业上能帮助到他,一开始就瞒着她后来满不下去,关系又拖拖拉拉两年,实际上早就分手了,叶新诚单方面执着。 总约她,宁随遇就躲着,这么执着还不是爱情?三心二意也叫爱情? 她人是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什么都分不清的地步。 这几年见得太多了,什么爱情?论斤买不?全部买给你。 快结婚的男人也是忘不了她,宁随遇在心里觉得好笑,站起来指向门口,“我不想听你说,你走。” 态度强硬的宁随遇,叶新诚捏了捏眉心,“我这是为你好,这房子你怎么住?都成凶宅了,就是帮你找个房子而已,别想太多,我都要结婚了咱们不可能什么的,就这样吧,缘分尽了。”说到伤心处眼里划过一抹哀伤。 这房子是住不得,正好说重她的心事,横竖他都要结婚,能怎样啊?这样看来是她多想了,宁随遇客气两下就收拾收拾衣服。 七绕八拐得到别墅,整理下物品已经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刚搬来的新家冰箱里没有食材,随便叫了点外卖。 吃过外卖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见叶新诚迟迟不走,宁随遇沉着脸下逐客令,“你怎……么还不走?我……休息了。” 叶新握住她柔美的手背亲吻,目光虔诚得好似个骑士,“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彻底碰触到她的底线,藤得怒了,一子站起来,“你要不要脸!” 情绪激动的时候不会结巴,她本来就不是语言障碍者。 “阿宁,我养得起你!” “你真的是想我?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身体?”阴阳怪气的揶揄,双手奋力着阻止他。 一语道破,你以为她真的有这么大魅力让个花花公子为她神魂颠倒?说白了叶新诚不过是喜欢她身体而已,连他们认识都是由个可笑的赌约开始。 他说过她的身体是特别的,碰过一次就能另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而他就不幸中了那个毒。 还说她是天生尤物,可惜了,脸上长块丑胎记。 是啊是啊,她就是长丑。 “是,我是喜欢你的身体,我也喜欢你,两者都我爱。”叶新诚一边说一边抓住她乱打的手腕,扣在沙发里。 早知就不该信这个人面兽性的畜牲,绝望的眼泪湿润了眸底,她浓烈的恨意翻涌到整个心房,从小被别人欺负也这么狠过谁,平身第一次。 狠懦弱的性格、狠自己的命、狠这个世界待她不公平。 什么美好的爱恋、青葱年华全是骗人的,身上这个男人给了她对爱情的憧憬,也亲手把它打得支离破碎,连这点东西都难以施舍给她? 叶新诚认为是往常闹脾气,俯身耐心去哄,“你乖,这样反抗我自己也疼是不是?” “和我闹脾气值得吗?等过几年我把局势稳定下来,到时候我和她离婚再你结婚,要几个宝宝多好!” 也就是床笫上哄她开心的话,说出来叶新诚却吓了一跳,真的要和这个丑女人结婚,这胎记会不会遗传? 相比上流社会名媛的未婚妻,任何场面都拿得出手,凭什么和宁随遇结婚?难道他能一辈子这样束着她,让她做自己的地下情人?宁随遇自己心甘情愿还好说要是哪天结婚了? 不能,他永远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存在,他只能是她的,这颗蒙尘的宝石是他发现的就属于他一人。 突然叶新诚头顶悬着清朝高仿的花瓶,一声巨响,打晕过去,碎片散落在他身上和四周。 第三章 横祸 突然叶新诚头顶悬了个清朝高仿的花瓶,砰的一声巨响,碎片散落他身上和四周。 今天宁随遇见到离奇的事多了,也不含糊直接推开他,每每呼吸这男人所在的空气都另她恶心不已。 刚站起来眼眸,直直对上深色瞳仁的古装男,他凉凉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宁随遇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必须离开这里。 夜色渐浓,她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想放声大哭,耳边寂静,凉爽的夏风从后背刮过,t恤早就汗涔涔得黏在皮肤上,让她很不舒服。 宁随遇担心叶新诚会追上来,往回看了一眼,叶新诚没看到反而是古装人步伐虚浮的走在后面,捂住手臂,鲜艳的血几道顺着他白皙的手面滑下,一滴两滴落在柏油路上,血迹可以延伸了好远。 流好多血啊!宁随遇也是被这幕给镇住,下意识出口寻问:“你怎么了?” “你能看到我?”古装男接了句更奇葩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尴尬了五秒。 什么意思?难道应该看不见你?宁随遇是个比较诚实得人,点头并讲:“能!” 古装人似乎欲言又止。 宁随遇见他没有上前靠近点,她本来就是从事考古工作,有时候需要和骨头打交道,这种事发生在你面前,你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 他受伤了应该伤不到她,处于关心宁随遇指了指从指缝不断渗血的伤口,“你这伤不要紧吧,要不处理下?” 该怎么跟人处理伤口她会,至于鬼?她目前还不知道。 “流着流就不流了!”古装人口吻淡淡,好像受伤得不是他。 “……” “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被那人阳气所波及的。”他不紧不慢的解释。 “波及?”宁随遇更好奇,“阳气还能波及?” “嗯,便是由无极而太极,自天地创建初,世间万物都可用阴阳划分,活人是阳,死人是阴。” “正值青年的年轻人阳气跛足,鬼怪不敢贸然近身,若要近身也需通过外界手段削弱周身的阳气。这就是为何体弱多病之人多遭鬼怪迫害,还有独居者不常接触人气,周身阳气弱,也易遭鬼怪。” 声线富有磁性,余音还带着薄荷绿的生机。 这年头连鬼都找软柿子捏!宁随遇在心里又惊又叹,“你说那人是叶新诚?” 他也不知叶新诚是谁?想来就是那人的名字,微微颔首。 宁随遇偷偷打量他一眼,清秀的长眉,睫毛浓密纤长因受伤而微微抖动着,五官线条柔和,如同块清新脱俗的美玉。 一袭墨色的锦衣华服,腰带处镶嵌排列美感十足的珍宝,更称托出他完美的身形,目测身高至少在一米八几左右。 照这么讲上次多亏是叶新诚救了她。 救她也是为了要害她,这和救不救有什么区别? 两人就这样在公路上结伴而行,这地方看样子是郊区,比较偏僻走一路也没有见车,极有可能是叶新诚挖的小心思,故意把别墅选在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就是怕她偷偷跑了。 宁随遇参透这点,对那人更恶心。 时不时还有蚊子过来叮她的手臂,两人这样走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宁随遇就问:“你是哪个朝代的人?” “……” 宁随遇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遍,指着脑袋问了问:“失忆了?” 古装人就颔首。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就是那个朝代?” 他的衣裳风格像是秦朝。 “那时候男人后面都留有辫子。”古装人淡淡的说。 “清朝,还是清末?”宁随遇忍不住夺声追问,见证了历史,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时刻,一个时代在此变革,一个民族在此刻脱骨腾飞,短短的176年。 宁随遇好像很兴奋,“你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古装人还没说,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宁随遇在旁正好扶住,无意中撩开他的水袖,发现手肘上有长长短短的伤痕像蜈蚣一样附在他手臂,“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被道士所伤。” “被道士所伤?”,心想这当鬼也挺不容易,动不动还要被道士撵,而她不经意间打开似乎了扇新世界的窗子。 宁随遇望向他目光带了些敬畏,“你叫什么名字?” “顾珉之。” “你不是你失忆吗?” 顾珉之抬眸看了看她,随口解释,“自己起的。” 宁随遇点点头,走到十字路口,看到前面有辆出租车,赶忙摆手招呼。 出租车的司机看到宁随遇好像搀扶着什么人?但就是空无一物啊。生怕自己看错司机揉了揉眼睛,心里嘀咕这女孩的姿势真怪,不管了挣钱要紧,大半夜拉客能满天要价。 宁随遇记得顾珉之刚才说过他不能接触阳气过重的人,出租车师傅应该也不可以,松开他,对他笑了笑歉意算不上,意思她要走了。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人鬼殊途你别来害我,我也没有害你的心思! 宁随遇突然想到叶新诚在别墅里被花瓶砸晕,绝对不会是毫无原因,虽然不知道顾珉之为什么要死她又救她,不管怎么说顾珉之还是救了她。 “我还有一事,尚未告知!”背后传来他清凉的声线。 宁随遇停下脚步,侧身回望。 “能看到我的人,乃是死相将至。”顾珉之薄唇微启。 宁随遇甚至连表情都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失衡撞飞出去好远,一辆大货车呼啸而来,两道强光打无比刺眼。 顾珉之伸手遮住强光,无论在这个时代多久,他都讨厌人类的各种发明,称之为科学。 尤其是电把黑夜变得不将是黑夜,如同白昼,昼夜不分。 是的,能看到他人类,离死就不远了。顾珉之主动显现的不算,没过多久就会出事,每一个人类似乎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出租车司机忙记住肇事车辆的车牌号,打开车门,只想骂娘你说他晚上开个出租容易吗?还碰到出车祸,晦气不晦气。 不到半个小时,这里热闹起来,警车停了三辆拉起警戒线,人早就送去急救。 “你说她整个人是被大货车撞飞出去的?”警察同志拿着本子记笔录,看了司机大叔一眼。 “都知道大货车行驶会产生巨大的声响,这夜深人静得不可能听不到,就算她听不到声响连你也听不到?” 司机大叔一听脸分外的苦,“她在外面听不到更别说额在车里,好伐?警察同志这事和额真的没有半毛关系,额就是拉个乘客,看见出事打个报警电话,真没有得伐?” “哎哎你们扣额干什么???” 记笔录的警察拍拍他肩膀,“放轻松,就是请你到警察局喝口茶,核实个情况。” “额说没有就是没有,敢动额试试,老子要挣钱供儿子读书。”中年司机不干,只得骂娘。 顾珉之熟视无睹这一切,冰凉的雨滴落在眉宇间,他挪动步伐,萧瑟身影转而消失。 哗啦哗啦得雨越下越大,将树叶洗涤得青翠欲滴,也吹掉了公路上那摊血迹。 第二天太阳还会从头顶升起,该干嘛该干嘛,这条公路该过车过车,谁也不在意这里死过人。 据统计世界上每四秒将会有一个人死掉,许多生命如同沧海一粟。 生命的定义从来不是昂贵,活着,毫无意义得活着,机械单调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是生命! 宁随遇觉得她是那四秒的其中一位,当她逐渐有了意识,嗅到医院消毒水,才知道她还活着。 整个身体如破碎了的瓦片,稍微动下手指,每处都在叫嚣着翻涌,这就和拨筋剔骨差不多。 宁随遇这会是有意识的,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从护士的口中知道,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期,小腿在大货车的轱轮下撵过去,当时情况威胁到生命,必须截肢。 她这做人失败的,关键时候连个人守在身边都没有,自己小腿截肢还是从护士口中知道。 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这次车祸中丢失的是右小腿,裤腿哪里空空荡荡。 心理上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已经预见到自己的结局,失去右腿的将会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行走,生活方面一团遭,比糟糕还要糟糕。 父母那边……算了,靠不住。 马上她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无比艰难,开始期待那人所预言的,看到他的人会死。 不想动,也再不想挣扎,就这样想安歇,不好吗?! 第四章 穿越 群峰屹立,仙雾缠绕,古人曰:此间山水,藏有机缘,有缘人亦可得之。 不少求仙问道的大能修士来此寻求机缘,几乎都无功而返,能留得却少之又少。 灵气充沛至三百里,亦有不少妖精榜山修行。 蓝天白云,檐角错落有致。庭院的角落处。三月的桃花开得正粉美,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 清风一吹花瓣飘到地上,零落进盛水的大青石缸里,微微泛起涟漪。 室内几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人在激烈争吵着什么,还有一干丫鬟婆子候着,与小院中的甜静适宜形成鲜明对比。 “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自己妹子都治不了?”其中的妇人悲切得看着自己儿子。 青年在心里默默补充,神医——天下第二的神医。 “这种事,阎王要你三更死绝对活不过……”青年瞧着妇人脸色不好忙止住话。 妇人眼泪止不住,手绢按在眼上。 青年无声哀叹,揽住妇人的肩头轻安慰,“好了母亲,生死有命,切看能不能熬过今晚,只要熬过今晚一切都会没事。” 妇人悲恸不已的点头。 随后发出更浑厚的叹息,也更低沉,诉说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可奈何。他正是床上女孩的父亲。 宁随遇一直处于混沌中,然后就听到谁谁要死,她不是已经死过了?拖了三四天,于凌晨3点抢救无效。 映入眼帘的是红黑床幔,古朴的木制家居,还有几个穿古代服饰的陌生人围着她,宁随遇惶惶不安起来。 “这是哪?” 妇人本来看到女儿醒很是激动,听到这句话一时惊慌失措,忙去抓青年,“致远,你看你妹妹这又是怎么了?” 宁致远故作镇定,看着自己妹子迷茫得四处张望,仿佛这里不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家。 “可能失忆了吧?” 妇人本来刚经历过大喜大悲,一时无措,口中喃喃自语,旁人更是听不懂。 宁父沉吟了会,上前安抚妇人,“这么多人在这,遇儿也休息不好。既然致远说撑过今晚会好就一定会好,今晚让他留心守着会没事的。” 妇人这才犹犹豫豫的点头,又拉过宁致远仔仔细细的交代一番才离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宁随遇现在浑身疼痛,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动。不不,准确点讲这不是她的身体!按理说出车祸进医院,死了之后,身体送去会火化。 为什么他们都叫遇儿?如果她耳朵没坏掉的话,这个遇到底是那个遇? 眼下宁随遇虽然有很多疑惑,按照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按照现在的环境最好还是闭嘴。 过了会,那名叫宁致远的青年男子走过来。拂袖伸掌,要测测她额头的温度,似有顾忌又收回手。 宁随遇还以为怎么? 宁致远转身找到手帕,遮在额头处,给她测温度。同样又把手绢搭在她手腕处把脉,把完脉,说了句,“好多了。” 宁随遇学考古,知道古人保守也不至于保守到这种地步,很多研究表明古人在某些方面媲美。 要不是还能从他眼中看出爱惜,现下疑惑归疑惑宁随遇也没多想。 之后宁致远就这样搬个椅子拿本书看起来,消磨时光。 顶不住生理上的疼痛,宁随遇睡过去。 即使不愿意承认,她还是穿越了,穿越怎么可能?这种事发生在某些电视剧、小说上才有的事。发生了即使再不相信还要接受。 起初也不相信有“鬼”,她受得教育都是科学科学,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而且她是九零后,九零后有几个见过鬼的? 恐怕再老一辈也没几个人见过,“鬼”这种玩意只存在爷爷辈的嘴里。 穿越也是近几年从新起到烂大街的词,爷爷辈听都没听过。 正常人谁会信? 之后那个叫“顾珉之”的怪人讲得一切都应验,虽说应验得有点晚。 这两天来,她基本动一下全身都在疼,由侍女为全身涂抹草绿色药膏,现在嗓子也发不出声音,明明之前开口过。 宁致远只道伤得太重,受影响。 等到第五天,她才能开口说话,唤来侍女。 “快,把铜镜拿给我,看看。”宁随遇知道穿越小说的套路,动不动就穿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身上。 侍女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的应下。 见到侍女拿来,宁随遇忙接过铜镜。望着铜镜里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使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惆怅感,只是少了几分沧桑,眉宇间多了些少女的稚嫩。 举着铜镜往上移了移,更加清楚得映出她右脸,狰狞可怖的胎记。 细小的黑筋凸起着、蜿蜒密布,不知怎么有的积成黑疙瘩。下面的皮肤是猩红色,胎记占据了她右脸的一多半。 但凡是人,看见这样得脸怎么能不恶心? 时间长自己看自己也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重活一次这胎记还跟着她,觉得烦躁,随手一甩,示意侍女拿走铜镜。 而侍女小心观察着主子的脸色,坏了她心中一漏。 早就听说大小姐喜怒无常,除死侍女如家常便饭,更没有谁会在意一个侍女的死活。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毯上,浑身发抖,脑袋直磕得“砰砰”响,嘴里高喊着饶命。 宁随遇诧异了,视线盯在铜镜上?莫不以为要拿镜子砸她? 可那个动作怎么想也不会是砸人,何必惊恐?如果说是给她抹药汁的侍女小心翼翼也就算了,兄长疏远得态度、还有小丫头? 也就是说他们都很怕她!宁随遇活了快三十年只有被别人欺负还没有被别人怕过。她觉得十分搞笑。 侍女还在哆哆嗦嗦得磕头。 宁随遇扶着床栏站起来,忙拽起侍女,感受到她的挣扎顺势松开,酝酿一下学着古代人说话:“我并没有要责罚你,不用害怕。” 听到她开口侍女猛地一颤,这种恐惧是由内心散发出来的,做不得假。 “……”宁随遇。 而后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皮肤白嫩嫩,脸上还可见未干的泪痕,纤长的睫毛染着水雾,脸庞圆乎乎的很是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颤颤巍巍得见礼,“奴婢……奴婢梨花。” 在心里念了两遍,“梨花”,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这个时代的信息。现在她连那个朝代都不知道。 作者的话: 很久很久没更新了,谢谢(*°?°)=3亲的推荐票,感激感激。 第五章 这是个修仙大派,这里面的人除了“宁随遇”父母外,其他人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得喊她一声大小姐。 起初她很不适应,后来习惯就没什么的。 有一点宁随遇实在难以理解,修仙不应该清心寡欲一心求道,为什么还娶妻,娶妻也就算了,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小妾。宁致远是她同胞的亲哥,下面有一个兄弟两个小妹。 这个修仙门派名曰无畏崖,无畏崖也不算正宗的修仙门派,绝对是最古老的门派。 从洪荒初起天孕凤凰,那时候大地满是水,唯有山上才可立足,除凤凰外还有其他六大神兽。 经过万世变迁,曾经的七大神兽有部分跟随始祖成圣,以证天道、与天同寿,有部分神兽性狠暴戾参与各族纷争,身陨。 而今,余下得只有岐山神凰与最东边的青丘神狐。 虽说无畏崖是修仙大派,总是很萧条,大都闭关苦修。 每每见宁致远在外闲逛,本来人就少,只他一个就更显眼了,偏偏每次对他笑,宁致远都和撞鬼一般落荒而逃。 宁随遇对此很无解,私底下问过梨花,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怎么问梨花都用一句“不能讨论各位主子的事”唯拒。 她也能多少猜一二三,“宁随遇”行事怪癖,嚣张跋扈,唯对父母亲敬重。这里人人必须尊称她大小姐,见了她绝对头得低,背要弯绝对不可以直视。 有次在山间幽幽小路上碰到两位白衣翩然的公子,皆是身长如玉,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一位远远看见了她,欲拉着另位走。奈何山路崎岖窄小,就这么宽,若说是大路也避无可避,两人尊敬的见了礼。 拐弯就听一人骂她:泼妇,小小年纪架子端得倒是高,我们进门之时她还未出生。 另一位赶紧劝道:“李道友还是小声些,被她听到就不好了。” 许是因为山间空旷,宁随遇听得很清,之后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见远,也就没有了。 梨花观察宁随遇面无表情的神色,一吓,山间小路旁窜出棵大约七丈高的梨树。 据梨花自己讲述:她本来是山下长了一百年得梨树,幸得宗主点化,因而少了她几百年的功夫,支配过来侍奉大小姐。 而梨花这个状态很不稳定,情绪失控很容易就变回梨树,第一次见她那么惊恐,没猛地变成梨树把屋顶戳破,已经很给宁随遇面子了。 梨花现下这个心智也就相当于儿童,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过几年她一定会后悔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 回到正题,宁随遇和这个“她”完完全全是倒过来。 前世人人嫌弃,因为她长得丑。家里是属于十八线小县城里的乡村,你可想那样一个小地方,那家生个丑孩子,几乎全都知道。 其他兄妹的出生给父母带来喜悦,她的出生给父母带来羞辱,人前人后都会议论。茶余饭后更是闲,又能说一说,增加余兴节目。 老宁家的那个小妮,可不是一般的丑啊。 对啊对啊,看了叫人恶心。 哎哎,你恶心?我咋觉得慎人?! 此话一出,闲得发慌地群众,不得深入探讨下?都是乡里乡亲,经过上年纪大爷大妈激烈的讨论。 总结:这小妮子儿,天煞孤星,克父克母。 这得了,群众激动了,说得有鼻子有眼,一传十十传百,你知道的,这传来传去都是一个版本多没意思,人人都想当作者,加点多点,更美味。 发展到最后说是这小妮子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克夫克亲戚,连家里养的狗啊、猪啊、羊、牛、鸡,总之谁挨谁死。 当时小地方信息阻塞,并且谁挨谁死。原本她就为父母带来耻辱,一合计不如把她扔了,并且觉得可行,连夜实施。 那时候养不起,扔孩子也不算稀奇。 老宁过了没两天又去转悠扔孩子的地方,结果发现孩子还原封不动得在哪,没人要,因为她太丑了又是女孩! 当时襁褓中的她已经气若游丝,饿到连哭声都没有。 这孩子没人要?怎么就没人要那?这让这个只会干农活的男人愁坏了。 要是他晚来一会,女婴死了倒好说,现下她活着还吊着半口气,不带回去就像当于杀了自己亲闺女,老宁还没有那么狠的心。 那就带回去,他想起乡亲们异样的眼光,这时老宁想起一句话: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决定带她回去,大不了就当狗搭拉着养,总好过饿死。 宁随遇就这样活了下来。 不知道她的父母会不会为她而掉泪?也许他们会感叹少了个给钱的人?!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过往种种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前世的她身体都已经烧成灰,是回不去了罢! 宁随遇看着眼前七丈多高的大梨树,觉得无比神奇,她一个现代人卷入妖魔鬼怪的瑰丽世界,而她现在也不是人了 。 手掌抵上树干,梨树的叶子立即蜷缩成一团,宁随遇马上移开手掌,看着绿油油叶子从新舒展看来。 这日天气大好,悠悠蓝天白云朵朵。宁随遇已经闲置一个多月了,她知道宁致远每天这会都在凉亭里看书。 宁随遇是一身白袍,领口寥寥几笔绣着金丝凤凰,绣工精美,衣裳边缘绣着大圈的凤凰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漂亮却不失大气。 无畏崖得道服皆是如此,白衣飘飘若仙。 “哥?” 宁随遇远远就见凉亭里宁致远一手拿着书全神贯注的看着,一手不时摸着糕点往嘴里送。 万万没想到这导致宁致远险些被糕点噎死,无畏崖大公子、正统神凰血脉、未来无畏崖宗主,竟差点被人间糕点噎死,这得多怨那! 宁致远去扒水,宁随遇颇有眼力劲的帮他倒水,好不容易气顺了。 “你叫我哥?你竟然叫我哥?!”身体条件反射得要跑,宁随遇拽住他。 “这有什么不对吗?”宁随遇反问。 这的人对她也太过畏惧,见她如同洪水猛兽。 要问你是想被别人欺负还是畏惧?她只能选第一条,被别人畏惧她做不到。 被人畏惧好啊,最起码不敢有人打搅她平静的生活。 想到这她竟对原主产生了点敬佩,且不论原主行事乖张跋扈,能做到让他人畏惧多少是有些本事。 过钢易折难有朋友,她软弱好欺不见得就有朋友。 两个世界同一张脸,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以前有本书讲过平行世界,你晚上在睡觉,另一个她在吃饭、跑步、打球…… 在这些宇宙中,也有和我们的宇宙以相同的条件诞生的宇宙,还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居住的星球相同的、或是具有相同历史的行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完全相同的人。同时,在这些不同的宇宙里,事物的发展会有不同的结果:在我们的宇宙中已经灭绝的物种在另一个宇宙中可能正在不断进化,生生不息。 她推断在某个时间节点她死亡,许是她命不该绝?来到这个所谓的世界,也就是平行空间。 当然这都是她瞎猜的,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平时不都叫我废……”宁致远表现得很激动。 没念完她也知道了,默默在心里补充:废物。 眼角扫到石桌上面的书,类似现代一种《龙傲天》的网络小说,宁致远这几天读得津津有味的书。 现在所使用的文字是小篆,宁随遇考古专业很容易认识。 突然有点了然,为什么骂自己亲哥废物?按原主的脾气,大概觉得他不思进取。 第六章 游玩 “咳咳。”宁致远为了掩饰方才不儒雅的一幕。 他对自家妹子有点怕,太凶了。 说来惭愧这个妹妹本来就瞧不上他,次数多,再大的热情都会冷却。 行吧,你个小娃娃自己狂去! 如今突然叫他一声哥!实在窝心,自打这小屁妮懂事就没拿正眼看过他。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哎!不对她怎么活脱脱跟变个人似的。宁致远大拇指磨砂着碎玉青瓷杯,斜眸打量她。 宁随遇被他看看得踌躇不已。 原主的衣柜里不是黑色就是极其鲜红的衣服,大都遮上面不挡下面。放在现代是种潮流在古代多少有些不雅甚至说是伤风败俗。 她没勇气穿,翻箱倒柜才找了件仅有的道服。在现代大多数时候都是短发,直到总被别人当成男孩才留起长发。 宁随遇正为难怎么开口,反倒是他替她解了围。 “你往后还是少招惹那魔头,就算有十条小命也不够你丢。”毕竟是亲妹,宁致远好心提醒。 “魔头?!这怎么回事?” 不是说她因练邪功导致的经脉错乱? “你这忘得够彻底的呀,总之你少和那厮掺和。”宁致远十分悠闲得给自己沏茶。 “还有你半年之内不能动用灵力,绝对不能,若是动了怕是连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你。” “对了,在你失去灵力这段时间,和凡人没什么两样。切记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灵力。” 宁随遇一一点头应下。 宁致远哗哗翻了几页,大概觉得没意思扔下书本,“不如你同我去人间散散心,三月将至马上四月,四月有个清明节蛮有意思的。” “一块去?”他也是试探着问问。 她这种大小姐从来不屑于踏入人界那种肮脏污秽之地,大多修仙者都不把人界看在眼里,有趣的是供奉他们的庙宇却是人界。 宁随遇第一次听别人说清明节蛮有意思,这些修仙人脑子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忽悠她? 缅怀逝去的亲人有意思?! 她还是决定去跟着宁致远见识见识人界。 没错,他就是在忽悠她。 其一宁宗主对他屡次下界的事极度不满,再者痴心医学耽误正途。如不是这次救了宁随遇。宁宗主姑且认为他学医有那么点小用。 日后宁致远继位能在医学上有点发展也不枉他当这个宗主,实际宁宗主早就不对宁致远报什么希望。 其二美名曰:带妹妹下界散心。 宁致远实在没想到宁随遇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 “等会,我去拿个面具。”宁随遇知道自己相貌惊人,不能轻易视人。 过了盏茶的功夫,宁随遇走过去。 宁致远已换了件淡青色的衣衫,远远看去身影挺拔如同一棵翠竹,眉目仿佛是精雕细琢出来的,眸里似有似无得含着碎星,俗称桃花眼。 他手里拿了把扇子,闲逸得敲打着掌心。 这不就是活脱脱一个人间纨绔。 宁致远看了眼自己家妹子,“你怎么还穿着道服?!” “怎么了?”宁随遇不觉得又什么不妥。 “哎呀妹,到人间是不能穿无畏崖的道服,以免造成骚乱。” “骚乱?穿个衣服有什么骚乱?”宁随遇很为难,让她穿原主遮上面不挡下面的衣服? “无畏崖是修仙界三大门派之一,其他两个分别是剑宗和青云门。剑宗是近百年的新起之秀,多是凡人修仙。” “大道得成,天机一线,就算是天才也难说能走到最后,千年万年来得道飞升之人不过尔尔。” “无畏崖便占了三个,无畏崖一直以来都是极其低调的存在,却在三大门派有着不容忽略的位置。不光是因宗主神兽头衔,更多的是绝对实力。” “所以妹,你穿着无畏崖的道服招摇过市真的好吗?”宁致远问! “那怎么办?”宁随遇欲哭无泪 第一次知道无畏崖多么厉害,搁她那个世界也算上豪门世家,再掂量掂量她这个大小姐分量也不是一般的足。 与她前世的生活简直天差地别,不用奋斗轻松过上美好生活。 “不用,变个障眼法就好了。”宁致远笑笑,衣袖一挥掩去凤凰,幻成件普通的白衣。 宁随遇惊喜的左右瞅瞅,“我们怎么下山?” 无畏崖一眼望不到底,终年云雾缭绕,远处嶙峋着奇峰怪石。 宁致远勾唇浅笑,“自然是御剑。” 默念几句口诀,云海中翻出一道亮光,快如闪电的速度划出道漂亮的弧度,稳稳到他跟前。 宁致远很自然的踏上,朝她伸手,“来吧!” 宁随遇心里惊艳不已,真实版的御剑飞行小心翼翼握住宁致远的手。 “妹,你是不是恐高?” 剑“唰”得声,便只见身影。 这路来宁致远无比郁闷,宁随遇不是抓他脖子就是勒,要不捂眼睛。 差点撞到山峰,幸亏宁致远强行把她手掳下来,按在腰上。 也不禁想。这宁随遇失忆前和失忆后行事作风完全是两个人。 人间 宁随遇自知理亏,余光时不时瞄见宁致远脖子上泛红的抓痕,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说话。 “你是剑修吗?”宁随遇厚着脸和宁致远搭话。 “嗯~”某人转头淡淡得看她一眼,继续走。 “那是什么阶位?” “元婴后期。” “哇!这么厉害!”宁随遇赞叹,看过修仙小说元婴怎么也属于大神。 宁致远:“呵呵!” 凤眸一斜,明显鄙视。 等以后才知道无畏崖扫地得都是金丹期,才明白宁致远的处境。 知道无畏崖为什么飞升率高吗?因为他们只要天才,天才中的天才,极品变态的那种。 百年前刚收入门一位邪修,原因无他,天赋好。 当地有举行医术比赛,每每宁致远都要参加,而且准确无误得拿个第一。 这人还对她说:“总拿第一真没意思!” 这才是他下凡的唯一目的吧!宁随遇想。 次次都拿第一,宁随遇也不懂医懒得看,他比赛的时候她就找个茶馆歇脚。 要上壶红茶,再点几盘当地出名的小吃,临窗而坐。下可看到街道熙来攘往的人流,或者听听他们杂谈,也别有番滋味。 待到黄昏将近,宁致远便会回来。 天一黑小贩该收摊得都收摊了,原本拥挤的街道宽敞不少。宁随遇从楼上老远望见宁致远形单影只的走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 等他上来,宁随遇给他倒杯热茶笑道:“夜里寒,喝杯茶暖暖身子。” 宁致远抬头瞪了眼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关心关心他为何这么晚回来。 宁致远这次拿了第二,他说只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医术。 那人就是妖皇,除了他没人能在医学上压他一头。 宁随遇就道:“你怎知就是妖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准是哪位高人。” 宁致远否定得很快,“不可能,我曾经输给他一次过。” “一个妖皇学医那么厉害干什么?”宁致远的医术水准她再清楚不过,听着妖皇学医怎么也不像好事。 “杀人。”宁致远眼皮都没抬下,好似习惯了。 学医本是用来救死扶伤造福一方的,但没人规定不能杀,这是把双刃剑。 比宁致远医术还精湛的人竟然用医术来杀人,难免唏嘘。 宁随遇没事干,闲得无聊就多问这个妖皇几句,起初宁致远不想聊还是八卦了下。 这个妖皇不是妖原本是人,凡人医术也能这么好? 宁致远就不说了,再多他也不了解。这件事本就鲜人知晓,败在妖皇手下多方打听出来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宁致远没在意输给妖皇医术的事,反正也不是输第一次,天下第二也不错何必要挣个第一。 两人在外面插科打诨,说要等过端午再回十九洲,要不是家里一再催促。 为了防止上次的抓伤惨案,宁致远御物回去。 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发现宁致远为人随和易相处,待她同亲妹一样。 “我不是宁随遇。”声音压得很低,在风中散开。 想必宁致远也发现这个妹妹不同寻常的地方了吧?! “你不是宁随遇你是谁?”宁致远好笑的问。 “我是宁随遇但不是这个宁随遇。” 宁致远是完全当小孩抽风,顺着她话,“那你是谁?” 她愣住了,喃喃道:“我不是宁随遇我是谁啊?” 宁致远看她走神,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别多想,你就是宁随遇!怎得生个病把脑子也生坏了。” 宁随遇抬眸看着他,嗯,我就是宁随遇! 第七章 未婚夫 草木旺盛,鸟鸣虫啼,幽幽山林。 似银剑般得流水瀑布,日积月累得冲击,将石台打磨得光滑无比。下面汇聚成小潭,水深及腰处,清澈见底却没有鱼虾。这水是从某雪山融下的。 谭边几步路的地方,盛开绚丽多彩的花,奇怪得是这些花儿都长在一处,拥簇成个圆形花坛,约定好似的挤在一处争艳。 宁随遇一身男装作翩翩公子,单看背影还是有几分唬人。支着手肘斜依大石块处假寐。 悠悠闲闲在无畏崖呆了一年多,时不时跟着宁致远下界玩再者就是在十九州转悠。 和宁致远约好今天出去玩,蹲在潭水边洗了把脸,赶去同他回合。 灵力恢复已小半年,不会感觉饥饿、身体轻盈而充满力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按照宁致远给她的引导,没错是没错,总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横冲直撞,其中一股强旱得想把另一股直接吞噬。 宁致远说第一股是先天之气,他们一出生就带有灵力,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第二股是宁随遇半道修得邪法,宁致远不要她再修行了,女孩迟早也是要嫁人的。 放眼整个十九州有几个大能女修,除了上古神嫡系孙女,紫女道修。 没想到修仙界女性地位也如此低! 此次见宁夫人和宁致远站在一块。 她心觉不妙,莫不是为了抓包他俩?! “遇儿,你怎么穿男装快去换一套。”宁夫人长得端庄优雅,说话行事起来也温温和和。 她不想换,宁夫人便包了两大包衣裳扔给宁致远带着。 宁随遇心说太多,也不好拒绝宁夫人嘘寒问暖得关切。 这个家里对她实在宠溺,自从打着宁随遇的旗号宁致远下界都变得名正言顺。 宁致远不止一次怀疑他是捡的。 两人骑马慢看风景。 “我去会个故友,你先在这稍等片刻。” 宁随遇还没反应过来,宁致远就策马扬鞭而去,留下一股尘烟。 跑那么急干什么?宁随遇想。 前面不远处立着块石碑,宁随遇眺望见石碑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星耀城”。找个树荫等宁致远。 她把面具摘了收入带得法器里,背对着大路坐在树荫下,常带着皮肤不透气,也很难受。 到近黄昏之时还不见宁致远过来,宁随遇正焦急。 来了几位策马奔腾的行人,其中领头的公子,雪白的衣衫随风飘逸,最为丰神俊朗,生得可以用女子的风姿卓越来形容。 温润儒雅,公子世无双,陌生人如玉。 由内而外散发着贵气,但不带盛气凌人的强势,反倒给人添几分亲切,但你偏偏又不会上前去,无形中有道看不见的沟壑。 神圣却不可侵犯。 这人生得真好看,怕是十九洲也难寻出几个与他相貌相当的人。 宁随遇不由得多瞅两眼。 他们一行人快到宁随遇面前时勒住马。 停下干什么?问路?要问就问错了,她自己还正愁。 边想边从法器里拿出半脸面具遮住胎记,还是晚了步,后面的随从皆是副惊惧的模样。 心想:怎么这么丑?! 公子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翻身下马,直接朝宁随遇揖了揖,“欢迎宁小姐,来剑宗做客。” 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柔和。 “额……啊……那个我在等人。”宁随遇一时发愣,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对面的那个人,没想到美男会和她搭话。 “宁道友已在鄙府下榻,我是来接大小姐的。” 嗯~他怎么知道她的姓?一开始他从未寻问过她名字,瞬间疑虑消了大半。 宁随遇看着眼前人道:“宁致远不……我家兄长怎么会下榻到贵府,说好叫我等他的。” “……” “宁小姐不认识在下了?”他仍旧保持着面上的镇定。 实际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宁随意故意耍宝装不认识他?这着实荒缪,或者宁随遇刻意于他撇清关系? 是有点可能,按宁随遇的性子此刻早就拿住鞭子指着他拐弯抹角的辱骂,再不走几鞭就抽下来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哪里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一块说话。 宁随遇眼皮跳了下,“额……我最近病了,好多事都不记得,所以……” 父母、宁致远怎么从没提过这号人!他是谁啊?看样子和原主很熟。 “病了?!你我有婚约在先,这个你也忘记了?”他试探着询问。 这句话在宁随遇脑子里炸开,什么婚约?她与人有婚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这等大事父母怎么没说过,宁致远也没提,还会什么故人?结果招来个未婚夫。 她脸颊两边发烫,这也不像是假话,美男能图她什么?怎么看都是她占他便宜。 不是没人说,是不敢提,要注意不敢。“宁随遇”对这婚事很不满,三番两次闹着退婚。 宁宗主不肯她便大发雷霆搞得整个无畏崖鸡飞狗跳,加上练邪功越发喜怒无常当着宁宗主面活生生抽死个下人。 宁宗主气得不行当时给她一个耳光,后来她杀得人多了,宁宗主管不住加上宠溺女儿,睁只一眼闭只一眼。 此事暂且压下,婚约没有退。但不能在宁随遇面前提婚约的事,说了她便发怒,大家谁好好端端的给自己添堵。 再者她病的事,被魔尊打伤一直鲜少人知,更比说她醒后像换个人一样。 自家女儿被打总不能不去讨公道,奈何对方是魔界至尊,在十九州横着走的大人物,他说一你敢说二?!天界也得让两步。 去找他理论,你是活腻?还是哪不痛快?就算吃亏又怎样?也要打碎了牙往肚里吞,而且这次的事宁随遇还不占理。 这就更不能大肆宣扬,你以为在十九州吃哑巴亏的只有他们一个,错,大家都闷着不敢发作。 横竖在十九州吃哑巴亏也不止他们无畏崖一个。 “嗯……好,我没忘有婚约的事,那个你叫什么?” 事到如今宁随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眼下天快黑,等着今晚她要好好审问宁致远。不然太冤了这顶高帽子可戴不起。 他眉毛不可察觉的挑下,连自己未婚夫得名字都能忘,说得过去么?若不是宁大小姐胎记丑得无可复制,险些以为这是假的宁随遇。 “欧阳修。”他还是淡淡得报上名字,“那么我们快走吧。” 罢了,不是有宁致远嘛,真的假的是他的事。 第八章 生辰宴 正和宁随遇的心,也不啰嗦骑就跟着他们策马快行。 她想想就觉得糟心,这叫什么事?怪不得母亲临走时非让换女装,还给她收拾两大包衣服,怎么感觉自己是被卖了。 进了星耀城欧阳修让他们下来牵马走。 街道两旁堰角高高挂着大红色灯笼,川流不息的人海,橙红色亮星飘散其中,眼前赫然展现着副热闹非凡的不夜城。 “星耀城很繁华,夜生活现在刚开始。” 偏偏他们刚下马站得近,宁随遇抬头才发现他差不多有一米八七的身高,方才还不觉,连她一米七的身高也只到心口处。 说话时他低头,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宁随遇明白他表达的善意不是偶然。 宁随遇夺步先行,欧阳修亦步亦趋得跟着她。 “大公子的未婚妻也太丑了点吧,我当时看到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岂止丑还是悍妇。” “怎么说?” 欧阳修眼神一斜,后面得小厮立即噤了声。 奇怪虽然在闹市他们的议论声,却半字不拉得落入宁随遇耳朵里。 欧阳修夺步上前:“他们也是无心之言,你不要在意。” “哦。”宁随遇觉得他倒是在向小厮们说情? 讲都讲过,她又不能把人吃了。再说要真生气这辈子早气死。 最开始难受后来就麻木了,麻木的基础上还是有点不痛不痒的小伤口。 到了樱之境便是剑宗,立即就有人接待,宁随遇当然要先去找宁致远。 小厮直接告诉她:“宁公子来了之后说去会个故友,等宗主寿辰再来。” 什么鬼?!修仙还可以过寿辰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宁致远摆明知道自己要来,早一步溜了。 会故友?她倒要看看宁致远能满到何时。 她整日闷在屋子里,那也不去。终于熬到寿辰宁随遇起了个大早收拾番。 本打算到收贺礼的地方堵宁致远,结果根本就没见什么收礼的地方,寻问了旁人才知晓,欧阳宗主过生辰不过是因为凡世的习惯罢了。 生辰也简单就是请门内弟子简单吃顿饭,通常不收礼。 走着走着宁随遇便迷路了,看到空地上一群年轻的修士三两成群的交谈。 她走过去看看宁致远有没有在里面。 突然被到道亮丽的女声叫住,“好久不见啊!” 宁随遇寻声望去,见到位面容姣好的女修,众星捧月般站在几人中间,背着把英气逼人的长剑。 女子上前来左右打量,目光轻佻斜睨下她戴面具的脸,“ 宁大小姐,怎么舍得出门?”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宁大小姐搞这般神秘,还戴这面具是何故?莫不是真容难以示人?”是男音。 “道友太坏了,宁大小姐岂止丑简直丑到家门不幸。”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人。” “是啊,我若是她早就找个河跳下去溺死了,真不知道这么丑活着有什么用?” “姐姐说得有理,若我怕也是无颜苟活于世,呵呵!” 此女开了头,人群里就像炸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宁随遇在修仙界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丑,可谓是丑人多作怪,平时碍于她显赫的家世众人皆敢怒不敢言。 此次可算逮到机会,常言说:法不责众。任你宁随遇再狂又如何,在场大多是世家子弟,你能一个个责罚完吗? 再说领头人是红鸾与他们何干! 世人都怕宁随遇这个女魔头,红鸾偏不怕,非找她事怎样? 人丑还说不得了?无非是投胎好些。 恶毒的言语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开始和记忆中某些场景重合,周围混乱一片,仿佛脚踩得不是地,众人将她凌驾于虚空,钉在十字架上接收她所谓的审判。 “活着浪费人民币,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空气。” 这时那时候同学们流传得一句话。 “快走快走,就她还想和我们玩。” “她衣服太烂了应该缝缝,唉呀鞋都露着脚趾头。” “哟,你怎么还活着?!” “同学,建议你回炉重造呦!”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嘲笑讽刺声,原来不是时代不同而是人都一样。 眼前不断出现重叠的人影,天旋地转,她晃晃悠悠险些站不住。 “够了。”低音怒喝! 那些恶毒的声音如潮水般渐渐褪去。 宁随遇朦朦胧胧中看到那抹白衣,像久行荒漠的人,唇焦口燥之际递过的一杯清泉。也是道温暖的阳光。这使她今生都无法忘记那道阳光、那抹白衣主人挺拔俊秀的身影。 恍恍惚惚却清晰无比。 欧阳修扶着她离场。 红鸾紧盯着他们的背影眸光变得阴冷。 待到处凉亭,欧阳修扶她坐下:“你还好吗?” 宁随遇眼眶有些泛红,看了他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谢谢你。” 她抓着膝盖的手紧握成拳头,他们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就是因为她相貌丑陋得难以视人?她不是已经带了面具吗? 这就该死?!她偏不死。 难道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没犯过一点错?何况她只是生得丑陋而已。 欧阳修神情瞬间很错愕,马上道:“不妨事。” 他还以为她早就和红鸾甩鞭子打起来,并警告在场人一个不准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谁知她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还对他说谢谢,这太诡异了。回来问过宁致远,也把前因后果告诉他了。 一个人再怎么忘也不会忘记本性,哪里能和现在的受气包比,怎么看都是两个人?! “我去换身衣服,你稍作休息,等我带去宴会。”临走时不忘交代。 穿着这白衣去参加寿辰,委实不妥。 欧阳修和宁随遇一前一后进来,她特意找个隐蔽的角落坐着。 欧阳修看了眼没说话,她身为未婚妻理应坐到上首才不失礼数,尽管这是家宴,既是家宴方请她来的。 不过欧阳修知她性子,能来参加父亲的生日宴已给了极大的面子。 何况他们当初…… 作者的话: 国庆快乐国庆快乐呦国庆快乐哟!小可爱们!!! 努力码字努力不坑。 第九章 生辰宴2 宁致远踏入正厅里扫视一圈,看到宁随遇展开个无比灿烂的笑颜。 宁随遇自然也看到他,这几天该急都急过了,尤其是刚才的事情发生后,如果没有宁致远带她来就不会发生这种糟心事。 让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 他在宁随遇旁边坐定,自给自倒盏茶,眼皮都未掀,冷冷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会个故人把魂也会丢了。” 宁致远自知理亏,委曲求全得认错:“抱歉啊,你哥也是一心为你好啊,怎么样与妹夫的邂逅如何?是不是无意造成了些小摩擦。” 宁致远笑得一脸贱贱兮兮,尤其后两句,就好像在说: 你吃了屎,味道好不好?我故意喂给你的。 宁随遇平生第一次有种强烈想把人挫骨扬灰的感觉。 狠瞪他眼,压低声音:“等着,晚上找你算账。” 宁致远岂能死贼心,“怎么样?大姑娘了不要害羞,你对他到底什么感觉?” 宁随遇真受不了他现在和个女人一样八卦,刚开始认识宁致远的时候多正常。 “不嫁!” 宁随遇抿了口茶水,重重放下杯子。 宁致远盯着茶盏心里发紧,顾不得多问,宴会已经开始。 坐在角落里宁随遇看到欧阳宗主步履矫健走到正席,模样很普通的中年人,身着暗色的长袍十分低调。 但眉宇里依稀有欧阳修的影子,想必家母一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欧阳宗主简单得说了两句开场白,众人皆随他落坐,突然朝他们这个方向举起酒杯。 他这一举不要紧,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宁随遇坐在角落就是为了减少存在感,他这下可真好。 “无非是家宴而已,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迟早要成为一家人的。致远记得带我向你父亲问好!”欧阳宗主笑眯眯道,很是和善。 这声致远,未免也叫得太亲密了些。怎么像人间套近乎般,宁随遇想。 宁致远做势就要站起来,见她还纹丝不动在下面狞了把大腿。 宁随遇眉头微蹙,忙跟着宁致远站起来。 宁致远整个人瞬间变了个气场,高贵冷艳,不卑不亢,淡然道:“哪里话。” 一口将樽里的酒饮尽,给众人看。 欧阳宗主岁数还没他大,尊称一声长辈实在受不起。他们凤凰神脉向来高不可攀。能站起来把酒喝完已经表示了极大的尊重,更何况他还是坐着。 宁随遇也学着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烧得她眉头蹙成“川”字,好歹没做更不雅的举动。 欧阳宗主朝宁随遇微笑下,而后道:“请坐。” 宁随遇嘴角一抽想:你这是把你儿子往火坑里推,我这么丑的儿媳妇你也敢收,不怕生出的孙子也是个丑八怪。 坐下后忙扒几口菜吃,胃里烧得真是难受。索性大家都开始吃喝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宁致远瞟眼神过来,仿佛在说:二货谁让你都喝的,抿一小口一小口就够给他面子了。 宁随遇不甘示弱得回瞪,我哪里知道?! 宁随遇早就感觉有道锐利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恨不得用眼光把她杀死。 当然记得视线的主人,正是方才带头耻笑她的人。不禁捏紧筷子。 红鸾盈盈起身,走到正厅中间揖了揖道:“徒儿献曲一首,为师尊助兴!” 欧阳宗主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她突然话锋一转,“听闻宁道友琴艺惊人,不如你我二人简单切磋下,也好为寿辰宴添个趣如何?” 这才是你正真的目的吧?!宁随遇抬眸迎上女子笑得一脸温和无害。 成功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 是的,宁随遇若拒绝传出去就是不给宗主面子,不给整个剑宗面子,看不起凡人修仙。 宁随遇与红鸾积仇已久,她曾拿鞭子抽伤了红鸾的脸险些导致毁容。 红鸾对欧阳修有些女儿家的小心思,想等修为再精进些结为道侣,谁知宁随遇临门差一脚。 非但不珍惜还屡次言语中伤修哥,她喜欢的人岂能任宁随遇这样作贱,是能忍,孰不可忍。 岐山神凰出了宁随遇这种丑八怪,才给整个族人蒙羞,他们干嘛还放宁随遇出来吓人那?! 无非是仗着显赫的家世才能同剑宗联姻,红鸾觉得这辈子恨就恨在没投个好胎。 如果到这份上,宁随遇再看不出来红鸾刻意找茬,那就是傻子了。 “道友抬举,我琴艺粗鄙弹出来难免贻笑大方,就不献丑了。”宁随遇面色如常的拒绝,这说的是实话。 粗鄙是指根本不会弹。 “宁道友太过谦了,莫非连为宗主祝个寿都不肯?” “拿琴来。”红鸾完全把话堵死,一点不给宁随遇反驳的机会。 宁致远夹了口凉菜顺带称赞欧阳家的厨师不错哟。 “这小妞摆明是找渣,遇儿我记得你琴艺很好弹出来虐她。” 那声“遇儿”激得宁随遇一身鸡皮疙瘩,“忘了,忘了弹琴怎么办?” 她已经十分冷静,不会弹就不弹,你能怎样?左右原主早就臭名远扬,也不指望做什么才女。 无论怎样就因为她是丑八怪,做得再好别人也会紧紧咬住这块胎记。前世不是正是如此! “我也不会。”宁致远。 “那死吧。” 宁致远也不理她,低头在手面上乱画。 “你干嘛?”宁随遇好奇得问道。 “你不会我不会,当然是找你修哥解决,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不找他找谁?”宁致远写好纸条,指了欧阳修的方向。 修哥……宁随遇无语,横他一眼。 欧阳修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正好与宁随遇目光交汇,她无辜笑了下,继续低头吃菜。 欧阳修愣了下,在桌底写个好字。 红鸾的琴艺如行云流水,声声悦耳,绝对可以称上绝技高超。 宁随遇和宁致远都是外行,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都觉得“叮叮咚咚”蛮好听的。 红鸾作礼:“献丑了。” 宁随遇,宁致远:“…………” “敌人太强大,我们投降如何?”宁随遇这辈子都不和贱人斗,呸是美人儿。。 “丢人玩意,上去。到时候你坐在屏风后面装装样子,欧阳修在暗处替你弹。” 虽然作弊不好,但这没办法红鸾非逼着她上,那只能上了。 宁随遇正襟危坐屏风后。 第十章 生辰宴3 轻拨一弦,音色如远山空鸣般清脆,在殿内回荡。 清悦的音调随涓涓细流的曲子,从指尖荡漾出。不知不觉间使听者眼前看到副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树叶慢慢得变焦黄,落叶堆满地面。 秋后是冬,皑皑白雪,银装素裹整个山峦。 春秋更迭,世事变迁。她想起以前那个时代,近乡亲切,惆怅之感油然而生。 一曲终才惊觉湿润,忙伸手抹去。 听得太过神往连装样子都忘了,宁随遇赶紧看大家皆副不知身在何处得神情,发虚得想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毕竟欧阳修弹得着实妙,把古琴的韵弹出来,功力深厚这点不是人人可比拟。 宁随遇听过现代歌过着快节奏的生活,对古琴这种慢悠悠得音乐欣赏不来,虽说它有三千多年的历史背景。 但这完全隔绝不了人人对美得向往,欧阳修从第一弦开始代入感便很强。 估计在场得人都有感悟,感悟到的皆不同。 宁随遇从屏风后步出来,正厅里赞叹声和恭维声一片。 正对上红鸾发狠的眼光,这架势如果有把刀在她面前肯定砍过来。 她心中一漏,红鸾发觉他帮她弹琴? 转而,红鸾盯着阴影地方幽怨得注视,她更加确信红鸾知道。。 在场人全是直系弟子,能被欧阳宗主收为关门弟子的哪个会是蠢才? 师兄弟同欧阳修一块长大,欧阳琴艺如何他们还能不清楚?就算叫欧阳修代弹也十分符合这位大小姐乖张得个性。 左右欧阳修是她未婚夫,代弹个曲而已。弹曲也是弹给宗主贺寿,怎么闹他们都是一家人。 从红鸾刻意给宁随遇下绊子开始,众人皆揣着明白装糊涂。 红鸾当然要揭穿这个卑鄙小人,若不是师尊眼神制止。 宴席天擦黑才结束,宁随意一转头宁致远便凭空消失般不见。 好啊,敢情他这是蓄意谋划已久,躲过初一躲过十五她还不信能躲过三十。 宁随遇回去的时候碰上欧阳修。 “你住雅菀,我就在你前面得院子不如同回。”他声线依旧柔和。 宁随遇点头。 灯火点点,欧阳修下了长廊直接从草地上穿过去,夜色渐暗,手里提了把白灯笼。 “从这里走近。”他回头解释说。 “原来这样。”宁随遇跟着他走在身后。树影婆娑幽幽得烛火下站着三个人影。 “我就不明白,欧阳修怎么能看上宁随遇那个丑女人,他岂能下去手?!”红鸾愠怒道。 欧阳修和宁随遇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相对沉默。 “说得也是。”另道女声紧接着附和,不乏讨好之意。 “是什么是?!”,红鸾本来就憋着股无名火,正好发作。 狠瞪了那女修一眼,摔袖离去。 她刚走远,两名女修便开始不屑道:“你瞧瞧她那德行,狗眼看人低。” “是啊,只会在我们面前逞能,从前宁随遇是怎么把她搓揉捏扁得。她忘了?” 另个女修突然想到什么,“也对,你说宁随遇现在是不是有点变化,要不我们也……” “莫想了,宁随遇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别和红鸾那蠢货比。” 两名女修也渐渐走远。 这就是真实例子,听她们讲话宁随遇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感触良多。 也就是说没有岐山神凰这个出身,也不强势就可以人人来踩上脚? 终于明白她在现代人人厌的境地,原来只是差个身份。 由于烛火得缘故,她面容上显得阴晴不定。尤其在夜晚那块丑陋得胎记更加可怖,真实得像个小恶魔,即将要挣扎出来。 欧阳眉头微蹙了下,想她不是要杀人罢?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你自大病初愈,变化很大。”欧阳斟酌着开口。 “这样好吗?”宁随遇直视着他问。 “现在你很好,以前虽然霸道,他们都很惧怕你……” 意思就是她以前孤僻咯? “我宁愿在云端之上。”欧阳还没说完便被宁随遇厉声打断。 欧阳闭嘴了,转身提灯照路。 把她送回雅菀还嘱咐:“早点休息。” 看他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宁随遇真觉得他道行不是一般深。 或者他心大?!善良?! “你也早点休息。”无论为了什么,方才她都不该说那句话。 欧阳修同她什么关系?干嘛照他发脾气? 何必为难欧阳修哪?宴会上还替她弹琴。这辈子她都成不了原主那种霸气得人,学不来。 你觉得她能吗? 宁随遇最了解自己,性格懦弱又爱哭。打不过便跑,能有多远绕多远,只要你我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爱怎样就怎样与她何干? 她并没有回雅菀而是等欧阳走后,转道去了宁致远住处。 这次问小厮竟然说:“公子在。” 想想也是,再躲他能躲到哪?! 进了内阁,忍不住打趣:“哟!这可终于见到宁公子了。” 一年在无畏崖待得时间加起来都没有她与宁致远待得时间多,说起话来也简单。 宁致远,“哪里哪里。” “……” “我今天有事问你。” “嗯,问吧!”再说宁随遇不比从前,不会把他撕了,毕竟是亲哥。宁致远定了定心神。 “你们为什么没有把我有个未婚夫的事早点告诉我?” 你以为宁随遇会相信,“我是为了让和妹夫产生点小摩擦,才故意不讲”这种虚无缥缈得说辞吗?! “这个?!”宁致远极力组织着用什么谎话继续坑她。 “我在没失忆前是不是有喜欢得人?!”宁随意小心翼翼着试探问 宁致远卡壳了,看他反应也知道猜对了。 面对欧阳修这样相貌极品,家世一流又温柔体贴的男人,按宁随遇的经验姑娘不是心里有人还能有什么? 宁致远沉默半响,“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魔界尊主,一年多前把你打个半死,还是魔界右护法王璞将你扔在无畏崖门口。” “我不会喜欢他了。” 沉思会给了宁致远明确得答案。这一年多来无畏崖上下都隐瞒原主这件事,可想而知父母是多么不希望女儿和魔尊来往。 实际现在早就不是真实得宁随遇,也没想到原主会喜欢魔尊。对于魔尊多少听到过一些传闻,无外乎是残暴、邪恶 之类的。 宁致远面露喜色,又立刻收敛,“你真的是变化很大啊。” 宁随遇摇摇头,“我不是宁随遇。” 他对她如同亲哥一样好,她没法占着原主身体还撒谎。 宁致远噗笑,那扇子敲敲她头,“莫说胡话。” 可惜宁致远不信父母也不信,如果让她们接受原主早已死亡现在这个是冒牌货,他们会很伤心吧。 毕竟他们全是真心很疼爱和关心原主的人。 宁致远心里很是宽慰,软言细语得加紧攻势:“你考虑考虑欧阳,他人很好得,女孩迟早要嫁人。” 第十一章 前因后果 怎么又搬出这句,宁随遇不耐烦的拒绝,“我不嫁。” 宁致远立即正色道:“那为何?是欧阳不够体贴还是不够温柔?” 宁随遇无奈,“我这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嫁人不是祸害人嘛。” 还有后半句,知道欧阳人好,她才更不能拖着人家。欧阳待她是好,难道他就喜欢娶这种丑八怪的女人当妻子?! 宁致远笑了,“我当是什么?你放心好了,欧阳娶你是高攀。” ……宁随遇差不多弄懂了,这完全是单方面包办婚姻。 “那我也不嫁,不喜欢他成吗?” 宁致远有些为难,马上道:“这样好了,整个十九州你说吧,除了妖魔邪秽你看上谁?我都给你弄来。” 根本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什么?霸道女总裁?强取豪夺?! 宁随遇按揉太阳穴,“我不嫁,难道无畏崖养不起我?我出去住行吗?” “瞎想啥?你是凤凰,凤凰一族本来便不繁盛,你的使命就是通过婚姻来繁衍后代。要是你嫌少,还可以给你多找几位夫婿。” 宁随遇头更疼了。 “纯种小凤凰要送回无畏涯扶养,按照过往得比例三个出一个纯种凤凰,你加油!三年一窝。” “母亲生了我们三个……两个纯种凤凰,母亲按辈分来讲是父亲的嫡系表妹,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也没什么。” “左右我们是兄妹生下来得必定是纯种凤凰,如果你不介意脑子有些不好使的话。” 介意她十分介意,宁致远并非胡诌,历史上很多神系都是近亲结婚。 最着名:伏羲与女娲,那时候也没第二个男人?错了,还有盘古。 宁随遇懒得看他生无可恋趴到桌子上,“我就是不想成亲!” “你已经与欧阳订婚百年了,要嫁就他,不嫁再给你另寻良配,先说好十九州怕难找第二个他,同欧阳修这种不在意你胎记温柔体贴又英俊潇洒。” 宁致远拍拍她肩头,“家族的荣耀靠你了。” “那你那?”宁随遇懒洋洋得瞅他。 “我不急,东州部得女儿还未出生。” 未出生……幼童啊你,好半天她才缓过来。 很多年前不是纯种凤凰的女子与东州部的一位青年相恋而后远嫁,后来青年成了东州部的族长。 现在她早已逝世,曾曾孙女被诊有孕时天上升起凤凰图腾,特有的绚丽色彩持续三日之久。 也不排除隔代遗传这情况,毕竟她的曾曾祖母有一半凤凰血统。 父亲特意去看过,说是凤凰,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由于纯种凤凰极为稀有,当即拍下婚事。 小凤凰降生会送到无畏崖扶养,到及笄就可成婚。 按辈分来说,曾曾祖母的母亲是宁宗主同胞妹妹得女儿,几代下来血缘已经很淡。 这天晚上宁随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难以入眠。 她享受了纯种的一切殊荣必须要承担起繁育后代的重任,结婚后难道不停得生孩子? 怎么像个局?摆明让她往前走不能退。 烦! 同一时间。 红鸾走到殿内朝欧阳宗主揖礼,“师尊。” 这师尊为何半夜传召?她多少有两分忐忑。 欧阳宗主放下书本,看向她,“红鸾到凡间历练两年再回来吧。” 红鸾错愕,怎么回事?立即跪下道:“徒儿,不知所犯何事还请师尊赐教。” 欧阳宗主当即把手里书本砸到红鸾脸上,她能躲但不可以躲。 随即厉声道:“你太不懂事了。明知道宁小姐是什么人你为何非要去招惹她?儿女情长?!今日若不是修儿替她抚琴。” “正好给宁随遇发作的机会,无涯崖横竖已经被宁随遇摸黑多了,多少都无所谓,若闹开你让十九州怎么看我们剑宗?!” 红鸾脸上发烫得厉害,仿佛昭然若揭着宁随遇给的屈辱。 “闹开,正好退婚。”她一激动脱口而出,才惊觉失言。 “红鸾,为师平时真是太过宠你了,听听这叫什么混账话,你现在立刻就给我去人间历练够十年再回来,不到十年不准回剑宗。”欧阳宗主高声指向殿外。 她一直在师尊面前表现的都是乖巧懂事的小师妹,偶尔任性。十年哪叫历练分明是流放,完了全毁了都是宁随遇这个贱人。 等她醒悟过来师尊已经离开大殿。 宁随遇昨晚没睡好,直到日上三竿觉得口渴才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倒水喝,打算一会找宁致远出去逛逛。 星耀城很繁华,这里基本住的都是凡人修仙。贩卖凡间美食很多,卖女孩饰品的更是品类种多,相较之下她更喜欢这。 俊秀如竹的身姿,仙气翩然。宁随遇顿时睡意全无,等等他怎么在这?是不是在做梦?! 她还抓了两下原本就乱糟糟得头发,此刻更像个疯婆子,低头看地装鸵鸟,“你怎么在这?” 欧阳修也震惊了会,良好得修养瞬间使让他调整过来,如常回答,“宁道友有急事走了,让你在这小住几日,并且今天怕你不开心要我陪你转转。” 走了?!是走还是跑?!听到这话宁随遇气得差点头顶冒青烟,就知道这厮不靠谱没想到能把亲妹买到这。 就这么着急把她嫁人?她是赔钱货行了吧?没人要就恨不得塞个男人敷衍。 宁随遇在心里发了好一会牢骚。 想起什么,忙问:“他什么时候走得?” “五更天。” 听到答案,她更恨宁致远了,你至于天没亮就起。 欧阳修解释道:“照宁道友御剑飞行的速度约莫已经到无畏崖了。” 差不多中午十分到星耀城,人挤人买什么的都有,热闹非凡。 奈何后面坠了个大帅哥,跟个保镖似的,走那都忍不住多瞧她几眼,欧阳修在玩什么都放不开。 偏偏欧阳修还不自觉,就这么跟着。 这几日皆是如此,他天天准点报道。宁随遇不想出去,这没问题欧阳公子全程陪同。 宁随遇平时旁敲侧击道:“你们家礼数真是周到,我这人比较喜欢一个人待。” 欧阳修充耳不闻。 欧阳时常抚琴,茶楼得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古朴的香炉精巧典雅,三足鼎立,镂空雕花燃起缈缈青烟。 琴音铿锵有力,似是金戈铁马,两军对垒厮杀得壮丽场面,硝烟弥漫。耳边听见呼啸而过得风声,一刀一刀砍下去血渐了铁甲。 长河落日余晖,过后得战场留下得皑皑白骨,谁会人记得? 江山易主凭白牵连无数人的性命,世事本就无常何苦非要你争我夺?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是这个人因为生在乱世漂泊不定,难以实现心中的抱负。宁随遇想。 整首曲子无比透着哀叹之意,与上次发人深醒不同,欧阳修传达了他得想法。 宁随遇顺着袅袅的两缕青烟神思哀叹:哀叹什么? 宴会上她听欧阳抚琴哭了,人无非生死仅这两字似是简单,死亡逼近眼泪止不住的流。 叹的是生前好不容易奋斗得钱财,还是叹自己人情单薄,死了也不知有没有人会想起她? 每人都有每人的难处罢,说到底我与欧阳只是两个有一纸婚约的陌生人。 十二章相处 既是有婚约,他们又岂能做陌生人?! 以后拜完天地还能谁都谁不认识谁?欧阳不是别人是她未婚夫。 “不如我教抚琴如何?”欧阳停下琴弦,目光深邃得看向她。 “哦,那好。”宁随遇下意识的避开目光。 正好有个机会,她能不顺着台阶下?迟早要在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以后也好办事。 她明白他反抗不了欧阳宗主安排的婚事,要反抗百年前早反抗了。 经过几次的接触宁随遇多少了解,她的未婚夫有些清冷、孤傲,待她一直是温和有礼。 她觉得就算换了任何一个女子,欧阳修都会这么做。 因为他在这里扮演得就是合格的未婚夫,无论对方是谁都可以,他只负责演好自己这部分戏。 宁随遇刚坐正,他从后面按着她手,他的衣襟干燥而柔软,好像……好像现代香皂得味道,清爽。 这味道很舒服,嗅得她意乱情迷。 欧阳教得很认真掰着手指一根弦一根弦教,就如此她还是会碰到其他弦,以至于整首曲子乱掉。 “你心很乱,所以弹不好。”他声音淡如秋风拂面。 宁随遇苦笑了下,“是啊,你那?你不乱吗?” “不乱。” “为何?”宁随遇这下好奇了,扭头看他。 “不想就不乱。” “可问题已经存在,你不想它依旧在,那怎么办?放多久还是要面对。” “那你想了,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宁随遇丧气的摇头,“现在还没有想出来。” “那就不想了。”欧阳凝视着她道。 不想算什么事?妥协了吗?好一会才问,“你是绝望了?” 他轻轻的笑了。眼角携带着碎钻。绝望到底还能想什么?不如在黑夜里静等死亡。 有些事情一旦接受实际也没有那么可怕。 差不多住了小半月,死活磨缠这欧阳修送她回无畏崖,才勉强答应送她回去。 也是骑马回,这是欧阳宗主的意思无非让他们在路上培养培养感情,明年五月份差不多就要成亲。毕竟这门婚事已经拖了百年之久。 欧阳修上马后,她才上。 环到他腰上,等等……这腰身怎么这么细,她兴致大起:试试一个手臂可以不可以环绕住?宁随遇瞬间惊愕。 这也太细了点!! 她手臂环在他腰身上隔柔软的白锦丝布总有碰触,结实有力的窄腰。 此时正直夏末,上午赶会路太阳有些毒辣,欧阳修会找个城镇歇息要是城镇有好玩得就会待一两天在走,没城镇就找个树荫凉快了在走。 让欧阳送她回去说白了就是游玩。 若天黑之前赶不到那只好风餐露宿,有时她躲在欧阳怀里拿毛毯裹着,有时她枕在欧阳大腿上。 对于修仙者来说枕一个脑袋无足轻重,她发质特别柔,摸起来很绒又有点自然卷。 欧阳有时会产生错觉,此刻躺在他怀里温顺乖巧的她和曾经蛮横无理的她是同个人吗? 夏末的夜里微凉,宁随遇往毛毯里缩了缩。满天星河,好似宝石坠满深魅的夜布,银盘的圆月萦绕着薄云。 这样的夜晚很静谧,也美好。 温热柔软的触感只轻轻碰到银制的面具上,“晚安。”带着低音富有得磁性。 虽然偶尔会有身体上亲密的接触,宁随遇性格腼腆但也在努力适应着这种关系。毕竟明年五月份就要成亲。 闹不好是一辈子那!想想要是她们能解除婚约百年前就解了,何必拖到如今那? 况且欧阳修还不在意她相貌惊人,是真的不在意吗?这怎么会好说,或多或少还会有得吧。 可是欧阳修已经给她明面上尊重,这已经足够,有些人连明面的尊重都没有。 横竖都得嫁人。 第二天他们走到快中午的时候太阳毒辣,找棵大树荫乘凉。 宁随遇不停得用手往脸上扇风,这几日天气炎热长时间待着面具,那块皮肤变得又干又痒,往常睡觉需摘下透气。 欧阳在她不好意思摘,有句话说得好。 人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宁随遇恨不得拿手去抓,正欲编排着理由。 “把面具摘了吧,我看你整天戴着也很不舒服。” 宁随遇愣住,顿时无措。 还有人关心她戴着面具是不是难受?他竟然叫她摘下面具不怕她相貌丑陋? 太可笑了!她一直以来都善于影藏自己,即使有重要的场合必须出席她也站在角落里,把自己的存在感拉倒最低。 很多时候使你触动不已的感动。也许就是一句简单得安慰,一个温暖的眼神。 “谢谢。”好久她才沙哑的道。 这一刹那间,天地黯然失色,他干净澄澈的眼眸只倒影出她。 宁随遇甚至想,欧阳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那?他应该值得更好的姑娘陪伴。 而她只是个生来人人厌恶的丑八怪。 欧阳修早就察觉到,无奈的叹息。她只不过是生得丑陋又不是她的错? 难道你忘以前她是怎么羞辱得你了?! 他没忘,现今的她不是很好嘛?!这证明本性未泯,也许正是因为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才使她变得暴戾。 两人策马同游,宁随遇斟酌许久才道“我丑吗?” 明知道她很丑仍是想问,说到底女人都矫情。 “你会是我的妻子。”捎带在徐徐得凉风里传到宁随遇耳朵里。 一个承诺,他给的一个承诺。他说她会是他的妻子。 她明亮得眸里氤氲着薄雾,细看之下那双瞳很美,黑瞳纯粹如黑曜石般没有丝毫杂质。 “你要是以后有喜欢的人,我放你离开。”宁随遇侧脸贴在他看着单薄实际健硕的背上,也许是因为常年修行的缘故。 她声音很低,这是她能给他得承诺。 欧阳修勒缰绳的手,紧握。 她从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至少现在是就够了。 傍晚的余晖撒到村子茅草屋上映照得金光灿灿,霎时好看。 被几道嘶吼得救命声打破。鸟惊远飞。 “我们去看看。”两人极有默契的道。 黝黑得铁甲,狰狞得鬼面。 魔修手中握着闪过利光的叉戟,正刺向姑娘细白得颈项。 宁随遇心觉不好! 一道青光“唰”得撞飞铁戟,那魔修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见血封喉。 宁随遇想扶起那花容失色的女子,却叫欧阳修抓住手腕。 其余魔修见同伴被杀,纷纷停下掠夺,朝他们这扑过来。 第十三章 相处2 青光剑同它的主人般秀气文雅,只见到青光在他们中间划动,魔修们在一息间全部倒地。 宁随遇挣开欧阳修的手扶住那名幸存的女子,“你还好吧?” 欧阳修跟了过去。 “多谢,姑娘与少侠仗义相救。”女子苍白的面上出现抹殷红,美眸轻撇,感激得视线定格在欧阳修。 无论什么人都受不住如此赤裸裸火辣的爱慕,欧阳修讪讪得扭过头去。 宁随遇暗叹:欧阳修好吸人。 女子暗地里手上的指甲骤然变得阴长,趁她没防备正掏心。 欧阳修更快拽起宁随遇,一脚把女子踹飞到大树上,道:“我本欲留你性命,不曾想你如此不肯悔改。” 女子面容狰狞,却娇艳得媚笑,“公子模样好俊俏,奴家心悦你!” 突然又变了副面孔,“桀桀桀,我就在她身体里,你来啊?如果你不想要这姑娘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的话。” 宁随遇看出这幕是怎么回事。胸口衣襟处留下破裂的五道指印,不免有些后怕。她来异世出门也有宁致远陪同,还从未见过如此惊险刺激的场面。 欧阳修从袖里拿出一张黄符,那魔物惊骇要逃,黄符正定额头,传来火碳烫在上肉的“呲呲呲”声。 散着灵光的红珠从她身上升出,欧阳修看准时机绞杀。 “魔族中人,大多阴险狡诈。”青光化成一条线消失在他指尖里。 确实。打完之后,你能对刚从魔修手中死里逃生的弱女子产生怀疑?因此就会有人不少人中招。 欧阳走过去,抱起那名昏迷不醒的姑娘,她额头处多了抹发红的印记。 不是这么快就找到意中人了?宁随遇帮着他把姑娘扶到马背上。 “你莫多想,我怕你扶不动她。”安排好姑娘欧阳修看向她似乎在解释。 宁随遇面上羞红当即否认,在心里数落自己:加起来三十好几的人还在意小女孩的争风吃醋,丢脸丢脸。 所幸牵着马走到快天黑,看到镇子得以获救终于不用风餐露宿了。 安顿姑娘废了点时间,关键他们就是时间多。 欧阳修路过大街小巷看到乞丐总会施舍。宁随遇想能做这种事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不管原主喜欢谁,她就是很特别中意欧阳修这样善良温柔还长得好看的男人。 宁随遇觉得她下半辈子真没什么事除了生两个纯种小凤凰外,你看啊无非是有人陪吃、陪玩、陪睡…… 闲散得幸福生活,美!和现代的生活比,一个辛苦得像狗一个幸福得上天。 酒馆客栈这种地方自古就是茶余饭后议论事非之地,打探小道消息也是最方便的捷径。 只是听闻这家客栈得烤鸭一绝,欧阳带她特意来尝尝。 欧阳修挺拔得玉姿一出现便成功吸引了客栈所有姑娘得视线,这点委实不妥,她太丑他长得太美走块很有压力。 小二吆喝着端上烤鸭,皮烤金黄脆爽刀割的缝隙露着香嫩细白的肉,这味道绝了。 宁随遇迫不及待的撕下鸭腿。 欧阳修拿小刀帮她分,“怎得,修仙了还这么馋?” “好的东西该享受必须享受,要不活那么长有什么意思?” 欧阳修轻笑道:“我挺喜欢凡世的,和我儿时玩耍的伙伴坟头的草都一尺高了。”语中听出惆怅之感。 欧阳宗主是凡人修仙。当时他已快而立之年早就成家了,没有杀妻证道已经够仁慈。欧阳修是他最小的儿子,发现小儿有修仙天赋异禀,便带回十九州修行。 此后再也没有踏足过凡尘。 “老兄,好久没看你来了。”客栈小二模样轻松打招呼,“有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那男子大肚圆滚,额头绑了粗麻,像极了刚宰完猪出来得屠夫。 这位老兄笑得踌躇满志伸出胖呼呼的手招呼,“当然有了,也不想想你三爷是谁。” 不少人抬头,还有喧闹着请他吃饭,客栈一时变得无比热闹。 “眼下有个大事将近你们知道吗?” “嘿嘿,老三你这不行呀,无畏崖大小姐下嫁剑宗大公子呗!” “哎哎,不对啊诸位道友们,你说这修士怎能娶亲?自然是要一心向道方有大成。” “狗屎,懂屁修仙你以为就众生平等啊?一看就是新人,你可知无畏崖在修仙界什么地位,它称老二你看谁敢称老大。” “不过无畏崖行事低调,弟子又少。世上皆知剑宗大公子是入赘那。” “嘿嘿,欧阳修入赘都愿意老子也愿意,就算无畏崖大小姐丑成猪。你们愿意吗?”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打腔。 其余一阵欢呼称“愿意” “婚礼必是盛大,可是按照上古成礼,老夫能见三生有幸。” “不得一妻一夫制,只可惜了欧阳修……” 宁随遇听得特别不是滋味,从前就知道他娶她不过是因为神凰的身份,没想到涉入如此之多。 欧阳修拿小刀的手微微僵硬,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倒下暗影,机械得切动。 宁随遇对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议论声在她耳边嗡嗡不减。 “我吃饱了,我们快走吧。”宁随遇忙站起来。 “你都没吃多少,怎么饱就那?”他似是问。 宁随遇不知道怎么出的客栈,她跟着欧阳走得很快,到僻静的长廊才停下。 宁随遇心跳得很快,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去牵欧阳的手,“修,如果你不想我会去和父亲商量。” 欧阳修这才回神,撩起她耳边的发,“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们过好自己的就够了。” 要是拒绝……会失落的吧,毕竟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陪她渡过余生时光。虽然有宁致远陪着但他终究也是要成家立业,到时候又剩她一个。 她是害怕孤独,逃不开躲不开的时候只能选择接受。 只要欧阳修答应了。哪怕是轻轻点下头她也一定会去同父亲商量,再也不行找个地方躲百八十年或者去人间游历几世。 宁随遇不愿意为难人,为难人又有什么用?再说是她自身有缺陷。 姻缘这种事她看得很淡,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了。 第十四章 相处3 秋意凉爽,落叶纷纷。 欧阳修送她到无畏崖门口,一米八几的身高,低眸看着她,“我不去了,你自己走可以吗?” 宁随遇拉住他衣袖,“进去坐坐吧!”按照俗礼男方不都应该去女方家看看的嘛。 “不了,荆州有妖邪作祟我得马上赶过去看看。” “那好,你多加小心!”心里劝说自己捉妖是正经事,但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欧阳修当然看得出来,笑了下嘱咐她,“你不是知道通信的方法嘛,记得多写信。” “知道,仙鹤!”宁随遇也回笑了下,那笑容甚至看起来有些憨傻。 欧阳修忍不住揉了她的头发,这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也不错,最起码没那么事就够了。 宁随遇再回到无畏崖感觉他们看的眼光都变得暧昧不明,她心里有点雀跃,明年五月份就成亲了。 而且她嫁的人很满意,父母也乐意,这不正是件合合美美的好事。 父亲母亲拉住她多方关系,回到自己庭院差不多已经要歇息。 梨花铺完床走过来笑嘻嘻的打趣,叫宁随遇不客气的哄走。 这一年的相处梨花知道她没有传闻中的暴戾凶狠,本来就是涉世不深小孩心性。 来往数封信件,转眼间整个十九州大陆银装素裹,满天的白绒点撒向整个世界,好更加的渲染这个世界严肃冷清的美丽。 往常冷清无畏崖一到这时候便更冷清了,弟子往常大多闭关修练,更别说在这寒冬腊月天。 宁致远一年三季在外面闲逛,只有冬天才想起闭关修行,即使如此他还心疼自己闭关时间太多不够玩。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修仙的料,只适合吃喝玩乐,奈何他又命好。 所以宁致远七百岁的高龄修为还停留在元婴后期。而欧阳修一百零五岁元婴期修完,二十岁已经结金丹。 更别说无畏崖整日静修的弟子,宁致远这位大公子当得是岌岌可危。 至于宁随遇她才进入金丹中期,其实原主结单也很早不过她急于求成。修行太飘选了邪修这条路,加之上次被魔尊打得经脉全断。 虽然宁致远把经脉接起来,但底盘有损以后想修行还是很困难,基本上来说她已经废了。 单看宁致远经脉全断还能接起来这点,医术是没话说得,怎么也是天下第二,不过是被人压一头。 在十九州强者为尊,无畏崖靠的不单是虚无缥缈的神凰头衔更多的还是自身的实力,况且哪个时代不是那? 她决定成亲后开始修行。体内那股邪气难以想象得顽强极难祛除,除非废掉所有从头再来,而且它强大得让宁随遇惊羡。 她想把握它,以后打算一半修道一半修邪术。左手修道主要护住心脏,以免坠入邪魔歪道,右手修邪术。 宁随遇暂时用不着修行,还有梨花,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雪夜无声,满地银白。 冬日即使有阳光也透着特有的冷酷,远方起伏的山脉露着粗旷的黑脊,活像沉睡的雪狮。 铜盆里的炭火忽明忽暗,紫檀案上。小炉煮着朱砂茶壶。水沸腾的翻动起茶盖。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我觉此花似你,特在枝干处刻符文,可永远保持鲜艳。 小小物件不必挂怀。 欧阳修落笔 信上这样写到,果真携带了一只盛开洁白的梅。她抬手拿起看到枝干处刻着复杂的符文。 枝干纤细稍微用力折段或破损岂不是要从头刻,她仿佛能看到他小小翼翼雕刻的模样。 尽管不值钱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 拇指触在梅花瓣上,摸着是花又不似真花,好像多了层纤维的东西。柔软却坚韧。 宁随遇抑制不住的开心,镜前比了比动作轻柔得好像呵护新生的婴儿般,别在青丝里。 素白的小脸,明艳可人,连胎记也没有那么可怖。 发自内心,由内而外晕开抹淡淡的笑意。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是欧阳修送她最后的礼物,也会是唯一的纪念品。 梨花过来拿肩膀撞她,挤眉弄眼道:“姑爷又来信了?!” 宁随遇虽瞪她眼,却带娇嗔的羞态,“什么姑爷?!别乱叫。” “听说新婚之夜要圆房,那是什么感觉,我看书上都说欲仙欲死的,小姐不要忘了分享经验。”梨花越往后越大声,丝毫不见羞耻感。 宁随遇挡不住耳根处发粉,义愤填膺的问:“书?什么书?别看那些乱七八糟得玩意。” 梨花诚实的说:“我从大公子哪里找来的书,单薄的白纱透出美妙的身姿,圆润……” 她还念两段,幸亏宁随遇及时喊停,“以后不准去大公子那拿书看。” 梨花满脸不解的追问,“为什么呀?” 宁随遇笑了,“如果你想和大公子一样笨的话!” 荒芜、飞沙走石,广袤无垠的满天星河,地处魔界显得格外肃静、冰冷。东方的贫瘠大地上,矗立着面积庞大的巍峨宫殿。 凶狠獠牙的魔兽手持重器分别在石柱两旁把手秘境,空中漂浮着明亮的光点。 一袭淡色的衣衫勾出男子俊秀的背影,面容柔和,唇红齿白徒然给人种亲近之感。 奇怪他明明是凡人模样,却直径走入发着金光的秘境之中。 男子对秘境中闭关修炼的人弯腰行礼,“王,她要出嫁了。” 王连眼都没有睁:“这种小事你还要来问我?” 他们的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此时你总会想这倘若是女子该多祸水? 短短几字的压迫感,若是换成凡人早就当场自爆了。 再次尊敬的行礼:“是的,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十五章 抢婚 新年刚过完便开始准备各种嫁妆。忙忙碌碌直到三月份深夜的一天。 无畏崖千千万万年来没有破过的结界,天空上方裂了个巨大的口子。 黑色的衣衫上有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部纤细,俊美异常,眼角带了股子妖媚。偏偏他面无表情。 俯视下面炸开锅般的人呼喊、跑来跑去。 此人正是司溟,嗜杀成性,冷酷无情。令十九州不少人听之都觉得脖子一凉,凡是上了他黑名单的没有谁能逃掉。 虽然自家大门被人家砸烂,但宁宗主不得不端正态度,奈何司溟是魔界左护法打狗也要看主人。 况且你以为无畏崖的结界是谁想破都能破的,单凭这点宁宗主也需委婉对待。 “不知左护法半夜前来何故破我结界?自问无畏崖一直与魔族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么做是与普天正道为敌吗?”宁宗主此番话有软硬兼施的意思。 结界破了再修就是,但面子总要过得去,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魔界没理由闲着把无畏崖结界敲开再跑路。 有不少弟子上前请战皆被宁宗主制止了,他们到底是年轻气盛远远不了解魔族的恐怖,就算今日无畏崖灭门仙界又能怎样那? 司溟是个粗人听不懂宁宗主的弯弯道道,直接了当:“我家主人看上你女儿要娶她。” 此话一出人群中炸裂开,世人皆知宁随遇许配给欧阳修的事,并且五月份即将成婚。 甚至有些人觉得此刻在做梦,宁随遇这种丑女也能到争抢的地步?太梦幻了?对方还是魔界至尊。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许是魔尊丑得不像样子,所以才娶宁随遇正好配对。 众人只能这样猜测,不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魔尊要抢亲宁随遇这等荒缪的事。 宁宗主手心渗出细汗,硬着头皮上前,“小女已与他人定有婚约,恐怕不妥。再说相貌异于常人,怕是有辱魔尊抬爱!” 司溟冷眸一扫下面,“哦,你是不肯了。” “那里会……”宁宗主还未说完,只见司溟一抬手凄黑的虚空中展开道大门。 无数的骷髅蜂拥挤出,鬼哭而过的厉风。对于无畏崖这种门派特意抽掉来得全是大能魔修,好好享受吧。 司溟飞身而下抽出锋利的大刀精确无误的对宁宗主砍去。侧身躲过杀气重重的大刀,胳膊上的衣衫立即划破一道,宁宗主心中发紧。据说上了他黑名单的人没人能躲过。 大弟子正欲来帮忙,已被其他魔修缠斗住。 司溟刀刀夺命甚至刻意引雷。 司溟可能没有宁宗主修为高,但骨子里嗜血因子激发,加之战斗经验丰富,宁宗主已经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我的天!司溟你怎么能和宁宗主打起来那?!”王璞急忙赶来大喊。 司溟及时错开刀,这才免于宁宗主昂贵的衣服少破一道。 其他魔修纷纷停手。 来人一袭温润的蓝衣,眉目清秀,着实俊美。属于三岁小孩都会无条件亲近的类型。远远没有司溟惊艳。 这人正是魔尊手下的右护法王璞。 听闻从来没有人看到王璞杀生,他一直以柔弱书生的形象视人。许是看到他出手得都死了吧,也只有死人不会乱讲话。 王璞厉声指责他道:“司溟你太不懂礼数了,怎么能从人家后门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闯进来,我说怎么在前门等了好大会都没人给通报那?!” 司溟冷傲得看向周围,脚尖一点重新飞到无畏崖大殿的屋顶上。 王璞痛心疾首:“你看看他就是这个脾气,对不住啊宁宗主。”朝他拱手。 宁宗主愠恼瞪他眼,现在来早干嘛去了?魔界右护法怕是不比左护法还难缠。 王璞谦虚抿唇浅笑,掏出婚书敬重的弯腰奉上。 好一个左右逢源,滴水不漏。宁宗主只得接过,婚书洋洋洒洒写了万字有余,无非是文邹邹的爱慕之情。 “小女已经有夫婿,不符合礼法,还请你家主人高抬贵手莫毁了良缘。”宁宗主很明显得拒绝。 王璞单手负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改方才彬彬有礼的态度,转为强硬,“退了,不是还未成亲,一切损失由魔界承担。” 摆明是今日非谈下这门亲事不可。 “宁宗主不同意?只能司溟来谈了,我们主人发话说无论如何要三日内完婚。”王璞满脸无奈,转向适合唱黑脸得司溟。 司溟已经在屋顶上找个舒服的位置指着额头躺下,伸手要打响指。 宁宗主连忙说不,魔界的意思是你现在嫁女儿还是等无畏崖灭门之后嫁女儿? 苦思半响,“三日太短,需再挑良辰吉日。” “不行,只能三日以后,我们来娶走王后。”王璞态度强硬。 “三日实在太少,七天后行不行,准备的嫁妆需多……”宁宗主正寻思七天够不够,王璞当即拍板停下。 魔尊给得正是七天,王璞很满意。示意随从搬上两大箱子,打开后在夜色下发出亮光的奇珍异宝,一时璀璨晃得人不能直视。当真是出手阔绰。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正是王璞想要的结果,微微笑道:“结界暂时不用修了,魔修暂替无畏崖把守,后续的聘礼从这里进。” 宁宗主脸色铁青的答应。 奇怪,这是魔族有史以来最温和得战斗,中没有一个受伤。 宁随遇昨晚早就让吵醒了,但被宁致远勒令在房间不准出来。 宁随遇正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刚刚得知发生的一切,先是懵懂好大会才接受现实。 意味这不能嫁欧阳,那欧阳怎么办? 宁致远看到眼里,心中五味掺杂,单膝跪地请战:“父亲,魔族分明是在刻意羞辱。” 别看宁致远平时没正形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毕竟与原主是同胞兄妹感情到底是不同。 宁随遇眸中闪了闪泪花,便是为了宁致远也不能让无畏崖和魔族打起来。为了她不值得。 没听魔族的豪言壮语吗?毁了无畏崖再娶她也是同样的。 宁宗主拍案怒道:“糊涂,再过几年我飞升仙界,你做事能不能三思而后行。” 又转向她,无奈得哀叹,“从前你要死要活得想嫁他,可如今让你嫁了,怎么还是不满意?” 宁随遇听得心惊胆颤,意味必须得嫁。想到临嫁前原本满意得对象突然换了个人,任谁都会十分惆怅。 也不知道人怎么样?魔界?魔界能好到哪里去?烧杀抢掠、凶狠残暴、无恶不作,更别说魔族首领。 即使再好也会有欧阳修同样的存在?她不相信,欧阳修只有一个。 会尊重她,把她当妻子的男人也只有他。 宁随遇有自知之明,连美都担不上,更别说人人争抢。魔尊为何不惜让无畏崖灭门也要娶她? 第十六章 抢亲2 她也是前生加今生第一次如此吃香过。 或者是魔尊相貌粗鄙才娶她这个丑八怪,两人也无法相互厌弃,这点倒是相信。 魔尊曾经险些把原主打死,中间也不知隔着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以性命相博? 这与她的三观相撞裂,魔尊杀谁是不需要理由,也许是因为看谁不顺眼,仅此而已。 他走到宁随遇面前,“我儿,为父对不起你啊。” 她知道这门婚事必须同意,生为子女应该承担的责任,况且父母待她从来都是疼爱有加,更逃不了。 宁随遇当天晚上做了个混乱异常的梦,梦里有欧阳。一会是满天星辰,夜里微凉她躲在他干燥温暖的怀里。 一会是他们成婚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嚷着闹着让她抱,欧阳修在远处抚琴。她指着欧阳修让俩熊孩子去闹他父亲,梦里很接近现实。 宁随遇惊觉泪湿了枕头,至少是欧阳修再差也差不到那去,她想不明白为何放不下他。 两人明明只是有一纸婚约的人,婚约没了就该是陌路人。 星耀城,剑宗。 宁宗主亲自前去,欧阳宗主见面分外热络招待上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昨晚魔界去无畏崖提亲风声,他们还是亲家。 宁宗主抿了口茶,心道:果真老狐狸,到如今还坐得住。 “两个孩子的婚事就这样算了。” 欧阳宗主慌张:“这怎么好?我儿与宁儿的婚事是讲好的,已经拖百年了不能再失信。” 他就等着宁宗主先提出来。 宁宗主轻蔑斜瞥,“放心,无畏崖保证的东西如常给。” 当初无畏崖曾约定给上古卷轴和某些遗失的门派功法,于凭借先天之气修行的岐山神凰基本形同虚设,反而对凡人修仙可谓大有裨益。 如果无畏崖不给他,欧阳宗主不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欧阳宗主在心中怒骂:老鬼,当初你是忘了?怎么低三下四来求亲,用完就一脚踹开。 面上笑意不减,话中暗藏揶揄,“看来宁儿无缘当我家的儿媳妇,既然得此良缘那我们也不好当误。” 宁宗主当即拂袖离去,十九州谁都知道嫁给魔尊也算得上好姻缘吗? “父亲,您找我?”欧阳修来到大殿上,已经隐隐猜到怎么回事。 欧阳宗主应了声,抿口茶,“你如今修行到什么地步?” 欧阳修诚实得答,“元婴期已经修行完毕。” 欧阳宗主面上忍不住惊羡,他才元婴后期一直卡到这个位置已经三年有余。 况且宗主也不一定修为高才可以当,他靠的是八面玲珑和处事圆滑得作风以及上位者的领导能力。 欧阳修称得是上后辈中得佼佼者。 宁宗主吩咐,“你寻个静地继续潜心求道。” “是。”欧阳修直接转身离开,不用说婚事黄了,正如当初没有询问他意见便定下这门婚事般。 他由母亲扶养长大,从未见过父亲在家,只听母亲常常夸赞父亲有通天彻地之能,是位凡人不可肖想的大人物。 后来十五岁时被看出天赋启禀,平生第一次见到父亲,带他远去十九州。 领走时母亲拉着他手千叮万嘱要孝顺父亲,凡事都听他的话,欧阳修一一应下。 有机会多回来看看,欧阳修本来极不愿意去但又不想惹母亲心烦。都知道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仙路漫漫。 欧阳宗主对此嗤之以鼻,前尘不断是他修仙道路中莫大的耻辱,若不是小子天赋异禀他是万万不会踏足人界一步 。 到十九州修行果然很顺利,二十岁结金丹。他从不问欧阳宗主讨要任何东西,即使非常需要,毕竟是半大的孩子该懂得都懂。 因此两人的关系很微妙,更像是上属与下属,一个只用下达命令一个只需绝对执行。 十年后金丹期大满,他提出去凡界看望母亲的请求,遭到欧阳宗主强烈反驳。百般阻挠最后偷跑下界也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回去见到儿时戏耍的伙伴已人到中年子女绕膝,而他还是副青年模样。 事后受到严厉惩处,肋骨打断七根,并指责难成大事。 欧阳修一点也不后悔,他从来就想不明白修仙是为何?活得更久有什么意义?为的是断情绝爱? 不愿意修道,也不喜欢这些事。欧阳之后修行得每行一步如扼喉般寸步难行,如果不是这样元婴期可以更快修完。 其实修道对他而言还没有抚琴难,抚琴追求个意境,修道闭眼数十年已过再睁眼修为进阶。 没错就这么简单,对别人来说难,他来说很容易。也许这叫天赋吧! 魔族下的聘礼足足运了三天才运完,高头大马的魔兽好不威风,一车一车裹着红布,在天际排成队连绵不绝。 据说此红布在凡界,千金难求。 这场婚礼轰动十九州以及上面的仙界。 欧阳修曾经在结过金丹后,偶然遇见魔尊与上界的仙人交手,结果三招内毙命。如果按现在的他同魔尊交手应该可以走过三招。 负长剑,身影挺拔如青竹。欧阳修寻秘境忍不住在半空停下,最起码他给不了她这般盛大的婚礼。 那个相貌丑陋的女孩要嫁给别人,不是他,他应该高兴才对。 相反没有,空落落什么都抓不住。准确来说很失落,不有点失落,定好的妻子临时变卦要和别人拜堂成亲,他已经准备和她结为夫妻…… ——“你以后要是有喜欢的人,我放你离开。” 他们说好成亲后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开辟几块田,再养一群鸡。欧阳修就是喜欢安详、简单的生活 。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觉得她此首诗描绘出了美好意境。 她笑了,说:不是我写得,一个叫海子的人,关于爱情。可惜年纪轻轻卧轨自杀。 爱情,爱情不正是两个互不认识得陌生人。从相识、相知、相惜再到相守,很简单,同他们。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第十七章 成婚一 欧阳修记得她从前就喜欢魔尊,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七日的时光如流水匆匆划过,五更天不到她便被侍女收拾起来,礼服、凤冠、熏香、发饰……昏黄得铜镜映出她盛装出嫁得模样,是她也不像她。 一袭红盖头披起来。 婚礼定好说在无畏崖举行,两侧矗立着云雷纹石柱,壮丽,高耸入云。浴火得翅膀展开勾勒出金形,朱漆的大红柱,一个接着一个,尽头是成礼的圣地。 宁随遇踩上画满符文的路,腰身挺得笔直,徐徐冷风鼓动起衣襟。 无论之前多少恩怨,既然她嫁给他,都希望以后可以和平相处。 她向宁致远打听过,据说是人模狗样!魔尊万年前开始深居简出,之后很少人见过他长什么样。 很奇怪,即将成亲她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性格、品行之类的。从前古代不全是蒙头盖上就结婚。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新郎好像还没来!” “我也没看到。” 宁随遇动作僵硬,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忐忑不停。 他应该不会不在婚礼上出现,也不敢,毕竟是他要娶亲。宁随遇这样想着安慰不少。 宁随遇走过去,所有人面面相觑,因为只有新娘子没有新郎。 周围越来越静,静得连跟针掉地上都可以听到。 宁随遇站在原地,羞辱与悲愤起涌上来,他不来?成亲放她一个人在这?不是让别人看她笑话还什么? 分明是故意刁难她,存心打她脸。这场婚礼魔界搞得何其隆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过了今天整个十九州都会知道新婚当天只有她宁随遇一个人。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也没有谁可以让她这般屈辱。 指甲深陷到肉里,也不知觉。莫大的屈辱使宁随遇前倾一步,幸好及时站定。一手掀开盖头,这婚她不结了。 “父亲,让我出战。无畏崖养得起一个女儿。”宁致远眼眶微微泛红。 宁宗主满容悲痛,硬拽住他。母亲坐在旁抹泪。 王璞在旁咳嗽两声,笑眯眯:“王,有事来不了,对不住各位。” 没有表显出一丝一毫的歉意,仿佛理所应当。 宁随遇麻木得看向王璞,他有事?有什么事比成亲还重要? 难道要让魔族把无畏崖灭门后再抢过去她?宁随遇你多大了还不懂事?而她相当于个交易的筹码,可笑现在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宁随遇扑通跪下去,尽管凤冠繁重她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主持婚礼的长老立刻有眼色的念词,其实中间省掉了很多步骤。 宁随遇一个人对着空气跪拜,最后叩谢父母恩。 因为他是魔尊,所以他可以不用来。即使是成婚。 由别人搀扶起来,对上宁致远忧心如焚的目光笑了下,她知道此刻这个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宁致远大步上前来,拥抱住,“对不起。”开口低沉嘶哑,像压抑了很多情绪无法宣泄。 “不用说对不起。”宁随遇轻轻得说,眼泪无声得滑落。 “这里还是你的家,记得常回来。” 宁随遇几乎崩溃的说不出话来,有时候她会觉得这才是“亲爹”的错觉。松开怀抱连头都不敢回就快步走了。 右护法紧跟她身侧,左护法妖孽美艳斜倚到马车上。 王璞伸手道:“王后,请!” 王后……宁随遇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意。 万人得仪仗队,浩浩荡荡。 魔族占地四大洲,在十九州称得上地广人稀。只有两大洲可以居住,其他地方飞沙走石、荒芜野蛮,多冰川、大量黑岩、沙漠。 据说这块地方,被神诅咒过。很多人对魔族望而生畏,除非是捕捉魔兽剥魔核卖钱,一枚魔核在市面上所带来得高昂利润值得不少穷人冒险。 幸好马车足够大,布置豪华,一应俱全。她和梨花夜晚挤在床上睡觉也足够,如果你不掀开帘子完全感觉不到坐在马车里。 在路上行了七天,离魔界越近越人心惶惶,她从无畏崖带了二百人再多不能多了,这二百人差点拿刀架在脖子上,才同意陪嫁。 从启程开始陆续就有逃跑的,宁随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皆知魔界苦寒,新郎成亲那天当天放她鸽子,王后地位岌岌可危,还有谁敢跟着朝不保夕的她。 忽然外面躁动不安,求饶声、哭泣声一时满天。 “你信不信,我可以拿枪射中两个贱奴。”司溟拿长枪比了比两人一前一后逃跑的方向。 “不信,你肯定射不中。”王璞看着远处乌云翻滚的天际,嘴角微微浮起抹似有似无的邪笑。 长枪破开烈风,利刃穿过两人的胸膛,粘稠得液体湿润了大片。 宁随遇从马车上下来正撞见这幕,心觉:他们把人命当做儿戏…… 王璞察觉到她,幽幽得说道:“这是王后的家奴,早劝过你不要太放肆!” 司溟一副懒洋洋得模样,慢慢转过来,黑锅他都背习惯了不差这两个。 宁随遇注意到远处也躺了几具尸体,眉头紧蹙问:“怎么回事?” 司溟捂着肚子跑到旁边呕吐,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罕见出现表情,“太丑了我受不住……” 他辟谷后很少吃食物,现在吐也是吐的酸水,诚然是让恶心吐了。 宁随遇站在那尴尬得脸颊连着脖子发烫,同时还有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蔓延开。 “你……”什么都忘了,当即拂袖回到马车上。 两人可算是第一回打照面,宁随遇经常待在马车里,司溟则在迎亲队伍得最前方负责保护,即使每天出来透气也几乎碰不到。 王璞好没气得瞪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闭嘴。不想听你说,只会马后炮!”司溟又恢复了千年面瘫,侧颜绝美冷峻。仿佛和刚才捂着肚子呕吐得是两个人。 王璞扶额暗叹:看来那张脸的杀伤力果然强,他了解司溟几百年内脸上是很少有表情。他第一次见到时多亏了平时良好的礼数才免于失态。 这张脸上的胎记实在具有冲击力,太丑了。多亏这几天看得多也便习惯了。王璞眼光毒,如果没有那块胎记她绝对是位出落精雕细琢的美人。 可惜就算如此,也不及魔族阿修罗道的阿修罗女一半貌美。 王璞朝马车的方向拱手,“王后,你带过来的家奴要逃跑,司溟已经代为处理了两人。” “在魔族叛离主人,有权处死。” 第十八章 成婚二 这就是司溟的代为处理?宁随遇讽刺得想。 马车内一时无动静,王璞在旁提醒,“过了沙尘便是魔族地界。” 很多时候宁随遇有需要会同王璞交谈,王璞长相属于那种温和类型。看样子也好说话些。 事实证明外貌有时候会欺骗你,司溟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谁就是讨厌。而王璞面上看着喜欢心里可能不喜欢,讨厌可能也不是真的讨厌。 王璞的道行远比司溟高得多。 “想走让他们走罢!”强留也留不住。 家奴老泪纵横的感叹:宁随遇可算做了件好事。 放了?当魔族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璞眉峰邪邪的微挑,摆手示意下属上前来低声吩咐:“好好安排王后的家奴。” 下属心领神会。 宁随遇忧心忡忡的看着梨花,“魔族苦寒你要走吗?进了可就不好出。” 要是梨花再走,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梨花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答应,“我,我不走。” 想小姐身边只有她一个人,那她以后便是心腹,看重的人。梨花小脑袋里权衡出利大于弊,再怎么也是王后差也差不到那去。 而且也无处可去,她本是山中百年梨树,后得宁宗主点化才少废了许多功夫。 宁随遇满心欢喜,“好,你不走。以后我待你如亲妹妹般。” 太好了,总算有人愿意跟她一块,到魔族人生地不熟两人多少能互相照样。宁随遇讲得是真话,今后若有她口饭吃断不会少了她的。 过了两辈子第一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怎么能让宁随遇不开心那。 初进魔界,宁随遇明显感觉轿内的光线变暗,挑开帘子一看,外面竟然月光如水,星辰冷清得挂在夜幕上。 记得刚才分明是下午未时,这会倒静谧得像夜间子时。魔族也太古怪了。 宽阔得道路两边簇拥着发着淡光的紫水晶。 由于魔族黑天较长,紫水晶是这里特有的矿产,夜间发亮白天自动变成普通的矿石。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夜间照明。 王璞一直跟着马车走。 宁随遇寻问他。 王璞:“王后可不要住不惯才好,魔族每天日照时间只有三个时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三个时辰相当于现代得六个小时,魔族只有六个小时的日照时间。 宁随遇听明白了,按现代二十四小时算就是早上九点魔界天才蒙蒙亮,等到下午三点近黄昏,四点已经全部黑透。 果然是被神诅咒的地方,以后宁随遇绝对会后悔这样想。 宁随遇追问:“那冬天是不是很冷?” 王璞笑了笑,“冬季要持续四个月之久,王宫每处宫殿都设有温泉。” 常带笑意,也是王璞礼仪中得一项。 宁随遇也好意得回笑,点头坐回马车里。 到王城外面的时候,替换轿顶,四面挂着淡红薄纱的软轿。不用说豪华无比,轿顶是纯金打造,镶嵌了三百二十颗宝石。 宁随遇盛装穿戴好喜服,婚礼已经在无畏崖举行过了,那么剩下就是入洞房。 魔族居民的房子建筑和十九州相同,街道干净整洁,石砖铺地,一尘不染,家家却关门闭户。 王璞察觉出宁随遇的疑惑,解释:“这是为了迎娶王后,特意清空的街道,以免愚民热情冲撞了圣驾。” 惊扰圣架?!宁随遇知道这是嫌她太丑。 出了王城,一条笔直宽广的大路通向王宫。两侧高立的黑旗翻卷,印着魔族特有得标志。 王城采用大量的黑岩铸成,整个造型格局让宁随遇看了有点惊愕,类似中世纪得哥特风。 紫水晶散发着幽幽的光,黛红色床幔,殿内布置喜庆。宁随遇穿着繁重华丽的婚服端坐在床前,无处安放的双手泄漏了此刻内心的紧张。 也不知道坐到了什么时候,沉重得凤冠压得她头痛,以及昏昏欲睡。宫殿内静谧得可怕,“吱”推门声格外响亮。 她紧绷的神经立即苏醒过来,步子落地很轻,越来越近。她感到面前投下阴影,双手不由得绞紧。 秤干挑开,一袭红布飘然落地。 之后发生了什么宁随遇全无记忆,只是睁眼的瞬间,她被新郎踩在脚下,踩的还是脸。 狠狠得狞对待仇敌的那种,巨大的痛感让宁随遇呛出眼泪,模糊中看到做工精美的黑靴。 “你怎么还是这么淫贱?”靴子的主人听起来厌恶,脚下的力度更重。 不,为什么他要骂她淫贱?!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这怎么回事?! 宁随遇满面泪水,极力解释,“我……我没有!!” “我看修为还是废了吧,你留着也是浪费。”新郎的声音冰冷入骨。 宁随遇感受到体内两股力量轻而易举的消逝,还没弄清怎么会事,被踹飞出几步远。 宁随遇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躺到在床,新郎早已离开。 凤冠,发饰散落一地。 大拇指摸了嘴角一抹粘稠,她自嘲的笑笑。在新婚之夜连夫君的面都没见,还被踩在脚下狠狠得狞可,真当是第一人。 “你怎么还是这么淫贱?” 明明婚服都是穿戴整齐何来淫贱之说?再者夫妻间谈淫贱你不觉得矫情吗? 他骂她淫贱。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有那么一瞬间是没有意识的,太快了,只有睁眼的功夫。 让魔尊踩到脚下骂,期间做了什么她并没有记忆,便觉得身体发烫,是那种后怕的感觉。 奇怪,并过多伤心,她甚至还担心他把颧骨踩断原本就丑的脸以后岂不是更丑。 能做出成亲当天放她鸽子的事,她还能指望什么?也许是习惯魔尊的不按常理出牌。 宁随遇彻底算是明白,她这是掉入狼窝里了。 不在乎没有碰她已经是万幸,怎么说那隔应,讨厌。她不想和一个明明厌弃着自己的人上床,最起码也要做到互相尊重。 瞅魔尊的样子他对她很讨厌,应该以后都不会碰她。 嫁过来第一天就闹成这样,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大不了和离。可是魔尊娶她回来就是为了和离? 那肯定不是这样,谁好端端结个婚是为了休妻?如果是魔尊的话也说不定。 喜怒无常、行事诡异,谁能知道他想什么? 宫殿外夜幕漆黑,在魔族她也看不出什么时辰。唤侍女来撤掉紫水晶,折腾番该休息了。 从明天起又要重新得过会凡人的生活,只可惜她的修仙大业还没开始便胎死腹中。 她对魔尊实在是又恼又狠,三番两次迫害她,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 十九章示威 这夜出人意料的熟睡到天明,睁眼才想起这不是无畏崖。前些天一直忧虑洞房怎么办?如今确定魔尊很讨厌她安心不少。 是不是很搞笑?一个丑女还担心被人上。她也不过是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正殿是圆形的,中心建有喷泉周围植着翠绿的荷叶,粉嫩的莲花盛开。圆形的大殿围绕了圈流水,造有拱形小桥可步行通过。 顶部绘画用色绚烂,仙女飞天人物工笔细腻,要是放到现代肯定是旷世奇作。如果是支梯子整天仰头画,可想而知的工作量。 魔族女多鬓花,罗裙披帛,外貌如水出芙蓉。 梨花小步跑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四妃要来觐见。” 王宫除了有封号的四妃也就没有其他,剩下得不足挂齿。 觐见?!怎么觉得没好事。宁随遇搁下书。 四妃纷纷报上名字朝宁随遇行礼。 她大致看了眼,各有千秋,其中领头的那位婳姈的妃子,正是多一分不减加一分不少,最为天资丽质。 连宁随遇看得都有些失神,“先坐吧。” 老实说她对魔尊后宫并不敢兴趣,正欲开口打发她们几个走。 叫青魅的妃子,夸张得虚捂着嘴:“天哪,太丑了。这定不是王后,听说新娶的王后美若天仙,堪比阿修罗女。 ” “怎么可能是这等丑八怪,一定是谁冒充王后的,来人快把这贱婢拖下去砍死。”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婳姈啜口茶冷静分析,“昨晚新婚王来了又走了,如果王后真有美貌,想必是不会走那么快,看来上首这位是王后不错了。青魅刚才你说得话有些放肆了。” 只是“有些放肆”好个踩高捧低,同时暗指她新婚夜独守空房。 梨花愠怒:“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梨花涉世未深有怎么会懂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憋半天憋一句。 宁随遇坐在上首又羞又怒,即使早知道会有今天的场面,没想到会如此快。 婳姈看出她想发怒,上前忙赔笑道:“今天是王后第一次见众姐妹这就是闹着玩的,尤其青魅是我们当众最小的,性子活波比较爱开玩笑。” “王后看着要比我小,不如叫我声姐姐吧。王痴心修行不常来后宫,你年纪尚小体会不到度日如年的滋味,以后相依为命的只有我们了。”婳姈拉着宁随遇的手亲热,搞得他们已经熟了八百年似的。 宁随遇看出此女子生颗七窍玲珑心,话都让你讲全了,她还能讲什么?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这个意思了。 有种人天生便是自来熟。 宁随遇不甘心,抽出手幽幽得说:“玩笑是这样开的吗?” 婳姈立马有些不悦,“青魅,王后讲你玩笑开得有点过了。” 故意咬重“玩笑”二字,笑吟吟得凝视着宁随遇,带了几分自恃聪明,戏弄别人的味道。 青魅依旧尖酸刻薄,“是吗?没想到王后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你说深宫寂寞一次未尝过雨露的人。唉,千年时光漫漫自杀得可不在少数。” 婳聆接过她话碴,“你看看青魅就是嘴太贫,话虽难听确实事实。唉,像妹妹这等长像怕是今生都难……” 佯装训斥青魅实际夹枪带棒得攻击她,还一副惋惜的模样 宁随遇听他们讲话绕得头痛,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面容疲倦揉着太阳穴,“我有点累,没有别的事你们先退吧。” “也是那,不如让我继续带为管理后宫。其一:妹妹相貌惊人难适合露面,其二:王宫当中许多事物妹妹还不清楚。等以后什么时候想管了随时可以拿回去。”婳姈字字言得情真意切,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婳姈哪有寻问她意思?何必在多此一举。 宁随遇点点头,她认为女子的智慧从来都不应该局限于此。 青魅立即激动出声,“这怎么行,以前是没王后,现在有王后你还想独揽着大权不放吗?” 女人真是神奇的动物,当有共同目标的时候可以同仇敌忾,打败敌人后又开始窝里斗。 二女一夫怎么可能有友情?! 婳姈原本惊为天人的容颜,变得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王后已经指定我了。青魅,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大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 青魅怒瞪婳姈,“你……”憋半天没说第二个字。 所有人得视线看向青魅。宁随遇也看着她,心里升起股无法替代的快感。 是啊,你有什么不满吗? 四人跪安,宁随遇拜拜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其余二人纷纷向婳姈道喜。 他们今天来是试探王后是不是有传闻中的嚣张跋扈,结果好欺负得可以,丑倒是真的,没有半点竞争力。 一妃嫔阿谀奉承道:“王,此次出关,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到时候不要忘了妹妹们就好。” 婳姈是在王宫资历最老,也最为倍受宠爱,其他两人皆对她马首是瞻,也只有青魅这二愣子同她作对。 婳姈心悦这赞美,其实王已经五千年没有碰过她了。 他们走远后,梨花一脸埋怨得责问,“大小姐为什么要放权?长小人志气,就算放也不能放得这么容易。最好让他们斗个头破血流才好。” 梨花想得太单纯了,还头破血流?宁随遇叹了口气, “你没看出来今天他们一起来,就是为针对我吗?” 放了就放了,省得他们三天两头到她这闹的头痛。 梨花面上仍是不痛快,宁随遇道:“不如你帮我多去打听打听他们,也好日后行事。” 梨花来了精神,欣喜应下。 婳姈是阿修罗王的孙女,平时最得魔族宠爱。而青魅资历浅是蛇族公主。其他二人不足挂齿。 宁随遇心道:原来是阿修罗女,难怪生得倾国倾城。 魔尊是封号,真正的名字叫陆文曦。在外界鲜少人知。 宁随遇夸她,“你挺能干嘛!” 梨花提到这点有些沾沾自喜:“魔族地少多矿石,还好他们并不需要食物。连梨都没吃过,我把梨给她们,她们什么都告诉我了。” xs7.com 宁随遇觉得好笑。 梨花赧颜,“大小姐,你有什么好笑的?!” 宁随遇马上收敛,“没,没有什么。这么说我主卧挂着闪闪发亮的透明石头是钻石了?” 她也是心血来潮跑到内室。梨花不明所以的跟上前。 宁随遇看着宽大的床四周挂了这种帘子做装饰,阳光照进来一时五光璀璨。 她摸着做成珠子的无色矿物质,在手指处划道,渗出血痕。以前以为过,没敢往深处想。 梨花惊吓手忙脚乱的找出棉布包扎,“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听说过钻石磨不平有细小的棱角,看来是真的了。也就是说她床周围挂得所有装饰都是钻石,魔族也太土豪了吧。 抓住个侍女问,“这是什么?” 侍女战战兢兢得回答:“这种石头并不值钱,魔族有很多,王后若是不喜欢明天我叫人去寻更罕见得蓝色石头。 ” 宁随遇,“够了够了,你先下去吧。” 在魔族不值钱的石头却在外面价值千金,可魔族恰恰缺少肥沃的土地,算不算是种互补。 在魔族随便抱块“石头”到现代也一辈子躺着吃喝不愁了,看梨花满脸疑问,可惜在这里钻石也只能是块“破石头”,也许还不如两个梨来得金贵。 宁随遇生无可恋得躺倒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果真没有再来找过她麻烦,毕竟对一个毫无竞争可言,手中又没有实权,谁会在意那。 殿内的侍女只做好份内的事,从不多言。 宁随遇仍是按照二十四个时辰作息,天不亮便早早的醒,魔族依旧星空低垂。 趁着现在太阳正好出去晒晒,不然马上就会日落西山。 倒霉撞见那三人坐在凉亭里闲聊,宁随遇转步要走。 却让青魅喊住,“王后来了,何不坐坐怕见人吗?” 宁随遇脸色陡然变黑,第一句就针对她。 其余人倒是没什么反应,青魅那副悠然自得模样着实叫人恼。 宁随遇不想与她发生争执道:“殿内,还有些事先走了。” 一个架空的王后,殿内能有什么事?青魅讥讽得想。 与她们几人说,“我若是王后,便找没人的地方自裁了,哪还有脸面嫁人?!” “你们说是不是?” 这算是当众打她脸,要是放任,指不定这些人以后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难道她每次都要忍着吗? 宁随遇站住转过来,直接无视青魅问婳姈,“我把王宫交给你管,你就是这样放任嫔妃不知尊卑?” 婳姈轻飘飘得道,“以下犯上,掌嘴。”语气轻松得不是在责罚人,而是在讨论天气如何。 青魅嚣张跋扈得性子早该打了,没料到宁随遇会借她得手,看来王后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蠢。 宁随遇没兴趣欣赏青魅得惨状,她既然是陆文曦明媒正娶回来得妻子,就不能容做妾得践踏,毕竟她才是正妻。 后来青魅没有再来找过麻烦。宁随遇嫌魔族做饭难吃,在偏殿设立个小厨房,自己动手做饭。 宁随遇还不了解低级魔兽茹毛饮血,高级魔兽修练成人不已需要五谷杂粮,做饭最多也是陶冶情操。 即便魔族再匮乏食物,也不会缺了王后的。 她在小厨房动作娴熟得生火做饭,梨花都看傻眼,直呼:“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宁随遇笑了笑,她和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是一个人。用铁棍在木柴中间扒个洞,方便透风,鼓腮帮子吹起,火苗燃起熊熊大火。 陆文曦把她娶过来后就扔在后宫不管了,而她就得过且过。 欧阳修?这个美好男子名字离她遥不可及。 当初定下一世姻缘如同镜花水月,有时候恍惚觉得从开始就和陆文曦定下婚约,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只因太过美好。 美好的东西似乎从不属于她。 过往留下得书信和梅花簪上密密麻麻的符文,诉说着过往。 此刻星辰密布夜色浓重,由于温度低周遭静谧,冷冻了所有,空气清爽。 她刚吃过晚饭,出去逛逛不想让梨花跟着,现在这时候一个人走着很合适。 夜间盛开得花在月色下静静得吐气若兰。 魔族人按照六个小时的劳动时间,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或者修行。 蝴蝶煽动幽蓝的翅膀翩然飞舞,空中余留银白线条,然后隐秘夜色中。 大片得玫瑰花圃,鲜艳火红的花朵。根茎交错布满倒刺,墨绿得叶舒展。草坪上沉睡着位美人儿。 青丝间沾染了细小得露水,秀气的长眉上、衣襟里。容颜更是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得美,她的五官拆开每一件都是精雕细琢出来得的完美。 皮肤如凝脂,唇瓣微薄,纤纤十指柔荑相扣。竟然比阿修罗王孙女的婳姈更胜一筹,而且不似阿修罗女妖媚的美,是高高在上不可玷污得神圣美丽。 她站那久久不动,痴迷的盯着,像打量件绝世孤品,神游天外。单纯得欣赏,被惊艳到。 那纤细浓密的睫毛落了白露,如蝴蝶开翅般,美人儿醒了。 似琥珀的淡紫色眼眸,幽深如汪洋大海般惑人,宁随遇心脏漏了半拍。这是神族人才特有的紫眸,神族的人来魔界干什么?这里可是魔族中心位置的王宫啊。 她窘迫自己失神,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夜间苦寒,胆怯得提醒:“美人儿,你怎么睡这?晚上很冷。” 同为女人,毕竟她相貌粗鄙她却容颜倾城。 “美人?你叫我美人?”带了些少年期得沙哑,清脆的声音。却比夜色冷,冷得彻骨。 宁随遇下意识退半步,“她”是男的搞错了,听起来好年轻。原来男生女相。 倏地她被握住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捏碎。 宁随遇失声叫出,额头慎着细汗完全是疼的,不就是把他错当成女人了吗? 她也怒道:“你干什么?放开?!”试图挣开,却如铁箍般坚硬。 陆文曦不答,硬拽着宁随遇往前走。 夜间露水浓重,趟湿了各自的鞋靴,衣衫沾染草叶。 这是到哪去?任何人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拉着走都会下意识的心头发慌。 “放开,最好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魔族的王后。” 男子陡然停下,宁随遇以为他就此罢手。 “哦?本尊的王后不认识本尊?”俊美无铸的侧脸似笑非笑得看着宁随遇,眼尾却含了抹骇人的碎冰。 第二十一章 涅盘 宁随遇大吃一惊,传说中的魔尊竟然生得如此绝美,难道不应该是青面撩牙?还男生女相,声音听起来好小的样子。 更没想到与夫君是在这种场景里碰面,稍微思考下除了陆文曦又有那个男人能在后宫中畅通无阻? 魔尊最厌恶别人说他美,准确得说这一直是个禁区。 万年前曾有人专门作诗赞扬他六界第一美,比肩九天仙女,那人得下场可想而知的惨烈。几乎是谁说谁死,陆文曦是个从不委屈自己的男人。 万年后修为期圆满,开始深居魔族,以后就很少人见过他长什么样,曾经的流言湮灭进时间得河流。 她那副装作吃惊得蠢模样,陆文曦看到就觉得心烦,毕竟没有谁无缘无故对一个丑女人徒添好感。 拽着宁随遇,瞬间周围的环境翻天覆地的发生变化。 炎热的温度持续攀高,此刻正站在悬崖上,悬崖下的岩浆翻滚沸腾即使距离有百丈依旧感受扑面而来得热气。身后焦黑得大地裂痕间流动岩浆。 远处天际发红,猎鹰展开翅膀翱翔。 宁随遇惴惴不安,声音有些发抖得问:“你带我来这干嘛?” 在新婚夜把她踩在脚下,虽然那个时间段没有记忆,但这副身体本能得感受到畏惧。 “不干嘛,本尊想请王后下去转转。”陆文曦轻轻飘飘的说,猛地五指抓住她后颈,往百丈下的熔岩按,丝毫不犹豫。 宁随遇及时扒住崖壁,“不要,为什么这么对我?” 第一次成亲她放鸽子也就算了,洞房又把她踩到脚下,为什么非得置她于死地那?!痛苦得想着,灼人的热浪呛出眼泪。 她狼狈的样子陆文曦尽收眼底,这是她会出现的表情吗?记忆里的宁随遇即使身陷绝境依旧高傲,更不会一直问为什么?还流懦弱的眼泪。 也绝不会出现白痴的吃惊表情,最多不屑一顾的寻问。陆文曦有是两个人的错觉,同个身体两个灵魂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文曦恍神了,冷言刺激,“欲擒故纵这种把戏,也得美人才合适。” 宁随遇听得糊里糊涂,性命攸关哪里有空在乎这点事,“不懂你说什么,先放开我,毕竟我是你的王后你不能这么做!” “没关系,不会死,凤凰浴火重生听说涅盘很美本尊还未见过那!” 此刻的话听起来像情人温柔的低语,却令宁随遇毛骨悚然。当然知道凤凰浴火不会死,从死里复活,和死一次有什么区别。 宁致远告诫过她: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可涅盘,否则这滋味将使你毕生难忘。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度差点逼她掉入悬崖,宁随遇手指露出肉。 百丈外的热浪迎面扑来,火红的岩浆滚滚。 宁随遇自问哪里得罪他了?脑袋拼命的搜索,抓住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难道是因为叫他美人? 才这么生气,也不至于喊声美人就置她于死地。 容不得宁随遇多想,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叫你美人。” 陆文曦听到“美人”眸底更黑了,扯住她头发,“对不起有用要赔偿干什么?” 宁随遇重复念出来:“对不起有用要赔偿干什么?” 说得太对了,身体极速下坠,眼角划出温热的泪流进鬓发。 “砰”坠入岩浆,高温顷刻间融化四肢、头发、骨骼,只剩干净透彻的灵魂在火海里盘旋。 同时在锻炼塑造新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金羽绚烂,携带着烈火直冲云霄。 陆文曦推她下悬崖后便转身走了,不屑去欣赏凤凰涅盘。 宁随遇狼狈的跑会宫中,没有什么比这更羞辱,衣服早在掉入岩浆时烧毁。 棉被紧紧裹住身体,想起陆文曦硬按着她掉入悬崖便寒胆不已。涅盘后的皮肤嫩如新生婴儿,凤凰涅盘相当于重生,以几陪的速度长成,忍受的痛苦也是巨大。 喜怒无常、睚眦必报、冰冷残暴,男生女相她原来是嫁给这种人。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推入岩浆,分明是想叫她死,如果凤凰不会涅盘她早魂断黄泉。 只因为说他美,单单一句夸奖就让她去死,心里升起无限委屈。清泪汩汩直流。 目中无人行事全凭自己的喜怒,难道今生要跟陆文曦这种男人过吗?而且他还不男不女。 是啊,陆文曦本就是魔头,你还指望给你来个行事准则? 梨花正愁找不到大小姐却见宁随遇正睡在床上,欢喜跑过去,裹在棉被里的她满容泪痕。 梨花从来没有见过她哭一时手足无措,“大小姐,你怎么了?倒是说说。” 刚才大小姐独自出去了会,棉被下好像什么都没穿,她知道宁随遇没有裸睡的习惯,不明所以也跟着伤心…… 不,她不会和陆文曦糊弄过去,难道要糊弄一辈子吗? 终于意识到日子不能这样再糊弄,你没发现婚姻从开始便疑点重重,那时陆文曦用强权威胁无畏崖,她分心没顾上。 假设陆文曦喜欢原主,这是个假设虽然知道这种几率基本不会出现,如果真喜欢又怎么会舍得差点打死原主。从成亲到洞房以及今天他所表现的感情就是厌恶,半点喜欢也谈不上。 那么他早不娶晚不娶偏偏是欧阳修即将娶的前夕抢亲过来,毕竟她与欧阳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陆文曦用意何在啊? 或者说是利益,利益驱动得了万事。又很快打消这个念头,魔尊要什么没有往丑女人身上求利益?难道是爱情,似乎只有这一个方面可以发展了。 再假设,也只能假设了。宁随遇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来到这像个瞎子一样乱猜。 原主把陆文曦喜欢的女人杀,有没有可能?现在唯一能明确的是:原主很痴迷魔尊。 然后他蓄意报复不让她和欧阳修成亲逍遥快活,而后娶成亲时却让她一个人拜天地刻意羞辱,这样一来过往的种种都对上号了。 片刻又觉得哪里别扭,说不出来。 感情纠葛似乎也只能这样。 她必须要去问问在这里瞎猜没用,尽管惧怕那个男人,恐怖他喜怒无常谁知道又会使什么残忍的手段对她。 宁随遇抽回思绪,对梨花道:“我没事,你先出去。” 梨花不肯走,一脸担忧,“可……大小姐。” “出去,让我自己呆会。” 梨花这才起身,离开。 第二十二章 质问 宁随遇整整在床上修养了七天才能起来,她必须要问清楚。 去大殿的路上碰到王璞抱摞账本,司溟跟在右侧。 “他在不在里面?”宁随遇直接寻问王璞,她一直觉得王璞人不错,用他代替“陆文曦”。 王璞挑了挑眉峰,不受宠的王后找主子干什么?粗略打量一眼,未施粉黛旋即在心里想:要勾引也得够格才行,他真是多虑了! “王不在里面,您进去等他便好。” 宁随遇道谢,进去。 司溟瞥他眼,“主人从不喜欢别人到书房找他,你是知道去找主人议事的领主凡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一律打顿再说,看你平时对她挺尊敬的。” 王璞表现得懒洋洋,“那只是表面功夫,鄙人只对美人怜香惜玉。” 他狭促的笑了,“况且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有天塌下来的事。”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宁随遇进去等了一个时辰未见人来,坐在凳子上坐得腿麻。殿内装修豪华,屏风后小叶紫檀的书架摆放几本诗选,手指摸上去落一层灰。 纯粹是做装饰的吧,魔尊会读凡尘的诗吗?她注意有本厚度五厘米的大书,取下来烫金的字体写“创世记”。 创世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从创世记载到现在?宁随遇翻开看,文字奇形怪状,连她这个从现代过来的考古学家都不认识。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十九州有十九州的文明体系,在这个修仙、妖、魔、鬼、神、人、兽,一体的瑰丽世界,她个外来户怎么能全部了解。 宁随遇从新放到书架上。又站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今天不来难道要空手而回? 与其问他不如在书房里找找看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旦有了大胆的念头便怎么也控制不住。 照陆文曦现在的态度也不会说什么好话,总给感觉阴阴柔柔虽然只见过一面,见过一次就够受了。 宁随遇从心里厌恶他,如果能从书房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不用见陆文曦,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来。 两个偏房看看快速就出来,她想着。光线暗模糊依稀看见房内摆设,如黑洞越这样越勾起她的探究欲。 宁随遇猫腰快步跑进去,房间内堆放着书籍珍宝之类的,她拿起宝蓝色的花瓶谁知下面像按了吸盘般拽不动。 发现什么宝贝了?神情严肃慎重,转动花瓶,柜子从中间移开道门。 宁随遇走进去,魔族特有的黑岩石铺成的地板,墙壁上挂满了画,而且画的是同一个女子。 红衣鲜艳飞扬,暴露着纤细的腰肢,高叉红纱里白瓷的长腿若隐若现,玉足点地生金莲。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笔者画技高超,使观者仿佛身临其境,桃花落雨、紫竹林、月下对酌。欣赏见美人的英姿飒爽,不羁俗世。 “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怒吼扯住宁随遇手腕拽出来。 她被吼得一哆嗦,吓得不敢说话,不由想:他怎么会在这?也太倒霉了。 而陆文曦此刻还穿着雪白的亵衣,青丝紊乱,好像是刚醒的样子,那画里的女子是谁让得他这般着急??她好像抓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拽出来直接用力推到冷硬的黑岩石地板,她膝盖磕得生疼,估计流血了。 宁随遇心中懊恼,完全是不会让抓住,该死,都怪她被那副画吸引的分神,宁随遇面红耳赤像个小偷教主人抓到。 事情总是在你以为不会发生的时候发生,偏偏大把的时间他就掐着点来,心中明明有预料。 他又会怎么处置她?再次推入岩浆涅盘,宁随遇想想就异常恐惧 陆文曦坐书案后,闭目,胸口因生气而微微起伏。他真是懒得理这个丑八怪,已经涅盘过还能拿她怎样,连续两次涅盘受不住会死。 一时沉静下来,浓烈的寒意在空气中爆炸,宁随遇仿佛是等待判决的死囚徒。 陆文曦侧过头睥睨,“我说滚,你还想让叫我重复第三遍是吗?”冷笑声,冰紫色的眸底尽是嘲弄。 面上火辣辣的烧着,她此刻的感受就像赤身裸体被人用皮鞭抽一下一下抽打。 宁随遇不能走,如果走了还得找机会见他而陆文曦明显烦她,一个讨厌他深呼吸口收敛情绪,即使如此还带了颤音,“你为什么娶我?” 陆文曦一字一字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宁随遇震得哑口无言,他分明是不想告诉她,从地上爬起来,唯唯诺诺说:“我想回家。” 陆文曦,“嗯。” 宁随遇愣了下,这是同意了?立即欣喜若狂。 之后她迷迷糊糊的出了书房,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满脑子都是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宁随遇没有走耸拉着头,一动不动显得格外阴森。 陆文曦当然感觉不出,谁还能有他邪?十分厌恶,“怎么还不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宁随遇手指轻微颤动了下,缓缓抬起头直视陆文曦,美眸隐隐涌动晶莹,嫣然笑:“原来你喜欢她是吗?” 最后几字说的是咬牙切齿。 陆文曦错愕住,眼前闪过她疾跑的残影,宁随遇去的方向是室内。 陆文曦腾下子站起来,心急如焚直接动用灵力。 仍是来晚步,宁随遇撕破中间那副最大的画,拿着惨片痴痴笑朝他炫耀,“这就是你喜欢的,让我毁了,陆文曦你娶了我就只能爱我一个,除我谁都不可以。” 陆文曦转瞬间移形换影到宁随遇面前,捏起她下颚,用了死力几乎要捏碎,近距离打量那块丑陋无比得胎记,“你这个疯子。” 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他五指去勾她左手,和恋人一样十指相扣,在他宽大袖口笼罩下,往反方向掰,血肉下骨骼注入剂金针直逼心脏。 穿骨之疼,左肋骨往深处心脏涨开急剧跳动,宁随遇仰面呼出。 宁随遇正是被这种疼痛震醒的,不是已经走在路上,怎么又会到暗室?巨大的痛苦她使汗流浃背下意识甩开陆文曦,“你又干嘛?放开。” 反而更用力,“放开?你舍得吗?”几乎贴着她面说 宁随遇扭头错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音调发颤。 第二十三章 拔指甲 陆文曦额角青筋迸出,强硬钳制住她下巴,“你装什么蒜。”千万年来几乎没有人能惹到他愤怒,因为让他生气或看不顺眼的人早死了。 宁随遇美眸中满是惊恐,倏然明白肯定是又失控,她做了什么?余光瞟见地上落得纸屑,恍然顿悟。 她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撕毁了陆文曦心爱女人的画像,上次仅仅误会夸耀句美差点要她命,这会竟然把画像撕碎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完了,他一定很生气,该怎么?如果是她,她怎么可能撕毁画像? 宁随遇眼眸一亮,高声:“这不是我干的,肯定不是我,是“它”。陆文曦你相信我,我还没有那个胆子,不是我…是“它”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说得语无伦次,甚至挣脱陆文曦的控制,抓住他手。 “它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出现,然后我没有记忆,像上次新婚我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踩到脚下。不对,每次有你它都会出现,这和你有关系。” 陆文曦猛然摔开她,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般,退避步,眼如鹰鹫般阴狠“你真让人恶心。” “王璞。” 王璞立即出现单膝跪倒模样虔诚,“主人有何吩咐?” 司溟负责暗密卫,王璞掌管王宫以及处理政事。 他扫了一眼满地纸屑,心惊,这丑女人太能耐竟敢把画给撕了,都知道密室是陆文曦的逆鳞。 “你说该怎么处置?”陆文曦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 哪里是问,分明是质问。让他管理王宫,连书房重地都看不住还让宁随遇溜进去将暗室的画撕毁了,起码王璞有一半的责任。 他额头慎出细汗,快让这个丑八怪害死,让进书房等又没让她进密室。 王璞烦躁不已,管理王宫万余年几乎从未出错,第一次出还出这么大纰漏。出事肯定跑不了受罚。 王璞望向宁随遇旋即恢复以往的温和有礼,微微笑道:“我觉得废掉中宫之主的位置比较合适,十指连心左右拔了还是可以长出来。” 宁随遇难以置信能从王璞嘴里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而且面色和煦。她仿佛抽掉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 陆文曦夸奖,“嗯,是不错,你照办吧。” 更是判了她的死刑,晶莹顺着脸庞源源不断的汇聚到下巴,大滴的泪珠落下,绝望的辩解:“我没有。” 黑白分明的美眸蓄满了水雾,这么看起来是有几分惹人怜惜。 宁随遇面前笼罩住阴影,一双温热的手贴着她左脸,腹指擦掉眼泪,那瞬间摩擦起红印。 对上陆文曦绝美的紫眸,“你和她是一个人。” 宁随遇如同惊弓之鸟颤抖不已,魔界,魔界的王者强大到无可媲美, 她隐约觉得他知道什么,只触到衣角扑空结实磕在地上。 陆文曦走到密室门口整个人凭空消失。 王璞:“请吧,王后。” 宁随遇知道她无论如何是逃不掉,让人押着总比自己走难看。每踏一步都是空的,除非她此刻能飞出魔界。 因为她撕了那个已故女人的画像。密室里也不差这一副,算是她在没意识的情况下撕烂一副画而已,况且还有那么多。 心里生出满腹怨恨,为什么要拔她指甲?是她太弱才会叫人任意欺辱。 是啊,他是陆文曦,魔界之主,想让谁死谁死,谁能比过他。拔你个指尖算得了什么,宁随遇哭着哭着笑了。 她来到异世成了岐山神凰,无畏崖大小姐,爹疼娘爱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亲哥哥。 连未婚夫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对象,人生安排幸福圆满,她迷惑在这种安逸的条件下。 人都是有惰性的,谁好端端没事去努力。插科打诨过了一年多,即将和欧阳修成婚也是继续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直到陆文曦抢亲打破了所有,她该狠他。如果不是陆文曦她已经和欧阳修成亲也不用说话都瞻前顾后唯唯诺诺,也能经常回无畏崖看看。 想到无畏崖又是她的伤心处,父母若是知晓自己女儿叫人逼着涅盘又是拔指甲会很难过的吧。 她本是缕孤魂野鬼,出车祸意外穿越来十九州,在这才终于感受到家的温暖是现代梦寐以求也得不到东西,所以宁随遇也格外珍惜。 她偷偷跑了好说,父母那边怎么办?陆文曦肯定会迁怒。左右一条烂命,大不了在魔界死耗着,也总比连累无畏崖强。 陆文曦折磨死她好了,没关系。宁随遇是个比较悲观的人,凡事打算往最坏想,如果不是最坏心里还可以承受,同时侥幸的想。 打又打过,别说没修为就是有修为,她能打过魔尊?怕是连司溟一半也不及。 王璞把宁随遇带入牢房特意交代:“一定别让我们王后疼晕过去。” 翻着放在玉盘里的指甲,带着撕下的血肉,手腕烤着铁枷锁,有一人专门掰着她手指,好方便施刑。 巨大的痛苦让她几次疼昏厥又被冷水泼醒,神经一遍又一遍的被挑战直到麻木,完全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 行刑者为讨好王璞,刻意将凉水慢慢浇在宁随遇血肉模糊的手指,在边上发出愉悦的笑声。 魔界几乎人人知道魔尊娶了个丑八怪当王后,都想踩上脚不过他们一时弄不清陆文曦的心思。 陆文曦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凡是他的东西除了他谁也不能动,宁随遇再丑再不受宠爱也是陆文曦名义上的妻子。 你欺负她好说,关键是打了陆文曦的脸。众人一直小心翼翼侍奉,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陆文曦发话主动抛弃,情况便不同而喻。加之是右护法王璞的意思,奴仆有讨好的成分,更大一方面出于嫉妒。 个丑八怪凭什么当王后?他们这些人要终日劳逸,为什么?因为一出身便划分高低贵贱,他们就喜欢高在云端的人落下来。 狠劲踩在地上狞,仿佛他们这样就会变得高人一等。 司溟在宫殿上沿屋脊走几步,脚尖落地,盯着坐在台阶处的王璞,“主人不是让你执行吗?坐这干嘛?” 王璞答,“讨厌血腥味。”继续说:“你怎么有功夫闲逛,不在主人身边保护。” “他说想一个人呆会。” 这句话勾起了王璞遥远的记忆,实际他也不大清楚,自降生起密室已经存在。叹口气,只吐出两字“心结!” 王璞想起让宁随遇拖累,问:“主人有没有说怎么处置我?” “没。”司溟依旧那张千年不变的冷漠脸。 “走运了。”王璞凝视远方若有所思。 第二十四章 解密 宁随遇十指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头重脚轻几乎要栽倒,宫殿中黛红的纱幔飘扬。 她就像掉入河里捞出来的一样,每走步都似踩在浸水的棉花上,衣角滴水落地,在空旷无人的大殿格外清晰。完全湿掉的衣物贴着皮肤也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不是她撕的画,替别人背了黑锅,新婚夜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身体里多了个所谓“它”。 是“它”导致现今的处境,宁随遇抬手打掉花瓶,“砰”的清脆声残片四溅。她心里涌现种无法替代的强烈快感,酣畅淋漓。 “出来,我管你是什么魑魅魍魉有胆子出来,只躲在别人身体里算什么本事。”她随之又打烂件物品。 “懦夫,胆小鬼。试问哪里得罪这位大神了,嗯?” 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宁随遇边砸边大骂,殿中昂贵的物品该砸都砸得差不多。 她仰着脸孤注一掷的决心,胸脯起伏因气愤而上下起伏,脖颈如天鹅般细长优美。 唯一能确定每次碰陆文曦“它”都会出现,可陆文曦会信她?讨厌都快讨厌死了,只会认为自己逃避责任。 不能这样太轻了,她要用更狠的手段才能逼“它”出来。 梨花急忙跑过来,扑到她面前抱住,“不就是吃苦受罪吗?我陪着你,大小姐你可千万可别做傻事。” 宁随遇恍惚过来神,低头满心感动,毫无温度可言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的眼泪,“不哭,我不会自杀的。” 说着宁随遇原本哭肿的眼眶微微红。 梨花又傻气的笑了。 宁随遇转身,“别跟过来,我有点事处理。” 梨花欲上前又止住步,大小姐答应她应该不会反悔,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会。 她回头确定梨花没跟过来,衣袖一挥摔碎个盘子,手颤抖两次没捡起碎片,放到脖颈处。 “我活不下去了,也没法活了。你愿意在我身体继续呆就继续呆吧!”宁随遇真情流露,尖锐的碎片划破皮肤立即渗出暗红,粘稠的血腥味飘开。 “懦弱。”不屑的女声在宫殿里飘荡。 宁随遇神经一震,激动出言:“你这个该死的小偷,占着身体不说险些把我害死。” “你最好立刻滚出我的身体。” 如果有必要她真想找陆文曦当面对质,可惜他知道又能怎样?指甲已经拔了。 谁知它厉声反驳,“你给我闭嘴,最好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占着谁的身体。” 宁随遇怒气冲冲寻音走去,行啊你还会魅惑人。 一池清泉汉白玉砌成,倒影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连胎记位置都完美复制,不过水里的人紧蹙着眉头,有着无限烦恼的模样。 宁随遇抽下发簪正要往水里搅动。 她出声怒喝,“快住手,本小姐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灵识。” 宁随遇惊吓差点扔掉发簪,因为手上疼痛,忙用手臂护住。不料遭到它嗤笑:“愚蠢。” 宁随遇懒得与它计较,小心将发簪放到水池边。警惕打量她,理智寻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害我。” 如果没有“它”宁随遇可以在王宫好过多,也不至于新婚夜连丈夫的面都没见过,错把他当做女人……更不会发生后面种种。 她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是谁?我是宁随遇啊。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占着主人的身体叫主人滚。” “欺骗我父母的感情,还利用我那废物哥哥整天带你去玩,舒服吗?享受本该我拥有的神凰殊荣,你这个可耻的小偷。” 句句属实,宁随遇瞬间脸色煞白。 “宁随遇”得意一笑,继续道:“谁知道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趁着我身体虚弱强行夺过,加之与我的身体高度契合想撵走都撵不走。我只能伺机等候,有机会将你炼成傀儡。” 这句话信息之大,宁随遇花费半响功夫才消化,“你喜欢陆文曦是吗?” “是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后者一脸桀骜。 宁随遇怀疑原主怎么活这么大,智商堪忧。要炼成傀儡也不用说出来,没把别人干死先让别人干死了。 既然她是原主,种种的失控便对得号,“宁随遇”喜欢陆文曦。 “最好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别说你有修为便是没修为也许无法驱逐我,只能我驱逐你,你做不到鸠占鹊巢。” “因为我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你暂时是跟我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懂了吗?” 宁随遇点点头,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愚蠢,“既然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以后能不能别出来骚扰陆文曦?” “宁随遇”美眸怒瞪,“放肆,你在用什么态度质问我?这是你该问的嘛?!” 她该有什么态度,听得让人火大,气极反笑,“有能耐别躲在我这个冒牌货背后,拔指你知不知道多疼,是我替你受罪,替你背的黑锅。” 听闻原主蛮横无理,没想到无理至此。她真是心疼欧阳修,怎么忍受了原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脾气。 和陆文曦简直般配得可以。 “宁随遇”沉默片刻,“这么说上次涅盘也是我的错了,你以为涅盘我不疼吗?如果这次不是你非要去什么劳子书房,我岂会被刺激。” 她叹口气,妥协了,“好,我知道彼此都有错,这页就过去吧。不过以后你要与我约法三章。” 水里的“宁随遇”浮现疲倦之姿,示意她说。 “第一尤其重要的一条,你不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夺去身体接触陆文曦。” “第二,既然现在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共用一个身体,彼此最起码要互相尊重。放心我会尽快找到解决办法,为了这个你要上点心,也能早日解脱。” “第三……三条没想好,等我想好告诉你。” 原主冷冷淡淡:“聒噪。” 最后原主敷衍答应,消失在水中。 宁随遇要死,她中奖了。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占用原主身体是真,享受她父母的疼爱,还有哥哥、欧阳修……这些本该是原主的。 她一无所有就像个小偷,倏地脸红脖子粗。 第二十五章 冷宫 陆文曦这回做了次菩萨,让宁随遇伤养得差不多才遣人赶到冷宫。 原主三个月一次也没出现,无论怎么叫都没用,看来是不威胁生命她不会出现。 期间宁致远寄信问好,宁随遇很想写不好她过得一点也不好,差点叫魔尊弄死 可不能这样写,叫宁致远白白担心,冲到魔族也无济于事平白连累受伤怎么办?再苦再累也得自己抗,何况她还是个冒牌货。 小院萧瑟破败,老树干枯两三只乌鸦凄厉的叫,庭院内几乎寸草不生,魔族特有的黑岩石散落。 房屋总共三间,墙壁大幅度脱落。由于长时间无人住屋里铺层白霜,走过留有明显的脚印。窗户年久失修“呼呼”灌风。 宁随遇伸手推门,直接“哐当”声倒了,一时尘土飞扬,纷纷捂住口鼻咳嗽。 梨花在边上抱怨,“太过分了,陆文曦怎么能这样对大小姐,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宁随遇心里苦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比不上旧情人一副画金贵。更何况她生得丑陋不堪。 曾无数次想如果不是生成这副丑八怪模样陆文曦还会这么对她?如果原主没有胎记陆文曦会爱上她吗?如果会后面种种不会发生。 她不会受世人歧视,长年不于人接触让顾珉之盯上,也不会听到什么?! “能看到我的人,是死相将至。” 宁随遇一点也不相信。如果没有遇见顾珉之她就不会死了。没有穿越怎么会碰到欧阳修那?欧阳修这么儒雅清秀、善良、会是遗憾吧…… 如果没有胎记她肯定过着翻天覆地的生活。 宁随遇仰头屋檐外悠悠碧空如洗,天永远是广阔没有尽头,鸟儿在宽广的天际飞翔是多么自由啊。 活了三十多年也没活出人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发现没,命运就像机械表里精密的齿轮一环扣着一环容不得出错。 连你也不知道无意间微小的决定会将你推向何处,任何人在命运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想那么多问题还不是在,尽管现实残酷仍要面对,剩下只有一条路走了——死。 有的人说过自杀是懦夫,是在逃避责任,没担当。 不可否置你没经过她所经历的不要去妄加评论。在某个节点全部的信念崩塌,深处绝境看不到希望。人类都是鞭子抽不到自己身上感受不了疼。 自杀都是懦夫也对,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能活下去当然想了。 这世上人人皆苦,怎么她独善其身? 宁随遇拍拍梨花肩膀,“干活吧,不然晚上住的地方都没有。” 梨花脸拉得老长痛苦埋怨,“啊,不要!!!” 意外发现院里有口井这下用水方便多了,宁随遇在厨房扒出来不知道放置多久的水桶和绳子,竟然还有木盆、凳子。 事情似乎变得顺利多了,挽起袖子,端着木盆洒水,拿抹布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梨花让感染到,轻松扶起地上的门,毕竟她是妖这点力气根本不算什么,用稍微嫩点的树枝固定好门,又忙去修缮窗户。 宁随遇在井边好不容易把水拽上来,梨花小心翼翼从后面绕过来,撩起桶里水就朝她泼。 宁随遇身上一凉佯装发怒,“好你个小丫头。”连连撩水往梨花衣服上。 梨花急得大叫,没料到突然被反杀,心情却很愉悦一扫赶出来的阴霾。硬着头皮去泼宁随遇。 主仆两人打打闹闹收拾好三间房屋,梨花初入尘世懵懵懂懂,对她来说和带亲闺女差不多。 晚上照旧有人来送吃食,拎来是黑漆漆的陶瓷罐,上面放两个馒头,水煮青菜连盐都不舍得放。 同王后宫殿的食物简直是天壤之别。 梨花好奇过来嗅了嗅非要尝口,结果气得差点把碗摔了,“混账,他们太不是东西,拿这点东西糊弄谁那?!” 宁随遇摆手示意梨花别动怒,准确点说有清水煮菜已经是大发慈悲,毕竟整个魔界都不需要吃事物来维持活动,从前她是王后自然是要变着花样伺候。 宁随遇用筷子挑了挑青菜,煮得发蔫,水绿喝到嘴里微苦,馒头硬邦邦。 她端着碗清水感触良多,当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馒头泡水吃了,不然今晚便要饿肚子。比这难吃的饭吃过多了,没关系。 月色清凉如水,洒到今天收拾干净的小院中。 屋里只有一张床还是那种土炕冬天往里面添火方便取暖,也难怪魔族严寒。 梨花在床前犯难,呐呐道:“我不能和大小姐同床睡,会坏了尊卑。” 宁随遇要晕,“什么尊卑不尊卑,我什么大小姐,你不睡难道睡地上?反正床大我又睡不完一人一半。” 说着她去拿铺床的被子,下面铺了三层棉被都是从无畏崖带过来的嫁妆。 “以后别不许叫大小姐,叫我名字好了。” 梨花受宠若惊,无措挠挠头“那叫什么?我不知道,就叫阿宁好不好?”她又开心着转圈。 宁随遇亮晶晶的眸中含着盈盈笑意,“好啊!” 有时候她真羡慕她天真无忧无虑。 撤了紫水晶屋内一片黑暗安静,宁随遇碰她道:“要不要换个名字?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难……俗吗?” 梨花诚实的摇摇头,“没有啊,挺好听。” 宁随遇作为爱操心的家长,“不行不行,我已经给你起好名字了你听听,青萝、长歌、弄月、玉娆……” 又拿胳膊肘撞撞她,颇为得意,“你挑一个吧。” “什么啊,清露?雨露?唱歌……我觉得还是梨花好听。” 宁随遇无能为力,蒙着棉被就睡觉。 梨花怕宁随遇失望,马上改口,“玉娆,叫玉娆吧。” 宁随遇摸摸她头,欣慰笑了,“这个名字有韵味多了比梨花强。” 梨花腼腆的笑笑,她对名字没有概念觉得自己是梨树就该叫梨花才对,大小姐也不会骗她呀! 翌日 宁随遇和玉娆忙着清理院中的石块,门突然被踹开,为首的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 来者气势汹汹,她拉着梨花后退步。 老嬷嬷身后的丫鬟抱着大摞衣物往宁随遇脚边一扔。 宁随遇还没说玉娆抢先步,“什么意思?” 老嬷嬷居高临下得俯视他们,态度强硬,“你早不是王后了,怎么还想着吃白吃啊?!” 宁随遇听得面上一红。 第二十六章 冷宫二 老嬷嬷,“不要以为王宫是无畏崖什么都供着你,不劳动没有食物吃,懂了吗?” 她就知道没有流放那么简单,主动弯腰去捡脏衣服。 吃饭这个东西,不吃就得饿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嬷嬷边手指着她边转圈,“这些衣服全是四妃的,洗一定要轻轻的洗,弄坏一丁点你赔不起,记住你现在就是个粗使的奴婢。” “想必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不会洗衣物,暂时由她指导。”说完轻蔑得斜睨宁随遇一眼,带着人风风火火走了。 陆文曦什么时候说让她当奴婢了?难道说魔族连个打入冷宫的前王后都养不起,需用劳动换取食物?宁随遇不做声看着这些狐假虎威的奴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时候她心里清楚似明镜。 留下得小丫头鼻翼两侧有稀疏雀斑,嘴唇削薄,三角眼,给人种犀利的感觉。 所谓“教导”过程确实做到了以身示教、亲力亲为、大喊大叫,玉娆屡次要拎拳头揍她,都让宁随遇给拦住。 最后还是已不算托辞的托辞硬扣下晚饭。 宁随遇许久没做过繁重工作,累得腰酸背痛还没有晚饭吃,玉娆给了她两个大梨。 宁随遇拿在手里掂掂,“你去拿这个看能不能换点食物?” 玉娆先是迷惑后来豁然明了,她以前用梨能打听情报为什么不能换来食物。 玉娆赶忙走了,宁随遇觉得这个大小姐当的不是一般的废柴,吃饭要靠侍女养活。 仍是厚颜无耻嘱咐,“记得再顺便打听,陆文曦密室画中的女人是谁?” 玉娆答应急匆匆的出了门。 果然带回了很多食物,一连几天打探关于密室中的画,所有人表现畏畏缩缩。私底下禁止讨论魔尊,有密室还是从玉娆嘴里知道。 宁随遇和河边端着大木盆浣洗衣物的粗使奴婢没什么区别。甚至中间混着奴仆的衣服,无非是让她终日辛苦劳作 。 没什么大不了,她可以忍。 每天送来的食物都是水煮青菜硬馒头,后山有很多可以吃的野菜、还能打点野味,靠他们宁随遇早饿死了。 魔族夏天短短一月,宁随遇还没换上轻纱已经匆匆进入九月。 十月河流冰冷刺骨,整日泡在水中没多久手上开始生冻疮。 他们视而不见催促宁随遇赶快干活。 麻木重复做着千篇一律的动作,搓揉衣物,搓揉衣物。河间漂浮的白霜潮湿侵袭身体。魔族白天只有珍贵六个小时从现在开始洗已经很晚了。 “懦弱!”这声音是许久不见的原主。 宁随遇抓起河床底的鹅卵石泄愤般砸向水面原主投下的倒影,“你闭嘴!!!” 原主没有散去在耳边冷笑,“冲我吼算什么,有本事冲他们去。只会白白浪费我的身体,好歹堂堂岐山神凰叫人欺负至此,若是我早将他们头拧下来当球踢。” 宁随遇在忍耐到一个不能忍耐的契机,让洗衣服她洗了,只是不想惹事罢了。 原主有点说对,她就是懦弱,骨子里懦弱、胆小怕事。戳中软肋才会愤然怒起 再不济也前任王后,她为什么要成天洗衣物劳作?真傻简直傻到家。 宁随遇停下手头的活望着旁边呼哧呼哧干活的玉娆,此时百味掺杂,自己辛苦还要连累别人。 原主没兴趣看废物继续潜下去睡觉。 手已经冻烂,无意碰到紫黑结痂的部分渗出血丝,更别说泡在河水里洗衣物。 灰暗天空飘起零星的雪花。 两个婢女抬着大筐脏衣物放到宁随遇面前,“洗吧。” 婢女还擦了擦汗,由衷感叹“真累!” 宁随遇好像不知道是说自己。 婢女厉声训斥,“你傻站干什么?还想没饭吃?” 你们的饭也是给人吃的?她从来就没吃过她们的食物,不提还好一提更气。 直接伸出手给他们看,“我手已经冻烂,冬天怎么洗衣服?” 婢女嗤笑道:“不就是手冻烂有什么大不了,许多人照样在河边洗衣,还以为自己是王后端着架子放不下来?赶紧干活。” 那些婢女多是出身低等家境贫寒,来王宫做工是贴补家用。冬天她们手上、腿处会起角质层的坚硬鳞片用来御寒,虽然冷但不至于冻烂。 她既不为家里,又不靠他们吃饭。已经和玉娆在后山储存了足够肉和野菜撑到明年春季也没问题。私底下她让玉娆用十颗梨换大量盐巴与各种调味料、油也相当充足。 没事在后山捡枯树枝,扫树叶,渡过魔族异常寒冷的冬季也绰绰有余。 宁随遇对这群没人性的畜牲抱着最后点希望才是最大的错误。 希望什么?希望他们能够体恤体恤不让她干活?!手冻烂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继续干…… “我不会干活,也不再需要你们送食物。”宁随遇说罢转身离开,不想看婢女嚣张跋扈的脸。 她来魔族半年多,基本知道在这想要什么必须用什么东西交换,那怕是一个刷子。 玉娆伸手拦在他们面前,借着耍耍威风,“嗯?!” 宁随遇就算不干,两个婢女也只能干瞪眼骂咧咧。无非是臭清高、摆架子、丑人多作怪之类…… 宁随遇心烦现在无奈的处境,辛苦的工作终于结束就像是长跑的人,跑到终点之后很累,倒头就睡。 睡也不是真的想睡,只是漫长的疲倦旅途结束需要休息。闭眼便想起欧阳修。 唯一对她温柔以待过的人,明明没过多久记忆却是那么遥远。 曾经是她的未婚夫、拥相在夜空下仰望星河、亲吻、谈天谈地、策马同游…… 过往再怎么美好都是虚妄,记忆抓不住。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伸手可触她就伸出手细细抚慰他亲密依偎。恋人之间才有的互动。距离近到能细数他浓密的眉。 时而模糊不清,连对方的脸都笼着迷雾。 以至于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对于一个被全世界否定的人突然有一那么个人接纳她,表达友好,是不可思议。 甚至会产生记忆欺骗她的念头,欲望反复加深迫切想见他一面。 她潜意识里认为只要同他说句话就能得到救赎,在这狰狞邪恶中获取一丝安慰。哪怕远远躲着见一面也足矣。 她望着窗外即将散去的浓浓白雾想:欧阳修此刻在干嘛? 宁随遇没想能让她安稳渡过了一天,早已做好打算。 第二天清晨上年纪的老嬷嬷气势汹汹身后带着一群婢女每两人合力抬一大框脏衣服,最少是平时五倍的量。 意思让她洗完便不追究了吗?妄想! 女人真是事多,虽然她也是女人。因为这点小事百般刁难,至于誓逼到死角吗? 第二十七章 冷宫三 宁随遇在上首悠闲的品茶,已经和原主约定好她会出来帮她解决。 宁随遇指节有敲打着椅子扶手,唇边勾起抹笃定的邪笑,这不是宁随遇会露出的表情准确说现在是原主。 原主站起来,对着迎面呼啸而来的老嬷嬷反手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直入耳膜,也直爽在宁随遇心里。 打得老嬷嬷脸扭到一边留下赫然分明的五指印,可想而知多痛。 犹如当头一喝,老嬷嬷很快反应暴怒,眼珠子瞪得快冒出来,“你这个……” 仅接着又是一耳光,左右两边脸各挂彩,剩下的婢女噤若寒蝉。 宁随遇在里面笑得快岔气了,虽然不厚道,她忍不住。心里觉得仗势欺人活该! 原主揉着手腕估计是打疼了,气定神闲,“哪里来的老女人,见本宫还不跪下。” 又轻飘飘扫视成排的脏衣筐,视线所到之处婢女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老女人”霎时间脸憋成青紫,再不济宁随遇也是王后。和过往只知道低头挨骂完全不同,整个人变得强大、狠戾、面孔上桀骜的神情做不得假,亮晶的黑眸浮着阴冷的笑意。 宁随遇有绝对的自信弄死她和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这哪里是软弱可欺的宁随遇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老嬷嬷奴役她奴役习惯,不想失去自己领事的威严,梗着脖子,“你现在已经不是王后了,这是你需要洗的衣物。” 原主霸气甩袖,“放肆,不如我找左右护法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对待我这个冷宫王后的吧?!” 命中老嬷嬷死穴,若是真开闹也是她亏待王后在先,十条命也不够砍,彻底怂了小声,“王后娘娘说得是,老奴哪里还有些事先退下了。” 毕恭毕敬行得的大礼。 原主得样子像只高贵典雅慵懒的猫,“嗯!衣食住行方面长点心,懂了吗?” 老嬷嬷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一大干子人做鸟兽散,原主在明媚的阳光下伸大懒腰 ,“我还以为什么人把你欺负成这样,不过是只微不足道的小蝼蚁,换作平常直接拉出去喂狗就是。” “哎,我说你学会了吗?对待仗势欺人的东西直接耳光上去自然什么都乖巧了。记住岐山神凰的荣耀。” 现在原主说什么宁随遇都是好。 如果一开始态度强硬些也不用那么辛苦,这世上没有如果。看来原主和陆文曦注定是她羡慕又做不到的人。 至少要去学着维护自己应有的权益,她不能再妥协,再妥协手都要烂掉。也不喜欢欺负谁,将日子过得安稳便足够。 原主没过多久困了要休息,没想到可以这么快拿回主权,宁随遇今天高兴拉着玉娆要出去走走。 玉娆战战兢兢躲在墙角,估计是刚才原主对宁随遇说话别人以为她自说自话,加上今天翻天覆地的表现。 “你你……怎么了?”玉娆结结巴巴的问。 宁随遇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这是秘密帮我保守好吗?!” 玉娆当然是要选择相信宁随遇,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发疯换来没人敢欺负她们挺值。 因为魔族特殊的地理气候进入冬季能存活下来的植物抗冻性强,花圃五颜六色的鲜花依旧迎风招摇。 她和玉娆来采鲜花做鲜花饼吃,今天心情好再说也有时间忙吃食。 宁随遇听到远处有动静好像是男女……嗯,拉着玉娆躲起来,拨开树杈竟然看到柔软无骨的婳姈靠在陆文曦身上。 别误会……只是调情而已。 宁随遇担心让陆文曦发现,给玉娆比手势意思赶快离开。 玉娆义愤填膺替她指责,“阿宁,你瞧瞧婳姈那狐媚样扒着王不放。” 宁随遇吓一跳用手去捂堵她嘴巴,低身俯下,在耳旁警告,“你想让陆文曦发现,害死我吗?!” 玉娆飞快得点头,宁随遇无奈,“陆文曦是我夫君还是你夫君,我都不激动,你瞎激动什么?!” 玉娆纠结,“书上都是这么写得……” 宁随遇几乎要大吼,如果不是碍于怕让陆文曦发现,给她记白眼,匍匐着走。 “你说她怎么丑成那样?!如何活到现在?”陆文曦手指划过婳姈光洁绝美的脸庞。 宁随遇触电般的停顿下,很快恢复。听不清耳边传来婳姈的嬉笑,却刺耳无比。 她确实是丑八怪没错,就算再不济也是你名义的妻子,失望的是陆文曦和别的女人在讲她丑。 宁随遇也是女人没法免俗,忍受不了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贬低她,还是有天人之姿的婳姈。 嘲笑她又怎样?你有本事和离吗?和离?!为什么她不可以和离要继续背负侮辱过活,没事找罪受? 这个念头把宁随遇吓了一跳,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成亲无非是凑合着过日子,陆文曦连基本的互相尊重都没给过她,她在这受得苦还不够多吗? 徒劳再待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她很累要和离。一旦有了要走的念头,是根深蒂固无法剔除。 玉娆小心谨慎得寻问,“阿宁你还好吗?” 手指抚摸那块凹凸不平的胎记,如果留心你会发现宁随遇手指轻微颤抖,“玉娆,你说我丑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吗?” 玉娆极其诚实的摇头,“没有啊,其实我看习惯也还好。” 前半句心虚,第一次见宁随遇着实恶心,在保命和呕吐之间当然选择保命。 看多习惯了也并不觉得丑。宁随遇背影彰显落寞,玉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哀叹也许这就叫做命吧! 他们离开后。 婳姈欣喜难道在暗示她有机会荣登王后宝座?跟陆文曦最久按理说也得她当正妻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宁随遇。 宁随遇长像丑陋没有威胁性,婳姈不屑出手对付。再说她是阿修罗王孙女这点仪态没有,如何领导后宫?明面上不会私地下没少暗示奴仆好好“照料”落魄王后。 婳姈心悦紧帖着陆文曦,多年来一直没怀上麟儿是心中的遗憾,也是阿修罗王送她来这里的期望。如果下届魔族之主从她肚里出完全可以接替陆文曦长达万年来的统治,在六道打开通往地狱的恶门,光是想想就激动的颤抖。 柔软细嫩的柔荑滑进他衣衫里,媚眼如丝。 一秒让陆文曦毫不留情的甩出来,“万年前我就玩腻了这副身体,勾不起我对你的欲望。” 陆文曦的毒舌也是一绝,无论在十九州、仙界都排得上号。 他当然知道阿修罗老鬼安的什么好心,婳姈的确够美足以另无数男人痴狂,为之奉献所有。难道说他也像其中的蠢货?! 第二十八章 冷宫四 老嬷嬷离开后往青魅所居住的宫殿,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多惨,指着两边巴掌印,添油加醋暗示宁随遇有意羞辱青魅。 青魅本来就提醒过奴仆要好好“款待”宁随遇,加之有些旧怨。 宁随遇甚至觉得陆文曦是故意说给她听,他修为那么高深能发现不了四周躲着人?越想越乱…… 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大清晨寒冷笼罩,小院的木门拍得“咣咣”响。 “开门,快点开门……” 众人杂乱的叫喊声,吵醒宁随遇匆匆披了间大氅,“谁呀?别拍门,马上来。” 开门就看到老嬷嬷,可谓是冤家路窄。直接将手里的锦衣华服摔宁随遇脸上,阴沉道:“这是你前天洗青魅娘娘的衣服,损失颗珍珠,价值万金,你陪不起。” 老嬷嬷身后跟着数名壮汉,凶神恶煞得走过来。 宁随遇觉得形式不妙,连连后退,“我是王后……” 还没说完强行按住肩膀拖着她。后面玉娆打着哈欠出来,看到宁随遇被一干壮汉按住,护主心切忙跑过去,“快放开我家大小姐。” 壮汉轻而易举将玉娆推倒在地。 宁随遇心急大声责问,“你们干什么?玉娆你没事吧?!” 这下磕得实在,玉娆强忍住眼泪摇摇头,忙爬起来又扑过去,“放开我们家大小姐,不然我现在就去禀报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宁随遇附和,“对,我是王后你们快放开我。” 老嬷嬷记恨昨天的两耳光,再说她是奉青魅娘娘的命令,照她那丑八怪模样永世也翻不了身。 打手是青魅特意派来的自己人,绝对服从命令,打起来一点不会手软。 老嬷嬷听着长棍闷响落在宁随遇身上,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快感。 玉娆擦了擦泪痕,见形势不对要跑去通风报信。 老嬷嬷眼尖,“来人,把那小丫头给我抓过来。” 壮汉领命,老鹰捉小鸡一样轻松抓到老嬷嬷面前。 老嬷嬷左右两边开扇,玉娆娇嫩的脸蛋当即红肿猛然揪住她头发,恶狠狠,“小浪蹄子,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玉娆痛苦的啊了声。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宁随遇气结,嘴里一口腥甜的血差点喷出来。 老嬷嬷不屑同小角色废话,一把推开她,恶言叮嘱,“看好了,别让她跑出去坏了青魅娘娘的大事。” 青魅……那个蛇族公主,宁随遇知道她。恶寒的想:那次不是她先来挑事?她何止于逼此。 老嬷嬷转而问她,“衣物还洗不洗?” 原来这么大废周折是为让她重新做苦力,早说啊!不过晚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洗。 “劳您费心,等我洗衣服下辈子吧!”宁随遇特意用了敬语,眸中带着嘲弄。 老嬷嬷平生最恨别人轻蔑她,怒不可遏,“重重的打,狠狠的打。” 宁随遇视线聚集到因洗衣冻烂的手背,在冷风下裂开血丝。带倒刺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身体,刺眼的鲜红染湿了褥裤。 嗓子声声喊哑,加上大量失血缺乏水分她口干舌燥。宁随遇依旧浑然不觉,坚定着信念。 她再也不洗那些衣服,该是自己的权益为什么不赢,在也不要无止境的忍受恶人欺压,该是她的谁也不能夺。 宁随遇意识渐渐涣散,耳边玉娆哭喊的求饶声听不到。 一团强烈的白光包围住她,赤脚走在光滑的白瓷地上也丝毫不觉冷,感受到温暖。 欧阳修高大俊秀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宁随遇迫不及待迎上去,“修哥哥你是来接我离开这里的吗?” 欧阳修浅浅的笑,如印象里春风拂面,“是的,我来带你离开。” 宁随遇感动得落泪,“这世上只有你永远不会讨厌我、嫌弃我,对吗?” “是的遇儿,我带你去往安静美好的祥和之地,那里开满白色纯洁的樱花海。”欧阳修轻轻拥住她。 开始时候百般别扭,谁能想到在以后能种下这么深的羁绊。 曾经他对她百般呵护完美履行一个作为未婚夫和未来夫君的责任,他人好、品格好。 另宁随遇所倾倒的正是这点,前世加上现在碰过许多人,也只遇上一个欧阳修。万千人中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第二他。他是独一无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 玉娆注意到宁随遇垂下头,悲恸,强烈挣脱开壮汉的控制。 飞奔护住宁随遇,生生挨了几棍,双眼赤红,手指着他们,“告诉你们今天要是大小姐死了,所有人都得陪葬。” 此话一出打手顿时停下动作,面面相觑,这位可是王后真死了他们陪葬理所应当。 老嬷嬷瞧着奄奄一息的宁随遇,她是奉命教训又没让搞出人命,临走时分外不甘心。 宁随遇的丑八怪样子她每次见都忍不住想吐,若不是仗着出身尊贵弄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玉娆哭着扶起宁随遇往屋里走,“大小姐,你怎么那么倔服个软不行吗?” 宁随遇听见玉娆说话,勉强睁开眼,原来是个梦啊。 倔强,呵呵她这么软弱的人怎么会倔强?这件事不能退今日退了明日要逼到何等境地? “玉娆,刚才我昏迷那会梦到欧阳修了,他说要带我走。” 玉娆一听哭得更凶。 宁随遇浅笑,“傻丫头,哭什么我走也会带上你的。” 修公子确实对小姐十分好,如果陆文曦当初不来抢亲她何止于落魄到这种境地,哑声,“阿宁他不会来他再也不会来,你已经嫁给别人了。” 宁随遇沉默不语将头依靠在玉娆肩膀处。 怪不得是梦里,现实中她没有问欧阳修喊过修哥哥,正因为梦境荒唐才折射了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在昏迷的短短一个空档梦到欧阳修。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宁随遇的内心独白,欧阳修肯定不会想,她知道谁没事会思念一个丑女人?怕是他庆幸能与她解除婚约吧! 毕竟没人想和丑八怪成婚,会担心孩子有没有遗传?她背负这块胎记真像个诅咒。 虚妄、荒唐中产生没法想象的情愫就像开闸洪水汹涌。她爱上欧阳修。仅仅是因为那点尊重。 她知道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不知廉耻、可笑…… 玉娆搀扶宁随遇到土炕休息,宁随遇刚挨着疼痛呼出。 第二十九章 冷宫五 玉娆连忙道歉,在土炕铺厚厚四层棉被。 宁随遇也尴尬全伤在屁股上。 玉娆帮宁随遇掖好棉被,看到血浸浸的布料染了大片,触目惊心。汗珠顺着脸庞滑落,唇瓣苍白,她阖着眼眉头紧锁胸口微微喘息。 她一定很痛苦吧!玉娆想。旋即哭丧脸道:“我们没有药,伤口怎么好?” “你先去煮点饭吃,让我睡一会慢慢会自己愈合不用管它。”宁随遇疼得只想睡觉,打发玉娆走。 玉娆将信将疑跑去做饭。 事实证明大面积伤口在没有用药的情况下是没法愈合,尤其是严寒的冬季。 第五天玉娆见伤口有愈合现象绷紧的神经终于落下,谁知当天夜里发起高烧。 早上发现让宁随遇滚烫的体温吓住,伤口还有办法等愈合,发高烧怎么办?又没药,一时困境她忍不住哭泣,“怎么办?你发烧了我们向王低低头吧!” 宁随遇目光空洞游离,“求他做什么?留着看笑话吗?” 似是问似是答。 但凡他有点良心也不会只因为撕烂旧情人一副画将她打入冷宫,何况原主还那么喜欢他。 宁随遇不了解陆文曦和原主之间发生过什么,原主会喜欢他总归之间经历一些事。对于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别倔了阿宁,能用梨换药我早换了,王宫药物全部由药谷严格管制。”玉娆低头抽泣,眼下她真不知该怎么办,除了求助陆文曦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宁随遇虚弱抬起手替她擦眼泪,动作显笨拙,发出沙哑的嗓音,“你怎么比我还喜欢哭那?哭也不会把我病哭好所以别哭了。” 她好渴极度缺水,“你在我身上多盖几层被子,悟出汗睡一觉就好了。” 玉娆原本朦胧兮兮的双眼刷下精神,“真的吗?太好了。” 立刻风风火火盖五层,宁随遇压得快喘不来气,原本冬天冷就盖三层,“太多,撤掉一层。” 玉娆又撤掉一层。 宁随遇睡得迷迷糊糊烧退了勉强起来吃口粥继续高烧,治标不治本。应该是伤口感染。 “如果万一……到时候你一定要逃出魔族,我们观察过来往运蔬菜的车子何时进宫何时出宫,你也知道。到时候藏在车底。” 玉娆心里咯噔声,“别说这种傻话,我去我去求王,阿宁会没事的,只是简单的小发烧。” 无畏崖宗主将她点化成人,按理说最亲近的人应当是宗主,可又指派给宁随遇。 自修成人形以来相处最多的是宁随遇,她惶惶不安离了宁随遇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早已不是主仆,更多的是亲情。 玉娆走得太快踉跄一步幸好扶住门。 宁随遇手腕盖在双眸,现下的困境她也是未雨绸缪,感染发烧当然不会死如果一直没有药物医治就难说。 原主是神龙见手不见尾,除非拿生死逼她。可惜宁随遇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陷入沉沉的睡眠。 玉娆回来窗外的天已经漆黑,在床前,声泪俱下,“抱歉,今天我没能见到王。” 宁随遇迷迷糊糊应了声,她没抱过希望但忍不住有些失落。 算了本是一缕孤魂野鬼,她死了原主便能拿回身体了吧。也不用在原主和陆文曦恩怨的夹缝间掺和。 明明无畏死亡,为什么还是会哭泣那?!许多人终生浑浑噩噩忙忙碌碌 …… 玉娆去求了三天,次次无功而返双眼哭得和杏仁一般大。 宁随遇觉得好困想沉沉睡下去,无心在意玉娆是否求到陆文曦,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蒲扇两下,安静的闭上。 宁随遇是个庸人,她要死了。 玉娆无法启齿被拒的理由,次次拦在宫殿外司溟:主人在睡觉,任何人不能打扰。 什么觉连续睡三天不起?那里是睡觉分明是见死不救。大小姐再不济,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怎么能这么狠心? 每每想到玉娆便替宁随遇心如刀绞,总会情不自禁想:若当初嫁大公子一定不可能这么对大小姐。 长廊高大黑晶石柱身描绘紫藤与忍冬两种花相缠,上边和下边以黄金固定,魔族唯一的鹰作为雕塑镶嵌。 黑岩石打造的宽广地板,用色大胆描画神秘艳丽的图案与人物。壁上紫水晶发出幽幽的紫光,鹰得眼凶狠直勾勾盯着她看。 玉娆每走过这条幽深的长廊心里都发怵。 再往前多步矫健得黑影如期出现,只留给玉娆一个峻挺的后背。 美如冠玉的魅惑脸庞却同他的主人般铁石心肠,即使磕破脑袋也无动于衷。三天整整已经拖了三天这次再不行她该给大小姐准备棺材了。 玉娆咬紧贝齿,扑通声跪下,蹭着到司溟面前紧紧抱住他大腿,哭道:“我求求你,只要让我进去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大发善心帮帮我们,玉娆念你一辈子好别说这辈子当牛做马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行。” “我有梨,给你吃魔族好多人想要。”玉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伸手变个又大又圆的白梨递给他。 玉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了这么多。 司溟看着她美眸朦胧,晶莹的液体似夜间的水晶顺着柔嫩的脸庞流。他能清楚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还带些婴儿肥。 每次来都能泪如雨下,司溟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司溟余光瞥到了白滚滚的圆力,显得清脆水润,直接取过来。 玉娆瞬间心头涌上喜悦,突然感觉侧脸冰冷得触感。 司溟收回手指放在唇边,温热舌尖品尝,喃喃自语,“是咸的。” 玉娆与司溟冰冷的视线碰撞,“你可以进去了。” 什么?!玉娆大喜过旺站起来快步向宫殿,生怕司溟反悔。 甚至忘了司溟吃她眼泪的事,天哪!这是真的吗?!玉娆面容羞红,忍不住回头看依旧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 刚才,他明明把手指放薄唇上了呀!怎么会看错?想着玉娆脖子也跟着发红。 胡思乱想什么那?!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求陆文曦。既然走到这步说什么都不可以退群,玉娆已经准备好说辞他会同意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拿无畏崖威胁。 威胁喜怒无常的魔尊实在不是个很好的提议,玉娆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第三十章 冷宫六 司溟看也没看直接将手中的梨放开,圆白的梨顺着掉落方向滚出长廊外。转身隐入暗黑。 荒原。阴暗的天空乌云翻滚如泼墨,寸草不生,疾风刮起脚前的碎石。 浮动起陆文曦的衣衫,宽大袖口灌风。他俊美如神袛单臂抱住的婴儿,不哭不闹纯澈的大眼看着陆文曦,眸中死而沉寂,对周围的环境更是漠不关心。 陆文曦手指在婴儿脸上戳戳,指甲不小心刮到额头娇嫩的皮肤,破了道血口子,新降生的婴儿依旧不知痛不知哭。 陆文曦低声,“天生缺乏感情的残缺品吗?” 远处少年时期的王璞捧着走了好久寻到的水,看见陆文曦怀中抱着婴儿刹那双眸明亮,激动得掉扔掉水,“父亲,让我看弟弟。” 换之而来的是一巴掌,王璞踉跄倒地。 “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你们只是我修为多余的能量包,掉下来塑成人身。我不养多余得废物和这小残次品记住。”陆文曦毫不犹豫放开婴儿。 王璞红着眼眶匍匐倒地,及时接住才幸免于难。 王璞年纪幼小需要依靠,内心里将陆文曦比做兄长父亲很正常,实际他们就是陆文曦的一部分,性格喜好都有仿照。如果说有件东西陆文曦很喜欢,他们跟着喜欢上的几率会很大。 不过是被丢弃的一部分,正因为被丢弃才有了他们的存在。 皎洁的大玉盘放置在黛蓝色的夜布上,如华的月光落在小湖一宛碧水里,红黑金鱼,聚集在一处争相夺食。 陆文曦就侧坐栏杆处,葱白修长的手指投下鱼食。角落有未清扫干净的积雪。黑丝柔软发质极好直垂到腰处,一袭白袍,袖口绣着做工栩栩如生的金莲,宛若嫡仙。 玉娆心惊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她以前就听过陆文曦长得英俊却素未谋面,一直以为是那种油腻腻沾着血迹。 没想到如此清新脱俗,连再美的女子也要逊色几分。 玉娆失神片刻,早在心里准备好无数种说辞,必须得说服他。 玉娆行礼,跪在冰冷的地上,哽咽道:“我家大小姐快不行了,连续发高烧三天,如果如果……今天再得到不医治便真的要买棺材了。” 说到最后玉娆抽泣,有陆文曦在极力压制。 “搬回宫殿去住吧。” 这……的意思是同意了?!玉娆旋即惊喜谢恩,着实没想到陆文曦如此简单便同意她的请求,大喜过望,白瞎准备了许多说辞。 唉!这也太简单,太容易了吧。 宁随遇好一会才适应床顶夜明珠发的强烈光芒,奢侈的装饰,淡红色床幔外人影移动,刺鼻中药味。 “我这是死了吗?” 玉娆掀开帘子正好听到这句话,笑接,“大小姐,我们回宫殿了。” 宁随遇撑着虚弱的身体,玉娆趁势在她后背垫两个枕头,她靠坐着剧烈的咳嗽起来,高烧三天没把人烧傻已经很不错。 这也多亏了神凰体质。 宁随遇担心的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玉娆欢快的摆手“没有,没有!王非常简单就同意了,说明还是关心你的呀。阿宁我没想过还有机会重新搬来宫殿。” 宁随遇心里默默补充,她也没想过。 “你知道吗?阿宁王长得好好看看,比女人都没美哎,你不亏呀。” “……” 宁随遇盖上被子睡觉懒得理玉娆犯花痴,她年纪小那明白世上许多人空有副好皮囊内里腐烂恶毒。 青魅得知宁随遇重新搬回宫殿的消息。那里已是鸡飞狗跳。 她原本以为宁随遇那丑女人这辈子都不会翻身,没料到是因为自己赐的那顿板子,因祸得福有了王怜惜。倘若追究责任稍微一查便是她。 现下看到老嬷嬷怒从心头起,抱着花瓶冲脑袋砸,破口大骂,“你这蠢货,本宫让你打又没要你打死她,如今可好?闹到王面前,王眼里容不得沙子。谁来顶缸你吗?” 老嬷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头破血流。 青魅本就是个狠主,仍旧不解气猛力踹翻老嬷嬷。 这时宫殿外有人通报右护法到。 顿时青魅的心凉半截,看老嬷嬷的眼就像看脏水沟的臭虫,“成事不足的废物,本宫再也不想见到她。” 老嬷嬷瞬间惊恐万状,还没喊出求饶已经让人堵住嘴巴拖下去。 正殿中王璞单手负立。 青魅弱柳扶风走到王璞面前,玉手放他肩处,谄笑:“呦,这是哪的风把王璞大人您吹来了,小舍可真是蓬荜生辉那!” 王璞微笑,不动声色错开半步柔荑自然滑落,“哦,大家都是聪明人王璞也不想点太透,就……抄半本佛经,以示清心忏悔吧!” 青魅悬着的心放下,伸出手指戳他心口处,“右护法故意吊人家胃口,好坏。” 王璞退了步,桃花眼里存了戏耍之意,像看烂菜般轻蔑她,“您这一戳,在下可受不起那!” 知道王璞留情了,青魅唤侍从端上来,“此物名曰七海蛟珠,三千年深海才产得一枚,服用者功力大增。与劳苦功高终日忙碌王宫事物得右护法大人最为相符。” 王璞瞄了眼锦盒里装的赤红色宝珠,心道:此次是下血本讨好他,三千年一颗珠子,让他在主人跟前美言吗?休想。 青魅,“还望右护法多帮本宫在王面前美言几句才好,若来日诞下小太子大人益处最大。” 王璞嘴角一抽,笑脸相迎,“这个就请放心,您吩咐的事在下必定办到。” 人家送他拒绝岂不辜负了美人儿一片好意,横竖他也不会在主人面前说话。 陆文曦向来最厌恶女人的争宠手段,王璞聪明过人深知陆文曦喜好又怎会去碰钉子。 他便是不办事你又能怎样?该收的礼物照样收。 王璞往天空中抛锦盒接住心情愉悦的揣进怀里。 王璞在书房抱一堆新呈上来的书简批阅,埋头疾笔。 司溟黑暗处悄无声息的现身,王璞头也未回道:“你怎么有功夫出来,不好保护主人?” “主人在休息。” 王璞恍然大悟,故意说之,“哦,你这是偷懒咯?” 司溟冷声,“内殿于书房相连何来偷懒之说。” 王璞放下毛笔,夸奖,“嗯,不错。” 第三十一章 变化 司溟懒得与他废话,走到他面前问,“我听说你罚青魅抄半本佛经,不怕主人怪罪吗?” 王璞漫不经心,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手垫在后面靠上去,“主人在睡觉,等他醒来风波已经过去。况且谁敢在主人面前嚼舌根。” 这么明显得不公平,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司溟不再言,继续回去尽忠职守。 宁随遇卧床静养,听闻青魅罚抄半本佛经,没什么反应她还能有什么反应?玉娆对此特别愤怒。 和离她便不用再忍受陆文曦王后称号带来的侮辱。 丁点的念头逐渐形成燎原之火。 半夜宁随遇口渴不忍心叫醒玉娆,为照顾她已经连续好几夜没睡好。 宁随遇披一袭红纱在宫殿里也丝毫不觉冷,“咕咚咕咚”仰脸喝水。投在地下的影子悄无声息分出一个。 黑影斜坐在桌子上,随手捞起玉盘中的橘子上下抛着玩,“生一场大病换来回到宫殿,你运气真好。” 换作其他人早吓跑了,宁随遇知道是原主。 “是啊,也该恭喜你成功引起他一点点怜悯。”宁随遇皮笑肉不笑。 宁随遇很佩服她大言不惭,也无法理解原主以牺牲自己身体为代价博得陆文曦那点她所认为的爱。 原主听之恼羞成怒,漆黑的影子直视她,紧接着宁随遇右手不受控制朝右脸打个又凶又狠的耳光。 “有什么立场说我?你这个苟且偷生的寄生虫。”原主嘴本就毒,如刀子正中宁随遇软肋。 她摇晃两下险些栽倒,握紧拳头,打她不正是打她自己吗?蓦然想起什么,美眸睁大,“你感觉不到疼对吗?在骗我?” ——“这么说上次涅盘也是我的错了,你以为涅盘我不疼吗?如果这次不是你非要去什么劳子书房,我岂会被刺激。” 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遮掩,原主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是在骗你,又能怎样?愚蠢!” 宁随遇早应该猜到结局。她和原主长着同样一张脸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两人性格却是天壤之别。 别人不招惹宁随遇,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就算别人欺负她不过分能忍则忍,整天没出息混吃等死。 而原主却是截然相反。 宁随遇阖着眼眸,整理下情绪。披件薄纱站了有一会感觉着冷意,睁开眼向床边走去。 原主懒得理废物,宁随遇不想对她说话。两人同用一副身体各自冷战,从前原主出来时间极少正常有陆文曦的时候才有她,几乎是互不干涉。 持续冷战直至某人出现。 先说宁随遇卧床养病,也没闲着翻阅从无畏崖带来得古籍,十九州大千世界,找到肉灵芝,埋在土里五年可塑成人身。 也有其他类似仙药,不是在仙界便是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多有恶兽守护。无论那种方法都要先施移魂大阵。 宁随遇可以找宁致远,元婴修为外加高超医术在手。 相信他肯定会同意帮忙,她没法想象宁致远知道朝夕相处一年的妹妹是另一个人,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宁随遇愧疚对原主的怨恨也冲淡了。 不想告诉原主找到解决办法的事,她不说原主也不知道她想什么,要做什么。 这事与她有益无害,宁随遇自然不必告诉她。实际怕原主飘忽不定的性子惹事。 宁随遇提出要回无畏崖探亲王璞不让,有王的许可才行。 宁随遇说见陆文曦,王璞又说他不在去人间游历不知何时回来,向来行踪飘忽。同时也松口气。 直拖寒冬过去陆文曦也没再露过面,勉强迎来在魔族的第一个新年。宁随遇手中拿着宁致远的贺词,并寻问她何时回来。 原来在魔族已经呆了这么久。回,她一定回,宁随遇不知觉捏皱信封的角。 新年过后大地复苏,即使魔族苦寒该有青草还有青草,一时姹紫嫣红相争春色。 婳姈宫里的消息向来是得到最准的,知道陆文曦要回来早早吩咐人,将宫殿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一个侍女穿着明显高其他侍女两阶,比玉娆低一阶。玉娆是王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婳姈是妃子再怎样也是妾,身边跟的人自然要低一等。 宁随遇懂,玉娆脑袋里整天吃喝玩乐哪里有功夫关心这个。她不受陆文曦喜欢这些尊荣是没有,不过好歹占个正妻的位置没人敢怎样。 侍女急匆匆来婳姈身旁,俯她耳边道。 婳姈听了手扶住椅子把柄镶嵌着精美宝石,陆文曦此次不是一人还收名新宠妃。 婳姈难免嫉妒,满心欢喜等他回来就这样多带个女人来,她不乐意能怎样?他又不会在乎。 婳姈很快恢复往日的尊贵美丽,从人间来得宠妾很是喜欢,一直带在身边,与咱们新王后相似。 侍女提醒:“要不,我们知会那边声。” 婳姈唇边泛起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必了。既然陆文曦都不在乎,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那,就让我们王后替我们去试试水。” “几千年没进过新妹妹,一来还是人间,能缠着王带回魔族,想必手段高明不知是何方神圣?本宫有预感以后这要热闹了。” 宁随遇深居中宫,平时素来不出门最多在庭院晒晒太阳。知道消息已经是三天后。 玉娆叽叽喳喳跑过来,“阿宁,阿宁,王新封个妃子特别宠爱走哪带哪。” 宁随遇拿剪子专心致志修剪鸢尾,淡紫色与浅蓝色的蝴蝶,拎起栏杆处放的小水壶,浇水后花瓣更加明艳欲滴。宁随遇喜欢花花草草,满意笑了。 玉娆跺脚委屈大喊:“阿宁,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宁随遇走到宫墙角拨弄黄嫩娇小可爱的迎春花,“听见了,纳个妃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淡淡道。 玉娆紧随其后,“阿宁我知道你长得丑又怎么会告诉这个让你生气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她长得丑……“……” “刚才我撞见新来的妃子,还以为是阿宁。长得简直和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差点上去王也在幸好让侍卫拦住。仔细看她脸上没有胎记身高比你矮。” 第三十二章 月奴 一米七二的身高曲线修长玲珑,别说平常女子她比某些男人都要高。 宁随遇收回手,明显有些魂不守舍。 玉娆小心翼翼提醒,“她是你妹妹吗?” 宁随遇听到“妹妹”两字,心里燃起股无名火,娶她还不够连妹妹一并收宫。 心惊怎么将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当做妹妹。不对,是潜意识里便这样认为。 看来这名宠妾有猫腻,暂时不要告诉原主免得惹出乱子。她亲自去查看就知道怎么会事了。 宁随遇也对新来的宠妻好奇,“我们去看看!” “好,我带路。” “可知她叫什么?” “月奴。” 宁随遇喃喃:“月奴……奇怪的名字,你会给自己起带奴的字吗?” 民间通常有狗蛋、铁牛、二娃的名字,意思名字起得越贱越好养活,可“奴”字有讽刺性的意思,更像她要记住什么。 玉娆回头,“不会。” 宁随遇和玉娆边走边聊,迎面撞上“月奴”,目光顿时无措。 难以置信,和照镜子一样。月奴比她矮半个头,除此之外最明显在于她没有胎记,没有那块与生俱来又老又丑、任何人见了都想吐的胎记。 黛色细长的眉,高挺得鼻梁,吹弹可破的皮肤,整张脸更是有种清新脱俗的美。 是她吗?宁随遇完完全全沉醉了。全新的姿态出现世人面前,终于不用再忍受异样的眼光和不公平的待遇。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许多人害怕表现不美好的一面,尽可能影藏自身的缺陷,披件外衣出来大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 她渴望的,内心一直渴望,只要拥那张脸……宁随遇伸出手触碰。 旁边的婳姈眸中浮现抹得意,掩嘴咳嗽。 宁随遇还未碰到月奴悬在半空的手,尴尬收回,没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湿润了不着痕迹擦拭。 婳姈站出来盈盈笑道:“月奴是才不久来的新妹妹,想必还未见过王后。” “这位是王后!哎呀,月儿妹妹怎么与王后长得这般相似,该不会真是王后的亲妹妹吧?”婳姈调侃道。 宁随遇斜睨婳姈,敢情站了这么会才发现她们长得像?知道婳姈故意说之没有点破。 王宫里来了新嫔妃第一个拜见的应该是王后才对。等这么多天才知道有位新嫔妃可见宁随遇这位王后多不受重视 ,陆文曦本不待见她,之前从冷宫里放出来能这样已经够好了。 婳姈和月奴虚虚的向宁随遇见礼。 “月儿见过姐姐。”声音如夜莺歌喉,婉转动听。 这声姐姐喊的情真意切,在场人几乎都能听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意义。 宁随遇死死盯着月奴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生怕眼睛在欺骗自己,月奴含笑的视线不卑不亢得看着她。 不知为何宁随遇从她明亮美丽的黑眸中读出种胜利者的炫耀,你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了。她难以言表的复杂感,心沉入幽深大海中。 婳姈好意提醒,“王后还不让新妹妹起来吗?” 宁随遇晃神了,她也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晃神,“起来吧。” 婳姈站在她们中间道:“瞧瞧月奴这模样,如此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能一同服侍王也算喜上加喜。” 宁随遇猛地看向婳姈,用目光将她凌迟。明明她也是陆文曦的女人,拉着新宠妾妹妹长妹妹短,不觉得虚伪吗? 知道婳姈是故意来看笑话,可她忍不了,冷冷回击, “喜,不知喜从何来?但愿你自己的妹妹共同服侍王的时候你也能风轻云淡。” 婳姈眸里划过一抹惊诧,平日笨嘴拙舌只会缩脖子的鹌鹑都知道呛人了?旋即面上狂喜,该不会月奴真是宁随遇亲妹妹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王后妹妹说这话,是怪姐姐多事了?!”婳姈捂住胸口一副惋惜的模样,若是有男人在场怕是我见犹怜,可惜这没男人。 一拳打到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效果。 果然还是斗不过婳姈,宁随遇没什么好遮掩大大方方承认,“当然,世上相似的多了,没血缘关系算什么?本宫只有位哥哥那里多位妹妹。” 婳姈虚虚附和,“王后娘娘说得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月奴清脆如玉珠碰撞的声音,“王后这般长相妹妹怎敢效仿。” 这新人很狂,看起来城府不浅。宁随遇察觉情形不对,万一两人联手对付她怎么办?一个婳姈都应付不了,何况再加月奴。 宁随遇寻个借口溜了,无非是女人间的唇枪舌战,何必站那讨不痛快。 该看的人已经瞧过,左右她是拿不准主意。穿越到这个身体之前一切空白,原主有什么她一无所知,所以发什么都有可能。 宁随遇好奇这么久没人发现她不对劲,是不是该夸自己运气好? 月奴意味深长得看着仓惶的背影,许久不见宁随遇……好像变得有点怂……若换做从前早和她打起来。 而且宁随遇表现得似乎不认识她,毕竟是彼此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说不认识太可笑了。 夜深人静宁随遇喊出原主,明黄的铜镜映出相同的脸,铜镜里的她多了些戾气。 原主直接了当,“找我什么事?” 宁随遇左右斟酌,“最近陆文曦新纳名妃子,叫月奴,她……她同我,不同你长得极为相似,大家都说像双胞胎姐妹。” 原主阴晴不定,她试探问:“你有没有个妹妹?你知道我没有继承这副身体的记忆。”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敢有脸回来,竟然爬上了陆文曦的床。”如果原主是实体面前的首饰腮红早被一扫而空。 本就丑陋的面孔因愤怒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宁随遇在心里为月奴抱声不平,女人勾引男人能全是那个女人的错?如果男人能洁身自好些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根本劣质,想着自己一时爽便什么也不顾了。 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物种。 这事算什么?!相当于妹妹爬上了姐夫的床。虽然她和陆文曦有名无实,心里隔应。 而陆文曦难道是瞎子,看不出来月奴长得和她很像没怀疑过她与月奴是否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能要了月奴,只有一个说明:他存心恶心她。 第三十三章 要她还是要我? 除此外宁随遇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主大概看不清其中的端倪。 实际原主自然明白,不想点太透,有些事思虑太清楚怕是更伤心。 原主发脾气大吼大叫,用宁随遇听过最恶毒的言语攻击月奴当然也有没听过的,就是不骂陆文曦。 宁随遇小声提醒,“又不是月奴一个人的错。” 这无意是火上浇油,原主立即将矛头指向她,“闭嘴,你这个愚蠢的东西知道什么?” 好,她愚蠢闭嘴行了吧。宁随遇走开准备沐浴睡觉。 原主在后面大吼,“我叫你闭嘴,谁准许你走。” 宁随遇压下不断攀升的焦躁,驻足道:“很晚了,早点睡吧。” 原主命令道:“带我去那贱人的宫殿。” 宁随遇觉得太晚想反驳,碍于原主盛人的怒气先顺着,免得再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暗道:这脾气哪位大神才能消受得起?宁随遇有解决办法只待回无畏崖便可以与原主分离,不过要在土里埋几年。 比起姐姐妹妹的狗血恩怨强太多,唯一担心的就是宁致远知道真相怎么办?毕竟宁致远待她没话说。 对她再好因为她是他妹妹,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宁致远会以为她是骗子、小偷…… 喜忧参半,喜是她换个新身体不需要多美丽最起码可以堂堂正正站在欧阳修面前,不必胆怯,不必戴面具。 思虑的功夫已经到月奴居住的宫殿,宁随遇这会凶神恶煞加上王后的身份,进门侍卫曾阻拦,“您不能进,王也在……” 让原主反掴一耳光,拎起长裙跨过门槛气势汹汹。 侍卫低头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敢再阻拦。 宁随遇却精神大振,她听到陆文曦在里面没错吧!“别进去,别进去我求你了算我求你。” 原主任我行,侍卫都阻拦不住何况侍女。 眼看快闯入内寝宁随遇大急强烈的求生欲扒住门,“别进去,坏了陆文曦的好事你我担待不起,也对等真出事你只管往身体里缩,什么惩罚全是我受。反正你感觉不到痛苦,也不必管这副身体死活,你又不在乎。” 宁随遇此时情绪失控,说话刻薄了些却是在阐述事实,也把挤压许久的话说出来。 内殿传出男女交合的喘息声,刺激着宁随遇的耳膜更是像千万根针扎在原主身上般,瞳孔里燃着汹汹烈火。 右手五指在门上留下痕迹,不行她没有原主力气大再这样……得罪陆文曦所受的惩罚记忆犹新。 宁随遇几乎绝望,哀求:“真的我求你,别进去可以吗? ”同时又在等待死神的降临。 原主奇迹般的停下了动作,像被定住穴位,稍等会竟然转身走了。 原主铺天盖地的悲伤淹没她,共用一个身体原主的感情变化宁随遇理所当然可以感受,她有了一丝丝心痛。 她仍然不偏不倚始终认为都有错,月奴不检点没错陆文曦又能好到哪里? 宁随遇知道现在最好是沉默,还是忍不住问问:“这就走了?” “不走?!欣赏我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做爱?”原主挫败自嘲道。 宁随遇想打自己瞧瞧问了什么蠢问题,满心自责。 “撒谎?!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再次之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 “嗯~你好坏,顶得人家哪里又涨又舒服~” 宁随遇脸红心跳,恨不得要捂住耳朵,原主应该也听见,同时害怕原主再突然折返回去她可就完了…… 人总是自私第一个想的永远是自己,路上原主走得很慢,最后彻底缩进身体里换宁随遇掌握主权。 原主一定很伤心,宁随遇眉头皱成“川”字,“他不适合你,你换个男人爱吧,这世上又不止陆文曦一个男人。” 许久没有回应,宁随遇以为她沉睡了。 原主这辈子几乎不会忘记这个声音,闻音如见面。 耳边响起沙哑的女音,“帮我去问他要她还是要我?” “哈?”她这是哭了吧?宁随遇晕晕乎乎的脑袋豁然明白,“这问题没意义。” 要谁显而易见还用自讨没趣吗? 原主冷笑,“如果你不帮我,到时候发什么我也无法预测。” 宁随遇叹口气,答应下来,照原主的性子发生什么真不好说,出事她躲起来还不得自己承担。 隔天下午宁随遇便去书房寻陆文曦,这次她学乖巧了看到王璞也没有问,王璞自然不会把“王后”放眼里。 单从青魅罚抄半本佛经宁随遇心里明白王璞与她结怨,可追溯拔指甲一事,大抵是因为她丑吧! 在书房门口守到半夜,冷得宁随遇瑟瑟发抖,想再等会撑不住明天来总能见。 前面有个模糊的轮廓,华美衣衫坠到地上,身边未跟侍从。衣衫单薄,修仙者眼中没有春秋之分,何况是他这种级别的修为。 陆文曦眼角微微上挑,“找我有事?” 宁随遇直视着陆文曦。那抹狭促的笑意自然没逃过她的眼,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来。 她不想面对陆文曦,但迫于原主只能把矛盾的情绪压下,跟着进了书房。 “要她还是要我?”宁随遇将话原封不动讲给他。 陆文曦指尖有节奏敲打桌面,在夜深人静的书房,宁随遇不自觉背后出层冷汗。 来之前她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可陆文曦的气势远比她想象的强大,无形中上位者的压迫力,常年染血带了股去不掉的阴柔,即使他穿衣比人还像人。 若不是原主,宁随遇怎会主动招惹他。 “哦?有点本尊很好奇你在用什么身份质问?不过有名无实。或者可以理解为欲求不满向本尊表达怨念吗?” 宁随遇慌神了,完全没料到陆文曦会这样说,赶忙解释:“没……没有,月奴是我妹妹,你这样纳她为妃叫我情何以堪。” 宁随遇说完才发现,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想拿袖子擦擦怕动作不雅,坐立难安。 若换做平常的宁随遇怎么会和和气气询问,早撕打起来。准确说书房外面时便已经换个了人,水晶般紫瞳闪过抹稍纵即逝的兴趣。 “你不该怪本尊,是月奴哭着喊着求我上她,要怪也应该怪家风不严,于我何干系?” 第三十四章 设宴 陆文曦撇关系倒把自己撇的一清二白,月奴充其量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她糊涂你也能跟着糊涂? 月奴是原主的同胞妹妹,原主三百岁神凰漫长的寿命中只相当于十六岁的凡人少女。 宁随遇不相信他当许久魔界之主连这点参不透。还是说给个女人他都能要? 这个人渣!霎那间她脸色发紫很是精彩。 想据以力争但她很畏惧,怕惹怒陆文曦就是不口舌之争那么爽了。曾经受过得伤时刻提醒自己。 “我要回趟无畏崖自成亲以来还未回过。哥哥来信数次提起,毕竟我是嫁到魔族总要回去看看!”理由充分他没法拒绝。 陆文曦侧靠在椅上,“嗯,你去吧!” 他好像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答应她回家,似乎也没想象中的恐怖,若没有原主中间搅和,宁随遇好过不止一点。 可算有件值得安慰的事,朝陆文曦行礼,退出宫殿。 宁随遇不明白原主为什么喜欢陆文曦,明明多看她一眼就恶心。 她更弄不懂陆文曦讨厌原主却要抢亲,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唉,早知道她应该问问陆文曦,把这么重要的问题漏了。 许是陆文曦气场强悍,一心想着原主交代的事。 男女间的感情从来都是团乱麻纠纠缠缠谁知道谁的错。有些人就该多经历些事便明白了,疼过记得才清楚。别人劝破天没用,只有痛了才知道那条路对自己最好。 不是说爱一个人有错,爱着不爱的人你要承担心情失落一系列痛苦,觉得可以承受你便承受。 有句话这样说:你开心就好! 目前为止的好消息。回无畏崖她就可以和原主分出来,用全新身份去见欧阳修,想想便心潮澎湃。 夜色已深,宁随遇回去沐浴完躺在床上睡觉,睡得很踏实。 翌日让原主叫醒,宁随遇将陆文曦的话完美复制过来转告给原主,总共两句。 原主沉默潜入身体里睡觉,宁随遇及时叫住,“陆文曦答应我可以回无畏崖,我找到将我们两个人分开的办法。” 原主心情不好,宁随遇掂量着说,“你也不想我在你身体里控制主权干什么都很不方便。” 原主喜怒无常的性子,就算将她臭骂一顿也没什么好奇怪。 她沉默会,低声道:“知道了。” 宁随遇面对同样张脸的原主怎么恨不起来,性格确实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安慰道:“别太伤心了。” 原主没吭声算是接受。 但愿经过此事原主能看清,值得高兴。 月奴身边的侍女过来通报,设宴邀请。 莫不是月奴得到昨天她去见陆文曦的消息,宁随遇暗暗思考觉得极有可能,朗声道:“本宫身体抱恙,不宜出席宴会,承蒙好意。” 王璞已在准备马车,明日便可以启程。 虽不像人间有三朝回门的俗礼,第一次回家理应陆文曦作陪。当然他不会来,有左右护法陪同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美名左右护法陪同不如说监视更为贴切,怕她半路逃了?!还是担心她回无畏崖说不该说得话。 侍女不依不饶,“宫中美味佳肴设好,请王后移步。” 宁随遇烦了,“你不懂人话,我说不去。” “好本宫去,带路。”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宁随遇心虚扫眼四周没人发现异样,看来原主悄无声息夺回主权。 原主还没睡?这月奴也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撞这个点。 “来得正好,我不找她还敢找上门。” 宁随遇一个头两个头,“明天就回无畏崖了,别惹事。” 原主站起来冷笑声,“缩着当乌龟,叫那贱人背地笑我胆怯?” 你不去没人敢说你胆怯,宁随遇心里默默补充。 原主梳妆打扮番,简直不输去参加宴会。 宁随遇跟着她到宫殿前,“等会看好我怎么给那贱人颜色,以后你就这样办,不要客气。” 放心,以后分开她永远不会教训月奴。知道的是胞妹不知道还以为是几辈子的仇敌。 好歹是血肉至亲,原主太过薄情了。她对陆文曦倒是深情不已。这丫头脑子那根筋搭错了,陆文曦再怎么好终究是外人,关键时候还是要靠亲人,有层血脉连着毕竟不同。 宁随遇想起前世有个大姐一个弟弟一个小妹妹,家里养活四个孩子很不容易。有钱时她尽力帮衬他们,他们依旧看不上她。 可见血缘有时单薄如纸。 宁随遇第二次见月奴心头仍是一振,控制不住的嫉妒感密密麻麻塞满,她若没有胎记何必受那么多苦。 月奴穿了件桃红水裙冷风微微浮动,很薄似有若无露着白玉般的长腿,以银丝缠绕繁琐的吊带,落露的光洁肩膀处坠着细小凌片作为装饰。胸前扣了亮晶的雪莲花,淡白的薄纱松松垮垮搭在臂弯里,原本婀娜的细腰更加盈盈可握。 宁随遇大为赞叹,没想到她还可以这般妩媚多姿。 “妹妹见过姐姐。”乖巧的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 白皙脖颈侧有个暗红咬痕,让人想忽略都难,何况月奴今天穿低胸。精致锁骨旁刻了“奴”字,宁随遇不由遐想连篇 。 摆明挑事啊,让原主看着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她心道。 应邀赴宴预示在所难免场争斗,唉都是姐姐妹妹何必闹这份上,要是宁随遇早退让了。 原主心狠毫不犹豫给她一耳光,声音格外响亮月奴虚弱倒地。 宁随遇发现原主唯一厉害的技能就是扇人耳光,而且扇得特别重。估摸是扇得多练出来了。 月奴弦断欲泣,“姐姐是怨我做了侧妃吗?” 你说那?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她岂止怨你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感情这种事勉强不了,他说喜欢我,我们情投意合自然在一起,你我姐妹二人多年未见我又何从得知他是你夫君。” 哦,你的意思是陆文曦当了回欺骗玩弄感情的渣男,宁随遇真想让他们当场对质。看看谁撒谎了。 原主一脚踹在月奴柔软的肚子上,双眸冒火,“少假惺惺了,这么多年以为我不了解你是什么货色吗?你喜欢陆文曦 ?” “呵呵,狠我比你身份尊贵,长得丑还有人来抢亲。你不甘心才勾引陆文曦来隔应我是不是?!” 第三十五章 设宴2 月奴在坚硬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早没方才的美丽,狼狈说:“没有,姐姐我没有,你怎能这么想我。许久来我一直期盼与你相聚。” 因惊恐睁大的美眸蓄满我见犹怜的泪水。 宁随遇急忙喊,“她是你妹妹,别这么对她,她说了不是她的错。” 原主置若罔闻拎起月奴衣襟对着脸就是一拳,纯粹的野蛮暴力。 里面宁随遇可谓心急如焚,想夺回身体主权,蓝色条带束缚着四肢动弹不得。 宁随遇大喊大叫希望通过言语劝阻,才体会语言多么苍白无力,拥有绝对拳头话语权绝对脆弱。 原主拖着月奴走,期间月奴怎么求饶原主都无动于衷。 “该死的,你怎么不去死那,为什么要有你。明明已经把你驱逐出我的生活圈子,为什么还要回来,明知道我恨不得你死。” “你同样恨我,有了我何必生你那。老天在耍我们,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逗趣,你也是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招惹陆文曦那,明知道我爱他,你想让我痛苦吗?好妹妹,哈哈如果我死会拉你一块下地狱,亲爱的。” 她见识原主残忍的一面,简直就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嫉妒火焰完全吞噬她。抓着月奴头发一下下往桌角磕,鲜血流过她美丽的侧脸。 月奴头发散乱狼狈不堪,黑瞳有瞬间侵满毒液,很快掩饰,宁随遇以为眼花。 她看到的月奴是真实的吗? “姐姐不要,姐姐……求你”月奴奄奄一息求饶。 要是将月奴打死,可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她丝毫不怀疑原主把月奴打死。宁随遇凭信念挣脱开原主,抢回主权。 抢得太猛,脑袋供血不足宁随遇晃了两下,忙扶月奴,“你没事吧,快起来。” 月奴猛地拍开她手,抱着脑袋浑身颤抖,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看看把你妹打成什么样了?”宁随遇接近声嘶力竭。 原主用同样分贝反驳,“你这个愚蠢的东西,她是装的,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她德行。总狗娘扮受害者,该死的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原主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要夺回身体主权。 宁随遇寸步不让,迈大步跑出殿外。 原主气极反笑,“好,好的很。你今天救这狗杂种,迟早要栽大跟头。”她今天浪费许多力气累了,暂时放过月奴,潜下去养精神。 “总比你这人面兽心,不顾手足之情强。”宁随遇更不屑。 推开宫殿门出去,陆文曦背影撞入眼帘,宁随遇如临大敌额头全是汗珠,他怎么会在这? 幽幽得清淡花香飘满整个王宫,正逢魔族一年四季为数不多的春季。宫殿位置高,陆文曦手肘放在白灰栏杆处,遥望海棠点缀的王宫,目光沉浸其中。 花瓣随春天柔和的风浮动,风过背后的衣裳荡起波痕。 魔族苦寒少有土地,现在所看到的花全经药谷改良过。粮食经过改良不能吃。 没发现她出来了?旋即宁随遇有了这种念头。试着退后步,担心关门得动作虚掩着门。 从宫殿侧门出来,宁随遇几乎腿发虚。稳定心神后,看了仍站在栏杆处的陆文曦。 他姿势都没变过,宁随遇可以确信根本没发现她。难道陆文曦来这是看风景的,王宫高处地方多了至于跑这来专成看风景? 如果陆文曦等会进去看到月奴凄惨的模样,宁随遇心里咯噔下。 陆文曦抬眸,视线措不及防交缠到一块,后者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原主刺她,“瞧瞧你这胆子。” 宁随遇骨子里就胆小懦弱,怕事。如果一个人差点把你弄死,还无所畏惧一个劲的倒贴才叫种病态。 反过来揶揄原主,“你胆大!” 原主正要开口训斥,宁随遇大喊大叫,“如果陆文曦知道你欺负他宠妾,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原主,“早该关心这个问题了,现在不觉得关心太晚了。我发现你没有智商上辈子是被自己蠢死的吧!” 宁随遇置气冷哼,“对出事,你只管往身体里缩,横竖都我受。” 原主心里大骂这女人愚不可及,面上跟她一一分析,“你不觉得陆文曦正好出现在哪很奇怪?” “以我从小到大对她的理解,邀请宴会摆明是个局,我打她一直不还手才怪,还喊着姐姐不要不要完全是在做戏给某人看。她事先已派人通知好,就等陆文曦撞破我怎么狠毒殴打亲妹妹。” 宁随遇听完沉默了,不然怎么解释陆文曦出现在宫殿门口,太过巧合了。如果陆文曦闯进去她百口莫辩人确实是她打的没错。 难道说打人的不是她身体住着两个灵魂,还是你觉得陆文曦会相信这话? 还没闯进去,也许就这么巧合。鞭子不挨身上不知道疼,抱了一丝希望。陆文曦最近宠爱月奴去她那宫殿逛逛也是常事。 “你明知有陷阱还往里跳?”宁随遇默默道,在她眼中原主和正常人脑回路都不同,整天蠢货蠢货挂嘴边,好像天底下就她一个长脑袋别人全是傻子。 原主得意笑了,有种胜利者姿态的炫耀,“陆文曦要进去早进去了,你该不是蠢到他在看风景吧。可见她完全不了解陆文曦,陆文曦最讨厌女人拿手段耍他,这回有她好受。” 你是有后招才敢大胆赴宴,明知陆文曦不可能来肆无忌惮虐打月奴,让她吃暗亏。一环扣一环,好计谋,亲人之间何必闹成这样。 月奴打是真打顿,任凭原主怎么颠倒黑白都行。宁随遇心里隐隐有个直觉,她没说谎也不屑于说谎,毕竟是那么骄傲的人。 很快这种理论崩塌了。原主曾经骗她说感觉到痛实际没有,打得好手感情牌。 “这样做得太过了,月奴好歹是你同胞妹妹,如何下得去手啊?看看将她伤的?忍心吗?” 宁随遇没说太重的话,月奴是她亲妹又不是她的,至少宁随遇认为说话不重最多算劝诫。 始终是个外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原主不招惹陆文曦让她受伤就行了。 原主忽近忽远的声音传来,每个字调都是冷冰,“我以为你会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三十六章设宴三 “顶着同样脸的人整天在你脸前晃,她没有丑陋的胎记,每当长辈们一脸惋惜的做比较,经常因美貌获得赞美。你在旁边就像个可悲的小丑。我不相信你不嫉妒,对你会不嫉妒你又没有一个镜像人跟在身边。看看你那丑八怪模样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为什么有了我要有她,嗯?!” “已经把她驱逐出我的生活,她不听说了不要她回来不要回来,她非要回来这是都是她自找的。”接近嘶吼。 宁随遇突然引用一句典故很适合:既生瑜何生亮。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个双胞胎妹妹?为什么她会这么丑?为什么她会穿越到十九州?为什么、为什么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这个世上太多为什么了。连她自己为什么会活着都不明白,哪有心情管这些烂到极点的问题。 也许原主心里是痛苦的,不然总问:为什么是你之类的话。她不想仇视月奴可月奴的存在已经碰触到她的底线。 陆文曦抬眸那会转身去推开宽大的门,月奴身上全是凄惨的脚印,被人暴打顿的模样相当丑陋不复昔日神采。 他平静走过去,撩了衣衫坐软榻上,手肘放在方形枕头上,享受难得柔和的阳光。 月奴犹如看到救星般爬着过去,眼泪模糊诉说自己凄惨的遭遇,外加为宁随遇解释,“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看到我太生气一时控制不住才会这样。” 陆文曦听后并没有月奴想象中的软言细语的她安慰,而是保持了刚进殿时的平静。 周遭的气氛就陷入无法拯救的尴尬,她感到不可自制的恐惧,甚至怀疑这样做得根本目的对不对? 她不了解陆文曦,即使有过最亲密的接触。 “知道她为什么打你?” 大大超出她所预测,甚至忘记流泪迷茫摇摇头。月奴现在跪到地上仰脸望着。 “因为你太贱了,如果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都打不过,只能证明你该被打。”陆文曦拍她脸两下看来像扇耳光又不是。 他拍得那两下根本不重,却给她带来莫大的屈辱。 陆文曦中指处黑红的血珠,无声坠落,凝固的血滴里有虫子在血浆里挣扎。和蝴蝶破茧一样,它煽动透明的翅膀,虫子在空气中享受劫后重生的喜悦里灰飞烟灭。 指尖凝聚黑血开始便隐隐猜测,给陆文曦偷下情蛊的事暴露了。不可能,他会怎么知道?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即使同榻而眠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月奴内心深处发出真实的恐惧,她更在意的显然是结果,她相信在他的眼里睡过又能代表什么。 月奴头皮上一阵疼痛,强迫对视陆文曦一谭寒冰的紫眸,“呵,情蛊,再有次我会让你比死更难看。” 月奴丝毫不怀疑因为陆文曦真的会说到做到,没胆子再做次除非想尝尝地狱的滋味。 陆文曦放开她,额头结实磕在冷硬的地板。 当她颤抖从地上爬起来,陆文曦早不在了。 陆文曦早知道故意不来,看着她被宁随遇打。而宁随遇是不是明白这点才肆无忌惮来赴约。 这局她输得彻底,不仅没有让陆文曦对宁随遇产生更坏的印象,反而失去了她宠爱。 她从没有赢过姐姐。宁随遇从小得到父母溺爱包括她那大哥。宁致远心里明白宁随遇私下经常拿鞭子抽她,打耳光更是家常便饭每次都朝她右脸扇。 宁随遇右脸上有与生俱来的丑陋胎记,月奴称她这是变态,即使挨打有时候月奴也很高兴,我拥有的美丽你就是没有。 宁致远常常劝告她离宁随遇远点,还说:“她就那脾气你别和她计较。” 不计较,她该被打死吗?而她的父亲最开始制止抵不过宁随遇霸王脾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 唯有母亲在整个家中勉强对她好点,这些年来月奴被赶出无畏崖,凭借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好意”暗中维系可笑的母女情。 母亲一向没主见,逐出家门流放人界宁随遇强硬执行,父亲沉默纵容。 “遇儿她是你妹妹,你怎能这样做?” “好,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她不走我走。” 她满脸渴求,最终母亲欲言又止。 月奴搞不清楚为什么宁随遇那么丑陋还有家人宠爱,难道不应该是完美无瑕的她? 她谁都不信,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总有一天要拿回岐山神凰的身份,拿回属于她得到的一切。 月奴渴慕陆文曦的强大,只有强大才能帮她不是吗?开始宁随遇得偿所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月奴便要抢,成功让她痛苦恶心了。很满意,远远不够月奴还要得到她喜欢男人的心。 纯粹的目的变质了,陆文曦不仅强大还难以琢磨,她好奇,不按常理出牌看似平常话语实际暗藏缜密。不屑做任何人的傀儡哪怕是小小利用一下。比从前她认识的男人强太多。 征服这个男人快感远比幸福来得重要。 要回无畏崖宁随遇兴奋起个大早,唤玉娆梳洗打扮,玉娆笑着打趣。 宁随遇不理她,手放进盆里清洗。昨天原主打月奴激烈挣扎时留下的抓痕,回来便上过药。泡温水里有些刺疼,草草清洗了出来。 若不是原主脾气差出手重,月奴怎会激烈反抗以至于留下抓痕,她替这个可怜的女子感到叹息。跟原主作亲人也够倒霉,她对宁致远的态度也不冷不热。 月奴昨天穿着过分,她主动请姐姐相聚就不能穿个高领遮下,原主喜欢陆文曦见不得这个,非要刺激。 存得心思可疑了,宁随遇不愿意揣测别人的恶意。退万步说原主这个姐姐当得也不称职。 踏上穷奢极侈、一应俱全的轿子,时隔一年终于要回无畏崖。 玉娆嬉笑,“小姐再看,最快也要行六天才能回无畏崖。” 宁随遇叹息放下帘子,她人在心早飞回去了。 “若我不是你大小姐,你还会跟着我吗?你的主子要换成个脾气暴躁的人,动不动便打骂。”宁随遇拉着玉娆手问。 “……什么啊……我听不懂。” 宁随遇将前因后果讲给她听,该省略的部分省略了。 “……大小姐你确定……没病糊涂?”玉娆担忧伸手去试她额头。 宁随遇拍掉,“是真的,难道你没注意有时我的反常表现?” 第三十七章 蛊毒 玉娆似懂非懂得点头,消化不了这么多事,等捋顺再答复她。 挑帘欣赏悠悠云海,墨绿覆盖的山川银带的河流、村庄、城镇。 魔界位于十九州大陆最边缘,即使飞行也需六天,乘马车赶路估计要一年。上次迎亲加陪送仪仗队浩浩荡荡大队人总共用七天。 这次回去明显比上次减少许多,五百人侍卫外加两小队护送礼物跟在轿子后面。 宁随遇有时候头疼可能坐轿太久会晕,玉娆给她按按便好多了。 几座仙山,云雾缭绕。有两三只白鹤掠过,一泻千里的瀑布,弥漫水气。 高耸石壁映入眼帘无畏崖三个大字,宁随遇哪里还坐得住,一直心心念念的无畏崖到了。 父亲、母亲以及宁致远看来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宁随遇胸膛处洋溢着暖意,真好。 不过马上就不是了。原主说得对,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一缕孤魂野鬼。 宁随遇你也会寂寞?她好笑的问自己。想起欧阳修……有了羁绊她就不会再是一个人。 宁随遇敛起此时不该有的情绪,问原主,“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原主,“不要。” 宁随遇无声叹口气,原主亲情缘淡薄,待陆文曦是真的好,可陆文曦注定是她所求不得的主。 没看陆文曦是什么人吗?他这种人必定眼高于顶,所需要的是能与他携手并肩得女人。 一阵亲热,父亲母亲走后,宁致远送她回住处路上问道:“他待你如何?” 心知肚明当初是抢亲过去迫不得已,若当父母面问这个问题诸多尴尬,只有私下谈谈。 “好吃好喝供着呗,陆文曦好歹顾忌无畏崖,能把我怎样?”宁随遇略显轻松。 陆文曦真顾忌无畏崖怎会说抢亲就抢亲,此话不知掺了几分真几分假,遇儿素来丑陋在家里自然没事 将她许给欧阳修,是看中他人品上佳、谦逊有礼,相貌出色,家世比无畏崖低一等,确保不会受委屈才嫁过的。 换作陆文曦怕是不会好过,宁致远心里泛苦。 宁随遇偷偷摸摸拉着宁致远道:“其实他没碰过我,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过来。无畏崖、魔族,我觉得自己是换了个地方住,其他没有任何改变,就是你不能带我出去玩了。” 宁致远真诚得凝视她,“我想也是。” 宁随遇反应过来他在暗暗讽刺,拿眼横他,“不亏是亲哥,嘴够贱。你要请我吃大鱼大肉好好犒劳,不然一个不开心就回魔族去伺候好我兴许可多住几天。” 宁随遇将宁致远当做自己人,才讲这些亲密话。 宁致远故作娇态,“怕了你真是得。” 暗暗盘算今中午该准备什么菜食。同时也放心,陆文曦再怎样也不至于去为难个小女子。 面前走着的宁随遇身子一软倒下,宁致远手疾眼快接住,神色大变伸手去掐人中,“怎么说倒就倒,醒醒。” 去给宁随遇把脉,莫非怀孕了?旋即骂自己笨蛋,陆文曦没碰她上哪怀孕去。 脉象虚弱,生命垂危的状态,像是中毒似乎不是…… 她不记得发了什么,眩晕感强烈来袭,眼前一黑。 明黄的烛火晃动,宁致远疲倦的侧脸,高挺鼻翼间挂着细小的汗粒。 “我这是怎么了?” 宁致远大松口气,“傻妹妹你中蛊毒了,算你运气好,若非今日遇上我早七窍流血而死。” “初期症状并不明显,常伴有恶心、头晕等轻微症状,很容易忽略一旦发作顷刻暴毙。” 蛊毒?她怎么会中蛊毒? 宁致远看她一脸迷茫,约莫时间足够拔掉她脖颈处的银针。银针顶端正扎着满身是血的虫扭动,穿过蛊虫身体部分的针尖发乌黑。 银针在烛火上烤,“呲啦呲啦响”升起股发臭的腐肉味道,“又作废根针。”他惋惜得摇头说。 宁致远继续道:“你在魔族中毒陆文曦不管吗?投蛊者歹毒,为什么不让你在王宫时毒发,偏偏是回无畏崖或回来的路上,你想想如果路上暴毙或者家中出了此等事又能怪谁那?” 宁随遇吃惊,第一没想到宁致远还有此等智力,将下毒背后的厉害关系梳理分明。 第二:若在路上悄无声息死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边谁都怨不上,此结果最好。就算回到无畏崖死亡,这边是娘家又怎会害她?最多魔族意思来闹场,毕竟她这个王后可有可无。 全部指向一个不寒而栗的答案,下蛊者要她不明不白的死去。 “会不会是陆文曦王宫里的那些女人?”宁致远说完便十分后悔,就她那样有谁值得与她争宠,幸亏是心里说说。 “那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左右护法有过节吗?” 左护法司溟整天冰冷冷一句都没说过,右护法王璞。他们之间有些小误会在宁随遇看来是这样,王璞一路护送负责生活琐事等,下毒机会多。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忠心于陆文曦而她等于陆文曦的妻子名义上的,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万一来日东窗事发。他们是有些误会,也不至于做到某命的地步。 不可能是王璞,会是青魅吗?四妃之中她和宁随遇不对付。 宁致远看她举棋不定提醒说:“你最近有没有受过伤那怕针尖的伤口,别人可送过你什么吃食?” 不知怎么宁随遇脑海闪过“月奴”的名字,会是她?宁愿第一个怀疑王璞也没有怀疑她,说明冥冥中知道谁却刻意逃避答案。 真的是她吗?宁随遇不断问自己,那个人她的孪生妹妹。 回无畏崖前天原主打月奴留下过抓痕,回来的路上已经好全了。时间吻合,宁致远说针尖一个伤口也算,平日有针尖的伤口她扭头便忘。 那月奴是怎么知道她第二天要回无畏崖?王璞着手准备启程事宜以及开宝库挑选礼物,这是光明正大进行随便打听便知道了。 宁随遇见过陆文曦的第二天,月奴便设宴邀请。难道如原主所讲设宴是个局,目的为让陆文曦撞破惩罚原主既她,撕打过程下蛊毒。 两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月奴是在得到她去见陆文曦的消息后,落成棋局,仅一晚上谋划好,宁随遇感叹城府之深。 倘若宁随遇在王宫中毒身亡,别说无畏崖不肯罢休,照陆文曦的性子把王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凶手。虽然对陆文曦了解甚少但绝不是好惹的主,敢在他眼皮下动手脚。 第三十八章 移魂阵 宁随遇是八抬大轿回来的妻子,整个十九州谁人不知。如今好端端的人死了,怎么也要给个交代,毕竟是第一任妻子,陆文曦不想背上克妻的还名声。 除非陆文曦授意这件事会不了之。 宁随遇凝视丝罗帐上的精美刺绣,“你说她为何不让蛊毒在回无畏的路上发作这样做不是两全其美。” 瞬间宁致远觉得自己担心是多余的,俏皮道:“您倒挺会替凶手打算。这个蛊毒它本有一定潜伏期,凶手真神通广大也不用着下毒直接拎刀砍多省事。什么时候发作还是要看个人体质,毕竟神凰体质不是盖的。” 宁随遇再次道歉,她真的有低估宁致远的智商。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快告诉我啊。我要好好责问责问内弟是如何照顾我妹的,差点要你命啊乖乖。” “……”如果你知道是另个妹妹下得毒,你还会正义凛然的指责吗? 宁随遇敷衍道,“好啦好啦,我会向他说,你别操心。我有点困怎么回事?” “刚解完毒你身体还很虚弱,最少要休养十五天,先休息不打扰你了,我在室外有事叫我。”宁致远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 宁致远起身帮她放下帘子。 “哥,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待我好吗?”她知道这个要求自私自利又厚颜无耻。 “你脑袋是毒坏掉了吧,明天给你脑门上扎两针就好了,今天先睡。”不忘蹂躏她头发直到蹂躏乱才飘走。 他根本不信。 王宫 夜色浓重,月奴把玩着精巧盒子,盒子突然在手中爆开,看着四分五裂的盒子,乌黑的眸中闪过戏谑,“运气真好,是大哥救了你,大哥一向最偏心呵呵。” 没过几天宁随遇着手准备移魂阵,前一天要将事情全盘告诉宁致远,顺便请他帮忙,毕竟元婴期修为足够支撑法阵运行。 原主硬拒绝宁致远知道此事,“你觉得那废物能干什么?” 提来惭愧原主和宁致远还没有宁随遇熟悉。 宁随遇询问,“你我皆没有灵力,法阵如何启动?” “无畏崖多得是天才修仙,随便拉来两人便可。” 原主这样说合了她心意,担忧宁致远得知真相后伤心难过,觉得自己让人戏耍。 其实并不是这样,她一直将他当做哥哥。 宁致远还是不知道为好。 一条条复杂的符文组成法阵,宁随遇不认识纸上临摹无数次,确保不会出错,一笔一划用她的血写成。 法阵分别主阵、子阵放个土豆一样的东西,日后埋土里成长便是她肉身。宁随遇站起来脚步虚浮、唇瓣发白,失血过度的原因。 等会就可以不用和原主挤一个身体,马上会分开了。她又觉得哪不对劲,真分开,原主会不会反而过来一刀了结她,连亲妹妹都下得去手的人更何况对外人,而且她还屡次顶撞过原主。 宁随遇想着踌躇不决,血红的法阵有可能是她的死亡地。刚分出离的她很虚弱,原主只需破坏仙药她无处可去自然灰飞烟灭。 原主绝对不是个能将后背交付的人,若是宁致远在就好了,即使生气宁随遇好言相求也会放她一码,医者大多仁慈。 房门外站着两名白衣飘然的无畏崖弟子。 宁随遇,“你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原主不耐烦愠怒道:“你还想让几人知道?他们在外面足够支持法阵输出,我们快点开始吧,不是你一直要分开。” 宁随遇想让两名弟子进来也好有个照应,到时候原主翻脸指着她说是附着体内的妖魔邪祟又当如何? “呃……我还是想找宁致远,他懂医术万一出什么意外状况也好及时治疗。”宁随遇怕了,不迟疑转步往门外跑。 宁随遇快摸着门的时候原主抢会主权,朗声:“小丫头心思不少,找宁致远干嘛?做中间人?!记住一句话我要杀你十个宁致远在也拦不住。” 小丫头……相较原主活了三百岁高龄她确实小,还不是一般的小。 “我没兴趣杀死丑八怪。”原主直径走到主法阵中心盘腿坐下。 这点宁随遇信,法阵已经开始事到如今唯有听天由命,谁叫她思虑不够周全阴沟翻船也没办法。宁随遇此时心虚得厉害,担惊受怕,肠子都悔青了。 她期望如果原主能有那么点良知放过她,然后将她种土豆一样埋五年。无畏崖灵山秀水,仙气充足随便一个地便可以。 生死全凭原主一念间,宁随遇深刻觉得小命悬在悬崖上。 黛蓝色强光乍现,瞬间宁随遇睁开眼握握拳头发现身体控制自如,难道法阵失败了? 宁随遇呼喊原主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连续喊几声都如此,心急如焚在法阵中间坐着又不敢乱动。 门外两名无畏崖弟子面面相觑,听着宁随遇着急大喊自己的名字。幸得原主素来怪癖人缘极差,事前叮嘱没有吩咐不能进,自然好奇也不会进,出事也是她该。 “瞎叫什么,我没事。”原主声音听起来虚弱。 宁随遇和抓着根救命稻草,“怎么回事?法阵为什么没成功?” 过半响,原主,“我不知道。” 宁随遇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焦急追问,“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未来会接管这副身体,也说不定。” 宁随遇犹如敲中命脉,大喊,“这什么意思?” 耳边响起原主不屑的笑声。 “开玩笑。一惊一乍做甚?!” 宁随遇此时看不见原主表情无法判断此话虚实,心脏惴惴不安乱跳。 “那法阵如何了?”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 “不成,还有种办法以你自身献祭当做我的养料便好了。 ” 宁随遇一下将心提到嗓子眼上,手心密布细汗。 原主狡黠道:“仪式需要献祭者心甘情愿,半点虚假都不成强迫不得。” 宁随遇明白原主存心想看她出糗,闷头不吭声。当前没有办法与原主分离未来更长段时间必须共用一副身体,或者作为养料献祭。 第三十九章 启程 原主故意说之清楚宁随遇不可能甘心情愿死。 宁随遇不知道为何活着,临死却惧怕死亡。 原主,“你看我们长得一样,也是种缘分,你前世说不定是我。唉,没想到下辈子和你一样搓,真好奇你如何长大的?” 前半句宁随遇还中听,后面直接脸黑。 宁随遇一时忍不住辩解,“我们不同。” 奇怪,法阵失败原主好像很开心,也对多个肉抗以后招惹陆文曦也不怕,宁随遇想想就觉得恶心。 “那不一样?我知道了。” “你们反对我喜欢陆文曦,连他也觉得是错。我弄不懂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对错?我就是喜欢他怎样?” 懒得废口舌,你以为是为她好结果碰钉子,宁随遇没那么想不开给自己找晦气。以后跟原主共用一个身体,惹到陆文曦的机会很多她便要跟着受疼,接触欧阳修的机会恍如美梦醒了,白白忙活不说内心失望又绝望。 以后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她死?宁随遇不想,脑海瞬间闪过很多张脸:宁父、宁母、宁致远、玉娆还有欧阳修…… 好死不如赖活着,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没三天原主要回魔族宁随遇拒绝,产生很大分歧,可想而知妥协仍然是宁随遇。 宁致远目光中依依不舍,“多住几天吧!回魔族干什么他不重视你,住半年也没关系。” 如今坠个月奴,前者陆文曦和原主错综复杂的关系想想便头痛。 宁随遇苦笑,“我也想,下回吧下回我住一年半载你可别嫌弃我。” 宁致远点她额头,“几时回来几时欢迎,这永远是你的家。” 明明无比简单的一句话,惹得宁随遇差点落泪,眼眶发红看他一眼迅速走了。 措不及防拉下宁随遇,原主抢回身体主权,距离五米远的位置停住似乎要告别又僵硬着迟迟不肯转头,姿势特别奇怪。 “怎么?舍不得我。”宁致远百无聊赖的调侃。 原主走了,微风吹起她的衣裙。面容冷峻右脸胎记依旧狰狞骇人,不见丝毫留恋。 宁随遇好奇,“你不是有话说走干嘛?无畏崖离魔族路途遥远最少要三月后才能见面,你看不如多住几天,回去碰着月奴你心里又要难受。” 看出原主的留恋旁敲侧击道,实际宁随遇不想走。 原主怒吼,“你这个丑八怪再多说句,我把你嘴撕烂。” 丑八怪一直是她硬伤,被人当面喊出来脸色霎时难看,至于发那么大火吗?还是觉得她脾气好随便出气都行。 不就好言相劝几句再说她讲得是事实。怕别人说首先管好陆文曦,妹妹和姐夫搞一块很光荣? 整天和个神经病似的大喊大叫,原主死了她倒省事,至少会同陆文曦和平相处也不嫉妒月奴抢宠。 是气话也是实话,她想想不会去下手害原主。 之后再没理过原主,他们关系本就算不上好。 旅途劳累宁随遇吃过晚饭便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沉沉睡去,容不得她多思虑。 月奴那没动静,自然没动静计划本应死去的姐姐回来了,应该恐惧哪里敢寻不痛快。原主似乎消停,宁随遇风平浪静过了三天。 初晨寒冷,正东方淡橘色的太阳照亮半个天际。宁随遇有种浑身上下被人爆凑了的感觉,身体告诉她极度疲劳需要休息,裹紧丝被换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活了三十岁的人岂能不明白发生什么,她忍着没叫出来已经够好,此刻内心崩溃更多是惶惶不安。 突然想起一人——陆文曦。除了他还有谁,原主非常喜欢又得不到的人,那她怎么做到让陆文曦…… 宁随遇气得脑壳疼,嘴里骂句脏话半刻不让人省心,相当于爆炸性的冲击,急需洗个澡清醒些一想到身体她觉得脏。 匆忙披件外衣,好像遮羞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双腿发虚差点栽倒更让宁随遇难过,若是她的身体便好了。 私心希望原主被人打顿打成这样的。那人如果不是陆文曦便是往魔尊头上扣了顶绿帽子。 她没有丝毫恶趣味,忍着不适走去注满温水的白玉池子,毛孔舒展看来舒服得靠坐,面前漂浮稀薄的淡雾,不知可享有多久。 原主得罪陆文曦受苦受难的还是她,宁随遇真是怕了。 狠狠搓揉皮肤,越想越觉得前路一筹莫展,难不成老天要逼死她? 无意间撇到倒影水面上的她,美丽迷人,诧异丑陋难以视人的胎记突然没有了,替而代之是白嫩细滑的肌肤。 宁随遇震惊的抚摸夹杂无与伦比的喜悦。很快一桶冷水泼醒,原主究竟怎么做的?若可修复胎记早修了会等到如今? 双手齐用抚摸右脸,她……好像摸着细小的折横,指甲顺着半天扣起小角,撕下薄如蝉翼的透明膜,每撕一点在扯着皮肉。 放在掌心这块小东西暂时遮住脸上的胎记。因为撕下这层假皮她胎记的皮肤周围红肿起来,长期带必定不好若没有副作用原主早以最美好来面对陆文曦了。和出门戴面具睡觉摘下透气是相同道理,昼夜不分戴会过敏。 这般大费周章为何?难道说贴了假面装作月奴的样子去勾引陆文曦,不禁联想。 “太疯狂了。”宁随遇喃喃。 内心激起千层风浪,已经可以想象陆文曦厌恶的眼神,她会受到惨无人道的惩罚。 早晚会让原主害死,她几乎绝望。被突如其来的事搅得焦头烂额。 月朗星稀,紫火晃动。 不知等了多久,飘来若近若远的声音,“怎么不睡?” 憋一肚子火,宁随遇说话变得阴阳怪气,“我睡?我那敢睡?!” 第四十章 出格的事 原主脾气暴躁等会该出言训斥她了。此事着实另宁随遇恼火,她可倒好一声不吭跑去献身,考虑考虑身体里另一个人的感受,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 什么约法三章完全没放眼里。 “这是我的身体,做什么用得着和你汇报。” 原主没有发怒,足够另宁随遇哑口无言,自始至终都是她的附庸品。 “眼睛闭上一会有些画面怕你受不了。” 宁随遇臊得耳朵通红,“神经病你!” 出乎意料并未责罚宁随遇,看来她心情尚佳顺着清冷的夜色走出宫殿,秀丽的影子拉得老长。 宁随遇管不住原主。出言表明身体是她的宁随遇如何插手?自觉潜下今天忧心忡忡加之这副身体昨晚操劳,她很快陷入深眠。 原主明显感觉意识一轻,宁随遇睡着了。她眼睑下淡淡的发青,白皙的脸庞几分憔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费尽心思得到了喜欢的人,少些感情在里面终究不同。 宁随遇拼命查阅古典无畏崖带来得翻完翻魔界,吃饭也不忘瞄两眼,她没办法绝望里每天抱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早日找到分开的办法早日解脱。 可以从复杂混乱的关系中抽身可以见到欧阳修可以……做很多事。宁随遇边安慰边翻阅说不定多看两页就寻着解决办法了。 身体一分为二夜晚由原主接管白天是她。 四妃前来祝贺虚虚带礼,绵里藏针大意指责她丑。 不善言辞哪对付了这几位,整天闲没事嘴皮子功夫想必炼得炉火纯青,宁随遇生气碍于各位颜面并未撕破脸,开始还几句后来接不上索性闭嘴静静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佩服她们也不怕冷场。 月奴在旁边坐着不插言目光如刀锋,柔软丰溢唇角挂着若有似无嘲讽。 宁随遇下意识畏缩,原主扮成月奴的样子去勾引陆文曦。她不知道原主如何让陆文曦得知事实后没责罚,并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宁随遇醒来浑身酸疼哪天不酸疼就不对劲了,她自嘲的想。 双腿间发黏诧异发现竟没清洗,原主料定不洗她也会帮她洗,好歹是一个人。宁随遇想着便觉得可笑,无奈拖着虚弱的身体清洗。 巨大镜子里的“她”宁随遇秀眉直皱,心里低声咒骂:作死。姿势别扭走入水中,多处伤口接触水刺疼惩罚性的坐里面,希望热水更烫更烫可以洗去一身污秽,再说她都不爱惜,自己干嘛爱惜,赌气般拿毛巾大力搓。 “用那么大力做什么,轻些!” 宁随遇讪讪停手,平时她不早睡了,泡坐着。 “值得吗?” “不知道。” 原主这个答案始料未及。撞南墙知道疼了吧?即使抽身也不好抽,原主和陆文曦发生过实质关系意义已经不同了,越过这条线想回去哪那么容易。不可能会从前。 陆文曦对你再怎么不好都是自找的,人要长大总得为年少无知错误的决定买单,撞得狠知道疼便有自知之明。 原主黑亮的美眸露着迷茫,这好像大陆旁有棵桃树硕果累累你垂涎欲滴,千方百计得了咬一口满是酸涩发现这不是你想要的,费尽心思得来的桃子丢掉肯定不舍得,不丢掉烫手。 “我从小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宁随遇清楚完了,无声唉叹,估计还要纠缠下去何时是头啊? 问世界情为何物,指教人生死相许。 多老俗套的一句,原主还是吃苦太少多吃点苦情啊爱什么也不是,等你吃不饱穿不暖就不想爱情了只想如何活着。 尚不知人间疾苦!宁随遇在心里感叹三遍,有钱谈爱情她一直觉得可能太闲有时间丰富感情世界,穷人那?只配谈面包了! 等你真寂寞孤单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想了,只要有人陪你说说话就万分感激,管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哪怕是条狗也行。 结婚成千上万是爱情的你看有多少? 放手必然是不舍得,不放便扎心,即使扎心仍要拥抱这份感情坠入情爱与欲望编织的大网,至死不悔。实际她没有退路在认识陆文曦的那刻所有便沦陷,前面是深渊、地狱她也无所谓惧闯了。 这世上没有合适不合适只有想不想,有些人为感情生,死为感情死。 彻彻底底清洗干净,水变凉。宁随遇披件一尘不染的白袍简单系好带子,垂直腰间的黑发氤氲着水汽,继续奋力查古典。 “睡觉去,身体太疲惫迟早受不了要生病。” 宁随遇第一反应撂下书本,冷言揶揄,“你风流快活满面春光,我总得为自个某条出路。” 想骂死她,身体?你还知道?!她不管讲好白天宁随遇晚上原主用。说话态度重了点换作从前绝对不敢这样对原主,他们之间熟了说话自然没有许多顾忌,怕原主干什么? 惩罚她也是惩罚自己,最多感受痛觉。原主杀不了她。 宁随遇突然好奇,“我发现你不上心,你不想和我快点分开?” “什么时候寻着解决办法通知我便可。” 宁随遇怎么听出丝丝敷衍的味道,来不及深思原主抛出另一个问题。 “这么久了竟不知你名字?” 差点脱口而出“宁随遇”,仔细想想她叫宁随遇她也叫宁随遇蛮尴尬,原主催促了遍。 宁随遇忙应付,“李梅。” 原主,“真难听。” 她当然知道难听总好过“宁随遇”强。 说是这样说,吃过午饭她要去休息交代玉娆到点喊她。不睡觉身体生病更影响效率,现在相当于一台机器上插两个cpu昼夜不分的运转。 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宁随遇沾枕头睡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警铃大振,“玉娆!!!我不是交代过你,交代三次你忘了?” 玉娆满腹委屈,“小姐,我看你日夜劳累太辛苦便没忍心叫你。” 玉娆言之有理,可她不能停下已经没时间没时间了,装模作样唬玉娆几句忙俯桌子上对烛火翻书。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原主不动声色抢回主权她自觉退让免得眼睛受刺激,老实说她很讨厌原主,狂妄自大,也不懂得体谅别人感受。 第四十一章 出格的事2 宁随遇感觉腰处强硬的禁锢,她喘息翻个身感觉不流畅帖得太紧,被窝暖洋洋不想起。额头触的被子火热甚至有点灼人,宁随遇蹭了蹭那堵火热再次翻个身不行她要起来,昨天已经浪费时间了。 冷情惑人的紫色瞳孔配一张俊美绝伦的脸,灼烫的掌心正压着她肩头,粗砂的手掌好似长了倒刺同野兽捕捉到猎物大快朵颐,陆文曦与往常不同。 “大清早就引诱我?”若有似无滑过她suo骨,疼当然不疼掠过有种带电的触感,掀起难以言喻的隐秘。宁随遇能听见心脏“砰砰”跳动,陆文曦做势要落吻。 宁随遇推开他,卷起身体以一种保护姿态控制不住轻微发抖,伤害她两次的男人出现她面前。 “别……过来。” 陆文曦有时会在这过夜,通常天不亮便走怎么拖到现在? 陆文曦盯着她的后颈晦暗不明,没再为难,“她那?她去哪了?” 别人可能听不懂宁随遇不能不知道 ,握紧住拳头,神色凝重。她该不该告诉陆文曦,坦白明显没坏处万一以后…… 宁随遇告诉自己要放松,陆文曦既然知道她和原主不是一个人,他们之间没什么仇最多背黑锅。 她转过来顺着话接下,“你怎么知道?” “难道我不能知道?!”陆文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探究看着她,眼眸流露邪气与陆文曦非常相符。 这种目光另她很不舒服和前世考古挖掘到稀世珍宝般,一时打退堂鼓,摸不透他心思也得硬头皮说,“她告诉你的?” 陆文曦,“我们不谈这个。” 宁随遇才发现他们躺到床上不用说铁定赤条条,有意无意瞄见陆文曦露的肩膀,方寸大乱背过身要起来。 陆文曦长臂一伸压下,“动什么动暖气都了没,还早再睡会,折腾一夜你不累吗?” 此言并非责怪,拉近距离肉贴肉,宁随遇甚至感觉他唇似有似无擦过,都是故意的。 宁随遇已经急满头大汗,和这位大神她怎敢睡?轻松挣脱开卷着被子跳下床,陆文曦顺利晾开,懒洋洋望着某人。 本以为他生得像女人也会柔美化,谁曾想大为失望。穿衣不见他肩膀有多宽甚至略显削薄,手臂如鸟类展开双翼般美,同古希腊神像近乎完美或者说已经完美。 宁随遇脸腾下红了,遮着被子落荒而逃。长得好看又怎样,虚有其表,好看的人多了去。虽然她不想承认陆文曦五官经得住推敲,每一件都像老天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 提来惭愧她一个将近三十的女人,接触异性的机会屈指可数,除了很渣的前男友外,哪里比得了陆文曦轮番刺激。 宁随遇胡思乱想会,照例狠狠清洗过后去吃饭,正撞着那位瘟神在桌前悠然自得坐着,打个哈欠,眼皮半醒半寐像极慵懒的折耳猫。 宁随遇来回走动心知躲不掉,顶着压力坐他对面,埋头喝粥余光时不时会扫着。圆润饱满的指头剥鸡蛋,指节修长钧称不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淑女,用餐也极其优雅。 难以与魔联系在一起。他模样看起来很年轻介于少年与男人这个时期,特容易让人从外表放松警惕。 宁随遇思绪飘远,陆文曦清冷的声音打断她,“你那个朝代的人?” 宁随遇愣神,闷闷道:“记不起来了。” 陆文曦漫不经心剥鸡蛋,“失忆?” “嗯。” “你叫什么?” “李梅。”用假名骗原主也得骗陆文曦。 “不是失忆了吗?” 白鸡蛋刚好剥完融入小米粥中,青柚瓷碗明明盛着普通再普通不过的食物此刻却别有一番景致。 宁随遇如临大敌说漏嘴了可能太紧张才会……这男人气势太强她偏偏不擅撒谎。 宁随遇不想告诉他是因为陆文曦明显掌握更多的秘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搅和倒他们中间以属意外,能少趟浑水则少趟。好奇心会害死人,她不想搅和太多也不想平白无故让别人知道她的秘密。 “你不知道的朝代。”细不可闻恐怕只有她可以听见,宁随遇算是解释。 作为原主的夫君知道自己妻子身体里寄居着另一个魂魄还曾经与这个魂魄对过话,即使与原主关系再不好。 自始自终他的反应太过稀松平常,好像理所当然,恰恰过分平常才显得不平常。 宁随遇偷瞄陆文曦并没有生气,她的秘密有权利不说他为何发怒?顺着这样的思路理陆文曦正常多了。 宁随遇坐不住,陆文曦安静得喝粥 “我感觉你讨厌宁随遇,为什么还要碰她这样不是对你更不好。” “你关心得太多了。”陆文曦不悦瞪她一眼,有意警告。 宁随遇生出种无畏精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她喜欢你,你那?” “聒噪!”陆文曦扔下调羹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服侍用膳的侍女全都大气不敢喘,宁随遇也被突如其来的低气压搞得忐忑不安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乱说了。 “蠢货一个。” 宁随遇思虑担心如何是好,她猛然抬起头,看到陆文曦眸中多是厌恶还有几分不屑。 宁随遇说不出来的滋味心里很难受 ,原主付出白付出了你把身子给人家又怎么?怕是会让他觉得放浪不检点。 早餐吃得不欢而散陆文曦之后便没动过,宁随遇没指望能吃多好,她不需要主动讨好。 不知道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许是不明白原主所求的执念换来什么。能换来什么结果不是早已猜到。 陆文曦的眼神另宁随遇极为难受,翻来覆去回放,脑袋乱糟糟的想东西没一件想到正点。毋庸置疑她很讨厌陆文曦眼中的不屑,他以为他是谁啊?尽管一无所有她还有尊严人活一口气,他以为他多好,世上男人多了爱不起不爱,摆摆衣衫走了从自绿水长流,永不相见。 第四十二章 草药 她又在胡思乱想。偏偏原主缺少份洒脱羁意。 没有自尊的爱情还叫爱情吗? 人迹罕至的雪山顶峰生长着一种不畏严寒的草药,可用与辅助,就是说它可以使人的魂魄离体配合法阵她能够和原主分开。 传说药草生长魔族最东面,极寒药物难得生存条件要求严苛,药草除了魔族只剩天界,要么登天要么来魔族闯七重结界。 七重结界笼罩整片魔族大地,无论任何活物都出不去除非有魔尊的许可。外面的人闯入一层结界捕杀魔物出售晶核,第二层、三层拥有高等魔物甚至已经进化出智慧售出一块高等晶核够他们这些捕杀人一家的半年开销。 高额风险也代表高额利润。 许多捕杀人不明白魔族结界到底有什么用?气得不止一次骂娘如果没有七重结界他们捕杀魔物会特别方便,也不用担心被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吹死人。 实在太久……人们已经忘记结界的目的。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无法进去。包括魔族首领陆文曦万年没有出现,再次复出高调娶了宁随遇便不吭不响。 而宁随遇恰好在魔族着实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宁随遇和原主说了,她兴致缺缺宁随遇脸旋即黑了,不管不顾拽着原主偷偷摸摸往雪山去,此时正恼并未多想。 苍茫白雪尽头与天相连,缓缓移动的小黑点,眼所到之处都是盐白,银装素裹熠熠闪着亮点,没有风,天地间可怕的寂静。 宁随遇骑得也不知是骡子是马,她听别人说可以跑得很快,原本两天的路程一天之内便来返。速度极快她直接俯背上厚实大衣抱住头在飞快的速度下也不觉冷。 喊停便停,特别好使。然后这畜生耍性子寸步不走,无论宁随遇怎么踹它都屹立不动。 也是这天着实太冷了。宁随遇来之前已经预备好冬衣,披两件加绒大衣双脚依旧冰冷,难怪畜牲也不想动。 宁随遇安置好它,“你在这等我,摘了草药我们便走。” 也不晓得它能否听懂,总之喷了满手莫名液体,宁随遇一脸嫌弃捧起把雪搓搓。 它跪窝到雪地里拱个窝将自己埋里面,宁随遇来这之前听说这东西极有灵性而且温顺好养。应该会等她吧?!就算不等她也得去雪山,眼看走到这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她此刻已经后悔,早知道告知王璞他必能把草药奉上。 王璞太鬼,担忧他看出什么。从前宁随遇被他外貌骗了以为是好人,不太喜欢王璞对谁都笑尤其背后捅一刀太可怕了,保持距离平平安安就成。 陆文曦知道她的存在,她要跑完全没必要知会声。 危险的时候原主最会缩身体里不出来。 宁随遇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每一步踩在雪水浸湿的靴子里,告诉自己走了那么远不可以放弃。 要怎么爬雪山?雪地都走不出,陷入绝地困境。宁随遇忘了往回走只想着一个劲向前冲,视线逐渐变暗直接一头栽倒雪里。 宁随遇被人救了,再次醒来立即询问时间,得知是两天后。完了,准确来说她是偷跑出来,横竖已经迟两天多迟几天就多迟几天。 宁随遇付出代价差点叫冻死对草药更加势在必得,多亏好心人救了她。 好心人见她醒偷偷去通报。 不一会进来位锦衣华服的男人披着大氅肩头纯黑皮毛亮润光泽,好像活的动物皮毛。身型高大,相貌平平人到中年微微发福,唇上留着两缕小胡子。 不知为何他给宁随遇种阴险狡诈的感觉,许是两缕胡子的缘故才会看着猥琐。 中年男人右掌握拳放在胸前,“尊敬的王后阁下,您好!” 宁随遇脑袋懵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当做王后,“你……你怎么知晓我是王后?” “啊,王后娘娘标注性的样貌微臣怎会认错?” 宁随遇听出言语间暗暗揶揄,谁让她丑,没办法。 中年男人是东面领主,陆文曦祖辈统领魔族后将他们原住民驱逐到鸟不拉屎得地方,随意封个领主。 通过交谈领主了解草药对宁随遇的重要千里迢迢来寻,领主慷慨表示可以帮助她摘到草药。 宁随遇大喜过望,本以为前途艰苦,须经历番磨难方可得到草药,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谢谢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领主谦虚捏了捏一缕小胡子。 将草药拿给宁随遇,领主面容沉重地上躺着两个塔白布的人,该不是死了吧? “这。。。怎么回事?” 领主愁容堆满面,再次捏捏翘着的小胡子,“为了摘草药吾族损失两名壮青年,平时我们不去雪山顶太过危险,为王后效忠也算死得起所。” 不知从哪跑出两个妇人带着孩子跪在死去的男人面前失声痛哭。 “吾族青壮年太少了!”领主仰头哀叹。 宁随遇搞得不失所措,摇头叹息,帽子搞得太大能戴的起才行她一个丑后人人不待见,讨好她能干什么? 领主大可不必如此,该记得情宁随遇会记下,领主您不用一再强调。 宁随遇有些窘迫,“谢谢,您赠的草药我会一直记在心上。” 领主热情待客要挽留宁随遇小住几日。 宁随遇哪敢再欠什么人情拿什么来还?还是让原主换人情吧!明知道原主才不屑做这种小事。 可惜领主看上的正是王后身份不然岂会讨好?希望下次用新身份帮忙吧,说到底领主帮她省去许多麻烦。 领主派人送了宁随遇一段路,顺利出雪山。 坐骑察觉宁随遇的气息,从雪里立即探出脑袋,宁随遇开怀大笑简直如虎添翼。 真是个好日子,她出门一定看黄历了。 宁随遇兴奋唤醒原主,迫不及待需要人分享喜悦,“我找到草药了!” “用不了。” 宁随遇怀疑耳朵出问题,“啊?!” 原主,“我说草药没用!” 宁随遇闻之脸色大变,恼羞成怒:“我不是和你说过,没用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你知道我差点冻死雪地吗?王宫偷跑出来,这次破釜沉舟你告诉我不行,你……”宁随遇想破口大骂。 宁随遇心伤太透了,难为还关心原主特意顶着压力替她打探陆文曦的态度,事后偷偷隐瞒并不告诉原主就是怕她伤心。 可能这不是好意,单纯做人最基本人性,谁知道原主这般没心没肺。 “我要死了,以后这身体便是你的。” 宁随遇掏出怀中视如珍宝的药草,猛地摔进雪里,眼眶微微发红,“你说怎么回事?“宁随遇”我发现你一直耍我,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到头来告诉我你要死就把我打发。” “招惹完陆文曦你拍拍屁股走,剩下烂摊子我如何收拾?” 和宁随遇设想完全不同。 原主不习惯别人教训她,皱眉,“你何时问过我了,我快死了没必要骗你。” 宁随遇才发现重点在死上,揉揉气懵的太阳穴,“怎么又要死,什么时候的事你好好说说。” “更早在你来这副身体之前,交换移魂阵之时我便发现自己已经不行了。”原主言语中带着嘲讽。 宁随遇听得一头雾水,“更早什么时候?等等既然移魂的时候发现为何不和我说?”难怪在无畏崖原主行为反常。 原主冷哼,“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还会让我接触陆文曦吗?” 第四十三章 草药二 答案必定是不可能,宁随遇会牢牢盯紧原主,可惜如今什么都晚了,原主早料到一切唯有她被蒙鼓里,早被绕晕了。 原主死了她要独自面对陆文曦,怎么向陆文曦交代原主死?会不会怀疑她谋杀?陆文曦不再是名义上夫君而是真正发生过关系。 这副身体已经发生过关系,老实说她心里隔应以前还能安慰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用在意如今可倒好。 光凭这点宁随遇也不想原主死,即使永远共用一副身体至少原主挡她面前,她什么也不用怕。 时间久人都会有感情,虽然原主脾气暴躁、没心没肺也不懂体谅别人。拥有同样一张脸的人,动了恻隐之心,突然说她要死了另宁随遇好半天缓不过来认为是假的。又问一遍。 原主,“是的,我要死了。” 陈述句。在宁随遇耳朵里听起来那么平凡、轻松,好像议论今天吃什么菜。心愿实现当然美好了,她嘲弄的想。 你不怀念你父母、宁致远吗?她很想问问原主,难道你脑袋里装的全都是儿女情长可有一刻愧对月奴? 宁随遇大急,“快死了就要治病,需要什么药我帮你!” “有药早治了用不上你。”原主狡黠一笑,“或许还有味药。” 宁随遇心急火燎,“什么药?别买关子赶快说。” “你啊!” “我?!”宁随遇诧异瞪大双眸,她是人怎能做药?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打退堂鼓。 “记得同你说过,牺牲自身献祭做我的养料我便可以活,此阵法有弊端需要献祭者心甘情愿半点假做不得。” “如何还愿意吗?”原主问她。 宁随遇真该感谢当初创造阵法的宗师,留得哪是弊端分明是生机。 “我想想。”并没一竿子打死,同时给自己回旋的余地,为什么每次都是死?她承认有时生无可恋,但她也不愿意舍生取义况且这不是义。 宁随遇临走时捡起雪地里的“草药”好不容易得来拿着吧万一有用。 回去的时候心情可谓一落千丈,来时满怀希翼全部烟消云散。 黑岩石砌成的坚硬城墙厚实,尖尖塔顶圆形房顶,宏大、巍峨、庄严的王宫宽长宁随遇各望不到边,矗立在广袤无垠的魔族大地上。 呼啸而过的风刮起那人的衣袍,单薄的肩膀看来很瘦弱真担心风一吹就能将他吹跑,与俗世的凡人没什么两样。 相比巍峨宫阙他如一个小黑点微不足道,无法想象不远处的人是诺大奢侈王城的主人,还是凌驾整个魔族的人。 很奇怪宁随遇没有错认为王璞偏偏觉得那就是陆文曦,王璞作为主管王城内务以及外政等等常理说宁随遇消失最先发现的必须是他,隐瞒派人偷偷寻寻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王璞出现的几率更大。 看来这男人气场太强大了,另宁随遇有这样一种直观感觉,不得不承认太霸道了。 待近翻身下了坐骑牵着走。 “拿出来。”陆文曦目光和煦笑眯眯说,完全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只伸手问宁随遇讨要东西。 类似一条眼镜蛇盘在你脖子上大献殷勤令人不寒而栗。 他来做什么?专程拿草药的?!宁随遇可不会给,凭什么要就给这是她摘来的。 换作平常也许认怂今天原主告诉她的信息,搅得宁随遇烦恼无比。 什么也不想干,死了得了。完全在逼她死,宁随遇如今不想死太可惜单单这点小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见陆文曦心情自然差到极点,她说不出凶狠的话拒绝担忧惹住他,决定无视继续牵着坐骑进城。 陆文曦眼睛微眯,散发出危险的信号,算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遭人无视,而且还是个丑到极点的女人,这种感觉另他很不爽。 草药从宁随遇衣襟里飞出来,惊觉伸手去够还是迟飞入陆文曦手中。 宁随遇心里大骂他无耻,两三步走他跟前,面容愠怒使得更加凶神恶煞 狰狞可怖,“拿来,是我的。” 陆文曦轻轻啧声,紫眸闪过抹不易察觉的厌恶,“本尊拿到自然是本尊的。” 口吻狂妄无比和原主有的一拼。 不过陆文曦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那抹厌恶宁随遇看见了,两日忙着赶路风尘滚滚不知荡多少土,雪浸湿的裙角沾了黑土变得更加脏兮兮,加之她两天未清洗过脸这般憔悴的样子难怪陆文曦会…… 果然任何时代都是看脸的社会。 宁随遇心里难受,能察觉是因为这位大神在注意力全放他身上,难免泄露紧张。 干瞪了会,还是走了她怎么可能打得过陆文曦,安慰自己草药用不上他拿去就拿去吧。 心疼,白白欠领主一个人情不说,空忙活场早知道千里迢迢摘什么草药,挺死好了。陆文曦要草药干嘛?值得深究。 “我险些将你当做宁随遇。” 宁随遇明显感觉肩头一沉,女人见了都要自惭形秽的手,顺着疑惑的视线对上那张妖孽的脸。 心里骂他,连人分不清,她们两个简直南辕北辙,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做原主。 他又要干什么?此言何意?想起曾经陆文曦伤害过她的事至今心有余悸。 宁随遇不知道她额头处浮现起金色的圆形里面画着复杂的符文,出现一瞬间快的好似没发生过。 担忧陆文曦借机刁难她,潜意识里畏惧这个男人,逃似得跑了。 宁随遇离开后王璞出现城门口,是陆文曦叫他来的。 王璞恭敬道,“主人有何吩咐?” 陆文曦手中的草药捏成碎末掷向王璞,“右护法管理王城是你职责所在,宁随遇为何会私自偷跑?” 王璞大骇第一次称他右护法如此疏远称呼,足以证明事态的严重性,也不含糊立刻跪地,“属下知错,下次绝对不会……” 陆文曦打断,“你还想有下次?”冷冽视线直逼他。 王璞平素衣着干净整洁,这块灰黄污垢彰显屈辱。因为那个丑八怪第二次让主人教训,其实他故意放宁随遇出去吃些苦头,死在外面最好。 “我……”素来能言善辩的王璞仿佛舌头打结。 第四十四章 草药三 陆文曦懒得看,“行了,以后盯紧宁随遇更不要让她搞稀奇八怪的玩意,若再发生偷跑王宫之类的事,直接提头来见。” “是!” 陆文曦下最后通碟,王璞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尽作妖,此仇势必要报等几天风头过了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翌日。来干人浩浩荡荡收走宁随遇宫殿内所有书,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但凡一律沾修仙的书籍全部没收。 没有任何实权的王后能阻止就怪了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也许可以从书中寻到救原主的办法,谁知道那?她嘲弄的想。 陆文曦为了单纯的收书吗?或者怕她逃跑,不对其中一个思路偏差,陆文曦不想原主和她分开? 这又是什么理论?也许她身上背负着大秘密,拯救世界也没什么好奇怪,不正是某些恶俗的设定类似前世看过的网络狗血三流小说。 类似的套路千篇一律换汤不换药。 人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陆文曦行为实在可疑让她不得不多虑。 偌大冷清的宫殿前王璞坐在台阶,单手抱酒壶喝,旁边空酒壶一字排开,算是特殊的恶趣味。双眼澄明哪有半分醉意除了双颊微微发红,修练他们这种地步基本千杯不醉,除非一次性喝很多。 黑影闪到王璞面前,单刀直入,“你又被主人训了?”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 王璞眼皮不抬便知谁,“然后那?” 都怪丑八怪郁闷拿起酒壶猛饮,暂时还不能动她至少要等风波过去。 “我来嘲笑你。”司溟配合的拍手,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王璞无语此人,白一眼懒得与他刷嘴仗,独酌饮酒,横竖无聊,深更半夜四下无人索性大大咧咧躺倒在台阶上。不论白天晚上极重礼仪修养的王璞绝不会这般放任自己,如此看来是喝高了。 司溟毫不留情一脚踹上去。 王璞坐起来恶狠狠得瞪他,“滚,这会你不保护,玩忽职守?!” “或者听得太多看见的太多,寂寞了?哥帮你安排。”王璞几分纨绔样,咬咬下唇,那张清秀的面容因喝酒微微透红。 司溟脑海乍然窜出“放荡”,两颊发烫 不是王璞喝酒喝多的那种。 通俗易懂点讲,暗卫是在暗中守卫,隐匿呼吸藏在暗处不能让主人发现以免打扰兴致,有时一呆几个时辰不能变位置,关键时刻出来挡在面前。包括吃饭、睡觉……嗯侍寝 夜间遇刺率大司溟身为侍卫长左护法,七天有五天夜班当值。观看活春宫属于工作需要迫不得已。 司溟表现漠然格尽职守做好分内事,王璞认为他不行以此没少嘲笑他不懂风趣,抱憾人生。 当初陆文曦指定王璞当暗卫认为他心思活络善于用人,司溟修为高强用于定外邦合适,专门当侍卫有些大材小用。 恰恰心思活络每当夜间之时苦不堪言,王璞认为他是个普通的凡人,凡人都有七情六欲那能忍住。好在司溟管理王城一个月搞得乱七八槽,他们二人调换,正好解救王璞。 陆文曦考虑过司溟得性格问题,想着有下官辅助问题不大,另外他有心让司溟锻炼交际,不曾想低估了缺陷。 王璞来了兴趣,摇晃壶中的酒仰头望着轮皎洁的明月,“最近是谁在侍寝?” 他唇角上扬,烈酒烧喉哪位妃子这么大魅力能扰乱千年老僧,罪过! “王后。”司溟声音如夜间的凉风轻飘暧昧拂过衣衫。 王璞差点叫呛死,“你有病?!一个丑八怪都能让你春心荡漾,多久没见过女人?!” 司溟对宁随遇并没有多大意见,她是主人娶的妻子丑了点。 王璞想想,认真问,“如何?” “主动、热情。”司溟努力回想用匮乏的言语补充道:“身材很好。” 司溟绝对不会形容冰肌玉骨、妩媚、妖娆等等词汇,这已经是他重大的一个进步,“身材很好”想想就另他燥热。 王璞此刻打定心中主意,“改天你要了她。” “她是主人的正妻我们不能这么做。”司溟逃避又有点雀跃。 王璞好像听到笑话一样,“你认为主人在乎她正妻的身份?怕也只有你当会事,说不定你只对她有感觉那?值得尝试你的缺陷总要治,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的人。” 司溟尴尬有意岔开话题,“为何将宁随遇放出宫,王城一举一动都在你手下我不信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王璞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遂他意解释,正好他也想说,“你想过主人获得神位之后我们怎么办?” “这是主人的事,你不该阻挠。”司溟冰冷的目光直视他,如果有下一次司溟一定会清扫阻挡陆文曦的所有隐患包括王璞。 谁要走谁也拦不住,尽人事听天命。王璞眼中有一丝落寞。 “我会永远陪着你。”司溟认真的说,美丽的眼眸一如既往也许你能读出专注 。 王璞望着苍穹一条浩瀚星河似玉盘的月亮都沦为陪衬,“嗯,你也只有我。” 极尽缠绵,梳妆台前铜镜照出两个面容一样气质不同的人。 宁随遇不客气讥讽,“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早死早超生。” 原主笑笑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你这么说我必定好好珍惜。” “我愿意献祭。”宁随遇想了她活在世上好像没什么用,既然和原主只能活一个那就原主。 因为原主的关系她才和这个世界有联系,他们不知道壳子里的人已经换了一个,实际这叫欺骗吧。 无论是陆文曦的感情还是月奴的恩怨,原主消失她就要独自周旋。算了吧死了万事大吉到头来还能做件好事,成全原主和陆文曦。 本来她该死,续命一年多就像场旅行收获匪浅,继续活着继续用原主的身份她也触碰不了欧阳修,死就在一瞬间很快的不疼,之后怎样她不用操心,反正死了。 “什么?”原主愣了愣似乎不相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宁随遇牵动唇角扯出疲倦的笑意。 原主质疑,“当真愿意献祭没有诳我?” 宁随遇颔首,这你都不信要她说几遍。 第四十五章 遗嘱 原主索性站起走来走去,心里惴惴不安。 宁随遇,“不用这么激动,拿这个诳你没意思。” 原主驻足看着铜镜里另一个她,“你难道没有割舍不下的人?” 宁随遇悲哀惊觉还真没有割舍不下的人,孑然一身来来去去,是幸也是不幸。 一阵眩晕周围漆黑圆圈光亮,出现和宁随遇一模一样的人,简直像照镜子,这个人毋庸置疑是原主。 原主双眸明亮拽着她胳膊惊喜左右看,“太像不止脸长得像,身高也一样,我是你的前世。” “我没有你愚蠢。”一棵歪脖树吊死。 兴是看她欣然赴死的份不与她计较。 原主打个响指虚无黑暗立即出现明亮,圆粗红木烛台,雕刻的龙栩栩如生,平面放着一根普通的白色蜡烛。 原主抬抬下巴示意她,“你只要全心全意想着进入蜡烛这就献祭了。” 这么简单?她献祭不奇怪原主看来打算好了。 原主哀声叹息,“蜡烛燃尽你的魂魄我也该死了,我本就是一抹执念强留不得。” 宁随遇心里大写的震撼,她舍生取义岂不太亏原主迟早要死将身体让给她 苟且偷生。 原主挑眉,“不愿意了?” 已经承诺过原主现在反悔不太好 ,夹缝求生她要面对陆文曦,死了没人知道会怎样?面对未知人类会下意识选择逃避。 宁随遇闭眼点点头。 宁随遇感觉她靠近,温热的额头碰到一块,原主握住她双手宁随遇缩了缩任由她,“代替我活着以“宁随遇”的身份光明正大活着,坚强些不要让任何人欺负。” 原主活了三百年,别人对她敬而远之怕她,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死不管出于什么,心胸处暖洋洋,恐怕宁致远也不会做这份上。 宁随遇感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原主欺骗她的事不想去计较,“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 没想到原主还会为她着想,宁随遇眼圈发红,虽然她有些烦,以后再也见不到宁随遇会难受。 “你方才骗我的对吗?”原主让她甘心情愿献祭根本没必要画蛇添足说出命不久矣的事实。 “嗯,不骗你,你怎么知道珍惜生命!” 宁随遇感动得无言以对,放心为了原主也要好好活着。 “替我好好照顾陆文曦,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原主态度恶劣扬言威胁。 这才像原主怎么会安慰她?!宁随遇立即回拒,“不行。”几乎想都不用想。 宁随遇先应承下来,你做鬼如何找?她不想愧欠原主。 “莫非有喜欢的人?” 宁随遇率先想起欧阳修又自卑否决。白衣翩然,谦逊有礼、温柔敦厚,顶着原主的身份如何配上他? “既然没有,你替我好好照顾陆文曦,趁他还对这副身体有感觉。” 宁随遇真被恶心,撞见原主满眼忧伤,弥留之际对尘世的不舍,责怪埋怨得话竟无法开口。 原主身体霎那间支离破碎,宁随遇完全没反应过来,伸手去抓,一推残破的碎片发出强光,窜出无数记忆带。 “她同意为我献祭就是今天吧,再逗留下去也只是强撑。”原主无声哀叹。 怎么会事?这难道是原主前世的记忆?! 计划成功了,终于拥有陆文曦我却不开心。 移魂阵失败我得知自己的魂魄早叫陆文曦打散,留一抹执念。是不是不该招惹陆文曦?产生一丝悔意排山倒海的念头随之将她碾压。 我不甘心,一定要得到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原来陆文曦正是她的执念。 心里、脑海里全只剩一个念头。 哥哥对我真好想去抱抱他,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你猜?最后我也没有去抱,废物点心呵,再见,再也不见了。不要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像个男人不然我会鄙视你。对了我消失有那个爱哭鬼顶上你们都不会发现我消失这样也很好。 毕竟我不想看大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很丑,记事起你就对我很好。 故人回来了,内心深处感觉一丝畏惧,这是怎么会事,我怕宁青澜?不可思议我会怕她。心脏悬空忐忑的感觉如何解释?手掌贴着心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我恐惧宁青岚,她会抢走属于我的一切。老天不平为什么有我之后要又个孪生姊妹。 我肯定她为了我痛苦才和陆文曦在一起,太了解这个妹妹,恩怨岂非两三句能说清,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后悔。 老天把我生成这副样子偏偏有父母的宠爱,注定要和她自相残杀。 好想睡该死的,明明我是正主却要个懦弱的笨蛋霸占着身体。 我出手替她解决了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损害的是我的身体,每次出来之后都会变得很虚弱不知道怎么回事?好想睡,这次看来又要睡好久。 我醒了吗?是谁和宁致远有说有笑…… 记忆走马观花快速闪过,接着场景转换,茂密的树林。 宁随遇看到原主的身体像破布一样飞出去,结实撞参天大树上。 宁随遇着急大喊奔跑原主前面,要扶起惊奇发现手可以穿过身体,摸了摸胳膊腿,岂非是灵体。 “就你痴人说梦?!”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陆文曦。你怎么又招惹他?宁随遇心头大急,眼见原主嘴角留抹血迹晕死过去,陆文曦侧颜绝美冷若冰霜,任谁都能看出他很生气。 司溟闪身出现陆文曦旁等候命令。 “送回无畏崖让宁宗主好好看看他乖女儿。”陆文曦拂袖而去,掀起凌厉的风。 哎,不杀她?原主走运了。宁随遇心里默默得说跟着司溟,比起与陆文曦更关心原主。 司溟果然利索直接把原主往无畏崖上空一扔,倏地消失。 烛火幽暗,床前围一堆干人,父亲大人、母亲泪眼婆娑、宁致远。 “唉,别急她也是我妹妹会竭尽全力。” “我的遇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场景似曾相识,这不是她穿越过来的时候。陆文曦打死原主留一抹执念所以有了她存在的契机。 陆文曦下手太黑了,宁随遇相信马上就会知道答案。 腾云驾雾飞好一会,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植被覆盖墨绿山峦河流。 树木粗壮已达百年,林间布着稀薄淡白的雾,森林里的空气清爽宁随遇跟着大口呼吸。四周杂草丛生,几簇高雅的兰花安静绽放,石块长满青苔表面光滑。 第四十六章 记忆 她来这干嘛?宁随遇有预感她马上会见到陆文曦。 原主越走越深沿途遇小妖凭她的修为绰绰有余,山葡萄颗颗紫红,绿油油的叶子相衬,散发着成熟的香气,她摘了七八串又摘些其他水果用布包住。 寻处溪流,美滋滋跑过去,“哈哈,我真是天下第一聪明。” 光洁的大石头块,陆文曦斜倚着假寐,树木枝繁叶茂正好遮住阳光,时不时有凉风拂过,怪哉周围连蚊子都没大概设法阵了。 宁随遇俯身细看,确实惊为天人怪不得原主会被迷住,世人说红颜祸水,美不单可以形容女人形容男人也是一样。 突然一张同样的脸出现两眼放光,宁随遇惊呼声忙捂住嘴,他们皆没有反应,差点忘了如今是灵体。 陆文曦这时坐起来,手臂正好夹着宁随遇脑袋,她完全没有感觉直接穿过陆文曦的身体朝原主扮个鬼脸。 别犯花痴,会害死你。 “美……”原主一脸痴迷,魂都快让吸走了。 陆文曦扭头呕吐。 “……”宁随遇,难怪陆文曦见她不吐敢情在这吐过了,没办法这张脸太有视觉冲击力。 原主颇为愠怒,对着他人畜无害的脸竟无法发怒,往他旁边砸了个苹果,“ 喂,来深山老林做什么?” 陆文曦眼皮未抬压根不想理她,据宁随遇所知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傲,与原主相比青出于蓝胜于蓝。 原主冷笑声,“你想死吗?” 原主天天在家无拘无束谁也管不了,性子野,礼仪教导争学最好,不过到头来没用,世人单知晓她丑。 陆文曦从大石块下来终于拿正眼瞧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该不会要打起来?宁随遇担忧的想。 “深山里多的是豺狼虎豹凭你这小身板怎么出去?依附我可以帮你走出去。”原主捏起石子抛了抛,示意他看,打中百米开外树上的鸟,一击必命。 温暖的手落她头顶,“小丫头,多大了?” 陆文曦浅笑足矣另原主呆住,这妖孽,说天地黯然失色也不夸张。 “二、二百余岁。”原主磕磕巴巴,脸颊染红褪去傲气。 陆文曦悠然离开。 “喂,小……小哥哥去哪?你会迷路的,一起!”原主依旧脸颊发烫那肯放过陆文曦,跟他后面一个劲废话。 宁随遇初次见原主这般……殷勤,真行撩完就跑。 陆文曦连个“嗯”都懒的施舍,眉宇间透漏着不耐烦。 “你是凡人吗?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你的灵力。凡人不会长你这般好看,你一定是隐居的仙人啦!!!” “偷偷告诉你我来是取黄毛老妖的精魄,你可别是黄毛老妖到时你要我如何下手呀?” 陆文曦停顿住脚步,“取精魄?你修邪术?” “嗯,是啊!” “不好,别修了。” 原主脑海自动解读关心她,呵呵傻笑,“那怎么行,邪术很厉害比迂腐的正道强多了。” 两道黑风镖气势汹汹朝原主袭来,先推开陆文曦,额角的发割掉两缕,神情冷漠严峻戒备,“暗处伤人算什么有能耐出来?” 土地剧烈震动,从天而降庞然大物健壮的小腿抵柱子那么粗,脚下的土地四分五裂,有五个成年人加起来巨大,胸膛黑厚的毛发,有个人样实则是成精的黑熊。 黑熊怪犀利的瞳仁紧盯原主,散发嗜血的野性,尖锐的爪子随时可将你撕碎,“小丫头,口气不小啊!” 扑面而来的恶臭口气,原主差点没忍着吐,后退两三步掌中多了条花哨的鞭子指着他,“叫黄毛老妖出来,你没资格和我对话。” 黑熊怪恼羞成怒一掌将她拍飞,原主灵活闪过,长鞭直摔黑毛覆盖的脸,裂道狰狞的血口子,从眉骨延伸直脸庞。 原主的鞭子内设机关,平时触摸光滑只有摔出去时菱形利刃展露,黑熊怪正是被倒刺所伤。 黑熊怪愤怒咆哮,惊动鸟兽四散,朝原主发动更迅猛的攻击。 黑熊怪带来的小妖包围原主加入这场混战。 旁观陆文曦这场战斗最清闲的一个 ,找颗凉爽的大树抱胸斜倚,打个大大的哈欠,态度和看戏没什么两样还是最乏味那种戏。 几回合后原主渐渐吃力最后被小妖五花大绑。 不过如此还以为多厉害得狠角色都敢叫阵,越发心疼被悔的相貌,伸掌蓄力击碎原主天灵盖。 小妖提醒黄风大仙要留她小命。 黑熊怪当然不会漏过与原主同行的陆文曦,惊艳他的容貌微微失神,警惕走过去。 陆文曦冷漠道,“我不认识她,和我无关。” 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干脆利索。 原主大失所望,本来期待英雄救美,突然大喊大叫,“他是我男人,我们睡过了你这家伙别想赖账。” 原主就像个蛮横撒娇得孩子,冲着陆文曦得意洋洋露出灿烂的笑脸。 此言一出小妖立即拿绳子走向陆文曦,双腿像灌了铅似得迈不动,望着妖孽异常的陆文曦没来由的恐惧,僵硬转头求助黑熊怪,“老……老大我走不动了。” “我自己会走。”陆文曦悠然跟在队伍最后面。 黑熊怪没有异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见到一群妖怪早战战兢兢他相反,黑熊怪感觉不出陆文曦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听说山里修行着得道高人却从未见过。 原主五花大绑嘴也不闲撩拨陆文曦,“小哥哥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等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带你离开。” 原主吊在一根粗使竹竿,两个妖怪个抬一边,摇摇晃晃她这般模样着实滑稽,说大言不惭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聊这么久的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那?!” 哪有聊天?分明你一个人自言自语。 陆文曦明显不打算告知。 曲径通幽处,洞府内别有番新天地,群妖乱舞,觥筹交错、酒池肉林。白虎皮宝座斜躺个妖艳的女人,修长钧称的美腿散漫塔椅子上,赤红头发,玉手端着老烟枪,吞云吐雾醉生梦死。 黄风磕了磕烟灰,弱柳扶风的身姿晃原主面前,鄙夷一眼,“呦,这种丑八怪炖肉吃都嫌废牙。” 众妖哄堂大笑。 原主的眼神变得阴冷无比嘴角处上扬,绳子绑的手骤然挣脱。 第四十七章 记忆二 黄风早注意陆文曦,灵活水蛇细腰,婀娜多姿,围着他两步走背后对着烟嘴深吸口,神情荡漾,往后领的缝隙吐烟,一时云雾缭绕暧昧高涨。 她轻笑,隔着细腻的布料抚过陆文曦肩膀,鬼魅般黑如墨的指甲,“和我睡 ,保证比她好。” 原主眼里滴血,那女人一直用裸露的小腿蹭,不知廉耻!!决定按兵不动 观察陆文曦的态度。 陆文曦,“好啊!” 黄风展露微笑,挽着他就走,至于丑八怪怎么样如今没心情管。 原主爆飞绳子一跃而起,长鞭裹着雷电抽向黄风与陆文曦势必将他们分开 ,亲密的样子让原主觉得刺眼,不能再看第二眼,当然抽黄风得多。 雪白的长袖焦黄破损,他想用心狠手辣再合适不过。 黄风花容失色躲开,“你……你不是被绑着?” “呵呵,傻子我故意为得是取你项上人头省得费事。”原主再次出手招式刁钻狠辣。 黑熊怪窜出来接下这鞭。 黄风好歹为大妖怪身经百战数次立即进入战斗模式,“好狂妄的口气,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陆文曦寻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站着看戏。 黄风退出混战,对着老烟枪猛吸口,吐出白浓的雾立刻侵占整个洞府,邪佞一笑,神出鬼在黑熊怪压倒性的攻势下偷袭。 原主腹背受敌一拳难抵四脚狼狈败阵,气哼哼骂道:“背后放冷刀子,不曾想黄风大王这般鼠辈,倒叫人小觑。” 黄风撩撩头发,“臭丫头,想激怒我你还太嫩。炸降使得也很光明磊落。要怪便怪你愚钝什么没打听就敢上门挑衅,活该死,送她程。”黄风优雅转身,冲着陆文曦的方向吐出烟圈媚眼如丝。 黑熊怪动手解决,打伤他的脸正好借机报仇,会让她死得很痛苦。 原主阴冷一笑,“如果你们不在乎无畏崖报复尽管来。” 无畏崖?十九州赫赫有名的无畏崖,位居第三全部招收天才,黄风心思一动臭丫头使得火不简单呐! 黄风抬手制止,“你什么意思?” “岐山神凰一族,最好把项上人头奉上,剩得本小姐动手。” 黄风听闻无畏崖有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性情暴戾,相貌奇丑,想必便是她了,这有点棘手无畏崖她可惹不起。 沉思片刻道:“我放你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并且不再骚扰我们,可以做到吗?大小姐!” 原主岂会听不出黄风嘲弄,她就是仗势欺人怎么了?平素心高气傲惯了咽不下这口气,厉声厉气,“我要的正是你这条命,等着!” 黄风最看不惯家世显赫的贵胄子弟 ,怒从心头来,留着娇纵的大小姐迟早祸害弄死省事。 黄风打定主意,“好,既然大小姐这么乐意送死尔等甘愿效劳。”摆手示意黑熊怪动手。 “你说这深山老林谁认识无畏崖大小姐死这了?有证据吗?我想无畏崖大门大派更要走规矩依法处置。凤凰肉滋味想必鲜嫩,传闻可增长千年功力。” 原主面容动摇展露惧色,照旧嘴硬嚣张,断然不信黄风敢杀,无畏崖威信在她心中屹立不倒。 黄风听腻了狗吠,一方地头蛇尤其还是女人往往更心狠手辣,每天把脑袋别裤腰带活及时行乐,谁清楚哪天会死? 原主不该惹这帮亡命徒。 黑熊怪肆意在原主身上划口子,刀刀见血,每划一道撒大把盐,额外享受原主痛苦隐忍的表情。 原主坚守神凰的骄傲不发出一点叫喊,恶毒的诅咒黄风老怪。 宁随遇能体会原主的绝望。 蒸笼一盖,小妖忙活填柴煮火。 原主应该疼晕了,宁随遇看不到以后的记忆。 周围的景物扭曲,宁随遇置身无畏崖。 陆文曦救了原主,不然宁随遇如何站在这。 自嘲的想,你日后给予她的伤害还不如袖手旁观。 夏蝉不知疲惫的鸣,正午的阳光浓烈,透过树影空隙,凉荫拉得越发短 。三四岁孩童可爱的小手摇晃着拨浪鼓,脑袋上扎着两个发团,黑呼呼大眼睛亮晶晶转动,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宁随遇顶着骄阳当然她感觉不到热 。远远望见惹人喜欢的粉团子,快步跑过去,孩童幽黑的瞳仁写满迷茫,右脸狰狞胎记狂妄叫嚣占据几乎半长脸。 她猛地一惊,好可爱呀缩小版的原主也是宁随遇,也算实现儿时没照片的遗憾。谁能知道她这么可爱那?! 伸手抚摸一次子穿过去,她执着大拇指细细磨砂胎记,好像触摸的是真实。 这块胎记几十年来大小没变过,似乎是老天镶嵌的,感触良多。 三伏天孩童满头大汗坐在树荫下,时不时抬头张望,每次希翼的双眸再失落,她理解原主过着怎样凄凉的童年。 宁随遇挡在孩童面前多么希望为她遮些阳光,仿佛这样能弥补她儿时的不幸。 孩童如一阵风跑出去,欢喜抱着妇人的腿,软甜的叫:“娘、娘……娘……” 刚牙牙学语吐字有些不清。 孩子想同母亲亲近天性使然。 夫人满脸厌烦和宁随遇父母的表情如出一辙,就差没踢开了,怀中抱个孩童没有胎记比原主更可爱,大声哭泣。 “快滚开吓到你妹妹了,我怎么会生你这么丑的女儿。”夫人恶声恶气。 宁随遇惊奇和印象里连说话温温柔柔、嘘寒问暖的母亲相去甚远。 孩童肩膀一缩,颤巍巍松开手,黑白分明清澈的眼望着相同的她,镜花水月,夏天蝉鸣声嘶力竭的叫喊。 夫人躲瘟神般唯恐避之不及。 宁随遇竟从她眼中读不出任何情绪,闪出一幕幕争执的画面。 “把她抱走,我不看不看。”夫人披散着头发,换谁心理都接受不了。 宁致远叹息,“母亲……” 诸如此类的场景很多。孩童肩膀耸拉,每一步倍感沉重,宁随遇生怕她跌倒紧跟着。 一双干净指节修长的手把孩童抱起来,是男人的手宁随遇敢肯定。 “乱跑什么?懂不懂热?”戳孩童的额头,言语责怪却藏着无限宠溺。 孩童把脸埋他肩膀,软甜叫哥哥。 宁致远摸了摸她额头,关切,“是不是难受?” 宁致远担心她中暑,匆忙抱回室内,把她放到床上,解开衣服湿手巾擦拭肚子、额头降温,喂她喝碗绿豆汤,给她打扇直到熟睡亲了亲她嘴巴准备做些孩童喜欢吃的冰镇西瓜、刨冰…… 第四十八章 记忆三 宁随遇既嫉妒又宽慰,不明白原主为什么对宁致远不待见,她童年有这样的哥哥非得幸福死。 她这辈子也猜不透原主的行事作风 ,也许矫情呗!越对自己亲近的人越要推远……宁随遇可不舍得。 宁致远一有动作孩童当即睁眼紧拽衣服不放,“哥哥不要走,陪我睡!” 宁致远脖颈勒得喘气困难,孩童愈发收紧,没辙只好缴械投降,“好好好,哥哥不走,青儿松手快勒死我了。” 宁随遇听得一怔,青儿?怎么叫青儿?专门宁致远叫的昵称! 孩童惶恐得松手,小胳膊揽着宁致远肩头,一眨不眨看着他。 宁致远支起额头轻拍短小的侧身, “乖,睡吧,哥哥在那。” “睡着了,也不要走。”孩童稚嫩的声音极小,从宁致远的角度正好看如蒲扇浓密的睫毛,小小鼻子,樱花色的唇瓣,婴儿肥的脸颊,对她嘴上亲了口,真好看。 “好,不走!”宁致远眸里满满怜惜,青儿,因相貌丑陋被母亲疏离再加上周遭人的目光,自小没安全感。 宁致远最初也恶心那块丑陋的胎记 ,心情烦躁隔应,母亲更是退让三舍毕竟从她肚里出的丑玩意。据他观察母亲有轻微的产后抑郁严重可能造成自杀倾向。父亲大人闭关中不能轻易打扰。 作为哥哥他不得不担负起扶养妹妹得责任,宁致远纯粹硬逼着,奶没断便抱过来担忧母亲抑郁可怎么好?撇开其他不谈还有三妹总不能不管吧。 很不熟练宁致远经常忙至半夜休息 ,小妹也算听话不哭不闹时间久磨合出经验他容易上手。意外发现小妹就是脸上有块胎记大了点其他都很好不丑啊,这样说她还是能嫁得出去。 当然你想想凭无畏崖显赫的家世还有人敢不要他妹妹吗??不就是丑了点,宁致远宛如老父亲一样替婴儿大的妹妹展望未来甚至已经想到成亲生子,乐此不疲,这么大点的东西养成娉婷少女十分据有成就感。 小妹就是第一眼看着丑,慢慢习惯也没什么了。那胎记视觉冲击力太强。 她经常听到妹妹多么多么漂亮,惋惜或轻蔑厌恶的眼神打量她,孩童会措不及防得选择逃避,她不喜欢那些眼神,不想听拿她和妹妹比较的话。 她知道她很丑,却有个孪生的妹妹 ,每每碰见她都不敢看下意识错开目光,幼稚的小脑袋总会忍不住思索,为什么她有胎记她没有?老天不公平应该一人一半。 她的在右脸,妹妹的在左脸。 孩童玩着宁致远从人间带来的圆球 ,扔出去捡回来再次扔出去,简单动作玩得不亦乐乎,她好奇圆球拍在地上为何可以反弹起来,“咯咯”傻笑,反反复复也不觉得无聊。 “小姐、小姐把你的圆球拿给二小姐玩玩吧。”身影微胖的侍女跑过来说道。 孩童警惕抱着圆球,“她……她可以过来玩!” 二小姐躲在柱子后察觉孩童的视线,赶忙藏起来,羞于见人。 胖侍女眉毛一凛,态度有点凶狠,“ 不行,你会吓哭二小姐。”直接夺过孩童怀里的圆球。 孩童怀中空空如也,圆球抢走了妹妹要玩,她就要给吗?她也想玩,凭什么那?就因为妹妹?孩童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情绪失控瞥见欢呼雀跃的妹妹。 胖侍女讨好的送上去,摸摸妹妹头顶,“二小姐真可爱,也好漂亮!” 孩童不解得眨眨眼,她也很可爱,好像只有哥哥说过她可爱别人没有……心情更低落了。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但凡妹妹想要便会有人前赴后继从她手中夺走,等妹妹玩腻才还给她,孩童也不想要了。这次似乎比以往还要难过。 宁致远见她进来,问了声继续读医术,“青儿,这么早回来,球那?我送你的球那?” “妹妹拿走了。”孩童吃力的说,不敢看宁致远的脸。 宁致远抱有可怜的成分更多,别人说再难听得话他不能说,他是哥哥。 宁致远抱起她,“还有风筝,我们放风筝好不好?” 孩童澄澈的眼中多了丝迷茫,“风筝 ?什么是风筝?” “风筝就是飞起来。”宁致远掐着她小身板转起圈,“就像这样!” 孩童惊叫一声,很快开怀大笑,小孩子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宁致远怕她晕抱在怀里。 “妹妹会不会把风筝抢走?”孩童犹豫着问。 宁致远怜惜揉揉她头发,凑她耳朵旁道:“我们找个她不知道的地方,等玩够偷偷回来。” 孩童瞬间双眸明亮,“真的吗?!”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致远干脆带孩童出了无畏崖,寻处广阔的草地将风筝放起来给青儿拿着玩,坐上山坡看医书。 孩童疯够拿着风筝去宁致远身边,宁致远抬起头捏了捏酸痛的脊椎,“天色还早,怎么不继续玩?” “哥哥会离开我吗?”孩童盯着墨绿的草不动。 “哥哥不会离开。”宁致远笑了笑,等你以后成亲眼里能有他?早把他忘没影了!心里居然有些吃味。 宁致远对她宠得不行,时常化作凤凰用五彩亮丽的宽大翅膀圈着雏凤凰,替她一根一根梳理羽毛。 宁致远炖冰糖雪梨放在腿侧喂她喝 。妹妹欢快跑他身边,拉着衣袖撒娇,“ 哥哥,我也想要。” 同样为妹妹宁致远自然喜欢,尤其三妹还没胎记,“好啊,我煮了很多遇儿坐这边。”拍拍另一侧大腿。 始终陪同的宁随遇认为叫她,旋即安心她是灵体他们看不见,宁致远叫原主青儿,那遇儿? 宁随遇不由得将视线转向“遇儿”,貌似从没听宁致远喊全名,她们两个究竟谁是谁?有胎记是原主没错,嗯……她糊涂了。 妹妹胆怯的看了眼孩童,略微羞涩展开胳膊。 宁致远抱着她放另侧大腿,还没来得及说话。 孩童涨红脸,朝妹妹无所顾忌的亮爪子,目光凶狠,“走开哥哥我的,你滚,讨厌你。” 妹妹被突如其来打得不敢还手,放声大哭。 宁致远索性把她们两人全放地上,高喝,“别闹了。” 第四十九章 记忆四 妹妹还在放声大哭泣,宁致远搞得心情烦躁言语冲了点,“宁随遇,闭嘴。” “宁随遇”吼得一怔,乖乖闭嘴。 孩童虽是动手那个,眼眶通红似乎受得委屈比“宁随遇”还大。 “宁青澜为什么打妹妹?”宁致远蹲下低声问她。 月奴叫宁随遇,原主叫宁青澜。嘿嘿有意思,怪不得一直唤她青儿还以为宁致远特意起的称呼。换名有什么用换命便好了,可惜“宁随遇”不会同意,谁想当丑八怪。 宁随遇不知道宁宗主要闭关在宁夫人待产前便取好双胞胎的名字,先出生叫宁青澜,剩下的叫宁随遇。 看命吧! 哥哥第一次不叫她青儿,宁青澜眼泪一下子决堤,唰唰的掉,“哥哥骗子,说好永远不离开我。” 宁致远哭笑不得敢情还争宠? “哥哥没有离开你呀!”宁致远拿出手绢给宁青澜擦泪豆子。 谁知宁青澜很抵触,拍开宁致远的手大声尖叫,“骗子!” 这丫头劲不小宁致远手面立刻红了 ,宁青澜手指着他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双眸红的像兔子眼泪哗哗流,宁致远心疼不已,低声,“我没……有。” 脱口才警醒,探究的视线放在宁随遇身上匆忙收回视线,抱住脚手并用的宁青澜,“因为我抱了妹妹对吗?” 终止挣扎嚎啕大哭,不知道还以为他虐待儿童。 宁青澜的世界里宁随遇是危险的,任何宁随遇染指的东西潜意识里认为会失去,而哥哥唯一对她好的人,畏惧哥哥被抢走。 宁随遇一出现她便胆怯,情绪激动。 养个宠物时间久了会有感情,更别说朝夕相处的人,宁致远瞥一眼可怜兮兮的三妹以至于认为青儿什么都没有你众星捧月也不缺一个拥抱。 “以后青儿在你不要来找我。”宁致远也觉得说话重了,抱着宁青澜扬长而去。 宁随遇傻眼了,初次被拒绝这人还她哥哥。 哥哥每会带来的小玩意岂不是又要让她独占,宁随遇忿忿不平,丑姐姐有什么好的? 宁青澜哭肿的眼埋宁致远怀里偷笑 ,终于赢了宁随遇一次,不用担忧哥哥被抢走。 宁致远岂会不看出,“这回你高兴了 ?” 宁青澜被戳中心事赧颜,支支吾吾,“没……没……有……” 宁致远体会得了她诚惶诚恐的心境 ,摸摸她脑袋有这块胎记今后会面对更多流言蜚语,希望她坦然接受尤其女孩都注重长相。 宁随遇路过小院时看见宁青澜坐石凳上玩拨浪鼓心里痒痒,指了指眼巴巴瞅着身旁的侍女。 宁随遇其实有拨浪鼓。 仍旧是胖侍女,大步流星走去,询问也省了夺过宁青澜的拨浪鼓。 宁青澜心爱的玩具抢走恼怒,“给我 !!!”顿时忘了所有暴露原始本性。 胖侍女瞪她,“三小姐要。”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宁青澜跳起来从侍女手中夺过拨浪鼓,大喊,“这是我的。” 三小姐要她就要给,凭什么?宁青澜紧紧护在怀里。 “嘿,你这臭丫头。”胖侍女挽起袖子步步紧逼。 宁青澜幼小的身板抖了抖,不会要打她吧?!内心充满恐惧。不愿用屈辱的方式交出拨浪鼓,誓死捂住。 纵使宁青澜丑陋胖丫头也不敢动手,推搡两次她倒地吸吸鼻子努力不少眼泪掉下。 胖丫头恶言警告,“丑八怪,胆敢告诉大公子我打死你。” 妹妹不会叫丑八怪,她会被人叫丑八怪,宁青澜躺在地上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视线模糊。 宁青澜回去一直哭,宁致远如何哄也不行,最后连逼带哄套出真相。 宁致远既心疼又懊恼,平时他也很忙学医术不说,还要听长老讲课,此外修行。宁宗主闭关前必须要他突破期, 可怜宁公子卡这关卡三十年有余,他也不往修为那方面努力,倒是一心扑医术。 青儿年纪小他们敢以下犯上等长大还得了?!行动雷厉风行把侍女赶出无畏崖,当众教育宁随遇顿。 目的为了给某些人长长记性。 “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青儿!” 宁青澜点点头,抱住宁致远脖颈。 桃花灼灼的下午,安馨美好。 “这边亲一下。” 宁青澜乖乖朝他右脸亲,宁致远指了指他脖颈处,“这也要。” 他简单觉得小孩子嘴唇软亲着舒服 。 “哥哥最近没有陪我?” “我忙!” “忙……忙什么?” 宁致远觉得解释她也听不懂,歪歪头看着腿上的小东西,“成年人都忙。” “我想快点长大。”仿佛所有的小孩都渴望长大。 宁致远让宁青澜的小粉拳伸开放他手掌中,浅笑道:“等你和我一样大,就成年了。” 宁青澜眼眸亮了亮,“真的吗?”好奇摸摸粗糙的纹路,“哥哥手掌……不舒服。” “男人都这样。” “哥哥是男人吗?” “……是啊。” “我是男人吗?!” 宁致远闭嘴了再谈下去他也不知如何作答。 宁随遇好长段时间没有出现宁青澜视线里。她看到宁随遇一个人荡秋千没有侍女陪同,起了戏弄心。可能因为这句“有哥哥在”作祟,偷偷踹一脚,宁随遇摔个狗吃屎。 宁青澜幸灾乐祸溜了,听闻三小姐从千秋上摔下额头起个大包,母亲教训她没有淑女规范。 她乐了半天,这次侥幸让她继续筹备第二次恶作剧。 宁青澜抱块大石头藏假山上,等宁随遇走过她砸了下去。侍女大喊大叫指责她,宁青澜装作听不到似阵风一样逃跑,有种无与伦比的刺激感,大仇得报酣畅淋漓。 宁青澜畏畏缩缩的喊去正殿,知晓输理大气不敢喘。 宁随遇脑门凿了个血窟窿,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头大数倍。宁青澜忍不住放声嘲笑。 她想血窟窿再大点看你怎么耀武扬威,和她一样丑陋。 宁夫人气得都眼睛绿了,指着她的手颤抖,粗暴捏住她肩膀往偏殿领。 宁致远心疼归心疼没法阻止,着急,“轻点打,小孩子不懂事,轻点。” 宁随遇年少无知,摸摸隐隐作痛的脑袋这也算不懂事?眸光渐渐暗淡。 宁夫人将她按桌子上直接扒掉裙子,宁青澜感觉一凉蓦地巨大耻辱感塞满整个胸膛,光着打屁股是件很丢人的事。 第五十章 记忆五 “我错了,母亲。今后我再也不欺负妹妹,您放过我这次。”宁青澜清泪汩汩的流挣扎着求饶。 “求求您了,我不会再犯。” 宁青澜是宁致远的宝贝,毋庸置疑宁夫人的心肝是宁随遇,宁夫人早气昏头,七寸六分的戒尺不假思索抽宁青澜身上。 宁青澜疼得直吸口冷气,害怕得哆嗦,无助呼喊,“母亲……” “别叫我,我不是你母亲。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残害手足谁教你的?” “你为何这般狠心,自己丑算了还打伤遇儿,我怎么会有这种女儿,你不是不是!” 宁青澜不记得哭晕过去或疼昏,第一眼看见宁致远守在旁边,扑过去揽住他脖颈,眼泪汹涌全蹭宁致远干净的衣襟上。 往后尽管宁夫人对她体贴备至,宁青澜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 平素一个巴掌不舍得拍她,宁致远这回可算心痛坏了,打算教育的话也没有,轻抚她后背,“好了,不疼,不疼的,不疼的。” 宁青澜两条腿非盘他腰上一个劲撒娇,宁致远顾虑她伤口扒下两条纤细的腿,哄好一会才罢休。 宁青澜揽着脖颈不肯松手,“哥哥陪我睡!” 宁致远应许,青儿已十二岁男女有别,他该如何同她讲……等成年后有专人教导,若她想,相貌一流的n宠可供挑选。 “哥哥怎么不陪我睡,今后都要陪我睡。” 宁致远噎住,如果不是这次看你可怜他会留下?! 宁青澜没有收敛继续以戏弄宁随遇为乐,放虫子、放蛇。已经光着屁股打了顿还有什么比这更丢脸?宁青澜脸皮厚耐揍不论宁夫人嘴皮磨烂或者拿戒尺抽她,第二天该如何如何。 宁致远尤其宠她最多批评几句,眼圈一红他便不忍心,私心想小孩子调皮点长大就好了。本来他一个男人怎会带孩子,等他察觉事情已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转眼宁宗主出关,宁致远勤勉展示完美渡过金丹期。 宁宗主轻撇他一眼,敷衍点点头急忙去见女儿,对儿子委实灰心丧气,让你渡过金丹期就过渡金丹期,可真听话,为何不能往前赶赶?若他不硬逼着施加压力,没百年金丹期望不到头。 看不出好,也看不出不好。宁致远从腰后抽出金漆玉骨的名家山水扇,展开晃了晃悠哉跟上父亲。 宁宗主见大女儿的相貌受惊不小,半响未缓。宁夫人在旁哭哭啼啼忧虑宁青澜连累她推着宁随遇上前。 宁随遇乖巧喊人,亮晶的黑眸难免得意,宁宗主这才回神面容上多几分沉重。 宁青澜冷冷哼声,尽管有点沮丧也属意料之中。哥哥永远陪在她身边,她才不怕! 拽拽宁致远的衣袖,双眸清莹秀澈,“我们走吧!” 宁致远不加掩饰的疼惜,微凉的指尖贴她侧颊,“青儿,父亲一时接受不了,明天我来……” 宁青澜贴合放她脸上的手,打断,“ 我有哥哥足够了。”一字一字坚定的说,漆黑眼眸如墨浓。 “今晚陪我睡。” 宁致远深呼吸口,今日他没法拒绝,揉揉她头发,“好。” 惊觉从前要抱抱的小丫头,已到他胸口,长成娉婷少女。 宁宗主表现出乎意料的关爱有加,一时议论纷纷,人们是不是都忘了宁宗主是她父亲待她好不是理所应当。 难道她丑就不应该别人对她好?宁青澜越想越怒一挥楠木桌的茶具噼里啪啦的碎。 侍女抖了抖。 宁青澜狠剜她眼,拿手中的鞭子指着侍女,“怕了?伺候我倒霉,想去服侍宁随遇对不对?!” 侍女战战兢兢,“没……没有!” 鞭子是宁宗主送她的见面礼,送宁随遇一个通体琉璃青的镯子,雪白的手腕配着好不漂亮。 满脑尽是宁随遇得意忘形的样子,身形不稳。就算有父亲关心又怎样?这辈子干任何都会遭质疑,永远比不上宁随遇。父亲对她好点怎么了,同样是女儿,她为什么不行?要遭受质疑,宁青澜像心口压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侍女扶住她,“小姐你还好吗?” 宁青澜推开她,一鞭子抽过去,侍女抱着手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这才心里好些,松开鞭子,打人发泄不知今后她会变成什么样? 宁青澜变本加厉刁难宁随遇,一边现任宗主与未来宗主都站她这边,宁夫人频繁向她示好。 宁随遇跑去向宁宗主告状,训宁青澜一顿,殊不知她早训惯流里流气对付宁宗主,私底下该如何如何。 打、甩耳光、洗衣服、指使别人挤兑欺负,已然成了宁随遇家常便饭。她哭着跪下祈求姐姐不要这样对她,很疼。 宁青澜置若罔闻,宁随遇惨叫的样子她觉得很舒畅。 宁随遇但凡反抗便会遭受更严厉的打击与报复,宁夫人耳根软有次听信宁青澜的花言巧语硬生生把她拖走。 宁致远看到宁随遇背上交错的红紫鞭痕,眉头紧蹙。震惊青儿何时变得这样残暴? 宁随遇小声低泣:“哥,真的很疼。” 替宁随遇擦了药,事态严重决定劝劝宁青澜,岂非和残害手足有什么区别?理解青儿嫉妒但不能做这份上,凡事要有个度。 宁青澜撞见宁致远给宁随遇擦药,不由得怒火中烧遏制住冲出去的念头,悄然离开。 宁致远安置好宁随遇,去劝说宁青澜。 他告诉她这样做不对,谁知三句话不到宁青澜无缘无故大发雷霆,不听宁致远劝告。 宁致远发现事情已经远超出控制,好心和她讲道理反而被呛,他郁闷走了。 宁青澜不知所措温热的珠子顺着脸庞滚落。 过几天宁随遇颤颤巍巍来找他,“父亲……又要闭关,我担心……姐姐。” 青儿任性妄为他没法子,说到底是谁惯出来的?宁致远叹口气,近几日逮着便怼宁致远要为这祖宗绕道走。 思虑会,“先搬我这来避避风头,青儿总不会来这欺负你。” 宁随遇差点感激涕零,“谢谢!”儿时误会没想到哥哥待她还是好的,都怪从前太疏离。 “青儿脾气暴躁,别太搁她眼前晃,你知道你们是双生姐妹,你美貌过人她生来一块胎记,难免不满多包含绕路走。” 宁随遇认真道,“我会离她远些。” 宁青澜邀宁随遇谈心,徘徊不定,最终仍是去了。 “你离开无畏崖,从此不再回来。” 宁随遇愤然起身,顾忌桌子放的鞭子,疼痛依旧记忆犹新,她真怕了宁青 澜。 宁随遇扑通一声跪下,哽咽,“这是我家你要我去哪。” 宁青澜握着鞭子,宁随遇认为要打她肩膀猛烈的瑟缩。 宁青澜满意她的恐惧,鞭子挑起她下巴,厌恶的看着,厉声,“你去哪与我无关,我的条件从来只有一个离开无畏崖,十九州任你行。别等我出手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因为我没胎记……”宁随遇茫然的说。 宁青澜不耐烦抢过话,“对,我不想看见你。” 后面的事宁青澜耍阴招以死相逼,最终实现目标将宁随遇流放人间。不,这时候准确来说宁青澜改名叫宁随遇。 宁宗主阻止不了更比说宁致远,两个女儿之间必须选一个,他选择宁青澜。 因此事他们之间无形产生极大的隔阂,宁青澜不再是从前那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宁致远自责是他的错没教育好她。 三妹驱逐人界他不想呆无畏崖,自个将自个流放正好寻找——“宁青澜” 一去便是百年,等宁致远再回来扣了顶废物的帽子,他没理由反驳谁叫无畏崖大公子五百年修为止步金丹期。 第五十一章 记忆六 花灯几乎覆盖满水面,大街小巷熙来攘往热闹非凡,琉璃瓦光泽的堰角高低不平,挂着样式各异的红灯笼。 虽热闹也缓解不了宁随遇独自的思乡情切,眼前出现位最不想见的人,下意识摸上自己法器,想唤那人姐很快改口,“……你来做什么?看我现在的处境你放声大笑了吧?我从未想过你如此心狠手辣残。” 宁青澜才不会被激怒,祭出偷宁宗主的法器,金光乍现。宁随遇瞬间定住,美眸睁大内心深处的恐惧暴露无疑,完全不怀疑宁青澜斩草除根。 “你想干什么?父亲知道你用他法器 ?” 宁青澜安抚她的躁动,坚定,凝视着她,“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怎样,只要你永远不回无畏崖,我们永远相安无事。” 宁青澜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描绘图腾 。 宁随遇失声尖叫,“封印修为,人生地不熟,你要我怎么活?别……别这样做,我发誓永远不踏足十九州无畏崖一步。” 宁青澜最不相信永远,“用你的美貌去过活。” 日后一语成谶,宁青澜懵懂无知世道险恶、人性肮脏她可曾了解,自小宁致远保护的滴水不漏,说是白纸也不为过估计在她眼中男人和女人没有区别。 小型风眼卷起黄沙,如鬼哭狼嚎。“宁随遇”触目灰茫茫的苍穹,大漠望不见边际,嘴唇裂痕极度缺乏水,若不是宁青澜此刻她该依偎母亲身旁做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生来欠宁青澜就要被她讨债?“宁随遇”悲恸大喊。 从今以后她不叫宁随遇,更不叫宁青澜,埋葬岐山神凰的荣耀,来到卑微的人界,直至重归无畏崖。 矗立的磅礴山颠终年仙气缭绕,不止适合修行,无畏崖周遭的深山生长着数不胜数的灵芝、药草。 宁致远常背竹篓来这,一呆便是半天,修行是什么?早抛脑后,没辙就是喜欢。 碎光穿过繁茂树枝的间,小坡覆盖杂草,一株不起眼的三叶红茎阳光透过枝叶照耀幼小的它。 宁致远趴过去,树杈一点点的清理铁玉最据药性的便是根茎,这棵尚年幼他计划移植回去养。 抛他面前黄黑花纹相间的蛇,细小鳞片,挣扎翻滚阴冷的瞳仁视着宁致远。 宁致远怕蛇,尤其那种光滑的长虫蹭肚皮在草地蹭着走,他浑身会起鸡皮疙瘩幻想出恶心的画面。 惊骇高呼,着急起身不料失足脑袋戳地顺着小山坡翻滚两圈。 宁青澜及时收回蛇得心应手扼住七寸,吓唬宁随遇吓唬多了总结出些经验,方才对着宁致远气势凶狠的花蛇直翻白眼濒临死亡。 宁青澜哼笑声,“懦弱,不就是条蛇 ,废物~” 宁致远恨瞪始作俑者,一个大男人让蛇吓到尖叫,脸色别提多难看,“宁青澜你到底有没有心?” 三妹被宁青澜赶出无畏崖,思绪万千,有乖巧叫她哥哥的样子,无助的模样,放声开心的模样。好端端的人怎么长大全变了,宁致远克制不住四肢麻木,心头涌现失望,堵得难受。 宁青澜面色剧变,浑然不觉掐穿蛇的七寸,宁致远宠她宠多了,向来他哄她 ,她不知如何哄别人没有教过被爱同样需要回赠。 “宁致远你个废物、废物!连蛇都怕的废物!” 糖果被抢走,她会采取极端措施嘶吼抢夺,不懂得任何事情其实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当时她太小了稚嫩的心中无法分清喜欢、占有、需要,明明她是卑微的一方又极度否认,以至于等她成年许久都不敢正视这段感情,想挽回之时已经支离破碎,她骨子里的骄傲从娘胎就带出来。 不愿服输、不愿妥协。 情绪高昂激动的话刚脱出口就隐隐后悔,又没法收回,近乎哀求得想哥哥可以大度和她聊天,那么她便原谅他为宁随遇出头的事。 宁致远嘴唇发抖整个人遭受巨大刺激般,粗糙得高音,“我宁致远废物,就是怕蛇,用得了你管。” 通红的眼眶出卖她,宁青澜踉跄转身,如飓风撕裂般顷刻间便要支离破碎,几乎摇摇欲坠她仍坚持走了回来。 宁青澜任性妄为的结果必然遭到家人隔阂,事情风波平定,虽然没说什么,却形成一堵透明的墙。 她有大量空闲的时间用来修练,心性不稳急于求成,接触邪术必然会听到消弭尘世魔尊的名号。 她不过羡慕他强大,自由,终有一天与魔尊得以媲美,他们就会多在乎她一点了吧。那时候犯过得所有错误都会被她周身的荣耀遮盖。 人们所能看到的、仰视得必然是站在高处的尊者。 宁青澜坚信,她便以此为目标奋力拼搏。 迷雾消散,宁随遇已经睡了整整一天,叹息了声。那叹息极轻你不注意根本 听不见。 就像看戏,戏中的悲欢离合唱罢便该落幕,又或者她是不是也在中戏,某个悄无声息的角落被人观看? 宁随遇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评判谁得不对,她自己大堆烦心事,活着都不容易。 首先她得解决原主和陆文曦的前尘旧事、月奴的仇恨、做为王后少不了要被后宫女人们找茬纠缠、逃出王宫省省吧,她已经无望嫁给陆文曦且不论和离的难度与否,贬值了谁要她还一个人过吗? 没有月奴的美貌又丑,还不如一辈子烂死魔族,或者她可以熬到现任死说不定这是条出路。 她活着也不容易,因此人人活着都不容易。 怎么就那么难那? 她没有忘记原主和陆文曦实质的肉体关系。 银河清晰闪烁宝石般的光芒,广袤无垠的夜空低沉、冷清。偏寒潮湿在空气中散开,混淆泥土得清香。紫水晶默默谱写夜曲,晚间盛开叫不出名字的小粉花,点缀在沾满露水的青草地。 远处巨大矗立的紫水晶发着幽幽的浅紫色光芒,连成一片,构成如魔如幻的瑰丽世界。矿产丰富,黄金、金刚石、各种宝石,普遍得称为漂亮的石头,他们哪个世界一块拇指大的石头够买栋别墅余下的钱够花半辈子。 可惜七层结界拦着,外面的人进来约莫会疯,满地的金银宝石。 大殿内设豪华,明黄的帷,刺绣精美的花纹,薄如轻纱,朦胧的紫光恍恍惚惚可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站立窗前,如绸缎的青丝柔顺垂下, 第五十二章 你便是她 耳边很静哪怕一根针掉地上她都可以听见,即使陆文曦的脚步声很轻,宁随遇手蹭着窗沿侧过身。 绝美的俊脸,六道内难找出几个像他这般。冰质高贵的淡紫色眼眸晕染情欲,黑袍逶迤坠地。 附带笑容,假如此刻换了个人一定笑得很猥琐,偏偏陆文曦携带股邪性,狂狷与美貌完美融合。 “她死了。”言语里的绝望溢出,宁随遇的视线没有聚焦,迷茫无措。 被猎人捕杀濒临绝境的花鹿,灵动的兽眼干净得像天上的雪水洗涤,此时注满晶莹。 另他控制不住升起股凌虐感,若她没有胎记便更美,舔了舔上唇。惊讶“她”怎么死了,也只是惊讶,似乎整件稀松平常的事。 宁随遇亲眼看着陆文曦用薄情所替代,脚底升起彻骨的寒意。宽袖衣袍随着陆文曦步伐微微浮动,顺理成章扶住她肩头,宁随遇情不自禁发抖。这个~~碰她。 (禽\兽) “睡吧,夜里凉。”俯她耳旁刻意咬重“睡”的字眼,低沉磁性 暧昧的气息扫她白如玉的颈项,像野兽嗅猎物,酥痒滋生奇异感觉,宁随遇要躲开,腰肢突然拦了道禁锢动弹不得。 “你的气息比她更鲜美,好像在让我犯罪。”手指弯曲感受她侧颊光滑的肌肤。 宁随遇背后帖着一片炙热的胸膛,仓惶挣脱,“我……不是她。”额角渗出密布的细汗,脚步虚弱事态似乎比她想象的严峻。 陆文曦没怎么拦一挣扎立刻松手,严肃道,“宁随遇死了,你便是她。” 宁随遇如遭五雷轰顶当时懵了,半响,哆嗦着问,“……为何?” 凤眸眯了眯,陆文曦极为享受她恐惧的样子,悠然解释:“宁宗主知晓宠爱的大女儿死这会很麻烦,兵戎相见费时费力,灭了无畏崖要被天界唠叨好几百年,得不偿失。” 这才明白原由,用她来牵制无畏崖,迷糊灌顶,“那你为什么又要娶她,如此说来不是更麻烦。” 陆文曦干脆横抱起她,宁随遇惊叫了声,“我娶谁需要和你汇报?” 大步走向内室将她扔床上,大床柔软宁随遇摔得并不动,动作敏捷滚到一边。 陆文曦正准备解衣,逃避的举动引起他的不悦,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宛若毒蛇阴冷,“你确定不要我的宠爱?作为王后你想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永远让后宫的嫔妃们耻笑你,趁我对你还有那么点兴趣。” 宁随遇不敢看抬头,翁声翁气,“不想要,和平相处不好吗!” 一贯只有别人巴着求着讨好他,俊脸上阴云密布,死盯宁随遇单薄的身躯恨不得捅个血窟窿,连他都未发觉眼神那么专注。 迫于山大的压力宁随遇更无法抬头,,把脖子缩得极低装乌龟。陆文曦被人伺候惯了,不顺眼或一言不合便杀哪那么多废话,真多亏宁随遇顶了正妻的身份。 这个丑八怪有什么资格拒绝他?陆文曦憋一肚子火,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没人能拒绝得了他,话虽狂妄陆文曦却有担当的实力。 他怕再等会忍不住收拾她,拂袖而去撇下狠话,“宁随遇你别后悔。” 陆文曦再不济也不会为难一个女人,况且宁随遇还丑。 冷风刮过,宁随遇抖了抖,确定四下无人才抬头。没有你的时候她照样过的很好。 回想陆文曦对原主逝世淡漠,一个男人连你生死都不在乎,还敢奢求什么?她本来以为陆文曦待原主或多或少有情,作为他的正妻死了不应该严肃质问她这个外来者?有没有谋杀的可能? 他没有,好歹也睡过。 解释都省了,她替原主感到悲哀。 陆文曦的铁石心肠叫宁随遇很讨厌,原主生前对错不提了,她如今死了。为什么不能表现得哀伤些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她没有说原主怎么死的,万一陆文曦无动于衷又当如何? 这样的男人就算你和他s了能如何?怕有朝日遇到危险弃你不顾,和他s过的女人多了,他每个都负责吗? (睡) 她丑不掺和陆文曦后宫的莺莺燕燕,上过床也不代表什么,宁随遇没想象中的老古董,再说那是原主又不是她。她成了身体的主人便不会放纵这荒唐继续发展。 宁随遇不敢深想闭眼,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身体已经习惯夜间亢奋。 她起来去放水沐浴,黑云母大高柱直入房梁,镶嵌不同颜色的宝石仿照星空,瑰丽而壮观,她踏上白玉台阶引入热水放得差不多兑凉水。 宁随遇试了试水温,估摸刚好。手指头圆润莹白,柔荑一抽腰间的衣带,袍子悄无声息划过肌肤。刚接触不适应水温的灼烫,宁随遇强迫自己坐了下去,烫吧再烫些,明天太阳升起将会是全新的一天。 她希望展开新生活,过去永远回不来就让它过去,太阳每天会升起,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同样也是她新的一天。 水面漂浮满鲜红的玫瑰花瓣,站起来,毛巾擦拭。 宁随遇浑然不觉一道热切的视线紧盯着眼前的美景,她无意抬眸目光撞着抱臂的陆文曦神态惬意,眼角微微上扬戏谑。 宁随遇俯下身只露颗脑袋,颤声问,“你不是走了吗?” “你向谁质问,嗯?这是我家走与留用得和您商量?”陆文曦言语犀利刻薄,走到氤氲水雾的浴池边。 堆满鲜花的水面,称托宁随遇胎记的脸更丑了,看得倒胃口,美景被打扰陆文曦很烦躁,“几斤几两肉,遮什么遮,宁随遇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张开大#t#伺!候我吗?” ……不知道。 宁随遇听得耳根发烫,不曾想一代魔尊,出言竟与市井流氓般粗鄙。 说得好像应该被看,宁随遇郁闷死了。等水凉确定陆文曦走哆哆嗦嗦穿衣,忧虑陆文曦会不会等她,事实证明担心多余,一个男人被再二三拒绝,他再留着还有何颜面。 宁随遇睡醒天已经放亮,坐在矮桌前剥茶叶蛋,早餐简单清淡,几碟素菜一碗小米粥。精致的小香炉飘着两三缕烟身后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碧空如洗。 安逸祥和的环境被玉娆叽叽喳喳所破坏,她俯在桌前,“阿宁,你丢人丢大发了。” 宁随遇侧耳过去,“怎么了?” 第五十四章 相处 紫水晶渐渐亮起来,玉娆进来小声,“阿宁……” 被子裹成蚕,捂得更紧玉娆在外面想必她也看见了,宁随遇睁大眼睛想哭哭不出来,当时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发出声。 “我要去洗澡。”开口她的嗓音完全变调。 玉娆诚恳小心,“我来服侍您。” 脸颜色苍白如纸,下嘴唇触目惊心的咬痕,眼眸红得和核桃大,玉娆很心疼。 宁随遇硬脾气拒绝伺候,玉娆妥协找来几个侍女协助她将被褥全换。 将近洗快一个时辰,玉娆着急喊了喊,宁随遇发丝有些湿很快她披着单薄中衣呆呆傻傻坐在金碧辉煌的墙后,中间镶嵌整块圆形青玉。 玉娆忧愁看一眼。片刻美味佳肴全摆宁随遇面前,她失魂落魄的望着远处,背脊却挺的笔直。 玉娆急了,“这菜全是你平日里喜欢的,快尝尝。” 宁随遇漠然置之,玉娆硬要把筷子塞她手中,潜意识抗拒,争执间,银筷掉地板上,发出悦耳声响。 她好像清醒过来,微微发红的眼眶睁大,努力不让掉眼泪流下,晶白球体依稀有着红血丝。 不吃饭要饿死?死,宁随遇想她一直是个懦弱的人,碰到些小风小浪便痛不欲生。可怕的深渊向她召唤,为这点事浪费值得吗?为何要死那?不值得。 她狠陆文曦萌生种欲将他碎尸万段的念头,现实永远很残酷。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机械的咀嚼,其实尝不出味。 全身洗无数次都脏,陆文曦这个人渣,眼泪全掉进碗里。她放下,嘶哑着嗓音,“我吃不下。” 玉娆难过低头。 “玉娆,我只有你了!”宁随遇哽咽说,把脸靠肩头环住她腰,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宁随遇拼命汲取温暖,清泪不听话沾湿了玉娆肩头的衣料。 玉娆不知所措也跟着伤心起来。 宁随遇恶心把刚才吃的两口东西全吐了,饿死肯定不会饿死,空空如也的饥饿感折磨你。 看了看玉娆盯着和她一般核桃大的眼,无言笑。 玉娆怪嗔,嘟起嘴,“你又取笑我。” 宁随遇摸摸她头顶,“没有啊,帮我去煮点粥,我先睡会。” 玉娆替她收拾妥当退下。 他拿本书在灯下读,侧坐床边,浅青的衣衫趁出极好的身段,配上他俊美的容颜,安宁温润。 可惜陆文曦外表最善欺骗,修长的手指轻扫一眼“哗啦”翻过,静谧的夜里诡异响亮,泄露了内心的焦急与烦躁,虽然他未抬眸。 听到动静,陆文曦合上书,冷清的眸似悠远的古井深邃,倒影出呆住的宁随遇,“过来。”听不出喜怒,绝对命令。 宁随遇再次见他小脸唰得没了血色,作日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一瞬间明白她完了,陆文曦在没失去兴趣前不会轻易罢手。她肩头瑟瑟发抖,不想前天的经历再重演变,她恶心一吃饭就想吐,怕了。 宁随遇每踏出一步,她都不知道在干嘛,身体会本能选择对自己最有益的行为来逃避伤害。 他神色稍微缓和,幽冷的紫眸变得意味深长,没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她走近携带夜露,陆文曦细心发现白边的靴子沾了草叶,清新可人,很好,意外勾勾薄唇,拉住她。 温热的掌心刚碰触她手面,宁随遇便后悔了,倏地一缩,连连后退惊恐尖叫,“不要,我不要、不要……” 她怎么能够为了附炎趋势出卖自己的肉体,你觉得乖乖陪他睡便可解决问题,忘了原主在时候多少伤痕,她可真是猪油蒙心混头。 陆文曦脸彻底黑了,三两步上前。 宁随遇警惕伸出手,豁出去一般,“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她双眸明亮如雪水,发丝狼狈贴在削瘦的脸庞增添一股恨劲。 宁随遇这么没血性的人显然是被逼急了。 陆文曦听到拒绝脸一沉不由分说长臂将她带上床,欺身压住,乱动的手按在背后,几乎贴着耳边,“好啊,你在这杀我,来吧。” 宁随遇望着镜子里陌生的女人失声痛哭。 她认命般闭着眼,窸窸窣窣她知道陆文曦在解衣服,冰冷的硬物甩她额角。 宁随遇摸住,入目小巧而精致的银制面具,低沉的嗓音开口,“带上。”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心神如遭钟撞,墨玉的眼清澈蕴含水雾艰难望着陆文曦,不可置信,陆文曦嫌她丑。 宁随遇抚摸着银色的面具,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低低笑的了,那声音无比诉说着凄凉。她已经好久没带过面具,竟有百年已过的沧桑感是否忘了自己丑需要带面具才可视人,笑着笑着眼泪一滴一滴凝聚面具上。 她曾发誓要找个不在乎相貌的男人在一起,看来多么奢侈啊。宁随遇戴上面具僵硬躺那装尸体。 他残忍的想带面具的样子果然顺眼多了,。 陆文曦不喜别人违背他,越反抗便越是打压,直到猎物自己俯首称臣。他有他的骄傲自然不会放纵任何谁在他的世界里挑战权威。 简单点说就是霸道,直白讲便是自私自利。 第五十五章 相处二 正午的阳光刺眼,宁随遇从大床上爬起来吃点柔软的饭食,拉紧帘子就倒头睡。 她睡醒天色渐晚,传来夜莺悦耳的叫声,照例狠狠搓红才出来,自虐性的行为解决不了什么。依着花窗坐下,远远苍穹低灰发沉,同她阴郁的心境,和死湖般掀不起波澜。 粉红的、白色的海棠花簌簌得落,铺满地,嫩绿的柳树枝丫缓缓摆动,交相辉映构成一副活色生香的春景再抬眸已月朗星稀。 春日里总懒,她不想动,已经这样了怎么办?逃跑也需来日方长好好计划一番,七重结界无疑是最好得天然屏障,谁也帮不了她,似乎认清现实。 欧阳修这三个字离她遥不可及,心尖处的柔软。策马而来时俊丽的英姿,雪白的衣如严寒冬日盛放的梅,凌寒傲骨,他娶她完全为了世家联姻,那段时候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最关键欧阳修从来不讨厌她丑,真心对待把她当做未婚妻看待。 所有人视你为怪物,只有一人肯正眼瞧她,不管出于合种理由这个人都得值得铭记。 她的爱情求而不得,哀伤的想不知未来哪个姑娘有这个福分。 人总是卑微,泥潭里别人对你阳光的微笑你误认为爱情,万一人家只是心血来潮随便笑笑那?! “阿宁你怎么哭了?”玉娆惊诧忙拿出手绢给她擦。 她指尖沾上湿润的水迹,接过手绢,“我自己来。” 玉娆乖巧,“我准备些膳食要不你吃点。” 宁随遇颔首既然想清楚,就没必要与自个过不去。玉娆欢喜拉着她,宁随遇瞧她无忧无虑的笑容嘴角也扯出个牵强的弧度。 陆文曦明显感觉她不再抗拒,老实躺哪里和j\尸有何区别,他眉毛拧了拧没说什么,很快融入美好忘乎所以。 如他所言“履行夫妻义务”而已,讽刺的想,她捏紧身下的毛毯,咬紧牙关誓死不发出屈辱声音。 她此时墨玉得眼眸迷茫失措,一瞬间脑中空白,忘了在何处…… 停顿片刻,粗喘的呼吸,很快她被翻了过去。宁随遇软绵绵要往下倒,从背后绕过有力的手臂,她想这样很好最起码不会看到。 夜色已浓,宁随遇迷迷糊糊叫人去洗澡,她不睁眼便知道谁,动下胳膊就觉得极累,算了由他罢。 宁随遇知道被占了不少便宜。细细擦干确定没水迹,他把她严严实实包起来然后躺下。腰间多了道铁般的禁锢同他的人一样霸道,宁随遇秀眉蹙着抵不过疲劳坠入深眠。 无法正视未来,不知该怎样走下;好像漆黑中行走的人,不清楚哪个路段会有光亮。 他们的关系,宁随遇羞于切齿。她能感觉到除了纯粹需求没有别的,陆文曦从没吻过她,这样就很好。宁随遇也不会奢望别的,实在想不出全身而退的法子;就算有天过去,腐烂的回忆仿若可怕的梦魇永久存在。 只要她活着,拥有记忆。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这又不是她的错。全是陆文曦的错,也不对。所厌恶的是那个懦弱无能屈服别人威慑的自己,这人不是陆文曦也会是别人。 她这人骨子里很胆小,没用、懦弱,她也狠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改变,可能这就是命吧。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愤然想着为什么不能改变自己? 众妃嫔要来拜见,宁随遇通通挡外面,私地里议论声快把她脊梁骨戳断。 某日的早晨,清新的空气与内殿麝香融合。四肢传来熟悉酸痛,身体好像压了座大山沉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 宁随遇惊呼,颤抖道:“你……怎么还不走。” 吵醒的某人有严重起床气,直直盯着她,眉宇间透漏烦躁。他不想和她说话,也懒得说。 略带惩罚性手掌按在她细嫩的肩膀,绝对和怜香惜玉扯不上关系。 宁随遇心急火燎挣扎起身,让陆文曦带进去,她似乎妥协了放弃抵抗。瓷白的脸,墨玉的眼眸盛满绝望。她不愿意,陆文曦心知肚明;顺从的样子他怒气消了大半,如花瓣娇嫩的唇瓣,晨光里似透明可见;头发柔软度不可想象,他磨蹭自然的弯曲弧度。 侧卧单手环过,他能想象出她面具下痛苦隐忍的表情,接近欣赏的态度。任由他摆弄,不会生气没有灵魂最好的玩宠。 肆意大胆的举动,戏耍的意味极深。 陆文曦完事便走了。她面无表情照常起来狠狠清洗身体,再怎么洗该发生的事仍然发生过。你为何不反抗那?她常常反问。 她不敢,又害怕恐惧;她想总有天会会忍不住反抗,可反抗又能换来什么? 万一招惹更疯狂的举动那,面对陆文曦这种人渣她不敢赌,越过深渊源于体验过痛苦。 这几日不知陆文曦怎么回事总赖着,她说了两句,他踹她滚软榻赶下来,着实摔得很痛。她看不到滑稽动作引男人玩味欣赏。 陆文曦嫌她聒噪。 宁随遇狠意翻涌看出来陆文曦不喜她,除了床上很少有言语,用完把人踹掉算什么?宁随遇感觉自尊烂稀碎。 忍忍快掉的泪珠,握紧衣袖,伛偻身影走了。一瞬间她想到很多,最直观的想法拿刀捅死陆文曦。 他想睡她,宁随遇就得接受侵犯?麻木的,无条件?否则那?心头大哀。 陆文曦目送她茕茕孓立的背影消失方慵懒收回视线,继续拉棉被睡回笼觉。 墨绿叶繁盛,树影斑驳,晚春的步伐比十九州迟了将近一个月。白杏花中染着纯红花儿,雪白中赤红两掺,整片交错花海望不到尽头。 宁随遇讨厌明明黏糊糊还要抱一块,挣扎起来,“松开,热死了,别这样。” 陆文曦趴她肩膀,使坏加重负担,饶有兴趣磁性的声线挑逗,“松开,你舍得吗?”手臂禁锢得更紧。 此刻良辰美景,老实说他情动。 宁随遇立即绷紧弦,她极力偏着头;这几日夜晚无休止的折磨就算了白天兴致来会……抓住她。 这让她觉得自己越发没有尊严。 第五十七章 相处四 王璞怎会吃素扯她头发往回拽默念口诀,宁随遇心急一旦被抓住就完了,抬起膝盖正中要害。直听背后闷哼一声,她哪敢回头跳下床赤足跑出殿外,玉娆靠坐门口酣睡。 宁随遇踹醒她,立即明白王璞将玉娆迷混,不然她在里面大喊大叫她岂会听不到。 玉娆一脸癔症,望着破破烂烂的宁随遇,“阿宁……” 宁随遇胆颤心惊回头看了眼,拽起她就跑,“来不及解释,先跟我去婳姈那。” 玉娆睡意醒大半联想她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他是不是又伤害你啦?” 从出来她没见过一个人,逐渐发冷,如果不是今晚机智逃脱虎口后果无法设想。 婳姈歇息下所住的宫殿侍卫定时巡逻殿门外有守夜的宫人,王璞应该不会找来了。 宫殿外一个偌大的水池,假山奇石,宁随遇坐到水边冰冷的石块上浑然不觉,双手颓废塔膝盖处。 玉娆带着哭嗓,“怎么了,别吓我。” 宁随遇难以启齿,喉咙干涩艰难挤出,“差点让王璞……” 吐了口浊气如释重负,她暗自握紧拳头。 玉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宁随遇无比烦躁抬头,玉娆瞬间恍然大悟,着急哭了六神无主乱走,“他……他真是个混蛋,那怎么办?我们去找王对了去找他,他会帮我们。”拽起宁随遇。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陆文曦了,暮地充满希望,他不管她还有谁管她? 夜间寒气重,宁随遇这会才觉得凉抱紧手臂踩在冰冷如铁的黑岩石地板上打个冷哆嗦,书房静谧此时只她一人,她不想走即使有上次的阴影至少安全。王璞总不敢追书房来。 密室的门悄然打开,不是陆文曦还有谁可自由进出密室。 雪白脚趾小巧与黑岩纹理的地板相比越发吸人,仿若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摆放适合器皿里,陆文曦险些移不开眼。 往上裙摆撕扯破***较熟悉这样的手法因为他也经常这么干旋即心头升起不快,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过来。” 他叫她过去。 宁随遇似陷沼泽般无法挪动,睫毛动了动眼里好像掉进沙子,清泪汩汩直流。 陆文曦两三步走过去横抱起她,平时他也很热这次宁随遇贴着他胸膛感觉温暖极了,泪水流得更汹涌仿佛这样才可缓解心底的委屈。 陆文曦清凉的嗓音掺杂少年感很容易安抚她的情绪,“怎么了?” 宁随遇哭哭啼啼话语含糊,眼泪什么全蹭他前襟衣衫。陆文曦听明白了不听他也猜个大概。 抱着她进密室直接坐地上,脱掉宁随遇破破烂烂的亵衣,详尽盯着她看。 宁随遇尴尬扭动,“没……没有……” 陆文曦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忽地翻身检查。宁随遇面红耳赤密室墙壁挂满绝美女子的画,并且当着他最喜欢女人遗像的面扒她的衣服,她忘了陆文曦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宁随遇倍感后悔。毫无预兆刺入检查,火辣辣疼,她抓紧陆文曦腰。早知便不该来找他,可不找他她又能向谁寻求帮助?境地窘迫逃了狼窝送入虎口。曾无数次幻想如果嫁给欧阳修就好了,一想到这三个字她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陆文曦心满意足收手,不知从哪拿来的厚实毛毯给她盖上,细心把脚裹里面环抱着她,吻轻如鸿毛落额头处,“睡吧。” 宁随遇如言闭眸,她弄不懂陆文曦在想些什么。时好时坏、喜怒无常。 早上被不舒服的睡姿累醒,虽说陆文曦抱了她一夜也不知累不累,罕见他俊美的面容严肃悲伤望着墙壁的画,宁随遇形容不来那种感觉。 动了动睡酸的手臂,陆文曦低头看她时脸上恢复高不可攀的冷漠,任何人和事也入不了眼,包括宁随遇。 陆文曦抱她回所住的宫殿,替她掖好被子。 侍女站两排照常低眉顺眼端来清水伺候洗漱。没有任何人大惊小怪王后一夜不见,右护法昨晚似乎没来过,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陆文曦撩清水净手,拿过毛巾擦拭干了,他手一伸侍女极有默契递过湿毛巾,自然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 宁随遇郁闷躲开,她是成年人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要别人洗脸一点也不方便。 陆文曦固执擦拭,动作轻柔如鹅毛轻蹭。她觉得这人没好心眼。 “我有个好主意,缔结契约成为我永远的*隶,他们谁都不敢碰你。你说这样好不好?”陆文曦唇角勾了勾,湿毛巾轻点她肌肤处,明明轻柔的似水,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 宁随遇打开他的手慌忙坐起来,灵动的黑眸氤氲水汽肝胆俱裂望着他,陆文曦笑容越发扩大,她咬紧下唇不断告诫自己:宁随遇不可以哭他故意看你笑话。 “拒绝?!这可由不得你。”陆文曦露出个更残忍的笑容,长臂一伸抓住她压住她双腿。 他动作迅速宁随遇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如惊弓之鸟,泪痕交错,“求你,别……以后断然不会发生类似的事,只要你保护好我。” “什么?保护你,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陆文曦嗤笑,紫眸写满戏谑,仿佛她不值一提。 “你……怎么这样……”陆文曦性格恶劣程度远超出她预料。 他要了她,不就应该保护她免受其他异性打搅,最起码的。曾顾虑过遭遇危险时陆文曦会弃她不顾,最大错误便是不该对陆文曦抱有期望。 他往下游走t\根处,往嫩肉里摁,“我最想结这,或者……”温热的中指在\脐画圈。 肚 宁随遇抖得厉害,一旦缔结契约她要成为他的n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再二三忍换来什么。 宁随遇恨意涌动,对面人的脸模糊。她拔下头上的发簪锋利的针尖朝他扎去,心中仅有一个念头:不让她活,她就拉着他一块死。 宁随遇拔下簪子,抱着万念俱灰的念头。 在他眼里宁随遇动作慢得不行,侧过脸针尖蹭着他脖颈处的血管过,陆文曦反握住她手腕,宁随遇吃疼丢掉簪子。陆文曦接过掷地有声摔出去,她腿窝一疼知道他使坏压着,只能跪趴在床上。 xs7.com 第五十八章 相处五 陆文曦轻轻按住,小白虎牙钉进。 宁随遇窒息般的绝望,紧闭眼,睫毛不停的颤抖,最开始有点疼慢慢碾压肉体的痛苦麻痹全身,打印灵魂里永不磨灭。 一头栽倒床上,陆文曦及时伸手揽住她。契约是魔族千万年留下来的密法,束缚制,主人可以标记众多奴隶。 宁随遇浑身像被火烧着似的,不亚于涅盘一次的痛苦。宫殿内冲出绚丽的凤凰伴随刺耳鸣叫,四周波及彩色的光圈。 契约落成除陆文曦没人能解开。他有种说不出来莫名兴奋感和无比满足,在此之前他没有标记过任何人,宁随遇是第一个而因此特殊。 陆文曦想着,舌尖轻舔虎牙回味血的甜美,如实谈挺喜她血的滋味。 反复抚摸肩头淡青的图腾,爱不释手,刚铸成颜色尚浅,颜色越深说明羁绊越深,陆文曦美丽紫眸暗了暗,看来以后多咬几次才行。 右手扣着她柔嫩的手掌源源不断输送灵力疗伤,陆文曦以主人自居替她疗伤也应该。 陆文曦占足便宜她有转醒的迹象,亮晶双眸期待望着,柔声贴心问:“饿了吗?” 简直和拽着她结契约的判若两人。 宁随遇看都不想看他,转过脸去,喜怒无常阴阴阳阳的性格,她受够了。他占她身子后她想妥协算了,嫁鸡随嫁狗随的道理还是知晓。 纷乱思绪在她脑海里滑过,陆文曦怀抱传递温度,宁随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艰难开口,“陆文曦……你把我当什么了?”侧脸滚落晶莹。 但凡一次有没有真正把我当做你的妻子看待,为何不见处罚王璞?还是说她可以任意践踏。她没有讲完约莫已经猜到答案,讲出来更是自取其辱。 宁随遇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意义。 陆文曦没心没肺玩世不恭的笑笑,“#物啊,你还需怎么解释?嗯?” 宁随遇闭上双眸,陆文曦接近欣赏得望着清泪顺着光洁的脸庞滚落,不知心底这份凌虐快乐从何而来,作为魔族正统继承人培养自小看惯了杀戮残忍为求生存废尽手段存活,没有道德常识后代甚至可以用于吞噬。 遥远的灰色记忆如果不是打败了父亲他不可能站在这。陆文曦渐渐开悟懂得很多道理学习知识,骨子里得魔性永远无法泯灭,这归功于遗传。 陆文曦留恋会有事走了。宁随遇立即起来赤足走去沐浴,临走前她想死得干净。手轻挥,青柚的瓷瓶“砰”残片四散。 宁随遇目光准确拿走比较锋利的碎片,想死的人谁也挡不住。 宁随遇学考古抱着骨头研究是家常便饭,了解人体构造,割腕割那放血快。 暗红鲜血从手腕处流出,甜腥的血性味窜入鼻翼间。宁随遇惨淡的笑了,她没其他愿望不求荣华富贵不要盛世美颜,只要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没有胎记就行。 陆文曦摸到书房门心慌意乱,掐指算算,一阵风似的回宁随遇寝殿。触目惊心染红满池的清水,乌黑发如海藻飘散,脸色白得透明轻轻一碰便会碎。 宁随遇视线难以聚焦,最后她竟然见着陆文曦绝美的面容出现,真是可怕的梦魇。很冷,彻骨的寒冷包裹,坠入深眠。 陆文曦浑身湿透抱她出来,急时止住外冒血的伤口,俊美容颜因愤怒而狰狞,指甲陷进她臂肉里他完全没发觉。 这个蠢货,不敢想象再晚来会命丧黄泉,他要到冥界去捞人,每天死亡的灵魂以万计数。 玉娆撞见直接傻眼,慌忙跪下俯地,他的气场太吓人了。 陆文曦撇一眼瑟瑟发抖的侍女,“照顾主子不周,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他有印象这是宁随遇无畏崖带来的陪嫁丫鬟。 一百大板不要了她小命,玉娆哭喊着向宁随遇求饶,可怜她尚不知自己主子危在旦夕。 侍卫拖走玉娆。 宁随遇清醒过来,宫殿里里外外灯火通明,弥漫浓郁的中药味。说她命大还是什么那?床边拢着黑色阴影陆文曦一直在,她装睡。 陆文曦躁动来回踱步,药谷孙先生鸵背汗如雨下拼命制药。宫殿充满中药味,烦闷无比踹翻孙先生,指着迁怒道:“我让你救人不是杀人,为何她还不醒,她要是活不成你首先陪葬。” 孙先生颤颤巍巍爬起来,“理应早该醒了……属下不知。”躲远点生怕再来次这副老骨头不用要了,孙先生用毒杀人治病救命着实为难。 在床上躺着的宁随遇眉头轻蹙。 陆文曦思虑片刻,这老头没胆子骗他除非……瞥了眼床榻目光瞬间阴冷,端盏凉茶尽数倒她脸上。 宁随遇挣扎慌张着起身,陆文曦拽住她衣拎紫眸里喷火,她自杀可倒好知不知道他费多少功夫。 宁随遇半死不活别过脸不去看他,已经想通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何好怕,他弄死她正好省事。 瞧她没骨头的样子,陆文曦怒火硬浇去一半,手抖了抖,“你想死?” 宁随遇恢复点鲜活,讽刺笑,“是啊,我要死,你也管?” 看他的眸里都是浓烈的恨意,眼圈微微红逞强不哭。 陆文曦心头震了震,骤然松开手。 端起旁边玉碗拿起勺子喂她,轻吹了口滚烫的药。多虚伪的人呐,宁随遇冷眼旁观所谓温柔。 陆文曦绝美的五官看不出表情硬邦邦命令,“张嘴。” 置若罔闻好似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苦涩药汁顺着她唇角流,茶叶泼湿的前襟显露锁骨。 陆文曦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主,反手将药碗甩出“砰”声巨响,直传心底宁随遇抖了抖。拽起头发强迫她看着他,宁随遇吃痛出声,双手捏紧丝被,宁随遇不可以对他认输。 “你想死?我成全你。”陆文曦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鼓起,高喝,“把她带上来。” 伤痕累累的玉娆被侍卫拖地进来,拉过的地留下血迹斑斑,宁随遇红了眼着急冲出去,大喊玉娆名字。 陆文曦抱住腰不让她动。 第五十九章 相处六 宁随遇艰难回眸泪流满面,“你要怎样?你到底要怎样?” 一个丫鬟至于吗?他不舒服的想,大概失望情绪没有为他所波动。 陆文曦很快抽神,高挺的鼻梁蹭蹭她耳垂如恋人间的亲昵,感受怀中的柔软有温度,活的至少比冷冰冰强多了。此刻他仅存感受。 宁随遇再次发问沙哑的哭嗓,完全没有声调。 “你死了,你的父母、哥哥,包括那个小丫头优先上路。我想想宁宗主最近飞升渡劫,飞升渡劫出个意外很正常,宁致远新任宗主人心不稳暴动属常理,母亲伤心过度去世极有可能,”陆文曦手臂不断收紧想把她镶进身体里去,他这人占有欲严重。 宁随遇泣如雨下张开说话,突然唇瓣挡个手指,“如果你要是骂我,麻烦斟酌再说,相处有段日子该清楚我脾气不好,你受不住。” 宁随遇牙齿咬得快出血了,呼口气咬到软肉铁锈血腥弥漫,一声不吭双眸明亮似雪水洗过,清泪会聚下巴处。 陆文曦嗅着血腥味兴奋,绕过来与她,扯出魅惑血丝。 与她对面,额头抵着额头亲密无间,淡紫眸深邃得快把人溺毙,“谁许你死?你问过我了吗?宁随遇我才是你的主人,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听懂了吗?” 五指一定给她手臂掐红,宁随遇屈辱颔首。陆文曦脸色好点,当即提出,“先让玉娆治疗。” 陆文曦别扭瞥她一眼挥挥手,自有人处理。 过了会他端着青瓷的小碗过来煮软香的小米飘着枸杞红枣,递给她。 宁随遇颤抖手接过,真想扣他身上,边吃边掉泪分不出什么味。 陆文曦在旁淡淡道:“你失血太多,要多补补,以后调整每日膳食。” 等喝完粥陆文曦把药递给她,看她喝见底,侍女自觉接走碗。 陆文曦脱掉衣服动手扒她衣服,宁随遇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背过去睡。与他这人般霸道,背后紧贴灼热温度从胸膛传来。 新生阳光依旧明亮照耀宫殿,侍女们按部就班忙碌,仿佛王后昨天并没有闹过自杀。 玉娆俯她床边,委屈喊,“阿宁。” 宁随遇醒来见到玉娆喜极而泣,拉开她胳膊检查,“玉娆,你伤那了?严重不严重?” 玉娆哽咽摇摇头,“你怎么能自杀?想想宗主和夫人知道了该多伤心。” 宁宗主、母亲、哥哥,宁随遇绝望得想晶莹顺着脸颊滑落,看着她,“我不会自杀,他拿你威胁我。” 玉娆惶惶不安,愧疚看她眼,垂头抓紧棉被,“没关系……我死了就可以……” 宁随遇失神才回过来握住她手安慰,“傻丫头瞎想什么那,不会是你我还有家人,在这陪着我便很好。” 两人拥抱一起相互依偎取暖。 不知该如何走下去,因为真的很难。前路坎坷充满荆棘,仍要走,她没有别的选择,有什么大不了,慢慢走也总能到。 侍女叠好右护法的衣物放进柜子,床铺收拾干净整洁,王璞走进来,“先下去!” 侍女行礼告退。 侧坐桌边自个倒杯茶,大拇指磨砂白瓷杯身的青花,望着茶水心思不知飘向哪? 破窗而入一记锋利刀轮朝王璞袭来,侧脸躲过茶盏半滴不撒稳稳当当放到桌上,“司溟,你对我可真好。” 暗器在司溟手中旋转,黑衣飘扬,长身玉立,“这都是轻的,谁让你动她。” “明知我对她有些感觉为何你要下手,如今倒好标记了谁能动?我本想主人闭关时候再……你为何不能等等,就这般心急?!” 除陆文曦外王璞头遭让人这么说过,关键还是司溟平惯沉默是金的他一次说得话抵上半年。 “好啊好啊,我可算看出来重色轻友,想想往日待你多好,至于吗?就这么给你哥说话,没大没小。”不知王璞那抽出的扇子,指着他走过去,打他肩膀上不疼不痒。 司溟闭着眼睛,绝美的面容罕见出现沉痛,“罢了。” 本不是他该想的人,好不容易遇着个另他能产生情绪波动的人。 王璞倒有几分过意不去,再了解不过司溟的“病”,塔他肩上,“没关系,你染指当如何?我帮你打掩护。” 他觉得宁随遇丑陆文曦能有几分在乎?不过当个玩物而已,莫非没他们重要,出事一块单着受罚,推测过了主人不会弄死他俩。王璞早分析头头是道,退路已想好。 “你疯了,你应该知晓代表什么。标记说明她成为主人的私有物,你想染指她好比挑衅主人的威严,我不陪你失心疯。”司溟骂他。 “王璞,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别看表面风光我们不过是他养得一条看门狗,我们和宁随遇有何区别,不过忠心到不需要标记不代表可以碰他的#物。”司溟难得严肃。 王璞愣住了,厉声苛责,“闭嘴,我是为谁好还不是为你,若你不缺发感情何须此番算计?” 扼住司溟,看了他一眼转头走到门槛边,光线折射白玉瓶上格外耀眼,“此事过了以后切莫再提。” 王璞久久站着,司溟这份话有理作为兄长不想被自个弟弟教训碍于面子,同时好奇司溟怎么说出此番话他有这个智商?! 确实迷失了,他糊涂。主人不会让他们两人死,好说几千年那点感情基础还是有的,闹出这等事再重用他们想都别想,即使这件事他不掺合,主人会因司溟的关系疏离他,为个女人值得吗?自毁前程。 王璞迷糊灌顶警铃大振,不能,聪明一世险些死这上面,以后别管她和平相处就好,他和个丑女人斗气能耐! 王璞抬掌打自己一耳光,让清醒些,伴君如伴虎,君是君臣是臣,他哪来得资本越线? 可司溟的事要委屈他些,有宁随遇一个便会有第二个女子另他有感觉或者男性,王璞不在乎谁都可。 还有没有种可能,主人对她有兴趣司溟受影响,这段时间他也怪怪不寻常,若非如何解释他们两人都为个丑女人神魂颠倒,正是! 这个认知使王璞兴奋,他终于清楚。以后别理宁随遇就是了。 第六十一章 相处八:整治右护法 菜摆齐。宁随遇拿筷子瞟了眼玉娆,“何事高兴,说来与我听听” 想事情不代表看不见玉娆眉来眼去总朝她笑,刚刚还满面愁容这会就烟消云散,年纪小不懂事,没心没肺活着真好。 玉娆莞尔而笑往她碗里添汤,“小姐该快有了吧,小王子可依靠地位稳固不怕那些狐媚子。” 宁随遇扶额,叹息:“玉娆,你觉得你是陆文曦会想与我要孩子?” 玉娆白痴脸,“为何不要?” 宁随遇从不担心怀孕,她丑生个小孩遗传胎记也丑,哪个男人想要,何况陆文曦。生出来为十九州所嗤笑。 宁随遇吃好出去走走,不理玉娆天然犯二。 后宫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妃嫔也就那么几个,竹林里撞见在所免难。宁随遇所居住的中宫占地、奢华程度,后妃 中最好的,代表地位。 宁随遇不关心这个,月奴和婳姈聊得亲热,妹妹长姐姐短甚是虚伪。怕是明枪暗箭,话里有话。 宁随遇看见调头便走,早安礼刚来时便给撤了。几位妃嫔不死心来找过,她统统交代侍卫拦住,理由:头痛不适宜见。 宁随遇每见她们后确实头痛。 后宫一分为二,宁随遇自个站,其他妃嫔隔开。 玉娆给宁随遇梳妆,两只步摇比来比去,“阿宁那个好看,你选择吧?” 铜镜里映出她右脸狰狞的胎记,左半边美丽苍白虚弱,眉间拢着愁云。 宁随遇扯扯嘴角无力道:“你别往发上插些乱七八槽的东西,重死了,不舒服。” “何叫东西?簪子、凤钗!女人最重要的便是脸,王不过一晚没来而已我们别灰心丧气,只要我们好好打扮,自会回来。”玉娆插腰教训。 她还有脸吗?宁随遇不想和玉娆计较,扭头望着她,“我想喝燕窝,你让人做了送来。” 玉娆闻言走了。 透明的燕窝飘红,刚刚新鲜出炉散着热气。 纤手拿着银制小勺来回拨动,宁随遇勒掉两根黑发放碗里,“燕窝不干净,请右护法来喝杯茶。” 玉娆傻眼,望了望多亏四周没人。宁随遇肯定不允许有人,实际周槽布置司溟的暗卫,昔时没有从她闹回自杀。 宁随遇抿唇,端坐上首使眼色,“快去。” 玉娆不曾见过她这般,“哦哦,我去。” 请王璞的路上,好歹想懂。宁随遇要整治右护法,差点强暴她这是要报复。挑战右护法,好厉害!玉娆心里升起股无比自豪感。 平日她没事八卦消息混得勤,宁随遇的食材全是右护法一手包办,魔族七重结界左右护法有符文可自由出行,羡煞旁人。 这回有他栽了,玉娆幸灾乐祸去请右护法。 宁随遇吹了吹热茶,小抿口,玉娆手疾眼快接过茶盏。气定神闲东张西望窗外春意盎然的景致,绿叶娇艳的花朵。 王璞见过礼,温和无害低眸不言等候下步指使。直觉宁随遇首次要他来没好事。 “跪下。”宁随遇直视他,两个字咬得铿锵有力。 王璞愣住,扫了扫周围不少丫鬟侍卫,清秀的面容挂不住,拱手道:“属下,不知所犯何事。” 陆文曦之外他未跪过谁,宁随遇算那跟葱,真拿自个当王后有没有照过镜子?不就宠幸几天。 “跪下,让你跪便跪,我的话不管用?”宁随遇右脸狰狞的胎记唬人倒可以。 此话一出不跪也不行了,不跪代表挑战宁随遇威严,尊卑有别。王璞铁青着脸跪在地上,硬邦邦挤出,“望王后明示。” 宁随遇满意,低头拨弄黑玛瑙珠子串成的手链。 宝座后金碧辉煌的墙壁镶正块圆形碧玉,成色极好,翠绿欲滴。大殿内侍女各占两排,屏住呼吸,神情严峻,这是右护法呀! 良久,此时连根针掉地板上都可听见。 宁随遇抬眸轻瞟玉娆,配合得天独厚立即心领神会端了那碗燕窝,清清嗓子,“右护法,汤里不干净让王后吃万一影响凤体生出的小王子身体虚弱怎么好,赔得起吗?您作为专门采购食材的人。” 言之有点过,宁随遇朝玉娆竖大拇指。玉娆露出甜美的小梨涡。 你说得太严重,吃两根头发能影响生小孩王璞可算活久见。他都不会和宁随遇这女人生后代谁知道胎记会不会遗传,主人又怎会?奇丑无比。 主仆二人的小动作众目睽睽之下除非王璞瞎否则不可能看不见,宁随遇没想避嫌,收拾的就是他。 罪状已齐全,宁随遇站起来,拿起茶盏“砰”声巨响,残片四散。平时不吭不哼的王后有这般威仪,侍女们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王璞眼眸也不眨,任由残片在脚边炸开,冰冷的女声传来。 “来呀,给我跪着去,连续半个月不……一个月每日午时宫殿门外跪。”宁随遇斜睨他一眼,春和日丽要跪便宜他了,等跪完也该夏天。玉娆扶着走了不给王璞反驳的机会。 心头那口恶气总算出了。真把她当biao子睡,好,陆文曦不管她自力更生,右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吗?威风凛凛?她不怕。宁随遇破罐破摔了,能如何,万一王璞将她弄死倒剩许多事。 王璞拿出扇子意味深长敲打手心两下。做菜的厨子他从十九州捉来此人是个光头,若讲侍女的头发整整齐齐掉两根也不容易。 宁随遇记仇报复他,不就摸两下何吃亏他又没真吃到嘴里,提起便忿忿不平煮熟的鸭子飞了真丢人现眼! 圣贤诚我不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是得了宠幸的女子,狗仗人势。 将扇子别至腰后,潇洒晃去跪着。修行之人来说跪与玩无二。 堂堂右护法屈尊降贵,次日消息已传满整个王城风雨飘渺,都躲在暗处看笑话,被王璞处罚过或得罪过他的人。灰石地板干净一尘不染,阁楼宫阙晴空万里,极佳天气。 司溟特意关照他过来瞅两眼,“活该!”留下这句话飘走。 王璞气笑了,他们两人的误会算是解开。 陆文曦两耳不闻窗外事,处罚右护法这事没人敢往他那嚼舌根,白天不去宁随遇那一直不知。偏偏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要多嘴。 青魅起个大早跑去伺候陆文曦更衣,添油加醋此番讲与他听,小心留意脸色。 第六十二章 相处九:是不是爱上我 陆文曦斜视她一眼,“你最近很闲?我记得你许久没回家了,父母该想你多去看看。” 青魅夸张的笑道:“没有……没有,哎呦臣妾忙着伺候您都来不及,嫁夫随夫的道理臣妾还是懂,你要我回去可是不想要……”拿手绢捂住眼睛哭起来。 陆文曦真服此女眼泪收放自如,“滚,我的寝宫不准人来你忘了?” 伺候的侍女抖了抖,青魅沾沾眼角泪痕夹着尾巴溜走。 凤凰产子难,有些时日别闹出堕胎便是右护法失职。天界某处偏僻山顶积雪终年不化,枯枝坠着鲜红的冰浆果,与圣女果相似口感酸涩外形难辨,尝一口便知。 他偶遇过不少仙子偷摘,一时寻欢作乐又不想留孩子。关键不伤身体,吃一颗管一个月,王璞懒就寻这种法子为后妃避孕。 陆文曦来时她睡得正酣,心头痒痒,忍得辛苦不甘心她舒服,扯衣领左右摇晃。 宁随遇迷迷糊糊望见瘟神发怵,“还……还不好,今个第三天。”他来找她能有什么事,握紧身下的被子清醒大半。 陆文曦俊美的容颜彻底黑了,第三天?!他数着日子查今天第五晚,再怎样休息该好了。扯她青丝,咬牙切齿,“宁随遇,我该给你长长记性。” 她吃疼出声,去抠陆文曦的手,双眸含了层朦胧水气瞪着,“别动我,你找其他女人就别来找我。” 陆文曦陡然松开手指理理乱掉的发,轻笑饶有兴趣问,“为何不能找?” 浓密的长发遮住多半张脸,她垂着脑袋阴影里看不真切。陆文曦极想听从这张小嘴里说出,从后面环住凑她耳边, 暧昧吐气,“你说,不怪你。” “脏。” 陆文曦听闻大怒,拽紧她手腕拉扯过来,宁随遇逞开高音指责,“我对你没别的要求,碰别的女人你就碰,只是别动我。否则我还会第二次寻短见。”她忍不住落泪。 他停下动作大拇指磨砂右脸胎记,陆文曦第一次碰说不上来得感觉,宁随遇痒侧脸躲开了。 陆文曦打量她看,诡异一笑,“你爱上我了?”踌躇满志,视线戏谑盯着她看。 “想多了。”宁随遇惨不忍睹错开目光,他可真会想。 陆文曦脸色不大好,怎么可能喜欢他,待她又不好或者有严重受虐倾向。 那便是嫌他“脏”?答案显而易见,陆文曦确定气急败坏粗鲁按住她肩头掰过,“好,你只要受得住。” 宁随遇沉默,任由他亲吻。不知谁先一步咬破对方的唇瓣,独特血腥蔓延开。 陆文曦意犹未尽分离时扯出血丝。蹂躏得发肿,红唇越发妖艳似盛开最好时节的玫瑰,乌黑发海藻般散开,小巧的鼻,肤色白到病态,胎记黑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连接。就像诅咒她要没胎记该多美配上这副身子另多少男人神魂颠倒,他不敢想。 陆文曦伸手她吓得一顿,落入眼中剥开额头沾得发。宁随遇看着一记吻轻落她额头,顺着亲过右脸的胎记。 宁随遇被恶心…… 昨夜y乱,宁随遇醒来太阳穴微疼,空气丝丝充满麝香的情欲,要起来拦腰横只霸道的手臂。 她只得拿开不想惊动了陆文曦,烦躁转过身继续睡,“还早,闹什么闹会不会说,打扰我睡觉。” 宁随遇确认呼吸声平稳自个悄无声息穿衣走了,她嗅着屋里的味便想吐,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以后就这样了吗? 跑到外面,扶着树把昨晚吃得全吐,狼狈擦擦嘴。虚弱靠树正午的太阳光线刺眼,太阳其实是白色,耀眼温暖美好像他。可碰不得,看一眼得机会都是奢侈。 宁随遇站一会觉得好些,胃中再翻江倒海疼也不及心里十分之一。慢慢走回去见陆文曦穿戴整齐走出来,看她挑眉说,“又病了?” “没……没有。”宁随遇低头说完就匆匆离去,真后悔该将早上吐得事,添油加醋讲番。 陆文曦轻撇一眼,旁边的女官道:“要不要让人备副碗筷。” 陆文曦快步走了,女官反应过来急忙去追。 她和陆文曦之间勉强找到一个平衡点,白天也会比之前强太多至少不会野外丧心病狂。床上总吐粗鄙下流之言,昔时没有过,宁随遇恨不得堵住耳朵。 陆文曦很闲,几乎没任何事。如果他当皇帝国早让外戚抢完,右护法主要管理内政左护法负责王城守卫以及军队训练。 陆文曦嗤之以鼻,“我忙了,要下属何意义?” 他不管事,若非结界砸个大窟窿谁也不准打扰他。从前没有左右护法时长老在管事,有了护法才放过那几把老骨头,让他们归隐。 平时白天没事他就睡觉也不打扰宁随遇,霸占平时她躺的那张软榻。敢情他都是白天睡晚上生龙活虎倒过来,不敢去打扰谁敢?陆文曦起床气严重他一睡下侍女自觉回避。 午后吃过饭她去大床补觉宫殿房间多了,据说王宫九万九千余间房,不包含王城。 有时醒来不知陆文曦怎么抱着她睡,日子久习惯便一块午睡。 晃晃悠悠的起来,日上三竿,玉娆给她更衣说:“月妃从早上候到现在要不要见?” 宁随遇木然的表情僵硬,无声叹道:“还是不要见了,让她自个走吧。” 月奴是宁青澜的同胞姊妹不是她,她不过是外来者。实际看着月奴完美无瑕的精致脸蛋心里添堵,她和她共有一个男人,同为姐妹。难道月奴来和她唠家常?! 自从上次的事宁随遇便决定要疏离,月奴狠毒。透过记忆得知月奴受欺负也算情有可原,这段日子陆文曦总来,她还是避避风头等段时间再说吧。 这段姐妹情堪比孽缘。 玉娆默默退下,走至门口处宁随遇喊住,“你告诉她陆文曦不在。” 玉娆原原本本转告。 月奴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及时扶地,目光更加坚毅后背紧绷如弓弦,失神的道:“她不见便长跪不起。” 第六十三章 相处十:奴 玉娆心想是跪久了,忙搀扶她,“三小姐快起来吧,王真的不在里面。我家小姐有她的难处,你们为同胞姊妹实在不方便见。” 月奴讽刺笑,“你知叫我三小姐当真为难,这样温吞的性子如何在她手下存活。” 指派伺候宁随遇前听些骇人传闻,后知小姐并非如此,玉娆有些不开心,“王后待我很好,不会见你便不会见,待会太阳大您自便,话我带到了。” “老天总耍我,总耍我呵呵……” 听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毛骨悚然的笑声另玉娆感到周身结冰,快步走了。 玉娆进去低声,“非要等你,三小姐状态不太对。” 宁随遇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没下篇。 她不明白比宁随遇差那点。自小宁致远宠她,长大些心生妒忌处处与她为难,月奴寻思一个母亲的份上不想于这个丑姐姐计较,宁随遇强行剥夺所有将她放逐人间。空有美貌竟比不上这个丑八怪,父母哥哥不应该对她好才对?硬是没有一人敢站出来阻止,真傻宁随遇会寻死觅活她为何不能。 驱逐人间狠心封印修为,后来抢男人她仍是输了……到头来一场空。月奴不甘心,本该无畏崖三小姐享有世人羡慕,可许配家世出众的男子,一世无忧无虑凭什么宁随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不过想拿回属于自己的所有。 她不相信陆文曦会喜欢宁随遇拿她当玩物罢,即使这样也嫉妒恨不得宁随遇去死。强大的男人相貌极好往往吸引女人心动。 太阳升正中,宁随遇起身走至宫殿门远远见月奴还跪着,连连摇头心间七上八下,唤玉娆,“先准备午饭吧。” 玉娆听后去吩咐。 待下午,宁随遇此时应该犯困却睡意全无,时不时往窗外张望一眼。 玉娆倒了盏茶放桌子上,提醒:“从这看不到宫殿外,三小姐还未走。” 宁随遇心中咯噔一下,旋即道:“让她进来。”执意要见左右躲不过。 西落一轮红日,衬着月奴美貌、年轻的脸庞晦暗不清。时隔多天再次见到所谓的同胞妹妹感触颇深,她不是宁青澜。 总有人好事,高喝:“大胆,为何见王后不行礼。”从前宫中的侍女没有殷勤过。 宁随遇讪讪。 玉娆瞪了那侍女一眼,悄悄屏退所有人。 厚重的花雕木门关闭,宫殿内一时暗下,红日将云海染成橘黄金漆光线透过格子窗。 “姐姐。”讽刺无比。 离太远宁随遇看不清她表情,脊背阴风阵阵直打个冷颤,宁青澜遭得孽。 “对不起,从前我不好,不会在那么对你了。” 记忆中的宁随遇整日训斥挑她毛病,竟然会对她道歉?月奴身形一震。兴许骨子里那点血缘牵绊。 “不会这么对我?”她一字一念,嗤笑。 月奴笑容不断扩大前俯后仰,眼眶湿润,分不清笑容还是哭声,颤抖指着她,“宁随遇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把几百年间伤害全化为乌有,够手段,父母的宠爱得到了男人你抢走,如今倒装好人虚情假意的怜悯有意义吗?以胜利者姿态看我多惨?”全无平时形象,声嘶力竭咆哮。 未敢想过宁随遇会向她道歉,不敢想,内心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是那个脆弱的小女孩。 现在小女孩死了。 宁随遇吓得一哆嗦,眼圈微红,缩着脖子,“没有,我没有,你听我……” 月奴更加暴躁捂住耳朵,“我不听,你闭嘴,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不去死那?不去死那?我诅咒你至死丑陋。”指住她脸上的胎记,残忍笑着。 宁随遇心脏处每跳动一下都窒息疼,原来你是会疼的又是如何狠心下手?她很想问问宁青澜。 月奴猛然扒开衣领,结痂的“奴”字赫然显露,“你知道这个字是谁刻的吗?是我。我要记住你有多狠。” “当时封印了修为驱逐人间,可知我如何活下来?你不会知道,也不会在乎。 你可以想象无畏崖三小姐是怎么像狗一样爬在地上吃别人不要的食物,那些该死得老男人……”她眼眸中的仇恨熊熊燃烧。 “从那刻起我发誓与你不死不休。宁随遇我一直觉得你丑是活该,看看你丑的拿什么同我争。”月奴又开始发颠狂笑比上次更厉害。 宁随遇抬头见她泪流满面,愣住,温热的晶莹顺着她脸颊滚落。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去补偿。” 宁随遇急忙表示,生怕晚了。 血缘关系无法割断,加之宁随遇又是个泪腺发达的人。 闻言月奴止住抽泣,疑狐瞧她一眼,“当真你什么都允?”冷冷发问。 她白白给的为何不要? 宁随遇认真得点头,她真心想好好补偿这个妹妹,虽然不是。力所能及全当为宁青澜积德了。 “让我重新回无畏崖,并且向整个十九州大陆表明身份。”月奴紧盯宁随遇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我会去向哥哥提。”宁随遇略表胆怯,“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大殿华丽空旷月奴清楚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这样算化解恩怨,原谅宁随遇了吗?想都不想要。仍然对她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翩然离去。 梦寐以求回到无畏崖,她太渴望,以至于宁随遇说出倍感梦幻。 宁随遇很怪?那根筋搭错了。月奴仔仔细细思索前前后后的变化差别之大行同两人。可她不是宁随遇谁有她这般无可复制的丑陋,月奴嘲笑的想。 魔族陆文曦的眼皮子底下谁敢偷换新娘?着实不是她该操心,宁随遇变得懦弱无能对她来说不是极有利的事吗 月奴不敢深思,点到为之吧。宁随遇承诺她了就必须要做,暗暗发誓。 陆文曦处理完东面小部分叛乱,沐浴更衣,迫不及待去寝宫。 今晚的夜里异常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上弦月乌云结结实实遮住。宁随遇如同死去般僵硬,天旋地转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生命不过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我们无路可退,跌撞前行,以死亡为最终使命。她忘了是哪本书写过。 近接而来重量压在她身上,宁随遇伸手推开,“不想要,你去找别人吧。” 第六十四章 相处十一 耳闻陆文曦反捏住她手腕,疾言厉声,“让我不碰其他女人的是你,让我碰其他女人的也是你?宁随遇真当我给你脸了?”此时手腕处的骨头咯咯。 正兴头谁被打扰都不爽,尤其他还不是别人。 “身体是我的我说不要便不要。”宁随遇无法忍受大声反驳,倍感侮辱与践踏越发觉得她活得不像人。 陆文曦压下她,布锦撕扯烂,他低声,“看来你是忘了契约的意义,没关系我一一帮你回忆。” “嗯?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身下的玩,那来的资格拒绝。” 宁随遇回忆起几个月前的记忆,充满肮脏痛苦,声泪俱下求饶,“别说了,别说……我求你。” 抓住软肋,兴趣盎然想方设法戏弄她。陆文曦也不清楚怎么会事,以欺负她为乐,或者基于魔恶劣的本性。乐此不疲甚至有三分上瘾。 陆文曦和她不过n~隶主人关系,他喜欢就要。陆文曦懒得同她说话,丑死了,也只有~体可以取悦他。 向来丑的东西,入不了陆文曦眼。 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很慢,宁随遇掰着指头数。春秋更迭,十月份秋高气爽的季节,发黄树叶纷纷飘落,菊花相继盛开。 居然可以忍受陆文曦这么久,宁随遇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魔族冬天来得早去得晚,她想回无畏崖待明年暖和回来,躲他一阵子。 一群侍女伺候陆文曦更衣,她刚醒坐起来睡眼惺忪,外面薄雾未散,“我该回家了,玉娆你去通知王璞今天我们就走。” “不准!”清冷的男音插进来,陆文曦眉头轻皱。 “你昨晚答应了?”宁随遇不满沙哑出声。 “哦,我忘了!”陆文曦轻飘飘说,居高临下轻斜她一眼。衣衫浮动带起风就走了。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陆文曦驻足,扭头望她,“别哭了,回去吧。”恶生恶气紧盯她直到宁随遇不敢抬头,拂袖作罢。 陆文曦狠得牙痒痒,整日哭哭啼啼,和个玻璃娃娃一碰便碎。想起昨晚,这女人当了许久挺尸终于有点点反应,他天天这般也没意思以为想开了,热情似火缠绵她问了回家的事,陆文曦没怎么想便迷迷糊糊嗯声,后来警觉不对。 牵扯自尊,他极不想承认被女人摆了道,还是相貌异于常人的女子。 宁随遇清楚陆文曦怎么答应下来的,生怕不同意和玉娆说声,实则讲与他听。不管如何该庆幸能回家了。 过得可真不容易,事事要看别人脸色过活。欢喜的心情便冲淡。 处处受人限制也叫好吗? “陆文曦……你把我当什么了?” “w~物啊,你还需怎么解释?嗯?” 她不过就是个\物何必看自己太重,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沾染露珠。想太多到了伤心难过的仍是自个,先学会没心没肺才可安然度日。 要回家她得开心,不能影响心情。倒头补觉下午便走一会醒来去月奴那坐坐。 晾宁随遇多时,月奴从侍女的陪同下,高傲走过目不斜视,自顾自倒杯茶对面的茶盏空着。 这摆明视而不见,玉娆要冲上去训斥宁随遇挡住。 玉娆撅着嘴,宁随遇对坐月奴面前,“我要走了,会同哥哥说。” 月奴脸色稍微缓和,总算应声。与宁随遇在同间屋子连呼吸都变得恶心,余光时不时扫她,心道:此女真不识敬。欲言逐客令。 宁随遇道:“你是无畏崖的三小姐,离开这也可寻得待你好的良人,陆文曦不是好人。” 怀柔政策?她说宁随遇怎么转性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捧盏茶小啜重重放下,冷冷道:“我已成为陆文曦的女人。” 宁随遇急忙补道:“你且安心,我同他好好讲。” 月奴斜睨她一眼,绵柔的目光藏了无尽恨意,若眼光能杀人宁随遇早死一万次了。 月奴阴冷的低笑,“姐姐果然好手段,让魔尊不要谁便不要谁。”言语间充满讽刺。 宁随遇再傻也听得出来她误会了,好像弄得她炫耀面颊微红,尴尬不已,“没有,他不是个好人。” 月奴反唇相讥,“那么你自诩好人!” 鉴于原主之前的行为,宁随遇没脸承认。 月奴尽收眼底,大动肝火,这女人一套冠冕堂皇。 她叹气,“老实说,这种男人你在他身上投入感情也是浪费。”目光一滞从月奴绝美之姿的面容移开,“婳姈比你更美,她陪伴陆文曦最久又当如何……”宁随遇言尽之此,讲再多她该烦了。 月奴仰脸看她,“可,我喜欢上他了。我知何意,既然你隔应我也隔应不如姐姐让让我吧。”莞尔而笑。 先一棒子打晕宁随遇,反将她一军 她吃惊,懵懂道:“那我怎么跑,你有办法吗?” 月奴鄙夷,“你够虚伪,明明爱得要死要活的人是你!”她玩够绕来绕去的虚假姐妹情,宁随遇竟不如当初来得坦率、直爽。 宁随遇眸子沉了沉,面容为难,“我不是。”月奴刻意戏耍她,以后她不想见便少碰面。 她一番心意付于东流,毕竟滋味难受。 月奴看宁随遇离开时背影有些失落。她能有多大本事是陆文曦带她进魔族?如何出她怎知,除非……偷左右护法的令牌,躲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嫁了陆文曦到死也便这样,妾室比不正妻。 玉娆恼怒于月奴的态度,嘴里嘟囔着。 宁随遇无法讲,先前没看过宁青澜的记忆,如今知了她能补偿点便补偿点…… 日落西山,宁随遇呆不住了怎么没人叫她回家,侍女按部就班的忙碌,宁随遇问她们便摇头。 去寻了大半天在书门口瞧着右护法,唤了声。王璞头也不回活像撞鬼的模样落荒而逃…… 书房的大门紧闭,十之八九陆文曦在里面,渐渐有种石沉大海的低落感,这悬了。权衡利弊间决定先找左护法问问。 印象里那个相貌异常俊美,冷若冰霜,沉默寡言的司溟。宁随遇和玉娆来时,很不巧他在睡觉。 看清来人司溟睡意全无,绝美的侧脸染抹可疑红晕,忙披件外衣。 宁随遇不知道司溟负责夜间守卫心有疑惑,讪讪背过身,“不着急,是我打扰了。陆文曦有没有让你准备我回家的事。” “此类事该找……右护法我一向不管。”司溟手捏了捏衣领,不知该忘哪放。 第六十五章 相处十二回无畏崖 提起宁随遇便来气,冷笑,“他跑的倒快。” “哦……你……你去找主人。”司溟支支吾吾,两只手乱绞,垂着头,娇羞如大姑娘。 宁随遇深呼口气,心烦如丝,让侍卫去通报很快回来可以进。湛蓝夜幕,几颗稀松星星闪耀,天刚黑等会便多了。 她进去时,陆文曦正提笔疾书,宁随遇瞄了一眼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字体又十分扎实好像还不错。 “你答应要我回去的。”宁随遇压低声线,动不动快哭出来。他不同意她又当如何。 陆文曦难得雅兴也没了,笔尖一用力开花整副字全毁,摔下笔,坐椅子里平复情绪,才道:“我记得你春天时回过家,隔多久?” 宁随遇脚步虚浮,摇摇晃晃走到窗边。陆文曦斜视似欲言又止,焦灼感渐渐散开,让她走他定不愿意。 一条宽阔的银河带壮丽显露,点点闪烁,宫殿各自掌灯,悠远的紫光依次亮起飘向远处,看不真切的灯火璀璨。寒气渐渐上来,浓白的雾。 “我不管你允了,我肯定要走,不然这就是欺骗。”宁随遇仿佛豁出去。 陆文曦不耐烦丢一个白眼,她背对着正好瞧不见,直想掐死宁随遇。自他出生以来没几个人敢忤逆他。 过了会传来抽抽塔塔的低泣声,陆文曦俊美的脸有些别扭,难坐住。 等宁随遇从悲伤里会过神他两掌按在窗沿将她包围其中,一抬头便碰撞见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那双深邃美丽的淡紫色冰眸好像会蛊惑人心。 宁随遇往后退,贴到坚硬的胸膛并且热得发烫,趔趄栽进怀里,娇小耳坠变得粉嫩。 陆文曦顺势揽入怀里,调笑:“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投怀送抱吗?”他十分清楚她的敏感点在哪。 宁随遇刚哭过,呼吸不顺畅看来是伤心极了,“你……你说话不算数。” 陆文曦只好轻笑,她不过就是个冒牌货“宁随遇”早死了,还真当自个亲生父母供脑袋里莫不是有坑?再者是为了躲他?!行啊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他和她不过贪图欢愉,最后她真付出感情多恶心。 感情?!陆文曦思索着轻笑。 知这回躲不过,他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更不吃亏,“那你*我。” 《吻》 宁随遇脸颊腾得想着火般,嗫嚅半天硬没声。 “想知我为何不许你回家吗?”陆文曦继续循循善诱。 “不知。”宁随遇两只手拽着衣袖使劲扣,非要扣出什么,好像答案写这上面。 “给得不够。” 他压低只她能听见富有磁性的声音饶得心神紊乱,若惊弓之鸟,哑口无言。 “就像我那样对你。”陆文曦伸进衣裙。 “我不会……”宁随遇颤抖道,双腿发软。 “你会,一定会。”陆文曦语气笃定无比。 “或者别回家了你什么都不用会,好好躺着就行。”拿捏住把柄,任凭捏圆措扁。陆文曦是不吃亏的人,往后让她养成习惯上瘾想改也改不掉。 可惜那点龌龊心思除了他旁人一概不知。 宁随遇盘算盘算仍是回家重要,可躲陆文曦许久骚扰,心一横侧过身闭眼印上冰冷的薄唇。 突如其来的亲密,陆文曦欢喜得紧,。这不挺好。 月光清凉如水,树影斑驳婆娑,氤氤氲氲,人影几乎交叠。情正浓时,宁随遇推开他,“不……在这。” 自宁随遇走后,司溟不想睡穿戴整齐出来她早走了,想来也是她不走还能一直等他吗? 逮住王璞便问,“你跑了?” 王璞慵懒打个哈欠斜依花雕漆门,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此货,“稀客,离你轮班时间尚早,不睡觉怎么不练功啊呆子。”他们认识千年之久该讲得话都说完了。 司溟抽出刀轮在手中把玩,“我问你如何跑了?!” “我不敢我害怕,现在瞅她绕道走,毕竟腿刚好还疼╮(╯_╰)╭” 司溟鄙夷瞅他。 王璞心里大骂一百遍重色轻友,眸光转动,“时候差不多了,嘿嘿。”贼头贼脑拽着司溟往书房的方向跑。 司溟甩开,恨不得当场踹他两脚,闷闷道:“没用,这时候主人不允许有暗卫。” 王璞惊奇,“怎么可能?” 司溟不想理他坐到台阶,支起下巴望着皎洁的明月,大如玉盘。世人多说群星陪衬月亮的光芒,他眼里却是另一副模样,若满天的星河看做整体月亮反而失了光辉,说不定它才是陪衬。 没有月亮数不尽的星星依旧熠熠生辉,没了星星独留月亮却是孤寂。 王璞望着近在咫尺的书房,定定心神,有什么大不了他只是散个步,偶尔偷窥。 书房他常来简直比自己寝宫都亲,这次热血沸腾,和做贼般不过很刺激就差淫笑几声。 倏地蹿出两道黑影阻挡王璞前面,客客气气:“您不能在往前一步。” 王璞轻咳,单手负立,严肃,“你知道我谁吗?那边哪个你上司认识吗?我就要走。” 不愧为司溟一手调教出来的,“我们只服从王的命令,右护法大人不能往前走,您大可绕道而行。” 他险些气笑,愤愤离去。问问司溟。 这时司溟再也忍不住捶他一拳,“若不是你上次干出那种破事,主人哪会标记她,我看让你跪两下算轻的,你快把她害死了。” 第六十六章 相处十三:回无畏崖 那次之后司溟有许多空闲时间,他最近不想练功没事便躲屋里整日睡觉。 王璞自知理亏没脸反驳,挨他坐下,挑眉,“如何?身材怎样?” “好。”司溟回忆起曾经,满面通红若是有人看见平时高冷的左护法英俊面容红得像苹果,定会大跌眼睛。 王璞直取笑,拍拍他肩膀扬长而去。 记得陆文曦抱她回来时天已经快放亮,浑身好似散架了,不能睡她得回家。宁随遇强撑着坐起来,约莫晌午还不算太晚。 陆文曦抱住纤细的腰将她拖进丝被,“还早再睡会,一会我叫喊你。” 宁随遇梗脖子讲理,“你同意了。” 才不信陆文曦会喊她,睡意比谁都强仿佛整天除了睡就是睡。 “滚吧!”陆文曦在心里直骂她没良心 掐她腰肉直至泪眼朦胧才罢手,宁随遇立刻披件外衣跳下床 。 宁随遇穿衣时,余光时不时扫过腰间,他就想下手有轻重怎么可能会伤着。 陆文曦不想躺索性起来,在旁看她用过饭便急匆匆要走,画了精致妆容衣裙连挑五套方满意,鲜少见她这般,暗暗腹诽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去会老相好。 宁随遇向来素颜,他没在乎过反正已经很丑了。 陆文曦一直跟着不觉有何不妥。 送到王城门口外面停浩浩荡荡五辆威武雄壮魔兽拖着的马车,中间那栋最豪华以黄金封顶,周遭镶嵌红宝石,最上面放颗夸张大的珍珠。 陆文曦不撒手,宁随遇甩几次没甩开只敢小声嘟囔。 视线落到她单薄的外衣上,“怎么穿这么薄,把大氅拿过来。”对身后的侍女道。 “哎,不要,得走了。” 陆文曦看她一眼,伸手理理吹乱的发丝,“信我,出王城风沙该大了。” 不等一盏茶的功夫,侍女拿来两件大氅,陆文曦拿过件给她披上系好带子,亲了亲额头,淡紫的眼眸紧盯她,“早去早回。” 好似不早去早回就能一口将她吃了,路上行程最少得十日,还要住到开春再回如果可能永远不回。陆文曦这样说了宁随遇颔首。 陆文曦松手淡淡吩咐司溟,“你跟着去,万一路途中遇什么危险,你们两个总能跑回来送信。” 司溟单膝跪地领命。 宁随遇就好奇了,谁这般厉害魔族左右护法联手打不过,她长得丑不应该劳烦这等高手。 城楼上的婳姈与月奴望着两人浓情蜜意,依依不舍。嫉妒得眼眶发红,特别婳姈。 未见陆文曦疼惜过谁,旁人便罢了偏偏还是个相貌丑陋的女子,她哪里不如?她跟陆文曦最久最明白他喜好,凭什么? 转而指责月奴不如废物姐姐,月奴反行其道怒斥。 一出王城果然冷得多,宁随遇裹紧披风,默默道:果真没骗她。进了马车脱掉披风躺小床补觉,说是小床睡玉娆她两人绰绰有余。车内穷奢极侈一应俱全。 迷迷糊糊将入眠之际,记起陆文曦说要叫她是真的,如今怎么对她好了? 宁随遇一觉醒来,月朗星稀,玉娆睡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 走走停停两天,并不急她说走就走说停便停。 风清云淡,秋高气爽。林立的树木摇晃着微微发黄的叶子,玉娆和宁随遇在河边洗手洗着玩心大发。 捧着各种颜色亮丽鲜花编织的花环,痴痴望着河岸边的人,专心致志将手中的绿叶黏皱还浑然不觉。清凉温柔的秋风吹过额角的发,荡起墨色的外衫,玉树临风才貌双绝。 王璞过来丢给他大大的白眼,“憨货,想去便去送个花环,别想老多,没谁敢误会放心去吧。” 王璞这几日留心了,司溟恨不得把眼贴宁随遇身上,他奇了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服了二货弟弟的审美。 司溟可能撞破心事,嗫嚅半天,突然道:“我送玉娆一个,便不会太过于明显。” 王璞,“呵呵,去吧怂包。” 司溟一脸兴奋飘走。 送了玉娆和宁随遇各人一个。 玉娆僵硬接过双颊发红,“谢谢啊!” 宁随遇嗅了嗅花香,浅笑夸赞,“左护法手很巧,我未必有你辫得好。” 蓦地收到礼物欣喜,左护法平常沉默寡言没想到还会送花环,比右护法人品应该强多了吧。许是他路上太闲辫着玩玩宁随遇想,拨拨白色的小花,好似满天星。 司溟应一声,视线看着宁随遇。 玉娆正撞发懵,适才欢喜的心情顷刻烟消云散。 司溟留意她似喜爱圆锥石头花(别名满天星),按耐不住将其采摘的冲动,过了几日,再赶一天的日程便是无畏崖,他不送以后便难有机会。 大可等启程回时路过再送,司溟顾虑晚了谁知会生出什么事给耽搁,他想送极想。披星戴月的去。 回来时发上眉毛携带雾气,王璞知他去哪,犀利的眼眸紧盯,“值得吗?你越线了。” 司溟顿口无言躲避他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喜欢想奉献所有她喜欢的一切。 王璞从他身旁走过,斜睨腕里四个漂亮的花环很刺眼,手指因辫花环沾染墨绿草汁。呵,堂堂左护法。 “主人过来了,你还是扔掉。”王璞淡淡提醒。 司溟脸色刹那变得难看,默默垂下手,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他想把花环送给她,只是想送个花环。 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如今为止他还可自欺欺人没有企图,只想送个花吗?! 王璞的话,如一桶冰水从头顶冲下将他整个人浇醒。 左右护法陪同王后回家,将各自的事务交代得力手下。 陆文曦极少管事,宁随遇不在他没有可玩的,无聊就查看两人做得如何?他向来要求高结果鼻子不对眼不对。 两人每天走路快飘飘欲仙。 陆文曦盘算第六天,总该回来了, 待晚间也不见有通报,便摔下书本,“王后怎么还不回来?” 那人早让陆文曦整怕,哆哆嗦嗦,“ 没……有,大概还在……路上……无畏崖离魔族极远……最少也要六天。” 陆文曦瞿然倏地站起,目光一凛,迁怒那人。 那人跪倒,连自己妻子娘家路多远都不知,怪他! 陆文曦遵从内心的感受,想来就来了。 第六十七章 相处十四章 宁随遇初见陆文曦以为眼睛欺骗了她,愣好半天周围的侍卫都俯地,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来了。” 他来如何不可来?就这么见不得人?三两步揪住她衣领,绝美容颜阴云密布,甩进马车里,粗鲁撕扯衣物。 宁随遇挣扎推开,他怎么整天就想那个,人渣。 “下午就回家了,你别闹。” 陆文曦不甘心拿眼斜,半开嫩绿色里衣。 宁随遇忙背过身记好衣裙带子,生怕他兽~大发借口透风急忙溜了。陆文曦兴致缺缺靠在一边,面容抑郁。 花环四个,圆锥石头花编织了两个,担心她不喜又采集不同鲜花编织一个,再送玉娆一个掩人耳目。司溟深呼吸口,现今不用废小心思了,低眸漂亮的花环不需要了什么都不需要,她本不是你该奢望的人忘了吧。 宁随遇在河岸姚望青山碧水,瞧着左护法腕间挎四个花环出神望不起波澜的湖面。 宁随遇好奇驱使,“你干嘛哪?” “扔……扔了。”司溟无措道,不曾想她会出现悄悄隐下伤心。 “扔了?!怪可惜你不要给我吧。”她诧异,伸手去接。 意料之外,司溟脑袋发懵立即全部取下给她,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目送宁随遇离去的身影,怅然若失,百感交集。 明明知错误却还想尝。然后……然后是个笑话。 宁随遇坐马车里手中拿着四个花环,陆文曦懒洋洋,瞧一眼:“来哪的?” “左护法不要,我捡来了。”她一脸喜悦好像占了多大便宜般。 陆文曦果不其然投来鄙夷的目光,心道:就会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宁随遇热情高涨,拿了个圆锥石头花编织的花环放头顶,背过他摸了铜镜偷偷照,小白色的花点藏着绿叶配黑发,简单大方,忍不住偷乐理了理长发。左护法手真巧,她未必可辫得这般好看,用心了。 陆文曦手肘撑枕头霸占宁随遇床大半,百般聊赖,捞了个橘子剥皮,“再戴也丑。”无情嘲笑。 宁随遇索性摘掉花环,侧过身气得眼眶发红,唇瓣抖了抖最终什么也没说。无耻,嫌她丑还缠着上床,不要脸。 瞧她不舒服,陆文曦心情顿时通畅许多,也不枉苦追一夜,嘴角微微上扬,长臂一挥拥着手不老实肆虐。 那肯适才讲她丑,激烈反抗。 “别乱动,快到家了想让我在这要了你?”陆文曦威胁意味深长,跃跃一试。 宁随遇脸庞青紫,陆文曦笑意更浓紫眸尽是得逞之色,香甜纯净的奶味。他就好奇她身上怎么有…… 宁随遇舟车劳顿,背后帖个大个竟晕晕乎乎睡着,一觉醒来已到无畏崖。 山中灵气充沛,云气弥漫,烟雾缭绕,白鹤飞翔。刚下过雨,地上有些湿润 空气清新宜人,七色彩虹升于山间几只白鹤飞翔穿过。 宁致远提前接到消息早早站门口等,以有半年多没见过妹妹甚是想念。虽说修行眼中无岁月,短短半年宁宗主飞升一切担子交给他。 宁致远平日自由散漫惯了,说白活脱脱人间纨绔除了不调戏良家妇女等嗜好,硬快逼着扒掉一层皮,五位长老有居心叵测之辈。宁致远都快按不住了,终于有人可以诉诉苦。 宁随遇走下马车,快步迎去激动拉住宁致远眼眶发红,这次看他不一样通过原主死前记忆才了解哥哥待她多好,有怜悯之心,更不嫌弃她丑。宁随遇感同身受唏嘘不已互相问好。 差点忘陆文曦也跟来,正欲尴尬如何打招呼。 “哥哥好啊!”陆文曦快步上前热情伸出手。 搞得宁致远也不好怪罪之前成亲放妹妹鸽子的事,再说那么多人看着总要给魔尊留点面子最重要的是宁随遇也得要面子,两人你来往我往,虚与委蛇。 宁致远心道:时间久了,私底下他问问宁随遇过得如何不好,有的是手段整治你,他的地盘魔尊又怎样。偷偷打量这厮相貌极佳毫不逊色欧阳修,就是有些女气,如此算了他妹也不吃亏。更用力拍陆文曦的肩头,笑声爽朗。 魔族众人“……” 陆文曦笑眯眯,不吭声。 宁随遇白担心了。 晚间时分,设宴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饭后宁夫人留下宁随遇送了套价值不菲的首饰,七拐八拐的说了月奴的事。 宁随遇心中有数,月奴被赶之人间若没有宁夫人暗中接济怎会知她嫁与陆文曦,不然月奴一勾引便是她丈夫。 推辞再三不掉,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首饰在手里重若千金,同样是女儿大可不必见外即使不送礼物,再说她已经答应了月奴。 宁随遇回房夜已经深,陆文曦黑着脸正坐她闺房的床边,大概不满她回来晚了。 宁随遇剩单衣躺里面睡觉。陆文曦气不打一处来黑眼瞧着此女安之若素,烦躁的褪掉衣物,扯开隆起的被子精壮的上身压去。 冰凉的手扒进衣里,宁随遇一个冷哆嗦挣扎着拒绝:“不要,这是我家你别乱来。” 陆文曦大为不满的冷哼声,行啊回家有靠山了是吧。两三下扯出嫩绿色里衣,宁随遇涨红脸明黄烛火的映照下格外美丽动人,推搡,总是那么炽热烫手,难为情咬疼唇瓣。 “宁随遇,你可真没良心。我放你回家让你早去早回,你答应了。”陆文曦眼眸微眯俯看,似毒蛇阴冷释放危险的信号。 “别以为不知你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是其一,其二我替你隐瞒难道你不该有所回报?”陆文曦很介怀不想让他见她家人的惊恐模样。 宁随遇心虚支支吾吾,“你……你说如何……”双\掌还贴他\xiong膛此情景倒有些欲拒还迎了。 陆文曦眸光瞅美好,忆起书房的夜晚,吞咽口,“像那晚一样热情。” 他自己来总和j尸似的,~就这么回事,动起来食不知味,他想要更多。 她低眸思索片刻,稍微支起身吻去…… 太阳挂在正中,天已放亮,清新宜人舒适。无畏崖四周山的树叶渐渐染黄秋姑娘脚步消无声息来,度过又一个宗主更迭。 第六十八章 相处十五章 宁随遇脑袋微疼,手臂乱动要起来,估计昨晚闹到很晚。陆文曦忙去安抚,“还早,再睡一会我叫你。” 依言翻身继续睡。 准确讲宁随遇是被饿醒的,醒来偷偷翻吃的撞着宁致远。 宁致远一脸不可思议追问她为何会饿不是有修为吗? 凤凰失去修为和凡人无二除身体强壮外。需要靠食物维持活动,不会饿死却会一直有饥饿感。 “我……那时修练邪法与原本先天之气冲撞每次肚子疼,他就帮我废去了。”她朝宁致远天真笑,要真是帮忙废去便好了偷偷想,不过不能说实话。 “废去?!”宁致远眉头轻皱,似乎事态严重,在十九州没有修为与废物无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这个哥哥可不笨,宁随遇心虚眼神乱瞄。 宁致远以为她饿的发慌,他从未饥饿过不知凡人是什么感觉医书倒是写过,莞尔而笑,“遇到我算遇对人了,我院子里还有些干货给你熬米粥喝。” 宁随遇会心一笑,并肩与他走着,“存多久了?你还有空跑去人间?” 正中宁致远心事大吐苦水,末了认真看着她眼睛追问,“他待你好不好?” 宁随遇早在心里练习过许多次,为的就是应付这天,满口答应,“好啊!不缺吃不缺穿就是了。” 宁致远欣慰点点头,将端好的粥递给她,蓦地想起,“你刚起床?!” 宁随遇捧着没什么滋味的白粥觉得格外香甜。 宁致远若有所思点头,来自娘家最真挚的问候,宁随遇目光闪躲难以下咽。 “一会喝过粥,我给你把把脉看有没有小侄子侄女。”宁致远容光焕发,满脸兴奋。 宁随遇差点喷饭,推三阻四末了抵不过宁致远一个眼神,极其别扭伸出手。 宁致远略表失望摇摇头,并拍肩鼓励她,“年轻人有的是机会,慢慢来不着急,虽然凤凰产子难。” “凤凰产子难?!” “对啊,你竟然不知道尤其雌凰。” 宁随遇连忙应声敷衍过去了。 回房时害她丢脸的罪灰祸首正坐房里悠闲品茶,宁随遇提裙裾快步走进来横一眼,怪嗔:“不是说好了叫我吗?果然你的话不能信,全怪你被哥哥笑话了。” 陆文曦无辜耸肩,“我这不是看你累着让你多休息会,平时都是这个点起。” 宁随遇杏眼怒瞪,“还不都是你,好意思说。” 气鼓鼓的模样霎时可爱,陆文曦轻笑旋转桌上小巧的茶杯,伸手揽软玉温香坐大腿侧,“那不是你骗我在先?”轻挑起她下巴。 陆文曦不老实乱摸,宁随遇推开扭头快步走了。 秋光柔和照耀她侧脸,光线逐渐暗淡,并排高大树木漆黑。冒着热气的温泉。从前无畏崖数她最闲这风景雅致的秘密地点许多个,宁随遇晒了一下午太阳脑袋迷迷糊糊什么想不到。 树影当大半,褪去华丽的衣裙,柔美玲珑曲线,莹白脚踝踩过衣物进入温泉。 陆文曦从后面抱住,她才惊醒,原本火热的身躯覆盖水温也变得更高起来,“想什么那?这么专心?” 宁随遇走后,他待不住跟着去一直躺大树上,她没有发现惊觉性太低了。 宁随遇挣扎几下放不开,就妥协了,唉叹声。 陆文曦托住柔软的y,低哑得开口遮掩不住,“叹什么气那?” “没意思。”宁随遇垂着脑袋。 陆文曦将她板过来直视彼此,“我们不正在做有意思的事。” 差点气笑,佯装恼怒望着陆文曦,高挺的鼻梁沾细小的水雾,近距离看才知什么是美,深邃的紫眸总迷人,黑丝一部分飘散清澈水里。 宁随遇似乎被诱惑了,手指抚摸完美无瑕的侧脸,任何生物都有对美的向往。 环绕氤氲的水雾,看不真切。陆文曦**她唇,更加贴近亲密无间托起。 宁随遇从未有此刻孤单过,世界上就剩她一个人最亲密陆文曦却还不是,如溺水人抓住眼前的漂浮物,不管是什么你都会紧紧抓住不放。 抱住他热情献~,单腿自动缠上。 这恨不得把他吃了,陆文曦盛情难却,欢愉得紧。 他们晚上回来时,宁致远非拉着他喝酒,陆文曦扶着她半真半假推辞掉。 陆文曦手肘支着额头,双眸雪亮凝视她,宽大亵衣结实的胸膛裸大半,可疑既暧昧的红色抓痕。宁随遇睡里面不想犯贱的对视,朝个背影。 陆文曦就来碰手臂几次让甩下去,以为她累了便自觉收手。 遥想黄昏懊恼不已,她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面容发烫因为心虚,偷瞄一眼陆文曦阖眼微微呼吸,他这人没其他优点就是睡觉习惯好不打呼噜,从不乱翻身规规矩矩可以一夜。 算了以后别那样就是,陆文曦对她不好曾经原主落得下场又不是没看过。她忘了最初回无畏崖的目的,为躲避陆文曦的骚扰,躲至明年开春回来。她和陆文曦的关系,用如履薄冰再合适不过。 隐隐约约又觉得哪里变了唯恐深思,明明不该如此更加怨恨自己。她控制不住,关系朝预料相反的方向发展…… 宁随遇睡一夜辗转悱恻,顶浓重的黑眼圈陆文曦惊奇旋即释然,刮了刮小鼻子调笑,“昨夜可没碰你,怎么又?嗯?!” 她情绪低落,全然不知,沉闷道:“我想回魔族,现在回。”咬重末了的字。 “这才三天不到便要回,闹着回来的也是你。”陆文曦略微不快。 “我要回,立刻便走不呆了。”宁随遇拔高音量,要跳下床收拾东西。 陆文曦一把揽住,咬牙切齿,“你就作妖吧,这次回去行没三四年别想再回无畏崖了,我言出必行。”强行扭过她身子。 宁随遇眼泪簌簌地流,沾湿了睫毛,逞强说:“好,不回便不回 。” 讲错什么了吗?陆文曦搞得很无奈又不是一天两天相处清楚她就这个懦弱爱哭的性子,他向来对又软又柔的生物免疫。矫情,真矫情! 向来别人想方设法讨好他,他何曾讨好过谁?行啊四五年不回无畏崖最好记清楚了,陆文曦本就不愿她乱跑如此正应他意。 按契约绑定的内容宁随遇就是他的私有物,既为私有物又怎能乱跑,她是的他。 陆文曦不留神让她挣脱开急忙穿衣,他瞪她一眼表达极度不满。 第六十九章 相处十六章 这才像陆文曦,宁随遇急忙套外衫惶恐解释,“我去找哥哥告别,有些事与他商量。” 有说要把她怎样?至于吓成这般?陆文曦不想退回曾经地步,相较而言谁不喜欢热情主动的。乱七八糟思索了番起来去寻宁随遇。 “哥,我要回去了他有点急事需处理。” 宁致远见她神色不好,关切问:“你怎么了?昨晚又没睡好?用不用我给你开些药,让他先回去你留着。” 宁随遇虚弱笑瞎编个理由拒绝了。 宁致远想想毕竟姑娘大了,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娘家终究不能久住不合规矩,他倒不在乎别人得流言蜚语。 “我见宁青澜了,让她回来继续做无畏崖三小姐。从前我太过任性了。” 往事重提,宁致远有些尴尬更多是震撼,这可不像她完全两人,据他的认知让宁随遇承认有错和登天简直没区别。可他妹妹有一块丑陋到无可复制的胎记不是宁随遇还有谁? 宁致远定定心神,兴许成亲她改变不少,略表宽慰,“三妹还好吗?你在哪见过她?”毕竟同胞兄妹血脉相连,提起久违称呼倍感陌生。 说来惭愧当时鬼使神差纵容遇儿犯糊涂事,向来偏心遇儿他一手带大其他自然比不得,寄托父亲身上希望可阻止怎料父亲心急同意了。 后来宁随遇更加肆无忌惮宁宗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别人能如何? 宁随遇失神望着。屋檐外天气晴朗两只翠鸟比翼飞过,“他的妾室。”这事满不住,早点让宁致远知道吧。 宁致远痛心疾首,拍桌怒起,“荒唐!她怎么回如此做?” “她恨我。”宁随遇波澜不惊,“先向十九州证明宁青澜的事再说吧。” 宁致远连连叹息,此事没法理。想起陆文曦那厮莫非瞎看不出双胞胎姐妹?一时思绪万千,捧盏茶却不喝,良久道:“证明隔段时间公布吧,最近无畏崖忙你也知道,她想回来便让她回来,母亲时常念叨儿时最疼惜她了。” 宁致远有之敷衍意,公开宁青澜的身份简单,神凰地位尊贵非常人可比,如此来岂不让整个十九州知道两位凰女倒贴魔族。 他刚刚继位人心不稳,无畏崖很快会沦为整个十九州大陆为人诟病的笑柄。 堂堂岐山神凰万年传承的荣耀与尊严将会颜面扫地。 宁随遇颔首,朝宁致远莞尔而笑,“别太辛苦,多注意身体,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可回来。” “你太心急了,我听说魔族苦寒还想留你住明年暖和再说。” 宁随遇依依不舍出了门,完成月奴交代的任务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正午秋老虎毒辣,她只是偷穿了“宁随遇”的壳子,哥哥、父母全是别人,假的终究是假的。 原主曾说她是小偷,一点没错。她才是那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人,所以会迫不及待向陆文曦寻求温暖。黄昏时的失控有了解释。 她生命里没有想过婚姻,最起码也要像欧阳修不在意她外貌,其实她完全不在乎另半美丑,知道那个人不是陆文曦便对了。 似一阵风猛的撞开门,陆文曦握住她肩头,上下打量,“去哪了?我刚从你哥哥那回来?怎么没瞧见你。” 宁随遇病恹恹的模样,有气无力道:“可能错过了。”推开陆文曦脚步虚浮就想往床上躺。 陆文曦横抱起,她惊呼声乱动,“快放我下来。” “我们回家。”陆文曦抱得更紧了,宁随遇只好塔住宽厚的肩头,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要送她回马车里,她脸皮薄受不起没出院子就硬下来。 陆文曦紧跟她后面到了无畏崖气派森严的大门口处,宁致远雪白衣衫飘扬金丝绣成的凤凰图腾,从容不迫,眼中多淡漠父亲飞升迫使他成长起来,肩上要担担子做无畏崖掌门了。 宁随遇鲜少见他郑重,眼看直,缓步过去,拍了拍肩头,“你变了。” “没变,记得常回来,我会想你。”宁致远将她耳边的碎发温柔理到耳后。 “哥,我也会想你。”宁随遇分不清心虚的泪水还是感动瞬间模糊双眸,抓紧他手臂。 宁致远旋即恶狠狠瞪,那眼神恨不得把陆文曦捅死。若不是碍于人多,传出去太丢人,名门正派极好面子更何况魔尊。 陆文曦一头雾水心想之前好好,怎么突然转个性,他也不大在乎提前上车,后来宁致远都没有再待见过他。 宁随遇刚入马车,陆文曦拽她硬坐怀里,“我骗你的,想何时回来都可,只是路途遥远我担心万一出个意外怎么办?算了以后我去哪你去哪。”把玩柔若无骨的小手低声安慰。 宁随遇眼眸尽是迷茫靠在胸膛处,耳边模糊听见有节奏的心跳声,困意来袭阖眸睡着了。 陆文曦把她喊醒叫起来吃点食物,揽住她,“我们先走。” 宁随遇疑惑,“不等他们了?” 她睡醒不久有些癔症,他觉得可爱捏了捏略微婴儿肥的脸颊,“管他们,我带你。” 宁随遇恐高底子在,索性整个脸埋披风里,陆文曦好笑看着。 放她下来时天已经黑透,喧闹灯火,人挤人。宁随遇被抱一下午浑身别扭刚挨地险些栽倒陆文曦及时扶住。 宁随遇不知哪跟他后面进了家异常阔气的酒楼。陆文曦拿菜谱乱点。 宁随遇出言阻止陆文曦眼神一瞟闭嘴了,陪她吃饭偶尔尝几口。 陆文曦将她压床上,动手剥衣。一开始便是打得这个主意,她脸薄外面侍卫多必定不肯他顾虑到这点,想要她少一晚也不行。 宁随遇察觉他意图,和之前般装死睡觉。失去以往的热情迎合陆文曦极不适应,狠狠吸。 他要的不是这个,虽然任他摆弄没有灵魂,往下w绕着小巧的肚脐轻t转圈,俯身…… 异样来袭猛烈,她慌乱去推开,“脏……不要……” 陆文曦不嫌脏反正他已经到过很多次,她第一个男人也是他有何好嫌弃。 压住雪白的大腿。 宁随遇早晨醒来臊得不行,不敢瞧他。陆文曦支起额头冲她邪魅笑,总逗她肯对他笑才放过。 偶尔养个小宠物,给漫长的生活找点乐趣也不错,陆文曦懒懒得想,看她梳妆台前打扮,也许用不了多久宁随遇便会非常“听话”。 第七十章 相处十七:旧事重提 宁随遇一去一回引发后宫不小风波略有耳闻,心虚思索:他何时待她这般好了?她不知。宁随遇就是没办法将陆文曦当做真正丈夫看,他好像做不到……她扪心自问更踌躇未决。 别想太多,宁随遇,想多也想不明白。维持现状不是挺好,最起码陆文曦没有再做过份的事。 去时陆文曦急匆匆追去,回时陆文曦抱回来,王后当真好大的面子。 消息传来后宫哗然,只因陆文曦没对谁这般过。尤其婳姈冲击最大,当晚一夜未眠,她千算万算费尽心机也没料到宁随遇会有专宠的一天。 早知如此,她应该把宁随遇提前弄死王宫里。那几乎不可能,妾室死了陆文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王后好端端逝世他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婳姈悔不当初,若一年前讲宁随遇会专宠就是天大的笑话。陆文曦魔障或宁随遇给他罐迷魂汤了? 十分眼红两人回时浓情蜜意得模样。 婳姈起大早梳妆得体前去青魅的宫殿,未让人通报走近宫殿大门,“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个贱人,丑八怪,贱人她凭什么?” 婳姈站门外暗笑,待殿里没有动静。 侍女收拾完毕她进去,“妹妹,近来可好?” 青魅斜躺宝座里,无精打采绞弄丝帕,“大家都一样罢 ,偏生有个吃独食的。先坐吧,去将琼浆拿给姐姐尝尝。” 青魅不曾对婳姈好过,看不惯越俎代庖管理嫔妃无非仗着资历老。现下通病相怜瞧婳姈自然亲切多了,谁让宁随遇打破了平衡。 “是了,王喜欢非要宠我们有何办法。”婳姈笑笑。 青魅冷哼声,脸因愤怒变得扭曲, “不看看她什么德行,配吗?” 婳姈不动声色的训斥,“她到底是王后,你我不比得。” “死人就不会是了。” 婳姈着急站起来,“你想做什么?妹妹可不能冲动,宁随遇死了王必定彻查清楚,何必为个丑八怪塔上自己性命 。我倒有一个简单省事的方法。” 青魅好奇望着婳姈,她浅笑离近在耳旁瞧瞧说。 青魅警惕看向她,“你为何不去做?” 婳姈表示惋惜,“我年纪大已经陪伴王许久,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早没争强好胜之心,再说男人对着一个女人总会厌烦。不像妹妹年轻貌美,我不忍心看妹妹这么枯萎啊!” 青魅得意自鸣。 婳姈哀叹,“我言尽于此,妹妹想如何做便是妹妹的事了。”她肯定青魅会照办。 青魅前前后后思量过,杀人这招显然行不通,她杀宁随遇容易白白塔自己性命不说便宜了他们。唯有挑拨离间, 她是若宁随遇断然会抓住机会生下小王子,青魅没有把握,既然婳姈说了便试上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不准了,痒,别这样……”宁随遇逃避。 陆文曦掐住她腰,目光炯炯,“那你还跑不跑?”离得近额头抵一起,明媚的阳光照他们空隙,慢慢抚\m后背,“不想让你走远,陪我睡一会就起来。” 陆文曦说得可怜颜值加分,宁随遇心软答应。带她又一次醉生梦死。 她浑身酸软醒来踹陆文曦两脚他还想抱着不撒手。 望宁随遇慌张逃跑的背影,他心中大为不快,gan\得不狠吗?真应该多来几次。 陆文曦此时就像只酒足饭饱的猫,这里他的地盘她能去哪?眯着眼睛陷入深眠,很久没有这么快入睡过,陆文曦倍感轻松。 宁随遇出了寝殿门,速度立刻放下来,姿势别扭缓慢走。 宫殿正中摆青花缠枝鎏金做工精美的香炉,微风摇曳绣着蝴蝶的薄纱,她朝外探一眼外面凉爽肆溢。 “玉娆,我们去外面吃罢。” 旁边的侍女轻声提醒,“玉娆姑娘尚未回来,估摸明天该到了。” 宁随遇忽然惊觉,敷衍应声。忘记陆文曦带她回来,习惯玉娆在身旁,有话想与她说一时无人倾诉。扫过侍女美貌如花的脸,他们比从前客气多了,始终有隔阂远无玉娆亲近。 火红大朵菊花竞相绽放,凉亭里花香肆溢不浓郁自然。菜式简单,荤素搭配,青花缠绕的汤蛊摆中间,一个酸辣肚丝汤、紫菜虾仁汤…… 宁随遇夹了筷青椒小炒肉津津有味扒米饭吃,凉亭柱子旁站一名侍女伺候。 宁随遇背后霎时如针芒刺,回头正见青魅似笑非笑的望着,目光阴狠毒辣。下意识逃避可旋即想:她正在吃饭,走了岂不嫌得怕她们,横竖她吃她的饭,青魅愿意打招呼便打招呼。 她们二人素来有恩怨,冷宫时结下大梁子,四妃中宁随遇最厌恶青魅。 青魅直接坐石凳上,浅浅一笑,那笑容里充满讥讽意味。似乎宁随遇不配当王后,在她眼里谁也不配做王后。 宁随遇拿筷的手僵硬,立即恢复继续扒饭,食不知味。倏地脸色阴沉下来,婳姈迎面碰上了也要朝她规规矩矩行礼,她算个什么东西? 侍女把厚重的瓷盖打开,盛碗肚丝汤放她手边,宁随遇端起温度刚好的玉碗小勺舀起来反复两次,尝了两口,不悦得想:好心情全被打搅了。 放下玉碗发出声响,冷脸她有丑陋的胎记迫使整个人看起来阴郁,“你为何不行礼?” 青魅不情不愿站起来敷衍行礼,迅速坐下,“今时不同往日果然得宠就是威风啊,以前妹妹多有得罪,姐姐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宁随遇别过脸,欣赏秋色。 青魅继续道:“说实话,我最五体投地你的气度。我确实伤害过你,想必心里也厌恶我的紧。” 确实如此,宁随遇差点认同颔首。 青魅话锋一转,“可还有一人待你比我更狠。宁随遇想想你如何嫁进来的?成亲时王可没去,无畏崖上下多少同门师兄瞧着多打脸,独守空房嗯?其他待你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唯独那次印象深刻拔了指甲打入冷宫。” “十指连心得多疼啊!这点妹妹就十二分佩服你,旁人必定做不到和没事一样,甜甜蜜蜜、柔情似水。”青魅从怀中取出暗红的小锦囊,“喏,这是你上次拔下来得指甲,嬷嬷扔了我觉得可惜血淋淋带着肉皮那,如今给你也算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了。” 青魅悄悄打量宁随遇的脸色越发得意,不图别的只要能使她难受便极好。 第七十一章 相处十八:结束这段关系 往事幕幕重现眼前,宁随遇空空如也,有那一刻她什么情绪也没有。青魅离去,低眼看了石桌的锦囊里面装着指甲,她的,曾经拔下来,她仿若全身力气被抽干一般,连连小小的锦囊都无法打开,没有勇气、她不敢,胆怯、懦弱了…… 右臂仿佛是空的挡住眼睛,既像笑又像哭。想昏昏噩噩的过日子,终究不能。 菊花摇曳得更欢,大风卷起枯叶,远处天际乌云翻腾。 侍女察觉情形不对,忙道:“要变天了,我们回去罢王后。” 她抬手给了自己一掌凌厉的耳光,沙哑,“你走吧,我自己呆会。” 猛地清脆的巴掌声,五指印明显,火辣辣疼却意外畅快,侍女不可思议望着宁随遇受到惊吓,跪倒在地,“王后请同我回去。” “我让你回去?听不懂!” 侍女赶紧起来,缩着脖子快步远去。 宁随遇红着眼睛看侍女背影消失,她想若是玉娆一定会劝她回去。支着额角,五指深扣进头皮里,凉亭里传来一个女人悲恸的哭泣,那是种毫不掩饰的释放、绝望的低泣,时而又像讽刺放声大笑。 泪痕顺着流过她脸颊,沾湿衣领。 雨滴落到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草地里、花瓣里,碧湖纷纷起涟漪,狂风卷起枯黄的树叶。越落越密集,大片的雨滴拍打琉璃瓦,远方宫阙烟雨朦胧。 九个月朝夕相处的生活让她忘记,给她一种和谐的假象,陆文曦还是陆文曦是匹狼永远不会变。 糊涂过也是过对吧,宁随遇,即使当禁\l也没关系,至少他对你好点了。她想她又不是狗干嘛感恩戴德,这时忍不住笑出声,任何东西被打过一次总会记住她那?陆文曦伤害不止一次。 难怪总不肯接受陆文曦,自个不记得事身体会帮你记着,一一告诉你,这都是有原因的。 宁随遇颤抖的手抓紧锦囊握到变形,瓢泼雨水后背全湿了,指尖冰冷,也不及心里千分之一的冷。 ——“玩物啊,你还需怎么解释?嗯?” “什么?保护你,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 陆文曦都说过了她居然不记得,宁随遇想笑流出来的都是眼泪。 宁随遇扶着石桌勉强站起,身形趔趄险些栽倒,摇摇晃晃走进漫天大雨里,打得睁不开眼,打在身上可以听见声响。 一步步走着,其实她挺好就是多了块丑陋的胎记。因为这块胎记“宁青澜”嫉妒胞妹,夺了名字改叫“宁随遇”,她想叫宁随遇吗?不是,她在意的是自己为何这么丑? 嫉妒是把可怕的双刃剑,既伤己又伤人。宁随遇生来便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一出生便自带的光环,也许你终极一生也不会得到,或者奋斗半辈子刚到别人的起点。甚至你连看都看不到那些人过着怎样优越的生活。 宁随遇想如果有轮回上辈子她肯定犯了滔天罪恶,不然怎么会沦落这份上。她要是死了便好,没有宁随遇这个人也没关系。 她走回宫殿。侍女看到王后冒雨许多侍女有的举着大伞冲出来带宁随遇回去,立即四五个侍女干毛巾擦拭。 服侍她沐浴宁随遇摇头说不必了。一盏茶功夫换了套舒适柔软的衣服,并拢盆炭火放宁随遇脚旁,支起花雕格子窗这雨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朦朦胧胧水雾。 侍女要关窗宁随遇出声,“不用,你们先下去吧。” 她们面面相觑一眼,低眉顺眼退下奢侈华丽宫殿瞬间空旷。 王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陆文曦睡觉时任何人不能打搅,侍女没胆子通报。 过了会,侍女端碗姜汤小心放桌子处,悄无声息退下。 凉风吹动起她耳畔旁的发,素手端那碗散着热气的姜汤尽数倒雨里。 他忘了有多久没睡过这么沉过,夜幕里淅淅沥沥小雨似银针迅速飞落,陆文曦摸了摸身旁毫无温度,问声,“王后那?” 侍女浅浅行礼,低头谦卑告退。 素色的衣裙逶迤垂地,衬得她病态的肤色接近透明,后面漆黑无尽的夜幕,小巧莹白的足里面透着粉红站冰冷的地板上,黑琉璃的眸子荒芜死寂。衣裙下摆盛放菡萏绣工精巧。 陆文曦觉得她梦幻顷刻便要如云烟般乘风消散。 她的眼红肿应该哭过仿佛上了妆,陆文曦知她经常爱哭没多想,歪着头看她,“过来,我想亲亲你。”他的笑容似昙花一现灵动而美丽。 实实在在抱着她,身躯冷得像寒冰。反握小手取暖。 宁随遇恍恍惚惚躲开了,沙哑的声音从嗓子眼挤出,“头痛,不想要。” 吻落她鬓发,陆文曦漂亮修长的五指抽开腰间系的蝴蝶结,撩开素色衣衫,平放柔软的床榻,冷清的紫眸专注凝视。 陆文曦将碍事的长发放脑后,展现眼前起伏迷人的曲线,轻轻摩挲。 这种感觉宁随遇从未体会过的仿徨、无助……她反抗不了陆文曦,曾经受过的疼痛都忘了吗?她是人也怕疼。 “你放过我。”宁随遇伸手碰上绝美的脸,眼眸笼起淡淡水雾,殷切注视,“陆文曦,我们结束这段关系罢,我不想这样。” 陆文曦不以为然,回抱住她棉质的宽大袖口,“那可不行,缔结契约后不是你想分开就分开。” 他带粗茧的拇指动作温柔的擦泪,像极了缱绻的情人,宁随遇才知早已泪流满面。她有时候都佩服自己哪来那么泪,心里痛苦需要发泄,自小懦弱无能哭泣也算得上释放的一种方式。 ..... 第七十二章 相处十九:久久不见好的风寒 宁随遇做了个诡异的梦。梦到周围一片漆黑寒冷包围,陆文曦倒在血泊里左胸膛插把匕首。她杀了陆文曦。他妖孽般的容颜安静苍白,那摊红的发黑的血不断向她扩散染红了靴子,宁随遇无比畅快邪恶的想法侵蚀所有,他的血是红色她一直以为是黑色的。 陆文曦对得她伤害这辈子都不会忘,深刻入骨血。接着诧异发现自己心口处也插着匕首,踉跄后退几步,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流过狰狞的胎记。原来她杀了陆文曦后没勇气活下去也自杀了。 她迷迷糊糊睡得不安稳,很热三番五次把手臂伸外面,便有人从新帮她掖里面。苍白的小脸,下巴消尖,秀眉紧蹙。 陆文曦替她掖好丝被的一角,转而怒视,“玉娆如何看的人?好端端她怎么说病就病?来人,不想看见你,先拉出去打几板子再说。”托宁随遇的福,他终于记得一个侍女的名。 玉娆同左右护法回来,要来向宁随遇问安,“我……”如临大敌跪下。尚未搞清状况吓得快哭了。 宁随遇听到玉娆的名字,强撑着意识要坐起来,虚弱无力,“不怪她,玉娆刚回来。” 陆文曦讪讪瞪玉娆一眼,帮宁随遇坐起来,在背后垫高枕头。 玉娆如获大赦逃跑。 素白的小脸,纤长的睫毛阖,时不时眉头紧蹙,想必感染风寒十分难受。陆文曦揽着她靠温热的胸膛处,“怎么发烧了?”他摸着她手腕往上摸出乎意料的隔手全是骨头,睡这么久他才发现没多少肉,以后该好好补补。 “淋了点雨。”宁随遇依旧闭眼,声音除了沙哑外听不出其他波澜。 片刻功夫玉娆请来药谷孙先生。 “感染风寒无大碍,多注意休息就可。这期间最好避免行房事。”驼背的孙先生开了药方交给手下人去处理。 玉娆脸颊绯红。 天气放晴,大地湿润混合雨后独特清香。满地萧瑟黄叶树枝马上要光秃秃,宫殿外几盆经过一夜摧残的菊花更加娇艳欲滴挂着露珠,几声布谷鸟叫传来。 陆文曦失神望向窗外心思却不在美景上,记得她昨晚说不想要,头疼,他没在意着急欢好。昨晚他又沉沉睡去今早才发现她烫得吓人。下颚蹭蹭了她柔软的发,右手相扣源源不断输送股纯正的真气。 王璞来找陆文曦有事相商,正撞见这幕,醋味大翻。果然陪睡的和下属就不一样,曾经他半条命快没也不见主人疗伤,只是感染风寒便真气输送。王璞自觉离开。 一股清流循环往复体内流转,周身暖洋洋包围很大程度减轻风寒带来的酸疼,宁随遇紧皱的眉头不再那么紧,比之前惨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润。 宁随遇意识没有那么昏沉仍迷迷糊糊,陆文曦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身体条件反射的抖动她怎么能靠在这样肮脏人的怀里。 她离开陆文曦的怀抱,天鹅优美颈项,似玉精致凸起的锁骨,眼眸周围似晕浅红的眼妆,氤氲朦胧,干裂发白的朱唇抖动,“昨晚我做一个梦,梦到我把你杀了然后我也死了。” 陆文曦嘴角立即拉下来,不想同生病的人多计较。她想要他命再修练几万年也赶不上,他不在意这个就是觉得晦气。 陆文曦重新揽入怀,心想:她该是烧糊涂了吧,这有他部分责任。在后背轻抚磁性的低音安慰,“好点没有?等会把药喝了便会好很多。”吻落她发上。 玉娆端着煮得软香的小米粥送来,点缀几颗红枣。陆文曦接过舀了勺微微吹,亲自送她唇边。 玉娆心里一动,面露喜色默默退下。 宁随遇错过脸。命令的冷声传来“喝掉。”陆文曦一贯不是好脾气的主,做这份上实属难得。 宁随遇依言张口吞咽,五指僵硬无法弯曲,正如她迈入深渊便无法回头,烙印发烫燃烧。她还有结束的一天吗? 陆文曦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多分怜惜,玉碗见底搁旁边矮桌上,捆绑式的抱住她,脸埋颈\项\轻\嗅\时不时\啃\咬。宁随遇不知痒不知痛任由玩偶一样摆布。 片刻玉娆将熬好的黑汁药汤送过来,隔老远便闻着股中药味,宁随遇眉头轻皱想吐靠他结实得胸膛里。 陆文曦抚了抚她丝蚕光泽的发,和养个小猫咪似的,嘴角微微勾起完美弧度。 顿时愉悦,接过黑瓷的药碗也是和颜悦色,搅起小勺觉得差不多陆文曦小啜试试温度,方送她唇边。 宁随遇低眉顺眼一口吞,苦涩的滋味炸开未全部咽下,陆文曦又送过来一阵恶心猛烈翻涌全喷前襟不说,碰掉勺前倾之时药碗差点打出去幸亏陆文曦拿着却歪大半,大腿处发黄湿一片。 陆文曦面容异常精彩,他有洁癖极爱干净宁随遇知道,每次欢爱过后都抱她去沐浴清理,最次也要用湿毛巾擦擦。 宁随遇发怵,要擦也不知往哪下手,赧颜道:“抱歉。” 陆文曦隔下药碗恼怒拂衣而去。 三四个侍女赶紧过来收拾,宁随遇捂住心口隐隐还想吐,唤来玉娆,“灶房里还有没有煮剩的药汤,快端来碗。” 玉娆连连颔首,急步出了寝宫。 重新拿来药汤,宁随遇让所有侍女退下,玉娆欲言又止关闭厚重的宫殿门。 她端着药碗走至窗台边眼也不眨,苦黑的药汁顺流倒尽。 她虚弱着脚步,背影茕茕孑立,阳光照瘦弱的手腕,只想躺床上赶紧睡觉。 她不是故意支开陆文曦,实在药太苦涩了,将计就计吧反正那药她不想喝。 宁随遇小憩中感觉床前有人脱衣服,警惕睁眼看到陆文曦,眸子不知不觉攀附抹冷笑。 陆文曦在她的目光中有些逃避,手背贴了贴额头仍是温吞,想来药没有那么快见效,“好点没?” 宁随遇朝他个背影,陆文曦讪讪抬头望了望,“你病了,我不会碰你。” 躺下抱着宁随遇,悄悄握着柔软无骨的柔荑,额头\靠\她\肩\膀\旁\贪\婪\嗅芬芳…… 陆文曦把她看做玩w,两个成年\人\抱着\睡觉并不舒服,尤其她每次压得苦不堪言。 第七十四章 相处二十一:原因 忆起\她│曾经也是厌恶他碰,完事会急清洗身体。陆文曦大感不快撑起手臂再次想咬她并且加深印记。宁随遇察觉他的意图瑟缩乱躲,最终仍然逃不过被标记的命运。 陆文曦瞧她喘息的模样,好似根羽毛在心底乱挠挠,手掌鬼使神差滑过……接下来就很顺理成章的展开。 “舒服吗?” 她一直抽泣不停,陆文曦哄不住此刻仅剩的念头就是│狠狠│zh│有│她。 宁随遇确实对他有吸引,若不是碍于身份真想将她吞了。陆文曦这种想法符合魔的霸道与自私。 拖着她待东方鱼肚白逐渐显露才罢手,他没想要那么多次,控制不住。加之又是个生性自由散漫惯的人,从不爱委屈自己,能吃肯定多尝几口。 宁随遇眼睑下拢着青黑,睡梦中眉头紧蹙,陆文曦大拇指一遍遍试图抚平,柔软的湿毛巾替她清理。 她的黑色脑袋枕陆文曦手臂上,宁随遇不知道睡下就这样了。陆文曦就埋她肩头里侧入眠,强横塔上蹂躏多次。 陆文曦伸个懒腰,动了动坐起来,桃色的轻纱幔帐暖阳点点掺杂。想来时候不早凝视宁随遇安然美好的睡颜,总得吃过饭再睡。 陆文曦刚碰着│她│外│露│的jian│头,闪电般缩回来……好烫,他清楚坏事了,贴着额头风寒更加严重了,急忙扶她坐起来,脸色凝重发觉宁随遇唇瓣干裂发白,嗫嚅着。 “……修……不……别走……修……求你。” 发烧糊涂了吧?休?什么休?这何意?陆文曦正思绪纷乱宁随遇伸出五指弯曲抓他袖子,“水,要水,渴……” 陆文曦也没空思索安置好,连茶杯带水壶同拿过来,半扶起来喂她喝水。宁随遇一沾着水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抢过他手里的茶盏猛饮喝得太急又呛出来。 陆文曦好言相劝,也不顾得湿的前襟,喂她喝过水宁随遇立即阖眼沉沉睡去,双腿蜷缩躺他身旁锦白的衣裙露出脚踝,泪痕未干涸,因病痛紧缩起眉头,小脸既苍白又难看。特别像某种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陆文曦扣住她右手输送真气,心尖发紧,低喝:“请孙先生过来。” 宁随遇意识逐渐恢复,抬眼望见陆文曦俊美的侧颜,挣扎从他怀里起来酸软无力的身体起不来便作罢,早让吃干抹净也不差这一次。 一生病便依赖性强,虚弱、孤单,想找个人照顾。她太怀念欧阳修了,刚才做梦到他了也只有他不会在意她脸上那块丑陋的胎记,宁随遇想着差点落泪。 他说过“你会是我的妻子”,如今她变成别人的妻子。 陆文曦询问她要不要喝水,宁随遇颔首咎着他拿过来的杯沿喝。 孙先生朝陆文曦行礼,他刚好放下茶杯。 陆文曦紫眸冷厉望向跪倒在地的孙先生,走了过去,直接一脚踹翻他,“这都第七天她还不好?一个小小风寒都治不好,我要你何用,嗯?死老头。”黑长靴绣金丝云纹踩上长满皱纹的脸狠狠拧,将宁随遇那碰的钉子全撒他身上,以及她病痛难受。 “庸医,你这个庸医!” 宁随遇瑟缩抱成一团,陆文曦能对个老年人下手有天也会这样打她。 陆文曦余光扫到,移开脚阴沉望着孙先生颤颤巍巍爬起来,年迈的老骨头估摸陆文曦再碰就该散了。 孙先生朝陆文曦拱手,“怕是药倒了,这个您要自己问问王后。”转而目光似刀锋狠意爆发。 宁随遇心一下子提嗓子眼上,手不知该往哪放,畏惧逃避孙先生的视线。陆文曦也朝她望来,更如临大敌他肯定会掐死她,像踹孙先生一样踹她。 陆文曦在她与孙先生中间扫来回无形压力扩张空气中,如巨锤砸她头顶,大豆汗粒顺着鬓发流。 陆文曦往床榻走去,宁随遇战战兢兢后背竟全湿了。 陆文曦断然不会相信宁随遇敢暗度陈仓她没那个胆子,谁病了会想一直拖。掀起衣衫挨着宁随遇坐下,“滚过来,给她开药治不好,我亲自送你出魔族,这从不留闲人。” 孙先生微微喏喏上前给宁随遇诊脉,她一看孙先生混浊的老眼透露凌厉锋芒就怕,陆文曦见了又想收拾这怪老头。 宁随遇及时拦住,低垂眼眸,“你不要这样。”她或孙先生都是陆文曦手底下讨生活谁都不容易。 “滚远点,吓着她了以后隔帘子瞧病。”陆文曦握住她手安抚情绪,斜睨孙先生,“你别看他可怜,这老头比我坏多了,以孩童心脏做药引练长生不老药,贪图生死。”言语中藏揶揄。 宁随遇摸摸心口,这里没一个好人,偷瞄陆文曦神色并无异常满天过海了真该说幸运。 孙先生给她针灸或从膳食改善熬去火的茶汤,病仍然老样子陆文曦从中调解已好很多,宁随遇照旧想方设法着凉,因此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好好查查她见了何人,说过什么话,去过哪,务必做到事无巨细。我要知道宁随遇一个月内的近况。”陆文曦在上首淡淡吩咐王璞,宽大的袖子自然垂落,袖口有雅致的竹叶。 他就不信找不出来。 王璞拱手领命,实际很容易半天功夫便回来复命,说来尴尬起因与他有关最直接人仍然是陆文曦,他最多算得上推波助澜,牵扯出因果关系。 俯身在陆文曦耳旁悄悄说。 陆文曦冷清的眸若有所思,目光落青白瓷葵花形台盏上,胎薄体轻,莹光可透,狭促一眯,“她聒噪,让她永远把嘴闭紧。”原来生气了,难怪…… 这个她,暗指青魅无疑。陆文曦对青魅没印象经过此事倒是有了,不过青魅很快会死了,这种女人留着也祸害今天老实明天就能给你捅出个大窟窿来。 陆文曦最厌恶后宫女人之间耍心眼使绊子争宠。尤其他头上动土,离间宁随遇不说之前努力全白废,舍得孩子没套住狼,提起这个陆文曦气得牙痒痒。女人哄哄就好了,如今计划全打乱,他并没算计多少只是简单想想没想设计宁随遇。 第七十五章 相处二十二:看着我 xs7.com 青魅是蛇族为讨好他硬塞过来的女人,陆文曦甚至对她的长相都模糊,忘了有没有碰过她,应该有洞房花烛他肯定要去,那便碰了想来也没几次,万年的时光总是记不得无关紧要的事。 后宫里总共没几个妃子,独居生活让他喜好安静也偏爱三千红尘数不清的繁华。以及充满肮脏、怨恨的人间。 青魅没那个脑子,十有八九婳姈在后面推波助澜,陆文曦反应极快当即推测出来。虽然他对青魅印象不深一看她就是那种什么都表现出来的女人,大吼大叫的厉害尽逞匹夫之勇,手段狠辣。 婳姈跟他最久。阿修罗王的孙女那老贼心想美色诱之诞生王子,待时机成熟换掉陆文曦掌控魔族。 阿修罗女美貌天族九重宫的仙子无法媲美。任何物种都择优选择陆文曦不例外,缠绵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淡了,越美丽越暗藏毒液。 椅扶头卧小金狮雕刻栩栩如生,陆文曦手指有节奏敲打。喊住王璞,支如玉的骨节抵额角,一缕黑发溢光泽流淌而下,“想法要她知道,消气了。另外敲打婳姈让她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何为喜欢?她想谁都没有固定答案。 玉娆旁边给她梳发,铜镜映出宁随遇占据右脸大半的黑色胎记,丑陋又狰狞。过分白的脸庞尽显病态,因连续作死缘故整个人形容枯槁。她又有什么资格喜欢欧阳修这样出尘脱俗的男子那?挺拔的英姿一直存在记忆中。 心里总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诫:放弃吧!你这辈子也可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太丑了,放弃吧! 若没有陆文曦抢亲……她喜欢欧阳修是单方面的事又没有要回报,他对她那样好,最起码有尊重。 在他面前她觉得她像个人活着,不再是臭水沟里阴暗的老鼠人人喊打,担心见光。他那么好宁随遇又惶恐给他带来负担,不要急她会远远的看着,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了。 感情总折磨人。爱苦狠苦妒苦。 雪白长裙逶迤拖地,丝质低胸领口,优美颈项,凸起精致的锁骨,两边对称颈窝。她水葱的指尖摸上颈侧很深发黑红的痕迹…… 流苏顺着玉娆的手放开金属感沾她肩头。宁随遇拉开其中一个小抽屉,干干净净躺着锦囊,她时不时会拉开看看。 玉娆好奇她怪异的行为,“锦囊里是什么啊?” 宁随遇轻笑,“永远不能忘记的东西。”终缺勇气打开,一次都没有。 真要好好感谢青魅,若没有她。 午后不经意拉开看的时候,匣子空空荡荡,宁随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在的交代过玉娆不让碰,慌张乱摸。关闭匣子拉开同样没有,手忙脚乱差点把梳妆台倒过来。 没有了……怎么会不见,宁随遇额头一层细细汗粒。指甲不见有谁拿?她越想越不安。 失神走出寝宫,两名侍女交头接耳议论。 “听闻了吗?青魅小主让右护法拔去指甲,整个人凭空消失了,服侍的侍女全部发配,所住的宫殿彻底一夜荒废。” “她罪有应得,平时我就看不惯青魅飞扬跋扈的模样,因为我端汤撒了她一耳光打得我牙齿飞出,巴不得她死。”侍女义愤填膺,“后来我降级调王后这里做粗活,累得要死。” “不怕有天王后也和青魅般。”另名侍女做了个“咔嚓”的动作,“以我之荐另谋出路,王后暂时得宠太不稳定,她相貌丑出奇谁知王如何想……” 另名侍女不想走,后宫小主脾气都大相较宁随遇闷葫芦最好伺候些。 玉娆背后咳嗽两声,“你们很闲吗?去把外面的花统统浇遍。” 两名侍女齐声道:“是,女官大人。” 玉娆注意到宁随遇,走过去抚她坐正殿凤椅里,“别听他们胡说。” 宁随遇心里冷极,绞紧丝帕,青魅死了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没,谁会害她?几乎同时想到——陆文曦,右护法又拔掉十个血淋淋结着皮肉的指甲,像她当初一样,捂住腹部想吐干呕两下。 陆文曦这么做是为给她出气,宁随遇不傻能分得清。指甲青魅送得而且所属实,她凭什么就要冰释前嫌? 青魅毕竟是他女人为这点小事处决她,可见陆文曦手段狠辣。 午后阳光点点照耀外面的月季芬芳花香宁随遇坐了会直打瞌睡,她活动的范围很小除王后宫殿她哪也不去,特别经过青魅的事,还有月奴她不想撞见。 如此正好方便陆文曦划分,将她和后宫别的女人彻底隔开,免得再生事非。 晚间,方桌摆精致的八盘菜碟,陆文曦坐她对面,黑丝如锦缎,惊为天人的相貌不敢直视。 宁随遇在对面,像个丑小鸭又拘谨,默默夹菜吃,陆文曦闲来无事在旁边陪着吃饭她也习惯了。 明月当空,大殿四扇花窗大开桃红薄纱飘动,没有侍女伺候,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餐具碰触的声响。 陆文曦深邃的紫眸一如既往的出众凝视她,探不出思绪想探究又怕被蛊惑。宁随遇垂眼,他追她就躲,无论怎样她不肯去看,斜睨也吝啬。 陆文曦觉得她吃差不多,冷笑发问,“你想要我怎样?”他玩够猫捉老鼠的游戏,真当自己多金贵?!他耐性不好做这份上实属极限。 青魅已经为她愚蠢的买单。 宁随遇闷头吃饭,隐忍握紧,骨节发白,大气不敢喘。 陆文曦一看她这样无声叹息,凉凉手指去拨开额前的碎发,指印温热的触感留额头,“看看我……”声线柔和似乎带了点祈求。 宁随遇往后躲开一点,没说话。 陆文曦积蓄已久的情绪让这股无名火点燃,钳制住她下颚,“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 映入宁随遇眼中一片星火燎原。她双肩无法抑制颤抖,垂下眼眸刹那朦胧水雾纤长黑色蝶翼沾湿。 就是不看陆文曦,她讨厌陆文曦目中无人的样子,狠他的喜怒无常。 陆文曦注意捏得发红,倏然松手垂下袖子又觉得怅然若失,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不清不白,明明之前很好。陆文曦恼怒的想。 “宁随遇,你怎样那?”陆文曦连问两遍来回转,“要我跪你下来给你道歉才够吗?” 陆文曦望她坐着背影,半点反应都没有觉得她绝情俊脸扭曲了。 第七十六章 相处二十三:人间 宁随遇面容麻木,她该感激涕零?甚至连哭都流不出泪。 陆文曦拳头握得咯吱响手背青筋显露,长袖带起凌厉的风,掰过她的肩头,山雨欲来。却被她空洞的眼神所震撼,整个人失去灵魂只剩躯壳。 正怒头上这好比一桶冷水浇个透心凉,陆文曦滞住,良久缓缓开口声音放柔,“我们还像前段时间那样不好吗?” 宁随遇放膝上的手微微挪动似乎不知所措又回原来位置,再无反应,双眸照旧死寂如沉。 陆文曦蹲下来,探究得她看着,发现她的眼中是灰色的世界。仰脸薄唇贴上她柔软唇瓣,他伸出手温柔缱绻摩挲那处印记。 东方一轮璀璨太阳,金碧辉煌的墙壁照得刺眼,顶层描绘仙女飞天素手捧花篮,衣裙飘逸,色彩亮丽。 他支着额头,目光散懒,薄单衣显出肩头消瘦,前襟松垮多半可见暧昧红抓痕…… 王璞台阶下等候,等到他以为陆文曦不会吩咐,思绪远飞。 “你说怎么办?” 王璞倏地回神,“啊?” 正撞陆文曦冰质的紫眸,马上要摔袖子。王璞何等聪明,立即心领神会,向陆文曦行一礼,“属下以为王后触景伤情,不妨换个环境兴许心情便好了。” 王璞此话棱模两可,不敢将此事拍死,他不了解宁随遇更何况女人的心思难猜,矫情又作,他向来只调情。 陆文曦颔首,视线落到门槛外,“嗯,有理。我约莫两年没出去看看,过得真快又两年。” 王璞恭送陆文曦走下阶梯,消失六扇大屏风后。顿时感觉主人怎么会?没想多想,宁随遇的事他不该插手。 陆文曦向来是个行动派,说走便走了,将宁随遇弄醒穿好衣物带人出了魔族,能去哪?去人间散散心呗! 他们两人独处如此甚好,陆文曦薄唇勾了勾,她那么弱不得依附他。 十九州行了两天,第三天深夜时分才到人间,宁随遇除懵懵懂懂跟着他外什么也不清楚。 陆文曦一直拽住她,生怕丢和带个小宠物似的。老实说陆文曦第一次带别人出来,从前独来独往想去那便去了,简单的狠。 明月当空,几朵浮云,星光熠熠远没有十九州所展示的星空震撼,整条宽阔的银河倒挂尤其魔族的星空最美,可能离天最近吧!魔界位于十九州边缘大陆,传说有直通九重天的入口。 银白光辉洒满大街小巷,家家关门闭户,街道冷清,有的堰角高挂着红灯笼,漂浮的旗子写酒字,随凉爽夜风捎来醇香的酒气。 陆文曦俊挺的身形,将影子拉老长,宁随遇默默跟在后面间距时远时近,太远她就快追几步,近了就放慢,陆文曦到底是男人步伐快她跟得吃力。影子融合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 领她来家装潢极气派的客栈,烫金的牌匾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夜深小二趴柜台上打瞌睡,两盏烛台红蜡滚落。 重物蓦地砸中小二的怀抱,欲恼羞成怒破坏美梦,定晴看是黄灿灿的金子,两眼放光,当即咬一口牙隔得疼,是真金无疑。 “最好的上房。” 小二笑容可掬抬眸走出柜台,心中咯噔一声好俊俏的人儿,醉春楼头牌花魁未必有这等绝色,漂亮紫眸恐怕异族,客栈里南来北往见得人多了小二并不奇怪。 身边带了名女子又会怎样的美貌那?男人都长得这般出众会差哪去。小二差点没吐,太丑了,这两人完全不塔怎么会走一处去。 陆文曦不耐烦冷冷催促,“快带路。” 小二点头哈腰殷勤带路,这位可是财神爷,不能惹。 宁随遇摸了摸脸走得急忘带面具,跟陆文曦走上台阶。 陆文曦进去扫视一圈眉头拧起来,嫌弃房间差,吩咐小二打来热水。 宁随遇觉得已经很好了。 陆文曦要她一次便放过拥着入睡,翌日上午他穿戴整齐,宁随遇不肯起磨磨蹭蹭赖床,暗想昨晚没怎么折腾。 陆文曦掀开被子一角,“快起来出去逛逛,回来正好吃饭了。” 宁随遇似懂非懂的点头,穿好衣服,一只手握成拳别扭得说:“衣服,好几天没换了。” 陆文曦顺耳,一把揽住肩头她踉跄带过来,“这就去买新的。”莞尔,他怎么没觉得。 算得上闹别扭以来第一次对他说话,最起码证明这是不错的开始。在这她认识谁?就他们两个相处,除他她能对谁说。 宁随遇讪讪,魔族偏冷夏天短整天呆宫殿她并不觉得,人间正值三伏天,这会挨得近就觉黏得难受,陆文曦身上就像个火炉子冬天好夏天挨着真受不了。 宁随遇挣开推掉他手,意外发现冰冷舒服,可能这就属于冬暖夏凉的好体质。陆文曦那肯,她不想半揽半抱出客栈外面好多人成何体统,各退一步,陆文曦拉着手她跟后面。 陆文曦下来简直发光体连累宁随遇,能感觉那些人目光望她脸上乱扫,右脸发烧如热锅蚂蚁,甩开他低头夹尾巴溜了。 一路宁随遇抱他手臂挡着脸走,陆文曦愣没发觉以为她怕见生人,实际他天天朝夕相处习惯了不觉得她丑。 旁人不同。陆文曦心情舒畅摸了摸她柔软丝滑的发顶,理所当然认为和好。 陆文曦挑了一家勉强能入他法眼的布庄,宁随遇如获大赦跑去挑衣服。 陆文曦慵懒,“拿最好的让她试。” 掌柜精明人一瞟知陆文曦身上衣料不菲,腰间配饰成色上成,本来不想伺候宁随遇,来者非富即贵。 陆文曦一眼扫过乱指,全他穿的。挑把金漆玉骨的扇子,貌似当朝名家画作背后写潦草酸诗。 她从屏风后换衣走出鹅黄渐变下裙,湖蓝色上襦单薄一层却不透,拢间宽大披肩胭脂红,侧面金丝绣曼珠沙华,背后更大束曼珠沙华盛放。 小巧耳垂流苏穿粒珍珠,露出小截雪白玉藕,他往里瞄了眼有袖子不过短,还好不暴露。 胭脂红披肩终于让她的小脸看起来不在那么苍白,颈项优美,陆文曦站门口的位置近晌午阳光照进来,他甚至可以看见薄薄发青,毛细血管。 第七十七章 相处二十四:初晨 宁随遇走面前时陆文曦方回神,一大块金子掷地有声落柜台上,听声音分量不小。 拽宁随遇往外走,想起绽放的妖娆模样,雪│白│藕│臂│缠│住jin项,若不是碍于外面。 夏季炎热,隐隐有所预料他发情期要来。 既熟悉又久违,他很久没有再经过。 拖着宁随遇回去,买面具也省了,她似察觉畏缩不肯跟他走,转身想跑。陆文曦手疾眼快揪住她后衣领,若非碍于街上人多,真想在这yao她。 此刻陆文曦紫眸布满骇人的血丝,热气喷洒她薄薄侧脸,威胁句狠话。宁随遇最先软下来,眼圈发红绝望凝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极白极黑的眼睛怨恨望他,不过事后,着实记不起说了什么。 正东方屋檐阁楼错落有致,河岸旁成排大柳树枝条绿茵茵,天际淡橙其他地方仍灰瓦色,估摸寅时。 陆文曦背影笔直站立窗边,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姿态不像欣赏早景。布谷鸟声传来,这只大胆不怕人翅膀蒲扇落窗沿边,喙梳理露水沾湿的羽毛歪头盯陆文曦,可能它没见过那个人类有淡紫色的瞳孔。 陆文曦浅笑,他的眼睛实在太过耀眼行走人间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施障眼法只有宁随遇可看在别人眼里是双普通的眼睛。 宁随遇嘤咛翻身,陆文曦忙走过去摩挲她依旧病态的脸颊,低沉的声线询问:“要喝水吗?” 她迷迷糊糊应声。 陆文曦倒了水,昨天她仍是半死不活的德性,不由握紧瓷杯,瞧她虚弱的可怜样又不忍心去责怪。 揽他怀中坐起来,杯沿放她唇边而后陆文曦喝了亲自喂她。 宁随遇渴一天一夜缺乏水分,探进去喝,双拳抵他胸膛处保留了丝意识知道不对。 陆文曦也好不哪去,她乱贴近过来。 陆文曦支着手臂微微喘气,骂道:小妖精比谁都会玩火,调教这事慢慢来不急。放平宁随遇,手指穿过柔软丝滑的墨丝,“还有水要吗?” 宁随遇连眼未睁,诚实回答,“要。” 她眼皮厚重怎么睡也睡不醒,勉强睁眼已掌灯十分,饥肠辘辘。稍微动动四肢酸疼,整个身体不是她的一样。 陆文曦抬脸,那双眸极亮可比星辰,“醒了?” 白天早晨发生的事她懵懵懂懂清楚,结合陆文曦的反应他会无缘无故和颜悦色?身体毕竟是自己的,陆文曦诱骗她不止一次竟连…… 温热液体顺她脸庞直流,迷茫无措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陆文曦那张脸别提多扭,想去抹掉下巴处汇聚的大滴晶莹又不知该如何伸手,“整天搞得我虐待似的。” 他百无聊赖起床,吩咐小二做了点清新的小菜端来,她病恹恹喝一碗稀粥陆文曦才放她休息。 陆文曦坐那失神望着窗外,熙熙攘攘得街道,夜间还冷清白天便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房间外架了层隔音结界因此在他眸中画面是流动,没有声响。 等中午陆文曦将她弄醒,喂了些柔软的食物,饿死不会就是饿出胃病治起来麻烦。 月上柳梢头,明黄烛火欢快跳动,窗敞开吹进凉风。 陆文曦手中拿颗药丸,“吃了。” 宁随遇不知神游何方,眸中迷茫,沙哑发声,“这个是什么药?” 陆文曦面上讪讪目光逃避,一想又什么好愧疚,他从不爱骗人,轻轻道:“避孕。” 宁随遇恍然大悟,表情木讷好像对她来说是颗普通药丸,陆文曦握紧拳头他甚至想看点别的表情哪怕开心。她就这样安然接受,他很久没见过像她一样懦弱的人。该说懦弱吗?她半点畏缩都没有,理所应当接受还是根本恶心和他上床。 陆文曦胸腔憋了口浊气,侧过脸呼出,手一抖药丸掉地上滚落低眸看去。 宁随遇弯腰捡起在陆文曦略微诧异的目光中要吃。 陆文曦眉头紧蹙,“算了别吃了。” 宁随遇忙一掌捂嘴里咽下,酸涩感喉咙留过,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你……”陆文曦可能被宁随遇急切的行动激怒,亦或者雄性自尊受挫眸里倏地布满阴寒。 怀中取出碎玉瓷瓶,拔开红塞子与宁随遇刚才吃的黑药丸相似,撒豆子一样满地乱滚,“你既然这么喜欢捡,我要看你跪在地上捡,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捡。” 宁随遇肩膀剧烈颤抖连带整个身体,想流淌泪珠蓦然发现她哭不出,她忌惮陆文曦骇人的盛怒视线甚至不敢抬头。他让她跪下捡就捡吧,意外有了孩子会很麻烦仍要流掉。 宁随遇依言照陆文曦说得做了,勾起桌上放得空药瓶。 他向来喜怒无常,她又不是一天认识。 她背拱成座小桥,手肘撑坚硬的地板,一粒一粒捡来放进瓷瓶里。陆文曦居高临下注视,眸底厌恶更甚,“你这个废物!”抬黑靴踢她单薄的肩膀。 陆文曦有分寸那脚没多重不会伤着她,他稍微用点力不曾想宁随遇一下子蹲坐地上失手药瓶飞出,药丸跟着渐出……清泪汩汩流。 陆文曦告诫自己,她不是倔强吗?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斜睨她一眼,紧接着门“哐咚”巨响。宁随遇抖得更厉害,忍住哽咽手颤抖着去拾地上掉的药丸,视线模糊。 陆文曦走出房间不远,驻足,靠柱子后紧闭住双眼,刚刚那通发泄并没有缓解他内心的愤怒,此刻熊熊烈火燃烧,手掌也要烧起来,于是他又折返。 仍见宁随遇像刚才跪爬着拾药。 陆文曦三两步迈她跟前,揪起宁随遇后衣领手背青筋显露,连抱带轰上床,扯开帘子。 宁随遇早就抖如筛糠,看见陆文曦盛怒的俊容倨傲俯视她,像饥饿已久的野兽,她畏惧大叫翻身往后逃。 陆文曦那会允许。 宁随遇被压腿动不了,背后帖了团火热带陆文曦强烈的气息。她又惊又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艰难挤出,“求你……不要……” 她向来极少对陆文曦用求这个字,说明逼到一定份上。 “宁随遇勾完我便想撂下跑?你把我当什么了?” 第七十八章 相处二十五捧着 宁随遇痛苦呜咽,尽量蜷缩避免伤害,。她不懂那又惹住陆文曦,他让她做什么她都做,为什么还要再逼?有天她会受不了崩溃掉。 大夏天两人均出一身汗,陆文曦降低房内的温度。 陆文曦侧撑fu摸│她│光│滑│圆│润│的│肩│头。宁│随遇│背朝他,压抑得哭嗓偷偷抽泣。 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总丢给背影,也没在意过。伤着那?疑心他有分寸。仔仔细细检查连红印也没有,一碰她就抖得更厉害,陆文曦罢手。 坐起来薄被从他胸前滑落,冲她发这个脾气不值当,她能懂什么?真要懂也不会一个劲倔闹脾气,陆文曦不会讲有多少女人乐意讨好他的蠢话,事实确实如此。这招放宁随遇身上没用。 无名火不知哪发出来,她也能耐轻易就撩起,陆文曦冷笑想。 等了会,陆文曦凑过去,她缩成一团防卫姿势。 他试图温柔*│抚缓解,根本没用。 她直哼哼,陆文曦顿时神清气爽,心满意足。 关系依旧冷淡。陆文曦天天黏着恨不得当连体婴儿,一刻也不想与她分开,耿耿于怀宁随遇体质差,想一直做。 宁随遇沉默寡言,陆文曦舔着脸同她说话能说一筐她愣是不应一声,他恼火她才应。 依他看宁随遇故意就是冷落。 多训两句便开始抹泪,她灵动的眸里容得下山川大海唯独没他,恼她漫不经心。 耐性是奢侈品,陆文曦身上那点更寥寥无几。 陆文曦总欺负她,想法设法打击讽刺,指缺点往别人痛处戳,骂她丑这招极为奏效。他毒舌功夫可见高深。 陆文曦在逼她,行啊,看谁磨得过谁。不能一直宠凭什么对她那么好,宁随遇爱塔不理连白眼都不舍得施舍。和他做爱就这么让她痛苦吗? 想她对他顺从,哪个男人喜欢倔的,人和性分不开。陆文曦就这么个霸道的性格。 气得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一句,嘴笨吵不过陆文曦。 宁随遇更沉默,尽量减少存在感陆文曦偏偏上心极,逮住羞辱大意她多丑,宁随遇学会自动屏蔽掉杂音仍会刺疼。 很小的时候便明白言语是把锋利匕首只戳心里留下的伤疤会记一辈子,若伤身体会痊愈同样留疤,两者区别在于一个想起会疼,所以她从来谨言慎行。怕陆文曦这辈子也无法理解别人被伤害的心情,他永远高高在上。 不清楚还可撑多久…… 宁随遇请求不要这样折磨她。 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个夜晚陆文曦薄唇边挂恶劣的笑意,温和掌心抚摸她侧脸,宁随遇竟然有相互依偎的冲动。 “把你的心给我。”美如精灵的紫眸眨了眨。 悬崖边呼啸的风飘起她雪白披帛,背后明月似轮大玉盘挂清冷的夜幕,因为在山巅上月亮比平时看着大了数倍。那晚风带走了她咸湿的泪,碎发瘙痒侧颊。 “绝不会有第二个男人爱上你,我发誓。把它给我至少不会摔了,捧着。”陆文曦极其笃定,紧盯右脸丑陋的胎记目光灼热要盯个窟窿出来。 “你……” 陆文曦严肃的神情倒让她一愣,“不会,我不会爱上你。宁随遇你自己的情况还不清楚吗?你没的选择。” 冷静缜密的思维一点点攻破她内心防线,宁随遇之前以为他是个只会上床的混蛋,他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漆黑幽深不见底的悬崖,那瞬间跳下去苗头停格脑海,跳下去今生一切的苦难和少许的美好都结束了,她可以解脱。 那次谈判结束,宁随遇仍老样子没有任何改变,她的眼中又缺少些色彩。 她丑所以廉价…… 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事,洛阳城位于皇权集中地,繁华非凡,高楼宫阙比其他城池要高几层。晚间有夜市,陆文曦喜欢这个地方买栋偏僻幽静的宅子。 没几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名纨绔子弟众目睽睽调戏陆文曦,他额角青筋直突突,心情好把人打个半身不遂,心情差打死。 陆文曦领纨绔公子去小巷。 当天午后当朝丞相小公子暴尸街头,惹了麻烦陆文曦带宁随遇悠闲下江南,无视全国通缉更有赏金猎人追捕,苍蝇好解决,多了便麻烦。他不走如何留下当活靶子? 陆文曦当街拦下调戏的多,宁随遇两次还是带着面具,后来陆文曦不许她带。 宁随遇拗不过叹息妥协了。 江南水乡,陆文曦避开闹市收购一栋宅子,亭台楼阁水榭,小拱桥引流水下面栽种菡萏,墨绿荷叶,亭亭玉立纯洁白莲安静绽放,与燥热万物澎湃的宁夏鲜明对比。两座小拱桥头安放鲜花盆栽装饰,宅子西面正迎后门有座小山植满樱树,等秋季粉簇簇定极美。 陆文曦选府邸看过风水适宜人居住,有长住的念头,回魔族照样过日子两人独处还可顺道调教调教宁随遇。 来月事连续三天不干净,陆文曦围她身边转像只饿狼,上下齐手摸早满足不了他。光靠用手怎么会够,偏偏又矜持得要命连嘴也不肯用。 宁随遇劝说去找别的女人解决,陆文曦白眼横过去,最了解女人这种生物,以为她们深明大义?简直口是心非的可怕…… 等找了,宁随遇便有话柄钳制他。 浓密绿油油树枝间寻不见知了在哪声声扰人,宣示炎炎夏日。 陆文曦把她按在床榻,暗红丝*,侧面露白嫩,扶着宁随遇肩膀欺身而上。 宁随遇避之不急,脸颊涨红,唯唯诺诺,“你不要总欺负我。” 陆文曦痛快答应,忙于眼前春色扭头忘了。 事后宁随遇怨自己多嘴,真想打一耳光,若不是陆文曦整天守她旁边。 偶尔带宁随遇去酒楼点菜吃,其实领她出去转转,早晨起不来睡中午才醒,下午他又想黏着晚上更别提了。 平时都坐雅间了,没有就换一家第二家仍然没有,最近召开什么武林大会,不过这和陆文曦没任何关系,唯独影响他吃饭不快。 第七十九章 相处二十六: 大厅里挤满人,有两桌光膀子敞衣襟的粗野大汉,嗓门高,往宁随遇身上乱瞟。陆文曦点完菜便后悔不想在这吃,扫一圈乱脏吵…… 宁随遇走过去,两步追上牵起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宣示主权,寻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让她坐里面陆文曦背对挡住所有视线。 等菜期间,宁随遇对面坐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桌上放了把缠灰布裹的长剑。鬓角稍微银白,青衣麻料在他身上格外顺眼,大掌粗糙虎口裂痕,饱满的指头厚厚老茧,大概长年使剑造成。 摆两碟普通的青菜,大白馒头就水喝,这该不是行侠仗义的义士。宁随遇盯一会方收回视线。 要不因宁随遇陆文曦才不会注意这等无名小卒,斜睨眼,寒酸穷鬼。 陆文曦剥虾,剥好放沾佐料的小碟里,落成小山推她面前,又夹鸡蛋添她碗里。 宁随遇默默扒白米吃,挑出鸡蛋,“ 不吃想吐。” “乖,听话。”陆文曦从新夹了下面热的,“这个对你有好处,张嘴。” 宁随遇忍着呕吐吃了,目光藏不住的怨恨。陆文曦一向如此霸道命令这命令那,不肯他不会善罢甘休,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陆文曦没瞎能看出她的小心思,又夹了碧绿苦瓜送她嘴边,“你知不知道别人和你说话,连应都不应一声极不礼貌,我从来不这样。” 宁随遇低眉顺眼捏手指,熟视无睹。 陆文曦看她这样就来气,又不好怪,“闷葫芦,你这人长得丑还乏味难怪没人喜欢。” 她应该做个小丑声嘶力竭的哗众取宠吗?!她只想活一个人的世界里有什么不好?更没必要废心思取悦谁。 狰狞的丑陋胎记无声的张牙舞爪着,宁随遇面容发沉,哎,不高兴了。 陆文曦叹口气,也贱非想去招惹她,手指戳了戳与生俱来的胎记,“你看看你丑的,除我那个男人会要你。”神情不屑。 “你别逼我!”打开乱动的手,宁随遇怒斥。 第一次陆文曦可能当回事,听得多了便麻木。 陆文曦手臂放桌沿,抵额头流露玩味神色,“哟,就逼你,如何了?” 宁随遇羞愤交加欺负到这份上她还要继续坐以待毙,忍气吞声活在陆文曦掌控之下?这顿饭吃的她想吐,蓦地站起,正撞他挑着戏谑的眼尾。 在陆文曦眼里算什么?! 哦,对了一个玩物、禁脔。 她恨得发红,最终咬破唇角铁锈血腥味蔓延,转身走背后响起熟悉男音硬让她在炎炎夏日里打个冷颤,驻足住。 “你走啊,我不拦着。最好祈祷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让我抓住,否则……”陆文曦啪的声拍下筷子,面色愠怒,她成功把他撩得火上火下。 索性客栈喧闹忙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几乎没人注意,除了与他们临近桌那位带剑侠士,放下馒头抬眸看他们。 宁随遇快步走出去,正午太阳晒得眩目,喧闹街道行人个个汗流浃背,她带着寒冰珠并不觉热。出了客栈门双腿好似灌千斤重,是了,她走简单,宁致远、玉娆怎么办? 宁随遇原本病态的小脸更蜡黄,额头出了层密密麻麻汗粒,失魂落魄每一步都是空的,罢了总有天让陆文曦折磨死便好。 怎么出来的怎么走回去。 陆文曦注意她出汗,疑心不是有寒冰珠?拿手绢去擦。 宁随遇推开手,虚弱无力坐着。 没谁敢甩过他脸色宁随遇却再而三,陆文曦不悦,“脾气大了是吧,一会有你好看。” 宁随遇低头凝神看着暗红桌面,眼泪滴落。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废物。”陆文曦甩下手绢,瞪她。 宁随遇哽咽道:“不……要再逼我了……” 陆文曦蹙眉看她,动了恻隐之心,揽肩头放低姿态,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我不会动你,这都是气话,怎么会舍得碰你那?心疼还来不及。” 宁随遇粉拳紧握,指甲深陷肉里。 陆文曦确实嘴上说说,不会真动她,继续给夹菜直到小碗里推成小山,“先吃吧。” 宁随遇拿起筷子,默默夹起放嘴里咀嚼,一切不过是执行陆文曦的命令罢。她活得越来越没个人样。 陆文曦等吃饱领她回去。 好不容易熬过夏季本来瘦的宁随遇更骨瘦如柴,央求陆文曦回魔族,她想和玉娆说说话,最起码找个能倾诉的人,让她觉得自己有存在感而不是因为陆文曦某种需求活着。 宁随遇眼中他们关系依旧紧张,每时每刻沉浸地狱中,她快忍不下去了。 水榭蜿蜒迂回的长廊尽头,九月桂花肆溢芬芳,橙黄花簇绿油油枝叶繁盛,旁边乳白银桂他们之间壮大相互交错,橙红挨乳白,庭院幽深清净。 宁随遇睡贵妃榻上,雪白的亵衣原本贴身如今套身上大了圈。浓密柔软墨丝,也只有她头发显得多,陆文曦绕手里昨晚缠绵一夜她眼睑拢淡淡青黑。 宁随遇闭眼睛却无法入眠,感觉有人来那定是陆文曦,除了他,他不会让任何谁踏足。 “不想在这,我们回去吧。”宁随遇勾住他手。 她央求过很多次,都不同意按他说在那过不是过。陆文曦放唇边亲了亲手,“好。” 摸着柔软干燥的发,宁随遇往他温和掌心里拱拱,像只寻求爱恋的小兽,陆文曦看见黑瞳里倒影他绝美的脸, 燃抹无可替代的忧伤。 陆文曦忍不住坐美人榻边缘,握着柔荑,俯身亲吻唇,这次不同他没有像昔时加深***,单纯浅尝遏止,蜻蜓点水便移开。淡紫眸跳动火苗,他沙沙低沉的声线,“我喜欢你乖的样子。” 她是人又不是宠物,愤恨的想,可眼下处境正是陆文曦掌中的宠物。情绪一时藏不住,转身背对。 陆文曦看了看她,侧枕美人榻睡一个刚好他躺下贴满她整个后背,手指缠绕青丝把玩。 陆文曦既同意便不会反悔,宁随遇再给他摆脸色也是一样。 次日横渡汪洋,刚过边缘十九州漆黑的苍穹乌云厚重,海浪拍打礁石,水面几乎狂风大作迎面袭来。衣裙大幅度吹起,墨黑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向后飘扬,她精神不佳抱着飞了一天,大风一股追一股尽鹤唳风声,羸弱的身体他真担心会不留神栽倒。 第八十一章 相处二十八:跳崖 “好了,我寻处山洞今晚先凑合。”陆文曦无声哀叹,牵起手带她去。 陆文曦忍不住,总想招惹招惹她。这个夏天该磨了磨,就这么性子怎么弄也没用。陆文曦不甘心,来日方长慢慢调教呗。 宁随遇颔首,身后跟上。 位于光秃峭壁间的山洞,黑灯瞎火宁随遇看不见哪,陆文曦揽腰抱她飞起, 落石台放开她。 里面点了火把,白岩纹理壁,陆文曦有洁癖绝对会把里面清理干干净净,连擦三遍,铺四层厚新花棉被宁随遇脱鞋坐上去并不觉得硬。火把插于山壁没照亮的地方无尽黑暗,不知这个山洞有多长通向哪? 陆文曦伸手布层透明结界,“今晚先委屈你了。”动手解衣带,躺简易床榻怀中抱软玉温香,摸层衣料不爽,三下五除二剥干净。 宁随遇抗拒挣扎,“不要,别弄……” 陆文曦动作不减,挡住上面遮不住下面,称心如意抱怀里的宝贝,没有枕头手臂给她当。 火热躯体紧挨,宁随遇一会出满头汗,双手伸出外面,“你……你怎么不脱?” 陆文曦流里流气痞笑,“你脱我摸你了,我脱干净你摸我吗?或者再向我求*,嫌弃今晚没疼够你?也是今晚要少,想它了?”紫眸闪耀邪气。 宁随遇含垢包羞,“你……”气得唇瓣发抖,眼眶直发红想落泪。 她最不爱听这种话反而陆文曦床榻里讲得最多,也最过分。陆文曦看来不过增添q趣而已,男女之间哪有纯洁友谊不就那档子事有何好害羞?平时也不爱说,只对勾起他的对象才有,没*趣谈何*趣。 陆文曦仍发急要挑逗,长夜漫漫。明天要赶路早早放她休息,何况整个发情期都是宁随遇一个女人陪伴他度过,很久前记得他们族每逢发q期来临身边都围三个年轻貌美女子以上。尝过好得便不想尝坏的,尤其他特挑。 着实累坏她了,陆文曦预计呆段时间便闭关留她好好调养身子。 “好了,睡吧不逗你。”陆文曦柔声轻抚她后背。吹口气火把自动熄灭。 宁随遇迎接漆黑,剩陆文曦一个活人,小心把手缩棉被里,窝囊呆他怀中靠着火热温暖的胸膛阖眼。 以为她不会求助陆文曦,宁随遇又想凭什么那?他睡了她本应尽基本责任。 倘若天地留他们两个,宁随遇靠近他会刺伤,那么不如选择孤独终老。 他们刚进去外面沉重的闷雷响彻,结界同时隔音因此听不到,哗啦啦雨大片滴落青叶,湿润万物。几道银白闪电狰狞撕开漆黑夜幕,狂风暴雨前半夜猛烈,幼小树木揽腰折断,后半夜雨势渐微凉风飘洒雨点,这场风雨奠定初秋。 宁随遇挣开酸涩的眼,约莫半夜,又阖眼翻来覆去,陆文曦睡沉忍受不了枕边人乱动,翻身睡忘了手臂她压着,只好平躺,“别闹!”很快坠入深眠。 宁随遇推了推,“我想……如厕。”说出来也尴尬。 “往里面去,别理我。” 她怎么能……睡意顿无面有赧颜。 “结界打开。”宁随遇唯有小声,又恐惹他哀求:“小口开个小口……” “我都不嫌弃,你作什么?!”陆文曦拔高音量,夜里双眸依旧闭可见困了。 没了声响宁随遇缩棉被里。 陆文曦,“去吧……”透明结界打开道小缝,丝丝风吹袭。 宁随遇哆哆嗦嗦摸了件外衣套上拖地,这气味熟悉该是陆文曦的,探腰挤了出去。 细雨如丝,凉风四起。宁随遇解决完并不着急回去,薄单衣乱刮,低头看去峭壁高度无法估量,银针快速坠入湿了她额角的发,不见底的深渊能将世间所有不平吞噬。 宁随遇入魔般一只脚踏虚空,飞快缩回来。仍望那悬崖发呆,是的,她想死了,何须欺瞒。 陆文曦带她来时,注意崖地尽是碎石铺成,怪石尖峰也不少,运气好得话尖峰直穿胸膛。 这是意外。夜起不慎跌落悬崖,怪不得哥哥他们,不算自杀,再不快点陆文曦来寻便什么都毁了。此刻天地间无比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该结束了。往前一步宁随遇展开手臂,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快速下坠,她没空隙多想别的。 锥立石峰直穿肚子,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悬崖地多是锐力锥形石头,她伤在上面的几率很大。 腥甜血猛地从口中溢出,宁随遇去摸腹部满掌心暗红,扯抹微笑,陆文曦发现该是如何的表情那? 她不关心,这也不重要。将死的人那还会多想,前所未有疼痛几乎把她撕成两半。 雨滴落脸颊,痛苦仿佛有一百年之久,意识渐渐涣散,能感觉四肢冰冷下去,眼皮厚重。 温热柔软毛发蹭着侧脸,宁随遇艰难抬眸失去光彩的瞳孔映出先前邂逅的白鹿通体发亮灵眸悲悯注视她。 宁随遇心道:动物往往比人有情多了,先前所挤压情绪宣泄出来,热泪模糊视线去摸白鹿的脑袋,血污手弄脏毛发也顾不了太多。 白鹿往她手心满是依恋的拱了拱。 最后支撑不住要昏睡,宁随遇清楚一睡便是永远。 陆文曦陷入深眠,忆起宁随遇似乎没有回来,伸手摸摸整个人不在,蓦地坐起两缕墨发垂于前襟半开的胸膛,试了试棉被那半边凉的,结界小口飘进的细雨浸湿一片。天际泛湛蓝。 顿时不妙,陆文曦连愤怒都来不及,走了?出石台四周无路她能逃哪去?修为尽失与凡人有何区别,连化形的能力都没有。 心中咯噔……鉴于宁随遇前科的行为,他冷汗湿了后背。 陆文曦原先以为要费番功夫才可找到宁随遇,刚下悬崖极具冲击的一幕。 用最快的速度到宁随遇跟前,锥形石尖血浸湿,穿透腹部,小脸如死人灰白。陆文曦不敢动,失神落魄膝盖一软跪她身旁,无视膝下石子小心放脖颈处没有温度。 宁随遇不能死,仅存念头。陆文曦不断摸着她僵硬躯体,前一刻还在他怀里柔软的人儿。 魂魄跑了,黄泉碧落陆文曦也闯定把她找出来这个身体不能用,大不了重新换个。 他眸中狰狞的恐怖,宛如地狱走来的恶魔,冰冷极点绝美容颜仿佛可颠倒世间所有。 第八十三章 相处三十:没有陆文曦的悠闲时光 陆文曦有所顾忌王璞之前干得蠢事,虽说王璞通达人情玲珑八面更适合照顾,司溟那呆子不出王城保护绰绰有余。 如今提起隔应,陪宁随遇养伤那段时间,看王璞格外不顺眼,哪哪都是错。 王璞走路快飘,接二连三挨骂多了厚着脸皮浑然不觉,得知陆文曦闭关他差点感恩戴德。 陆文曦离开的第一天宁随遇迷迷糊糊等晚上不见来,以为他转性顿时松气,次日午后宁随遇给花浇水,问身旁侍候的玉娆,“陆文曦那?” 玉娆,“闭关了,你不知道。” 宁随遇颔首无常浇花。心里时刻绷紧的弦终于松了,只有她明白往后要学会完美隐藏自己的情绪,陆文曦这人喜怒无常稍有不慎触着雷区遭罪的是她。 有时她不知怎么得罪他,该做的都做了,若一个人存心挑刺怎么找不到,即使她再小心谨慎。 宁随遇弄不清陆文曦如何想,他那样对她,还指望她笑脸相迎吗?想都别想,恨意浓上几分。 这次没死算她命大吧,宁随遇从未如此渴求过死亡,陆文曦带来的绝望另她没有一点喘息机会,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水葱玉指抚过玫红的芙蓉,宁随遇神色淡淡。 陆文曦说过她不知又神游何方,他看她的模样除了心疼也没办法,揽入怀中,一下下抚摸柔软的长发。翠青合欢树张开把巨伞,浅粉小扇子花簌簌地铺满石板地。 玉娆在旁忍不住插句,“其实……他对你挺好的。”听闻她跳崖的事。 宁随遇目光一凛,凌厉像把匕首,“不长记性,忘了他如何对你,挨得鞭伤这么快好了?。” 玉娆几乎没见宁随遇用这样态度对她,羞愧垂头,“我担心你再想不开,能过且过罢!至少他……待你还是不错的,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宁随遇真想放声大笑,他待她不错?何为不错?百般羞辱、肆意打骂也叫不错,那陆文曦可真是疼爱有加。 宁随遇伸手擦去玉娆脸颊的泪痕,凄凉一笑,“我不会寻死,勇敢些,我总太爱哭你不能跟我学。” 玉娆心大立刻去擦泪,眉开眼笑宁随遇说什么就是什么,回抱住她单纯拥抱,“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便活不成,真的我说真的。” 宁随遇知道玉娆不是因为担心陆文曦迁怒,她舍不下玉娆前世今生总共才这么一个朋友。 “我不过他榻上玩物。”玩物就是心情好了哄两下,心情不好怎样你也得承受主人的怒气。 玉娆让她得过且过,很想问问如何得过且过,人人皆是如此鞭子不打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他们没有她这块胎记又怎知受人嫌弃的滋味。也许只有受过伤害经历过事的人,知大体方可理解其中艰苦。 “宁青澜”有宁致远宠坏的部分原因,归根结底胎记跑不了,儿时宁青澜并不坏一度讨好宁夫人,宁夫人再而三白眼冷落,长大懂了她和别人不同,前有月奴落差对比。 有“宁随遇”宁青澜永远见不得光,嫉妒永远不能有的东西。妹妹出落美丽动人,姐姐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为何偏偏要长一张脸又偏偏是双生女,她们可以是世上最紧密的人。 绕了整整大圈,唯仅之计只有忍,得过且过没错她就是不甘愿受人践踏。陆文曦去闭关,宁随遇可以好好歇歇。 宁随遇伏案抄诗,墨汁写成的小篆,字体算得上清雅娟秀和大书法家完全比不得,她没事可做自从陆文曦让收了无畏崖带来修练法术、记载仙药杂七杂八的书籍。 这几本玉娆托人出王城好不容易买的,自然逃不过右护法的眼线无关紧要刻意放水了。 圆锥石头花编织成的花环挂墙壁,叶子早枯黄了,竟也别有一番风味,司溟偷偷瞄两眼。 宁随遇提笔看他,莞尔而笑,“很美,不舍得扔所以留下来了。” 司溟神情戒备,拱手疏远道:“难登大雅之堂。” 宁随遇又浅浅一笑放下毛笔,拖地的华丽衣裙走过金梯,似是漫不经心来他身侧,司溟仍尊敬的行礼姿态。 “陆文曦每次闭关要多久?”宁随遇叫不惯尊称,人前人后同样。 “多则千年少则几年都是有可能。” 司溟回复果然利索没有拖泥带水问东问西,心中窃喜仍不可掉以轻心,凭他是陆文曦身边为虎作伥的一条狗。宁随遇万万不会问王璞只有司溟可以。 宁随遇,“至少?” “三个月吧!” “最久?” “两千余年。” 司溟看了眼凝神思索的宁随遇,补充道:“这个全凭主人心情。” 三个月,何必提心吊胆陆文曦该出关时她也拦不住,有些事强求不来便学会妥协。 忍耐的滋味着实痛苦,她必须忍,期盼有天韬光养晦冲出之时,一击必杀。 宁随遇没有回畏崖,早前她已经去过太频繁担心引宁致远多虑。 陆文曦不在宁随遇经常同玉娆出宫去玩,司溟保护,暗中布十名暗卫。 出了王城大风似鬼哭狼嚎刮过,夏天亦如此吹得是热浪,终年大风不断,魔族并不是每个地方都这样。 这是结界,七层结界最后一道,设王城大门口若有人闯来九十九千万道雷电齐下,厚重的乌云层是密布交错的电网。结界已万年以上没谁闯来因而一直闲置。 另宁随遇啧啧称奇,魔族景致与十九州皆不同,展现如梦如幻的美景,色彩缤纷仙境不过如此了。当真后悔每日囚禁诺大王城险些辜负美景。 茅草屋袅袅白烟,西边昏黄日暮,翠绿荷叶旺盛占满小池塘,灵白荷花微微发光。岸边的长草地坐个小精灵银白长发飘逸,把玩朵荷花。 荷塘孕育了她,此处的菡萏于别处不同。 陆文曦闭关,呆不住总想往外跑。清楚心早飞了,思绪乱想,想倒想不出个什么。好不容易熬十月份暗忖:魔族严寒四季冬天最长夏季短,忧虑冻着宁随遇如何好? 十月末彻底进入严冬。 陆文曦认为甚有理,似乎忘了宫殿有地暖。 此次闭关前前后后总一个月,直奔王后宫殿,陆文曦嘴角微微上扬,终可解相思之苦怎能要他不欣喜。 宁随遇正仔细端详书架上红玛瑙石榴尊,器形圆胖,质体清透,颜色极正。 陆文曦走来张口喊她名字到嘴边又不知喊什么好,放慢速度克制住,朝思暮想的人儿啊。 第八十四章 相处三十一第三年 微眯眼由上到下审视,穿上冬装,身姿依旧高挑还是如此羸弱,一点没有胖也是才分别一个月他怎么觉得已经有数年之久,里面套加了保暖的缘故她屁股又翘又挺,陆文曦喉咙滑动逼近。 宁随遇感觉有谁过来,抬眸正见一个月时间未见的陆文曦,不甘、屈辱、恨意全部涌来,石榴尊从素手滑落“砰” 声巨响在中间,紧蹙眉水雾朦胧的美眸,晶莹簌簌流。 他不是最少三个月,宁随遇每天掰指头数日子,低估了陆文曦所带来的恐惧。 克制再克制,清楚他不在时眉开眼笑,见他哭哭啼啼,不就是厌恶不想看他。陆文曦想见她,胸膛处憋口浊气,眼皮直跳,后悔怎么没掐死她。 陆文曦最终无言局促走了。出宫殿他动作迟缓在台阶处托腮坐下,远处堰角挤压厚厚白雪,远处雪景模糊了,刺骨冷风拂面。陆文曦知道这次他玩大了。 宁随遇往前几步张望似乎走了,狼狈擦掉眼泪,踉踉跄跄跑回大床上躺,她以为可以从容面对陆文曦那刻还是爆发了。 “吱呀”推门声,来人阖上门,脚步近了。 宁随遇侧躺手臂塔脑袋处,锦白云丝棉鞋在床外,陆文曦俯身去给她脱掉注意鞋底扎了瓷片,多亏是冬天棉鞋厚 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不看吗?眉头愁了下,太马虎。 陆文曦挨她坐,“不生气了。”看了一眼,放她柔荑上。宁随遇颤了下没抽开,他立即紧握手心温暖不一会热得冒汗黏糊糊叫人想摔开。 陆文曦目光如炬注视她,不知说什么好了,片刻功夫按耐不住抚摸柔软青丝,手指穿插间淡淡白玉兰清香,爱极了,勾起缕轻嗅。 宁随遇快吐出来,恶心陆文曦的亲昵,他每碰她一处便觉得十分恶心。 “要回家看看吗?”陆文曦知道她恋家。 果然有动静,起身看向陆文曦,“你同去吗?” 陆文曦颔首,那是自然她去他一定去。 “那不回了。”她死气沉沉重新躺下。 陆文曦当即眼冒火星,大喝,“宁随遇!”生来天子之娇更别说忽视,宁随遇三番四次卸他面子,而且还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他们仅是主人与奴隶关系。 他怎么不能和她回家,就这么另她丢人,阴冷余光斜睨宁随遇蜷缩着瑟瑟发抖不止。 陆文曦心下后悔,忙安抚,“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低声道,轻抚后背怎料她抖的更厉害。 陆文曦真担心这个小东西那天死了,保证只会比上次疯狂。抚摸她后背时可摸到骨头,索性让宁随遇躺他身体上,伸臂箍住,他的女人为何不能抱,好在期间没怎么挣扎温顺由着摆弄,也许她也明白和他作对自讨苦吃罢了。 “我想你。”轻轻的说,他想问你是否想我,没问出口宁随遇断然不会说想他。 放她下来,陆文曦侧身面面相觑,宁随遇转身想跑早有预料伸臂压住,深邃有神的紫眸紧盯宁随遇。 宁随遇慌乱逃避,发现躲可躲只好阖眸,两记吻落她额头,眼睫毛乱颤。 陆文曦悄无声息拉着她小手放,挣扎要抽回来,他肯定不会另宁随遇挣脱,“摸摸它宝贝,你不知道它多日思夜想你。”陆文曦又开始讲*话。 宁随遇眼里闪过抹稍纵即逝的厌恶,仍让陆文曦捕捉到,小声:“不折腾你我……我……还像从前一样。” 宁随遇不情愿陆文曦撩开下摆引她手动,没太难为她便尽力在极短时间内释放,更没言语调笑增添床榻间的情趣。 宁│随│遇│满│手│心,黏│糊│糊,剧│烈│颤动,陆文曦按住她手才得以没抽开,朝思│暮想的│红ch浅尝遏止意犹未尽离开,“我错了。” 宁随遇浑身一震,什么?陆文曦承认他错了,她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陆文曦俊美的面容别扭,眼下无人他说了便说了,只想将她好好搓揉进怀里疼。 红丝帐撩人,掌灯时分。陆文曦神情慵懒像只酒足饭饱的猫,手指企图抚平她紧皱的眉,不知她睡梦中梦到什么。 没忍住要了她,陆文曦丝毫不觉羞愧她是他,现下放过以后莫非不碰她了,早些晚些有何区别。 宁随遇睡梦中嘤咛声,挣扎起来,映入陆文曦绝美的脸光裸臂膀。欢*后酸软虚脱感,迷茫望着床顶精美纱帐。 陆文曦心情显然愉悦,亲了她口,宠爱抱着,“饿不饿?我叫人布膳?想吃点什么?” 没有回答。 陆文曦有些讪讪,没为难宁随遇,掀开丝被下床穿衣。 菜食做好,陆文曦吩咐侍女一桌全是宁随遇爱吃的。去叫她起来,推辞说想睡觉。 陆文曦转念想也对,夜深了是还休息。 连飘五日鹅毛大雪。魔族过的第一个冬天在冷宫里,那时什么没有尚可勉强度日,照样笑得出来。 正好冷足不出户陆文曦天天缠她,宁随遇垂下眼帘沉默不做任何反抗,她心老了许多。 忽如一夜春风来,两座山粉茵茵桃花,嫩绿叶未完全舒展,此时桃花最好了。冬来得早退得急,薄单衣的季节要持续五个月。 宁随遇惊觉没有过年,没有除夕夜没有任何节日,第一次感受到漫漫无期生命的孤寂凄冷,彻骨的冰冷啊。修行眼中无岁月,这都是人间的俗礼在星耀城每逢佳节要热闹番,平时也很热闹来往人络绎不绝,几乎尽是凡人修仙,也许他们想纪念一下。 每逢生日要庆祝,众多门派鄙视剑宗难挣世俗,如今剑宗位于十九州第一大派贵于人多,根基远不如其他门派稳。因而曾经约定好与宁随遇成亲,无畏崖乃尊贵岐山神凰至上荣耀,可取长补短偏偏杀出陆文曦亲事这才黄了。 桃花簌簌地落,柔和春风勾起宁随遇的发痒脸颊,很久没照过这么暖的太阳。枕陆文曦腿上假寐,一袭水蓝衣裙,墨丝缓缓落了几朵桃花,背靠巨大桃树,此情此景陆文曦吻落她红唇,干净的吻。 那一年桃花的花期延伸春天结束,与海棠齐放,时间仿佛凝固了。 第八十七章 相处三十四:来信 王璞心思果然细,鉴于两人之前的恩怨最好不要理他,宁随遇故作姿态高昂起脸冷睨过去,意思主人的事也是你该过问,让你做便做。 王璞心中叹气,回想做过得事宁随遇定恨极他,拿过信起身便走了。 宁随遇松口气,这一切进行的似乎很顺利,现今只能祈祷右护法有点人品不要拆信。 即便陆文曦看到又怎样,不满意正好赐三尺白绫两边省事了,怕按陆文曦阴冷似毒蛇性格不会让她轻易死定要好好折磨番。如今的处境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她哀叹的想。 宁随遇寄出那刻便后悔不已,欧阳修是她什么?她凭什么给他寄信。说不定已有平静生活这封信读了后会另欧阳陷入两难境地,最终仍然置之不理。 不寄信宁随遇又不甘心,感情这事兜兜转转绕来绕去最费神费心。信终寄出去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带我走!”最渴望离开陆文曦身边,她不会再用死来了结逃避余生,既然活着经历那么多都过来,死太可惜了,不她活着隔应某些人也好。油然而生种掘强,混呗日子就这么混过去了,到死。 不过仍旧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宁随遇,每刻如刀刃行走鲜血满脚,装作无知无觉痛苦活着。 估计欧阳修会恶心有这么丑的女人对他表达爱慕,她想着想着潸然泪下,她从来没有这么心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存在她虚无的想象中,本人还可能不知道。 宁致远收到信以宁宗主唬人虚头以仙鹤传送星耀城大公子手里,他没有看自然胳膊肘向妹妹,一向看不上陆文曦。当初若宁儿嫁给欧阳修便好,宁致远总如此感叹。 宁随遇日思夜想盼将近二十多天收到来信。陆文曦知此事,右护法拿到信便向他复命,夹两指间打量,开了留痕迹陆文曦有能力还原,不过偷看他女人和大舅子通信内容不太好吧。 陆文曦难得有回原则,将信封旋给右护法,继续无聊发呆。 陆文曦不满她日夜期盼,冷言冷语呛,“怎么莫非喜欢你哥?”双手插宽袖里,长身如玉,黑发披散,妖孽到男女莫辩凉薄两片红唇,绝美俊容眼角挑起吝啬。 想来离开无畏崖时她与宁致远搂搂抱抱,真当他瞎?陆文曦大感不痛快。 宁随遇觉得受辱大声反驳,“你乱说什么?”甩袖夺步。 陆文曦不认为有何不妥,她是他的小*隶,俊容阴云密布不欢而散。陆文曦占有欲极强见不得她挂念别的男人尤其在他面前,哪怕兄长也不行。凡间有句俗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想太多干何,安心相夫教子便可。 宁随遇揣忐忑心情拆开信封,真回了大概出去礼貌。 诚恳抱歉帮不了,宁随遇读懂这段后深受打击,白纸黑字飘然落地。 其实意料之中,若欧阳修真带她走恐怕会犹豫,他对她能有多少感情,真发展私奔份上就闹大笑话了。 况且魔族七重结界没有陆文曦她如何出?他真想带她走结界又算得了什么,宁随遇清楚这是个荒唐的想法。 思绪百转千回,如镜花水月一场单相思破碎,她简直羞于启齿,不想了以后不想了。欧阳修那样优秀的男子从来都不是她该肖想的,幸好他还不知道她爱恋他,如此算了。 当欧阳修以为她提了一个任性妄为要求,最好觉得她疯言疯语罢。 宁随遇眼眶酸涩红红的,弯腰拾起信手颤抖,轻若鸿毛的信竟可重如泰山,她真想嚎啕大哭,世间仅此一位欧阳修,三年来朝思暮想感情付与东流,提来搞笑欧阳修不知道,永远不会知,她一人唱独角戏而已。 她极度卑微又脆弱,这份感情永远见不得光。 整洁墨痕,宁随遇泪滴落上面字体晕染,能想象他双干净修长温柔的手握狼毫在跳动烛火下写。欧阳修回答很认真,是啊他就是那么一个人,宁随遇这样想着心便痛几分,她注定没资格拥有这样美好的男子。 这是命吗?原来万般如此,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表达歉意,询问是否遇到什么事?建议商量着来,言辞诚恳两页共用五个抱歉,他帮不了她,事务缠身陷入窘境似乎处境并不比宁随遇好多少。甚至提出与陆文曦和离建议,欧阳修心细猜到她绕过宁致远说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欧阳修当时接这封求救信当即婉拒,他爱心没到泛滥地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对方可是魔尊唯有苦笑宁随遇想法太天真,他连魔界门朝那开都不知更何况…… 魔界入口隐秘罕十九州人所知,万年不出来作乱谁无聊放好端端修为不练去招惹大魔头。 宁随遇……曾经相貌丑陋未婚妻,他以为她会是一辈子的妻欧阳修也认了,谁曾想世事难料。当得知魔尊抢亲,欧阳修并不痛快潜意识已把宁随遇规划为他妻子的范围,毕竟他们定亲百年之久,接受这个概念。 魔尊要抢亲谁敢阻挠,万般不服也要退让。 宁随遇能给他写信定碰什么难处,可惜爱莫能助啊,认真劝解番。 明明过着不开心何必将就,欧阳修出个下下策和离,他倒不是有心添乱,既然两人不合适趁早离了吧,何况修仙之人寿命长。 实际想要反抗恰恰是欧阳修,他没有勇气开口,连诉说人都没有,顶剑宗大公子虚有名头处处受钳制,有时他还不如个下人来得潇洒。拼命修行全喂狗了,他不知父亲如何想?很多彻夜不眠的晚上,在想他担得起父亲二字吗? 每每动摇总会忆起,母亲生命枯竭那刻千叮万嘱遗言,不要违背父亲的命令,这世上欧阳修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即便他从未管过你,可到底是你父亲。 欧阳修听了触动。 宁随遇读完又看宁致远来信,无非劝诫懂得分寸之类,不可越界。 信中提及一事,欧阳修要娶天族小公主不过是个痴傻要不怎会轮上他,尴尬婚约同她当初一样。 唏嘘不已,欧阳修岂不要被毁了,欧阳宗主也……她叹口气,难怪分身乏术他哪有功夫管旁人,嘲弄一笑。 第八十八章 相处三十四:情断 宁随遇把信搁手里许久,翻来覆去想不回嫌得不懂礼数因此回一封,表示收到信,洋洋洒洒写半纸多,忍不住询问婚事委婉祝福。 快速寄了去。 欧阳修收信是半个月后的事,她说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权当笑话吧,一切安好。 相貌异于常人陆文曦能待她多好,想来定不好,若好那封信也不……欧阳修看来无论凡尘或十九州自诩修仙得道高人都喜欢装,善于将看起来不好一面隐藏起来。 后面提及婚事勉强祝福两句,她不祝福能怎么办?苦笑声放下宣纸,靠躺椅里仰头。 他们可算同病相怜,人活世大抵各有各的难处,若没有陆文曦阻拦他们在一起会不会便不同,双方都不用痛苦。 说好了,成亲后消失十九州隐居避世,潇洒快活,不比如今好吗? 欧阳修想得蠢蠢欲动,宁随遇没什么不好,况且他不过凡尘普通人而已何必奢望过多。 如今提都晚了……回了封无外乎吐槽窘迫境地,欧阳修并不想娶若非宗主拿父亲身份压。别看他为星耀城大公子表面无限风光,实际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不能对旁人讲太多传出流言糟世人诟病便完了。他父亲爱面子欧阳修一向知。 宁随遇收到信感触良多,表示感同身受,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是陆文曦以无畏崖生死存亡要挟,欧阳修父亲的缘故。认为同宗主好好谈,她隐隐清楚绝无可能,这世上有种父母没把你当成子女看待。 可见孝顺父母,不一定天经地义。 世间千万种无非利字当头。 倘若欧阳宗主为修考虑了,怎么会指定与她成婚。宁随遇有自知之明顿时内心凉半截,信中让欧阳修放宽心,做了驸马有何不好简直一步登天了,多少人梦寐以求。 现实如此那是对多数人,照欧阳修资质飞升指日可待,封位仙君不成问题。偏偏他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九重天宫律法束缚不如做个散仙来得恣意。 宁随遇曾提及修行的问题,他说他已经尽力修行很慢了,表情诚恳不像托大。怕宁致远听了要气病,七百年始终卡元婴不上不下,欧阳修区区百年。 相隔万里并不妨碍彼此之间互通来信。欧阳修拿到宁随遇来信是数天后,立即撕开信熟悉的墨迹胸膛蔓延暖意,浅浅一笑,读了信又摇头苦笑。 立身后的小厮诧异向来秉节持重的大公子怎么又是笑又是惋惜,似乎屡屡收到无畏崖来信大公子都会有所改变,欣喜或忧虑。 欧阳修当天写好信,放下毛笔审视遍认为还可以,晾一旁待墨痕干装入信封,桌角边缘摞三四本书抽出本琴谱来看,他记得放第几个,却半字读不进去,手肘随意搭椅子捏柔眉心。 蓦地认识到一个事实,或者已经存在确凿事实宁随遇是有夫之妇和她来往通信所欠考虑,可他们来信并无逾越之举,再来这信从无畏崖转,宁道友想必清楚,欧阳修且宽心了既然写了那便寄,再说不回,显得没礼数。 宁随遇收了喜笑颜开回给欧阳修,果然他是她仅存的快乐,黑暗中唯一暖意,倍感欣慰。若欧阳能永远陪她就好了,但凡她有拿什么换都愿意。 欧阳修收到宁随遇的信同样满怀喜悦期待打开,看了之后他也不知该干什么?再回信吗?该聊得聊了没事好说,不能不重提毕竟对方有家有室,他算什么? 欧阳修惟有期盼宁随遇再次主动来信,不然他如何发,就算极简单一封问候信此时也遮盖不了他心虚肮脏龌龊的念头 若没有陆文曦这一切开始便合乎情理,原本可以……欧阳修月下冥想。 迟迟等了半个月数着日子没有来信,宁随遇幡然醒悟欧阳修没有理由回信了,她也无法写信写什么那?她不知道。 他们都是同样的人不会越那条线,宁随遇清楚陆文曦再怎么不是东西仍旧是她名义的丈夫。 真想放纵把自己,可她做不到。要么和离无愧她心与欧阳在一起,既然没有做好和离得觉悟何必外面偷食,这叫追求刺激不叫爱。 那些信宁随遇偷偷放彩绘普通木盒中锁住,偶尔留个念想也好她只有这个了,陆文曦不是也有老情人他需要得只是她身体。 想起陆文曦连她心主意想打便恶心,忍不住将他往上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太过厚颜无耻。 拿出梳妆台最底层专门锦盒,一枝永远盛放的红梅为她做成发簪,枝干刻了细细符文,宁随遇手指顺着缓慢抚过,时隔四年有余往昔就像场梦。她依旧可幻想出那美好雪白的少年,如何用工具一笔一划专注得刻。 所有昨日都幻做梦。红梅簪子插于乌发间,两侧金光闪闪流苏点翠首饰珠光宝气别出机杼,衬她映铜镜里苍白无力脸颊有些血色。 玉娆在旁眼睛一亮夸赞:“这簪子真漂亮。” 宁随遇发自内心愉悦,既然送了还留着干什么。 寒风凛冽呼啸而来,满天鹅毛大雪纷纷飘落,蓦地降临王城,仅一夜天地间覆盖层雪白棉被。宁随遇起来晌午,打开窗冷冽风刺骨拂面,雪飞乱舞,刮个透心凉,哐咚声狂风把另扇高窗打开,哆哆嗦嗦急忙去关。 未碰着自动合住,厚实外衣披她肩头,领口火红狐狸皮毛定上了道行许久不变颜色不掉毛,一双修长,漂亮如蝶翼的手绕两下系个结。 “黑风要刮整整三天。”陆文曦早已熟悉魔族的气候,余光睨向旁边无精打采的宁随遇。 陆文曦透露出丝哀伤的神情,她永远这样,没他时她欢天喜地他可谓清楚得很,就这么讨厌他吗?不由内心冷笑便想掐死她。 宁随遇抓紧皮草下手臂,裹紧厚实的外套,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黑眸看不出情绪。 陆文曦专注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情绪变化,在目光中畏缩转身走了。 陆文曦不想为难她,宁随遇在椅子里支着额头神游四方,他走过去握住她支额头的手。 宁随遇一怔目光没有着落,听他磁性声线在耳畔响起,“要回无畏崖看看吗?” 第八十九章 相处三十五:五子棋 宁随遇握紧手下定决心般颔首。 她的小动作陆文曦尽收眼底,补充道:“我带你同去。”言下之意是他去才能带她去。 宁随遇,“好。” 陆文曦没想到她态度这般爽快狂喜忙去收拾衣物,得了某种认可般,意义非凡。向来行动派下午带她离开王城,施法暂停风雪艳阳高照。 宁致远不待见他横眉冷对很正常,陆文曦笑脸相迎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这个道理。谁让中间加了宁随遇这层关系,陆文曦不在乎这点脸色,照样如何舒服如何过。 感天谢地宁致远终于摆脱元婴期,他做宗主以来门内大小事务缠身,与陆文曦碰面机会少之又少,马上要闭关。 宁随遇觉得他能突破元婴进阶可能于父亲突然飞升无畏崖担子压他肩上有关,再者言时机也到了。 自宁随遇嫁与陆文曦无畏崖几年来为世人诟病,堂堂名门大派与魔族狼狈为伍,不在乎陆文曦是不是抢亲总之他们看到什么便是什么。 诸位宗主劝诫宁致远当避嫌,再避他能避哪去?撇不清。陆文曦硬要来他能挡着?爱如何议论议论,无所谓横竖无畏崖要败他手里。 来年天气稍稍炎热陆文曦和宁随遇回魔族,此时宁致远仍未出关,他认为以后也可这么住,多好冬暖夏凉。 陆文曦有所观察她比之前情绪稳定,不似以往没活力干什么做什么全吊着口气。不禁庆幸当初决定是对的。 马车里很无趣,早知陆文曦该带她飞回去,每次从他怀中下来脸色不甚好,约莫恐高这个小东西真是没用,时间充足慢慢走不急。 宁随遇靠边坐着与陆文曦保持距离,这两天皆如此。锦布窗缝隙明亮的光斑打她小巧鼻翼没有胎记的侧脸,陆文曦想这位也是个美人儿。 马车轻微一摇三晃宁随遇快昏昏欲睡,陆文曦无趣得很拿小抽屉里的棋盘、棋子,将其摆放。 陆文曦修长两指间执颗莹白的白子中心位置散发蒙蒙蓝,在宁随遇眼前晃晃,“会下棋否?” “不懂。”其实宁随遇略懂皮毛,知晓规则后来觉得费心神并无大用,不学了。 陆文曦斜睇鄙视,“笨死你了。” 是,她笨得要命。宁随遇动动身子额头靠壁假寐。 “五子棋?不会我教你,六岁孩童都会的玩意。” 宁随遇勉强睁开条缝,知躲不过。陆文曦是不达目标不罢休性子,坐他对面,黑子拿她手里质地温润触感冰凉,想来给他用的绝非凡品。 宁随遇视若无睹全当陪陆文曦玩了,开局杀得片甲不留她竟一个五子都没收回,她重视坐正腰板全心应对,一时激起好胜心,不想连个小小五子棋也输给陆文曦。 他竟会无聊得陪宁随遇玩弱智游戏,摇头叹息真是堕落咯。瞧她认真,陆文曦轻轻一笑落子跟过去,失神片刻已让她连成五子那般小人得志的模样,陆文曦自觉好笑。 两盏茶功夫,宁随遇涨红脸严防死守步步为营半子也没连成,举棋不定她认真了怎么仍然输,莫非连小小棋局也赢不了陆文曦,大为不甘,赧颜因为输得太惨,除了刚刚收回的五子。 陆文曦紫眸流转异彩,他就是要全面压制宁随遇、欺负她,不知为何会获得畅快。 宁随遇犹豫之际,陆文曦拨开她素手,挨个将连成白子捡于掌心,报以挑衅眼神。 宁随遇瞬间点燃黑眸怒瞪,气势如虹落于四颗白子中间位置。 陆文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应对,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嘛,誓死也要挡他。 早布过局她只盯眼前即便能防一个也不能防第二个,陆文曦又收了五子宁随遇脸色直接由红变绿,不觉失笑伸手捏她鼻子,“好了,你喜欢我让你走五步。” 这个该死智障游戏,宁随遇选择保留最后自尊,冷傲:“不需要。” 陆文曦调侃,“宝贝,你得学会示弱,娇嗔懂吗?!”又想碰宁随遇让躲开了,他烦躁不想下什么破棋只想抱她。 陆文曦哈欠连连偶尔还要放几把水,如此她双颊浮现苹果红似乎兴奋,极专注在下,赢了沾沾自喜浮现笑意小人得志。 陆文曦悔局手掌挥过,白子黑子错了位置,“无趣,你智商低连个棋都不会下,此局何时才能结束?”棋罐里还有大半。 宁随遇依依不舍,嗫嚅几下什么也没听清,她刚连成五子,“不玩算了。”垂着眼帘扣手指。 陆文曦各分开二十子,握成拳越过棋盘掷地有声落宁随遇面前,“换玩法,速战速决。” 宁随遇低头沉默收拾棋盘。 陆文曦斜眸凝视她那双素手,指头圆润似新出的白葱水嫩,这么看赏心悦目。 “玩点不一样,没有惩罚机制,光赢何意思。”陆文曦眼尾挑起抹笑意。 “嗯,你说。”宁随遇正好把棋盘收拾干净。 陆文曦支着额头,挑眉磁性的声线浅浅道:“你输了亲我一下,我输了亲你一下。” 宁随遇闷不吭声,丢掉棋子作势要走。 陆文曦懂得见好就收,忙招呼:“打手心,打手心,谁输一局打手心。你不恨我,正好给你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来吧。” 陆文曦暗忖:她可真是柴米油盐不进。 来了五局节节败退,宁随遇脸色灰白咬紧下唇,一败涂地,不想想之前他是如何秒杀她,说到底不甘要逞强好胜番。 陆文曦一脸奸计得逞威风模样,“过来,让我亲你五下了结。” 说好打手心,宁随遇秀眉微蹙从容不迫伸出手,垂着脑袋似乎用沉默对抗。 陆文曦瞧得心生厌烦,大手一挥,“算了,算了先欠着。” 陆文曦记得她从前不是这般气死沉沉,视线移到黑白棋盘专心应付。 宁随遇又来五局依旧输,心知负债累累不敢再玩,“总输,不玩了。” 陆文曦来瘾,“别输不起,赶紧来,说不准下局就赢了,翻身打我,如何打都可,你不想?”循循善诱。 陆文曦故意放水,哄她来持续惨输。 “再来再来,又不会真打你怕什么,娱乐娱乐。” 不一会功夫惨败三十盘,赢得三次还是陆文曦有意放水。 第九十章 相处三十六:草原 “宁随遇,你说说怎地又输了,单单赢一次,与你下棋还不如王璞有意思。” “偏偏最简单的,智力太低了。” 宁随遇此时脑袋晕晕糊糊,直听陆文曦嚷嚷,忘了输多少盘估摸要有三十盘有余,债台高筑。她都不知如何赌了这么多,陆文曦总说下次就赢下次就赢,怀抱侥幸心理,果然“赌”字不能碰,无论大赌小赌。 宁随遇只好想了个中折方法,“贴纸条,行吗?” 陆文曦向来毒舌,说话不中听鲜少顾忌他人感受,“贴那?往脸上?够丑,你想要我往那看?” 宁随遇似乎如今能适应侮辱践踏的话,她不知今后还能适应什么?适应真是个可怕的词。低头把玩黑子,手伸过去,不说话,又拿了白子玩。 陆文曦目光狭长看她柔软白嫩的手窝,温热的手掌覆盖包裹住,他拉着绕过去有力手臂一挥将宁随遇带腿上,痒痒气息吐她玉颈里,“不想打,我想亲你。”常年握兵器的缘故大拇指结层厚厚老茧摩挲她柔嫩的小手窝,美丽的冰质紫眸分明写满了浓烈赤裸的情+yu。 宁随遇心知不妙挣扎于他接触,这两天在路上走马车外就有四五随从仅隔木板如何能行那种事。往昔陆文曦排场更大随从两千最少要一千五,浩浩荡荡队人延绵天际老远,陆文曦带她回无畏崖没那么多人。 那肯放过陆文曦足足忍两天,还不够吗?开始打得便是这个,老练抽开她腰间系锦带。 宁随遇战栗意识勉强抗拒挣一份田地,身子越软,把她拉入深渊。陆文曦翻身将她压倒,宁随遇借空档逃离,衣服早破烂挂着,他眸光一寒,心道:脱成这样还要跑?从后面钳制住细腰。 清冷深蓝夜空,星光点点,月亮似银盘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稍冷的微风拂来,陆文曦轻抚她后背,谨慎观察怀抱中的宁随遇,下巴眷蹭她额头眷恋无限。 她脸皮薄陆文曦强行逆她意,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苍白虚弱外,有些木然,事后没闹岂不证明她认命了?陆文曦更用力抱紧她,仿佛要融为一体般,暗暗发誓绝不会让宁随遇第三次寻死,陆文曦眼皮底下还看不住个女人传出去太闹笑话。 此时夜深人静,随从早睡了,马儿低头吃就近青草,尾巴时不时乱晃,两三只幽蓝的萤火虫忽高忽低。 陆文曦留恋后背的手逐渐暧昧往更深处去,宁随遇身体一僵抬眸难受注视他。 陆文曦继续手头活计,本来近的距离更凑近,呼吸吐她脸颊,目光闪动火苗。 回魔族已八九天后的事,其他处早进入夏季王城天气晴朗凉爽,风和日丽,陆文曦带她去马场。 远处青青绿原望不到边际,蓝天格外亮白云飘飘,侍卫牵来匹棕红千里良驹,中间抹白,四蹄结实,毛色锃亮。 陆文曦浅浅笑招呼,“来我带你,共骑一匹。”今日可能打算骑马,黑发用白玉簪高高束起,背后碧空万里,俊美无铸的容颜一笑仿佛昙花盛放,这样形容不为过,陆文曦确实担得起。唇红齿白,多几分少年郎的英气,人模狗样。 唯有宁随遇清楚这美丽皮囊之下多肮脏的心,男人不能只看皮。摇头婉拒,自行去马棚挑选。 棚里总共没几匹基本无人骑,大多用魔兽,有也是以供陆文曦消遣娱乐,谁知他哪天来兴趣喜欢想要了,好比今个。 陆文曦眼看不成忙跟过去,宁随遇专注挑选。在她身旁停下,白嫩的小耳垂阳光下变得透明,陆文曦蠢蠢欲动吞咽口,讪讪收回视线。 “这的马认主你骑不了,与我共骑一匹。”陆文曦朗声道。 “我瞧挺温顺。”宁随遇摸了摸马驹头顶,还往手心里拱拱大大亮晶的兽眸,她莞尔而笑。 宁随遇脱了朱砂红大罩衫后面金丝绣凤凰阳光下熠熠生辉,递给玉娆。穿了裙子影响不大,潇洒自如翻身,策马奔腾。 动作熟练落入陆文曦眼中,任谁都能看出此刻他心情甚差,周遭服侍人悄悄退远唯恐殃及池鱼,甩动鞭子很快追上她。 陆文曦这匹千里良驹非寻常马匹可比。 陆文曦视线看了看宁随遇骑那匹马的蹄子又移开。安心欣赏她策马,英姿飒爽的模样别有番滋味。他舔了上唇喉咙干燥紧盯宁随遇,比起别的更想与宝贝共乘一匹。 马儿往前趔趄像受惊要一头栽地,宁随遇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失措,勒紧缰绳往上提。会不会跑太快得缘故?马儿发狂似得乱仰前蹄,宁随遇控不住手心勒出红痕,猛地缰绳脱手飞溅出去。 陆文曦一直留意,跃起脚尖点着奔跑的马背,要伸手去够发现已经来不及,等够到宁随遇恐怕早落地翻滚几圈。凌厉挥扬手中鞭子,卷住细腰借力拉过伸手揽入怀中,回骑他那匹马上单手侧抱宁随遇,勒紧缰绳迫使疾跑中的马儿放慢速度来。陆文曦鬓角处慎出细汗。 宁随遇心有余悸抓紧横胸前的手臂,刚才好险摔下来铁定脸朝地非破血流不可。 “我会骗你?不信摔下来倒好,舒坦了是吧。回头将这畜牲剁碎了喂狗。”陆文曦语气冲责备一半多担忧。 宁随遇自知理亏,她没想到马好好端端会发颠,之前瞅着挺温顺,偷偷瞄眼马倒草地上鼻子喘粗气好像很痛苦,看模样不似发癫不及多想陆文曦驾马缓慢前进。 宁随遇侧坐陆文曦身旁,时不时凑过来偷亲,直到她快不能呼吸才放过。 宁随遇面颊染了层薄薄红晕,烦躁长腿越过背对陆文曦,与他共乘一匹有种上贼船感,顿时心累。 陆文曦暗自好笑,还躲他?!宁随遇能逃出他手掌心算他输。 握住缰绳不妨碍贴近腰肢,宁随遇更觉燥热挣扎开来,陆文曦倏地贴耳畔故意悠悠吐气,“宝贝。”深长。 宁随遇脸色十分难看,“别……别这样。” 陆文曦更贴,高挺鼻尖去蹭│,“│别│那│样│,你│说,嗯│?整│天│g│引│能│怨我,你│要│是│不引*│我岂会……能怪我一人吗?*女之间敢说你没错?全是我坏了。”*住│她│耳坠往外扯。 (男) 第九十一章 相处三十七:草原2 宁随遇却当真,急得快哭,“没有……我我不会,休再胡言乱语。”同时疑心时不时真是她的错,毕竟陆文曦纠缠至此。 陆文曦耸耸肩,莞尔,“好好好,我的错。” 陆文曦不动声色探进她衣里,一时心神撩动,宁随遇躲避他钳制住不准乱动。 无边无际草原,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大风拂动青草向同边倒一层一层浪,宛如青绿汪洋。 陆文曦忍得难受,言语安抚,“别担心,不会有任何人敢来。”已撩高裙摆…… 马匹疾驰跑出草原,陆文曦专挑崎岖难行的路走,石子路,往小山坡去。 宁随遇吃力扒他臂弯,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身下,她快疯要被颠、死,“陆文曦不要!” “不要?你求我。” 宁随遇漏声出来,“求你。” 陆文曦简直让那声刺激,掰过她脸乱亲,“叫出来,宝贝我说过不会有任何人,大声叫你出来,我喜欢听,乖。” “叫曦哥,不叫今个别想停。” 宁随遇迫于无奈喊了很多声。 马蹄踏过河流四溅水花,陆文曦把宁随遇放下脱外衣安置让她靠银白大树底休息,守侧边,温情的吻落额头紫眸中盛满爱恋。 宁随遇,“出王宫了?”她始终渴望离开打造华丽牢笼。 陆文曦手掌放她头上抚摸绸缎般的发,“还没,你想出去外面明天我带你去转转,今天不行先休息会便回家。” 宁随遇暗暗吃惊,王宫究竟有多大? 还企图逃跑什么都不了解,如此断掉念头。 陆文曦言而有信惦记宁随遇出王城的事,早早喊醒。她去了陆文曦哪哪都跟还不同样,想要离开陆文曦仅此而已。 “不去了。” 陆文曦一怔追问,“为何?” “不想去了。”宁随遇重新躺下,瞧见他穿戴整齐收拾得体,想必有所期待,估计准备妥当,突然改念头可算浇他盆冷水。 陆文曦恼火瞪她,甩袖扭头气势冲冲走了。 这王城里没人敢拂他意,何况惦记着,巴巴准备。没说什么难听得话以是万幸,宁随遇侧身双腿倦起来补觉,陆文曦真说难听得话她不仍要受,好比昨日……闭眸的眼滴温热液体从鼻翼流淌,五指抓紧枕头。 陆文曦走了会,又转悠回来心心念念想她,见宁随遇熟睡不忍打搅,握住她手在床畔支额头假寐。 右护法来请陆文曦议事。 陆文曦察觉有人进来警惕睁眼,做个噤声动作,放开她的掌心微潮大概握得久,审视棉被有没有盖好,往上掖了层。 右护法心领神会悄悄推出,不由眼看直,主人何时待她这般好了?以后定要远远躲着宁随遇,惹不起惹不起。 往后日子难混,原本伺候一位祖宗如今又来个。 陆文曦刚走宁随遇睡醒,吃过饭。玉娆同她去看看马,宁随遇有点放不下那匹马。 宁随遇去时昨天那匹发癫的马萎靡不振卧最角落里,要走过去。 玉娆掩鼻阻拦,“别去脏死了,来这干嘛?” 宁随遇执意要进里,玉娆紧跟其后。 前蹄鲜红的伤口直闯眼帘,宁随遇觉得不对劲,怎么栽能摔出伤口,按理最多淤青或高肿而且伤口整齐伸指过去轻抚,可见骨头,宁随遇阵阵心冷。 可能触及伤口,马用头推开宁随遇的手,如此确凿傻子也该看出不寻常。 该怪手下人处理不够麻利让她抓住纰漏,拿证据砸陆文曦脸上吗?她不至于这般愚蠢。 低估了陆文曦多坏,大出宁随遇所料,她真没想到他会卑鄙至此,手段下作,无可救药。 她能怎么办?深陷沼泽。沼泽地是越挣扎越死得更快,不挣扎仍要死,前者快慢问题一点点吞噬。 她心中察觉不对劲,没想到荒芜猜想变为现实,便十分恐怖。 还寻死觅活吗?此事已为陆文曦的忌讳,不到关键时刻不可拿出杀手锏,否则陆文曦会先掐死她。他从不屑受任何人威胁,次数多记仇便不好了,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再说她不管玉娆,宁致远他们的死活了吗? 每次让别人恐吓要挟着活,未免太没出息。 有三四个奴仆过来,尊敬超宁随遇行礼,领头的道:“请王后移移圣驾,我这等便把不听话的孽畜剥皮抽筋。” 宁随遇站起来制止指了指,“不准杀,把它的伤口重新包扎,妥善治疗。” 几人面面相觑番,跪地领命。宁随遇这点主还是做得了。 这马颇通灵性眼前华服女子救它命,去蹭蹭她小腿。宁随遇弯腰抚摸它鬃毛,柔顺趴地,若非今日不来白白浪费条生灵。 解决完这件事宁随遇安心回去,玉娆走她身侧吞吞吐吐有话,又不敢说目光胆怯。 宁随遇好没气,驻足道:“有何事你就讲吧,与我还有什么好客气。” 玉娆四下打量确定无人,怯怯,“这段时间王总训斥我,让我离你远点,并且说让我嫁人之类。”言罢委屈凝视宁随遇,抽泣起来。 宁随遇,“……” 宁随遇也没法,唯语重心长告诫玉娆,离他远点,绕路走指不定又发神经,让她不用担心,陆文曦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出现。 玉娆心慌想:陆文曦几乎天天在,那她是不是可以永远不能出现宁随遇身边? 黄昏时分宁随遇问及陆文曦,“你不要总盯小丫头不放做甚?毕竟她是我带来的人,少管。” 宁随遇最后语气有点重,陆文曦不悦,“怎么?她在我地盘离还不能说两句?”眉头微蹙想:他就是讲了玉娆几句值得她来兴师问罪?再者玉娆确实天天挨宁随遇太近了,哪哪有她,陆文曦瞅她心烦没眼力劲烦。 宁随遇抬头斜视过去,“如何?你还想将她收宫?” 此言一出陆文曦讪讪别过脸,干咳两声,玉娆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他打她主意未免太寒碜人。 陆文曦陪睡一贯醒了,宁随遇安静甜美的侧脸过分病态白,华美丝帐空隙,窗外伫立满树的叶子全黄了,悠悠飘 落入小荷塘离,浅浅涟漪。白荷孤孤零零单只以傲然之姿,万物枯萎的秋季安然流露芳华。 陆文曦看这朵残菡萏,倒像极了宁随遇。再倔强,大势所趋总有天它亦折腰枯萎。 斜雨飞丝织晓空,疏帘半卷野亭风。 荷花向尽秋光晚,零落残红绿沼中。 第九十二章 八方进贡 陆文曦不知哪抽疯非要她更衣,宁随遇揉揉癔症的眼,叹气妥协了,爬起来给他穿衣。 陆文│曦│往│她│寝│衣│里│探│流│连腰际,穿衣下来没少占便宜。宁随遇满头是汗,她极想把衣服甩他脸上扭头就走,仔细考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将快完了。 拿过锦带围腰稍微前倾绕两圈,手指在中间系了个结实较丑的结,正要退步起开,陆文曦猛地拦住她贴近,鼻尖碰触,一亲芳泽宁随遇习惯闭住眼。 右护法不合时宜闯进来,急忙,“各方暴动。” 宁随遇听到有人来猛地推开,陆文曦还未亲上不甘心箍紧腰,沉声训斥,“大惊小怪,有何好慌?” 最好把他推翻,宁随遇默默诅咒。 陆文曦低眸看怀中的她,捕捉了一丝阴暗,并没有太在意,吻印她额头,“等我用饭,饿了先吃,去吧!” 宁随遇抬步走,陆文曦拽住她,“自己数数为我更衣多少次?屈指可数,别愁眉苦脸,整天跟谁过不去?” “先下去吧,我不说了,你乖乖等我。” 陆文曦哄走宁随遇,和换个人似的,踏上宝座,视线阴寒瞥向王璞慵懒开口,“我如何教导你?碰事慌慌张张学哪去了?” 右护法赶忙跪地,“属下知错。”额角的汗粒大豆滚落,完蛋惹住主人了,聪明如他,单听漫不经心语气便知坏事了,跟了主人五千年什么脾性喜好可谓一清二楚。 王璞暗暗懊恼全怪鲁莽闯进来,知近段时间如胶似漆有意避开,没想到他们大中午还…… 陆文曦当然怪打搅好事了。浅浅应声,王璞总算松口气,简直和鬼门关绕圈没区别。 “年前来据安插的眼线报,诸方势力招兵买马,其心不轨。每年进贡即将到,届时王城便热闹了暗流涌动。”王璞感叹道。 陆文曦冷笑声,“这些老东西真不省心,是该替换新鲜血液了。” 王璞眸中闪过精光心上一计,“借此秋贡宫中设宴,一波围剿占尽先机,事后冠以刺杀主人罪名宣告各族。” 陆文曦面色凝重不语,王璞又补充道:“回部族的路途遥远,属下可与右护法布置暗卫埋伏逐个击破,不明不白死去。” 陆文曦看他,王璞此言不假却非他所想。谋反之心一起将不死不休,先下手为强是对得,以各族群龙无首之际发兵降难他们迅速反应过来拧成一股绳必将更猛烈反扑。 陆文曦祖辈属于外来户,魔族谁有实力谁称王接受四方跪拜,各族首领尤其不满七重结界阻碍他们进攻天族。万年来埋下的种子要反迟早的事。 各族都不是傻子首领路途中糊里糊涂遇险,各族群龙无首王子争夺首领之位,加上父亲的大仇一并矛头指向陆文曦那时王城会成为众矢之地,魔族必将陷入动荡浩劫。 陆文曦不想见,民不聊生血流四海,横尸遍野的荒芜景象,大多数人没有野心只想安安稳稳生活,少部分掌握权利的人贪婪欲望,魔族虽严寒但也不是不能生存。 他有能力平定四海内乱,威震各族,换取某段时间的安定,以此恶性循环问题出掌权者手里何不将所有不听话剔除扶持新王,这将需三四年的时间不过相当值得。 有更好捷径走为何要白白浪费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培养的人,由低等血海魔物修练精变相当不易,更需机缘。万万年来魔族地广人稀,陆文曦这代才算休养生息好不容易热闹繁荣,他不想让那群败家子窝里给闹没了。这是把利刃,指不定哪天要用上,不用放着使天族忌惮至少礼让三分。 以大布局来看安安稳稳,发展有生力量,多修练老老实实待住。 各族向来不满魔界苦寒,早想闯出结界进主十九州,大军直挥天族。魔族对天界窥探又不一两天。 陆文曦失神片刻摇头,“他们当中有老狐狸与我赌博,且等等看吧。只是招兵买马理由大可说成保卫领土你当何?尚不足以定死罪,一个两个好论,毕竟法不责众。” 陆文曦此举有备无患,静观其变,以退为守吧。 动刀动枪实属下下策,陆文曦计划全盘告知王璞,命令暗中物色首领人选,以王城挑选培养谋士。各族大巫师位置举足轻重,不仅仅替换新王更要将各族全部牵扯手中。 王璞心悦诚服跪拜陆文曦退下,这招釜底抽薪着实高,虽废心废力却不劳民伤财,对主人更多了层认识不由惊叹。 陆文曦修行成这种境界很难凭一面断定好坏,亦正亦邪来形容更合适吧。 大势所趋若陆文曦一味作恶作死,天雷业火早降下来劈死他,也混不到如今境界,一味善良也不可容易叫人践踏,又不是傻子学聪明点。 布局大致方向有了很多细节待完善,这场博弈棋局刚刚开始,任何变数都可另精心布置棋局功亏一篑。三年太漫长了,任何地步时间起到因素重中之重。 各方领主携带大量珍宝进贡朝拜,王城位于魔族第一城乃首都,回赠物件珍宝出手更为阔绰从不曾让各方吃亏。 每年秋贡必不可少以表示永恒臣服倘若不来发信涵催促,始终不来谋反之心可见,其异必诛。秋贡形式重要考察你老实不老实。 以往各地领主放下秋贡,陆文曦叫他们滚了还真干过这种事,继承王位年年搞宴会无非酒池肉林,陆文曦烦了就不设宴邀请。 接待事宜右护法打理,没有王璞时交于德高望重长老出面。 此次诸位领主秋贡不光去还体面的来,秋贡不去其心可诛。王城内热闹非凡一时看不清各方势力何企图? 按照陆文曦惯例让右护法设宴招待,然后他们丢下东西滚蛋。诸位领主约定好似的纷纷递折要求进宫问候陆文曦,折子大多写得情深义重,惦记陆文曦身体安康,日思夜想到不能睡觉。 陆文曦抽来两本折子便被酸扔桌上,“他们想来看我死没死吧?”怎么与人间臣子给皇帝递奏折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一样,由此可见越灵性的生物花样越多。 王璞悄悄告退,准备宫廷夜宴。 第九十三章 宫廷夜宴 大殿金碧辉煌,十颗硕大东海夜明珠照亮如同白昼,鲜花、琼浆玉露、小叶紫檀桌珍馐美食,享乐靡靡之音。水流环绕大圆形舞池,绘以色调鲜艳瑰丽图案,玉足点地,摆动芊芊雪臂,扶风若柳细腰,翩翩起舞,妩媚至极。 以水流为划分留有过道,两侧设宾客台。 陆文曦携宁随遇来时,各位领主齐齐跪拜高呼尊者千秋万代之类的,高得震耳欲聋。 陆文曦一身白衣凸现傲然玉骨,难免有孺弱之姿,眉宇凌厉。颇像俗世公子装扮。反观宁随遇倒郑重多了,她劝说陆文曦不要那么穿,他说那些人不值得郑重。 陆文曦抬手示意他们都起来,没骨头似倒座椅里,却无人敢轻视凭陆文曦族历代掌管魔界,能将魔尊坐牢的人必定不简单。 据传闻陆文曦乃历届魔尊中天赋最最高,血统纯正,甚至超越始祖。 每届魔尊性格各异,当祖宗伺候诸位领主诚惶诚恐,陆文曦则深居简出,稍有不如意就是见血这点和历代魔尊很像。也是如果魔尊不残暴如何震住手下一干魔鬼? 宁随遇倒有点羡慕这份洒脱,凤冠坠得脖子酸疼,舞池里美人柔柔扭动水蛇细腰,眼尾妩媚尽是风情,红丝纱舞动。从她站高台的角度往去,全是美妙**,白花花,男人见怕要直喷鼻血,宁随遇极不适应脑袋晕乎乎。 陆文曦朝她伸手过去示意坐下,果然宁随遇一人立于高台很显眼,众人视线纷纷落。宁随遇看他仍旧眼皮塔拉一副没睡醒慵懒美人姿态,手放他干燥温和掌心中,没有她的细腻,陆文曦牵她坐下算解围。 陆文曦夹美味佳肴搁面前玉蝶中,众人才跟着动筷,他仍旧懒洋洋没正形半躺。 宁随遇正襟危坐,各位领主余光时不时睨过,好奇这位丑后似乎并不像传闻中不受宠,大婚时陆文曦低调过头没有领主未列邀之内,一时耐人寻味。 接下来各位领主以此向陆文曦敬酒言语浮躁夸大赞美,颔首示意小珉口,握住宁随遇柔荑那刻他便没松开,暗地里把玩,几次甩没摔开。 敬大半圈樽里还有半杯酒,宁随遇怀疑他没喝。 陆文曦晃了晃樽似感受她目光,解释,“他们不值得我把酒喝完,如果宝贝敬我乐意至极。”突然没正形调笑。 宁随遇眼帘低垂,秀眉紧蹙,陆文曦被她这正经模样逗趣了,他不就说句至于吗?古董得性子真是,手指想要抚平眉心宁随遇往后自然躲开,陆文曦紫眸笑吟吟望她,手掌图谋不轨放大腿上。心中感叹:小东西躲得真熟练! “三四年未见,王后可安好?” 秃立的声音插进来破坏气氛,陆文曦斜眸下首立魁梧的中年男子。宁随遇得以逃脱顿时松气,眼眸亮亮。 “我记得你,多亏那次领主赠予草草,近来可好?”宁随遇自然记得,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影响整个人生改变轨迹,千里迢迢寻草药,原主却告诉…… 雪域领主鞠躬客气道:“拖王后鸿福,一切安好。这是云丝制成薄衣,轻若蝉翼冬天穿上可保暖夏天如冰丝般凉爽,特来进贡王后。” 宁随遇吃了惊,万万没猜到还有人挂念给她送礼物,不由开心。 陆文曦看两人眉来眼去,握紧手中樽仰脸一饮而尽。提及草药之事他有印象,低声问旁边右护法,“他是何人?” 右护法沉声答:“东面的。” 东面……陆文曦凝神思索,很好他记住雪域领主。 另位身材五短领主忙殷勤站出来,谄笑,“最近微臣得了名尤物,特来献于王。” 陆文曦眼眸眯了眯,来精神,前倾手肘撑桌边缘,依旧那副没骨头。 那人拍掌,身后八人抬来个一丈高的物件塔红布。红布悄然滑落,精金打造笼子,深蓝衣裹胸,水蛇细腰晃动,玉颈长腿,镶嵌各种宝石金光撩动,宝石虽闪却闪不过尤物娇媚,水葱手指舞动。 落步生莲,金丝笼的门轻轻一推打开,经过尤物推开却有种欲拒还迎感觉,深蓝薄纱若隐若现,直接塔上金丝门跳起来。 宁随遇移开恐怕下面什么都没穿吧,所有男人的视线定格舞姬千娇百媚身上。 宁随遇轻轻睨过,发现陆文曦眼看直了笑意颇浓,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她还以为陆文曦会好些,果然男人都一般。 “我困了。”宁随遇找借口先离开。 陆文曦颔首没舍得移下眼。当然允,她留着不影响寻欢作乐,宁随遇讽刺想。 宁随遇挣开,陆文曦方回神目送她施施然走下阶梯从侧殿出。 大多数人忙于宴会,此时王宫幽静许多,鹅卵石铺成小道蜿蜒曲折,青青长竹叶眼下竹林黑暗一片,园湖水榭。 四五名侍女服侍,宁随遇驻足对玉娆道:“你带他们先下去,让我一个人走走。” 玉娆迟疑,说:“那无非是个小舞姬,那比得过你几年专宠。” “……”宁随遇打发他们退下,独自漫步。 她有种言不明的难受,舞姬在金丝笼中何尝不暗指自己那。 宁随遇往前行了段路,昂贵首饰压得脖子快掉,便回寝宫沐浴完毕上床早日休息。 两扇格子窗敞开,凉爽夜风浮动大床丝帐,宫殿内多位不速之客,理应宴会畅饮的雪域领主此刻却站她面前。 宁随遇刚沐浴过青丝沾了水雾披散肩头,袅袅婷婷披一席月华,稳稳心神朗声问,“不知雪域领主有何贵干?今个夜深来不防明天议。”宁随遇抱了半分警惕,毕竟夜深人静。 雪域领主朝宁随遇拱手,“王后时刻有暗卫保护寻不住机会,实属无奈这才选择了寝宫相见。” 听闻宁随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一直在陆文曦的监视中?有多久了?迷迷糊糊被监视着,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陆文曦这个人……细思极恐。 也就寝宫中她才是自由的,那是因陆文常常留这,几年来他已经不回自己宫殿基本就住她这,当然不用监视他是最好的还用旁人干何? 身形微晃,抬眸望去领主,要满过陆文曦耳目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宁随遇慢慢走矮桌旁,行动如垂暮老人斟茶倒了两杯,薄薄淡烟。 xs7.com 夫妻之间没有信任何谈别的,他们之间算什么夫妻,宁随遇实在不敢高攀?嘲笑的想。世间大多夫妻没有信任,有的是男女间为些蝇头小利谋划算计。 人间本苦,莫要为难自个。 “领主大人前来不防直言,省得浪费时间了。”宁随遇苦笑一下。 雪域领主讨好笑道:“我是来帮助您。”旋即他从袖里中拿出水晶瓶装着无色液体中浮现小气泡放矮桌中间。 宁随遇询问的目光从水晶瓶移向雪域领主。 “毒药。”雪域领主沉稳的声线,加重语气,“一百倍寒冰蕊浓缩提炼而成,足矣使陆文曦暴毙而亡。” “你忍受陆文曦欺压,堂堂神凰殿下!如果我没看错那印记是奴隶与主人签订的契约,让我猜猜莫非您甘愿做他榻上玩物,禁脔!”领主眼光够毒。 宁随遇瞳孔猛地收缩,心脏狂跳,凤眸轻轻一勾,倨傲看他,“那是我的家务事便不劳宗主费心了,比起这个您该考虑我向陆文曦揭发。”直戳她痛处,定要吓唬吓唬这老头。 领主不慌不忙,站起来揖礼诚恳道:“我相信王后并非揭发小人,当时在雪窝里微臣算救你一命,寒冰蕊生于高原为采摘损失两名青年。毒药之事微臣完全为王后考虑呀。” 领主这番话敲打她知恩图报,是不是当初便有所企图。信个鬼,为她考虑但凡有点智商,虚情假意另好印象全没了。 宁随遇不至于做势力小人跑陆文曦面前邀功,伸手拿起水晶药瓶往上借光看了看,映射出魅惑五彩,打开闻闻没有味道,除了瓶身凉些她都要怀疑这里装得是不是水? 宁随遇拿手中晃晃,“你确定可毒死?” 领主忙夺过宁随遇手中的寒冰蕊,眼中闪过厉色,“可要小心,千万不能撒了,寻常人一滴便可化为冰水。毒性霸道,纵使大罗金仙定魂归西天,这特意做了无色无味处理。” 宁随遇暗想:颇歹毒的诡计,无色无味掺饮食中神不知鬼不觉。 宁随遇面有难色,“这不妥吧。” “全凭王后定夺。”临走领主搁下寒冰蕊,意味深长。 水晶瓶仿佛有无穷的魔力般,她无法移开视线定定凝视水晶玻璃瓶,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有寒冰蕊她便能脱离陆文曦永远不担心纠缠,这将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宁随遇为之沉醉。 可她真的要杀人吗?刚刚犹豫了不证明想杀陆文曦。宁随遇紧张握住水晶瓶,指节泛白,是他逼她,激动乱走邪恶思想点点吞噬了宁随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挨陆文曦近她也变得丧失人性。 坐床畔上,宁随遇平复汹涌情绪,往昔记忆如海水向她席卷而来,更加坚定杀意。 估摸陆文曦今晚不会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宁随遇往门槛外望望,除了虚无夜色什么都没有,思绪纷飞,竟想不出个所以然。 比起现下更值得宁随遇忧虑,陆文曦碰了那舞姬对她失去兴趣,想来他三四年总该厌倦这副身体,姑且好论宁随遇不必用寒冰蕊,她老老实实做个无人问津冷后,再不济回无畏崖长住。陆文曦不宠爱便不会管她住那,想此轻松许多,事情貌似并没想象中复杂。 若陆文曦要了舞姬不够再来找她,宁随遇倏地脸色痛苦,眉头皱成“川”字意识棘手,恶心得要吐。 陆文曦便如此她又当如何?他们之间拟订的约定可还作数?心如死灰,怆然泪下,宁随遇精疲力竭坐倒床边,双手紧抓丝被,她本来就爱动不动哭,担心不是多余迫在眉睫。 届时只有一条独木桥可走了,步步退让,曾经的宁随遇早面目全非,不知道忍受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还能剩什么? 其实单论也没什么,无非活着,恶心点就当每天让狗啃了。偏偏宁随遇迈不去这个坎,好像失去最后的坚守便什么都不是,意义不同。 她够被陆文曦欺压了。无非压倒骆驼最后一根草而已。 陆文曦无缘无故中毒身亡,届时宁随遇难辞其咎。左右护法指不定让她陪葬,那有雪域领主说得好听,既然要死便一块死吧。 正伤心欲绝宁随遇听脚步声,立即坐直身子,兴做贼心虚将寒冰蕊胡乱塞枕头底,顶红肿眼皮透纱帐见抹高挑的白色身影,瞬间汗湿衣襟。 陆文曦怎么过来?她猜前两种结果唯独没料到后一种,事情往往以最措不及防方式出现,宁随遇慌张瞟向锦绣的柔软枕头,她该怎么办?重新藏已来不及,拿出来铁定被陆文曦撞见。 莫非陆文曦已清楚与领主的交易特来抓她,王宫遍布陆文曦眼线也并非没有可能。 宁随遇焦虑之际陆文曦撩开帘子往身上凑,热气吐她脸颊,大而美丽的紫眸近在咫尺,宁随遇惊呼出声。 陆文曦就近勾起青丝,“叫什么?还没开始那?”欺身按住她肩头往下压。 宁随遇猛地推开他赶忙站起,陆文曦哪能要她轻易逃脱臂弯一勾,两人正好倒柔软大床里。 “又哭了?谁惹你我替你打回去。”她顶着核桃肿的眼,红得像兔子他想看不见都难。 宁随遇嗅股难闻酒味,她走后没少拉住喝,挣开陆文曦站起来害怕在床上乱出寒冰蕊来,张口胡说,“进沙子。”揉了揉哭疼的眼。 陆文曦跟过去专注凝视她拙劣谎言自瞒不过他,并没拆穿。 她总爱掉泪陆文曦也没法性格使然,有时他都怀疑如何能同宁随遇这种性格柔软的女人生活这么久,四年有余,虽说修行眼中无岁月。四年弹指一挥间罢了。 他向来对柔弱的东西提不起兴趣更别谈喜欢,掰过脸硬要去吻。 宁随遇推开他,小声,“有酒味。” 陆文曦“啧”了声圈养个宠物就是麻烦,敢嫌弃她主子,现下便想缠绵,于是想了个中折法子,“一起洗。”言罢他兴奋不已。 宁随遇瞄他眼,一副急不可待的德性心里鄙视,“如何这么早回来?” 陆文曦挑眉似懒得同她废话,反问,“你能走我如何不走?” 陆文曦拽她去沐浴,宁随遇,“我洗过了,不用去。” 第九十五章 谋划 陆文曦板起脸训斥,“让你去便去那那么多废话。” 他说洗澡并非单纯洗澡,宁随遇嗫嚅半天,“你先去,我待会来。” 陆文曦知她弯弯绕绕,美眸半眯凑近她,“要么同去,或者……”伸手便往腰处解衣袍。 宁随遇急忙躲开,保证再三陆文曦临走时捏着侧脸放狠话,“耐性有限别让等久,否则我亲自来抓你和主动不是回事。”单捏着没用力度。 目送陆文曦背影消失,枕头下拿出寒冰蕊双手颤抖,时不时往后观察生怕陆文曦突然站她身后。慌里慌张把寒冰蕊放信封的匣子里,锁好去了沐浴纵使千般不愿。 陆文曦望眼欲穿快把门槛瞅破,宁随遇施施然走来,他潜入水里如同游鱼灵活。 宁随遇疑惑氤氲的水面没有人,四下张望,陆文曦猛地蹿出水花四溅,她惊恐后退小步。 陆文曦伸手看她目光像头年轻的豹子看猎物,志在必得。 顶端夜明珠朦胧光芒下,紫眸比以往更深邃吸人。 宁随遇把手递了过去,她别无选择。猛力一带拖入水中环住柔软腰肢。 “谁洗澡穿衣服?”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不甚满意。 宁随遇沉默即使如今仍有点接受不了如此亲昵,安慰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不用矫情,仰脸阖眼。 环住她芊芊细腰靠近。 宁随遇垂眸看他,呼吸紊乱。 陆文曦很快起开,毛巾甩给她,“先搓背。” 宁随遇拢好半开的衣衫,要系带子,“不用系,捂得在严实不还得脱。”怀疑他背后长了眼睛,作罢捞起毛巾。 陆文曦已趴池边等着,她游过去拧干多余的水沾玉沿边精美小盒里放置竹叶清香澡豆,他则享受着一塔没一塔的与宁随遇聊天,她应声好似以习惯宁随遇沉闷的性格,他能说什么,尽讲废话,时而不着调言语放肆。 之后又让搓前面要真是单纯的洗澡就好了。陆文曦抱她回大床上,继续不知疲倦缠绵。 如汪洋里一艘小船没有支撑漂泊无定。 她眼中一片朦胧的迷茫,*仙*死得感觉是这样吗?努力去享受,快活得滋味另她沉沦姑且忘记这人是谁。 月下枝头,陆文曦温存摸着她有胎记的右脸,亲了亲眉心, “今晚如何这般乖,担忧我*│腻你。”他察觉宁随遇顺从通体舒畅不少。 宁随遇,“……” 雪域领主远在东部如何得知她与陆文曦不合?宁随遇心中疑虑,细细思索领主一番话觉得疑点颇大。表面言明为她着想,可这般冒险对领主有何好处?事情败露遭牵连不说,重则祸害全部落,万一宁随遇临时反水,这一招险棋将他置于何地。 不由将右护法前几日汇报各地频发暴动联系起来,陆文曦要被联合推翻了吗?宁随遇思潮腾涌。 陆文曦精力旺盛加之她今夜难得乖巧,更兴致连连。 回到最初始的问题,雪域领主远东部如何得知她与陆文曦不合那?近限于宫殿内,外面只知陆文曦专宠王后。难道说雪域领主已渗透王宫,她身边侍女中有他的细作,从四年前雪地搭救是否便是阴谋的起始点。 猛然惊觉冷汗已湿了后背,身在棋盘而她指不定是领主手里一枚棋子,而且还颗随时丢掉的弃子。领主避人耳目送她寒冰蕊,约莫已想好万全之策,否则他堂堂领主能愚昧至此吗? 他对王宫慎入究竟多深?竟不知阴影里双眼睛一眨不眨得监视他们,而陆文曦岂会简单死掉,如何将魔尊位置坐牢另十九州人人忌惮。最好斗吧,斗个你死我活,同她有何关系? 陆文曦在她肩头重重啃咬一口。 宁随遇皱眉瞅他,陆文曦目光带些惩罚性瞪过,温热手掌轻轻揉摸她小耳垂,“在我*******不准想别,专注点。” 陆文曦提前开溜,无一人敢有任何异议。宴会结束后右护法安排诸位领主下榻王城行宫,半月后领主们可自行离开,这期间无非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走个形式。 宴会结束已深夜十分按说此刻该歇息,雪域领主抬头望夜空密布星河却不见半点困意。 各地招兵买马的动作想必已传入王宫,除非那位是聋子。此次秋贡暗流涌动必定不会太平,诸位领主不但要去还要体面的去。 雪域领主此人看似粗心大意,实则粗中有细。 雪域领主种族万万年前是贵族,若没陆文曦该他们来坐魔尊之位。万万年前血海厮杀能赢活到最后大阿修罗统领魔界。 始祖风采,亲临魔族凭借一人之力,几乎清空血海魔物,何等壮观景象。手持白泽大骨淬炼的神枪,那是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只白泽神兽,安静窝于始祖身旁,竟然甘愿为始祖坐骑那可是第一只神兽啊。始祖的身份又是什么?! 神枪尾端镶嵌麒麟眼珠,银亮的枪身附青鸟之翼因此轻若鸿毛,纵使三岁幼童也可耍得,此乃十九州流传神器谱排名第三。 魔族震动八方无不心悦诚服跪拜封尊。 魔族这地方就是谁实力强悍谁当王,后来始祖与公主成亲,可谓名正言顺继承王位。 既然开打,便一定要撕破脸,从长计议。雪域领主本是贵族,魔界之尊的位置该是他们家,要不西边火焰领主。 陆文曦历代做尊主之位对他们压抑甚久,要推翻定万无一失。 雪域领主必须要了解陆文曦,整个战局至关重要有可能因他一人顺风倒。谋反像当于刀尖舔血,不成功便成仁为此在风雨飘渺档口铤而走险来王城秋贡是极为值得。 雪域领主同样在赌,陆文曦是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他父亲那代领略过之后,陆文曦深居简出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五千年前他带两个孩童回来在身边教导,后来长大便是左右护法,全部事务通通交于他们,自个两耳不闻窗外事清净得狠。而且领主及早便试探过两人,对陆文曦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第九十六章 转变 据传闻陆文曦血统纯正,甚至有人夸大说修为反超始祖,始祖何等风采岂是他这等人可比。若陆文曦有始祖的实力他们更需从长计议,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这一刻,雪域领主已与其他领主暗中筹划五百年余年。眸中展现精光。 宁随遇醒了要穿衣起来,陆文曦眼未睁伸手按他怀里,“还早继续睡。”脑袋放她肩头,宁随遇斜睇,j│肤│互相碰触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宁随遇藏了事如何能睡,换成以往这会熟睡,若起来担心陆文曦起疑,旋即作罢老实歪头阖眼,想太多也无用,漆黑的眼前闪过许多过往的画面,其中最多的陆文曦在镜子面前如何*有她,而她青丝遮半张脸的样子,表情一半痛苦一半享受。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又醒时只觉得喉咙干燥像火烧,半眯癔症的眼,他已洗漱穿戴整齐换了套其他样式的衣服,单看料子也知价值不菲,人模狗样装斯文败类有十成功力。 看她醒了,陆文曦眼眸亮亮,闲来无事在床畔等候,扶坐起来环其怀中把玩柔荑,“先吃饭,只等你。”语气轻松流露几分宠溺。 宁随遇不可能被他一直抱住,坐起来点头,“先出去。”开口有些沙哑。 陆文曦她忍俊不禁,多久了该看看完了还有何好害羞的,刮了鼻子起身离开。 陆文曦陪旁边,剥咸鸭蛋剥完放碟里推给她,又舀完稀粥放手边,宁随遇享用早餐,很多时候他也跟着吃。 侍女端了青白瓷盅放边缘,桌里摆满各类丰盛早餐,他拿过来放跟前,打开盖子,里面冒着热气冰糖炖雪梨莲藕,红皮的梨翻这个,清香袭来。 宁随遇抬眸惊叹于他的心细,听出她喉咙痛特意吩咐人炖的,平时早餐没有过这道菜。 陆文曦似笑非笑视线交缠,“很甜的,快吃了吧!” 宁随遇依言拿青瓷小勺舀汤喝了两口,陆文曦确实温柔体贴,相貌上上乘,足以另许多女人溺毙,待她也很好… …斟酌想了想舀的块雪梨掉下去。 看来真被陆文曦圈养久,往昔的记忆如倒刺的长鞭不断抽打她,陆文曦她看不透的,失神片刻继续再舀了块雪梨。 陆文曦看她目光如同打量件私藏稀世珍宝,优美天鹅颈项梳不起的碎发,莹白小耳垂阳光照耀下变的透明,捞起青丝拂过指间,拉起她手拿着指尖拂过他殷红薄唇,轻轻唤:“宝贝~想~”看口型就知说什么了。 宁随遇差点忘陆文曦脑袋里整天装的什么,哀声叹息,收回手埋头吃饭。 不知能抗住寒冰蕊多少毒性?据领主描述毒性霸道她并未见过,想来事关重大不会蒙她。总不能直接明面问正主。 果然陆文曦饶她后背,探进衣衫手掌覆盖猛地冰冷宁随遇一挣顺势倒怀里,他不轻不重按摩,咬住耳垂妖里妖气喊她名字,“叹什么气,可还舒服?” 宁随遇赶忙摆脱控制远离他站起来,好没气瞪一眼。 陆文曦两手空空心有不甘,无辜得望她。 宁随遇叹道:“你整天这般如何坐牢魔尊,该不是吃老本罢?”问得心虚。 陆文曦唇边挑起抹轻浮的笑意,“不知道。” 宁随遇分不清他调笑还是有意隐瞒,抬腿要走,陆文曦拖着她踉跄一倒算得极准脑袋磕臂弯里,滚柔软毛毯上。 陆文曦撑起身,强烈攻战意味,挣扎出来她摇头如破浪鼓,浑身哆嗦,“不要!”怎么忘了身边是匹狼,和她在一起不过贪图│鱼│水│之欢。 陆文曦不想难为她,停止举动,幽幽道:“从来不拒绝我,你没以前听话了。” 陆文曦如实说,宁随遇耳边里却听出实实在在警告。 她得了空隙,蜷缩抱住膝盖仍控制不了颤抖,泪珠顺病态肤色流下。她明白为什么要对陆文曦痛下杀手这便是原因。 陆文曦摸了摸她头发,抱去床上温柔安抚番,好不容易哄睡着起身离开了。 宁随遇睁眼哪像有半分睡意,四下游走确定陆文曦不在,她打开匣子取出寒冰蕊,看到那些信心里一动,两人虽没有联系她痴傻视若珍宝,提起欧阳修才叫真君子。 现下并非伤感之际,处理寒冰蕊要紧,慌里慌张收好匣子。 宁随遇宫殿里张望,看到窗边快步走过去,手握微凉水晶瓶打开盖子对着窗边摆放的兰花盆栽浇去,闭紧双眸下定决心般。“呲呲”火燎声在耳畔响起。 可知做了什么决定?杀死陆文曦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过。宁随遇不甘愿做别人手中的棋子罢,又不想做背信弃义得小人告状。她不玩了,他们爱如何斗如何斗,最好两败俱伤。 况且寒冰蕊能不能杀死陆文曦尚且未知数,在不了解一个人的前提下贸然行动是很危险的事,陆文曦死不要紧白白塔自己的命就不值得了。 万一陆文曦没有死成,反做领主手里试探他实力的棋子,可想而知下场该多凄惨,恐怕将她剥皮抽筋都是轻的。 要么一击致命,要么隐忍不发。 宁随遇睁眼看那盆兰花像被火烧过般,指尖轻轻一碰化为灰烬。不得不承认多少有些后悔,寒冰蕊毒性领主果然没有夸大,说不准可……她跃跃欲试,寒冰蕊被倒了,但愿没做错。 “砰”声宁随遇把兰花推于窗外转身离去。陆文曦正寻她,二人视线交汇他展开笑颜走过去,后者心虚躲避视线,暗暗揣测他应该没看到她把兰花推下去吧,手心汗浸湿了。 宁随遇怯怯耸拉脑袋眼光乱瞄,害怕后退步碰到墙壁再可退,陆文曦放慢步伐,小心翼翼怀抱住不似以往粗鲁,轻轻亲上鬓角带有安抚的意思,她粉拳握成拳放他胸口,幸亏没有过激抗拒。 陆文曦松口气,义正言辞开导,“你知不知自己什么身份,总与我唱反调有何益处?不想说得太清否则面上都难看,今个幸亏赶我心情不错,自个好好掂量吧。” 宁随遇如往常闷声不吭,陆文曦低眸凝视她,紫眸深沉一时叫人读不出什么情绪来。 女人作点正常,别碰触底线陆文曦愿意去哄,谁让如今宠着她,额头处吻下。 谁让他是她第一人男人,心里疼惜自然有的。 第九十七章 舞姬讨好 宫殿内享乐靡靡之音,前些日子宴会进贡陆文曦的舞姬此时妩媚扭动展现曼妙身姿,半遮半掩深蓝薄纱那日惊艳全场,七八名妙龄少女为她伴舞。 陆文曦悠闲倒椅里没正形欣赏舞姿,宁随遇往嘴里塞菜兴致缺缺。 舞姬扭动纤纤细腰大胆往陆文曦这边来,媚眼如丝,他挑起眉手臂塔膝盖处坐了起来,右手有半杯未饮完琼浆美酒。 雪白足娇小玲珑,步步生莲,淡雅花香之气,香而不腻宁随遇忍不多贪婪吸几口。 舞姬已离近,深蓝薄纱下……陆文曦含笑注视,宁随遇厌恶错开视线,舞姬敢搁她面前献媚可见没把这个王后视若空气,正对舞姬以傲人身姿发来挑衅。 纵使宁随遇再丑也是女人,赌气将樽里的酒一口闷,辣得她流眼泪。 陆文曦余光睇向她,宁随遇转过来时慢慢悠悠看向舞姬。 舞姬拉起陆文曦的手,以红唇起始划过腰带镶嵌亮闪五色宝石,放肚脐处舞│姬│妩│媚由下而上去*指尖,扭动水蛇细腰。 这谁能把持住,果真调教尤物。 陆文曦手指不动了,悠悠吟诗:“绿黛红颜两相发,千娇百态情无歇。” 谈吐风月,他的眼神宁随遇熟悉极了,充满肮脏不提也罢……起来要走。 陆文曦眼未斜饮樽里酒拉住她带过来,宁随遇一阵天旋地转对视深邃紫眸,没有招架之力,重重落下吻辗转厮磨像他的人般强取豪夺。 宁随遇口腔蔓延辛辣酒味神色大变,他不是现在便想?这么多人那行而陆文曦任性妄为惯了,宁随遇双手去推大力挣扎,也不顾得旁人在高呼,“放开我,放开我。” 她乱闹,陆文曦不想使强拉开段距离仍然在掌控之中,挑眉磁性声线清朗道:“搅了我的兴致便想跑哪那么容易,自罚十杯算过。” 宁随遇垂下眼帘,咬唇,“我不会喝酒。” 舞姬卖力讨好陆文曦却见他与王后搞一起,在旁边投去嫉妒的神色。 陆文曦干脆利索之人听她不会喝直接减半,“五杯。”其二嘛喝睡着便没意思了。 宁随遇自知躲不过,长案摆五个酒樽以次由侍女满上。 宁随遇没喝过酒量浅得很,三杯下肚双颊浮起红晕。 陆文曦扫那名舞姬一眼,舞姬立即心花怒放更卖力跳舞讨好,他转头对宁随遇打趣说:“你穿定比她好看。”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不是想想而已。 宁随遇险些将酒喷出去,恼怒瞪过去,“你大可不必用这种羞辱我。”灵动眸里闪动晶莹。 她相貌奇丑陆文曦让她与妖娆靓丽的舞姬比,不是侮辱是什么。 陆文曦捂住半边脸失笑,轻轻松松让逗笑,细细思索她说这句话没多逗,总之便是笑了。 宁随遇仰头灌两杯烈酒烧得胃疼,左右摇晃站起来执意要走,她不想再听陆文曦说话了。 陆文曦给侍女一个眼色,两名侍女扶住晕晕乎乎的宁随遇。 陆文曦抬抬下巴,吩咐道:“去让王后换上舞姬的衣服。”眸底笑意颇浓了。 陆文曦自饮自酌杯酒也起身离开。 舞姬忙夺步拦住陆文曦,女人之间的较量,她不甘心输给一个丑后,论姿色论样貌那点比不上,若传出去定要姐妹们笑话,必须拿下陆文曦。 “王,我不美。”衣服骤然滑落,舞姬芊芊素手放赤裸肩头。 若柳扶风细腰,细白笔直双腿,陆文曦紫眸里玩味的神态重了几分,大咧咧打量来回。 舞姬吃不透他的心思,眼神好像打量一件残缺的次品还是那种随时要被处理,陆文曦并未碰,僵持住。 这使得舞姬怀疑自己的魅力,从小培养成讨好男人,对方是魔尊或许不同,她有点局促,前倾手指在胸膛处画圈自以为我见犹怜,望着陆文曦朱唇微启,“今夜,让我服侍您。” 陆文曦掰起她下巴,更使舞姬仰起脸,“你就这么*吗?” 陆文曦笑了单手换住腰肢,柔软摩擦他衣料,“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如此可还愿意?” 舞姬一愣,谄笑道:“小女子仰慕已久。” “真是个小**。”陆文曦让所有退出。 全部侍女都从宫殿退了出去,空旷许多,影影绰绰紫光,青铜香炉幽幽沉水木。 陆文曦从她腰间撤手,命令:“趴地上,怎么不愿意?” 舞姬以言如实做了尽展媚态,经过今夜后便不是下等人,飞上枝头变凤凰。 陆文曦往后退两步,冷冷道:“趴好,一夜不准动,我喜欢听话的女人。”步履轻轻从侧门溜出。 舞姬满面娇容等待。 紫水晶交错在长廊中亮着,廊外朦胧月色撒花草树木上。陆文曦不喜欢滥交如何也等她那阵新鲜劲过去再论别的,否则宁随遇定要作,好不容易稳定关系。 再说陆文曦眼光何等得毒,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那舞姬姿色不过中上等,何必非去惹身骚。 陆文曦以想到她泪流不止,便连连摇头,且等等再论吧。 宁随遇起来时四肢传来酸疼,昨晚宿醉脑袋晕乎乎疼痛,外面天色泛蓝估摸时辰尚早,他照旧压她身上美丽的睡颜这么看倒是人畜无害。 凌乱的被褥,深蓝色舞裙乱扔,宁随遇没醉到侍女给替换了衣服还不知晓的份上,那时全身软绵绵无力抵抗。 昨晚的疯狂涌进脑海,宁随遇如今可淡然面对。连罚喝五杯酒,怕陆文曦一早打这个主意。 她很多时候不想理陆文曦,由他性子胡来,更多是害怕受牵连,挣扎抵抗番还不是要被他抓住。这便像当于猫捉老鼠游戏,说不定越反抗他越觉得逗趣。 宁随遇也是心力交瘁,推开他躲一边缩着睡。谁知他醒了,追过去撩开肩头塔得墨发感觉痒痒得想躲,不轻不重几处落吻,“怎么醒了?”沙沙嗓音发问。 “你压着我,睡不着。”他为人霸道,睡觉时也霸道。 陆文曦照旧霸着她不放,往下流恋去,吻重重落她脸颊,“你是我的。” 宁随遇闭着眼眉心扭成躲避,雪白藕臂去推开。 陆文曦紫眸宛若古井深深望她,大掌一挥按住乱动的小手,向眉心吻了吻。 宁随遇半趴睁开眼恼怒瞪视,蕴含薄薄水雾,“你。。。” 陆文曦丝毫不觉,大言不惭,“│多│少│女│人│想│爬│都│求│之不得。” 宁随遇讲不过他,含恨阖眸。换了个姿势与往昔一样罢。 第九十八章 误会 宁随遇撑身子坐起来,日上三竿,脑袋晕乎乎没什么力气,轻揉太阳穴放松,听纱帐外两名侍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昨晚王与进贡来的舞姬待一块,让我们都下去,怕是宫里又要多位主子。”侍女掩嘴偷笑。 “那这位岂非要失宠了。”侍女道。 另名侍女掐腰嚣张:“我不知她有什么好,单轮相貌我也甩她几条街,不过靠自身的家世,否则王会娶她?胎记丑死了。你说王是不是因自个太美,所以专程找个丑的摆怀里看着。”心有顾忌放低声音数落。 侍女小心指了指床上的宁随遇,正撞她醒着,两名侍女噤声慌张退下。 宁随遇真切切一字不漏,相貌奇丑遭人议论。宁随遇也不晕了坐床上撩开纱帐外面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枯叶簌簌地从灰白的树枝落下,黄灿灿铺满地,啾啾鸟鸣传来。安静而祥和。 从光亮处走来,陆文曦今日穿了件与他眸色相近的衣衫,身姿挺拔,腰间系青玉佩坠红穗子跟步伐晃动。 宁随遇知他会过来,坐床头等正好有事要问。 陆文曦一如既往得妖孽,很自然塔她肩头,“敢擅自议论主上,让人拔了他们舌头。” 约莫两名侍女议论时陆文曦从门外进来听个正着耳力向来极好。 也是倒霉,拔舌头未免太过了,不就说两句宁随遇习惯。 宁随遇不露声色滑开他乱揽的手臂,“算了,她们说得也是事实。” 陆文曦双眸雪亮瞧她,宁随遇转过去视线交汇,无畏迎着,单刀直入了,“昨晚你有没有临幸那舞姬?”并不觉有何不妥,陆文曦回来时她那只时间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陆文曦思索状,“嗯,我昨晚如何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 陆文曦有趣歪头看她,理散乱的发别耳后。 “不管,你只能碰我一个,若要了别人便不用再来招惹我,脏!”宁随遇注视他认真得说。 陆文曦听这话越听越不中听,捏起她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怎么说话?我哪脏了。”拔高音量。 宁随遇,“你大可试试。” “威胁我?”陆文曦挑眉激起好胜心,不允许任何人挑战。 宁随遇狼狈败阵,错开视线,和他对视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嗡声嗡气道:“不敢。” 陆文曦心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陆文曦偏喜好抛根问底,手指弯曲骤然拖起她下巴,捕捉黑眸里划过满满的厌恶,“你倒是说说给我何好处了?”往耳垂浅浅呼气,暧│昧高手。 宁随遇恼怒大吼,“你是非要缠着我。”明明她被缠。 直戳陆文曦痛处一时阴云密布,她明显一僵,陆文曦坏心。 几个回合宁随遇哪里他的对手,又不想如同*妇般│发│出│屈│辱│的│声│音│,忙捂住嘴巴,眼泪汪汪。 陆文曦饶她耳边,磁性的声线调笑,“你的身体可比这张小嘴诚实多了。”沾明****在她眼前晃。 宁随遇悲愤交加,捂住脸不想看哽咽出声。 陆文曦是愿意疼她的,也没料到她又哭,早知她泪多,哀叹声抱她更紧恨不得融为一体得搓揉,“是你我的女人,乖。”宣告占有主权。 陆文曦伸手掀开被子,她死死护住,“赶紧起来,饭该凉了,我带你出去转转总闷着不好。” 宁随遇颔首眼含水雾,自个穿衣收拾洗漱起床。 陆文曦宽厚的手掌放她柔软的发顶,离开等她收拾完毕。 先论舞姬那边,昨晚趴了半夜知被陆文曦戏耍,相当于退货。舞姬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耍泼各种手段齐全,哭声闻者我见犹怜,夹枪带棒的攻击宁随遇。 诸位领主面面相觑,莫非……莫非,陆文曦真如外界传闻般癖好特殊专对丑女感兴趣,他们该准备个丑女人。 陆文曦已不止一次扣这顶帽子,自从专宠宁随遇许久生出流言蜚语,陆文曦倒不在乎,他宠谁还需得别人许可?自个过着舒坦顺心便好。 “主人前几日接到线报,雪域领主曾秘密交于王后寒冰蕊。” 王璞说王后稍作停顿,此事关系重大,在于雪域领主为何交于王后寒冰蕊,只单单因最有可能接触陆文曦?不敢妄言。涉及陆文曦安全问题,马虎不得。 夜空低沉内敛,明月似冰霜光线投漆黑桌上一道,陆文曦修长漂亮的手指顺着那道月光里抚,“哦?!”他绝美的面容隐于黑暗看不清情绪,只听拔高音量。 王璞抬眸迅速低头继续汇报,“王后倒了。” 陆文曦蓦地唇边勾起抹笑意,翩然转身,落坐椅里,连训斥的语气轻快许多,“废物,如今才知我该死几次?” 欣赏比女人保养还要秀气的手指,平时最爱惜这双手了,往昔沾血多了如今让属下做便可。 王璞惶恐单膝跪地,“属下无能,任凭主人责罚。” 陆文曦轻嗤,“任凭?!” 王璞惊了身冷汗,僵硬跪着,汗珠顺他下巴流淌。迟了三天才知,雪域领主偷偷给宁随遇塞寒冰蕊的事,这相当于往陆文曦枕边藏了把锋利的匕首,可想而知多严重? 陆文曦冷冷扫过他一眼,“滚起来,秋贡约莫七八天该结束了,他们如何沉得住气?这段时间双眼擦亮,好好给我盯着那群老东西,看看做什么,我不信他们会老老实实离开。” 王璞站起来那刻小腿肚发软,陆文曦没有看他不知神游何方,忙不迭告退了。 陆文曦快被宁随遇善良光环感化,知她心底软,陆文曦欢喜不言于表,站起来回急躁的走动。往后可要待她好些,想起昨天还惹她掉眼泪,陆文曦局促尴尬起来。 两人整天黏一起,宁随遇察觉他的转变,除葵水期间外她言明不舒服陆文曦也不会强迫,老老实实抱着睡或自个解决,但凡事不过三。 宁随遇猜测知晓领主偷塞寒冰蕊,她事后倒了他多半误会,那么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她好过些。 宁随遇懒得解释,最好误会,她冷冷得想。 第九十九章 讨要 玉娆在宁随遇耳边绘声绘色八卦那名舞姬被陆文曦凉一夜。 宁随遇心有感触,她曾经要求他过,这么说陆文曦算言而有信。他也没少彻夜索求无度,提起便头痛,害怕他旺盛的精力。 事后宁随遇多嘴问句他舞姬的事。 陆文曦神态轻松自若回道:“我逗逗她。”就和耍个小猫一样。 大抵他心里宁随遇也如那舞姬般,逗逗。不过要比那舞姬兴趣浓厚的多。 陆文曦紫眸笑吟吟注视她缠着追问,“莫不是又吃醋了?我道今个谁的醋坛子打翻,原来你呀。” 宁随遇懒得理他,脸皮厚得可以和王城拐角比,明白戏耍她无知无觉。 陆文曦自个玩自个的,抛橙子,最后切给宁随遇吃了。 陆文曦睇过分成四瓣橙子,她素手捧起来吃,感叹:她若能有那舞姬十分之一就该到处感恩戴德了。 秋贡结束宫廷设宴为诸位领主践行,奢华程度不输首次邀请。 期间有人站起来朝陆文曦敬酒说了些褒奖的赞美之词,称兄道弟起来将话头引向陆文曦旁边的宁随遇,既然共享魔界,那么女人是否也可共享? 宁随遇厌恶躲开那人s咪咪的目光,调戏之意再明显不过。同时暗忖她这般相貌丑陋,如何还有人调戏,怕冲陆文曦来的吧?在挑衅吗? 想通这点,宁随遇安心不少。她可是王后陆文曦的正妻,若换作平常一个妾室若没有他主动开口赠予,那相当于出言不逊放肆,而她又不同于其他妾室,期许的目光投向陆文曦。 宁随遇捕捉陆文曦眸中划过稍纵即逝的阴寒,听他清凉的嗓音不徐不疚,“爱卿,喜欢陪一晚也无妨。” 宁随遇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犹晴天霹雳,悲痛欲绝,瞪大瞳孔,忙去拉他的手,“不要,陆文曦,求求你不要这样。” 陆文曦抬了抬下巴,旋即吩咐,“来人将王后带下去,好好梳洗打扮番。” 泪水如断了线珠子顺她莹白的脸庞流淌,模糊的人影变得心如死灰。 陆文曦手背扣出红印,好不容易挣出,大拇指抹掉她的泪痕,心疼安慰:“好了,不哭,不哭我保证你毫发无损的回来。” 宁随遇悲恸重新抓他苦苦哀求,“不要将我送人,以后我会好好听你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你不把我送人,好不好?!” 陆文曦险些动摇,面上镇定自若,反握她手,在柔软的掌心中快速划,“安心”二字。推了把,任由侍女将她拖走。 左右护法也是面色一震,尤其司溟手掌暗放剑鞘随时准备,王璞暗中弹过去提醒他镇定,司溟犹豫几分总算撤开。 陆文曦风轻云淡朝那名贼头贼脑领主举了樽先干为敬,倒空往下示意一滴不剩,“怎么?爱卿不喝?”慵懒的声线听不出喜怒。 那名领主如同刀尖行走,王肯敬酒何等荣耀硬头皮将酒闷了,下肚不知何种滋味? 陆文曦肯掀页了众人肯定昏昏噩噩喝酒寻欢,一时摸不透这王打何主意?昏庸无能,刻意讨好?按说也不像,表现得太过从容。 雪域领主手中拿盛满美酒的樽,蔓延醇香之气,深沉的视线锁定高台宝座上玄色深袍的陆文曦,莫非传闻有虚他并非喜爱宁随遇而是当名玩物,左右不过试探,她本就是枚弃子。 雪域领主思神间正撞他笑吟吟的视线,那宝座上的权柄荣耀历代归他们所有,淡紫色瞳孔神的象征,彼此间暗流涌动心照不宣,领主谄笑讨好。 陆文曦轻轻移开视线,兴致缺缺便提前退了。 走后陆文曦哪有其他闲心直奔侍女安置宁随遇的寝宫,翻窗而进。 听到动静她抖得更厉害泣不成声,缩在角落里,自虐性揪扯头发。 陆文曦见到这幕后悔不已早知便不如此,两三步拽起,“不要怕,是我。你未免太不信任我了,不在你手心里写安心二字了吗?你没察觉?”见她这副狼狈模样,语气焦急了些。 起初宁随遇不知是他身体猛烈哆嗦就像等待处决的死囚徒,温暖火热的怀抱所包围熟悉气息方知是他。 经历大起大跌宁随遇麻木渐冷,软软倒他怀里泪流不止,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和他不过宠物于主人的关系,如同今日想弃便弃了,而她那有资格质问。他得半句话也不敢信,谁知是不是临时起意,想笑又想哭,最终化为低泣发泄。 宁随遇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人喊两声宝贝便当回事了,在他手里不过宠物罢了。她看不透陆文曦这个男人。 陆文曦视线睇到她身上披件淡黑的薄纱,这群侍女活得不耐烦还真敢给她打扮。 陆文曦按压躁动的情y,今晚肯定不会动她。软言细语好不容易哄睡,眉头始终紧蹙,俯身亲了亲,流露无限疼惜。 若让左右护法瞧着定连连惊叹,跟了五千年没见他对谁这般柔情过。 陆文曦将她安置床上,盖好被褥,打来温水洗了洗毛巾拧半湿细细擦拭干涸的泪痕,避重就轻抹过哭肿的眼皮。愧疚感不言于表,暗怪不该吓她应该提前商量。 他又如何知那群老狐狸会拿宁随遇下手,想想前段日子雪域领主偷给她寒冰蕊时便该有所提防,身边亲近的王璞与司溟皆有自保能力,唯独宁随遇性子柔又修为尽失,陆文曦疏忽了。 今天宴会挑衅,陆文曦将计就计干脆把水搅混。 陆文曦热切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许久落别处,叹道:“这丫头,终究不信我。”手指触碰她小耳坠,算了来日方长。 宫殿里走来不速之客,他未及发声便被陆文曦暗中蓄力起来掌风一击毙命,倒地剩滩人形血水。 宁随遇不安稳睡得沉像极速坠入深渊永远醒不来,她害怕又挣扎起来意识里乱摇头,睁眼看到身旁人熟悉的睡颜,顿时踏实不少伸手拽他衣襟闭眼,脑海里却乱糟糟一片,许多零散记忆闪过,两世为人。 既想靠近又害怕刺伤,是不是自相矛盾。这夜宁随遇数次睁眼看他,以此循环,陆文曦知道将她揽入怀里,轻抚后背低声安慰。 她醒得早,陆文曦跟起来替她穿了衣服,不想动如提线木偶般乖巧任他摆弄。 第一百章 旧疾 宫殿传来噪杂的脚步声,正是五六名领主大清晨相约而来可不是一般巧。于正坐床边的陆文曦拂面,又瞧着地面宫殿上滩人形血水,忐忑不安,尴尬之际先以礼跪拜。 宁随遇立即紧绷往后退缩,陆文曦懒得顾他们放她手上投以眼神安抚。 他们当中左右为难,权衡再三问道:“王,昨夜不是领主……他哪去了?” “在你们面前的地上,小心可别染,王后顽劣有时任性起来我也招架不住,怎么有意见?”陆文曦拿眼睇过心怀鬼胎的领主厌烦道。 众人清楚王后畏畏缩缩的模样像杀人吗?一时自危。陆文曦轻飘飘句说杀便杀了用得着和他们商量,同时传达出来信息挑衅他,让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暗红的血水已渗透毛毯里勾勒人形图案,连个骨头都找不到,细思极恐。领主纷纷识趣告退。 宁随遇听到夜里有个死人无知无觉在陆文曦身边睡一夜难怪心神不定。瞬间面色如土,恍若大钟轰隆在耳畔敲响,身形趔趄差点栽倒。 陆文曦不以为然,大咧咧,“不就死个人。” 宁随遇眼神凄绝回望,“你让我和死人住一夜?” 陆文曦察觉语言有失,她往前走了,忙跟上去道:“阿宁,有我在那,没事!” 宁随遇情绪有所波动抬眸看他一眼。亲近的人往往这般称呼,他起得称呼多并不在意。 这几日不断有华丽的马车驶出王城,该辞行了。七八名领主不愿意走故此候王城宫殿外求见陆文曦多逗留几日,美名曰:欣赏景致。 王璞走过去直接对雪域领主揖礼道:“王请你进去。” 其他人面面相看。 雪域领主回了礼询问,“为何我们不共同觐见。” 王璞高深莫测一笑,“人多聒噪,领主请吧。” 不光雪域领主心有余悸众人皆是,他仍跟右护法前去。 王璞将雪域领主引进宫殿便退了下去。与寻常寝宫没什么差别不过装潢奢华些,地毯中间摆放青花缠枝精美的香炉,袅袅青烟,檀香气浓郁扑鼻。 雪域领主灵敏嗅股药膳味,而浓重的熏香反有欲盖弥彰之疑,疑心难不成他病了?忐忑往前,窗外碧空如洗,秋高气爽,白丝帐微风飘动看不清里面状况,更添几分神秘。 他会在哪吗?好奇趋势领主压下忐忑,伸手撩开白丝帐。 “雪域领主,这是干何啊?”却听背后响起声音,领主手猛一抖缩回来。转身正见陆文曦悄无声息在他面前,自问修为诸位领主间翘楚,如何连个人接近都发现不了,那么陆文曦的修为又精进何种地步……细思极恐。 雪域领主朝陆文曦跪拜行礼,宫殿捕捉到似有若无药膳味,在陆文曦身上更明显了,心中诧异。 陆文曦抬手要他起来,走去窗口雪域领主跟后面简短汇报想多留几日意愿。 陆文曦神游太虚,非问所答,“想住便住吧。”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倒让领主愣了愣揖礼道:“王是否身体抱恙?” 陆文曦一改慵懒锐力视线扫过。 雪域领主惶恐道:“微臣知罪,不过牵挂王的身体。” 陆文曦轻松笑了笑叫人分不清意味,“你看,我这不挺好。”摊开手。 雪域领主谦卑弯腰分不清陆文曦何用意,沉下心问:“吾族特产珍贵草药寒冰蕊,进贡王。”他们之间横竖张窗户纸,他应该知晓了不防冒险些。 陆文曦颔首,只说了句,“多多益善。” 雪域领主恭送他俊挺背影消失,拿捏不定,莫非陆文曦尚不知寒冰蕊的事。 历代掌管魔族的人也不过如此,他们是否高估? 领主举棋不定,通过段时间观察陆文曦除了行事诡异王城事务交于左右护法,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懒散于宁随遇那丑女厮混。 紫水晶点燃,宁随遇沐浴完毕出来宫殿内弥漫古怪刺鼻的药味,让人望而之止步。 陆文曦虚弱独靠床边坐,淋漓尽致体现了把病态绝美之资,淡薄白衣贴凛然玉骨,双眸紧闭眉头痛苦拧着。 陆文曦虽没表现过强硬之态,平时也精神奕奕这般颓废模样倒让宁随遇着实吃惊几分,犹豫会来他身旁,手旁矮桌搁玉碗的苦药汁见底。 宁随遇看过陆文曦罕见的虚弱,俯身谨慎问:“你怎么了?” 陆文曦睁开紫眸刹那雪亮盛了浅浅层欢喜,分明修长的五指拉她手腕坐下,“我病了,你可要守口如瓶。”视线宠溺抚她秀发。 宁随遇垂眼帘,闷闷追问:“如何?严重吗?” 陆文曦手指倏地放她唇边,郑重道:“你知我知,万不可走露风声。”许多双眼睛盯着那。 宁随遇听他这么说神情严峻起来,一时心思活络。 陆文曦当她关心,浅浅笑:“寒冰蕊?!你为何倒了。”说出寒冰蕊时有停顿。 宁随遇做贼心虚,提这三字揪紧袖子,也对若如今还不知有人在他眼皮低动手脚,这王也不做了。 她倒了为何又主动提起,宁随遇从来看不透陆文曦这个男人,嗫嚅半天。 陆文曦从容把玩宁随遇的玉指,也不急。 宁随遇心一横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你是我夫君,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虽不是陆文曦想要答案,并不妨碍她取悦了他,唇角高高划起弧度。也不知为何听这句话获得喜悦甚多,或许占有欲作祟,总之陆文曦往后定要好好待她,看她目光越发怜惜。 温柔快掐出水来,宁随遇闪躲。倒希望陆文曦横眉冷对,这般真不适应。 陆文曦拿过来银制药瓶塞她手里,“给我上药。” 宁随遇没接住滚床中,愣头愣脑回拒。 陆文曦好没气,“我够不到,你赶紧。” 宁随遇推辞不下手中握药瓶微微发汗。 陆文曦解开上衣,腹部贴近腰位置伤口有茶盖那么大范围,交错结痂的空白部分流露血肉,痛苦微微喘息,脸色惨白。 看他平时装得和没事人般,这也对她整夜与陆文曦睡一起为何不见有伤疤,每夜生龙活虎的模样。宁随遇埋头, 起坏心长长指甲专往血肉里戳。 陆文曦没阻止,大滴汗粒顺着额角淌,推开她头痛苦道:“你不是说不谋杀亲夫。”缓了会,“可还解气?” 第一百零一章 旧疾二 宁随遇赧颜,打开药瓶往伤口处倒白粉,他始终眉头紧皱,尽量小心着撒。 刚放稳药瓶,陆文曦扑过来翻身压住,留意她上药了简直越看越喜欢。 宁随遇瞪大眸去推,“你做甚?还有伤口那?” 陆文曦邪邪一笑,“我伤那碍那什么事?”流里流气偏生副好皮囊,相当熟练已开宁随遇衣带。 宁随遇拽衣角护住。他已欺身过来,无奈由他了。 宁随遇真怀疑他伤那了,夜夜如此。事后陆文曦风轻云淡带过,年少轻狂被老君三昧真火的火种打进体内,因此年年复发,过段时间压下去便好了。 宁随遇似懂非懂颔首,“火种什么意思?那不能取出来吗?” 陆文曦紫眸眯了眯,宠溺揉着她脑袋,“说了,年少轻狂。” 宁随遇仍旧不懂年少轻狂和取火种有多大关联?也懒得去追问,免得陆文曦又该自作多情。 她每天的日子都很空洞,虚度光阴,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她有大把虚无的时间,不似凡人感叹光阴轻逝。每天供陆文曦消遣罢。 大部分人,都在混日子。 阳光正好,树影斑驳风声沙沙,撩起她搁地上的衣摆,用过午饭总另人昏昏欲睡。 玉娆贴心抚她回寝宫午睡,宁随遇图清净让所有人下去,陆文曦不在反而多了位不速之客。 魁梧的中年男子负手背对宁随遇而立,湖蓝华丽衣袍。瞧背影很像雪域领主。 宁随遇乏意解大半,快步绕过去。领主悠闲自得转过身来,像自己家般。 宁随遇紧张问:“晴天白日你怎敢来?”留有距离,带了五分警惕。 雪域领主按规矩揖礼,“王后此话便虚了,我们好歹存在共同的敌人。” 宁随遇有些羞愧,呐呐道:“寒冰蕊倒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放心,我没有向陆文曦揭发。”宁随遇看雪域领主一眼,忙补充道。 雪域领主显得很着急逼近她,视线凌厉,“陆文曦最近时不时有什么事情?” 宁随遇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慌张,她不擅长撒谎尤其事关陆文曦,她又心存芥蒂,迅速垂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雪域领主顾虑人撞进来回头张望几眼,循循善诱,“你必定清楚整天和陆文曦在一块,难道不想脱离他控制?” 宁随遇闻言恼怒瞪视,将积压几天的心事讲出,“我不想当你们任何谁手里棋子。” 雪域领主让吼得一愣,看来真低估宁随遇了。他心思转得极快,又害怕叫人撞住,今个可着实铤而走险,口若悬河,“王后所言不虚,我利用你,你何尝不在利用我,互惠互利天底下没有无风险的买卖,你总不能毕生都做陆文曦的禁脔。微臣只问你一句那位的近况如何?不需要做任何冒险的事。” 宁随遇犹豫不决,连连躲避,差点动摇心一横,“我什么都不知,你别问了。” 雪域领主岂会好打发,钳制住宁随遇的手腕用力道,“我只问你一句那位的近况如何?” 宁随遇挣扎开就此拉扯,“你放开,不知……旧疾,我不知道你放开。”察觉自己言语有失更加用力挣扎, 雪域领主捕捉到因此骤然松开,“你说旧疾,可是旧疾复发?什么样的旧疾?” 宁随遇失了重心连连倒退两步,察看被捏红的手腕,又惊觉漏嘴,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眼中含明显水雾。 雪域领主探知到这个消息大喜,而宁随遇的样子也不像装出来,不敢过多停留,拱手:“微臣谢过王后。”便谨慎快步离开。 宁随遇跌跌撞撞坐到床边,完了,她说漏嘴,懊恼捂住脸简直欲哭无泪。若非领主那句“你总不能毕生都做陆文曦的禁*。” 毕生真是个可怕的词,直触她软肋。终究有心透漏,和她脱不了干系。既然说都说了,再忧心也无用,旋即躺床上闭目养神。 宁随遇实际睡不着,过片刻听见床边摩擦衣料的细微声响,除陆文曦不会有第二人在她床前做亲昵的举动。 宁随遇睁开眼,正对陆文曦温柔含笑眉眼,他挑缕青丝缠漂亮修长的手指间捏玩。 她都不知自个头发有什么好玩,别过脸去暗暗思忖:要不要将刚才领主来过的事告知,她又不甘愿偏袒陆文曦,告诉他岂不是让陆文曦有所防备。 陆文曦拿两本蓝皮书递过来,浅浅笑有种讨好意味,“我从书房拿过两本书给你解闷。” 宁随遇接过来,看都是诗词嘴角拉扯下来,兴趣缺缺放旁边重新假寐。想来陆文曦处处防备她会拿什么好书? 陆文曦乖乖睡下,只手塔宁随遇肩头处,已相当懂事。紫眸含着弯笑意睡去。 晚间时陆文曦凶神恶煞撞进来,侍女惶恐推避三舍,宽袖带风。 宁随遇吓懵怯怯站那,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容不得过多思虑。陆文曦已面色阴沉到面前,居高临下,气势如虹直指她,“宁随遇谁给你胆子?!泄露机密?” 宁随遇心知不好,这么快便被陆文曦知晓了,刹那间脸色惨白,很没用的小腿肚打颤,哆哆嗦嗦解释:“我不知~没有~没有……” 陆文曦抬了抬下巴,眼角余光十分焦心,故意拉长音调,“没有~” 陆文曦拉扯她手臂,用高大的身体正好遮挡侍女的视线,眸中赤红,嗓子里低吼:“宁随遇若非老死病死,从今往后不准踏出宫殿半步,你便终身做我*隶。”说罢勾起抹恶劣的笑意,可比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陆文曦抬拳出去,宁随遇如同片残破的叶子直击床榻里。却意外感觉不到疼,她那会早被吓懵了。 陆文曦半张俊美的脸隐于阴影里,拳头握得咯咯响,任谁都能看出他周遭凛然的怒气,“想出卖本尊这便是下场,都看什么还不滚。” 陆文曦这一吼,跪地的侍女瑟瑟发抖忙不迭退出宫殿。 等宽大的宫殿恢复空旷,陆文曦快步过去撩开纱帐时,宁随遇黑眸失去往日光彩,像等待处决的死刑犯,汩汩流出两行清泪。 陆文曦忙跪上床,“我骗你的,别害怕,让我看是不是伤着了。”不放心伸手亲自去扯宁随遇的衣袍。 宁随遇弄不清状况,任由他摆弄,微凉手指划过她白皙的肌肤,细细检查薄唇近得快贴着,真是巨大的诱惑,陆文曦神色别扭扯丝被盖住,“我控制了力度没伤着,别哭了。”好言好语哄她。 宁随遇好大会平复心情,哭红的眼看他,“你想做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做戏 xs7.com “宝贝,你离我太近了,无论你想不想已搅入漩涡里,我会护好你,且安心。”陆文曦说着掀开自己上衣,腹部那块伤疤恢复如初。 宁随遇吃惊微张嘴巴,抚上去,哪有伤口的踪影,幡然醒悟这不过是陆文曦故意让他们看到破绽。 陆文曦之前说旧伤复发时便漏洞百出,她还轻易相信了。一时心灰意冷。 提到这,陆文曦不用解释宁随遇也该明白怎么回事,他疼惜去亲了亲她额角,手中蓦地多了把皮鞭子,朝半空中挥舞,凌厉的鞭声噼里作响。 宁随遇警惕畏缩成一团发抖,眼泪滚落,她真没用处处被陆文曦压制要挟,做戏该做全套了吧? 陆文曦扯出抹世不恭的笑意,突然欺身过来,“叫出来 。” 宁随遇惊慌,陆文曦又一鞭子打下来却落在地上,鼓励大声叫出来。 宁随遇止住哽咽,她模样此刻像暴风雨蹂躏过小白花,更加有犯罪的欲望就喜欢她这副可怜兮兮模样,在他身下绽放,哭着求饶的模样都格外爱怜。 “你为何觉得领主会相信我的话?” 陆文曦随手凌空扬起一鞭,地板留过几道白痕迹,手指滑过如羊脂白玉光滑的脸颊,“你善良,保持中立,胆小懦弱装不出来的,因此从你嘴里说出的话他不得不信,雪域领主急功近利的性子不会放过他唯一的机会。”紫眸运筹帷幄的笃定光芒耀眼。 宁随遇凄凄望他,倏地嗤笑出声别过脸,“你怎知,我不是有意泄露。” 她讨厌陆文曦目中无人的态度,自以为掌控所有。 陆文曦轻笑,温热的手掌抚上她侧颊,“你与我们不是一种人。” 在宁随遇眼中他那亮晶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妖气。她只垂头流泪,竟被陆文曦吃得死死,尽管不想承认。 陆文曦叹息道:“这段时间你先禁足,任何人也不要接触。” 宁随遇只敢心里冷笑,怕她通风报信监视起来。陆文曦不敢抬头看她眼神,因愧疚吧,抚了抚手背以示安慰,一切有他在。 那晚陆文曦百无聊赖挥打鞭子,让宁随遇夸张叫出来,她床榻间都不肯发声,脸皮薄羞于切齿。 陆文曦耳朵中变味了,心底像有把小刷子似得乱挠,责怪瞪她,这小东西磨人功力不浅。 伸手过去掐她腰肉,陆文曦*教不过来便说一句让宁随遇学一句,无非求饶之类的话。 折腾大半宿,宁随遇粘住枕头便想睡,陆文曦自然没例行公事也顾忌她身子,紫眸无辜注视牵引她手动起来。 罢了,宁随遇阖眼哀叹。生活如滩死水不起波澜,她很难想象往后余生都和陆文曦狼狈为奸,会不会有朝一日变得失去色彩,甘愿成为他厚重羽翼下任由折磨的金丝雀? 至于领主并非好人,况且宁随遇自顾不暇未来的日子会被陆文曦盯得死死,哪有大无畏的精神去救别人。 宁随遇这段时间禁足任何人不能见,想着该清净段日子,陆文曦晚上偷偷溜入该做什么做什么。搞得宁随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有时他白天也会来陪她。 消息秘密封锁简单宣布王后禁足,听守夜的侍女描述鞭打声与凄惨的叫声响了半宿,后宫嫔妃嫉妒宁随遇盛宠已久若非碍于陆文曦。无比幸灾乐祸。 雪域领主身在行宫却已有耳闻。 暗藏势力蠢蠢欲动,表面风平浪静得过了十五日,陆文曦照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白天陆文曦溜进来也属正常,宁随遇不以为然。他却突然起意要去人界逛逛躲避风头。宁随遇必定要同去此次还有左护法同行。 他们当天离开魔族,有些人可坐不住了。 陆文曦走后的两三天,右护法在王城与领主偶遇盛情难却,便过行宫吃几盏酒。不想相谈甚欢美人作陪琼浆玉露,王璞从行宫出来月色清冷如水撒安静街道小巷间,宏伟的建筑物紫水晶绽放光芒。 王璞喝得高步履虚浮东倒西歪,横竖已深夜人静,否则他要坐马车回去让旁人瞧见堂堂右护法烂醉街头成何体统,不过几步路。王璞心心念念英明神武得右护法形象。 深色夜幕中一个身材矮小形色匆匆的男子,猛地与王璞相撞,麻利撤掉腰间系的令牌另只手轻云流水系上一模一样的令牌,行动不过眨眼间替换完成。 王璞为王城右护法修为岂是盖出来的,在他身上动手脚那怕再细微也有所察觉,当即去看系着的今牌便放下心。 那男人认错态度积极,王璞也不是得理不饶人该保持风度,没再言让那人走了。 出魔族到十九州,枫叶染红山岗,清澈见底河水哗哗流淌。宁随遇靠大树底安静的吃干粮,秋老虎尚毒辣,司溟远处采摘些水果洗净了用树叶裹住放她跟前继续充当透明人 。 陆文曦负手立于河岸边,俊挺的背影,轻轻飘动起衣摆,绝美的侧颜,视线落波光粼粼水面。 从宁随遇这个角度,觉得他有种高深莫测的既视感。撕了块烧饼放嘴里嚼,陆文曦同她出来游玩没带过随从,倒不是显他碍眼,司溟作为暗卫很多时候宁随遇都注意不到他。 陆文曦站了会过来,宁随遇正好提议回无畏崖看看,算算日子她已许久未回家,心中十分挂念宁致远。自让偷传书信往来后,不知他怎样了? 陆文曦回拒,惦念她午饭没吃好又心情不佳,想起前方有个城镇三人徒步去了,夜间免得露宿。 陆文曦牵她手走路上,这般看与寻常男女并无区别,视线时不时往她那瞄去,补充道:“等我们从人间回来,拐无畏崖去好吗?” 宁随遇始终低头,没有异议,老老实实跟他的步伐。 这个城镇没有他们以往去过的繁华热闹,门口处两座巨大的石狮威武摆放也掩盖不了木制城门破败与萧瑟,里面倒是热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过尘土满天。 陆文曦悠闲漫步,宁随遇在后面美眸乱瞟,胭脂水粉、青菜、大肉、劣质粗糙的发簪、各种小吃待王城久了看什么都觉新鲜。 宁随遇被对蝴蝶耳坠吸引,陆文曦远去想自个又丢不了横竖不碍事。摊位上摆放五颜六色丝娟、各式各样香囊,一时萌生喜爱。 第一百零三章 镇邪驱灾 宁随遇被对蝴蝶耳坠吸引,陆文曦远去想自个又丢不了横竖不碍事。看到摊位摆放五颜六色丝娟、各式各样香囊,一时萌生喜爱。挑挑拣拣三条丝娟备用,没要香囊她不喜往身上挂东西,掏出碎银子给了卖家欢天喜地得往怀里放。 陆文曦细心主动往她荷包里塞零钱,因宁随遇千金难开。 宁随遇买完见陆文曦在小摊位前,专注得盯一副画。她走过去时陆文曦仍聚精会神。 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笑脸招呼,“来来,十九州流传甚广魔尊画像往门外一贴可镇邪驱灾,保证孩童半夜都不敢轻易哭闹。” 宁随遇默默看他。 少年瞧宁随遇相貌有异,似乎南来北往什么样人都见过并不觉得害怕,直接拿起另张画像,卖力推销,“来来,你看这张,可识得凶悍女子,这个魔尊的王后出了名的丑陋又强悍。姑娘比她可真美若天仙,完全用不着自卑,买回去十张天天一看,保证百倍自信。” 陆文曦不厚道得笑出声。 宁随遇看了眼白纸画,简直如年画青牙僚嘴的母夜叉媲美,想不到她已在十九州久负盛名。 悍妇的名头是怎么会事?按得太屈了点吧。宁随遇暗暗思忖可能于原主之前在十九州张扬跋扈得所做所为有关,成亲嫁人了被扣悍妇的高帽子,如此看来不少人记恨她。宁随遇禁不住想起……红鸾。 陆文曦指着那画像问:“为何魔尊画得这般寑陋?” 少年眉飞色舞得解释:“公子有所不知,魔尊的王后为无畏崖大小姐神凰殿下生来自带块丑恶的胎记,你想能看上她的魔尊会好到哪去?指不定也是吓人的丑八怪呐。” 陆文曦瞅向宁随遇,视线哀怨比深居闺中常年不见丈夫的怨妇还要厉害几分。澄澈的紫眸底却隐忍笑意。 敢情他是被她带歪了。 宁随遇讪讪躲避,对了那他娶她干何?不过陆文曦行事如外界所言难以预料,曾经问过说是想娶便娶了。 他从来便是这个任性而为的性格。宁随遇看来报复的成分居多。 陆文曦寻着趣味般,追问少年,“你们没见过魔尊又怎知他这般模样,岂不引来惩戒?” 宁随遇侧耳听这句心里一沉生怕陆文曦喜怒无常的性子一个恼火大开杀戒,忙看去。陆文曦和和气气唇边勾勒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便放心了。 少年倒让陆文曦问愣,半响道:“这……也没人见过魔尊。” 陆文曦避世万年久,即便有老家伙见过也该化为把土了,倒是可刨坟出来问问他们。 陆文曦恶俗的想想,挖人祖坟多损阴德,再说他嫌脏万一溅上点土。 陆文曦谆谆教导,“没见过本尊更不能乱画,否则没有驱邪避灾的功效。” 真给你脸了。 少年挠挠头,“那该如何画?” “像我般。”陆文曦一展颜可谓魅惑众生,男女通吃。 少年腾得涨红脸,穷乡僻壤少见陆文曦这般俊美的人,因此连连颔首。 陆文曦满意了,颐指气使让宁随遇倒出荷包里所有碎银子给少年,“魔尊的我就全部收下,王后就免了慢慢买。” 这男人心眼真小,宁随遇偷偷道。 陆文曦拿出块金子砸少年怀里,嘱咐道:“以后不准画了。” 少年高兴傻,那块金子砸得胸口疼也甜蜜得恨想来份量不少,却万般推辞不敢要,陆文曦让他拿着。 少年保证殷勤帮忙收拾要把整个摊位的画像都给了,陆文曦只要他那部分最后多赠送一个小竹篓由宁随遇接过抱着走了。 宁随遇问他,“你买这么多干何?” 陆文曦很悠然,“我瞧这孩子满嘴胡扯,小小年纪出来摆摊也不容易,便多要些。” 事后宁随遇一直觉得毛骨悚然,竟能听出陆文曦说悲天悯人的话来。 当时宁随遇附和道:“人间苦。” 陆文曦当地找了家还算体面的客栈,主要为照顾宁随遇。 白天赶路陆文曦已在底下等她,宁随遇下楼梯时不忘提醒去拿画像。他可真是耿耿于怀。宁随遇折回去拿,一路她背着。 而陆文曦则走一路撒了一路。 宁随遇询问的目光中,陆文曦招摇笑,轻轻吐四个字,“驱邪避灾。” 撒完顺便要宁随遇把竹篓扔了,她拒绝陆文曦挑眉看她,“你还背上瘾了?” 伸手去扯。 宁随遇躲开,“你为什么娶我?……我长得丑……又不好看。”慢吞吞说,别过脸去。 即便宁随遇背个竹篓也不妨碍陆文曦揽住她,蓦然凑近过来,“我们多少次了?” 宁随遇顿时明白,挣开他甩了竹篓自己走。 陆文曦从后面抽出折扇,哗得打开,一摇三晃慢悠悠得走,此时正过来股大风,吹衣衫大幅度荡起,卷起大路的黄土,背后却是晴天白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们一路走来十九州卖魔尊画像还真有少许。 约莫四五天的光景到人间,他们边玩边走因此并不急,中间横渡桑海花费半天光景。 司溟这几日全程陪同暗中保护,主人整天对宁随遇一个女人也不觉烦闷。而且主人每天笑的次数比八年他见过笑得次数加起来还多。司溟的眼落在实处,敏感发觉他们之间得互动越来越刺眼。 司溟清心寡欲多了,这段时间经常被刺激,胸口处发闷。刻意忽略主人牵那双柔荑的主人。 陆文曦和宁随遇同进同出,日头正中陆文曦扶她出来,宁随遇姿势别扭软绵绵几乎全靠他支撑,面颊晕染可疑粉红。 陆文曦偏生是个不安分的,咬耳低语几句。 宁随遇后背一震,言语更放肆更不堪耳。 宁随遇推开他,“青天白日别总不正经。”双腿发软坐梨花椅里,倦倦支起额角。她不过……陆文曦的榻上*物。 陆文曦双手拢于袖中,靠近,“我正经时你总不理我。” 宁随遇闭目养神。脑海里不由得勾画出昨晚芙蓉帐中…… 作为*物就是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任凭搓揉捏扁也不能在主人面前有任何反抗。陆文曦说不能受也得受。 ——怎么,我搞你还需挑时间? 如今她能清楚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林林总总粗壮的竹子,微微发黄竹叶悠悠飘落,大部分还青青翠,时不时几声鸟鸣,山间溪流潺潺。 陆文曦立于石块顶端,竹叶折于薄唇边,也可奏出悦耳乐章,宁随遇索性靠石块拿树枝乱戳。 司溟则端坐于旁边,握着长剑撑地,俊美的眉宇间凛然的肃杀之气,虎视眈眈盯住远方。 第一百零四章 大战 突然从铺满落竹叶地里窜出四五个蒙面的黑衣人,司溟拔开长剑一道气势如虹的白光划向他们。 宁随遇惶恐扔掉树杈,往后连连退步。 白衣袂浮动,陆文曦正好截住她,不忘调侃,“你逃跑的速度倒是可以。” 宁随遇紧张看他一眼,司溟那边游刃有余四五名黑衣人占下风,倏地又从竹林里闪现七八名黑衣人,战局形势瞬间改变。 宁随遇看陆文曦依旧那副气定神闲,“不去帮帮他?” “你太小看他了。” 宁随遇仍旧焦心。 一名黑衣人锋利长刀对准司溟砍下,以长剑抵之,五名黑衣人找准时机从后背蜂拥而至。宁随遇替他手心里捏把汗,这还叫能应对。 司溟腾起凌空脱困,手掌祭出两个金轮,周围花形十字镖快速旋转闪过银亮。各持金轮,快准恨三个人抹脖倒地,雪亮利刃滚露暗红血滴坠落。他冷漠的眸中展现狂热。 黑衣人对视几眼,大吼同时上了。司溟一个漂亮的翻身,跳出包围圈,动作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不时横七八具尸体,仅留三名黑衣人踌躇不决内有惧色。 宁随遇暗暗叫好,司溟不亏为王城左护法实力担当,那陆文曦该修为何种境界?只会比左右护法更强,想此灰心能看他出手摸摸底也好,边思索着算计。 黑衣人不敌纷纷闪身竹林,司溟纵身追去。 陆文曦制止,“别恋战,回来。”司溟骨子里嗜血,杀红眼不死哪叫得回。 陆文曦暗骂句,“这蠢货。”司溟无影无踪剩翠青竹海。 午后竹林里密不透风闷热,留原地等司溟。陆文曦展开扇子扇风,宁随遇又靠石块顺着坐下,陆文曦忙去扯,“哎, 你怎么又坐下?那么累?” 宁随遇挥臂挣开他,身子沉光往下坐,方才一紧张出了满头汗用袖子擦擦,陆文曦无奈站旁给她扇。 不过一盏茶功夫司溟没等来,却等来大帮黑压压不速之客,巧了来名熟人宁随遇正相识——雪域领主。 宁随遇吓得腿软,拽住陆文曦手臂站起来躲后面,完了,这帮人凶神恶煞而且魔族有七重结界他们如何出来? 陆文曦反握她手,护住宁随遇。 雪域领主上前狂妄道:“黄口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是吗?” 陆文曦那副慵懒的德性,在他面前天不塌似乎没什么大事,哪怕诸位领主谋反王位,“怎么说话那,按辈分你该唤我声爷爷。” 陆文曦眼皮微掀绽放冷冽寒光,那种王者气场不是谁都有,让他们为守的几位暗暗缩脑袋。 雪域领主深知他们俯在陆文曦族威严下已久,侵染奴性,摸摸了胡须,“程程口舌之快吧,从今往后魔族重新开天辟地,你陆文曦的时代终将毁灭。” 后面高喝一浪压过一压浪,口号齐刷刷喊出来,普天盖地黑云笼罩整片空天,闷热消散大风狂刮,残竹叶满天飞舞,血海里修练大阿修罗级别魔头散发出来魔性岂容小觑,诡异黑气直冲云霄,百步内无活物,萧瑟竹林快速褪去青色枯竭。 雪域领主今日有备而来,共带五百余名精英倾巢而出,原本这些就是为了今天! 各族秘密筹划培养已久,修为全部入大修罗。多部分领主认为单单对付陆文曦用不了主动全部,再说还有诸位领主坐镇,以雪域领主少部分带头坚决提议动用全部力量,为以防万一大部分人附议。 别忘了始祖仅凭一人之力清空血海,步步生起雪白灵莲,修为发出来白光几乎普照了整个魔族。陆文曦流淌他的血脉。 他必须有去无回。 陆文曦轻轻切了声,连口号都想好看来预谋已久。 他们一群打一个不公平,司溟还没有回来,宁随遇直接贴近揽住他的腰,颤颤巍巍,“都要死了。”晶莹流过她白近病态的肤色。 历史教会我们,哪论多少,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看结果谁在乎如何赢。 宁随遇倒不是感念陆文曦,自己好好端端要被拖累死,抹把脸上泪痕,不必哭死了正好解脱也不用正日里受陆文曦践踏欺辱,每夜她都不知如何熬过来,陆文曦总爱骂她,找不痛快。 如此,宁随遇想死了便死了吧。 陆文曦有所感触,她……不曾主动靠近过,揉了揉脑袋,“安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 宁随遇忍泪连连颔首,听到他这句话顿时踏实。 陆文曦让她站旁边伸出手,竹林里晃动哗哗作响,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有人出声:“白泽神枪。” 立即人群里躁动,为首几位领主面色有变,十九州神器谱排名第三——白泽 神枪,始祖持它清空血海,单挑四大魔。 雪域领主还算镇定,“沉寂已久的白泽神枪终归要出世了吗?尔等正好一睹风采,就是不知传到你手里拎不拎得起来?”不忘踩低陆文曦。 陆文曦手里握不足米长的竹棍还带 未摘净的青叶,豪气一挥,居高临下得指着他们,“对付你们这种杂碎,用不了神枪。” 人群里喧哗污言秽语的怒骂声传出,大意陆文曦狂妄。 诸位领主也气得脸色铁青,连胡子也跟着一动一动。雪域领主却浓浓担忧,陆文曦这么说莫非有十足把握收拾他们和玩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兵不厌诈,谁知他是不是在玩空城计。 此时刻意支走司溟的黑衣人回来复命,左护法已落入陷阱四头血海成年九婴围困,纵使通天本领也分身乏术。 雪域领主赞许颔首,陆文曦有能耐将他们全军覆没也合该是命,谋反重罪横竖活不得。 他们要推翻魔尊的那刻开始就是刀尖舔血,此时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陆文曦旧伤复发,有何畏惧? 雪域领主死亡凝视……仿佛万年前横尸遍野凄惨景象重现,血流得和水一样多,始祖白泽神枪插地,四方降伏的声响震动九霄,时至今日终将要夺回属于他们权柄荣耀。抬起手,人间的天空活像开了个大口子,厚重的云层流动电网,飓风四起。 陆文曦制止了,“我不想见血吓着我女人。”那根竹竿闲适得敲打手心,与敌方铁锤雪亮的大刀相较太脆弱了点吧。 第一百零五章 逃跑 雪域领主深深看了眼宁随遇,默许。 宁随遇一抖,更往陆文曦身后藏,他察觉拍了拍手背,目光怜惜。 有人吆喝道:“想不到陆文曦还是个痴情的,如传闻那般癖好特殊喜欢丑的,哈哈,早知我们应该培养个奇丑无比的女子赠予,说不定这会就颠鸾倒凤了,可惜那美娇娘糟蹋了。”这会用不得顾忌。 魔群里爆笑出声。 陆文曦神色淡淡半分不见恼怒,捧住她的小脸,两个大拇指抹去咸湿眼泪,,厚茧的指面刮红柔嫩肌肤,“不哭,乖乖回家,晓得来路吗?算了你就在这等我,晚些时候我便回来了。” 带司溟出来是为了护宁随遇,谁知这二货不着调,蠢笨叫人骗去。 宁随遇感觉蹭过脸疼,换平时她也承受,这次却觉得疼痛又真实,忍着泪伸手抱住陆文曦,连连点头。 陆文曦转向他们,“换个地打吧,人间经不起折腾,上面知道了我们谁都不好过。” “无量海吧。”陆文曦提议道。 雪域领主颔首,长袖一挥瞬间黑压压人不见,异象消失 陆文曦放开宁随遇跟了上去。 失去支撑宁随遇双腿一软跪倒地上,擦了擦额头汗,横的七八具尸体瞬息被魔气侵蚀成白骨。不敢过度逗留,怕司溟找回来,跌跌撞撞出了竹林。 宁随遇期间没敢停一直跑一直跑她不觉得累只有汹涌澎湃的激动快将整个人淹没,仓惶顺着坎坷的山道往下,到了城镇直奔卖马场,她与陆文曦在这生活段时间那都熟悉了。 没有听命陆文曦的话,更没有回住宅。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宁随遇不得不走。 到了马场,宁随遇顿住脚步,她相貌有异万一让别人留意陆文曦追查起。有这个顾虑当机立断撕了衣料做面纱 前提陆文曦得活着出来,凭心而论她希望他再也会不来。 脖颈处契约,哪用得上找但凡陆文曦能活着,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契约于她更像块恶毒的诅咒,带块面纱显得多此一举了。 她只想安静得活着,宁随遇长得丑不受世人待见躲着罢了。陆文曦偏偏黏着欺压给她磨难,一时盛怒攻心,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簌簌得掉,宁随遇拿袖子擦了。 方才哭不是因陆文曦落泪,其实她内心欢喜得要命。 宁随遇进马场买了马一路南下,跑半夜估摸快到江南边缘,路过破庙她躲进去歇息。 宁随遇坐稻草上,她早饿坏了拿出路途中买的冷包子就啃,可惜没有水,便想将就着吧。开始憧憬往后怎么活…… 吃完包子独坐了会,破庙常年灰尘积攒,翻动稻草期间宁随遇总咳嗽,刚躺下时肚子一抽一抽疼痛大概冷包子吃得急看来她真是做金丝雀久了,连身体也娇贵起来。 宁随遇轻轻翻个身疼得直发虚汗,秋天夜里冷外面白蒙蒙降霜,拿稻草铺厚厚层盖身上,索性稻草足看来之前有人在这过夜,否则今晚要缩一团挨冻了。 即便这样宁随遇忍不住笑出来,肚子不太疼却激动无法入眠。她很久没有独自睡过,不再有陆文曦变态的专横。 往昔睡得寝宫大床整块美玉砌成,枕头由云丝制成,柔软舒适,漂亮而精致纱帐。现下睡冷硬的地上,连个裹身被子也无宁随遇畅快恣意。 入秋后蚊子也不少,专找裸露部分咬,颈项里咬了四五个疙瘩,宁随遇就拿稻草挡住,便往脸上咬。这寺庙里的蚊子也忒毒,看来不常有人逮住活人必要饱餐一顿,确定她是喂蚊子来了。 宁随遇那会心大到睡觉,夜深人静脑海中脉络一幅幅清晰。领主蛊惑她给陆文曦下寒冰蕊,陆文曦知晓寒冰蕊后刻意伪装旧疾复发,突然带她从魔族出来。 陆文曦是否有能力将他们一网打尽,故而高调行事那?再被抓住她这辈子都不用逃,永远活在那个男人所支配的阴影里。陆文曦境界可以用恐怖形容,是神吗? 悲呛流泪满面,绝望嘶吼从嗓子里发出,她巴不得陆文曦死,他不死她必生不如死。 宁随遇大喜大跌心口直疼,眼睛哭肿了方不流,她也不知为什么总爱哭,骨子里懦弱没用如何磨练也不行,就这么个性格。 纷纷扰扰思绪乱飞,陆文曦不在还要欺负她,宁随遇抽泣了下,迷迷糊糊间睡着。 天擦亮她又醒顶着核桃仁大的眼,昨夜蚊子叮疙瘩发痒,伸手挠挠抓得恨出血碰着疼就不挠了。宁随遇犯困又不敢睡怕陆文曦追来,而且这着实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神态疲惫整个人模样狼狈衣服头发里都是稻草,宁随遇揪了揪继续骑马赶路。 清晨破晓,来到不大镇子,当即去兵器铺挑了把半臂长的利器用来防身。宁随遇这才找些清水洗把脸,路边摊小吃丰富。 不远处破旧蓝旗帜写着“馄饨”,老人家掀开木拍一股白气腾起,淡薄面皮如云丝包裹大肉馅,盛褐黄黑边的大瓷碗里。 小葱漂浮香气四溢,宁随遇在摊位前不动,往后瞄了瞄没人追来才放心, 三文钱要大碗,她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 刚放下,不顾热气腾腾狼吞虎咽吃起来。老人家收拾碗筷,笑眯眯道:“别着急,没人跟你抢。管够。” 宁随遇抬头笑了笑,放缓速度吹了吹热气舀口汤喝,时刻警惕周围。 宁随遇吃多半,灵动黑眸四下瞟。目光一震,长袍沾满血污,整个血人,陆文曦步履拖沓得走,没比她好到哪去。周围凡人似乎看不到他的存在,定施了咒语, 否则人群该躁动起来,宁随遇不是凡人。 即使如此还是一眼认出了陆文曦,那个让她夜不能寐,肝胆俱裂的男人。 他不一定看见她了,宁随遇想着忙别过脸去,手剧烈一抖碗差点摔地,不忘拿匕首猫腰跑,此时早市人多挤了进去,宁随遇不敢回头不能回头,碰着人也不停下。 忽地呛出满面泪痕,逃得没力气,宁随遇背靠大树袖子挡住眼睛放下来。贪婪呼吸新鲜空气,她猜到陆文曦会活下来,他真的活着寻她又是另一回事。 宁随遇不会让好不容易求得自由白白溜走,她握紧背后藏的匕首。 第一百零六章 不要过来 天空像要倒过来般,无量海的海面大大小小十几个漩涡,雷电轰隆巨响,狂风大作,大滴的血落下。 陆文曦手中刚拧下两颗魔头的脑袋,蹙眉看着血落衣服弄脏,来无量海约莫一个时辰的光景。 陆文曦若非挂念宁随遇独自在竹林定多陪他们玩玩好久未活动筋骨。来不及换掉血污的衣衫,等看见她再换了也不迟。 至人间时夜已深,宁随遇不见了陆文曦一阵慌乱,想也是半夜才回来总不能让她饿肚子等他。司溟那蠢货没来过十有八九还被围困,陆文曦懒得去管。 折回宅院不见宁随遇踪影,寻问仆人得知她没有回来过。陆文曦就知不好,一阵心悸,远比诸位领主谋反难过。 铺天盖地的愤怒几乎把他整个人吞噬了,陆文曦伸开满是血污的手掌握住迸发股力量,右边脸眼角显露漆黑的印记,那是封了他一多半的修为,解决乱臣之时没有解开,反而宁随遇逼得他全部解开。 不过全盛时期的陆文曦比较残暴,情绪愈加任性,稍有不顺便大开杀戒。 陆文曦朝她走去并不快,“你为何逃跑?” 宁随遇一看见他就逃跑,她一动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更强烈,他抬头有所感应精准无误定确宁随遇惊慌失措在人潮里跑动背影。 倏地他失落落,为什么看见他便跑,这个念头疯狂的挤进脑海挥之不去,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浑身犹如从上到下浇了桶冰,冷得发抖,也气人气得发疯。 他的小宠物要逃跑,谁允许的?!他不准,这回一定得让她尝尝厉害。 陆文曦紫眸灼热紧紧盯她,白皙的颈项里蚊子叮四五大包,有的地方挠烂,脸颊叮了少许的两个鼓起来,灰头土脸,双眸赤红估摸着又哭了,她有什么好哭的,等会才真正让她哭。 陆文曦不知她整天有何好哭哭啼啼,她就这么个软弱爱哭的性格吧,也不能总怪。 离开他就活成这副鬼德性,陆文曦怒气降一半又十分心疼,宝贝是他宝贝,罢了即便这次她有心逃跑也不予计较,来日好好调教。 陆文曦清楚一旦追究免不了发生肢体冲突,他待她宠爱有加。陆文曦反思了可能他有时说话态度重了,但并不曾动手打过她,日后定温温和和绝不吼她,有什么都好好说慢慢讲。 他家宝贝就这么个懦弱无能的性格,还脆弱,以后他得供着,捧起来要她过顺心了,才不会跑。 有时陆文曦和她聊天她总不爱理他,刻意说些难听的刺激,她不理他也很无聊总独自围着她转,往后便不能了。 宁随遇红着眼睛对陆文曦大吼,“不要过来,你走开,滚!” 陆文曦脊背明显一僵,担忧她冷暖饥饱着急忙慌得收拾群魔赶过来,衣服都没时间换,为得是看她一眼,到头来她说:滚。 让他滚。讽刺得想笑。 “为什么逃跑,如果是怕他们反扑过来追杀你,逃跑是正确的。”陆文曦颔首道,他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全盛时期的陆文曦,他都尚不知自己能撑多久,只能尽全力压制这个暴躁的他。 陆文曦往前狼狈的趔趄一步,张开了手臂,“宝贝过来,给我抱抱,好吗?” 最后的字眼他艰难张唇,有点祈求的意思。 “走开,走开,离远点,我求你!”宁随遇嘶哑着喊出来,同样她亦痛不欲生,泪如泉涌,“离我远点,求你。” 宁随遇注意他腹部有个极其严重的血窟窿。 陆文曦也低头看了看这伤口是雪域领主那老狐狸狡猾背后穿臂而过,知大势已去想拉他同归于尽。 她胆小懦弱陆文曦以为吓住,故而扯了抹笑,“没事的,过来给我抱抱,你背后拿得什么?给我瞧瞧好吗?”陆文曦知她背后藏东西了但不知是什么。 他这副满身血污的样子,笑恐怕比不笑还难看,挪动步伐离近宁随遇。 宁随遇察觉他的不同又说不上哪来,似乎想通,缓慢朝他走去。 陆文曦霎时塞满欢喜,手放她背后,“阿宁,我们回去过日子,什么都不想了,我会好好待你。”陆文曦身上有个血窟窿不怎么疼,与凡人的一样疼,唯独复原能力强,想着来见她便顾不上。 锐力的匕首直穿过陆文曦胸膛,插心脏里。 陆文曦简直以为错觉宁随遇杀他,如果不是利器穿过心脏的那种疼,喉咙里股粘稠的甜喷出,仍旧他不敢相信,缓慢垂头去看。 怀抱里女人瑟瑟发抖不止,她的手握在刀柄上,人证物证具在,夜夜睡身旁的枕边人要杀他,陆文曦大恸。 宁随遇还嫌不够深,往里推到尽头,一切在陆文曦注视下抓个正着,四目相对,这个他怀里畏畏缩缩的小女人眼神坚韧。 她赤裸裸的恨意,不加掩饰,浓烈得似炽热火焰,好比剧毒的酒。陆文曦心惊即使那盏是猛烈的毒酒,他亲手让她喂着喝了。 陆文曦还有一件事不明白,眼圈微微泛红,“那时你为何不给我下寒冰蕊?”若偷下了雪域领主送来毒药,交战时便大不同了,他会费些力气解决他们罢,总之不会死,也比而今心脏抽绞着疼要好。 宁随遇推开他貌似极度嫌弃,黑耀石般亮眸猛然迸发凛然恨意,“那是我没把握,但凡给我机会,我会毫不犹豫插进去就如此刻。”留下两行清泪,内里大声摇旗呐喊:我恨你!陆文曦我恨你! 宁随遇摇摇欲坠,恨一个人也是如此累用尽毕生精力,即便陆文曦死了可他却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她得学会释怀否则记着太累了。她仰天痴痴笑出声,她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这个男人所笼罩的恐怖阴影,也许她会死吧,这辈子很累了。 “你安心走吧,我会把你葬了。”不会让你曝尸荒野,她也跟着去了,就随同他一并腐烂。 陆文曦也笑,阴阴得低笑,宁随遇听得毛骨悚然捂住耳朵。他手指断胸前的刀柄,“铿锵”一声,后背的利器也斩断了。留在体内吧,记住他的女人多么恨他,好想尝尝鲜血的滋味,舔了下唇角。 陆文曦推倒她,宁随遇承载了巨大痛苦,就像要生生撕裂开。她觉得她像个动物一样被对待。 手掌按压她肩头如千斤重的铁块她的骨头快碎了,十指深陷进血肉里。宁随遇小脸比以往还要苍白如纸,颈项里留两个牙应还往外渗血,刚吸过血她没有力气反抗,纵使也是徒劳。 每个人都不喜欢被信任的人背叛,陆文曦同样,她怎么敢往他心口插一刀? 第一百零七章 惩罚 宁随│遇│承│受│不│住│昏│迷过│去,│她│醒│来│时│陆│文│曦仍│旧│索│*│无度,冰冷得没有言语,深邃的紫眸死死盯着她,像毒蛇的眼神。下*不像她自己的,那种痛苦隐秘无法用言语启齿,宁愿陆文曦暴打她一顿。可他不会,偏偏她是个女人他作为男人的方式来折磨侮辱她,看她痛不欲生无意助长了陆文曦的快*。 不知是不是胆怯他毒蛇一般的眼神,宁随遇哭出声求饶,陆文曦会听她两句哭喊就心软放过去,等同于痴人说梦。 陆文曦也不曾见宁随遇杀他时手软半分,恨不得把她给碎尸万段,难道说他不知道疼吗? 陆文曦从她身上起来,换个姿势。 那│个│肮│脏│的│东│西│再│次│触│着│她│时,宁随遇心底剧烈颤抖,声泪俱下大喊:“陆文曦你杀了我吧,算我倒霉,成天会折磨女人,你算什么东西?”她激怒他想一死了之。 陆文曦故意磨蹭,拽住她头发,强迫扬头四目交汇,“杀了你,我折磨谁去?”紫眸怒火燎原。 她惨白的脸上泪痕交错,陆文曦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像仇敌一般撕咬,喉咙滚动,睹上柔软的唇瓣,重重的亲吻带着浓重的占有欲,血腥味在彼此唇舌肆意开,宁随遇乱哼哼往后逃,陆文曦那会让她如意,她想躲他是吧,他就偏和她在待一块。 幸好他是她第一个男人,陆文曦修长手指拂过,那时流露的疼惜她会不知道,就算知了她还是会视若垃圾般丢弃,如同那把匕首。 没有人可以把他的真心丢在地上任意地踩,宁随遇会为此付出代价。 她企图推开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反抗无疑徒劳,她苦苦哀求大豆泪滴滚落黄土里。 她从心底害怕发抖不止。宁随遇以前很讨厌对别人说“求”这个字眼会觉得自己很没有自尊,而她认识了陆文曦后自尊成件最奢侈得事,无数次折腰,卑躬屈膝承欢他身下。 她更逃不掉,这回惹恼陆文曦恐怕往后的日子更会艰难,在鼻息下存活,想到此宁随遇恨不得死了,后悔生出来,原来碰到陆文曦才是宁随遇最大的不幸。 宁随遇这个人是很懦弱胆小没错,但她不后悔插他一刀,即使让她重新过来仍会选择这么做。 宁随遇也不知做昏过多少次陆文曦照旧不知疲倦的沉迷*!爱。嗓子哭哑不想求饶了,他不理不会在乎的,就算疼死累死干陆文曦何事。 只要她尚存一息能活着给无畏崖有交代,宁随遇无望得想。 司溟来时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惨不忍睹。 陆文曦完事起来,玄色衣袍落她残破身上,背对司溟换掉染血的衣袍,拎小鸡一样抓住宁随遇任由拖地上,斜睇司溟冷冰冰的命令道:“她同我闭关,你来护法。” 司溟惊鄂说平时陆文曦拿她搁掌心里疼也不为过,如果说走路疼肯定会亲自抱着,前后两者间差别甚大。两条白嫩的长腿拉尘土里,陆文曦冷冽的寒光一扫,司溟心头发紧赶紧垂头。 司溟好奇宁随遇做何引主人震怒,或者说他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陆文曦不说司溟不敢追问。 宁随遇一听要和陆文曦独处慌忙去抱他腿,只看黑靴子的金纹云边,哭喊求饶,“不去,我不去,陆文曦我错了,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 陆文曦目光落她宽大的外衣遮盖不住,肩头显得格外淡薄。 “是我错了,你不是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吗?”宁随遇眼泪盈盈,可怜兮兮望着陆文曦。 陆文曦感动得想笑仰天笑出来,抬手用力抓住她青丝,发恨的那种,她不说兴许陆文曦没那么气,简直往伤口撒盐,俯身狰狞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贱到家了,还有脸提和我好好过日子?” 宁随遇情商是个够日常用的人,脖子畏缩着,眼泪簌簌地流,陆文曦的目光要把她一刀刀凌迟。 陆文曦额角青筋迸起,那刻他恨宁随遇,大吼:“哭!整天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闭关闭了一年之久。司溟每天往里面送吃食,有次他抬眼看见宁随遇抱紧膝盖,密密麻麻交错的红紫鞭痕,有些新添的伤疤多数旧伤痕,她黑白的眸子剥夺了灵魂的死寂,如墨的青丝似海藻披散肩头。 司溟震惊这个可怜女人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主人动怒至此? 一道凌厉的鞭风朝司溟眼抽来,快得无法躲避,陆文曦那天把他抽个半死, “狗奴才,谁让准你看?” 司溟半跪地上捂住心口鲜血喷出,俊美的脸庞也挨了好几道,侧脸他的眉宇间有陆文曦的影子。陆文曦一贯待司溟宠爱有加,没有动过手也不训他从来都是骂王璞。 宁随遇视若无睹,照旧那个姿势。 后来司溟把饭菜搁门口没再进去过,陆文曦不允许。 陆文曦施虐上瘾了,哪都不想去,若只和宁随遇长相思守也挺好。他不会给她第二次大意的机会,永远挟制她,掌控这个女人。 曾经他尝试过喜欢,可她那往他心尖戳一刀,偏偏还是个相貌丑陋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 三个月陆文曦的印记褪去,暴躁的情况有所好转,深夜里他幻化去*宁随遇身体,全部都*过,伤疤痊愈肌肤也比之前更加娇嫩。 她不会醒来,陆文曦施了咒语晓得做什么就是睁不开眼,嘤咛翻身摸到一个毛茸茸脑袋,很舒服,头颅往她胸前拱厚重大舌头席卷而过。 陆文曦不能让旁人看幻化,这是件很丢份的事。 一年的很多时候陆文曦都以这样出现,比较舒服,宁随遇心知肚明她不能看却可用手勾勒出来。说不上恶心也不说不上喜欢。 兽尾时常缠着她脚踝,出不了两步就会被陆文曦甩他身上,用毛绒绒脑袋乱蹭她,宁随遇揪起耳朵两指摸了摸。 第一百零八章 扇耳光 陆文曦携宁随遇回了魔族,经过一年他早消气了,不愿难为,也原谅她了,以后对这个女人诸多提防,想起过往唇边扯起抹冷笑,恨不得*死她。 阴藏老虎又如何,他会一指一指把她利爪拔干净,驯服过程何尝不是乐趣? 玉娆侍奉她回寝宫休息。 陆文曦目送宁随遇的背影消失,高高抛起令牌落于怀中,正是王璞被人掉包的那块,往右护法的住所走。 宁随遇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总算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看见故人,唏嘘不已泪湿眼眶。 玉娆还是直爽笨咧咧的性格,逼近过来,“阿宁,去人间怎么去了那么久?” 宁随遇难以启齿,回了寝宫摆设保留了她走之前模样,一时感触良多,去沐浴。 陆文曦见王璞直接把令牌甩过去,“拿好了,再弄丢试试。” 王璞心领神会系好令牌,想关切寻问陆文曦似乎没有停留的意思着急要走。 王璞忙追上前喊住道:“属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文曦撇他一眼,整天尽说废话,“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王璞干咳两声,此事重大非寻常可比才需寻问,宽袖中取出个木匣子,忐忑交于陆文曦手中,“属下先告退了。” 生怕殃及,王璞谨小慎微的模样引陆文曦扯了扯唇角,看来右护法赠予他何等好东西?打开看了,厚厚信封。 全部是他的好王后与情郎的通信内容,字里行间中知晓了那个情郎的名字叫欧阳修。越往后看越刺眼,陆文曦手微微颤抖怒气冲天全部撕,漫天白纸屑乱飞,他们两个贱人竟背着他乱搞,陆文曦觉得自个头顶都快冒绿光了。 那野男人字里行间流露关切之情,宁随遇这个贱货肯定搔首弄姿了,不然人家会……他气得混身发抖。 陆文曦大步迈去,俊美的面容阴寒可怖,他妻子企图背着他偷人,陆文曦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陆文曦拽起洗完澡进入梦乡的宁随遇,揪着她衣领,“你这个y妇。” 宁随遇昏昏沉沉就见陆文曦横眉怒目,凶神恶煞,她让整治怕哆哆嗦嗦,惊叫出声,泪痕在惨白小脸流淌,“你发什么疯?” 陆文曦站不住,整个人让盛怒淹没了,目光一凛撇到她墨丝里别着的白梅, 手掌带滔天怒气粗鲁拽掉连带少许发丝,白梅发簪陆文曦在信中知晓欧阳修赠予她礼物,她日日带着陆文曦曾去碰过宁随遇护得恨。 想来他早被耍了,还敢他眼皮底下怀念另个男人,陆文曦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梅花簪在手里倾刻化为灰烬。 宁随遇双眸睁大扑过去,去他捶打,高音质问,“谁让你毁的,你赔。陆文曦你赔给我。”欧阳修赠予的发簪只留个念想。 陆文曦后退躲开狂怒的宁随遇,敢打他?犯得着为了那个野男人打她,宁随遇性子是柔和的。 陆文曦捏起她下巴,“背着我和那个野男人拉拉扯扯,往通书信?暗生情愫?说有没有发生些什么?”这才是陆文曦最关心的,她要说上过床陆文曦能立刻掐死她。 宁随遇目光一震有些慌乱,不敢对视陆文曦的视线。 那些信是她的,他凭什么偷看还理直气壮质问。宁随遇只敢在心里说。 陆文曦见此冷笑,加重力度,“是不是上过床,我满足不了就知道你是个小*货。”推倒她动手去剥宁随遇淡薄的衣裳。 宁随遇眉头捏成结,陆文曦难听的无法入耳,默默承受,“欧阳修之前是我未婚夫有点通信也属正常。” 陆文曦怎么不知道她曾经有个未婚夫?看来他早忘了如何娶的宁随遇,停下来,居上方恶狠狠得盯着她,陆文曦可不是好糊涂,“好,之前的事我不予追究。为何婚后你还与他通信,藕断丝连?整天带那个梅花簪什么意思?我送你的首饰不够多?怎么欧阳修送的有特殊意义故而放不下?” 咄咄逼人的态度宁随遇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她不觉得自己有错,行得正坐得直,就是因为顶了有妇之夫的名头,她和欧阳修从来是止乎于礼。 宁随遇说的铿锵有力,“我喜欢梅花,那个簪子正好投了喜好。我和欧阳修没发生过什么,不要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肮脏,信你看完了?该还给我了吧。” 故意和月奴上床来隔应原主的事,宁随遇不敢忘。从来陆文曦就是恨原主的,他们关系始终不好,她怎么忘了。 陆文曦仍不痛快斜睇她,半信半疑逼问,“没有半句虚言?” 宁随遇不觉得有错,她心里喜欢谁是她的事,何况陆文曦心里藏了白月光,何必要求别人全心十意投入他自己也做不到,这场婚姻本就是因家族利益的联姻不参杂丝毫感情,她做好王后这个头衔就够了。 宁随遇问心无愧在他可怖目光中颔首,伸手道:“信你该还我了。” 陆文曦眉宇间总算舒展开几分,他会让王璞亲自去核实,现下要紧是收拾这个小东西,抽开腰间系带子。 宁随遇不依不饶要信,陆文曦心道:真不知好歹没看见他在气头上。 陆文曦手一挥回答干净利索,“撕了。” 可算抵上宁随遇软肋,她像遭受重大打击般身形一晃,抹了把眼泪,寒声质问,“陆文曦你凭什么这么做,信是我的信,如今我要你必须要给,否则和离,今天就和离,我忍受够你了。” 宁随遇合住不整衣衫,推开错鄂的陆文曦,站起来要走却被拽住,不用看也知是他,“你嫌面子上过不去休妻也可,按个偷人的罪名,什么都行,我明天就走。” “宁随遇有能耐你再说一次。”他不过撕几封那男人给她写得信,她就要提出和离,为了欧阳修给他说和离。 他不大不小的音调,宁随遇吓得一哆嗦,强忍着眼泪,畏畏缩缩转过去,她必须坚强些仰起脸,“和离罢,我受够你了。” 陆文曦想也没想抬手给她两耳光,各开扇,右边重左边轻,他那手掌都打发疼。 陆文曦快被气疯了,骂句特别难听的,“你还敢犟嘴?!” 宁随遇突如其来扇耳光,只觉得耳边轰鸣两边脸火辣辣疼,天旋地转,一个劲的流泪,她真是没用的狠,陆文曦敢打她为什么不敢还?抬眸看了他眼,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的薄翼蒲扇,泪珠滑落,转身要走。 第一百零九章 怪谁那 陆文曦一阵心慌拽住甩到床上,看她样子有些可怜,他不是不想心疼她,可她背着他给别的男人偷偷通信,大概要逃跑,敢情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难怪……那时……她心就不在他为何要留情。 “你想跟他私奔,欧阳修不肯。哦,对了,那个男人能看上你,你每天是不是不照镜子,不知自己多丑?”陆文曦一针见血。 直戳宁随遇心窝倦缩一团抱住脑袋,无声哭泣,她明白她丑为什么要说出来。 陆文曦看着她眼眸发涩,双手颓废的垂下,掌中干燥,想握握不住。他清楚他不痛快,那么她也得疼。 他在把她越推越远,可“宁随遇”从来不曾喜欢他,看见他怕得要死,整天在他跟前畏畏缩缩,那个疯狂痴迷的宁随遇死了,他竟有点怀念,单单怀念那种感觉。 宁随遇热情待欧阳修,陆文曦估摸她一封信的话加起来比他一年她说的话都多,就是嫉妒了,嫉妒的火焰快把他吞噬,作为雄性尊严再而三的被挑战,陆文曦绝不能容忍。 宁随遇屡次言语维护欧阳修,还顶撞他,当陆文曦什么?他们才是夫妻! 陆文曦又是个占有欲极度强烈的男人,自私,宁随遇划到他领域里,别人想染指除非活腻歪。 这个小东西折磨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年真够触霉头,陆文曦头都快大了,伸手去摸她,又在半空中停住,深深呼吸口。 陆文曦十指插进发里,为什么要打她?往床畔坐了会,骤然起来踉跄跑出去,翻箱倒柜找消肿药、金创药各类瓶瓶罐罐全部抱来。 陆文曦取瓶效果极佳,照旧那副防备姿态,拿开宁随遇护住脑袋手臂,硬扯不动,他叹息,“让我看看伤得如何了?别倔。” 宁随遇死死不肯撒手。 陆文曦掷地有声放下药瓶,目光发寒,“还想让我收拾你?” 宁随遇后背剧烈抖了抖,手臂松动。 陆文曦尽收眼底,闪过复杂,俯身过去小心移开她手臂,侧脸红肿,十分明显的五指印,心疼又愧疚喃喃问:“你为什么要和欧阳修写信?为什么那?”他问自己也问宁随遇背叛他。 只觉得心让人活生生掏空的失落感快将陆文曦淹没,欧阳修暗暗记下他名字。 宁随遇泪水顺着鼻翼坠落。 “疼不疼?”陆文曦问她,往侧颊呼气。 宁随遇觉刺疼伸手推开他,陆文曦这次乖巧主动起开,环抱住她,“让我看看那边脸重不重?” 任由陆文曦摆弄,检查伤得不重放下心来,若非那些信件被王璞发现岂知她有二心,还想离开他这是陆文曦所不允许。 “你是我的小奴隶,除了我有哪个男人敢要你。”陆文曦嗅着甜美咬进她印记里 宁随遇犹如五雷轰顶般,表情恍惚,快!感一层层交叠鞭策着的神经,软绵绵依偎陆文曦怀里。 陆文曦顾忌她受伤没说太重,低头寻找她柔软唇瓣,绵长缱绻深吻,窗外明亮,粉簇簇海棠簌簌地落,结束时牵扯出暧昧的银丝。 谨慎抹了药,臂弯横她腰间,陆文曦在上方深邃的紫眸注视她,“你刚刚不是要睡吗?快睡吧。” 宁随遇翻身阖眼睡梦里依旧不安稳,衣料间磨蹭声响,陆文曦从后面捆绑式紧紧挨着她。 宁随遇想:他们今生只能这样了…… 晚间该用饭时,陆文曦喊醒她。宁随遇没睡过,醒来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她的人生从此往后就在陆文曦的圈养下存活。 那道清烧虾仁做得可口,陆文曦舀瓷勺子里喂给她,宁随遇配合吃饭,有时牵引住伤口会疼。 陆文曦眉头一拧,拖起她脸庞大拇指轻轻摸过,“你说怪谁那?” 宁随遇眼圈发红,氤氲淡薄水雾,楚楚可怜。 晚上陆文曦狠狠惩治了宁随遇,春宵一夜。他不可算是深刻认识在他身*娇│柔│百态│承│h的小女人,会和其他男人跑,还想杀了他。 这叫陆文曦如何释怀放下心,好疼疼她那。 感情变了,不在是纯粹的占有掺杂仇恨。 陆文曦狠心刻意折磨宁随遇,他原本便恨一想起她为了那个男人肯与他和离,陆文曦就火大,这口气叫他如何忍……此事没完。 这个女人想杀他,还背着给他按绿帽子,如此来说那两耳光都是轻的,陆文曦舍得动手吗? 他不想收拾宁随遇,可她总有能耐逼他,陆文曦控制情绪了,宁随遇知道他撕信整个人变成只小刺猬扬言与他和离。 陆文曦气疯了,怎么她与奸夫的通信他还撕不得,陆文曦处处疼爱她,可她总往他心上戳。 王璞去往司溟的行宫,两人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他提起了信件之事。 那也是半年前,左等右等没有主人的消息忧心忡忡,失了令牌无法自由进出魔族。目前为止没有消息才最好的消息。 王璞闲得发慌平日里往宁随遇寝宫跑,翻箱倒柜出个不得了东西,果然人不可貌相,多亏有胎记不然得给主人招多少蜂引多少蝶。当时他很愤懑宁随遇怎能背着主人与其他男人通信,还保留信封那? 司溟火急火燎猛地站起,“你害惨她了。” 王璞愣住,司溟将他在人间所见一五一十告之。原本他不想说。 王璞埋头苦恼,若知如此他断然不会交给陆文曦,偷偷焚了便是。 司溟,“这回你可捅大窟窿了,她恨死了。” 王璞倒不怕整治,估计她又更加讨厌他了,唯有苦笑。 陆文曦命令王璞调查欧阳修的事,确实如宁随遇所言这才算放心。 他忘了,无关紧要的事陆文曦从来记不住,只交给王璞七天内必须娶宁随遇,至于原因嘛……那时她要嫁别人……那么说有个未婚夫也是合理的。 据王璞描述,宁随遇对这个未婚夫异常排斥人前不留面子,动不动拿鞭子抽,更别提近身,传闻剑宗高攀无畏崖。 陆文曦轻轻撇跪地王璞眼,“前后宁随遇差别甚大,这么明显的误区你为何漏掉了?我问的是变化的宁随遇,待欧阳修如何?可有排斥?” 第一百一十章 星耀城 陆文曦轻轻撇跪地王璞,“前后宁随遇差别甚大,这么明显的误区为何漏掉?我要的是变化的宁随遇,待欧阳修如何?可有排斥?” 王璞知满不住陆文曦,由单膝变成匍匐跪地,“这……并无,婚前王后曾久住剑宗段时间,后由欧阳修护送她回了无畏崖。”加重婚前的字眼。 陆文曦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相当精彩冷哼声,拂袖而去。久住谁知久住是多久?欧阳修就说没点什么会让宁随遇念念不忘,暗骂句。 宁随遇这段时间明里暗里整治右护法,并指鼻子骂他是陆文曦身边忠心耿耿的好狗。 王璞僵硬跪在地上,宁随遇是王后他是仆,不得不听。 宁随遇如何让王璞出气陆文曦没意见,纵使拿他拖地她开心都没关系,可她为了信封一事牵连责难,陆文曦岂能不恼火。 陆文曦拉她出来散心,宁随遇这几天病怏怏半死不活的样子,眼角耸拉忧郁。 这日天气晴朗,暖洋洋的阳光,徐徐春风吹来极为柔和撩动青丝,宁随遇同陆文曦在笔直大路漫步,眉宇间总算舒展开来几分。 “你和那个贱男人有没有做……过,ai?” 陆文曦冷不防来这句,宁随遇两颊通红瞟他一眼望脚下的黄土地,他怎么能如此大大咧咧讲出。 陆文曦不满哼声,若非得知欧阳修娶了天族小公主非连带剑宗整治死他不可,连魔尊的女人都敢动,不是活腻是什么?抬抬下巴拽住宁随遇胳膊,“抱过吗?” 宁随遇问得哑口无言。 “亲过你?”陆文曦早想这么问了。 宁随遇抬眸正撞陆文曦近在咫尺的紫眸,那双眼睛深邃而美丽,比她的似乎还要大上几分,此刻陆文曦咬牙切齿得催促,“问你话那,还敢分神?老实回答,是不是和欧阳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 宁随遇无奈极了,怯怯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文曦满意捏起她柔荑往前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懂不懂?”陆文曦很少对谁有耐性的讲道理,除了宁随遇。 陆文曦瞧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是我陆文曦的女人,即便死了都是,知道吗?” 在陆文曦眼神威逼下宁随遇颤颤颔首。 “也是,欧阳修那种男人如何会看上你。”陆文曦不忘狠狠补刀,潇洒拽起宁随遇往前去。 宁随遇挣了挣,麻木同陆文曦走。 矗立宏伟城镇,离百米远四面八方的修士风沉仆仆不断涌进,高耸入云的巍峨石牌,朱漆的字体日光下熠熠生辉三个苍劲有力——星耀城。 宁随遇宛若大钟在耳边敲响,思绪翻涌抬头模糊望去,陆文曦带她来这干什么?卡中喉咙说不出。 见此陆文曦神色不悦拎小鸡一样扯她进了城。 太阳正中,找了家酒楼吃饭。酒馆那地方人多嘴杂最不缺的便是八卦,陆文曦特意挑下面坐。 没闲着陆文曦打听欧阳修品行,剑宗大公子能差哪去,唯一美中不足。 宁随遇扒菜吃,陆文曦倒了盏酒也不喝,修长手指拿着微微晃,睇过去。 “剑宗今非昔比啊。” “道友何言?”那人立马给他斟杯酒。 “前些年剑宗大公子娶天族小公主,你说那能一样吗?剑宗可谓十九州名正言顺的第一大派有了天族的支持,根基稳固。” 有人看不惯骂哼道:“人前风光无限,人后靠女人上位。” 宁随遇眉头紧蹙,捏紧筷子。 陆文曦便有些幸灾乐祸,“剑宗大公子欧阳修不过攀龙附凤,原来你喜欢这样男人。” 欧阳修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他不想娶小公主如同她般,父命难为啊,信中提及了宁随遇懂。为他愤愤不平。 陆文曦转动酒杯打量青花,“我若是欧阳修娶天族九公主何等福分做梦该笑醒了,这等一步登天运气旁人求也求不来。”夸赞暗藏中揶揄。 “欧阳与你们都不同。”宁随遇忍不住辩解。 陆文曦掷地有声搁下酒杯,“你一口一个欧阳叫得很亲热,怎么他能靠女人上位还不许别人议论,言归正传他那副小白脸模样也合该吃女人饭。”陆文曦才是最小白脸的人。 宁随遇内心畏惧陆文曦,哆哆嗦嗦沙哑着声音逞强说,“他是个好人,我不许你这么说。” 陆文曦抓起她腰间垂的青丝,宁随遇惊叫出声被迫恐惧仰头看,乌黑的眸蓄满泪水,“你就作死罢,宁随遇。” 陆文曦想心软,可她处处维护欧阳修,他说两句怎么了,还不许?! 这几天她屡次为难王璞,当他瞎吗? 宁随遇痛苦摇摇头,失手推开陆文曦,要逃离这个男人。 陆文曦有所预料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宁随遇,我才是你丈夫,你怎能待我如此恨,不过撕两封信,便成日里摆脸色,我对你还不够疼吗?已经放心上了你还想逼我杀了你才行吗?”这些话陆文曦早想说了。 此言一出客栈里哗然,音量有些高了。陆文曦走哪都自带发光体,相貌卓越开始便吸引不少目光,揣测的视线不断往他们身上乱瞄。 宁随遇嫁于魔尊乃十九州家喻户晓,自称宁随遇的丈夫?除了那位神秘的大神还有何许人?况且谁敢胡乱顶名冒充魔尊。 众人皆看直眼,想不到传闻中的魔尊竟是副少年俊美模样。 陆文曦讪讪低喝,“别闹,整天尽丢人现眼。”拉扯她快步离开客栈。 宁随遇独自沉浸一个人的悲伤无法自拔,她把放心上疼?宁随遇真想问问他如何疼?放床上当*!脔?她讽刺得笑出来。 另找家客栈开了间上房,夜里陆文曦把她挤在窗口,撩高裙摆。 星耀城夜市繁华,满街的红灯笼海,热闹不输白天,摩肩接踵。 宁随遇下面一凉,哭出声推开他, “不要,不要在这,我们去里面好不好?” 陆│文│曦│呼│吸│粗│重│全喷│她│薄│薄│侧│颊,“你想让我到里面?我偏不如你意,欧阳修曾经生活的城镇,宁随遇好好感受我怎么*你,不在欧阳修面前已够给你面子了。”陆文曦变得疯狂执念掰起她脸看着。 “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宁随遇压低声音,热泪滚落,生怕流动的人潮注意交叠的两人,羞耻感将她淹没。 第一百一十一风寒 陆文曦残忍冷笑,“不要这样?是不是在我床上也想着你情夫,我一直不知你心里藏着个人。”末了的一句他宣泄吼出来。 发恨拽宁随遇的青丝,“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今天你给我一五一十交代完,否则我让你比死还难看。” 宁随遇咬紧下唇害怕漏声只一个劲摇头。 陆文曦等东方鱼肚白显露全部解开衣袍抱她清洗。 宁随遇起来悉悉索索穿衣,外面阴阴沉沉无声飘起绵绵细雨。 陆文曦旋即空洞得望着丝帐顶,她起来他也跟着起来,下楼,陆文曦寻问她去哪她充耳不闻,拉扯她也不吭声,就像……行尸走肉。 她身上穿淡薄一层的白纱。 外面飘雨丝陆文曦忙向店小二买了把大油纸伞,宁随遇无知无觉迈出门槛。 陆文曦扔了块顶级灵核,眼睛黏着她,快步追出去,捞过宁随遇玄色披风摆动将她裹得严实实,贴合他的体温,单手执油纸伞,温柔亲了亲她额角,“冷不冷?” 宁随遇缓慢的迈步,陆文曦由她跟着,雨伞严重倾斜他肩头漂潮,灰石板铺成广阔街道浸湿了,彼时繁华落幕,行人逐渐稀少。 石桥哗哗流水,雨滴落河流里翩翩荡漾涟漪,远处新抽的柳条微风摇曳,她曼妙的身姿与旁边撑伞人同周遭的景物逐渐模糊扭曲,雨声密集拍打伞上。 宁随遇稍作停留便顺着来路返回客栈,陆文曦收了伞后背漂湿,天阴大厅里格外冷清寥寥一桌客人。 陆文曦点满桌丰盛菜肴,热气腾腾的香味肆意,让她吃完饭带她上楼。 锦白的衣衫趁她整个人更加瘦弱,宁随遇还单独喜爱素色的衣裙,怀中抱了把古琴,晶莹顺着她美貌的侧脸流淌,细雨漂泊楼台。 陆文曦厌烦终日以泪洗面,多晦气,赔她只梅花簪子,兴是她喜欢梅花欧阳修送了,他可真会投其所好,意图不轨。 梅花簪染他的血象征鲜红和热烈,陆文曦不想与欧阳修送那只白梅相似故此割破手指,他的血可不是一般金贵, 永恒停格时间,梅花长久盛放不败。 他亲手为宁随遇别进墨发,双手捧起如丝绸光滑柔软的长发,淡雅花香窜入鼻翼间,使得心悦神怡稍作评价, “戴这个颜色多衬你脸色。” 宁随遇摸到娇柔的花朵无力垂下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他从后面怀抱埋她颈项里,周遭全是他强烈的气息所侵占。 “你若非无畏崖大小姐欧阳修会待你好,甚至娶你吗?”陆文曦亲昵凑她耳畔说。 宁随遇吸取前两次经验学老实,忍住眼睛酸涩,“我知道了。” 陆文曦喜欢,带她离开星耀城去人间。 感染风寒约莫前些天陆文曦乱作,那天夜里着凉,宁随遇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纵使身体难受不愿意和陆文曦言明,他如何知。 拖高烧陆文曦才发现,带她去看病抓小柴胡拿来熬,况且十九州路途遥远回来折腾显然加重病情。 陆文曦熬好中药端进房,扶宁随遇坐起背后垫高枕头,瓷碗舀苦黑的药,吹了吹送她唇边。 宁随遇明摆不配合。 陆文曦语重心长的劝诫,“喝了药病才能好。” 宁随遇侧脸躲开。 陆文曦温柔得撩开她碎发,低语,“ 你把药喝了,便有蜜饯吃。”她怕苦,这股子药味陆文曦同样不喜,他许久未曾生病不知生病何种滋味。 良久寂静,陆文曦掰过她,认真提议,“我嘴对嘴喂给你喝,尚可。” 宁随遇清楚没有陆文曦不敢做得事,夺过药碗捧手里,苦大仇深盯黑乎乎的汤药,舀动勺子迟迟不肯喝。 陆文曦心间喜爱,揉了揉她乌黑脑袋,“快喝吧,我尝过不是很苦。” 宁随遇听闻喝了口险些吐出来,眉头立即皱三道,强忍恶心咽下去,陆文曦眼疾手快往她嘴里塞个东西。 宁随遇诧异瞪过去,尝出蜂蜜腌制的苹果,痛快吃了。 陆文曦唇角勾起,微笑看她。 宁随遇喝半碗,陆文曦用竹签喂她吃蜜饯。 宁随遇瓷舀了舀药,格子窗外春光明媚,“你去浇浇我的兰花它快枯死了。” 宁随遇难得使唤他,陆文曦答应得麻利。 陆文曦前脚走宁随遇后脚面无表情端着药碗倒窄桌摆得盆栽里。 很快陆文曦去而复返,方桌的药碗已见底,宁随遇安静坐床榻上后背靠住枕头,华丽床幔遮大半和煦春光,她下巴瘦得很尖,大半张脸包括可怖粗鄙的胎记隐于阴影光线照耀的肌肤更显虚弱无力。 陆文曦扶她躺下,双手放进丝被,柔声道:“身子疼不疼?先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旁边。” 晚间陆文曦剥她衣服,宁随遇问他,“你还想要?” 陆文曦讪讪偏开视线。 宁随遇支他去洗澡,自己起来把药倒了。 陆文曦回来时见药碗又空了有心疑虑却说不出什么,宁随遇乖乖把药喝干净是好事,顾忌她风寒过了过手瘾。 宁随遇每每喝药时想方设法支开陆文曦,实在躲不掉她就喝了,大多数偷偷倒掉。 陆文曦正奇怪宁随遇按时吃药病却越来越重,他在时握住宁随遇手输送真气。 陆文曦焦虑东想西想百思不得其解,又安慰自己药吃着怎么会没结果,他再等几日瞧瞧,陆文曦坐立难安。 他忍好几天没碰过宁随遇饥饿得和头狼差不多,抱软玉温香在怀里又亲又啃,陆文曦每晚牵她手动。 宁随遇抗拒,“你不要总这样。” 陆文曦硬拽过来。 宁随遇很恶心。 陆文曦看出来了又不是傻子。小小翼翼拿丝巾擦掉,低声,“我想要你,你身体不好我有什么办法,再说这有什么好让你恶心那。”他还想往下说闭嘴了,宁随遇铁定不爱听。 没有怪她意思,陆文曦诚惶诚恐端来温水用皂角清洗她双手,毛巾擦拭干净。 他真是越活越窝囊,宁随遇嫌弃他直接朝个背影。 陆文曦倒了水熄灭蜡烛褪去衣服,拉开被子一角钻进去侧抱宁随遇睡,额头眷恋抵属于女性削弱的后背。 他不老实手掌隔着衣料碰触肌肤,宁随遇紧绷起来,陆文曦从她臂腕间穿过,温和的手掌包裹那双柔荑,之后没有下步动作的意思宁随遇阖眼睡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发现, 那日中午陆文曦照常端药来,宁随遇瞟过蜜饯说:腻味了想吃城东御品轩的糕点。 整天让他喝药吃蜜饯陆文曦也烦,好言哄两句,叫她等他会来再把药喝,快去快回。 陆文曦取糕点回来宁随遇把药喝见底,有疑惑并未当面提出,他怕影响感情是不愿当面猜忌宁随遇的。 自宁随遇那回,陆文曦便对她有不一样的认识多留了层防备。 陆文曦殷勤把药放她跟前,“快喝吧,药苦可你不喝病如何好那。” 宁随遇乖巧颔首,中指轻揉太阳穴倦怠阖眼,“我头疼,想睡会,等药凉了在喝。” 陆文曦揽住她,“好,我陪你。” 宁随遇蓦地睁眸推开他,提要求,“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唯有同意。 陆文曦依言离开,偷留缝隙观察。宁随遇同往常般打开窗户偷偷倒了,陆文曦看的清楚,多么希望是假的,如果自己眼睛还骗他,那他还能相信谁…… “砰”声巨响,陆文曦一拳头实实在在打红漆柱子上,木屑乱飞,蹭破皮肉鲜血顺着手背流淌,他虚无倒退几步靠门上咯咯怪笑。 宁随遇讨厌他……而他处处疼爱生怕那点做得不对,她就这么回报他,养她简直不如养条狗,陆文曦心寒至深。 她不喝药作贱自个来逃避侍寝,他低估了宁随遇这个女人对自己多狠。 陆文曦双手推开房门走进去,宁随遇察觉他不对劲忐忑推了推药碗,装作若无其事躲开他有些凌厉的视线。 陆文曦觉得轻蔑,淡淡问:“药喝完了?” 宁随遇老实颔首。 陆文曦笑眯眯弯腰夸赞,“真乖。” 宁随遇毛骨悚然得发冷,闷头不吭,骤然被迫抬起下巴,不用看也知是谁,绵长热吻结束。 陆文曦更挑起她下巴加重力度,“没有药味,为何?”他自然的问宁随遇却感觉寒风刺骨。 他这般聪明,宁随遇心中一惊,慌张错开凛然的视线。 陆文曦唇边勾起抹弧度自嘲说:“孙先生没少替你背黑锅,怎么一副一副药下去病不见好,我竟从未疑你。” “宁随遇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陆文曦始终限制她,加狠力度。 冰质的淡紫色瞳孔使宁随遇望而生畏,肩膀瑟缩。 “这里多疼你一定不知道,犹豫过吗?手抖没?现今刀片还在我为的便是牢牢记住你多狠。”陆文曦指着胸膛处疾言厉色。 宁随遇秀眉深拧,她厌恶陆文曦那副受害者的嘴脸,说不出的讨厌。挣开陆文曦的控制,怎料用力过猛,离开几步的距离,两道目光交汇,前者愤怒的火焰吞噬。 宁随遇本能往后逃去,这样的陆文曦她在熟悉不过。 “还敢跑?”陆文曦哪会让她轻易挣脱,上前迈出步拉扯手腕,发恨拽起她及腰青丝。 宁随遇头皮一阵发麻,很没骨气大叫双手推搡他,“别发疯,快放开我。” “我发疯?我就是想问问你明不明白心脏被刺一刀何种滋味?”陆文曦按着她的臂膀指甲深陷肉里。 “不惜以自身为代价逃避侍寝,真狠?宁随遇我终于明白你了,我的枕边人。”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我那么宠爱你,你为啥……”陆文曦双眸通红。 “来呀朝这捅一刀。” 此时他情绪失控,宁随遇想挣挣不开,喊出抑压已久的话,“你那也叫宠爱,所谓整天在床上的宠爱,收起你恶心的嘴脸吧。” 陆文曦脸色大变,霎时错愕住,没料到宁随遇会出这种话,更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她也会亮出利爪。 宁随遇明白他们不过互相纠缠,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结果,若开头便是错误。退让她还能退让到各种地步,若顺从陆文曦就对了吗?她还有自己? 她做不了讨好陆文曦,如何做她不知道,这便是命罢,宁随遇同样痛不欲生 “你杀我罢。”想法简单结束糟糕到极点的人生。 她想用死来逃开他,凭什么?就她一个人见人嫌丑八怪讨厌他,陆文曦此时却如鲠在喉摇摇欲坠,苦涩问,“不惜伤害自身的为代价躲避与我接触,你……这般厌恶我?” 宁随遇扬起脸,温热顺苍白的脸颊滚落,倔强直视他,“是。 ”自己不能一唯逃避。 陆文曦喊她的名字,震得宁随遇耳朵麻木,无可奈何,扛起她往床榻上去。 宁随遇勃然变色,挣扎乱动,“陆文曦你要不要脸?!卑鄙,无耻。” 陆文曦气极反笑甩下她,抓起前襟,“我无耻?真想把你*死在床上。” 宁随遇惊恐万状抽泣,他岂会怜惜,衣料撕碎声响。她猛烈颤抖,陆文曦俯身眷恋亲吻额角…… 四五月间接近夏末。 宁随遇难受推开,身体好像不是她的快散架般,万丈光芒从灰白的云层破晓而出,厚重眼皮沉沉她阖着眼跌入梦乡。 陆文曦手又放过去,宁随遇呼吸声浅浅看样子是睡着了。尽管联系紧密可陆文曦清楚明白他无法掌控别人的心,使咒语下蛊毒那都不是她。 他得到了她的人却无法拥有她心,就像如今这样占据,互相紧密联系这世上在没有人像他们这般亲近过。陆文曦深埋她脊背后上瘾嗅属于她的甜美,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气场。 驯服的过程何尝不是种乐趣,他想得到宁随遇由外而内全心全意。兴许是她挑起了他作为雄性原始欲望。 陆文曦偏偏不信拿捏不住个宁随遇,时间这玩意他最不缺陪她耗。深邃淡紫色瞳孔绽放势在必得的光芒,轻吻落她圆润光洁的肩头。 折腾一夜的下场,宁随遇加重病情。陆文曦的愧疚感顷刻烟消云散自作自受,活该。 宁随遇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带淡薄的后背晃动,只觉得喉咙像要撕裂开涌动股腥甜,忙用帕子堵唇边。白丝绣花帕上抹淡红,宁随遇安之若素握住。 陆文曦穿衣起来双手拢于宽袖中在旁注视尽收眼底颇为嫌弃得责备,“不作妖就不会死。” 陆文曦横她眼潇洒留个背影离开。 片刻后陆文曦带名医师过来,颐指气使道:“给她看病。” 宁随遇眼皮掀了掀,还以为他置气走了,应该怕她死没玩的, 医师畏畏缩缩的颔首隔了手帕为宁随遇把脉诊断。这对夫妇他印象深刻,男的俊美气度非凡,人中龙凤见一面想让人忘记也难,且出手阔绰宁随遇的病一只由他看,因他是江南地带小有名气的医师。 脉象奇特医师沉吟半响不敢妄言。 陆文曦眉心紧皱,拿住她手放进棉被里掖了掖被角道:“她没好好喝药病情加重,刚刚咳嗽出血。” 医师问陆文曦讨要帕子,左右看了看,拱手道:“令夫人恐怕是……肺痨。” 陆文曦凝神思索,冷淡视线转向医术,直接明了问,“能治好吗?” 医师吞吞吐吐,“疑难杂症……在下学识不精爱莫能助,望公子早寻求名医。” 这么说是绝症,陆文曦心间一震望向床上虚弱无力的宁随遇未来某天会离他而去,一字一字睇向医师道:“她死了,你就给我陪葬。”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治病 医师惶恐跪地,知非寻常人光每回诊金便多的烧手,“夫人的病心火过盛 常年累月积攒下来,什么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会得,不是老夫不肯治而是学艺不精啊。” 陆文曦即将要变脸色医师赶忙改口,“我知一人可治。”麻利报了地址。 陆文曦信誓旦旦威胁,“你若敢诳我,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 医师唯唯诺诺,“不敢,不敢。” 陆文曦怎么和个强盗似的,宁随遇用手虚握成拳咳嗽,肩头也跟着抖动十分吃力的样子,她拉被子躺下休息。 示意医师可以滚。陆文曦往上掖掖被角,旋即坐下,似乎读懂宁随遇心思, “我不逼他会老老实实听话吗?况且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 陆文曦说得很对,她无力反驳。身体沉重来袭宁随遇又想坠入深眠。 暖洋洋蔓延全身开始的疲倦一扫而空,陆文曦只要想,不需刻意触碰也能替她疗伤,不过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暂时缓解。 “你有什么好气,该气……”陆文曦叹息似乎又妥协了。 他运功逼出残留的刀片,一道银白亮光铿锵镶嵌朱红漆柱,木屑飞溅。 陆文曦侧过半边身,深邃的眼眸宛若谭古井凝视她隆起的柔软背影,温暖过火的手掌完全包裹着宁随遇放胸前的手,俯耳边沙哑低音,“我们……和好罢?”仅限她一人听见。 “你觉得我有错?那你那?”他停顿了片刻,“扯平了。” 奇怪是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是句在平常不过的话,讨论天气如何,她按着自己规律跳动的心脏,黑瞳中一片茫然。 陆文曦清楚再闹下去毫无意义,他早摸清宁随遇什么性子,吃软不吃硬,放低姿态好好讲说不准她就不置气,往后fshi还能和谐。 面对宁随遇他着实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该收拾收拾过了,还如何。杀了她吗?若能让她死用不着等今天动手,那日树林拿匕首时便应该…… 表面闷不作声胆小懦弱内里倔得要命,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都又臭又硬。陆文曦思虑间指尖轻柔刮印记,仿若春日嫩柳拂面,待回过神,宁随遇瑟缩成一团,他微笑亲吻她的脸颊,移开手指。 陆文曦枕着手臂侧睡无辜望着宁随遇的背影,良久没有回应,陆文曦确实是个耐心不太好的人,幽幽叹道:“你心里藏别的男人便对了吗?” 良久宁随遇没有回应,陆文曦耐心有限,已经退步还想如何要他低三下四摇头摆尾说错了,简直妄想。他有他的骄傲和尊严,况且对方不过是个丑女人,陆文曦恨得牙根痒痒,她凭什么拒绝他? 带宁随遇去看病,陆文曦只好安慰自己暂时没有想通多给她点时间,宁随遇权衡利弊会明白忤逆他没有好结果。 陆文曦没有等到,怀抱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失落好久。 陆文曦按医师所述地址寻到世外高人的住所,背靠青山绿水,薄雾萦绕灰瓦白墙朱篱笆内家禽悠然,是个钟灵毓秀偏僻的小镇。 他算过带着病娇体弱的宁随遇回十九州最快需三天,顾忌她身体的情况下 能在人间治疗最好,免得来回折腾。 据医师所言,老跛子古怪的恨,说不治的人便不治,哪怕这个人死他跟前也无动于衷。 先前有位欺压乡里的土绅儿子是地痞流氓净干些欺男霸女之事,地痞得了恶疾,四处求医无路,到了老跛子这里。老跛子还不叫老跛子,彼时年轻血气方刚,很固执无论如何不肯医。 土绅盛怒之下打残他半条腿,一打成名,世人只知老跛子忘了真名。最后事情由长安尊贵的大官平息,跛子医治过大官多年的咳疾。 陆文曦漠然置之,他认为开出的条件不够丰盛,而他恰恰有足够的资本。 人多眼杂到了小镇陆文曦搀扶宁随遇步行,戴顶淡紫薄纱斗笠她伸出柔嫩的手抚了抚。 陆文曦起初不同意戴面具,知晓戴面具闷,宁随遇受够抛头露面异样的视线乱扫,陆文曦退了步。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丢脸与否,胎记长宁随遇脸颊又不是他。总之别人如何?与他何干系。这份洒脱一般人可做不来。 沿途打听到神医的家,农舍旁边有汪不大不小的鱼塘,落日余晖映红半边天,四五只肥实白鹅成群结队在深橘色水中嬉戏,麻衣布料的人背靠大杨树悠然自得垂钓。 “我夫人病重。”陆文曦快速打量,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相貌还算周正,不至于让人生厌。 神医置若罔闻,晾他两人面面相觑,陆文曦耐心重复说了遍放低姿态,照旧纹丝不动。 放十九州也没人敢晾陆文曦两次,霎时面容阴寒。 宁随遇剧烈的咳嗽两声,“走吧,我们不看了。” 陆文曦抬眸看去,知她不喜见血杀生,横她一眼,宁随遇垂下眼帘不敢说话。 余光寻找比较干净的石块,陆文曦撕破外衫垫着抚她坐下,拿竹筒倒盖子里喂她喝水。 宁随遇觉得喉咙难受忙推开他,用手挡住,狂咳前后猛烈的抖动,前襟弄湿陆文曦在所难免殃及。 等她咳够,陆文曦拿丝娟耐心擦拭水渍,掰开她方才咳嗽挡住的手,鲜红的血侵蚀手掌纹理,乌黑血块,他看得怵目惊心难受望了眼虚弱的宁随遇,压抑所有,蹲下细细清理,“以后不要气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他会听…… 陆文曦扔了两条染血的丝帕,可算干净了只是手上有些粘,他拿出干净的丝帕跑去池塘边打湿。 医师说的话他从未忘,心火过盛 …常年累月积攒……陆文曦想她就这么厌恶他? 神医拽起鱼竿,肥美的大鱼挣扎的水滴溅陆文曦脸前打断思绪,腥气扑鼻鼻翼,他恶狠狠瞪始作俑者,该死的老头子。 陆文曦学乖不少,看宁随遇的薄面毕竟有求于人。拧了拧丝帕,神医钓住大鱼面露喜色,陆文曦虽鄙夷:“你要多少诊金肯治,尽管开口。”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治病2 良久沉默,陆文曦底线差点崩若非顾念宁随遇。冥顽不灵,说不准老跛子真有几分能耐,他们只能试试回十九州麻烦,况且她禁不起折腾。 陆文曦折返给她擦了擦手,拿出披风裹严实拥入怀里,“疼不疼?” 宁随遇颔首,自然歪他肩上小憩,此刻她格外冷却不想向陆文曦示弱,贪婪凑近他温热的体温,两只手搂紧腰。 陆文曦一僵,抚了抚柔软的绒发,看她安和睡颜想:也唯有此时乖些。去握住手,五指相扣,他放唇边轻吻。 似乎对她总有用不完的耐心。 天渐暗垂钓老跛子收拾回去,陆文曦拉宁随遇起来,她一阵眩晕晃了晃头重脚轻格外乏力担心之余想是不是坐久才会这样。 陆文曦摸她腿侧,“来,我抱你。” 宁随遇面薄推开他,“不用了。”脸颊绯红隐匿夜色。 没有再强求,陆文曦跟身后搀扶她走。宁随遇没有异议浑身无力滋味不好受,不会以后像个废人一样需陆文曦照顾,这个认知比永远被他囚禁还恐怖,又没用想掉泪,忍住发涩的眼睛。 “不哭,乖,我发誓会治好你,没事的。”陆文曦瞧她这个样子就难受,原本没哭经他一说很有催泪功效宁随遇又是个天生泪腺发达的人,泪珠刷刷掉,老老实实点点头。 陆文曦搞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擦泪,宁愿自己生病抗抗过去而她太娇弱了,心中连连叹气,无可奈何干着急。更加坚定治好她病的念头。 神医关上竹篱笆将他们拦门外,虽然对陆文曦而言小意思但他想文明解决。 神医终于肯正眼看,“你们走吧,我不治。”如传闻中古怪。 陆文曦心急火燎,“为何?我夫人病重身为医者难道要看她病死?” “你杀孽太重,不可另你得偿所愿。” 神医这话对陆文曦说。 此言一出气氛僵硬,宁随遇抬头仰视他为神医捏了把汗,幸好老妇人走出来打破尴尬的氛围。 陆文曦顺势往前推了推宁随遇,客气道:“我夫人抱恙长途跋涉路过贵地,可否让她进去歇息片刻讨杯水喝。” 十里八村未见过像陆文曦英俊潇洒公子,老妇人赏心悦目欢喜,“来来来,没关系夫人跟我走。” 宁随遇不肯动担忧看向陆文曦实则担心他脾气坏,陆文曦上前步握住她手安抚,“你放心,我留他给你瞧病不会把他怎样,我在你心中就那么坏吗?”刮她鼻子一下,淡粉柔软唇瓣陆文曦想品尝他也就真做了。 宁随遇红脸躲开,不适应他亲昵。 老妇人扶她进屋休息打趣,“小夫妻间过得很甜蜜。” 宁随遇神色一僵,暗暗嘀咕哪里甜蜜了?沉思想他们在别人眼中是这样? 她毛骨悚然。 陆文曦倨傲抬头双手拢于宽袖,一身华贵的衣衫拖地,嗓音缓缓,“我不想让她见血。” “你不会杀我。”神医眸里平静坦然十分笃定望向陆文曦。 蓦地陆文曦对他多了些赞许,围他走了两步,“你想要什么?权利、金钱、欲望,说出来我通通满足你。” “想要而求之不得的,我极少许诺凡人愿望。” 一般人口出狂言不是傻子就是疯子,神医稍微动容现下有个无法解决的困境,说不准眼前人可…… 陆文曦笑了笑,讽刺想所谓的不可得偿所愿着实打脸。 宁随遇诊病加之天色已晚留宿农舍,陆文曦紧蹙眉头看了看屋里摆设最终什么没说。尽管如此神医家热情接待腾出最好房间,前后两者变化甚大,宁随遇很好奇陆文曦如何说服他。 宁随遇清楚他格外爱干净严重洁癖,好像算被她给连累……怎么能这样……她有点纠结。 陆文曦让她坐长凳上休息,倒了杯热茶,去整理床铺,其实床铺被整理过不过陆文曦看不上他要什么一向都是最好,今个因宁随遇委屈回。 陆文曦解开她腰间系衣带褪去外衣放宁随遇挨墙睡,毕竟他是成年男人外表似少年单薄脱了衣服完全不是那回事,健美紧实肌肉,厚重的胸膛似乎蕴含了无尽的力量。 他一躺下宁随遇只好面朝墙壁侧身睡了,陆文曦偏偏跟过来紧紧贴着她手臂环住腰间大掌包裹她双手,高挺的鼻尖亲昵磨蹭耳垂,温热呼吸全撒颈窝里,“好点了吗?” 宁随遇连连点头。 陆文曦又问,“哪还疼吗?” 宁随遇小声,“都疼。” 陆文曦无声叹气掰过她,手臂有力一抱,变成她难为情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陆文曦理所当然解释,“这样睡不就宽敞多了。”挣两下没挣动也就妥协。 漆黑夜里那双深邃淡紫色瞳孔说不出妖孽,宁随遇放弃对视蹭蹭脸颊贴胸膛处,她病了特别想寻个人依靠庇护,所有生物本性都是懦弱的吧,哪怕这个曾经不断伤害过她,为什么又会是陆文曦那?她难过得想。 可就是在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悉心照顾,欧阳修又在哪?欧阳修和她形同陌路。觉得好笑,若她嫁给欧阳修说不准他也会这样照顾她。 陆文曦薄唇碰了碰她额头,宁随遇没有反应,他进一步更大胆捧起她脸颊。 陆文曦蓦地推开她要这点如何够,宁随遇眼眸中清明感受,拽动他长发,“陆文曦,我病了。”在十九州以至天界也只有宁随遇能扯他长发。 如今她重病陆文曦更舍不得,他待她这般好竟还企图逃跑,陆文曦想着一阵心寒。 宁随遇目光呆滞他亲了亲摸着脸颊柔情似水,“宝贝……睡吧。” 宁随遇幡然醒悟始终不过陆文曦喜欢时的玩宠。 两个成年人非要抱一起,为她所厌恶。明天事交给明天说。她应该恨陆文曦把她改变面目全非。 第一百一十五章 转变 陆文曦更紧相拥快喘不过气才放过她,亲了亲。 宁随遇睡得香一夜无梦,陆文曦自然不会去打扰她。她睡眼惺忪爬起来正好陆文曦端洗脸水进来,开门换气,打湿毛巾刚碰她侧颊,宁随遇躲开虚弱抬手,“我自己来。” “别闹!”陆文曦斜她一眼,继续手头活计。 这句话好像有魔力让她安静下来,毛巾轻蹭侧颊美妙的舒服油然而生,宁随遇美眸看了看触手可及他的脸,飞快跌开视线忐忑握住双手。甘愿陆文曦对她坏。 素手在明媚阳光里沐浴,陆文曦用温热毛巾掰开五指一根一根耐心擦拭,他没伺候过谁宁随遇首次享受,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照顾人也没什么难,相反隐隐期待她依靠他,换了旁人不可能。 陆文曦微凉指头触她侧脸,紫眸变得幽暗,呼吸微微粗重,“我帮你换衣服。”说着轻轻挑开,衣衫半落。 宁随遇慌乱拒绝,没想他占便宜这茬。单纯不想与陆文曦那么近不想做一个由人宠爱的废物。 那晚宁随遇仿佛是另个人,而她那还是老样子。 陆文曦只能加陪关怀有意借生病大献殷勤,何曾几时他也变得狼狈不堪,那个意气风发翻手为云陆文曦哪去了,没关系他清楚得知道要的不止她的人还有心。 过程如何不重要,有结果便够了。他要宁随遇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 他时常对宁随遇束手无策,有时会很暴躁。 待天擦黑,陆文曦带她去了镇里找客栈住下,白天陪她看病晚间便返回镇里,过着规律安详生活。 夜深人静可听见哗哗溪流声,树影成双,如水月色显得屋里的陈设冷清。陆文曦将宁随遇挤到墙壁边紧紧侧身相拥,双手不老实乱摸,温热过火的大掌拂过肌肤禁锢住她。 宁随遇哑声,“陆文曦,我病还没好会传染。” 陆文曦碰上自己**,低音祈求,“我不在乎,就进去一点点,你知道我多少天没亲近过你吗?真的,就一点点。” “待会,我不动你也不动。” 陆文曦用这个谎言骗她许多次,耳根红得发烫。 “你要怎样才能……好好给我过日子那?”他总压她,侵占她所有。宁随遇难受动了动美眸氤氲水雾,可怜兮兮望他, “陆文曦,疼……” 他给了她缓解空间,无限爱怜轻抚侧颊,她总有能耐让他心软。这点连自己都格外佩服。 他昨晚没忍住,早晨弄醒宁随遇让她吃点饭喝完药放任休息。 两个月后在神医调理下完全痊愈,陆文曦雇辆马车带她回江南,十九州是家那同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窝,他更喜欢江南。 马车在两道绿林间行驶,光斑落深蓝布帘,清脆悦耳鸟啼陆文曦抱住宁随遇坐腿上,边把玩五指。 若有所思,不可得偿所愿陆文曦低头鼻尖轻蹭她光滑白皙面颊,他这不是拥有了,陆文曦不知为何时常忆起怪老头的话,怪虽怪真有几分能耐起码治好了宁随遇的病。 宁随遇心有疑惑,“他们一家怎么不见了?”他们指得神医,还没当面道谢多亏治好她的病。 陆文曦看了看她握住手,“你该不会以为我将他们杀人灭口,我在你心中有那么坏吗?” 宁随遇撞破意图讪讪偏过头去,不料他会反问倒嫌得多心疑神疑鬼了,刻意支开话题,“那你起先如何说服他?” 陆文曦亲了亲她,淡紫色眼眸温柔凝视,“人活世上总有想要的东西。”她在他身边就忍不住想碰她,况且发情期到了,若不顾忌马车上她生性保守。 生而为人总有所求,宁随遇略表赞同。 行驶两天多回了江南所置办宅子,陆文曦执意抱她意思病刚好,宁随遇局促埋他臂弯里,下人们早见怪不怪。 走过长廊直接抱回主卧,放她在床上,陆文曦握住她双手提前敲警钟,“不可以再拒绝我。”小心翼翼真诚放唇边吻了吻。 他侧坐床榻去解开前襟衣,日思夜想的思念宣泄吻里,终于能完整拥有她一次。 衣袍件件坠地,陆文曦在她上首。 宁随遇无声泪流满面,清泪流淌颈窝慌张黑眸绝望写满了拒绝,陆文曦看不下去惊喜被燃烧愤怒所取代,“为何 ?整天搞得我**你一样,宁随遇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碰你吗?”拳头打枕里软绵绵。 宁随遇猛烈抖了抖压抑小声抽泣。 “你有没有意识过我们是夫妻?”陆文曦拽头发扯她起来。 宁随遇难受大叫,紧握拳头挥打实实在在捶到肉,黑瞳中爆发恨意。 陆文曦似乎不知道疼怎么打他也不撒手,他被人恨的多了为什么她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对了她一直想他死,他还巴巴掏心掏肺简直是个笑话。 “我让你这么觉得羞辱吗?”陆文曦钳制乱动的手,撑着膝盖强硬分开,看来还是对她太好了才会这么放肆。 她痛苦出声,陆文曦紧盯她不打算简单放过,“看看你在男人身xia绽放模样比我高贵哪去?” 宁随遇抗拒摇头温热泪水滑进鬓发里沙哑,“不,不要说了。” “舒服吗?” “撒谎……只有痛苦吗……”陆文曦惩罚性的重重吻,腥甜血味随之蔓延,他咬破了她唇边岂止想咬破唇更想把整个人tun下去,强烈占有欲作祟陆文曦保证不了总有天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来。 陆文曦草草结束,枕着他手臂怀抱她,完全没有释放涨得难受硬邦邦戳她腿侧柔软并无进一步举动,“没心没肺用完就一脚踹开,你怎么比我还不是东西?嗯!”险些揪她耳朵数落。 陆文曦放唇边又亲又啃她手指絮絮叨叨说了别的,无非她这不对那不好之类,宁随遇一温暖便想睡觉,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陆文曦压她zuoai。 宁随遇身体痊愈清楚免不了侍寝,一方面希望肺痨不要好另方面确实难受 左右为难,半推半就顺了陆文曦的意。 陆文曦会说些温柔话哄她。 时常告诉自己不要矫情,反抗不了陆文曦何苦徒劳挣扎那,她就如砧板的肉任人宰割。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痛苦 陆文曦示弱了她却迟迟不懂低头,江南呆整整一年回魔族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异常僵硬。 陆文曦不会一唯付出讨好她,凭什么那?就她人人厌弃的丑女人也配陆文曦烦了讨好谁,她却连个笑容都吝啬。 他太宠才会让她不知好歹,哪怕喂条狗久了是不是也该摇头摆尾?!嘲弄得想。 谁付出不要回报?他承认有诱哄宁随遇的意思,很多感情不正如此,并非要求个结果,某阶段各取所腻了以后分道扬镳。 陆文曦不想去思考太多以后,清楚明白宁随遇肯定不会他余生计划中,她很聪明知道对他而言她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很多人没有。 宁随遇不懂得顺从取悦他,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掘强,或许她懂却不愿听话。陆文曦要做便是把她的傲骨踩地上狠狠拧磨干净,原谅他做得很无耻,没办法他已经坏透了也不在乎天谴报复。 为难一个女人,谁叫他这会只喜欢她那。说不准正是宁随遇不肯给才勾起 他占有欲作祟。 庭院里雪白海棠花簌簌落满石阶,柔和春风捎来丝丝缕缕花香,青花缠枝精美的小炉袅袅清烟燃着高级佛手柑。 陆文曦消无声息出现她身后弯腰勾起缕青丝暧昧轻嗅,宁随遇画眉手一抖面无表情继续画。他双掌放她肩头猛地沉重像压千金停下眉笔。 “别,别这样。”宁随遇无力叹息,推开他。 陆文曦凌厉扫去,连带梳妆台哗啦一响。 相处时间久宁随遇清楚他何种龌龊心思,又不能太过反抗害怕发怒,紧张侧过身推搡拉开距离,“大清早,你不要总……” “怎么?”陆文曦强硬惯,话语咄咄逼人的难听。 陆文曦不想再对她好了,横竖也是要,何必在乎她心情,巴巴掏心掏肺又能换来什么?! 宁随遇不知道那又得罪他,被陆文曦转过身抵梳妆台偷流泪。 陆文曦注意她时灵动黑眸里总注满无尽忧伤,胆小懦弱,如今倒好彻底死寂专属陆文曦的提线木偶。 即是他想又不是,陆文曦后悔了。他们之间有了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为什么要那么倔强那,陆文曦时常反问自己。 一切都显得淡薄如纸宁随遇于他也没有那么重要。 如今很好乖巧懂事多了。 陆文曦越发黏她,驱逐玉娆让她滚了,日日陪伴,尽管他们以前也是如此,宁随遇看来是不需要,她不过一个玩宠。 陆文曦同她说话她不理,好像听不到,非弄出好大动静,失手把青花瓷打碎。宁随遇惊恐万状抽泣,以保护姿态抱住膝盖。 时间过得长,她身子骨大不如前,动不动就容易感染风寒,陆文曦悉心照顾每每看着苍白的面容,生怕哪天她会死,紧紧缠着她,时时刻刻在一起也不够。 他来回摩挲印记乌黑颜色早变成比墨还深,又有什么用,她不喜欢看见他就讨厌,陆文曦不知为什么丧心病狂总折磨一个女人,内心唾弃自己,却又不得行之。 宁随遇努力学会把性和她分开,这个世界很复杂她活得很不容易有部分人轻松潇洒像陆文曦,做施虐者。 他怎么会痛苦那?宁随遇羡慕他万人之上,许多时刻她独坐望着远方,憧憬美好,有人说见不到碰不到才是最好,想到没什么可想,放空所有竟能整整发呆半天。 宁随遇都怀疑她有天会不会傻,身体有保护机制不想所以……她不想哭了,眼泪也有流干的一天,懦弱的代表。 她失去了生命力,对很多事丧失兴趣,没有太多精力,她想睡觉有一天长眠不醒就好了。 看不见陆文曦,当他空气就行。今生她没有翻身的机会更不要妄想报复陆文曦之类,不想恨,原来恨一个人也是需要许多力气,可她没有。 被掏干,榨净一切。他们好比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直线,熟悉又无比陌生遥远。她应该恨,可已经恨过了,她没有能力逃脱陆文曦魔爪,悲哀的命运,仅剩便是静默中等待死亡降临,让前者吸干她血肉最后一点。 陆文曦带她回无畏崖住,仍旧那副德行面对宁致远时装模作样挂着微笑,陆文曦都嫌她累得慌,小住几天回去了。 十九州人间游历山水,想办法要她快乐,又拉不下脸去,为什么先低头的总是他,若不是她再二三犯错何至于走到今天……无数次回想曾经,宁随遇是他的私有物,这点不容置疑。 陆文曦护短护得要命,虽然他看不上宁随遇不能让别人骂了,那次有个剑修骂她丑,直接把那人头拧下来当球踢,宁随遇哽咽痛哭用手挡住眼睛往返方向跑。 陆文曦局促追过去道歉话说了半筐,懊恼不应该在她跟前动手,私心不想宁随遇看到他残暴得一面,平素极少沾血活得像人他又不是人,与凡尘俗世格格不入。 他想要她,要她的所有。这个念头非但没剔除反而根深蒂固日夜憎长,亲吻交缠他们中间有彼此,要陆文曦怎么放过她,如何舍得? 她讨厌他,陆文曦清楚他一闭关宁随遇气色马上好了,陆文曦最多也就闭关一年,忍不住想要她,他不甘心有事没完成,在心里留下欲罢不能的念头 这件事没干完之前去忙别的,他还是会抽神想,陆文曦属于当日事当日闭,讨厌拖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想我了吗? 又想想算了吧,他有使命要完成,宁随遇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漫长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员,或许……沧海一粟。好玩的玩偶罢了。 宁随遇不能死她得活着,偏偏是这样,若不如此,他早把她吃了必定得好好享受,这样他们就一体,她永远是他的。 管心意不心意,她已经是他的,融与血脉,时时挂念了便抚摸自个她就在了。陆文曦忽地痴痴笑出声,他不觉得可怕魔意识早深入骨髓。 何为魔? 就是想如何便如何,没有道德伦理约束,他喜欢所有皆好。 尤其明白,任何契约可以约束身体,却约束不了心 他想要宁随遇的心也俯首称臣。 那多好…… 陆文曦只是想睡她。 不过这不重要,她的人会永远在他这,绑定死了,谁也解不开,这般狂妄也只有陆文曦。 很多时候陆文曦不想管她,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和平相处内里腐烂不堪随时会崩溃掉掀起惊叹骇浪。 陆文曦有段时间自我厌弃,约莫和宁随遇厮混久智障抑郁会传染,看见她眼就黑了。 闭关修炼功法也没什么好修,功法大成最多梳理遍,他修不进去没那个心思回了自己寝宫睡觉。 一觉睡醒陆文曦掐指算已过三年,才三年……以往他睡过最长有一千年睡得很沉他都以为再也不会醒,醒着他也没什么事,整天发呆无聊,功法修完了还能干什么?!长眠对修仙人来说与死亡无异。 始祖自公主病痛逝去伤心欲绝顿悟沉入海底长眠至今没醒过,其实与死没两样。 夜深凉风撩动床前红纱帐,站个男人俊挺高大背影穿透黑暗专注凝视她安和睡颜,痴迷而炙热的视线。 手指抬起窗户无声合闭,陆文曦坐床边轻覆她手上,侧躺吻了吻她唇边,蹭过丝被探进里头去,摸索她比以前多二两肉,宁随遇嘤咛翻个身,陆文曦担忧吵醒她没有进行下步举动,忍不住掀开被子揽她小憩会儿,天蒙蒙亮他就走了。 他记得三年前时她抱起来很轻,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话虽如此却半点不夸张。凤凰骨骼是中空,鸟类都是中空。 这也是陆文曦当时离开原因之一。 陆文曦白天睡觉夜深人静去看她,他压抑思念换来难能可贵安静,他们之间最起码没有厌烦、争执。他想把她藏在心里,不让世人窥见。 陆文曦禁欲三年有余最容易擦枪走火,何况对方是宁随遇,手掌变重摩挲,轻咬唇瓣他要这点不够,大拇指用力按下巴,趁虚而入。 宁随遇眼睛沉睁不开,潜意识双手推火热坚硬胸膛,睡梦里感受到痛苦嘤咛。 陆文曦钳制她乱动手高举过头顶,贴近柔软躯体。宁随遇第一眼见陆文曦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由于内心本能的反应,她能感觉自己发抖得厉害,属于男人体魄压抑不能动,美眸蓄满晶莹。 陆文曦吻下移│白│皙│脖│颈,蹭耳廓嗓音沙哑发问,“想我了吗?”明知道她不会想他。 “不……不想。”宁随遇默默抽泣。 陆文曦从她身上移开侧揽住故意咬重耳垂,“坏丫头,我很想很想你,就不会说点好听得骗骗我。” 陆文曦双手缠住她密不可分贴合。 汗水与*望交织,这个世上最诚实的只有你的身体。 宁随遇推不开他既│痛│苦│又│欢│愉│承│受│。 陆文曦专注不错过她一丝一毫表情,既讨厌她的倔强又宠爱着,时间还有很久没关系。 玉娆多出大把空闲时间,往昔跟宁随遇身后,只剩和侍女们磕瓜子聊八卦。 漫天野地得胡逛王宫。 枝头舒展开嫩绿叶,低矮粗壮的海棠树像展开把巨伞,如雪花瓣迎着春风飘落,淡淡清香。司溟在树下练剑一招一式风轻流水,白亮剑刃舞动。 玉娆找个就近草从躲起来,满眼都他英姿飒爽,大写好酷哇!什么能和他一样厉害,意犹未尽观摩心中窃喜想:好像只有她发现了。 后面伸出手拍了拍玉娆,鹅黄衣裙侍女欣喜道:“玉娆姐姐也来看司溟大人练剑。” 蓦地玉娆回过头,抓住“也”词汇追问,“还有谁?” 侍女指了左边树墩里藏六个人,这么明显你们不怕暴露?指指点点一脸花痴像,她绝对不会这样。侍女又指了指后面三处都藏得有人。 玉娆顿时独一份的殊荣消失无影,也是,他人长的好看,又是左护法冷冷冰冰的喜欢人自然多,没人看他便怪了。 往后几天玉娆像找寻到兴趣一样往司溟练剑的地方跑,加入犯花痴大军。 左护法置之不理专注练剑难道没发现一大群迷妹吗?对此玉娆向老人八卦过,她们讲:司溟大人说不要让他看到。 挡不住姑娘们热情。 司溟不擅长对付女人,他们爱看便看罢,早习惯了。 一袭白衣快如闪电过她们眼前,玉娆看不清谁,那人长身玉立司溟停下练剑与他交谈。 听旁边姑娘们激动欢呼,右护法!! 王璞含笑多情桃花眼瞟过来,伸手招呼,没有油腻感,文雅而知礼节,淡淡笑人畜无害,有种很好相处的样子。 草从里一阵躁动。 右护法的女人缘要比司溟强多,会撩畅谈风月。玉娆这几天留意许多人今天来明天便不来,就她天天报道,也有持续坚持几天不来,宫殿里有活不像她游手好闲身为王后一等女官。 聊两句司溟跟王璞走了,瞧没看点纷纷散去。 玉娆等他们走光,去司溟练剑大海棠树下,望遮天蔽日绿叶间娇嫩白花朵盛放,这颗树真的很大,岁月刻在树轮。她伸出手掌心正中落朵盛开海棠花,花瓣落她青丝,肩上…… 她背后靠大树,王璞此人城府极深别看表面好相处内里一肚子坏水,司溟人傻,修为高强适合领回家。这都不是玉娆说的,冷宫落魄时相识一个朋友,人长得胖爱吃。 她眼光好挑中玉娆,横竖本人也没什么好吃亏,万一王后翻身了,虽然当时来看几率渺茫。 如愿以偿玉娆提她做了一等侍女,她无所不知在王宫里待三千年有余,玉娆全部八卦消息都是从她那里听来,各宫都有朋友。 左右护法流鼻涕穿开裆裤得模样她也见过,当然纯属瞎扯,玉娆专门打听问更老的老人,她说得话能信不可尽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凑热闹 她曾挤眉弄眼说:你可以的,向王后提议将你许配给左护法,人傻听话,适合领回家。 “……”害玉娆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她无所不知王宫里秘闻,就是不知王。实际很多侍女同样不知,王宫内不得议论主子尤其陆文曦不喜听别人背地里嚼舌根。 玉娆兴奋和宁随遇聊过,她表现漠然置之,玉娆一直清楚她最关心如何逃跑。 玉娆不明白宁随遇为何要逃,陆文曦恩宠有加后宫中人人羡慕嫉妒。玉娆对感情是懵懂模糊。 有次陆文曦来,玉娆没及时褪出宫殿情急躲床底下,这将是她最错误的决定,他们两个│禽│兽*居然不在床上,赤裸裸表演活春宫,比玉娆看闲杂故事书刺激,描写尚隐晦,他们倒好…… 玉娆想撞南墙心都有,陆文曦平时高贵冷淡脱了衣服怎地如此放荡,她对男人认知彻底颠覆,羞得满脸通红,第二天走路都飘。 之后她又被强行观摩几次,比之前安定多。 玉娆想女子必须成亲吗!如果是司溟……感觉还不赖,她胡思乱想些什么,羞耻捂住脸。 司溟忘拿剑折回来看见玉娆坐在海棠树下发呆,视线交汇,后者眼眸坦荡荡朝她颔首打招呼。玉娆作为王后女官与他们算一个等级,即便陆文曦再倚仗,下人始终下人,规矩该守要守。 玉娆耳根处发烫受宠若惊,他朝她走过来,好想撞墙,他该不是有读心术 知她想什么,偷瞄一眼赶紧错开。 司溟拿了剑离开。 玉娆恍然大悟,懊恼想自作多情以为你是谁啊?此地不能待了,司溟远去后玉娆麻利跑。 玉娆天天快把司溟行程摸清,独自躲树上清净,天气热时他早晨与黄昏练剑,风雨无阻天天如此,她老想问整天练不无聊吗?她懒做不到,毅力叫人佩服。 右护法来时几次留意玉娆,飞到绿茵茵大树上扶枝干问,“你天天很闲?” 可算戳中玉娆心事,大吐苦水,“是啊,殿前用不着我。” 王璞瞬间懂,无奈耸肩,他就当主人闭关,顿了顿问,“王后好不好?” 玉娆大咧咧回答,“好,怎么不好啊。” 王璞翻个白眼,果然不能从玉娆嘴里套话,换话题打趣道:“你天天往这跑,怎地喜欢他?” 玉娆眼瞪得大大,反驳,“你不要乱说,我来凑个热闹,真的……真的每天我很闲,无聊死找点事做。”加重两个“真的”,可惜比夕阳红脸颊出卖了她。 王璞鄙夷眼斜睇,“呦呵,要不明天你来我这打扫个院子收拾屋子什么的。” 王璞的眼神另玉娆不舒服,“滚吧。” 王璞风月老手顺口挑逗玉娆,他发誓不是故意,这屁丫头几斤几两肉,面对异性自然而然说出来,撒谎不带脸红,调情成性。 原话是,“你喜欢我呗,怎么看我也比那个只会耍剑武痴强,况且他懂什么半点不解风情。” 玉娆表情像吃个死苍蝇,“难怪阿宁讨厌你,真后悔和你说话,怎么不去死?” 提及宁随遇王璞脸色僵了僵,若非玉娆嘴皮子功夫岂会斗得过他,一口老气没上来,瞪了瞪玉娆。 玉娆不甘示弱叉腰瞪了回去,有做泼妇潜质,王璞最终没说跳下树离开。 玉娆目送王璞消失不见,心虚想是不是说错话。 三伏天人来少,大多数人无聊凑热闹怀抱目的,司溟远远不可亵玩没希望就算了,来来往往只剩她。 她天天去,坐隐蔽凉阴处揪朵花玩。 记得那天太阳升得很早,司溟走过来玉娆窘迫想找地缝钻进去,夏风好比热浪一股接一股,汗珠顺鬓角流。 司溟随意坐在柔软青草坪后背靠树,“你怎么很闲,不用侍奉王后吗?” 玉娆诧异怎么又问相似的问题,没空细想正紧张怂得不敢抬头,“不用。” 司溟大概明白。 过好大会,没动静玉娆抬眸他阖眸小憩,练剑枯燥辛苦他累了吧?司溟设过法吹来都是丝丝凉风,树梢间哗哗作响, 俊美五官,少女无论如何看不够,两臂塔膝盖上脑袋歪着默默观看便有种说不出欢喜,莫大满足。 常年自律生活让司溟很快醒来,玉娆像被踩住尾巴慌忙躲避。 司溟澄澈眼眸无感,坦然移开视线站起来,“你早点回去天热,还有以后别来了。” 上一秒玉娆花痴的想这是关心她吗?后一秒空荡荡失落塞满整个人,为什么不能来?她很想问最后没有问出来。 回宫殿时太阳正毒玉娆晒得满容通红只觉得晕乎乎。 侍女摆好午膳退下去,满桌珍馐美食宁随遇招呼玉娆,“你过来一块吃。”许久未见宁随遇甚为想念。 玉娆东瞄瞄西瞅瞅没有那位,算放心,总得来说她有些怵陆文曦。 凳子还没暖热,那位美人打个哈欠悠然从偏门出来,玉娆慌忙见礼怯怯站旁边。 “上哪野去了,出这么多汗,大热天不要往外面跑。”宁随遇硬拽她坐,将手帕放桌前,于玉娆更像妹妹,甚至比月奴亲妹妹疼爱毕竟她不是原主。 玉娆这一擦坏了,汗出如浆。 陆文曦大大方方坐玉娆对面,手指有力叩桌面,“我是老虎能吃人啊?”整天没一点眼力劲,亏得宁随遇好换个别的主子,就她怂样早叫人捶死几百次了。 宁随遇放下筷子不动,陆文曦收敛往面前小碗里夹菜,尽是她爱吃,相处这么年她喜好陆文曦了如指掌。 和平剔干净鱼刺用小勺送唇边,她吃了。 这顿饭简直比上刑还难受,玉娆塞两嘴告退了。 陆文曦满意哼声。 宁随遇没好再留,陆文曦除了脸好看性格糟糕到极点。 深蓝夜幕银河横天际,郁郁葱葱树木间,大小不一石块,小瀑布湍急从山涧飞流直下似道白剑。汇聚成小塘波光粼粼映照一轮明月。 司溟拉了拉前襟,简短道:“出来罢。” 大树底蹲着黑影挪两步又不动了。 “无需藏,我知道你在。” 玉娆别别扭扭从阴影里走空地上,仿佛不会走路了。 “我得脱衣服。” 玉娆大震,浑身血液凝固,脱……脱脱衣服,他想干嘛?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这样不太好……罢!” “我洗澡,你背过去。”司溟无奈,他顾忌影响不好才讲。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比如爱 要死的心都有了,在想什么,丢人现眼,还这样不好,她想怎样……玉娆点头如捣蒜,利索背过身,全身发热脸旦通红幸亏夜色遮挡。 衣带坠草地声响,趟水哗哗声,玉娆不断告诫不要什么也不想,却又疯狂冒出来,堪称冰火两重天。 玉娆用手给滚烫脸颊降温,她不明白,为什么司溟总能给她带来不一样感觉?从未在别人身上经历过,好神奇。 侵入凉凉山泉里,司溟说过不要来她仍旧来,他管不了又不会强行赶人,不会说第二次彼此都要面子,时间久自然懂。 玉娆浑然不知日日去,风雨无阻司溟在她便在。 某天她准备好柔软干毛巾递过去,“擦擦罢。” 司溟怔了怔接住,“谢谢。” 玉娆充满巨大喜悦感,无疑鼓励了她做汤熬粥,他要了玉娆敏锐避开人群不太想别人看见。 过几个月王璞拦住她打趣,“意图不轨,小丫头片子看不出来啊,挺有一套。” 玉娆经不起逗顿时赧颜,“你瞎胡说,让开。” “我让开?好。”王璞从头到尾看她几眼,侧过身。 那种探究目光让玉娆不舒服,摸了摸脸好奇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王璞轻松笑了,“没,你还是趁早收收心吧,你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我想要什么?”玉娆懵懂。 “比如爱!”王璞忽然凑近,“怎么你不想要?” 玉娆慌乱后退几步,羞愧不敢抬眸,没想太多如果有更好了,没有便这样吧,她也不知该如何。未来是个遥远的词。 王璞挺直了背脊,高深莫测道:“每个人付出都需要回报,没有白来,谁都一样。” 玉娆想几天没想清楚,觉得自己被王璞耍了,故弄玄虚。 关系近些,司溟不练剑时他们并肩坐一起,玉娆说他听。司溟几乎无话,曾担忧过是不是讨厌她,司溟没有再表现除了淡漠点。 天宫盛宴同庆不是一次,凡有仙位可受邀内,级别太低小仙官就不要想了,盛宴门槛你都进不去。 各类杂七杂八宴会一年到头不断,仙人们也很闲,这次纪念开天辟地舍身成圣某位。 陆文曦受邀,实际每回都有,他不愿意凑热闹。 宁随遇去过一次,没意见让去就去,陆文曦变着法揶揄,“是想见老情人罢?!” 宁随遇黑眸中茫然空洞好像说了个无关紧要人。 陆文曦心知错,顿时懊恼,想的说话卡喉咙中不上不下。 他怕她闷正好天宫递来请柬,天宫档次也够去转转。 请柬极尽浮华赞美之词,宁随遇留意过,上回跟陆文曦去列位特席,想来地位非凡,接近封神或有众大贡献者可,像帝君修为入境多次助天宫抵御外敌,而陆文曦该不是强迫耍赖来的。 陆文曦曾透露过他们一族原本不是魔族,自那之后他对她留有防备,他不说宁随遇肯定不会问,他说什么她听就好了,既然做奴隶得有做奴隶样子。 而且魔族设了七重结界,进不去出不来完全密闭,不觉得很奇怪?必然历代魔尊和天界制有约定,天上一群神仙放任魔跑出来祸害十九州和人间,那还要神仙干何?悠闲喝茶? 神不应该怀抱慈悲,解决威胁众生不安稳因素。 具体如何,涉及水太深宁随遇也想不清楚,上面事谁知道。 玄色长袍宽袖,银纹图腾,庄重大于华丽。玉树临风挺拔身姿,窄腰让人羡慕,发质柔软乌黑墨丝半束,装戴并蒂莲冠。 宁随遇觉得陆文曦的衣服比她的都多。 有配套礼服宁随遇不用操心,坐好让人摆弄就够了,背后传来脚步声侍女自动恭敬退下。 映照铜镜里脸可以用绝美来形容美得沾染女气,魔的阴沉,修长手指放肩上安静注视。 宁随遇疲倦看着,他们两个已经习惯尴尬凝固气氛,她是个很没气质的人,总喜欢低头驼背,害怕别人异样视线,放人堆里甘心平凡不喜张扬,若不是她身高显眼。 何尝不是躲阴暗角落活着。 陆文曦蓦地抬起下巴,镜中她被迫仰头眼眸瞬间朦胧层薄薄湿润。 她永远都是这样,陆文曦大拇指中粗砺抹掉口红,“不要涂,你以后想让我吃这个?” 一吻尽时陆文曦意犹未尽分开,再下去她就要快缺氧了,他的吻从来占据主动。 宁随遇嫣红唇瓣泛透明光泽,微微喘息胸口起伏,陆文曦侧抱她坐凳子上,额头抵着她。 温存会,陆文曦牵她出宫殿。 上马车宁随遇蔫头耷脑躲角落里,陆文曦便不悦,阴沉命令,“过来。” 宁随遇颓然回神走向他。 陆文曦拽住她胳膊旋即坐大腿上。 九重宫阙远远望去,高不可攀冰冷森严,白鹤展翅交错飞翔,仙雾飘渺,宏伟轩昂南天门高大矗立。 宁随遇姿势别扭垂头走路,腿一软险些栽倒多亏陆文曦从后面跟来,柔柔靠他怀里,“我抱你罢。” 宁随遇自不肯陆文曦没强求搀扶她。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抬头,我的女人不需要窝窝囊囊。”陆文曦低沉声音从耳廓传来。 宁随遇心里烦躁极了,纵使说得对,烦别人管东管西,她就是弯腰驼背怎么了。陆文曦没吭声估摸满足便不难为她。 仙童专门等候,引云梯通阁台,人少僻静,列尊位寥寥无几。 本来由太子代为举行办太子英年早逝,交于纨绔二殿下办理。天帝闭关万年不问世事,至于天后早享极乐。 宁随遇落坐时远远望欧阳修凛然白衣,他眉宇永远柔和,留意眼睑下发青似乎很倦怠,她希望他一生喜乐安康,悲伤忽地涌现移开视线。 上回她也是远远瞧一眼,这样便好。 陆文曦给她夹菜一边自饮自酌,倒了盏果酒推面前。宁随遇嗅着转过脸,她喜欢这个,陆文曦端起来就他手喝了。 果香在舌尖炸裂,清甜舒心,冰凉可口。陆文曦抹掉她唇边水渍,一道寒冷视线直直看过来,宁随遇局促错开,细不可闻,“有人……” 陆文曦轻啧声,正眼没有瞧帝君,“管他什么事?不用理。” 话虽这样说陆文曦没再胡来,视线看向,列尊位里唯一女性,紫叶道修背景强悍,某位大神后裔传下正统血脉,无论放十九还是天族都是尊贵无比象征。 紫叶无疑是个美丽的女人,抛开她昂贵身价。天生尊贵不可攀的气场,即使她本人不做什么,只能仰视她小块白皙肌肤,光凭这点足以另许多男人望而止步。 不,甚至连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两者视线短暂交汇便平平无奇分开。 第一百二十章 修 陆文曦一个不留神宁随遇喝五六杯果酒,夺过杯子,“不准喝了。”此酒甜度数高容易醉虽说正中他下怀,但喝多睡着还有何趣味。 宁随遇脸颊粉中透红,格外诱人,连她喝个酒都要管吗?双眸怨恨望着陆文曦,旋即不安垂头,不能这样看担忧惹怒他,即便提出霸道无理要求。 陆文曦无奈之极看着她,眼中闪过抹稍纵即逝伤感,他无法察觉仿佛自然而然,习惯与她的相处模式。 打个响指,让旁边侍奉小仙娥换壶酒,陆文曦殷勤倒杯,“喝这个吧,味道也极好,你尝尝。” 宁随遇气得心口疼,默默盯着水晶杯里湛蓝酒水,喝不下,如何也喝不下。 陆文曦碰了碰她,心虚全盘托出,“这酒容易醉,你不能喝太多。”但愿宁随遇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温和大掌覆她柔荑上,倒叫他那点心思显得蹩脚。 宁随遇果然没听出,仙女翩然起舞靓丽身姿,她眼眶发红禁不住想要怆然大哭,压抑悲伤肆无忌惮吼叫,温热液体滑过脸颊,又怕人瞧见手背擦拭掉。 哭什么?这点小事值得哭泣,宁随遇不要让自己太轻贱,道理都懂。她就是觉得活的不像她。 视线瞟过去时,陆文曦正观察她,宁随遇慌张移开低头胡乱揉两下眼,却听。 “我怎么你了?你就哭,是不是好让整个天宫人知道我虐待女人。”陆文曦真不知道哪句话惹到她了,不准喝?这句话有什么毛病吗?他语气重了点,这个女人矫情到家,以为有几个男人敢要她,模样丑算了一点不懂事。 陆文曦总结半天恼得恨瞅她的眼都黑。 宁随遇张望三尊位皆没有看过来,偷偷抹干净泪痕,也不想让旁人见笑。 陆文曦放她肩上素白手帕,悄然坠落手中,俯耳畔小声说:“别哭了。”从外人看姿势暧昧,去捏住她手心。 从前瞧宁随遇哭便烦,如今更烦心烦,见不得掉泪。 待了片刻,宁随遇站起来让一直牵着的手拽住,陆文曦疑问目光里慢慢吞吞道,“头疼,想出去转转。” 陆文曦扯她重新坐下,信以为真,轻揉太阳穴,“哪疼?是这?” 宁随遇顾忌旁人,推开他自己手掌撑额前按摩,“不用,我想出去。” 陆文曦可算看出来宁随遇摆明躲他,拍桌子,桌上珍馐佳肴巅了巅,厉声,“不许去。” 宁随遇美眸阖住,两行清泪顺她脸颊滑落,手背抹了抹侧过脸。 “滚吧,最好在我回宫殿之前你回来,否则什么都做得出来。”临走前陆文曦不忘冷冷警告。 一字一言敲打宁随遇心间,晕晕糊糊滚了,她真让陆文曦整怕。 陆文曦多希望她留下来,但凡有机会跑她岂会留,目送背影消失,猛饮酒辛辣烧过喉咙,放下时无知无觉中酒杯捏碎残片扎破手掌暗红血从指缝流淌。 陆文曦看见侍奉仙娥惊恐娇容,手掌刺疼。他这是怎么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不就离开片刻,言不明无底失落感将他塞满。 行啊,整天摆脸色,真能耐了。 陆文曦清理残片冰冷目光直射仙娥,“今晚事守口如瓶。” 能挑过来侍奉尊位的仙娥必定机敏,忙不迭是颔首,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上面人还是少议论为好。 百织锦绣长裙逶迤坠地,宁随遇出来走走脑袋不是那么胀,清冷舒爽的空气。 一座比一座宏伟宫殿,金碧辉煌伫立灰白九重天,彰显冷清肃静,高楼玉阁后散发不同光晕,她慢慢走过两座。 她走后陆文曦待不住,宴会好生无趣一帮虚伪人推杯换盏,若不是想她来换换环境心情兴许能好点,他也该忙他的。 陆文曦走时留意宁随遇在散步,便放心了,原地思索片刻这会定生气不想见他悻悻然踏云往别处,交代仙童等会去寻宁随遇回来。 泉眼处翻腾滚滚白雾,清澈见底瑶池水顺开凿沟渠静谧流动,四下更是无人,宁随遇捧水洗了把脸,宫殿后面剔透玉石砌成花园种植三两朵向日葵,还有其他七色堇、玫瑰、紫罗兰规律拥簇,甜而不腻花香飘散。 宁随遇手指拂过由衷叹道:宫殿主人好雅兴。秋千粗绳缠绕花藤,九重天境别有番韵味。 朝她展颜淡淡笑,如记忆里柔和、美好、平静,繁重锦白华袍与他不相衬,迎着宁随遇雀跃目光站起来,肩头有些淡薄只有她知道内里是多么纯良、坚定、温和的灵魂。 这个世上总是好人受伤,欧阳……也有他的难处。宁随遇刚看到他坐那里。 “好久不见。”欧阳修欣喜之情由内流露柔和问候,以为再也不会见了。 宁随遇沉浸其中待反应过来,讪讪颔首,明明有许多话要说,左右斟酌,竟不知从何说起,再回首已是路人。 并肩坐到了花池边,彼此默契留有距离。 稠密沉重气氛在他们中间,欧阳修殷切凝视她,“他对你好吗?” 宁随遇一岔神满心袭来疲倦,仍然颔首,“好啊。”黑眸空洞望着远方。 说不好又有什么意义,他有能如何能帮你什么,无非徒增彼此烦恼,对宁致远她也这样讲,好不好自己知道便够,不重要她已嫁给陆文曦。 欧阳修伤感望她侧脸,她这般模样又有哪个男人肯真心付出,世上大多以貌取人,清楚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觉得没什么。 陆文曦当初硬要抢亲想来有几分喜爱,唯有往好方面想了。 欧阳修自顾诉说自己苦闷,他太想找个人来倾诉,况且同病相怜宁随遇。表面风光背地里千夫所指,多想他无耻些闭上耳朵不要听这样流言。 上界的仙人与十九州凡夫俗子竟没任何区别,同样踩低捧高眼红嫉妒。 他说他每天照顾个白痴凡事亲力亲为,修长漂亮的手忧愁挡住眼睛,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总有种这一生被毁的绝望。 他只是向宁随遇诉说,回去后服侍小公主睡下,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吧。 欧阳你和我说这些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宁随遇心里彭拜呐喊现下她处境不比他好到哪去,遽然她温热手心放他冰冷过分的手上,“修,我们私奔吧。” 此言一出各自被这荒缪想法所震撼。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紫叶 尽管大胆荒缪这不正是心中所要,再待下去迟早不是被陆文曦折磨死就是她疯,压抑太久了,所谓道德在幸福面前通通狗屁。 陆文曦心里藏着别的女人不喜欢她,为何要苦苦守这痛苦的婚姻?没有外在牵挂,更加坚定凝视欧阳修,用力握住他的手。 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放手一搏。 细腻柔软掌心微微黏湿欧阳修感受着,在宁随遇期许目光中郑重颔首,他们不过是两个走到一起互相依偎温暖的人。 “你需要我怎么做?”欧阳修不拖泥带水认真问。 “暂时不行,从长计议。”宁随遇觉得如梦似幻没料到欧阳真会同意。她终于……终于可以有离开陆文曦一天,眼眸激动起泛水雾快速垂头。 欧阳修握住她双手,宁随遇猛然甩开,做贼心虚乱瞄,“还不能这样,我先走了。” 欧阳修苦涩浅笑,“那好,一切小心。”美若星尘深眸依依不舍。 宁随遇不能在外面滞留太久,补充句,“私底下不要主动联系。” 宁随遇背影慌张鬼鬼祟祟四处乱瞄没见什么人,这样最好,大约都在忙碌盛宴事。 迎面看见仙童,宁随遇镇定不少旋即挺直背脊缓步过去,“我们回住处!” 当天回不去因此住这了,若陆文曦执意要走也没关系,全看他的意思。 仙童和善微笑,弯了弯腰,往前带路。 天知道她此刻多么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述,凌驾于云端之上。欢喜之余还有种种担心。 欧阳修隐于宫殿墙壁后侧,目送宁随遇离开不见这才走。他需要一个私奔对象,最好她地位不一般,闹开后两边挂不住,天宫丢不起这个人,以后他也别想当什么驸马。 无疑自毁前程,除非他能和帝君般修为高强另十九州与天族人人推崇,而欧阳修偏偏挑条最难行路,他就要这样做。 不计后果,欧阳不能一辈子憋屈为人耻笑的小白脸,欧阳宗主得偿所愿了可他受的侮辱又有谁来给他买单那? 欧阳修其实没那么大野心,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就好,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太重争名夺利之心,你强别人比你更强,无休止争斗。嫉妒、攀比也十足让人痛苦。 倒不如深刻认清现实,多去追求喜欢能取悦自己事。 承认卑鄙利用了宁随遇,恰恰证明互相需要,她也不很想脱离陆文曦,欧阳修有些不安。 欧阳修错愕几步开外的帝君,他何时来?莫非让他听全了,欧阳修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各走各的路。 天帝授意让帝君指点欧阳修为,教学严谨,除此两人仅点头之交,拥有欧阳修资质人寥寥数几。 有意培养是另回事,中途夭折天才不在少数,曾经有人比欧阳修天赋更甚可惜半路入魔。修仙路漫漫,大道至简,知易行难。 “陆文曦事不是你能插手。”快走过时帝君提醒道。 欧阳修硬生生驻足,下意识紧握拳头又松开,“你会告密吗?” 帝君睇他光滑俊美的侧脸,一贯冰冷语调,“与我无关。”旋即扬长而去。 欧阳修放心了,想象不出来帝君告黑状,即便他真要说又能如何? 陆文曦、帝君相继离开,紫叶道修欲回府邸,二殿下晃了晃琼浆讪讪一笑。 紫叶踏入宫殿察觉不同,所有人退下,拂尘挑开寝宫水红色纱帐,窗户半开与离开时一样,坐下倒杯水喝。 鲜艳夺目蓝玫瑰那只漂亮手主人赠紫叶面前,陆文曦侧坐桌上,“与你相衬,很特别,即使带刺也另人追捧。” 紫叶斜一眼冷冷中带锐利,甩了甩拂尘,“这会不应该陪陪你的好王后。” 陆文曦不嫌尴尬,潇洒从桌上下来,逼近眼眸灼灼,“我肯娶,你敢嫁?” 噎住紫叶让仙娥送些佳肴美酒,陆文曦眸中划过抹嘲弄,紫叶能退让陆文曦知趣陪着。 转念一想兴许她吃醋了,陆文曦暗地沾沾自喜,紫叶万年冷漠的女人一张禁欲脸吃醋会是怎么样?想想发指算了算了。 “那个废物怎么能比得上你,对你如何还不清楚吗?”陆文曦拖起紫叶玉手。 也用不着踩低捧高,陆文曦有一半气话,说废物也不冤枉她。陆文曦对她喜爱有厌恶也有,总得来说厌恶多些吧,她那样丑陋的人又不懂学会示弱,吃苦头也是活该。 陆文曦相配只有紫叶道修,他们所生后代血统纯正,谁让她站大神后裔的条,陆文曦不得不娶。 紫叶眉心微蹙,陆文曦应付与她一塔没一塔聊天,盘算再过会该回去。 酒过三巡,紫叶头晕靠陆文曦手臂, 同样紫色眼眸蕴含柔情,凉凉指尖拂过绝美侧脸,他干净柔软衣襟间有股淡淡清香,“不如留下。” 这么明显暗示再不懂便蠢死了,陆文曦有点诧异,紫叶竟然肯……不得不说这是个千载难逢好机会,不枉许久讨好送礼物这些事当然全交由王璞办了,先哄上床基本成功大半。 “在想什么?” 陆文曦失神功夫紫叶手指摸过锁骨边缘轻轻点点,他有种毛骨悚然感觉,万年老女人竟然会挑逗……知道这样想不对。如果宁随遇便好了,乐意至之。 可她几万年清心寡欲,痴迷修炼,没有一个伴侣,不觉得很怪异。 陆文曦纵横风月已久,制止住紫叶手不失尴尬,深情款款凝视,“我想留到新婚当晚,因为珍视你。” 任那位女子听了都会开心,紫叶挑不出毛病,眼捎淡淡欣喜。 陆文曦微微笑,话说美寻借口溜走,生怕紫叶整出幺蛾子可消耗不了。 不肯留宿一挂念宁随遇,二陆文曦有陆文曦顾虑,紫叶今个表现太反常,算争风吃醋?和宁随遇较什么劲,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陆文曦一离开,紫叶哪有半分醉酒模样,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兰若献媚上前来低声,“要不要除掉……” 紫叶斜睇她一眼,“以后不准出现我面前。” 兰若惶恐不知说错什么话她可是字字为师尊着想,不准到紫叶面前便代表失去学艺机会忙跪地求饶,“师尊……师尊息怒,看平时弟子竭尽全力侍奉份上。” 紫叶手肘撑着桌子抵住额头,抬了抬手有人将她托走,门规森严,任凭兰若求饶。 紫叶为神族唯一正统血脉继承人,不屑用卑鄙手段,况且陆文曦值得她去抢?转而思虑他现下处境有些危险呀,倘若动情怎么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更衣 xs7.com 紫叶瞬间多虑了,觉得可笑。 陆文曦会爱上人吗?威震整个魔族掌权者,以至于天庭礼让三分,而且宁随遇还是个相貌有异丑女人,走那都引人非议可怜虫。陆文曦对她感兴趣做个玩物放手心里宠宠厌弃时可想而知下场…… 时间是个好东西,紫叶活得久,男人龌龊心思一清二楚。若她非这个世界上神族仅留传承人,陆文曦会巴她? 宁随遇晕乎乎洗洗就睡了。 陆文曦回来时看到她目光柔和不少,粉嫩柔软唇,一遍遍撩起额前碎发,指缝感受丝柔,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侧在床上。 碰上她唇瓣后一发不可收拾,扯掉碍事棉被。她往别处逃。 宝贝,你跑什么那? 陆文曦单手褪去衣服,宁随遇轻轻扭动,“渴……我想喝水,渴。” “好。”陆文曦答应得爽快。 “够了吗?”吻分开时,陆文曦晦暗问她。 “不够。” 宁随遇想起昨夜疯狂,原来那酒故意要她喝,还蠢笨听不出话里有话。奇异平静,似乎可以接受,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再愤怒有什么意义?你指望陆文曦会因此愧疚吗? 在宁随遇认知里,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看了看陆文曦安和睡颜,均称呼吸吹额前痒痒。转过去挪远点睡,反正地方很大,脱离枕着的手臂,拽来枕头阖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了,酸疼无力感遍布四肢,她什么才能好好睡觉,成为奢侈的事。 陆文曦睡眠质量浅当即醒了,紫眸明亮一点不像刚睡醒模样,过去抱住宁随遇,鼻尖蹭蹭后颈乱亲。 温存会,陆文曦起来穿衣离开片刻,回来时拎了红木盒子,里面装热腾腾吃食,几步走床边,紫眸复杂看着棉被拢起背影,同他走时一样。 “起来吃点饭。” 宁随遇不想动。 陆文曦推了推,催促她起来吃饭。 宁随遇知道再不起来,陆文曦会一直在耳边乱乱嚷嚷直到肯起来为止,他表达歉意方式……总是……那么“居高临下”。 安静了会,他又说,“先吃饭你在睡,我保证不会管,嗯?先起来。” 宁随遇叹气。 若有天一走了之,她必须得考虑后果,比如她的母家怎么办?通过许久时候相处,陆文曦并非遇事冲突莽夫,相反很有条例。 纵使她走了,陆文曦也不会把无畏崖怎么样,她不过玩物跑了便跑了,他玩腻也不关心。要想让她死早死说明还有一定程度忌惮,无畏崖十九州三大门派之一处理起来麻烦,如何与上面交代,否则怎么解释陆文曦不让她死那? 或许他喜欢以折磨人为乐,越看她难受越兴奋,宁随遇思虑伤心处。 魔……魔鬼,囚笼待太久是否丧失人性。 做最坏的打算,但凡陆文曦敢动她家人她第一个不会放过,只要他还想她回来。 陆文曦用筷子碰了碰碗边缘,清脆声响,宁随遇一怔回神。 “你又想什么那?”陆文曦柔和问,以为还生气她这个性子就闷什么都憋心里,让别人猜,谁整天那么多功夫。 “和我说说。”陆文曦去握她的手,宁随遇蓦地躲开,叼个包子吃。 陆文曦面上挂不住纠结要不要惩罚,想想罢了左右没人丢脸也是私底。 宁随遇吃过饭坐了会顶不住去睡觉,陆文曦跟着阖衣躺她旁边。宁随遇意识该醒了,揉揉眼睛,果然宫殿外昏暗,广袤银亮星河近在咫尺。 宁随遇睡一白天睡不着,在房间里乱走动。瞄见案子上有四五本黄皮书交叠,她眼眸一亮挑了本靠窗边翻阅。 陆文曦目光始终跟随她,无所事事,月牙白衣衫指尖轻轻点腿上,提议出去走走,实际他想休息。 宁随遇没有意见搁下书准备出去。 陆文曦稀罕,她没摆脸色不哭哭啼啼着实不正常,他甚至都有点不习惯,一边骂做人不要太贱啊。她承受能力变强兴许认命她认命就太好了,陆文曦可算了却头等心事。 又偷偷欢愉她肯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也对……多少年了还磨不掉一个宁随遇,眼捎晕染浅浅笑意。 转悠大圈陆文曦看她困意渐浓回了宫殿,宁随遇暗地里美眸眨了眨,凑近过去手抚上他衣领。 陆文曦伸开双臂享受来之不易更衣,探究视线打量最终什么也没发现,老实说他受宠若惊。 宁随遇主动为他更衣,好比今天有人告诉他太阳从西边升起,仿佛飘飘欲仙。 陆文曦放任她的行为,“你今天很不同,该不会背着我私会老情人?”言语中藏了丝难以察觉怒意。 宁随遇抖了抖,低眉顺眼回答,“我不敢。” 陆文曦暗忖有什么是你不敢做一边鄙视,内心十分舒畅。 宁随遇脱了外衫塔去衣架,手指解开他腰间系带子,试探聊天,“你似乎心情很好。” “嗯,你乖我比谁都高兴。”陆文曦脱靴子上床,手肘放枕头慵懒支额角,背靠华丽的墙壁与生俱来气场,先天后来他都养成。凤眸狭长妖媚,淡薄亵衣露大半胸膛,线条健美,尤其肤白胜雪。虽说这个词形容女人,用陆文曦身上完美和谐。 朝宁随遇伸了伸手,示意过去。 宁随遇踌躇下走过去,爬上床,双手 绕背后贴近陆文曦,边骂唾弃自己可耻,同陆文曦厮混久堕落了。 宁随遇一缩,勃然大怒没想到陆文曦能提出这般肮脏无理要求,莫大屈辱涌来,抽出去背对他要跑,讨好人果然不适合她。 陆文曦及时拦住,“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宁随遇气得掉眼泪,他皮笑肉不笑无耻嘴脸。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北落师门 陆文曦眼里却是另副模样,看得冲动…… 脑海一回忆起她娇媚模样都快将他魂勾跑。 陆文曦两臂挡着撑她上方,去吻咸涩眼泪,纯净黑眸薄薄水雾,尝试能不能把眼泪吸干净他就这么做了。 怎么往眼里亲……他真是变态,宁随遇忙阖住眼,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他肩头的衣料紧捏手心里。 “每次我一*你就那么多水,是不是很舒服。” “我**好吗?你说?该比你日思夜想的老情人好吧,嗯?” “不说,让你求我搞死你。” 陆文曦越说越下贱,也不知怎么,碰着她脏话不由自主出来。 宁随遇最听不惯污言秽语,低低抽泣。 他一直梦想就是想看宁随遇*荡的模样。 她最近心情好陆文曦寻思,是不是与环境有关想着多留几天。宫殿外冷清肃静,月华淡淡撒落檐角。广袤星河静静流淌。 侧卧棉被里娇小身影,抬抬手就能碰她的距离,陆文曦轻抚柔软墨发,比他的更好。 若她是紫叶就好了,陆文曦惊了惊她怎么可能是紫叶,她永远不会是。比如有紫叶身份象征神族血脉,那他们岂不可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陆文曦唇边微微上扬。 不介意她长了块丑陋胎记,反正他们已经厮混好久。也没别的男人会看上她,正好跟他一辈子,“一辈子如何够……”喃喃自语,这个念头简直丧心病狂。 反观想为何不可那,他要谁还得经过别人的同意。万年经验交给他不变生活真理,快乐永远最奢侈,人的一辈子大多从苦难中度过,快乐比黄金贵比钻石稀有。 相反宁随遇并没有给他太多快乐,最大身体愉悦。和她在一起感觉舒服。充实,每天他重新找到精神支点。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明明他喜欢,不放过宁随遇自私想,他以后会对她好。 切回来,宁随遇不可能是紫叶,紫叶不可能是宁随遇。若宁随遇真的有了神族血脉,他还会对她这样吗?最次也是尊重有加,以礼待。 他太了解宁随遇,卑鄙抓住人性弱点,吃软不吃硬倔脾气,但凡对她好一点点以丈夫身份施加恩惠,他敢保证宁随遇定会唯命是从让干嘛干嘛,最大程度纵容他胡来,随便哄哄她就好了。陆文曦想想兴奋,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可怜没人对她好,别人给她个笑脸便感恩戴德。 拥有大神通陆文曦回不了过去隔太久,两三天姑且好论,七八天动用禁术足以把他修为吸干涸,违反天条。 当时陆文曦根本不把她往眼里看,试问那个男人会对相貌丑陋女人一见钟情,他不过是个正常男人。“宁随遇”死了归根结底他想走下去的人是个陌生女人的灵魂,若换作从前的宁随遇他不会多看一眼,正是种种因果交错。 宁随遇若拥有神族血脉天庭一早会把她配给帝君。否则你以为天庭不想差点没按他们两个头拜天地,奈何从来没正眼看过对方,帝君又是个冷傲性子,说目中无人也不为过,谁叫他有资格那。全心扑修道方面这点两人很像,大概越是相似的人越不适合走一块。 帝君和紫女皆为一手遮天人物,天庭那方面纵使想也不敢管。 陆文曦还是相信的缘分。缘分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你说没有时它无所不在,境界越高他能感受冥冥之中有双无形大手牵引他操控他,因而陆文曦要更进阶看看到底是谁? 同时遵从父辈遗志封圣。他的目标从未改变,除非有重大贡献,天道认可,历来众多仙家能封圣寥寥无几。 封圣后不能在原有世界待,否则不平衡,有一位主神就够了。 他想和她一起,永远。陆文曦握着她手五指相扣那种,稍微用了点力度,宁随遇眉心一皱。陆文曦怕扰醒她立刻放开。 她翻个身正对他睡,陆文曦窃喜手臂轻轻塔她后背,亲了亲红唇阖眼睡觉。 经常他们手牵手去散步。满天星辰似一条遥遥无期广阔银带,深蓝夜幕蕴含无尽浩瀚,瑰丽奇幻色彩,每颗亮点默默散发璀璨光芒,云海中宫阙高楼彰显神秘。 她一抬头便有种唾手可得错觉,摘星揽月不是说说,宁随遇未曾想过有天可以亲临画中仙境,天宫虽好魔族也不差,夜晚时紫水晶梦幻般点亮。 陆文曦从后面环住她,大手覆盖她柔软小手放腹部上,“这颗叫北落师门。”低沉嗓音缓缓道。 宁随遇停格目光收回来,喃喃重复。 “还有这个名曰天渊,天渊十星,一曰天池,一曰天泉,一曰天海,在鳖星东南九坎间,又名太阴,主灌溉沟渠。” “那颗异常红尤其亮,叫心宿二,唯独合我心意。” 陆文曦愉快给她讲述了其他星星。 她抬头看他,双眸明亮胜过星辰,“那你的星位?”每个获封仙君都有守护星,若星星陨落代表逝去,总得来说代表好坏。 陆文曦洋洋得意指最大最耀眼那颗周围跟许多散碎小星星,“那颗是我的。” “当真?” 陆文曦笑了笑,“骗你的,那是天帝。” “那你的?”宁随遇无聊不说气氛就好尴尬。 “我没有。” 宁随遇微微惊讶张了张唇,欲言又止,顾虑颇多。 陆文曦眼里她什么都是可爱,亲了亲唇,“太复杂,以后我给你细细解释。” 也许他是独特的吧,宁随遇想。 陆文曦放开她,从宽袖里拿出精巧锦盒,献宝般打开里面安然放了颗黑药丸,“吃了。” 宁随遇好奇凑过去,淡淡中药味袭来竟异常好闻,疑狐瞟他一眼,“这是什么?” 已经准备好陆文曦说谎可能,他这人坏透了,什么她都不明不白吃,总要问问,他们日常腻一起陆文曦下毒害她轻而易举,正如防备她,同样宁随遇不相信他。 “仙丹,吃了罢补身体,你太瘦。” 陆文曦掂了掂她小胳膊,实际增加寿命养生用,对于凡人来说服用此粒等同长生不老,仙家来说没那么大作用,生命体不同。 宁随遇伸得手光速缩回去,仙丹不是谁都能吃,这点还是知道。太贵重,他为什么要对她好,宁随遇忐忑。 “不要,你收起来。” “看你身体差的,多多补没错。”陆文曦作势喂她。 宁随遇推搡皱眉拒绝,“我不要,拿走。”内心单纯抗拒他的恩惠,用不着他对她太好。 “为什么?”陆文曦知道她不是矫情,当面被人拒绝滋味不好受,纵使现下没人,脸上出现一丝怒意。 宁随遇不敢看他支支吾吾,“不想要……别逼我了。”想哭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放下 “你乖,我不会害你的,来吃了。”陆文曦放松语气,硬往她嘴里塞。 陆文曦没想过有天硬拽个女人喂仙丹,举止不雅成何体统,谁让她是宁随遇,所有的规矩到她面前统统打破。 争执间仙丹成功掉光滑地板上,瞬间陷入僵局,宁随遇脑袋缩得像个鹌鹑甚至不敢去看能感觉头顶灼人视线,率先弯腰去捡得一定是宁随遇。 陆文曦洁癖严重,掉地上的东西脏了如何能吃肚里,何况宁随遇在他心里非比寻常,为避免上次意外发生,黑靴一伸拧碎。 她大大的美眸晃荡着泪水完全被恐惧替代,罔知所措,“对不起……”双手紧张捏袖子。 陆文曦不舍得惩罚她,心里默念再讨就是了,轻描淡写带过,“哦,没事。”揽住她施施然回住所。 宁随遇偷瞄脸色,他看过来时讪讪逃开。 陆文曦不痛快,铺天盖地失落感,他没料到反扑的负面情绪会那么大,宁随遇为什么不要,难道说要其他野男人送她礼物?没留意篡捏得手指发红。 宁随遇哭着说疼,他惊觉忙松开一脸歉意。宁随遇眼里看到的却是故意为之睚眦必报,太了解他什么东西,所有卑鄙词汇都能用他身上,坏入骨子里人如何懂得怜悯。 他们回去后,宁随遇脱了鞋上床歇息,洪亮钟声伴随佛法圣洁光辉一遍一遍从遥远极乐西方世界传来,象征无边佛法普渡众生。 陆文曦来了兴致招呼宁随遇,“我们去听道罢。” 宁随遇提不起精神,“不去。” 陆文曦天天同她在一起如何看不破她的小心思,临走时交代道:“沐浴过再睡,我走了啊。”他心里小小期许下,宁随遇说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她这么排斥他的好意吗?陆文曦承认他有点自私,难道她不想长久活着。 答案肯定不想。 他折返回来,锐利视线落她瘦弱背影上,最终无言,连他也不知为什么要折回来,是怕她偷偷哭罢。踏云西去。 一年一次如来给三千弟子讲道,不少仙家旁听有助修为。天帝闭关前也去,天庭佛教各自为政谁也挡不了谁。 陆文曦去路上碰到不少仙家勉强面熟几位来打招呼,他热络聊两句。 尊者见陆文曦迎下来,双手合掌,“阿弥陀佛,远道而来稀客啊!” 陆文曦颔首,尊者带他去须弥殿。 辉煌佛堂,金身庄严大佛,十八罗汉 金刚怒目,浓重香火气。 尊者,“记得已有五千年未见过施主。” 陆文曦澄澈眸中滑过一丝迷惘,“时间过得真快。” 须弥殿是释迦第八识,陆文曦坐蒲团上支着额头自然而然睡着了。 释迦喊他时,陆文曦癔症醒来左右看看,别的作用没有催眠功夫真是超强,不厚道打个哈欠,百无聊赖又支着额头眼皮塔拉。唯一美中不足陆文曦闻不惯佛香。 不能再睡了否则太不尊重,陆文曦勉强提起精神,“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死心踏地爱上你?”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陆文曦不满,“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不是你虔诚信教徒少拿棱磨两可说辞糊弄。” “我要的是方法,目的,结果。”陆文曦坐个蒲团也不好好坐,换个霸气姿势再次强调。 空旷须弥殿微微叹息回荡,“既然彼此痛苦何不放下,放下你会发现得到更多,执念太深,苦海无涯。” 陆文曦听了勃然恼怒,脸色大变,或者叫人戳中心事滋味不好受。 陆文曦隐忍脾气,过了片刻,静默中忽然问,“释迦,你有没有爱过谁?” 淡淡白雾里,长身玉立朴素青衫背影。陆文曦眼里出现一抹得逞笑意,快步跑他前面,和尚阖着眼缓缓睁开,手中拨动纯白无华念珠。 “释迦你尝过堕落的滋味吗?越是肮脏东西越快乐,世人都爱却羞耻明目张胆。”陆文曦紫色瞳孔里倒影俊美小和尚,说出去是悲天悯人的大佛谁信? “我爱众生,众生既我。” 陆文曦挑眉,“我离那么远干嘛,怕沾染魔性,佛骨难保。”伸出手指往他胸前不疼不痒点点,玩味很重。 “……”释迦后退步,拨动佛珠默念经文。 他、帝君、释迦同一时期诞生,却走不同道路。 陆文曦撩过他满足晃悠走了,他这人就是睚眦必报性格,魔得劣性,与释迦开个玩笑罢了。 往返趟西天回去时已深夜,陆文曦蹑手蹑脚脱衣休息,平躺她身边,难得有良知没有打扰。 耳边响起释迦的话,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放手,喜欢就要得到紧紧握手中,只能独属他一人,源于陆文曦魔得本能,终年血海生活教会他最纯粹的道理想得到什么去抢。 “醒了?”陆文曦温和浅笑。 宁随遇昨晚睡得沉不知他何时回来,点点头。 他翻身压上来,温热唇战略性扳开她下巴,陆文曦立刻给出回应。 她这是认错了?!他很喜欢。 宁随遇硬推开他,“不要了,不要……” 怎么听怎么有娇嗔意思,陆文曦见好就收,靠床头怀抱着宁随遇把玩莹白手指,鼻尖满是爱怜划过背后优美颈部,像只酒足饭饱的慵懒大猫。 “何时回家啊?!”住天宫有一段时间了陆文曦迟迟不肯走,也不担忧天帝猜忌。 “家”意外取悦陆文曦,唇角高高勾起,反问她,“你喜欢这里吗?” 宁随遇想了想,诚实道:“是,挺好。” 陆文曦宠溺亲她额头一下,“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回去好了。”宁随遇低声道,这个姿势讨厌别扭不敢乱动,什么都没穿。 “总有天我会让你住这里。”陆文曦注视着她郑重说。 宁随遇一惊怎么有起誓的意思,有点过了,对她说这干嘛?宁随遇并不在意住那,别过脸去没敢接陆文曦的话。 和他聊天时,宁随遇说得每个字谨慎小心,生怕哪点说错,如履薄冰的滋味可真难受,以后且少说话罢。 陆文曦和她卿卿我我了会起来,吃过饭,乘车回魔族。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仙丹、修行 临行前陆文曦特意往老君那去讨延年益寿仙丹,老头死活不肯给。先前那颗在供例之中,陆文曦将增强修为金丹换了。凡列尊位加天帝一共是五颗,太子逝世二殿下没有册封因此省了粒。 他得仙丹金贵着那,一年到头也炼制不了几颗,看他面子乖乖奉上五颗,实际眼神恐吓这老头险些失声痛哭。还要被陆文曦背地里鄙视,年纪太大陆文曦不会下手万一打出个毛病以后谁给他们炼丹。 耀武扬威坐在首位上提个中折法子,他去血海里宰顶级大魔魔核换,老君肯定会同意顶级魔核多稀有。 陆文曦装满壶延年益寿得仙丹,还嫌少又装了一小袋估摸得有四五十粒,才心满意足走。 老君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位瘟神要走顿时松口气,“别忘老夫的顶级魔核。” “我何时失过信!” 有了这话老君算放心,不由好奇追问,“你拿这么多仙丹给谁?”陆文曦早已达长生不老地步服用延年益寿仙丹着实鸡肋。 老君不问陆文曦也会吩咐,“今天的事守口如瓶,若听到丝丝风吹草动,一个魔核也休想要,我亲自把你胡子一根根揪下来。”扯住他长白须凶狠威胁。 老君相信陆文曦能干的出来。 回去后宁随遇又不理他,陆文曦只当她脑子抽风。与先前死气沉沉她比眼中多了丝灵气,会是谁让她有如此大改变?不得不把天宫盛宴一行联系起来,拢共带她去两次,上回去也没什么变化。 难道见了欧阳修,他瞳孔猛烈一缩,她说了没有,真要去翻天覆地查倒显他疑神疑鬼小肚鸡肠。 多数时候陆文曦愿意去信任她,那次真伤透了,没有人可以伤他,还是往心口戳刀子。 陆文曦没闲回书房翻箱倒柜挑出本求仙问道专攻长生不老的书,解开宁随遇灵力封印,替她看过,之前“宁随遇”剑走偏锋修邪术,与她先天之气冲撞互相撕咬。 凤凰降世自带祥瑞,多少万物求也求不来,许多修士穷极一生追求可能为凤凰一族的起点。靠先天之气修仙至于境界要靠各人领悟。 原先“宁随遇”急于求成基础尚不牢固就想学会跑,陆文曦的封印是股更强大力量。 邪术四处乱窜处处受封印压制最后居然融入了先天之气黑白混搅,基础打得不够稳固等于她这个人想修仙彻底废了。 陆文曦没放弃亲自指导,宁随遇很抗拒,认为他没安心,她心思太敏感了只能说明她是对得 无论陆文曦如何哄都不行,威逼利诱全上齐,她不肯他也就罢了也不是非让学不可,有备无患。 将来他会娶紫叶,等那天委屈委屈她做小,到时定会缔结契约共享生命,陆文曦不可能放纵她在时间长河中慢慢老去…… 看着自己的伴侣由衰老死去,他束手无策,这将是多么痛苦的事。契约只能缔结一个人。 这一切还遥远,陆文曦将纷乱念头驱赶。 夜晚的月亮大如玉盘,银白华光无声笼罩整个魔族,与柔和的紫光奇异融合,幽静美丽。 屋檐下暗红丝帐,刺绣翩翩飞舞的蝴蝶,随水波般光影撩动,仿佛马上要突破禁锢。凉凉微风捎起她耳边的鬓发,浅变繁花长裙拖地,外套天青大罩衫,丝发里莲花步摇流苏微微摆动。 “砰”巨响,她的耳朵恰到好处被捂住,与此同时夜空绽放流彩的烟花,又是接连不断,黑魅夜空盛放一朵一朵璀璨烟花,绚烂夺目。 不少侍女惊喜跑出来观赏,格外开心的指指点点。 陆文曦双眸盛满喜悦,她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用昙花一现,他的笑容和她见过最靓丽风景一样醉人,有点肉麻不过属实。 “喜欢吗?” 宁随遇处于混乱状态有点搞不清状态,呆呆颔首。 陆文曦拽她走入宫殿,便嗅到饭菜香起,珍馐美食摆满一桌子,宁随遇想吃。 陆文曦拉住她两只手目光如炬,“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简直要把她吃了,淡紫眸变得幽暗蕴藏深深欲望,宁随遇讪讪逃开视线,迷茫道,“什么日子?” 陆文曦也不恼,一副我就清楚你不知道的表情,“阿宁,今天是我们相识百年的日子,来庆祝下,就像人间一样。”柔情似水望着她,手掌轻抚发顶。 宁随遇脸色瞬间垮掉,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在这么久了,一百年整整一百年。甚至不敢去回忆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时间成了她生命中最廉价的东西。 庆祝意义在哪?不知道,证明她忍受陆文曦欺压百年之久。 陆文曦一没留神让宁随遇挣开,听她冷然道,“我拒绝。” “为什么?”陆文曦几乎脱口而出,完全没经过思考,他眼眸泛红因动怒,奉上真心被别人视如垃圾丢弃。 她拒绝他就会生气这是直接而自然的过程。 宁随遇不会回答他,得到沉默,垂下眼帘泪水顺她苍白的脸颊坠落。 “你哭什么?告诉我原因。”陆文曦抬高音量,按她肩膀的手指深陷肉里。 “不想要。”宁随遇哑声道,美眸流动薄薄水雾。 凌空一起,宁随遇惊叫声被陆文曦横抱起,瞬间花容失色慌乱挣扎。 陆文曦几大步把她扔在床上,居高临下,“我就是对你太好,你才敢这么嚣张。” 言语中迸发冷意,让宁随遇寒胆。得知闯祸躲不过去躺在床上,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拒绝庆祝宴,他至于发这么大火? 宁随遇唯有沉默,越不说话越惹他恼怒。 下巴被人掰起,力度之大骨头快要碎了她没办法反抗双眸赤红仇恨的对上陆文曦的目光,若非顶着夫妻的名头她觉得是仇人。 “别以为你耍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热气喷洒她薄薄面孔。 “我给你什么你要什么。无论好的坏的你必须给我接住。” 陆文曦一语戳破她连拒绝资格都没有,宁随遇清泪汩汩流淌。 陆文曦不管她,萌生种无可救药的凌虐快感,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从未有过强烈,要身下的女人身心臣服于他。 “我问你知道没有?” 宁随遇屈辱交加,她不肯轻易低头。 “听懂了?” 他冰冷入骨的声音让宁随遇浑身一颤,软弱下来,不是英雄逞什么强。她由内心恐惧身上压迫的男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争执 “我……我知道了。”宁随遇抓紧床单。 陆文曦还嫌不够,他就这么个毒舌性格能把人噎死,“看看你丑成什么样了,除了我会有那个男人要你。即使脱光在欧阳修面前怕是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冷傲得光芒蔑视她,让宁随遇无地自容。 同时又让她恼怒,沙哑嗓子硬和陆文曦吵,“牵扯他干嘛?用不着你管。” “学会犟嘴了?”陆文曦阴阳怪气说,扯住头发,弄不死她。 宁随遇发根直疼,身体剧烈抖动,不敢反抗会引来更严厉惩罚。 陆文曦骤然气馁松开手,她为别的男人呛他,陆文曦受不了。占有欲数倍膨胀嫉妒心随之高涨,她早被他划进私人领域,除了他任何人休想染指。 何况那个男人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宁随遇侧脸埋枕头里,青丝挡住半边脸难堪,绝望充满了她黑瞳,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陆文曦逼她说爱他,退而求其次要她说喜欢,宁随遇始终不肯妥协他变着花样折腾不带重。 尽管陆文曦从前霸道还没有这样过,也许他觉得被一个丑陋的女人喜欢上是种耻辱。 橙红太阳跃然湛蓝天际,宁随遇一夜未眠,哭得眼睛疼外于事无补。堕落诡异梦境,经历大起大落心境有双无形的手遏制住她的咽喉,像是梦魇,明明很困想深眠又不敢入睡,告诉自己大白天没什么好怕。 陆文曦同样一夜未眠,精神状态不比她好哪去,紫眸复杂,她侧过身背影,伸手碰胳膊上谁知一碰不可收拾彻底揽住她,证明他需要她。鼻轻轻磕雪白背,“我不那样了,你原谅我吧。” 宁随遇一怔清醒过来,热泪顺着肌肤自然落下,原谅他多么讽刺。她甚至不知陆文曦如何说出来,轻轻松松三个字,她算什么?心里绝望冷笑他就没把当人看过,一直当做玩宠,打个巴掌给块糖哄哄万事大吉。 前世新闻上报道过,喝醉酒回家打老婆,酒醒道歉以次反复循环。 他的道歉也是理所当然吗? 陆文曦看她哭心慌了,碍于自尊蓦地坐起来,面色难堪僵硬得说,“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在哭好不?以后我都不会这样对你。”俯身去吃她的眼泪,淡紫深眸眨了眨,他真收拾不了这个小东西,好想把她藏起来。 “你看,人间不是有句俗语: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不生气的夫妻。” 懂得倒不少,宁随遇心里极为鄙视。 宁随遇止住哽咽,要推开奈何被箍得死,厌恶得瞪他。 陆文曦心觉不妙,前几天还肯和他说说话证明有好转趋势,他不甘心再退回之前地步。 “你打我,怎么打都行只要你出气。”陆文曦拿宁随遇的手往胸膛上乱拍。 他不该惹她生气,她就是他娇养在温室中的花朵。 “你够了。”宁随遇有气无力道,满心疲倦,背过去补觉。 陆文曦晃晃她手臂,“你饿不饿?” “困不困?” 陆文曦局促眼巴巴瞅着她道,“那你睡觉吧。”从后面死死揽住她,脑袋侧背上像只抱树依恋的考拉,今个着实丢脸低声下气……谁让宠她那,横竖没人她开心就好。 “以后不要触犯让我不开心的事,否则受伤的永远是你。”陆文曦知道她没睡,末了哀叹,实际他怕有下次因那些微不足道事再吵起来,她不喜欢以后他不弄就是了。 你以为陆文曦在意她不庆祝吗?错他在乎她排斥和他在一起,就这么让她痛苦? 她太弱了弱得轻易让人忽视。 宁随遇睡醒觉得浑身就像被拆过一样酸疼,这样的日子她还要持续多久才能结束?快了,默默安慰自己,手伸向虚空中——她太阳在哪? 陆文曦一直在旁边握住她手,低沉磁性嗓音问,“怎么了?” 宁随遇双眸瞪大,倏然摔开握住的手,挡住眼睛无处言说痛苦快将她撕裂了温热泪流入鬓发。 陆文曦当她生闷气,满心烦躁以为推回从前整天以泪洗面的地步。讨好去亲吻她手背,算了算了比她年长多让着点,哄着。吻又爱惜的落她光洁额头。 陆文曦给她里里外外抹了药膏,弄得满头大汗。宁随遇也不好受几次想拢紧,起初清凉触感秀眉微微蹙起来。 看情绪稳定些陆文曦惦记她没吃东西,拉她起来,绕过六页山水屏风。 桌子菜尽是她爱吃,实际每回都按她喜爱口味做陆文曦早交代过小厨房那边。 陆文曦盛了米粥放她跟前,“吃些吧!” 宁随遇拿住调羹的手一抖险些掉,慢吞吞往嘴里送。 陆文曦眼神惆怅看着她侧脸,大掌放她左手,粗砺拇指正面摩挲手背,有种形容不来的奇异感。 “遇,你这么善良的人,会原谅我这次过失的对不对?” 是啊,她的善良就该原谅别人的恶意,因为她善良。宁随遇发现时怆然泪下 抹了把湿润液体,朦胧水雾中对视陆文曦目光,明亮紫眸里写满了可耻真挚。 宁随遇没想到竟被陆文曦气晕过去,可喜可贺有天离气死不远了。 陆文曦看着好好端端一个人直直挺从凳子上倒下去头先落地,手疾眼快接住她。 晃动人影,影影绰绰紫光,孙先生焦急擦汗,耳朵边噪杂人声,宁随遇适应光线睁开眼,哼咛声。 “你醒了?”陆文曦双眸满怀雀跃看她,让所有人退下。 一个劲给道歉,说他错了之类的话,搓得宁随遇双手疼,她嗓子眼里直冒火艰难挤出,“……疼……” 陆文曦倏地松开,双手不知该往那放好,一脸惊慌得望着她,生怕再有个好歹来。 他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这样过,宁随遇晕倒着实吓住陆文曦。 陆文曦认真反思许多,深刻自我检讨,满心悔恨伤害了她,他唯独担忧失去宁随遇,无法去计算后果,陆文曦不敢。 他首次有了害怕东西,又总不能将宁随遇丢弃。 陆文曦跑去给她倒水,宁随遇没得挑柔柔靠怀里就他手喝。 宁随遇察觉他前襟衣领皱巴巴,按陆文曦做派这件衣服早该扔,整个人颓废不少,莫非昏迷期间一直作陪?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打赌 “我的性格……有些喜怒无常?” 书房里王璞整理各地呈来折子抱一怀,听陆文曦这句话手一哆嗦差点全掉。这是在问他?晴天白日活见鬼的表情,尽管他不怕鬼。 各地呈来折子统统由陆文曦批阅,一个月内领地的近况走个过程。陆文曦觉得浪费他时间不想干这些无聊的事,移交给右护法,理论上可以这样做。 该守规矩要守,折子照常送书房王璞搬回他的行宫处理,否则越俎代庖,批阅完再搬过去,如此反复辛苦右护法了。 陆文曦偶尔抽查两本翻翻,曾有段时期他亲自当政三百余年实在烦了…… “发什么呆?问你那?”陆文曦桌面叩得“邦邦”直响,真想踹他,怎么会有这种愚昧的属下,无非问个问题。 王璞的态度让陆文曦狂躁——想掀桌。 “咳咳……这事多半遗传吧!”王璞没法说怎么说都是错推给他祖宗吧。 陆文曦真细细思索起来,沉吟片刻,认为有理。 王璞在旁观察他,大写震撼,寻个合适档口谨慎道:“属下先行告退了,繁重政务没批。” 陆文曦深陷沉思,抬抬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王璞刚出书房门槛开始疯狂鄙夷陆文曦,何其心痛。 司溟陡然拦王璞面前,举目四望,万年冷漠的俊脸出现一丝为难,俯他耳边低声道。 “他还问你了?”王璞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司溟诚实颔首。这么说也是问了王璞。 “你不觉得主人怕王后?”王璞勾肩塔背拦着司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往前走顾虑陆文曦会听到。 “怎么可能?!”司溟当即否决。 王璞唇角高高挑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王璞凑他耳边讲了赌局。 司溟骤然推开他,不可置信,“你疯了?戏弄主人,要让他知道你还想不想活。” 千年生活无趣总得找点乐子,无伤大雅,王璞整了整朴素玄色长袍,“况且我说得事实怎么能算戏弄那,只是一个证明,你不说没人知道,除非你去告密。” 司溟自然不会去揭他哥老底,严词警告,“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出了事我不管你。” 王璞哼笑一声,“我用我的法器做赌注,敢不敢赌。”王璞这个赌局看似压得重,实则虚,输给亲弟弟如何能算输左右还可拿回来,他从不做没把握赌局十拿九稳。 司溟无奈叹息,“跟了,拿我的法器来赌。” 啧,这二货认真了。 司溟返回当值,王璞轻啧声喊住他, “回来,你去干嘛,过会主人该找王后哪里用得上你。” 王城里有个不成文的制度,只要陆文曦和宁随遇在一起时不需要暗卫,久而久之暗卫队里形成默契。 他小心眼不想让别的男人偷窥她的美好。王璞也想看,如此说来这个规矩因他有关。 司溟颔首,抬了抬脚步又往别处去。 “你又去哪?”身后传来王璞懒洋洋的声音。 “回去修炼。”司溟沉闷答。 明明外表绝世倾城内里却有个糟老头子性格,王璞顺嘴打趣,“那小丫鬟还给你送饭,这会去该不是吃上瘾了。” 司溟真觉得王璞的嘴巴子欠抽,“不想要。” 王璞一听就乐了,“你不想要,正好让她给我送几天饭我不嫌弃正好缺个打扫院子粗使丫鬟。” 司溟,“她不喜欢你。” “……” 王璞并肩同他走着正经问司溟,“和她说清楚了吗?” “说了。”司溟有些嗫嚅,他说了那回她很难受也就不好再开口,一直希望玉娆能懂知难而退。 王璞拍拍他肩头,一脸惋惜,“ 要让王后知道你撬她丫鬟,估计在主人面前哭两回,吹吹枕边风便有你痛快了。” 王璞深有体会,过来人过来人。 “她不会。”司溟铿锵坚定的道。 王璞察觉出一丝情愫只是笑了笑他相信司溟懂得何为分寸。 宁随遇是王的女人他们休想染指。将来有一天陆文曦不要了,照如今热乎劲他们别想碰,多养个女人放后宫里不成问题。陆文曦生来天之骄子,骨子里霸道来自原始兽性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准碰。 陆文曦收敛许多,这几天安安稳稳睡觉,清楚她不喜欢他碰,没过七天又周而复始。 过了几天宁随遇主动示好,陆文曦自然喜欢,纵使心里嘀咕他也不会犯贱去追问,兴许她认命了知道和他好好过日子。 整体来说喜忧参半,始终期盼的事突然来,没有想象中欢喜,说不准她那点不舒服又会给他摆脸色看,陆文曦被宁随遇折磨心如止水。 陆文曦指缝感受流淌丝滑,纯粹黑发没有一根杂质,宁随遇额头挨胸膛处环住腰默不作声。 “怎么了你?”陆文曦不吐不快。 宁随遇果然松开他,侧身睡觉了,为难咬咬下唇。 他跟过来,温热掌心布满老茧轻抚过她赤裸绒毯外臂膀,空气中飘荡xin爱过后麝香,红丝帐外模糊紫光。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陆文曦亲了亲她耳垂,末了微不足道叹息。明明身边的女人近在咫尺他却陡然种遥不可及的错觉,绕过前面握住她手,阖眼休息。 宁随遇一夜无梦睡到天大亮才醒,毛毯下依旧相握两只手,挣扎抽出来时五指酸麻,陆文曦就是太过强势表现衣食住行各各方面,直至今天她都很讨厌,好比让人圈养宠物没有自由。 陆文曦睡眠质量浅容易醒了,翻个身揉揉她的发顶,“昨晚睡得好吗?” 他不指望宁随遇会回答。她敏感点陆文曦了如指掌,宁随遇想挣开他又被拦得死难受轻呼出声来,到陆文曦耳朵里成绝佳催*剂。手掌一路染火,*落她的锁骨处往下。 宁随遇美眸里多了层水蒙蒙的迷离。她这几天想得很清楚既然逃不开为什么不享受那,她反抗这么久有用吗?除了引来陆文曦的震怒,总为难自个干嘛,她身心由内而外烙下这个男人给的印记,脏了。 她想纵使不是陆文曦换个男人一样会有感觉,似乎没区别。 他们的关系难得和平,因为宁随遇率先退让。她不低头持续僵硬恶化,陆文曦说得占理和他作对吃亏的永远是她自己,如今不正是他所期待局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流言 陆文曦小心翼翼偷偷看她的眼神,宁随遇觉得好笑。 前所未有的和谐,不置气。他和她说话也会应声,偶尔看他笑笑。陆文曦喜欢她碰他,时常脑袋枕着腿让宁随遇给他按太阳穴。她照做了。 她真傻一直和陆文曦作对自讨苦吃,这样挺好。 勉强维系这种关系凑合过吧。 她尝试接受,……像开闸洪水一泻千里,他要她的次数太频繁。 被玩烂的女人,堕落了。 陆文曦成功了把她调教成他想要的样子,如他所愿。里里外外都是不是她,宁随遇却不想哭有什么用那?他会可怜而因此停止吗? 时间是最可怕最残酷的东西,能把所有喜欢仇恨改变得面目全非,张牙舞爪。 没用的,她此生无法逃开陆文曦的禁锢,正如他先前所言。她的人生算彻底毁陆文曦手里,其实就算不毁陆文曦手里她的人生也是糟糕透了。 是不是这丑陋的胎记才是她一生悲剧的根源那,宁随遇手颤抖着去摸。 陆文曦沐浴过走出来,阻止了她,“想什么那?这么入神我站你面前都没发现。”透漏出浓浓不满。 宁随遇眼里是他放大数倍俊容,呐呐抽回手,呆滞看他一眼闷闷朝个背影。 陆文曦很不喜欢她失神状态,原本就捉摸不透她整天想什么玩意,真想看看她脑袋里装什么,反正她不会同他讲。 陆文曦放平宁随遇,粗鲁扒开衣领, 宁随遇去推他眼神写满抗拒。 陆文曦,“怎么了?哪不舒服?来月经了?” 宁随遇麻木颔首又忙摇头,陆文曦已经低头去检查,“没有。”扯着他头发拽起来。 陆文曦精明得恨,这种拙劣谎言根本满不过他,连把月事何时到的日子算得清楚,认为他就是个变态。 陆文曦扯的发丝疼眉头蹙了蹙,泄气般问,“又怎么了?” “不想要。” 陆文曦呆呆望着华美床帐顶片刻,去冲冷水澡,规矩睡觉。 如今好多了,她能拒绝。陆文曦事不过三,否则再多什么理由都不行。 闲时陆文曦握着她手教写字画画,彼此不说话,他也觉得幸福,安和美好。 就这样吧,他不能求太多,慢慢会好。 云雷纹玉石表面砌成浴池,腾腾白气,各种花瓣漂浮水面,宁随遇坐中间闭目养神。 温热水泼她肩头,宁随遇转过去。 始作俑者正是陆文曦,醒来没看到人问了问侍女知道她去洗澡,大清晨洗什么澡,向来有这个习惯。 能怎样?讨厌他呗!心知肚明就行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天不讨厌他才叫出邪。 宁随遇眼眸平淡无奇移开视线,背对他,游到边缘不理他,手肘撑住池面歪头小憩。 陆文曦自讨没趣老实许多,方才他撩水那会手面微微烫红,眉心深刻出川字,“水温过高了……虽说热水澡有好处你身子受不住。”随后自圆其说。 陆文曦殷勤提两桶冷水搀里面,末罢试试水温,“刚好,你别泡太久了。”嘱咐过走。 宁随遇等水凉了起身出来,潮湿发丝贴耳廓后,早晨阳光流转她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犯懒,桌面摆好丰盛早餐她正好饿了大快朵颐吃起来。 旁边站两名侍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宁随遇温和没那么多事。故此伺候侍女自由散漫。 “王早上吃了八个人。”侍女瞪大的眼睛满是崇拜。 “是吗?果真威猛不亏为我们尊主,一口吞,不嚼吗?像我怕是要撑死。”另名侍女赞叹附和。 “那自然。”侍女得意洋洋。 宁随遇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玉娆正好端着燕窝来,干咳两声。 两名侍女噤声默默退下。 玉娆把燕窝放到桌子上,“别听他们瞎说,这些侍女闲得无聊尽会八卦。” 空穴不来风,他们未必说得就是假, 宁随遇又上来呕吐感这次凶猛,捂住嘴跑出来时把刚刚吃东西全吐了,一时脸色蜡黄,脚步虚浮若非抚着树她该晕倒过去。 玉娆急忙追出来关切问,“阿宁,要不要紧?” 宁随遇摆摆手。 玉娆抚她进屋,伺候漱水,又盛碗米粥。 宁随遇看到食物自然联系起那些言论,她怎么和这个男人每天躺一块睡觉,放肆他的行为,又要吐……胃里就那么点东西吐干净没什么好吐。 玉娆看得着急跑去请药谷孙先生。 宁随遇拉住她,虚弱无力的说,“回来,不用,我好像许久未见过你,去哪了?” 玉娆支吾起来,甩锅给陆文曦,“他……他不让我总跟你旁边。”她不能说看司溟练剑,少女的心思,宁随遇准会不让,她不喜欢陆文曦连带不待见左右护法。 宁随遇知道这事没有怀疑,哀叹声。 玉娆见陆文曦来怯怯行礼快步走了。 宁随遇作势也要离开,陆文曦拽她手去。 宁随遇甩袖躲开别说手连水袖边变都没碰,直接无视他走了。 她明显的抗拒另陆文曦不悦,抿紧唇线,担忧重蹈覆辙不要她再被气昏。究竟那地方做错惹住她,陆文曦沉下眉心边走边想,莫非早晨擅作主张加冷水,她有起床气甚至比他更严重陆文曦早上都是等自然醒不敢去招她。 如此说来按她脾气也是极有可能。 陆文曦已经变得草木皆兵。 陆文曦追上去陪着笑脸问,“吃过了吗?” 宁随遇恼怒瞪他一眼,双眸里隐隐含水雾,真恶心她觉得真恶心,怒气冲冲往别处去。 陆文曦还未碰着她,宁随遇早有预料“啪”声在空中打开,“别碰我。” 陆文曦侧过脸被气笑,逼上前双手捧起她脸分明故意恶心宁随遇,眼眸灼灼,“你说啊,怎么了?嗯?” “你吃人。” “没有,谁说得?”他看会书的功夫怎么成了……原来这会事,此刻他倒想把 散播谣言小人活活剐了,谁嘴这么贱?敢搁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活腻直接说,害宝贝误解他。 多么不文明进食方式他从来不屑与此。 宁随遇找不出一丝破绽姑且信了,挣开陆文曦,“他们说得。” 陆文曦耻笑,“他们说什么你便信,我说你怎么不信。”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赌局篇 宁随遇皱眉强忍恶心逼问,“当真没有?” 打死不能承认,陆文曦编排好说辞,对视宁随遇眼睛心虚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以前撒谎不带眨眼今天发什么神经,直视她突显说服力反而弄巧成拙,他更疼恨散播流言人。 宁随遇脸色变冷转身要走,陆文曦慌张拦住她,“都是过去事,你不要总揪这点不放。” 宁随遇要走陆文曦不能强迫,认命去洗澡,洗了八遍。 宁随遇照旧以次理由拒绝。 陆文曦盘腿坐床上掰指头数数,那个七天差不多来干净,每月拒绝三回掐着点,陆文曦知道放任了她的小心思,加上今天十一回,指头都不够数。 他目光落宁随遇守床边睡的侧影,萌生挫败。 一靠近她表现得极为抗拒,本来就不想还让她拿住把柄有她得瑟,严重时踹他,陆文曦会去捏她鼻子。 持续段时间,还是陆文曦硬要。他不主动宁随遇永远不会上前,他们关系总拉扯才能走,他做梦都想改变。 像如今她乖巧窝他怀里,被爱过女人骨子透露风韵、慵懒。 他下巴隔她肩头,吻了吻脸庞,手指画圈圈往下 陆文曦格外舒心的是,她平平无奇的态度,清楚不可能缩龟壳里一辈子。 疼痛中带了丝丝难以言喻爽感。 “再来一次?”他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 结束时夜已深,宁随遇强撑睡意和陆文曦一塔没一塔的聊天,实际眼睛阖着,“玉娆年纪不小了,我和哥哥说过让她嫁那边去,这件事由你出面比较得体,我把玉娆当亲妹妹看你懂吗?” 这一切完美有根有据,从天宫回来后宁随遇想让玉娆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她害怕陆文曦因此起疑心,任何时候都不能看轻他。 宁随遇私地和玉娆商量过,这丫头倔,拿她婚姻失败例子压她,宁随遇也就不好说什么。 知玉娆害怕陆文曦,如果让陆文曦直接下达命令两全其美她不得不服从,宁随遇如意算盘打得响。 怎料陆文曦当即反驳,“她走了,谁陪你聊天。”她性子闷,放眼偌大王城除了玉娆和她说话几乎没有,有些事她不肯和他讲,玉娆起码是个倾诉对象。 宁随遇沉默了下,“她不能陪我一辈子,总归有她的人生要走。” “她还小……再等等”陆文曦揽住的手在藕臂处轻点,眉间深沉。 宁随遇不依不饶,“小什么,我三百岁都嫁给你了。”她没问过他年纪估摸很老,那副接近少年模样宁随遇看不出,修道之人有能力保持年轻。 陆文曦自然接过来,“让她嫁这不好吗?吾族青年才俊各地领主,左右护法也可你挑吧看中那个都行。” 她怎么能挑又不是她嫁,陆文曦以向乱来惯了,宁随遇断然拒绝,“婚姻大事须得两厢情愿,她喜欢我们那边的一个青年。” “你记得明天下旨。” 陆文曦贴过去手掌……摸。 宁随遇恼怒拿开,横去一眼,怎么整天要不够。他笑嘻嘻重新抚上去。 “你多大年纪?”突然宁随遇这么一问。 “什么?!”沉迷情yu男人听不到。 陆文曦反应过来时怔了怔,宁随遇推推他追问。 陆文曦含糊,“……忘了……”他比她大好多,以后多让着也是份内事,更需好好宠。 宁随遇没趣阖眼睡觉了。 陆文曦看她安和睡颜难得良心大发没去打搅她。 另一头王璞接连打五六个哈欠,寻到司溟厚颜无耻伸手,幸灾乐祸得笑,“你输了,法器拿出来,快点!” 司溟木张脸,“你怎么还活着。” 王璞眼尾笑意加深,“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暗指某位。 司溟痛快祭出法器王璞无耻滴血认主收宽袖中。 司溟淡漠瞟过王璞,补充道,“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一个人能影响他那么多,尤其还是个相貌有异的丑女人。” 该怪他本人太骄傲太自负还是怨宁随遇存在感太低,微不足道。 世人总在不断歧视,攀比。 王璞听了司溟的话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也许……正是这样,司溟缺失让他与他们见解不同。 司溟无法理解藐视这种情绪,正因如此,公平看待问题。 两人聊了会别的,各自忙其他事去。 别人终究是别人,他们不好插手太多,毕竟如今挺好,以后的事谁知道那? 往后拖好几天陆文曦没动静,下次和他提时含糊其词,宁随遇就知黄了,没有再提过。 她闲时采集鲜花瓣蒸了,晾干,捣碎制香。有时候忙碌别的,昏昏噩噩中又过一年。 前段时间陆文曦不知那抽风疯把后宫全遣散,当然遣散范围不包括她。 婳姈避开陆文曦耳目托侍女捎来口信临行前想见她一面,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按常理讲她和陆文曦妾室能有什么话,无非女人间那点争宠破事,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哪天正好赶上婳姈离开的最后一天,说巧不巧。 快马加鞭追出王宫三丈高的城门时,看到那个女人娉娉婷婷茕茕孑立的背影,王璞手牵马匹缰绳背个简单的包裹。 宁随遇赶上去并肩时她依旧如初见时惊艳,世间少有的美丽,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婳姈眸中划过抹惊愕,如实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宁随遇眼帘低垂,在漂亮的女性面前她总是自卑,确实不该来,鬼使神差还是来了。 王璞见宁随遇来凑热闹顿时大感不妙一惊一乍道:“你怎么来了?主人知道吗?有话在这赶紧讲别出王宫。” 宁随遇横眉冷对,“闭嘴。” “右护法大人,这么快就不把我放眼里,见风使舵未免过快了些。”婳姈柔柔言语带刺,配上她冷漠绝美的脸,往往把人噎得说不出来话。 两个女人同时说。 相视目光里婳姈温和一笑,宁随遇木然紧绷这张脸,低头摸了摸她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总之不该笑。 王璞眼见她们出了王宫干着急,命令守城门侍卫去牵马。 “我很嫉妒你轻而易举得到他的爱。” 婳姈轻轻话语飘她耳边里,化为叹息。 第一百三十章 五年后 宁随遇背脊僵硬,愠怒,“你想要,拿走吧。”旋即沉思陆文曦会吗?他这个人配谈爱字。 婳姈轻轻笑,“你看,拥有的人总恃宠而骄。” 那时婳姈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宁随遇会有今天,爱情真是个捉弄人玩意,不得不说陆文曦眼光着实差,身边众多美人不选偏偏要这个丑的。 宁随遇不可否置。 王璞追来时他们谈完。最好相对无言陪她走至王城门口。 婳姈朝她一笑,“我要走了,已经守这个男人浪费太多时间,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会爱上我……爱情从来不是先来后到。” 宁随遇忍不住问她,“你……今后有何打算?” 阿修罗部婳姈不会回去,祖父让她嫁给陆文曦便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如今扫地出门,回去只能为家族耻辱。 “十九州、人间,哪里不都能去。”婳姈释然一笑。 宁随遇犹豫三番低落小声说,“我并没有看起来幸福。” “是吗?你越折磨陆文曦我越开心那。” “……” “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他该担心。”婳姈唇边擒丝落寞微微漾起微笑。 宁随遇讪讪偏过头,视线落扬起黄沙里。 “哦,对了,回去劝劝你那妹妹别熬死在一个男人身上,像我浪费大好青春年华。”她自嘲的说,有些事承认了大大方方说出来反而没想象中痛苦,多的是份洒脱自然,她有的她人生要去追求。 未来还很远…… 月奴那是耗陆文曦分明恨宁随遇,苦涩笑了下。 宁随遇目送满天黄沙掩盖婳姈背影。 王璞朝她行过揖礼,嘱咐宁随遇快点回去。飞身黄沙内去送婳姈。 面对婳姈突然离开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惆怅感,宁随遇牵着马匹打算慢慢走回去。 走入王城门内石壁甬道里,陆文曦火急火燎赶来,看到她那刻彻底松气,狼狈擦拭额角的汗,尖锐指责,“谁准你和她见面。” “……”宁随遇学会沉默以对。 陆文曦扶住宁随遇肩头左右看,“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和你说什么了?” 过片刻陆文曦扭捏,“对不起啊,我只是太着急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婳姈跟他太久想招黑绝对妥妥。 他唯独担心身娇体弱宁随遇气昏倒第二次。 宁随遇看着陆文曦想……他是喜欢她的吧,不过这仅仅限制种喜欢,譬如对玩物的喜爱。陆文曦无论笑或甜言蜜语,这个男人城府太深了她看不透,也没精力琢磨。 大多数时候都在昏昏噩噩中度过,由陆文曦的牵引下要怎样怎样,往东不会往西就是了,听话会让她日子好过多。 没什么好可耻,人都有逃避苦难的本性。 王璞果不其然被陆文曦喊去训了个狗血淋头,骂他不能放宁随遇出去之类。 陆文曦不能让宁随遇离开他眼线范围内。 四年后。 陆文曦提出闭关,他百八十年没修炼过于懒惰,是该好好梳理遍功法,这次上千年不管便可,另一方面他们关系趋于稳定陆文曦也可安心修炼。 陆文曦抚着她脸颊,那双淡紫色深眸管把人溺毙,“你跟我一起闭关?”他真想这么做,试探问了问。 宁随遇立即流露惊恐之色,后退两步,陆文曦及时单臂环住避免栽倒。 善解人意笑了笑,不急他们还有许多时间,他的脾气也是暴躁当初稍微迁就这点,他们关系也不至于僵硬今天这步…… “有什么事吩咐左右护法就行了,解决不了你命令他们来找我。” 变相的监视,宁随遇朝他扯扯嘴角挂抹虚伪笑意。 陆文曦陡然把她紧抱入怀里,“等我,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他出关用千年时间耗,就不信摆弄不了一个宁随遇。 陆文曦有陆文曦的自尊骄傲,他就是想要她低头退让。 为了今天宁随遇付出代价,与离开相比都是微不足道。 当晚没再出现过,宁随遇手指拨动银白水晶珠帘,夜晚繁星璀璨,宫殿外两三只明亮萤火虫戏于草木间。 陆文曦走换司溟全程陪同,转瞬过了三个月,离得近时间拉得越久有些心思藏不住。 眼不见为净这句俗语不是没道理,这份龌龊心思快藏不住了,明知道她是主人的女人,他肖想不得对象。 陆文曦不会让王璞看照宁随遇只剩一个司溟,着实是种折磨。 一时密集乌云遮天蔽日阴沉下来,五月惊雷在灰暗苍穹形似狰狞巨手,同时轰隆大震,噼里啪啦的雨点砸绿茵茵树叶冲刷焕然一新,堰角哗哗直淌水流足矣说明这场暴雨来势凶猛,混合泥土清新,宁随遇思绪远飘朦胧景致外,任窗户冰凉水滴漂她脸颊、肩上…… 宁随遇肩头被塔了披风,身后响起司溟的声音,“变天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宁随遇侧过身,低头看着那双手系住披风系带,目光相撞司溟慌张松开后步行礼告退了。 他喜欢她……是什么时候司溟有了这个念头,她从未察觉也就这段时间,天阴沉故此宫殿内光线暗下去,过了百年满天星编织成花环化为尘土,从那时起司溟对她有这么深单相思?宁随遇暗暗揣测。 过两天雨停,宁随遇提出回无畏崖,司溟应允通知准备,下午便出发了。 没有陆文曦的路途宁随遇倍感轻松马车慢慢悠悠走,累了便坐石块上歇脚遥望远方落日余晖,流淌河水波光粼粼。 玉娆光着双足趟前滩里,衬宁随遇不防备撩水,银铃般笑声,“下来玩啊,下来。”双手捧水又朝她泼去。 “别闹。”言语里尽是纵容,晚霞把她掌面映得通红清晰可见经络。透过指缝宁随遇看到玉娆青春洋溢身影提裙摆转圈,稚气未脱的脸颊有些婴儿肥,这几年心态老了没兴趣玩这些,如垂暮的老人。 无疑改变她最大的始作俑者陆文曦。 玉娆自娱自乐会跑去找宁随遇坐一起,“你好像有心事。”拿了个树杈在 地上乱戳。 宁随遇摸了摸自己那张脸有这么明显吗?揉揉玉娆发顶,“这次回无畏崖你就别回来了,乖乖待着,安心修炼同门道友都是一顶一的天才有机会多向他们学习。” 玉娆忍不住抬头问,“你那?” 宁随遇轻笑了下,“我也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娇宠:司溟的心思 玉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没有当年的毛毛躁躁,犹豫三番问:“那……那王怎么办?” 宁随遇神情立即严肃,“谁离了谁都能活。” 理是这个理,玉娆还是难免伤感,宁随遇嘱咐不要乱讲,她连连点头。玉娆知道宁随遇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王的脾气有时确实很差,谁和他一起都会有压力的吧,有时他表现得顾忌宁随遇,担心真的,宠爱也是真的,他们怎么走到今天这步那? 十来天路程到无畏崖时天黑了,宁宗主在门口望眼欲穿,盼来宁随遇瞬间脸色铁青。 宁随遇偏凑过去,“我想死你了。” 宁致远脸色算缓和些,“是吗?有多想?你真想会十来年不回来一趟,我看你是有了夫君其余都忘了罢。”每回来他们都是和和睦睦的样子,故此放心,她不回来证明过得好也是美事,哭哭啼啼该麻烦了。 宁随遇揽住他脖子使劲蹭,上辈子有亲情缺失这辈子弥补了,私人感情方面过于糟糕……人不要太过贪心这样挺好,她很羡慕原主有这么个好哥哥。 原主和她相当于两个平行世界的人没有交集,如今宁随遇能知道另一个她过成这样还是不错的,他们两个互相体验对方人生后是不是就会避免犯错误了,原主不招惹陆文曦就不会死也不会有她。 当然这不可能。 宁致远推开她干咳两声左顾右盼,“多大人成何体统。” 宁致远身后露出个黑绒绒小脑袋,女童扎双圆簪,水汪汪大眼睛好奇瞅宁随遇。 宁随遇萌生喜爱,手指逗了逗肉乎乎脸蛋,“这是谁啊?你背着我连孩子都生了。” 宁致远讪讪抱起女童,“这是小凤凰。”难得脸颊浮现一丝红晕。 经宁致远介绍宁随遇惊呼忙捂住嘴懂了。 女童奶声奶气指宁随遇,“她是谁啊?” “她是遇儿。”宁致远解释。 女童张开手探出身,没言语足以说明一切。 宁随遇接过来小胳膊小腿萌物,女童脑袋乖巧趴她肩膀,胖乎乎小手去扣右脸丑陋胎记。 宁致远吓得忙抱过去,“不能碰,撒手。” 女童看宁致远严肃的样子乖乖松了手,往他怀里去。 宁随遇赔笑,“没事的,小孩子都这样好奇嘛。”小家伙还会看脸色了,真可爱。 宁致远单手抱住小凤凰,另只手拉着宁随遇往里走去。 宁随遇不由往那多瞄几眼,了解原主记忆儿时也由宁致远扶养长大,如今多了个小凤凰瞬间……莫不是有特殊癖好喜爱小孩子? 宁致远朝她这边看过一眼,“你襁褓时母亲不肯管你,父亲功法大成闭关了,我不管谁管?” 他亲手带大比起青澜私心偏重宁随遇,这点不得不承认。 宁随遇臊得满脸通红,“呵呵”尬笑,被看出心思了,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宁致远又道:“这回来多住几天吧,陆文曦怎么没来?”往常他很黏宁随遇没见来反而奇怪。 宁随遇低头沉闷道:“闭关了。” 宁致远颔首,又同宁随遇聊些别的,其中问了问月奴近况,她应付着。 宁致远看出她的为难,言明让青澜回家住,用不着再回魔族荒唐一次就够了。 宁随遇支吾应着,这次她都不一定回去。 住了五天宁随遇带上银制面具和陆文曦在一起几乎没戴还真有些不习惯,向司溟直接提出,“我要去人间转转。” 司溟为难,如实说出来,“你刚回无畏崖没多久。” 宁随遇倏地凑近,“我想去如何了,你们主人走前不是吩咐过凡事听我的,你这么快就想违反命令?”先吓唬。 距离近司溟甚至能数清她有几根眼睫毛,只要给他足够时间,馨人清香环绕周围,想吻她,陆文曦占有她久掺杂他独有气息。 昏头的司溟瞬间清醒,他想干嘛主人的女人也是他能肖想?若不是宁随遇在他该给自己一耳光,无法逃避事实宁随遇对他有致命诱惑。 “哦……哦,我去安排。”司溟落荒而逃。 司溟带她横渡无量海过南沙群岛再渡桑海连接人间大海便是了。 “那边记得有个城镇,我累了先休息。” 宁随遇说什么司溟照做。 熙熙攘攘街道,五花八门杂货,灵药术法,小吃糕点,宁随遇手背后面悠然自得往前走去,三五个成群孩童结伴嬉戏,你追我赶,稚嫩童音好不热闹。 宁随遇心声一计,指使司溟,“我想要后面那家店铺绿豆糕和小桃酥。” 离司溟位置百来步拐角处家,木杆挂着红暗锦旗写:苏老大糕点。香气飘远宁随遇隔这还能闻见难怪购买糕点的人竞相排队。 司溟去了。 宁随遇佯装老实站原地,今天太阳热拿手扇风。相隔人海司溟平坦目光看过来时,宁随遇眉开眼笑对视,司溟慌张背过脸,心想是不是该买把伞了。 宁随遇逮住机会招呼玩乐小孩子过来,变戏法一样掏出锭银子,小孩子们起哄。 宁随遇手指挡唇边示意不要闹哄,偷瞄司溟还在那排队,指着他道:“一会他过来,你们起哄挡住,如果这个怪叔叔要杀人你们千万要散开哦。” 五个孩童齐刷刷颔首,他们眼里全是算一锭银子能换多少糕点。 宁随遇交代好趁机溜入人群。 排队轮到司溟,他看都挺好便各要一斤,对面商贩正好卖油纸伞付钱买了把,转头时原先宁随遇已不在销声匿迹喧哗集市,顿时握紧手里糕点想弃之,大意了。 他太信任宁随遇还是她有心利用?司溟眸中闪过冷冽寒光。 两盏茶功夫她能跑出去多远,司溟这点找人的能力没有就配不起左护法三个字。 宁随遇利用短暂的功夫跑至东郊乱石滩,气喘吁吁弯腰扶住腿,实在跑不动,再抬眸司溟在前方漆墨般瞳色锐利如孤狼,不急不躁朝她走来,冷声问:“去哪了?” 宁随遇腿软差点蹲石块上,毕竟和陆文曦相处久,理直气壮道:“我去方便了。”脸不红心不跳。 这种劣质谎言恐怕只有小孩子会信,司溟的眼睛黏住她无论如何躲避,“是吗?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宁随遇低头余光瞄见手里拿的油纸伞不用说是给她用……还抱堆糕点,悄悄别过脸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祈求 司溟冷这张脸走前面,宁随遇心事重重撑伞跟着,这次失败让司溟警觉心增强无疑是坏事,就该知逃跑没有想象那么容易,并且她没有人帮助,司溟修为地步最次化神以后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逃岂止难字可以言明。 酒楼里还算清净他们在大厅坐,司溟接过菜单冷若冰霜的俊容递给宁随遇点两三个菜便够,交给小二。 吃过饭之后司溟找客栈住宿,问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宁随遇忙问,“你住那?” 司溟断然,“不用,我守外面就行。” 宁随遇可算良心发现,“那怎么行,你也是要休息,再要一间吧,明天启程回无畏崖。”末了哀叹。 司溟眼捎露丝喜色凝视宁随遇。她能想清楚再好不过,私心不希望她跑。其一陆文曦那没交代会被训斥,其二能时时看见她尽管遥不可及,司溟从未敢奢望。 宁随遇恼怒千算万算不该让司溟起疑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足足忍五年为得便是今天,她不能失败务必成功,太想离开陆文曦做梦都想,激动澎湃的心境使手颤抖,最深处的渴望,她要克制不能让司溟察觉端倪。 转了转小镇照常吃晚饭宁随遇上楼去睡觉。 至深夜子时,月黑风高,轻微推动木门“吱”声响彼时万籁俱寂夜里格外响亮,宁随遇万万不敢大意,一团黑影蹲门后凝神屏息不动,她担忧惊醒司溟重蹈覆辙。 她睡觉没脱衣服为得是方便行动,不走何时走,今夜铤而走险,白天时她说回无畏崖是不是画蛇添足,反之司溟疑心重必定会有所防备,祈求上苍保佑。 静默,宁随遇精神高度集中伸手轻轻推门,闪身出去已是汗流浃背,不敢关了,蹑手蹑脚踏下木梯猫腰往客栈后院去。 三坛大酒缸沐浴月华里,后门用铁链锁住,宁随遇顿时心急如焚,矮墙不算高,天无绝人之路,她踩着堆积木柴轻而易举翻过墙,跳下来时歪住脚踝并不影响宁随遇忍疼跑路。 司溟双手环抱抵住壁,阴鸷眼神穿透黑夜直射宁随遇心底,她明白往别方向逃只能徒劳挣扎,想说得话噎在喉咙中,就此功亏一篑,她不甘心。 司溟走她面前,“您又是干嘛?内急方便这?你突破我给的底线,立刻会魔族我不希望是绑着您回去,若再让我发现次,别怪我上报主人。” 陆文曦威慑尤在宁随遇抖了抖缩住脑袋,别人都知道拿陆文曦来压她,屈辱交加,“你……” “回去。”司溟强硬命令。 宁随遇悲呛出声,“司溟求求你,我离开你就当没看见,求求你了,再待下去我会被逼疯。”两腿发软往下跪。 司溟及时扶住她,说出事实,“我受不起这一跪,你是王后。” 司溟深邃眼眸里映宁随遇泪痕交错的脸,五味掺杂拽她回客栈的房间。 “你好好休息。”司溟转过身,一句话判了死刑。 宁随遇抹掉眼泪,不要哭没用。 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为离开陆文曦必要时候什么都可以牺牲,抽开丝带衣服从她肩头款款滑落,毅然迈出步,抱住即将离开的司溟,在耳边低声,“你喜欢我对吗?我给你,你放我走,想怎么玩都行,我不告诉陆文曦没人会知道,你就当我走丢了?” 柔软贴住司溟背脊犹如大震浑身僵硬。唯一的念头:陆文曦知道他捧在手心的宝贝说这种话,肯定会首先把司溟的皮扒下来。 血液翻腾,掌心发烫,想要她的感觉如此强烈快要不可遏制,司溟尚不知欲望这种东西,宁随遇是目前为止能激起他情绪波动的人。 男女之事他懂,除了肉体一瞬间快感外没有什么,很快他厌烦白白花花纠缠……不清楚王璞为何热衷此事,时常留恋花丛与那些女子虚与委蛇聊天。外在痛觉、嗅觉、味觉他可以,看着挺正常一个人除了冷漠些。 “司溟?”宁随遇轻轻道,吐气如兰,唇边蹭过他耳廓。 异样情绪翻腾快把他意识摧残殆尽,骤然推开她,“别在我眼前出现,趁我没后悔前。” 宁随遇趔趄栽倒地上,忍着疼体会司溟话里的深意,“哦哦,谢谢。”忙拿衣物遮羞,如释重负的泪水顺她脸庞滚落,为走今天这步其中经历艰辛唯有她自己知道了。 黑暗中肌肤白得扎眼,司溟屏息阖住眼。 宁随遇仓促穿好衣服,跑到门口时鞠躬真挚道谢,跌跌撞撞跑下楼梯。 司溟睁开双眸半弯月亮挂树梢头,深邃眼眸里一片迷茫,以及丝丝后悔,还没到追悔莫及的份上,该如何向主人交代?若不是扶住宁随遇便该跪下来求他,还用身体来勾引,虽说不知廉耻。 可有没有想过她为何做这份上,和陆文曦逃不开关系,正如她所言会疯 ……甚至死,司溟焦躁来回走动,那他所做的决定是正确,陆文曦责罚显然微不足道,甘愿承受,他没法放任宁随遇痛苦。 宁随遇刚出客栈迎面看见司溟,蓄满泪水双眸瞪大,猫捉老鼠好玩吗?下意识以为司溟骗她,这源于陆文曦深根固柢的影响。 司溟忙张口解释,“别误会,我没有逼你回去的意思。” 司溟掏出白丝绢递去,“擦擦罢。” 宁随遇接过,低声,“谢谢。” 她又说“谢谢”,司溟同情看着这个瘦弱的女人。 “你明白吗?你是王后这点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直击痛处,宁随遇脸色瞬间难堪摇摇欲坠。 司溟继续道:“主人出关前你务必回来,你我都承担不了这个后果。你应该最了解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去你,半个月来清泉镇这个客栈问掌柜拿信,如果有你必须得回去,否则死得不止我一个。”司溟加重语气。 这算是暗度陈仓。 宁随遇郑重考虑司溟所言,不无道理,陆文曦没有表现厌烦相反这几年收敛多了,依旧挡不住她往外逃的心,他们和平是宁随遇尽力讨好维持假象迟早会崩盘,朝司溟颔首:“好,我会的。” 司溟,“嗯,你记得每隔半个月来问掌柜要宁随遇的信,我什么都不会写,你立刻回来就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私奔 事情的结果往往出乎意料,和宁随遇想象大相径庭,如此也算满意。司溟真是个好人,宁随遇两眼感激的看他道谢,除了说谢谢之外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这份恩情她记下。 等陆文曦出关之际,她提前接到消息回来再提出和离,不由发虚得想他那样自私的人肯同意?他不同意难道她要烂死他身边,修仙人的寿命长得可恨,她已经忍了百余年,凤凰寿命最少可活三千年。 宁随遇想想就虚得厉害,大不了老老实实做王后去,也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一直讨厌。比如贫穷,手里有存款之后照旧改不了节俭的毛病。 穷真是种根深蒂固的东西。 唉,少理陆文曦就是了。 司溟和宁随遇分开,她不想在这停留借着月光走过乱石滩进入片竹海,没有方向感眼前都挺拔竹子寻不到来路,擦了擦额头汗坐下休息。 总怕司溟反悔,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那会天宫之后时隔三个月,她与宁致远来信中得知欧阳修出逃,宁致远一直是个欢脱的性格当宗主也改不了,这些秘闻他从小道消息获取。 天庭面子挂不住,暗自压下,始终挡不住流言蜚语。 欧阳修仿照无畏崖往魔族发了封信,宁随遇收到可以说胆战心惊,约定清泉镇,若非如此她也不用指定司溟来此。 夜晚凉意浸透衣物,宁随遇双手藏袖里抱紧膝盖取暖。她摇摆不定,配不上欧阳修姑且不论,先见到他之后再做打算吧。 陆文曦那时训她说,“男女之间那有纯洁的友谊。” 宁随遇嫌他说话露骨不中听。 若真和欧阳修私奔,天庭小公主的夫君厮混几年,陆文曦就有心想要也丢不起这个人,旋即她眸中雪亮不失为离开陆文曦的办法,两全其美了,欧阳也是打得这个主意,如此他们双双解脱了。 而她要承受陆文曦的怒气,再不济杀了她,总比一辈子窝囊活他掌控下苟延残喘要强。 而欧阳修也要承担后果。 欧阳修从竹林飞身而下,黑外衫装饰金粉交错竹叶里面是雪白衣。 宁随遇意外看到他惊喜站起来,欧阳修朝她浅浅一笑,宁随遇倍感轻松。 “你……你怎么会在这?”宁随遇喜形于色。 欧阳修欣慰,“我留的眼线注意你来清泉镇,便立即赶来,没想到能在这碰上。” 宁随遇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也没想到欧阳修会这么挂念她。 欧阳修仔细看了看,前襟稍微不整外头发也乱,大半夜流落外在,“你如何跑出来了?有没有为难你?” 宁随遇唏嘘,忙摇头,“他是个好人主动放我走了,应该好好感谢他,但愿不会为此事受牵连。” 欧阳修莞尔一笑,“那就好。” “先安顿你住下,跟我来。”欧阳修作势要飞。 宁随遇呐呐,“我……修为尽失了。” 一个修仙人失去修为等同要她命没有自保能力,如砧板上的肉。 想来她这个柔弱老实性格受不少苦,欧阳修莫名烦躁,“他干的?” 宁随遇讪讪垂头。 “他还有别的妾室吗?” 这回宁随遇说了,“有。” 那她日子更不好过,欧阳修一时动恻隐之心。 欧阳修的目光看的宁随遇偏过脸,提议,“御剑,带我。” 欧阳修两指并拢默念口诀,璀璨的蓝光乍现半空中打破虚无黑暗,他率先上去,邀请她,“来吧。” 宁随遇踩上去,没底的厉害不往下看应该能站好,欧阳修直接握住她手。 “大成先人留下的秘境,我发现了。原先入口有结界我又设了层做隐秘处理,一般人进不来,很安全,你放心好了。”欧阳修给她介绍。 周围草木扭曲模糊成圆门,像雨滴落湖水涟漪。石子铺成弯曲小道通往四间竹子造成房屋,木拱桥,潺潺流水,明黄烛火安详静谧,深蓝夜幕做背景。远处依稀可见几亩良田种植青菜。 欧阳修随她目光一道看过去,坦然承认,“我种的。”从御剑时牵她的手没松开过。 走过小桥,宁随遇又望去他,“这是?” “我自己挖的河道引来山泉水方便浇灌。”欧阳修浅笑下,他一直向往亲手打造乐园,目前为止很满意。 欧阳修又往南面郁郁葱葱树木指了指,“那面是枫叶,秋天火红枫叶染遍满山岗景致美不胜收,今天太晚我先安排你休息。” 宁随遇心底无比惊羡。 欧阳修拉她到内室,简洁整齐布局,紫檀方桌靠近窗前,上面摞两三本书,白瓷瓶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安静摆放桌角,插两束兰花十分别致典雅。 欧阳修骤然把她带入怀中,在耳垂边,“遇儿,我想你了。” 与以往不同,宁随遇感觉他唇边贴耳朵上,身边萦绕全是他淡雅气息,跳得厉害,她去按住心口。 当时宁随遇准确的想法:为了这一刻,让她死都值了,有时爱情的力量真是恐怖。 他说想她,足够了不要其他。 欧阳修专注凝视她包括右脸胎记,此时此情也没有想象中狰狞可怖,拇指细细抚摸去,他喉咙发干。 正好离床边近,欧阳修扶她腰慢慢趟下,呼吸放重起来,细白优美颈项她那张有残缺小脸,最终决定吻的她唇瓣。 宁随遇睁的眼阖住睫毛微微抖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心境,他微凉的唇贴着她的厮磨。 欧阳修手掌自然往她衣衫里探去,腰肢柔软的弧度手感不错。 宁随遇即将崩溃的底线,挣扎推桑欧阳修,溢出拒绝,“不要,欧阳,不要……” 其实这有欲拒还迎的意思,欧阳很好克制住了,抓住她手放唇边亲,“怎么?”呼吸低沉,声音也变得磁性起来。 宁随遇没想过欧阳也会有这么性感的一面,手心和触电似的快速抽离,脸颊熟得快红,“不行,别……”往后宁随遇回忆起来扭捏死了,暗骂自己没出息。 欧阳修澄澈的眸中变得幽深,无不失望,“好,我以为你和我私奔是同意才……别怪我唐突了。” 原来是这样她羞耻得想找个砖缝钻进去。 不想欧阳修对她有非分之想吗?也不是,纠结。宁随遇说不清楚这种感觉,若没有陆文曦中间横着,欧阳想要她就给了,如今她觉得她脏,无法在喜欢的人面前抬起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欧阳修背朝她时,“今晚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欧阳我……”宁随遇目送他关上门,捂住脸躺床上好一会,平复情绪,掀开被子睡觉,有阳光的味道。 宁随遇有睡懒觉的习惯看到竹屋简洁装饰,如梦初醒身在何处,伸个懒腰,窗外已日上三竿,慌忙穿衣服,欧阳修的地方她是客人起来这么晚不好。 欧阳修已在饭桌前等候多时,正要欲敲门看到她出来,笑笑:“你醒了?” 宁随遇颔首,走了过去,先前还担心会有昨晚的不愉快,看来想多了欧阳没在意那回事。她无法想象他们发生关系后会如何? 桌上花边盘抄了简单样式蔬菜,香甜的小米粥,白馒头,她面前小蝶里放两个鸡蛋一个甜一个咸的,宁随遇不挑食粗茶淡饭也行,挺好她很喜欢,恬静的笑了,生活原本就是平平淡淡和喜欢的人终身相守不孤单。 宁随遇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这是都是做的?” 欧阳修眨眨眼,“对,快吃吧否则我又得热菜了。” 听此宁随遇暗怪自己睡过头,“你怎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休息会,昨晚奔波太累了。”欧阳修解释。 宁随遇低头笑了下,这不是在梦里才有的场景居然实现。 过片刻,欧阳给她夹些土豆丝放碗里,“怎么样?合不合你的胃口?” 宁随遇当然要说好,连连颔首,“修……你对我真……好。”垂头含糊的说,她甚至没有勇气对视欧阳修的眼。 欧阳修手心温热放她柔软手上轻握,“以身相许?!” 宁随遇骤然抬头他眸中闪耀着,有属于她的星辰璀璨,参天大树挡住东升太阳,橘红光亮映竹屋前水缸上,一道明亮照着他们两人交叠的手,指节映的透明,相视而笑,眼中唯有对方,此时任何谁也不能打扰他们。 欧阳戳戳她脑门轻笑,“别发愣了,快吃。” 吃完饭宁随遇要刷碗,他没异议进去帮忙,结果宁随遇无聊站那递碗,最后放进橱柜里。 “欧阳……你这样做得我。” 欧阳修舀了水净手,“没事,小时我也经常帮母亲烧火刷碗。”目光怀念。 鸟儿叽叽喳喳声响,山林间清新空气,宁随遇舒畅呼吸,她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身心重新接收洗涤。 一只通体翠蓝的鸟红脚掌飞入宁随遇眼帘,高傲抬起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宁随遇,“它叫什么?羽毛很漂亮。” 欧阳修顺她指的方向看去,“翠鸟,确实漂亮,在凡世人们扑捉它用羽毛制成点翠发簪是上流社会富贵权利的象征,十九州大多求仙问道,没有攀比的心思。” 宁随遇知道,转头正视欧阳修,同样他眼里也有她, “修,我配不上你。” 欧阳修急于表态让宁随遇打断,“给我点时间,好吗?” 欧阳修去握住她两只手,“好,别让我等太久了。”他也是个正常心态的男人。 宁随遇进退维谷。 欧阳修看出来忙说,“别着急,慢慢来,我等我都等。” 宁随遇忍俊不禁,从前怎么没发现欧阳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只恨相处太少,以后会发现他更多的优点,“好,我努力。” 欧阳修也是一笑,“你脸色太差,往后我得给你好好补补。” “嗯。”宁随遇看他无论做什么都不胜欢喜这就是心悦的感觉罢。 过两三天她就很尴尬没衣服,身上一件,昨晚清洗后多亏欧阳心细拿套的他进来勉强穿着,系紧带子拢住灰袍,没有一般男人得粗旷,淡淡皂角气朴实,真挚。 宁随遇穿着像台上唱戏,甩了甩宽袖比划两下,给自己逗笑,木簪绾起青丝,脖颈碎发打湿。 银霜撒满走廊,宁随遇在光滑大石头块搓揉换下来衣物,欧阳修依靠木柱月华洗过天青衣衫,将他影子拉得好长,于宁随遇目光相汇时浅浅一笑,夜里凉爽风徐徐送来,沉静安和。 宁随遇转过来边洗道:“你有没有脏衣服,拿过来正好洗了。” 欧阳修看着她轻轻摇头,目光柔和。 宁随遇洗完衣服塔竹竿上回正屋看见欧阳修披件外袍夜里寒气重,坐姿随意挑灯夜读。 宁随遇坐凳子上打了个哈欠,“还不休息啊?” 欧阳修翻过一页,“等会,你先睡。” 这是她来秘境的第三天,宁随遇辗转难眠,披件外衣起来,黑灯瞎火勉强可以看清路,“咣铛”绊住往前倾忙撑着本以为要栽结实,按个肉垫子,她试探按两下,后知后觉小声喊,“欧阳是你吗?” “是……” 宁随遇惊讶不已,“你怎么睡这?”掌心挨住薄薄层毛毯捏手中。 静默会欧阳修,“这里只有一张床,夜里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宁随遇窘迫站起来,尤其欧阳最后一句话她脸腾下子红,算半趴他身上。 每回起得比欧阳晚,睡又是看她先睡,欧阳修不肯说为了照顾她心情。 这里毕竟不是她家难免拘束,“我我睡这里,你睡床。” 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他。 “没事,要不我们都睡床挤挤。” 宁随遇干杵那尴尬,抢声过来,“我睡这个没关系,你去吧,你去。”说着拽欧阳修起来。 欧阳修无奈,“好,你拽得动我便……” 直接单臂环住她腰,固定死。 宁随遇挣了挣分不开,“你。。。” 欧阳修墨发柔顺流淌,黑夜里那双眼眸明亮仿佛会说话,俊美五官。 兵败如山倒,宁随遇提出,“我回去睡。” 欧阳修得逞笑了,唇角高高翘起挂抹胜利的微笑。 宁随遇压抑不住心中冲动,冰冷指尖碰触欧阳修的侧脸,他真是那种很少见,不同于大多数人,总觉得欠他更多了低低叹气。 欧阳修拿着她手眷恋贴侧脸,目光灼灼,“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宁随遇下意识慌张失措推开,“不行……修给我点时间。”狼狈撞入门里。 他没有揽太紧轻轻一挣能松开,忧伤流露眸底望着她慌张失措背影,手臂挡住眼,自尊心大跌。 宁随遇半夜蹑手蹑脚关了门,彻夜未眠,这是欧阳修第二次还让拒绝了,宁随遇深表罪恶,清晨顶两个黑眼圈出去等不欧阳去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左护法 欧阳修摆好碗筷,倒奇宁随遇如何起早,却见眼睑下乌青眼窝,没心没肺大笑。 宁随遇脸色难堪倒了杯水喝。 这件事算翻篇。 司溟搁外面晃悠三个月之久。 先到无畏崖同马车队赶回魔族,玉娆追问宁随遇下落敷衍两句,他知晓宁随遇意图,主人出关王后失踪首先遭受波及便是玉娆,留无畏崖起码天高皇帝远,他想怪罪等冷静下来看宁随遇喜爱玉娆的份上也会有所顾忌。 宁致远问起宁随遇的下落,司溟敷衍讲回去了。他并未多疑,无畏崖门内诸事够他焦头烂额。 宁致远可以说为无畏崖历代宗主中修为最低的一位,宁宗主飞升突然他刚上位时议论声颇大,其他门派一边拿宁随遇嫁给魔尊由头拿捏新任宗主,另一方面对陆文曦有所忌惮,移花接木挤掉宁致远好论但不能不顾忌另方面势力。 并且陆文曦到哪都黏住新任王后,如此看来十分宠爱。 这些宁随遇看不透,宁致远隐约懂。 宁宗主让她嫁给欧阳修也是看中强强联合这点,作为利益联姻的方面剑宗绝对当得起。 而欧阳宗主能攀无畏崖这门婚事,进步提高声望何乐而不为那。 欧阳修品性佳看中他这点,以及天赋强,欧阳宗主再不喜这个儿子胳膊肘也不会偏向外人,宗主的位置迟早是欧阳修。 而他很争气,虽不是年轻一辈杰出代表却能排前三,再加之有无畏崖的支持,欧阳修当定了。 无论哪天宁宗主飞升后,宁致远再不济背后多剑宗助力,费尽心思为宁致远铺路。 尽管作为父亲痛心女儿嫁给陆文曦,他最多所担忧若宁随遇不会讨好,陆文曦难以掌控,换来大靠山不如之前,宁宗主又别无选择,希望她能够过得好。 联姻无论放哪都是很好利益联盟载体。 陆文曦、欧阳修暗知其中深意,男性思维方式不同。 居心叵测之人太过,如今时间过得久稳定,见宁致远笑脸尊称宁宗主,无畏崖仍旧与世隔绝,延续招收天才门槛,保持中立。 玉娆不依不饶要回去伺候宁随遇,宁致远摆摆手让她走,顺便感叹:“女大不中留。” 司溟铁青脸色想打她,推了玉娆把,恶生恶气,“回去吧,想死没人拦你。” 玉娆愠怒,双眸瞪大含了水雾,负气翻上马车。 行一白天路,玉娆挑开红玉宝石穿成珠帘,指使人让左护法过来。 司溟那张万年冷冷冰冰的脸看不出表情,视线交汇半空中,司溟觉得他这副样子总让人误会,故此挤出个笑容。 玉娆直接放下帘子回马车里。 司溟极其不自然,低头摸了摸他那张脸,茫然想他笑起来很可怕? 进马车里,玉娆率先低声问避免尴尬,“是不是王后偷偷跑了?” 司溟看了看她,习惯王璞相处方式,常年饱受小人欺压,那点不顺意会借机报复,默默任他出气,王璞总会倚老卖老。 “她回去了。”这姑娘不记仇。 “哦。”玉娆坐下休息,再次陷入沉默。 别奢望司溟会聊天。 马车内一应俱全,丝帐里是张足够两人睡软榻,宁随遇不在玉娆自觉躺那休息司溟不会管这种小事。 次日玉娆还见他端端正正坐着,茶杯位置半分没移动,怀疑整夜没变过,不由深思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经过漫长岁月玉娆算长点心智。 返回魔族左护法不提没人会多此一举询问王后,陆文曦不在他们便是最高掌权者,形成默契,证明十分信任他们。 王璞想着要去看宁随遇一眼可安心,毕竟主人托付他们,往正宫走。 正殿里等半天不见王后却看玉娆神色慌张走来,王璞眉心一拧隐隐有种不好预感,直截了当问,“你主子那?” 玉娆迷糊,“司……左护法说不是王后早回来了吗?我没见着她,你看到她了?” 王璞想撞南墙的心都有,他看见还用得着问你,旋即恼怒甩袖里心知坏事了,司溟这家伙阳奉阴违,种种不好预感应验。 不会把宁随遇偷偷藏起来,王璞清楚他以向痴迷王后,陆文曦整天关注点在宁随遇身上不会有闲余了解司溟如何,平时和闷葫芦一样除王璞外很少同别人搭话谁又能料到他有这份肖想。 玉娆该明白司溟骗她,宁随遇此刻不在王宫里,联想先前说要离开,如此正好坐实。 反应过来王璞身影消失无影无踪,肯定找司溟,玉娆心急如焚赶过去。 王璞匆匆忙忙赶去司溟别院做好不见人准备,而始作俑者悠闲喝茶,气定神闲眼皮掀了掀,小啜细细品味,人间捎来极品西湖龙井,齿缝醇香,“这茶不错,你尝尝?” 王璞急满头大汗,双手背关住门给气笑,“你把宁随遇藏那?” 司溟没想瞒他,“丢了。” 此言一出王璞气急败坏,剑眉横起,“丢了?你就给我找。”恨铁不成钢重推他把。 真是想死了。 司溟推得往前倾去,手里茶杯一晃险些掉放桌面,正视他包含怒意双眸,“我主动放她走。”言罢闭眼等待王璞决判。 王璞拎住衣领拽起司溟,圆凳与桌子“吱吖”移位,“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主人怪罪下来你我承担不起,要我眼睁睁看你死?” 屋内静默片刻以及王璞粗重的呼吸,看着司溟俊美的脸如墨眸中不起波澜,再怎么愤怒他能懂吗?陡然无力遍布全身,松开拽皱衣领背过去。 既然出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她去哪,我跟你找回来,趁主人没发现前这事算翻页,我不会上报,最好别有……” 司溟出声打断,“我已送她离开了。” 直至今日还不能释怀,宁随遇说她会疯——甚至死,司溟不能坐视不理。 王璞猛地转过来,作势要拳脚伺候,“你是喜欢魔怔了,搞不懂宁随遇有那点值得你为她做这份。”彼时他讨厌宁随遇,司溟是他唯一亲人。 司溟不想平白无故挨揍后退步,把心底挤压已久的话吼出来,“她跪下来哭着求我,你要我如何?我还能怎么做。” 王璞怔住。 司溟缓缓道,“一切罪责推倒我头上,不用你管。”他觉得语气不一样,忙补充,“后果我自己承担。”好像还是不对。 王璞疑狐近接着逼问,“她就给你跪下,还有没有附加条件,比如色诱?”据他了解宁随遇一跪还没有那么值钱。 司溟别开目光,垂头沉声道:“有。”瞒不住他便承认,王璞太过精明,提示一他就该猜到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喜欢, 王璞连连感叹,在屋中来回走动,不留余力拍他肩头,“你小子可以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宁随遇竟可做到这份我……唉,明天买个棺材自己躺进去,你最好祈祷别让主人扒出来鞭尸,不过那也不知疼了,安心去罢我会接管职务保证打理妥当。” 司溟眉头拧成川字,“别瞎说,我没有。”当初要了,这便是王璞说给他的遗言。 王璞好奇中夹杂丝丝兴奋,“为何?” 司溟转过去含糊,“没有。”他不知道。 王璞兴奋程度不亚于磕五石散,拽住他不撒手,“你没骗我?是不是不敢承认。” 司溟大声辩解,“没有。”这顶帽子他不扣,明明都没干。 王璞这会相信讪讪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信就是。”用厚颜无耻来形容王璞再合适不过。 “你觉得宁随遇会一个人逃跑吗?那她为何要大费周折直接待无畏崖不回来由主人出关提出和离不就好了?”王璞摩挲下巴分析。 司溟茫然,“那你何意?” “肯定和别人私奔。”王璞笃定,他心中隐约有个合适人选。 司溟对待男女感情模糊不会往深处想,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份,“那我去清泉镇看看。”迈腿要走。 王璞拦住他,“你何时放她走?” 司溟纵使不解,如实作答,“三个月前。”私放宁随遇走时惴惴不安,在外面游荡顺道领略风景,他又去人间趟。 王璞摊摊手,“妥了,用不着寻,该做得事做全。”指不定连孩子都怀上,他们可当得好属下,联合往陆文曦头顶扣绿帽。 司溟知道急眉头紧锁,要出去寻。 王璞呵呵冷笑两声,摆摆手,“不如打个赌,我敢保证你寻不见宁随遇!”事已成定局。 凭心而论若换作他不一定做得比司溟好,肯定会把宁随遇拽回来无论如何哀求,宁随遇对他没有那么大吸引力,充其量好感颇多,根深蒂固认为她该属于陆文曦。 也许放她离开正是种解脱方式,但愿主人能就此看清不合适,他们差距就像飞鸟和鱼,差太多。与陆文曦相符合是紫叶。 他们两个时常发生争执,王璞能看出来宁随遇不开心她倒挺能忍,五年为得是陆文曦放松警惕,想来筹谋已久如此说来小觑宁随遇了。 陆文曦太过强势,他们两人在一起注定双方痛苦,何必苦苦折磨,他不肯服输,又不懂得让着宁随遇,自然过得难受。 王璞旁观者看得清。 轻微碰门声,司溟当即喝道:“谁?” 罪魁祸首主动推开门,强烈白光普照室内,玉娆迈步进来,明显哭过脸颊挂着未擦干净泪痕,双眸红得像兔子,没有先前婴儿肥已经长开只能算清秀,义愤填膺,“我要告诉陆文曦,你们……你们等着”提裙跑出去。 司溟离她近揪住衣领,高喝,“她是你主子,冷静些。” 玉娆反唇相讥,“冷静不了。”他竟然吼她,眼泪刷刷得流。 王璞先发制人,“让我洗去这小丫头记忆,省得麻烦。” 司溟当即拒绝,“不可,会留后遗症,脑袋疼。” 王璞心领神会一笑,“哦,我懂家务事。”潇洒飘走。 闻言司溟直接脸黑想叫住王璞已来不及,掐住玉娆手臂往后推墙壁上,“你想怎样?” 玉娆听耳朵里完全变味,他拽手臂好疼,她挣了挣放不开,朦胧水雾连面前的人脸也模糊,大声道:“我要你陪我去凡尘。” 司溟意识抓得重倏地松手了,重新审视她,疲惫答应下来。玉娆对他心思还是能看出来,如何应对无解,期望有天她可以主动放弃,真到哪天也挺好。 她似乎没烦着他什么,玉娆表现很懂事。 故此司溟用不着和她解释宁随遇的关系,让误会也好。为今最担心玉娆真跑去和陆文曦告状一切都完了。 玉娆情急之下说得气话,宁随遇待如何心知肚明,万万不会跑去揭发,况且连陆文曦在哪闭关都不知。 蓦地失去所有支柱,玉娆双手遮挡住满容狼狈蹲了下去,以及司溟看她怪异的眼神,冲他发脾气干什么?他能知道?她真傻,笨死了。 暗恋一个人便是悲喜由自己承担无关另一个人。 玉娆在这种情绪边缘险些崩溃,放声大哭,顾不得面子,少女心思总是脆弱。 司溟默默看着。 玉娆想起曾经王璞说的话。 每个人付出都需要回报。 有的人暗恋只能是暗恋,不会表白。 而玉娆经过太长时间酝酿,迫切需要一个结果,来结束这段单相思。 等她哭够擦干眼泪,司溟承诺带她去人间。 五六天光景到了,人间繁华是玉娆从来见过,珠花、风筝、各种小饰品眼花缭乱随说做工不及魔族十分之一,天性使然。 始终笼罩心事,没再搭理过司溟,笑也没笑过,她还挺记仇,又纠结想干嘛矫情啊,他都不懂。 司溟表现漠然,玉娆偷偷观察得来,他当任务执行。 司溟有个很好习惯,直接将他当透明人就行。 在她门外偷听司溟有喜欢人,竟然还是宁随遇,有种世界颠倒错觉,深陷沼泽俞挣扎死亡得快。 也是啊,司溟甘愿违背陆文曦放宁随遇离开,足以可见一斑,玉娆神色瞬间暗淡。 今夜的月儿格外圆,熙来攘往的街道,石拱桥湖水成片莲灯漂浮,绚烂夺目烟火与泛舟游湖的花船交辉相应,玉娆连连惊叹美景,按耐不住跑出去玩时喊司溟。 果不其然被拒绝,以修炼为由。 何须急管吹云暝,高寒滟滟开金饼。今夕不登楼,一年空过秋。桂花香雾冷,梧叶西风影。客醉倚河桥,清光愁玉箫。 听见有人吟诗,四五个风度翩翩公子手握酒杯,对月吟唱。 玉娆伸脑袋看了会,听不懂没意思转回去时买个戏曲黑脸面具,一路戴着回客栈,本来今天忙碌吓得店小二差点把菜搞砸,玉娆走过去时低低偷笑,生怕挨骂快步跑上楼。 他们房间,单单一墙之隔。玉娆低头踌躇会,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面具下脸不争气发烫,很快开了。 司溟冷漠如旧,简洁,“有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撒谎 玉娆跨过门槛同手同脚进来,面具挡不住尴尬,好热取下来,放桌面。 听到他关门的动静走过来时,心跳得厉害,不管了此时不待更待何时,转身司溟正于她一个手指间距,漆黑的眸里映出慌乱她撞到桌子边缘。 玉娆心一横,“我喜欢你。很久了。” 卑微小声道,不敢直视他越过肩头目光空荡荡落别处,会拒绝,一定会被拒绝的吧。 与司溟而言,她实打实的告白又是另回事,无声叹息。 司溟要离开时,玉娆失措中拽住他的袖子,如溺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掂起脚尖吻住,司溟竟也没反抗任她毫无章法乱亲,他不张嘴就是了。 玉娆脸颊晕染浅浅绯红,做更大胆举动去解司溟外衣,少女青涩彰显笨拙,片刻功夫他过分白皙肤色上身脱完,司溟处之泰然。她不安分手乱摸,双眸迷离看他,轻轻启唇,“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个?” “……” 她完全凭欲念支配,时重时轻去亲有时啃咬,脑袋空白什么也想不了。 “玉娆……别这样。”司溟推开她,小声说,偏过脸逃避。 她面容挂着绝望的泪痕,粉红的小唇喃喃自语,“为什么?”抱住他激动宣告,“我会永远陪着你,一辈子……”会爱你。 她没勇气说出口,没人会一辈子无畏的付出,那不叫爱情那是神的爱,爱情都是自私。 她坚持了好久也不算……那时候单纯快乐,只要待他身边就够了,未来还很渺茫,直到宁随遇出现打破和平,玉娆不狠没有宁随遇也会是别人,迟早有撕破的一天。 谁让她是她主子,换个别的女人玉娆会嫉妒,嫉妒之后又有什么用,即使她在司溟面前放荡撩拨还是漠然。 该说得说完,处于最后点自尊玉娆狼狈夺门而出。 司溟震住……一辈子。回头时也追不上貌似不想见他,来日方长。 翌日玉娆要求回魔族,司溟当即走看她目光柔和甚多。 玉娆没理过他,看天看地就不看他。司溟粗神经察觉不出端倪,鸣鸣得意。 快到结界入口时,玉娆锁住他双眸发问,“你喜欢王后?”称呼变了,“可她是陆文曦的。” 司溟,“……” 玉娆住回王后的宫殿,司溟有的他职责所在,之后两人各忙各的再无交集,玉娆甚而错乱,侍女看她眼光不一样仿佛知道那晚事,控制不住脾气暴躁,有宁随遇在能压住她。 玉娆想该离开了。宁随遇临走时替她铺好路怕陆文曦迁怒,隐约懂得,换个环境她就能慢慢释怀那件事忘了司溟,人都有逃避坏的本能。 知道司溟回来后王璞首先过来嘲讽。 司溟一拳打他胸口骂,“滚。”眼里多了丝笑意。 王璞知趣飘走。 上午去别院里时司溟正好在省得来回找,玉娆深呼吸一口,没什么不好面对的最后一次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她躲无畏崖分隔两地偶然碰见几率小,即使见也会主动躲开,尽管司溟不是多嘴的人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她就是别扭。 “你送我回无畏崖吧,这也是王后的意思,况且在这跑去同王告密,你们也不放心对吗?还是回去好。”玉娆干干巴巴挤出抹笑容,嫌弃自己虚伪后尽量装得大方得体,那晚记忆丢失。 司溟衣服的袖子大多是窄口款式,有的需要用丝带系住。他正在系牙齿咬着,野性睇她余光冷得像冰渣。 玉娆讪讪错开视线,有点怕是怎么回事?心里低估他从前没这样看过。 “你不说了一辈子,这才几天就变卦?撒谎!”司溟扣住她肩膀,加重末了两字。 击住玉娆心事彻底崩溃,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又想怎么样?猛地挣开司溟禁锢,那晚记忆历历在目,哭泣大声控诉,“你不要我。” 司溟殷切捧住她的脸吻上去。 玉娆满眸表现震撼,反抗什么早忘了,双手干巴巴放着,张开唇承受这个深吻。 这刻她真快幸福死。 两人脱完弄床上,玉娆双手挡住他,羞得满脸绯红柔白脖颈根也是,这太快,开口声音变了,“这是白天,不太好,有人进来怎么办?” 司溟一口否定,“不会,没人敢擅自闯进来。”末了补充,“第一次会有点疼,你忍忍。” 明媚阳光透过窗照耀地上映照组成格子 她欣慰容纳了心爱的人。 司溟做足前面功夫。 只要她第一次,魔族时差与外面不同,此时已经下午,恬静窝他怀里不愿意动,眼巴巴瞅着司溟。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只要他给,便不甚欢喜。 司溟来回抚摸就是不再动她了。 等天暗,玉娆棉被护住胸口坐起来,“我回去了。”夜里人少做坏事偷偷摸摸溜。 “留这别回去了。”司溟懒洋洋躺那墨发稍微紊乱,挺立鼻到他单薄完美唇形激吻过后淡淡粉,少见慵懒美。 玉娆又被诱惑,缴械投降老实贴过去,还和方才一样依偎他身旁,被人塞勺蜜她从前不敢奢望有今天,只梦中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疼吗?” 这如何好意思承认,玉娆摇摇头往他怀里钻。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玉娆眉开眼笑对着身旁的人。目前她想这就叫幸福。 司溟不会有她笑得那样甜,低头蹭了蹭锁骨以下。 各自分开该干嘛干嘛。 玉娆回宫殿暗暗揣测他不会来了吧,躺到床上张开手指变幻看着。 中午时司溟过来找她,玉娆压制不住雀跃要跑过去,隐隐牵动会疼窘迫别扭走他身边。 司溟手里的药瓶递给她,“要涂,里面也要。”专程往药谷拿的药。 玉娆瞬间抬不起头,嗫嚅,“知……道了。”去接药瓶得手差点一抖要掉。 晕晕糊糊回去,玉娆捧住脸看着桌子上碎玉瓷瓶脸蛋烧得通红,为什么还要专程解说。 司溟晚上过来,俊美脸丝丝冷漠问她抹过吗?玉娆别提多怪异不答转脸往别处走。 玉娆感受他从后面抱住她,一时心神澎湃,他是喜欢她的吧,什么都足够了。 最终司溟替她抹了膏药,衣服有些凌乱,和她安稳睡觉。 司溟天天来,玉娆喜欢被他黏住的感觉,很纯洁睡一起。 过三天后,玉娆小手不安分去抚摸吻落他脖颈处,贴上方有了前次的基础明显进步,*这玩意不用人教,初始中便会,缺发启蒙的机会。 司溟制止了,“不行,得七天后。” 她是不是太主动了,玉娆双手揽住脑袋歪胸口睡。 时间久,玉娆跑去别院等他,有时候赖那不走了,司溟还是依旧话少玉娆整天高兴叽叽喳喳在耳边有说不完的话。 她很乖,又很放纵他为所欲为,大胆积极。跑去药谷拿避孕药吃,孩子对她来说太早了,她自己还和长不大一样要个孩子多麻烦,相信他不会想要吧。 司溟知道,他觉得时机不成熟,以后再说吧,况且主人出关后私放这项重罪…… 司溟回来后拉她坐腿上,强势掰起她下巴深吻纠缠,周遭全被他气息所侵占,玉娆双手塔后背热情回应。 前几天来那个,他忍着今天才有点急。 玉娆有时会教司溟说话,说一句学一句。 说喜欢她,司溟重复出来。玉娆小人得志捂住脸偷笑,继而得寸进尺。 “你说爱我。” “我爱你。”司溟眼眸淡淡直视住她,从书本里他理解这句话意思,通常用于一人向爱慕的另一个人感情表达,也可用于亲人间,范围广泛。 他理解不了这句话含义,总之很重要玉娆也欢喜就够。 玉娆左蹦右跳。 司溟以后学到这招。 两人厮混一起瞒不住右护法,下次王璞看见玉娆刻意拦住,意味深长的眼神。 玉娆局促跑了,若非看司溟的份上非凑他不可,也就耍耍口头威风。 王璞并不看好这小丫头和司溟在一起,自不会提成亲事,司溟榆木脑袋不会想到,也许考虑时机不成熟。 宁随遇是玉娆最大靠山如今她跑了,主人出关后纵使与王后和离,也会迁怒玉娆,届时地位会变得极为尴尬。 没有宁随遇谁会还在乎玉娆。 以后的事谁知道那?指不定司溟这会热火哪天就把玉娆甩了,没有宁随遇她什么都不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关 两人厮混瞒不住右护法,下次王璞看见玉娆刻意拦住,意味深长的眼神。 玉娆局促跑了,若非看司溟份上非凑他不可,也就耍耍口头威风。 王璞并不看好这小丫头和司溟在一起,自然不会提成亲事,司溟榆木脑袋不会想到,也许考虑时机不成熟。 宁随遇是玉娆最大靠山如今她跑了,主人出关后纵使与王后和离,也会迁怒玉娆,届时地位会变得很尴尬。 没有宁随遇谁会还在乎玉娆。 以后的事谁知道那?指不定司溟这会热火哪天就把玉娆甩了,非折腾回来作死怪得了谁,宁随遇走前步步为营替她打算。 转瞬间三个月,时间从指尖偷偷溜走,哗哗流淌清澈溪水承载火红枫叶, 一叶方可知秋。 随时间推移她意识到严重问题,要让他知道私有物不但跟别的男人私奔还同床共枕。 以为陆文曦是好惹的主?他肯定不了解惹怒陆文曦的代价,倘若欧阳修懂会后悔选择她这个私奔对象,唯有苦笑。 其实就算她不做什么,陆文曦同样会误会,宁随遇比较担心万一迁怒把欧阳修杀了。 照陆文曦的脾性定要折磨够才让欧阳死,宁随遇已经可以想象抓住之后的凄惨下场。 并不是陆文曦有多看重她,相处久知道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的就是他的,别人不能动。 她算是个比较悲观的人,凡事 做最坏打算,来临那天没有预料中的坏让心里好接受一点。 前三十年处事经验告诉她,事情发展往往始料未及,并且离你预想的结果好不到那去。 这个罪责宁随遇不想背负也担不起,接受不了欧阳因她缘故死。再说欧阳修带她出来是可怜虽说有私心,相比之下在宁随遇心中他已胜过万千人。 最起码欧阳修没有因相貌有异低看她。 欧阳修施施然走过来,拍宁随遇肩头一下,“你的眼中隐藏了我看不懂的忧愁。”淡淡关怀。 宁随遇怔了怔。 “你想什么那?我不喜欢你这种状态。快乐的事要说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倾诉是种很好的发泄途径。”欧阳修与她并肩凝视。 “没有。”宁随遇敷衍笑笑,不想告诉他太多。 纵使什么都没有做陆文曦会觉得她有污点,他不会相信单纯蒙着被子睡觉。 男人大都如此,陆文曦肯定恨死她了,那点所谓喜欢也会消磨殆尽剩下满心愤怒。 欧阳倏地抓住她手腕珍脉,宁随遇放任他,安静会。 “你这个病,调养是跟上关键心态,从一定程度来说快乐有益身心健康,疾病远离你,所以每天要笑,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选择让自己舒心的方式过活那。” 比之前笑得多了,修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得事,在他面前活得像个人,宁随遇很感激。 欧阳说得对。回头想想生活处处是艰幸,人间不值得。 “好。”宁随遇朝他柔和笑,凉凉微风卷起枯黄树叶,也吹动她发梢,浅色长裙丝带漂浮,火红霞光映照天际波澜壮阔一笔,染黄了她头顶发丝。 欧阳想此生足矣。 宁随遇考虑了番欧阳修有知道的权利,“若让他……知道,你有可能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欧阳修完全不了解陆文曦恐怖。 当欧阳修迈出那步就明白眼前是死胡同,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迈了。谁都不要管,留给时间做选择吧。 唯一庆幸至少身边还有她,无论将来怎样都多了这么个陪伴,欧阳修用力握住她的手。 宁随遇望去,心头发紧,未来有他什么都可以不用怕吗? “我死了,你还会独活吗?”欧阳修用平淡的语气询问关乎生死。 “不会。”宁随遇笑着摇摇头,她这个人不喜欢亏欠。 之后宁随遇很少生病,同欧阳修背竹筐上山采药换来钱用来买琐碎生活用品,夏天更好了裙子绑成结下水摸螃蟹虾回去加餐。 每天有干劲,宁随遇从未如此轻松,不用忧愁明天,自立自力。 和欧阳修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自那之后欧阳修没要求过那种事,他是个男人需要自尊,宁随遇又不是个绝世大美人毕竟相貌有异,不想求欢了,她可能没想通吧。 蛮期待宁随遇投怀送抱那天。 春秋更迭,日升月落,五年后。 陆文曦修行结束,首先赶回去找宁随遇,宫殿里四处不见她身影,原有喜悦冲淡慢慢被失落感所网罗,寝宫水红丝帐撩开时空空荡荡床,一眼明了,被褥叠放整齐。 他侧过头,外面明媚的阳光照不进心里阴暗,一根弦断了,这会约莫中午。陆文曦凝神思索,她会去哪?吃饭?路过正厅并未看到她。 陆文曦暗想棉被里应该会有她残留气息才对,于是着手检查。 身后响起王璞谄媚的声音,“恭喜主人修行圆满。” 陆文曦比闭关前清减不少,阴暗气质转变虚弱,削薄两片唇失去血色发白,那张脸俊美妖孽,白衣衫,傲人风骨,没有繁琐装饰单单腰间系枚玉璜。 王璞愧疚之心流落出来,怪宁随遇不守妇道。 “宁随遇在哪?还有司溟那我怎么没见他。”陆文曦临走前把妻子托付给司溟 理所应当要问他状况。棉被里是凉的没有体温,有七八天没睡过人,她不睡这会睡哪? 种种疑问冒出来,愈发不安。 王璞单膝跪地,头皮一阵发麻为今日早编排好应对说词,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撒谎,哪里能想到要为宁随遇,准确说他是为司溟。 司溟形色匆忙赶来跪拜。 陆文曦视线重新锁定司溟无声寻问,看不出锐利却让他做贼心虚。 宁随遇和别的男人私奔,这对陆文曦极不公平,罪魁祸首的司溟,险些全盘召供。 司溟单纯以为宁随遇痛苦一时妇人之仁,通过王璞点播才知道她和别的男人私奔,如何能忍?后悔不已要追她回来时与王璞私底商议。 王璞却说“算了,该办的事都办完,抓宁随遇又何意义那?主人出关时你要隐瞒?如实相告?你有没有考虑过宁随遇下场,倘若你能做到冷眼旁观我没意见,要么欺瞒重罪。” “他们之间应该有个了断,与主人相配唯有紫叶道修,你放过宁随遇全当放过自己,你该清楚她这几年过的并不如意,况且她能影响主人的越来越多,迟早分了也好。”言尽与此,王璞拍拍他肩头,潇洒离开。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处罚 先前王璞就不懂主人为何要抢亲,娶丑女人做王后,不怕为天下人耻笑。陆文曦向来心思难琢不在乎世俗眼光,想来那时没有抢亲她和欧阳修应该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王璞抢声过来解释,“王后回无畏崖久住。” 司溟顿时松口气。 陆文曦想如此也算对得上。 立即提出第二个疑问,“你们其中一个为什么没跟住王后?”陆文曦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审视。 无形压力笼罩他们抬不起头,相对而言主人发现宁随遇不见没有震怒,已够温和了。 王璞解围,“不喜我们跟着,再说无畏崖也安全。” 陆文曦深眸暗藏涌动望着下方忠心耿耿的左右护法,“是吗?”轻轻反问在雄伟大殿格外响亮。 无疑他们两人头顶悬把随时会掉的刀,陆文曦逼他们承认,回头好算账,找到宁随遇则罢,无畏崖没有至于如何…… 陆文曦从来不是好糊弄。 不等回答,他们二人只觉得面前拂过阵凉风,心一横齐齐道:“是。”抬头时陆文曦无影无踪,警铃大振这也太急了。 司溟难得出现焦灼神情望着王璞,无声说如何好。 “你先去清泉镇送信,通知她回来,最好带她一块回。”如此宁随遇岂不惨,王璞此刻管不了太多,好端端王后不当非玩什么心跳,能带她回来最好,下下策沉声命令直视住司溟眼睛,“带不回来王后,你在外面躲阵子,万不可回。” 司溟侧过脸,不会听王璞的话,罪总得有个人顶,既然他的错由他来承担。 “记得帮我藏好玉娆。” 王璞简直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还惦记那个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好好我知道了,你赶快去。” 司溟仓促出结界。 陆文曦不用带宁随遇次日晌午到无畏崖,直接去找宁宗主要人。 宁致远看见陆文曦形色匆忙十分新奇,左右张望没有宁随遇,想来在后面。 “遇儿哪?我想看她,就一眼看一眼就行。”通过王璞的说法,按她的性子应该闹脾气了。 陆文曦从来没让宁随遇离开他视线过,更别说出关不见人,时隔一天,他心慌,俞接近证明俞残酷。 宁致远糊涂反倒找他要人,“没有,她没回来过。” 陆文曦瞬间醍醐灌顶,摇摇晃晃站不住,扶住额头,比左右护法欺骗他更不能接受宁随遇原地消失,他们两个能耐了联合起来骗他,到底给他俩灌什么迷魂汤? 他双眸赤红,拳头紧握,一副盛怒的样子。宁致远暗忖不好,严峻追问,“怎么回事?” 陆文曦少见迷茫,“我不知道。”旋即如实告知,说不定宁致远能帮他点什么。 “哥,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比如有没有异常?”陆文曦和宁随遇一样称呼兄长,这样来显得比较亲。 宁致远同样心头大震,仔细回想了下,诚实,“没有,那是五年前。”门内事务繁杂,记忆早模糊了。 五年前时间太近了,陆文曦喃喃自语,不得不去怀疑宁随遇筹谋已久,什么柔情蜜意、肯朝他笑、顺从,统统都是用来麻痹他假象,陆文曦心口痛的快窒息,面色如土。 讽刺的想:好算计、好算计,枕边人竟联合特别信任的属下欺骗他,而他竟第二次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什么幸福、快乐全是假的。 这会变幻莫测的表情,宁致远知道陆文曦被气得不起,铁定自个偷偷跑了,“我会加派人手帮你找。” “谢谢,哥。”陆文曦倦怠一笑。 宁致远沉吟片刻,继而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逃跑,其实那次她身受重伤从鬼门关走一圈,性情大变,敦厚宽和多了,我是明白遇儿,若非严重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破坏两家修好。” 宁随遇总跑他面前说不是他妹妹之类话,宁致远断然接受不了,全当她撞坏脑子,况且她胎记丑得无可复制,哪寻第二个来。 移魂罕见轶闻他并非没猜测,神凰体质纯净得狠,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便能挤进来,融合也要莫大机缘。 宁致远说得真挚,没有怪他的意思,后者心虚。 相较之前陆文曦改好许多,虚心接受批评。 陆文曦推测玉娆该在这,照宁随遇防他那劲心中冷笑,“玉娆那?她应当知道点什么?” 宁致远耸耸肩,“这小丫头五年前跟车队回去了。” 出乎陆文曦意料,中间定产生什么变故,回去时便明了,抬步要走。 宁致远拦住他,“刚来又要走,先喝口茶歇歇脚吧,不急这一时,我派人寻着会通知你的。” 陆文曦,“不用了。 好歹成过家的人,还如此不知轻重, 宁致远暗怪自己妹妹,什么事不能回来解决非要跑,目送陆文曦背影消失。 回时陆文曦归心似箭。 司溟和陆文曦几乎前后折返,陆文曦命令传左护法前来。 陆文曦由上而下扫视跪地上司溟,衣衫边缘沾染结界外沙尘,鬓角边缘细小汗粒,断然清楚在他走后偷偷跑出去了,该怪他太过相信否则这会该找到宁随遇。 想此他眸底阴暗加重几分,拇指摩挲座椅把手顶端镶嵌魅蓝宝石,纤维结晶体,“她在哪?”不怒自威。 “属下无能,办事不利人跟丢了。”司溟惶恐解释,决定隐瞒,最多坚持一个月宁随遇就能回来。 陆文曦冷笑,“丢了?怎么不把自己弄丢。”堂堂左护法掌控王城军队,看不住个修为尽失宁随遇。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陆文曦加重后面的三个字。 “丢了。”司溟金口难开。 司溟这个邪性子,他说不就是不,别想撬开他嘴,陆文曦仰头靠椅后阖眼,近几天殚思极虑整个人憔悴不少,脑袋乱糟糟想东西,想什么太琐碎说不上来,前任魔尊死后他成为人人膜拜的新王,除了耳边高呼千秋万代没有别的,昏暗天空低沉,苍鹰展开堪称雄伟羽翼盘旋天际。 过段时间他自动释怀,具体因何启发忘了。这个坎陆文曦感觉过不了,凭什么?宁随遇是他附属品,他的,任何人不能夺走,是他的,内心疯狂咆哮。 谁也不能动。 第一百四十章 处罚二 她那么柔弱,没了他庇护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生存下去。陆文曦已经习惯照顾她,围着她转,一会看不见就心急,何况三天了,吃得好不好?穿得那?生病谁来照顾?她底子弱得很,有时风一刮会感染风寒,丝毫不夸张。 回想她刚嫁他时身体状态很好,如何变成这样了?……不禁深思。 “滚去流放之地领罚。”轻飘飘一句话落下,决定司溟。 司溟走后右护法踏进大殿的那刻便感受笼罩整个宫殿恐怖,能让他每一步行走刀尖也只有陆文曦了,平稳视线竟看不出喜怒,王璞低头跪拜。 远远掷来瓷瓶精准无误直击额头,瓷片四分五裂,鲜红血顺眉毛淌模糊眼前,依稀可见陆文曦焦灼来回走动。 片刻功夫粘稠的液体流至脖颈,这次他可是没留余力,不客气的砸过来。 陆文曦顿下步,冷声问:“玉娆那?” 王璞身形一晃,“五年前就没回来过。” 司溟要他帮忙藏好玉娆,犯错多了不差这一件。 陆文曦走他面前,怒不可遏踹上去,踩他胸口故意狠狠拧,“谁叫你撒谎成性?闭关太久忘了谁是你主人?王璞你真让我失望透了。” 自问待他们二人不薄。他们联合欺骗,宁随遇暗藏私心,两种情绪折磨的陆文曦痛不欲生,用内忧外患来说十分合适。 是的,他对不起主人辜负长久以来信任,愧疚难当可他答应了司溟,倒不是为宁随遇,长痛不如短痛就此断了也好。 惩罚的俞严重俞好,王璞以此祈祷从而减轻心里负罪感,准备咬紧牙关承受时。 “宁随遇人那?”陆文曦两三天翻来覆去问的仅此一句。 王璞摇摇头,“不知。”他不能承认要留下来为司溟周旋。 可想而知后果,王璞一瘸一拐从宫殿里出来,陆文曦还是讲道理。他余光撞入抹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收缩——王后,不对很快清醒,月奴款步走来唇边含了抹得意的笑,看向王璞。 他们的相貌简直模子刻出来,宁随遇有丑陋的胎记,身高、性格迥异,她可比宁随遇有心机多了,王璞目光瞟过月奴胸前。 她应该是透露消息最合适的人选。 陆文曦从刚殿出来,看到月奴,视线停格她脸上许久移开,拂袖离去。 月奴猛然惊醒,以为陆文曦的柔情属于她差点信,才明白他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威令整个魔族掌权者能会化指柔吗? 密密麻麻嫉妒心占满她,拦住陆文曦。 陆文曦冷漠而疏远,“让开。” 月奴不明白她有哪点好,仰起小脸直视陆文曦,“我知道她去哪了。” “在哪?告诉我,快点!”陆文曦神情急切的寻问。 月奴得逞一笑,心里却无限荒凉前倾他耳畔旁,故作神秘,“她和别的男人跑了。”对,宁随遇一向就是贱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自己什么都有还要巴着不放,恨不得全天下男人围她转。 “那个男人?”陆文曦激愤双手抓住她肩膀。 他发疯抓狂月奴心里升起一阵畅快,冷眼斜睇,漠然,“我如何知道。” 陆文曦陡然放开,双臂无力下垂,眼神暗淡,失魂落魄拖沓着脚步走了。 倒出乎月奴的意料,故意耍弄他最少要治个罪这么轻松过了,真叫人瞧不起,月奴流露鄙夷转而拂袖离开。 陆文曦回了宁随遇住的寝宫,反手关住门,让侍女都下去寝宫内安安静静也冷清,失去了它的女主人。 陆文曦神思错乱,仿佛宁随遇站他跟前笑嫣嫣,他开心伸手时却如烟雾消散,太想念一个人产生的幻觉吗? 低落望向别处,点点滴滴都有她生活影子,又如烟雾消散或似镜子支离破碎粉末也没有留,仿佛她没有来过,只是漫长生命中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从未有过空洞像个深渊,失足跌落极速下坠,没有安全感。 陆文曦挨床边坐下去,抚过被褥,突然手挡住眼睛,因用力额角皮肤凹陷,意识到她不在了,再也不回来了,她曾那么渴望离开他。 虽说他们之间有缔结契约,十九州太大,契约一定范围内凑效有感应,宁随遇有心躲他找起来谈何容易,半月、还是一年,陆文曦等不了……不能接受失去宁随遇,哪怕一分一秒。 他是她的,这点谁都无法改变。 五指深插进发里,甲片扣出血丝,也比不上头痛欲裂,陆文曦眼尾处封印逐渐显露,他弓起背缓慢蹲下去,等好半响,如行尸走肉去专门放衣物的旁殿。 陆文曦开启衣柜,清一色女式衣裙, 他像得到拯救,一眼挑中宁随遇经常穿那套,饥饿的人有了食物,急不可待从衣架扯下来。 他只有这个,宁随遇走了不要他,抱在怀里视若珍宝,脸埋衣服中间。实际过五年残留气息早散了,为求个心理安慰。 身形一晃竟踉跄跌倒衣柜里,陆文曦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一会怨恨宁随遇,一会又变得自怨自艾。 宫殿窗户大门闭合阳光终日照不进,深入骨髓的阴冷,挂高粱暗红纱帘。陆文曦背靠床边颓废坐着,茶盏摔碎的瓷片散落。 他捡起残片一刀一刀往手臂上划,血顺伤口流,染红大片白衣,结痂好的伤疤,重复动作,浑然不知疼痛,好似划得不是自己。 第三天找不到宁随遇,什么傲骨,脾气,恼怒统统磨没了只要她肯回来。 可是陆文曦明白她不会来,又很绝望,身体疼痛能减少心里负担。 喃喃念宁随遇的名字。 黑暗中待太久陆文曦适应不了光芒,抬手挡住,前方女子窈窕身形手里捧夜明珠缓步走来,空旷中听见宁随遇唤他的名字要带他走。 陆文曦欣喜若狂要站起来,他也会失血过多导致没力气,悔恨怎么能让宁随遇看他这个样子,扶住床边勉强撑着起来,颤颤伸出手。 陆文曦催促她快点过来的话全噎喉咙中,走近时他看清是玉娆,满心失落填满,跌宕中重新坐回原来位置。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思念成疾 思念过度产生幻听幻觉吗?陆文曦真听到宁随遇喊他名字让他过去,怎会作假?他回归原始状态,除了宁随遇谁都不行。 玉娆来为司溟求情,荒凉之地,铁锁链束缚手腕,悬挂崖壁边缘,每日鹰啄心食,夜晚痊愈,白日重复苦楚。 玉娆探望司溟前,陆文曦来追问宁随遇下落,说出来放了他。司溟咬死不说。 平时不坑不哼的司溟竟藏了这般龌龊心思,王璞想的陆文曦同样能想到。 “您怎么……”玉娆欲言而止,震撼合不拢嘴,夜明珠搁置地面,撕拉衣裙布料包扎。 陆文曦甩开手,冷冰冰斜睨玉娆,先发制人,“你是来求情的?”王城有眼线,他们那点破事,统统清楚。 玉娆虚虚颔首,陆文曦笃定她会来,那眼神快把她看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不寒而栗。 陆文曦突然变得柔情,冷得像冰渣的手温柔抚摸脸颊,深情款款注视,“真傻,以为把身子给了他就能喜欢上你?” 总觉这句话透过她在向另一个人说,玉娆摸不着头脑,隐约觉得陆文曦知道什么。 “我放了司溟,还可以许诺你做的他妻子。”陆文曦缓缓道。 玉娆双眸一亮,突如其来幸福冲昏头脑,成亲,她能与司溟光明正大成亲再好不过。 “只要你肯告诉我宁随遇在哪?”玉娆为宁随遇贴身侍女又从无畏崖陪嫁过来,有什么定会提前向玉娆透漏。 恍然大悟玉娆犹豫,听他们隐约讨论清泉镇,那应该便是宁随遇的藏身之所了,手心捏把汗,偷瞄一眼生怕看出端倪,正撞陆文曦探究视线。 陆文曦不错过玉娆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更确信玉娆知道宁随遇的下落。 “你好好想,她最可能去哪?比如她和你说了特别的话、有那些怪异的举动,安心,我找到她不会责难,好好哄哄带回来就是。”陆文曦循循善诱,人畜无害,真诚态度让人感动。 玉娆宫殿出来时日落西山,没有说出宁随遇的下落至少问心无愧。 王璞接住消息在外等候多时,关心陆文曦状况,从玉娆那里问出话后一阵沉默,转而去了月奴所居住的宫殿,偌大后宫妃嫔本来就少,如今剩她死皮赖脸耗着。 次日陆文曦传召玉娆前来为得多听讲些关于她的事。 柔和阳光照耀软榻上,陆文曦绝美容颜渡了层圣洁光辉,眼尾刺青图腾不显眼却无法忽视,小憩懒洋洋沐浴阳光,洗了澡墨发随便披散,宽白袍袖子手腕结痂伤疤新长出嫩肉,香炉里高级佛手柑静静燃。 不颓废了从明天开始去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踏遍十九州,他不信了还不找到一个宁随遇。 陆文曦会把她关起来,寸步不离跟着,再也不分开。 玉娆泡了盏安神花茶放小方形桌上,竟生出人人敬畏的陆文曦有些可怜的感悟,他一定很孤独吧所以抓着宁随遇不放。 放茶盏的细微动作扰醒睡眠质量极浅陆文曦。这个男人睁眼瞬间,玉娆旋即改观看法,如何可能? 陆文曦视线扫了扫寻找着什么?没有,没有宁随遇,她不回来了,一想此心就像被人活生生掏走了,虽然它还在跳动,麻木工作…… 视线落玉娆为他沏茶盏杯盖处,描绘惟妙惟肖青花搀枝围绕一圈,技艺高提盖处勾勒到位,陆文曦眼睛模糊,短暂睡眠中又梦见宁随遇,真魔障了。 玉娆低声道:“月奴在殿外等候多时。”她确实美丽,看到月奴每每就会有感悟,宁随遇没有胎记便好了。 陆文曦晃神,“哦,让她进来吧。” 单纯怀念那张脸,至少相似,有三分急切。 月奴未让陆文曦殷切热烈目光注视过,一时雀跃,幸而清醒仍旧呆呆望着他。 陆文曦痴痴走她面前,双手微微颤抖,他自己没有发觉,捧住她脸拇指来回摩挲,移到右脸胎记位置,没有。光滑细腻肌肤触感,加重来回蹭,多摸几次好像胎记便会有了。 月奴疼还是放任陆文曦为非作歹,心底想有朝一日取代宁随遇,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她没她。 陆文曦垂手失落后退两步,“你不是她,终究不是。” 月奴晶莹双眸侵满毒汁,指甲深陷掌心,“我知道宁随遇在哪。” 明显陆文曦死寂双眸重燃希翼,有了前车之鉴,安稳看着月奴,等待接下来的话。 “和一个男人私奔了。”月奴加重语气,很难想象会和别的男人私奔,一直号称爱慕陆文曦,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右护法告诉月奴宁随遇在清泉镇并且是和一个男人私奔,具体是谁他含糊过去,月奴敢肯定他知晓。有心让她告密,顺水推舟,没有坏处的事何乐而不为那,只是宁随遇惨了恶毒的心思作祟。 陆文曦额角直突突,拽起月奴衣领,愠怒,“闭嘴,她不是你能玷污的。” 玉娆还担忧陆文曦重蹈覆辙犯错误,想来多此一举。 月奴反唇相讥,“你怕了?她在清泉镇附近,去吧,去找她顺便看看奸夫长什么样?”语言尖锐犀利。 清泉镇,陆文曦牢牢记下三个字,目前唯一线索,怅然放开月奴,没有想象中立刻飞奔过去,反而沉重压心头,揭开血淋淋真相。 陆文曦整理了情绪,安之若素坐回软榻上。 “为何不去?”你不是着急思念她吗? 月奴默默道。 陆文曦倒平静,端起玉娆泡好的安神茶放在手中,沉默良久,捏碎的茶盏泄露他心里情绪残片割伤掌面,依旧握着, 血混合茶水打湿腿上衣衫晕开。 玉娆赶忙拿来医药箱,跪地扳开陆文曦的手清理碎渣,期间大气不敢喘。 陆文曦真恨月奴逼问的眼神,错开视线,冷然道:“五年了,多几日少几日有何区别。”该办的事都办了,他去有何意义。 月奴似乎懂了,低低笑听着十分讽刺,“你怕现在怒火迁怒她,不曾想你竟对她关心至此。” “我很好奇,百年里宁随遇对你灌什么迷魂药,竟将人人畏惧的魔界尊主牢牢拴手心里戏弄,怎么离她一天你便活不成了。” 陆文曦掐住月奴脖颈,冷漠眼中映出那张脸主人濒临死亡,只是相似,他为何要顾念。 惊恐之色大露,喉咙断断续续“咯……咯”声,月奴捶死挣扎去掰他手企图留稍微空隙呼吸,她恨陆文曦更恨宁随遇,单单因说了实话,这也有错?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赶他走 “您不能这样,三小姐死了如何向王后交代,说错一句话不至于。”玉娆声泪俱下求情,她聪明称呼为三小姐把宁随遇和她区分开。 陆文曦果真清醒骤然撤手,顾忌宁随遇。 月奴随之虚虚倒地上,委屈泪水从眸里流出,不甘因宁随遇而获救,悲愤想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哪都有她。 此生要注定活她阴影下? 衣摆浮动,陆文曦离开。 玉娆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抚月奴起来,“你还好吗?” 月奴气喘吁吁好一会,她抬头望见明净的阳光照不进心里阴暗得角落,空气漂浮细小毛絮,雪白的颈项残留红掐痕竟有种独特的美。 “不如死他手里多好,为何要救我?”她说得实话,在世上没趣味一辈子活宁随遇阴影中。 每每夜深人静,独自思虑她要如何摆脱宁随遇所造牢笼,最后可悲得逃不了,宁随遇所赋予给她痛苦终身难忘,一直这么过来,是她造成了这样的她。 既然下地狱,也要拖她一起,燃烧汹汹怒火。 月奴轻瞟玉娆一眼,“她恶毒,你倒善良懂事。” 玉娆听她说宁随遇坏话不乐意辩解,“阿宁人很好,你和她待段时间就知了,无需多言。” 月奴看她目光有点怪,玉娆以为脸上有脏东西抹了把。 “我和她不死不休。” “别这样,毕竟血浓于水,三小姐你大可回无畏崖过逍遥日子,总比干耗魔族强,来时还能寻结道侣以您如今的地位。”玉娆站她角度着想,无论如何都不应在魔族浪费时间,陆文曦全心系宁随遇身上。 感情就这么回事,过程痛苦释怀何尝不是放过自己。 “你又不是我。”月奴冷然道,转而拖虚弱步伐也走了。 王璞确定陆文曦出了魔族,跑到流放之地背出昏迷不信司溟,今天胸口被掏一半时他用手摔死老鹰。 结果他预料到了,面对时无法接受,算他们两个对不起陆文曦。王璞为今之计最妥当的方法就是把司溟转移出魔族 ,永远别回来。 指望宁随遇?她自身难保。 悔恨得想,让司溟躲起来躲起来非不听话,全叫他一人承担不就好了,司溟这个执拗的性格。 王璞背着找到玉娆。 玉娆大惊失色,心疼眼泪掉下来,“这,这这……”半天没说出来。 “来不及解释,我先送你们出魔族。” 王璞送他们出结界,昏迷司溟有了点意识,“哥……你要……送我去哪?” 王璞把他推给玉绕如此对司溟最有利。 王璞没有十足把握说服陆文曦,主人极有可能知晓了司溟得心思,单凭宁随遇足以让主仆二人生嫌隙。 任何小聪明在绝对势力面前都是假把式,他哪点聪明怎能和主人相较。 “弟妹,照顾好他永远别回来。”王璞友善一笑,承认了玉娆的身份,他也没料到,今时不同往日,能和司溟在一起玉娆小破丫头占大便宜了。 交给她,王璞放心。 玉娆害羞笑了笑,扶住司溟大个着实吃力。要走心里伤怀,她在这生活了百年,成长所经历的,不走司溟怎么办?玉娆明白。 王璞注意司溟腰间系令牌,陆文曦竟没有收回,他没有放弃他们,眼睛发涩,狠心捋下来,走吧要确保司溟万无一失,再看不下去他受苦。 清泉镇 宁随遇每会催欧阳去拿信他都不大乐意,唉,都怪她太废。以欧阳速度半个时辰折返,有时他购买东西会多耽误时候。 她信任欧阳修不会私藏信。 五年宁随遇没出过秘境,欧阳修因天界追捕令除了取信必要时出去会乔装打扮,一直过不问世事悠哉生活,他们可算同病相怜。 欧阳修自天界出逃欧阳宗主那面没法交代,心头担忧未松懈过。欧阳修也想回去看看,宁随遇支持他。 在他意识里欧阳宗主是这世上唯一血缘关系的亲人,母亲临终时的话萦绕耳边。 谁知血缘单薄抵不过利益,欧阳宗主要抓他绑起来,通知天宫的人,欧阳修撑断绳子逃跑。 后来他想明白,父母要孩子也是利益载体,当有更大的利益时会毫不犹豫抛弃前者。 你要相信人永远自私。 宁随遇就知道能理解她曾经被抛弃过,默默抱住欧阳。 欧阳宗主肯和无畏崖联姻,虽说宁随遇显赫家世她可是出了名丑八怪,娇纵跋扈,由此可见欧阳宗主对他这个儿子有多少爱了?把他当做工具与天宫牵线搭桥。 真为他好,会连意愿不尊重为一己私利。 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 “有时候我真羡慕陆文曦。”要和宁随遇私奔,欧阳修便对这位魔尊大人做过了解。 宁随遇讪讪,侧开脸去,“羡慕他干嘛?!” 曾一度努力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抹去,她照镜子时颈项根黑契约图腾,无声诉说不堪的过往,宁随遇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这会要摆脱陆文曦控制,纵使困难重重。 欧阳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这种生活能不让人羡慕吗? 欧阳修察觉她的不痛快转移话题聊天,陆文曦他们中间禁忌。 宁随遇过得快乐知足,她不想打破现今的美好。第一次有了想守护的人,欧阳纯良温和,凡事都肯替别人着想。 她要为了持续今天的生活努力。 欧阳教她弹琴,通过这五年琴艺大有长进与欧阳师傅相比捉襟见肘。 古琴算乐器之中最好学,简单易上手,适合各年龄段人学。 欧阳修这次回来步履急了些。 宁随遇正在外面用竹筐收晾干药材 ,看到欧阳修拿着信封,心脏猛地一跳,漏半拍。 迟早这天要来,宁随遇无声叹气,放下竹筐走过去。 欧阳修,“我没有看。” 宁随遇当然知道欧阳修不会看,听他口气怎么又点变味,顾不得多想撕开信封,翻来覆去空白纸,代表陆文曦出关了。 欧阳修在旁问,“写的什么?” 宁随遇展示给欧阳修看,目光中怅然若失道:“我该回去了。” “别担心,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欧阳温和的注视,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白信 “不,我一个人和他就行了,你自己走。”宁随遇拒绝,她有太多不安全感和顾虑了,朝夕相处许久,陆文曦这个不安定因素,发起狂来谁知他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尤其怕威胁欧阳修的生命,他什么做不出来,宁随遇格外紧张去咬指甲,下意识的举动。 欧阳修拿开她的手心疼道:“别这样。”变得激愤,“他是不是虐待过你?让我看看。” 宁随遇挣扎,“没有。” 欧阳修硬捋起她袖子,宁随遇拒绝不了放任他检查,手臂肌肤白嫩也就放心。 宁随遇劝他,“你快点走吧。” 欧阳修大咧咧往里屋去,“不差这一天。”努力掩饰伤心,离开这他能去哪,十九州外有天界暗中搜查令,没有宁随遇他不习惯。 宁随遇不好说下去怕伤害欧阳自尊,待一晚就一晚吧,要让陆文曦抓住就算倒霉,她释怀了。 宁随遇收完药材,拿起渔具去钓鱼运气不错钓两条肥美大鱼,回来天色尚早,家畜的棚里逮只母鸡抓住宰了,忙完这些近黄昏。 欧阳修自动出来帮忙烧火,顺便帮鱼处理干净用姜、葱、倒少许酒腌制上一来入味二来去腥,“我不走。” 宁随遇朝他莞尔而笑,这个笨蛋。 宁随遇做顿丰盛的晚餐,煲了一个时辰鸡汤,糖醋鱼,昨天打的獐子肉本来要藏冰窖里现今用不着,掺青椒炒了盘,尽炒盘獐子肉、土豆鸡块、凉拌竹笋、清炒土豆丝、白菜、凉拌木耳、小炒香菇,全是家常菜,摆满满丰盛一桌。 照顾欧阳修口味清淡平时他做菜盐油都少放,宁随遇重口味吃嘴里和水煮没区别,这是她很久后知道的事,欧阳为她经常炒两种菜。 宁随遇忙活把菜摆桌上,他玉树临风的背影,单手负立案前远方高山长满郁郁葱葱树木,鸟儿结队飞翔过灰暗天际,钻入绿林间栖息。 宁随遇走过去,欧阳修猛然回神,他们相视而笑,欧阳当即握住她手五指交缠。 宁随遇收拢回应着,脑袋自动眷恋歪他胸口,欧阳揽住手臂带入怀中,无需多言,静静依偎感受彼此存在。 注意纸张未干的字迹,宁随遇拿开镇纸。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宁随遇情不自禁喃喃念出:“此恨不关风与月。”此句正合心境,希望陆文曦能做回大善人,她也能就此解脱。 “这是你写的?”宁随遇眼眸亮了亮。 欧阳修坦诚,“不是,我在本无名闲书上看到作词优美一时喜爱,便背下来。” 宁随遇猜测两个平行世界离得近所产生影响,比如她无意间魂穿来这个世界,具体距离多近?不知道。 宁随遇深深望着他五官,想吻他。 欧阳修扶住她肩膀,摆动过来,低头碰着柔软唇瓣。 情之所至,宁随遇很轻松接纳了他。 他的吻热烈下移,宁随遇眼中恢复一点清明,推他,颤抖说,“还……不可以。” 欧阳修停下来,双手扶着她肩头,漂亮的眼眸中是宁随遇读不透的复杂,反而横抱起往床边走。 宁随遇挣扎小脸写满抗拒,便放她下来,心里清楚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有多大,只要欧阳想……她。 欧阳修直直望着她,好像无声所说恼怒,宁随遇不敢接视线羞愧难当别过脸去。 “你该不是还想和他重修旧好,回去当你的王后,可比我在一起强多了。”欧阳修半开玩笑的话飘入她耳朵里。 吃醋了,宁随遇来回纠结,“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在一起,请务必相信我。”更重要怕陆文曦拿捏欧阳修,他的性格知道了必定不肯走。 欧阳去拉住她手,把顾虑讲出来: “嗯,我担心,你太善良别人说一两句就心软。”言下之意不如…… 宁随遇听此神色暗淡,“没有你说得。”别人指陆文曦,她不会的,有欧阳修此生足矣。而且陆文曦没有那么看重她。 旋即肯定道:“不可能,他不会相信我们之间住五年还清清白白。”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况且陆文曦拿她当玩宠看待,以前她多看别人几眼,他就鼻子不是眼不是。 她清楚陆文曦能做出来。 宁随遇关注点在别的方面,没有体会欧阳修暗示。 欧阳修拥有君子之风,不好强求女人,既她不想眼下便这样罢,细细琢磨来这两句话自相矛盾,信任宁随遇不会做损害他的事,五年的朝夕共处了解她是个心性纯良的人,偶尔心里阴暗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她要强做事都不爱寻求他帮助。 欧阳看她疼惜。 宁随遇拉他去桌前吃饭,丰盛一桌菜,欧阳修宰了鱼房间里伤神没有帮忙,格外不好意思。 欧阳早辟谷,这顿饭全当陪她吃。 宁随遇吃过饭收拾碗筷,时不时张望窗外夜幕还有沙沙微动树杈,焦躁难安来回走动,想了想对欧阳修道:“你还是走吧。” 万一陆文曦来那,这个节骨眼不是说玩笑,更不能一时糊涂听欧阳的话造成一生追悔莫及错误。 “你就这么怕他?”她在眼前晃悠,欧阳感同身受。 宁随遇面色大变,“没有,不是……我为你好,总之你快走。”尽管不想承认,她常年饱受陆文曦的威胁之下,越拥有幸福越怕失去。 甚至去推,赶欧阳离开。 欧阳偏偏唱反调,看她的眼包含怜悯,“不用说了,我不走。”说罢纹丝不动 。 宁随遇干着急,她没法对欧阳说陆文曦……最后大发通脾气把他撵走。 走时欧阳不情愿,碍于极好修养,又因宁随遇和泪人一样,他最怕女人哭了,不知如何哄。 宁随遇坐屋檐的台阶下双掌支住下巴,望着他投身夜幕中的树林里没了踪迹,将近五年的美梦终究不复存在,温热的眼泪顺脸颊滑落,手指抹去,抬头看星星、半弯月亮,她眼中模糊不清。 安静四间竹屋剩她一人,思绪很多事,最恨当数陆文曦来什么都没有了,他总爱轻易毁她所有。 夜间寒气浸湿身上的衣物,宁随遇浑然不觉独坐半夜,她站起来保持一个姿势膝盖麻掉,揉了揉往屋里去,躺床上快天亮阖眼小憩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 质问 陆文曦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他欣喜找到宁随遇,要过去时,她身边突然多了个小孩童,奶声奶气指着他叫叔叔。 醒时一身冷汗,他做过比恶梦更恶心的梦,深深呼吸口,如何允许宁随遇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他真悔不该为一已私欲,若让宁随遇怀孕断了念想最起码有属于他们孩子绑着她,不必非此周折。 早知……陆文曦反复念叨。 无畏崖没有宁随遇,陆文曦直接去趟天宫,欧阳修十年前失踪,而他消失的时间离宁随遇上次天宫赴宴时隔一个月,难免说不过去,陆文曦多半清楚怎么回事。 她和欧阳修串通起来耍他,如胶似漆、顺从,全部都是假的,陆文曦捂住胸口,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就不该相信宁随遇这女人,敢往丈夫心口捅一刀,就不应该低估宁随遇恨劲。 深眠中宁随遇身体一哆嗦惊醒过来,太阳升偏东刺眼,用手挡住翻个身起来,空空荡荡肚子来灶房将昨晚剩菜热了热,宁随遇往灶洞里添柴时想,最后的早餐独属欧阳修和她乐园,恐怕以后不会回来了。 宁随遇凑合填饱肚子,收拾包袱,拿两件换洗衣物金银细软全带齐,其余没有,桌面那张纸贴好小心收包袱里,走过小溪流木拱桥,回顾竹屋再见了! 生活五年,结果入口她了解。 凉凉风浮动绿油油的青草地荡起连绵波浪,悠悠碧空如洗,从下坡走来一个男子相貌俊美不凡,气度堂堂,墨发随意用蓝玉笄束起。 绝不是欧阳修,宁随遇与他隔数米尚可感受剑拔弩张的怒气,眼眸传达出来的阴狠冰冷直射心底,慌乱背过去,四周又没合适的遮挡物,往哪走都不合适。 正当千丝万缕之际,一只手厚重拍她肩头,宁随遇颤个冷哆嗦,耳边柔软的唇轻蹭,自然环住她纤细腰身往怀里带,指甲透过衣料扣入肉里,宁随遇倒吸口凉气他是不是故意为之? “怎么,去哪?”他又不是老虎至于见他就躲,陆文曦极眷恋她身上的气息,贪婪得吸。 宁随遇挣扎出来,怎么有情欲的味道,瓮声瓮声,“回无畏崖。” 整整五年,陆文曦拽了拽她肩头包袱,“这是何?你五年都住那?我要看看。”不容拒绝扯她肩头往前去,陆文曦眉宇中隐隐含着怒气。 “哎,不用了,我要回家。”宁随遇外挣,陆文曦置若罔闻强硬拽她向前去。 他……是那么霸道,执拗要去宁随遇没办法哀叹,他总得知道,但愿可以和平解决。 约四五百步,宁随遇又回到起始点。 期间气氛阴沉,傻子都能体会陆文曦不痛快。 陆文曦斜视她,冷眼发问,“你一个人住这?” 宁随遇,“嗯。” “房子那?别告诉你自己建的?”陆文曦气势汹汹逼近步,眸中的暴戾更甚。 陆文曦太了解她,凭宁随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娇养宝贝,她如何懂建房子?刨个狗洞还差不多。 方才圈住宁随遇时发现她胖了,比和他在一起时有肉感,最让陆文曦嫉妒,眼眶微微赤红的看着她,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和欧阳修生活比和他快乐?另陆文曦萌生搓败。 宁随遇讨厌他不可一世的质问,她又不是犯人,梗脖子硬气回,“我来的时候建好了。” 撒谎!秘境出入口的结界至少要元婴后期修为能破,而设置需得化神往上,她一个修为尽失普通人如何进?除非有人带。 陆文曦如鲠在喉,他疑问提出来免不了这会要吵,他这个人脾气不好又易暴躁,需要顺着来宁随遇偏偏和他唱反调吃亏总是她,事后陆文曦内疚,相较之前他愿意改好多了,可还是逃跑。 “长途跋涉劳累,我饿了。” 宁随遇心里反驳,他会饿修为高深莫测最多休息片刻,明显指使做饭, 宁随遇不大情愿。 陆文曦讽刺一笑,那目光活脱脱把她看透,“还不去?连饭不会做这几年怎么过来的?连腰上都有肉了。” 宁随遇不自然总觉得知道什么,再说她和欧阳清清白白没他想的龌龊,逃似跑进竹屋,和陆文曦在一起总会吵架,没什么大不了一顿饭而已。 宁随遇没有耍滑平常给他做饭。 陆文曦打开门进屋里四处看看,明显还有另个人生活迹象,床是分开睡并不代表……相信他们两个狗男女蒙着被子聊天,传出去谁信? 宁随遇偷跑还能和欧阳修私奔,这都让陆文曦感受无形危机感逼迫,他曾经想宁随遇独属他一人。 陆文曦真是低估她了,他能知她的美好更何况别的人,他不允许任何谁窥探。 宁随遇切好菜,正点火被烟呛住也没白咳嗽火点燃,陆文曦高大的身影进来小厨房显得更拥挤了,轻轻瞟过她带着怨恨,落放置筷子筷篓里。 “宁随遇你几张嘴要四双筷子?”陆文曦一向毒舌不饶人,再加他眼神看得很不舒服。 凭什么要他指手画脚,宁随遇愠怒豁然起身,指着门口,“请你出去。” 陆文曦克制又克制然后走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一个出过轨的女人。 陆文曦探究视线定格灰包袱上,堂而皇之的拆开检查,普通两件衣服,金钱,他拎起来抖擞掉落折叠的纸张。 缓慢弯腰捡起,陆文曦打开字字念出:“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落款欧阳修。 这首诗的意思,欲说时佳人无语滴泪,如春风妩媚娇容,先自凄哀低咽。饯别的酒宴前,莫再翻唱新的一阙,清歌一曲,已让人愁肠寸寸忧结,此时只需把满城牡丹看尽,你与我同游相携,这样才会少些滞重的伤感,淡然无憾地与归去得春风辞别。 陆文曦握紧手中的信封,连情诗都写了在待下去是不是就该生孩子?宁随遇这贱女人,把他当什么? 陆文曦觉得他自尊正在被别人践踏,往泥里踩。 她放包袱里何意思?要时时刻刻带身边珍藏?想念拿出来读一遍怀念老情人,陆文曦嫉妒心膨胀。 事后陆文曦回想,那张信只是导火索有它没它都同样。 宁随遇做好饭端着放桌面,看到被翻乱的包袱大喊大叫,“陆文曦你别动我东西,一点礼貌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拿命逼 陆文曦转身纸摔她脸上,“宁随遇你最好给我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事实摆面前,这刻清楚认知他是恨这个女人的。 宁随遇唇瓣翕动,纸张从她眼前悄然落地上,“你都看到了,还说什么。” “你和那个野男人做过了?”陆文曦怒从心头起。 他这个样子狼狈不堪,陆文曦应该保持王者风度,无非出轨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跪脚边痛哭流涕忏悔罪孽,终身后悔,而不是一味吼叫质问像个被抛弃者,他从来不在乎抛弃因为可以配得更好。 而宁随遇是他独属品。 宁随遇黯然面临陆文曦时恐惧,常年浸染控制下,手指不争气哆嗦,往别走掩饰紧张,“不用你管。” 陆文曦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眸赤红,听听这叫什么话,挡住她,手背经络鼓起抓她手臂,厉声:“我不管谁管,说你和那个野男人怎么睡了?宁随遇你这么饥渴,我一闭关就马不停蹄扑向另个男人怀抱。” 陆文曦说话难听惯了,鲜少会顾忌别人,宁随遇听多麻木她只祈求不要再回到往昔的地狱,眼泪无声流淌,“你不满意,和离就好。”用不着让我继续抹黑,凄凉一笑。 不知何时起“和离”成了他们间禁忌,她说了陆文曦会动手打人。宁随遇不敢提陆文曦不爱听。 她变心了,心里藏了人。陆文曦看得出。 陆文曦眼尾处古老图腾刺青,宁随遇不会忘记噩梦,何时出现的?! “走。”陆文曦连拖带揽往外走。 宁随遇无论如何畏怯、反抗。 扔她不远处湖泊里,撕烂衣物,冰冷以及那双手粗砺的掌面恨劲搓揉,……她体内**。 宁随遇扶着他手臂后跑,陆文曦不可能放任逃出,眼眸毫无温度手下力度俞来俞重。 陆文曦仅有一个念头,脏了就把她洗干净。 宁随遇睁眼四周奢华的布置,丝帐漂浮云雷纹、花束、枝叶、蕾结合成美丽绣图,以小宝石做点缀,静卧青铜麒麟胡须、犄角、纹理,栩栩如生,口中含紫水晶。 她撑床起来,浑身虚弱无力,这是风寒了湖水里泡许久,掀开棉被晕晕糊糊走桌边倒杯茶,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里猛灌,实在太渴了,气喘吁吁,前襟点点水渍,脑袋又微微刺疼。 玄色衣袍与夜融为一体,宁随遇与陆文曦视线交汇,旋即摔烂茶杯,陆文曦焦急的目光中她捡起尖锐的瓷片抵喉咙处,眼里凝聚决然。 陆文曦保持半米的距离停下,血滴沿锋利瓷沿滚落,暴走边缘,长袖里暗暗攥紧拳头,骨节用力而发白,低压粗声问:“宁随遇,你又想怎样?” “欧阳修那?我要看他安然无事。”宁随遇黑眸晃动纯净泪水。 陆文曦差点站不稳,还没来得及收拾欧阳修顾忌宁随遇风寒,脸色铁青,“欧阳修,欧阳修,整天就是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他,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宁随遇痛哭出声,“我不管,你敢动他我陪他一块死。” “不要逼我了,分开不好吗?这是错误应该结束。”陆文曦应该追求更好的,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出陆文曦不痛快,既然如此何必相互折磨。 开始由他说了算,结束也应由他。陆文曦听她说分开控制不住自己往前迈大步,至少陆文曦现今的底线宁随遇和离或者分开。 宁随遇惶恐手一抖握紧残片,浑然不觉割烂掌面指缝渗血,尖锐往肉里戳。 陆文曦眼红,硬生生停止脚步,痛心疾首,“为了欧阳修你肯把自己命塔进去?”她真是够恨,他还知道她的小宝贝心里藏另个男人,他挖出来剔干净她就得死。 “是,你让他有事我只好死了,陆文曦一个人想死有的是方法,你别拿无畏崖威胁我,我受够了要死一块陪葬。”宁随遇流下凄绝的泪水,对不起,哥哥,她无能为力,不能让欧阳修出事。 她能怎么办?没任何办法,为了背后家族忍百年以后更漫长的时光如何渡过那?为自己寻求一个救赎。 置之欧阳修不管,宁随遇做不到。 她胆小懦弱了,没力气承受,没有别人想象伟大,要死一块死吧,最对不起得就是宁致远。 如有来生,下辈子偿还。 宁随遇真会火上浇油。 陆文曦暗中手指弹过去气弹,宁随遇手腕一斜,看准时机夺了瓷片,点睡穴软软绵绵倒他臂弯里,也只有此时乖巧不张牙舞爪像只野猫。 陆文曦动作轻柔把她横抱床上,确实比跟他时重多了,又让这个男人嫉恨心大增。 片刻功夫侍女端着药送来,毕恭毕敬退下,陆文曦抚她起来靠他肩膀里,一口一口喂她喝药,不好灌多半让他喝了,陆文曦吩咐侍女再熬一碗。 安置宁随遇睡下,他侧坐床边,握着她柔软无骨的手,一遍遍不厌其烦梳理墨发,当前宠爱独属她一人。 陆文曦自认为千防万防可还是防不住,前有欧阳修、后有司溟,提起欧阳修恨得牙直痒痒,祖宗十八代全捞出来鞭尸也不为过。 只因宁随遇对他上心了。 宁随遇有点说对了,一个人倘若有心寻死拦不住,从前他们关系僵硬束缚着,用玉娆、无畏崖,勉强威胁她。 这使陆文曦惶恐,不能接受她生命静静流失,正如万年的光阴中看她慢慢老去却束手无策。 眼下玉娆同司溟跑了,无畏崖远在天边,不如玉娆有威震力,没关系很快他就会有新的筹码,保证更好用。 自从争执过后宁随遇没再见过他,乐得清净,安安稳稳过七天她坐不住了,陆文曦又耍何花招?贴身侍女换成面生小桔,不会异样的眼光看胎记,活波可爱 专成调教过,宁随遇走哪小桔时刻跟随, 如厕她会蹲外面等。 变相囚禁监视起来。 宁随遇肯定不会找陆文曦。当下的处境她糊涂了。 锦织月兔长裙,腰间装饰翠玉浮雕福字璜,白米珍珠串倒菱形顶尖以晶莹剔透椭圆形红玛瑙点缀,银制花瓣裹住两端,饰于腰间一圈,点翠璎珞两端红穗子,外披雪白大杉金线孔雀尾绣纹,宽袖上、衣摆均有,简单中恰到好处体现华侈。 宁随遇问小桔,“左护法怎样了?” 小桔摇摇头。 不出所料,宁随遇来书房必经之路等右护法,来来往往行走的侍女、半个时辰巡逻侍卫投来好奇的视线,宁随遇看去时,他们都畏缩低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信 王璞漫不经心走宫道上去往书房,诧异看着前面……算“故人”吧,貌似等他,来宁随遇面前,揖礼:“属下参见王后。”主人没宣布废除宁随遇之前,她依旧是王后,规矩永远不能少。 宁随遇倒惊了惊,他何时这般规矩,抬抬手示意免礼,毋庸讳言,“司溟那?我回来未见过他。” 担忧司溟为她的事受牵连,陆文曦聪慧想来猜测到了,专程来问问此事, 也好说说情,不想面对陆文曦也不行。 王璞如实告知,“逃了,以后不会回来。”唇边噙抹苦涩微笑,讲出他心声。 按理说他该恨宁随遇,司溟喜欢宁随遇的理由是自身缺陷,若没有主人夹中间便该是另个故事了。 宁随遇遗憾哀叹,想走了也好。 “玉娆那?”宁随遇多嘴问一句。 “和司溟私奔了。” 这丫头……宁随遇没了下篇,玉娆并未服从她的安排,何时对司溟生了思慕之情她竟一点不知,司溟能带她私奔应是喜欢玉娆,走了也好省得麻烦。 希望玉娆别知道。 时别五年,重回王城时过境迁,连玉娆都嫁人,她该有她的人生走,宁随遇习惯她陪伴这一走难免空落落,失去一个朋友。 宁随遇和王璞谈话中探知自己想要的答案,没话好同右护法聊,转而告辞。 王璞出声喊住她,“属下冒昧问一句,主人最近有没有留宿宫中。” 宁随遇,“没有。”神情看不出喜看不出悲仿佛再平淡不过。 王璞借口告辞往书房去,主人洁癖严重连他们两个深受影响,碰过的女人脏了,尤其陆文曦对她上心摆明打脸 可想宁随遇下场,与常理相违背,非但如此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王璞沉思,该不是宁随遇背后有秘密?这都不是他该管的,做好主人交给他的事就够了,宁随遇迷惑不到他,不会有第二个笨蛋司溟了。心中无限惆怅,天下没有不散宴席。 当晚宁随遇睡得迷迷糊糊床边坐个高大雄伟黑影,以为有谁闯宫殿夜刺,待看清来人忙闭紧眼佯装嘤咛翻身,心里已激起千层石浪,陆文曦为何会来? 小桔把白天事汇报给陆文曦,特此来看看?宁随遇能感觉如芒刺背,汗水渐渐濡湿手心她又不能回头,忘了何时睡着白日阳光升正中。 看小桔的眼俞来俞疏远,她热情黏住宁随遇讨好聊天,宁随遇会应全当解闷,多多防备就是了。 用过午膳,宁随遇提笔往无畏崖写了封信,叙述她现下的近况望放心,又写保重身体之类芸芸,拿去给右护法。 除此之外她没写别的,一来陆文曦正提防她。 宁随遇刚递给右护法转手被陆文曦劫走,打开检查确定没问题后轻轻挥,信封恢复原样。 宁随遇回去后侍女立即端上来滋补药膳从她回来这阵子没停过,甜甜的挺好喝就是有点腻,等回信的日子凭白多胖两斤。 宁随遇不喝小桔正义严词威胁要禀告陆文曦,可把她快恶心透。 宁致远回信教训她不该擅自逃跑 并问了有何难言之隐?剩下之类便是说她跑陆文曦很着急之类的,要多听他话,之后没了。 宁随遇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至于逃跑的原因必定不会和宁致远说,没实质用处,徒增烦恼罢了。 至于陆文曦着急,他那样霸道一个人如何甘心宠物私自逃跑并且和别的男人私奔那? 宁随遇叹了口气,又和宁致远写封信,锦盒里放枚蓝宝石镶嵌的戒指,铤而走险,单单镜盒过于秃立易起疑心,捎礼物多了怕宁致远不会发现。 这是最好的方法,总比直白写信里好陆文曦必定会检查。 同样所有东西转交二手,陆文曦拿着一一检查,蓝宝石戒指引起他注意,举起来在阳光照耀下,戒箍内隐蔽凹痕陆文曦用银针戳了进去,蓝宝石打开蹦出折叠的小纸条。 娟秀字体短短一句话,陆文曦讽刺的笑容扩大,看起来有点诡异,握手心化为乌有,这玩意他三岁时就会玩了。 差不多的时间里宁随遇收住来信,宁致远不算笨发现了戒指里的密信,回复说欧阳修回了天宫无故失踪十年罚他天牢面壁百年。 宁随遇放心了,只要他好什么都好,她的幸福简单,天边落日余晖。 也许欧阳修明白他们无法终身相守 知难而退了。 天宫这棵大树庇佑欧阳修,至少不用担忧陆文曦找他麻烦,宁随遇又顾虑这一切会不会进展太顺利,哥哥不会骗她,小纸条字迹是宁致远她不会认错,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明明大家都很好。 欧阳修和她绕一大圈最终回起始点,这是命?无法挣脱牢笼。只要欧阳修好好的她可以继续忍耐下去,咸涩眼泪流淌脸颊落唇瓣。 再说陆文曦估计对她厌烦了,做个空架子王后也不错,为何不处决她?她背叛了他,犯七出之条最次也该浸猪笼。 算了,这男人城府太深想什么宁随遇没精力猜,他爱怎样怎样罢。 宁随遇乏了睡觉,等晚餐时间小桔准时喊吃饭,她说不饿,小桔不依重施故计拿陆文曦威胁她。 宁随遇屈从,麻木了。有种预感小桔总有天会爬她头上作威作福。 过半个月,宁随遇索吻中弄醒,朦胧双眸更显娇羞挣扎推开他,陆文曦眼眸暗了暗指甲去刮花蕊,引得她一阵战栗,陆文曦深吻她快不能呼吸之际移开,趁他粗鲁剥衣服之际,宁随遇小声:“没有碰过我。” 陆文曦骤然停下动作,狠毒的目光活像把她吃了。 没做过事没什么好心虚,宁随遇坚定大声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陆文曦用实质的教育给她上了一课,根本不信认死了,宁随遇天真认为说出来真相能让她好过点。 陆文曦绝不相信他们五年间蒙着被子单纯聊天。 夜里他来白天不见人,陆文曦心里过不了那道坎想碰又觉得她被玷污,脏了。单纯发泄的工具,以前是如今是没区别。 有天宁随遇醒来时靠堵肉墙,逃出去又被陆文曦追过来抱怀里吻落肩头,她嫌痒缩脑袋。 陆文曦接手了右护法的职务让他接替司溟,他要做点事来分散宁随遇注意力。 王璞说要休一年假,陆文曦想他俩皆全年无休允了,有可能王璞就不回来 司溟也不在了,何时他也变得多愁善感和忧郁的宁随遇待久果然会传染,人老了年纪大总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平静的生活 这段时间陆文曦考虑很多,忽地说:“我走了,让司溟回来继续做左护法。” 王璞听懵,他走了何意?不做尊主有天主人会去哪?还没来及追问,主人已转身踽踽独行的背影。 太阳炽热的光线毒得人睁不开眼,花圃栽植的鲜花萎靡不振。 陆文曦整天黏她,书房处理公务时旁边多摆了个小凳子,要么研墨不想研她就捧着脸坐凳子上发呆,她总打瞌睡。 书架后面多增添张小床宁随遇午睡用,布局森严的书房改得不伦不类。 生活和从前没什么两样,陆文曦不聒噪了,他心里是恼恨她的,宁随遇明白没有那个男人会大度,兴许留她有更大的用处。 宁随遇不想思考太多,累。 监管更严走哪带那,往昔的宁随遇好歹有点个人空间如今全没了。 要说愧疚心宁随遇只有指甲盖大,管他如何想那,得过且过好了。 每日她都有一碗调养身体的药,宁随遇都喝了。 这一晃回王城已有数月,前些天例假走干净,宁随遇最近没吃避孕药头等大事不可忘,内务事全由司溟负责他休假在外,故而吃完晚饭和陆文说:“我……好久没吃避孕药。”言有他意。 宁随遇极少和他说话。 陆文曦深邃的眼眸凝视宁随遇时会局促,好像对不起他似的,并没有愧疚之心,私奔不能说陆文曦活该也罪有应得。 “药材没了,他们去采。”简短回答。 “多久采回来?”没那个宁随遇不安心。 “不知道。”陆文曦冷着张脸回答。 “能不能快点。” “你问我,我什么小事都得操心?底下没人吗?我整天要忙死了。”最闲得人就是陆文曦。 宁随遇无缘无故被训斥一顿,叹息,他这是政务缠身的戾气?陆文曦游手好闲惯了,是有几分道理。 他在宁随遇心里印象极差任何坏的词汇都能和他挂钩。 宁随遇转而去透透风,不宜在陆文曦面前多待。急了才多问陆文曦两句,没避孕药她没安全感。 粗略算来将近半年没吃过,以往有侍女呈上来,无需宁随遇操心一时大意把这茬忘了,暗暗告诫。 陆文曦朝她那处张望,眼睛始终黏她,徘徊两次走过去拉入怀里,捏住小手,“怎么?生气了?” 宁随遇抽出来,“哪有。”的说脆弱,他整天也是。 “嗯,我一会好好疼疼你。”陆文曦凑耳边流里流气得说,他们相视而笑。 原来看她笑心也会疼,陆文曦笃定总有天宁随遇会乖乖留他身边哪也去不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苦苦执念只能让自己痛苦何必那,他既要了宁随遇,最大失职守着宁随遇却没有让她爱上他。 五天后宁随遇拿到避孕药,口感没有之前的酸。 时间过得快,转眼春天,陆文曦很少和她吵架本来爱置气的就是他,少了欧阳修的顾虑她也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陆文曦有时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宁随遇没拦着他愿意喜欢就好,之前他也做偷偷摸摸不让她知道。 陆文曦收敛多了,这和宁随遇安定有关系,宁随遇的安定又和欧阳修逃不开。 床上陆文曦粗糙的掌面一遍一遍轻轻拂过她小腹温柔而深邃的紫眸静静凝视着她。 宁随遇嫌他闹的烦,孩子可不想要,真有了也得打掉,拿开他的手掌,“别动了,不做就好好睡觉。” 她这说怎有种宠溺的意思,陆文曦唇边挂抹淡淡笑意,下巴依赖放她肩膀处,“好。” 宁随遇疑惑看去,不明白他又那根筋搭错。 陆文曦这妖孽除了张得好看没别的优点,又朝她甜甜一笑。 宁随遇其实也没办法已嫁给陆文曦是事实,提和离他想弄死她,这么说来她算坑欧阳修。 应说是放过欧阳修,娶丑女人在一起会为别人所嘲笑,与其让欧阳修的喜欢迫于世俗的压力慢慢消散不如遗憾,她承担不了欧阳修的怨恨。 宁随遇自卑到骨子里,害怕连累别人。 “你喜欢闺女还是儿子?”陆文曦又问她。 宁随遇愣神敷衍道:“都行。” 陆文曦不满意咬她口,“重说。” 宁随遇横过去眼侧身扯毛毯睡了,陆文曦趴她侧身推推手臂,“问你那?说。” 宁随遇闭着眼也被他摇醒着实恼怒扬声道:“最讨厌小孩子麻烦死了,熊孩子,乱拉乱尿,太脏。” “你负责生下来,我养绝对烦不到你。”陆文曦自内心的笑,多带个小宝贝挺好,一家三口像些样子。 陆文曦持续追问,半开玩笑半郑重态度,让宁随遇多疑心面色凝重,他真想要孩子,他们之间血缘羁绊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噩梦?? 孩子,怎么可能有?宁随遇咬紧唇瓣, “那你喜欢闺女还是儿子?” 他的话从空旷遥远地带传来,宁随遇黑眸里恍惚。 陆文曦眉心深拧,拍她后背,“好了,我开个玩笑,你别多想。”勉强笑中带苦涩。 他外表似年少模样容易让人忽视。 宁随遇发怔,懵懂中颔首。 陆文曦眼中蒙了层伤感,比智商十个宁随遇不够他玩,干净得吻落她额头,“晚安,不准瞎想,睡吧。”轻拍她手臂。 宁随遇却心乱如麻推开他,暗暗嘀咕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人哄。 陆文曦有六七天没碰她,倒不是想就是反常宁随遇保守并不死板,巴不天天如此,昏昏噩噩过日子四五天后她沐浴中想起例假没来,粗心大意惯了,何时来过?上个月没有,宁随遇当头棒喝岌岌可危,去摸平坦小腹转而用力扣,瓷黑眸隐隐含泪水。 她一有指甲便让陆文曦逮住剪光,扣进肉里如打棉花。 孩子,她有孩子了。 “宝贝,洗好了吗?不然我亲自服侍你穿衣。”陆文曦响亮的声音传来 宁随遇大梦初醒,难怪啊结合陆文曦种种怪异的行为,洗澡也要看着她若非强制抗议隔道帘子。 她没应声功夫陆文曦挑开帘子走进来,宁随遇猛地起来溅出水珠玉足迈过池沿,陆文曦眼睛看直而后讪讪偏脸。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悦 陆文曦扯了毛巾擦拭干净她身上的水痕,这会宁随遇异常乖巧,给她穿上丝质柔软雪白亵衣,修长手指交替腰间丝带系个蝴蝶结。 陆文曦小心翼翼看她一眼,佯装咳嗽掩饰不自在,勾住小手走出偏殿。 宁随遇跟他走热泪滚落,猛地挣开忍不住说:“我怀孕了是吗?”滑向小腹处。 之前闪过数种恶毒念头,装作若无其事不知不觉中摔倒流产,陆文曦也没办法怪她,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虽然微弱。 陆文曦紧握住她双手,十分欣喜,“嗯,宁儿你要当母亲了。” 这事总得说出来,陆文曦原先还考虑如何同她讲。看她马马虎虎的样子也不放心,借此由头正好。 “啪”耳光声宫殿里格外响亮,陆文曦半边脸侧过去,清晰可见五指印可想而知多重,连带她的痛苦统统发泄。 宁随遇怆然泪水汹涌流淌,她揪着胸口的衣服抓皱一团,哭泣使她快喘不过气来,“你混蛋!”缓慢蹲下去,压抑哽咽她看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地板面。 他开始就在欺骗,明明吃了避孕药为何还会怀孕。 首次让女人打耳光,何其侮辱又是她,宁随遇开了他很多先例,别人无法做的事她都做了,他的拳头握紧又松。 陆文曦拽她后领揪起,疾言厉色威胁,“不准哭,这孩子你不生也得生。” 宁随遇猛地使出大力挣脱陆文曦的控制,小脸泪痕交错狠毒视线,他心头大震。 “你够让人恶心。”说好了,不要孩子,陆文曦真是个变态,丧心病狂,宁随遇心里痛骂。 陆文曦向前迈大步,捧起她凄绝的脸迫不及待印滚烫吻,要确定她是独属他一人的。 宁随遇抗拒乱动,以如从前大拇指去掰下巴,趁虚进入纠缠,铁锈血腥味蔓延,她咬了陆文曦,更加深入,双臂箍紧恨不得融为一体化进血肉里。 宁随遇快勒死,无力趴肩头呼吸新鲜空气,这不是闹脾气时候她冷静下来,“我恨你除非打掉他。”指小生命,还未成型应感受不到痛苦,她也不会痛苦吧。 恨字可以轻描淡写得说出来,宁随遇算好好给陆文曦上了堂课,此刻千疮百孔的心捅又捅,不在乎就可以任意丢弃。 敢反过来威胁他? 宁随遇发根疼的快掉了,被迫仰脸对视陆文曦通红双眸充斥满愤怒,“你不和我生和谁?欧阳修?这辈子想都别想。” 宁随遇伤心阖眼,偏过脸去。什么事都能扯欧阳,和欧阳有何关系? 陆文曦掰起她下巴,至高无上掌权者冷冷宣告,“你只能是我的。” 宁随遇没骨气身体哆嗦早早屈服,冷冷望着陆文曦,“最不喜欢别人拽我头发,至少欧阳不会。” 陆文曦如临大敌窘迫放手,扯过很多次,悔恨填满他,哑声低语:“不会了。”他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所有的愤怒全让她这句话冲淡了,宁随遇在他身边真是个神奇的因素,干扰他的一切。 趁他松懈空挡宁随遇挣开摇晃脚步转身离开,尚未接受肚里多揣小人,来得突然又似乎预谋已久。 陆文曦知道此刻不能让她这么走,俊容慌乱,拉住她手腕,“我……我爱你,给我生个孩子,你不提欧阳修我也不提,我们重新开始。”他眼眶委屈得红了。 宁随遇表情凝固,听他说爱字她觉得可笑,陆文曦会爱人? 宁随遇变得癫狂,指着他,“你说爱?这字你配吗?为了绑住我以孩子为代价,陆文曦你简直丧心病狂。”他可真聪明一句重新开始就想抹掉所有,当别人都傻子? 宁随遇踉跄倒退两步,“疯子,你神经病。”脑袋刺疼,用力打两下眼前景物接连模糊。 陆文曦恼火察觉她情况不对稍微走近,又听宁随遇大喊大叫,“不要过来。”今晚遭受打击先知她怀孕陆文曦说爱她,胡言乱语如何可能? 他要绑住她连这种话都能说,不知廉耻,主人对玩物尽到这话,她得多有趣? 陆文曦殷切注视她背影,保持半米远的距离。 而宁随遇则是砧板的肉,让她生她就生,不让她生她就不生,如同圈养家畜。 她的地位从来没发生过变化,不要觉得陆文曦对自己笑两下,什么就好。 至少身体是她的不生就是,意外滑倒、从床榻滚下去、、、 宁随遇自觉躺床上睡觉,习惯侧身睡小腹一阵一阵抽搐着疼,蜷缩起身子, 虚汗连连,疼痛中睡去。 陆文曦床边独坐一夜,连连叹气,先前联想会有争执那时最多哄哄没想她反应强烈。 将近中午时分,陆文曦知道她有睡懒觉的毛病,这会该醒了?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侍女通报孙先生来请脉。 略微沉吟一下,这会不要喊醒省得她不肯配合又是麻烦,旋即让孙先生进来。 宁随遇手腕处塔了薄薄白丝娟,孙先生指形枯槁放上去诊脉。 陆文曦满脸嫌弃,要不看这老头有真凭实学早把他扔了。 见孙先生收回手陆文曦立即沉声追问,“如何?她怎么还不醒?” “这……最近是否思虑过重,造成小腹涨痛恐怕这胎不易,王后原先气血亏,我开两个月的安胎药早晚各服剂之后看情况调整。”孙先生面露难色说得棱磨两可。 陆文曦眼光锐利,信誓旦旦威胁,“保不了也得保,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希望看她平安降世,你该明白。” 完全强盗逻辑,孙先生惶恐跪地,敢怒不敢言,“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只是最重要王后肯带……”他声音渐小,陆文曦冷哼即将发怒忙改口,“需心态好,心态好。” 宁随遇睡着的模样安和美好,他眼里染抹忧伤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便好,孙先生说她疑有腹疼之症为何不告知他那?陆文曦垂头懊恼,责怪得话咽进喉咙里,宁随遇拒绝要孩子是不争的事实,他没法逃避,发誓必定要她生下来。 把她手放棉被里,掖掖被角,抬手示意孙先生起来。 陆文曦送孙先生,暗思离开片刻没事的,一脸正色问了各种注意事项,照顾人会,照顾孕妇他还是头次,陆文曦没想过有天要…… 前三月和后三月属于危险期,特别前三月陆文曦需格外小心看护。 二人一离开,宁随遇睁开眼双眸清明哪像刚睡醒的模样,她睡眠质量也浅有动静便醒了,因此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拉全听。 两个月胎位不稳,她会努力。 陆文曦回来喊醒宁随遇,“先吃点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故计重施 宁随遇眼皮明显哭肿,伸个懒腰,觉十分乏力,点点头掀开被子起床,她和陆文曦吵架吵太多,往往最先屈服的人是她,一次又一次无知无畏顶撞。 生活不还得继续,宁随遇眼皮掀了掀让陆文曦背过去她换衣。 今天的菜式平淡许多,摆明专为她定制宁随遇没说什么用完膳侍女撤下去。 她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又爬床上睡觉,未来真是个遥远词汇,死又死不了就是难受,若即若离的滋味,一脚踏下去是空的。 陆文曦左手端着玉碗,里面微微晃荡黑苦药汁,舀一勺吹了吹送唇边,柔声,“乖,喝了。” 宁随遇有气无力推开,“我不喝,你该明白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神情严肃望着陆文曦,她不要,拒绝。 “别任性,我们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的孩子。” 宁随遇倏地眼眶红了瞪他,“闭嘴!” 陆文曦知道她有感情,女人大多心软,继续添油加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经过昨晚他就该料到有今天这幕对峙。 “忍心吗?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你摸摸看说不定还会动那?!”陆文曦拿住她手去。 宁随遇恼怒挣扎开,扬言,“陆文曦,你真是让人恶心。” 陆文曦想生气,忽地侧过脸“噗”的笑出声,“宝贝,我都听腻了换换词。” 宁随遇睁大美眸,“你……”这个人无耻程度。 “孙先生说了,你好好配合孩子能带住,小产或意外好好掂量掂量你家人。”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冷冽居高临下睥睨宁随遇。 宁随遇泪水簌簌得落绣海棠花盛开丝绸被面,她还有哥哥,瑟瑟发抖,别忘了狮子永远是狮子。 可悲连个生孩子的决定权都没有,如今她在也不会天真奢求自尊,像个笑话。 陆文曦一口一口渡过她唇里,怀抱住她,手掌下移抚平坦小腹这里孕育他们两个共同血脉。 真是太倔了太倔了,陆文曦低声哀叹,以宁随遇强硬态度他不想祭出最后底牌,很多时候陆文曦本意不想威胁她。 宁随遇哭成泪人,他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水做反正她是。 良久,陆文曦苦涩的问,“怀我的孩子就让你这么痛苦?”换个人是不是会,他没勇气问。 他不会疼?他也会。 宁随遇停不下哽咽,目光凶狠,“陆文曦扪心自问打得什么主意?”拿别人当傻子耍好玩吗? 陆文曦逼急,大吼道:“是,我就想绑着你,一辈子都疼你,还不够?” 宁随遇愣住,满脸不可置信。这个人连强取豪夺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陆文曦难过,去勾她的小手,“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真的,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他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人好笑。 宁随遇抹了把眼泪,他肯退让这种地步证明喜欢的她,爱太金贵又虚无缥缈,谁知能维持多久? 陆文曦坏得没边,他所言所行又有多少可信度?怔怔沉思。 说到底这丫头不相信他,要如何才能改善她心底的坏印象那? 勉强稳定住宁随遇,这不是长久之计,陆文曦惶恐不安,暗下决心看好宁随遇,真让她耍怕了。 怀孕前期症状明显沾一点点荤腥她就会吐,稍不对胃口也会吐,比别人严重,陆文曦理解孙先生言她这胎不好带。 病有心生,她忧愁太多不肯配合。 陆文曦接过侍女端来的鸡汤,撇得没有油腥,送唇边喂给她喝。 宁随遇慵懒十足靠椅子里捋丝娟,雪白肩背一层水蓝薄纱外罩天气转热,三千青丝用金光闪闪仙鹤流苏步摇挽起简单样式。 宁随遇叹息摇摇头,陆文曦固执张开唇喝了,没喝几口捂住嘴快跑出去把早上吃得馒头连同酸水一并吐出,秽物残渣。 陆文曦紧跟过来拍拍她背,眉头皱成川字,“怎么会这么严重?” 连五日宁随遇吃不下东西,一个劲吐,脸色蜡黄,他如何能不忧心? 胃里抽搐疼宁随遇支撑不住蹲下去,陆文曦扶住她肩头拉起来,宁随遇柔柔靠他结实胸膛。 抚她坐椅子上,倒杯温水递给宁随遇,“来,漱漱口。” 宁随遇漱过口,喝了几口温水好多靠椅子上休息。 陆文曦摸了摸她发顶,“只要这一个,以后都不要了,乖。” 猛地宁随遇打开他手,疾言反问,“你还想要几个?” 陆文曦赔笑。宁随遇呕吐厉害脾气见长,她说什么陆文曦都受着,能够理解进不了食吃了又吐脾气暴躁属正常。 孙先生言过孕妇容易焦躁,内心挺希望宁随遇展示不同的一面给他,从前怎么说……太呆了,一直期望毫无保留的笑。 孕吐三个月有所好转,陆文曦悬着的心算放下来。有时早晨起来还会吐,宁随遇乏力无精打采躺床上不愿意动。 陆文曦默默守她身边,多想帮她分担,这三个月来他有目共睹宁随遇比一般孕妇反应大的多,专门看过书,这孩子她不想要,陆文曦拿家人威胁,承认他很卑鄙。 心中挤压事情太多,加宁随遇气虚亏,陆文曦甚至动过打掉的念头,宁随遇太痛苦了。 这是他们相爱的证明,陆文曦内疚自责番,不舍得,有孩子后一切会不同往日。 老实说自宁随遇有孕以来,陆文曦夜里几乎没阖过眼,高度警觉,即便辛苦却踏实。 生怕她偷跑出去来个失足,陆文曦无法面对,惩罚她或…… 宁随遇睡觉喜欢侧一边睡,陆文曦醒来夜里帮她调整睡姿。 孕吐好转,脾气暴躁不减反增,不让陆文曦近身牵手已成妄想,轻则骂他滚重则拿拳头砸过来,拳拳到肉,她有怨气陆文曦懂,打就打呗又不会死。 任性没边了,要么哭哭啼啼丝绢抹泪眼睛红得像兔子。 她这仗肚里有个,可尽作,好啊,且忍三年五载等孩子生下秋后算账不迟。 半米远的距离,稍微近一点她便会大喊大叫,陆文曦也没想过找了这么个暴力的女子,为孩子只能默默忍受宁随遇爬头上作威作福。 孙先生说过务必让她保持愉悦的心态,宁随遇怎么开心怎么来。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宏伟宫殿,两个月牙形的花坛交相呼应碧空如洗映照下美丽花束微微晃动。雁往南飞。 第一百五十章 假装摔倒 与宁随遇的心境反着来,她穿衣裙小腹微微鼓起,旁人看不出她知道,最近午睡时感受他动了。 陆文曦看她看得紧,找不到机会下手,这孩子必定不能生。最近午睡时感受他动了,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宁随遇怕时间往后拖久他大了下不去手对她也不利。 凭什么任人操控,她又不是牲口。 半拱形石阶,约莫有七八阶,宁随遇捏紧手绢,偷瞄陆文曦在不远的位置显得漫不经心。 心里没底的厉害,胆怯阖着眼,她必须这么做,佯装脚崴意外流产。 双脚腾空被人抱起,宁随遇小声惊呼,头顶传来陆文曦愠怒的声音,“以后你不用走路。”深邃美眸隐藏了丝丝怒气。 不用走路,她怎么办?宁随遇赧颜,不认为自己有错,有这次陆文曦防备会更加严,三个月来寸步不离跟着,她哪有机会?心中怆然,慌乱无措。 陆文曦把她放床上才见又掉泪珠,她一哭他彻底没脾气,“我都没怪你,你哭什么?”言语中尽是无奈,抹掉她的眼泪。 宁随遇嫌自己没用,连生不生孩子的权利都得别人说了算,不让走路的霸王条款,更加无望,双手绕腿前抱住以保护姿态,下巴搁膝盖,任温热的泪水默默流淌,哽咽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明白吗?” 很多事,强求不来。宁随遇得不到就放手,不会和陆文曦一样执拗。 仅宁随遇一句话便让陆文曦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他没办法,急表态,最低姿态祈求,“生下来,生下来吧,我会对她负责,这段时间你不都看到了吗?”猛地带入怀中才可心安。 她的孩子陆文曦会珍视。 “女儿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依宁好不好?”陆文曦说得可怜兮兮,委屈求全。 宁随遇不为所动,他一直说这胎是女儿什么的。 “你不要多想,一切交给我。”陆文曦旋即要恼怒。 宁随遇淡淡开口,“她和我这般模样丑怎么办?遇到和你一样的男人。”末了忍不住哽咽痛哭,最担心孩子继承胎记,和她命运遭受世人诟病的眼神,与其生来痛苦不如死掉的好。 陆文曦神色一僵窘迫垂头,“不会的。” “我爱你。”陆文曦眼眸坚定凝视,倒让她心里一惊,深邃的眼眸中多染了丝忧愁,她未来得及反应凉凉薄唇堵住,侵占她所有,若有似无清香萦绕来自他。 之前问题没解决,用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形容不为过,宁随遇自那会后平静许多,陆文曦一遍一遍保证说爱她之类,眼神无比渴望。 宁随遇听得多快信以为真。他极想要个孩子。 陆文曦扮演好丈夫未来的好父亲大献殷勤,宁随遇如今无辣不欢,陆文曦看着不让她乱吃。 陆文曦不知道抽哪疯非要缔结契约,要求宁随遇趴床上半天在后背,咬破手指以血来绘阵。 期间陆文曦绘错两次,隔得时间久忘记,缔结伴侣契约可以共享他生命, 宁随遇迷迷糊糊快睡着,问她愿意时,当然回答不愿意,法阵橙红的光芒渐渐暗淡。 陆文曦懊恼拳头打棉被里,此契约需要双方意愿半点都做不得假,因而宁随遇一说法阵当即失效。 转眼过两个月,凸起腹部衣服遮掩不住,宁随遇去系腰间丝带。 陆文曦正好转过身,重新解开扔一边,“以后不要了,对宝宝不好。” 宁随遇扶额,他有点小题大做。 半蹲下来环住她腰耳朵贴近宁随遇隆起腹部,陆文曦每天要做的事,他会很开心,“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小公主动了。”漂亮紫眸里流转异彩,眼睫毛微微弯曲弧度,纤长浓密似少女,陆文曦容貌甚美,若为女人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宁随遇手掌拖起他脸轻轻摩挲,陆文曦依恋蹭她手心,“你生得真像个女人。” 闻言陆文曦当即恼怒拂袖躲一边黯然神伤,亏得宁随遇说他,换旁人早揍满地找牙。 宁随遇耸耸肩不知有何好恼,陆文曦生得也就只有这张脸,人品有这脸十分之一便好了,心里想故意气他。 香炉外型胖大,牡丹花形以云纹作辅描绘复杂且精美,草叶镂空盖中心以浇筑圆红宝石正上方黄琉璃珠金钉穿透进宝石里,燃两缕青烟。 宁随遇暗红匣里之前晾干薄荷叶放香炉里燃,弯腰换时有些费劲,扶住肚子,弄了弄,拿本闲书往躺椅坐下陆文曦还在郁闷不想管他。 过了会,有人碰她肩膀,“下棋吗?” 宁随遇不回头也知是谁,“不下。”和他下棋老输,赢也是陆文曦放水没意思。 都没正眼看他,书有他好看吗?陆文曦忽视惯了也就没什么,搬个小凳安分坐旁边。 宁随遇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问,“你心底不是藏了人。” 陆文曦愣了愣,嬉皮笑脸道:“是你啊。” 宁随遇烦躁合上书本,“书房密室的画。” 陆文曦恍然大悟,窃喜她吃醋了,“都过一百年你还记得。” “嗯,你让人把我十指拔完了。”宁随遇云淡风轻说,脸色从容好像谈论别人。 她如何敢忘,陆文曦一句话打入冷宫,青魅指使嬷嬷欺压终日洗衣,最后手冻烂了,宁随遇比较想念玉娆,不知那丫头过得好不好,同患难经历不少。 陆文曦脸色唰得变白,赶忙去摸她拿书本双手,青葱十指偏移,最终没有勇气去握,他要是能想到今天绝对不会这么做,可谁又知后来,况且宁随遇粗鄙丑陋哪个男人会想…… 该死,王璞失职放宁随遇进来,否则不会有这出,迁怒王璞不如说他。 陆文曦双眸伤怀看宁随遇,她直接侧过脸重新翻开书。 “对不起。”陆文曦启唇干巴巴道歉。 “对不起有用,要赔偿干什么。”宁随遇看书,轻飘飘说出来,原封不动还给陆文曦,没有别的意思,自然而然想到了。 “你要我拔十指才肯原谅我?”陆文曦 体会伤心,颤抖得道。 “我没那么说。” “你还没告诉我密室的画是谁?”宁随遇心思早飞了,故此把书合上。 正好解陆文曦的尴尬,扒着躺椅扶手,殷勤道,“那是我姐姐。” 忙拉宁随遇,“我带你去看看。”他眸中隐隐闪烁雀跃有种见家长的赶脚。 宁随遇自有孕以来,身子发懒不爱挪窝摇头拒绝,感叹他情绪变化真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往事 “多走走,对孩儿有益处。”她平时不爱动也由着,她喜欢陆文曦什么都惯着。 陆文曦执意要去,宁随遇跟他走正好散步。 书房密室里。陆文曦让她跪蒲团拜了拜,宁随遇视线疑狐还是老老实实照做。 陆文曦望着画中女子心有所思,旁边解释,“这是姐姐。” 母亲生下他后就死了,前届魔尊把她埋那不知道,素未谋面的母亲没有太多感情,前届尊主也不希望他去祭拜。 这是我妻子,尽管她相貌不好但是我喜欢。 跪拜完陆文曦扶起她,宁随遇端详挂满墙壁的画,皆是同一位女子,看向陆文曦俊美侧脸,“这是你画的?” “嗯,改天我也帮你画幅。”陆文曦在她耳边悄悄说,揽着出了密室。 “不要。”宁随遇严词拒绝。 陆文曦心中叹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她怎么去世了?”宁随遇好奇问了问,旋即后悔这么多嘴干何,还嫌上回不够疼不长记性,小心谨慎去瞄陆文曦的脸色。 陆文曦笑了笑,“中间太过曲折,以后慢慢告诉你。”她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口一痛,其中滋味个人明白。 宁随遇颔首。 陆文曦揽她回去,她莹白柔软小手放他厚重的掌心,完全可以包裹住,穿过长廊光斑映手指间,他相信只要努力宁随遇总有天会被他真诚所打动。 宁随遇回去睡午觉,他陪着。 陆文曦思绪悄然飘散,回忆久远的事,那时姐姐逝世过五年功法大成,他终日无所事事,去人间游玩,觉得该找一个伴。 结识未出阁农家女儿,陆文曦言明身份她非但不怕,相谈甚欢,很快滚床上睡觉,陆文曦以为就这样简单携手同行。 如今甚至连她名字都记不清,陆文曦费力去想怎么也想不起,罢了。 她说家境贫寒想要父母过好些,陆文曦让她家境殷实。 要什么,陆文曦慷慨满足了,财富、地位、名誉。人间十九州两头跑,后来一次回来,发现背着他圈养男宠,透过门缝看见,激烈缠绵,和他时她总说疼陆文曦怜惜就极少。 陆文曦没有破门而入,若无其事在正厅里品今年新出红茶,配着绿豆酥慢慢吃。 她出来时脸颊染了两朵可疑红晕,热情揽住陆文曦脖颈,要献吻,陆文曦浅笑躲开,心底暗想:这女人不怕被发现? “你一直坐这里等?”她左顾右盼试探问。 “嗯。” 她生气要责罚下人不知通传,陆文曦拦住和善笑了笑,“算了,他们不知道嘛。” 那时候陆文曦觉得他像个老好人。 夜里她要时,陆文曦以长途劳累为由拒绝她,没有欲望、提不起愤怒,算爱吗? 姐姐死亡,陆文曦一度痛苦。 他打算久住段时间。 幽深僻静庭院里亭台楼阁,墙角郁郁葱葱树木,陆文曦在窗前桌子处作画, 廊庑长椅下貌似潘安的男子,肩头衣衫半落裸大片美背,漂亮修长的手里拎酒壶,挑衅的眼神横过去。 陆文曦低头忍俊不禁,堂堂魔界尊主委身做了凡人女子的男宠。 夜里陆文曦见她久久不回来,披外衣提灯巡,他们二人树林中颠鸾倒凤。 后来她每晚都会自动消失会,陆文曦习以为常,问他爱她吗?陆文曦甜言蜜语的敷衍。 直到有天下午滚到他们睡的那张床上,陆文曦撞见眼眸平静如水,好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转身离开。 她连滚带爬连衣服未穿拽被子挡胸前遮羞,抱住他腿声泪俱下祈求,说往返十九州与人间没空关心她,耐不住寂寞…… 陆文曦不知她说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怕他收回给的财富,如果是物质上的东西大可放心。 陆文曦执意要走,她痛哭流涕,提出最后愿望。 “我们不一样,我是凡人容颜易老有天你不爱我怎么办?还有我要天下第一的武功。”她很聪明拥有长生不老的生命相当于块肥美的肉暴露世人眼前,需要自保能力。 与其说恋人关系,倒不如神和信徒,虔诚、尊敬他,不过隔了层性的关系。恋人可以给她更多,陆文曦为何不满足,既然当神了。 陆文曦没再回来过。 过后两百年,忆起有这回件事,透过黄泉镜查看。她活得猖狂长生不老秘密被发现,各方势力觊觎包括皇族,纵使有天下第一武功她不能融会贯通发挥全部力量,武学奇才多了。 七八名高手围攻最终一拳难敌四手活擒,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解剖研究,最后研究不出结果,直接分吃了她的肉。 陆文曦手掌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这里孕育他们之间的小生命,心想有她足矣,管别人那。 怀着小公主懒得和她计较,陆文曦探衣服里流连腰际,宁随遇舒服眯着眼,他心道:这小家伙挺会享受。 陆文曦扯她衣服,宁随遇瞬间清醒坐起来制止,“不行,有她那。”以为和平常一样点到为止,亲亲就算了。 “别人都三个月我为你忍六个月。” 宁随遇能感受到,顿时面颊绯红,护住肚子,“不行。”况且有孩子她做不来这等苟且事,爬起来要跑。 陆文曦从后面抱住她,不轻不重咬耳垂,“来,让她好好感受爹爹如何疼娘亲的。” 宁随遇攥紧拳这个混账。 他想要,宁随遇如何逃过,起初还担心小产怎么办,后来渐渐放开了。 他一贯放荡,宁随遇先始有压力后来麻木了,他爱怎样怎样吧。 宁随遇屈服了,守着孩子过,恍惚中又觉得不行。 夜里时常会惊醒,陆文曦跟醒过来, 手摸她额头测试温度,“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帝君 “没事。”宁随遇独坐会重新躺下,陆文曦体贴给她掖了掖被角,抱入怀里睡,宁随遇额头悄悄抵锁骨下的胸膛,周遭全沾染他的气息,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一个女子靠男人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那?考虑陆文曦不要她或喜新厌旧的因素要加里面,那时她要独自承担扶养孩子的义务,苦点累点倒没什么,就怕小东西怨恨她。 宁随遇将陷入尴尬又悔恨境地,这孩子她真不想要,未来如何走下去那? 陆文曦逼得紧,宁随遇梳头时发丝掉得厉害,索性头发浓密他看不出。 宁随遇已经把顾虑告诉陆文曦,他不听,根本不理解,彻底放弃她没法和陆文曦沟通,他只以他世界中心考虑从不换位思考。 每当他这样一个人说爱,宁随遇便觉得可笑,最后连嘲讽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得过且过好了。 一边应付陆文曦旺盛需求,她没以前固执了,要想生存下去学会讨好变乖,免得陆文曦厌恶她和孩子。 其实想要厌恶你的人再讨好也没用,宁随遇懂,只是以后不再和陆文曦对着干了。 活在世上,你就得考虑如何活下去, 五斗米折腰。 如今要做便是安安稳稳接受这孩子降生,宁随遇该明白都明白仍旧惴惴不安胡思乱想,郁郁寡欢,抑郁成疾。 宁随遇想逃避根本逃不了。 这里的十月份转入冬季,一夜树叶瑟瑟得落,干燥、寒冷席卷而来,白茫茫的雾,十步内不见人影,宫阙犹如仙境。 宁随遇自有孕以来特别喜吃辣,陆文曦拦住不让她乱吃,快中午时央求吃火锅。 陆文曦同意了去小厨房准备,宁随遇跟过去,颇好奇问,“你会做?” 陆文曦挽了挽袖子好笑道,“我怎么不会。”他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宁随遇旋即想到蒙古族、少数民族由于北方严寒发明火锅流传内地。眼巴巴跟他身后转,“你知道烤肉吗?下回我们做。” 陆文曦后面坠个吃货,头三个月宁随遇一个劲吐消瘦下去,还忧心此事,她……认命了吧。欣慰应承赶宁随遇出去。 宁随遇不走出去也是无聊,陆文曦搬个小凳子让她坐门口乖乖等,他去外面拿辣椒宁随遇端着盆洗青菜。 “别弄这个,水太凉让我来。”陆文曦 拽她起来轰出厨房。 宁随遇一脸懵懂,水凉她舀的温水。 陆文曦什么都好就是过分惯着她,再进去还是被赶出来不如拿本书消遣时间。 其实陆文曦不会管女人只会一味宠。 和宁致远通信报喜,得知后很开心要来探望,转念想青澜也在,顾及冷落忽略她,信中含蓄提出要青澜回来的意愿。 宁随遇微微愠怒,都怪他不着调,直想摔他脸上,怀孕脾气也跟着见长。 陆文曦揽爱妻赏月接收到宁随遇眼神不明所以,恰逢此时贵客来临,长廊尽头竟是帝君圣洁白袍宴会匆匆一面宁随遇无法忽略他强大气场,坚毅双眼不同于陆文曦的玩世不恭,棱角分明的侧脸,相貌甚美。 宁随遇暂且搁下月奴的事,扯了扯他袖子,小声说:“帝君来了。” 陆文曦目光看去,在她唇上轻啄,“ 我很快就来,你不要乱跑。” 宁随遇美眸怒瞪,还有别人不分场合,举拳打他。 陆文曦侧身躲开,深邃眼眸像注弯水飞扬笑意,满面春风去找帝君。 帝君于他表情反过来,怒不可遏狠狠甩袖离开了,陆文曦云淡风轻静静目送他背影。 陆文曦回来拉住她手放手心里暖,“早些回去吧,夜里冷。” 宁随遇颔首,“帝君来干什么?”一句话没说便走了,好生奇怪。 “谁知道那。” “不可能!”欧阳修将桌面的物品统统一扫而空,罕见的愤怒,失去以往翩翩公子的风度,他前倾拢起背脊,低头掩饰狼狈,椅子以下的部分是空的,修为尽失筋脉被废,陆文曦比杀他都要狠。 今朝的废人便是欧阳修,躲山洞里苟延残喘。 “我只是把看到的转告给你。”帝君脸上冷傲不变,手轻轻一抬,被欧阳修打碎茶具恢复原位。 欧阳修苦苦央求帝君,帝君帮忙去看看宁随遇的近况。 欧阳修开音沙哑,抱住脑袋,“她不会,遇儿不会这么做,一定是那混蛋故意让你看到的幻象。”掩饰不住的绝望,话语微微颤抖。 “你沾惹陆文曦的女人就是个错误。” 帝君一针见血的指出,如今不过是为错误付出代价。 只剩欧阳修粗重的呼吸声,满心患得患失,半响挤出抹要笑不笑的难看表情,“是啊,我也没到宁随遇这么丑会招人抢。”眼眸虚无空荡,把心里的话说来,一口鲜红的血喷出,所谓的气急攻心。 暗地里指甲不停去扣残肢,自虐性的缓解痛苦,嘴唇微张,眼眸死寂望着山洞石壁,心如死灰,枉费白活了一百多年。 宁随遇背弃誓言,连孩儿都要生,欧阳修就像个傻子被丑女人戏弄于鼓掌之间,他以为找一个最不重视的宁随遇没人会和他抢。 帝君安置欧阳修休息,情苦何必动情那? 无论他想什么做什么,或放声大笑,欧阳修都会不由自主联想宁随遇,重担压他肩头,像无法摆脱的梦魇时刻纠缠要把他拉入罪恶深渊, 欧阳修的残肢不断提醒,因为宁随遇失去了双腿,而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甜蜜的笑,孕育子女,欧阳修岂能不恨? 她把他当什么?利用完任意丢弃的玩物,亦或者是心血来潮,从前的宁随遇张扬跋扈动不动拿鞭子抽人,欧阳修天真以为她变好了,善良。 温情、体贴、懂事,统统她伪装出来的?欧阳修最近时常头疼欲裂睡不着觉。 宁随遇故意借陆文曦的手除掉他?当中有何隐情? 而他跌入谷底,如今是个废人,修为尽失,手无缚鸡之力,双腿残疾,区区凡人捏死他像捏死蚂蚁简单。 帝君说他近来睡觉时总叫宁随遇的名字。 欧阳修每每惶恐中醒来,埋头进被里独自伤神,他就多恨宁随遇一次。 善良的人应该大都软弱,你一直再黑暗中寻找太阳,而未曾放弃的你不正是太阳。 第一百五十三章 腿肿 有次欧阳修问帝君,“为何?” 他回答说:“我算你半个师傅,不忍心看天才废了。”此言不假天帝钦点帝君做教导师指点他修为。 欧阳修看他那张冷冷冰冰的脸,欧阳修心凉了谁得话也不想信,帝君有何企图就拿去吧,横竖他是废人。 右护法大人外出云游回来,让他大吃一惊,主人非但没把宁随遇扫地出门,更没有冷落反而两人如胶似漆连孩子都有,尤其看到王后挺个大肚子主人殷勤忙前忙后。 过后平静,算了,他们的事王璞不掺和。陆文曦手里交接左护法的职位,难道这一年来亲临政务,另外兼顾宁随遇? 他清瘦不少,眼睑下淡淡乌青,主人向来最爱睡觉,这可能与宁随遇有关,王璞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主人种种反常,这是真爱吗?王璞不理解陆文曦爱,宁随遇丑得出奇玩玩就算了,要付出真心未免扯淡,主人是谁?十九州大陆放天族数一数而大人物,列四尊之一。 他能弯腰屈尊迎合宁随遇? 中间有某种利益牵扯,王璞足智多谋,等等肯定有那些点没理清。 这是他猜想,弄清以后再告诉宁随遇不迟。 宁随遇摸了摸隆起大肚子,揣个货, 十分忧心,据陆文曦告诉她至少还要等两年,或者更久根据时间不同,怀十年的也有比如他自己。 三年以后成型,到时用催产药孩儿身体弱点陆文曦来带。 宁随遇手臂腿依旧那么纤细好像轻松便能折断,陆文曦跟她后面格外担心,眼睛从早黏到晚生怕有意外,这还不够,夜里总睡不熟留一根弦紧崩。 说有意外还真有意外,双足、大腿内侧红肿,先始宁随遇觉问题不大不想凡事都要和陆文曦说,以丈夫自居也是暂时,一直把他当外来者。 过两三天,腿侧间肿高走路摩擦血水,宁随遇上了金疮药用白布包裹,脚趾个个肿大,更加不爱动一坐便是一天。陆文曦拉不动无奈由她了。 偶然得知,陆文曦忙召孙先生前来医治,宁随遇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无可奈何,责怪的话想了想没说出口。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都是他逼着走,陆文曦统统知道,柔捏重了他就放轻力度,“好些吗?” 宁随遇疲倦之态,脸埋枕头里。 后续孙先生诊断宁随遇心事过重,抑郁成疾,平常不爱动十个月后症状发作来势凶猛。孙先生捻了捻胡子,早先让陆文曦督促她多走走,陆文曦心疼什么都依着宁随遇。 如今满心悔恨。 每天给她捏腿,好言好语哄她出去散步,脚趾浮肿严重每行一步如赤脚走荆棘,宁随遇咬牙坚持,至多五百米已是 全部极限,要再走陆文曦拦住扶她坐下来休息喝水。 “你很好了,不着急。” 宁随遇脑袋歪他怀里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虚汗满头。 他视如珍宝宝贝病这个样子,于心何忍,抱她回去。宁随遇处于半昏迷状态沾床想睡。 陆文曦握住她手抵眉宇间,掩饰伤怀,良久他声音沙哑,压抑哽咽,“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别的方面游刃有余唯独到宁随遇处处碰钉子,陆文曦自责垂头。 不过一个情字。 他这时是关心她吧?怕她死了,宁随遇眼未睁,抬手蹭了蹭脸庞,虚虚的说,“没事。” “你这样让我如何不担心?”陆文曦彻底慌了,他甚至有拿掉孩子的想法,不行这可是他们血脉,况且都十个月了小产和生下来有何区别,孙先生不是说能用药物调理只要肯配合治疗,宁随遇小产要怀他又得等多久? 不过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 “我希望你好好的,让你生这个孩子受罪了,对不起。”陆文曦发自肺腑之言。 “那不要好了。” 真当宁随遇说出口陆文曦懂如何叫锥心之疼,“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依依了?”泄愤拳头捶床旁。 “你不要那么大声。”宁随遇皱眉侧身去睡觉,现今肚里有依仗知道陆文曦不敢把她怎么样。 陆文曦双眸通红看她侧躺背影,权衡再三,低声下气,“对不起。” 宁随遇心中苦闷,唉叹,瓮声瓮气,“你总会说对不起,犯了错误再来道歉。”全能对不起,他的道歉很值钱,说一句之前的过往都一笔勾销了? 她是石头人,没有心无论怎么做都不记仇。 无疑当众打陆文曦脸,想那个地缝钻进去。 生活还得下去不是,陆文曦没再碰宁随遇,私地里问过孙先生是不是和他那个有关系。 孙先生沉吟半天,“有可能。” 一个月后宁随遇康复,陆文曦心里悬着的大石块总算落地。 时隔半月右护法来大殿跪地通传,“妖族首领前来贺礼。” 陆文曦头也不抬,“不见。”王璞退下却听,“带他进来。” 右护法只服从陆文曦的命令。 “我没想到你会见我。”平缓磁性的男音,如细雨润土。 陆文曦眼眸淡然看过他,没有一丝仇恨,隐藏太好还是在漫长光阴中蹉跎了。 陆文曦很少讲废话,开门见山,“你帮我看一个人,算我牵份人情。”陆文曦从不轻易许诺,更别提欠人情。 顾珉之好奇何方神圣的大面子,想必此人对他很重要,旋即真挚道:“你我之间,用不着客气。” 宁随遇在屏风后,他们二人的谈话不对味,“你我之间”…… 陆文曦指了指让他坐,扶宁随遇出来。 二人目光与半空中交汇,宁随遇面上一震,久远的记忆涌现,虽时隔久远她不会忘记人如美玉的男子,顾珉之三字几乎同时闪现,此人和她来这个世界有渊源,也许能够回去摆脱陆文曦,双眸中展现激动,太过心潮澎湃忘了陆文曦在旁边。 陆文曦脸直接黑成锅底,仇视顾珉之,拽了拽宁随遇衣袖,怨恨看自己夫人,眼里无声质问到底谁才是你男人? 顾珉之甲片划过衣料握着手掌倏地又松开,晃神过来眉眼淡淡浅笑,外形清秀俊美,“想来这位便是前些年迎娶的嫂夫人了。” 宁随遇的丑倒是十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一百五十四章 顾珉之 顾珉之略微惊讶,估摸怀胎有十月,他们两个南辕北辙,这位老友心思难测,即便肯要孩子也不代表爱,像他们地位的男人,需要孩子?多的女人争着生。 陆文曦强忍把顾珉之轰出的冲动,一边骂宁随遇这女人犯什么花痴他还不够好看?陆文曦确实妖孽。 陆文曦虎视眈眈盯住,顾珉之如芒在背给宁随遇请脉,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宁随遇独处一个世界丝毫不受陆文曦视线干扰,紧紧盯着顾珉之那张脸,“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顾珉之摇摇头,“从未见过。”收回手,冷漠撇她眼掺杂讨厌。 宁随遇当即懂了,讪讪垂头,她太丑别人以为当陆文曦面献媚,不知廉耻。 陆文曦默默牵住她手,心里开怀。 太像,太像了,宁随遇心道疑神疑鬼引来窘迫。 陆文曦,“珉之,她怎么样了?” 顾珉之沉重,“底子虚。” 陆文曦已变得风声鹤唳,顾珉之是神医他讲底子虚那一定是虚,“那怎么办?” “我先开三天的药,喝过之后看看如何依症调理。”与顾珉之所想大出意料,对她挺上心。 “多谢了。”陆文曦感激。 顾珉之不适应,陆文曦也会道歉?人活得久什么稀罕事都能看。 之后陆文曦亲自送顾珉之离开,让小桔服侍宁随遇。 他有话要说,果不其然,“你能不能让她生孩子不那么痛?” 顾珉之心中叹息,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拍了拍他肩, “没事,有我在母子平安。” 陆文曦听了他的保证喜上眉梢,先前顾虑太多。 陆文曦回去絮叨宁随遇。 “我是你丈夫,如何能当着我面……你有没有考虑我感受?”起初恼火。 “顾珉之有妻子,并且忠诚不渝,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你死心吧。”陆文曦抬了抬下巴傲气睥睨。 宁随遇不能和陆文曦解释,误会就误会去吧,捧盏茶默默喝。 顾珉之安排行宫住下,可乃天助他也,没想陆文曦会见他。 夜里歇息时,陆文曦帮她脱掉外衣, 紫金雕花的香炉两缕白烟静静燃,仿若置身五月盛开春花里。 宁随遇嗅了嗅,看向他俊美的侧脸问,“今天用什么?好香。” 陆文曦笑了笑,“顾珉之给的,安神助眠效果极佳。”旋即道,“嫌太浓,我让人换下去。” 正好给脱得剩亵衣,宁随遇摆摆手,“别麻烦了。”反正挺好闻。 宁随遇坐床边双手支后面,陆文曦半蹲给她褪去绣兰草鞋子,捧手心看了看没事放下去。 宁随遇见怪不怪,习惯了,陆文曦潜移默化融入她生活。 万籁俱寂的夜里,漆黑挡不住宫殿奢华,墙壁,高柱上宝石,闪闪发亮。身手矫健穿着夜行衣,长手长脚每步如鬼魅悄无声息,偷偷潜入室内。 暗卫队里,有个不成文规定,陆文曦和宁随遇在块时没有暗卫。 黑衣人手一挥洒了星蓝的粉末落她脸上。 宁随遇被人从睡梦中晃醒,白日里顾珉之的脸放大数倍,失声尖叫早有预料捂住她嘴巴,顾珉之指放唇边做了个“嘘”的意思。 他要做什么?三更半夜独闯王宫?宁随遇双眸惊恐不安,脚去踹陆文曦,平时一点动静能醒的陆文曦和死人一样,心里后怕,冷汗连连。 与顾珉之温和的外表相反,眼眸锋利,压低声音,“我知道欧阳修真实近况。”很会把握人心。 不由分说顾珉之拽宁随遇从床上起来,十倍安神香的功效,迷昏顶级大魔绰绰有余,不能保证陆文曦听到动静会不会苏醒。 宁随遇不再反抗,乖乖跟顾珉之走,欧阳修真实近况?莫非哥哥来信不是真实?王城的信要经过右护法手传递,陆文曦如何可能不检查,她怀疑过事情太顺利成章。 隐藏戒指里,再加哥哥亲笔书信,她眉毛重重拧。 欧阳修这三字,至今无法忘怀,牵肠挂肚,为什么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种种原因,要么单方面的喜欢、家庭因素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意事,大都苦。 她曾经想着算了吧,时间会教会你,最起码欧阳修安安稳稳的活着,他会遇到更好的人陪伴余生。 “怎么回事?”顾珉之拽她来,月华无声铺满宫殿外的空地上。 “剑宗白衣飘然的大公子成了残废,知道败谁所赐?”顾珉之清清凉凉的声音竟有些好听。 残废,刺疼了宁随遇,像一根针戳了又戳不会死人,也够难受。 听到这个消息她就受不住,前倾趔趄下,强撑住,夜里双眸闪动亮光,“你怎知?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珉之轻蔑一笑,“你可以不相信我,大可问陆文曦。” 陆文曦会告诉她,就出邪了,巴不得远离欧阳修。 “你还不值得我欺骗。” 瞬间她觉得天塌地陷,顾珉之说得话又如此笃定,陆文曦骗她连宁致远也?真不明白给了他什么好处? 宁随遇焦头烂额,正当不如怎么是好,恍惚中灵光一闪,坚韧的看着顾珉之穿透夜色,“你有何目的?”不可能凭白无故告诉她这么多消息,号称陆文曦朋友讽刺的想。 顾珉之看她眼多几分赞许,倒有点小聪明,配陆文曦依旧不合适,一个强势一个太弱小。 “这是笔交易,我要你的心,以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担保还个完好无损的欧阳修。”顾珉之缓步走来。 宁随遇失去往日色彩,艰难苦笑,“你要我如何相信?”能够医治好欧阳修。 顾珉之一针见血,高傲撇向她,“你没得选,除了我不会有人敢冒得罪陆文曦的风险。”他们之间存在交易,顾珉之需要她的心。 宁随遇心脏活跃得厉害,是的,没有其他选择,她太笨太弱要救欧阳修只有这个法子,顾珉之言明拿心来换,绕这么大圈想必企图已久。 如顾珉之所言推断,宁致远和陆文曦联合蒙蔽她,那再求助宁致远岂不多此一举,退万步讲不知此事她平白让宁致远趟浑水。 陆文曦混账起来天知道他会做什么。 宁随遇郑重颔首,“你来拿吧。”表情木然显得无所谓。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交易 她快愧疚死,意气风发的欧阳修当残废要他怎么活,热泪滑落,再而三连累对不起欧阳,他是个好人。 陆文曦终究不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顾珉之敬佩他们感情之余多了丝犹豫,“没有心无法供养,孩子带不住。” 宁随遇下意识护住肚子,此时像位母亲,头眩晕险些栽倒,及时站稳面容凄凉。 “我等生下再取。”顾珉之补充,找回那么点做朋友的良知,无非欧阳修要多受段时间罪。 “不,不用了。”宁随遇护腹部的手改为抓,外衣皱一团指头深陷肉里,对命运无力的绝望,什么也做不了,嫌自己太废。 原谅母亲,不让你来这世上是怕你怨恨生出来。 宁随遇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背地指指点点议论,像只过街老鼠。几十年习惯该习惯了,然后悲剧重新在她孩子身上上演恶性循环,她做不到。 轮顾珉之快晕倒,你真恨的下去心?喉结滚动,最终颔首,宁随遇能做这样的决定和陆文曦逃不了关系,看来他们之间没他想的简单。 顾珉之愿意去尊重女性个人选择的权利,为医者在他眼里只有生命,他有的他的原则。 事态严重超出顾珉之的预料,差点悔死,重来次肯定会阻止,为陆文曦原则都不叫事。 “有没有永远忘记一个人的药?”他是神医应该有的吧。 顾珉之眉心微蹙,“你想做什么?”瞬间懂了,冷笑哼声,“真是恨心的女人。” 治好欧阳修,拿掉孩子陆文曦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抹去记忆解决后顾之忧,一劳永逸。 同时心中感叹:任何药物无法改变记忆,世事无常。 宁随遇不岔示弱,“彼此彼此。”表面与陆文曦称兄道弟,千里迢迢另有目的。 顾珉之噎住,却是事实低头苦涩一笑。 宁随遇伸出手,直截了当,“药?拿来?” 顾珉之,“没有,要自制,用不着这么急。” 宁随遇收回手盯着顾珉之,半响,“在此之前我要看看欧阳修。” “成交。”顾珉之从她身侧走过,“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暗有所指。 宁随遇会意,点点头。抹去陆文曦记忆的药没制成之前,她会万事小心。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丝质床幔,刺绣蝴蝶栩栩如生,仿佛即将呼之欲出。 陆文曦翻了翻身醒来,似乎有许久没睡得这么沉过,侧脸过去宁随遇在他身边睡得香甜,漫长的生命在这一刻充实满足,静静凝视等待她醒来。 越看越顺眼,鼻子、嘴巴不可思议的柔软,黑眉细长上挑英气,脸生得也美,身材没话说,个子也够了,怎么看怎么看不够。 宁随遇刚睁眼大早上看到只妖孽朝她放电,哀声叹气背过去。 陆文曦不满小声嘟哝,“你就这么讨厌我?!” 宁随遇气笑了,坐起来,抚他英俊的侧脸,陆文曦整个人就外表能看。 陆文曦乖巧往手心里蹭蹭,就喜欢她跟他闹,宁情随遇今天醒来态度有点怪,怀孕那天情绪浮动不大,有时望着远方眼泪流不停,容易暴躁,全是孙先生讲给他的。 陆文曦双手支撑住床面,耳朵贴拢起的腹部,每天必做的事,“我们家依依又动了,以后肯定是个调皮的公主,威风八面,当女侠好不好?”宁随遇怀她时没少受罪,他看着干心疼。 “……”魔尊大人的思想果然不同凡响。 陆文曦收拾宁随遇起床吃完早饭, 空气清爽,凉风徐徐摆动柳条,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煽动翅膀飞翔遥远蔚蓝的碧空,草坪花朵鲜艳盛放。 宁随遇腿肿、脚趾浮肿的教训,陆文曦每日陪散步,她倒也挺配合,陆文曦心中喜悦这不正是她想要孩子的代表吗? 温度渐渐升高,太阳偏正中,陆文曦领她回去,“吃葡萄吗?我给你洗。” 宁随遇疲倦颔首,往躺椅里一倒,胸口起伏,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香炉熏香,穷奢极侈装饰,雕梁画栋。 陆文曦洗好葡萄放青花瓷盘里端出,个个圆润水灵,紫中呈现淡淡红,却见她眼角泪痕无声无息流入鬓发里。 是什么让她睡梦中哭泣起来?陆文曦侧她身边,指节弯曲轻轻抹去泪痕,心情和她般跌入低谷。 睫毛似蝴蝶双翼轻颤,宁随遇耸拉着眼皮,无精打采伸手揉了揉,遮掩脆弱和满腹心事。 陆文曦轻摸她发顶,低低柔声问,“怎么了告诉我,别让我胡思乱想。” 宁随遇打个哈欠,“我不天天都这样。”说着自己笑了,撞着陆文曦忧心忡忡的目光,拽拽他手,“我困了想睡觉。” 陆文曦半蹲下来讨好,“乖,先吃点水果再睡。” 宁随遇没有异议。 翌日顾珉之以缺少药材为由,经陆文曦许可给了左护法的令牌方便通行结界。 王璞觉不妥把令牌给外人,陆文曦制止了。 “这几天你很粘人那!”陆文曦在旁边感叹。 宁随遇歪头反问,“不好吗?” 陆文曦准备很多小孩子得玩具,拨浪鼓、小风车、风筝,应有尽有连五岁的冬衣提早赶制出来,足矣证明他对这孩子的喜爱。 “像只小猫咪。”陆文曦抚她脸说。 “如果孩子没有怎么办?”宁随遇眼眸染了层层淡淡伤感。 冷不防陆文曦愣了愣,从后面抱住她,“没关系,我们再生。”逃避不了的问题,陆文曦前前后后想过宁随遇就算把这孩弄掉,惩罚她?如何惩罚?舍不得。 有宁随遇还怕没孩子。 彻骨的寒意遍布全身,宁随遇深深打个冷战,陆文曦执念如此之重,明白话中的含义,沦为生孩子的工具。 陆文曦时刻陪她身边,顾珉之来请脉时以眼神暗示,趁陆文曦转身空挡偷塞一包药粉。 宁随遇暗藏于袖中,最后的逃跑机会。 晚上宁随遇把粉末倒鸡汤里,端给陆文曦喝。 陆文曦半天盯她好一会,受宠若惊,指着碗,又看了看宁随遇,“这是给我的?” 宁随遇牵强挤出抹笑意,“是啊。” “我喂你喝。”宁随遇作势端起,放唇边吹了吹。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交易2 陆文曦立刻乖乖坐好,眼尾处喜不自胜,袖里的手不争气的哆嗦,暗骂没出息,背地偷笑他宝贝也知道对他好了,有种苦尽甘来,他要努力争取早日让她爱上他。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奉献所有,不爱也可以这么残忍。 陆文曦喝得干干净净。 陆文曦突然抱住宁随遇的腰,眼眸深邃,“只要你对我好一点点,我就会对你很好很好的,试试吧遇儿,这辈子你只能独属我。” 宁随遇黯然,她又不是个物品,放下汤碗。 陆文曦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半个时辰连打三哈欠,陆文曦忍着困意陪宁随遇。 宁随遇往室内走,陆文曦跟过去替她脱衣服睡觉。 宁随遇等顾珉之来,精神亢奋。她也不知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过了今夜永远逃离陆文曦,欧阳修得救,岂不皆大欢喜。 自嘲笑了笑,她又孑然一身。孩子不会降生,宁随遇竟有点失落,失落什么那?即将交易的心?还是这个宝贝? 孩子要不要全在宁随遇一念之间。 陆文曦再不会见了,他们始终像两条无法相交的直线,宁随遇侧身默默的注视,手掌摸他俊美的脸庞,鼻尖碰着他的。 宁随遇手肘撑住枕头,眼泪一滴两滴落陆文曦面颊,止不住流淌,她真的很没用。 顾珉之来时宁随遇冷静独坐床榻,能成功源于陆文曦信任,而他睡得正酣。 “失去心你以后都不能怀孩子,确定交易?”顾珉之犹豫。 凡人没心会死像他们修仙之人虽说挣脱肉体禁锢,重要器官失去各方面机能有所下降,原谅他利己无法如实相告。 宁随遇够跌入低谷了,还怕摔得再惨点,她别无选择,青丝披散挡不住她苍白的脸,孩子小拳头又在不停闹腾她,“药制好了吗?” 小东西好像知道,宁随遇揪着心疼,第一次体会当母亲的快乐,尽管开始不如意。 顾珉之恍惚中从她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低叹中颔首。 递给她琉璃瓶,宁随遇接过里面装点点星光幽蓝液体,美丽的颜色,陆文曦喝下便能忘记她。 顾珉之赶早不敢晚,等这天,他等的太久,万一途中产生变故如何好?既然宁随遇愿意他考虑太多干何。 宁随遇扶陆文曦躺大腿上,手掌缓慢摸过脸庞,肌肤白皙比女子还要好,拇指推开琉璃盖,掰着他下巴全部倒进去。 宁随遇精疲力竭,琉璃瓶“砰”掉地上清脆声响滚落黑暗里。 “之后他怎么办?”小声的问。 “十个时辰后会醒。” 无论如何她都不该管了,宁随遇失去力量来源,就这样容易摆脱陆文曦,“你把我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抹除。”她最后的请求。 顾珉之施法把她的衣物、首饰,统统一把火,燃烧殆尽。 宁随遇召来侍女以后不准在陆文曦面前提她。 侍女们面面相觑,陆文曦独宠宁随遇已久不敢违背,纷纷俯首称是。 王璞管不到后宫的事,等得知消息早晚了。 顾珉之拿令牌带宁随遇离开。 依照诺言带她去看欧阳修,宁随遇先前还担忧他反悔。 欧阳修比她想象中的惨,隐匿村庄教书,一片欢声笑语中他嘴角牵强,下身半截空的。 屋檐下站着粗衣麻料长青衫的男子 静静注视,印象深刻男子的魁梧高大。 宁随遇胸口起伏不断,眼泪模糊双眸,背脊微微弯曲,垂头哭得伤心。 “不要……不要告诉欧阳修。”连累他够多的。 何苦那?!顾珉之想。 顾珉之煎了引产药,先小产下来没有心供养,死胎更难生。 宁随遇一口闷,平时怕药苦如今竟没滋味。 据顾珉之说孩子落地就死了,是个女儿。 宁随遇觉得该笑,笑不出来,梦寐以求逃脱陆文曦不是嘛?倒让他说对,还真是女儿。 依依,名字该叫:陆依宁。 宁随遇心口疼的厉害,不对,她没有心了,体温冰冷,空落落。宁随遇手贴胸膛处感受不到温热跳动。 顾珉之在旁收拾工具,“身体还很虚弱先在这修养。” 宁随遇执意下床,一瘸一拐走。 顾珉之拽住她,踌躇道:“你打算去哪?我送你。” 不想在间接杀害她女儿刽子手跟前多待。 宁随遇被问住,离开陆文曦好像没地方可去,在此之前未考虑过,要么回无畏崖。 实际宁随遇只能回那了。 宁随遇扶住门,宁致远和四大长老议事,裙下滴滴答答的渗血,哥哥还没叫口体力不支昏倒。 宁致远见宁随遇在他面前,以为出现幻觉,此刻她不该待陆文曦那。 宁致远一头雾水,宁随遇好好端端如何会突然出现无畏崖,陆文曦没陪同实属罕见,又有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他该做大舅的人,孩子那?按说生 还不到时候,还是宁随遇孩儿没带住,陆文曦一怒之下扫地出门,八卦精神可嘉。 宁致远旋即否决,以他对陆文曦的了解不可能。 基本诊断为小产,身体虚弱不堪,没有好好调理过。 等宁随遇醒来,宁致远好言好语的问,后来逼问。 宁随遇知道躲不过,避重就轻全盘告知。 宁致远大发雷霆,焦躁来回走动,用力拍打额头。 宁随遇都替他疼,“算了,哥。” “闭嘴!你简直疯了。” 是啊,她疯了,“和你写的信,为什么不告诉我欧阳修真实近况。”热泪顺脸颊滑落,结合顾珉之所说再加宁致远的亲笔信她基本可断定此事。 宁致远萌生挫败,妹妹在他面前哭,还和儿时一样心疼不已,半蹲床边,静默良久,握她手时宁随遇任性躲开,看着泪渍滴落手背。 宁致远讪讪偏过头,喉结滚动,“陆文曦来找我,说得可怜,以前做得不好是他的错,不久将来会有属于自己孩子,你也能当舅舅了,他真心想和你在一起,让我帮帮他。” 宁致远理所应当会帮陆文曦,谁让他是原配妹夫。 宁随遇双眸通红。 “你……单钟情欧阳修吗?之前不是很喜欢陆文曦,如今嫁了却,唉!我不懂你想什么,虽说自小带大。”宁致远如何说能怎么办?宁随遇自己把退路堵死了。 宁随遇直接掀过被子,带动空气,翻身睡觉,摆明恼宁致远。 “你好好歇息。”宁致远轻轻拍了拍她手臂,对外装作若无其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后续 宁致远处理门内事务、修行,多了件照顾宁随遇,保管养得白白胖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孩子没了心里肯定不好过,宁致远看得出,她每天精神恍惚,有时坐镜子面前自言自语。 推掉所有的事务,宁致远能如何做?他也很绝望,专程陪宁随遇聊天,问了问玉娆去向。 玉娆最起码陪她解解闷,宁随遇性格孤僻,相貌丑陋,侍奉的丫鬟都躲着来,幸好小凤凰总找宁随遇玩。 小凤凰正好填补了宁随遇内心空缺,忙着给她做漂亮衣服,制香包,或是做美食。 如此宁致远算放心。 宁随遇以为后半辈子跟着宗主哥哥混日子,她老了很多,平平淡淡活下去。 外面灰暗天际,陆文曦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忘了,翻个身继续睡,棉被里什么味道好香,嗅着舒服,忍不住贪婪多吸几口。 陆文曦睡醒,去沐浴,独坐桌面放平书看了会,司溟触犯律法赶出魔族,他犯何事?平时沉闷的性子,陆文曦想不起来,愁眉深思,太阳穴处刺疼,按住。 和一个叫玉娆的小丫头私奔,玉娆又是谁的侍女?陆文曦脑袋又开始刺疼,不明所以晃了晃,罢了小丫头记不起也属正常,左护法的令牌那?应该在他手里,玩够便该回来。 右护法职务在身十天半个月不觐见属正常,等处理公务交给陆文曦查阅,主人对他们放心抽查两页。 等王璞拜见发现少了点什么,左顾右盼,迟迟不肯离开。 宁随遇在哪陆文曦跟哪。 不离开自是有事,陆文曦看书。 “王后那?”王璞问他。 “我何时立过王后?”陆文曦认真语气直接把王璞整糊涂。 “您没有吗?”王璞试探问。 “没有。”陆文曦放下书本,“今天你怎么回事?” 孩子都怀了,这么大活人说没有,反过来还问他怎么回事,王璞心神紊乱,大声喊出来,“宁随遇你妻子,还有即将出世孩子。” 默默念她的名字,陆文曦头痛像跟针刺进去,娶妻子也就罢了,他会允许生孩子除非情之所至,一往而深。 越深思偏跟他作对,陆文曦揉着太阳穴,“你说得宁随遇是我妻子?为什么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疼得厉害拿拳头砸。 王璞疾步过去制止陆文曦,眼眸心疼,“想不起算了算了,我去查清楚汇报主人。” 陆文曦看着向王璞,“好。” 王璞满腹心事离开,蹊跷太过蹊跷, 抓住侍女逼问宁随遇的下落。 侍女胆怯,“王后不许说。” “何时下的命令?”王璞严肃问,他需要了解确切时间,准确说宁随遇失踪的时间。 侍女回想一下,“大概十几天前的夜里。” 顾珉之前些日子归还左护法令牌,好言相送他出结界,神医、宁随遇消失他们两者间说不定有某种关联,敏锐直觉。 王璞直接飞去无畏崖,宁随遇离开魔族能去哪?只有无畏崖别的地方他想不出,到了再做打算,不能放任主人好好端端被人戏耍。 陆文曦手按着脑袋,来桌前空白宣纸,墨笔落下,娟秀写“宁随遇”三字,等会他怕自己又忘了,为何记忆力变得这么差? 修长指节白皙,拿着纸张专注端详宁随遇的名字,这次头不疼,心情似石沉大海,惊觉泪流满面,去抚手指沾染水渍,为什么提宁随遇心会疼,捂住胸口的衣服抓皱,起身衣衫处银纹浮动。 留下粉红桃花蓝天碧左,花瓣萧瑟飘落,一阵轻风吹来,暗红桌面纸张无声无息飘落地板,侍女进来打扫时收走。 陆文曦羞愧情绪浮动,躺床上手臂的蓝丝绸料子挡住狼狈。 王璞吃了闭门羹不恼笑眯眯应好起就步。夜深人静悄摸撕开无畏崖结界小口子,装模作样补着,潜进去寻宁随遇。 宁随遇统统告知,没什么好藏私既然王璞能找来这,总归有这么一天,说出来反而解脱,并且拽住他手神情凝重,“帮我保守秘密。” 非但如此还要联合欺瞒主人,王璞眼眸干瞪着,告诉陆文曦宁随遇死定,胆大包天孩子整没了,到底得多讨厌陆文曦?况且忘记宁随遇,也许对陆文曦是件美事。 他回到自己正确人生轨迹继续前进。 王璞不禁深思什么又是正确那? 陆文曦一觉睡醒,恍惚中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可就是忆不起来,鬼使神差走到昨天桌前,呆呆坐着,心中莫名凄凉。 晚风徐徐吹,残霞半日晖,又是一年春。 以王璞最快的速度往返需十天,尚未考虑清倘若陆文曦问起如何答,墨迹三日也就十三天,等他回去震惊合不拢嘴,主人和月奴搞一块。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没了胎记,王璞五味掺杂,更加别扭竟不如有胎记好看,宁随遇做他主子久审美跟着颠倒。 再不济月奴不应趁宁随遇离开迫不及待扒陆文曦,成何体统,王璞基本道德观念还是有的。 实际王璞错了,陆文曦主动找月奴,他内心需要填补,恰巧有这么一个人长得神似宁随遇除了没有胎记,同胞妹妹与否已不重要。 陆文曦看她自然而然有好感,好像相识许久。 虽不明白怎么回事,苦尽甘来好不容易钻住空子她岂能轻易放过,陆文曦不提月奴何必问那人的事。 原本她心如死灰这辈子完了,老天给她一线机会一定要抓住,黑暗中蛰伏已久。 月奴打听右护法前几天因事离开魔族。 王璞寻没人时找陆文曦谈话,讪讪开口,“主人……还是别和月奴在一起为好。” 陆文曦盯他半响一言不发。 王璞心里发毛,知说错话主人的私生活也他能干涉?忍许久不吐不快,“如果……如果你有个很爱的人。”殷切注视陆文曦。 为何王璞今天要问这么奇怪得的话 茶盘里勾勒栩栩如生莲花青瓷茶壶,陆文曦倒杯,热气腾腾,不疾不徐道:“既然她连我身边都不肯留,我何必流连。” 王璞晃神差点以为陆文曦没有忘记宁随遇,故意为止,旋即又想陆文曦性子何须委曲求全和月奴在一起?他必不会放过宁随遇。 “还有事?”陆文曦无缘无故烦躁,眼眸未抬。 王璞摇摇头,揖礼告退。 突然陆文曦喊住他,“后宫的妃嫔那?” 王璞心道:把有关宁随遇的事忘记干净,一个人没有记忆相当于失去所有,想想后怕,以后他的妻子不会也这样算计他?王璞脸色变得难看,话说宁随遇这女人可真够恨,他算第一个见。 “没有。” “没有了?”陆文曦想踹他,愚昧属下,指指门口,“滚。” 王璞如获大赦。 翌日不速之客找上门来,王璞撇她一眼。 月奴迈过门槛红衣浮动,“宁随遇人那?” “你只当她死了。”不愿再多说,王璞转身去忙活别的。 月奴实际能猜个七八分,向陆文曦透露过宁随遇的名字,他会表现得很激进。 陆文曦暴躁掐住她的脖颈,快不能呼吸之际松开,“为什么你们都要提宁随遇的名字?我不要听。”双眸通红,往后趔趄,不可置信是自己,消失夜幕中,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 月奴趴地上干咳,贪婪呼吸新鲜空气,伸手去挽留没有用。宁随遇必定用了某种方法让陆文曦忘记她,真可悲宁随遇不要的男人她来捡。 这都不重要,务必怀上陆文曦的嫡子,奠定无可动摇的地位,眸中笃定。 往昔爱得要死要活,说弃便弃,宁随遇的脑子被驴踢了?陆文曦有那点不好丰富物质条件。 狂热迷恋陆文曦一改风格心心念念换成欧阳修,闹出来暗通曲款之后私奔,陆文曦充其量臭骂、收拾一顿,足以见这份心,月奴嫉妒心高涨。 对她的态度柔和,宁随遇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宁随遇”死了?她不是她?月奴捂住嘴。 天翻地覆的认知,月奴手微微颤抖,孤魂野鬼抢占身体。 陆文曦经常恍恍惚惚,喜怒无常,鞭打死一个侍卫。 平时王虽不苟言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惩罚下人,更别说打死人。 那段时间他总缠月奴,不停得要她,单纯~~,线条柔美雪白的背,锦缎光滑的肌肤,抚摸着,他想这就是爱吧? 宁随遇名字不疼不痒,无关紧要的人,时间久陆文曦慢慢淡忘,哪天说不准有谁在他面前提起,感兴趣他会去查一查。 月奴不会允许任何人在陆文曦面前谈及宁随遇,倨傲抬头,抚摸平坦小腹必定得生下嫡子,至于宁随遇不来招惹暂时用不着解决。 月奴怀孕,陆文曦命人打掉,认知里他所做都是对的,为了生出更优秀的下一代她尚不格,目前只有紫女可以。 月奴跪地痛哭流涕。 陆文曦吩咐过让她吃避孕药,她不听。 后半年,她又怀孕了,可怜兮兮拉着他手说想要个他们自己的孩子。 陆文曦心软同意,责怪她没吃的避孕药的话没说出口,下面人办事不利他能怪谁? 有便有了,全当给她解闷玩。 派人调查过月奴的底细,神凰三小姐,宁家女儿当代出使者,陆文曦要娶。 此事属绝密,十九州、天庭鲜少人知。 为何这代使者没有印记?他看过月奴全身干干净净,不对啊,并非使者为何娶她? 那就是了。阴差阳错产生感情否则如何放纵月奴生孩子那? 月奴还有个同胞姐姐叫宁随遇,她真名宁青澜。 据传闻奇丑无比,张扬跋扈,陆文曦不想见。 最近陆文曦糊糊涂涂,时常心不在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后续2 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繁盛草木,拉长树荫阳光刺眼,知了不知疲倦鸣叫。 月奴怀孕顾虑这期间有其他女人争宠,殷勤拉住他解决。 反倒陆文曦尴尬推开她,“不用了。” 他哪有想象的饥渴,怀孕后便恪守本分。 她对他笑,觉得那张虚伪的假脸尽管美丽,目前要做的事便是照顾好她和孩子。 月奴肚子有五个月,“名字想好了吗?” “没有。” 看来他没放在心上过,月奴恼恨握紧拳头,怕和宁随遇有孕时天差地别。 翌日陆文曦传王璞前来拟定几个名字,他对起名不在行,这孩子是个意外,没想过会来,既然她想要那就生下。 有回陆文曦摸着她的右脸,粗砺大拇指面不断磨蹭眼尾,留下红印,若有所思发问,“你这是不是有块胎记?” 月奴愣神的片刻惶恐席卷全身,极快调整,“怎么会,没有的,你我初识相见便这样。”笑魇如花。 抓住陆文曦的手,月奴轻柔微笑,“最近你没睡好吧。” 陆文曦看着她颔首,说不清楚。 足以引起月奴的危机感,宁随遇走了还不消停,注定此生无法逃脱她的阴影。 月奴寻个借口回无畏崖,无论如何不让陆文曦跟去,虽行为古怪,他想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能到哪,便放之任之,兴许闹小情绪,安排人手照顾妥当就是。 他们隐约缺少点,陆文曦想不出,懒得理,她已经怀孕了,再过几年会诞下他们麟儿。 后是巍峨连绵青山,氤氲薄薄仙雾,钟灵毓秀,吐纳清新。前是恬静庭院,淡淡夹竹桃,绿树成荫,石桌前宁随遇怀里坐着小凤凰教识字。 “暮从璧山下,山月随人归。”稚嫩软儒的童音。 “嗯,好棒!”宁随遇由衷夸赞,亲一口她柔嫩嫩的侧脸,好软……真想捏。 丝裙摆动,骤然出现宁随遇面前的人。 宁随遇一僵没抱住小凤凰从怀里滑下来稳稳当当站住,清灵的黑眸又大又圆,来回探究,指着拱圆门处亭亭玉立的女子,“那是你吗?她没有胎记。”分享新奇发现的喜悦。 “小凤凰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处理。” 宁随遇精神恍惚去推小凤凰,目光始终触及月奴。 小凤凰蹦蹦跳跳离开,走过月奴摸摸她脑袋,浅浅微笑,简简单单这个年纪真好啊! 月奴面容冷峻新装簪花,优雅而尊贵。 她衣袍朴素,唇瓣毫无血色。眼睑下乌青,好似垂暮落日,她沉默月奴会主动说。 “你走吧,永远离开无畏崖。”不应该叫宁青澜,眸里映出宁随遇干巴巴嘴唇碰撞,懦弱、狼狈,最终什么没说,像只可怜虫,她由衷畅快。 大仇得报,宁青澜日思夜想今日,风水轮流转终于该你受苦受难,好好品尝在外流浪数年,有家不能归,想起惜时的屈辱便更痛恨宁随遇,乃是罪有应得。 宁随遇虚晃得走路,早该想到今天这步。 宁青澜却赶她面前,目光犀利,“你把真正的宁随遇藏那去了?”经过此事更笃定。 宁随遇心中咯噔一声,没什么好遮掩,板滞道:“她死了。” 宁青澜直直躺倒下去,宁随遇瞪大美眸手疾眼快接住,费力半抱住拖回屋里安置床上,找来宁致远。 宁随遇旁边站着问道:“怎么样?” 宁致远挑眉,表情怪异,“哦,没、没事,好好修养尚可,我去熬一幅中药。” “你也别在她跟前待着了,小事,赶紧去歇息罢。”宁致远收拾药箱走人 宁随遇称是,总觉得他哪里怪怪,有什么事满着她,说不上来,罢了该知道自会知。 每每看着宁青澜的脸她就像是照镜子,霎时感触颇深,思绪纷飞。 她醒来得很快扶着额头坐起,宁随遇淡淡移开视线正欲走时,宁青澜问,“她何时死的?”平静语调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话。 “大约一百年多年前。”宁随遇倒没什么。 宁青澜暗自推算,那不正是嫁给陆文曦前后心中凄凉,如今宁随遇种种怪异行为能解释,忽然捂住面颊呜咽哭泣,“咯咯”笑出来,流淌泪珠,肌肉拱起弧度挂着残留泪珠,别提多怪异。 “原来我争不过抢不过的竟是另个人。”她的姐姐早死了,悲怆,结怨半辈子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了。 宁随遇受有影响轻轻拍她背,“宁致远刚来过交代不能大喜大悲,别伤心了。” 宁青澜紧张双手捂住平坦小腹,“对,我有喜了一定得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诞下小王子。” 宁随遇倏地心情沉重,没来由的,还能是谁除陆文曦,背朝宁青澜默默出了门。 “她”倒坦诚,一问便全说,人死如灯灭宁青澜此刻竟不觉得恨,只要“她”肯走,会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神凰大小姐被孤魂野鬼霸占身体长达百年说出去谁会相信,太过荒诞。 宁青澜不会杀愚蠢她,不管身体里套着谁,世人皆知她是宁随遇,手刃亲姐这种骂名可不好。 死算什么,活着才是痛苦。 宁随遇执意要走,宁致远拦不住送她去人间安置。 宁青澜来巍峨大殿前送她最后一程,小心抚着还不太明显的腹部,气色红润,“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我会好好照顾陆文曦安心生下孩子过日子。”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做个好人。”身后忽近忽远传来,仅限此刻宁青澜发自内心的感受,只会对宁随遇一人说。 如果没有善妒的姐姐,她人生该是多么幸福美好。 宁随遇只能听弓着背步履明显着急。前半生的恩怨总算有个结尾。 宁青澜意味深长目送她消失,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如今好?遇儿走你满意了。”宁致远怒气冲冲质问。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当初赶我走时你又在哪,况且宁随遇主动与我何干。”月奴并非善茬,不甘示弱回瞪。 噎住宁致远,面前熟悉的妹妹越来越陌生,半响月奴再僵持没有意义,裙摆浮动转身离开。 月奴勉强不把宁随遇换了个人的事告知宁致远,看她识趣的份上。 如此荒缪言论,想他也不敢信,左右权衡之下,暂时压着。 此时宁随遇没有威胁性,原来陆文曦吃这种柔柔弱弱的,幸好不是她亲姐省得隔应了,可以模仿“宁随遇”潜移默化替代她。 月奴也感受和陆文曦之间少了点什么,如果这样可以她不介意。 月奴和宁夫人叙够旧,启程离开。 宁随遇骑马飞奔道路,两边扬黄土,郁郁葱葱的绿叶快速从眼前划过,狂奔来抒发忧愁,不远处的断崖她觉得可以跨过去,控僵绳控得手疼。 无外乎两种,要么栽倒摔伤,要么耍威风成功。 过去了,她真的过去了,嘶鸣马声单手往后勒住缰绳,另手用力控住,安稳马匹。 灰暗像口大锅笼罩住人间,一轮金黄大如圆盘的落日,晕染橘红波浪云海里吞噬殆尽,愿所有爱恨消散此刻。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宁随遇念出整首诗。 宁致远安置宁随遇给了足够的金钱,还不够,时常忙里偷闲来看这个妹子,身体底子坏了宁致远拿药养着,一年到头药方如雪花飘,效果甚微。 好不容易从宁致远眼皮下逃脱控制,打死不会喝黑苦黑苦的药,只是没有心跳又不是死了,最多体温比常人凉,其实那些微小变化她清楚,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 没谁好怨,自作自受。 宁致远为医者瞒不过。 远离村庄独建半山腰三间小木屋,住她一人足矣,竹篱笆围起来圈养小鸡,开垦荒地种辣椒、各类蔬菜,屋檐木阶楼梯下摆两盆白玉兰,石砖铺地两旁大红鲜艳丰颐花朵安置。 前些日子她去集市买了株白梅栽种小院子里,崎岖的树干,光秃秃枝头,今年凛冬该开出梅花了吧。 也许宁随遇想怀念点什么。 宁致远不会让自家妹子住这房子,她非要体验田园生活。行吧,她开心,尽管折腾。 宁致远叹息,前半生她的情路坎坷,希望安安稳稳渡过余生,何况她……折腾不起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后续三 顾珉之诺言给欧阳修医治腿伤便会去,待半年伤病好利索,相处过程中欧阳修认识到顾珉之耐心,温和,不断鼓励他。 腿伤医治,经脉尽断重接需耗费功夫,能不能恢复如初他尽最大的能力。 欧阳修感叹,“你真是个好人。” “曾经算是吧。”顾珉之无声冷笑。 伤病痊愈顾珉之同他们告别,欧阳修欲言又止,思虑片刻,“冒昧问一下,是谁委托先生为我治病?”顾珉之这般世外高人总不会千里迢迢专程来给他看病,挤压心里已久。每回问顾珉之都不愿多言,欧阳修也就不好再逼。 欧阳修双眸明亮期许的神采,顾珉之动容,如今不说以后更难相见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薄唇抿紧。 欧阳修欣喜言道:“是不是宁随遇?”手微微发抖,眼角润淡淡浅红。 顾珉之终是不忍,欧阳修主动问的他只是点点头。 事后顾珉之反思了番,他不知道这样做得对不对。 就知道是宁随遇,一定是她,除了她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帝君,帝君你听到了吗?我就说遇儿不会轻易放弃,没错的,她一直是我心里的宁随遇。”欧阳修乱走动,差点喜极而泣。 帝君转身去忙其他。 顾珉之告辞,欧阳修挽留他执意要走又不肯留下姓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顾珉之眼眸一亮,对欧阳修颇有好感,连连颔首。 两个玉树临风的背影一前一后,相送千里,终须别。 欧阳修御剑飞行去寻宁随遇,远远看她一眼,换洗衣物正往竹竿晾,她的孩子生了?陆文曦会放任她在这?莫非他的因素闹掰了?最终千言万语没去问。 欧阳修走了,等他有能力时再来堂堂正正找宁随遇,如今就是一个连金丹没有的废物。 过两年陆文曦待无聊得紧,偷跑出来游山玩水。 柳条微微摇曳,成排大柳树并列岸边,潺潺流淌河水似鱼鳞的波光闪闪,几只散养的白鹅红掌拨动绿水,姿态悠闲惬意,船夫持长篙载游客玩乐,人潮流动集市的喧噪声,却不是很吵,大有闹中取静的意思。 三月晴朗的天,酒馆进去宽广的正厅里规律整洁摆放桌椅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坐着交谈,陆文曦在二楼花盆摆放处独倚栏,他的手属于那种看一眼还想看第二眼,骨节修长,恰好格子窗的阳光照耀,拎着天蓝瓷樱花小酒壶,蜀锦刺绣的软高筒靴子金片装饰侧边,有颓废美感。 打算晃荡半个月再回去。 粗布灰暗长衫,木笄简单扎个团子,后颈项里淡黄未攒起柔软碎发,戴了花纹精美的半脸面具,虽说她是女子可一点不像女子。 陆文曦上下扫便知,白嫩耳垂处小洞,这也不好判断,谁规定只能女子打耳洞他也有,觉好看便弄了。 如果说她粗糙的装扮像男人,那身体柔和的曲线,故弄玄虚精致金边面具,莫非相貌丑得见不得人? 陆文曦多看几眼,她点了份烤鸭,火红脆皮金黄流油,一时间整个二楼香气飘散,陆文曦喝了口酒,侧脸看向窗外人来人往集市。 她先拿筷子戳了戳,显露肉丝,拽个鸭腿啃起来,吃半只看着剩下的多半犯难叫来店小二,递过锭银子,“打包。” 嗓音沉闷像含了把沙子。 看她打扮模样陆文曦不指望她吃相能优雅那去。 小二嘴角撇了撇,接过银子掂掂,转身嘟囔穷鬼。 霎时间她面颊通红,接来小二找的几个铜板拿过油纸包裹好的烤鸭走了。 陆文曦起步鬼使神差得跟上去,刚才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小二揽住要酒钱,随手掷块金子砸得他胸口生疼却喜笑颜开。 陆文曦跟她三天,细白手腕,脖颈皮肤白得扎眼,小脸消尖的下巴,朴素的青衫穿着没有花纹样式简单,地里劳动耕作。 太阳落山,她该收工,着实又累又热却很充实擦了擦额头的汗。陆文曦悠闲双腿交叠坐粗大树干上关注宁随遇。 前面不远处汪碧水池塘,宁随遇站青草地旁用手扇风,观察四下无人,又近黄昏夏日经常在这沐浴,周围偏僻独居她一人。 陆文曦,向来不喜约束自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轻笑想,真是个小迷糊。 宁随遇面前他放大几倍的脸,方寸大乱,满眸惊恐以为做梦。 还是熟悉得小木屋,稍稍安心,耳边均称呼吸声忽地起身,双眸瞪大,男人揉揉头发起来嘟囔说:“吵什么?!” 宁随遇迅速低头,背对陆文曦,闷闷道:“你走吧。” 她犯错误,脑子乱成一团,如何会做了这档子糊涂事,其他的宁随遇想不到,当务之急赶紧把这瘟神送走。 “就这么急不可待想把我踹了?!”陆文曦穿衣慢条斯理的说道,心里竟有点吃味。 宁随遇焦躁不安,凉凉手指划过脖颈根,吓一跳失措捂住躲开。 “这契约吾族特有,你身上为何会?”陆文曦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不用……不用你管,赶快走吧。”宁随遇再次下逐客令,似乎很烦躁。 陆文曦很少叫人赶过,自是不痛快,眉心重重拧,“我在问你。” 强势不容质疑的态度,冷冰冰的语言,回到最初陌生的陆文曦,宁随遇心头一慌走了,不是认怂她没法解释。 陆文曦注视宁随遇失措的背影消失门后,这女人身上有秘密,神秘感引起了他狩猎欲,或者她拒绝的态度太明显,用着还不错,暂时不走,错误已经出了他不介意再犯几次。 已经发生的事,如何抹去?! 宁随遇外面踌躇半天,回来不见陆文曦,精神放松下来,捶捶肩膀后背缓和身体久违的酸疼好像回到从前,口干舌燥,抓起水壶倒两满杯水,“咕咚,咕咚”的喝,大拇指摩挲光滑的瓷杯面。 阴差阳错得见到陆文曦,没有想象中的惶恐,经历事情太多,可能麻木了,提不起精力来,后半辈子平平淡淡活着。 宁随遇休息半个时辰,拿着脏衣服到河岸边去洗。 陆文曦走了快中午时又折返回来,领着丝绸料的包裹,朝她走去,“啪” 包裹掉乱石滩,宁随遇回头望去。 陆文曦倨傲,高不可攀的感觉,“给你的。”仿佛恩赐。 宁随遇定晴一看,包裹开口处显露精美金银首饰、四五套颜色漂亮衣裙。 何意?嫖娼给的钱,以前他们可是夫妻,也是以陆文曦的性格做得出来,宁随遇表情复杂。 “瞧瞧你从头到尾哪像个姑娘样难怪没人喜欢。”陆文曦语气里异常嫌弃。 宁随遇彻底恼怒,像不像碍他什么事了,“拿走,恶心!”低声愤恨吐出,继续用棒槌卖力捶打衣服。 陆文曦被骂糊涂,不识好歹得女人,“宁随遇你这辈子是不是没照过镜子。”嘴巴不是一般的毒。 第一百六十章 不走 陆文曦被骂糊涂,不识好歹得女人,“宁随遇你这辈子是不是没照过镜子。” 陆文曦拂袖与后背侧过身,“不要,便扔了。” 宁随遇往河里一抛,“啪”打破水平面,包袱顺着河水漂流而下,她继续垂头洗衣物。 陆文曦一张英俊无铸的脸硬生生让宁随遇气成茄子紫,若非看她衣服老旧残破,难得做回好事还让再而三挑战底线,边走边窝火。 宁随遇洗完衣服回去晾衣杆上,抬头看太阳偏中,差不多饿了,进灶房生火做饭,陆文曦不知何时杵门口语气颇为惊奇,“你还会做饭?” 好像会做饭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宁随遇,“嗯。”不做她吃什么。 “我饿了。”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宁随遇往锅里添柴火,他修为早已入化神境不食五谷杂粮,忙活阵子简单做顿饭,她吃什么他吃什么,没有耍小聪明,端出来两碗面条铺青椒炒的色泽鲜亮塔配鸡蛋推陆文曦跟前,她拿着筷子呼呼吃起来。 他妖孽的美眸瞟过,嫌弃拿筷子挑三拣四,看宁随遇吃的津津有味半信半疑尝了绺面条,辛辣呛住喉咙,碍于修养手挡住咳嗽两声。 方才陆文曦来回拨动时把辣汁搅匀故此首尝会呛。 “有水吗?”陆文曦掩嘴咳嗽时问她。 “有,是凉的。”宁随遇起身倒杯水,继续埋头吃饭。 过片刻陆文曦心疑为何她吃得香,再次尝了尝。 宁随遇吃完他几乎没动过,从前就是他不怎么吃就算吃也是陪她,收拾碗筷回屋里午睡,宁随遇懒得管,逐客令以下用蛮力她请不动这位大神。 下午懒洋洋的伸腰出来陆文曦端端正正的坐圆凳上,腰板挺得笔直,貌似她走后没动过。 宁随遇有养一条小黑狗,路上捡它时后腿压断被主人遗弃,泪眼汪汪在草窝里,抱它时吓得哼哼直叫畏缩拖残肢后移,宁随遇忙安抚,它也可怜,“我们一起生活。” 宁随遇抱小黑狗回去收养,宁致远隔段日子来看望她,宁随遇让他治好了小狗残疾的腿,它通体黑毛宁随遇取名小黑。 变着法宁随遇督促小黑指了指某人,“去,你去咬他。” 收到主人的命令朝陆文曦狂吠,来回试探扑上去咬,他回头一个眼神黑狗大惊跳跃起来哼唧哼唧叫落荒而逃。 宁随遇挡都挡不住,陆文曦气定神闲。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久久不见小黑狗回来,宁随遇等的望眼欲穿,不该让条狗去对付陆文曦大错特错,出去寻三四趟久久不见,心情低落,难过之极,“它丢了,我和你没完!” 陆文曦目光写满鄙夷,自是不愿理她。宁随遇涨个大红脸恼怒再三拂袖原是她先让小黑去咬,陆文曦属正当防卫。 闹得不愉快,陆文曦厚着脸皮住下,他不想走谁能撵动,值得安慰是小黑第二天清晨回来皮毛沾染露珠,朝宁随遇委屈的呜咽,仿佛说没能力赶走陆文曦,自那会小黑躲他八丈远。 这事算掀页了,陆文曦暂时阴差阳错的住着。 对宁随遇来说他始终会走,不过早些晚些。 陆文曦照旧会买金银首饰上好丝绸衣裙送给宁随遇,不出意外每回指着门口,“滚!”扔河里,从来没穿。 陆文曦懂了,“怎么说嫖娼也得给点小费,不必矫情。” 次次逗趣看她恼羞成怒直跺脚竟不觉得无聊,上回以为拿她当青楼女子。陆文曦细细想来如今他们的关系不正如此。 宁随遇后知后觉醒悟,真当无奈,睚眦必报的小人!摩拳擦掌的想,学聪明不气了,她又想每回白白扔了心疼,南城根不少乞丐,要么捐给寺庙。 “啧啧啧,不想无畏崖的神凰大小姐与外界传闻大相捷径,倒是菩萨心肠。”陆文曦跟后面话语中暗藏揶揄。 宁随遇冷笑,“为你积积德。”示意乞丐,“诺,就是这位好心人让捐的。” 乞丐感激涕零连连朝他鞠躬,嘴里喊着“大老爷”、“衣食父母” 陆文曦噤声,乖觉不少。凤眸微眯暗暗盘算半个月已过他提不起一丝回去的念头。 等差不多布施完,陆文曦拉着她袖子把人带走,“该买张床太小了。”平躺他的脚要伸外面才行。 反对不过他便买了,老实说她同样嫌弃,本来住一个人硬挤下另个人。 月朗星稀,清风三两袭。池塘高高低低墨绿密集的圆荷叶,蛙声时不时乍响。明亮的烛火透过小轩窗抚琴的背影,悠扬、清脆、动听的曲调从他白玉指尖流淌,超然脱俗,舒展身心。 宁随遇坐床边叠衣物包括陆文曦的,叠好起身放入木柜,专门留个空白格子来放置,他会不问自取。此人懒死了,新衣物穿不过三次就扔,宁随遇嫌可惜捡回来洗了,下厨做饭如何可能去小镇买用食盒带回来。 和曾经相较简直天壤之别,宁随遇没法了解从前在陆文曦心中什么地位,大抵自己人吧!作为宠物的那种、、、挥之则来挥之则去。 陆文曦发现她怎么暖都热不起来,就算暖了始终会回归凉冰冰的状态,空灵婉转不可捉摸,恰如一缕青烟。她没有心,两人在一起,他不可能没察觉。 追问她不愿说,陆文曦不便勉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禁不住深思,是何缘由放弃了她的心脏那?以无畏崖享誉十九洲的地位欺负神凰大小姐未免不现实,莫非天族的人? 修为尽失,每天副灵芝妙药熬着,宁随遇身上藏着太多谜团,陆文曦留恋不走的原因之一。 照宁随遇这副儒弱模样,喝不喝药已没多大疗效,最重要的心失去,喝再多固本培元亦是枉然。宁随遇按时服用是为了让宁致远放心。 宁致远都懂无非寻个安慰,希望她能好些,药差不多该停。 宁随遇把衣物叠整齐放入柜里,眸光坦坦望着他道:“玩够该走了。” 冷不防来一句,陆文曦迎着她的目光,蓦地沉重像压块大石头,玉指弹错“叮”的声,美妙的琴音戛然而止,十指压琴弦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牵扯 “我不可能私放印记在陌生人身上,况且这种古老的契约属吾族特有,除我外没人知道。”其实陆文曦内里极为烦躁,隐藏情绪。 他把这莫名的情绪归咎于老让个女人撵,面子过不去。 “先停一下。”陆文曦认真的看着她,“以你现今的模样,我不会契约讨厌的人。”印象里没契约过任何人,分析的有理有据。 知不知道你很容易挨揍,幸亏他是陆文曦。 让陆文曦变着法的骂宁随遇不舒服,怒气冲冲,拔高音量,“我什么都得知道?”天晓得你如何想。 “你的第一男人也是我了?”陆文曦推断。 “是啊。”宁随遇扯动嘴角笑一下,颇为讽刺。 “当真?”他语气流露出喜悦。 如此说来宁随遇既他女人,又如何会去招惹她妹妹?他有那么渣?再就是讨厌宁随遇,讨厌又岂会发生关系还缔结了契约,就算选仆人,他绝不会要个厌恶的人。 宁随遇的模样哪里能讨他喜欢,其中必有更深的牵扯,事情变得复杂起来,陆文曦眸中一片迷茫,失落扶着额角,“为何?我的记忆里没有你。” 宁随遇沉闷,“也许我不重要,记不起也正常。”转身去铺床。 为何会记不起那?最多三四百年间的事,他何时有这般健忘过,中间必定漏了最重要一环。 难道宁清澜并非使者?搞错了,好像他从未见过标记,倒是无畏崖的大小姐多块丑陋的胎记,她们又都是孪生姐妹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或是为了混淆。 陆文曦目光直勾勾盯的,宁随遇毛骨悚然倒杯水递过去,“你喝吗?” 这般重要事他不可能会忽略,宁清澜是使者他应该也会留意宁随遇的,为何没有一点印象,“宁随遇”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他生命中,虚无迫使陆文曦惶恐。 “不得不做的事,不得不做的事。”陆文曦念念有词,拼命去想,眼前变了景象“刺啦”闪过,脑袋疼的想撞墙。 陆文曦往记忆深处探寻疼得越厉害,捶打脑袋粗暴方式减轻痛苦。 宁随遇吓一跳,忙抓住阻止他,“想不起别想了、别想了。”感受他不躁动,轻轻抚摸鬓发,“算了算了,不想了。”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事。 陆文曦喉咙呜咽一声表示抗议,依恋贴她柔软的肚子处,贪婪嗅吸着馨香,双手紧紧搂住腰肢不放。 此刻如果陆文曦抬头会发现宁随遇比他还紧张小脸惨白,她不能放任陆文曦留着,否则会出大事。 知死不知惊。 她就不该与陆文曦接触,悔不当初。陆文曦突然出现她面前,莫非就是命里的劫逃也逃不脱,宁随遇脑袋发蒙,鬓角细汗浸湿。 绝美得一张脸,雌雄莫辩,纤长浓密睫毛倒若羊脂玉的肌肤下一排阴影刷,恬静温和的睡颜,不老实握着她的手。 初晨,新生的太阳藏云层里初绽头角,陆文曦梳洗起床。 宁随遇试探问了问,“昨晚的事?” 陆文曦挑眉反问,“你有想说的?” 宁随遇噤声了,煮米粥准备早餐。 宁随遇让他滚,各种手段,指桑骂槐、耍泼、、、 陆文曦好歹堂堂的、、、 “宁随遇少自作多情,怎么怕我爱上你,真是可笑,就我们什么关系?” 宁随遇起来走了。 陆文曦看她没走远收回视线。 搬来半筐药材宁随遇坐树荫下挑挑拣拣放置另个干净的簸箕里,之后捣碎盛布袋里,不缺钱为的给自己找点事做,人不能太闲了。 接近中午陆文曦拎着食盒喊她吃饭。 宁随遇吃过下午热故此在屋里捣药,陆文曦一身素色衣袍,静静的默读桌案的书,举手投足间显露优雅。 凭什么她干活陆文曦悠闲,宁随遇不爽,“陆文曦,你像个人样吗?” “怎么?你要我做什么?”陆文曦把书本移开,体会她话里的意思。 宁随遇满意,趾高气扬指了指,“做这个。”她去看书。 两个互换,陆文曦捣药,宁随遇顿时心情大好,可这、、、书上什么字?不认识啊!形似蝌蚪,哎他拿得那个朝代的书,黛色长眉轻颦。 陆文曦咳了声善意提醒,“你书拿反了。” 好像她真的拿反书,宁随遇当面叫揭穿愠怒,“要你管。”就你才富五车行了吧,窘迫带着书本回床上午睡,“我喜欢倒着看,有本事你能看懂?!” 宁随遇躺床上翻过来照旧看不懂,干脆把书本往脸上一盖午睡去了。 陆文曦连连摇头,她熟睡,轻手轻脚走进室内拉薄毯盖着,单手负立好一会,茂盛树木形成大片绿荫,闷热的风吹过如不起涟漪的湖水,“宁随遇,你到底在我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那?” 午睡醒还癔症宁随遇独坐片刻,瞧见陆文曦把所有药材都捣完装半口袋粉末,还挺快,觉得让他做是个英明的决定,沉甸甸的半布袋往镇上。 不出百米碰到宁致远多亏碰见了,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宁致远和善笑,“最近过得如何?” 宁随遇勉强的笑,“挺好。”把手中的包袱扔给宁致远,“这个帮我送去镇上,我新学了道菜做给你吃。” “好。”宁致远不疑接过布袋子时摇头,“我们家又不缺钱你弄这个干嘛。”拿去换钱他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妹妹好? “我也是无聊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宁随遇往后慌张瞟一眼匆匆收回,朝他微笑。 “你呀、、、”无奈得摇头,宁致远眼眸里尽是宠溺,拎着布袋往镇上去。 拳头捶手心中,宁随遇搞定宁致远火急火燎回去,立即关着门,陆文曦泰然自若,“我哥来了,你赶紧走。” 陆文曦眉心一拧极为不痛快,“他来我凭什么走?” 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行,让我哥哥好好看你。”话是这么说宁随遇亲自去推他,“滚,想死别拉我。” 陆文曦也懂白袖一挥消失原地。 宁随遇悬的心可算放下,继而马不停蹄的收拾,要让哥哥发现有另个男人生活的痕迹可如何交代?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觉得很刺激 衣柜上把锁以防万一想宁致远不会翻妹子的柜子,男式鞋靴统统往床里边扔宁随遇巡视一圈正欲检查院落脚步声逼近,“我还带你喜欢的糕点、桂花酒,快来尝尝。” 宁随遇忙应声,“哥哥,你太好了快进来坐。” 兄妹二人笑盈盈挽手进屋,热络得说会话。 陆文曦在墙角听得鸡皮疙瘩快掉,“哥哥”未免叫得太甜,轻轻切声,多听无益走了。 日暮西山,宁随遇下厨做饭,宁致远无事闲来乱逛眼尖的发现床换了,“你怎么换床了?”实在宁随遇之前那张床既小又破识别度高。 宁随遇做贼心虚忙过去,干笑两声,“睡觉肯定要舒服!”实则怕宁致远在她室内翻出来啥便不妥。 宁致远挨床边坐下,以为她想明白,“这就对了,正好换个地方住,明天我陪你相合适的宅子,真忧心哪天风大雨大把这屋顶掀掉。” 宁致远处处关心,宁随遇无奈,“哪有你说的夸张,这挺好。” “不要躲了,总不能你躲一辈子避世而活。”宁致远耐心劝导。 宁随遇有意识不看宁致远的视线,笑容牵强,他就是关心她。 “像青澜的事你也是能躲的?你想过万一陆文曦想起来怎么办?” 宁随遇忙去捂他嘴巴,慌乱张望,硬硬生生吓出身冷汗,“不会,他永远不会想起来,别说了。” 她眼神凌厉再加这阵仗,宁致远险些以为陆文曦隐藏在暗处,拿开她手,还想说些见她神情恍惚又不忍开口,毕竟她失去了孩子,无声沉重叹气。 那到底的她血肉,如何会不心痛。 宁致远不再言,目光被梳妆台静放的白玉笄吸引,通体晶莹剔透中间隐隐发着微微蓝光,柄部以麒麟雕刻做装饰,宁致远不知不觉拿手里打量分明男款女子很少戴这么大气。 “这玉笄不像凡尘之物,质地细腻,触感清凉,难得佳品,遇儿你从哪得来的?”宁致远拿着玉笄看向她。 这声“遇儿”一下子将心提到嗓子眼,准是陆文曦的玉笄,宁随遇怕露馅忙道:“给你吧!” 宁致远收入袖中不推辞了可以看出真的很喜欢,边问,“这玉笄你那得的?” 宁随遇胡扯了句,“当铺里淘的。” 蝉不知疲倦吟唱,午后夏天总昏昏欲睡,金黄太阳灸考大地眼前宽广的土路浮动扭曲,一望无际成熟稻田垂头丧气随热风微微摇曳。 宁随遇带着白斗笠的面纱匆匆行走,到镇上最好的客栈,直奔后院找到陆文曦居住上房将斗笠摘掉,拿着茶杯“咕咚咕咚”饮尽显然有人提早倒好,为她预备。 陆文曦气定神闲打开折扇给她扇风,宁随遇唇干舌燥这点那够,抓着壶柄要倒,骨节细白手的主人抢先一步,“我说了接你。”隐隐有责怪,同时另层意思:我接你就不会热。 “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来,我哥在那。”宁随遇简明扼要,仰脸黑眸认真望着陆文曦,他们不能再躲了该面对迟早要面对。 “我是宁清澜的姐姐,你觉得我们这样合适?况且她还、、、”宁随遇没脸说下去。 “你也知道,当初为何还勾引我?” 前后性质不同,她看中这点急忙辩解,“那时没她。” 蓦地温热掌心托起她下巴,粗粝大拇指略重磨蹭过丰满的唇面,“你不觉得很刺激?”陆文曦邪恶声音在耳边蛊惑。 宁随遇抬手去打他,不出所料被钳制,愤怒而视再三要甩开,与陆文曦的力气相比无疑蝼蚁撼树,俯身亲吻。 她“唔唔”残音到陆文曦耳朵里反增添趣味。 陆文曦去、、、亲她,宁随遇被动的接受,潜意识里只要她乖乖服从陆文曦的命令就不会受惩罚。 那种漫长时光里,久而久之驯养,人活在世上终究是会变的,总归向生活低头,改变面目全非或好或堕落、、、 事后陆文曦问她,“你舒服吗?” 起初宁随遇没听太明白,好半天反应过来,阖着眼半死不活守着床畔侧躺,“舒不舒服有什么关系?”不是他想要,颇为讽刺。 迷迷糊糊,她好想睡觉,小眯会吧都快折腾散架了,旋即跳下床精神奕奕麻利收拾穿衣。 外面的天日落西山,宁随遇心里更忧愁。 “你哥何时走?”陆文曦挑开红帷帐,披件单衣虚虚坐床边,视线跟着宁随遇,“你哥何时走?”慵懒入骨的声音。 宁随遇对朱镜胡乱挽个团子,“要半个月吧。” “这么久,他干什么无畏崖宗主没事做?”陆文曦眉头深蹙着,眸里不满。 她好没气扯了扯嘴角,别人没事,他这个魔界的尊主整日游手好闲有事做?拉开床幔,“我最近不能来,你该干嘛干嘛。” 言下之意他可以走,走得远远,最好不要回来。 陆文曦直直得看着她眸光隐隐愠怒,颈项优美细长。 宁随遇到底走了,方才她无意说的一句,陆文曦当真反反复复得想,不觉得过了夜,天亮时小憩片刻。 宁随遇转头离开,陆文曦负气“哼”声,怎么他才像抛弃的人,这多长时候又不是离不开宁随遇,不过一个女人。 充其量发泄的工具。 宁致远果然四处焦急的寻找,宁随遇踏着夜幕在乡间小路碰见。 批评教育了顿,宁随遇自知理亏不敢还嘴。 隔两三天,宁致远收到张纸条,神色惶惶不安,看宁随遇眼里多带几分愧疚,“无畏崖事出紧急,不能陪你了。” 宁随遇放下手头的活计走过去安慰,“有事,你先回去就行了,我是成年人能照顾自己,又不是残疾。” 宁致远回头看她一眼略带愧疚,“那好,等我处理完事情来陪你。” “十九州人间两头跑,太辛苦,你又不是铁人。”宁随遇真挚的说。 宁致远此时百感交集,真可谓心酸也有感动也有,轻抚她的脸,万语千言汇成一句,“我家遇儿真是长大了。” 没人照顾他始终不放心,遇儿他自小带大又同胞妹妹奇妙血缘关系把他们亲密无间联系一起。 宁致远临走前絮絮叨叨交代这交代那。 宁致远前边走陆文曦后边带宁随遇去玩,倘若再回来可如何好? 去往洛阳。俯瞰繁华的帝都,错综复杂的街道,宏伟高楼殿宇,其中不乏庄严奢华佛堂,夜市花灯街景,熙来攘往庞大人流。 外面逛够了他们光明正大的进皇宫玩,凡人一生争名夺利比不上略施小术。 坐在皇宫的屋顶观赏大如银盘明玉,潇洒自在,御膳房偷拿来得贡品,每一样都拿点便不会发觉,同时每种都可品尝。 凉凉夜风迎面拂来,宁随遇心情愉悦,此良辰美景,这样的生活不正是必生追求,连身边的陆文曦都没那么碍眼。 他仰天望着同样一轮明月,身后琉璃瓦与虚无的夜色,有些事理不清,宁随遇在身边他就安心。 陆文曦递过来酒壶,壶身镶嵌红红绿绿的宝石在夜幕里熠熠生辉,西域特贡葡萄美酒,皇家专属。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游行 不客气拿手中,宁随遇换过霸气姿势,脚踩屋脊,嫌不过瘾,划掉盖子顺瓦间清脆的滚落,对瓶豪饮,真当有几分“我欲乘风归去,又恐惊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的意境。 降色酒滴顺她白皙的脖颈滑动,直至锁骨处,衣襟渗湿小片,陆文曦目光炯炯无法移开。 坐够他们散散步步,路过慈宁宫时灯火未歇,花窗边有了意外收获,一只布偶猫晶篮钻石般的瞳仁,披着长长白毛,看到人秀气的,“喵”,可爱舔爪子,柔软猫耳朵。 宁随遇喜欢得笑,低声道:“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布偶猫,虽说这个是杂交品种。”不过模样着实讨人喜爱。 “你说什么?” “没事。”猫的缘故宁随遇冲他笑了下,好回去捡个树枝逗猫咪。 布偶猫慵懒“唔”了声,兴致缺缺继续四仰八叉的睡觉。 陆文曦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喜欢?我们抱走。” 宁随遇摇摇头,“不用了。”估摸能养这猫的非富即贵,猫丢了少不得责难奴婢,他们偷猫一时爽别人遭牵连,骗吃骗喝就罢。 宁随遇自娱自乐的逗了会,这只高冷猫咪不理人,遂作罢。 皇帝老儿的寝宫,三个花季妙龄少女服侍五十多岁老爷爷,内容及其精彩,无法用言语描述,宁随遇喝得葡萄酒猛,后劲上来,当时爆句粗口,背过去走月辉撒满的台阶处坐,按揉太阳穴。 冰销玉骨愁,商殷犹如昨。权利真可谓个好东西。 就不该喝陆文曦递过的酒,这种亏吃过多少次。 皇帝建造大船浩浩荡荡举行东巡,他们恰好赶上,跟着领略江南水乡秀气,巴蜀人杰地灵,崇山峻岭,天府之国,不虚此行。 太和门的屋顶赏月亮、御膳品了,还偷看妃嫔侍寝,旁人不敢做的事叫他们都做全,甚为圆满。 触目绿油油的青草地,起伏波浪如滚滚汪洋,他们似这汪洋大海里随风颠簸的小船儿。 一身异族特色湖蓝纱裙,锦华美丽布料,点点闪亮好若繁星,长长湖蓝头纱迎风飘扬,青丝编成小辫子,五颜六色丝带与黑发编制成小辫子一绺垂胸前,她笑起来的样子无忧无虑,陆文曦发现她左边有个甜甜小酒窝。 两人两匹马,她没边在广阔草原疯跑,追逐映红半片天残阳,累了租住当地的蒙古包休息。 当晚举办篝火晚会,年轻男男女女们和宾客一起围绕篝火载歌载舞,悠扬婉转的马头琴,口唱起歌谣,跳起优美婀娜异域风情舞,美轮美奂。 同样是男女青年自由爱情结合地,姑娘领前戴朵小花,如若暗生情愫,可把小花赠与。 火红光照应把她斜影拉得老长,月朗星稀,白日无边无际广阔草原笼罩深深夜幕之中,瞧这群活力、潮气蓬勃的年轻人,也跟着心情愉悦。 “来,跳舞去。”不知道陆文曦哪过来,硬拽着她手踉踉跄跄跌入人群。 分开位置是位腼腆的少年,陆文曦立马挤中间。 “其实你和他们一样。” 宁随遇抬头复杂看着暗红光亮映照他的侧脸,当夜玩很久才回去。 草原天转凉要比中原快,一场雷雨,宁随遇略感风寒加厚衣物,陆文曦依旧薄薄广袖长衫,模样淡雅,颇有几分翩然道骨仙风。 宁随遇倚蒙古包门边,懒懒伸个哈欠,颈里“呼呼”灌凉风,深深打个冷颤缩着脑袋,双手拢于袖中。 贝仑湖犹如一面巨大澄澈的镜子,湖边散步异族小公主和陆文曦谈笑风生,宁随遇冷得紧便早早回屋取暖。 中午陆文曦回来,进门就不一样,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架着的一口铁锅里炖着牛骨头汤,杂菜、干货都往里放,宁随遇搅搅锅,铁钳把炭火拨旺,“那小公主怎么天天找你?” “她说想学汉语,多了解中土文化。”陆文曦理所应当回答。 他倏地凑她面前,近到可以数清睫毛,美丽似宝石璀璨眼眸,紫瞳仁水灵发亮,“吃醋了?” 宁随遇吃一惊,不知怎地耳垂绯红发烫,硬气骂道:“滚一边去!” 陆文曦悻悻摇头,“哪像你,人家多乖巧一口一个先生。” 宁随遇不想听大步掀开帘子走了。 与来人撞个满怀,是小公主,宁随遇瞧一眼匆匆忙忙走了,背后传来甜甜“先生” 大风一股一股吹袭而来,竟是恣意洒脱,不觉冷有的是凉爽快活,她抬头天地广阔,灰暗云层像条巨龙翻涌,沿贝仑湖边行走,吹散烦闷。 有人轻点她肩膀,宁随遇惊讶回头。 陆文曦牵起她手,一双深眸柔情似水,“回去了。” 没失忆之前的陆文曦经常用这种眼神看她,不由心跳加速。 后来严寒来得快,陆文曦担心她身体提早去气候适宜的百越过冬。 自交易以后身体大不如前,她畏寒就依了陆文曦。 她身体娇气陆文曦没怎么折腾,需顾忌着。 格子窗阳光星星点点洒落窈窕后背,宁随遇捣着小罐里忙活制香,桌面摆放各种工具。 陆文曦怀里抱着只小奶毛,拿给宁随遇,“瞧这个,喜欢吗?” 宁随遇眼眸一亮,跑过去直接从陆文曦怀里拎出来,惊喜道;“你哪找的?还是只布偶猫,记不记之前皇宫里看到那只。” 戳戳布偶猫短短猫身,两指捏了捏薄薄耳朵,布偶猫瑟缩“喵喵”直叫,宁随遇心疼捧两掌间正好视若珍宝,十分自乐其中。 “正是皇宫里那只老猫,它生产我拿只小猫仔出来没人知道。”陆文曦洋洋得意。 宁随遇瞅他,“你这什么眼,猫有孕都能看出来。” 陆文曦,“、、、”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难怪没人喜欢。 “喜欢吗?送你了。”陆文曦抬了抬下巴。 宁随遇心里暗自好笑,抱着布偶猫放桌子中心,“要了,感激涕零。”开始忙着倒腾猫窝。 陆文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这女人真奇怪金银首饰不要偏偏要了只小猫咪,唇边扯抹温和笑意,倍感充实。 这只淑女布偶猫陆文曦一来,它准从宁随遇怀里跳开,小粉舌头可爱舔猫爪,萌翻了。 宁随遇不由好奇,“你就这么招猫狗怕?”没记错小黑同样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厢情愿 陆文曦用行动证明,布偶猫一副十分享受姿态窝他腿上,还去舔手面,低沉男音笑两声,这小东西柔柔软软难怪讨宁随遇欢心,获得兴趣单手玩起肉垫,支着额角。 宁随遇真信了,她好像多余人。 渡过平淡温馨的新年。爆竹声中一岁除。 陆文曦收着十九州的书信,催回去之类的,他没理。 紧接第二封月奴腹痛难忍可能危及小王子诞生,陆文曦想他又不是大夫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陆文曦无知无觉,小王子诞生干嘛?能与他生下孩子唯有纯正神族血脉,她哭天求地要来,这孩子降生的意义何在? 不是爱吗?他、、、陆文曦神情恍惚了。待宁随遇身边轻松自在什么都不想,罢了安静陪她过个年再说,宁随遇在外边一个人也不容易。 十九州月奴收到信迫不及待的拆开,责难右护法照顾不周之类的,信中无半分回来之意。 薄薄一页纸从手里坠落,月奴心陡然沉重,等得望穿秋水换来几句良言,不由心灰意冷,蒙蔽的幸福终究回溜走对吗? 往后的信里多是以腹痛难忍、万分紧急,陆文曦厌倦了,妃嫔借此争宠的手段,甚为厌恶,索性置之不理。 宁随遇好早前便留意他不对劲,拎着水壶浇花苗,陆文曦独在窗前落日夕阳映他脸上,失神好半响,手里捏着信。 宁随遇走过去欲言又止,终究道:“你是不是有事?” 陆文曦自然把信握进手心里,转过来平静的眸光里含了层浅浅的笑意,疼惜摸着她右脸,“我能有什么事?” 一反问宁随遇没话说了。 陆文曦过四五日对宁随遇说:“我要走了。” 信中提预产期以到,按理当即便该动身,又往后拖好几天,陆文曦不明白回去的意义,似乎王位、封圣、祖辈志远,来得远没有这个女人重要,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荒唐。 陆文曦唯一明白抓紧眼前别放手,尊荣和她全要,世界上任何男人都会如此选,况且宁随遇还没有这么重要,他会好好护着她。 如果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何以完成祖辈交予使命。 “哦。”无比平淡应一声,去忙自个的事。 始终会有这么天,就像宁随遇压的大山突然移开了,有那么点点惆怅吧,除此之外没有了,他们的开始注定痛苦,如今宁随遇只想安安稳稳渡过下辈子。 真折腾不起了。 陆文曦冷冽斜睇她,半响,殷红的薄唇问,“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 宁随遇嘴唇翕动想说,却让他抢先过来,好似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反正我还会回来的。”自嘲笑一下。 旋即陆文曦眸光一瞟机灵,“我带你回去。” 他不是询问而在陈述事实,宁随遇慌乱险些站不稳,“那是我妹妹你想气死她!” 陆文曦沉声道,“她不会知道。”眼眸深邃。 “你。。。”宁随遇干瞪着眼脸红脖子粗,差点撕破面,怕了陆文曦硬带她回去当如何。 这个后果想想便可怕,无尽时间陪陆文曦身边做他一个人专属的“玩宠”,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难道还想回去吗? 这段时间真是昏头,凶狠的老虎永远不是小猫咪,陆文曦一直是她警惕的对象。 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陆文曦却紧紧拽住她手腕,“不过,你要答应,我回来时你要在此等我。”最后坠上,“万万不能离开半步。” 两人眼神交锋,不足三个回合宁随遇败下阵妥协:“好。” 背地里暗骂,十足老狐狸退而求其次来逼她。怎地陆文曦失忆前与失忆后变化不大,对她还了如指掌,越来越觉得他刻意为之,宁随遇细思极恐。 陆文曦喜笑颜开再次确认,宁随遇只好连连称是。 “不如我们也生个孩子。”他所言属实,竟然规矩打破再多要一个也无妨。 陆文曦总不放心,拿不住宁随遇的感觉,一走准会离开,总不能拿个绳子拴住她,远没到这份上,喜欢玩捉迷藏陪陪她就是。 有了孩子她自然不会野。 后背让密密麻麻冷汗浸湿,陆文曦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会拿这种事随便乱说,唯有宁随遇知道多慌,表面努力佯装平静,挣开他手,“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更不是骗你。” 宁随遇越听越乱,捏紧丝绢转过身步伐失措要走,被陆文曦拽住表明决心,“我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妻子,我不嫌弃有胎记。” 好不容易碰到个不那么讨厌的人,差不多可以合得来。 陆文曦想法简单不想再等下去,漫长光阴没有碰到,以后也不会有,同样她是独一无二的她,从前不会以后更没有,比起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陆文曦更喜欢主动把握。 最重要他喜欢和宁随遇待一起,轻松、舒服,别人给不了。 “太快了吧!”宁随遇完全懵的。 恍惚中宁随遇喃喃说出实情:“我不能生。” 陆文曦聪明立即懂了,“因为没有心?我把我的给你。” 作势行动。 宁随遇一惊,忙后退摆手,“别那么血腥。” 他把心给她还是能长出来,陆文曦这个境界如何可能不炼体,修行既是长生,重要器官的唯一性当然会被及早替代。 宁随遇无不羡慕,若她能有这本领便好了。 此事先告一段落,按宁随遇的要求送回原来的田园小居,陆文曦千叮万嘱交代,这才返十九州。 灰旧木栅栏院子里萧瑟荒凉,凛冬过后远处光秃秃的群山,依稀可见坐落山间寺庙,洪亮钟声空旷遥远传来,似无声与普天芸芸众生诉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宁随遇踩过枯枝推开木门,屋内陈设落层薄薄灰烬,肩头的包袱撂桌面激起层尘埃,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小细节,精疲力竭坐下。短短几月未住人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废了好大力气又绕回原点,又一样却不尽相同。 罢了。收拾收拾行李赶快走吧,和宁致远留了封亲笔信,以防他寻不到人着急。 在此之前宁致远不会有空来看望,想想宁致远之前如何离开,陆文曦处事妥当,因此宁随遇判断。 本意往十九州打探宁随遇的事,亲自去,陆文曦已隐隐察觉不对劲。但那边耽搁已久故去魔族。 他回来时孩子以落地,是个男婴。干巴巴愣原地,他有后代了,稀里糊涂做别人的父亲荣升当爹,一点心理准备没有。耳边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王璞激动抱着新生儿走过来,“您看看,这是小王子。” 陆文曦眼神瞟过去,真丑!第一感受,皱巴巴肉团子像个小老头,这真是他儿子吗?虽然知道新生儿都这模样但未免太寒碜人。 他睁开眼环顾这个陌生环境,大胆而好奇。打量眼前两名年轻男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九州来信 他那双淡紫色瞳孔流露神韵与宁随遇神似,陆文曦眼眸一亮,去戳戳脸蛋,她们两个长得相似而已。 婴儿睁眼的瞬间另个人心情澎湃,王璞惊喜的问,“他是不是完全继承你的血脉?” 陆文曦多抹惆怅,如何可能?他母亲并非神族血脉,混淆后有二分之一,空站瞳色,他从来不要孩子的原因,没用,还麻烦,尽添乱。 可这个小东西毕竟出生了。 跟陆文曦已久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他心所想,王璞忙打圆场抱着孩子热火,“祭祀曾预言过:王子殿下文武双全,骁勇善战,前途无可估量。” 陆文曦默默重复,“前途无可估量”许多人一生下来一生就被注定了,虽然残酷,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 婴儿不哭不闹朦胧的大眼新奇看着。 王璞趁此道:“不如,给小王子赐名。” 一名侍女匆匆进来行礼,禀报,“月妃这次血气大亏,伤损严重,请您移步。” “月妃消息倒灵通。”陆文曦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冷得似冰渣。孩子她要死要活求来,该生生下,区区妃嫔还有何不满意?他厌烦别人使手段算计。 尊卑有序,第一位嫡子何其尊贵,理应中宫王后所出。 “毕竟她是王子的生母。”王璞为月妃讲话,按理主人家务事他不该插手。 陆文曦睇过来,王璞乖抱着王子站一旁。 “我不在时间,照常交你与司溟。”陆文曦交代。 王璞奇怪,“司溟不在,已经离开好段时间了。” 陆文曦正欲问司溟怎么不在?才想起与一名侍女私奔,最近老是记不住,迟疑颔首转身消失原地。 王璞心中感慨:又要离开。 王子的名字还尚定。 月奴朝思暮想,迟迟等不来陆文曦,侍女低头急促归来,掀开被褥跳下来质问,“要你请的人那?怎么自己回来了?” 侍女吓得一哆嗦,准会引来惩罚不敢说。 “说话?哑巴了?”月奴按住她肩旁摇晃,凶神恶煞。 侍女生怯梨花带雨,“王、、、走了。” 月奴如遭雷击,什么?他刚回来匆匆一眼又走了,泪珠顺着她侧脸流淌,伤心来得快;空旷宫殿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格外响亮,灯盏里幽暗紫水晶,月奴看侍女的目光狠毒,不留余力连踹,人人自危。 可怜的侍女哀嚎不止,发泄一通来人悄无声息拖拽下去,月奴沉重吸气,整个世界都和她作对,神情模糊,嘴里嚷嚷:“她来了,一定是她来。”抱着脑袋癫狂大吼大叫,这会还顾什么仪态,最担心事终于发生了。 这个“她”是谁?侍女面面相觑,最让人恐怖面对位疯子。 感受侍女们异样的眼光,她刺耳的大叫,指着众人严词,“贱婢看什么,再看,本宫便把你们眼珠子通通挖了。还愣着作什么快去请右护法过来。” 月奴颤颤巍巍坐回床榻,愤怒过后精疲力竭和无尽的空荡,他们都不明白含辛茹苦怀胎三年女子日夜盼望夫君归来,到头一场空是个什么心境,他连见她一面都不愿,热泪顺着眼角滚滚流淌。 恨之入骨了宁随遇。 右护法前来,月奴气势汹汹质问,“陆文曦那?为什么不留住他?”眸光凶狠。 其实他去追查过,主人收信不回他关心当然要去看看,发现又与宁随遇在一起。 王璞眸光平静注视她,他越这样月奴便觉得受辱,“你看什么?是不是宁随遇回来了?就不把我放眼里。” 月奴激动拽住王璞衣领,“我问你,是不是宁随遇回来了?” “为什么不留住他?你这个废物。” 王璞彻底厌烦挣开她控制,结束这场闹剧,“你以为你是谁?命令我?”整理衣领离开时稍作停顿,突然觉得无理取闹的月奴有点可怜,旋即打消念头。 半年后以王子殿下生母身份封为王后,迫于各方压力右护法只好屈服,月奴企图染指政治被右护法及早遏制禁步后宫内。 春风绵绵吹拂,砍完柴的汉子悠闲赶路,陆文曦来十九州飞行至此下来问问,“兄台去哪里啊?” 砍柴人指了指,“前面不远就是我家。”陆文曦相貌俊朗穿着不凡,颇有好感。 陆文曦笑了下攀谈,“兄台知道宁随遇吗?” 砍柴人摆摆手,“我不晓得,你再等等附近有修仙门派试练,修行的事要问修行人才行嘞。” “打扰了。”陆文曦杵路边等,一位领头手持柄剑后面跟一众天青衣袍的子弟,年轻朝气个个跃跃欲试。 陆文曦拦下来打听:“敢问诸位有认识宁随遇吗?” 面相稚嫩的小姑娘抢先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丑的要命,无畏崖大小姐张扬跋扈,可谓名声狼藉,不过早嫁人了。” 值得陆文曦所吃惊,“嫁人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领头沉声训斥,“不得胡说。” 小姑娘不甘心拌个鬼脸躲后面补充道:“是啊,嫁给魔界的尊主,真不知丑到何等地步连宁随遇都敢娶,听说他从未出面。” 领头无奈看过小姑娘,朝陆文曦拱手带众子弟离去。 他努力维持表面平静,颔首微笑。嫁人?还是嫁给他?连一个小姑娘都知道他不知道,为何记忆完全没有,熟悉头疼袭来,陆文曦摇一下,陷入严重自我怀疑状态。 不行,需要验证更多的人,陆文曦此时脑袋疼得快裂开,专门作对不让他想起,宁随遇果然隐藏太多秘密。 往十九州修行大门派里去打听、酒楼、茶馆,得到相同答案,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偏他当事人不清楚,还巴巴的求婚,陆文曦仰天大笑,四周人看疯子一样看他或许有同情。 她欺骗他,是不是正鸣鸣得意玩弄与股掌之间。 陆文曦悲怆走出人群,去找宁随遇算账曾经的妻子,一个连记忆都看不住的人有何资格? 会是谁那?——宁随遇。几乎第一时间想到,尽管头疼得要拿石头砸及不上心里万分之一失落。 脑海中暮地漆黑陆文曦怔住,火花闪过一些彩色画面快速划过快得看不清,陆文曦寻棵大树往绿荫下席地而坐背靠大树,宁随遇真快把他折磨疯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琉璃天隐居 阳光碎片映他姣好的肌肤处,如走马观花在他脑海里播放,渐渐所有都能看清。 他去寻果真早已人去楼空,按宁随遇性格如何可能乖乖等他,比起丢失的记忆最近的一年可谓如梦似幻,她是愧疚吧,陆文曦更不安。 路中间人高大漆黑的身影,上前厉声质问宁随遇:“你要去哪?” 宁随遇拉紧包袱,仰脸对视一眼快速移开,似曾相识她厌倦了心脏紧张砰砰直跳,“和你没关系。”低头绕开他走路。 和他没关系?什么才叫和他有关系?陆文曦神情激愤拽住从身边走的她,“我女儿那?” 陆文曦也不知怎么一声巴掌响起,打得不轻侧脸麻麻木木泛起红五指印,宁随遇跌倒在地,慢慢去摸被打的脸,不可置信望着他,唇边被扇出血来。 陆文曦告诉自己要控制,手掌颤抖起来,他不想、、半点都不想,扑通一声跪她面前,想去碰她却一点力气没有,确确实实是伤心,好比心上开大窟窿连续不断进来搜刮血肉,他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清泪顺着他脸默默流淌,“我错了,不会这样对你。”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巨大的悲伤压抑。 不知该不该恨?记恨他这一巴掌?陆文曦问孩子宁随遇哑口无言。 一滴水落手背上,宁随遇看到他姿态狼狈泪流满面,澄澈紫眼眸里无助、痛苦,就像被全世界抛弃。 宁随遇岂止犯愣简直震撼,首次看到、、、他哭讪讪偏过头,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陆文曦那么傲气必定不想让人看见,他此时一定恨极了她,苦笑也不像笑。 流泪最多该是她,宁随遇心酸的想。想给他擦擦眼泪如同给她那般温柔,却抬不起手来,就算做了又什么意义?不过是再牵扯不清罢了。 宁随遇就这么走了,干净潇洒。 他全身都在抖,悲凉的想是不是泪流干就不会流,是不是心死便永远死。泪眼模糊双眸直到最后一刻看着她消失,四周草木凡是活着全部化为乌黑,灰暗与死气笼罩,宁随遇离开的一瞬间以陆文曦身边蔓延。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那瞬间他柔顺墨发全白尽,思虑过甚一时着急。 陆文曦一遍一遍扪心自问,欧阳修断腿尚能拿自己骨肉去换,他是她丈夫啊,到头来比不上一个情夫。 为何待他这般恨? 没人,没有人可以对他这样,把真心狠狠丢在地上践踏。侧脸眼角处浮现刺青古老神秘符文,风云变幻,苍穹搅成墨汁,呼啸风刮过衣袍,“宁随遇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陆文曦找到她时,宁随遇在饭馆懵懂的吃面,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直痒痒,“还有心情吃饭。”众目睽睽下拽住宁随遇差点把桌子踹了。 宁随遇花容失色,挣不过他,认命妥协。 第一眼就注意到诧异想:他头发怎么全白完了。 拉出城外,虚虚弱弱靠他怀里宁随遇身上披了外袍。 陆文曦带她去六道之外琉璃天,她有孩子后陆文曦就有退隐之意等孩子生下稳定就带她们去,如今只剩她了想此陆文曦一阵心酸。 陆文曦推开残旧木屋的门,她坐床边,陆文曦出去端盆热水进来,半蹲下来脱掉鞋子给她洗脚。 宁随遇想挣开脚,被他握手心里,上下对视僵持了会,她面无表情,“我会恨你的.” 陆文曦去拿干毛巾的手一顿,自如擦拭,“你那天不恨。”恨吧,尽管恨。 至少你会记住我。 让她睡下,宁随遇自动往里面滚背朝他,陆文曦眸光一刺没说什么,不从来都这样该习惯了。 给她掖好被子,“凑合睡吧,明天会好的。” 明天会在哪?她真不知道。宁随遇悲凉阖着双眸,抱着身子卷缩起来以绝对保护姿态。 陆文曦疲倦坐她旁边,摸着她手握着,冷冰冰似块石头,她没有“心”了一定很虚弱,悄悄握紧。 一直守在旁边,耳边她均称的呼吸,宁随遇觉得握着手不舒服要挣开,陆文曦就放松些虚虚盖着。 他想他们都有过错,为什么不能从新开始。忘掉欧阳修,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儿。 陆文曦身为魔,整日扔血海中长大,见多血海里低等魔物互相厮杀,雌性生产完没有力气吃掉两个幼子,甚至有的魔物生子只是为了食物储存。 也许他的血就是冷的,他眼里并无太大分别。 正是爱宁随遇才爱那个孩子所期待,更大作用是束缚,要孩子不就是为了绑住宁随遇才有的。而且他对那软软绵绵得生物需要保护,没有好感。 陆文曦从深思中抽出,快速点了宁随遇睡穴翻过来,抛开胸膛取出心,冷汗顺着脖颈直流,刚放入她体内,便出现强烈排斥,陆文曦只好取回来。 一筹莫展,他的心为何还不行? 宁随遇睡醒天蒙蒙亮,屋里转了圈,简简单单的两间木屋十分普通简陋,建造有些年头。 她出门被一道透明墙弹回来,宁随遇凑近摸上去,电流触到指尖她快速伸回来。 宁随遇坐回椅子上等陆文曦,晕晕乎乎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陆文曦推开门进来似乎疲倦不堪,满头银发格外惹眼,发丝上沾染沾尘土往昔他可是最爱干净不知又去哪做了什么事? 宁随遇眼睛睁开一条缝趴桌子上无精打采,外面阳光明媚,她却冷得紧,“陆文曦,我饿了。” 陆文曦忙应声去做饭,把这茬给忘了。 宁随遇继续有气无力趴那睡觉迷迷糊糊云游天外,她能怎么办再次被囚禁,大哭大闹陆文曦不见得会心软,寻死腻活不可能这世界她还有牵挂的人。 陆文曦简单弄了点,招呼她吃饭,察觉精神不济摸了摸她额头烫的吓人。 来回折腾之下感染风寒,陆文曦衣不解带悉心照料,湿毛巾轻轻擦拭她脸,“对不起、、、” “怎么了?”宁随遇黑瞳中迷茫。 “没事。” 宁随遇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些端倪可惜失败了,陆文曦忙完站起来端盆换水,终究忍不住弱弱道:“你别再对欧阳修怎样。” 他心中一寒,反唇相讥,“如何?他死了你是不是也要给他陪葬。”眸光凌厉,眼圈微微泛红,铜盆一掀“噼里啪啦”连串响声水尽数撒地,负气走了门也遭受波及。 宁随遇惆怅看他离开。 威胁的意味明显,陆文曦窝着生闷气,拿根树条乱抽,“宁随遇,你长能耐了。” 夜里陆文曦总做相同的梦,回到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这样对宁随遇,还是原来轨迹,最让他折磨是不断不断重复,陆文曦惊醒继续美好的幻想。 他是了解她的,开始若是对她再好点就不会如此,陆文曦擒了抹可悲又寂寞的冷笑。 所谓命运就像一个怪圈。 临近河边他建造四合院的房子,清澈水可间河底鹅卵石,河水如一条碧绿带子波光粼粼奔流而去,这里的天是神秘琉璃青故此得名,常常出现壮观美丽的极光,银河就仿若仙女披帛。 陆文曦和她说这个地方叫琉璃天,三界的哪、如何出去,他不会让她知道。 房子差不多打个地基,无尽青草地连绵起伏只有两座小木屋,像是荒原。 宁随遇风寒刚痊愈萎靡不振斜倚门口,不远处陆文曦拿着锄头刨坑,以木屋为中心周遭隔不足半步坑一个土坑。 宁随遇问他,“你做什么?” “种花。”比起用仙术,陆文曦更想亲手种植。 宁随遇走过去凉爽风大幅度吹动裙摆,“我帮你。” 倚河边而建四合院正好落成,山坡上每种颜色花成大簇直线规整顺山体而下,远远望去像道从天而降彩虹,剩下的掺和一起形成壮丽无际花海。 琉璃天终年气候温和,花期能够赶到,终年不会凋零。极光每日不定时降临,有时夜晚、早晨、中午、傍晚。 宁随遇就像活在梦境里,没有时间,这和花海一样永远定格与世隔绝。陆文曦亲手为她打造天堂,宁随遇可以在这里安乐死。 花海上荡秋千,她不想玩陆文曦就不推了。整个世界只他们两个人,他还是很喜欢黏她,非要挨着不安分。 躲不掉,宁随遇便放纵他,沉迷其中,他想要的不正是这些。宁随遇觉得自己像个妓女,烂的极致就不在乎了。 完完全全沦为陆文曦的附庸品。 热情似火投入缠绵,失去了自己。宁随遇从未想过人生会腐朽至此,一切罪魁祸首全是他,也许自契约缔结那刻便注定悲哀人生欲加悲剧。 有时他们会聊聊天,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通常都是陆文曦说她听,了解他很多事。 陆文曦很开心谈天说地,房事也对她诸多体贴和照顾不知从何起。 他是爱她的吧,宁随遇渐渐信了,不然如何会、、、他这个人霸道以自我为中心感情也带刺,难以让人接受。 至少如今是吧,以后谁知道那。心爱玩具牢牢抓到手里烦了便厌弃、、、漫长时间永远比任何都要可怕。 主动权始终不在宁随遇这,开始和结束都不是她说了算。 恍惚想起陆文曦先前说过,她惨淡一笑。 他之前做得不对过分了,宁随遇太低他看不到因而忽略了,尽力弥补。 宁随遇提出去人间转转太闷了,鉴于前边良好表现陆文曦不忍心拒绝。 最近人间不太平四处打战,地动后闹瘟疫地里庄稼颗粒无收,恰逢天灾人祸饭都吃不饱,谁做生意,加之朝廷连年征兵增加赋税,农民苦不堪言。 没地方玩他们只好回十九州,问过陆文曦知道时间已过去两年,原来在陆文曦身边度过两年怅然若失的想,也没什么,这不是挺好默默安慰。 前些日子干些幼稚蠢事,逼着他吃极酸糖葫芦,以及陆文曦闻着味就要呕吐的臭豆腐,他全部吃了宁随遇还是很气愤。 十九州也不太平最近出了个邪教组织,祸乱四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释放瘟疫,不过小事,几大修仙门派坐镇不足挂齿。 宁随遇道听途说,她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本意想去探望宁致远,陆文曦不准她去,闹得不欢而散重回琉璃天。 她找本子记住天数,不能总过得糊涂。 事后陆文曦好言相劝说有时间一定去,如今还不是时候。 怎样决定宁随遇统统没意见。 这回宁随遇倒乖巧多了,哪点不对劲陆文曦说不上来。 宁随遇总呆呆望着远方,陆文曦静静陪着她。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他等她屈服的一天,也许才会放她离开。 有时陆文曦看她眸光忧伤极了,今天风依旧很大,她张开双臂纤细白皙手腕轻轻一折都会断,宽大袖摆浮动凸显她羸弱的身体,着实担心会被风刮走。 “坐下吧,今天风太大了。” 应声“好”宁随遇自然坐他怀里,背后是她熟悉体温,“我累了。”嘶哑的声音压抑已久,透着浓浓低落。 陆文曦去亲她,抬起她下巴,重重深吻,怕她又说分开。 凉凉眼泪顺着宁随遇脖颈流淌,风呼呼乱吹,如今她连说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不从来都是,一滴眼泪滚滚划过。 表面宁随遇看着好好,他要她也会乖乖顺从像只小猫咪听话,那是种主人与仆人的关系,陆文曦宁愿多跟他闹闹,可能就是贱吧。 表面宁随遇看着好好,内里不堪一击背地总自言自语,她还会为他梳头发,“好端端怎么就白了那?”无不惋惜。 她恨他,哪根筋塔错,总咬他抓他。恼得恨还揪他头发,一扯一绺脾气大得恨。 陆文曦很包容,打受不了时钳制住双手不让她动,为此没少起争执,往往冷战处理。 无所谓和好不和好。 后来她消停,用陆文曦话来说就是作够不矫情了。 日子能怎么过?就这样罢!宁随遇的发泄不过是对命运无能的不甘。 如今陆文曦的想法很简单,守着她天长地久总会懂得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使者 帝君雍容华贵,美如冠玉的脸依旧冷冰冰,跟一干威武天兵天将银甲白袍,面相森严。 宁随遇委实看呆了,第一反应陆文曦惹事来抓他的吧,人去哪了?愣愣等他们走近。 帝君抬抬手,“请使者移步。” 两名天兵上前架住她,宁随遇惊慌躲开,被两位钳制住,面如土色望着帝君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帝君好像没听到,任由被人拖走。 陆文曦每日会去河岸边挑水,感应琉璃天结界被人撞开,天上帝君已带宁随遇离开,扔下水桶去追。 霎时间逼近帝君先行闪过来挡住陆文曦,低声吩咐后面的众人,“带使者离开。” 宁随遇惶恐看一眼追来的陆文曦,无奈被天兵天将押走。 陆文曦焦急看去,同时知道中间定有天帝捣鬼,入口他做了隐蔽处理又设置结界,琉璃天既在六道之外包含三界之中。 帝君劝诫陆文曦:“你我同为尊位,事关天下苍生,不是为一己儿女私情的时候。” 天下苍生?关他什么事,陆文曦低沉怪笑,抬头时目光阴狠吐出四字:“挡我者死。” 帝君知道无需多言。 帝君祭出天帝法宝那刻,陆文曦更笃定。 红云映半边天,激烈打斗声传来,宁随遇不断回头望直到看不见陆文曦身影才作罢。 天兵天将把她客客气气带入天宫,宁随遇落地看准机会立即跑,“我要去找陆文曦。” 众人齐齐挡她面前,宁随遇思索了下,如今形同废物又不会飞不如留天宫。 “您会明白的。”一名将领尊敬的态度,实在让宁随遇惊了惊。 一群漂亮仙娥热情拥簇之下乘坐撵轿进入天宫最高殿宇,处处彰显尊贵,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琉璃盏,水流花坛。 宁随遇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屏退所有仙娥,往大床上一躺,她以为余生都要和陆文曦厮混了,发此变故不知是好是坏? 多半坏,美事不会论着她。 “欢迎回来,亲爱的孩子。”浑厚声音从空旷传来,宁随遇赫然坐起。 宁随遇出去仙娥不拦,身后紧跟一群侍奉,问了宁宗主成仙所在仙娥引路前去,出行排场不输天后。 竖着门匾金光闪闪“藏经阁”三字,宁随遇迈入门栏,往昔宁宗主正在梯子上整理借阅来的书籍。 飞升后踏入另一个境界便是崭新起点,无论你在十九州多么闪耀。 宁随遇喊了声父亲,“你能告诉我真相吗?”殷切期盼。 想不到别人,唯有求助宁宗主,如今最不会骗她的人大抵只有宁宗主。 这声“父亲”对宁宗主来说遥远而陌生,迟迟未停住手里的动作,向下望去目光落宁随遇右脸狰狞胎记处,颔首。把书本放梯子上。 白雾缭绕,宁随遇跟他身后来玉桌前倒两杯水,袅袅薄烟,思绪久久飘远,“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起过,那场浩劫是你祖爷爷那辈发生,他还是个幼童亲眼目睹那场险些毁灭天地的灾难。” “儿时当神话故事听,谁都没当过真,没想它近在眼前。”宁宗主唏嘘不已,“使者降临,预示人间罪满了,恶鬼必生灵涂炭九州倾覆,使者行走人间带领众人寻求一线生机。” 世界完蛋要找个倒霉鬼。 宁随遇扯了扯嘴角,极不确定,“这就是我?”东看西看。 宁宗主接着道:“使者自降生便有印记。” 宁随遇仿徨去摸右脸胎记,宁宗主郑重颔首那刻她万分恼恨。 您一开始了解我身份特殊才对我好的,她想问没问出来,细思极恐。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儿内里换了个人,最应该给逝世原主一个交代,因为这块印记,背负可笑的命运。 通常情况下双胞胎姊妹,相貌丑陋女儿不讨喜怎么可能百般纵容?宁夫人大概是不知道的。 看似微不足道细节加起来竟是这么大谜团 宁宗主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夺姓名甚至驱逐宁清澜都随了原主意,近乎当祖宗供着了 真不知对宁清澜是辛还是不幸。 “这里有没有关于上任使者书籍的记载。”宁随遇抽出神来,理清思路问。 当时差点毁天灭地应当有。 宁宗主眼中闪耀着激动,看她宛如救世主降临,“自我看管以来整理些残页定装成书。”视如珍宝找出锦盒,拿那泛黄薄本,由于年代久远她真怕掀页会碎了,补充说:“天帝藏宝阁应有更全面,你去找他要。” 宁随遇道谢拿到手里,宁宗主唠些家常以及母亲、宁清澜,最后问了宁致远近况。 她说哥哥一切都好,再者陆文曦拂照会出什么事。 听她说和陆文曦感情美满稍稍安心。 宁宗主送宁随遇出去,缄默了会,嘱咐道:“万事小心。” 宁随遇低着头应好,快步要走,走了两三步她转过来,“您也万事保重。” 宁宗主笑声应好,目送宁随遇消失高楼玉阁后方回去忙自己的事。 宁随遇拿着宁宗主给的书心情颇沉重,让她救世不是开玩笑,就统统死掉好了。 出了门宁随遇按宁宗主指导询问天帝。 仙娥便引她往天帝闭关所在。 宁随遇十分忐忑。 把守仙子向她见礼,“天帝闭关中,任何人不能打搅,但您身份特殊有何事,我可先行代为转告。” 短短一天发生太多变故,宁随遇懵懵懂懂,“那没关系,我想借宝库钥匙查阅点书。” 披帛浮动仙子朝她微笑,飘然飞去两根粗壮白玉柱中,顶端隐隐约约入橙红祥云里。 不久仙女归来,笑眯眯与她讲,“天帝闭关尚不见人。” 不见人拿宝库钥匙,修为尽失废物硬闯不成,宁随遇悻悻然回宫殿。 帝君缠斗陆文曦至南天门,而陆文曦首当其冲目标往天宫去。 帝君脸上挂彩察觉他意图高喝,“司法天神何在?拦住他。” 一声令下集结天兵将南天门围得水泄不通,严峻对敌。 见此陆文曦大怒,暮地停下,“帝君,你别逼我否则动真格了。” 杀进南天门,甩开小喽啰,转瞬间消失不见。 帝君不指望他们能抓住,抬手制止,“不用追了,从现在起增派守卫,上下戒备森严一只苍蝇不允许放出,若让陆文曦带走使者统统按照天条律令打入诛仙台,生生世世不得为仙。” 闻者抖了抖,向来帝君说一不二。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使者二 陆文曦再三恼怒,和宁随遇才归隐了几年安稳光景,谁知道这鬼东西何时降临,等这么久,以为不会有便麻木松懈。 察觉陆文曦来宁随遇不理继续认真阅读宁宗主给的那本书。 不冷不热的态度陆文曦习惯了,她一直这样,眼睑垂了下去。 主动走上前坐圆桌对面,陆文曦瞅了眼,“看什么那?” “关于使者方面。”宁随遇声音柔和。 他修长白玉手指一划书面,压书角看了看多厚,“这能记多少?我也有拿,给你吧。” 宁随遇看着他稍稍迟疑,应声:“好。”陆文曦曾经讲过他的家族很古老。 陆文曦一挥袖原地消失,往十九州去。 再来陆文曦宽袖间夹了本质感很重的书,厚度约有一个拳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文曦应声往桌面一扔,“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倒了杯水喝。 跟这么多年宁随遇还是学会看脸色,陆文曦这会心情不大好,她想说又没说。把目光转移回书本,周遭瑰丽花纹形成上下半圆是混沌天地中间以银镶嵌颗晶莹红宝石。 打开厚重书面,这、、、宁随遇看不懂字,并非当下时代所用小篆,一时犯难,往后掀页看看有没有她识得的字,掀半天书页厚度未变过,她掀了。 “我教你。”陆文曦差点忘这茬,一直按着空白处,浮现横的光屏幕,显示蓝色字体与书面字体符合,后面其他奇怪的符号,手指划动到尽头是小篆字体,他点确定。 宁随遇低头去看纸面换成小篆,连连感叹。 “按住这个人的名字,比如他,出现图画往下滑动生平详细事迹,当然书中也有记载。”陆文曦在旁边指导她。 杂乱的脚步声依稀可听门外黑压压的人影,倏地宁随遇紧张望向陆文曦。 倒麻利一闪身人不见了,与此同时门被推开,宁随遇扶着桌站起来帝君后面跟着众天兵佯装镇定。 “使者,冒犯了。”帝君揖礼,挥手冷峻下达命令,“给我搜。” 他们翻天覆地的乱翻,宁随遇重新坐着,帝君出现她视野里去抚陆文曦拿来得那本书,宁随遇心中一漏忘了收起来,根本来不及。 睇她眼,宁随遇总觉意味深长,帝君手轻飘飘的移开了。 三刻钟功夫搜查完毕,翻的乱七八糟未找到人,“打扰了。”却没点打扰的歉意依旧冷傲不沾染人间烟火,帝君手一挥恢复原样。 “烦请使者不要跟陆文曦走,任天下苍生为己任。”帝君字字诚恳。 “哦。”宁随遇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您认真些。” 宁随遇面色不善拒绝,“不想听,请你出去。” 言尽于此帝君带众人离去。 宁随遇看他背影消失,背脊挺得端正腰肢很细,冷冷清清的人,就是不知道清高还是清高。 刚走陆文曦“啪啪”鼓掌出来,戏谑:“厉害,厉害,连帝君都敢呛。” 宁随遇不理他,全然投入被内容所吸引。 陆文曦最了解她,这小人得志。 “快睡觉,晚上我带你离开。”陆文曦催她,找没人地方继续安安静静过日子,纵使世界毁灭恶鬼侵占和他们有何关系。 可天底下能有多少像琉璃天地方,帝君定会全力以赴寻他们,后面黏个跟屁虫便很麻烦。 “我不困,还想再看会。”宁随遇十分入迷。 “不行,赶紧睡觉。”陆文曦抱着她往床上去。 陆文曦就这点很霸道,宁随遇只好闭着眼,实际睡不着,时间久自然服从。 月华如练,星辰璀璨,陆文曦喊醒她。 “你干嘛?”宁随遇哀怨声,直接蒙着被子睡。 夜里摸索着陆文曦从衣架拿衣服、鞋子,“我带你走。” “困死了。”宁随遇抱怨,翻个身继续睡。 陆文曦拉她起来实在弄不醒,往她身上套衣服,无奈,“白天你不是睡了,穿好衣服,带你离开,趴背上再睡。” 百般不愿意宁随遇照旧被收拾起来,眯着眼睛,真就趴他背上昏昏欲睡。 陆文曦替自己窝囊,何曾几时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眼下真做了却也没什么难看。 不到南天门“哗啦”声为首帝君带人围的水泄不通,陆文曦召唤天际飞旋来白泽神枪,一亮相人群畏惧骚动。 不由分说划过道半弧形雪亮白光,帝君随之手持青光劈成两半,正是十九州神器榜排名第二。 众战士里引起不小的惊呼与骚动,以帝君在天庭的威望都觉得稳赢。所谓的排行榜从来注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刀剑要看拿谁手里。 之前陆文曦小打小闹没动真格反倒帝君逼得越来越紧,勾唇邪笑。 把宁随遇放祥云上圈起结界,由于设的急的缘故,她不主动出来无人能靠近。 陆文曦务必速战速决进攻凶猛招招往身上刺去,不留丝毫余力,白泽神枪与青光碰撞闪出银点。 交手三个回合,外人眼里看似旗鼓相当,唯有帝君明白出招处处受限。 帝君也认真对待起来,他们万年以来相安无事,陆文强实力如何尚且不好论,同样帝君半刻没有松懈过修行,潜心问道,这么些时间又攀两个境界。 从白云上站起来宁随遇双眸瞪大看着这史诗对决,困意一扫而空,和平安定了万年的天界迎来这场战斗,还是两名举足轻重的人物。 首次看陆文曦出手,不过也没太大意义。 眼光被精彩的战斗吸引,忘了身在何处一脚踏空,双手慌乱捞依附物时已经晚了,身体急速下坠,宁随遇甚至连求救都没能喊出来发生的太快,碎发乱拂脸颊。 惨了,没想到她要以这样的方式去死,明明早就不想活了,还有点留恋。 陆文曦与帝君打斗会时不时留意宁随遇,虽然为大忌但没合适的人照顾始终不安定。 没有了,陆文曦一双眼睛焦急追寻宁随遇的身影,“专心点!”帝君大喝声青光的利刃随之劈下,陆文曦侧过身背后手持着白泽神枪已经不打算再打了,青光几乎贴着脸庞斩断两缕发丝。 似有若无一抹淡蓝快速下沉云端之间,陆文曦简直不敢确定,心却跳到嗓子眼,他记得宁随遇今天好像是穿得锦羽织成水蓝衣裙,容不得多做顾虑纵身飞速跃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离开 于此同时帝君也看到,眸里一片震惊很快淹没,习惯波澜不惊心向大道,断情绝爱不食人间烟火的真仙人,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撼动他。 此时唯有等待,如果陆文曦追不到的人他去也是枉然! 天界众人不明真相以为陆文曦临阵脱逃高喝助兴。 陆文曦伸手企图第一时间抓住她,没法想象失去宁随遇会怎样,那次她自杀跳崖生死攸关想起就是阴影。 该死不够快,他用最快的速度了,毕竟下坠的速度不同宁随遇先落,紧急之下展开黑羽丰满的大翅膀滑翔而下接住她。 宁随遇觉得腰肢被揽住凌空而起,熟悉清香气息,抓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住他衣襟,睁眼果然看到陆文曦近在咫尺的脸。 宁随遇揽着他脖颈,凌空之中被他抱住,相视一眼都安心,陆文曦目光隐隐含着怒气。 “你怎么有翅膀那?”去摸了摸,硬挺的羽毛有些扎手心。 陆文曦无奈拿开她手,“别乱摸。”。 翅膀代表血统不纯,又丑,曾经拔过次。 陆文曦抱起宁随遇刚找个落脚点,帝君拿着青光攻击而来眉宇冷峻,前端集聚耀眼的白光。 陆文曦暗骂声:卑鄙。用翅膀挡住。 承受下这一击,翅膀扇开帝君趁此拉开距离,陆文曦没忘此行目的不是战斗而是尽快离开。丑是丑了点还挺实用,血脉混合,翅膀也有所加强。 岂会放任离开,帝君更快统领指挥数以及万的天军再次将他们围困住。 两方对峙,陆文曦放下宁随遇,飞旋而来白泽神枪落他手里,帝君半浮空中白袂飘然青光如它的主人做好迎战准备。 后面一双手拉住他,宁随遇小声说道:“回去吧,别打了。”拉着他主动回天宫。 众目睽睽之下,陆文曦跟着宁随遇走了。 陆文曦又不是傻子如今动手太被动,蚂蚁多了也烦人,另寻时机。 众将领敢怒不敢言,把天宫当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帝君倒淡然看着他们走进南天门,目的达到示意收兵,斗个两败俱伤谁也没益处。 等人少陆文曦立即变了个脸质问,“为什么不叫我?” 一时宁随遇粗心大意未反应过来,暮地想起,诚实道:“我忘了。”眼神表达歉意。 陆文曦恨得牙根直痒痒,拽住她胳膊,“你忘了?你告诉我怎么忘的?” 宁随遇赧颜,他怀疑她寻短见,那会真忘了迷迷糊糊,“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胳膊上好疼,挣扎。 “你想吓死我,才甘心?”陆文曦眼眶红了一圈,他不敢去想后果,猛地把她抱入怀里,越来越紧,她知不知道多危险。 宁随遇抱得紧难受。 陆文曦放开她,挽起宁随遇袖子检查,“疼吗?”正是他抓过的位置,刚才一紧张手下难免失分寸。 “没事的。”宁随遇不让看,这是天宫。 “刚才多危险为什么不叫我,我都快担心死了,人死可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哥哥多关心你,他得多伤心啊,还有你父亲、母亲,眼睁睁瞧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随遇眼中流露伤神,陆文曦碰碰她,她颔首应声。 陆文曦放心了。 事后惊觉宁随遇会不会故意为之?想此陆文曦看她的目光如幽深潭水。 回来后宁随遇坐着看陆文曦给的那本书,内容丰富,对了解使者极有帮助,唯独没有提恶鬼是哪里来的,后面应该会提到吧。 越深思细细琢磨便异常可疑,她又不是没做过,若追问两人又会发生争执,不过是他的猜测,头疼躺下小寐会。 宁随遇读到寅时连打三个哈欠顶不住去床边躺下睡,陆文曦暮地坐起,此时她困得不行无暇理会。 陆文曦拍拍她脸颊,“别睡了,我们走,估计他们想不到我们能来第二次。” 宁随遇真不知说什么好约莫悬,照旧迷迷糊糊趴他背上,夜里凉风吹拂脑袋清醒些,这回可不能像上次。 再次被围困住,宁随遇拖走指帝君鼻子骂的陆文曦,回去倒床就睡。 快凌晨时陆文曦将她晃醒,又逃次。 宁随遇拒绝,他哪里会听。 齐刷刷围住,陆文曦算是彻底恼了,“帝君,我最后问你一句,给不给我夫妻条活路?” 宁随遇一惊怔怔以这个角度望向陆文曦绝美无双侧脸,眼尾蕴含怒意,指节握紧白泽枪看样子动真格。 宁随遇去拉了拉他袖子,接近祈求的说:“陆文曦,别打了我们回去吧。” “你闭嘴。”陆文曦低头瞪她。 帝君那边毫无疑问,“不放。” 这期间陆文曦给她设好结界,面容严肃宁随遇不宜多问。 宁随遇安静盘坐南天门前等,自是打了个昏天地暗,天帝派使者讲和才罢手,多多少少两人都有些狼狈。 陆文曦面色不善带宁随遇回天宫,众兵虎视眈眈的盯着,经过一夜三番折腾这会都不想出岔子。 回宫殿宁随遇扑床上阖眼大睡,隐约里高大人影遮挡光线掖了掖被角,无声哀叹陆文曦坐在床畔良久,她睡得香甜,站起来关好门出去了。 经过昨夜陆文曦算一战成名,原本显赫的名号更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远处座座威严堂皇的殿宇橙云缭绕朦朦胧胧中矗立着,七彩的虹、白鹤自由飞翔,仍旧以往的安和、肃静。 天空零零散散黑点落下,陆文曦伸手接住黑点落掌中的位置腐蚀皮肤,微微刺疼,天宫四周弥漫肉眼不可视的阴冷,继而望着漫天黑点如幽灵缓慢坠入,“第一次见黑雪。”不详的预兆。 “十九州持续了两年多,各仙家这时候都会架起结界,司法天神黑雪之后阻止清理瘴气。” 各宫殿果然笼罩金圆光的结界。伞下袅袅婷婷的紫叶,相配暗紫衣袖精美花纹,腰间系圆润白玉横,一双美眸沉静内敛。 “决定了?”紫叶问他,经过昨晚陆文曦可谓一战成名。 决定自毁前程,现在回头尚不晚。不用说太明白陆文曦懂。 陆文曦不敢看她,终究辜负了誓言,良久沉默。 紫叶低低笑一声,“修行我们这份上早该无欲无望,没想到。” 陆文曦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并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出现危险理所应当要把宁随遇护身后。 仙途和她,当即就做出判断,以往并没有很认真考虑过多爱,爱多深、、、陆文曦懒得去想,情情腻腻多麻烦。 他又是个任性妄为的人,封圣并非所求祖辈遗志,因此陆文曦没那么看重。 为封圣要失去她为筹码,换做从前也就罢如今不同了。况且他的功德早积满,理应该封了,而今也没个动静,天道干何的见鬼去。 封圣是个未知数。他翻阅古籍听说过一些,要干嘛没亲眼见过,万一永恒的寂静那?即为死。 他有宁随遇了,不会再想别的。 第一百七十章 复杂 所谓生命的意义就是虚。 不管如何这都是陆文曦个人的决定,她无需多言,往前持伞走了。 陆文曦喊住她,难以启齿,“天行你参加吗?” “不了,死亡面前功名利禄没那么重要。”所得到的利益大同样危险性也加大,紫叶拒绝。 陆文曦试图劝阻,“这次加我、帝君、你或许会不同。” “宁随遇的印记看看吧,你觉得自比上届清秋君如何?”紫叶、他、帝君都是共同目睹那场浩劫的人,深知其严重性。 危险性大所带来的利润也是高昂。 天地洗涤来场大换血,休养生息三年。谁也不想再次重演,毕竟该发生终究还是发生。 “两万年前打成平手。”陆文曦陷入沉默。 据记载,恶鬼每次复生力量比以往更强大,沉寂两万年已久谁知道又会多么变态。 使者的印记与恶鬼相关,印记面积越大说明灾祸越大,有一届使者的背后布满印记,而宁随遇丑的让人看见想吐。 紫叶施施然离开。 加上紫叶胜算会大些,陆文曦再无耻也没法强迫别人更何况她是紫叶,若不是事关祖辈遗愿、事关宁随遇,他更愿意置身事外。 过一天后,仙子过来通知她下界,捎带过来保护的名单过目。 帝君、陆文曦,不乏天宫中数名大神,听过名号未见其面。看来声势浩大。 宁致远、欧阳修的名字混入其中,宁随遇指着,“把他们两个划掉。” 仙子笑眯眯告知没有选择的权利。可以增加,指定人、、、宁随遇把名单换给她,郑重,“必须把他们两个划掉,后果我不管。” 突如其来强硬的态度让仙子为难,“容我禀报给帝君再来向您复命。” 宁随遇同意,实则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陆文曦在旁边快恶心透了,脸色铁青,强忍着没搭腔。 仙子回来的很快,他们两人中至多去掉一个,亦是最大让步。 陆文曦听着千钧一发宁随遇敢选欧阳修当众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幸好宁随遇选择宁致远,她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如芒在背。 仙子告退。 陆文曦紫眸里染抹伤感,“你真的要下界做使者,你知道会怎样吗?” “有可能会死。”宁随遇看了前五代的使者,只有第一代活下来两位剩余全死了,还不是使者。 宁随遇对来说死亡可能是解脱。 “天行”中幸存两位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地位。 陆文曦没办法无力垂下手,“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 失落走她面前,半蹲着趴她腿上。 宁随遇还以为他要干什么,抬起手悬半空中,能感受到陆文曦此时的焦躁、难过,这么些天他都是这么渡过的。又轻轻的落下去便不动了,目光若有所思落宫殿内华丽的巨柱子处。 有个声音不断跟她说,不要去为了可笑的世界牺牲自己,从来她就不想做一个好人,大多数善良都是出于道德底线或懦弱。 内心抗拒从来就不想拯救世界。 更何况牺牲自己,她有那么伟大吗?烂到极点的世界统统毁灭才好。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做“使者”,现下应该只有陆文曦不会骗她了吧?宁随遇眼睑下倒了层阴影。 陆文曦一直安慰她,“没事,都会好。”时局变得复杂,和天宫撕破脸好说,还有第三方势力——恶鬼。 他和天宫这边斗得两败俱伤,元气受损最少需百年后恢复,剩下恶鬼坐收渔翁之利。 天宫同样诸多忌讳,既然此次陆文曦参加了多一大助力,必定怕他临时反水。 且看看再说吧,宁随遇在战役中太重要了。 下界就在岐山脚下,依山而建客栈征用,使者没有下步指示前暂时设立为大本营。 每天祭祀问她梦到些什么?一切异象会在梦中映照,而后做出指示,宁随遇不知所云没有便说没有。 祭祀教导约束她行为,怎样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誉,十分光荣,把她关于使者方面的书收走了,宁随遇很不甘心,实际就是管东管西。 陆文曦一巴掌扇走了,祭祀走之际义愤填膺诅咒他。天界那边另外派了名祭祀来,懂规矩多。 私底里与帝君要求过几次把欧阳修名额取消,她始终不想看着他白白送死,帝君直接无视,每回时间有限和做贼似的。 折腾三番两次后死心作罢,在帝君这种人眼里怕是没资格说话,尤其讨厌他把任何人都视作尘埃藐视不愧和陆文曦同列尊位如出一辙。 “天行”为首帝君负责,陆文曦不习惯操持一切主要看住她。 实际宁随遇有最高指挥权,不过看似是被架空了。 关于欧阳修听天由命,希望他没事。 时隔十多年,欧阳修再见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有陆文曦在她身边,犹记得比以前颓废多了,干什么做什么或站着都有气无力,缺乏真正的精神,表面看着好端端实际就像失去生命意义的行尸走肉。 欧阳修太了解这种眼神了,那段他刚失去双腿的黑暗日子,修为尽失经脉挑断无法重新开始,郁郁不得志,看不到希望苟延残喘活着。 幸好结束了。她还是不快乐?他看陆文曦挺嘘寒问暖,人与饮水冷暖自知,有她不能言明的苦衷吧。 欧阳修不想顾虑太多,好好完成这次任务,指不定就死了,正好无牵无挂,去了也算美事。 倘若宁随遇心里真的有他会只字不提,连半封信都没寄过。 他不想恨,太累都过去吧。况且如今宁随遇不是他无名小卒肖想的对象。 学不乖?还是想再断回腿或是经脉全断。 什么情什么爱,好像一阵虚无缥缈的烟,抓手里它便没有了,袅袅燃着至少你能看见。 宁随遇偶然碰过次面,很快便移开目光,各走各的路,明明发生那么多事互相喜欢最后是陌生人。 太远了,遥远的不可触碰。 欧阳修有件事要告诉宁随遇,不知道她是否清楚,也许仍蒙在鼓里,她有知道的权利,明辨是非,而不是一直被人欺骗利用。 灰白皮白杨树光秃秃干枝,黄叶凋零铺了松软的一地,秋尾彻底结束步入严寒与秀灵结合的冬,涓涓流水,澄澈河面倒影出河岸一排树萧瑟的影子。 宁随遇散步河岸边静静目空一切,披了件白披风,领口是极好柔顺皮毛,欧阳修走上前去,宁随遇也看到他往这边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争执 “陆文曦他骗你,据我了解他们家族属于上古神族一脉,从未参于“天行”,我查过历代使者记录,他娶你目的也是为了、、、”欧阳修和她说话的方式就像两个认识多年旧友,彼此再熟悉不过。 他不禁有些哀伤的目光看向她。 他以为陆文曦真心相待,到头来不过场利益的利用,想来也是不然陆文曦为何会娶她,丝丝缕缕相扣一切都变得合理。 宁随遇低了下头神色黯淡,略略使人察觉出憔悴,挽了捋垂到颊前的青丝,“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她没有资格选择,一开始被推到风口浪尖。 冷风袭袭吹拂,他还是心疼她却没办法像从前一样亲密,宁随遇过的太苦了丑陋的胎记正如她残缺的人生,欧阳修能懂。 她知道自己另一重身份时,差不多隐隐约约可以猜到,比起这个宁随遇更关心,“欧阳,你是从哪知道这件事?” 按说“使者”记载应为绝密,那时问天帝要便推脱了。 说来这个欧阳修有几分尴尬,“很早前,天帝将宝阁的钥匙给我了。” 可能因为愧疚吧。 陆文曦左右寻不见宁随遇,看到她和欧阳修站在河岸边莫名的刺眼,心胸翻涌怒火要将他撕碎,淡话内容一字不拉落他耳朵里。 陆文曦面色一僵,极其不自然,推开欧阳修与宁随遇保持适当距离,“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 宁随遇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明明是,有什么好狡辩,继续欺骗当别人都是傻子! 陆文曦揪住欧阳修的衣领,所有的不幸以及造成今天局面化作无可阻挡的怨恨通通宣泄,“我要你死。”他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就是欧阳修,立刻想撕碎他。 毕生的死敌,让陆文曦首次栽了个大跟头,要他立刻从这世界上消失,永远! 宁随遇还背着他偷偷相会,陆文曦气得心肝疼。 情形剑拔弩张,宁随遇忙双手挡住陆文曦,“算了,别要动手。”宁随遇不想闹大,更讨厌动粗。 他恨死宁随遇整天就会说算了,什么叫算了。 欧阳修无所谓的笑,目光挑衅,“动手啊,你除了会打人恐吓还会做什么?哦,对了,还会打女人。”透漏出高人等的优越感。 陆文曦一拳挥出朝他脸上,实打实的。欧阳修嘴角流了点暗红的血倒地还不服输。 陆文曦粗暴推开宁随遇,双眼通红看起来十分骇人,像头暴怒的野兽。 “你干什么?真是有病。”宁随遇亲眼目睹欧阳修倒下,心慌。 “你又发疯!”宁随遇拳头雨点似的捶。 “宁随遇,你为这个贱男人朝我动手。”宁随遇三字震耳欲聋,他腮帮因愤怒都在颤动。 宁随遇眼哭的红红,仿佛周遭环境都扭曲了,“走回去!”推着他。 宁致远路过叫他把欧阳修拖走,宁随遇来不及思考宁致远为何会在这。 陆文曦不情不愿叫嚣。 回去后免不了被收拾顿。 手臂显露肌肤的淤青,宁随遇交合后绵柔无力尤其严重,不舒服翻个身,再次之前陆文曦帮她清理过。 颈背后暗红的咬痕遮挡锦被下甚至更多,陆文曦见宁随遇不理他怨恨一撇,这不是她自找,披了件外袍去外面。 宁随遇折腾一天一夜身体疲倦不堪该睡了,眼睛看着床幔里的九华帐,无困意,陆文曦这回比以前刚开始时都过分,她不知道该不该哭,像曾经以泪洗面,无声表达悲哀的命运。 快了,她觉得自己快走到生命旅程的终点。 滴水未进,陆文曦刻意惩罚她。 他心里肯定是恼死她,那回偷偷私奔外加这次,宁随遇也不想陆文曦先动手,没法子照他脾气若不做点什么、、、 从后面抱住宁随遇,棉被里包裹着她双手,紧紧贴合,“不准。” 宁随遇答应他,“好。” 隔窗夜幕深沉,宁随遇睡醒,低头看了眼近在迟尺陆文曦的脸,算不上讨厌也称不上喜欢,压得她半个身子麻痹一个成年男人体重。 她迷迷糊糊的也能睡着,看来太累了,不知是不是陆文曦又变相惩罚,还是那种担心她逃跑时刻压在身边独占欲。 宁随遇懒得多想,推推他。 陆文曦醒了一脸癔症,向来睡眠质量浅,马上移开,快速穿好衣服去厨房交代做些可口的菜。 宁随遇对镜整理好衣领,他端着热腾腾饭菜过来。 宁随遇拿起馒头便呼呼大吃。 吃完,站起来活动一下揉捏着麻痹的半个手臂,陆文曦整理干净饭桌过来,愧疚拽她按摩。 陆文曦也是疼她,可想起宁随遇做的事着实心凉。 照宁随遇的性子至少要摔他半年脸色,万不会主动理他,更别说像如今相安无事。 她如何变乖了、倒教陆文曦惶惶不安并非是犯贱,宁随遇的前科太多。 他真是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不和宁随遇沾惹上他还是他。 出去散步回来,宁随遇以为睡了一天应该不困,眼睛发涩又想睡。 他们互相抵着额头,“睡吧。”陆文曦亲昵的说,手臂揽她侧身安稳入眠。 清晨一缕阳光映照皑皑白雪,宁随遇穿好陆文曦递过来的冬装。 正要找鞋子陆文曦拿着双,默默蹲下来,温热掌心握着均称玉足似外面雪的颜色,套上兔绒袜子,羊毛靴子乳白的皮质边缘蕾丝装饰,她不喜穿高跟这个有两节指高,对她来说刚好。 陆文曦做完显得那么自然,仿佛习惯了。 热的,宁随遇才发现靴子里温和,这些小细节,他特意去烤过,宁随遇脸不争气红了。 他这个人温柔、肉麻起来、、、黏黏腻腻有点烦宁随遇浑身似猫抓一样。 “你是不是又感染风寒了?”陆文曦想起折腾的事,摸了摸她额头,怕她着凉。 “没有。”宁随遇细小如蚊的说,他侧完温度,宁随遇去坐床畔,“陆文曦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好吗?” “瞎说什么,早餐想吃什么?小混沌吧你不是喜欢我给你买来。”陆文曦下意识逃避,背影伟岸,步伐走得稳。 欧阳修说的话宁随遇上心了,若非可以永远不知道,宁随遇会怎么想?陆文曦仿徨不已又变得十分怨恨,该死他一出现便坏事,好不容易在宁随遇眼里培养的好形象,说实话陆文曦做贼心虚。 陆文曦带回来两份馄饨,房间里没有宁随遇,拳头骤然紧握。 宁随遇打听往宁致远的住处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和宁致远谈话 引者热情把宁随遇带到宁致远居住的帐篷前,空地驻扎满大大小小蒙古包远处祁山巍峨苍茫,她走来时路上的人全部停下手头活计,目光虔诚崇拜,至高无上的殊荣。 有的人跑进敞篷里叫人同出来观赏“使者”光辉。 曾经人人厌恶的印记如沐浴圣光中,生死面前什么事都是小事。 宁随遇低着头步履急躁,适应不了万众瞩目浑身不自在,她第一次在公众中露面,其他时候都由陆文曦保护,她看不到的早已处理妥当。 她这辈子走得最漫长的路,宁随遇发誓。 引者卑躬屈膝带她到宁致远所住帐前。 宁随遇,“谢谢。”掀开帘子往里进。 引者绽放出大大的笑脸,如同上天恩赐,立刻匍地要亲吻她的靴子。 此时围成人山人海无比羡慕,却保持了一定距离。有资格加入“天行”不是能人异士便是显赫世家公子,如今他们却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宁随遇。 宁随遇缩了步,讪讪闪进帐篷。 看她来宁致远很意外却也十分惊喜。 宁致远正坐在床铺上整理医药箱,因为除了中间窄小过道,这个小小帐篷里塞满八个人的床铺,宁随遇一阵心酸。 估摸帐篷外围都是人,隔一层布,谈话不方便。宁随遇带宁致远回她住的客栈。 进门时迎面撞着气势汹汹的陆文曦。 陆文曦张嘴想说,最终没有,宁随遇回来心便放下。 宁随遇轻轻撇他眼直接无视,带宁致远进来了,定是认为她偷跑了,心眼未免太小。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关系不太融洽,宁致远作为知情人嘴角扯了扯。 “和我哥有事要谈,你先出去。” 陆文曦仿佛听不到往窗边坐上去,手闲适放腿上,侧脸望着蓝天漂浮的白云。 宁随遇看了他一眼,继续要质问宁致远的话题,气场严厉,“你为什么会在这?” 天行名单应该把他划掉了,她猜想事情没那么简单故而亲自找宁致远问问比较保险,天宫那边也不可信,背地里来一套着实可恨。 “怎么了?”宁致远异常激昂,“危难时刻义不容辞贡献个人价值。” “你是自愿的?”宁随遇颦眉问,她可能已经想到。 宁随遇明确要求过不让宁致远参加,但没规定不可以自愿。 宁致远察觉了她神色怪异,如实道:“是啊,天宫派人问我愿不愿意,世家纷纷选拔优秀子弟,获得封赏另外直接保留成仙名额这是最基础条件,论功行赏影响以后在天宫的位置。开始说好我被安排在后方,正是看中我医术,没想到还能在这派上用处。”言罢洋洋得意。 宁随遇焦急,“你被骗了,会死的。”一掌拍额头处,旋即严词,“必须马上退出,你走便可以。” “什么啊,怎么死不死。”面对巨大的利益没人不动心,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几辈子求也求不来。 “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宁随遇眼眸里透漏出的坚定,宁致远看了惶恐。 几乎同时认为绝对不会开玩笑。 宁致远僵固的表情维持几秒,陷入深思,宁随遇不急慢慢等待。 “你如何得知?是谁告诉你?” 宁随遇看了眼窗边的陆文曦,“一本书里记载。” 宁致远轻松笑出来,“仅凭一本书?” 与你本身的思想所冲突,很多人会理所应当的认为谎缪。 十个人其中两个人说错,其他人都说对,慢慢错的也会变成好的,往往大势所趋,惯性少数服从多数。 当然大多数人都倾向美好的方面想,也有少数悲观主义者。 除非是位威望极高的人表达,错误的也有可能被当成正确,蒙蔽一时却蒙蔽不了永远。 不过这不重要,历史洪流会冲垮所有。 瞬间宁随遇神情挫败,怀疑过书本记载真实度,毕竟太过骇人听闻,时间隔的太久远,两万年足够经历许多朝代更迭,文明覆灭。 反过来想想陆文曦拿这本书给她看目的,不正在传达一个讯息,陆文曦最开始娶她目的为了参加“天行”难道说是爱,显然不可能。 她知道太多对陆文曦计划没有任何好处。 宁随遇应该信,恐怕这会只有陆文曦不会害她。 见没事宁致远起身告辞,宁随遇说得太过骇人听闻,可他亲妹妹会拿这种事给他开玩笑? 巨大利益,天上没有白白掉馅饼的好事,宁致远想眩晕。所有人都会死,这是什么概念你能明白吗?所有人都会死,那岂不世界末日了。 宁随遇为何要这样说,知道什么,还是单纯怕他出事? 宁致远更愿意相信后者。 还有许多人,天庭那边、十九州隐匿能人异士比他厉害的太多了,能全死吗?谎缪,暗自嘲笑。 就这种事困扰他半天。 “不好!”陆文曦走过来打开食盒翠花瓷碗里漂浮着白皮小馄饨氤氲热气,“快吃了吧,再晚会该凉了。” 两句话完全达不塔干系,前者声音低沉,宁随遇领悟话里含义。 宁随遇吃完,“带我去看看营地。”才想起要有点作为使者觉悟。 陆文曦把保护的任务做的周全,不知道情况下早早处理,宁随遇一直以来处于安稳舒服的环境里, 他的手掌轻轻放宁随遇手面,“我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会好好保护你。”轻轻落耳畔陆文曦眼里装满真挚。 宁随遇的样子,好似在说件与她无关的事。 实际宁随遇没法给出回应,保护她根本不需要,安安静静走到终点不好吗? 你相信命吗? 何该是她的宿命,也没什么不好,唯独不甘愿要拯救谁,没那么伟大,她不想。 薄薄两片唇措不及防吻过来,宁随遇眼眸里映出他浓密而黑的睫毛,整洁的长眉,往上银白发丝如她目光所及窗外盐白雪,思绪飞转恍若隔世的错觉,习惯了,她真的习惯陆文曦在身边以及他熟悉的气息,有天总会失去的惆怅感,扑了个空。 以为会和从前一样深吻,她闭着眼,纯洁的轻擦一下就移开了。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没有得到宁随遇的回复,多么意料之中,他在心里叹息的想。 陆文曦带她走过通道,上层楼梯,偌大的房间黑压压人聚集开会,严峻以待气氛,主位是上次匆匆一面二殿下收起平时骨子里的散漫,次位帝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机 陆文曦带她突然撞进来,众人静默视线看过来转变尊敬,夹杂期许。 无形压力蓦地压宁随遇肩上,她不过是个连自己都顾不住的普通人。 陆文曦无视牵她手直径往阁楼去。 旌旗在冷风中“咕咕”浮动,岐山客栈最高点一览无余周遭的环境,寒冷使宁随遇头脑更加清醒。 两公里开外散落星星点点帐篷,萧瑟桦树林遮挡干枯枝头白雪装饰,暗红旗帜上诡异的图腾,敌对方设立制高点与此遥遥相对。 一名坐在扶手椅里黑衣男子,没骨头似的窝在里面,墨汁黑发随风飘着,几乎与暗影融为一体,肤色太过白惨属于刚下葬死人的白类似坟墓里的腐朽之气,犹如鬼魅。从而宁随遇忽略了他绝世美貌。 他看着宁随遇,目光冷的像现在冰碴,手伸入湖水里完全没有知觉,他一直看着这个方向在等她。 直觉是这么告诉宁随遇的,她一上来阁楼便感受到目光。 直射入宁随遇心底,两公里开外的距离,他是她的宿敌,恶鬼必须要抹杀的存在。 大战无可避免,即将开始的前兆,总是格外平静伴随死寂。 陆文曦推了推她,宁随遇方回神。 有他在能出什么事,陆文曦环住她腰肢,拉近入怀里象征划进领地,宁随遇默默窝着因为外面太冷了。 陆文曦手一挥指着前面,“这就是他们驻扎的营地,双方主要势力僵持着,有小量战斗摩擦。”他温柔看一眼宁随遇。 目前为止没有使者的命令他们不能行动。 祁山黑铁山脊被一抹白覆盖,山腰屹立四季常青的松树,太阳隐秘灰白云层里,陆文曦动作娴熟把她吹乱的发丝别耳后,“风大,我们回去吧。” 宁随遇颔首,离开他身边,陆文曦旋即握着柔荑。 “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哥哥,拜托了。”宁随遇乞求,诚恳鞠躬。 她能相信的人太少了,而且不会害她,想翻盘的机会几乎不可能,所有人都希望她死。 和她站一起相当于和全世界为敌,宁随遇没有活的机会,别无选择。 冥冥中这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懵懵懂懂来到这个异世界真心以待的人太少,宁随遇最不希望宁致远出事,否则亏欠的太多。 他有整个无畏崖要担负,还有小凤凰,母亲赡养,凤凰一脉正统继承人,太多太多的责任等着他。 陆文曦立刻扶她起来,低声蕴含伤感:“你不用这样,我已交代人在办。” “谢谢。”宁随遇言语里充满感激却又卑微。 陆文曦想说在他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卡到喉咙里。 他的就是她的,都同样,何必分彼此。 陆文曦要她听之任之,时而热情大多懒洋洋窝着不愿意动,主动的时候自然少,总胜过无。 在一起那么久,她如何想他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喜好陆文曦了若指掌。 陆文曦是个执着的人,宁随遇本来便是他的,有什么问题? 只要渡过眼前难关就好,海面巨浪翻腾铺天而来他们一艘漂泊的小船能幸存吗?陆文曦心里苦笑,此刻多么希望搞错宁随遇不是使者。 陆文曦马上带她抽身事非回琉璃天过他们安静的小日子,如此就有足够时间等她爱上他,或接纳他就够了。 据他所知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 最近陆文曦没少明里暗里给欧阳修使绊子,谁让他自己着急死。 “亲我,宝贝。”陆文曦双掌按住她肩头,目光灼灼。 宁随遇想躲躲不开,路面被清扫干净,积雪堆盛开枯皮树下,点点红梅清雅盛放。 眼见四下无人,宁随遇仰头纯洁印上去转瞬移开,后面按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总是带有强烈侵占好想把她吃了。 担心有人过来,宁随遇急忙推开他眼睛不自然瞟向别处,耳坠抹绯红。 欧阳修独自站在那侵满忧伤,目光在静默的冷空气中交汇,错愕、震惊,她从他眼里读出失望。 这个人那么对你,你还能迎合讨好他。 不不,这只是暂时。 宁随遇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欧阳修扭脸离开,她像被风吹倒的人下意识追他。 追上他之后那、、、他们遥不可及的距离,陆文曦限制住她手腕,不让她去。 疼痛也会麻木,宁随遇低头看一眼捏红手腕,稍纵即逝哼笑颇为讽刺,身体属于陆文曦她心里装着另个遥不可及的人。 这种极端的两极化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陆文曦眸光一紧不忍伤害她,骤然松开旋即又捏着袖口。 “有病!”宁随遇用力擦擦唇边直至揉红,他故意设计让欧阳修目睹,顿时宁随遇背脊一凉心机太深了。 自然落陆文曦眼里,掰起她下巴,笑得冰冷。 宁随遇不寒而栗,眼神阴鹫无比陌生却熟悉仿佛最初的陆文曦。 有陆文曦在中间挡着,她永远不可能。 从客栈出来天色渐暗,不太宽阔的石板路上了层湿润,索性没什么人空空荡荡天气寒冷,欧阳修步履阑珊拎着酒壶,晃晃悠悠脑袋往前弓着,此时落魄酒鬼谁能联想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大公子。 他靠着墙根颓废坐下,无神望着皓月当空,星河璀璨,一口一口喝着酒,麻木重复这个动作,只因为想要这么做,辛辣滑过喉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味觉。 他想起一首诗不自觉低念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不正是因为他没用才离开他的,当初执意让他先走,宁随遇早就看清楚了,凉凉笑出胸膛跟着颤动,他仿佛置身岩浆之中,周围寒冷能稍微克制心中灼烧的火焰。 太憋屈了,他不痛苦只是难过。宁随遇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更多这种类似情况发生,他没能力连自己的挚爱都无法守护。 欧阳修倒街头睡着深夜里冻醒,他以为宁随遇会是懂他的那个人,拖着疲倦的步伐回营地,茕茕孑立的背影消失淡雾弥漫的夜幕。 一旦选中“天行”中途不能退出,除非战死,欧阳修不怕死。 快了,现有的世界会崩塌一切都不重要。 欧阳修回去做了个荒唐的梦,他把宁随遇占有,梦境里看她是不愿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解密 惊醒后,来人掀开营帐帘子派发新的任务。 欧阳修摇摇头想了想如何可能?现实依旧现实。 关于陆文曦设计让他看到那幕,再如何欧阳修也是个男人,挑战了作为雄性的自尊。 宁随遇头疼,何必要给自己立块牌坊,是了就是了,她和陆文曦在一起是无法改变事实,为何非要让欧阳修撞见。 就像被完整摊开在阳光下的罪行,尽管宁随遇多么不想。残破的她配不上欧阳修,永远。 祭祀每日照常来询问梦到什么,宁随遇回答没有。 今天照常如此。 “梦到了。” 祭祀欣喜流露言表,“是什么内容?”摆手示意不要宁随遇说命令人去拿纸笔。 “不过我醒来后忘了。”宁随遇略表歉意,梦里乱七八糟很混乱醒来后就记不得。 祭祀面容挂公式般的和煦微笑,保持一定疏远,谦卑鞠躬,“您好好休息。” 宁随遇习以为常目送她离开。 她以为大战撑不过这个冬天,谁曾想双方僵持迎来初春,枝头抽出含苞待放的嫩芽。 毕竟经过一个严寒的冬季这么大帮人干等着,流言蜚语就出来,传闻宁随遇是假的使者流言四起。 本来宁随遇这个使者做得没有达到众人心中预期的标准,一小拨人不堪入耳的诅咒。之前宁随遇的黑历史扒出来大力渲染,出现种舆论宁随遇蒙蔽了天庭愚弄众生。 陆文曦气愤诅咒她的人,心里巴不得宁随遇不是。 风波很快由天庭人出面平息。 大多数人默认宁随遇使者身份的事实,是了,不是宁随遇还能有谁?失去希望。 死马当作活马医。 少部分照旧认为宁随遇是假的,给恶鬼装活靶子,这是种策略,大部分人抱着旁观的心态侥幸看看。 盖不住的谣言成为种主流说法,目前使者是假的。 召开会议仅七名核心成员参与包括宁随遇,按照当前主流舆论推动决定要以宁清澜代替混淆她,未来预计要打持久战,为真正使者安全多加份保障。 宁随遇态度强硬拒绝,宁清澜会有生命危险绝不能牵扯。 首次使者参加议会以不愉快结尾。 陆文曦立即起身跟她出去。他心动了,尽管卑鄙能多换来宁随遇安全值得了。 她态度强硬开始就碰钉子证明不行,只有陆文曦知道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外表内里多倔强,宁随遇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前面宁随遇突然驻足,陆文曦差点撞上去,前者略带狐疑视线上下打量两眼,“你觉得我是不是使者?” 前阵子谣言听得太多宁随遇产生种错觉,她不是使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简单人,拯救世界这重任不适合她。 陆文曦支支吾吾半天,宁随遇笃定了。 陆文曦娶她为插手天行,在此之前绝不会弄错,以陆文曦的心机和城府。不可能搞错使者是整个计划关键点。 陆文曦目的达到,剩下便是在此次战役中获取至高的地位,宁随遇不太清楚大致可以猜测出。 参加天行无非获得封赏,此次战役危险性巨大,看来陆文曦预谋已久有把握抽身而出,之前与帝君战斗她在边上观战两人平分秋色,暮地她觉得恶鬼更恐怖。 一个需要筹集整个世界精英对战的敌人。 陆文曦已经够在这个世界任性妄为不明白他还想得到什么,反观她就没那么大野心,实际宁随遇能力不够。 陆文曦持剑要杀欧阳修。这是当众,被几位大神及时赶到拦住。 彻底闹得沸沸扬扬宁随遇理所应当知道了,之前暗地里使绊子常指使人把欧阳修派去前线,现今敢明目张胆,春风和煦里宁随遇打了个冷战。 陆文曦刚进门,“我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宁随遇质问他尾音发颤。 为了他你才和我在一起,陆文曦又恼又恨火气蹭蹭往上冒,淡紫色的瞳仁沉浸失望,话到嘴边变成讥讽,“消息挺灵通啊!” 陆文曦越过她,有条不紊倒了杯水,抬眸宁随遇一脸焦急在面前,心里吃味颇浓瓷杯快要捏碎,“他是持剑者我必须杀了他。” 宁随遇侧过脸,一时缄默。 陆文曦心里重重哼了声,面部紧绷的线条缓和些。 她很乱慢慢坐下,宁随遇也发现了欧阳修的特殊之处。 欧阳修是执剑者。陆文曦更不会放过他,没什么比这槽糕。 沉默酝酿。 “有没有想过执剑者不是唯一。” 听宁随遇说陆文曦眉心深拧,“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那本书看完了。” 迄今为止她第一百五十三代使者,不是最特殊,单纯意义上理解“使者”是个代号,承载的人每代会变更。 可想而知天地存在多久洗礼过一百五十三次大灾难,依旧完好运转,人类从来都不是存在主观因素。 它并非每次都间隔两万多年之久,最短时间隔过三十年,五十年、一世纪、两世纪不断爆发,这段混乱时期称作混乱纪元,涌现出不少英雄随着上轮文明覆灭而覆灭。 上代幸存的老人死差不多,口口相传的故事就变成传说,殊不知传说真实存在过。 只是新一轮的文明没法理解。 可见恶鬼的出现是无规律,但它沉寂时间越长力量会越强。 上回说只有第一代幸存三个人,使者每一代都没有活过,到宁随遇这也难有例外。 恶鬼距前次世界末日隔两万年多年,谁知道又会以怎样变态的实力。之前历史里有记载过这么长的时间,十九州大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是五大州,经过那次浩劫四分五裂,后面经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变成如今十九州。 使者相对的会有一名持剑人,而通俗易懂点讲使者本身就是剑。 使者所梦到是启示,指引道路的明灯。 每届执剑人地位种族各不异,却都有个相同特质,优秀良好的品格。 每届的使者前后性情大变,宁随遇起初怀疑过是不是有和她一样的穿越者。 如今完全确信,她又不能保证全部都是从她那个世界抽调来的,毕竟宇宙中存在着许多平行世界。 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又为了什么?大费周折从异世抽调来灵魂。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密二 宁随遇思来想去有一个可能,这世界的人因为某种因素不行,抽调来的灵魂是开启剑的关键。 每代使者性格不一,这一百五十三位使者中出现过八个叛逃者,不愿意执行任务,其中大都是反社会人格,有三位直接向恶鬼投敌。 其中位使者最另宁随遇印象深刻,他自称大校军衔,姓楚。宁随遇猜想可能与她的世界很接近,叛逃者三位投敌者之一,这位大校投敌后反手就对恶鬼开炮,逃脱恶鬼阵营,迅速崛起世界第三股势力涌现不少心甘情愿的追随者。 他还制造许多杀力极其新式武器,他穿来的原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最终决战时他做出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疯狂举动——自杀。 后来被评判为最危险的使者,没有之一。 楚大校的出现之后下届使者多了祭祀专门辅助。 一开始凌驾至高无上的位置肯定会慌乱,使者需要祭祀指引,实际就是思想控制。 设立祭祀使者没再出现过叛逃但也有出格的行为。 使者有男有女年龄段不尽相同,成为使者后半途夭折,往往死而复生称为神迹,复生后的使者性情大变,换代最多的使者经历了十次。 也就是从异世界抽调了十次灵魂。 有的突然会唱歌、有的哭哭啼啼心智如同幼儿、还有垂暮的老人、男子突然柔弱、女子整日骂骂咧咧。 而宁随遇估计就是那个胡乱抽中的倒霉鬼。 她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她和十九州的“宁随遇”外貌相同,灵魂契合度高因此选中,不知道这样推论对不对。 “我不是唯一,死了会立即替换,你反过来想想执剑人那?这种大事面前他也不可能无所替代。”宁随遇把想法原原本本告诉陆文曦。 倘若使者是唯一,被恶鬼抹杀后这世界岂不要坐以待毙,种族存亡的大事怎么能够只依靠一个人。 期间他只听宁随遇分析不插嘴。 “我还是好奇,之前有的使者会经历七八次换代,替换下来的灵魂去哪了?”每届使者的灵魂死了还是、、、把他们送回原来的世界。 陆文曦沉默,不知怎么接她的话好。 大校为什么决战性时刻选择自杀,他来异界的种种行为来看绝对不是懦弱者,这么做必定有目的,他一开始目标是、、、那么、、、 打通这个关节,宁随遇大有拨开云雾见明月“腾”激动地站起来,“我想到了。” 陆文曦一惊极少见她笑得这开心,心里喜欢。 “你玩过游戏吗?我解释起来你理解可能困难。” “好比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名游戏玩家,但游戏体验差我不想玩,直接关掉手机退出就好,我在这个游戏里所扮演的角色死掉就是退出游戏的方式那?”按照书中记载换代后会有第二个“宁随遇” 陆文曦只颔首,虽然不懂讲得什么。 “我自杀就能退出这个世界。”宁随遇大胆推测。 宁随遇惊世骇俗的语言陆文曦为之大震,“你乱讲什么,怎么死不死,不行。”拉着她手坐下。 宁随遇极力想说清楚,“不是死,回到原有的世界。” 你死了我怎么办?陆文曦受到危及感严词打击,“不行!” 从她慢慢绝望的神情,陆文曦意识话说重了,尝试补救。 意思陆文曦大致明白了,她本来就不是这世界的人。 “你能完全确定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假如判断失误,生命可只有一次,我不容许你为了谎缪的理论胡来。”陆文曦目光爱怜,轻轻劝导。 陆文曦讲得不无道理,生命只有一次,她还是想尝试,成功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摆脱这的尘缘,虽然高楼大厦的城市冷漠。 宁随遇在他期许的目光里迟疑颔首。 对了穿越前她的身体被大卡车撞飞如何还不得而知,幸好陆文曦拦住细思极恐、、、 出车祸前她遇到顾泯之,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认识? 宁随遇正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陆文曦。 他却以为她动刚才的歪脑筋,不胜惶恐。 他又自私了。宁随遇所讲的游戏,陆文曦脑袋里根本没有概念,手鸡是什么鸡?突然离她的世界好远。 夜里熄灭蜡烛辗转反侧,他不能失去宁随遇。 宁随遇没有睡着,陆文曦翻个身棉被浮动把她拉入怀里,“别离开我。”几乎贴住她耳廓说。 白天他要面子,深夜才稍微露出软弱。 手臂圈着她玲珑的细腰,宁随遇嗅到淡淡清香无比熟悉,仰脸就看到他,“好。” 瓷黑水晶般的眼珠,绒毛似的发丝面容姣好,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想极尽全力呵护,轻轻碰上唇视如珍宝,生怕动作重点会损害到她。 她答应的那刻,陆文曦没有什么比这还快乐,此生足矣。 先前他从未想过对宁随遇的感情会那么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他爱极了她目光追随他的样子,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陆文曦无可救药沉浸宁随遇爱上他的美好幻想。这都源于他兽性想征服的本质,不择手段得到向来他一贯作风。 陆文曦承认他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他对宁随遇的感情也是真,况且谁不自私那。 最起码努力争取了,比那些跌在坑里不动的废物要强的多。 陆文曦这人强势惯了。 接下来的几天寸步不离盯着宁随遇生怕她荒唐要回那个世界去。 纵使宁随遇答应过他陆文曦明显不信任。 陆文曦所在世界没有轮回,人死了就是死了。 尘归尘土归土。 陆文曦继续找机会除掉欧阳修,看样子势在必行。 宁随遇蒙在鼓里祭祀小心透漏才知,陆文曦命令人不准乱传。 宁随遇一筹莫展,几回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劝说陆文曦,怕弄巧成拙。 实在不想因这事要挟他,破坏难得维持和平,她的日子不多了。更没法坐视不理欧阳修白白因她而死会内疚,两头犹豫为难。 欧阳修不是持剑人还会有别人,这点宁随遇看得开明。 陆文曦心思全搁宁随遇身上,不瞎看得出。 他不明说互相僵持着吧,总有天会他弄死欧阳修陆文曦狠毒的想。 某天陆文曦问她,“他知道那件事吗?” 宁随遇愣愣半响,陆文曦不耐烦的神色中体会到暗指何人,摇摇头,“不知道。” “你可真伟大。”眸中不加掩饰的厌恶,陆文曦站起来踢开椅子他真怕会控制不住。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二十一世纪 若是击中为欧阳修争取时间,成败在此一举。 宁随遇旁处躲着,紫叶怎么来了,她不是没参加天行。 见此情况危急,三名护法去协助恶鬼,帝君、欧阳修阻拦住。 拂尘撑断了,紫叶的拂尘可是太虚时传来的至宝,先震惊后恐惧,恶鬼抓住拂尘未断的部分把紫叶拉过来,天雷汹汹降下,迅速转移。 一切发生的太快,陆文曦来不及阻止,此刻终于体会每届都会全军覆灭。 陆文曦硬把紫叶从天雷里拽出来,紫叶助阵反而弄巧成拙,她感激看一眼陆文曦只得从主主战场退去,勉强作战只会徒添累赘。 刚才天雷一击把她肾脏震碎,幸好陆文曦及时拉她出来,这还没承受完。 恶鬼实力既强悍又狡诈,他目标明确旋即来势汹汹冲欧阳修去。 陆文曦和恶鬼打斗过程天空破了口子,中间亮点漩涡。 欧阳修插入恶鬼心脏,恶鬼身躯变成粉末消散天地间。完成欧阳修使命,双脚失重漂浮吸进黑洞里。 他挣扎但就像死死被黏住,陡然欧阳修放弃太累了不如就这样好好睡一觉,宁随遇朝他过来怎么可能那?认定是幻觉,笑着,伸出手无声口吻,“你来了。” 只有梦境里欧阳修才能完整拥有她。 宁随遇“嗯。”伸出手碰到了没抓住义无反顾吸进去。 看欧阳修遇到危险宁随遇下意识去救他。 宁随遇面前不能看到这个人出事而坐视不理,横竖她也不是很想活。 肉眼难以察觉的小亮点漂浮宁随遇发丝里,消失不见。 陆文曦肋骨断了两根,打成重伤,扔掉烫手白泽枪,瞬间阴霾消散厚重云层金光乍现,恶鬼所召集“军队”倒地变回尸体,好像全人类做了场噩梦。 陆文曦没来得及感受胜利的喜悦,宁随遇的人影从他眼前掠过,同欧阳修一起坠入黑洞。 前所未有的慌乱如岩浆倒灌统统先浇他头顶,接着全身。 责备的时间都没有,陆文曦纵身一跃却被顾泯之从后面拦住。 “冷静点,她已经消失了。” 顾泯之在下面始终关注战况,差不多时赶过来医治,正好撞见这幕及时制止, “滚开!” 顾泯之铁了心不松手,他不能看陆文曦白白送死。 陆文曦要把顾泯之碎尸万段的心都有,真后悔没早点杀他。 天空打开的窟窿吞噬了宁随遇正快速收拢,陆文曦紧急下扒着黑洞边往里匍匐,连带顾抿之一头栽进去。 帝君身负重伤坐在不远处的云团调养,闪身过去时黑洞消失剩一条手指宽的缝隙。 帝君拎着青光拼命砍,硬物将青光震得银光点点,窟窿愈合,在虚空中乱挥,碰不到任何阻力。 幸存人群爆发欢呼,他们的英雄都消失了。 帝君执着一下一下砍,小块的天空恢复如常。 帝君回去如实向天帝禀告。 陆文曦如愿以偿拽住宁随遇颠簸的往下滚。 波光粼粼青河水潺潺流淌,所在河岸大桥底旁边,刺鼻的怪味,小虫子成群飞舞,红红绿绿丢弃物。 陆文曦看着陌生的环境。 宁随遇实打实经历天旋地转,头先朝地倒东西一样,还好磕着青草地,又一个沉重压住,她艰难的伸手,“你压着我了、、、” 陆文曦忙扶她起来,宁随遇见鬼的神色很快释然。 陆文曦本就不爽,揪住她衣领子,“你敢跟去追欧阳修?” 宁随遇不待见的眼神,陆文曦莫名窝火,新仇旧恨一块算。 宁随遇浑身发抖,常年浸染威严下,瑟缩着脑袋,他们的关系稍微一点就崩塌了。浓密睫毛如合欢树花“蒲扇”泪珠簌簌掉,她嫌自己没用。 陆文曦死死盯住她,哭也没用,他不会再心软。天知道那会他多惶恐失去她,哪怕她能理解一分也不会义无反顾追欧阳修去,陆文曦心头怆然。 怎么都喂不熟,小东西竟然还想逃跑。 “宁随遇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逼我。”宁随遇三字咬得很重,陆文曦这回心凉透了。 他敏锐发现不是他所在世界,水泥钢筋结构的大桥墩,绿色竖栏,白高铁杆子又是什么?每隔几米远的距离会设置一个。 天空蒙了层灰纱没有他那个世界干净明亮,他不喜欢。 宁随遇完全沉浸悲伤里小声抽泣,她总那么怕他,陆文曦扣住她手离开陌生世界,出乎意料飞不起来。 重新尝试三次,照旧不行。低头看了看他掌心清晰纹路,修为尽失四字震撼跃入脑海。 宁随遇这才抬头,人类现代化建设都市,桥底刺鼻汽油味也变得无比香甜美好,自由的气息。 整个人傻掉,宽广笔直高速公路,绿色指示牌久违汉字——凤凰古城7km。 反手宁随遇狠狠掴自己一耳光,麻木顷刻席卷了半边脸,是真实存在,她环顾周围,热泪盈眶泪水流淌,是激动的。 回来了,她终于回来! 耳边陆文曦关切,“唉,我又没把你怎样,那会我不是说说,我不会惩罚你,只要你以后不乱离开我的视线内就好。” 太怕她跑了,陆文曦真拿她没辙。 厚茧大拇指抹掉她眼泪,微微蹭着娇嫩肌肤有点疼,宁随遇看他的脸模糊了。 宁随遇骤然挣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陆文曦不想和她发生无谓争执,颦眉在后面喊,“你去哪?” 宁随遇脚步反而一个劲加快。 再不想承认陆文曦这会就是个修为尽失的普通人。 陆文曦往前走牵动伤口捂住腹部,大豆汗粒顺着他高挺鼻梁滚落,忍痛去追她。 恶鬼之事算劫后重生误打误撞回来,宁随遇心中猜测可能和天空打出的窟窿有关、、、 宁随遇往公路修成斜坡上跑,暮地慢下来,回头看到陆文曦跑姿扭捏背脊微微弯曲,鬓角推了细小汗粒唇瓣白得毫无血色。 陆文曦认为宁随遇等他,冷峻面容稍稍缓和。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你、、、”宁随遇拉长音调,极不确定问:“修为尽失了?” 他有修为早把她抓住,又怎会负伤来追。 陆文曦眼神飘忽,知此事瞒不过,点点头。 宁随遇该高兴可没笑出来。 继续三两步站直登上公路边,扶住铁护栏翻过。 “你等等我。”陆文曦只得紧追宁随遇步伐,期间翻护栏时又闪住腰,他满脸不痛快许久没这般狼狈过,暗暗想修了万年的法术怎么会没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别跟着我 宁随遇沿公路边跑速度之快另陆文曦咂舌,好像后面有豺狼虎豹追她,只好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从失去心后,宁随遇体质直线下降,气喘吁吁脚步不肯停往前去,仿佛多走一点就能永久甩开陆文曦。 似乎报复他的心思也没有,冤冤相报何时了,陆文曦会是好惹的主,再被他缠住,她想一个人。 若非有伤在身这等距离不在话下,陆文曦拉住她手腕,“别跑了。” 宁随遇眼眶泛红,骤然使力摔开,“你给我松开,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牵扯住伤口作疼,陆文曦攒紧她手腕,“你说什么,我是你丈夫我们必须在一起,异世界很危险。”不忘警惕四周环境。 宁随遇觉得可笑至极,“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这个给我松开。”抬起来手腕,抓的部分泛红。 “你又胡说八道,我们关系永远不可能改变,我睡过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搁从前这话提都不能提的禁忌他不喜欢听,要去抱宁随遇。。。 睡过怎样?很了不起吗? 宁随遇一拳捶过去,嗤笑,“没有永远,包括任何事。在这里我们婚姻关系不存在你懂吗?只有中华民族共和国盖章的才合法。” 宁随遇从他手里硬挣开,陆文曦太伤自尊,别无他法只得跟紧宁随遇,她一不见陆文曦就该死惶恐,这个陌生世界修为尽失如何找她。 宁随遇不由加快脚步,早晨八九钟太阳,柏油路面倒出影子,像条尾巴甩不开,骤然停住,陆文曦撞住鼻子。 “你给我滚!”宁随遇暮地转过去恼怒大喊,双眸浸染薄薄水雾,心里焦躁的不行。 陆文曦脸色铁青,讪讪站在哪,还不能报复。 “这是不是你曾经得世界?” “是又怎么样?!”宁随遇大大方方承认。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认识谁,你给我赶紧滚。” “你就这么想甩掉我?” “是啊,梦寐以求。”出了些汗,宁随遇用手扇风。 世上无情话不过如此了。 “宁随遇你有没有心,我豁出命去你救。”陆文曦发泄似得说出来,眼睑仿佛上了层淡粉妆,贴合自然。 宁随遇眼神很不屑,像利剑淬了毒,反唇相讥,“我有让你去救吗?” 此言一出最伤人,陆文曦似懂非懂点点头,眼里时间是静止,连心跳都是静止的,努力控制语言,问出时嘴唇还是抖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做什么都永远比上欧阳修?” 人不甘心,关键时候总想寻求答案,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 汽车呼啸而过,陆文曦以为危险来临把她拽入怀里,背身挡住。 宁随遇一把推开他,幽幽说道:“别跟着我,那会吃人,专门吃这种不男不女。” 瞬间陆文曦觉得过不去这个坎,曾经宁随遇说过很多伤害他的话,他都选择忽略,如今完完整整摊开他面前。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吧,怎么捂都捂不热,他命也贱危险时还护这女人干嘛?陆文曦眼睛眨了下。 宁随遇比任何人都恨,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诛心,他比不上欧阳修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欧阳修。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自卑入骨子里。 相貌是他的短板,他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说。像极了独自舔伤口的野兽。 他走路几乎用飘的,紫眸里始终捕捉那抹纤瘦的身影。 跟她走了不知多久,陆文曦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竟会饿,这种滋味另他很不爽。 排排白墙林立的建筑房屋,宁随遇说会“吃人”的车子越来越多,大小不一,多黑白两种颜色铁壳子。 跟前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红牌子写着各种醒目色彩绚丽的字,怪里怪气看着和他时代小篆差不多,他都不认识,看哪都觉得新奇。 拉她的手不让,陆文曦扯住她袖子。 宁随遇的里衣紧紧贴着肌肤,两傻子顶着大太阳走了7千里,她是又累又渴又饿,今天估摸有30度。 世界看着和她离开时差别不大,宁随遇问了名大婶。 得知2016年,9月16号。 宁随遇忘不了大婶最后看他们的眼神,无声表达:你俩不是穿越来的。 他们是穿越回来的。 宁随遇推算了下,她出事那年清楚记得2015年夏天最热的月份里,应该是六月或七月毕竟时隔久远她记不太清了,现在2016年也就是说她在十九州生活的一百多年里,地球时间流逝非常慢。 要是对等的话,宁随遇岂不是要见百年后的新人类。 他们往前走了段,过去有年头的石拱桥,砖块缝隙长着青苔,呈现依水而建瓦式房屋,长廊上挤满了拥堵的人,不过不是他时代。 周遭人裸露臂膀的衣服,男人留短头发,陆文曦走这么久没看到一个蓄长发,这时代的男人岂不是比他们那时代还要娘? 暗暗嘀咕宁随遇还指责他的事。 宁随遇带他挤过水泄不通的人群,屋檐下挂的红灯笼,他稍稍安心些。 下午两点钟,秋老虎毒辣,男人露肩膀也就算了这里的女子也是如此,不怕人看大大方方展示年轻姣好的体态。 露肩吊带,柔软鼓鼓,开叉橘色紧身裙,还有穿露脚趾伤风败俗的鞋子,虽然陆文曦玩得也开,但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难为情别开脸,魔族女子穿衣大胆也不像此把脚露出来,还好陆文曦接受能力强,但十分别扭。 他们手里大多拿了块小巧薄砖防身用?贴耳朵上可以说话吗? 许多人的视线看他们,就像他和宁随遇有病。 炸鸡排香气飘来,宁随遇更饿了,眼睛不由自主往哪边飘去。 老板忙完手头顾客,热情招呼,“美女,要不要来一份炸鸡排10块钱优惠美味还送酸梅汁那。” 能不能免费?宁随遇没勇气说出,摆摆手找个树荫底坐石块上歇脚。 太惨了,她连饭都吃不饱,会不会饿死。 马尾辫青春可爱的姑娘给他递了包卫生纸,主要看陆文曦汗粒顺脸庞流,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小哥哥,你好好看,我们加个微信吧。”女孩举着手机头偏向陆文曦“咔嚓”照了张相。 陆文曦茫然无措看看周围不明所以,“咔嚓”声湮灭噪杂人群里。 “我没微信。”陆文曦如实说。 “手机那?” “手机是什么机?我似乎听过、、、” 换别人这么说肯定误以为不想加微信,但他眼里真挚不会撒谎。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当玉笄 “天啊,太可爱了!”女孩还发现陆文曦眼睛是淡淡紫,“小哥哥你是神仙呀!“ 陆文曦没空和她扯皮,留意宁随遇那边,“我得去追我妻子。” 女孩态度瞬间冷淡,“再见。”立即转身。 陆文曦撕开纸擦汗剩下递给宁随遇。 宁随遇不止好奇、、、他还会撕开了,“那来的?” “别人给的。” 陆文曦用完捏手里。 宁随遇提点,“这个是一次性的。” 旅游景点“猴哥”拍照一次10元,不少大人小孩过去合影。 宁随遇盯得陆文曦毛骨悚然。 “你别看我,我不行。”陆文曦忙摆摆,拉开点距离生怕宁随遇把他怎样。 穿越回来她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宁随遇默默背过去,捂住脸。 不是,她哭了。陆文曦同手同脚走去与“猴哥”保持一米远距离,无地自容的杵着,早晚有天他会死这女人手里。 当街出卖皮相乞讨,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还真有人来找陆文曦拍照,两个小妹妹,他很快败下阵来回宁随遇身边。 陆文曦压根没好意思提要钱的事。 “你、、、别哭了,我们再想办法,我真做不到。”陆文曦说罢叹息,谁会想今时今日要为五斗米折腰。 “我不过发愁,哭什么?”宁随遇抬起头一脸烦躁,又道:“你什么做不到?” 陆文曦没脸提,把他玉笄取下来,银白发丝自然披散。 “能不能把这个当了。” 玉笄外表没有雕麒麟、龙,简洁大方浮云式转角弧度流畅自然,质地剔透,手感温润细腻。 “我的多买我的吧。”说着宁随遇从发里取下来,他不让 宁随遇精疲力竭站起来找了金店,碰碰运气吧。 店员看他俩奇怪怪的衣服,拿出的玉笄大致瞟一下,继续照镜涂口红,“不值钱,你们快走吧。” 宁随遇失望收回玻璃柜台的玉笄。 “让你们老板出来。” 店员为难悻悻收起口红,陆文曦又态度强硬,“这、、、我们老板不在。”歉意一笑,服务行业专用的谎言。 “我说了要见你们老板。” 宁随遇拽住他,“算了,走吧。” 正好走出来一个小黑西装的女子,头发干练挽起,领前别工牌店长而二字。 “你好,什么事?” “我要当这个。”陆文曦直接把玉笄递过去。 “好的。”店长伸手去接,面前的两人落魄不堪似乎急需用钱,职业式微笑,“我出一千块钱。” 听到报价宁随遇眉心一拧。 陆文曦看了眼宁随遇,“太少了,你可知这是什么玉?” 店长笑了下,“先生这玉只值这个价,不过占着体积大,前几年我做过玉器销售不会错,你们人生地不熟怪不容易,我让个价好了,两千。” 正因她早几年做过玉器销售少数得上万,不会看错。 陆文曦拿不准,感觉太少了,“再多点。” “真的不能多。” 从来就没砍过价的陆文曦把玉笄递过去。 宁随遇抢过来,拉住他往外走歉意说道:“不买了,我们不买了。” 拖到门口宁随遇放开他。 “你干嘛?”陆文曦不明所以。 “绝对不止两千,她忽悠你,相信我穿的眼光至于钱的事再想办法,打临时工总可以。” “可我们需要钱,你也没吃饭。”陆文曦有理有据分析。 店长从店里出来,对着宁随遇的目光友善一笑。 宁随遇警惕拉住陆文曦走,离远小声:“傻,你知道得打多少临时工才能挣到吗?” 依依不舍,陆文曦从她手里夺走玉笄半路折回。 宁随遇气得直跺脚。 回来陆文曦堂而皇之拿了一叠红钞票。 “多少?” “2500多加的500永不赎回。” 宁随遇一掌拍脑门上,直翻白眼,“你真是个250,血亏,完了。” 250听着像骂人的话,陆文曦腾得面色发红,“不能这样估算价值,我们需要钱就把它卖掉,有朝一日我肯定能赎回来。“ “价值铁定翻三翻,你知道几十万什么概念,要打多少临时工挣得回。”事实证明宁随遇说少了。 陆文曦一个大男人被叨叨左右不是。 “那给你。”陆文曦把钱递给她。 宁随遇看他眼,犹豫一下拿过来,“我借你以后会还。” “我们、、、用得着分这么清吗?”陆文曦眼眸蒙了层忧郁想起方才的事。 宁随遇拿500剩下的钱他,陆文曦不肯要。 有钱首当其冲先填饱肚子,找了家普通的面馆坐下,先问老板要两杯白开水,两份拉面。 尤其陆文曦的紫瞳很容易被当做外国同胞,老板视线时不时扫过来,端来两杯水。 水清澈呈现,不是水晶杯还是能是什么?据他所知王权富贵用得起水晶杯,此等破旧小店也有,质地如此通透看来卧虎藏龙。 陆文曦移不开目光,他摸上去温热触感如同隔了层薄膜,稍稍用力热水溢出,手面烫红,很快发现错了根本不是水晶杯。 胶质的薄东西,具体陆文曦说不上来,端着嗅了嗅有股味道直接饮用会不健康。 宁随遇咕咚咚喝完意犹未尽,陆文曦张嘴想吱声没说,以免他更丢人。 等面期间他知道了卫生纸,举一反三从靠墙桌边的红盒里抽出来,一遍遍擦拭桌面以及夹角黑污垢,很难接受他将要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宁随遇嘴角抽搐,受不了他的洁癖。 饭点早过了,店里仅他们拉面很快端来。 宁随遇饿极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吃起来。 “我不吃我不要香菜。”陆文曦瞧着汤面漂浮绿油油香菜便倒胃口。 宁随遇踢了旁边垃圾桶到他跟前,简言:“挑出来扔垃圾桶里。” “、、、太多不好挑。” 最后还是重新点份不要香菜的。 行人看他们俩样子像神经病,有的捂嘴偷笑。 宁随遇一边问路人,好不容易找到商场买了衣服。 陆文曦始终绷紧神经局促打量周围,生怕会冒出不可预知的危险,畏手畏脚站宁随遇旁边。 上扶梯时像受了极大惊吓,宁随遇扶额。 宁随遇很快选好自己的衣服,给他挑了件浅绿色卫衣。 陆文曦咬牙切齿,“我不要,你故意是不是?” 宁随遇换了一件,甩给他。 陆文曦不会穿宁随遇大致比划了下。 付过钱找卫生间换衣服。 宁随遇要他先去换,他不肯。自己进卫生间去换,陆文曦亦步亦趋跟着,宁随遇指他明确告诉不能进。 自己去换衣服,不多时听到一阵女子的尖叫,宁随遇忙换好硬着头皮把他拎出来。 尬得要死,宁随遇接近崩溃的边缘。 宁随遇指使他去换衣服,陆文曦和个木头桩子似得不动,连威胁带保证,他才慢吞吞走进去。 正好方形的梁柱按块竖形的镜子,宁随遇看着镜中自己白上衣、塔配简单黑裤子,一双布鞋,除了发式没变,久违的熟悉。 她终于解脱可惜身后跟个累赘,把他甩掉就好了,想法还没来得及变成现实陆文曦已从洗手间换好衣物出来。 只好在心里感叹,这么快。 第一百八十章 梦寐以求 宁随遇粗粗扫一眼,对比商场模特海报不相上下,就是裤子买短了,露小半截白皙皮肤变成九分裤。 商场里出来终于不再有引人注目的视线,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宁随遇一身轻松在绿荫长椅坐着休息。 凤凰古城承载了千百年悠久岁月隔了条不宽河当前现代建设城市,可惜他们不是来旅游。 广场上金粉大圆球,喷泉,三三两的人群,汽车排排停靠路边。 天色渐暗宁随遇站起来,陆文曦只得迷茫跟上去,她去哪他去哪,异世界里宁随遇是唯一的同伴,无论怎么伤害他都不会离开。 宁随遇找了家不要身份证的旅馆,需交200元押金。 黑漆漆潮湿的楼道,橘黄灯光时亮时灭。陆文曦拽着宁随遇白上衣的衣角,几次推开她好像很不喜欢他碰她,陆文曦难免乱想。 宁随遇留意他时不时要捂住侧腰偏里位置,于是道:“你受伤了?” “大战的后遗症。” “有没有流血的伤口?” 陆文曦摇摇头。 宁随遇想也是真要流血岂不是染红了。 坑坑洼洼水泥地,充斥发霉味,通道里的灯不太亮照出女人朦胧的曲线,没骨头似压在男人肩旁,光彩质感薄外套,落在黑衣料凸起曲线,衣服设计似乎故意为了合不上,露脐,男人的手流连她腰际,眼睛上了化很重夜店感的蓝色烟熏妆,唇瓣鲜红。 风尘女注意到陆文曦年轻的相貌,挑逗眨眼。 陆文曦偏过头,视若无睹。 宁随遇找到标示305的铁门,拿钥匙打开,洗了把脸倒床就睡。 陆文曦在另张床抱臂侧身躺着,玻璃窗外皎洁的月光依旧,宁随遇浅浅的呼吸声,睡着了。 无论如何没办法入眠,他一闭眼就不断重现上午那幕,心乱人乱。 他弄懂了这个世界货币的使用,说的语言都相同,别人交易时陆文曦留意观察。分别用颜色、面额、大小来表示钱的多少。 短短一天里发生太多事,修为尽失之后陆文曦尝试了许多次还是不行,宁随遇也即将失去、、、 和欧阳修比他输的彻底,尽管陆文曦不想承认,感情这种事宁随遇一心向他,陆文曦想着怒意横生分外憋屈,之后那?又能怎样? 陆文曦才知道有多爱她,用肉麻话来说,就是恨不得把全世界给她。 以前他从未认真想过,宁随遇就在他身边唾手可得。 如果再来次陆文曦不会有勇气问,整整一天他都处于失重状态。 夜里辗转反侧醒来三次毫无疑问都朝一个方向看,期间他去了次卫生间。 宁随遇早晨醒来,陆文曦还在睡梦中,用手理了理头发,她拉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床,小心翼翼拿500块钱剩余的放床头,和做贼一样生怕他醒过来。 她对他够仁至义尽,留了钱至少不会饿死他,剩下的路他会自己走。 进行的顺利,宁随遇关住门往旅馆楼下跑。 询问老板娘哪里有不要身份证的大巴车,老板娘刚起来的样子伸个懒腰说出门左拐三百米处。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宁随遇暗握拳头太好了,行色匆匆来到汽车站。 宁随遇开口问司机时,闪过念头:真要甩开陆文曦独自离开?扔他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四处碰壁会可怜的吧? 宁随遇踌躇,若是她和陆文曦的处境调换他会抛弃她吗?答案肯定不会。 调转脚步宁随遇往回走,深深悔意又侵袭而来,把陆文曦带回她生活城市,等他熟悉再赶?他肯走吗? 那时会变得复杂,知道她在哪,纠缠不清如何好?喂喂,宁随遇你把自己想得太巨有魅力,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喜欢你,到时说不准陆文曦发现这个时代女孩也挺好自己就放弃了。 他承受难听的话也够多的,陆文曦缠着她可能因为没找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 他城府深做事有头脑。 宁随遇也是够好奇,她究竟哪点值得他喜欢,陡然她摸去颈部印记浑身一阵恶寒。 不仅是小小的印记简单,承载了屈辱痛苦、混合无数的泪水,陆文曦那个恶魔把她拽-进暗无天日的地狱。 她情绪波动大,所谓的爱是变态的囚禁欲。 映入眼帘蓝色标识,红字药房的大字十分醒目,宁随遇走进去付钱拿了外伤药,欠他的她还。 宁随遇正是这样一个人,外表不动声色,内里要强又倔。很少玩心眼,公平的事她会去做,欠陆文曦的她还。 双腿游离般去早餐店里填饱肚子,冥冥中有个声音:现在去车站还不晚。宁随遇犹豫来犹豫去时都会有这么个声音。 替他打包份带回去。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宁随遇大多时候都是纠结的,明明考虑好。 已经考虑好的事不用去想,它就是心底最佳答案。 中国地域辽阔,陆文曦修为尽失把他往这一扔,这辈子难指定会碰面。 梦寐以求的摆脱了。 作死就作死吧,且不论照陆文曦小人的性格会报复她。 太棘手了,这就像是个烫手山芋。 宁随遇想得精疲力竭,是不是从开始沾上她就逃不开,只有等陆文曦厌弃才真正意义的解脱。 不管其他,先做好自己,但问心无愧?她极尽讽刺一笑。 不想让别人误会她和陆文曦的关系。 陆文曦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床铺位空空如也,猛地弹起,宾馆房间一览无余,尝试喊了几声没人回应,转瞬跌入谷底。 跑下楼梯把老板娘看成最后根救命稻草,“你有没有看到过侧脸有块胎记的女人,大概171,瘦瘦的,皮肤很白。” “她呀走了又一会。” 得出消息却是晴天霹雳, 老板娘四十岁保养得像三十岁刚刚出头的人,风韵犹存,手臂塔在柜台上调侃,“小伙子你女朋友可够丑的,走了就走了,换一个怎么样?”暗指自自己。 “滚。” 老板娘不甘心撇撇嘴,继续对账本。 陆文曦一步一步走回客房,言不明道不清失落感正一点点推挤,空空荡荡的屋子,“咣当”铁门碰墙壁上直响,他撇见床头柜前红色钞票眼花了。 对了,拿着钱指不定还能追上她,陆文曦精神振奋跑去拿钱。 宁随遇两手提着东西回来了。 陆文曦定定的站住,回眸去,真有一眼万年的错觉,“那个老板说你跑了。” 宁随遇脸颊闪过丝尴尬,含糊:“没有,去吃早餐了给你带的。”提起来给他看以表清白。 陆文曦很受伤被抛弃的可怜,宁随遇心软,把他人生地不熟的丢这确实太狠。 宁随遇把早餐放桌子上,“这是药,外敷棉签。”宁随遇撕开云南白药的包装给他示范下。 陆文曦如获至宝接过来,感动不已看眼宁随遇。 她就是嘴恨点心特软。 陆文曦尝两口胡辣汤不吃了,包子只吃皮,肉馅只尝一小口剩下,吃了一个茶叶蛋。 宁随遇头回见他这种人,还算干净,她就吃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s市 宁随遇往车站打听去s市的车,刚巧下午3点有一班,旅馆退房了去超市,买路上吃喝,顺道买两个头花给陆文曦一个。 陆文曦把可爱粉粉兔头装饰捋掉,将银发扎起来,披散着碍事,影响视线。 陆文曦颜值依旧能打,他一上车就引人注目,活脱脱发光体。 几个年纪不大的妹子眼睛都看直了,小声分享,“哇,好帅。” “好像维克托!” “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维克托谁啊?她太久没看动漫了。 大巴车前排位置单个零零散散剩着,宁随遇坐一个大叔里面的位置。 陆文曦伸手去揪没揪住,轻蔑睇那人一眼,大叔搞得不知所措。 “我们去后面坐。”后排有坐。 宁随遇显然不想动,“我晕车。” 陆文曦要那人起来,命令的语气。 大叔很不爽,凭什么你叫我起来就起来。 宁随遇额头抵前座背上,丢脸。 险些打起来,宁随遇也不会让打。 后来是几个小姑娘起哄,“大叔人家小情侣想坐一块,让个坐吧。” 大叔换位,骂咧咧的态度。 陆文曦目光一凛,他立刻闭嘴。 小姑娘们偷笑议论:“这算是直男吗?” 不断后移城市风景,上了高速宁随遇就想打瞌睡,歪窗户处睡着,落日一点点沉入地平线,黛蓝的天际,快速掠过树影、村庄。 司机和乘客谈着前面路况堵车,出了事故至少得一个小时。 大巴车猛地一停顿宁随遇额头磕玻璃上,轻轻“啊”了声,她揉揉被碰的地方,仰头继续闭眼睡。 宁随遇趁着这会有睡意,赶紧小憩,醒着她很容易晕车,不过不太严重,在这种堵车的情况下不好说。 陆文曦让她脑袋偏肩旁处,自然环住纤瘦腰肢。 宁随遇往里挤了挤。 夜里大巴车临时停靠服务区,他们把超市买的桶面吃了,随便凑合顿,填饱肚子要紧。 陆文曦把泡面吃完了,来二十一世纪每回都得剩下。 离发车的时间尚早。 宁随遇问一直想问的,“在十九州我、、、为什么没事。” “你的心没了。”若非确保她安全,陆文曦怎肯善罢甘休。 他一点宁随遇就懂,阴差阳错逃了劫,十分庆幸多加感慨,早说是“心”拿去拿去她不要了。 无意中顾泯之可算成她的救命恩人。 她跟欧阳修来,为什么不见他人?中间出差错吸到别的时空了?降落的地点没有见欧阳修,她似乎没留意只顾着甩开陆文曦,这会总不能回去看看。 往好的方面想,但愿欧阳修没事。 下了大巴正好早晨,宁随遇拦计程车交代师傅去广陵路丽水湾别墅。 司机瞧了眼后座衣着普通的他们,丽水湾高档富人区,人不可貌相。 “你骗我车不会吃人,载人的工具和马车相同原理。” 宁随遇抱臂柳眉上扬,“是又怎样。” 陆文曦无奈偏过脸,这两天他已经熟悉林立高楼大厦。 充满无数好奇与疑问。 问宁随遇也不见得会和他说。 下车宁随遇给司机付钱。 初晨空气舒爽清新,浅浅朦胧雾似纱巾缥缈,乡间格调的红砖墙壁,墨绿叶子点缀朵朵白蔷薇。 宁随遇步伐轻快像只花丛间翩翩飞舞的蝴蝶,回家了,她终于回自己的家。 陆文曦很少见她轻松的姿态,只有他闭关时,那种全身心放松。 对了,她穿越回来用十九州凤凰的躯体,现代社会的宁随遇那?不会有两个她吧? 滑稽,她拥有灵魂,“宁随遇”岂不是要在医院当植物人。 之前有考虑过,先回家再做下步打算。 两层西式洋楼前,宁随遇拧了拧把手,锁住的,瞬间泄气,也对她没钥匙瞎忙活。 “屋里有人,你叫门。”陆文曦费解她的行为。 “哪里有人?”宁随遇吃惊不小。 陆文曦指了指窗户,他刚才看到一个女人,宁随遇过去看里面果然有生活的痕迹。 导致宁随遇跑回去重新看了门牌号012,没错,她的别墅临近路边买时特别和开发商要求。 宁随遇理直气壮拍门“哐哐”。 “大早上,神经病别拍了。” 这声音略有耳熟,宁随遇往猫眼里看出宁惠惠——她三妹,欣喜,“开门啊,我是你姐。” 且不论宁惠惠如何会住这。 同时宁惠惠也看到她,惊恐刺耳大叫声,“你、、、你你,不是死了。” 宁随遇愣住旋即,“没有,我是你姐,惠惠先把门开开让我进去。” 宁惠惠喊着鬼、鬼,吓出一身冷汗。 “大白天哪来的鬼。”宁随遇安抚她,“你怎么会住这?” 以极不确定的音调重复问你真是宁随遇。 宁随遇答是,让她别害怕。 那时候宁惠惠并未真正见过她的尸体,可、、、 想通这点,宁惠惠稍作镇定,“我问你咱弟结婚时候搁县城里买房子爸妈向你要多少钱?” “30万。” “之后装修的钱?” “20万。” “你大学什么专业?” “历史考古系。” “老家在哪?” “sc省德阳市莆田县大沽口乡刘家村。” 都对得上,除宁随遇没人清楚,宁惠惠掂起脚尖看到她,身边还跟个男人。 她失神靠门坐下去,不自觉啃手指甲,宁随遇回来房子她就不能拥有。 宁随遇催促她开门。 宁惠惠说等等。 耐心等待,宁随遇还不知道现今“如何”难怪宁惠惠会吓住,一时接受不了。 宁惠惠走回客厅,完全没有给宁随遇开门的意思。 左右拿不准主意,又再拍门,她吼过一嗓子瞬间安静。 宁惠惠拿出手机拨动号码,很快接。 “喂,惠惠什么事啊?上次你给我邮寄来的衣服他们夸好看,这又到秋天了、、、”电话那头宁母喋喋说个不休。 宁惠惠恼怒喊了声妈,意识声音太高捂住听筒,焦急说:“宁随遇回来了,怎么办我和周伟在s市结婚要房子,现在房价这么高,猴年马月买得起。” 沉默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把她房子买掉。” 提起这个宁惠惠着急抱怨,“没户主信息谁肯买?当初警察局辨认死者信息是不是宁随遇你们为什么不去?” “这、、、我哪知道。” 宁随遇年纪轻轻拥有不少资产,一个女孩子家哪有这么大本事,谁知道钱来路正不正,老辈农村人大字识不得几个,唯恐拖累自己。 警察通知她去辨认,还要去s市电视上看到的大城市,死活不肯去,事情就搁浅。 之后警察调差联系了疑似死者的亲妹妹,在s市打工。 宁惠惠惶惶去警察局,掀开白布停尸车一滩肉泥,快速移开眼,惨不忍睹,哆哆嗦嗦。 “你姐姐身上有什么特征或胎记?” “她侧脸有块特别丑陋的胎记。”宁惠惠呆滞道,精神错乱。 可惜不巧,脸被压毁,应该整个人都成肉泥,可以说三年来最惨的车祸案。 “那个死者的财产怎么办?”宁惠惠脱口而出就后悔,目前她关心就这些。 年轻的警察以为听错,旁边办案丰富老警,需要在法庭确定关系,做dna鉴定,确定以后才能。 宁惠惠听说麻烦还要上法庭,忙道:“我不能确定。” 警察询问要不要挂给宁随遇挂失踪,当前她下落不明24小时。 “不用了吧,过段时间她就出来。” 宁惠惠一走,他们议论开来。 “刚才的小姑娘让她辨认死者身份,先问财产怎么办。” “唉,这世道什么奇葩人都有。” 警察局的人主动给宁随遇挂了失踪。 宁惠惠回去立即上网百度相关问题,她初中就毕业,家里不肯供应中专,早早出来工作,别的没有学会倒是练就一身如何比别人轻松干活的本领,照样拿同样工资。 完完全全法盲。 下落不明满四年可以宣告死亡。她没结婚父母、兄弟、姐妹能领遗产。 她在公安局没有确定宁随遇的身份,总不能现在又回去,大卡车压成肉泥,想想便毛骨悚然。 假如宁随遇真死耽搁三四年没事,谁知道期间她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他们平时不联系,宁惠惠有事、需要钱会联系。 宁随遇之前主动联系过三两次,不过她长得实在丑宁惠惠不想看难免污自己眼。 能不能想办法绕过爸妈,自己来领遗产,或者找人冒充,一个人独占,想想很兴奋,她再请个律师。 四年后宁随遇真回来,你已经死了销户,不能怪她,钱,什么钱早花光了。 宁惠惠觉得计划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量你宁随遇何时回来。 默默祈祷四年内别回来,否则、、、难办。 真回来又不能杀人谋财。 她来s市打工问宁随遇要了串别墅钥匙,若非工作地方在郊区宁惠惠也能享受享受住豪宅优质生活。 心里挺羡慕宁随遇人长得不怎么样钱不少。宁惠惠的工作是她身边一个男的朋友给找。 工作轻松,每天坐前台打扮漂漂亮亮接个电话可以月薪四千多,宁惠惠不喜欢做重活,如她意就去了。 那男有种电视剧明星的感觉,戴副眼镜斯斯文文,高高瘦瘦谈吐风度,一看就是上流社会。 宁随遇怎会认识这么优秀的男人?她比她差哪? 问宁随遇男朋友啊? 宁随遇极力推脱,说话结结巴巴。活活脱傻子一个。 宁惠惠尤其讨厌,是就承认,矫情什么。 真没关系那男的会帮忙,宁惠惠自一套处事理论。 时隔四年记忆犹新。 宁随遇等得焦灼受不了拍门半天,别墅好像没人。 宁母给宁惠惠出的主意,死活别开门。 温度越来越高,宁随遇额头出了层细细汗,室内传来看电视的声音。 宁随遇此时又累又饿,发泄似踹几脚,“你给我开门,这是我家里面装死几个意思,惠惠我回来又不是不让你住,至少让我先进去。” 硬话软话都说了,里面的人不为所动。 “要不我撞门?”陆文曦提议。 宁随遇斜了他一眼,“滚。”用力踹防盗门上,“这是我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陆文曦不知所措。 任宁随遇愤怒,别墅里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闭门羹 宁随遇用最笨方法守着,不信她不出来。 等晚上九点多钟,宁随遇火急火燎,还真能宅一天不上班?照宁惠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冷笑一声。 听到脚步她和陆文曦立即起来,打领带西装年轻人过来注意他们时像看农村人,目光分明轻蔑,“你们蹲我家门口干什么?” 向来都是别人仰视陆文曦,这种眼神另他很不爽,阴冷睇过去。 宁随遇也烦,再次郑重阐明,“这是我家,我是宁惠惠她姐。” “哦,没听她说过有这么一个姐姐。”年轻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串钥匙插门上手一拧开。 有动静宁惠惠跑门口看到周伟回来,面露喜色顷刻烟消云散,推了正要进门的宁随遇,“你不能进来。” 宁随遇心里来气,尴尬的微笑问:“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进来?” 她要进宁惠惠不让,周伟也挡着嚣张扬言要叫保安过来。 险些动手,宁随遇后面拽住陆文曦手腕,她一贯倾向和平解决,近在咫尺的家不能回,气急败坏:“你太过分了。” 宁惠惠反而冷静风轻云淡,“我不想听你说话。” “你说你是宁随遇有什么证据?身份证那?一年前出车祸她早死了。” 也是搞笑,这会问她要身份证,在自己亲妹妹面前需要对身份证上午不都核实过。 宁惠惠撒泼耍赖死活把住门不让进。 陆文曦忍得临界点快到,宁随遇及时把他拽走避免家庭伦理剧,“好好,我走,现在就办身份证去,你给我等着。” 他们离开周伟可不是傻子,立刻拐过来质问宁惠惠, “当初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的?” 若不是因为房子他三本大学生怎么会和这种要学历没学历、好吃懒做的女人在一块。 周伟同样出身农村通过刻苦努力靠上大学,最大理想要在大城市里扎根,娶个本地女,每周保持去健身房。 宁惠惠清楚各方面不如周伟,知道怎么和她在一起,这世界人呐都现实。 支支吾吾说不清,怨恨宁随遇为什么要回来,死也不死干净点。 房子住住怎么就成她的了?宁随遇委屈,抱臂和陆文曦走在公路上。 陆文曦问了问:“她真是你亲妹?” 宁随遇嗓子里像塞了块东西,连连点头,无声呐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有家不能回还得流浪街头。 真是倒霉,若有轮回她前世造了何等罪孽,派这些混蛋来折磨她。 宁惠惠但凡有一点情义也不会让她不进家门,大半夜让她上哪去?又寒又冷。 失望透了,她的房子凭什么让宁惠惠霸占,拿回身份证必须让她滚。 当晚打车去公安局,有点心虚出了车祸的事怎么办?别整出两个宁随遇。 宁随遇说身份证丢了要补办。 至少要半个月拿到,先办出来张临时身份证明天下午能来拿。 她的身份信息是失踪,值夜班的警察帮她消除,宁随遇又问警察要了证明,没身份证连酒店都住不成。 他们晚上12点钟才坐饭桌前,全拜宁惠惠所赐。 第二天如愿以偿拿回临时身份证。 “身份证”在这个世界很重要,陆文曦不止一次听他们提过,住店、坐车都要。 他扯了扯宁随遇衣角。 警察问陆文曦来历。 可难住了宁随遇,她不太擅长撒谎,尤其是对警察同志,半天说不上来,总不能告诉真相,恐怕会拉去神经病医院。 警察同志招手叫陆文曦过去问话。 陆文曦一双紫瞳耀眼很容易误认成外国人。 宁随遇怕他有事忙站墙壁拐角处听,大意问陆文曦是哪国籍,是不是受了胁迫,人民警察会帮住他,说得义正言辞。 宁随遇觉得谎缪,僵硬站半天,这个世界怎么回事?那一瞬间她想丢下陆文曦就走,在警察局至少饿不死,事实证明她真的这么做了。 期间陆文曦始终留意大门,面对陌生的世界他谨言慎行,直到胁迫那句,出音不善的辩解,“你说什么?那是我妻子。”纤细佝偻着背影出走大门。 警局同事惊叹连连,他们两个放到一起不登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夫妻,被凶小警察满脸懵懂。 独自走了,她不叫他?陆文曦一阵心慌追出去,即将拽住她手腕之际,宁随遇有感应的打开,半空中划道弧线。 陆文曦眉心成结,脸色难堪,问出最想问的:“你怎么不喊我一起离开。” 宁随遇瞟了眼,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忘了。”说得理所当然,你听不出半点违心。 忘了?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忘了?陆文曦火苗蹭蹭往上蹿,每次随便用些可笑的理由搪塞他。 转身宁随遇就走,每走一步都觉得空空荡荡,是不是有天她说被陆文曦强奸都不会有人信,后背发冷。 陆文曦拿她没法,跟后面默不作声,低着脑袋,像只大鸵鸟。 宁随遇来路边等公交车,墨绿城市公交驶来,她上车陆文曦跟上来。 “喂,小伙子你怎么不投币。”总共两人,自然逃不过司机师傅的眼睛,尽管陆文曦长得罕见美丽。 陆文曦哪知道要投币,无措紧张的看着宁随遇。 师傅催促了遍:“没有一元钱不能坐公交车,现在谁缺一块钱,这是规矩,赶紧的,长得人模狗样。”司机迟迟不走。 车里坐不少人视线纷纷聚焦他身上。 陆文曦脸皮火辣辣的烫,能懂的,坐车必须要给钱,他哪丢得起这人,昔日威名赫赫的魔王?自从跟宁随遇磕磕绊绊,天天卸面子。 不是诚心不管他,宁随遇这回忽略了,即使有看他出丑就痛快的心理,上前去已经有个小女孩帮他解围。 “你没事吧。”小女孩甜美笑着询问。 陆文曦异常感激,小声,“谢谢。”实打实的。看了一眼宁随遇满眼心寒,她为什么还不如个陌生人? 他们关系就差到这个地步吗? 小女孩害羞凑着和陆文曦搭话。 可惜陆文曦这会没功夫,敷衍的应着。 司机暗骂切了声,关闭车门离开。 宁随遇回二十一世纪,满身的疲惫、带个拖油瓶,好不回家进不了门被亲妹妹屋外,细数一件一件够糟心了,低头时热泪滑落。 她有什么好哭的,陆文曦一直关注着。用他得话说就是矫情,宁随遇可不是就是矫情、作,爱胡思乱想。 陆文曦胸口郁结,不舒服,一个人的悲喜变成两个人。 小女孩说啥都没怎么听,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是看个女人,眼眸黯淡,瘦瘦弱弱,没有半天精气神,天呐,好丑的胎记。 凭什么比得过她,小女孩继续问陆文曦要微信号。 “没有。”陆文曦笑着回复,那女孩帮过他。 小女孩明显不信,张了张嘴又不能强行要,人家不愿意给吧,不免灰心丧气,好极品,比明星都好看。 陆文曦站了会,走宁随遇旁边守着,疼惜摸了摸她头顶的绒毛,被狠狠拍开,手面发红。 女孩真真切切看眼里,瞬间面色灰白,她还不如一个丑女人。 “开门赶紧开门!”宁随遇拍门拍得直响,拿到身份证有底气。 毫无动静。 “我叫物业来再这样,是吗?我该打110私闯民宅。” “哐咚”声门开了,宁惠惠看他们的样子像仇人上门讨债。 顿时宁随遇心凉半截,首回体验把畅通无阻走进家里是多么幸福,“你收拾收拾走吧。”搞不清的还以为是她的房子。 正好星期天周伟也在,宁随遇斜睇他一眼,视若空气舒服坐沙发里。 宁惠惠抓狂的抓披肩发,大喊,“不走,住你几天房子怎么了,一回来撵我走,就这么容不下你亲妹妹。” 宁随遇不想听铁心要她滚。这会以亲妹自居,昨晚让她流落街头时也没喊过一声姐。 宁惠惠发现宁随遇没有那么好说话,不懦弱了,换做从前她说说宁随遇该犹豫不定。 又从头到尾打量宁随遇,变白了,体态也更显年轻。 宁随遇没有感受到变化,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生活中该丢弃的垃圾通通扔掉。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开心心,谁让她痛苦就从她的世界滚出去。 宁随遇也是个人能够体会伤心难过,既然他们都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凭什么要求她全心全意付出。 过了会宁惠惠把手机递她面前,屏幕显示“妈”眉心不可察觉的皱下。 宁随遇还是有点怵这个“妈”。 手机接过放耳畔旁。 那头清清嗓子,“惠惠住你几天房子怎么?” “昨晚我刚回来她不让我进来。”宁随遇有了丝期盼,期盼主持公道。 “哎呦,以为多大点事,不让你进来就别进来做姐的不知道让着妹妹。你有钱不会把房子给惠惠住,自己再买一栋会亏了你的良心,她有男朋友不像你老大不小还不肯结婚。” 宁母妙语连珠,宁随遇愣接不上一句,她这人又嘴笨没陆文曦能言巧辩毒舌。 宁母炫耀周伟是大学生,他们需要地方住。 她似乎忘了宁随遇名牌大学毕业。 宁随遇有房子为什么还要买?亲姐妹就得把房子给她。 深吸口气调整情绪,“欠我的50万什么时候还?” “你现在翅膀硬了,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哪有女儿问老娘讨债,小时候谁把你伺候成人家里四个孩子还要供养你上大学那时候多辛苦。现如今出息了帮衬弟弟点怎么了?还动不动给我叫板50万的事,以后别说。” 不记得有供过她大学,怎么养大的??? 宁随遇按断电话,慢慢垂下手,麻木一下一下折磨着她神经。 宁惠惠得意洋洋拿走手机,宁随遇表情可以看出她准许住这。 “怎么样,我早说过,不就住几天房你至于吗?” 宁惠惠神气活现瞟个白眼,“你好厉害哦!还要找警察叔叔。” 宁随遇的家人都什么妖魔鬼怪真难为她能受了,陆文曦揪住宁惠惠的领口,“我要有你这样的妹妹早打死。”眸光凶狠。 他一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 人高马大的,宁惠惠一抖擞嘴硬反驳,“你有这么丑的姐姐吗?” 以貌取人,相貌真的这么重要? “不准你说她,哪里丑。”陆文曦觉得她一点也不丑,皮肤白白嫩嫩多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祭拜 宁随遇拎起沙发的抱枕朝他俩砸:“打起来你走。”冲陆文曦说的。 陆文曦悻悻松开,也只有宁随遇能这样对他。 宁惠惠左右晃两步:“别以为我不知道领个老外回来想做龌龊事,怕我影响你们还是怎样?” 她认为被陆文曦揪着没面子口头想讨回来。 宁随遇眉心折出“川”字藏无限忧愁,转身离开,陆文曦眼有她,忙跟过去。 周伟目光幽深望着宁随遇走掉的方向,她这个姐姐皮肤白得扎眼,颈项和玉似得。 气质各方面很难联想和会宁惠惠是一家人。 宁惠惠骂周伟为什么不来帮忙。 周伟回答理所当然:“又不会真打你。”双手插兜潇洒走开。 宁惠惠语塞,说得有道理,可周伟太薄情,否则要男朋友什么意义? 指着周伟,骂咧咧上去。 宁随遇回主卧室她的房间面目全非,几双运动鞋宁惠惠穿了,书房周伟霸占。 快抓狂崩溃,宁随遇气得反复嘟囔,太过分了。 衣柜里索性她的衣服还保留着,名牌羽绒服、大衣别想了,有穿过痕迹,别人穿过的衣服宁随遇不要。 还好日常衣服大多暗色系为主,宁惠惠看不上她喜欢颜色亮丽的衣服。 在她主卧床上捞出来一条男士三角裤,像沾瘟疫样摔开,她的主卧宁惠惠占了。 陆文曦跟她后面低头看着疑问,“这个我没有。” 宁随遇回眸一瞟暮地耳垂熟透,“忘了,有空给你买。” 正大光明耍流氓。 陆文曦和宁随遇各一间客房。 晚上陆文曦跑过来要洗澡,他有洁癖别说隔一天何况来异世一直奔波。 “你那个房间没有吗?” “没有,只单独的卫生间。”这几天陆文曦学了点东西,比如:开水龙头和关水龙头,还有很多不知道。 宁随遇才想起来,别墅装修时自己住基本没朋友,客房只装一个热水器。 她浴缸在主卧,今晚怕是泡不得热水澡,人可以无耻到这份上——宁惠惠。 住房子算了,连衣服鞋子都能占为己有。 服,她服得五体投地。 宁随遇领陆文曦过去教他,“抬起来打开,左边拧热水往右边冷水。” 陆文曦接了花洒流出来的温水,宁随遇带好门走了。 二十多分钟后赤裸裸的男性,健美流畅人鱼形线条,皮肤细白宛若极品羊脂玉,大咧咧走出来尽收眼底。 即使看的多,宁随遇讪讪别过去面容一丝别扭,“衣服那为什么不穿?”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早晚要被这帮人搞疯。 “衣服脏。”他穿好几天了,陆文曦洗干净怎肯穿。 “脏也要穿。” “水打湿了。”陆文曦有理有据拎皱巴巴湿衣服给她看。 宁随遇嘴角抽搐,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 男子走过来坐床边,大腿间、、、晃晃荡荡。 宁随遇低头手捂住眼,“穿睡衣。” “哪那?” 陆文曦侧身过来,自带若有似无清香。 宁随遇腾的站起,客房里一时半会没睡衣,他们身高差不多捞件宽松版灰上衣,扔过去,轻蔑瞟眼一览无余的身子,仰脸冷漠:“穿好了赶紧走。” 愧得宁随遇衣服换旁人他不会穿,拿手里闻下幸福感十足,套上去。 瞬间宁随遇鸡皮疙瘩起满身。 “我不走,我们成过亲要睡一起。”陆文曦走她跟前,熟练挑起她下巴要吻。 宁随遇侧脸偏开,眸里毫无遮拦的厌恶,冷冷笑。 彻底点燃临界点的怒火,连打带踹又找衣服抽把陆文曦赶出去。 当真养虎为患,后悔没地哭,事已至此。宁惠惠杂七杂八的事就够她烦,以后要和宁惠惠同住屋檐下。 热闹归热闹,喝口水她都要叨叨半天,纯粹没事找事。 搞清楚这是她的房子,不可能与小肚鸡肠的宁惠惠住一起,先解决当前的事,再说陆文曦。 翌日宁随遇找好银行卡取点钱买手机,虽说她这人没啥朋友不需要联系,总得有个通讯工具,二来方便上网方便查阅信息。 出门宁惠惠也从主卧里出来,朦胧睡眼。 “你和他同居了?”宁随遇觉得她该问一下。 宁惠惠扁嘴,“那又怎样谁像你这么大,连个男人要都没有。” 言语粗鄙讽刺宁随遇包养外国男人。 谁规定中国女人就必须得找中国男人了?能找到那是人家的本事。 强行辱骂算怎么会事。 宁随遇错了,不该问她,和宁惠惠果然没话好讲。 陆文曦早早坐客厅里他们的谈话飘入耳朵里,直觉包养不是好词。 宁随遇从他面前走过,陆文曦忙跟着,“不吃早餐了。” “没心情,出去吃。”不难想象和宁惠惠同桌而坐会是怎样的场景。 生怕宁随遇甩开他,昨晚心急了、、、宁随遇太美味一在他身边就忍不住。 挑中两个5.5寸屏幕白色手机,单个售价两千多,宁随遇买时犹豫了犹豫, “亲,活动期间送三年话费套餐55,4g流量20m第三年的话它是每个月返30,现在开学季活动非常优惠,二位如果买的话预定情侣号关联。” “不,不需要关联。”最烦店员乱叫难道不能认为亲戚?弟弟之类,下次不带陆文曦出来。 恐怕他不肯。 宁随遇想了想还挺划算,要两个白色的手机,正好缺电话卡。 让他们拿出来新的。 刷卡付钱,店员热情服务送至门口,果然有钱就是爸爸。 找了附近的凳子坐下,给陆文曦一个。 陆文曦学着她的动作拆开,“你给我买的?” 宁随遇应了声,他特别开心,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爱不释手。 她在旁边不禁鄙夷的想,至于吗?! 开开机,宁随遇点开日历,回忆出车祸的时间。半夜大货车撞住她撕裂疼痛之后再睁眼就是十九州。 时间时间时间,宁随遇拼命的想,六月几号来着,21对了。 6月21,梦魇困扰她许久,预约要看心理医生。 坐公交车同陆文曦去了警察局,宁随遇总得查清楚那个“她”怎么样。 三番两次她快成公安局的常客。 警察都认识她。 “你好,请问一下2015年6月21号那天发生过几起车祸。” 警察很快查到,“s市内共三起,汽车追尾、自行车与机动车相撞、郊区大货车的车祸,撞得面目全非至今未确定身份。” “她大半夜好好端端跑郊区干嘛?郊区离近国道,估计想打车。” “你认识吗?” 陆文曦碰她下,宁随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认识,我的一个朋友,她现在哪?”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忆 “早火化,太惨了,整个人撵成肉泥。” “那那、、、没有联系死者相关的亲属吗?” “有,不过她父母似乎嫌远不愿意来,后来联系到s市打工的妹妹辨认说不是,后来就搁浅了。” 宁随遇神情严肃起来,“我之前被挂失踪,就没人过来问过一下。” 警察笑着摇头,并解释她的失踪因为那场车祸被老刑警挂上去,基本当时可以确定是她,但没亲属过来做确认,这事就搁浅了,还好没死否则销户籍后麻烦。 “就是不知道车祸中死亡的人是谁?”警察语气惋惜。 永远不会知道她是谁,宁随遇心里默默补充。 要陵墓的地址,宁随遇很走运碰到警察要去祭奠亲人,路上攀谈中她情绪低落,得知了他是当时经手办案的警察。 好心指路下找到几人的合葬墓。 宁随遇久久不能动,太阳逐渐偏西,弥散开黄昏。整个荒山野岭大大小小墓碑,无比凄凉。 她以前就是怕失去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把“亲情”看的重,至少他们有血缘羁绊会比陌生人要强,他们一生气即使再无理取闹理由宁随遇都会尽力满足。 太害怕失去。 到头来那?连警察局的陌生人都不如。 什么父母只顾一个劲生孩子为了生出男孩,不管他们以后过的好不好。 为自己一己私欲这种人也配为人父母。 相同他们也没把宁随遇当过自己的孩子看。 旧的宁随遇已经死了,现在和他们没关系。 宁随遇这会哭不出来,并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要用哭泣来表达,更多的无奈。 大多数人结婚都觉得应该结婚,羊群效应。 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成家立业,生子。如果在最底层,那么你孩子可能一辈子辛苦劳作。 陆文曦不知道从那采过来几朵野生的小雏菊,放墓碑的阶前,“你呀就是太好了。”他能理解。 里面躺的人真正“宁随遇”自己祭拜自己。 何曾几时,宁随遇讨厌别人说好人这个词。 她好她就应该多承担,多吃亏。 褒义变成贬义,时代不同了。 夜晚他们回去别墅。 进门宁惠惠白眼飘过来,液晶电视播放八点档狗血青春偶像剧。 “2015年6月21号发生一起大货车车祸,死者疑似宁随遇,你们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就算真是宁随遇死了,也能不管不问。”她忍不住。 原本打算不声不响消失他们生活中。 宁随遇眼眶发红,指甲深陷手心里,不断攀升的体温。 “那、、、你不是好好的。”宁惠惠没见过她这样发脾气,半天说不上来。 宁随遇怒气冲冲的跑上楼,陆文曦走过时眉头紧颦。 宁惠惠搞得不知所措,至于大惊小怪,好像死的人是她一样,继续津津有味看电视。 没心没肺指望她? 跑进房间,门“哐咚”关住,陆文曦挡外面。 这会最后让她自己独处。 一滴温热液体顺眼角滑落,手指快速抹掉,他们不值得掉眼泪。 八岁她都不会叫爹娘,判断为哑巴人又是丑八怪,宁父宁母对她彻底失望。 农村人闲就会议论家长里短,一件丑闻能津津乐道好几年。 老宁家生下来的是个女娃,胎记长脸上一大块丑得不行,外面山沟里扔了,宁父动了恻隐之心给抱回来。 村里男女老少都叫她小哑巴,宁随遇能听懂。 她的名字是奶奶给起的,也就奶奶对她最亲,不过死了。 该上学的年纪,同龄孩子背着布包上学堂,她心里羡慕不已非要去。 在学堂里第一次感受到轻松,不用干活,学习优异。 十岁那年突然会叫人,说话却啃啃巴巴,同学们总笑话。 她和人说话就紧张,一紧张会结巴,仿佛交流是什么奢侈的事。 穿越十九州莫名的好了。 初中她求着父母上完的,家里杂活需要人干。 于是一边读书一边放羊。 初中之后高中需要学费,家里不肯给没钱,要上自己挣。 幸好成绩优异县里奖了钱,愿意免除高中三年的学费,但还需要生活费。 宁母以补贴家用为由把她奖学金扣下。 没了生活费,背家里的馒头去学校,她不想放弃。 宁随遇成绩优异,不爱说话,穿的破烂,安安静静。 没人欺负也没朋友。 从高中、大学,她都很孤僻。 初中数学老师无意得知这一情况,上门好说歹说才把钱讨回来。 宁母骂她白眼狼。 数学老师每个星期会给她生活费,直到高中三年读完。 奖学金实际用光了,后来男老师私人垫付。 宁随遇考上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贫困生补助暑假寒假打零工挣得钱艰难支撑大学毕业。 男老师自己也有女儿上大学没办法资助她。 她本来留校保研,坚持半年实在撑不住。 选择出社会参加工作,她历史考古系其他不对口工作也能干,没公司肯招聘原因她太丑了。 四处碰壁,宁随遇发觉这和学历没关系,靠餐馆里刷盘子打工为生, 休息时间经常往古董市场跑,宁随遇还真捡住漏,b市消费高她去了xa市。 往古董市场转时候碰见三人光天化日倒卖明器,一水得真品,上面的土都没来得及清理。 现在人多精明,管这叫做旧,作假。 三人长相吃亏一个贼眉鼠眼,一个老实巴交、一个相貌彪悍。 宁随遇认得,大胆过去交谈,找了个饭店的雅间谈。 他们土夫子第一次没经验。 宁随遇干起倒卖古董的行当把他们那批货处理掉,手上有真东西不怕没买家。 她手里有钱开始四处跑着去乡下收购,前几年还有点真东西,后来就不行了,香港宁随遇没少两头跑,也做过代购。 宁随遇告诉他们这是犯法,私下偷偷交易。 前几年风头紧宁随遇察觉提早收手,他们几个挣足钱转行做明面生意。 逢年过节她都会邮寄礼物给老师,以谢当年资助之恩,每回家总会去看望男老师。 (博士什么博士,谁鬼扯)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搬走 早上宁随遇开门看到陆文曦站门口。 “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陆文曦真挚,一本正经。 宁随遇没忍住笑,“滚。” 她从书房拿上下五千丢给陆文曦。 告诉他这是简体字,开始晦涩难懂后来陆文曦完完全全掌握。 宁随遇做饭几回,陆文曦学会厨房东西怎么用,他做了,别说还挺可口,宁惠惠不可能做大腿翘二腿,到饭点没人喊自动坐餐桌前。 宁随遇买了一年级语文教材给陆文曦,把笔记本搬出来教他打字,这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他不学会在这世界上生活的阻力会大。 “二十六字母你不是学过了,键盘相互对应,比如你要在屏幕上敲“我”wo就可以,自己试试。” 陆文曦学历能力强两天完全掌握,过目不忘这点宁随遇十分羡慕。 一点既会,“啪啪”轻松打出自己的名字,宁随遇要教他不知觉间离得近,陆文曦脸侧她细白颈项里,“你身上好香。”还想说几句宁随遇不喜听的话,会住惹不高兴有所收敛。 宁随遇乏味,直接把笔记本放茶几上,起来走了。 意料之中的结局,可陆文曦偏偏耐不住,在她旁边忍不住心猿意马。 宁惠惠看住机会殷勤过去,“怎么连打字也不会,太老土了,我教你。”眼神含蓄。 陆文曦直接让她滚。 别说他眉眼都生得极漂亮,宁随遇在哪骗的只对她百依百顺大献殷勤。 宁惠惠心里痒痒总要招惹陆文曦。 他抱着笔记本索性坐对面,宁惠惠贼心不死。 宁随遇从厨房切了两个苹果端出来,好意提醒:“你不要招惹他,惹恼他别说女人连老人都能下手。” 宁惠惠扁扁嘴,一脸不甘心,“吃醋直说。” 她啧了声,牙签插一串苹果回房去了。 陆文曦熟悉打字不接话,宁随遇拐弯骂他,向来他对事不对人。 陆文曦也是任性惯了。 从十九州重新来回,宁随遇有必要看看老师,尤其经历场车祸。 她去陆文曦无论如何要跟着,没办法去就去吧。 老师有个挺叛逆的女儿远嫁国外,前些年婚姻不合瞒着偷偷离婚带回来孩子给老师带,这几年忙事业风生水起做得不错。 老师丧偶,葬礼宁随遇也去了,表示表示心意。 小外孙果果特别喜欢陆文曦,可能误以为混血儿是同伴。 顺道把陆文曦的身份办出来,老师有认识的人,愿意帮忙做证明,出来之后直接邮寄。 第二天下午他们坐火车回去了,宁随遇不喜欢在别人家打扰,即便老师热情款待。 看望过,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回来周伟和宁惠惠闹分手。 宁惠惠到宁随遇面前哭泣,嫌她没房,周伟最近勾搭一个真正白富美想踢了她。 宁惠惠提让宁随遇搬出去无理的要求,音量极小。 “好。” 宁惠惠险些认为听错,立即抹干眼泪再次确认。 宁随遇不想同他们这种妖魔鬼怪住一起,s市消费水平高,再有钱不能干耗,大都市生活节奏快,她不能说懒惰也算不上勤快。 自知道那件事后,无疑加深了她搬离念头。 宁惠惠犹如拿到圣旨,“姐你答应我,可不能反悔。” 宁随遇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戏精男女。 “周伟那种爱慕虚荣的凤凰男不能要。”宁随遇明确告诉她。 宁惠惠表现漫不经心。 半个月后宁随遇搬走,把配置七八千的笔记本带走,凭什么给周伟用,期间宁惠惠每天都要问什么时候搬出来。 拿到身份证后,她好像听不懂,和复读机似的重复问。 计划去了远方的五线小城市,四季分明。 宁随遇深刻体会搬家的辛苦,带那么多东西搬去另个陌生的城市,这时候就体现陆文曦的好处了。 经过半个月学习,简单的交流陆文曦没问题。 他所处异世界是地球,百分之七十海水和百分之三十陆地组成,目前居住中国,掌握些数学知识。 这里的数学要比他们那个时代高深。物理的极致是数学,至于现代科技,他觉得同修真差不多。 天上的飞机载人工具,和御剑飞行有什么区别?无非一个带人多,如果有法宝也可以,这就是修真现代科技的差别。 所创造法宝的条件有限,飞机可以批量生产,现代人类连航空母舰都能创造,原子弹杀伤力强抵不住帝君的大招,但有胜过无,不耗费修为。 直接投入,如果成千上万颗会怎么样?陆文曦有个危险的想法。 科技改变生活。 折腾来折腾去,宁随遇没想过她要搬家,暂时找两室一厅的房子租着。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宁随遇怎么看怎么觉得陆文曦的长发不顺眼,硬拿剪子一刀解决。 她的早剪短了。 陆文曦扬言要剃个光头,故意与宁随遇赌气,跑去理发店剪了个板寸,顺道染回黑的。 理发师惊叹,“我剪了十几年头发,第一次见板寸也能这么帅,果然经得起考验。” 那当然他是谁啊。 镜面映出他坚毅明亮的双眸,削尖的下巴,唇红齿白,精致的五官完全展露,陆文曦觉得丑死了。 还问他哪里读高中。 陆文曦相貌太年轻,有少年质感,容易让人误会。 理发师非要给他拍照,陆文曦扔下钱跑了。 回去宁随遇笑得直不起腰,摸了摸黑硬发茬,手心搔得痒,陆文曦这个“接地气”的样子。 他顺势环住宁随遇腰肢。 宁随遇不动声色踩他脚上,使劲拧。 宁随遇去找人立案。 陆文曦如果知道她干嘛,一定会阻止。 去公安局说明来意。 最大难题没有照片,宁随遇口述肖想描写。 “长相端正,儒雅、一米八6的身高。”宁随遇词穷,发现她描述不出来。 找欧阳修是种责任,他在异世界流浪会很艰难吧,除此之外没别的。 最后肖想侧写师,逐步询问欧阳修的特征喜好。 画出来相仿度百分之八十,宁随遇再提出来修改完完全全还原,惊喜鞠躬感谢。 陆文曦强忍着把公安局拆了的冲动,当然他不能,足以表达此时心情。 警察局出来陆文曦脸色别提多差,“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就是嫌我太矮是不是?” 身高是他的短板,不就是多五厘米,算矮吗? 宁随遇亲自给他鼓掌,“优秀。” 今天知道陆文曦是逻辑鬼才,她只能心里叹服。 下午直接找小店复印寻人启事,五百份。 陆文曦态度一改主动帮忙。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找欧阳修 将信将疑的目光里,宁随遇递给他一摞传单。 陆文曦即使不满,依旧每天帮她配发。 宁随遇好奇他这么配合,如常分完后,跟过去他把传单轻慢甩手进垃圾桶。 陆文曦察觉如芒在背目光交汇路灯杆下的宁随遇愠怒朝他走来。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陆文曦!” 陆文曦临危不乱,反将一军,扬眉,“你跟踪过来,怀疑我?”双手悠闲插裤袋里。 让他帮忙找情敌下辈子都不可能。他那么博爱。 恶毒的诅咒欧阳修,惭愧他何等如此憋屈过。 宁随遇眉头轻皱,弯腰从垃圾桶里捡出他扔进去的传单,甩了甩灰烬,心疼她的钱这都是用人民币复印来的。 和陆文曦干脆放弃沟通。 陆文曦心酸,他的女人为了找情敌奔波,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宁随遇派发了几天所有人统统不知道,太费精力,中国那么大,应该在s市就发,若是全世界范围那? 欧阳修降落的地点不确定,无疑大海捞针。陆文曦不乐意,整天像谁欠他八百万,宁随遇也就不发了。 改在网上登录寻人启事,当前互联网时代。 有人陆陆续续打电话,描述的对象不符,传来照片根本天壤之别,奔着赏金来的。 生活继续步入正轨,陆文曦每天做饭,准点去超市买新鲜蔬菜,有时候去菜市场。 宁随遇乐得清闲,“你做挺好吃的,继续加油。” “我之前顿顿做,你没吃过?”陆文曦不以为然。 那时候宁随遇没怎么尝。 一般做菜烧两种,陆文曦不吃肉,不吃辣盐最好不要放,饮食清淡,宁随遇有会尝了和水煮青菜没区别。 问过陆文曦他们不是不能吃,饮食大多清淡为主。 欧阳修好像也是、、、他们修仙人。 宁随遇正准备清洗脏衣服时,衣服洗干净滴着水挂阳台,她走过去包括内衣、内裤在塑料撑子上挂着。 倏地脸通红,两步来客厅。 陆文曦正在看道德经相关书籍,他期望寻找回修为的方法,好端端的修为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了,一定穿越来这世界时无意封掉了。 并非不存在。 “你怎么把我衣服给洗了。”宁随遇嚷嚷。 “我瞧你堆那好几天不肯洗,也不怕发霉,我拿过来洗了。”陆文曦头也抬继续掀过一页。 摆明指责她懒嘛,宁随遇坐他旁边大腿翘二腿,“以后别帮我洗,想多攒几天,一两件不值得。”而且她可不习惯让男人给。。。 “你贴身穿的我没用洗衣机,知道不干净。”陆文曦仿佛明白她所想。 瞬间宁随遇的脸涨得通红,再怎么扭捏,也不好意思。虽然他们亲密过,用不着。 没脸见人了、、、她羞耻的想跳河。 陆文曦是个生活习惯很好的人,最起码每周要换次床单,包括她床上用品,家里各各角落打扫干干净净,厨房、浴室。 时常夜里拖地,白天宁随遇在家里走来走去容易踩坏的他杰作。 非要挑毛病,那就是宁随遇整天无所事事,吃了睡,他叫起来再吃。 下午出去散步,六七点钟的样子,宁随遇进了家生意不错的大盘鸡店,偶尔得换换口味。 因为多个人在她要中份,陆文曦尝了口就放下,全程对付白米饭加凉菜。 宁随遇吃得欢一边问:“你怎么不吃,亏得我点的多。” “都是尸体。” 宁随遇差点吐垃圾桶里。 最后让店家下三份面之后打包。 陆文曦费解她行为,“你不是吃饱了。” “我付过钱了,免费赠送的想要就要。” 他不想认识宁随遇。 打包的东西让陆文曦拎着。 “你不拿难道让我带。”陆文曦认命带。 宁随遇散步慢慢走,初秋季节微微凉风袭面而来,吹动她的浅白色外套,江面漾起波纹,哗哗水声,城市明亮闪烁的霓虹灯为背景。 她手臂塔在大桥的护栏杆处,长长舒口气,欣赏远处灯火阑珊、红红绿绿的景致,江面时不时漂泊过艘航船。 她的胎记被风吹乱的墨丝挡住住,陆文曦眼眸专注的看,好像不能移开,他们的现状至少能聊一些别的,可无论如何挡住想亲近的念头。 陆文曦侧脸亲过去,“啪”不算重的巴掌拍他脸上,清晰的声音响彻他们中间。 宁随遇条件反射打上去,步履急匆匆往前走,路边有个易拉罐慢下来踢着玩。 陆文曦知道她不喜欢,佯装咳嗽两声,贴过去搭话:“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你怎么?” 宁随遇反问他句,她是真正的凤凰,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多稀罕。 陆文曦还以为不理他,故此松口气,最担忧宁随遇赶他走。 不能总租房子,一年租金也要不少费用,宁随遇想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翌日去开发商哪里看看房子,正好有合适的别墅,环境优雅僻静,植被绿化做的极好,不过位置稍微离繁华地带偏远,开售三月买出去两套,宁随遇预定了套前面的。 售楼小姐年轻美丽的脸蛋推满了笑容,“您全款还是分期?如果分期那也是很划算的,这边有优惠福利。” 宁随遇直接全款,她有钱何必整利息,多麻烦。 售楼小姐直觉今天碰上大款,极力推销开发的商铺临近南京路大学,位置好人流量大,自己开门做生意或租出去都相当的划算。 专程热情带宁随遇去,老街拆迁扩建,宁随遇买了两层的商业铺。 售楼小姐头回见这么利索客户,脸上笑开花,送了电动车、电饭煲、、、以及帮宁随遇争取各种福利。 宁随遇人丑有钱,后面还跟了个肤白貌美的小帅哥,且不论是不是金钱交易,能一口气付全款便足够售楼员羡慕的人生赢家。 陆文曦:“富婆求包养。” 宁随遇嫌弃斜睇,让他滚开。 宁随遇按照自己喜好装修风格来设计。 复古式庭院,大块的中式屏风,十九州待习惯挺喜欢这种风格。 两个月后装修好,圆满入住。 “你天天闲着,要不赶赶时髦学学直播工作。” 宁随遇觉得可行,陆文曦整个人唯一的优点就脸不错,那种大主播动不动月入百万。 陆文曦不干嫌出卖皮相,砰砰跳跳和个傻子似得。 宁随遇一一推举流量明星、唱歌、、、 陆文曦说那些男人化得跟鬼似的,娘,专坑小女生钱。 他这不干哪不干。 “我有个好工作保准你满意,ktv里只用负责喝酒,叫少爷,而且哪里就和你后宫三千佳丽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宁随遇手肘塔他肩头,模样兴奋。 靠,这不是让他当鸭。 陆文曦很好奇他在宁随遇心里到底是何印象?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找工作 陆文曦脸色不快站起来,宁随遇锲而不舍。 “我讲真的,你看看你要学历没学历,劳动的工作你肯?工地搬砖,你能干?少爷命让你去当少爷很委屈吗?” 陆文曦唠叨的毫无面子,“谁说我不能干。” 下午出去找了份快递小哥的工作,第二天去了。 大概有半个月陆文曦自恃清高不去,把工资讨回来1500。 “总干卖苦力没意思,我可以考学历。”陆文曦回来时扔下的话。 宁随遇也是气笑了,“你觉得考学很容易。” “这有什么难。”傻乎乎的干苦力才叫难,他不是没能力,大多数人生来庸俗。 宁随遇劝告陆文曦当少爷。 期间星探发现陆文曦,有经纪公司要签他,回拒了,没敢让宁随遇知晓否则肯定逼着他站人前跳舞。 和猴子似的,打死陆文曦不会做。 通过这段时间的发掘,陆文曦练得一手好书法,黑字苍劲有力,字里行间轻云流水,收笔时熟练干净利落。 宁随遇摸着下巴细细琢磨,有小王羲之的风度,她懂些书法的鉴定标椎,眼前这副基础功扎实,不逊色大师作品。 这仅她个人认为,艺术行当向来不好说,价钱嘛最主要和作者本人知名度有关,物依稀为贵。 要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好,叫着名度,作品本身要有一定的实力担得起名头。 宁随遇看了他一眼,“练多久?” “喜欢时练练,怎么了?” “除这个你还会什么?”宁随遇真想说,老而不死是为贼。现在的陆文曦活了三万年可想而知个人阅历。 “画画、音律也懂。” 宁随遇出去买了上好的颜料让陆文曦画几副,有模有样挂屋里做装饰用。 关键得有合适的买主,宁随遇抱着玩玩的心态把陆文曦书法联系海外华裔,以12万的价格买走。 双方一锤定音,陆文曦又没名气。 宁随遇挺惊喜假如让她写估计50都买不到,陆文曦有一定的水平。 怪不得不愿意干苦力,能让她随便写写画画挣钱的本领,她也不愿意。 存入银行卡宁随遇原封不动给他,“密码在后面你的。” 经过被宁随遇一说陆文曦挺伤自尊,这段时间准备考学的事。 “我不要,你拿着买点好吃的。”陆文曦沉浸刷题海洋中,头也不抬。 宁随遇把薄薄的银行卡放书桌前就走了,晚上她睡觉时又出现床头。 拿手里抛了抛,这个人、、、 有时候她真羡慕陆文曦命好,永远不用为生活发愁。 陆文曦学会在网上接一点画画的私活,以前水墨画和风格的二次元,他看了一个教程就融会贯通。 前段时间买刮乐乐,中了5000。 天气一点点的寒冷,每天清晨窗户结了层白蒙蒙的雾气。 “你该走了,滚,别在我家里待。”宁随遇突如其来转变冷淡的态度,拿着蓝色银行卡放玻璃茶几上。 陆文曦特别不满意,坐得好好端,蓦地从头顶给他浇盆冷水。 “我不会滚,你滚个给我看看,我不走。”加重不走的意愿,搞不清楚到底谁是一家之主。 矛盾僵持,宁随遇坐他对面,目光仇视,抱臂,“你会书法、画画,能够在这个时代生存,我不管,必须从我家里滚出去。” 宁随遇的意思教会他在这个时代生存。 陆文曦了解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坐她旁边,“我没学历,总不能靠这点钱坐吃山空。” 宁随遇态度坚决,不信他会饿死。 “十九八寒你让我去哪,再说自己住那么大的房子不孤独,你一个女孩子需要照顾,换电灯、换煤气,我给你做饭,早上你多睡一会。” 陆文曦循循善诱劝导,再加说得可怜兮兮,拉着宁随遇的手,美丽的眼眸染淡淡忧伤。 除做饭外她还要自己洗衣服,冬天水冷、、、洗衣机那种老式,觉得全自动洗衣机不干净,其实她买商铺预算不够。 宁随遇偏过脸走了,又驻足给他一个背影,“我不欠你。” 勉强宁随遇不让他走,另句话将他打入谷底,有必要和他分清。 陆文曦目光阴冷如把利剑锁定俏丽的背影随着门关隔绝,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休想用一句话把他打发。 随后他无可救药跌入失重,软绵绵感觉塞满,陆文曦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现在好想砸开门问问,他是不是做什么在她眼里都不好,早早判定死刑,最终他没做,从沙发上滑到冰凉的地板。 他必须要得到宁随遇,陆文曦总认为只要天长地久和她厮守,她的心迟早也会是他的。 平静段时间,他迷上摩托,宁随遇印象里社会的小混混、不良少年出场的标配坐骑。 陆文曦不声不响推回来一个。 宁随遇问他多少钱。 手指比了个十。 车型黑白相间的流畅线条,崭新的色泽,宁随遇盲猜一万,他摇摇头,10万时确定了。 宁随遇大发雷霆,10万买个摩托,事后反应觉得这是的他钱想怎么花怎么花。 陆文曦向来对金钱没概念,来现代之后稍微意识点,跟宁随遇生活不能说很有钱但不缺钱花。 自那后他那辆拉风的摩托主要用途去超市买菜。 陆文曦接到一个四面墙壁画的工作,市区外郊区距离他们位置要1小时半的车程。 陆文曦拽起来津津有味看电影女人,亲自披上厚厚棉袄,遥控器按暂定,“回来看,你跟我作伴打个下手,我给你四千。” 不过他的四千,她不可能真要。 宁随遇围巾、手套、口罩都戴了包的像个粽子,他不就是怕她自己搁家偷偷跑了。 宁随遇和明镜似的。 坐上摩托时车陆文曦问她,“冷不冷?” “不冷。”宁随遇趴他后背,像只树懒。 辆辆小轿车从他们俩眼前快速驶过,陆文曦载着宁随遇肯定不会玩飙车戏码,“我有天给你买法拉利。” “切,吹牛,连个宝马轮子买不起,还妄想法拉利。”宁随遇不忘打击他。 他们胡扯了些有的没的,路上时间过的还算快。 位置坐落山腰的别墅,陆文曦瞧见她吹乱的发丝,想给她理理。 “我自己来。”宁随遇理到耳后。 陆文曦垂下手,谈不上失望说不上惆怅,不甘心吧。 看着他们表面挺好,宁随遇总避免和他亲密举动,坐沙发时有意无意靠近她伸腿踹开,偏偏陆文曦屡教不改喜欢往她身边凑。 房主给开门,略微肥胖青年人,不爱出去的宅男。 陆文曦所需要画两面6米成3.5的大墙壁,以及两个宽柱面。 宁随遇问了陆文曦“你画完这些得多少钱?” “4000。” “、、、” 敢情把工钱全给她了。 四千不算多,即使你找人裱些上档次的画也不止四千,况且纯手工。 有钱人追求舒心,有品位,讲b格。 窄的墙壁按照顾客要求画副西方光身子的女人图,肤白貌美,金发碧眼。 宁随遇凑过去瞄了眼,脸微微发烫,关键画原本是横的,墙壁面竖着,会给陆文曦作画带来难度。 横的一副山水画,气势磅礴,最好有人,另外富二代私人癖好,十年骨灰级秦时明的粉丝,最后一副荷花摇曳图。 陆文曦看了图片说可以画,加微信传过来。 宁随遇给他递画笔,她没有看过别人画,但觉得陆文曦画得很快,手不带停乱挥,宁随遇真怕他画错。 出来的成名有模有样,宁随遇瞧着漂亮。 中午富二代给点的外卖,陆文曦吃完继续站那画,如果他不赶点八点之前回不去。 之后再接私活,陆文曦没叫过她。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刺激陆文曦 凛冬脚步悄然而至,他们去超市买东西。 差不多买完要出去时,“你那个快来了,家里没有、、、”陆文曦推车去护理区。 宁随遇倏地面红耳赤像使了定身术似的,算算日子好像是,关键陆文曦怎么做到面不改色。 陆文曦不过打扫房间时注意到提醒她一下,这有什么好害羞,不就正常生理反应。 陆文曦从来理解不了宁随遇的矫情。 不一会陆文曦过来,宁随遇看到购物车里多两包平常用惯的牌子,翻翻全部都是她爱吃的零食。 结账时宁随遇把准备好的钱递过去,“我来吧。”这都是她要用的东西。 陆文曦甩出来两百,把钱从收银员手里拿过来塞她手里,“用我的。”他向来不喜欢女人付账。 宁随遇不想人前争来争去,就陆文曦的性子。 问收银员要袋子往里装,拎着走被陆文曦从手中接过来,“太重,我来拿。” 陆文曦如今学会拉着袖口,没有肢体接触她不会甩开他,宁随遇两手空空如也跟他后面像个宠物,什么都有他解决。 外人眼里像情侣不止一次误会,放任这样发展下去真的好吗?宁随遇扪心自问。 陆文曦待她好,不是看不出来。 这让宁随遇陷入两难,被人宠爱的滋味很好。 当初对陆文曦狠一点,结果是不是不同了。 当初、当初她恨不下心来。 和一个人在一起久哪怕她在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能注意,况且陆文曦十分宠爱她。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为你做点不都应该的。” 公交车来,陆文曦让她先。 车上人多位置只留了一个,旁边青年打扮嬉皮,环形亮闪耳环,带大耳机,摇头晃脑,显然不准备坐。 陆文曦让她,自己站她旁边握着扶手,城市公路两边铺盖薄薄雪。 路上出现小插曲,人多车厢里拥挤起来,临近年关小偷也要过年,偷一个妹子牛仔裤袋后的手机,陆文曦瞟见就说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吸引周围人目光齐刷刷聚焦个头矮小男人身上。 妹子防范护住裤袋后的手机,恼怒瞪视,“小偷。”碎步远离,把手机带到胸前。 旁边人可算炸开锅,窃窃私语。 小偷见形势不妙反指陆文曦,强硬大喊:“你血口喷人,那只眼睛看到我偷手机了,想偷的你是才对。” 陆文曦向来没怂过谁,回视过去。 妹子焦急,“刚才是有人碰着我衣服了。” 宁随遇无语,有人碰着你怎么说小偷时才反应过来,冬天衣服厚,尽量将贵重物品放能看到的地方。 旁边人开始拿出手机录视频。 小偷没法待下去,到站时凶狠指着陆文曦,“多管闲事,老子削。” 陆文曦经不起挑衅,跟过去收拾,宁随遇拉住不让去。 宁随遇提前两站下车,陆文曦费解硬给拽下来。 “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你看小偷眼神万一报复怎么办?” 陆文曦归结关心很快发现错了。 “老人摔倒不能扶,讹住你有理讲不清,就你那几万块不够人家塞牙缝。”来现代宁随遇忘了给他普及知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种事多了。 陆文曦连连点头,不理解他们世道怎么这样,做个好人得先学会明哲保身。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提前两站下车?” “他们报复怎么办?” 陆文曦惊奇,“公交车司机也是小偷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住那?公交站牌离别墅有一段距离。” 宁随遇一个劲的往前走,她不会承认自己判断错误。 陆文曦拽她回来等二班公交车。 不过她的心思未免太细。 陆文曦会怕他报复? 过年要有过年的气氛,贴春联、大扫除、以及准备许多好吃的。 宁随遇回来十九州过得第一个新年,他们从前不过年,偶尔陆文曦心血来潮会搞一下,在人间的话入乡随俗。 陆文曦剁的馅宁随遇帮忙包饺子。 她做菜陆文曦总看不上,赶出来歇着。 餐桌摆满色泽味香的菜,糖醋鱼、红烧排骨、煲乌鸡汤、西红柿鸡蛋、酥肉、、、荤素塔配。 “哇,你做这么多吃的完吗?”宁随遇拉开凳子坐下,圆桌摆满了。他做菜好吃,宁随遇尝过外面饭店做的,觉得没陆文曦做得好吃。 不知道他那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好武艺,当魔王亏了该去五星级大酒店做总厨。 “今晚除夕。”陆文曦给她的高脚杯倒上红酒。 他的生活水平一直不低,商场买衣服相中差不多都是贵的。 吃过饭照例看春节晚会,宁随遇看了会没意思,挑个电影,今年说好守岁。 10点钟后,夜空“嘭”声绽放灿烂的金花,稍纵即逝不断烟花璀璨绽放,照亮大地虽然短暂。 宁随遇跑阳台上开心的仰望。 陆文曦温柔的眼眸倒影她的样子“我不会离开你,无论怎样。” 瞬间宁随遇的笑容凝固,一点点垂头,静默平视因烟花绽放忽明忽暗的树林。 宁随遇像是准备好了似的,语调轻快,“喂,陆文曦我和他睡了。”开始要看着陆文曦眼睛,如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她偏过头,面容绯红也许酒精的缘故。 宁随遇饮半瓶多的红酒。 “过去的让他过去。”陆文曦长舒口气,抓紧的拳头握了又松,额头处青筋鼓起。 “发生了过不去、、、”宁随遇朝他惨淡一笑,仿若月光照耀的白何。 “如果一个东西我得不到宁可毁掉。”陆文曦转过来,抚去她丝绸光滑的青丝拿一绺放鼻翼下轻嗅。 宁随遇毛骨悚然,意识这绝不会开玩笑。 “你明白吗?以后不要说了。”再拿这事刺激陆文曦,他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就地法办都轻得。 她连连颔首,夜不熬直接回房躺床上休息,辗转反侧半夜方入眠。 她醒时候清晨八点,昨天喝些红酒太阳穴有跟针扎似的疼,回忆起昨夜的荒唐事,直拍脑门,怎么会对陆文曦说那种话?果然喝酒误事。 起床洗漱,冷水冲脸,埋怨后冷静多了。 不能让陆文曦在这,得让他走,无意间脑海里诞生出这么个馊主意,借着酒劲傻说出来心中所想。 宁随遇后悔是真的,她和欧阳修清清白白陆文曦始终误会要死,早知道发生点什么。 那时宁随遇别的不了解陆文曦,唯独占有欲强,她怕殃及欧阳修还有她身份顾虑颇多,便发乎情,止乎礼。 没想到陆文曦一一点都不信她,解释过许多次,他有他自己那套根深蒂固的理论。 应该说宁随遇不了解男人,之前她接触过异性的寥寥无几。 第一百八十九矫情 刷牙洗脸换新衣服打开房门,背影直直挺挺的躺倒,宁随遇看是陆文曦喝得烂醉,散发出一股酒臭,易拉罐、玻璃啤酒瓶推成小山零零散散或立或放倒,其中掺了瓶白酒的空瓶子。 她后悔不该说那些话,只有经历才知什么叫后悔。 陆文曦白皙两边浮现红晕,他那么爱干净整洁的人能把自己整成这副邋遢模样。 宁随遇站他上方去抱,死沉死沉,平时没看他吃多少。 宁随遇弄不动,他喝酒不是不会醉吗?莫非没了修为的缘故,这方面的免疫力下降。 后面架着他肩旁下,拖回屋里索性他们的房间挨着,千辛万苦把他弄床上,拖掉鞋,身上味太浓真想帮他洗洗,不过他会清洗床单。 宁随遇盖好棉被,打开空调,帘子拉得严严实实,轻轻带着门离开了。 宁随遇头回清晨起来要自己做早餐,很简单,煎了鸡蛋火腿肠夹面包吃了,喝杯牛奶。 中午她把昨夜剩菜热热,饭后出去散散步步,外面处处洋溢新春的气氛。 下午两点半躺沙发里看重播春晚,顺便剥小橘子。 庭院里陆文曦洗好床单正在晾,不理宁随遇一连半个月没和她说过话。 期间宁随遇耐不住寂寞,用脚踹踹他,“你最近这么高冷?说话不带理人。” 陆文曦性格本就很傲,可以说向来不拿正眼看人,不喜欢的人多一句都奢侈。 宁随遇不理他,各过各过的,他气就让他气够好了,陆文曦先和她塔话关系缓和。 往附近爬山玩,宁随遇走走停停正常三个小时爬上去她五个小时,宁随遇不行总体力不支需要时不时休息,陆文曦不催促慢慢等着。 逛庙会买一推陆文曦说没用的小玩意。 中午下楼时宁随遇看客厅里放了只超大型米白色毛绒玩具,可以抱着睡觉的那种,棉填充的足,熊的脖子打围巾侧面心的标志,臂膀绑着五彩气球。 玩具熊怀里放盒丝巾蝴蝶结精美包装的巧克力。 宁随遇摸了摸柔软度相当好欣喜之情流露言表,思索谁放着的。 陆文曦推门进来,抱一束鲜艳的玫瑰和一束百合、水仙、薰衣草、、、等等组合的花束。 宁随遇迎过去,陆文曦把花全部给她,宁随遇愣了愣接过来,正要问。 “情人节快乐送你。”陆文曦抢先说出来。 宁随遇怀中花突然变成烫手山芋塞给陆文曦,“我不要,不要。”当即反应她又不是,送哪门子礼物。 反射弧反应过来,今天情人节吗?宁随遇没过过。 陆文曦那肯,况且送宁随遇的东西,推回去。 宁随遇往他怀里一推,掉头走开。 余光撇见那只玩具熊怕不是送给她的,她那么大的人还送玩具熊,话说她长这么大还没人送过。 巧克力、花更没有了,情人节和平常一样过,宁随遇不太追求。 陆文曦抱两束花跟过来,“你不要,我扔了。”作势往垃圾桶里扔。 他可真舍得,“放着,扔了可惜,你怎么买两束?情人节的花也跟着船高水涨。”宁随遇眼里只图个浪漫。 宁随遇发话陆文曦老老实实放那,笑嘻嘻,“玫瑰代表个心意,我觉得另外束也挺好看,就让店家包起来。” 可以这很陆文曦。 陆文曦还问她生日。 宁随遇胡诌,八月十五。她的生日不记得,出生被视为不详的人。 大型玩具熊放宁随遇房间的角落里。 陆文曦外出工作时,宁随遇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无聊的话去逛街,无所事事瞎溜达,休息半年多终于想起要给自己找点事做,连陆文曦这种人都有工作。 他每天似乎很充实,忙着考学历刷习题,每当宁随遇问他考到哪?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怕人知道似得。 给开发商打电话问了问商铺建成没有?年前已经好了。 宁随遇要自己做生意,她出去工作没公司肯应聘,只好开店。 陆文曦得知十分赞同,他参与其中,宁随遇想赶也不能赶,有自己的小算盘。 开餐馆的话市场巨大,临近大学近少不了人流量,是人都得吃饭。 需要请厨师、刷碗、服务员、收银、、、想想麻烦宁随遇打起退堂鼓。 陆文曦可以做饭,先前他认为只给宁随遇一个人做菜,现在为了生活没那么看重,他不就是做个菜有什么难。 奶茶店清闲夏天买冰淇淋挣外块,只用杯奶茶,她要学习技术,占地位置小她把自己两层的店铺租出去再租个小的。 但她想能放下电脑,最好能躺着。 单单租二层话没人需要,宁随遇东奔西跑好几天。 她不可能空闲着二楼开奶茶店,再说还要现学,因此胎死腹中。 想了想决定开花店,生意清闲符合宁随遇的要求,一年到头忙的没有几天,她比较喜欢花花草草。 “你这是要赚钱?” 决定后忙着装修的事。 他们站到店铺门,原木颜色外墙壁,梯形摆盆栽用架子,红白格子布的遮阳蓬下面放置摆盆栽专门用的木架子,玻璃推拉门,空白门庭等着取名字。 “就叫一见倾心。”陆文曦提议。 之前宁随遇百度了好多,觉得俗套,她暂时想不出来别的,拟定这个。 后期买了辆大众的汽车四万块吧,她得去进花必须要有工具,宁随遇忽略这茬。 既然已经投资只能砸更多的钱,陆文曦把自己全部积蓄拿出来,宁随遇没要。 当初开超市也不见得可行虽说够自个吃了,这条街开超市三个两个便利店,生意早被大商场垄断,往西边美食小吃街。 最北边同时也开了家花店,还没开始做就多出个竞争对手,花店忙的日子本来就少,宁随遇体会当老板的压力。 前期投资10万,好歹这边有两个大学,他们临近医科大,那边南大。 陆文曦没少安慰她。 当初买商铺时陆文曦让她买那边的一栋,瞧瞧在她耳边说风水好八方聚财。 宁随遇相中角落那栋,定了。 验证陆文曦的话,那栋被别人买下开了精品店,络绎不绝妹子涌进去。 从开业每天生意都红火,不正常。她后悔没听他的话。 事后陆文曦解说修仙会懂一点,他这可谦虚最起码能吊打这世界95%职业算命。 正式开业宣传少不了你得让人们知道有这家店的存在,大量复印传单,广告公司借来人偶装。 宁随遇穿,陆文曦抢着来,虽说春寒陡峭女孩子穿着会很重。 她踹了他脚,“二货,我那么丑你让我发宣传页。”不理陆文曦带上猫咪头套,去门口招揽顾客。 宁随遇不想再无所事事的闲着,给自己找点事做,之后招聘店员,她收钱。 后面几天陆文曦一个人把传单四处跑着发完,没让宁随遇穿人偶装,主要心疼她太累。 “我不要你,你走。”宁随遇脸冷得像极寒的冰,“陆文曦你该从我家里搬出去。” 十九州也就算了,在现代世界不可以让他涉足她太多的生活,平时她在家穿睡衣都是严严实实。 陆文曦是匹狼不吃素。 “我家”陆文曦耳朵里听着这么刺耳。 “宁随遇你忘恩负义我帮帮那,到头来把我踹了,没心没肺的人是你才对。”陆文曦披着外套夺门而去。 宁随遇焦急看着,想喊没喊,意识她做得确实过分了,提出要自己创业陆文曦忙前忙后的帮忙,这时候让他离开确实不合适。 直到店关门陆文曦都没有回来,烦躁想这货能去哪?又拉不下脸打电话。 第一百九十章 一见倾情 没人比他了解宁随遇,对付她得软硬兼施,小样和他斗。 陆文曦回了别墅接一张插画的工作两小时搞定,剩下时间学习差不多到点做晚饭。 等宁随遇会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不忘偷瞄陆文曦。 陆文曦天天跟她去店里帮忙,宁随遇不需要他招聘广告贴门口了。 招聘经过宁随遇深思熟虑,她的店不算大也不算小,每天开门时搬花草以及打扫清理的工作,身体大不如前,试过搬三盆花都要累的喘气,长此已久宁随遇吃不消会生病。 而且她不适合直面顾客。 以上的条件综合开店的初衷是否后悔。 最主要宁随遇不想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招聘来人陆文曦从中作梗让人滚蛋,店门口招聘红纸揭下来拿宁随遇面前,他要来做。 宁随遇扔下句话,“月薪1300全年无休你爱干就干。”这年头哪有1300的工作,外面扫大街都不止这个数。 开多少都行,陆文曦哪在乎这点钱。 宁随遇多陆文曦这个廉价劳动力,不会招聘其他人,花店每天都往里贴钱。 陆文曦对顾客态度亲切,宁随遇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 花店接业务婚庆公司需要鲜花,跑七八家连上线,全靠陆文曦谈。 宁随遇糊涂他俩谁才是穿越过来人。 目前为止陆文曦适应能力强融入的好。 前三月处于亏盈的状态宁随遇无良老板拖欠工资。 大多时候清闲,宁随遇坐电脑前看电影或找部动漫看看,陆文曦搬个凳子坐她旁边。 时间久南大与医科大都知道“一见倾心”里有颜值不输当红明星的小哥哥,有意无意会跑来看。 陆文曦头发长起来做个发型染红烫了烫,还好他能压住,那时候不知道是谁说打死不去理发店。 十九州时宁随遇觉得陆文曦的衣服比她的要多,其中同款式有三个颜色,他说看着都好,就要了。 放现代妥妥花花公子。 陆文曦嘴甜会撩人长相占分,女孩子进来总能稀里糊涂的买花,买完之后送他。 转身陆文曦插着继续卖。 宁随遇说他渣男。 他阴阳怪气,“吃醋了。” 微信一天到晚响不停,谁加他都同意。 害的陆文曦专门弄两个微信号,两个都安静的躺着宁随遇,她向来不发朋友圈,陆文曦没得点赞。 陆文曦会发一点,无非去外面吃饭之类。 一个姑娘加上他的微信拿回去给寝室姐妹分享,陆文曦这类尤物不适合独占。 通常陆文曦不理人,大家心里清楚都望而止步。 他能言善辩促使一个妹子买束三百的花。 “她看样子是学生,家里给的生活费能有多少?你以后别这样。”宁随遇眉头轻颦。 “好,我听老婆的。” 宁随遇拿账本砸他。 以后陆文曦没再忽悠过妹子。 宁随遇把三月的工资结清总共6000,可能她意识1300实在太少了。 陆文曦不要让她拿着买些好衣服穿,宁随遇变脸他勉强接住,又怕她多想。 在多想他的心思不明明白白写着。 他就是想要她。 陆文曦后来的工资始终维持1300,用宁随遇的说法就是总骚扰她。 他的工资又给宁随遇买零食、奶茶、炸鸡块每个月只让她吃一次。 总看住不让她吃辣条。 管东管西外加骚扰。 步入农历五月,天气炎热,某个禽兽的发情也是这时候。 宁随遇一改平时洗过澡不出房门的习惯,优美玲珑的曲线,肤白胜雪,两条均称光洁的长腿,睡裙未盖过膝盖。 陆文曦每晚会给她倒杯纯牛奶加糖否则她不喜欢,要不就是榨杯新鲜的水果。 正要给她送去,宁随遇接过他玻璃杯,饮了半杯,翩然转身去客厅杯子往茶几上搁,闲适躺沙发里,双腿交叠,举手投足妩媚。 宁随遇支着额头,遥控器打开液晶电视,吵吵闹闹笑笑嘻嘻的综艺节目。 陆文曦眼睛沾她身上移不开,鬼使神差跟过去,坐旁边的矮凳子,捞了本学习资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妖娆蛊惑。 来她身边。 “你今天怎么回事?”陆文曦的行动出卖了他的询问,顺着大腿感受光滑细腻肌肤,手掌凸起睡裙布料下,抚摸滑向内侧。 “你不就是想睡我?来啊,睡完你给我滚。”宁随遇黑瞳仁充满幽怨,咬牙切齿,“做完就滚,多一秒都不想看见你。” 陆文曦愣了愣,反过来掐住她细腰,“这抽哪门子风?”不甘示弱回瞪。 她故意勾引他在先,嗯,不对宁随遇似乎没有主动凑过来。 陆文曦放开她,坐好,小声提议:“你以后尽量穿长点、、、” 宁随遇直直钩的看着他,心中郁结,抓起抱枕不顾一切的摔向他,“滚!” 陆文曦坐着不动,她今天又发什么疯? 你不就是想睡我。陆文曦承认,他忍得辛苦,但不会离开宁随遇。 摔了几次,宁随遇威风凛凛回房间睡觉。 陆文曦乖乖去冲冷水澡,折腾半夜才睡。 清晨七点钟闹钟,准点起来做早餐,连带中午,陆文曦觉外面的饭不干净。 看看日历知道过三天是她例假,难怪昨晚。 八点时他会喊宁随遇起床,她不想起来陆文曦会先九点之前把花店开开。 她每个月总会有两三天不想去。 自那后宁随遇洗完澡照常穿睡衣出来坐客店里吃零食,把他准备的牛奶喝光。 无疑陆文曦眼里变相的勾引。 这她家想怎么穿怎么穿,当然不会陆文曦那变态一样大咧咧的裸奔。 陆文曦从前就这样,宁随遇屡次讲他听不懂似的,那回她狠心非要拉他去大街上溜达溜达,从那以后陆文曦没有。 陆文曦不是人。 老实两三天仍旧老样子,他一天不撩拨宁随遇就急得慌。 5月份即将过完的日子,宁随遇躺床上呼呼大睡,陆文曦照例九点开门,搬完花草盆卉将店里打扫番,一般上午很少有生意除非节假日,今天太阳灸考整个城市,拂面而来风都灼热。 陆文曦给她发微信:凉快些再过来。 宁随遇收拾好正要出门,手机响了声,从包里掏出来看,回复:好。 当老板的滋味就是好。 凉快些什么时候也不凉快,今天她不去了。 脱掉全副武装防晒衣,坐沙发里吹空调看电视。 宁随遇一产生给这小子涨工资的念头,他会用各种骚操作来破坏她的好感。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起因 陆文曦顶着毒辣的太阳往附近便利店买了瓶冷饮,推开门便感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给人产生错觉公路晒化变得扭曲起来,长腿几步来树荫下。 多少年他没受过这种罪了,感叹着拧开瓶盖痛饮几口剩半瓶饮料,视线里闯入一位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粉红色属于她年龄可爱的发卡,简单蓝色大方的裙子,她像只迷途的羔羊。 陆文曦朝小女孩走过去,她是找不到妈妈? 小女孩站的路口绿灯转变红灯,一辆银白色的奥迪拐角驶出来,五六岁孩子能多高,小孩子应变能力差傻傻不动,车主发现时如脱缰野马来不及刹车。 宁随遇好好端端坐家里,“哐咚”声陆文曦趔趄撞开门,她目光所及鲜血的五指印按门上滑下来,额头的汗粒如大豆滚落。 宁随遇慌张跑过去,他捂住伤口手缝不断往渗血,“你怎么回事?”闪过首个念头,陆文曦和别人打架了。 “一个女孩站马路中间让车给撞,所以我、、、”陆文曦没有恢复神力就是个普通人,及时冲过去推开小女孩车角蹭到滚了出去。 宁随遇瞪大眼足足怔五秒,想起当前要紧的事,搀扶起陆文曦,说道:“你也能见义勇为了。” 这算揶揄还是夸奖。 “如果我们的女儿、、、”陆文曦没说完,因为那个女孩联想到自己孩子,如果她没死应该和那女孩年纪相仿。 那女孩很可爱扎两个小辫子,要是出车祸,她的父母也会很伤心。 宁随遇扶他的手一抖,曾经他们之间有个孩子,没出生她亲自把幼小的生命了结。 成为宁随遇不敢直视的存在,午夜梦回时或许惊醒时泪流满面,当时做的决定是正确的,那时候不适合她出生。 宁随遇也没得选择,只有一条路摆她眼前。 扶他回房间,宁随遇瞧了瞧他血迹斑驳白上衣服,那张俊美面容时不时因疼痛而深锁眉头,宁随遇触他的手臂都微微的颤抖。 “去医院吧。” “不用了。”陆文曦艰难的说出。 宁随遇明白他们情况,去医院抽血化验检查出来什么? “你这多严重?” “看到肠子。” “别说得那么恶心,你这、、、怎么办?”指陆文曦伤势要紧又不能去医院,旋即十分忧虑,“会不会死啊?” 如今他就是个普通人,宁随遇的担心更浓一份。 “不会,慢慢会自己好,你把医药箱拿来。”宁随遇能关心他,陆文曦很开心不过他笑不出来,疼痛使脸上的肌肉麻木了。 宁随遇很快拿来医药箱,搬来凳子放上去,这可为难了,谨慎掀开浸透血衣角,腹部侧的皮肉绽开流淌暗红有温度的血。 宁随遇侧过脸,往医药箱里拿纱布、还得要创伤药至少得先消毒感染怎么办?一时手忙脚乱。 陆文曦阻止她,“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她心太软见不得血。 宁随遇点点头,“我去医院给你拿点药。” 走了两步之后想起重要的事问他,“花店的门你关没?”事出紧急宁随遇先确认一下。 陆文曦说关了,宁随遇终于放心他死不了,还知道跑回去关门。 宁随遇往中心人民医院,挂了号,今天索性人不多,直接就见到医生,她庆幸能速战速决。 宁随遇要讲出口的时候才觉难为情,“我朋友病了。” 中年医生见怪不怪,“你描述下症状。” “他被车撞了,我看见小腿肚和手臂都有淤青和擦伤,流了很多血,肠子都出来、、、” 医生看智障一样看宁随遇,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冷静问:“小姐,他死了吗?” 宁随遇惭愧厚脸皮让医生开点药多贵都没问题,并重复强调陆文曦伤情。 医生无奈开了消炎药,效果好创伤药,递药单给宁随遇时不忘交代她去精神科。 宁随遇赶回来下午一点,郁闷把药给陆文曦。 自己跑来跑去热得满脸通红,不想做刚点外卖,意识陆文曦要吃饭,放弃点外卖的想法下厨做饭。 家里有了伤病员,宁随遇好吃好喝的照顾他,歇业三天去上班,那时他可以起来活动。 陆文曦知道他没有选错人。 半个月后他伤势痊愈生龙活虎,掀起来衣服给宁随遇看,近距离观察手指擦拭过,恢复完好无损仿佛不曾存在连淡淡疤痕都没有。 他们修行都会炼体何况陆文曦这种级别。 太阳如同往常从东方升起,八点多钟外面已如身在火炉,绿叶无力耸拉着脑袋,期盼一场甘霖,缓解炎热。 平常的一天,没什么特别,宁随遇照常去花店上班,后面跟着修养半个月的陆文曦。 “你走吧,算我求求你。”宁随遇摸着门把手,回过头,接近哀求的说。 陆文曦不知所措,好像没听懂似的,执着的问,“什么?” 宁随遇这几天不对劲,虽尽职尽责的照顾他。 宁随遇脸上前后出现不耐烦和恼恨的两种情绪,字都是咬出来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她传达出来极度厌恶一个人。 陆文曦意识这回不像前几次稀里糊涂的应付过去,他们事总要解决。 “放过你,谁放过我。”陆文曦哀伤把最直观心里感受说出来,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受点。 那刻宁随遇绝望一根弦断了,来源于陆文曦坚决的态度,恶毒诅咒他,“为什么你不去死那?你个混蛋,我做了多少坏事安排你来惩罚我。”认清现状无力的愤怒,酸涩眼泪阻挡不住流淌。 她蹲下去,失声痛哭,“你是因为我丑才这么作践我吗?我明明、、、什么都不想,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女儿也是因为你、、、为什么你总要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陆文曦想去摸摸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她指责他,她骂他,他都听着。 如果不是你非把欧阳修腿打断她又怎么会想办法弥补,归根结底他们在一起是错误的。 宁随遇哭够,眼睛肿得像兔子,她戴好墨镜去花店。 陆文曦始终跟她后面,看着关门,看着她推出电车。 宁随遇完完全全无视他。 两天陆文曦像个幽灵寸步不离在她后面,宁随遇慢慢从悲伤中缓出来。 他们的事总得解决,宁随遇一直想说。 除此之外,陆文曦别无他法,他就是要跟着宁随遇。 这两天温度平均30度以上,他每天蹲外面,她狠心不管他,不能放弃。 他们之间为什么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宁随遇想着想着,眼泪掉下来,拿纸擦去,心情彷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低沉、压抑、难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陆文曦桃花运 第三天宁随遇出乎意料站陆文曦面前别墅门口的大树荫下,手后拉的行李箱推给他,“你的衣服我收拾好了,你拿走吧。”她声音很轻听起来温柔、、、 陆文曦满怀希翼破灭,淡紫色眼眸蕴含无数种情绪,纤长浓密睫毛盖下来,一时无法调整好他的情感,握紧住拳头发热,是恨,他明明那么喜欢,那么想呆她身边,为什么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 看似高大健硕的背影轻轻一点会顷刻崩塌。 负气转身扬长而去,陆文曦用行动表明他不会拿,至于箱子,宁随遇扔了都行。 后面宁随遇喊三四声没应,行李箱重新拉回别墅,身心疲惫去花店上班。 花店开门营业,她每天必须做的事。 打扫干净卫生,宁随遇往外搬盆栽摆木架上,陆文曦不远处的树底下看着她忙来忙去,时不时擦汗的背影。 天气又炎热她摆完木架微微喘气,进屋移两大盆栽出来,店门口侧边各放个,她摸去盆栽瓷沿的边缘,多一双白皙骨节修长的手抱起盆栽出去了。 陆文曦照常来花店工作,没听懂宁随遇说的一样,他不会进屋无论多热,宁随遇也不允许。 保持适当距离,生活中处处有他影子,夜晚九点半关门,他准时过来收拾。 宁随遇看用不上她进去接满水壶浇花,平常就是如此,他们沉默的工作。 宁随遇耸拉着肩坐在靠椅里,显得颓废和无精打采。 她不明白陆文曦的感情,会对她如此执着,若换做旁人早放弃一文不值的爱情。 他不是旁人,他是陆文曦。 宁随遇不同,她自卑,单方面的追逐没意思,压根她不会想太多感情方面的事,最多yy下。 持续一星期的老样子。 宁随遇中午去美食街打包两份盖浇饭,朝马路对面的陆文曦拜拜手。 他不可置信走过来。 白皙的皮肤晒黑了,也瘦了,整体干干净净,陆文曦有洁癖,不知道他这几天都住哪,手里有钱过得不会太差吧。 “我买回来两份饭。”宁随遇指了指店里。 陆文曦推玻璃门进去丝丝清凉沁来,真有如梦如幻的错觉。 受宠若惊把那份西红柿鸡蛋盖饭吃干净,平常吃什么都剩。 宁随遇还剩多半,给他接了杯水。 他一饮而尽,收拾外卖盒子站起来要走,仿佛不能多待。 “出去干嘛,外面热死了。”宁随遇心软。 第二天如往常跟着宁随遇,他不进去附近找个凉荫角落蹲着。 中午宁随遇给他点了外卖,以下时间待室内吹空调。 他总帮她干活,宁随遇不好意思。 “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店里只有两个人,毫无意外宁随遇对他说。 “、、、”我想睡在你身边,整天艹你就这么简单。 “陆文曦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宁随遇喃喃重复更像问自己。 我想陪你说说话,哪怕很无聊的话题,帮你洗衣服,给你修剪指甲,每天把喂得饱饱得,还想和你生一群孩子、、、可惜不能实现了,陆文曦瞬间失落。 有时候会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上午她也让陆文曦来店里,外面太热了。 应聘的信息贴门口,偶尔有人来问陆文曦从中作梗,其二宁随遇相貌原因。 现在不是招聘时候,学校半个多月前放暑假,大夏天谁没事出来找工作。 早晚有天陆文曦会走,店得继续营业,这段时间生意红火有八成都是他的功劳,不得不承认。 谁都会离开,不过是生命中匆匆过客罢了。或多或少陪伴都一样。 过两天有个青春靓丽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面容姣好,拍了拍正搬花的陆文曦,惊喜道:“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捡水瓶子,小公园那块很多。” “之前我给你介绍我叔叔那里保镖的工作你不去,跑这来买花,发七八条微信怎么不回我?” 通常他微信不理人。 陆文曦横她眼,废话真多。 宁随遇听到了没有心酸,说不来什么滋味。 女孩注意到宁随遇以及侧脸丑陋的胎记,棒棒糖鼓在嘴里不动了,“这位?” 宁随遇澄清,“我是他表姐。” 她生怕误会的样子,陆文曦哼了声,继续手头的工作。 女孩态度亲昵,从斜跨帆布包里拿出棒棒糖非要给宁随遇吃,盛情难却。 之后给陆文曦,他一句话堵,“我不喜欢,你来干嘛?赶紧回家去。” 女孩抱臂一屁股坐店里的小凳子,样子不打算走,“哪有来就赶人,我找你玩不行吗?好不容易看到你。”娇憨得可爱。 陆文曦作势把她赶走,一来就让他丢人。 宁随遇出来打圆场,女孩留下来。 通过聊天宁随遇得知她17岁,未成年都下手看过陆文曦。 女孩反问,“他不是19吗?” 宁随遇喝得一口水喷出来,心说妹子他的年纪当你爷爷绰绰有余。 陆文曦介于青年和成人过度期,十分有少年质感,容易误会成在校读书大学生,相貌妖孽,总之美。 五官端正不说,就像是神精雕细琢单独创造的艺术品,嫉妒的好皮囊。 陆文曦桃花运一向不少。 女孩抽枝玫瑰,馨香扑鼻而来,“喂,你送我枝呗,好香。” “不送,想要自己买。”陆文曦干脆利索强硬回答。 女孩瞪他眼,哼了声,从掏棒糖糖的斜跨兜里拿出一百元递给宁随遇。 宁随遇没接,一朵玫瑰花值不了多少钱,送她。 女孩欣喜称赞,“谢谢表姐。” 宁随遇嘴角扯了扯,中午时出去买两份麻辣烫一份清淡鸡蛋捞面条特意交代不放任何佐料,陆文曦留着看店。 宁随遇回去时,女孩可爱得捧着下巴离陆文曦侧脸近得隔两厘米,痴迷他绝美容颜中无法自拔。 陆文曦玩手机头也不抬,背对她,望见宁随遇回来,拉开玻璃门自然接过她手里伞以及拎着繁重的外卖,“下次我去就好,你非要自己。” 宁随遇得以解脱甩甩酸疼的手。 女孩满怀期望打开外卖,青春洋溢的脸蛋瞬间垮了,“你们中午只吃这些太没营养了。”掏出手机烤鱼、大盘鸡、外加份青菜。 来得时候宁随遇和他吃饱,只看着女孩吃。 出手阔绰,后来知道是来头不小官二代——富家千金。 宁随遇直夸陆文曦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女孩天天来找陆文曦,工作时帮忙。 说陆文曦像她梦中的王子,中二,有点叛逆,热情。 陆文曦不会对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有兴趣,最烦人总追着宁随遇问问题,孜孜不倦的问。 趁宁随遇没来花店,冷硬语气打发她,“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小屁孩。”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后续 陆文曦凶神恶煞的模样惹女孩泪眼汪汪,倔强,“不走。” “我结婚了,有老婆。”陆文曦轻飘飘撂下。 “你19骗人。” “我23了。”陆文曦身法证的年龄,当时为和宁随遇年纪接近,说30公安局的人死活不信。 女孩难以置信花店的表姐等于老婆,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 女孩年轻小无法表达她的感情,“你。。。赔我面包。” “好。”陆文曦微信转账发过去,手机亮给她看。 她气得直跺脚,“你在践踏我尊严,我不要。”负气离开。 宁随遇骑着电车过来,双脚站住停店门口,好奇八卦的视线撇向陆文曦。 陆文曦没什么好交代,耸耸肩,等她开门。 他从来不会和女孩纠缠做戏给宁随遇看,多幼稚低级的手段,宁随遇要能吃醋就好了。 花店关门宁随遇骑电车回来,深夜公路空旷寂寥,一杆杆路灯明亮着,离家大概有十多分钟的距离。 黑暗里藏两个毛贼,锐利窥视对方是女人没有防备。 宁随遇过来抛出点燃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正常情况下都会慌乱,连人带车栽倒之际她撇见树林窜出两个邋遢猥琐男人,手里持根工地建筑用的铁棍。 上来一个拔掉电动车的钥匙,另个人利索往宁随遇衣服口袋里摸索现金,脖子、手腕有没有金银首饰。 突如其来的抢劫宁随遇一时动弹不得。 帮忙关门陆文曦运气好赶着最后末班车回去,他下了公交车沿着熟悉的路慢慢往家里走。 两个贼人看到有人过来,扯了车上的包撒腿跑。 宁随遇被电车压住腿,行动不便,气急败坏大喊,“手机,我的手机小偷别跑。”越着急推开越推不开,眼睁睁看看抢劫的人跑远,处境窘迫不争气掉泪珠。 陆文曦没空管劫匪担心宁随遇,过来推开压她腿上电动车,宁随遇胡乱揉揉眼晴,再抬头时他已经去追抢劫的人。 “别追了,回来。”宁随遇喊他好几声,仿佛听不到,急得直跺脚,对方两个人万一出事怎么办?黑灯瞎火别明天新闻报道一男子失血过度砍死街头。 她又想掉眼泪,东西丢了就丢了,人别再出事,瘸着腿沿公路撵陆文曦,疼得厉害,她挽起黑裤整个小腿肚红肿,手腕处擦伤血痕。 费力扶起电动车,宁随遇正要开着去追,情况混乱时钥匙被毛贼掳走,放弃寻找陆文曦想法。 方便交通工具成了个铁疙瘩,宁随遇气恼。 左等右等望不着他回来,夜深人静她孤身一人手机又没有,推着电车慢慢往回瘸着腿走。 她倒霉死了一个女孩子被抢劫。 电车推回别墅门口,宁随遇回头看到他一步一步走过来,黑影子拉得长,侧脸淤青。 “压坏了,背包我没拿出来。”言语歉意,陆文曦把手机捧她面前,低着头给宁随遇种错觉挑事打架人是他,刘海挡住看不清他情绪。 寂静的夏夜,宁随遇接过屏幕后盖稀巴烂的手机。 陆文曦该走了。 “你去哪?这么晚了。”宁随遇声音低了起来。 他背脊一僵,“地铁站吧、公园的长椅凑合一晚都行。” 宁随遇无声叹息,他这是作践自己给谁看那? “先睡这吧。” 陆文曦接过宁随遇手里的电动车推去车库。 开了客厅里的灯,宁随遇这才看到他侧脸青肿,脖颈里留着暗红指痕,她心惊不会想掐死陆文曦?猛地撩开他额前碎发一只眼肿得像熊猫,难怪低着头不敢让她看。 短袖露出臂膀的淤青,宁随遇料定抢劫人拿铁棍打,越发觉得为追个破手机不值。 他们两个,哎。 陆文曦老实跟她身后,宁随遇搬来医药箱放客厅,她腿瘸着。 注意她白嫩的手腕也有擦伤,陆文曦脸色通红,手背青筋不断鼓起,那副想杀人的模样。 “别握了,过来上药。”宁随遇拍拍身旁的位置,他过来时小声说:“不严重。” 陆文曦执着要查看她伤势,先给她上药,期间脸色一直不好。 非拉宁随遇去医院。 半夜折腾折腾几点睡,明天花店还得营业。 该给他上药时,陆文曦收拾医药箱回房间去。 宁随遇直觉他伤的很重。 第二天早早起床去小诊所看病,开一推跌打损伤的药。 过了有段时间,宁随遇意识重新回到原点,稀里糊涂的生活呗。 陆文曦每天载她回家。 久违不见的女孩上午站在花店门口,似乎有一会了,九点钟温度升起来,稚嫩脸旦浮现细小的汗粒。 打招呼她不理,眼神充满敌意,搞得宁随遇一头雾水,有哪里得罪她吗? 陆文曦刚停好电车,女孩拉他过去,“今天我生日,你要来自己开花店送我束最好看的。” “凭什么?”陆文曦又觉得好笑,她生日他没亲没故为什么得送礼物。 “我和我朋友说你是我男朋友,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女孩瞪大眼揪着陆文曦衣领,大有社会一姐派头。 她凶有点萌。 陆文曦奇怪,瞥向宁随遇那边她转身进店里,压低音量,“我什么时候同意当过你男朋友?” 他有夫之妇当别人男朋友不合适,认个干闺女不介意,记得叫干妈。 女孩急了,“我爸妈平时工作忙每年都不陪我,你必须得去,18岁成人礼这辈子只有一次,我不管。”任性的说。 陆文曦动恻隐之心,事后想女孩的父母有多忙,连生日都不能陪。 经不住她死缠烂打,抱着他腿不让走,陆文曦只得点头。 陆文曦待店里刷习题,空调吹着对比前些日子可算天堂,至于约定他打算放鸽子置之不理。 扔钢笔玩,同意了吗?他有亲口承认。 下午正值昏昏欲睡,女孩杀进店里,把陆文曦拽出来。 五分钟陆文曦折回来,蹲地上选了五只蓝色妖姬、满天星、香槟玫瑰、百合、桔梗花、以及配草,精美包装起来。 陆文曦知道价钱往柜台放三百块钱,宁随遇收起来,善解人意选了烫金大方盒子。 “我一会回来。”他临走时不忘交代。 宁随遇浅浅笑着拜手,心说你今天晚上都可以不回来。 女孩如愿以偿的收到花,“谢谢,这是我这些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她含蓄娇羞的模样让陆文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莫名他又想起宁随遇。 女孩指了指电动车。 坐上后抱住陆文曦的腰不撒手,他腾出来一只手拿掉,后者不死心缠上来,“我有家室,25了。” “喜欢比我大的会照顾人,体贴。” “你要去哪?” 绕着走了半天陆文曦意识她在瞎指,直接拉她下来。 女孩洋洋自得,“我提前喊你出来就是为了兜兜风风,不好吗?”她热得满脸通红。 “顶着快四十度的太阳兜风。”现在小姑娘都是恋爱大脑吗?这孩子脑袋缺跟弦。 大多数女人大脑只装这两字,当然大多男人半斤八两。 我艹,无耻! 陆文曦和个智障呆半天,最大的错误,粗鲁扔下礼盒。 “我求求你了。”女孩挡他电动车前。 陆文曦眉毛一挑,觉得他这会该开个劳斯莱斯才能配上她求求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正好差不多五六钟,女孩拉着他去蛋糕店。 他又不是要泡她,想这样想,陆文曦不好意思掏钱买了。 到订的五星级酒店。 一群孩子热热闹闹,女孩隆重介绍陆文曦,其他同性朋友投来羡慕的目光。 别说这个年纪孩子爱攀比成年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炫耀。 吃完饭陆文曦看了看时间不早得回去,被拽着去ktv,他听人提过,要宁随遇去玩她不肯,两个人干吼和傻子似的人多热闹。 陆文曦动摇念头没去过好奇,时间刚刚八点,一群少年起哄。 一个穿吊带黑裙子女孩娇小可人眼神妩媚飘向陆文曦,端着酒杯坐过塔话,“嗨,小哥哥是你异族?” “不,我戴了美瞳。”陆文曦已经可以自如应对,起初他戴过不舒服。 包厢海盗船长装修风格,缭乱闪光灯、吵闹,陆文曦谈不上讨厌算不上喜欢。 女孩过来一把揽住他肩旁,“kk他是我的菜,你起开,小心我告诉你男朋友。” 陆文曦不悦扒掉她的手,那名**带裙女孩kk讪讪离开,她多大有男朋友了?关系够复杂。 陆文曦安静吃干果配啤酒,作为今天生日主角男朋友不会让他轻易蒙混过关。 女孩要唱第一首开场曲让给陆文曦。 旁人起哄噼里啪啦鼓掌,陆文曦刚和宁随遇发条微信:晚点回去。 补充发了句:你爱吃的面包房在这边,给你捎回去。 陆文曦抬头迷茫,女孩在中心处把话筒递给他,这是要他唱歌? 周围人瞎起哄,陆文曦不好驳寿星的面子,站起接过她的话筒。 ktv就是唱歌的地方。 “这首你会唱吗?”女孩在他耳边贴心的问。 陆文曦瞄了瞄屏幕滚动歌曲名,他听几回过烂大街的这种歌曲,颔首。 女孩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开原唱吧。”其实怕丢人。 下面谁耳尖听到叫喊不准开原唱,纷纷响应。 他不知道歌词得看搬凳子坐小屏幕前。 我累了就紧紧所住情绪 不在放任它推积 、、、、 却始终忘不掉你看我的眼睛 穿过了熙攘的人海 想找谁把你能取代、、、 开音第一句,有人小声嘀咕:不是开原唱。似乎又不同,陆文曦用自己的声音诠释了。 没有一点杂音安安静静听他唱。 浑厚,蕴含力量足够支撑起旋律,磁性清凉的男音缓缓抒情,音节拍得压得准,尤其高潮部分不费余力完美演唱,悦耳舒服给人一种自在享受。 宁随遇也夸赞过他声音好听。 他唱完一阵鼓掌。 架不住众人赞美和热情,又唱三首。 时候不早陆文曦出来一个男孩送他出去一口一个哥叫得亲热,邀请他加入他们乐团,有他加入乐团肯定能成功。 他眼中对音乐狂热的热爱,陆文曦不会看错,但他们并非一个级别的人,他不想牵扯世俗太多。 陆文曦走哪都是个发光体,他谢绝赶忙回花店。 六点钟五星级酒店今天举办晚宴要花篮,准时得送过去,付过定金,宁随遇好说话价格公道,顺带晚上八点同城送花。 四点半等不到陆文曦,宁随遇这会不好意思打扰人家,指不定甜甜蜜蜜,果断关店门,有大钱挣挂着暂时歇业的牌子。 出了门电动车被骑走,宁随遇时间会有点赶,等公交跑回别墅开出大众汽车,赶花店时看眼手机已经5:10,忙打开店门的锁。 上午准备好的八个花篮从二楼抱下,这会湛蓝碧云悠悠天空实际像个火热大锅炉密不透风,搬第五个还剩三个她满头大汗、、、加油。 张浩峰完成店里配菜的工作,站门口抽烟漫无目的瞟望,注意一个女孩跑上跑下吃力的搬花。 他认识“一见倾心”老板娘相貌叫人印象深刻,算邻居斜对面隔五家商铺。 扔掉烟屁股他踩灭,走宁随遇旁边,“我帮你吧。” 宁随遇打量眼前这个健壮的男人,厨师衣服干净整洁,好像面熟后知后觉发现是邻居。 “我来。”她为人腼腆不大爱说话,有人愿意帮助已经很感激。 不像陆文曦谁都自来熟。 “你一个女孩不容易,我帮帮忙。”张浩峰瞄到她白皙颈项和玉耦手臂,不好意思忙移开。 他跟宁随遇进花店余下两个花篮一前一后搬出来, “你家那个帅哥那?”平常都是陆文曦料理这些琐碎事,装好车宁随遇开去送货,他不放心远远看着,故此张浩锋问问。 陆文曦相貌扎眼整条街人都能注意他。 “他啊约会去了。”宁随遇把花篮如释重负放车里。 “哟,你这老板好有工作还特地给员工放假。”张浩锋打趣说道。 一男一女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两人差异大怎么看都不像情侣。 宁随遇笑了笑,几乎跑去店里抱出装好精美花束,扔副驾驶里。朝他道谢,时间5:40她来不及,雷厉风行进去关上车门。 “卸车很麻烦一个人,要不我跟你去?”张浩锋提议。 客套客套不能当真,宁随遇回拒他,一边发动车子系安全带,何况不能麻烦别人太多餐馆这个点该忙了。 “那加个微信,有事好联系。”张浩峰扒着车窗。 宁随遇赶时间他提出来又不能不满足拿出微信扫一扫,ok之后一溜烟的开车赶到五星级酒店,正好六点。 宁随遇觉得她该提前到,省得顾客以为卡点来。 几个服务生把花篮抬下去,不用宁随遇费事。 晚宴七点钟,经理会故意把时间往前提。 尾款宁随遇用支付宝收了,从灯火璀璨大厅出来,凉爽夜风徐徐拂来,吹起她的发梢,公路川流不息车辆,可算解放了。 接着送副驾驶的花去裕鸿公寓,里面不让进车宁随遇娴熟倒进停车位,驾龄少说五年了,一个人走南闯北跑货自己有辆方便。 宁随遇捧着大捧鲜花,路人纷纷侧目,这是一位顾客送给女朋友。 回去的路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眼角淡淡痕迹极有风度,拦住她,宁随遇促成笔生意,推荐了200元套餐的花想想便充满干劲。 有成就感,她可以。 “一见倾心,期待下次为您服务,承包送货上门。”宁随遇不忘递上明信片。 要送得花附近医科大,一位男老师。 宁随遇开车回去,包装精美花束新鲜出炉关门紧接着送往医科大学。 宁随遇忙完散步慢慢回去,摸着空空如也胃,腰隐隐酸痛,进家小餐馆,穿越十九州之前她很少往人聚集多地方去,比如饭店、广场,喜欢吃什么多掏钱点外卖、实在不济也是必须戴帽子。 别人探究或厌恶的视线总定格在她那块丑陋的胎记上。 性格孤僻人又木讷不擅长交际,有百年的过渡,宁随遇好多了,胎记她长相的一部分没法割舍,想怎么看怎么,愿意恶心愿意讨厌那没办法,她也不想长这块东西。 唯一个人真正懂过她,欧阳修名字跃然心底,顷刻又怅然失措。 餐馆里找不引人注意角落坐下,问老板点份番茄炒蛋盖浇饭,外加一个鸡腿,她无辣不欢无肉不欢,吃醋,大抵各种重口味。 宁随遇捞张餐巾纸擦拭水渍桌面看样子刚有人用餐过,等待的过程手机“叮当”响。 打开最近新换的手机,陆文曦发来的微信。 宁随遇懒得回,视若无睹不礼貌,再说凭什么不回那。 疏远客气:不用了。 晚上还是别回来。外加个滑稽表情。 宁随遇盯着微信聊天页面一会,往上拨了拨,空档期老板端来美味番茄鸡蛋盖饭,她吃了会饭,再看手机离她发的消息过10分钟。 习惯陆文曦秒回。 不是这会脱裤子办上事了,照妹子喜欢他程度。 宁随遇吃完结账,路过便利店时买瓶水喝了口,默默的走回去,别人在走,不同方向目的彼此连擦肩而过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各有各的悲喜。 宁随遇很喜欢走在路上,应该说混入人群中,看别人就像在看他人的故事。 她与他们同样生命里匆匆一面的人,明天早上起来又稀松平常的一天,照常走路上班,默默微不足道的活着。 宁随遇也是个普通人。 她喜欢这种惬意轻松的感觉。 一见倾心店门关闭,像色彩斑斓大海洋一盏熄灭的灯,电动车没有来回,没有陆文曦。 汽车半天发动不起来,才想起没油,停花店门口。 宁随遇盛舒爽夏风里往站牌等公交车,很快等到。 车里的少人,青丝柔顺垂两颊她脑袋抵住玻璃窗,漆黑眼珠如宝石蒙了尘土依旧熠熠生辉,忽明忽暗灯光掠过。 什么都是虚假的。 手机“叮叮”响起来,宁随遇点开微信。 表情:一个蹲角落画画圈圈的小人。 我回去。简短三个字。 按照从前陆文曦该生气讲宁随遇,他敲简短三字,之后谨慎反复思量不知道说啥。 扒半天表情选中合适。 卡通人物形象背对着转个圈,捧一大束玫瑰花闪光点点。 连发三个。 宁随遇轻轻笑一下,不懂患失患得心境,可能年纪大经历多容易被外界事物感染。 她下公交车一阵阴冷似双无形手拂过背脊,宁随遇心有余悸那次抢劫,后来都是陆文曦每晚载她回家。 唉! 宁随遇抱紧手臂,气喘吁吁跑回去,看到矗立别墅,放心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插曲 宁随遇回去洗澡,擦着湿头发出来,时间刚刚九点钟,平时还在店里,今天挣钱她想早点结束休息,一天的营业完了,送完货将近八点,再开不够电费钱,不如歇歇。 打开冰箱拿瓶果汁。 手机响了,宁随遇走过去时没接到。 未接来电三个显示陆文曦,宁随遇知道他会很快打过来。。 “你在哪?”陆文曦控制不住拔高音量,气息不稳,握手机的手指节隐隐泛白。 陆文曦买完面包走出商店,想起今天五点有单货要送,隐隐预感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偏偏想不起来,都怪那个傻逼给搅糊涂。 通常陆文曦气急骂人,这会铁定晚了,赶回店里。 店铺关门,面包车停到店门口,更加笃定。 “在家。”宁随遇注意力在液晶电视上,遥控搜寻自己喜欢的节目。 嘟、、、那边直接挂了。 陆文曦进来,“今天送货为什么不和我打电话说?”拎面包袋握紧,神态愠怒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会接,陆文曦胸口涨得难受。 “你不是有事忙吗?”宁随遇理所应当继续看嘻嘻哈哈的综艺。 像积蓄满力量的拳头捶到棉花里。 陆文曦把她爱吃的面包扔客厅,大步回房间门“哐咚”声震耳,想笑又想气和宁随遇置什么气,她能懂吗? 夜里宁随遇临睡前翻来覆去,陆文曦和她是睡了吧,间隔七八个小时,他**旺盛宁随遇知道他忍得许久,畜生发情期又到,十有八九做了。 稍微有点别扭不过与她没关系,不重要了。 第二天女孩找陆文曦殷勤买丰盛早餐,中午买午餐,待宁随遇横眉冷对哪那不顺眼。 他们不是睡过了?莫非陆文曦始乱终弃?宁随遇几次想和她解释,念头稍纵即逝作罢。 解释有什么用,他们要做朋友吗? 宁随遇眼乏,两臂趴桌子上小憩。 陆文曦与女孩的热情相反显得愈加冷漠。 滑入梦乡之际,出于八卦因素她想问陆文曦做过那挡事没有,问了显得多此一举,不过是他个人的事。 第二天陆文曦如常做好早餐和她交代不一起走。 宁随遇目送他开着那辆拉风的摩托远去,还真是罕见。 宁随遇吃完早餐整理整理背包,也出发了。 她缓慢骑电车来店门前,看到女孩坐在陆文曦的摩托后手指朝下比个挑衅,既胜利者姿态,扬尘而去。 宁随遇茫然而麻木,非要论感觉就是没有。心里空空荡荡不对她没有心了,一阵失落。 停下电车,找出钥匙开店门,就算陆文曦和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做爱,除了徒增厌恶,想呕吐就没有了。 陆文曦约定她的时间早,女孩磨磨唧唧不肯走故意等宁随遇来。 陆文曦一眼识破她劣质计量,心里不快。 送到公路边,陆文曦有会看了她手机记下她爸的号码,联系家人把她带走。 不得不说这招很损,陆文曦彻底解决了她的事。 女孩不情愿被拽走,大骂他混蛋。 回花店去,正好赶上接过宁随遇手里的盆栽,“我来。”陆文曦一向不让她干重活,担心累着。 “我和她没有什么。”他小心观察宁随遇的表情,企图找出一丝恼怒或不快。 “哦。” 可惜失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宁随遇隐藏得太好,她进花店拿水壶浇水时,陆文曦在背后补充,“她以后都不回来,你别瞎想。” 说完陆文曦蓦地后悔,太多余了,明知道宁随遇不会在乎,脸颊染丝红晕。 陆文曦出店门时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拉拉扯扯给瓶牛奶,他眼眸沉了沉走过去时,宁随遇开心跑过来。 “他是谁?”陆文曦低头看了看她手中拿得牛奶,冷冽的目光撇去那个男人。 普通长相庸俗的人类,终日劳作下等人,快四十了吧。 “张浩峰,两家离得差不多近,算邻居吧,上次就是他帮我忙,人挺好。”宁随遇大大方方说出来。 陆文曦眼直接黑了,宁随遇打开饮料喝了口,他没办法拽她回店里,“以后不要乱接别人东西。” 宁随遇觉得有道理,之前他帮过她,又送了饮料,晚上正好要吃饭提前关了店去他们家餐馆捧捧场。 这叫礼尚往来。 陆文曦得知不爽,仍旧去了,阻止宁随遇会不去吗? 今天不是周天餐馆两三桌生意比较冷清,陆文曦挨着宁随遇旁边坐,他们特色菜就是虾,吃完涮火锅。 陆文曦帮她剥一小盘白嫩透红虾肉。 “我喜欢吃这个土豆和玉米,很好吃,都是素的你尝尝。”宁随遇吃得津津有味不忘点评,把菜夹给陆文曦。 她夹的陆文曦吃了,有一丝宽慰。 “妹子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声,我还是从霜霜嘴里听到的。”张浩锋热情走出来。 他是东北人,经过这些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开了家店铺,和妹妹共同打理,学历不高,前些年忙着挣钱谈恋爱事拉下至今未婚,也算励志吧。 他们微信聊天会说一些。 “这位弟弟多大?”手伸陆文曦面前,张浩锋问过她和他关系。 宁随遇回复两字,“表弟” “我是她老公。”陆文曦又用那种高高不可攀的目光,不会和他握手,似乎粗鄙的人都入不了他眼。 陆文曦不屑一顾,就凭他有资格喜欢宁随遇,连竞争对手都不配,欧阳修罢了,他有什么? 他胸腔积蓄愤怒,想着厌恶上几分。 宁随遇暗地碰了碰他手反而紧紧握住,尴尬一笑。 陆文曦迟迟不动,张浩锋讪讪收回手。 “别听他瞎说,没有这回事就喜欢开玩笑。”宁随遇试图挽回气氛。 “一张床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想赖账。”陆文曦哼哼冷笑,声音不算低,旁边桌目光吸引过来。 宁随遇捂脸想死,大庭广众总不能和陆文曦争论,这顿饭毫无疑问搅黄。 陆文曦这种性格。 张浩峰的亲妹似乎对陆文曦有意思听这些话,脸瞬间挎下来。 宁随遇回家指这陆文曦训顿,重复他们现在没关系,不要乱说,并扬言让他滚。 “你就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这样说我。”动不动让他滚,陆文曦气不打一处来,侧过脸不想去看她。 他很受伤的模样有些动容,宁随遇又不知道怎么办。 陆文曦退一步,双手抓住她的手,“好,我不提,你以后不能和那人走太近。” 他想歪了,纵使退步说宁随遇不会对张浩锋有心思,他们不同,她可以活许久和他有感情不等于欺骗。 宁随遇那还有儿女情长的心思。 张浩锋和宁随遇偶尔会聊聊天。 经陆文曦的示威,纵使有点好感正常的男人也不会追求了。 陆文曦这段时间安分守己,她不喜欢他不碰就是。 尽管燥热难忍,宁随遇每天穿着睡裙乱晃,两条均称细白的长腿,她是不是变相勾引? 陆文曦只好忍,过剩精力没法纾解,后果经常流鼻血太特么丢份。 第一百九十六章 痴迷游戏 他们两个会替换出去透透气不能全天都守着,谁出去都一样,至少得留守一个人。 陆文曦经观察男孩子频繁出入网吧,女生极少,他进去就被里面怪味劝退。 继续往前悠哉的散步,一家高档的网吧进去勉强入眼,时长要比其他家多收费。 一台台白色液晶电脑屏幕标配键盘耳机,大多人戴着耳机右手晃动鼠标左手按着键盘很忙的样子,游戏画面。少数人一边看视频吃零食。 陆文曦知道有游戏弱智爱消除、网游之类的。 随鼠标移动操作的二次元小人,陆文曦站别人电脑屏幕前渐渐发现有点意思。 “你这对面都真人吗?” 小哥忙着打游戏,“废话,当然。” 他来了兴趣,“能打死?” 小哥像撇精神病一样看陆文曦,如果不是瞧他长的不错,耐心解释:“游戏肯定不能,对面是真人操作,你不会没玩英雄联盟吧。” 陆文曦摇摇头。 接着听小哥口吐芬芳,意思输了。 陆文曦理解对面真人也就是同样能虐杀了。 小哥有点颓废问陆文曦要不要玩一局,替他刷刷晦气自己转出去买了份饭,他不出意料输,上手体验不错。 键盘不知道多少人摸过,陆文曦有洁癖。 小哥来陆文曦让给他怎么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难怪年轻人喜欢。 陆文曦买了两瓶饮料放那名小哥旁边一瓶,然后东扯句西扯句聊天。 陆文曦该走时,他时间到同陆文曦出去结账买了包烟。 小哥拆开给他根。 陆文曦拿着看了看,见过电视里吸烟。 “不会连烟都没吸过?”小哥夸张问,甚至有点想笑。 要说以前他吸过。 小哥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陆文曦向上吐个烟圈。 小哥拍拍他肩旁,“失敬失敬,江湖高手。” “兄弟你长得不错应该泡过不少妞吧。”小哥眼里露出毫无遮拦的羡慕。 “结婚了。” 小哥吃惊,连连啧啧,“兄弟想不到你为棵树放弃整座森林,我有点好奇你老婆是何方神圣?” 他们扯些有的没的,分道扬镳。 陆文曦同时学会打游戏抽烟两种。忙完店里的活宁随遇找不见人,有工作时自动出现,甚至送宁随遇回家后又去网吧。 每回他都拿湿巾擦上三遍鼠标键盘,引得网吧人纷纷侧目。 持续半个月,白天打瞌睡夜晚通宵玩游戏。 宁随遇知道只能呵呵。 好处宁随遇白天上午去逛商场买衣服,他趴桌子打瞌睡四五个小时,下午精神焕发跑网吧打lengueofleands。 陷入痴迷。 他发现宁随遇的笔记本可以带得动,用来打游戏玩不去网吧环境不卫生。 宁随遇把昂贵的笔记本夺回来,辞言义正,“这不是让你打游戏用的。”记载考古文学资料,还有跑货消息,私人笔记本别人用会弄乱她的资料。 照陆文曦天天不停得打游戏,迟早把她的笔记本烧坏。 陆文曦抢不过宁随遇,他不太想去网吧环境脏、杂。 夜深人静陆文曦打完游戏,走去宁随遇房间默默看会熟睡的她,仿佛这样会安心。 隔了两天他抱一个银白笔记本外表质感极强。 宁随遇走过去,“多少钱?” “三万。”陆文曦忙着开机,测试性能。 之前他考学的桌子用来打游戏。 宁随遇一巴掌拍他头顶,要收回手为时已晚,忍不住大声,“你为玩个破网游花三万买笔记本。” 11万买摩托就不说他了,如今那、、、 陆文曦花钱没概念。 他忙去揉脑袋可见宁随遇那下不轻,弱弱解释,“买个以后也是要用的。” 宁随遇揉了揉眉心,恕她孤陋寡闻头回听说有三万的笔记本,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这种货给她买衣服单件没有低一百以下,就以他月薪1300实在不相匹配。 宁随遇不爱同他去逛街有面子归有面子她不想让人总误会,陆文曦看到喜欢的会给她买下来。 走之前揪起他耳朵。 陆文曦小声嘀咕,“疼、、、” 宁随遇背靠椅子里,利索旋转着笔,黑瞳里倒影陆文曦后背。 陆文曦转过来,“你看我干嘛?” “滚,不想和你说话。”她得如何能让陆文曦彻底从她世界中消失。 冥冥有个答案,宁随遇打开它:不可能。 “好。”陆文曦习以为常她的态度,继续玩游戏。 宁随遇清楚会很难,必须她这么做,她不想,不想和陆文曦下半辈子都绑到一起。 之前说过的话,求求你放过我。 若在十九州恐怕郁郁而终,她不会和他缔结什么契约。 那时陆文曦重复讲过几次,缔结契约双方必须同意。 有回宁随遇心血来潮问他,“你这会学历到什么程度?” “高中吧。”陆文曦聚精会神玩游戏时不忘回答宁随遇的问题。 宁随遇没想他短短半年时间进度如此神速,来兴趣,“那你大学毕业后想做什么工作?” 感叹想:他确实聪慧,就是人太坏。 “程序员。”陆文曦简洁明了三字。 宁随遇不禁给他竖起大拇指,哈哈笑好一会,喝口水都笑喷。 陆文曦费解看着她,学程序怎么了?挺好,当今互联网飞速发展的时代。 他启初玩游戏,发现这些有趣游戏都一个一个的代码堆砌而成简单虚拟世界,游戏丰富程度远远没有现在世界复杂瑰丽,蕴含了无数种可能性。 属于娱乐消磨放松的方式,陆文曦在网上搜素过,很多年轻人沉迷游戏荒废青春,不止游戏还有网络。 陆文曦直觉他的热度快下去了,他这游戏套路摸熟,快打到巅峰。 他对有意思的事好胜心强。 两个月后他把笔记本放回家,手机上能够下载,他想换手机,目前运行流畅就是不顺眼了想给宁随遇也换个。 考虑她会讲他,而且不会要,陆文曦打消这念头。 陆文曦大部分时间刷习题,学习繁重起来,不算难教材都有讲,科目多的人眼花。 空闲时候打两局——农药。 “你怎么也玩这个?”陆文曦指着宁随遇的手机屏幕。 宁随遇点点头,她一直有玩,晚上时候打两局老是输,段位不上去。 “这个抄袭你知道吗?”陆文曦小声问。 宁随遇斜一眼他,“你不也在玩。” 陆文曦想说什么。 宁随遇手指放嘴唇中间,“嘘!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文曦要和她组队。 宁随遇不怂,直接排位赛约见,又要坑人她这个万年坑,倔强青铜三。 她的话来说就是,打游戏缺少天赋。 陆文曦奇怪半天找不见她,询问游戏id阿怪的梦。 按等级排最后两个,陆文曦看不见她也正常。 排位开局让她等会很快好。 宁随遇弯腰凑过去看,“你是干什么?挑选英雄好高级的样子。” “钻石都这样,你不知道?玩过没有?”遭受陆文曦质疑。 宁随遇高声说出来,“倔强青铜三。”毫不失青铜级别与生俱来的尊贵。 陆文曦由衷的敬佩,鼓掌,厉害,太厉害。他没有常年累月占据过倔强青铜三vip尊严,不禁惭愧。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生日。 让宁随遇和打他匹配,她不肯。大号没法带她,陆文曦开个小号,问她在那个区。 大秦宣后。 折腾一小时弄好,宁随遇不想玩看电影。 明天陆文曦问她要不要来局。 宁随遇登陆自己的号。 陆文曦见识她多坑,打输怪队友,一个劲的往塔底下冲,死了骂咧咧。 宁随遇的游戏品和现实中判若两人,整个女流氓。 开局送三个人头。 她玩牛魔王把陆文曦往人群里怼,平时打游戏一贯安静陆文曦忍不住叫喊,“你干什么?” 宁随遇迷茫,“我怎么了?哎哟我也死,烦人。”托腮满脸郁闷。 两人一前一后回泉水,小号英雄少陆文曦选择法师类型女英雄方便带她,默默出了肉装,她不靠谱。 “你别瞎跑,跟我后面。”陆文曦交代。 宁随遇爽快答应。 身为战士坦克总躲陆文曦法师后面,开团时大招技能一通乱轰,之后赶紧溜之大吉生怕死,结果最后死最早的人还是她。 不管不顾往塔下冲。 陆文曦问她为什么。 “这不是个推塔游戏吗?” 是,陆文曦似乎没法跟她沟通,“但你需要有兵线帮你扛伤害懂吗?否则血条掉的很快会死。” 宁随遇反应不过来,若有所思,“为什么会死?陆文曦你什么意思和我说说。” 陆文曦之前带过几个徒弟像她这么愚笨的会被踹下悬崖。 宁随遇挠头想明白有点不好意思,又羞愧打这么久她都不知道,和个傻子似的往里冲,难怪总遭举报。 唉,她决定好好打。 陆文曦带她连跪三盘,宁随遇抢人头会很兴奋立刻开溜不管队友死活,全局就拿过一个人头。 “你能不能别像dsq个傻逼似得满峡谷乱溜达。” “我没去过,看看对面什么样嘛。”宁随遇心里涌起股委屈,“嫌我坑,没有人让你和我组队。” 陆文曦瞪她眼,脸色铁青,“你的大学毕业证是坑蒙拐骗出来的。”暗暗揶揄。 说着说着他们俩言语激烈,矛盾加深争执起来,由场游戏开端。 宁随遇要甩手机往地板上不可能,心疼,按了键黑屏,抱臂坐回椅子里不动。 陆文曦顾打游戏,说了什么话就,具体不记得。 似乎说她笨丑之类,陆文曦不敢回想起来。 宁随遇神情激愤拿住抱枕往他身上摔,陆文曦限制住她手腕,她挣开跑出去。 闹得不愉快。 陆文曦卸载游戏,两天后他又下载过来。 生活还那样过呗。 宁随遇难受了段时间,事后他道歉,惹她生气后陆文曦会道歉下次那?继续犯错误,有什么用。 她没和他组队打过游戏,伤自尊,这人太讨厌了。 游戏里天天送花金币,有情侣皮肤上线会送她一个,宁随遇收不收都送了。 他自己人民币玩家,皮肤统统都有,全靠钱砸出来。 出去掏钱吃饭什么都他付了,宁随遇懒得管,抢来抢去,月薪从来没涨过。 她看陆文曦不顺眼不想涨, 他爱做什么就让他做,宁随遇是那个享受宠爱的人,他博爱伟大,宁随遇永远吝啬付出。 为什么? 陆文曦愿意的自愿,没人逼他。 陆文曦有回发现她抽烟,从他裤袋里搜刮出来。 阳台以漆黑的夜幕为背景,点点繁星远没有十九州清晰可见,现代世界工业污染化严重什么时候仰望天空他都觉得灰蒙蒙,因为见过更湛蓝。 她露肩的睡裙,婀娜优美身段,柔顺黑发遮住她一些脸庞显得妩媚动人,手指夹跟烟,两臂靠护栏后,手动了动。 陆文曦心领神会拿来打火机,给她点燃。 宁随遇娴熟吸了口,吐出烟雾,转过去对着漫漫无边的夜色。 来现代以后陆文曦更多了解她,认识不同她,愈加喜欢不能放手,碰了碰手臂,“以后不要抽。” 宁随遇沉默。 陆文曦懂她前半生坎坷,来十九州又被他欺负,想想是挺惨,那时候她脾气倔总和他唱反调,陆文曦说一不二性子事事为我独尊,偏偏她总逆他的意。 陆文曦去网吧打游戏时听那群老哥吹嘘什么烟,他买了包,试了试两根还都吸一半扔一半,放口袋里没动过。 感觉没劲,而且有股怪味难闻。他和凡夫俗子体质不同。 总被宁随遇偷着抽,她一个女孩子,陆文曦最后把剩下的烟扔了,也就不了了之。 托七夕的福,一见倾情连续三天生意火爆,陆文曦当天收不少小女生送来巧克力、毛绒玩具。 装了大纸箱的巧克力,送宁随遇面前,“给你了。”角落推了毛绒玩具和仙女棒。 宁随遇羡慕他长得好,还真能为所欲为。 “不要,你留着自己吃吧。” “不要,我可扔了。”陆文曦屡试不爽老招数。 偏偏宁随遇节俭,留下来,变着法的吃,两个月后胖三斤。 晚上营业11点,陆文曦把一大盒巧克力放她面前桌子上,“情人节快乐。”以及黑锦盒里躺着玉石串成项链吊坠蓝宝石围绕碎钻。 宁随遇收了巧克力,没要项链看起来太贵重了,陆文曦不可能送她高仿的饰品。 不得不承认陆文曦是个体贴的细心男人,很会照顾女伴。 清晨宁随遇起来时,那条项链放梳妆台上。 中秋节晚上陆文曦领她去外面饭店吃饭,找做虾的餐馆吃完后涮菜不是张浩锋那家。 宁随遇吃着她喜欢的土豆和玉米,陆文曦不忘提醒,“少吃点,一会还有其他的。” 接了个电话,走出去回来拎蛋糕,陆文曦高兴拆开外盒子,“宝贝,生日快乐。” 宁随遇糊里糊涂。 经过他提点,“你不说农历八月十五是你生日。” 陆文曦眉心不易察觉的轻蹙,追问过去,“那你真正的生日?” 随口一说他当真了,宁随遇扭捏不好意思起来,具体生日说不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出生那天被视为不详,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生日,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忙着挣钱生存,也就没过过。 陆文曦瞧她愣那半天,拉她坐下,“那今天往后就是你生日,也是我的生日。”此话一出其他客人怪异看他们俩人。 宁随遇和他不约而同的笑了,洋溢着自己察觉不出的幸福。 “瞎说什么?你的生日怎么可能和我一天。”宁随遇压低声音。 陆文曦硬凑一起过。 他不知道他生辰,从来没人敢告诉过他,王城里的禁忌。他的出生是母亲忌日,姐姐知道,长大也不屑去问,成为一段尘封的往事,后来姐姐也死了。 以果汁代酒碰杯,陆文曦执拗要她说生日快乐。 宁随遇好没气捂嘴抿笑,倒满果汁举起来,郑重,“生日快乐。” 陆文曦不动,眼里盛浅浅笑意。 宁随遇拍了拍他臂膀,“赶紧。” 陆文曦如梦似幻举起果汁,轻轻碰一下,他真实感觉幸福,源于这个女人赠与。 他们吃完饭10点多回家,有说有笑胡扯通。 清晨宁随遇起不来,陆文曦敲敲房门喊她。 步入秋天,四季轮回,不知觉他们来这生活一年,如今相处模式像朋友。 偶尔那宁随遇会上网,查有没有欧阳修的线索,他仿佛整个人消失了,融于汪洋大海的泡沫,没有一点踪迹。 第一百九十八章 睡一起 宁随遇舒服往沙发里一趟,均称光洁双腿塔陆文曦腿上,轻重适宜捶着。 他会给她捶背、捏肩。 宁随遇怀里抱着玻璃碗盛满洗干净的草莓,享受吃着。 经常这样。 陆文曦近段时间老实本分多了,完全没有越界的行为,清心寡欲。 第一场小雪装饰这个城市,宁随遇感冒了,她躺家里休息,陆文曦不让去店里。他自己照看够了。 其实她单纯的小感冒,流感行的,去店里没事,就是浑身发软,宁随遇底子差。 开视频和宁随遇聊天。 中午时,宁随遇寻思吃什么饭。 电话说有外卖。 她没订过啊,宁随遇披羽绒服出去看看,外面灰白天空飘着小雪,签收外卖,塑料盒子还是热的。 宁随遇吃饭的空档给他打去视频通话,“你给订的外卖。” “不然那!”陆文曦可嘚瑟了。 她漾出抹浅笑,和陆文曦一句有一句得闲扯,“你中午吃什么?” “我不饿。” 他经常不饿不吃,什么时候饿才吃饭。 宁随遇嫌他饮食不规律,“还真当是以前的你。” 陆文曦温柔笑一下,等会他回出去买。 宁随遇问了问他店里生意忙不忙。 “不忙。” 她吃完收拾了找个电影看看。 过半个小时,陆文曦提醒她该吃药。 宁随遇喝了感冒冲剂就继续看电视,视频一直开着,两点多钟时她困去睡觉把电视和微信视频关了。 迷迷糊糊她眼前有人影晃动,摸了摸她额头坐床边旁往里掖掖被角。 窗户透来渐渐暗淡的光,来人熟悉气息,宽厚温和手掌摸了摸她额头,陆文曦俊美的脸映她眸里,她侧过身,“你怎么回来了?几点钟?” “快六点。” “太早了,花店怎么办?”宁随遇推了推他。 “担心你,身子疼不疼,好些没?”。 听陆文曦这么关心,宁随遇说不话来只摇头,生病感染的情绪脆弱起来,浑身没劲,窝着昏睡一下午,给宁随遇的感觉很不好。 “晚上想吃点什么?现在那?”陆文曦温柔询问,拨拨散乱的碎发。 “什么都行,你看着做吧。”陆文曦一直待她关爱有加,十九州她得肺痨时衣不解带照顾,那时候他虽然想、、、 “你嗓子干不干?我熬梨茶。”他摸了摸她头顶发,像待小孩子的慈爱。 宁随遇默默反驳她才不是那,不自觉代入情绪暮地惭愧。 “你怎么不走?” “我看着你。” 她冷得紧不想下床。 过了会陆文曦熬好梨茶喂她喝,又做别的吃食,宁随遇没胃口,陆文曦让她吃点。 四五天后她病好开心往店里上班,风冲着又病了,陆文曦五点多关门回来照顾她。 宁随遇说他。 陆文曦照做不误,“关几天不会倒闭。”她生病他想照顾她,早晨拖拖拉拉不愿意走。 冬天她格外畏寒,去年窝家开着暖气不明显,她在人间时准备半窖炭过冬,干柴拾半房子,平时极少出门,对付着填饱肚子。 宁随遇往诊所跑了三次。 医生看诊把脉讲她气血虚,底子差寒风刮的冷,容易冲头,感冒发烧也就很自然。 医生问她晚上开不开空调。 “开。” “这样很好理解,一冷一热交替容易受凉。”医生在单子上开药。 宁随遇苦恼,“我不开空调会冻醒,更会感冒。” 医生抬头看一眼夸张畏寒的她,委婉提议,“你整个冬天不要出去。” 一提出来宁随遇立刻抗议,“不行,我得上班。”她自己是老板,后知后觉参透医生话里意思,这代年轻人不能吃苦,矫情。 腾得她脸发烫。 如果医生知道面前的人没有心,照常吃饭呼吸睡觉,完全能奉为医学界不可思议的奇迹。 “你男朋友。”医生面带笑意,似有若无暗示,现代男女哪有蒙着被子聊天的,进来陆文曦对她透漏亲昵和照顾,明眼一看非比寻常。 相当于直接告诉宁随遇,空调不能开要想上班,你必须找个“陪睡”。 宁随遇脸色难看,付钱拎药袋走出诊所。 陆文曦跟她出来,帽子给她戴着。 宁随遇面色不善推了他把,往前大步走,什么日子?今天出门忘看黄历。 陆文曦追过来,“你别想太多,睡一张床不一定要做什么。”他另层意思必须要睡了。 他说的真挚平淡,宁随遇背包恼恨摔过去四五下,快步走了。 陆文曦手挡着,几步跟她,保持两米的安全距离。 晚上陆文曦洗过澡正大光明进她房间,说什么也不离开,她体质弱需要人照顾。 掀开棉被往里躺,宁随遇拿枕头摔,头发也乱,气势汹汹指着某人,“你走不走?” “不。”陆文曦盖着被子用举动来表示坚决。 宁随遇烦躁连着用脚踹他,“你、、、无耻。” 她抱来两个被子,扯过陆文曦正盖那个,有她的气息想他盖过索性扔过去,一人一个被子,床够两个人睡会稍微有点挤。 外面盖三个棉被,宁随遇简单粗暴的方法,今晚不开空调就不信会冻死。 她的房间凭什么走,要走的人该是陆文曦。 “你盖这么多不重吗?”陆文曦摸了摸手掌高的棉花被, 扒掉他那边一层,当阻碍隔中间。 “闭嘴。”宁随遇吼过来。 陆文曦掀开棉被,宁随遇扭过脸以为他大发善心想通了。 “喝水吗?” “滚。”宁随遇置气蒙着被子睡觉。 陆文曦喝完水进来,水杯放她床头柜前。 关了灯,霎时房间陷入寂静的黑暗,他和宁随遇都是对光线敏感的人,有一点亮度会睡不好。 陆文曦睡了又醒,万籁俱寂夜里她均称的呼吸声。 厚重的棉被下手伸去宁随遇那边还是凉的,陆文曦侧过身进一步完里探,她中心处有些温难怪总畏寒畏冷,自身没有热量。 想此陆文曦染些伤感,恨欧阳修又嫉妒那个男人,当初他不该冲动不至于逼她这份上。 那时陆文曦一想她和别的男人做那挡事,就无法自制。 退一步海阔天空叫他怎么退,陆文曦已经够让了,那个孩子,使他遗憾,过去的让他过去,眼下守着她最要紧。 托住她细腰陆文曦拽入怀里。 宁随遇睡得不安慰,带入温暖的地方,像贴火炉上她额头蹭蹭了。 清晨阳光照不进厚重的窗帘,陆文曦六点半醒来,注视睡在旁边的宁随遇,柔软的墨发白皙如婴儿嫩的肌肤,蝶翼的睫毛,许久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她。 如此时安静乖巧,陆文曦指腹摸过她脸庞,目光最终定格她粉中带些殷红唇瓣,仿佛四月盛开的樱花。 想亲上去但怕宁随遇中途醒来,指腹轻轻按比想象中柔软陷了进去,莫名的兴奋陆文曦心中澎湃翻涌。 七点多他该起床做饭,动作扰醒宁随遇。 她趴陆文曦胸口处,刚醒来的癔症,五秒后一拳捶陆文曦旁边的床上,凶神恶煞审问:“你特么干了什么?我好好的在呆那边?” 陆文曦不怕这个小女人,反而觉得分外可爱,胳膊肘支撑枕头后,睡衣领口开白皙格外性感,“你那边没有一点热气,我把你抱过来了,万一冻感冒那?”捏了捏她鼻子,不重。 宁随遇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陆文曦脱下睡衣穿裤子时,枕头飞过来,听她在床上折腾,“我不管,你不准过来,混蛋,色狼。” 第一百九十九章 撩拨 宁随遇除了枕头不会砸别的,倒不是心疼陆文曦,而是砸碎得掏钱买。 “不知道睡多少次了,至于这么、、、”陆文曦低声说。 又扔过来个枕头砸他脸上。 一个被子掉下床,宁随遇懊恼抓了抓头发,棉被混合他们气息,昭示昨晚“睡过”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有天陆文曦可以睡她。 她说那种睡啊。 m的。宁随遇烦躁踢开被子。 破天荒起个早,泡了澡洗漱好披羽绒服来厨房正在忙碌的男人。 宁随遇依靠门口脚伸过去点了点腰际,“明天回你房间去。” 陆文曦不吭声。 宁随遇仇视他背影后,看到陆文曦在切水果。 宁随遇走过去叼起切好的苹果吃了块,脆甜,“你切这个干嘛?” “牛奶水果派,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想喝橙汁。” “好。” 宁随遇又想起,揪着他耳朵数落,“刚才的事,你得给我记好了,知道没有?” 陆文曦拿开她手,耳朵捏红了,细小如蚊提意见,“你能不能别揪很疼。”照镜子时他产生种耳朵捏大的错觉,丑死了。 宁随遇双手抱臂,好没气笑了,“我考虑考虑。” 陆文曦觉得他在这个家没有一点地位,永远宁随遇压他头上,稍微做不对会挨骂,重点要拿枕头摔,连个小手不准摸,他就是头吃荤的狼。 又不能反抗。 第二天晚上,又是睡着滚一起去。 三四天后也不知道夜里谁先主动,可能宁随遇吧。 今晚宁随遇改变常态,把棉被撤了,盖成一个,小手正好钻进他睡衣扣子里,来这陆文曦必须穿睡衣。 轻轻得抚摸起来,他浑身一僵,血液差点倒流,陆文曦禁欲已久那受得起这等撩拨,像把小刷子在心底乱挠、 陆文曦翻身将她压住,宁随遇狂野扯开肩头的睡衣,肤白如玉,黄晕灯光下耀眼,想象薄薄衣料包裹怎样的玲珑美好,双腿缠他腰处。 “不是一直想要我,给你机会。”她眼眸盛万种风情,宛若游走花丛间的精灵。 “然后那?”陆文曦问她,不自觉扶住她臀,一颠成方便进入的姿势。 可能源于男人的本性。 “滚呐。”宁随遇像换个人,眸光冷得像极冬的水,没有温度。 陆文曦翻身躺床上,欲望瞬间平息,该骂她耍弄他?仿佛丧失愤怒的情绪。 他觉得悲哀她不惜以身体为代价来让他走,她就这么不喜欢,想让他走,陆文曦没勇气问,怕听到不是想要的答案。 是或不是。 因为宁随遇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陆文曦平静下来,背对着她,心境却不断下沉入海底。 宁随遇也想明白,柔美贴着他背脊陆文曦明显一僵,她勾起抹笑意透明甲片泛亮,纤纤五指由上解开他睡衣的扣子,在他耳边低笑呢喃。 性方面陆文曦是她启蒙导师,教她引诱他,开始宁随遇只是蹭蹭,软湿舔过,含住他耳垂,扣子全部解开完了,始终抚摸着。 陆文曦做梦都想她这样,现在不适合,甩开留恋试探正要摸进睡裤里的手,“别作践自己,你这样我都觉得恶心。” 他和宁随遇不成文的君子约定。 宁随遇转过身,脖颈连带肩头发红又发烫,他的话像石子打落她心里,是不是想说她像个j女。 那都是因为谁。 “你们男人都贱,主动的不要,下贱。”她恼怒反驳,眼眶泪花打转。 陆文曦浑身燥热难受,掀开被子去冲凉,他是为了谁?不都是怕她感冒生病难受,费心费力照顾她。 承认,他藏了私心,想离她近点有错吗?还想狠狠占有她,但现在不时候。 他也是第一次为了个女人这样委屈自己。 宁随遇老样子躺床上对他动手动脚,有恃无恐仗陆文曦不会对她做什么,没有前次过分。 手指描绘他腹肌线,慢慢一点,“看你平时不怎么锻炼,身材挺好。”暧昧说,眼睛像狐狸狡诈。 “睡过那么多次,你没看过?”陆文曦平平淡淡扔出句,移开她手。 宁随遇脸色一抹绯红很快消逝,这货可真是个深水井,手肘撑床贼心不死摸过去,笑得含蓄。 自己都觉得在玩火,而且越来越大胆。 凭什么只许陆文曦摸她,她不准调戏。 陆文曦的原话,就是宁随遇疯了,哪天带她去精神科拍片子,当然开玩笑。 撩拨好归好,陆文曦担心哪天擦枪走火,忍不住把她给吃干抹净。 他每晚快被宁随遇闹得烦死,她似乎兴致盎然孜孜不倦。 原本一直忍着,他怀疑会不会憋坏,彻底废了。 陆文曦心疲力竭。 “你要是古代皇帝的妃子早赐三尺白绫。”陆文曦指着她脑门,但无可奈何。 宁随遇盘腿坐着低头咯咯笑,“哟,您是皇帝吗?”拐弯阴阳怪气道。 陆文曦嗯了下,勉强算是,好歹当过、、、坏蛋们的首领,往事不必再提,领宁随遇出去的那天没想过再回去。 “那我是的你什么?”宁随遇凑过去,倒他肩旁处。 “你是我王后。” 宁随遇轻轻摸他侧脸,“陆文曦你为什么喜欢我?”她眸中如一泓清水灵光闪动。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陆文曦扯过棉被一把盖过来。 里面宁随遇痒得不行投降,陆文曦放过她。 不讨厌陆文曦碰她,身体熟悉接受了,剩下想不明白的事宁随遇懒得去想。 这个冬天前前后后陆文曦给她买五件羽绒服,都是名牌,单价最低两千多左右。 陆文曦目前经济能力来看已经是天价,宁随遇都很少买价值一千多的衣服,她衣柜最贵是件单价五万多的大衣,某知名大牌,后来她没再买贵的。 陆文曦做好早餐来喊宁随遇起床,以往不同他可以自由进出她主卧。 宁随遇蒙着被子继续睡,看来她不打算起,陆文曦在她床边坐了会。 恰逢此时宁随遇手机响,陆文曦拿过来屏幕张浩锋署名,没想到他俩还有联系,走到窗边滑动接听键,“她在睡觉。”不等那边说,旋即挂掉,而后直接拉黑。 改天宁随遇和张浩锋聊天,才知道手机号拉黑,微信号删除,难怪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收他消息,她也没在意。 张浩峰不得不多嘴问,“你们住一起了?” 此住非彼住,宁随遇尴尬脖子红起来。 提议把微信号加过来,张浩锋摆摆手算了,都知道她家的小帅哥对她护得很。 宁随遇回去骂了他顿,以后不要进我房间。 你说人贱不贱,陆文曦每天固然忍的辛苦但他还想抱宁随遇睡,涉及个人利益,梗着回了句,“他是异性,不一样。” “我交同性朋友你就不会涉足?”例如玉娆,他怎么把玉娆和她隔开,他做啥能不能心里有点b数。 陆文曦含糊不清,偏过脸。 宁随遇冷眼,“有病。” 中午陆文曦问她想吃点什么。 宁随遇不理。 陆文曦在微波炉里加热早晨做好的午餐,他觉得外面吃食不干净,晚上吃一次够了。 跑出去买大堆零食放宁随遇面前,这就是他道歉的方式。 陆文曦低声下气半天,宁随遇才理他。 第二百章 新春三亚行 过年时候陆文曦提议旅游,他们全年守着一见倾心,好不容易得空。 去三亚,宁随遇欣然同意了,他俩无牵无挂不用走亲戚,过年闷家里没意思。 她箱子里大部分收拾夏季的衣服。 农历二十八号上午飞往三亚。 头等舱的机票,她没管过都交给陆文曦处理。 宁随遇问了他现在多少钱。 陆文曦神秘说,七位数。 宁随遇不相信,全年她跟陆文曦在一起,没见他出去挣钱,难不成晚上偷偷抢银行。 他给她看了银行卡交易信息,快接近八位数。 瞬间宁随遇觉得这等人物,在她小店憋屈了。 “你怎么办到教教我?”宁随遇拉扯他胳膊,当初是个错误,不带陆文曦回来以他的资质也会生活优越,刚来的那段时间碰壁。 她一念之差。 “宁随遇你别晃我,你不应该用崇拜的目光仰望我,不是在这拉拉扯扯。” 显然宁随遇被恶心,推了他把离远些。 “我平时炒炒股,打游戏代练也做,之前编写个程序买了,还有网上画画的兼职。”陆文曦知道他花钱没节制,再加得养宁随遇理所应当得多打几份工。 宁随遇整天在花店扣那点钱时,他已经月入百万不下,不公平。 陆文曦跟过去,摸她腿上,“宝贝,我把钱都给你,你让我睡。”鼻尖近乎暧昧碰着她耳廓。 宁随遇制止他乱摸的手,估计陆文曦快忍到极限。 放任他成长,有天治不住陆文曦把她办了,事后再厚颜无耻道歉求原谅。 指不定哪天搞张结婚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本非池中物,把他扔到人推里都扎眼。 陆文曦说完后小心翼翼观察,没有发脾气说侮辱她之类。 反而沉默,陆文曦弄不懂她又打什么鬼注意,坐如针毡,“我、、、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口吃了该死。 宁随遇不介意,会看不出他试探她,真没意思,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落地,她去房间里盖被子休息。 她养了匹狼,赶又赶不走,总有天会把她吃了。 周围又被他气息侵占,至少宁随遇不像曾经畏缩,何时建立起一个陆文曦不会伤害她的概念。 陆文曦侧身抱着她睡。 宁随遇做了个梦,彻骨寒风从深渊刮来,她心里想着千万不要丢下去,有谁往前一推,她掉了下,不断失重感。 猛地宁随遇睁开眼,摸手机时,陆文曦帮她拿过来,看一眼才过半小时。 陆文曦关切问她。 宁随遇摇头头继续阖眼,只是怎么睡不着了。 她想事太多,心思乱。 陆文曦预定好的酒店,一间套房,宁随遇问了有没有结果爆满。 大过年旅游的人不少,平时忙着工作节假日空闲出来。 当晚睡一张床上,陆文曦压着她说了很多甜言蜜语乱摸通,宁随遇意识他们关系从来没变过,她一直处于弱势。 早晨陆文曦从密码箱挑选合适的夏装给她穿,宁随遇暂时摆脱繁重的冬衣。 她换完衣服,陆文曦走进来,“好看。” 宁随遇淡淡一笑。 只有陆文曦会夸她。 陆文曦过来拉着她手,沉吟了下,“昨天、、、我说的话你千万别在意,你不喜欢我不会动你。”蹲着趴她腿上。 面对现状陆文曦很满足了,不要太贪心,总起码宁随遇不怕他了,还会和他聊聊天,朝他笑。 愿意用更多的时间去填补她内心的疤痕,只要宁随遇别赶他走,做什么都行。 等待、、、等待着那天,她完全接受他,那时候身心都交给他。 时间会证明一切。 “哎对,我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重复两次六位数。”就算宁随遇什么不做,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陆文曦预定的酒店落地窗可视外面金黄沙滩,绿油油长条的椰树、蔚蓝海岸线,稀稀散散的人,支着太阳伞,欢乐打排球太阳炙热的光浮动海面。 午间太阳正毒,宁随遇换了比基尼要出去玩,陆文曦也换。 雪白丰满晃得陆文曦眼晕,从十九州来以后第一次青天白日的直视,纤细腰肢,后背肌肤白嫩的像牛奶,她体态均匀,总得来说该瘦得地方瘦,该翘的翘。 像个不慎跌入俗世的仙子。 宁随遇两条腿俏皮交叠着等陆文曦,欣喜视线时不时撇向窗外。 “我可以亲你吗?”陆文曦近在咫尺俊美的脸。 宁随遇眉毛一扬,叉腰气势汹汹的反问,“你说那?” 陆文曦苦笑翻身滚床侧边,直躺着,可算要了他的命,这让怎么忍。 宁随遇手撑着床跳下来,雪白晶莹的双足踩地毯,走落地窗前。 强有力臂弯揽住她腰肢,宁随遇小小惊讶没叫出声,他顺着她脸庞下移亲吻脖颈不轻不重的啃咬,掌心发烫抚摸她肚子。 宁随遇知道他一开头停不下来。 使力推开陆文曦,异常嫌弃捂住对方亲吻的地方,移开看了看手面,“陆文曦你属狗的?” 抽纸巾擦完拿湿巾。 陆文曦坐床边捂住脸,往昔柔柔弱弱的宁随遇和如今风风火火的她判若两人,夜晚女流氓变相撩拨调戏他,陆文曦站不脚整天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开门的声响,陆文曦抬头她美丽的身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你上哪去?” 传来宁随遇负气的声音,“我去沙滩玩,你爱来不来。” 陆文曦拎着袋子,走门口忙折回来拿外纱。 酒店离海边进常有去沙滩的游客,因此穿比基尼也不觉奇怪。 陆文曦紧跟她,不敢碰宁随遇,刚才做了她不接受的行为,坐电梯来酒店装修富丽堂皇的大厅。 “回去换一件泳衣。”陆文曦扯住她往回拽,纯洁的白色胸衣。 宁随遇挣开他,“你有病,我不要。”相当任性跺了跺脚,气呼呼瞪他,大步走了。 陆文曦几步跟她,拿出袋子里中短款的纱衣给她披上。 没得选择宁随遇穿了,嫌弃说叨陆文曦。 陆文曦跟她去海滩,果然宁随遇一来成道亮丽风景线,男人赤裸裸目光看来,甚至伴随响亮的口哨,不过看到她脸上胎记,热情顷刻烟消云散。 女人们嫉妒瞬间转变嬉笑。 陆文曦哼了哼,宁随遇的胎记倒成了她天生的保障,这群俗物哪懂得他宝贝的好,陆文曦暗自窃喜。 撇开脸不说宁随遇也是一顶一难得美人,既然美人定十全十足美,残缺她不算,宁随遇反而不好意思裹紧外沙,往聚集人少沙滩走。 陆文曦跟她屁股后面。 浪花袭来盖过她脚踝,宁随遇望着广阔无垠的海面,心情舒畅,十九州时陆文曦带她在海边住了半年,她每天起来都能看见海,会捡拾满满小竹篮的贝壳,陆文曦远处安静的注视她。 能够回忆点点滴滴太多了,一百年足够长,她前半生仅占三分之一。 第二百零一章 愉快的海边 陆文曦不太能接受光天化日之下全裸着,即便知道现代人开放,交代宁随遇不要乱跑关键让她乖乖跟他回去不可能,他简单换黑裤子白衬衣,不忘给宁随遇拿长款的防晒衣。 宁随遇看他这身一定走过来调侃,“你暴露狂,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 陆文曦嘴仗没输过,“我#体只能你看。” 宁随遇恶心鸡皮疙瘩直起,抱臂走了,陆文曦追上给她多披了层防晒衣。 一前一后漫步沙滩,陆文曦沿着她脚印踩,十九州时他就如此,单纯乐此不疲,那时她走路总驮着背,眼光像只战战兢兢走在阳光底的老鼠,他最讨厌下等人。 陆文曦讲过她几次,要么抬头挺胸光明正大的走路,别人能吃了你不成,说得重只会哭,还老样子,久而久之他不想管。 到现在他仍旧懂不了宁随遇卑微谨小生活态度,不爽谁直接打过去,陆文曦那种我称老二没人敢当老大。 一个人成长环境因素,要改变本性很困难。 幼年血海长成经历,以暴制暴,为争夺狭小生存空间每天充斥血腥和厮杀,杀生多了会麻木,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们就是两个极端,无论如何不可能在一起,偏偏他先疯狂入迷了。 陆文曦骨子里执着,印象里决定好的事没有放弃过。 曾经陆文曦闲来无事时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要么特别美美人,要么紫叶那种、、、太多了,后来不屑去想。 起初陆文曦就是想睡她。 和宁随遇在一起他习惯了,她就像一杯索然无味的清水,慢慢一点点融入他生活里,后来没了她还真不行,他的生命那刻不完整,最严重趁他闭关五年时间,偷偷与别的男人私奔跑了。 他的心似被人活生生剜走,毫不夸张,发誓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次,这么多年来他意识自己的生命缺失那部分终于得到填补,如今却没有了。 巨大落差感。 十九州很大,若是她藏匿那个秘境中,他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找到,中间太多不确定因素,像放风筝,手里那根线断了他们羁绊也就到头。 所以那时候他失控了,整天浑浑噩噩颠倒,自残麻痹,他也觉得他疯了只要能看她一眼什么都好,要的不多就一眼,陆文曦知道他撒谎,只会想要的更多。 不敢想象失去宁随遇代价。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陆文曦也是真的宠她,只要她别总逆他意。 平日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她一声不吭的消失了,陆文曦知道这场逃跑预谋已久,从天宫宴会开始,他带她去是希望分散下她的注意力不要整天沉浸自己的世界里。 更让陆文曦心寒的是,她对他好也是假的,,好让他放松警惕寻求逃跑的机会。 和她说话会应声、偶尔看他笑,嫌浪费穿过一次挂个小口就要扔的衣服她帮他补,绣工皱巴巴但陆文曦不嫌弃,虽然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奇妙是点点滴滴他记忆无比清晰。 失去她十多天时间里,陆文曦反思,他意识不到,那时从宴会回来她肯对他笑多么喜悦,陆文曦不屑于承认先动心的人是他,凭什么?陆文曦依旧看不上宁随遇,她懦弱无用,他心里多护着宁随遇只有自己清楚。 宁随遇太卑微了他看不见她。 陆文曦寻到她时,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愤怒,好好同她说。 仍旧很怕他的样子,畏畏缩缩躲着,不到他身边来。 陆文曦恨也无休止的嫉妒,她在那个男人面前什么样?控制不住自己,他有洁癖,事后极力的克制了。 朝夕相处的时光里,了解宁随遇什么性子的人,卑鄙想要个孩子加深维持他们的关系,至少她眼里没有他也会看孩子面子上,忍耐和他长久的在一起。 她就是太善良,善良的人都很懦弱。 宁随遇转过来,短马尾发飞扬,笑容明媚灿烂,拖鞋前端踢起金黄沙子飞落,似乎有趣她反复玩两次,往热闹处走去。 陆文曦插兜跟她后面,海风大幅度吹动白衬衣,显露他少年质感的柔软,微微弓的背,说他上万岁有谁会信,岁月把他遗忘了。 宁随遇到摆冷饮摊位前停住,目光被蔚蓝宣传海报巨无霸鸡蛋壳的冰淇淋吸引住,顶端色泽漂亮的草莓以及巧克力丝带条。 “要这个?” 宁随遇连连颔首。 陆文曦和店家交代了,等的过程中她要了根热狗,咬一口含糊说,“你也要个冰淇淋,很好吃。” 陆文曦听她的多要一个,两人一人拿个冰淇淋。 店家配塑料勺子,陆文曦吃两口就不动,往附近垃圾桶里一扔,等会湿黏黏液体流手上他不喜欢,否则她吃完自己该来抢他的,不能吃太多冷饮否则她肚子疼,不如直接扔掉。 宁随遇大呼可惜,“你不要把上面草莓给我。”跺跺脚。 她有点生气陆文曦忙哄,“你想吃,我一会给你买。” 宁随遇斜他眼,让他滚。 宁随遇吃完,欢乐嬉笑声吸引住她,三五个年轻貌美的身影玩沙滩排球,他们快乐使她神往。 宁随遇走过去,兴致高昂站人群里看会。 蓝白黄三种颜色相间球体一只手送她面前,宁随遇惊喜笑,拿过陆文曦手里的排球,“你在那买的?” “那边有买的。” 宁随遇顺着陆文曦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个中年大叔装大袋子的排球卖,时不时有人过去买。 “我们玩吧。”陆文曦带她去空旷人相对稀少的沙滩。 “可是我们没有抗力带。” “我去找。”陆文曦说着走了。 宁随遇手举过头顶,球扔向陆文曦,“就这样玩吧。” 他们互相传了会,排球到宁随遇手里,她不扔了无精打采坐球上,冲陆文曦道,“不玩了,两人有什么意思。” 陆文曦垂下头跑她身边来,陆文曦总想给她最好的。 海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一张素净干净的小脸,纯洁白蕾丝胸衣,小巧底裤,性感很好诠释,起伏浪花,摄影基本构图,陆文曦拿出手机拍下来。 宁随遇正看见怒目横眉朝他走过来,彪悍指他吼道:“陆文曦你干什么?”刚才娴静美好消散如泡沫。 陆文曦吓得一颤,赶紧把手机塞后裤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宁随遇很不喜欢别人给她拍照,这个别人仅限陆文曦,可能源于她丑自惭形秽。 宁随遇瞪他一眼,最终没说什么。 之后让陆文曦拿自己手机拍了许多张,趁她不注意偷偷传他手机里,不留痕迹删除。 陆文曦租来的冲浪的板子,宁随遇见了喜欢也要玩。 租好后有另外的人给他们讲怎么玩,示范,陆文曦听一遍理论拉宁随遇走。 宁随遇诧异,“你学会?” 陆文曦颔首。 有时不得不感叹陆文曦智商高。 “那你先上板,要死自己死,我不想被浪花拍。”宁随遇半开玩笑调侃。 陆文曦海面帅气冲浪,矫健身姿。 宁随遇抱着板,挥挥手,大喊:“二师兄走好。” 引得旁边人侧目。 她弯腰捂嘴偷笑。 第二百零二章 不认识 听到这,陆文曦脚一滑栽倒进海浪里,浑身湿透拉着冲浪板上来,好没气看她笑得直不起腰,心说至于吗? 二师兄西游记的里猪,他才不是。 陆文曦手把手指导宁随遇冲浪,手光明正大揽她腰肢,海浪来时送她上去,这丫头怡悦朝他眨眼没嘚瑟会被一股起势高海浪淹没。 陆文曦跑去看她,宁随遇摸了把脸上海水,“太刺激了。” 陆文曦看她开心就开心。 中间发生小波折,宁随遇学一个小时掌握了冲浪技巧,欢乐整整下午时光,暗灰夜色路灯一盏一盏亮起,酒店那边灯火通明。 “我第一次发现冲浪这么好玩的事,太酷了,就像整个波澜壮阔大海在你脚下。”宁随遇倒着走路兴奋和陆文曦分享。 陆文曦含笑注视她,静静倾听,淡紫色瞳孔里温柔不会作假。 “我们明天还来。” “好。”宁随遇撞到阻碍物,似有若无高级香薰,明显是人抬头为冒失道歉。 隐隐黑夜一平淡的眼睛,利落的短发,男人黑西装浓浓商业精英范,上等阶级贵族气质。 刹那间叶新诚看到朝思暮想的人跌入他怀里,犹如天降,要说的没关系卡在喉咙中,宁随遇三字辗转反侧多少夜里。 宁随遇也注意到是他,时间不对、地点不对、骤然转身离开,没想过会再碰见他,勾起既痛苦又难堪的往事,她不想看见他。 直觉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叶新诚拉住她手腕不松,颤抖问:“你是宁随遇吗?” “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宁随遇否认,尝试抽出来。 陆文曦冲过来推开那男人把她护怀里,少见原始的目光似狼凶狠,警惕瞪着,旋即关切问宁随遇,“你没事吧?” 如果说有,陆文曦会揍死那个人。 宁随遇弱弱躲他怀里只摇头,惊恐撇那人一眼。 和从前看陆文曦目光如出一辙,他眸底阴暗重几分,朝那人,“滚!” 陆文曦带宁随遇回酒店。 方才他看叶新城眼神仿佛把他拉回粗鲁的原始社会,久经商场摸爬滚打他不会看错,他暴露的神态和少年年纪不相符,那股恨戾,别的青年说打可能不会真的打,最起码要判断对方身份和实力。 他不同说打肯定会打,若不是宁随遇缘故,叶新城的直觉。 反给了他压迫感,宁随遇从哪骗来的小帅哥。 那幕又如梦似幻,宁随遇不应该出车祸死了?怀疑自己看到是否因为思念过度导致的幻觉。 一年前公安局通知他去辨认车祸里面目全非的女尸,完全不能认出,存了一丝希翼,通过各方渠道打听不到她消息,宁随遇整个像人间蒸发了,不得不和那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联系起来。 叶新城跑去警察局问,得知下葬,按特殊情况处理,之后不了了之,对她他一直心怀愧疚。 说来也蹊跷他从地上爬起来,古董花瓶碎片掉了一地,脑袋伤疤结痂了,那时他压着宁随遇。 花瓶离四五米的位置,宁随遇不可能碰到他也不可能,换句话说就是有人暗中帮忙,会是那个少年?立即打消那时候他有偷偷观察过宁随遇,她身边有人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线。 新别墅没装监视器。 海风呼呼声,浪花一层层冲击着沙滩,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叶新城面前尊敬点点头。 拥簇下叶新城离开沙滩。 宁随遇在客房的落地窗前目睹这幕,旋即扯住帘子,陆文曦注意到走过来,握起她手在背面亲吻了下,“那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又补充,“别怕,慢慢和我说。” 宁随遇挣开他,反倒觉得陆文曦精神过度,坐床边,“没有,一分钟的时间能做啥。” 这么说也对。 “那你和他是不是认识?”紧接陆文曦抛出第二个问题。 宁随遇头大,“不认识,我去洗澡了,都是海盐黏黏糊糊的。” “好,待会我带你吃饭。” “嗯。”宁随遇“碰”关住浴室的门。 陆文曦扯开落地窗的帘子,白天热闹的沙滩空无一人,原封不动又拉上。 宁随遇连带头发也洗了,换陆文曦。 他出来结实健美的躯体,好似雕塑家手里的艺术品浴室门里氤氲水雾,宁随遇闪过一丝别扭侧开脸,陆文曦开始穿衣服。 陆文曦简单的穿好,过来摸摸她湿漉漉的头发,略微责怪说,“怎么又不知道吹会容易着凉,头疼。”找出客房配的吹风机。 他习惯照顾宁随遇,有天没她真不行,陆文曦从来不去想失去她那一天,因为笃定不会有。 宁随遇安安静静坐着发呆,温柔手指不断穿插她青丝间,陆文曦能做的事不会有第二个男人给她做到。 完完全全吹干陆文曦放过她。 宁随遇换了套装的裙子,和他商量,“呐,我不想旅游了,我们回国吧。” “为什么?你不是玩得挺开心,明天还要冲浪。” “不想玩了,想回家,要不我们去帝都转转许多名胜古迹。”宁随遇话里暴露,既然不想旅游为什么又要往帝都,相当于直接告诉陆文曦:她就是不想在三亚玩。 “那个人缘故,他究竟怎么你了,你们认识?”陆文曦面色难看,连连逼问。 “你好好跟我说,不怪你,不要对我撒谎。”加重语气,他极讨厌别人撒谎,针对宁随遇,有种掌握不住的错觉,好似手中的沙,握得越紧流失越快。 “不认识。”宁随遇镇定,眼睛飘忽不敢直视陆文曦。 陆文曦当她胆小吓住了,在陆文曦印象里他是她娇养的花需要疼惜爱护。 最后提中折的方案,三亚那么大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旅游,明天陆文曦退房。 宁随遇不想在大厅吃饭人来人往,陆文曦瞧她那副见不得人模样,顺她意。 基本宁随遇说一是一。 酒店很大,吃食样式多、自助餐、火锅、中餐、韩国料理、日本料理,许多商家加盟,酒店把房子租出来,融合多元性吸引顾客,餐饮大部分不归酒店管,定期向商户收租即可。 早餐自助价格物美价廉也是吸引顾客的手段。 他们选日式榻榻米单间,环境干净优雅,人工挖得溪水淙淙流淌,相映桃花树。 宁随遇喜欢吃烤肉就吃烤肉,他点了些餐前甜点,要饮料和汤,其余交给宁随遇点。 陆文曦帮她烤肉,烤金针菇,上了佐料卷生菜里喂给她。 宁随遇不好意思卷了个夹给他碟子,又讨好夹个寿司,用陆文曦的话叫难得有良心。 进进出出上菜,菜架摆满桌子也快放不下,宁随遇盯着满桌菜喊住服务员,“我记得点五份肉,你是不是搞错了,快端回去吧。” 服务员含笑,“不会搞错,这都是我们大老板送的。” 陆文曦脸色瞬间阴沉,撇向宁随遇。 宁随遇忙不迭解释,“可能那个人为沙滩的行为道歉,太客气,完全不用这样。”干笑两声,自己都圆不过来。 “你怎知是沙滩那人送的?”陆文曦抛出严峻的问题,半身倾斜过来,气势逼人,“宁随遇你又在撒谎!” 第二百零三章 朋友 陆文曦不喜欢她撒谎,老老实实说出来,他不会怪她。 声音不大,却不轻不重的敲她心里,一横豁出去了,咬死,“不认识”三字。 后来她思考过,源于长久以来笼罩陆文曦之下的恐惧,自从缔结了契约仿佛她就逃不开他主宰的命运。 宁随遇想当初大大方方承认了,会不会没有那么多事,其实这不过一个推动点,选不选择都不重要。 该来迟早会来。 看似平静的相处,实则矛盾积蓄已久,迟早要有个解决方式,只是那个方式注定粗暴,他们开始并不温和。 陆文曦推开门而出,宁随遇追个脸坐那吃饱喝足,他又折回来臂弯外套摔下,“宁随遇你能不能有点心?” “没有。”她诚实了,特别诚实。 夜里陆文曦扒开她睡衣,裸露整个后背,常年握剑所致老茧,粗粗砂砾感轻柔摩擦,宁随遇竟觉得有点刺激。 明天一早陆文曦退了房,提前带宁随遇离开。 清晨大厅人不多,迎面熟悉昨天叶新城,陆文曦愠怒直视,握紧宁随遇的手。 他毫不在意陆文曦敌对的视线,“我们谈谈。”和她说。 “她没有话和你说,滚开。” 叶新城轻蔑撇过来,只会大吼大叫狂吠吗? 那种看毛头小子的鄙夷,他的外表确是容易被人忽略,陆文曦心中不屑,挑眉不动声色道:“别用那种视线看你祖宗。”嚣张神色告诉他不配。 陆文曦嘴恨没输过。 宁随遇没忍住笑出声,戳了戳他胳膊,此时宁随遇年龄都比叶新城大一轮还要多。 陆文曦回来捉住她乱动的手。 外人眼里宛如小情侣的亲密互动,叶新诚心如死灰,此刻他比不上陆文曦,纵使其他各方面优秀。 他又不想简简单单放弃,隐藏再好遮不住眼中的颓败,“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宁随遇低下头,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陆文曦终于搬回点她男人该有的资本,和凡人比有什么好炫耀,煽风点火,“滚开,她不想和你说话。” 叶新城坚持,这事迟早得有个解决,说清楚他好死心。 叶新城要和她单独谈,陆文曦用行为表示抓住她胳膊抱怀里,像护食的小狼狗。 宁随遇自然,“没什么好单独说,就在这吧。” 看似陆文曦事事顺她,但绝对不可能放任她和别的男人独处,这点还是了解陆文曦。 不然他会怀疑,闹个不停,来现代后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照陆文曦性格什么都做得出来,因为不喜欢、不想要。 经过昨晚那出,是个男人都会胡思乱想。 宁随遇非要单独说恐怕陆文曦不肯,若她执意倒显得多此一举,也没什么好遮掩,反倒是给叶新城难堪。 刺眼瞄到收拾好的行李箱,呼吸都痛,好在这谈就在这说,他殷切视线痴痴望宁随遇脸像怎么都看不够。 陆文曦俊脸难看,无疑等同挑衅,阴鹫毒辣射向那人。 “我为那晚的事感到抱歉,怪我太心急了,这一年每天我都活在深深的愧疚里,我以为以为、、、你死,能再看到你真是太美好不过。”叶新城不嫌煽情,陆文曦都快恶心吐。 话语里听出一层猫腻,瞧宁随遇的眼神变了,她说的不认识。 当着另个情敌的面,叶新城不得不,“你能不能给我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陆文曦这会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瞪向宁随遇。 “你应该结婚了吧,过去就让它过去。”宁随遇拉陆文曦从他面前走。 平淡的一句像把利剑,他眼睁睁看宁随遇拉着别人走开。 前程恩怨往事都做云雾消散吧。 出酒店顺利打到计程车,陆文曦压抑着愤怒,寒声问:“宁随遇这就是你说的不认识?从昨晚送菜。”声音陡然拔高。 宁随遇递他眼,不满陆文曦审问的态度,她又不是犯人,“朋友。” “仅仅朋友,一二再的耍我好玩吗?”男朋友才对,陆文曦讽刺的想。 从说好的不认识到朋友,这女人只会撒谎。 结果宁随遇冷冰冰回道:“我没有义务和你解释。” 足矣把陆文曦打入谷底,他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挥之即来喝之既去男宠吗?唇瓣抖了抖,没问,怕听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们表面完整甜蜜,实则满目疮痍,叶新城的出现让这些问题重新揭露。 陌生城市风景不断掠过他眼前,陆文曦气得不行,心口直疼,偏偏生闷气。 那女人闭目养神,不理他。 陆文曦像只独自舔伤口的野兽。 陆文曦不想三亚之行闹得不愉快,过几天压了下去,仍旧和宁随遇逛街,去小吃街搜寻美食,走遍大街小巷,总之过程愉悦。 宁随遇不都和那人讲清楚,并且当着他面,还特么已婚人士想想闹得哪出,陆文曦想想算了何必纠结,白生气。 主要宁随遇骗他,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恋人撒谎,陆文曦的性子更无法容忍。 若她开始坦白,陆文曦倒没啥会给那人一拳,必定下死手。 拖到正月10号双双回国,春寒陡峭,生活步入正轨,平淡而处处充满温馨。 这个冬天陆文曦和她睡过后没怎么感冒。 虽宁随遇说过不和他组队打游戏,经不住陆文曦缠,他喜欢和她选英雄时组cp,至少她不会像从前似得一股脑往塔底冲。 她玩游戏时全靠吼,别人追她时吼,抢人头时兴奋的大喊,陆文曦坐旁边很稳,这其实还好,关键宁随遇走位比较、、、嗯怎么形容,非常漂亮。 去上路守塔时,走s型路线,会转圈,尤其玩老亚瑟时,队友团战宁随遇绕个圈有石头挡住了原路折回,她好像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方向,陆文曦才发现她有点笨不不他收回是蠢。 玩法师大招放偏,放反都成家常便饭,好几回往他身上怼,索性是队友没效果,如果实战陆文曦会被自己老婆坑死。 陆文曦带着她这个坑上钻石,他游戏技术不错,经常大杀四方,他说替别人打过职业联赛。 宁随遇认为此人装逼,仗她没见识。 最高到星耀再往上带不动了,对面都是差不多有技术含量的人,偏偏宁随遇水平五流排不上,别添乱就好了。 宁随遇对游戏没那么热衷,属于打两局就ok,没事看看小说,电影之类的。 通过他观察宁随遇泪点不是一般的低,九点时关了店门,网上她特意订电影票,去支持喜欢的明星国外一位大叔,得益陆文曦好歹和她看了场电影。 观影体验不说了,宁随遇动不动拿纸巾擦眼泪,总之哭惨。 陆文曦全程平淡脸,她话就是要多好有多好,电影格局大,既是导演又是演员。 电影具体讲得是别种族的人爱上了一个姑娘,但是姑娘之前有男朋友因为某种误会分开了,电影里的主角帮助他们解开误会,而主角是其他种族的人,电影结局他一个人离开了。 第二百零四章 我又不是自杀 当然其中还包含其他时间线,最后综合串起来,讲些人性、宗教方面也有论述,不失为上乘制作的好电影,这也是赚宁随遇眼泪的原因。 怎么觉得宁随遇故意拉他来看电影,借此教育。 回去的路上宁随遇还说,“像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明白电影的含义。” 陆文曦特想问问,咱两比究竟谁铁石心肠?忍住了。 放手是他的事,陆文曦的决定是陆文曦的事。 他的路如何走还用别人来教。 这都是些生活琐碎。 陆文曦低头打游戏,宁随遇凑过来旁观,赞叹,“你这个皮肤好漂亮,应该是韩信逐梦之影。”她喜欢这个,未来科技感爆棚酷炫机械风格。 宁随遇难得赞赏他。 陆文曦得意,“那当然我的眼光会有错吗?”实际他每个皮肤都有买。 不带宁随遇时,他时常玩信白两个英雄,如果宁随遇用坦克他玩韩信还是能够配合起来。 宁随遇笑笑不语,反坐凳子趴着看。 陆文曦把手机给她玩一会,交代只打野,往店外站了会回去时死了。 他小心点开死亡回放,野怪击杀! 宁随遇脸一红,嗫嚅:“不好意思。” 陆文曦笑而不语。 他段位高匹配最低是星耀,以下来自队友亲切问候与敌方嘲讽。 陆文曦比较佩服她是如何做到。 为此宁随遇有理有据的解释,“血条剩一多半了,肯定会死的啊,我又不自杀它打我嘛。” 陆文曦当然知道她不是自杀。 和平精英,枪战游戏大火,这之前陆文曦换手机了,照旧他和宁随遇组队,终于宁随遇这会坑不到他,事实证明陆文曦还是太年轻。 陆文曦带宁随遇躺到最后,决战时只剩一个人,她掏出地雷扔向陆文曦,事后她说明好奇。 宁随遇掉坑里出不来,喊着怎么出不去,陆文曦给她示范两三次还是不行,他拿着她手机操作轻松跳出来。 陆文曦看她目光真心忧愁。 有回她不给陆文曦同位置跳伞,自己跳海里了,怎么也找不上岸,有船坐不上跑了,陆文曦跑过来救她时淹死水里。 深刻体会了宁随遇的游戏水平后,没有奇葩的死法都觉得不正常。 陆文曦的运气好,有奖总是会中奖,一次两次算了,他每会如此很少有落空,宁随遇那样吧,不好不坏,没有他逆天。 他这种人怎么会有这么好运气,莫非老天也欺软怕硬,做坏事到极致就是好。 陆文曦为此反驳,总之不是那么回事。 是个繁琐,听了让人想睡觉的故事,宁随遇没放心上左耳进右耳出。 请神容易送神难,天气放暖宁随遇赶陆文曦从床上走,他怎么可能称她意,无论如何不肯离开。 气愤填膺指责宁随遇翻脸无情、忘本负义。 床上耍无赖的陆文曦,宁随遇气笑了,枕头甩他,“你走不走?” “不。” 陆文曦打地铺,睡着睡着到床上。 宁随遇说他不听,打不还手,该做照做不误。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 搁宁随遇面前脸皮厚只要能睡到她,那就是值,至少陆文曦观念里这么认为。 悄悄过渡暑气来临,街上行走的人们都换上轻便的夏装,姑娘打起遮阳伞,宁随遇守着“一见倾心”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以前她总爱穿裤子,现在穿着各种各样的漂亮裙子,只裹大腿的也有,何必总在意别人眼光,她也是要活的。 但如果有人冲上来骂她,宁随遇仍旧会难受,人心都是肉长。 陆文曦眼馋。 陆文曦那身板,店里一杵众花挣不过他,又会穿塔,和模特似的,他们生意和婚庆公司接轨,好几次请他充当模特,宁随遇劝说,陆文曦固执不肯。 前几天文文雅雅的男人,身材有型,相貌堂堂,五点多时总会到一见倾情买花,连续半月风雨无阻。 宁随遇嗅出股非同寻常的苗头,他又来时,宁随遇趴柜台上,支着下巴一脸暧昧,“哎,你怎么天天来。” 他挑几束过来结账,“老板娘有生意不做。”笑着反问来自成熟男人的魅力。 宁随遇算了价钱,55,给他打折,收50老主顾。 男人付钱,轻声说,“包一下吧。” 宁随遇敲着桌子喊陆文曦,“滚来打包。” 那人把花递给陆文曦,他接过有条不紊的打包,那人目光没有离开过陆文曦。 宁随遇探头瞧着暗笑,“包装精致些。” 那位先生离开时,提出加陆文曦微信请求,陆文曦不理直接率先出去。 不足五分钟陆文曦进门,便迎接某人八卦的目光,陆文曦眼黑瞪她。 宁随遇仰头感叹,“都说红颜祸水,蓝颜也不输吗?” 傻逼老婆。 后来那位先生没出现过。 十九州陆文曦带她去人间游玩,不少纨绔子弟贪图他美色言语轻薄调戏,缝他心情不好时把人打死,一般的话也就是个残废。 如今陆文曦收敛多了,那人举止还算文明,说清楚就让人滚了。 陆文曦皮相生得好,加他结金丹时16岁。 宁随遇心里痒痒,闲来无事,“你知道历史上的男皇后吗?韩子高、、、” “不知道,闭嘴。” 陆文曦旁边擦着货架的灰尘,宁随遇替换垃圾袋去扔,稀松平常的上午,“放着吧,我来扔。” 宁随遇继续手头动作拎垃圾袋推门出去。 陆文曦擦了会不见她回来,虽说间隔不久,但他不放心停下工作走门口看看她。 醒目绿色大垃圾箱标志,陆文曦视线里她背对着,有人拉扯住宁随遇。 越接近越看到宁随遇焦急挣脱的神态,这还得了,陆文曦大步上去撞开他,不由分说给了实打实的一拳。 叶新城踉强退两步,陆文曦看清是三亚的那人,怒气更甚,还敢纠缠到这来,他的女人也是别人能动,想心中徒增一份不快,揪住叶新城纯白的衣领。 宁随遇拦住,“算了算了。” 陆文曦瞪着她质问,美丽的眼眸,饱含愤怒,还有些无奈掺杂着。无声恼恨她的退让。 宁随遇讪讪别开视线,好像欠他似的。 “滚。”陆文曦指着那人,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第二百零五章 纠缠 叶新城显然不把一个毛头小子的话放眼里,炙热视线依旧沾宁随遇,希望她可以心软。 宁随遇无奈看他眼,低低叹气,话都不想多说,挽着陆文曦臂弯走了。 何必执着那。 叶新城留原地闪过抹稍纵即逝的嫉妒,那时即将年关不得多做停留召回家,等处理好身边的事,折回三亚宁随遇早不见了。 知道她活在世上就不能难办,找她只是时间关系,他又有公司事务处理拖到今天才得空。 他不在乎那男孩和宁随遇发生过什么,毕竟他不在。 宁随遇皮肤白多了,短短一年的时间,整个人像逆生长似的,18岁也没像现在体态年轻,她那时属于长期营养不良黑黑瘦瘦个头蛮高,刻意降低存在感。 陆文曦阴沉着脸比欠他八百万严重多,瞧着宁随遇心不在焉状态,他脸色难看一分。 回花店里不久宁随遇手机响了,拿起来看。 陆文曦对她了如指掌哪怕微小的情绪变化,知有猫腻,一把夺过手机。 不出所料叶新城发来信息,多么多么坚定不会放弃之类的,酸死了。 宁随遇看两眼被夺过去,差不多知道写的什么,陆文曦手一按删除了信息,直接拉黑号码。 宁随遇去要手机,陆文曦哼声特傲娇扔桌面。 宁随遇有点生气叶新城不调查那来她的电话号码。 “我给他发给消息说明清楚。”宁随遇从黑名单找出他的手机号。 难得与陆文曦站统一战线,给他过目后发送了。 隔天叶新城从容走进花店,挑大束花结账,宁随遇有生意干嘛不做,收了钱。 陆文曦的目光恨不得把他身上溶出两个窟窿,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叶新城反手把花送给宁随遇,“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我不要,你拿走。”宁随遇冷脸拒绝。 他执着将那束花放柜台前,“给我机会、、、、、、” 陆文曦实在看不下他虚伪的嘴脸,把花甩地上踩稀巴烂,好像踩的不是花而是叶新城。 陆文曦不重要的人从来不记,叶新城成功让他记住了。 “你要点脸吧,2015年10月5号与远大集团的千金结婚,孩子都该生了,已婚人士还追求宁随遇,想让她当小三,你算个人?道貌岸然的渣仔。”陆文曦骂得大快人心。 昨晚回去他就黑了叶新城的全部资料,真是个垃圾。 叶新城敛起一瞬的失败,镜片底闪过丝精光,看来他小瞧这名少年了,他有足够的自信给宁随遇优越的生活,望了望宁随遇的态度。 “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家里的事,不然你受牵连。”叶新城情真意切的说。 陆文曦抡起拳头要揍他,幸亏走得快。 陆文曦唯恐宁随遇动摇忙和她说。 宁随遇了解叶新城的精明和算计。 叶公子天天来以表决心。 陆文曦出去时,叶新城依靠他那辆流线型的跑车炫耀,“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你还年轻放弃吧,你照顾不了宁随遇,有大把的时间青春,外形不错如果不介意我给你一线的资源,分分钟钟包装成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万人敬仰。” 人活得久,什么奇葩事都能碰见。 陆文曦额角青筋直突突,感觉他底线不断被挑战。 叶新城感谢吧好好感谢,这个法制文明的社会,他法术没有恢复。 较为满意宁随遇的反应,挺冷淡。 七八天后,不知名的小城镇迎来场暴雨,冲刷洗涤过的树叶青翠欲滴,“噼里啪啦”水声,路边积起分散的小水哇氤氲水雾,街道撑着各种色彩伞的行人,匆匆忙忙。 直至夜里九点半关门,雨势不减反增。 叶新城在车里向宁随遇打招呼,“我送你回去吧。”挑衅陆文曦,直白的表示:穷光蛋。 陆文曦窘迫,源于没有车跟他走宝贝会淋着,莫大的侮辱。 宁随遇悄悄握紧他的手,“不用了。” 亲密互动隔夜幕和漫天漂泊的雨丝,没能逃过叶新城视线。 物质层次都是陆文曦打别人脸,这会反而让凡人给他上一课,他又是个记仇的性子,虽然跟宁随遇在一起宽宏大量不少,但没宽宏到谅解情敌。 陆文曦打别人脸还差不多。 他的宽宏大度宁随遇眼里都是为人基本原则, 安全方面他们决定不骑电车,出门等公交但是市区下水管道年久失修一下大暴雨就淹没,积水满小腿肚公交车过不来。 陆文曦和宁随遇大眼瞪小眼,风中萧瑟站会。 鸣笛声叶新城坐车里朝他们招手。 陆文曦掏出手机看附近有没有滴滴愿意过来。 他们打车回别墅了。 雨后空气清新而自然混合泥土的芬芳,青叶、花蕊里挂着晶莹的水珠,七点钟的太阳不算太毒。 陆文曦起床准备早餐,亲了亲熟睡中的小女人,嘤咛声侧过脸,独属他的时间。 短促的敲门声,陆文曦去开门,那人虚伪又恶心的嘴脸。 叶新城眼睑下发青,显露疲倦。 陆文曦长眉一凛,大写的不欢迎,“她在睡觉。”反手关门。 叶新城挡住,“我找你有事。”宁随遇那边没希望唯有从陆文曦下手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那。”陆文曦轻蔑的撇他。 他不在意比陆文曦这种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会收敛情绪,率先走了。 陆文曦会跟他来。 陆文曦是挡他和宁随遇之间最大的障碍,必须移开,否则连她跟前都近不了如何让·宁随遇原谅。 “我是她的初恋,你应该明白女孩的第一次多宝贵,我不会放弃,说吧要多少钱肯离开。”叶新城炫耀和自傲。 陆文曦暮地脸色难堪,猜测过和赤裸裸摆他面前又不同。 观察陆文曦突变的神色叶新城懂了,继而施加压力。 “哦,她没有和你说,毕竟你们年纪相差大,她清楚姐弟恋没有结果。”他眯着眼睛审视,锐利,好似得胜将军。 他这种热血青年,三分钟热度。 叶新城清楚恋人之间忌讳不信任和欺骗,一旦有了感情裂痕奔溃是迟早的事,况且19岁的年纪冲动、爱面子。 陆文曦打过去,叶新城结实撞到他黑亮车盖前,发刺耳警报声,头晕眼花他没来得及站起,猛遭撞击,口腔充满血腥味。 拽他走,叶新城反抗但陆文曦比更强悍揪住后颈的皮肉,往几步远的树林去。 限制一松,后面踹过,叶新诚前倾背部往前几大步,险些栽倒,对视陆文曦那双不符合他这个年轻的凶狠,如阴森的鬼魅。 叶新城一颤,陆文曦揪起他衣领,一巴掌扇过去,“活着不好嘛。”他需要给挤压几天的怒气释放,以及三亚时。 叶新城让扇懵,眼镜掉了,衣冠不整,哆哆嗦嗦。 陆文曦满意对手他恐惧,反手又是一耳光,“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这种杂碎能动的。” 初恋、第一次字眼在陆文曦脑海里乱飞乱撞,一次比一次下手恨。 宁随遇没和他提过。 陆文曦踩着他脸趾高气昂,“以后不要出现宁随遇面前,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哦,对了,如果你想试试。”陆文曦停下来,侧过脸,是威胁。 第二百零六章 是或不是 陆文曦回去有条不紊的做早餐,宁随遇睡自然醒穿衣洗漱下来,他还在厨房忙活,看了看电子钟,平常这个点早餐该摆桌上。 陆文曦腰间锁白嫩的手臂,弱弱吐息若有似无荡他脖颈间,以及宁随遇馨香,“我饿了。”眼睛瞄着探寻食物,像慵懒的大猫。 “你没做中午的饭?”宁随遇松开他,本来想蹭几口,却措不及防撞上一双似怨非怨的眸子,蹙着眉,见好就收,“我们出去吃,中午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菜馆,老早就想尝尝。” 吃过饭,宁随遇感觉陆文曦哪里怪怪的。 宁随遇背好包,喊他上班,陆文曦坐沙发里不动,丝丝散发愤怒。 到他跟前那双眼睛好像要吃人。 “叶新城是你的初恋?你们发生过关系?”陆文曦问的直白。 宁随遇移开视线,没来由的发紧,“该上班了。”稀松平常的一句话。 “我在问。” 宁随遇心头一震,陆文曦热辣的目光黏着她脸,像锃亮的剑刃指她软肋处,不得不微微偏头逃避,活生生像把她分解似,多少夜里钳制住她喉咙,进入她身体,修罗恶魔的眼睛。 宁随遇脚底发热直窜头顶。 陆文曦讨厌宁随遇的漠然,他就这么不重要? “是或不是。” “是。”宁随遇坐后面沙发,侧着脸。 陆文曦走了,房门砰巨响。 宁随遇看他回房间,脸色不由得发烫,不是羞愧来源于情绪,弄得尴尬。 怎么还得哄他,他们什么关系?宁随遇不会去劝陆文曦,心里一边咒骂叶新城卑鄙无耻。 隐隐惶恐率先低头的是她会代表什么。 迟迟不见他,宁随遇往房间门口瞧了眼在打游戏,顿时放心。 客厅里坐着,时间差不多九点,经陆文曦这一搅合她犹豫要不要上班,少开一天门又不会倒闭,糟心事够她乱。 陆文曦会不会因此事离开她那?宁随遇想着,外面拍门声。 叶新城自小没被人打这么惨过,迟早要连本带利向陆文曦讨过来,他是个商人挨打不能白挨,容他让炉火烧得更旺。 身体的疼痛不断提醒他报复过来。 揍得鼻青脸肿,昂贵白衬衣都是泥土的鞋印子,宁随遇开门愣了五秒,没认出是叶新城。 手掌染了鲜红的血痕,叶新城扶着门体力不支栽倒宁随遇面前。。 “哎,你怎么、、、我送你去医院。”宁随遇慌忙去扶没扶住。 宁随遇怀疑没把人打死也成重伤,去探他鼻息,另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拽她起来。 “不许碰。”足够震耳欲聋,陆文曦猩红的眼睛。 陆文曦听到动静出来,斜了眼躺地上半死不活叶新城,很好,他警告过他。 横竖他已经容不下。 “你简直是个疯子。”宁随遇印象里他可怕不讲理,瞧了瞧昏迷不醒的叶新城瞬间明白缘由,看着陆文曦,“你太暴力了。” 恶魔永远变不成天使。 好像宁随遇的目光直射入心底,陆文曦握她手攒紧。 宁随遇企图挣开,人一着急什么话脱口而出,“你再这样就给我滚。” 叶新城此时需要救治。 为这个男人肯赶他走?陆文曦想问的话噎喉咙里,胸腔处胀痛,是啊,宁随遇为一点小事都能让他走,他算得了什么?陡然松了力度却没有放手。 宁随遇甩开他。 陆文曦目送她扶起叶新城,最后一点点希翼跟着车尾消失,留他直愣愣站原地,浑身都在颤抖,比起叶新城他在乎宁随遇说的话。 她失望的眼神,陆文曦无助仿徨,心里一大堆火怎么无法扑灭,恨不得毁灭所有。 他回客厅里走来走去像狂躁的狮子,叶新城阻碍了他和宁随遇。 他无疑毁坏了陆文曦好不容易在宁随遇面前竖立的形象,这个凡人太富有心机。 宁随遇说句话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伤害到他。 彻底不用上班,宁随遇开他的车送他去医院,皮外伤轻微骨折以及脑震荡,路上叶新城就醒了。 今天闹得叫什么事,宁随遇坐医院的过道直叹气,逼问她就算还把人给打了。 陆文曦太冲动了。 他懂不懂打人要负刑事责任。 医生给叶新城处理伤口的期间,往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水果,她排队付账时踌躇要不要给陆文曦打个电话。 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回忆的过程不愉快,宁随遇不想提,她有隐私和个人空间。 陆文曦如果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肯定会把叶新城头拧下来当球踢。 宁随遇把水果篮放病床的小桌上,叶新城输着点滴,打过破伤风,脸庞贴着纱布挡不住清晰的巴掌印。 从进门那刻他的一直视线跟着宁随遇。 “唉,实在对不起,你别和他计较,那人脑子不好使。”宁随遇充满歉意,脸色愧疚,“他小时候跳崖摔坏了脑袋。” 叶新城半点看不出陆文曦脑残的样子,解释中处处维护开脱。 “这卡里的10万,当做补偿。”宁随遇掏出薄薄的卡片放床头,叶公子不差这点小钱,她能给的也就这么多。 陆文曦惹下烂摊子,她得收拾,宁随遇转身走了。 她一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样子,真绝情。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叶新城沙沙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宁随遇停顿脚步明白他暗指何意,没有回头,“如果你不刺激陆文曦他会打你?除了钱能给的补偿我没有,再多问他要去,如果走法律途径不介意奉陪到底。” 打个人不至于坐牢,顶多赔钱。 她了解叶新城这人也贱,肯定他先跑来招惹陆文曦,否则会好端端闹起来。 具体不清楚叶新城说了什么,左右不是好话。 医院病房里,叶新城轻轻阖着眼,不是性格暴躁,有的是办法让他牢底坐穿。 叶新城从小生活优越,处处高人一等,走哪享受追捧和羡慕,平白无故栽得大跟头必定得连本带利向陆文曦讨回来。 心有灵犀似的宁随遇电话打进来,“你最好别招惹陆文曦,否则他疯起来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要命的事。”语毕直接挂了。 叶新城觉得她危言耸听,胆小过分。 宁随遇回别墅客厅里来回踱步的陆文曦,视线半空触礁那刻,他负气扭过头回房间,脚步声踩得地板震动,房门又“砰”巨响。 这家伙倒没少气,宁随遇真想叫他赔钱,折腾来折腾去浑身是汗。 第二百零七章 强吻 宁随遇坐沙发里休息,差不多中午自己下厨做饭,摆餐桌上不见陆文曦出来,自己吃饱。 去喊他,房门紧闭,宁随遇犹豫下拧开,他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纹丝不动似乎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坚挺的后背像一座小山。 宁随遇看不到他的表情,“叩叩”门,“吃饭。”不自觉语气轻柔,陆文曦这样子有些可怜。 照旧如此,宁随遇下去了。 窝沙发看娱乐节目,平常嘻嘻哈哈也不觉得好笑,没法不承认对她还是有影响,今天闹这出太糟心了。 瞄了瞄液晶屏幕显示的时间,2点多,宁随遇想了想上楼喊他,陆文曦不理睬。 宁随遇下去,要怎么?安慰他吗? 十分钟后陆文曦坐餐桌前,拿着筷子默默往嘴里夹菜。 这饭菜是凉的,他没有感觉照常吃。 怎么看宁随遇怎么别扭,谁强迫他似的,人总得吃饭不是吗? 宁随遇趴沙发背,“我不信你只有四妃。” 显而易见,他之前风流账多少,睡过女人不比天上的星星少,装什么装,就显他纯洁。 照陆文曦风流浪荡的性格,她可以猜测。 他没反应,宁随遇继而道:“那个宁随遇是前世的我,她已经“死”,你懂吗?” 她的意思很简洁,她和她是两个人,十九州第一次给他了,又什么好气?不明白这点跨时代的小醋也要吃。 他是第一次吗?这种愚蠢的问题,宁随遇是不是也要从头到尾追究,恐怕几年也算不完烂账。 她理解不了陆文曦如何想,暴力因子。陆文曦恐怖又不是一天两天,早该清楚,实际宁随遇已经与他厮混许久。 宁随遇只看他缺陷的一面,殊不知陆文曦是接触和她有关的事才失控。 陆文曦对此没有解释,但凡她多往他身上留意一分,就不会这么说。 她不爱怎么说都行,陆文曦终于承认之前一直自欺欺人的事实。 宁随遇可能对他连点喜欢都没有、、、不好感,现实总是残酷。 刚积蓄星星点点又叫叶新诚的凡人摧毁,他该死。 管宁随遇如何那,总之她就得在他身边。 和叶新诚比,陆文曦纯粹的多,他们两个天壤之别。 谁对她好,宁随遇能分清。 “我不会和叶新城在一起,我和他种族不同。”宁随遇为什么补充,可能怕陆文曦再揍叶新诚,毕竟下次不止10万块钱能解决的。 陆文曦把她做得菜全部吃干净,饿了几天的模样,有盘红油凉拌的卤肉放香菜葱花,符合宁随遇的口味,他纹丝不动吃完,收拾碗筷,上楼去。 菜还没有热。 宁随遇悄悄别开脸。 家里多个大活人,宁随遇持续到夜里。 陆文曦打电话要了外卖。 吃完后宁随遇盘腿看会电视,他又不见了。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冷不防跌入他幽深的眼眸,似宽阔蔚蓝大海使人沉溺。 宁随遇要拿床前柜台的水,有力臂膀猛地圈住她的腰肢贴近他,隔着布料宁随遇感受滚烫温度凸立硬邦邦肌肉,男性强烈占有气息。 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宁随遇好久没有接过吻,微微仰头,间隔中陆文曦手留恋过,她麻木不动。 他整个重量压她身上,宁随遇承受不住要往后倒,双手扶着桌沿。 宁随遇顷刻神志清明,使大力推开陆文曦,赤红面颊,美眸圆瞪,“陆文曦你过分了!” 陆文曦目光如炬,丝毫不知愧疚,火焰汹汹燃烧,她眼前就是匹饿狼。 宁随遇戒备护住胸前,躺床上休息。 浴室一会传来哗哗啦啦水声。 陆文曦上床抱着她,宁随遇碰到他手臂是刚冲过冷水澡那种凉。 清晨宁随遇迷迷糊糊起来,摸了把嘴唇,想起昨晚缠绵的热吻,顿时清醒,旁边的薄毯空空残留他的余温,懊恼揉揉头发,昨晚她忘了,居然让陆文曦睡着。 他岂不要上天!宁随遇想哭。 愣愣在床上坐着好大会,陆文曦推门进来,“吃饭了。” 宁随遇瞬间来劲,一跃而起,“你以后不能睡我房间里。”枕头甩过去,蹭着陆文曦额角滚落。 陆文曦转身走了。 “我和你说话你知道没有,陆文曦,陆文曦。”宁随遇见他视若无睹,着急大喊。 陆文曦不理她,宁随遇气鼓鼓刷牙洗脸,穿衣下楼,同样冷处理。 日子还那样过,叶新诚没有再来找她,兴许搁医院养生,时间过久,她慢慢把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忘掉。 她和陆文曦有说有笑。 直到四五个人出现,点燃她的记忆。 为首中年男人,面相威严,一干人挤进她这个花店嫌得十分凸立。 宁随遇神游似站起。 中年人亮出警官证,写着李**“你是宁随遇吗?叶新诚失踪两个月。我需要你们回公安局做个笔录。”略带冷的眼光,晲向陆文曦,包括他。 正常人要去公安局都会有些抵触,叶新诚失踪两个月,关她什么事,警察为什么要找她问话?宁随遇不动,脚步悄悄往后移,畏缩,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般请你去公安局喝茶,警察那边多多少少掌握了证据,如果简单问话现在就能做。 “和我的律师联系。”陆文曦往前迈一步。 李警官眉头皱了皱,“你们必须去公安局,叶新诚失踪和你们有重大嫌疑,失踪者当前可能已经遇害。” 说着后面人拿出手铐,要强行制法。 “我们自己来。”宁随遇撞开他们,后面紧跟着便衣警察。 她没犯法不怕他们审问,好好端端耽误生意又被请去喝茶,宁随遇烦躁。 临走时她提出关门,两个警察虎视眈眈盯着生怕她有猫腻。 一会说失踪一会遇难,宁随遇头大,叶新诚到底死没死? 他们上车时,一个短发女孩气喘吁吁跑过来,“头,搜查令下来。” 宁随遇闻言诧异的想,不会他们家的吧。 “你和慕容教授去。”李警官指派的人,明显与他们格格不入。 大衣熨烫的没有一丝皱褶,整洁干净的高知分子,甚至给人种吹毛瑕疵的感觉,顶多25岁,漆黑的眸子平静如水。有佛家禅的意境。 不会吧,他是教授那么年轻,宁随遇有点惊讶,好吧她孤陋寡闻,这世上的牛人多了。 先搜查令又是教授的大排场,宁随遇心里不妙,望向陆文曦,发现他也看她。 相较宁随遇他轻松多了,就像是公费旅游。 不能交流,宁随遇往陆文曦手心里写:他的事和你有关吗?留意警察那边。 反握扣住她的手,宁随遇看过去时他侧脸望着玻璃窗外风景,一时拿捏不准陆文曦想法。 第二百零八章 失踪 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宁随遇带到审讯室。 灰黄有年头的墙壁溅血点,地上大滩暗红血迹,十几张醒目照片,女警送过来给她看,说是作案现场,dna血迹检测和被害人相符,又在东郊的黑河打捞出被害人的车辆,恰巧监控死角。 显然有计划的谋杀,目前下落不明,不过人可能遭害。 宁随遇精神恍惚,刚刚得知叶新诚的死讯没有缓过来,她并不伤心,人都会死,非常震惊好端端怎么会死那?是谁杀了他?越来越多的疑问浮现脑海,困扰着宁随遇。 冥冥中心底有个答案,她不敢去想,会是他?宁随遇能想到唯一的人只有陆文曦了。 宁随遇害怕承认,叶新诚做生意并不一定光明磊落,要是外面结的仇家?什么仇不能钱解决非得讨命。 立的推论很快推翻,宁随遇都不信。 她眼前俏丽女性的脸蛋,替换成中年大叔沧桑严肃的脸,之前李警官,宁随遇视线没有聚焦,空空洞洞,她低头手捂住眼。 “这会装傻,实话和你说我是省里调派下来查这个案子,特意成立专案组,老子没兴趣查花花公子情杀案,上面施加压力抓凶手,你们惹错人了,叶家在b市什么地位,现在咬死不松口,务必得给个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实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赶紧!”李警官嗓门很大,威严十足,桌面敲得“邦邦”只响。 这会摊上事了,叶新诚不是家里独子,他大哥在政府做高官,规定仕途只能走一个,他从商,家族实力背景不可小觑,上流社会的关系盘根交错,老年丧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两个月前叶新诚纠缠你,你小男友打他一顿,事后你送他去医院并且赔偿10块钱。”李警官从审讯桌前起来,斜坐桌角,俯视她眼光极像地狱里审讯的阎王,他一定处理过许多穷凶极恶的歹徒。 正常人都会逃避锋利,宁随遇低头回答是。 “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不会擅自抓人,慕容教授在凶案现场发现遗留的半个指纹,知道什么统统交代了,争取从宽处理。”李警官晃着手里样品袋子,魔鬼似的冷笑。 宁随遇面色煞白,像踩住尾巴似,叶新城的死和她无关,可还是害怕,一旦指纹匹配另个人的余生将在监狱里渡过。 对,她就说警察没有十足的证据怎么敢抓人,紧张捏住衣角。 一遍遍不厌其烦审问,试图寻找破绽,宁随遇回答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李警官走了,她身后的衣服都被汗湿透。 那个年轻的慕容教授进来,体贴给她倒了杯水,平静的眼眸凝视着,仿佛洞察全部,一直等到之前拿搜查令的小姑娘来,“指纹不匹配。”失望撇宁随遇眼。 她低下头,悬着的心落地。 宁随遇像从云端跌落,用飘的走出公安局,昏黄的夜幕降临,她蹲马路对面守着等陆文曦,通明灯火和建筑物树木耸立的暗影在她眼里化为泡沫。 初秋的夜里凉,脚蹲麻了,她不肯动仿佛外在因素影响不了。 台阶走出一个模糊身影,宁随遇期许望着,白光照清陆文曦修长身材和俊美的脸。 她飞奔过去,离半米远的位置停住,后面魅蓝深沉的夜色,徐徐凉风把碎发吹到脸庞,看他平安无事,忍不住哭出来。 陆文曦软言细语的安慰,心里暖暖,这不证明在意他。 他打车回去,宁随遇疲倦满容路上问他,“怎么回事?”声音像含把沙子。 陆文曦疼惜她,知道今天累坏了,轻轻说,“指纹匹配不上。” 陆文曦拉着的她手回别墅,宁随遇猛地挣开,一想到可能是杀人犯的手便颤栗又作呕。 宁随遇开别墅的门,整个人像摊泥似软沙发里,手指动弹不得,没有一点力气,心累。 短短一天,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多了,叶新诚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他,宁随遇担忧陆文曦为叶新城这种人塔上性命不值得。 可又是条鲜活的生命,归根结底陆文曦太残忍了,她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 宁随遇夹缝中来回矛盾,她没有确定是不是陆文曦做的,毕竟眼见为实,又没有证据。 陆文曦给她倒杯水放着。 “是不是你杀了他?”宁随遇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公安局的指纹不匹配不代表陆文曦没有嫌疑,杀害叶新诚迟迟没有落网,她想亲自问问。 该来总会来,陆文曦想过瞒不住的时候,就是这一天。 陆文曦短暂的定格,目光撇开,如常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现在饿不饿?给你拿零食牛奶。” 他的嘘寒问暖变味了。 “我恶心,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宁随遇眼圈红着,目光犀利像末日审判,每个字眼咬得极重。 陆文曦心头一震,具体被喜欢人厌弃的万般滋味。 宁随遇站起来,视线紧跟,“陆文曦你诚实回答我。” 她逼问,陆文曦不会骗她,他不屑于撒谎。 “是我,你心疼了?”讽刺的笑容扩大,陆文曦有点恼火宁随遇的态度,不就是个凡人至于吗? 宁随遇眼里他笑容扭曲狰狞,像失去道德文明的野兽,她耳边大瀑布水流的轰隆声,有半个世纪漫长,可视的事物空洞乏味,那种糟糕透顶的感觉,她眼前笼罩血红是叶新城的血又模糊,快窒息了。 她理解不了陆文曦的爱,那还能称之为爱吗?令人战栗。已经和他说了不会和叶新城在一起,仅仅叶新城的言语挑衅就把人给杀了。 宁随遇手不住抖索,她认同不了陆文曦的世界观,又是怎样的残暴和血腥。 那是条鲜活的生命啊,他年迈的父母送黑发人。 他为了某个理由,宁随遇看来可笑,不过是占有欲。 “你去自首,去自首。”宁随遇激烈的推搡他,潸然泪下,“我不是说过不会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无奈控诉,捶打陆文曦也半倒他怀里,她怪自己没用。 悔恨间接导致叶新诚的死亡,宁随遇对他没有感情,白白送了命。 超出宁随遇原则范围。 陆文曦不动,俊美面部的线条微微抖动,“你想让我去坐牢,下半辈子暗无天日的渡过。” 宁随遇言语哽噎,小脸未干的泪痕,仿若暴雨蹂躏过花朵,羸弱格外惹人怜爱,她不可能真的让陆文曦坐牢。 宁随遇冷静,“你离开这吧。”长长叹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包含着惋惜,她反反复复说这句话。 始终想陆文曦走,终于有机会了,他们感情该有个了断,是叶新诚的错吗? 不不,这层布迟早会揭开,彼此间差的太多,她介意陆文曦之前做的事,那道疤一直不会长好,你管不管它都默默存在心里。 宁随遇偶尔想和陆文曦这样天长地久也可以,她沉醉宠爱的一种幻想,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陆文曦不可能始终和她清心寡欲玩柏拉图,这男人耐心没那么好。 宁随遇不会再退让。 “不,我不走。”陆文曦忙握宁随遇的手,掌心滚烫连带她整个手臂燃烧殆尽。 宁随遇捕捉他慌乱以及眼里的祈求。 宁随遇捋掉他手,仿佛电影里慢镜头,泪珠顺着脸庞滚落,“你走,算我求求你。” 陆文曦垂着脑袋,失落低沉,这么大个,不走不吱声,无声抗拒,也不和宁随遇吵闹。 陆文曦心里发紧,惶惶不可安。 第二百零九章 教训 许久宁随遇嗓子低沉的开音,粘稠像含了东西,“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陆文曦抬眸痴痴问,“像什么?”甚至多带丝期许。 “狗啊,不你连狗都不如。”宁随遇笑了。 “狗能赶跑,你不能。”眸光冰冷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感情。 陆文曦拳头握得咯咯响直响。 “哦,对了,如果你愿意留着、、、”宁随遇转身走。 粗暴拉扯过来,捏的下巴生疼,宁随遇美眸里隐隐泛泪光,沾染陆文曦寒冽阴鹫的双眸,瞳仁像漆黑深渊,她跌入进去,肢体间的接触。 “宁随遇我就是太放纵你,宠坏了。”陆文曦生气是真的。 一把推着她,整个上半身挤压玻璃茶几,宁随遇骨头磕得直疼,双手胡乱舞动,他反扣着双手按腰际,形成坚固的枷锁。 陆文曦用强她打不过。 “你tm混蛋,干什么,放开我!”宁随遇费力扭动着身子。 “当然是干你,看来我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他包含怒意的声音,。布料撕破,绑住她后面的手。 宁随遇大喊,难为情乱扭,奋力想挣脱他控制。 宁随遇倒吸口凉气,脸贴着茶几面。 “骂我是狗,看看你这个浪荡样子像什么?”陆文曦抓起她青丝勒手里。 玄关处长竖镜子的摆放,正好映照客厅的两人,宁随遇笑着就哭了热泪滚滚滴落。 陆文曦俯身去温柔舔过。 从客厅做到浴室再到床上。 宁随遇昏昏沉沉,她好像不是她了,溺毙海洋里错觉。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是故意对你的,我一直想要你,事已至此,我会对你好,比对我自己都好。”陆文曦抱着她说这番话,手臂紧焊腰间,像是枷锁。 宁随遇抱着被子哽咽出声。 陆文曦听她哭越焦心,他不应该道歉叶新诚自个作死,宁随遇又、、、软这语气,难为:“算我错,你原谅我吧。” 陆文曦控制不住,她要赶他走时,人心都是肉做的。 阳光透过厚重的布帘照射墙壁金灿灿的斜影,房间里灰暗,高大强健身躯挡浴室门口,陆文曦冲过凉,胸膛未擦干水珠,腰间系了条浴巾。 轻轻的拉开门,悄悄出去,陆文曦慢慢走下楼梯,别墅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见。 宁随遇和他之间维系的线断了,迈出这步就不用回了,既然撕破脸,她给他老老实实待着,那都别想去。 陆文曦忧虑宁随遇醒来态度,担心她跟他闹,闹算了关键她总生闷气,整天作妖。 宁随遇骂他的事,陆文曦到现在还难受,他不自觉摸了摸跳动处温热的心脏,十九州时宁随遇曾毫不手软插一刀,那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心狠?! 陆文曦呆呆凝视前方,血液从体内流走,棺材里死人的那种冰凉取代了他温度,四肢麻木,心灵堤坝出现了口子,最终崩溃如洪流奔腾而去,好不容易找回点自己。 宁随遇骂醒了他。 在她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和感情没有收到回报,天底女人多了非得宁随遇不可吗? 没了宁随遇他会死,不夸张,他真的会死,拉着宁随遇一起死罢了,想起宁随遇带他看的那个电影,做不会别人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叫他能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陆文曦意识这个事。 陆文曦不能再体会一遍失去她滋味,他们从成婚就没分开过,除了欧阳修私奔。 万年时光里他不想再一个人寂寞的活着,陆文曦难得显露出哀伤和脆弱,眼眶微微发红。 如果没有宁随遇,他整天得过且过,潇洒惬意,不过最终归宿还是沉睡下去,他活得够久了。 爱慕陆文曦的女人很多,他找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刚好看顺眼不难,但他玩刺激,偏偏喜欢宁随遇不撒手。 感情总是团麻,理不清。 陆文曦去厨房做菜煲乌鸡汤等她醒。 宁随遇五点多才醒,腰快断了,卧室迷漫情欲如张开大网笼罩压抑,凌乱的被褥,宁随遇怔怔坐会,去浴室洗澡。 热水阀开最大,宁随遇站花洒底,水淋挡得看不清视线,埋手里摸把脸,她没有去搓再洗有些永远弄不掉,毛巾擦拭皮肤水滴, 她穿好睡衣,镜面清晰折射出脖颈根的漆黑契约图腾,与白玉的皮肤相对比,还有颓丧的女人,宁随遇抬头更好展示出来,没有温度的指尖抚摸刺青,什么时候缔结的?她快忘了。 瞬间眼角湿润了,热泪簌簌落下。 陆文曦让她原谅他,三个字无限的放大,痛苦微压弯了背脊,仿佛十九州的日子像在昨天。 宁随遇从浴室出来,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他过来高大影子完全笼罩住她。 陆文曦迎上一双平静宛如死水不起波澜的眼眸,瞳仁漆黑的可怕,他见过最纯粹的瞳色,使他心惊,陆文曦惶恐失去她。 贴近宁随遇,亲了亲额头,吻着唇,宁随遇接受了。 陆文曦不得以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她真实存在他身边,所碰肌肤冰冷,他不禁伤感。 宁随遇吃了饭,全程冷脸对陆文曦,他体贴夹菜盛汤,小碗里推成山,偏偏都是她爱吃。 宁随遇叹气,觉得陆文曦挺不容易总赔着笑脸,翻来覆去都他的错,估计他这辈子没几人让他做这份上。 宁随遇躺沙发里找热播的电影看,陆文曦陪着。 没有大吼大叫的闹,摔东西之类的,陆文曦倒希望她这样,如常捉摸不透,陆文曦又开始慌了,担忧望着她。 目光太过热切,宁随遇扭过脸撇他眼,继续看电影,她的花店歇业两天了。 夜里陆文曦揽着她,吻如雨点落后背,没做最后,这就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 睡一夜,宁随遇头重脚轻,骨头都苏了,披睡衣洗澡,特意挑件休闲的运动裤穿,下楼陆文曦做好早餐。 宁随遇坐桌前吃着,至于陆文曦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走吧赶不走,去公安局报警按什么罪? 强奸?还是杀人,警察局都拿不住的罪证别提宁随遇了,半指纹不匹配,陆文曦手段高明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还是半个指纹有猫腻? 这都不得而知了,宁随遇胡乱猜测,端着玻璃杯连喝几口牛奶。 前天大领导介入,搜查令给撤,专案组隔天调回省里。 这事算是掀页了,纵使叶家再不满意,顶不住上面高官一句话。 第二百一十章 职责 宁随遇吃完早餐,收拾包上班,想昏昏欲睡,她往椅子里坐会立刻闭眼,脑袋像小鸡吃米的点,猛地她惊醒。 不行得上班,宁随遇走门口,困得只想栽倒,昨晚她不是睡了?奇怪归奇怪,往沙发眯10分钟不碍事。 宁随遇一觉醒来,外面天黑透,她倏地坐起,连连拍额头,瞧瞧她干什么?天怎么黑,一看手机7点多,身处卧室,睡之前在沙发可能陆文曦给她抱进来。 肚子咕噜噜的响,花店不必去了,她怎么会一觉睡到晚上,最近很累?不由反思。 宁随遇睡皱的衣服,起床走门口时陆文曦过来,责怪问:“你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着、、、”陆文曦小心样子,怕被人打似的。 餐桌摆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散热气,她饿了,洗干净手坐下来吃,没想睡一天也会饿。 宁随遇吃完,盛着夜色散步,陆文曦寸步不离跟她后面,一前一后,影子斜侧,他双手插兜特像跟踪狂。 宁随遇走了很远,路途中有共享单车瞪着任意游荡,灯火璀璨夜市里,摆地摊、烧烤、小吃,熙来攘往的人,推着车慢慢走,买喜欢的饼明天早晨吃。 凉快舒爽夜风,惬意蹬一路单车,她不知道这是最后次享受自由。停原先放单车位置,刚开始感觉走很长的路,回去时很快到家。 陆文曦跟着她,视线紧紧盯住,宁随遇好几次回头,秀眉颦着,后面坠个尾巴似的。 宁随遇清洗刚才瞪单车出的汗,掀开薄被睡觉,他伏她身上来,亲了亲唇,温吞掌面似生了荆棘,每抚她肌肤都感觉颤栗,忍耐刑法般痛苦。 她偏过脸,不想看耸动的他,格外亮堂月光如玉盘,皎洁银辉静静普照。 折腾半宿方睡,宁随遇x爱过后酸软,强支着身子起来,一看表九点,拉过衣服穿火急火燎拿了昨夜买的饼就跑,陆文曦拽住她,把玻璃杯的酸奶递给她。 宁随遇没有接就着他手喝了。 门口换鞋时,软绵绵的倒下,正好躺男人臂弯里,一股熟悉的清香,很抱回卧室。 宁随遇眼睛睁了一条缝,有意识,全身昏昏沉沉不能动,心里破口大骂,陆文曦不是东西。 夜里睡她也就算了,白天不让上班搞还囚禁这套,宁随遇再笨也该懂。 昨日睡一天,她竟没有疑心他。提前知道提前闹,她不会弄那些阴谋诡计。 夜晚10点多醒,陆文曦守她旁边,心想药下重了,他曾经在本古经看过的配方,使人昏睡但无损害。 宁随遇狰狞,朝他扑打,“你要点脸,做个人吧。”乱打的期间扇了陆文曦两耳光。 他半倒床上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宁随遇失声痛哭,手背不停抹眼泪,听者撕心裂肺。 陆文曦抱住她,安慰,说了很多话,要对她好之类的。 他宝贝,很善良的,会原谅他,之前不是做的很好,都怪他太心急,照旧不后悔杀叶新城,他该死,只怪发现的太早。 哭得太多,第二天宁随遇眼疼,红肿像核桃仁大,她下楼,陆文曦把做好的早餐端来。 “砰”餐具交错甩成碎片清脆,好好端端食物打翻瓷板,乳白牛奶四溅。 “又想让我昏睡一整天,我不吃。”平静宁随遇突然暴躁声嘶力竭的吼道,她眼睛很疼,泪珠止不住滚落。 陆文曦沉默,拿来清洁工具打扫,重新端出来一份早餐,“这个没有药,吃吧。”低低唉声。 宁随遇仇视撇他,置气跑大门,半天打不开,门里面多装了把锁,气冲冲回卧室找手机,别墅没按座机。 一无所获手伸陆文曦跟前,腮帮子鼓着,“我的手机,给我!” 陆文曦偏过脸,嘴唇动了下,含糊,“没、、、” 宁随遇一看这态度,浑身颤抖,眼前忽明忽暗想晕倒,咬牙:“你这是囚禁。” 直白点破,陆文曦赧颜,“没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总要跑?”乖乖呆他庇护中不好吗? 他一半算囚禁一半不是,宁随遇坚定赶他走,不如早做打算,横竖和平不成。 宁随遇绝望目光中带点怜悯看着他,“这就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方式?我是个人需要自由,你懂吗?” “我们明天把结婚证办了,你想去哪我都不管。”陆文曦率先提出。 “休想。”宁随遇似乎抵触立即拒绝。 “那就不要说了。”陆文曦语气冷下来,去拉她的手回房,没碰着让宁随遇打开。 绕来绕去她不重新回起始点,陆文曦说结婚后不管她,谎话连篇,了个名正言顺理由挟持她,宁随遇双眸含晶莹,人怎么可以无耻到他这份上,明明之前伤害她如今又厚颜无耻要求复合。 陆文曦不敢看她目光,又心疼,撑不住耐着性子,“好了好了,不办就是,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宁随遇对衣服首饰没追求,喜欢吃好吃的。陆文曦只知道这个。 “神经病!”宁随遇把别墅能砸的东西,统统发泄似摔了。 阳台门同样锁死,没有他陪同也是不可能。 砸完后玻璃杯全程替换成胶质,厨房的利器收缴。宁随遇白天昏昏沉沉的睡,陆文曦照顾饮食稍有不慎惨点药她防不胜防,除非不吃不喝饿死。 极端方式,宁随遇饿着难受。 如果连续被同个混蛋囚禁,你也看开,她哭有啥用,还不如该吃该喝。 宁随遇好久没有享受过太阳普照,晚上压着摆各种姿势,她问过陆文曦有没有去店里? 他回答含糊不清,宁随遇知道悬。 白天不知道他忙些什么,否则整天在家也不用给她下药。 宁随遇像坐牢,300多平方米房子里自由活动,她慢慢觉得狭窄,心口挤压块大石头,富人笼子金丝雀。 她和陆文曦之间注定得用极端吗?要么宁随遇屈服跟着他过日子, 陆文曦会宽宏大量给她自由空间,不过这也是他监控之中,他会允许她离开视线范围? 试问她要这样生活吗?终身沉浸陆文曦阴影里,仰仗他鼻息存活。 宁随遇不能做不到,这和从前有什么区别?难道等他玩腻。 太被动了。 宁随遇有些庆幸她生不了孩子,没法想象和陆文曦的后代会怎样? 怎样都好,其实宁随遇担心他们会不幸福。 那就剩陆文曦守着她过。 有回宁随遇问他为什么要杀叶新城。 第二百一十一章 坐牢 他说喜欢,不顺眼。 宁随遇气结,全世界人不顺眼他把全世界人宰了。 的确,陆文曦做事全凭喜好,任性妄为,横贯。 宁随遇早知道这男人危险,不是一两天,诚如厮混很久。 陆文曦想过处理叶新诚后不后悔,最多表现宁随遇身上,他毁了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他和宁随遇能一辈子简单美好?谁知道那?倘若能陆文曦愿意。 性格摆着放任不了谁在他头上撒野,陆文曦的话就是他作死,该! 叶新诚到来可以说加速他们本来存在矛盾,绕来绕去回到原点,陆文曦苦笑一下,他白白费心经营。 反正宁随遇是他,陆文曦不会放手,照从前那样过呗。 他想让她快乐,如果代价失去她,那宁愿亲手割掉她翅膀。 陆文曦不想的,宁随遇总步步逼。 他知道他有点不正常,他本来就不正常,偏执,残暴。冷漠,标签贴身上也不否认,她想找欧阳修那种天使不可能。 宁随遇昏沉睡醒夜里,八点多醒来,陆文曦没回来,他有时早有时晚,这几天都忙九点才回来,药效重能睡到他回来。 电子通讯工具没收,宁随遇有电视剧和书打发时间,她有时候想是不是比监狱的犯人要强。 宁随遇醒来,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长方形房间沉浸黑暗,像口大锅笼罩,她忙摸索着灯开关,一阵急躁额头满汗粒孤独、压抑密密麻麻来袭,仿佛白骨手在她背后按琴键,风声呼啸拍着窗户,枝头乱颤。 别墅寂静,那种像坟墓。把所有的灯开,电视机声音加大。 宁随遇抱膝盖望着外面黑乎乎夜色,像个吞噬所有的怪兽,脚冰凉她不觉得。这就是他爱的方式,眼眸红红像兔子,低头蹭了蹭膝盖睡衣的布料。 饿了,宁随遇去冰箱拿零食吃,刚起来吃这些胃里泛酸,翻箱倒柜扒出包方便面,番茄,鸡蛋煮了。 盛出来红腾腾的大碗煎金黄的鸡蛋卧着,她拿着筷子吃干净,继续看电视节目。 陆文曦跑回来九点多,少沾染雨丝,合着伞立房檐底。 陆文曦看她在客厅里,走过去,注意茶几推散落零食,瓷碗里剩番茄和飘着几根面条,他十分歉意,“我去做饭,以后早点回来。” 宁随遇从吵吵闹闹液晶屏幕移开看他一眼,“我吃好了。”进门时就察觉他来。 陆文曦盯着瓷碗里,半响,“你怎么切的西红柿?” “我用手掰的。”他不信任她,怀疑她藏刀了,这点小细节抓着问问。 后者无地自容,面红羞愧。 宁随遇说不用了,他做满桌子菜,让过去,她不想动。陆文曦没有勉强自己吃两口。 陆文曦上楼收拾,下来时桌子菜还是那样,已经凉透全部倒垃圾桶里,他不留隔夜菜。过来陪她看电影夜已经很深。 陆文曦抚着她肩头“我们去休息吧。”低声在耳畔说。 宁随遇点点头,刚要站起来,凌空抱着,瞪眼看了看他。。 回卧房,宁随遇瞧见阳台晾着她的衣服还有他的,阳台有屋檐雨淋不住,陆文曦忙完回来还得帮她洗衣服,照顾她。 宁随遇叹了口气,“这点小事还是以后我来吧。” “没事,没事。”陆文曦摆手,有点羞涩。 宁随遇又唉了声。 太晚,要一次草草了事,抱着宁随遇睡。 陆文曦做好早餐,宁随遇抵触不愿意吃,软言细语说,她不想昏睡一整天,祈求他不要这样做。 他还是掰着她嘴强迫喝下牛奶,喂她吃点别的食物,看实在没胃口就算了。 宁随遇怀疑他真爱她吗? 他不爱,他眼里只有自己。 仿佛置身冰窖。 陆文曦把她抱回卧室,宁随遇眼皮沉重,困意凶猛袭来。 等她熟睡,陆文曦亲了亲颦着眉心,轻轻带门离开。 往后陆文曦七点多回家,等宁随遇醒满桌子菜做好,他在书房处理事务,似乎很忙。 过两天,宁随遇从浴室出来时跌坐门口,愣愣也不知道起来, 陆文曦进来,三步并两步扶起,她却像没骨头似得往下沉,“没力气,我好难受,不是要死了。”宁随遇哭丧声音在他耳边。 陆文曦一震,异常忌讳她说死字,高音训斥,“别瞎说。”抱着她放置床上,慌张握住她双手,关切,“你怎么了?”别吓他。 宁随遇小脸梨花带雨,摇摇头,“我不知道,软软绵绵,总想栽倒,胸口喘不上气,哪都疼。”低着脑袋抽泣。 陆文曦心急如焚,“你有没有乱吃东西?喝药了?” 宁随遇更委屈,“我能喝什么,白天除了睡就是睡,晚上你回来不都看着。” 陆文曦想可能和配安眠药有关系,这不是市面买的,他按古书配方中药调制上面写了没有副作用。 宁随遇整天睡很少活动,接连快一个月,正常人也会没劲,她体质又弱些。 泪珠滴陆文曦手面,硫酸似恨不得灼出个洞,心疼不已,这事该怪他。 陆文曦给她按摩,她怀孕时专门向孙先生讨教人体穴位手法,目的方便照顾她,一边询问好点没有。 宁随遇不理他,总之折腾半宿才睡。 次日陆文曦在家陪她,没有下药。 得益宁随遇终于白天在室内活动。 陆文曦坐客厅桌子边,敲笔记本,正好可以陪她。 前段时间,他认识大学生吴凡,比较有想法,自身有实力,四五个青年在一块商量创业的事,陆文曦正好腾出空还要养宁随遇不能总靠打工过日子,就投了。 他是主要的投资人,几个人大学生有多少钱,吴凡四年期间也算能耐挣了50多万,他全部身家投入,剩下就是陆文曦资金不断往里跟进。 刚注册好上市,后面还有大推事处理,投资点钱玩玩不管行,但他要挣钱势必亲力亲为。 陆文曦不想去了,办公在家里也行,宁随遇一个人很无聊陪着她。 宁随遇凑过来,要出去晒太阳,陆文曦开门。 她有一个月未曾沐浴阳光底,久违暖洋洋的感觉,宁随遇舒服展开双臂。 下午央求陆文曦带她出去逛逛。 陆文曦不同意,有顾虑。 受不了宁随遇坐沙发,唉声叹气,“我每天好无聊,想出去看看,你带我走走,保证不乱跑。”揉着眼睛要哭。 “真的不乱跑?”陆文曦重复问她,左右为难,已经动摇了,见不得宁随遇总掉泪珠,她性子又柔,想这陆文曦头疼。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不会再放纵你 宁随遇信誓旦旦保证。 陆文曦答应带她出去玩。 宁随遇不想坐他新买一百多万的车,刚知道他买了车也不告诉她,很快她会与世隔绝吧,自嘲想。 拉着他往前去不让开,陆文曦无奈。 宁随遇和他并肩感叹:“我好久没在外面走了。” 陆文曦有点不好意思,攒着她手更紧些,小声:“对不起。” 宁随遇沉默看他一眼,算勉强接受道歉,她无话可说。 陆文曦很难讲若说没有感情,偏偏他表现体贴备至,昨晚眼里流露自责愧疚不会作假,他爱她同时也伤害宁随遇。 等车期间,两道黄彤彤繁多树叶,具体叫不出树的名字,秋风萧瑟,笔直干净的公路,天际灰沉,远处缥缈白雾带。 公交车挤不少人,没有位置,他们站着去市中心玩,陆文曦扶住扶手,拽着她。 宁随遇挣开,环着他外套羊毛衫里腰,朝他嫣然一笑。 瞬间陆文曦油然而生满足感。 下站涌进来更多的人,后面胖子一挤宁随遇彻底帖他胸膛处,倾听节奏的心跳,陆文曦护住她。 经过七八站,公交车女音播报,“市中心广场到了,下车乘客请注意安全,携带好物品别忘在车上。” 大部分选择在繁华地段下车,流水似涌出,陆文曦问她:“要不要在这逛逛。” “我们等一站。”宁随遇说罢,趁陆文曦没有提防,后退两步跳下车,吃惊恼怒明明白白写陆文曦脸上,长臂一伸要抓她,宁随遇胡乱拉旁边的人往他跟前推。 连锁反应栽倒大片咒骂,始作俑者不管不顾往前冲,她要报警吗?犹豫不定。 七拐八拐尽量往人密集的地方去,不信陆文曦敢拿她怎样? 这样容易暴露的危险也增大,宁随遇犄角格拉小巷子里跑,往后望不见陆文曦想着甩掉了,摸把额头的汗,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直跳,奔跑的两腿发软,背靠石砖墙稍作歇息。 陆文曦翻过矮墙,姿势漂亮落地,定晴一看目光阴狠的他,拔腿要跑,肩旁处按了掌,宁随遇钉回墙面,放弃似阖眼,胸脯不断起伏。 薄薄唇贴上来,重重惩罚性扯咬她耳垂,宁随遇轻轻“啊”了声。 “我不会再放纵你,明白吗?”陆文曦气息不稳,嗓音沙沙的,扣着她脑袋往怀里带,揉得她浑身疼,恨不得搓进血肉融为一体。 他被骗了,不止一次让这女人蛊惑。又是她精心计划?前两天故意摔倒,逐步要求院子里晒太阳,最后可怜兮兮说出来逛逛。 这就是她的保证不跑,听起来无比讽刺,出行时不坐他车可怜兮兮要散步,他轻易这么信了,该赞扬宁随遇会拿捏人心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怪他太笨。 再而三让她戏弄,他就是太宽容慈悲总想着她柔弱无害,看来错了,从此以后他要好好审视“宁随遇” 陆文曦后面拽着极不情愿的宁随遇,黑着脸。 来路边陆文曦招手打住车,拉她进。 宁随遇本能恐惧后退,不要再关进暗无天日的别墅里,大喊,“救命,我不认识他,谁来救救我,他是人贩子。” 不少目光注意过来,却没人敢上前,陆文曦冷笑横抱她扔车里。 宁随遇车里不老实,隔防盗栏向司机师傅求救。 陆文曦三言两语化解,外貌因素。 宁随遇实在叫喊的凶,陆文曦闹得耳朵疼,堵住她唇啃咬。 陆文曦提前下车,扛她回了别墅。 宁随遇气呼呼坐床边,陆文曦自然脸色差忍着脾气,“哐”声甩门走人。 她躺床上翻滚,心情沉入谷底,说不来的难受,反正死不了。 清晨时宁随遇吃过早餐想睡,软软绵绵提不起精神,陆文曦穿戴整齐看样子准备上班。 宁随遇腾挡他跟前,双眼通红质问,“你为什么又给我下药?”睡醒后她头重脚轻要难受好一会。 陆文曦理了理白衬衣的领子,寒冽目光看她,好像要直入心底。 这可实打实冤枉宁随遇,她真没力气。那天浴室门口脚滑摔到了,尝试两三次虚弱难站起,坐那等陆文曦,宁随遇惊讶又害怕自己身体变化,她比寻找人底子都要弱。 他觉得她在撒谎,想笑都笑不出,哪怕她身体有损害情况下,只要确保她在他身边,是不是腿也能打断,宁随遇脊背阵阵发凉。 “你真的爱我吗?”她难得严肃。 虽不知道搞那出,陆文曦坚定说出来,“我爱。” 宁随遇呸了他一脸吐沫,“你让我恶心。”眼里表现厌恶剩下就是满满仇视。 陆文曦手指摸把脸,目送宁随遇走远,全身心疲倦。 她熟睡,陆文曦静静凝视好一会,起身去处理事务,公司那边催得紧,不去不行。 宁随遇情绪抵触后来没给她再下。 几天后陆文曦主动带她出来,宁随遇没来得及高兴,塞他那辆黑色奥迪里,隔着窗户眼巴巴望外面的风景。 陆文曦把车窗摇下,给她系好安全带。 陆文曦给她换了房子,位于半山腰位置,郊区开车要一个小时多,绝对隐秘,越来越少的车大感不妙,挺拔郁郁葱葱的松树林,盘山公路。 别墅的名字玉瑾菀,宁随遇鞋子挨地,收入眼帘陌生环境绿被覆盖群山,千米之外尖尖信号塔顶端,方圆十里别说人连个车影都没有,寂静荒凉,几声鸟啼。 宁随遇颤颤问“这是那?” “我们的新家。”陆文曦知道她不满意,慢慢总会适应,从后车厢里拎出密码箱。 宁随遇仿佛惊弓之鸟,钻车里,“我不要,我不要来这,求求带我回去。”完了,该清楚上回逃跑不成,陆文曦肯定会严加防范,不过隔两天,之前家好歹是她熟悉的地方。 陆文曦意识到这点,万一她招来邻居怎么办? 宁随遇总是没把事情想绝。 陆文曦揪出她抗肩上,一手拉着密码箱,开了大铁门。 “你这个野蛮人!”宁随遇叫喊捶打没停止过。 进室内陆文曦放她下来,别墅里的东西未开封,搭着白布。 宁随身形一晃,眼圈红红的,湿润流淌,自从碰了陆文曦她就和个小孩子似得,总哭唧唧,他像大人。 陆文曦拉她坐他腿上,抱入怀里,纸巾轻轻点点给她擦拭。 宁随遇泪珠掉得越凶。 活动区域仅限室内,陆文曦不再给她下药。 有时他五点多回来陪陪她,荒山野岭的散散步。 搬玉瑾菀陆文曦不碰她,他说,“你不喜欢我不碰你。” 宁随遇少见和他塔话,直翻白眼,“做个人吧,我求求你。” 前一个月不知道谁夜里翻来覆去,保证不碰她,他可以用她别的地方缓解,比如手。 “我本就不是人啊。”陆文曦声音极小,听起来有那么点委屈。 宁随遇脑袋一懵,他的确不是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安分 她白天醒着,陆文曦早晨会把中午的饭做出来,她放微波炉加热,有时候忙得晚,宁随遇吃零食兑付等着,他打包外卖和她一同吃。 开车回玉瑾菀要一个多小时,陆文曦知道条近路缩短一半的时间。 庭院里很大,姹紫嫣红的洋式花坛,陆文曦前几天找人来修理过,宁随遇搬个凳子坐大落地窗前,可以很好观赏自然风光,群山披件翠衣,渐渐染黄。 陆文曦停车前目光和二楼的她交汇,望了一会,驱车离开。 之前他们不是好好的,陆文曦能够给她快乐,只是她不想要。 宁随遇视线黏着移动的黑色奥迪,消失盘山公路中,骤然从椅子起来,打开衣柜,穿两件保暖内衣套两件毛衣,裤子同样加厚,拿两个棉袄穿可以说全副武装。 宁随遇观察过环境了,周围人迹罕至,鸟不拉屎,陆文曦特意找的地方,看来想困死她。 她不逃如何那?甘心像曾经做玩宠,丧失灵魂的活着。 倘若知道今天的结局,她是不是就不会带陆文曦回来? 前程往事,宁随遇说不清,做了决定就得为那时买单,全当她造孽。 宁随遇找出床单,像电视剧里那样系成绳,一时半会别墅里找不到像样的绳子。 举起凳子大幅度朝阳台玻璃门摔去,一次击打的面积凹陷,碎了没有破,持续四五次哐咚声,宁随遇心里怕他突然折返,这会管不了太多。 床单一头系阳台栏杆里,离地面还有半米,不过足够了,宁随遇跑去拿两棉袄扔地上。 翻过护栏,拽住床单往下,脚挨住地面,宁随遇后退两步站稳,腿长的好处也算顺利。 捡起棉袄拍拍灰,警惕看了看,三米的大铁门,光秃秃没有任何攀援,剩下就是一米多的矮墙,上面接铁丝网的栅栏,带铁刺缠着。 同样那两个都不好走,宁随遇选择难度系数低点的矮墙,她把准备的棉衣穿着,手套口罩,尽管笨拙很好体现防护了。 墙头有玻璃渣子,完工时放里面用来防贼,宁随遇一掌实打实的按上,立刻嗅到股鲜血味道,浸湿毛线的手套,这才刚开始,艰难翻过时,扭住脚踝。 不敢停留,忍痛一瘸一拐走着,外面那层棉袄割破,现在先别哭,等陆文曦抓住她时该哭。 绕别墅前面宁随遇顺着山坡走公路边,明确了位置往树林里去,照应公路她怕路上撞见陆文曦,她特意挑暗色棉袄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 陆文曦通过监视器没有看到宁随遇,就知不妙。 风驰电掣赶回来,椅子破坏散落锋利的碎片,阳台处吊着的床单,陆文曦一眼发现柜子里她衣服少了好几件,总不是抱着衣服逃亡,下楼矮墙有攀爬的痕迹,加固铁栏。 联想丢失的几件衣服,陆文曦很难想象她不是蓄谋已久。 陆文曦绕到矮墙外,还是对她太仁慈了? 枯枝遮挡的天空阴沉,细细雨点落她鼻尖,宁随遇穿得厚不觉冷,继续往前走着,无处躲避雨滴密集打湿她外面的袄,沉重拖拉。 她脱了扔掉,发丝贴着额前,像鼓掌似的雨水很快把她第二件袄湿透,饥寒交加,泥泞踩山路,每走一步肩旁无比沉重,衣服湿透黏糊糊沾着肌肤,回去找陆文曦不可能的。 既然决定摆脱他控制又怎么会回去。 宁随遇脚滑着栽倒了,重新爬起来,坚持下走出山区拦住车就是希望。 即将暗的天色还飘着毛毛细雨,至少有八个小时,不吃不喝走路该出了山区。 宁随遇摸把脸上雨水,往树林外走,站公路中间时,仿佛耗尽所有的力气躺倒,她有意识,漫长的时间。 车灯强烈白光刺眼,男士皮鞋的前端,而后她揽入一个暖和熟悉的怀抱,淡淡清香。 宁随遇知道是他,本能恐惧却又安心,这种奇异的感觉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陆文曦抱她上车,冰冷四肢渐渐回春。 “你太傻了,以后不要这样,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陆文曦轻轻的话,很有分量,无奈看着满身狼狈宁随遇摇摇头。 旋即厚实的外套落她肩头,宁随遇揉了揉眼睛,逃跑没逃成反而搞一团糟。 陆文曦脱了她衣服检查,抱她放入住满热水浴缸里,清理并包扎手面伤口。 她虚虚弱弱、坐浴缸里,面色通红高烧烧的,陆文曦骂她,有用吗?有用她不会三番两次的跑。 少泡了会陆文曦抱出来,宁随遇这个样子必须得找医生。 边做饭边联系医生。 他请来医生给看宁随遇诊病,旁边守着,应该用不上听诊器,她这会发烧正常量体温、脉搏不会发觉。 家里首个外人宁随遇措不及防,愣愣问:“他是谁啊?” 唯一外人,她唯一的机会,宁随遇荒山野岭逃跑反被陆文曦碰见有了这次余生恐怕、、、瞬间心情低落。 陆文曦好没脾气点点她额头,“医生。” 医生给她量温度,诊脉,差点烧40度,开五天的药,输水。 陆文曦来时和他说的详细,让准备的东西多。 医生夸赞,“你老公讲得清楚,非让什么都带,不然市区来回跑要11、12点。” 把他们误会成夫妻,宁随遇脸上发热,偷偷瞄他,她还处心积虑想法逃跑。 她不恨陆文曦,只是没办法在一起了。 手背处擦拭酒精,马上要插针,宁随遇脸扭向侧边,陆文曦安抚,“别怕,不疼的。” 细小的管子里回血,医生熟练固定好。 今晚要输三瓶水,医生和陆文曦说怎么拔针,他一听就懂。 陆文曦时刻守着,她该怎么传达信息,直接告诉医生也会有危险,照他的脾气,手心里划熟悉人还行,且不论陆文曦眼皮子底成功的几率。 “我这个病还需不需要复查?”宁随遇和煦笑着问。 提醒了医生,“明天不发烧就没有大碍,还是持续高烧,最好去医院检测血液,复查的话带她去市里就行。”他不知道宁随遇去不成外界。 陆文曦送医生走。 开车抄近路赶回,一瓶水正好输完,他替换瓶新的。 倒白开水照顾她把药吃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变乖 陆文曦凑过来,蹭了蹭她唇,距离近的呼吸扫脖颈里,“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好。” 宁随遇看到一个满是真挚的他,越这样越让她避如蛇蝎,陆文曦热切的目光好像能融化所有的。 她喃喃,“我不想,你不要强迫我了。” 陆文曦眼眸无形射出的寒光尖锐仿佛能穿透灵魂,“不要再做相同的事,我不喜欢。”严重警告她。 他面前宁随遇没有秘密,仿佛刚才事看破了,很不喜欢,在他控制欲之中。 她是个人,宁随遇担心放弃抵抗,会沦为他的附属品,那她还有自己吗? 药有安眠的成分,宁随遇提不起精神。 “有我那,你歇息。”陆文曦见此说道。 “你别坐外面,上来睡,你白天要工作,我白天也能睡。” 陆文曦坐床上陪她,结果先睡的人是她。 陆文曦守着等快凌晨时输完液,拔针弄醒她。 宁随遇瞅眼守夜的陆文曦,不好意思。 陆文曦抱着她亲亲,次日没去上班,守宁随遇病好。 医生来复诊,她之前提过,陆文曦对她身体状况重视,确定一下好。 宁随遇趁机把准备纸条塞给医生,庭院晒着暖烘烘的太阳。 陆文曦阴沉,眸光冷得似刚出鞘剑锋,气势汹汹朝她来。 不是发现了?宁随遇陡然站起,心慌意乱,欲哭无泪,太戏剧性老天耍她,宁随遇要东躲西藏。 陆文曦强势拽住手腕,回客厅。 宁随遇猛地被股力量拉扯,跌倒冷硬的地板处,虚虚趴着。 陆文曦认识到威胁,万一这张纸条传递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陆文曦捏着她下巴,展开白纸黑字,字体刺疼他,亏得尽心照顾她,不求能爱,最起码别捅心窝子。 美丽眸子瞪大大的闪动晶莹,肤白如上好羊脂玉的小脸花容失色。 宁随遇叫这阵仗吓倒,毕竟她深处颤抖陆文曦,过往痛苦一股脑拥进来。 “你不是要逃跑,找人抓我吗?嗯?”陆文曦打火机点燃纸片,顷刻化为灰烬,希望湮灭她哭成泪人。 愈加烦躁,陆文曦恼得牙痒痒,“噼里啪啦”摔不少东西。 让结婚她又不肯,陆文曦穿戴好去公司,这几天推挤不少事,她生病全给推掉,到头来那?要设计他?想他死? 玄关处换鞋时,宁随遇坐客厅里双肩不知因哭泣颤动,还是害怕,“是不是有天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会满意!”他掷地有声撂下这句,胸口不断起伏,西装袖里的拳头握得咯咯响。 弱小的背影,她肩头抖的更厉害,陆文曦不想管死不了,换好鞋,迅速“碰”关闭大门,稍微显露脆弱,宁随遇我也会累。 他怕有天没精力支持这场爱,会带宁随遇一起走。 留她干嘛?一想与别的男人结婚生子,赤裸裸嫉妒填满整个胸膛,他不允许。 来二十一世纪他两手空空,陆文曦会努力挣钱养她。 宁随遇咬着手指,无望呆坐沙发里。 回来冷言冷语,揶揄她。 宁随遇听了难过,总是沉默。 他很忙清晨匆匆走宁随遇还没从被窝里爬出来,锅里温热的早餐,中午饭提前做出来,按她口味变着花样来,晚饭给她打包送回来,马不停蹄走了她不知道几点回来,夜里有温暖身躯抱着她睡。 醒不过来,几番挣扎跌入更深的睡眠。 不知道他是不是用工作麻痹自己,来逃避她。 房间灰蒙蒙,窗帘遮住夜魅蓝色,宁随遇预计判断五点多钟,甚至更早,均称呼吸陆文曦躺她身边。 翻来翻去,动着丝被。 长臂勾着她腰肢,贴近过来,“还早,睡吧!”沙沙低沉的男音响她头顶,陆文曦睡眠质量一贯浅,有点小动静容易醒。 宁随遇窝他怀里,明亮眼珠转了转,浅浅呼吸撒他脖颈里,同时嗅着股男性气息夹带薄荷冰感清香,不同于其他男人,唇瓣轻轻碰触。 闹得陆文曦睡也睡不成,睁眼望着天花板,叹息,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良久,她从陆文曦上身抬起头,裹着棉被,情不自觉中坐他腰里,半天左右顾盼,“你还生我气吗?” 陆文曦摇摇头,和她计较,早该气死多少回了。 陆文曦喉咙干燥,哪里受得了这种,扶住她柔软的腰肢,前倾过来。 一手把玩着,陆文曦看到她娇容享受,眉头紧蹙,却有欲仙欲死的美感。 陆文曦翻身压下,握住她脚踝,磨蹭着,宁随遇难受扭动,眼眸里一沉,她先引诱他,“我知道你不想我碰你,限今天一次好好开个荤,以后你不说我保证不碰。” 中午去,陆文曦舍不得走腻歪一天。 宁随遇坐沙发里看喜剧电影,自娱自乐,日落西山外面黑透,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跑过去,鞠躬双手合掌,“萨瓦迪卡。” 蹲下来拿出鞋子放陆文曦跟前,白嫩小手过来帮他换,后者拽住她领子拎起来。 陆文曦似笑非笑,“你又做什么妖?”这待遇他可承受不起空档换好鞋。 宁随遇面若桃红,挣开他钳制溜客厅里。 陆文曦放下公文包洗手做羹汤,摆客厅喊她过来。 这几天宁随遇温顺乖巧,陆文曦不吃这套,晚上抱着她睡觉。 xx不是说,打不过就和他做朋友,宁随遇灵活变通了。 周日休息在家陪她。 隔玻璃外阳光明媚,宁随遇跃跃欲试,要去庭院里走走。 陆文曦欣然同意。 宁随遇欢喜雀跃,步伐轻盈俯身嗅嗅花坛里月季,阵阵馨香扑鼻而来,自然不腻。 他抱出被子晒晒。 太阳将她暖意洋洋的包围,宁随遇舒服眯起眼,仰望湛蓝天际飞翔群鸟,鸟儿扇动翅膀,天空没有鸟儿,她却久久收不回视线。 “铁网通电了。”陆文曦在她椅子后,轻描淡写的说。 宁随遇青天白日,打个寒颤。那回她逃跑、送求救信不成,窗户统统加固防盗栏,连家里的瓷碗也换成不锈钢,防备的紧怕她自杀不成。 无声警告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她点点的垂下头,像濒临绝气的死人,纤细浓密的睫毛投层阴影,看不清情绪。 陆文曦伤感,他想爱她,可她总不给他机会。 陆文曦抱着她看电影。 液晶屏幕演正高潮的部分,昏暗房间里,金发碧眼高挑外国女郎举动大胆,导演给镜头尺度大。 宁随遇耳根发烫,反观他很自然。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变乖二 拉着他的手放她上身。 陆文曦知她面皮薄,圈住细腰,“你想要我?” 宁随遇脑袋低了低,不知算不算颔首,面颊通红。 “我答应过不碰,如果你有这种需求,身为伴侣理应满足。” 宁随遇听此言想死的心都有,陆文曦碰着她唇角,后背大手游走着。 三番两次,以后天天一次,很有节制的维持,尽量让宁随遇舒服,每每看她沉醉、舒畅,陆文曦便满足不已。 昨晚做好饭,陆文曦和她吃了,洗干净碗筷回书房处理公务,直到宁随遇盖被子睡觉也没有回来,她醒得早,正对陆文曦英俊美好的睡颜。 宁随遇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起床,瞄了瞄床头放的手机,指纹密码她打不开,她能够玩一会不过也是在陆文曦陪同下,实际和监视没两样。 干净书房,宽大的桌面安静摆放着笔记本,整齐文件夹在桌角边缘,宁随遇快速跑过去,按启动键,同样需要密码,她瞬间颓败,该明白以陆文曦的性子不会忽略这个问题。 并且办公要用,肯定得设置密码。 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怎么了,宝贝?”陆文曦刚睡醒慵懒的声音。 心情和做贼当场按住没有区别,宁随遇勉强都笑不出来,身躯僵硬站那,万千种理由化为泡沫,她编不出来,陆文曦爱怎样怎样吧,双臂暮地垂下。 陆文曦抱着她,用指纹打开笔记本,发送了几个邮件,扭过她下巴亲了几下,只字不提。 宁随遇搞得胆战心惊,他进来时笔记本屏幕亮着不可能没发觉,近在咫尺完美的侧脸,这男人城府太深她看不透。 陆文曦忙完手头的工作,今天时候,让宁随遇往庭院里玩玩,自己在厨房做早餐。 做好喊她回来吃,接着一天的时间将在室内渡过。 宁随遇特像只养的宠物,定期带你溜溜风透透气,之后你只能在家里待着。 吃饭的胃口小,舀了两口胡辣汤扔下勺子不想喝,陆文曦嘘寒问暖,“不合适?”他同样尝口,觉得味道适中。 吐司抹厚厚的果酱给宁随遇,“你吃这个。” 宁随遇漫不经心的接过来,一口一口咬嘴里,如同嚼蜡,她后半生也只能这样了,苍白朝他一笑。 陆文曦也笑,摸过她发顶。 迎来新年,这里与世隔绝听不到喧鸣鞭炮,春节成了日历普通的符号,她没骨头似的安静窝陆文曦怀里,汲取温暖。 他怀抱她,盖着厚实毛绒毯子,漆黑夜空漫天纷纷洒洒漂浮小白点,窗户角落堆积了雪,壁炉火焰烧的旺盛,木柴卡吱响,迸发火星。 陆文曦空闲去后山捡拾枯枝,会带宁随遇一起,抱她的时候能感觉不如从前重,他很担心。 新年过后初六他该去工作,同样的位置宁随遇站二楼窗前,隔着防盗网,静静注视陆文曦上班。 陆文曦同样见她,臃肿的羽绒服去年还合身今年虚虚套着,反而累赘,摆摆手往里面指了指,示意冷让她别站,宁随遇迟迟不肯动。 陆文曦坐车里,发动,不想上班想陪她,这段时间下了班总粘他身后和小孩子似的。 开出盘山公路,陆文曦往回看,还能依稀可见别墅二楼窗口前渺小的人影,眼睛涩涩。 陆文曦和从前一样抽出大量的时间陪她,公司稳定住,他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宁随遇老样子,渴望外面的心他给不了。 宁随遇搜寻着电视节目,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 调回来,叶某碎尸案,至今未找到凶手。法制访谈节目,中年文质彬彬的主持人解说近年来十大悬案,“好,我接着讨论下个案件、、、” 宁随遇错过解说没法确定那是不是叶新城,剩下无比讲述犯罪手段残忍,陆文曦能好哪去?她不敢深想。 按着遥控器调了台,叶新诚事件久远,她那整天仅限别墅范围里。 叶新诚不过是双无形揭开帘子的手,她与陆文曦根本矛盾还是他们本身,自己心结打不开谁也救不了。 陆文曦所作所为,对她好是真好,能感觉宁随遇不是石头人,就算石头抱这么久也该焐热了,他的感情和这个人一样带刺,难以接受。 四点多时回来,买新鲜蔬菜水果,以及大推喜欢的零食,喊她出来帮忙,其实就是想让她多动动。 陆文曦拎着食材进来时,像个木头坐做沙发里,对外界事物没有感知,他不喜欢这样的宁随遇,心里沉浸着阴霾。 宁随遇跑了出去,陆文曦递给四五个购物袋春装拿给她,还有两套内衣,都是女式款,尺码大小陆文曦都知道。 即使封闭室内她生活优越,宁随遇接过购物袋,低低叹气,“买那么多干嘛,又穿不完。”全拎一个手里,从后备箱里提着果粒奶优出去,往别墅走。 陆文曦不管她,高兴在后面说,“我买了条很大的鱼,糖醋你喜欢,剩下的熬汤也够了多补补,整天瘦得就剩骨头了。”他不活跃气氛,就冷清着。 宁随遇回头看他笑。 陆文曦每一次,心肝颤颤疼,那种笑从未达入眼里,视频看过抑郁症患者就是这样,不管外表多么开朗,正宗式假笑。 有时候想,他和宁随遇的缘分是不是到尽头? 前次逃跑把自己搞得狼狈,陆文曦不忍心训她,与外人传送纸条那回当真是戳住陆文曦软肋,他承担不了失去她的风险。 和她点点滴滴,陆文曦都能清晰回忆,也是宁随遇让他体会了爱一个人多么奇妙,尽管她总不乐意和他在一起。 油炸过鱼肉酥软,淋了糖醋汁香甜出锅,撒她爱吃的香菜点缀,山药豆腐汤,陆文曦又炒两个小菜塔配,宁随遇不让太多,浪费。 晚饭过后,陆文曦和她手牵手散散步,五指相扣。 回来离睡觉时间尚早,陆文曦从网上找新出的电影,宁随遇坐他腿上看,磨蹭时有感觉久久拥吻,方分开。 陆文曦满足于现状,怕太美好的东西转瞬如烟雾飘散,抓不到手里。 她太瘦了,临睡前半小时陆文曦都会端一杯纯奶给她喝。 宁随遇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色糟糕,“手、、、”,拒绝推开牛奶。 陆文曦好笑,耐心解释,“什么手的,我怎么可能把手伸进去,包装剪子剪开的。” “你嫌不甜,我给去点加白糖。”她嫌纯牛奶没味道,陆文曦非让她喝,可能是这个缘故,起身端着玻璃杯的牛奶走了。 宁随遇捂住肚子想吐。 陆文曦端来灌给她喝了。 宁随遇喝完掀开被子,冲卫生间,全吐马桶里,还有吃晚餐。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低落 陆文曦拍拍她背,“你哪里不舒服?” 宁随遇呕的眼泪都飙出来,执意要自己倒水,陆文曦跟身后像个忠心的骑士。 夜里躺床上,漆黑无边笼罩,徘徊叶新诚和陆文曦矛盾的夹缝中间做噩梦。 她并不算一个善良的人,与欧阳修不同在最困难时救赎了她,他所带给她快乐、希望、温暖,回到孩童时代那种无忧简单。 叶新诚充其量一条无辜鲜活的生命。 噩梦惊醒大汗淋漓,陆文曦首先打开灯,揽住她轻声细语安抚,挨着他精壮胸膛,才稳稳入睡。 陆文曦双手沾血,纵使他万般不好,可待她总是、、、极尽温柔呵护 宁随遇没有和他提叶新诚,已经翻页了,何必旧事重提,骂他、数落,管用吗?陆文曦又不听。 五点多陆文曦下班回来,沐浴时非要和宁随遇一同,暖气开的足,浴缸两个人绰绰有余,先给她搓澡,又让宁随遇反过来给他,陆文曦乐此不疲热衷。 浴室陆文曦抱虚虚弱弱的她出来,没有人比他们联系紧密,宁随遇在他上方柔柔俯着,手指拨开把玩她秀发,宁随遇看了他一眼,低低哀切,“你放我走吧。” “你不要说了,明知道不可能。”陆文曦陡然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眼角含水雾泫然欲泣。 陆文曦抱紧她扣住脑袋往怀里带,轻言软语,耐心十足。 这几天宁随遇不对劲,想来也是天天关着她不喜欢。 宁随遇来浴室开水阀,浴缸注满热水,穿着睡衣坐里面,拿出吃果冻的塑料叉子,折断的尖锐,狠狠往手腕的皮肉里刺骤然一划,饱含红血痕涌出。 她眼眶一热,仰脸时泪水滚落,氤氲蒸腾的热气,不是决定好轻生的念头,为什么还要哭那?弥留人间的怀念,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牵挂了。 有点说对,一个人想死任何谁都拦不住。 其实她不想割腕失血过多死亡,太疼,宁随遇想一下子结束,这辈子过得太苦了。 瓷板源源不断流淌摊刺眼暗红,空气迷漫血腥味,宁随遇麻木了流血的伤口,静静迎接死亡。 浴室门“碰”声踹开,宁随遇撞上陆文曦猩红眼眸,另她浑身颤抖,急忙赶回来凌乱头发,歪掉的领口。 宁随遇震惊,不可能她刚刚放血不到半小时,猛然醒悟,环顾四周,难以置信,“你监视我?” 陆文曦一脚踢浴缸边,里面的水摇晃喷溅,可想而知的力度,捞出湿漉漉的宁随遇,放床上包扎,索性割的伤口不深。 恶声恶气的骂她,宁随遇不是第一回办不着调的事。 “宁随遇,你的命是我的。”强势吼道,震得她耳膜疼,多双手按住她细白的脖颈,陆文曦心里有团怎么扑不灭的火,汹汹燃烧。 是啊,什么都是他的,她自己那?宁随遇失声呜咽捂住嘴巴,泪水莹莹,流入鬓发。 陆文曦一拳头打床上,就像棉花里,她那?只会哭,“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拜托考虑下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活?”他痛心疾首的吼出来,支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 陆文曦数落她半天,之后平静,他后背依靠窗边,灰暗的天空,指尖夹着明明暗暗的火点,烟头扔的鞋边都是,帘子浮动,风捎来烟味。 宁随遇睡醒爬起来,做了个混沌不清的梦,他来现代后很少抽烟,买过一包中华嫌弃有味,如今不顾命似的猛吸,不争气又想往下掉泪珠,她连死都不怕的人,这么想便忍住了。 见她醒陆文曦过来,宁随遇又嗅到那股好闻的清香混合刺鼻的烟草味。 陆文曦揉了揉她发顶极尽宠溺,紧紧拥入怀里,是活的,会动,这次总算过去了,“以后不要做傻事。”沙沙声音烟抽多的缘故。 和她说,她能懂吗?陆文曦预感他们的感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的心意明明白白的摆着,可宁随遇太倔,太倔了。 宁随遇埋他怀抱里,贪婪享受着他的温情。 陆文曦时常陪伴左右,换句说话一个人想死怎么拦?他不知道该如何办?有时他该办公还是要办公,能在家尽量在家,公司离不开人。 夜里陆文曦要惊醒几次,去探她鼻息,他爱宁随遇不能放手,有时他很累。 在最难最累的时候,陆文曦也没有动过放手的念头,竭尽心力填补她心上的窟窿。 像个暗沉的球体笼罩着室内的物品,她坐椅子里,肩头削弱背影格外淡薄,双手放在膝,眼皮耸拉丧失精神,橙红席卷着云朵彤红太阳正于当中,青青草地,光线掠过防盗栏,玻璃窗边际形成种磨砂金粉。 宁随遇奇异里看到自己年老的模样,自杀没有成功,却带走了她全部的生命力,也会像黄昏落日一样点点消失。 日暮西山黑暗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挤涌而来。 陆文曦去工作了,留她守着别墅,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灰头土脸奋力挥舞手臂高呼。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呀,我快饿死了,和朋友出来扎营失散,三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有人的话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他持续高声叫喊,往庭院里砸石块,吵醒午睡的宁随遇,下楼隔着防盗窗看到那人。 男孩眼里绽放欢喜,犹如抓住救命稻草,“美女,你能不能施舍给我点吃,我迷路山里快饿死了。” 宁随遇出不去,食物抛过庭院飞跃三米高的大铁门显然不现实,让他绕别墅后来,她往三楼的窗口抛。 为什么不能隔着铁门递,再说他这个样子像坏人?困惑归困惑他按她说的做了。 宁随遇从冰箱里拿了包火腿肠、矿泉水、面包,抱满怀往三楼去,围墙隔半米远距离轻易扔给男孩。 宁随遇眼里一亮,蹲地上捡拾食物的男孩,“你有没有手机?” “姐姐,我失足跌坑里手机摔坏,要不然那会这么惨,迷路绕树林出不来,我方向感差容易晕向。”男孩急不可待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吃得猛卡住了,拳头捶打着胸口,扭开矿泉水大口大口饮。 “你绕别墅前面顺着公路走应该不到一天能出去。”宁随遇手指了指,“如果可能,请帮我报警。” 男孩的表情凝固,很惊讶,手中塑料瓶“咣当”掉草泥地里,慌忙去捡。 俏丽身影消失窗口。宁随遇不抱大希望,萍水相逢她不指望一个陌生人冒得罪歹徒的风险去救她。 第二百一十七我认罪 方才的疑惑得到解释,男孩捡拾食物把垃圾小心收起来,顺她指引的公路往下走。 两三天平静的渡过,宁随遇当天就不把那件事放心上。 清晨陆文曦穿戴整齐打了领带去上班,制服的警察黑压压的涌进来,破门而入,手枪瞄准陆文曦,高喝:“不许动。” 左右绕过来两个警察按住他,银亮手铐锁背后,宁随遇睡醒下楼措不及防眼前这幕,陆文曦恼恨的目光瞪过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陆文曦挣开两个警察的压制,不喜欢别人碰他,“我自己走。”警察相觑一眼贴近陆文曦。 宁随遇走出别墅终于得见天日,沐浴阳光中,仰望湛蓝明亮的天际和隔着铁窗是不同的,那个男孩报警救了她,厚实外套塔她肩头,不同于陆文曦。 警车拉着宁随遇离开囚禁了她的地方,青青群山,恍若隔世的梦境。 除了报警求助,她别无选择。 他的视线宁随遇避之不及垂着脑袋,眼睛红红的。 需要采集证据,构成犯罪嫌疑人对她性!侵的证据,经过陆文曦漫长囚禁宁随遇的心态早已接近崩溃,听说要求检查身体,发现了她的秘密会被绑上实验室里反复解绑,甚至比让陆文曦囚禁更恐怖。 宁随遇哆嗦着握紧拳头,“不要,我不要检查身体。”说着她拐门要跑出公安局。 女警以为她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拽住宁随遇,轻声说明原委,强制带她去检查身体。 宁随遇像濒临处决的罪犯,不愿意上刑场,她的“秘密”,大喊大叫挣扎往外去。 警察觉得她精神出了问题。 “你们不要动她。”大声叫喊着。 他们拉扯宁随遇,陆文曦急了,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五六个人按住他。 “我认罪,我强!奸加囚禁了她。”万般骄傲的陆文曦低下高贵的头颅,承认他有罪。 陆文曦不这样,宁随遇就得检查身体存在暴露的问题,那将是无可估量的后果。 时间静止,该画句号。 盯着她的弱小的背影,贴贴撞撞消失他视野里真担心她会栽倒,陆文曦被人拉扯着关进独立的小屋子, 自始至终宁随遇没看他一眼,因为愧疚?她哪来的愧疚?陆文曦讽刺的笑容扩大。 宁随遇恍惚恍惚走出警察局,回了久别的家,玄关的衣柜、客厅桌面、地板落一层灰,她裹着被一天一夜,极想回到母体那种安逸,眼睛哭肿了她还是哭,泪水流不完似得。 她这个懦弱的性子。 清晨时,宁随遇打起精神收拾别墅,忙忙碌碌不肯松懈,她离开了,终于摆脱陆文曦。 时隔几日,她再次见到陆文曦。 坐在审判栏里,皱褶的白衬衣有些脏面套红马甲,他平时最受不得脏,下巴硬硬的胡茬,挡住憔悴和眼睑处乌青的倦怠,法官说什么,陆文曦都一脸桀骜回答“是。” 陆文曦摊着手耸耸肩,“我有罪!”笑得玩世不恭。 判定三年有期徒刑,囚禁期间并为对受害者实施虐待,除了囚禁人身自由,以及发生强迫发生关系。 最后陆文曦说了一句,撼动她的心灵至今难忘怀,“如果爱一个人也有罪的话,我认罪。” 宁随遇这才抬头,仿佛苍穹掉下来压垮了她,怔怔的看着陆文曦,这叫爱吗?心里呐喊。 他们两个人世界观念跨度太大,可能她永远也理解不了陆文曦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炙热。 判决很快结束,身后跟两个人陆文曦不卑不亢的走,视线像毒蛇。 宁随遇看他们带走陆文曦,他肯定恨死她了,这些事等三年后再说吧。 背脊弯曲走出法庭,那沉重压得宁随遇抬不起头来她回到家。 陆文曦剃了短发,举着板子照相,前后左右四个角度,做体检抽血液。 他做过相关的医学知识,用紧密的仪器检测过血液样本,对比普通人反测试,包括体能方面,除了比正常人心率快之外没什么不同。 考虑过他们这个世界的仪器远不够精密,没法检测。 陆文曦身体素质、受伤愈合几倍的高,若不是特意观察,他低调遮掩是不会被发现。 他不和宁随遇那样蠢,想起顿蹿无名火。 一个礼拜后换了囚服,派发的日用品,带着上辆武装看守的警车,和他同行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老泪纵横。 陆文曦平静望着车窗外风景不断掠过,淡紫色眼眸里似有银光点点,载着他去往渡过三年时光的南山监狱。 他想宁随遇。那时候她的状态很不好,蹲监狱三年能让彼此间紧驰的关系缓和也是好的,否则按照玉瑾菀宁随遇的状态,他很担心。 监狱作息规律严格的生活,陆文曦能适应,比这艰难的都过过,不算什么。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陆文曦隔着高墙看蔚蓝的天空、幽幽漂浮白云,期盼宁随遇来探望的念头愈加强烈。 他不恨她,真奇怪明明罪魁祸首把他至于这个境地,一点都不恨,先前的几天愤怒,嫌宁随遇蠢报警弄不好反牵连自个。 陆文曦总是把她看成个人的私有物。 她要走法律途径这条,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取证这条,取证又涉及私密,宁随遇别无先择,她走投无路了。 还是感谢那名报警的男孩。 风波后时间过一星期,宁随遇得捡起继续生活,不在的时间花店继续营业,倒挺意外,他专门雇人塔理,宁随遇来交还给她。 她没有离开熟悉的城市去往不知名地方重新,没什么好躲,经此事宁随遇大彻大悟的看透了。 倘若三年后陆文曦想通,放下了,何必来找她怕很都来不及,有心找一个人躲到天涯海角,不过时间问题,对陆文曦而言。 她清楚,一起生活许久,纵使他没有修为在身也是不俗的人物,真正的宝石永远不会因尘土遮盖掉自身的光芒。 陆文曦肯定恨死她了,不过也是宁随遇求的结果,但愿他能领悟。 整理屋子时,宁随遇找到陆文曦留下的衣服、物品之类,大部分已经搬去玉瑾菀这里还遗留了些。 她不想再留着他东西,免得睹物思人,要驱逐便把他干干净净驱逐她生活。 一些杂七杂八琐碎的物品,手办,他买时一个挪动五六百,白白扔垃圾桶处理浪费,名牌的鞋子、衣服,陆文曦生活质量高,有了钱以后。 宁随遇夜里往身旁摸索半天,才想起没有人,空荡荡塞满, 有一两次无意识喊他名字,生活久习惯了他存在,潜移默化接受了这个人,习惯可真是可怕的东西。 相信以后会改掉,大海浪潮一下一下把石头锋利的棱角磨成圆滑,日积月累,你看不见的东西才最可怕,时时萦绕你周围。 第二百一十八章 顾珉之来访 她就是贪婪、享受陆文曦给的爱,不用付出也有宠爱。 宁随遇徘徊着物品如何处理,扔掉浪费,她还往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吃的喝的,她往购物车里扔每件东西都觉得手臂不是自己的。怕养尊处优的陆文曦过不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指望他就此不恨她吗?不可能。 鬼使神差宁随遇拎了大包坐车去关守他的监狱。 不过数天,接见室里宁随遇见到陆文曦,和原来差别不大,一副桀骜不驯,眸子里闪动狂妄,和她在一起时平静温和荡然全无,预示这几天遭透了。 陆文曦心底期待见到宁随遇,身体差点出卖了他,不同往时隔不锈钢的栏子。 宁随遇心情复杂,阐述来的理由,“你的东西,我收拾送来了。”简短的一句。 言罢在陆文曦殷勤的目光中起身,做完自己的事不想和陆文曦大眼瞪小眼煽情,没话好说了。 陆文曦腾地站起,晃动起桌椅,手铐碰撞清脆,如果不是有限制他已经追去,此时不说就难有机会,“你以后多来看看我,我不怪你。”他如鲠在喉,什么情绪全一股脑涌上来,求求她回头看一眼,哪怕一眼,他从来没像此刻卑微过。 “不怪你。”他喃喃的重复,两眼空空,周遭景物都失去,只有宁随遇的背影鲜活。 让她回头看一眼不难吧,这个小小的要求。 宁随遇俏丽的背影一晃,“你好好重新做人。”知道她不能回头,必须恨下心来,斩断和陆文曦的情缘,好不容易走到这步。 也许来送东西就是错误的。 宁随遇走得那样干净利索,狠心,没有一丝留恋。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陆文曦丧失了全部的力气,体验死心。 警察让他看了宁随遇送的物品,认出他遗留别墅的衣物,原来她是惶恐沾惹赶紧撇清关系。 用不到物品替他保管,食物、水、日用品检查没问题递给陆文曦。 陆文曦瞟过,监狱的门正等着他 这算是施舍?对他坐监的一点点可怜。 宁随遇总不自觉的叹气,身心疲惫,累!送个东西至于吗?她回了家,坐沙发里背靠着,手臂搭眼睛处,够了,这是错误该结束。 她给陆文曦希望,自己就得难受,他苦苦追求一段得到的爱不会累吗? 不想做饭,打电话点外卖,陆文曦成功把她嘴养挑,不过会改过来。 平时爱吃的饭吃了几口,剩大半,饱了。 上楼裹被子睡觉。 清晨时一阵短促电话铃声乍响,未知号码,六点多,会是谁这么早给她打电话,首先想到陆文曦。 含糊接住。 那头清冽男音如山泉,“我是顾泯之。” 宁随遇睡意全无陡然坐起,目瞪口呆,摸了摸头发。 约定好指定的地点,宁随遇穿了衣服赶过去。 森林半岛的咖啡厅,静静环绕着低缓钢琴独奏曲,小城市难得优雅的地方,吧台悬挂着几何灯具暖色调,别具一格的布椅里,靠窗边位置。 男人灰浅v领毛衣,塔配得体风衣,修长堪比手模的手从容优雅端着精致瓷杯,慢慢的啜,英朗外表引得小姑娘服务生堆一块窃窃私语,他没有陆文曦的绝色,人如块晶莹美玉整体看起来舒服、温雅。 黑发微微俏因赶路匆忙,丝毫不妨碍顾珉之精雕细琢般的俊美五官。 三四月份,还没到脱去外套的季节,像宁随遇畏寒的人,穿了层加绒的里衣。 顾珉之看她的目光并不友善,递过来张名片,宁随遇坐他面前,“你怎么会在这?” 宁随遇问了他碍于礼仪回答,视线厌恶偏向别处,“陆文曦追你,我拦住他反牵连进来。”字字咬得重,仿佛指责她不该,凉情刻薄。 至今无消息的欧阳修,她连忙追问:“欧阳修是不是你和一起?” 顾珉之扯个要笑不笑的弧度,“是啊,可惜人撞傻了,现在谁也想不起来。”眼底讽刺。 他来时坠入片海域,所幸富豪私人游轮经过,欧阳修则是一头撞到礁石上,游轮经过岸边时顾珉之认出欧阳修喊人搭救了他,医治醒他,两人卖游轮做富豪奴仆。 顾珉之有意满她,扯个谎。 宁随遇的心境忽上忽下,一会飞入云端一会沉谷底,如坐过山车刺激,怔怔失神会,得知欧阳修安康的消息既好消息,忘了便忘罢。 彼时十九州仙门大公子何等风采,不幸的姻缘,又残疾,他忘记重新开始也是美事,宁随遇萌生几分怅然,他生命里不会再有她,失去记忆等同失去一切。 那个温柔的白衣少年,再也不会有他。 顾珉之不满意宁随遇的态度,不禁为老友不值,“你为什么要把陆文曦怼进监狱里,他那点对不住你?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顾珉之一直挑刺,语气谁欠他似的,宁随遇恼火愈加,“他愿意对我好,我有要过吗?他自己愿意给。” 此话一出安静了,大意陆文曦活该,宁随遇酸楚羞愧两种情绪翻搅,她设想过的,期望如此。再待不下去腾得站起来走。 暗悔嘴无遮拦,口里说的不正是心中所想。 “陆文曦牵连谁受牢狱之灾,宁随遇想清楚,好自为之。”顾珉之话在她背后响起。 他了解以陆文曦资质怎么可能沦落坐牢,他当即来中国,查清案件始末,那时陆文曦承认法庭判决下来,要他如何周旋。 “是吗?你这么替他着想不见得会领情,陆文曦快恨死你这个好兄弟了。”宁随遇轻轻飘飘撩这句话,步伐愈快,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仓皇拦住计程车走了。 陆文曦对他提得不多,说也只是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她猜测他们关系僵硬,用来刺激顾珉之,效仿陆文曦的毒舌,不吃亏。 宁随遇惶惶坐车上,手心里一张汗握皱的名片,顾医生,整容医院,有需要欢迎提前预约,地址纽约市xxx,小字的中文翻译。 十九州名誉在外的神医,来现代做了整容医师,还需要提前预约,而且中文的小字翻译,他是把生意做来亚洲? 这么搅合宁随遇紧驰的心情放松,名片收盒子里,万一哪天派得上用场。 伶牙俐齿的功夫倒厉害,说得顾珉之微愣。 第二百一十九想念 宁随遇配陆文曦远远配不上,他不明白老友怎么找了个这种女人,相貌普通能看过去便罢,偏偏丑得不行,性格窝囊,两人摆一起如何看都不登对,架不住陆文曦自个喜欢。 宁随遇外貌的原因他忽略了,能有多喜爱不过一时兴起,他们这种人寿命极长,喜欢能维持多久?他们俩有结实的感情基础吗? 恕他看不出来,郎才女貌又能有多少感情基础,情爱之事复杂,自己一本的糊涂账。 若他早点清楚知道陆文曦待她不惜跌入未知境地情意,该缓缓不迟,姑且让宁随遇生产下孩儿。 有孩子女人自然乖巧,她纵使不甘愿能翻天不成,总不会把孩子的生父按监狱里去。 宁随遇想了想,省城里下来的专案组搜查出来半个指纹,匹配不上结束,十有八九顾珉之替他遮掩,羡慕他有知己。 宁随遇也挺好奇陆文曦哪来的精力源源不断维持待她好,又不是天仙,他身边从不缺绝色倾城的佳人。 忆起和陆文曦种种情爱恩怨,便不知道作何解。 陆文曦适应了监狱作息规律严格的生活,却分外想念宁随遇,夜深人静之时清泪流入鬓发。 兴许懦弱会传染,待一起久。陆文曦对软弱,需要保护的东西从来没好感。 她的离开轻易击垮了强大的陆文曦,恨她的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心里他就这么一文不值?无疑陆文曦是恨宁随遇。 其次吴凡来探望他几次,愤慨激昂的数落、臭骂。陆文曦倒台坑跨了踌躇满志的青年。 他是公司的法人,出事封了,相当于吴凡投资的五十万全部打水漂。 “你玩女人,我不说什么,但你别把自己玩崩盘、、、、”吴凡的原话,后面没了下篇,深仇大恨表情可想而知。 陆文曦苦笑,他给的烟吸进肺里,“我以后补偿给你。” 监狱清一色的男人,彼此间会排解寂寞。前段时间新进来小青年19,误入歧途跟着偷盗团伙,警察端窝,被判做半年的牢。 让几个老油条盯住强迫做那档子事,手里都沾过命案,监狱的老混子,青年前后经历社会的毒打,总躲厕所里哭哭啼啼,陆文曦碰到过几次。 他们专门欺负新人,挑些年轻的,陆文曦皮相好。 陆文曦打了,狱警拿电棍来结束。 三番二次言语挑衅,陆文曦揍他们,很好上了狱警黑名单。 食堂里招呼起来也能动上手,刷牙洗脸、洗手的池子旁。 又是刺头,谁都不理,独来独往日子久都知道这是个狠主,纵使有些人垂涎他美色,但没胆子。 老混子监狱待久皮糙肉厚土皇帝当惯,非想尝个鲜。 言语调戏,陆文曦动手招呼,一拳比一拳狠。 有会挤住那个青年和陆文曦,前几次吃亏算不上没讨到便宜,此处僻静扬言要一并收拾。 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强迫就够恶心 他们手段阴,不光彩,总往眼睛里戳,陆文曦岂是吃素的主,那回打得最凶。 陆文曦关三月禁闭室反省,也进到医院,他能控制伤口愈合的速度和正常人一样。 他们受到相应的处罚。 监狱里的人说禁闭室最恐怖,黑乎乎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独自一人,与外界隔绝,何况三月足足能把人搞痴呆。 大多数抱着看热闹的心理。 陆文曦倒落得清净,伸开掌面纹路清晰,察觉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气。 失去修为后陆文曦一直有尝试,触电,短暂的休克从地上爬起来,没和宁随遇讲主要怕她担忧。 可能和打架有关系,一次一次突破极限,来激发血脉中埋藏的潜质。 摸索懂这点,禁闭室结束。 那回后青年始终跟陆文曦前后,同样关三月,青年得以喘气,离服役期还剩一月的时间。 陆文曦默许青年存在,算做了件好事,突然想起宁随遇,唇边自嘲的勾了勾。 老混子关三个月,原本沉溺酒色臃肿浮胖,此行清瘦不少,反观陆文曦和没事人似的,精神奕奕。 啃个硬骨头,陆文曦正上卫生间又是四下无人,他们逮住机会干那档事,一副享受表情,以此来引诱。 目不斜视陆文曦洗干净手出去,怕日后要长针眼,人性肮脏、罪怎么也说不完。 硬得不行,他们换软的,横竖陆文曦油米不进,日子久都知道他是个刺头,谁敢惹?玩命似揍你。 老混子转移了对陆文曦的注意力。 跳出来个长者,言明陆文曦认他当大哥,以后照了,他们看来是幸运,纷纷羡慕。 监狱进的时间不长,却极有威望,据说走私,走私里面的门头大了,要看什么东西。 总能有新鲜的小玩意。 长者看中陆文曦的狠劲,以及矫健身手,难遇的人才。 陆文曦怎么肯屈居人下,回来时有人挪了离长者近的床铺,相安无事,下棋,听他畅谈人生哲学、历史,大多数听,接话也能说到点子,有条理。 长者对陆文曦很是欣赏。 接下来的生活平静,监狱里读书学习,一边沉浸恢复修为,期望宁随遇能来看看他。 宁随遇接过两次未知的座机号码,不说话,无奈挂了,她心里知道是谁,又无言,半响发呆。 承认没有陆文曦生意不如往昔红火,他人长的好看、会聊天经常哄得女孩子一愣一愣,她也是头遭见识社交能力强的陆文曦,倒符合风流浪荡的性子。 要招员工,宁随遇一人搞不定,且不说身体情况,定期要去外地进货,保证鲜花供应,店里要正常营业,总不能她去进货关门。 开始她在做,陆文曦学驾照很快考到手,他新手敢上路而且技术稳,往后不让她插手都是陆文曦打理。 暮地失去他,还真有些习惯不了,生活许多琐碎的事,积少成多无可估量。 像个蜘蛛结网,把猎物困在其中,蚕食,让她离不开他,宁随遇想通这点冷汗浸湿了后背。 陆文曦真的安这份心? 算了,他已经坐牢去,以后怎么说还不一定。 宁随遇招的人,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极不靠谱,动不动请假。 花店生意不忙,是个清闲的差事,她工资开得差不多,不管吃不管住,这点优势没有,大多数愿意干累一点去管吃管住的地方,而且她相貌因素有的年轻女孩来被吓跑。 招聘市场不占优势,陆文曦在时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些,深切体验做老板的压力。 她把招聘条件改成管住,不管吃,自己有房子,不可能去外边租,先后三个妹子来应聘惊讶宁随遇的长相,谈时候挺好,最后没动静。 来一名男孩应聘,宁随遇领他回别墅,住客房,陆文曦曾经那间屋子锁死。 男孩看到别墅时眼睛亮了,问是不是她的房子。 宁随遇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章 三年后 干两三天,他洗完澡赤裸上身出来展示,宁随遇挺不适应一个陌生人在家,她性子内向温吞,不好意思说。 员工和老板关系,她不同意还想强奸不成。 之后他言语撩拨,问些私密的事,寂寞不寂寞? 有回宁随遇清晨简单做早餐,男孩陡然摸进来揽腰抱住。 宁随遇羞愤愈加,让他滚了。 事后想想不是看上她的钱,宁随遇没钱养小白脸。 暂时没心思搞感情,有陆文曦的前车之鉴好不容易摆脱。 说来丢人宁随遇没谈过恋爱,先碰上叶新诚,那时候她谨小慎微喜欢是觉得应该喜欢,叶新诚收情书络绎不绝,众多女孩心中的王子,闪闪发光标签,家庭环境优越。 那算不上真心喜欢,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给她做朋友,宁随遇感激涕零。不过耍她逗趣,有钱人的游戏。 她喜欢欧阳修,欣赏他。 欧阳修所行所为都如她梦中理想的男人符合,不应该称之为贤者,她醉心于此,认识越多越无法保证自己的心。举手投足、性格、聪慧。 他体贴、慈爱、良善、淡薄世俗性子,都让宁随遇心驰神往。 恰巧他愿意和她在一起,宁随遇欢喜雀跃。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怎能处处称心。 陆文曦搅四荤八素,如今她不想了,女儿的命塔进去,再接下来不知道还能失去什么? 注定她配不起欧阳修,也许有缺失才完美,得不到的都最好。 一见倾心要继续经营下去,不能离开陆文曦就要倒闭,多开工资把租房的钱贴补出来。 有时挣有时赔大多数往里面贴钱,宁随遇做生意比较实惠,价格公道,维持两年,经营不善关门。 好歹自己的房子,地段好她转手租出去一年收三万的房租,比她经营还要多挣钱,刨除水电费人力,她生活所需绰绰有余。 在偏远的位置租了仓库,觉得网络电商可行做起了网上销售鲜花的生意,先是同城,慢慢省外,满天星干花束。 宁随遇服务态度好,生意比之前强太多了,一个人忙自得其乐。 冬天那样过,总生病,她尽量穿厚些缩仓库里,等快递小哥上门取货,要感冒个四五回,鼻涕不断。 接受孤独的能力变差了,宁随遇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无聊时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她就适合避世而活,她只有自己,吃饭睡觉干什么都一个人,习惯后也没什么不好,获得无拘无束自由。 时间滑得快,离陆文曦出狱的时间还剩一年,宁随遇心里结成疙瘩,恐惧陆文曦的到来,还是他本人。 宁随遇说不清楚,刻意逃避。 陆文曦两年后解开全部修为,出去轻而易举,偏偏不,人挣一口气,她不就想让他坐牢,陆文曦坐。 除了撇清关系那次,宁随遇没有再来探望过他。 由于陆文曦表现好提前一个月刑满释放,脱去那身囚衣,之前西装皱巴巴都是叠折的痕迹,他穿着有街头流浪汉的意思,颓废。 三年的牢狱之灾并没有给陆文曦带来多大变化,照旧少年质感,背部厚实健硕,隔了层淡薄的白料子,微微驮着,目光搜寻着谁。 宁随遇肯来,他撇下那些糟心事,保证不提,和她好好过日子。 陆文曦的希望又落空,他等将近两个小时,站得久小腿麻,摇晃着挪动步伐。 宝马660低调停靠路边同样等两小时,车里下来是比陆文曦出狱半年的长者,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走吧,该来的人早来了。” 长者知道陆文曦犯事进来,关于太多他不想提,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 大梦初醒般点醒陆文曦,他提前刑满释放不代表宁随遇不知道,试问知道她肯来吗? 陆文曦跟长者上车,双眸无神望着不断后移的景物,放膝前的拳头松了又握。 手底下人都叫他刑总,某上市集团老总,陆文曦也这么称呼。 接风洗尘,星级酒店满桌子中式美味佳肴,亲自斟酒,给足了陆文曦面子,作陪的人好奇这小伙子的来头,无比羡慕。 夸赞陆文曦同时不忘吹捧刑总。 “年纪轻轻,前途不可估量,得邢总赏识你往后可算平步青云。”纷纷一圈人敬酒,拉拢之意明显。 陆文曦站起小小抿了口,性子清冷孤傲惯。 陆文曦暂且没地方不如跟邢总干段时候再说。 酒宴过后,邢总手底的人将房卡给了陆文曦。 陆文曦开房门,雪白的大床正妩媚的侧躺两个美人,似有若无红薄纱,把他们轰出去。 自个睡清净,宴会又送女人的,大张旗鼓收买,看来邢总给的工作不好干。 一来邢总待他特别关照,有些人不服找茬,陆文曦有一收拾一,一群收拾一群,期间陆文曦跑着压几趟货,安全无虞,分红以万计上。 邢总对他更加赏识,前面有人找他麻烦时未曾出面,有意试探他实力。 陆文曦不用压货,跟邢总左右保障他的安全。 邢总出入任何场合,多了一个抢眼的黑西装小帅哥。 陆文曦做好分内的事,沉默寡言,无人上前招惹,能做邢总贴身保镖,会是什么好角色。 陆文曦没有去找宁随遇,乏了,倦了。 时隔五天多,宁随遇恍然忆起他该出狱,忙翻日历确定,拉开抽屉拿出烟点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猛吸一大口,尼古丁可以暂时麻木她的思维,身体下沉坐床边。 淡薄烟雾缓缓吐出,白烟绮丽多姿,像让人着迷的女妖,宁随遇怔怔盯着。 她再怕有什么用,该找来的人始终要来,纵使躲天涯海角,倘若陆文曦放下,倘若也只是倘若。 他们国际犯罪团伙,早让警察盯住,那次邢总落网接到线报白粉,阴差阳错接住换成走私,请金牌律师,五年钱砸成两年半坐牢。 线报不错,却不知临时改了,公安局那回炸天,受到省级的重视,来回大换血所有相关的人员统统接受调查。 九月份联合菲律宾警察一网打尽,陆文曦牵扯其中,10吨的货物凭空消失。 去国外赚满盆钵盂,这已经是一年后的事,钱存入瑞士银行,陆文曦往风景宜人的小岛闲怡渡过半月,回国内。 时隔几年未见的吴凡,大企业做程序员,年薪20万,循规蹈矩上班族,目前单身,他想创业又怕孤注一掷,终究抵触,自己一个人开需要很多钱,大部分时间用来积累。 第二百二十一章 英国 陆文曦找到他,当年的事对不住他,三倍钱赔偿。 吴凡不圣母,谁和钱过不去,全部收下,勉强与陆文曦握手言和。 陆文曦买高级公寓住,暂时无业,他这性子无拘无束惯不喜欢上班,想要什么说走就走,无事约吴凡泡酒吧。 吴凡虽说目前单身,但有女伴,大城市里寂寞男男女女凑一起,趁夜色出来觅食。 吴凡和小辣妹撩的火热,从舞池出来,打趣问独自喝酒的陆文曦,“还想着你那女人?没去看看她?” 这么多天没见他沾染女色,新买的公寓打扫一尘不染,室内物品规矩摆放,吴凡一个大男人都不好意进来,干净过分。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酒吧嘈乱仿佛与世隔绝,闪动霓虹灯下陆文曦那双眸子低沉阴郁。 吴凡意识说错,岔开话题聊些轻松。 那天晚上陆文曦猛灌,喝的好似不是酒而白开水。 消费账单三万多,只能吴凡付了,陆文曦烂醉扶他回凯龙公寓,含糊不清嘟囔,一个女人名字重复最多,其他的听不懂。 过些天,陆文曦要创业问吴凡跟不跟他干。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文曦开条件不投资任何钱,吴凡没什么可犹豫,权衡利弊,他潜心软件开发,资金滚雪球涌进来。 半年后公司上市,稳定住,吴凡带领团队研发软件大获成功,当然也有陆文曦的功劳,方案定差不多给他看,陆文曦提提修改意见,自己也敲代码。 陆文曦先后涉足服装行业、房地产开发,买地、看好度假村旅游项目也参与。 陆文曦去应酬学会生意人那套虚与委蛇,酒红灯绿、觥筹交错,逢场作戏走过程,宁随遇过得怎样他没兴趣知道。 陆文曦一直没忘记研究怎么回十九州,既然能穿越过来那肯定能够回去,眼下他还没找到方法。 回去干嘛? 接受封圣,这么大的功劳,他岂会白白放过,只是计划里没有宁随遇。 吴凡往陆文曦办公室送文件,他从来没敲过门,谁搞那套虚的,“啪”抛物线稳稳落书桌上,宽大办公室里没人,白电脑摆那,待机状态平时都设密码,人应该没走远。 设了密码,他想看也会破解,同样搞程序。 吴凡晃动鼠标,打开电脑文件夹,点开图片大量的图片占满屏幕,都是同一个女人,不懂的动作,走路、背影、吃东西、公园长椅。 滑动下去,吴凡预测有几百张,他点开没有胎记,穿着泳衣,背景金黄沙滩悠悠蓝天,散开披肩的发遮住原本丑陋的胎记,微微海风吹动散发触到瓷白面颊。 吴凡甚至能感受那种舒服的痒痒感,拍照人构图角度很好,纯洁白底裤坐着排球,灵动和妩媚完美结合,极具暗示性容易使人遐想连篇,当然关键人美,不觉他盯着看半分钟多。 “看够吗?”陆文曦冷彻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吴凡寒意顿生,长指残忍按断电源。 吴凡大感可惜,随陆文曦黑掉的脸色,悻悻走了,他再待下恐怕挨揍。 这妞长得美艳,可脸上始终有快胎记,再者言陆文曦长得算差吗?堪称极品。 不都说现在的恋爱看脸。 公司有了运行规模,峰会中初绽头角夺得第一,陆文曦丧失兴趣,他就是这样一旦做好就不想做了。想转回老本行,学物理出国读博。 现代科技与十九州的修仙有异曲同工之妙,宇宙大爆炸的论点,进化论等等、、、他们那个时代也有人提出过,宇宙的名词,但不及现代社会以主流发展。 修仙限于个人,科技成果共享造福全人类,双方都有各自闪光处,值得可取。 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陆文曦眼里他就是宗教级别的大师。 超过光的速度可以达穿越,大决战在天上打出个窟窿,他们四人滚过来,陆文曦推测可能两个世界的距离近,不然怎么解释不偏不倚掉入这个世界。 每代使者抽调灵魂估计也是从现代世界,陆文曦来这知道平行宇宙。 与原来的宇宙平行存在着,既相似又不同其他宇宙,在这些宇宙中,也有可能存在着和相同历史的行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相同的人。同时,在不同的宇宙里,事物发展不同。 好像有一个点,你脑海掠过无数种想法,你所做的决定,选择不选择都会折射出人生,只是某个选择的点变,有无数种的可能。每个“你”过着不同的人生。 估计宁随遇抽调来的倒霉鬼,当然得选择与原主魂体匹配的人,她相当于另个时空的“宁随遇”,性格不同生活环境不同。 中途夭折,只能另行替换其他灵魂。 陆文曦总不能在再天上开个大窟窿,且不论可行性,万一没回十九州掉入其他世界那? 陆文曦在a4白纸黑钢笔尝试推演宇宙,画地球的行星,戳几个黑点,心思早跑了,捏成一团精准扔垃圾桶里。 秘书把午餐送进来,亲自打开食盒的盖子,磨磨蹭蹭在办公桌边,纤纤玉指拆开一次性的筷子,调羹摆放纸巾上面,时不时暗送秋波。 如果眼前的人称不上年少有为,那没有人了,妥妥女孩心中梦寐以求的高富帅,几亿上市公司的总裁,据说白手起价能做这份上,又年轻,未来可期,能攀这种男人一辈子锦衣玉食。 他最多23岁,这个年纪容易相信爱情,堪比国际巨星英俊的脸,秘书芳心暗许。 陆文曦特意挑名牌学历,高中时校花,放身边也养眼,该工作要工作安排一天的行程,应酬时还得帮他挡酒,身边带个美人谈生意时方便。 小校花时常穿低胸性感的裙子在他面前晃,投怀送抱,男女之间可以想象的纯洁,不就这点事,她看中他外表、有钱。 坦白说陆文曦喜欢热情的,就是骚嘛,哪像那个生性比木头桩还钝。 陆文曦一开心给她买几十万的项链,小校花缠他更紧了。 “叫副总来下。”陆文曦朝小秘书勾勾唇角。 小校花欢喜的去了,先前陆文曦指着她骂过一次,那回消极怠工撒娇,工作归工作,不想干滚回家去。人各方面优秀,脾气凶了点,说一不二的主。 很快小校花领吴凡进来。 陆文曦眼神示意她出去,吴凡靠桌角边,抱臂饿狼打量短裤下性感的丝袜美腿,对小校花垂涎已久,她是陆文曦秘书,暧昧不清总觉两人有点啥,不好横插一腿。 “哎,味道怎么样?”他从陆文曦食盒里捡一个鲜嫩的虾肉放嘴里。 “没有。”陆文曦没做的事干嘛背名头。 吴凡啧啧两声不信又捞块虾肉,仔细想陆文曦为什么要骗他,说没有估计没有,随口道:“kao,柳下惠坐怀不乱。”不知算赞扬还是讽刺。 陆文曦拇指支住额头,放下,“我要出国读博,公司事交给你。”知会吴凡一声,准备做甩手掌柜。 吴凡目瞪口呆会,陆文曦补充秘书也给你。 “你有接到录取通知书了?”吴凡知道这哥们不简单,坐牢三年携大笔巨款,创立公司,他懒得问。 抽屉里剑桥大学的通知书拿出来,他研究生早读完了,想读博士不是一天两天。 吴凡将信将疑打开看了看,合住烫金的录取通知书,英国剑桥大学的标识,推陆文曦面前,“国内众多名牌大学不够你读?容不下你是咋回事?要翻天那。” 陆文曦五指交叉的叠着,微曲的睫毛下层阴影。 吴凡顺走陆文曦外卖,“你走别怪我把公司搞倒闭。” 陆文曦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读博 雷厉风行,五天后吴凡送他去机场。 陆文曦拎了一个行李箱,中午时他们在机场凑合顿拉面,俊美、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的两个男人坐一起,引不少女士侧目。 吴凡送他临登机口,拍了拍他肩旁,感叹:“去异国多注意点,照顾好自己。” 陆文曦颔首与他告别,检票进去。 英国,英格兰。 陆文曦预定好的酒店住下,翌日往剑桥报道,学校的宿舍住,当体验生活,学院处处透漏古朴气息,维多利亚式的建筑,红砖尖顶房屋。 残霞的映照下,有种高楼危耸即将倒塌感,绿茵茵青草地,阳光照出叶子的经络。 宿舍住三人,一个本土英国人,和陆文曦相同来自中国,富二代,张明哲,人挺聪明,自然先和陆文曦打得火热彼此聊得熟。 金发碧眼的长腿外国妹,张明哲一个一个换得勤,用他的话就是出国留学为了摆脱家里的控制,如脱缰野马。 陆文曦和他们比老实多,每天泡图书馆里,倒像是真的来搞学术,同时双修经济学和心理学。 一年半他搬出宿舍,关键那两货总带女孩子回来,陆文曦结束要凌晨,开门如胶似漆的两人,不巧被碰见。 陆文曦从容关了灯坐椅子里假寐,悉悉索索收拾完毕,他才打开。 陆文曦去租房张明哲死缠烂打要一起,那只好这样,学校附近租两室一厅的房子,合租便宜,别看他富二代该节省要节省。 张明哲的功课要陆文曦照拂,反正经常请吃饭,他白嫖。 平时他认识些普通的学生,学费已经掏空整个家庭的积蓄。 陆文曦外表冷冷漠漠,真接触下来也就这么回事。 利用空闲时间打零工,陆文曦一身名牌定制的衣服,穿戴讲究永远都是干干净净,那位家境普通的同学问他要不要去兼职,说完便后悔了,陆文曦怎么也不像出卖时间换取金钱报酬的人。 陆文曦去了,主要无聊,空闲时候跟那位同学做兼职,有时一个人去,洗盘子、服务生都干过。 众多朋友都是泛泛之交。 和他们聊天时,大多吐槽生活的烦恼,陆文曦听。 谁离开谁地球照样转,当时他说没有宁随遇活不成,不行了,如今不都好好的,比人类活得更像人,拥有自己的公司,不必为生活劳碌奔波,无拘无束追求自己喜欢的事,多少底层人梦寐以求。 有人说,人可以不低头但不能不为生活折腰。 宁随遇那?她总是想把他推远,陆文曦累了,不想吊着一个女人,她不喜欢倒两厢为难。 去报复她?呵呵既然没牵扯何必恨,终究是他久而不得的感情,怎好麻烦宁随遇。 和各科导师谈妥下半年中旬给博士学位的证书。 心理学教授和蔼,60多岁的老人,两鬓花白,他授予陆文曦学位,同样温柔说:“孩子,你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陆文曦微微错愕,他学心理会不知道自己有病,挤了一个要笑的不要的笑表情,定格脸上,很怪异。 教授慈爱的目光里,以至于陆文曦不确定低头摸了摸脸。 “去寻找你缺失的部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教授俏皮眨了眨眼,陆文曦已经算是跻身顶层阶级。 是不是误会?陆文曦伸手想解释,教授步伐轻快走远。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陆文曦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公司的事没拉下,定期段时间和高管开视频会议,决定开发项目、资金投入。 陆文曦四年混迹英国,跟导师做实验,游荡街头,染不少坏习惯,抽雪茄、喝酒。尝试些油炸食品、辣的饭食,可能要寄托些什么,留恋谁。 她降不住辣,偏偏贪嘴爱吃,陆文曦给她改善饮食、熬梨,做些下火的汤。 情不知从何起,一往而深。 学历敲定,陆文曦多大把的空闲时间,他找了电影看,零几年的片子,有年头,他不想醉情声色,没劲,那回坐牢仿佛失掉全部气力。 时常告诫自己,做男人不要那么矫情,好歹大老爷们。 宁随遇没有便没有了,能如何那?放下是不是简单多了那?他迷茫遥望天际。 文艺的爱情片,电影里男主的外公对他说的话,陆文曦记得清楚。 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 有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 当你遇到这个人后、、、 、、、会觉得其他人只是浮云而已 结局幸福美好。 陆文曦重温遍宁随遇带他看电影,第一次领他去看,格外宝贵,时隔七八年记得名字,她哭的稀里哗啦靠他手臂边。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得七八年从指缝溜走。 希望他能够领悟点啥,陆文曦自嘲的勾勾唇。 他去了斯里兰卡待一个月,世界的尽头,期间往南极顶端的雪山坐坐。 转回英国,陆文曦是时候要启程回国,他拿到绿卡华裔身份,清晨飞机吴凡派助理来接。 陆文曦把行李扔凯龙公寓,吴凡近接着来,朝他挥一拳,笑着调侃他没变化。 陆文曦不在时候公司全靠吴凡撑。 中午接风洗尘,吴凡笑着问,外国妞吃多了回来换换口味。 男人之间的话题,陆文曦笑了笑,夹莲菜吃。 第二天公司的大老板照旧是陆文曦,吴凡把一切交给他处理,自己跑去度假半年。 当初能和吴凡交朋友也是看他重情义,并非心胸狭窄之人。 不在的几年,公司发展势头蒸蒸日上,陆文曦接手后投资牛奶行业、影视、娱乐、经济公司开了。 半年后吴凡休假回来,应酬让他代他去了,陆文曦做幕后老板。 吴凡带领团队主要心血凝聚远灵科技子公司,成为大公司主要的支柱。 陆文曦策略这打一杠子那边敲一棍,各各产业都有涉足,曾经有个购物软件火爆某知名商人要几百亿痛快转手。 主播、电竞、动漫、游戏、医疗、、、最近新有成就的行业。 吴凡要争企业风云榜,提高知名度,陆文曦不让,低调点,树大招风。 国内五百强,二十多名,依着吴凡的意思至少能冲前三,不过陆文曦保持平和的态度。 吴凡和他千亿资产。 这有两年,公司趋势稳定发展,副业各地开分公司。 需要他确认的文件,签个字ok。打游戏玩直播,妥妥人民币玩家,看书,早晨跑跑步,生活规律简单。 养了只软绵绵的宠物,蓬松白毛,像两只圆滚滚气球组合出来,汪汪叫有时哼唧唧,奶声奶气,每天将它洗干干净净。 陆文曦从不喜养动物掉毛,有洁癖,他现在需要柔软的东西来藉慰藉慰,虽然别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怕我吃了你 吴凡混他家玩就喜欢逮住毛茸茸的小东西摸上摸,搞他也养了只猫咪。 无论男女对可爱的都没免疫力。 分公司开业都要大老板亲自剪彩,图个吉利,以往出国期间吴凡代劳。 装修格调简单大方的办公室,放眼面积广,灰暗沙质感的地板,气势宏伟的黑玻璃面书桌,两边实木的书架错落摆放书籍和现代化工艺精巧的白瓷瓶与黑壶,中间竖宽壁,大理石纹路又似国画中的墨,以流水波浪形势意境展开。 这还不算完,旁边同样立半面墙体宽的架子,摆放些绿色植物。 一套真皮浅咖啡色沙发,茶几摆放璀璨绽放橘黄花束,台灯各有各的典雅。 整整一面墙钢铁隔开的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林立高楼大厦,悠青江面横过。 他窄腰弧度,穿西装西裤型形,英俊斯文多戴金丝的眼镜,陆文曦纯手工定制的白衬衣扣袖的蓝钻在太阳底熠熠生辉,外套马甲,端着助理刚刚研磨好的咖啡,微微热气,浓郁香甜,小口啜。 助理汇报工作,分公司开业,xx市,明天上午出发,后天正式剪裁。 陆文曦耳朵捕捉xx市,再熟悉不过,她不就在那个市,心思一动,吩咐:“现在出发。”早去晚去始终相同。 助理小小啊了声,开口阻止,“可是,总裁,2点有个会议要参加。” “推掉!”大会小会烦死了,无非陆文曦听他们汇报。 不容置疑,助理跟他两年,这男人优秀归优秀,脾气大的很切记不要逆他意,说什么就是什么,也相安无事。 助理吩咐下去,提前通知司机。 他做不了宽宏,放任她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休想! 她不是他的也不能是别人,一贯强横逻辑,这样想陆文曦好受点。 陆文曦站窗边静默了会,乘专用电梯,回去收拾两件衣服由司机载着去了机场。 负责人提前接住大老板要来的消息,喜不自胜接见点头哈腰忙前忙后。 陆文曦严峻以待审查分公司的项目,问经理要各种资料。 经理肥胖的大脸,布满紧张小心的伺候,总裁一本一本翻开看。 “没事了,后天新公司开幕式的事项,场景布置交给我,把资料送进来。” 经理连连称好,新分公司开业,老板上心没问题,不会往别处想。 大老板人挺谦和,真出大错陆文曦不会为难小职员,直接与上层主管沟通,他们说没能力落实。 当天下榻五星级酒店,夜里宴席经理找几个小伙作陪,尽阿谀奉承之词,这种场合少不了美女。 大老板出乎意料年纪俊美一时摸不准陆文曦喜好,不敢胡乱安排女子,混到经理总公司派过来都是人精。 夜里时陆文曦驱车来医科大学附近,熟悉的街道,他以为会看到宁随遇忙碌的身影,一见倾心消失改成服装店,忙下车打听才知道,房主租出去。 宁随遇知道最近新公司开业,要鲜花数量多,妥妥大单子,估计这种好活提前被预定,她没有正规门市的小店怕没机会,不过现在要提交方案,会场设计,公平方式选中。 宁随遇做ppt投公司邮箱,她盘腿坐沙发里,怀抱着半个西瓜痛快拿勺子舀。 编辑的花名称,任意写了写,整个市区四五家花店,不一定弄到她家,清楚写电商,最高月销万。 创意怎么写,不就她把花篮拉过去,还要什么创意?宁随遇相信价格低有竞争优势。 宁随遇这几年经营网络销售,生意好忙不过,招聘两个小女孩都是本地人住家里,早早辍学,来她这帮忙开两千多的工资。 清晨接到公司的电话让她去,宁随遇只当转运,店里给价位公道。 和小姑娘打招呼不去店里。 宁随遇来到新开的公司楼下,目测十层高,秋老虎太阳火辣,高玻璃窗折射强光。 戴遮阳帽女孩青春靓丽,百褶短裙斜领露单肩上衣,塔配漂亮的凉鞋,个子高,一双玉腿长又细白,美中不足脸上丑陋的胎记。 穿好点基本的礼貌,难得接住大单。 宁随遇总不能要16岁的小姑娘来,恐怕更歇菜。 宁随遇问前台,前台小姐懒洋洋指了指电梯,“五层,经理办公室。” 说了谢谢她往经理办公室去,这座大楼不止一家公司。 宁随遇敲敲,等会没动静,推开门,探脑袋,伏案握笔沙沙写掀过一页纸,字体清秀工整,男人看起来年轻,白袖口挽到结实白皙的小臂处。 宁随遇悄悄推门,“打扰了。”空调冷风微微吹动大盆栽蒲扇的绿叶子,白瓷砖地,她走进来,认真办公的男人合住蓝皮文件往桌边一扔,抬头,英挺鼻梁、绝美五官近乎妖孽。 除了陆文曦还能有谁。 宁随遇血液倒流仿佛施了定身术,除震惊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脸颊像火烧似的,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见陆文曦,她幻想过他们重识的场景。 山坡滚滚而来的巨石,宁随遇无处躲避只能拼命跑,压迫感。 简直要晕倒,身体比她更迅速的反应,骤然转过,迈腿跑要出去,抿起袖口的手臂先一步握住门把手,“嗒叭”声锁死,同样响宁随遇心里。 “怕我吃了你,还是杀了。”凉凉的嗓音犹如寒冬腊月刺骨的风,陆文曦薄唇讥讽撇一抹似笑非笑。 宁随遇无地自容,站不脚,羞愧难当,明明她是正当防卫这会怎么变成欠他的。 “坐沙发里去。”毋庸置疑命令。 宁随遇朝待客位置去,不照做能怎么办? 自打她进门陆文曦就注意了装扮,本不好的脸色彻底阴云密布。 陆文曦同样离她一掌宽的位置,“你不要跟我讲策划案,桌子上拿过来。” 宁随遇难以复制的低落、难受、心底惶惶,她走过去低头翻了翻找到昨天邮件发来ppt复印出来制成文件夹,期间还弄掉陆文曦的笔,她极想摔下就走,捡起来安稳放桌面。 宁随遇坐如针毡,展开,糊里糊涂,难以言喻。 陆文曦滚烫的掌心挨住她雪白腿,堂而皇之放着,她后悔穿这么短的裙子,两人目光交叠,前者坦然。 宁随遇推掉,窘迫不行。 陆文曦催促着她,“说啊。”眼光火热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她说屁,陆文曦是故意看她出洋相,刁难,他这人坏透了,宁随遇骤然站起的气质与声音成反比,“我不做了。”跑门口,扭动锁快速消失,甚至来不及等电梯跑楼梯。 第二百二十四章 送她 陆文曦跟她出来从容按电梯。 这几年要不看她老实没招蜂引蝶,陆文曦就不止今天这出。 宁随遇急急匆匆从楼梯跑一楼大厅,扶住腰气喘吁吁,电梯叮声开了,长腿迈一步,陆文曦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她则像是见恶鬼索命。 陆文曦都习惯了,哪天她见他不害怕就奇怪。 哗啦啦倾盆大雨像泼水,地面掀起尘土,滴滴答答,大豆般砸下来水哇,狂躁风拂来,夏天尾声进入秋天,宁随遇显漂亮穿得单薄,她怕冷,裸露臂膀起层小疙瘩她抱住来回摩擦热量。 同样挡着还有七八个男女抱怨,有的要外出办公,这暴雨成了拦路虎。 雨怎么说下就下,刚刚还晴空万里太阳正大,说不准过路雨,等会停了。 宁随遇往后留意陆文曦过来,他们都等得,她等不了拨开人往外挤。 握住她手腕,拽过来,用劲大,跌入陆文曦怀里,后背贴着隔层单薄布料温热富有弹性的胸口,周围人容易误会是抱住。 宁随遇落入一双沉静深邃的眼眸,听他说,“我拿伞送你。” 她还是想跑,陆文曦幽幽的声音传来,“毕竟睡了这么久,总归这点情意要有。” 宁随遇黯淡。 陆文曦打电话,不一会肥胖的中年人点头哈腰奉上伞,期间宁随遇挣开他。 陆文曦没去管,他有什么义务。 外套给她披上,宁随遇瞬间感觉暖和多,丝丝他气息萦绕过来。 陆文曦撑开那把黑伞,并肩和她走出,尽量表现绅士,没有理由碰她。 大幅度倾斜她这边,没走几步,漂泊雨水打湿他半个肩头。 宁随遇想提醒,徘徊着算了。 过红绿灯路口,整个世界雨丝蒙蒙,宁随遇往前迈步去,陆文曦拽她回来,“红灯,知不知道?你整天粗心。”责怪之意。 宁随遇看他一眼匆匆收回视线,低头站原地,规规矩矩等,悄悄移半步,陆文曦伞偏移过去,半边身子打湿浑然不觉。 她察觉了,那刻煎熬度日如年,漫天银针飞舞,他们像停格二维世界的人。 过马路就公交站牌,她要乘坐的公交车刚好走,宁随遇追过去陆文曦紧跟着,晚了,得等下班。 压弯了叶子,雨水冲刷青翠欲滴,“噼里啪啦”落黑伞布上。 宁随遇似乎很害怕两人单独相处,偏偏公交站点没有人,总不能让陆文曦走,显得利用完就扔多势力。 陆文曦提议开车送她,“等公交又要多长时间?”宁随遇嗫嚅回应,很快。 拽她过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里等着,他拿伞去取车。 锃亮的车身,熠熠生辉,流线的条,陆文曦撑伞接她坐里,然后上驾驶。 宁随遇怎么觉得这车不便宜,好贵的样子。 陆文曦侧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像受惊的兔子往后缩保护姿态,“你几两肉用得着遮,睡过多少次早该没兴趣。”刻薄的讽刺。 他说的话向来难听惯了,宁随遇麻木听之任之,不反抗。 她黑西装外套陆文曦往里合,安全带紧,勒住胸部柔柔软软,用力拉了拉,淡淡别开眼。 气氛陷入沉闷,“你没有车?”陆文曦指不是她拉货的四轮,“没想到你这几年过得还是、、、”欲言又止。 宁随遇面颊通红,几次三番压下豪气不做的冲动,外面下着雨得忍忍。 不接话茬,陆文曦安静送她回别墅。 好歹送她回来,宁随遇不想听他再冷嘲热讽,道谢。 陆文曦解开她安全带,顺势道:“怎么?不让我进去喝杯茶?” 宁随遇表情凝固住,摸不准他心思,简单喝杯茶,纵使如此唯独不想这男人踏入她私人领域。 陆文曦笑了一笑几分凄凉有嘲弄的意思,侧开脸急于隐藏什么,她心晃动下,宁随遇无声叹息。 总觉得陆文曦放不下她,宁随遇直觉,毕竟夫妻一场。 “订单给你,明天上午我参加完公司开幕式当天机票。” 宁随遇愣了愣,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是好让她放心,不会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几下推不开车门,他伸手过来按了按钮,弹开,外面雨不停,陆文曦车里的伞给她,宁随遇脱掉西装外套。 “不要了,扔垃圾桶里。”陆文曦制止。 宁随遇小手抓皱西装的外衣,为难,脑海里盘旋他为什么不要? 陆文曦赶她下去。 车子未熄火,他不打算去她家里坐,风驰电击漂移,水泥地水花喷溅,打过弯灰黑相间流线型跑车,疾驰消失雨幕。 宁随遇等会果然雨过天晴,早知不坐陆文曦的车回来省得麻烦,两相尴尬,她今天没想会见陆文曦。 说起来也有十多年未曾碰面。 宁随遇回别墅脱下陆文曦的外套,让扔怎么可能扔,阿玛尼定制少说四个零。 宁随遇洗干净挂外面晾晒,手洗没敢用机器怕弄坏,赔不起。 开她四轮货车预定花篮拉过去,几个年轻的男人在聊天,宁随遇搬卸完花篮放公司后门,忙得满头大汗去财务结算钱 宁随遇数数钱满意,副驾驶拿出昨天西装外套,用了好的纸袋子装着,今天陆文曦不都走了,她的小破车停后门,开过去担忧丢人。 宁随遇照昨天路上电梯,前台小姐对她印象深刻,主要陆文曦和她站一起打伞又是披衣服,前台小姐知道是大老板,八卦望着她走的方向。 经理室换人没有陆文曦是昨天送伞的人,笑眯眯好言好气和她说陆文曦不在。 坐大厅的铁凳子上等,横竖想陆文曦明天走,以后再见不指定啥时候,就把衣服给他。 不过片刻功夫他风度翩翩从外面进来,直挺的西装,神采奕奕,俊美五官却彰显冷漠,与生俱来高人一等优越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过,戾气收敛殆尽,往昔宁随遇隔十米就能感受。 宁随遇忙站起来,把纸袋子送过,瞧住他整洁的领口,“给,昨天的衣服。” 陆文曦不屑一顾,“扔了。” 举着累,宁随遇缓慢的放下,“我洗过的。”小声说。 疾步如风,宁随遇抬眼他已经走远,白跑趟。 电梯走出位高挑美女黑卷发波浪,面容姣好,十分有气质,米白紧身裙领口严实挡脖颈边缘,流苏闪光穗子,后面大片雪白美背开叉至杨柳细腰,朝陆文曦嫣然一笑。 熟稔的聊天,大意欠她顿饭,择日不如撞日早餐一起吃,陆文曦和煦笑着好。 亲密挽他手臂,说得什么话引女伴捂嘴偷笑。 一双璧人,宁随遇望他们走远感叹的想,她和陆文曦站一起时不配,她相貌丑陋不说,个子高到他心口位置。 陆文曦这种优秀的男人从不缺莺莺燕燕,十多年来他过得很潇洒吧,她那?只会窝一个地方不动。 离开陆文曦后并没有过多好,难怪笑话她混得差,宁随遇不生气,别人说别人的事,自己会慢慢的过。 前台小姐逮住机会冷嘲热讽,“那个我们市的平面模特,学历好,身材脸蛋都有,你算哪根葱照过镜子吗?丑八怪,痴心妄想恶心死人了。” “哐当”纸袋掉地上,宁随遇看得太入神,再望去他们已驱车扬尘而去,前台小姐羡慕又嫉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