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未来系统》 第1章 死亡的瞬间 爆炸发生的时候，最后出现在林舒脑子里的念头是——这个剧本不太对。 居铭丰重重地落在林舒的怀里，血肉隐隐已经被炸得糊了，和林舒紧抱住他的那双手黏糊在一起，却是分不清焦糊的是谁的血肉。 他的手臂紧紧抱住了林舒的腰身，就像每一次的亲吻□□，恨不得把林舒嵌进血肉里面去，而这一次，却是真的快要嵌进去了。 可惜，两人也快挂了。 爆炸还在连续不断地出现，溅飞的火星和碎渣喷溅得到处都是，可是射进血肉里面却也已经不能让林舒感到更疼。居铭丰的动作越来越少，慢慢再也没有动弹……只有手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放松，好像就要这样抱着林舒死去。 临到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林舒想的是：算了，一起死就一起死吧。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整件事要从头说起。 其实这天早上爬起来，林舒准备去赶场的剧本还是“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这是废话，因为新郎根本就是他“爱人”。 如果两人的关系算是恋爱的话。 林舒和居铭丰的关系很复杂，读书时候算是宿敌。两人都是a大信息技术系同期比较有能力的人物，在林舒没开窍之前他一直以为居铭丰没事找他麻烦是因为看不惯他，直到那年他遭遇了诺大的变故，家破人亡，继母卷款潜逃，父亲因身负巨债自杀身亡。 林舒的父亲是个一言难尽的人物，因为已经过世，所以他也不喜欢多说。但是对方留给他的烂摊子却是要命的。 旧社会过去几十年，法律早就不讲究父债子偿。按照限定继承的规矩，林舒他爹一分钱都没留给他，林舒照理说是不需要为其背债的。 可是他继母逃得快，还卷走了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黑社会找不到人讨债，可不管你是不是有这个责任——他们只认定了你是债务人的子女。 所以对方就来找林舒的麻烦，要他替他父亲偿还债务。林舒被骚扰得焦头烂额——他导师倒是强硬，知道这件事之后，想了很多法子，又找警局又找校长的，就为了护住学生。 但是毕竟能力有限，百密终有一疏。 林舒被人抓到的时候，还是比较有胆气的，愣是强作冷静，试图与对方进行谈判。他还年轻，自信满满，坚信凭借自己的能力肯定能创造出一个辉煌的未来，所以面对一堆放高利贷的，还能有理有据地试图说服对方对自己进行时间投资。 如果遇到个it或者金融企业，他说不定就成功了。 偏偏他遇到的是个倒款公司。 要知道这年头，it或金融行业，才信奉“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而实业信奉的是资本，黑社会信奉的是拳头。 林舒很光棍，反正打死他他也还不出钱，而只有让他继续活着，他才能创造价值。他坚信就算是黑社会，也不能都是蠢货，必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 可是当时的他却没意识到，一个人创造价值的方式能有很多种。 林舒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男人的长相，用漂亮来形容似乎有点不适合，但偏偏这就是事实。林舒过世的母亲长得很美，父亲如果不论性格品行的话，其实也是个美男子，否则必然不能勾搭上那么多女人。林舒本人却是挑了两人的优点长——那长相不要太勾引小姑娘。他当时才读到大二，已经交过三个女朋友，全部都是倒贴，一个赛一个的聪明漂亮温柔体贴，虽然后来因为他本人的被动全都崩了，但是至少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 林舒再怎么宣扬自己的才华能力，都没一张脸竖在那高利贷头子面前来得直观。何况除了这张脸，他的性格也并不木，对着一群黑社会还能冷静流畅，条理分明地侃侃而谈，自信的人总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那头子自觉本人并不是节操掉得刺啦刺啦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人，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也觉得对方实在是气质惊艳。 所以他给了林舒三个选择。这头子名下除了倒款公司，其实还有夜总会之类的产业，所以他简单粗暴地打断了林舒的所有谈判，直接让他选择是陪女人睡觉，陪男人睡觉，还是让人拆了器官去卖钱抵债。 智商再高，也怕菜刀；三寸不烂之舌，说不服初中辍学之流氓。 所谓秀才遇到兵，不过就是这样。 后来的事情证明林舒确实是有本事的，并不只是自夸。可是当时那流氓头子不知道啊，眼看就要把堂堂未来的it业新秀逼得卖身偿债了，结果这个时候，居铭丰却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他身边带的是临时雇佣的保镖，手上提了一箱子的现金，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那老大的面前，软硬皆施地硬是替林舒还了债。 说真的，那可能是居铭丰这辈子在林舒面前表现出来双q最高的一次，在那之前和那之后，他好像都再没有表现出过正常人的智商和情商……萧悦说那是恋爱中的人智商会被削掉一截，但是林舒一直觉得，这实在是削得有点过分了。 其过分之处在于，在那一天之前，林舒一直以为居铭丰是非常非常讨厌他的。如果不是几百万的现金堆在眼前，林舒都不会相信居铭丰对他是没有恶意的——学生会的工作，每次居铭丰都会耍手段增加林舒的工作量和工作难度；林舒的前女友以前还笑着跟林舒讲过一个笑话，说是居铭丰的小弟曾经举着一叠子钞票要她陪着出去玩，结果被她用经济学的课本拍了个抱头鼠窜。 ……但是谁会拿几百万给讨厌的人解围？就算居铭丰家里家财万贯，他有这些钱干什么不好？吃喝玩乐还能玩好些时间呢，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居铭丰带着林舒离开之后，很是舒了一口气。林舒一开始还不知道居铭丰为什么帮他，后来才发现居铭丰每每出现在他面前就智商暴跌，和传闻中的评价自我冲突的原因。 然后他知道了，居铭丰想睡他。 基佬。同性恋。 居铭丰并没有把自己的*直接说出来，但是相处之间，一个人有怎么样的想法，就算嘴上不说，行为中也会隐隐约约地表现出来。 林舒欠了他的债，虽然心里是想还钱的，无奈他当时连学费都愁得慌，光是攒钱维持学业和日常生活的必须就很累了，这笔债数目不小，他确实还不出来。 居铭丰虽然也没有催，但是林舒知道人家那是别有想法，指望着他肉偿呢。 关于这个问题，林舒还是考虑了几个晚上的。 他那时已经变回单身狗几个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道德压力。林舒没什么节操，当时那高利贷头子逼他的时候，居铭丰要是再晚来半个小时，估计他就真的松口答应□□了。 当然，同是□□，陪女人睡觉和陪男人睡觉还是有点区别的。而陪很多人睡觉和陪一个人睡觉也有些不一样。林舒对男人没什么兴趣，非要做那档子事的话还是比较希望对象是妹子。但是他又不想真的和很多人做……容易得病。 其实对于林舒来说，最大的区别还在于，陪居铭丰睡觉，不会影响他进修学业。 林舒长着张精致漂亮得不像个糙汉子的脸，性格却理智强悍得很。在他心里，根本没把这种事情当一回事儿——这点和他老爹有几分像，都没什么节操。但是林舒有一点比他老爹强的地方，就是他神经够坚韧，够理智，责任心和自控能力都不缺少。 所以三任女朋友，固然一任比一任漂亮，他都没有丧心病狂任由着兽性本能主使把她们往床上带——林舒要真想那么做，这成功率绝对是百分百不打折的，但他没那么干。 人小姑娘喜欢他，他也不讨厌对方，光就这点情分，他就不能太肆无忌惮，总要为人家的未来幸福着想几分。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容易搞出人命的事情还是不能干。 可他也没把这事儿看得太严重。 男子汉大丈夫，反正又不会怀孕，就算对象是男人，做这事儿就当是肉搏了。人家帮你付了几百万的债，你隔个几天陪人家赤膊打上几场还个情，能算什么大事儿？ 那高利贷头子逼林舒去卖这事，最困扰他的绝对不是贞操问题，而是做这行影响他的学业，弄不好一辈子就毁了——和人睡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只能陪人睡。 当时林舒想得好，就算陪居铭丰睡吧，总不能让他陪一辈子。就算居铭丰比他前女友们缠人点，长情点，陪个半年十个月的，也就差不多了。谈恋爱还有热情冷却的时候，他觉得搞基这事儿应该也差不多。 结果林舒却不知道，居铭丰的热情比起他的三任前女友来却不是长情了一点，而是长情了太多太多。 两人这一睡，就是十年时间过去了。 第2章 爱的不等式 林舒和居铭丰睡了十年。 这十年睡下去，林舒钱也有了，还债也不算压力了——虽然居铭丰没肯让他还。睡着睡着，两人还有感情了。中途林舒起过那么三四六八次分手的念头，但都无疾而终。他开头还觉得居铭丰比不上软软的妹子，后来两人的事业和生活搅和得深了，林舒就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这人向来现实得令人发指，居铭丰从两手不沾阳春水到一年为他做几十顿烛光晚餐，虽说做了十年还是做得不太好吃吧，但是那心意还不如签下一份股份优先转让合同让林舒觉得安心，也是够呛。 其实在那事儿发生之前，林舒隐隐约约还是承认了，自己是爱居铭丰的。 但不是那种爱。 林舒这个人，和个男人睡了十年还是笔直笔直的。虽说他作风挺正派，还和居铭丰睡着就从来不招惹妹子，但这还是不妨碍他继续直。 这直的一大表现，就在于他即使知道居铭丰要结婚了，也没什么激烈的反应，甚至反而松了一口气，觉得对方总归是回归了正道。 事实上，对于林舒来说，也确实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以后两人不用再□□了——对于林舒来说这说不定还是件好事。虽说这么多年了，除了头一开始的时候，他现在和居铭丰做这档子事也不是完全没有乐趣，但是总归是不得劲——其他方面，对林舒来说还是没有改变。 两人还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还能偶尔一起喝酒……至少对于林舒来说，是这样的。 只是他轻松的心情，却只延续到了婚礼前一个小时。 滨海市的这一天是个大日子。 这个大日子的含义和居铭丰的婚礼没什么关系，最主要是前一天晚上郊区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有大型不明飞行物坠落。 这个大型不明飞行物，其实说得就是ufo。不过这回不同以往——以往都是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照片啊，传说啊，但是这次可是的坠落可是大半个城市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有残骸遗留。 这让整个城市都有些骚动起来，很多人都索性不上班了，全跑去围观ufo了，可能还想着有机会的话捡个什么零件的作纪念。 不过林舒觉得他们的愿望想要实现很难——听说昨晚坠落发生十分钟内，事故周边地区就全部被封锁了。滨海市这边的警方自从建国以来就没有反应这么迅速过，简直像是被突然开启了基因锁一样。 不过这跟林舒没什么关系。 对他来说，就算是发现了*外星人，也比不上居铭丰的婚礼重要。自从知道居铭丰要结婚的消息之后，两人就没能单独说上两句话以上的机会。新娘算是个老熟人，但这段时间里林舒只见过对方一面，虽然他尽量表现得友好，妹子却并不给面子，还当面质问林舒怎么还不结婚。 林舒对于最后能和居铭丰修成正果的女孩子总归是多了一份容忍，所以很能理解对方对居铭丰年少无知下所创造的黑历史的不满，从善如流说道：“你们结完了我就开始搜寻人选。” 他这态度其实挺认真的，无奈妹子不领情，用看死仇的表情瞪了他半天。 林舒想自己大概是多少有点薄情的——理论上这种标准的“爱人的婚礼”戏份，他理应当愤怒，或者伤心，或者痛苦。但事实上，他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口气却没有松到最后。 大约婚礼前一个多小时，林舒突然接了个电话，是居铭丰的未婚妻打过来，说是想吃一家店的小蛋糕，让林舒给他带一盒子过去。 这要求其实比较突兀，毕竟林舒和新娘不算太熟，而且之前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显得十分僵硬。不过林舒听了地点，发现自己去婚礼现场的路上正好会经过那家店，还是应了下来——林舒心里既然没把对方当情敌看待，便也没有想太多。他总想着还能跟居铭丰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就不想跟对方的未婚妻闹得太不愉快，能和解了自然是他喜闻乐见的。 结果就在蛋糕店门口，林舒被一辆直直冲着他撞过来的轿车给撞飞到了一侧的安全栏杆上。 轿车是直直地冲着林舒撞过来的，也或许是因为对的位置太正了，所以反而给了林舒躲过去的余地，在林舒努力向旁边扑去之后，只带了他一下，把他撞到了栏杆上。 这几乎确凿的谋杀场景让许多路人发出尖叫，然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但是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那轿车的驾驶者竟然还不死心，又猛然开始快速倒退，试图再撞林舒一次。 林舒被撞了这么一次之后，已经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虽然这一次倒车比之前的撞击要慢了许多，但是他却连站都快站不起来了，更遑论逃跑。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方形货车猛然从一侧插了进来，突然地卡在了轿车和林舒的位置之间。 轿车撞在火车上，货车被装得往旁边一歪，车厢瞬间变形了，从里面掉出一堆一看材质就很高级结构复杂精妙的不明零件，好几样甚至直接砸到了林舒的身上。 然后他就看到后面好几辆货车都停了下来，车厢里先后跳出来一串子的警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就听第一辆车里的司机一边用力试图推开扭曲的车门，一边说道：“先把那辆车里面的人给抓起来——那家伙刚才当街蓄意要撞死人，真是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有人这么大胆子！” 听那语气，显然也是个警察。 但是这一场意外，却并没有到此结束。 当几个警察开始包围轿车，而另外一位人民公仆则根据大家的指引试图过来寻找林舒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爆炸声，然后视野之中猛然就腾起了多处的烟雾。 爆炸似乎伤到了人群，许多人再次发出尖叫。几名警察一时却是顾不得林舒的伤势和车里的凶手，猛然便向着发生爆炸的人群之中包围而去。 这都是什么事情？ 林舒吐着血，心想。 可是还没等他试着自己爬起来，却突然看见了有人动作敏捷地趁乱靠近了卡车，然后在烟雾之中向着敞开的车厢后门钻去。 林舒张嘴想要叫一句，无奈肺腑受伤，并不能发出在这一片嘈杂之中足够引起他人注意的声响。然后他就没有机会了——那人钻进车厢之后没多久，车厢便发生了惊人的爆炸。 随着一声巨响，蘑菇云拔地而起，无数的铁渣碎片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然后落在了……突然冲出来扑在林舒身上的人背后。 黏糊的血液淋了林舒一手，竟仿佛还夹着一瞬间被烫焦的人肉。林舒本能地抱紧了那个熟悉的身躯，在漫天砂铁灰火的暴雨下，以一种为不可闻的嘶哑声音问道：“你……婚礼……” 居铭丰知道他在问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嘴，似乎试图回答林舒的问题，却又已经没有力气回答。 然后……第二辆货车也发出了如同小型核弹一般的剧烈爆炸。 林舒不知道，最后染湿了他的瞳孔的，是居铭丰的血，还是自己的泪。 我爱你，只是也许和你期盼的不一样。 我爱你，以一种你或许永远不能理解的方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过于如此。 林舒想，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因为这个剧本，和他预期之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想要抱紧了居铭丰，但是却无法感受到自己的手，脚，乃至一切感官。 他只觉得最后那一刻，脑子里爆出一道金色的烟火，几乎如同赤日那样灿烂灼眼，把他从意识中彻底吞没。 林舒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坐这个动作，反而把他自己给惊了一下——毕竟这个动作肯定是要活着才能这么利落地完成。 然后他便看到一个看上去有几分陌生，却又隐约带着点熟悉感的房间。 林舒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这是他老家的房子——父亲和继母结婚之后没多久，这套房子就被卖掉了，换成了在滨海市一套商品房的首付款。 林舒疑惑自己难道是在做梦吗？ 人死后还会做梦吗？ 抱着这样一个疑问，林舒捏了捏自己的脸——触感很真实，即使没用大力捏，没感觉到痛，林舒也觉得这感官不太像是做梦了。 然后他很快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他的手变小了，皮肤变得幼嫩软乎了，手臂大腿什么的，全部缩水了n个号，变得有点迷你。 林舒猛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地板啪啪啪地跑到了浴室的大镜子前面，然后看到了镜子里大约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孩——他觉得这场景更像做梦了。 为了验证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做梦，林舒又跑回了房间里，找出了一个书包，翻出了一大堆的书本——小学语文四年级，小学数学四年级……作业本上写着一排一排的方程式，逻辑清晰字迹清晰，看上去倒是真实得很。 然后林舒就听到了敲门声，和一个女人语气温柔的叫唤：“小舒，吃晚饭了。” 第3章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这个声音让林舒瞬间怔愣在了原地，然后一迈步就差点绊倒。他却顾不得收惊，手忙脚乱地在桌子上撑了一下，就几近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门口，猛然拉开了房门。 那粗鲁的动作让站在门口的女人吃了一惊，然后笑了起来，说道：“怎么突然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又偷偷买了什么游戏或者小说不能让我看到？不是又买了游戏机吧？” 林舒却是睁大了眼，一眨也不眨地望向对方，用十分激动的语气叫道：“妈？” 梁月华眨了眨眼，望着自家儿子，回答：“嗯？” 林舒简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结果反而惹得梁月华很是奇怪：“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林舒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妈！” 这回这声更大了一些，梁月华愣了一愣，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头，说道：“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然后把靠过来的林舒抱进了怀里。 林舒顶着个孩子的外表，其实内里都有三十岁了，但是对于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 梁月华看着自家儿子的模样，却是很是有些不解和茫然，问道：“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真的偷偷攒钱去买新出的游戏机了？做了就说吧，妈不缴你的机子。” 林舒自母亲怀里出来，站直了，有点好笑地说道：“没有。” 梁月华问道：“真没有？” 林舒想了想，又觉得不确定了——时隔多年，他也不记得自己这时候有没有偷偷干这事。话说小时候他确实是偷偷买过那么三四五六个游戏机的……无法反驳。 所以最后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没有吧。” 这不确定的语气把梁月华逗笑了，说道：“都两个游戏机了，你玩玩就算了，不要再沉迷在这种东西了。要真的实在想买，跟我说就好了，也不是不能给你买……” 林舒含糊地应了。 梁月华又说道：“买了游戏机手头应该又没钱了吧？行了，先吃饭，待会儿我再给你点……这回可不能省钱去买玩的东西了。” 这显然是已经认定林舒已经把这事干完了，林舒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只能语焉不详地答应着。 两人都在桌前坐好之后，林舒突然望向空着的位置，梁月华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你爸今天晚上有应酬，说是不回来吃饭了。” 林舒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应酬？是和女人应酬吧？ 他老爸那德性，也就只有他妈妈才会相信对方真是去应酬了——天知道他那不到两位数员工的小公司，到底有什么值得应酬的？ 林舒张了张嘴，才想怎么跟他妈说，结果却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了。 梁月华开了门，发现在门口的是林舒的婶婶，他爸林锦华兄弟的老婆。 林舒的叔叔性格和林舒他爸完全不一样，是个心地相当善良忠厚的老实人。但是他婶婶的人品就比较堪忧了，小气势利都还不算什么大问题，最令人不舒服的是她好占便宜，还翻脸翻得特别快——当初林锦华还在世的时候，这位婶婶和林舒他爸处得还是挺不错的。二婶贪财，他爸手松，又油腔滑调，每每把这个弟妹哄得眉开眼笑。 可是等他爸一出事，对方就马上翻脸了。林舒身无分文的时候，他叔叔想接济他些生活费和学费，结果为这件事他这位好二婶差点没和对方离婚，末了愣是坐了两个小时的车亲自来他位处滨海市的学校，阴阳怪气地说了半天，逼着林舒当天就去了一趟银行，把林舒二叔汇过来的钱一分不少地交还了给她——她估计觉得稍微慢一步，这钱就有去无回了，又以为林舒落到这种地步，又身负巨债，不被放高利贷的打死也要生生被债务压死，根本没有了感情投资的必要，所以索性肆无忌惮地撕破了脸。 当时林舒可以说是气坏了——他当时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剩下的只是怎么还居铭丰债务的问题，又有兼职，学费虽说有点吃紧，但也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二叔愿意给他汇钱吧，虽然数额不大，其实不济什么事，但是他心里还是感激的——至少说明了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这份情在这种如同寒冬一样的日子，多少暖了一下林舒的心。 可是这位婶婶的所作所为，却是让这短暂的感动变成了完全的难堪和膈应。林舒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块食之无味而总觉得好像发了霉长了虫子的鸡肋，反正是宁愿吐出来也不想再咽下去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林舒也没给对方好脸色看，更没让对方好过。他取了钱，却坚持要他二婶郑丽凤打了收条写明“20xx年x月x日，已收回20xx年x月x日林锦文汇给林舒的五千元钱”才肯把钱交给对方。 郑丽凤当时就变了脸，说道：“怎么，这是想拿了条子去跟你二叔告状啊？” 结果林舒带着讥嘲不紧不慢地说道：“您真想太多。我告状用得着什么条子？我现在直接拨个电话给二叔您信不信他回头就在家门口等着你？” 郑丽凤便声音尖锐地问道：“那你要我打条子干什么！？” “这不怕您下次再来要我还钱么？二叔的汇款记录是银行可以查询的，您把钱拿回去了也得给个凭证吧？否则下次您又跟别人说我拿了二叔的钱，或者让我再还个五千块，我岂不是要吃闷亏？” 郑丽凤问道：“就为这原因？” 林舒笑得挺冷，反问道：“否则呢？您觉得我拿了这样一张条子能做什么用？” 郑丽凤却是有些勉强地笑了，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钱都还了我，我怎么会还向你要呢？在你看来二婶就是这种人啊？” 但是另有一句想法她却没说出来——就算她向林舒讨，林舒目前这一文不值的……他有钱给吗？ 可是林舒就咬定了一定要她打条子，说道：“您是哪种人我不知道。不过二婶，您今天做的这事也够让我吃惊的，之后再来点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 然后他又说道：“总之今天这钱，您要打了条子签了字，我才能给你。否则咱们折中一下，我陪你回去，亲手把钱送回到二叔手上……怎么样？” 林舒吃定了郑丽凤来要钱这事儿林锦文不知道，郑丽凤也不想让他知道，所以这话说得很有底气。 一方坚持，一方考虑了一会儿，也确实没想到打这样一张条子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害处，所以郑丽凤最后还是给林舒谢了收据。 之后大概过了四年多，郑丽凤和她娘家嫂子因为贪心，跟人做传销出了事，被抓了进去关了一段日子。当时林舒公司的软件和游戏先后大卖，已经在滨海站稳了脚跟，林锦文因为这件事被郑丽凤怂恿来央求林舒援手，结果林舒却跟他说：“二叔，这要是你的事情，或者我表弟出了什么事，即使您不来拜托我，我也肯定会主动尽一点绵薄之力。但是二婶的事，就请你原谅我没办法管了。” 林锦文听了，却很是不解，追问了一番，林舒便给他看了那张字条，又把当初的事情跟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并不是只有恶人才能这么做。便算自认是个好人，只要掌握对了时机和分寸，也是可以巧妙利用的。林锦文虽说读书不多，但却实在是个正人君子。所以看到那张字条，知道老婆背着自己做下的落井下石的举动，却是再也没脸要林舒出手帮忙了。 林舒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一趟。 言归正传，此时此刻，林舒记忆里的这一切却还都没有发生过，而郑丽凤这人他也没看在眼里——说到底，这就是个眼界不宽双商不高，性子太贪却又没什么本事，导致这辈子没可能有什么大出息的普通女人。 但凡她有一点远见，就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 不过此时她笑说着话进了屋来，却又让林舒回忆起不少事情——比如说这个女人其实在梁月华生前的时候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她这时候常常给林锦华当说客，一边帮对方隐瞒梁月华关于林锦华外面有人的事情，甚至和林锦华的姘头们也多有来往，一边却又在梁月华面前扮好人，唠叨灌输一些听上去就挺恶心挺让人憋屈的理论。 她说过的那些话是林舒亲耳听到过的，但是背后的所作所为却是后来听继母跟郑丽凤吵架时才慢慢知道的。结合在一起，倒是让林舒对一个人可能表现出来的虚伪和两面三刀有了新的认识。 而此时她进了门，开口说道：“哎哟，在吃饭呢？小舒好像瘦了点？” 梁月华为人温柔，笑笑说道：“其实饭量不小呢，只是不知道怎么就不长肉。”然后又转头望向林舒，说道，“小舒，怎么不叫人？” 林舒略一迟疑，才眼睛半眯，似笑非笑地叫了一声：“二婶。” 第4章 亲爱的妈妈 林舒心里讨厌郑丽凤，但是却依旧笑眯眯地叫了对方一声“二婶”——无论如何，梁月华既然开口了，他就不能给他妈妈难堪，总要给点面子的。 不能让人觉得他的教养不好。 对于像梁月华这样的母亲来说，林舒能活得进退得体，光风霁月，就是对她最好的赞美和褒奖了。 林舒听话地叫了人，梁月华就颇为满意地笑了起来。郑丽凤立时开口赞道：“小舒真是懂礼貌，不像他弟弟，人来了半天也不知道叫的，一说他就跑去把自己关屋里，真是惯得他。” 梁月华听她抱怨，却并不跟着附和，而是柔声说道：“辉子只是有点内向腼腆，心地是很好的，丽凤你也别太严厉了。” 林舒吃着咬了一口酥脆的糖醋排骨，心想：“严厉什么？她恨不得把儿子宠到天上去，哪里肯管教他？” 不过林辉心地好倒是真的，这点他像他父亲，不像他妈。林舒他爸出事的时候，林辉还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慰他。不过教养不好这件事也是真的，倒不是林辉真的有什么坏心，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岁数大了之后很是吃了些亏——林舒一直觉得他这个堂弟就是生生被他婶婶给养废的。 不过这事郑丽凤显然是完全没有自觉，所以听梁月华这样说，笑得还挺得意，说道：“他也就这点好处了。” 之后坐下之后，梁月华便取了碗筷出来让郑丽凤一起吃点，郑丽凤却是马上拒绝道：“不用！不用！我吃过了才出来的。” 梁月华很客气，依旧拿了个盘子和筷子出来，却说：“那就再吃点菜吧，锦华今天有应酬不回来，这么多菜我们反正也吃不完。” 郑丽凤迟疑了一秒钟，便笑说道：“也好，那我就吃点。” 梁月华别看看上去温温润润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却做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好菜。林舒小时候吃惯了她做的菜，后来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吃什么都没味道。 他就不理解，这么好的母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文明理勤劳大方，父亲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不满，偏偏就不知道珍惜？ 不过这种事问天底下所有爱出轨的男人估计都是无解的。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说到底，不过缺少责任心和自控能力而已。 之后吃着吃着，郑丽凤就开口进入了正题，问梁月华：“听锦华说，他想做木材的生意，你不同意？” 林舒愣了一愣，顿时竖起了耳朵。 郑丽凤的话唤起了他的回忆，他恍惚记起来，小四这一年他爸好像做了什么生意，很是亏了一笔钱。那时他年纪小，对父母生意金钱上的事物并不怎么关心，所以也不太记得，只记得后来两人为这事很是吵了一段时间。 梁月华听到郑丽凤说起这件事，脸上的笑容却很是淡了一些，说道：“丽凤，做木材生意这件事，锦华跟我说过了，我也认真考虑过了，确实觉得不合适。先不说这边锦华公司的生意刚刚上轨道，只说做生意这事吧，不管做的是什么，总归是贵在专注。这天底下这么多产业，哪行哪业真的不赚钱？但是就是有人赚了，有人亏了，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个人花费进去的心力不同？” 林舒听了，眨了眨眼，却是深以为然。 之前说了，林舒的父亲是个比较一言难尽的人物。 撇除他那没人管得了的生活作风问题不说，林锦华从林舒有记忆以来就做过不下两位数的生意，其中亏的多，不赚不亏的有一些，真的赚了钱的……几乎就没有。 这倒并不是说林锦华眼光不行，事实上，林锦华头脑灵光，见识也算不凡，选的都是很有前途的行业。他屡战屡败，却只是败在那无可救药的性格上。 好酒，好色，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还好大喜功，容易飘飘然，手又松，识人不清那是常事，都不算是新闻了。 林锦华做生意，虽说赚不了什么钱，真正亏空得厉害的时候也不多，而栽得厉害的那几次，倒有两三次是给人做了不该做的担保，才落到泥沼里。 不过这也不是说林锦华除了这点就没问题——要知道不少和他差不多时候入行的人，后来都发达了，也却只有他，从事的行业换了一个又一个，却越做越颓废债越前越多，可见其自身有多少问题。 郑丽凤听了梁月华的话，却开口说道：“月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这木材生意真的是挺有前途的。市里最近有新建了好几家厂子，家具厂文具厂造纸厂之类的，都是要用到大量木材的，但是现在这边的木材商才只有两家，供应量远远不足……你要相信大伯的眼光才对。” 梁月华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说道：“丽凤，这事儿真不行。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做一行专一行。锦华好不容易定下心来，他只要好好做好目前的事就行了。” 郑丽凤听了，顿时露出一脸不赞同，说道：“月华啊，这男人啊，有时不能管得太狠了。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再有本事，锦华也是你的男人。你不能什么事都代他做了决定……” 林舒坐在一旁，却是越听越火大。他心里冷笑，觉得梁月华就是对林锦华放得太松了，才导致林锦华肆意妄为。他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便突然开始伸了筷子往梁月华碗里夹了些鱼肉菜蔬。梁月华愣了一愣，倒是对林舒笑了笑，说道：“不用给妈妈夹，你自己吃就行了。” 却听林舒说道：“那你倒是吃呀。饭都要冷了。” 郑丽凤顿时有些讪讪，说道：“小舒可真乖，都知道给妈妈夹菜了。” 林舒笑了起来，说道：“没办法，我爸都不回来啊。二婶下次见到爸爸，还是让他多回家吧。做不做生意的事情还要二婶中途传话商量，怎么就没时间回家吃饭亲自跟妈妈说呢？” 他这话里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郑丽凤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听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只能讪笑着含糊应了。 倒是梁月华，惊讶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之后等到把郑丽凤打发走之后，梁月华敲了敲林舒的门，走了进去，叫了一声：“小舒。” 林舒便回过头来，笑着叫了一声：“妈。” 他正坐在桌子前面，开着电脑网页不知道看些什么。梁月华走近了之后，发现林舒在看的竟然是新闻，顿时愣了一愣。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儿子是随便点开了个网页瞎看，或者老师又布置了什么奇怪的作业。 她的关注点很快移到了别的地方。梁月华总觉得，儿子今天表现得很不一样。 她开口说道：“小舒今天怎么了？怎么好像对二婶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林舒仰起头，对梁月华笑了笑，说道：“二婶没事来烦妈妈，尽说些让妈妈不开心的事情，还管我们家的事情，我不喜欢。” 梁月华顿时笑了，戳了戳他的鼻尖，说道：“原来小舒是替妈妈打抱不平了。放心吧，没事的，妈妈也没觉得不开心，你不用在意这些。” 林舒停顿了一下，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梁月华的衣袖，开口说道：“……还有，妈你不要给爸钱。爸爸做什么生意都不会成功的……他其实只想拿了你的钱去吃喝玩乐，根本不会有什么出息。” 梁月华却是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从十岁的儿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这一点她当然是知道的。林锦华除了一张脸还过得去，整个人都没什么可取之处。话说回来，她本来也没指望对方有什么出息就是了。 只不过这孩子也太妖孽了点。 林舒见梁月华呆住了，迟疑了一下，却是伸手又抱住了她，说道：“妈，爸爸没出息没有关系。我会有出息的，我会保护你。” 林舒用稚嫩的脸庞说着这样的话，不免让人有种好笑的感觉。可是他的神态很郑重，不管能不能做到，梁月华知道，在这一刻这孩子的态度是很认真的，所以她没有笑话林舒。 她伸出手，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十分认真地说了一声：“好。” 然而她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林舒，其实已经有那样的决心，也有那样的能力，实现他承诺的一切。 林舒知道，梁月华也许并不相信他的话。他的母亲坚强而理性，这辈子也许也就干过嫁给他父亲这一件蠢事。 不过这一件蠢事，却害了她一辈子。 梁月华为这件事所付出的代价，已经远远超过她所犯下的错误了。至少，对于林舒来说是这样的。 在林舒的记忆之中，梁月华是因为半夜跑去接酗酒的林锦华时，被人抢劫并戳了一刀而死的。 这也是后来林舒对自己的父亲心怀不满的理由之一。而这点不满后来被林锦华的荒唐行径，混乱关系，和在继母影响下慢慢变质的态度所影响，最后扩大成了不可磨灭的裂痕。 所以相比对于母亲的怀念，对于自己的父亲，林舒的感情就非常淡薄了。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比较希望父亲好还是不好。 第5章 未来系统 梁月华去做家务之后，林舒开始继续观看新闻。他至今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又回到了十岁的时候……虽然现在类似于穿越时间空间的小说电视横行，但是林舒是个很有逻辑性的人——这代表在他的逻辑里面，无论是时间旅行还是时空旅行，都不是可以轻易达到的技术或者行为。 林舒并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信仰科学的人首先都会明确一个原则，就是科学是怀疑的科学。 绝不对任何事物说绝对，绝不对任何事物说不可能。 所以对于林舒来说，穿越或者重生都不是不可能的。任何我们目前无法达成的技术，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只是因为我们的认识不足，能力不足，而不能证明它们不存在。 而时间和空间这两个话题，对于林舒来说算是一个非常高深的命题。他觉得人类要想达成空间旅行，恐怕至少还要花个千儿八百年。而时间旅行则还要复杂一点——因为还要涉及到因果论，时间悖论和蝴蝶效应等等等等的问题。 所以在林舒看来——时间旅行或者穿越重生都不是问题，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才是个问题。他既没有那个技术，也没有那个能量，这就跟从来不买彩票的人突然中了五百万一样，有着相当不合理的部分。 不过林舒纠结的也不是这个部分。 不管原因是什么，依然既然发生的事情就是合理的，暂时无法追求到起因和过程并不影响一个人继续生活。而对于林舒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却是目前的真正现状。 ——他是真的穿越重生了吗？还是只是陷入一场梦境，一场假象？或者他现在其实正躺在一家医院的冷藏柜之中，而目前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些电磁波在脑子里面造成的幻象？ 证实这一点对于林舒来说很重要。如果是前者，说明他真的有了可以改变未来，改变母亲和自己人生轨迹的可能性。而如果是后者，他大可以省省力气，只要等着醒来就可以了。 普通人判断是不是梦境，一般来说大概就是掐掐自己感受下自虐的快感。不过林舒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冒，主要是他知道神经活动会影响到直觉判断，所以梦里感受不到痛觉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个没有依据的胡说八道。 他选择的是搜寻资讯进行判断。 要知道人的大脑使用的是模糊记忆和模糊判断的机制。也就是说它和电脑之类系统的信息储存机制不同，并不会把输入的信息巨细无遗地一一储存下来。这种情况下，梦境里面不可能会出现逻辑关系细致合理，并且细节清晰入微的大量资讯。 信息的复杂度决定世界的真实度，而信息的活跃度证明世界的复杂度。如果在搜索的过程之中，林舒还能搜索到一些他本身并没有印象，但是觉得“学到了！”的内容，那就越发能证明这个世界是立体的而非平面的。 证明它是真实的。 而随着一条一条地讯息渐渐地收入眼中，林舒突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台电脑，正在把眼前见到的每一段文字和图像给收录进入硬盘。 林舒还在想这是不是错觉，却不料眼前真的浮现出了类似于虚拟屏幕一样的场景。 ——他果然其实是在做梦吗？ 林舒尝试性地试图操控这不知道算是出现在视野中还是大脑中的虚拟屏幕，竟然真的操控成功了。 虚拟屏幕看上去是个黑底白字的电子界面，此时正随着林舒的阅读进程同步显示着类似的资讯，就好像在同步录制一样。林舒脑子里刚冒出“这是什么？”的疑问，就见那电子屏幕开始语音文字同步出现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解释。 【中央电脑为您服务。目前您所探访的是旧地球区主卫星一号民用主机——代号：新纪元。】 林舒顿时愣住。 他在意识里对那不知道是电脑还是电子智能的声音问道：抱歉，能具体描述一下你口中中央电脑的详细讯息和来历功能吗？ 【好的。本主机为星际历年以柯永源博士为首的科技部门为旧地球区主卫星新宓姬一号所设计的最新型主机。新宓姬一号因为受到非预期的外来彗星撞击而坠落地面，卫星站点在空中散架，导致本主机中途脱出基地，在安全区外遭遇到不明黑洞性传送，最后出现在未知地点。核心系统依存部件爆炸前您是系统检测范围内精神力最强个体，按照联盟法律与智能系统内设方案，主机选择自动移动至系统监测范围内最强精神体的精神领域内进行寄生，并听从宿主的指令，直到被输入新的系统指令为止。】 林舒惊愕。 然后他想起了出事之前那惊动了半个城市的空中坠落物，又慢慢把这东西和警察们运载的货车和之后的爆炸联系在了一起。 林舒觉得自己好像音乐摸到了一点头绪。 他开口问道：“所以，我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 系统回复道：【资料不足，无法回答。请求连接数据库。】 林舒怔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允许。” 系统嘀了一声之后，便出现了文字和进度条：【正在申请连接数据库，请稍候。】 林舒等候了一会儿，系统却又表示：【搜寻不到数据库，是否连接星网？】 “连接。”林舒回答道。 但是他已经隐隐觉得，对方大概是连接不到星网的。 果然，半晌之后，系统再度表示：【请求失败，无法连接星网，建议自建数据库。是否自建数据库？】 林舒问道：“可以。” 然后系统便开始自建数据库。半晌之后，数据库建立成功，系统表示：【开始搜索附近资讯……成功搜索到时间信息……目前搜索到时间为旧地球历北京时间20xx年x月x日18：35分57秒，是否确定为系统时间？】 林舒再次表示确定。 然后系统回答了林舒最开始的问题：【您回到了年前。】 林舒：“……” 它八成是把自己原本的系统时间当做原点坐标了——这个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不过算了，至少林舒已经明确了一件事，就是这一次的时间旅行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至少他已经知道了造成这个结果的可能原因。 然后林舒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知道爆炸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吗？” 林舒隐约记得自己昏死过去之前，居铭丰受到的伤似乎还要比他严重许多。林舒基本知道目前经历的这一切并不是梦境之后，却是突然担忧起对方的情况来了。 然而答案却是让林舒觉得失望的。 【无法搜索到相关信息，请求失败，无法回答。】 林舒顿时有点失望。 但是他很快振作了起来。 不管居铭丰有没有得救，有没有和他一样被穿越回来，这时可是十年以前。至少此时此刻，居铭丰应该还活得好好的。 这就够了。 林舒一时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再和居铭丰相见，要不要再参和到居铭丰的人生之中去。说句实话，如果是早些时间，有这样改变人生的机会，林舒绝对不会想要再和居铭丰再纠缠下去——哪怕无法相见，但是如果居铭丰的人生可以因为这样而回归正轨，林舒觉得总是值得的。 可是他现在却犹豫了。 他想起了在最后最后那一次对视时居铭丰看着他的眼神……那里面有太多太多的感情，太多太多的不舍。他现在隐约觉得，那场婚礼的真相……也许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说起来，其实林舒和居铭丰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是真的就过得不愉快。居铭丰其实并不傻，不过发现这一点却花了林舒好长时间。任谁和一个见了你就会变身成傲娇蠢萌哈士奇的人相处上十年，也不会没有一点感情。 林舒望着屏幕，想起居铭丰曾经犯过的蠢，却是忍不住就一个人自嗨地轻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却是一阵空虚。 然后他就暂且把这件事放下了——这一年两人都才十岁呢，林舒觉得自己还有的是考虑的时间。 比起这件事来更紧迫的，显然是母亲的意外事故。 林舒记得母亲的忌日，虽然后来事实上林锦华并没有年年祭拜，但是梁月华过世时他十五岁了，该记的事情他都已经记了。 可是就算记得那个日子，林舒也并不能肯定，母亲就会在那一日出事。事实上大半夜的女人孤身出门，次数多了总是不安全的。林舒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迷信于先知。 林舒研究了半晚上那部来自一万多年后的未来主机系统，但是没研究出来——这东西不能联网没有资料库的状态下根本就是个鸡肋，不管试图试用什么功能都只告诉你一句“资料不足”，让林舒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其实已经报废了。 一般来说，电子设备这种东西林舒还是挺熟的，但是他实在是无法分辨这存在他脑子里的所谓主机到底算不算是电子设备。这种无形无体的系统，连存在形式都和林舒认知之中的不一样，自然也说不上什么研究分析了。 因为实在研究不出什么，所以最后他也放弃了继续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而是继续上网开始搜索起了需要的信息。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林舒的职业。他大学时是学信息技术的，后来跟居铭丰一起开了家公司，一开始是做游戏，后来慢慢开始兼顾多种软件，最近正在试图涉足硬件领域。在出事之前，星泽已经是国内同行业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型公司，而林舒作为ceo，其能力自然是不能小瞧的。 如今回到二十年前，林舒对于出人头地这种事也毫无压力。不如说因为有妈妈在的关系，感觉更有动力了。 而想要改变人生，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赚钱——林舒很明白，他大学时之所以会被放高利贷的堵截，本身就是因为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至于父亲欠债什么的，都是些外因——否则那些人为什么选择对他下手而不去找他的继母的麻烦？ 不过就是因为林舒年少，没什么社会关系，没钱没势的好欺负而已。 这一次林舒还要保护母亲，必然不能再让自己陷入类似的境地。 第6章 系统的功用 这样打定主意之后，林舒便开始上网了解这时候的背景讯息。 他想了解这时候网上流行什么，目前哪些游戏和软件正当红——林舒由于从事的这一行业，对于it业发展至今的历史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具体细节和精细时间就有点问题了，毕竟他的大脑不是电脑，无法记得每一个热门项目开始研发，研发成功和上市发行的时间。 他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有自家公司所有项目和同期竞争对手的研发进程。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林舒又不想抄袭或者剽窃他人的作品。他本身有技术有眼光，只要了解一下当前的技术和流行趋势，自然可以创造出有足够竞争力的作品。就算这几年出现过再怎么经典出色的作品，他也没有照抄的*，最多借鉴下比较经典的系统设定或者在定位上的精妙之处。 经典不等于完美。再经典的作品，也不代表就毫无缺陷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是行业发展的正途。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就是这个道理。 林舒对这一点清楚得很。抄袭是会抄出惯性的，原本才华横溢的人，一旦习惯了“借鉴”，也会慢慢失去创新能力。而没有创新能力的人，在这个行业是没有任何未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这也不是能够抄袭得了的内容。林舒连自家几个主打项目的代码都记不住十之一二，详细的数据和剧情设定更是只记得一些关键点和经典任务，即使让他重新召集人手重制一次，也最多只能做到主旨相似，而无法百分百还原。 这就是人脑的悲哀了——如果林舒手上能带一份主程序的拷贝，哪怕光是靠反解析，林舒也能独自还原出整个游戏，连数据公式都能一个符号不差的。 但是没有主程序，哪怕林舒的大脑是创造出整个游戏世界的□□主，还是嘛用没有。 但是能够预知未来的趋势发展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比如说他能够更加精确地选择一些合适的新技术，选择更有前途的平台；比如他虽然不记得游戏的具体代码段落，却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解决大部分遭遇过的技术难题，选择什么的优化方式更加高速有效；更重要的是，林舒了解多个相关行业技术发展的核心进程，他虽然不能复制还原，却能借助外部力量促进和加快行业的发展。 所以总体来说，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有钱。 网络时代，蹲家里攒个钱不算什么难题，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收钱，以及把钱存在哪里。 林舒对着电脑思考了三十秒，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六点，林舒被叫起来去上学。 林舒离开家乡好多年，虽然中途也回来过，但是终究是记忆有些模糊了。他很是花费了一些功夫才想起上学的路线，然后乘了两站公交车到了学校。 话说他小学时是五班还是六班？好像是六班吧？ 他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瞅了瞅，才确定自己是四年五班的学生。 果然人年纪大了，记性就会变差。 他这样调侃了自己一句，就推门走进了教室。 但是找座位就是个难题了。上学时的座位月月换，谁记得自己是坐在哪里。就算林舒努力想要回忆起当年的同桌，无奈同桌的数量太多，年限太短，他还真的一时记不起来。 无奈之下，只好出贱招。 他从书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找了坐在后门门侧的男生说道：“这个，换我们早读换个位置，怎么样？” 林舒记得上学时，偶尔早读啊午休啊，学生自己换个位置坐是经常有的事。事实证明他也没记错，男生没什么意见就爽快地跑去另一个座位了，林舒马上就通过对方的移动路线知道了自己的座位是在什么地方。 于是在早读的时候，林舒躲在后门的座位上，写写画画列出了接下来这二十年电子业的发展史，其中就包括了虚拟成像技术后来的发展和应用路线，神经接驳技术的发展和应用路线，各种电子类平台的发展方向和适配游戏的流行趋势。 他在手机游戏后面标上了“互动”，在网络游戏后面标上了“社交”，在虚拟成像技术后面标上了“舞台”，“运动竞技类”和“影视”…… 除此之外，又在每个项目之后列了一大串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只要他想得起来。 这样混过了早读，然后和男生重新交换了一次座位，回到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地盘上。把书包挂好之后，林舒有点庆幸起了自己素来良好的生活习惯——贴在掀起的桌板背面的课程表清清楚楚地说明了接下来的课程顺序，让林舒免于陷入了不明情况的境地。 早上第一节是语文课，但是林舒已经不记得原来昨天还有背诵作业了，一时不得不趁着空隙赶紧背上几句——小学的课本上一半童话故事一半名家名篇，林舒原本还以为这时的课本内容肯定很幼稚，没想到其实并不是。 或者说，也许确实挺幼稚的，但是幼稚却并不表示疏漏。相反，很多文字都几乎可以作为语言的模板。 基础，而经典。 林舒急匆匆地背诵起来，却不料之前的感觉再次出现，随着眼睛扫过课本的页面，一连串的文字就像是被输入文档一样，快速地在他脑子里面流过。 等放下课本的时候，林舒就十分惊愕地发现，课本上的文字就像是印在他的脑子里了一样，一字不差，清楚分明。 但是正确来说，这跟电脑存档又有些不一样，因为林涵并不需要从中调出文档才能阅读背诵。他好像变成了电脑本身，而录入的文字就像是已经全部被他学会，只要愿意，就可以如同本能一样地背诵出来。 林舒昨晚还在想这个残缺的主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用的样子，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它就展现了它的非凡威能。 虽然只是小学课文而已，林舒即使自己背诵也花不了几分钟，可是文字映入眼帘的同时立刻就彻底地印刻到记忆里，却依旧是非常了不得的效果。 哪怕这主机再也没有其他用处，仅仅只凭这记忆效用，也已经超出预期了。 要知道，电脑和人脑的区别，电脑更擅长与信息记录储存而人脑更擅长与信息分析和判断。林舒不知道未来的电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二十年后国内主力研究方向之一的生物脑，就是想利用生物大脑的自主判断能力来进一步推进其计算能力和逻辑能力的增强。 人的大脑本身就是一个当前利用率偏低的大容量储存装置，如果能配合电脑的信息储存和传递能力，那效果是相当惊人的。而此时此刻，这诡异的主机似乎在林舒不自觉的时候就完成了这个林舒觉得相当难以跨越的技术难题。 而且，这种结合并非是单纯物理以上的结合，而是真正把两套系统的功能融合了在一起。所以被系统记录的资讯，林舒可以如同自己本身拥有的知识一样轻松地调用而毫无滞怠感。 林舒读完了一篇课文，试图背诵和默写了一番，又开始阅读第二篇，第三篇……然后在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开始调用一开始阅读的那一篇，依旧没有任何记忆淡化的迹象。 他没有继续尝试下去。 目前他已经知道这台主机应该是以自己的大脑——或者精神作为载体。林舒暂时不能分辨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具体分别，但是按照福尔摩斯的理论，他姑且认为大脑的容量是这台“主机”的硬盘容量，是他记忆量的上限。 既然如此，在学会如何主动控制输入的开关以及删除不需要的资讯之前，他决定还是比较克制地使用这个能力。 接下来在检查的时候背诵了要求背诵的段落之后，林舒就试图控制这台“主机”。他试图用主观意识控制自己遗忘一部分之前记忆的内容，并且主动控制全部记忆和即刻记忆的范畴，然后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他试图发出“遗忘”指令的内容，会重新变成一般阅读之后会留存的浅薄印象，就好像没有这台主机寄生时会自然记忆和遗忘的状态。而试图控制记忆内容的时候，也能回归到正常阅读和记忆的情况。 然后在他完成这个过程的途中，背诵的检查也差不多结束了，而上课铃也响了起来。 台上的老师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妹子。林舒仔细回忆了一下，愣是记不起来自己上学期间被这位老师教过。 他对小学时候的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教导过自己的老师们还是有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的。反正印象中不记得有这个人。 直到之后和同学交谈了一番，他才终于唤起了一点隐约的印象。 这个年轻女孩并不是他们的正式老师，而是代课老师——林舒他们班级的语文老师前段时间因为生病动手术而住院，学校便让来实习的师范学校学生给他们代课。 而给林舒他们代课的女学生叫做杜思彤，印象里好像代了两三个月的语文课。 林舒印象里她上课还是蛮有趣的，性格也温柔，但是有个问题，就是太过腼腆了，还被一群十岁出头的小孩子给弄哭过，后来勉强地再上了一段时间的课，就离职了。 现在想起来，林舒突然意识到，说不定还真是他们当年太熊了——他觉得杜思彤后来离开之后很可能没有再当老师了。那其实还蛮可惜的，因为她讲课讲得真的很好，生动活泼，而且绘声绘色，可以看出平日的知识积累很深厚很广泛。 问他为什么突然记得这么清楚？这不是他现在正听着吗？ 不过林舒对于目前的讲课内容实在没什么兴趣，只分出了一点心思注意着对方有没有开始提问环节，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以后的创业和赚钱问题。 这样熬过了一上午的课，旁边突然围上来了几只小萝莉，围上来之后开口就叽叽喳喳地让林舒和她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餐。 林舒：“……” 喂喂喂……你们这也太早熟了吧。 林舒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上小学时候原来就这么受欢迎了。 他抚了抚额，正想着是多一事少一事答应她们算了还是严词拒绝为某只哈士奇守一守清白之身，结果就见旁边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说道：“你们好烦……林舒一直都是跟我一起吃饭的好吗？” 第7章 忽悠小伙伴 林舒回头一看，发现死前十年只有讨要礼金时才会现身的发小一只。 不管十年后这家伙多薄情多现实，但是此时对方还是萌萌的正太，而且和林舒的关系还算不错。托他的福，林舒顺利避免了被一群萝莉包围的危机，并顺利找到了食堂的大门。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记性已经差到记不起食堂的大门到底开在哪个位置。 林舒的发小叫许良奇，和林舒勉强算个童年玩伴，自小很熊。小时候是熊孩子，长大了就是熊大人。两人从初中时候还是同学，高中就不同校了，大学更是罕有联系。 不过这家伙结婚的时候倒是给林舒发过邀请函，收了林舒一大笔的礼金。 此时他让林舒去占座，自己则以万钧气势冲进人群，然后在眼看插队要成功之时，被看管的老师揪住并拖到了队伍末尾，开始排起队来。 半晌之后许良奇带回了午餐，好歹买的不全是他自己爱吃的东西，还有一盘林舒喜欢的油焖茄子。 吃饭的途中，许良奇对林舒说道：“林舒，你今天放学能不能到我家玩？” 林舒愣了一愣，然后说道：“今天？我不太方便……” 他还急着回家要琢磨赚钱大计呢。 许良奇便说道：“求你了！《诸神黄昏》里有个任务我死活都过不去，那个boss太难打了，我打了好几次了，结果一直死。你来帮我呗。要是打过去了，我那套《无头鬼》漫画借你一个月。” 林舒对许良奇口中的漫画没什么需求，毕竟他早就连结局看过了。但是听到《诸神黄昏》这个游戏，倒是让他想起了什么，略一思索，便答应了许良奇：“……好吧。我下午去你家。” 之后下午放学后林舒跟着许良奇先去了一趟他家里，然后在打开电脑之后便开始读取存档，之后林舒靠着强悍的计算和策划能力，成功用许良奇手中并不强悍的牌面帮他过了boss战。 没错，《诸神黄昏》是个卡牌游戏。 相对于这时候普遍已经开始在画面和机制上下功夫的各种大型游戏，《诸神黄昏》的体积可以说是相当迷你，机制也比较简单。但是它有个非常有西式游戏特色的设定，就是自制模组。 在林舒的印象中，这一年国内的游戏产业主流还是被各种空有画面没有内容的泡菜游戏所充斥着。意图捞一票就走的页游充斥着整个市场，大型网游则始终保持着你抄我我抄你，或者索性反复重复自己的过程。虽然也有一些经典在后期脱颖而出，但是此时无论声势还是经营状况都都还平平。 不过网游市场再浮躁，至少盈利上是可以的。 反而是单机市场摇摇欲坠，只有少数几个最经典的系列作还在充斥着金钱泡沫的快餐市场上极力挣扎，最后各自试图往不同的方向寻找生路。 他们寻找的生路就包含模组功能，联网机制，和出售虚拟道具等等。 这种改变不算没有效果，但是却只能算是维持住了自身的利润，却并没有使单机市场重新焕发生机。真正让市场重新焕发生机的，是在数年演变之后，出现在市场上的“开放式游戏”。 从这时候开始直到之后全息投影类和神经接驳类虚拟网游横行市场的时代为止，键盘游戏的主流都始终是“卖引擎”，而不再是“卖游戏”。 林舒在许良奇提起《诸神黄昏》之前，一直考虑的还是如何寻找合适的项目来制造一个出色的游戏并获取第一笔收入。这个思路其实并没有错处，除了林舒并没有启动资金，而且本身所了解的技术和时代背景有差距之外。 要知道此时使用的电脑技术和编程语言，和林舒后来学习以及使用的其实有很大差距。除此之外，硬件水准，软件基础，也未必就能达到林舒的最低要求。 至少在这个时候，林舒想要再建公司曾经主打的一些游戏项目是完全没指望的。而制作一个符合目前水准并稍微超出一点的游戏，也有比较实际的困难。 重新学习这时候的技术，对于有更新科技基础和脑中系统辅助的林涵来说并不是问题，比较现实的问题，是一个大型游戏往往代表着庞大的工作量——而这种工作量不可能由一个人完成，于是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资金。 没有大量资金，说什么都是空的。 不过许良奇在玩的游戏，却给了林舒一个全新的思路。 之前已经说过，《诸神黄昏》是个比较迷你的小游戏。 迷你的意思不只是说他容量小，画面简单，还说明了它本身的代码量小，图影数量少。 这样的小游戏，除非创意格外独特或者系统趣味性特别强，基本上是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如果做得特别好，也许口碑会好，销量也会比较高，但依旧不太可能培养出大量的忠实消费者……除非，它拥有什么别的游戏所没有的，特别特别出色，特别特别引人注目的功能。 但特别特别引人注目的功能并不是这样容易设计的，不是一个新奇的创意，一个有趣的概念就可以轻易地让所有人瞩目了；也不是一组精细的设计，一段荡气回肠的剧情，就能让人惊艳了。 要做到这点，还需要时机。 你的创意要正好搔到当代玩家的痒处，要恰好迎上时代的渴求。 林舒本来没有这么大的野望的，只是看到《诸神黄昏》的模组功能就想起来了。要说这几年单机游戏的发展趋势，其实也已经稍露端倪——《上古卷轴》和《神鬼寓言》等几个系列风靡世界，《gta侠盗猎车手》因为其开放性和游戏性而饱受赞誉……《模拟人生》的资料片越来越多样化，自制模组越来越多；一部在数十g容量游戏横行的时代以其娇小的几十m容量占据经典位置的《伊洛纳》可以说是最强有力的验证；而缓慢稳定出现的各种自制游戏引擎则进一步说明了这一点。 而国内游戏的走向在这方面其实也有所验证——部分游戏如《古剑奇谭》系列开始出售资料片剧情，部分游戏如《明星志愿》系列开始出售人设和剧情……不过国产的游戏明显比较放不开，所以即使这么做了，在整体的开放程度上也远不如国外彻底。 然而对于林舒来说，这件事却打开了他的思路。 之前已经说过，在林舒重生回来之前的那段时间，键盘游戏已经完全出现了颠覆性的转变。游戏设计商们出售的不再是一个故事，一段剧情，而是一整个引擎和相关人设，相反原本作为主要卖点，甚至核心内容的主线故事反而变成了附赠品。 而这一点，其实大部分国内的游戏设计商并非做不到，只是脑子转不过这个弯来，不愿意去做。因为一个好的引擎一般来说可以使用几代，而开放模组功能固然可能延长游戏寿命，增强整体的可玩性，但是却会造成同引擎的后续作竞争力降低。 这是正当的商业思路，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林舒也承认这一点。不过对于游戏这样一个成长和变化都非常迅速的产业来说，这样固步自封的态度却只会坐吃山空。 所以行到水穷处，自然有人开始寻求新的出路。 而“开放*”——或者说引擎式的游戏出产模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而随着后期传统游戏业的市场被虚拟游戏所大力挤压之后，这种新模式却是慢慢取代了旧式的游戏销售模式，为传统单机游戏市场打开了新的大门。 二十年后，市场上的各种傻瓜式游戏引擎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任何玩家都可以选择一个偏好的引擎来自己进行自主创作，而且这些创作的模组都可以上传网络，明码标价地向同好进行销售，而相关的游戏引擎设计商则依靠抽取每次模组交易时的版权费和出售各种人设模型，增强版本的引擎功能来作为主要盈利收入。 这种制度要形成的时候，版权税抽取是非常高昂的，最高曾经达到百分之五十。不过到林舒最后一次关注的时候，版权收取已经趋于统一。号称亚洲最大游戏创意交易平台的自由世界，官方抽取的版权税为10%，加上平台本身收取的5%交易手续费，模组创作者已经可以独自享受85%的总交易收入。 别看游戏设计商收取的版税不多，但是乘以庞大的总交易数额，这收入可就相当可观了。相比起林舒目前面对的这个颇有些死寂的单机市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 林舒目前没有很充足的资金预算，包含策划，剧情，设计，编程……等等等职位的员工满打满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且短期内不能指望有新血注入，所以量力而行对他来说就非常重要了。 在不能以画面，音质，打击感等等因素决胜负的时候，别出心裁的设定就变得非常重要。 林舒的计算能力自然是比较强悍的。《诸神黄昏》的策略难度不算太高，也许对于十岁的孩子稍微有一点困难，不过在林舒的手上就举重若轻了，哪怕是场boss战。 帮许良奇过了boss战之后，男孩顿时十分兴奋，一边对林舒露出充满崇拜的星星眼，一边说道：“林舒你好厉害。我每次都打不过去。” 林舒便说道：“主要是节奏问题。你稍微控制一下攻击和回复的频率。血量尽量控制在20%到90%之间，60%以下用小回复卡，30%以下才用大回复卡，差不多就用，不要贪输出。五星大招碰运气，遇到了算你倒霉，重开局就好了。反正这东西出现的频率低。” 许良奇听得连连点头，那叫一个认真。 林舒想了想，对他说道：“说起来，你玩不好游戏，果然还是因为学习不好的原因。” 林舒看着他的样子，就想起许良奇后来那惨不忍睹的学习成绩。小学毕业时他们还约好了要上同所中学的，中学毕业的时候无论林舒还是许良奇却是连这个话题都不提了——主要原因就是当时两人的成绩差距越来越大，到最后谁都知道不可能再继续当同学。 许良奇父亲后来因为成绩的缘故教训许良奇，就说过一句：“你别给我提林舒！林舒玩游戏，你也玩游戏，同样玩游戏，人家次次考高分，你连及格都考不到！” 许良奇那时还不服气，觉得是林舒聪明的关系。但事实上，林舒倒觉得，许良奇其实也并不笨。 林舒就算玩个游戏，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作业和习题，另外，课外知识的吸取和科普读物的阅读也从来没减少过。许良奇玩游戏，就是一心沉迷进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林舒小时候比较独，就算是发小，也没什么兴趣当老妈子，管教人家学习和休闲的习惯，属于那种“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典型人格。 事实上，就算重生回来之后，他的性格也没有大变。甚至于一开始，他都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关系还算亲密的发小这件事。如果许良奇没有自己跑出来，林舒八成会直接当他没存在过。 不过既然已经见到了，又隐隐意识到了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林舒便顺口这样说了一句。 许良奇听了，顿时有点炸毛，辩驳道：“玩游戏跟学习有什么关系！？” 林舒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有关系。不如说，本来就是要学习好才能玩得好游戏吧。”他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吸引了许良奇的注意力，“就拿这个游戏来说吧，一张小回复卡回复30%的血量，你有1274的总血量，和823的当前血量……你告诉我，你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现在应不应该用小回复卡，如果用了血量会不会满出来吗？” 许良奇扳着手指算了半天，只觉得眼睛里都冒出了蚊香圈，头晕得很。 林舒便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所以你游戏玩不好就是数学学得不好的关系。” 然后林舒就施施然地回家了。 他回家之后，许良奇发了半会儿的呆，死活没法靠心算算出来1274的（1-30%）是不是大于823，最后忍不住就拿了笔和草稿纸算了起来，才终于算出了结果。 难道下次他打boss战的时候都要在旁边放着笔和草稿纸算血量吗！？许良奇苦恼地对着电脑屏幕大人样地叹了一口气。 第8章 开放平台 林舒忽悠完小伙伴之后，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家里。 他花了个十来分钟做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上网搜索起了这时候的主流编程手段。找到需要的软件之后，林舒望着那个价格面无表情——接近一千块的软件价格，而他翻了翻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四十六块五毛钱。 林舒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为了一千块钱发愁。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寻找外援了。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有人拿钥匙开了玄关的门，走了进来。 “父亲”。 某种意义上，这个词，以及推门进来的男人的存在，都让林舒觉得沉重到难以言喻，沉重到林舒觉得光是看到对方，就让他的胸口一窒。 林锦华看到躲在门后默默盯着自己瞧的宝贝儿子，突然张开了双臂，开口说道：“小舒，过来，让爸爸抱抱！” 结果林舒却当着他的面，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 林舒突兀的行为令林锦华感到莫名其妙，于是转头问自家老婆：“小舒怎么了？” 梁月华昨天听林舒说了那样一番话，心情可以说是相当复杂，听林锦华开口发问，便随便回答道：“可能生气了？你这两天每天都要应酬应酬的，有这么忙吗？” 林锦华顿时有些心虚，半晌，赔笑道：“我这不是朋友约我去吃饭，我不好意思拒绝吗？” 梁月华听了，说道：“今天晚上别出去了。这两天都别出去了……成天不着家的，像什么话？” 林锦华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却没有底气反对梁月华，最后选择了转移话题，说道：“我去看看小舒！” ——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叫道：“小舒？小舒？” 林舒不想理他。 他想起母亲的死，想起父亲那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想起和继母结婚之后林锦华态度上的改变……以及最后的最后，因为懦弱逃避而选择死亡，最后留下林舒一个人面对残酷现实的自私可恨。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居铭丰，林舒很难预想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有时候很恨林锦华，想着，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他的父亲却是一个承担不起责任的懦夫？ 但是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因为人注定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而且其实他没有资格恨林锦华，因为无论这个人有多么对不起梁月华，林锦华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十分宠溺的。虽然后来因为许多原因，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尖锐，但是那并不是因为林锦华不爱林舒，只是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这世界上是心比较重要呢？还是行为比较重要呢？ 在林舒看来，无疑是后者。 缺乏应有的心，只是让当事人自己的人生缺少丰富的颜色；而行为上的不当，无能，与缺失，却会让亲友因此而受难。 林舒知道林锦华是爱他，也爱梁月华的。但是这种爱，既不能让他为了妻儿而奋进，坚强，承担起责任，也不能让他为了妻子忠贞，勤劳，克制自己的*和恶习。 这种爱……要来何用？ 林锦华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好说歹说地哄了林舒很久，但是林舒愣是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吭，也不说话，也不理会林锦华。最后林锦华也实在没办法了，开口说道：“小舒，爸爸以后一定每天早点回家。要不这样，待会儿爸爸陪你上网，把最近新出的那个游戏机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林锦华这样说了之后半晌，林舒房间的门却缓缓地开了。 林舒仰头望着自家老爹，说道：“我不要游戏机。你帮我买一个软件，等我赚了钱，以后还你钱。” 林锦华看着林舒，林舒的脸上一片认真，并不像在说笑。 可惜他的年纪太小，所以这样认真的神态只让林锦华觉得有趣和好笑，所以他蹲下来，伸手把林舒抱了起来，问道：“好好好。你想要什么东西？” 林舒的嘴里溜出了一串英文。 林锦华顿时愣了一愣。 林舒就知道他没听懂，于是开口解释道：“是个编程软件。” 林锦华没想到林舒想要的是这种东西，顿时有些惊愕，问道：“你要编程软件做什么？” 林舒回答道：“做游戏，卖钱。” 林锦华失笑：“做游戏？怎么做？你会吗？” “不会我可以学。” 林锦华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说道：“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人家大学里面学的才是这个呢，可难了，人家大学生学着都觉得难呢。” 林舒便问道：“那你给不给我买？” 他的语气挺不客气，不过林锦华却没有在意，说道：“行行行，不就是个软件吗，给你买。我宝贝儿子要什么，我都给买！” 他笑吟吟的，一副有所求无所不应的模样。 林舒听了，却并没有觉得高兴许多，反而觉得有几分难过。 林锦华这时候对他还是很纵容的——而这越发显出了梁月华过世后他那态度转变的可恶。有后娘就有后爹，古人诚不欺我。 幸好，现在林舒还有母亲。 软件到手之后，林舒便急于开始付诸使用。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觉得眼前终于是有了一个开始，然后便开始在电脑上安装程序，并同时翻开了相关的工具集。 大约八个小时之后，他的系统完成了第一次地知识体系构建，甚至自主搭建出了一个虚拟的软件模型。这个软件模型是随着林舒的阅读进程和对于软件的观察与了解而逐步建立的，完全就跟电脑上安装好的编程工具一模一样——从外形到用途。 林舒试验之后，发现他完全可以在大脑之中进行编程，而且速度比在真的电脑上进行建模要来得快速许多。只要他念头闪过，脑中的文字就开始飞快地自我排列起来，而且他们的组合方式并不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出现的，而是以一个段落一个段落，甚至是一个模组一个模组的进度飞快构建而成。 这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由于脑袋之中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软件系统，所以林舒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成功地了解整个系统的原理和构成，他甚至怀疑，他对于整个系统的了解和记忆已经比原来的设计师更加清楚明白，因为设计师不可能做到让软件系统直接在自己大脑之中运行。 但是真实的系统里面还有一些林舒无法了解的模组。据他分析，这部分应该是工具书和明面上的程序功能里都没有包含的部分，系统建议他对程序直接进行反解析来进行深入了解。 这就有点属于黑客范围的行为了。不过林舒并不古板——他知道早期国内的很多技术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得来的——无论是精密机械方面的还是电子软件方面。他唯一担心的是软件里面携带的反破解反解析程序伤害到软件甚至于电脑系统。要知道，他目前可是只有这么一台电脑，而且可以预见的是短期内凭自己的力量买不起第二台。 幸好他的运气不错，整个破解过程很顺利。随着最后的解析完成，整个软件在他的脑子里终于被完整地重现。 而随着重现完成，系统突然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原本空荡荡的程序列表之中，虚拟工程（v.e）这个项目赫然成为了唯一的可选择运行程序，林舒的系统之中有了第一个软件。 林舒之前对于独立制作游戏，最担心的是工作量和代码量问题，却不防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把问题解决了。 大脑中的编程速度简直逆天，让林舒想起“思想的速度”这个词。几乎只要他一想起要使用哪个模组或者那段代码，系统就会飞快地替他排列完成。而这事还不像是写文章——写文章本身就需要思考和斟酌语句用词的，而编程的时候大部分语法都是固定的，有着大量重复的结构，这表示它的思考速度可以更快，只有在需要输入具体程序设定和数据文字的时候才会缓慢下来。 但是这已经很了不得了，它让林舒有了一个在短时间内独立制作完成一个中小型游戏系统的基础条件。 虽然代码最后还是要被输入电脑之中，这方面的工作量林舒还没有好的解决方案，但是这已经好多了——能使用这未来系统编程，至少能够让林舒把上课时间利用起来。本来小学的课程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难度和吸引力了。 于是接下来，林舒就过上了白天在学校写代码，晚上回家里输代码的生活。 他目前还没有考虑好具体使用哪个模式的引擎，也没有决定好游戏本身的分类和卖点，但是不妨碍他先把未来每个引擎和游戏都必然会有的几个经典设定给码出来。比如说随机路线和心情树模组——这都是通过简化之后在目前的系统配置上可以实现，却又对于之后的自创剧情系统和整个游戏世界的真实性和活性化有着决定性作用的经典设定。 它们在多年之后的游戏系统之中已经成为标配，但是在过去二十年的游戏历史上，却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许多次许多游戏长期地改进和演变，才达到的接近完美的状态。 在rpg里，心情树影响人物的战斗力和交涉能力，在策略里，心情树影响统领能力，服从度，而在模拟养成游戏里，心情树影响行为方向和互动选项……完整的心情树系统有非常复杂的计算方式，能让一个角色在游戏中活过来，是一种虽然并未往人工智能方面发展，却具有一定智能性行为模式的角色设定。 事实上，这种模式其实在这一年就已经存在了。 在知名游戏《上古卷轴》系列之中，后期的游戏系统几乎都秉持了这样的基本设定。巨大地图中每一座城市里面都有数十数百的npc，而每个npc都拥有自己的性格特征，生理状态，工作，阵营，和基本的应激反应。 他们饥饿时会前往酒馆或者回家进食，疲惫或者天黑时会回家休息，交谈时会对于特定的话题发表意见，被取悦或者被激怒。他们会在遭到偷窃时反击，也会被伪装所蒙蔽……在后来的时候，相关课程的历史进程部分，果断都把其列为这类系统的先驱。 在这时的技术水平来说，这样活生生的城市几乎是可以说是让人惊艳了。 但是后来的心情树设定，却是在生命特征之外，还额外让游戏角色带上了情感特征。 而随着模组的渐渐编制完成，林舒的脑子里面也渐渐有了定案——arpg或者rpg目前都是朝着3d画面方面发展，这种类型的游戏他独自一个人未免有些力所不及；策略类倒是能以设定取胜，问题是“开放式系统”在这类游戏的影响上是最小的，如果是和此时比较优秀且自带自建模组功能的策略类游戏相比，不增加其他复合因素其优越性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如果增加其他比如角色扮演或者养成战斗因素，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工作量上；动作类或者格斗类显然也有同样问题。 所以林舒最后决定选择模拟混合恋爱养成的形式。 这种形式有不少好处，比如可以最小化3d图像的占有比例，减少建模上的工作量，甚至于可以完全舍弃这方面的内容——据林舒所知，现在这时候，同类游戏中2d画面的作品并不少见，而且也不算过时。 林舒不是美术或者动画专业出生，对于3d建模虽然勉强能做，也是相当苦手。此时又没有专业人士给他打下手，如果绕开这个障碍，他个人还是觉得比较高兴的。 除了这方面的考量，他也稍微考虑了一下市场问题。这一年的模拟养成游戏领域简直是一片死水——事实上林舒翻了一下网络上的游戏发行统计，似乎从前两年开始，国内就几乎没有这类型的商业游戏出产了，这段时间内流行的几乎所有模拟类或者养成类单机游戏，都来源于海外输入。网游市场倒是活跃得很，其他类型的单机游戏也还在苟延残喘之中。 不过撇除商业产出，各种自制的非商业性同人游戏却是层出不穷。甚至出现了专门展示这类自制作品或者同人作品的网络平台，还有了收费模式的雏形。在林舒看来，市场对于开放式引擎的渴求还是蛮大的，倒是值得一试。 不过确认设计方向之后，林舒却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难题。 这个难题就是美术。 林舒本人完全没有点亮美术或者绘画技能——这也就算了，一般来说兼具这两大技能树在身的角色也并不多见，大多数还是组队刷boss的比较多。 如果是以往，这种情况下林舒无非就是两种选择：有钱的时候可以外聘美术设计人员，没钱的时候则可以以合作的名义招收几个小伙伴来共享风险和利润。 可是林舒忧郁地左右观望了一番身边这群年方十岁左右的小萝卜头，觉得后者比前者还要来得不靠谱。 他要到哪里去找靠谱的小伙伴呢？ 林舒这样想着，却是靠着椅子望向了黑板。 然后他就看着年轻的实习老师杜思彤动作顺畅地在黑板上画出了一幅简约却又十分生动的粉笔画——却是一幅异常逼真的花鸟野趣图。 第9章 循序渐进 林舒却是突然被惊得差点站了起来。 幸好杜思彤并没有注意到林舒在台下的异样，虽然被声音惊动了一下，但是却很快被引开了注意力——她的手机正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显然是忘了关机。杜思彤匆匆忙忙摸出来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却是接起来仓促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关闭了电源。 林舒同桌的女生便偷偷摸摸地跟林舒八卦道：“肯定是男朋友的电话。” 林舒囧囧有神地望了小女生一眼，心想：你可真懂。 之后杜思彤回来继续上课，林舒却忍不住开始关注起了她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位年轻的老师美术造诣真的听出色的。虽然到目前为止林舒只见过她绘制粉笔画，但是那举重若轻的笔法，却无法让林舒不对她的基本功给出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电脑水平如何，能不能比较流畅地使用电脑进行绘图。 林舒在几天后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解答。 不过在那之前，林舒发现他父亲安分了几天，又开始夜不归宿。梁月华听说他又要和朋友去喝酒，脸色就有点不善，问林锦华几点回来，然后对林锦华说道：“又是谁叫你去喝酒？” 然后听到林锦华的回复，脸色越发不善，说道：“……他？你跟他有什么生意好谈的？” 林舒坐在桌旁听梁月华呵斥了林锦华好一会儿，感慨道：“妈，你这样幸福吗？” 梁月华愕然了一下。 林舒解释道：“你不觉得你对我爸就像养了第二个儿子一样吗？” 梁月华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骂道：“怎么说话的！？” 林舒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他停了一会儿，又开口问自己的母亲，“你爱爸爸吗？” 梁月华道：“什么爱不爱的……小孩子——” “……懂什么。对吗？”林舒接着她的话说道。 梁月华被他噎住。 然后林舒说道：“妈，你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吗？” 梁月华愣住，心头漏跳一拍，然后又马上镇定下来，笑说道：“你爸爸就算不靠谱，不过外遇这种事情他是没本事做的。” 林舒对母亲这种莫名的信任感到很无奈，然而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证明林锦华出轨了，所以只好把这个话题暂时放开。 然而梁月华却并不放松，而是对儿子追问道：“小舒，你说你爸爸外面有女人，是不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林舒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不，就是上次听到爸爸跟一个阿姨打电话，爸爸很亲密地叫那个阿姨蓉蓉，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 他表情天真，说出的话却很不天真，不动声色地给林锦华上眼药。 蓉蓉就是曾蓉，也就是林舒后来的继母。据他所知，林锦华这时候已经在和对方勾勾缠缠了，而且这并不是他唯一一个勾勾缠缠的女人。 梁月华听他说得言辞切切，虽然还觉得难以相信，但是也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平白无故编出话来污蔑自己的父亲，于是心头顿时戳上了一根刺。 成功地在母亲心头种下一根刺之后，林舒便没有在这方面花费更多心思。 他也想过直接把林锦华的出轨事件揭发出来，但是说句实话，长大以后林舒对于林锦华的感情史根本全无兴趣，甚至恨不得这些事情根本不要传到他耳朵里来，知道的这些还是迫不得已被人强迫着听来的，而且东一爪西一爪，时间地点人物统统不是很清楚。 曾蓉的事情，还是因为后来对方变成了他的继母，林舒才会多知道一些。 而如果想要现在开始调查林锦华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凡出轨必然会有痕迹，林舒觉得只要有心肯定能调查出来。 但是他毕竟不可能翘课去跟踪林锦华。调查一个人的行踪是一个长期而需要耐心的活计，林舒如果翘课去跟踪自己的父亲，具体情况还没调查出来，估计他就要挨一顿臭骂了，甚至可能会挨揍。 所以他暂时只能从长计议。 说到底还是能够调动的资源不够。 意识到这一点，林舒却是更加用心地投入了工作之中。 他之后有观察了杜思彤一段时间，发现这个实习老师真的很符合自己的要求——她的手绘很好，色感也不错。去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他偷看了一下对方的电脑屏幕，发现对方的软件里就有基本的绘图软件，就是没看到画板在哪里，但是林舒估计对方是能够进行电子绘画的。 不过林舒却一时没法想到好的与对方接触的理由。 直接跟对方说“老师，我想编写一个能赚大钱的游戏，想要请你来为我绘制基本的美术素材”？不被当做异想天开才怪。 这样迟疑了一段时间，机会却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出现了。 十一月第二个星期五下午的班会课上，讲课用的电脑不知为何原因突然崩掉了，导致课程完全没法进行下去。 杜思彤虽然想要呼唤电脑老师，但是电脑老师这时候却已经提前回家，此时正在通往隔壁市的高速公路上，要回来也要等到下周一了。 杜思彤没有办法，只要试图另外寻找维修人员。 林舒却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所以主动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说道：“老师，我来试试行吗？” 杜思彤顿时有些惊讶和怀疑：“你？行吗？” 也难怪她有这种疑问，任谁看到十岁的正太说自己能试着修电脑都会觉得不靠谱的， 但是杜思彤又不能十分肯定地说林舒真的不行——要知道这年头，小孩子电脑玩得好真是比比皆是，早年的各种新闻影视更是把天才黑客少年传得神乎其神，杜思彤是个普通的年轻女生，受影视小说影响，难免也会有不太靠谱的认知。 而林舒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行不行。 流畅的操作和干净利落的故障排除方式把杜思彤看得目瞪口呆。而且修复程序的过程之中林舒还耍了一些小手段，稍微炫了一些没什么必要的技巧——其实没什么用，但是调出的命令界面和快速输入的英文指令至少让他看上去很厉害，很黑客。 半晌之后，林舒对杜思彤说道：“行了，应该没问题了。” 杜思彤再次打开文件，果然发现可以正常开启了，顿时大为惊讶，之后也忍不住开始注意起了林舒。 在杜思彤看来，林舒其实和其他学生没什么大的区别，也没有很孤僻，也没有举止怪异。非要说的话，男孩长得很可爱，是那种五官端正漂亮，让人觉得长大后一定会颠倒众生的漂亮——用颠倒众生好像夸张了点哦？不过大致领会下意思就好了。 总之正太很美貌，而且成绩优秀，性格也还算乖巧，并不是那种让人烦躁的熊孩子类型。但是除此之外，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孩子，也没有怪癖也不特别难沟通……并不符合杜思彤印象之中对于电脑神童的印象。 大概只是比别人入门早，接触机会多，又对这方面有兴趣吧。 杜思彤这样自己安慰了一番，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自己电脑水平还不如一个小学生。 但是林舒却没有给她这样自欺欺人的机会，说道：“……老师如果下次遇到了电脑上的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帮忙的。” 杜思彤：你这小孩是专门发广告拉生意的电脑店员工吗？ 但是事实上，脸很嫩的年轻实习老师只是心里拉着两条面条泪，比自己学生还乖巧地应道：“……会不会打扰你学习？” 林舒笑得意味深长，说道：“怎么会？你是老师嘛。” 杜思彤顿时有了这孩子真可爱真尊师重道的错觉，一时倒也不纠结细节了，说道：“那好，如果有需要老师一定回来找你帮忙。” 小孩子的表现*还是要尽量满足，这样他们学习起来才有动力嘛。杜思彤如是想到。 却不防已经踏进林舒的陷阱里面去了。 隔了一段时间，杜思彤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她想了想，觉得对孩子说过的话还是要算数，于是就在下课后找了林舒来帮忙。 林舒随便扫了两眼，就发现是注册表缺失了条目，但是他狡猾狡猾的，并没有马上解决问题，而是默默地扫了一眼杜思彤的电脑桌面，看到了两个有印象的网游，然后就着这个话题就和杜思彤聊了起来。 “老师你玩剑网三啊？” 杜思彤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你也玩？”现在剑网三的游戏受众已经这么低龄化了吗？ 林舒说道：“嗯，会玩。而且我可是高玩，如果老师你新赛季要打竞技场，我可以带你来着。只要老师你手不是很残，打上2200还是比较轻松的。” “……” 老师顿时心塞塞。 于是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林舒已经和他家新任的语文老师成为了好盆友。 当然，这时候的杜思彤肯定还不知道……她的未来已经在这一刻悄没声息儿地转了一个弯儿。 第10章 小伙伴攻略中 林舒果然说话算话，回头就带杜思彤打竞技场。 说到这里需要强调一下，林舒这时候确实是有剑网三账号的，虽然这时候并不是他玩得最好的时候，但是后来他还是玩了蛮多年的，等年纪再大一点，他确实是玩得很好，对杜思彤说的“我可是高玩”，也并不是说谎。 林舒玩剑网三其实是他爸妈给带起来的。林锦华还是个挺会玩的人物，不管pve或者pvp都玩得挺好。不过后来他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梁月华就也很少陪他一起上游戏了。 林舒年纪小，没有身份证，申请账号时用的还是林锦华的身份证，后来也一直没改过来。点卡也是林锦华包了，一开始就趁着活动期冲了几百个小时。 他和杜思彤不是同一个服务器，林舒也没钱转服务器，只是在新服重新建了一个号。幸运的是两人还是同一大区的，至少不用重新冲时间。 林舒趁着周末花了点时间冲到了满级，然后就加了杜思彤好友。 林舒因为是新号，一开始穿的还是一套手工制作的竞技场蓝装，惹得杜思彤很是怀疑。不过他和对方插了两次旗，用一身蓝装（包括武器）把杜思彤虐得不要不要的，很快打消了她的疑虑。 反而是杜思彤操作并不太行，距离林舒的预想还有一点距离，所以他又修正了一番对方的游戏意识和操作习惯。本来要打jjc还要至少再找一个人，但是因为杜思彤看上去很菜的关系，林舒就带她先打了几场2v2练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杜思彤终于发现pvp这事儿不太适合她，哪怕有漂亮的衣服可以换也一样。林舒也没有勉强她——反正他的目的不在这个。对于他来说，知道杜思彤的id，慢慢混熟了把她骗进来一起做游戏才是林舒的最主要目的。 业余有交集的时候林舒和杜思彤的关系就没大没小起来，很快林舒就混进了杜思彤的朋友圈，并且知道了对方的好些八卦。 杜思彤混着的帮会叫做剑破青穹，是个不大不小的中等帮会，经常在线的包括小号也就是一个团出头的人数。据杜思彤所说，她的朋友是这个帮会的副帮之一。 不过之后林舒就发现了，这个朋友其实是男朋友才对。 除了自家男朋友之外，杜思彤在这个帮会里面并不是很能融入，最主要是她上线的时间少，大部分的活动都没什么参与的时间，所以也没有什么和人熟悉起来的机会。 偏偏杜思彤自己也不是个外向擅长交际的人，大部分时候只能被动地回答别人的问题，尤其是人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常常说着说着就淹没在声音的海洋之中，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对此林舒默默点了个蜡。 除此之外，林舒也知道了杜思彤是个动漫宅，据说小时候挺喜欢看小说漫画的，高考时本来想报考动漫专业，但是她父母觉得工作难找且不稳定，死活不肯。她性格也不是那种主见很强的，被父母轮流着心理战了一段时间就不战而败了，最后服从他们的意思上了间师范。 “但是吧。”杜思彤可能也是实在没有什么人可以倾诉的关系，也不管对方的人其实是她年方十岁的学生，忍不住就林舒开始吐苦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适合当老师，连小学生都完全不会听我的话，上课的时候也管不住他们，不管我叫多少声也没什么人理我——” 林舒瀑布汗。 那是你脾气太好了啦！ 杜思彤平常都是文文静静的，就算是在吵吵嚷嚷的教室里面喊“安静！”，那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完全听不出气势。每次这种时候，她就要叫无数声才能勉强让教室里安静下来。 林舒便说道：“你偶尔可以凶一点的。” 这群小孩子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虽然林舒自己目前也是熊孩子们里面的一员，但还是觉得有些小伙伴实在很欠揍，对待他们完全可以更s一点。 杜思彤听了，却有点惊讶：“你觉得老师凶一点比较好？” “……不是我觉得。是本来就是凶一点的老师比较管得住吧。”林舒想了想，说道，“往好处想，至少大家还是蛮喜欢你的，也没人给你起外号什么的……对吧。” 但是这话完全没有安慰到杜思彤，反而让她觉得更加郁闷：“那是还没来得及起吧！？而且就算没有给我起外号他们也不听我的呀。” 这简直是反复车轱辘一件事了。林舒想了想，试图转移话题，便开口道：“不说这个了，老师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呗。之前你不是说你后来有在自学动画吗？学得怎么样了？” 这倒是确实是个比较让人开心的话题。 杜思彤说道：“……其实我最近有作品。虽然只是一段很简单的动画短片，但是我自己觉得挺满意的。我想以后拿着它到动画公司应聘看看。” 她想了想，又说道：“下次我把带到学校来给你看看吧。到时候林舒给我点感想，我想知道这样的动画你们这个年龄的爱不爱看。” 林舒其实觉得他本人很不能代表目前自己处于的这个年龄群，但是杜思彤兴致勃勃，他不想打击对方，就说道：“我觉得我和大家喜欢的东西也不太一样，要不老师你哪节班会课的带过来给全班放一下吧，这样子说不定还比较能够反应大家的看法。” 杜思彤想了想，觉得也是，就说道：“那我下周的时候就带过来放给你们看吧。” 杜思彤做的动画是一个温馨卖萌向的小短片，全程默片无配音，主线是一只萝莉和小狗的故事。大概就是父母吵架，萝莉被惊吓到逃出了家里，然后在遇到一只流浪狗之后，同小狗一起经历了一段惊险又逗乐的冒险之旅。 这部动画的线条和画风都比较简单，但是笔法却圆融成熟。画面中小萝莉的表情十分丰富，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却把其一惊一乍的心理活动和感情变化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三头身的萝莉和二头身的小狗看上去都极为幼小，画风也十分卖萌。或者因为动画是由杜思彤独立完成的关系，画面整体来说比较不精致，走的简约风格，可并不让人觉得粗糙。 虽然和林舒预期的风格不符，但是却也让他觉得赏心悦目。而且，从这段动画之中，林舒还看到了杜思彤的剧情和文字功底——哪怕整个动画里面没有出现一句台词。 杜思彤的动画短片在学校大受欢迎，播放之后引来了不少熊孩子的追捧，因此而导致了她在熊孩子中的人气大增。 于是应大家的要求，杜思彤在好几个班级中都播放了这段短片。 然后全世界都知道了，林舒他们的代班会自己做动画。 在这个途中，林舒稍微和杜思彤聊了一下未来规划，问她：“老师以后会继续当老师吗？还是想要去做动画？” 杜思彤原本是比较坚定地想要向着成为动画人这个方向努力的，但是最近在学校和熊孩子们处得愉快起来，这个念头就又开始动摇了。 总觉得好像当老师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而且，也算交了个新朋友。 杜思彤自从到这边来实习，就远离了在校时的一些朋友。林舒就读的小学原本并不是她理想中的实习单位，只是之前的几所学校，由于杜思彤本人不太外向健谈，所以面试都比较失败。 也因为这样，杜思彤才会和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分开。 而在那之后，杜思彤在学校里也没能很快地跟人交上朋友，直到最近才慢慢熟悉起来。不过她平日太过紧张了，所以对待同办公室的前辈们也更像是对待上司或者长辈，并不怎么自在。 当然，杜思彤也知道，把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当朋友实在是比较荒唐的事情，但是林舒真的一点都不像一般的十岁小孩子——超乖巧，超聪明，超会来事儿。有时候杜思彤都弄不清楚，她和林舒到底谁比较孩子气。 所以杜思彤渐渐也很难把林舒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 面对林舒问起的这个问题，杜思彤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一直希望我能当老师，有个稳定的职业。不过我自己还是比较想要做动画的，这可是我从小的理想。但是啊，老师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比较开心的，如果你们这些小坏蛋不要在不该起哄的时候乱起哄的话。” 上次学校领导经过教室门口的时候，一群皮猴却毫无自觉，对着杜思彤一直起哄，可把她给吓坏了。 偏偏都是小孩子，你还不能跟他们计较。 林舒倒是没有在意杜思彤的地图炮，也没有辩解自己其实并不是熊孩子中的一员，而是开口问道：“既然这样，老师在没决定好之前，有没有兴趣先顺便做一份兼职？” 第11章 开放游戏 杜思彤顿时茫然了一下：“啊？” 林舒倒是没有在意她的反应缓慢——反正也比较习惯了。他开口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在学编程学独立设计游戏，只是个练习而已。老师不是画画很好吗？不如我们来合作吧。到时候就算我们共同的作品。” ——救命，我家学生说要给我介绍兼职兼职内容是游戏美工！ ——楼主是大学辅导员吗？ ——不，是小学实习教师加临时代理班主任。 杜思彤心理活动丰富地完成了一次论坛树洞的问答和自我吐槽，然后迟疑着要不要实话实说地打击林舒。 【话说做游戏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小朋友我知道你电脑水平不错但是要自己做游戏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天才黑客米特尼克好歹是十五岁的时候才侵入的美空防，你这个年龄能在数学课上拿个满分就差不多了吧？人不能太好高骛远啊。】 但是杜思彤说不出口——之前她跟林舒说起自己的动画梦想时，林舒可是很认真地给了她各方面的建议的。投桃报李，就算对方是个小孩，杜思彤也觉得自己必须不能这么干。 人脸皮太薄的结果就是难免被别人用话牵着走，所以到最后杜思彤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林舒的专聘美工。 虽然这个时候，她给自己的定位还是陪小朋友玩耍的专职保姆。 “所以，你想做什么样的游戏？”杜思彤开口问林舒。 林舒笑说道：“其实大概的引擎制作一直在进行之中，不过目前还没有具体的剧情走向和人设场景……如果老师你想看，我可以临时做一段出来给你看看。” 杜思彤听他说得这么煞有其事的，倒是真的冒出了些许好奇心，说道：“真有啊？还引擎？好像挺专业的嘛。” 林舒回答道：“那是。老师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加入这个游戏的制作……你不会后悔的。” 半大的孩子露出成年人的态度，信誓旦旦自信到几近傲慢的地步……其实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所以杜思彤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我等着。” 林舒被揉乱了头发，顿时露出一点不满的神态，躲开了杜思彤的骚扰。 真是的，完全被当做小孩子了。 然后他就跟杜思彤说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老师最好能帮我画几个人设和背景图先……对了，还有图标，不过这个不要紧，没有也无所谓。我自己不会绘图，如果直接使用现成的图片会有侵权的嫌疑——图标还好，实在不行去网上找下可商用的就行了。” 杜思彤却是笑了：“你这孩子……还挺有法律意识的嘛。” 林舒说道：“也不全是因为这样啦。” 怎么说呢，杜思彤也许不能理解，因为林舒对于小时候的情况还隐约有些印象，记得这时候整个网络还有市场上的版权问题都非常混乱，盗版横行。多年后的大学课本上把从这一年往前推算的四十五年称为中国版权的枯竭期。 这四十五年促进了经济的崛起，也导致了原创意识的枯死。虽然以人口量来说，这个国家从来不缺少前赴后继的革新者，但是大部分的革新者，都被淹没在投机的浪潮之中，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偿。 这是时代的悲哀。 林舒虽然出生在这场浪潮的末尾，但是其实并没有感受过其中的难处。他上小学的时候，国家已经在抓版权问题了；上中学的时候，盗版就已经渐渐开始销声匿迹了。等他本人创业的时候，正版完全成为了社会主流，相关的法律也已经基本完善。 只是他不止一次听说过类似于这时候一些关于版权缺失而产生的悲剧，因而印象深刻，颇为顾忌。 而且他早已经习惯了尊重他人的创作成果，这样做其实只能算是一种本能反应，倒是跟主观意识没有关系。 一般来说，在观念混乱的时期有些事情才是一种道德选择，而如果从小受过正确的教育，选择正确的做法就是一种本能，是一种逻辑认知。 在这认知里，正确的才是有利的，而有利的必然会是正确的。林舒很自然地觉得侵权行为对自己是有损的，所以会去避免这样的做法——这倒是跟道德观念其实没什么关系。 不过杜思彤不知道，所以只觉得这孩子年龄虽小，做事却很有原则和章法，所以又高看了一些。 不过这点高看，比起之后林舒展现在杜思彤面前的能力，就相当不值一提了。 杜思彤花了一个周末的时候，撸出来了两张背景和四五张人设。因为林舒要求并不苛刻，所以背景和人设撸得也较为简单，并没有画得十分复杂精致。 她给自己的定位本来就是哄小朋友的保姆角色，就算对待林舒的态度因为挺喜欢这个学生而多少有几分认真，那也是态度认真地在哄，并非真的把林舒的提议当做了一份工作。 这一点林舒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杜思彤画工好，能看出来是下过许多年功夫，而做过商业图的，哪怕敷衍一点，结果也只是简约，而并不是粗陋。 当然，这样的美术原稿，要是二十年后或者哪怕十年后给林舒看见，林舒肯定要给她打回去重做。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一来杜思彤做的是信用和感情投资，哪怕画作一般，她愿意相信林舒做出这个投资，承担这个风险，这就足以让她本身的投资价值翻个番了，而由于林舒本人的年龄问题，这价值再翻上两三番都不过分。 二来由于时间和资源限制，整个游戏林舒自己做得也并不算精细，只求在这个时候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就行了，并谈不上什么竭尽全力精益求精，所以也没办法苛求杜思彤一定要如何如何。 还是首先要杜思彤自己认可游戏的价值才行。 因为抱着这个念头，林舒接下来做剧情还做得挺用心的。他不求剧情真情感人，只求能够最大程度地体现出目前系统的优越性和动人之处。 最后第二周他做出给杜思彤的游戏，果然很打动对方，令杜思彤目瞪口呆。 这个游戏在林舒眼中十分简陋和偷懒，那是因为他是在以二十年后的眼光来评判其价值。二十年后的水准与现在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光看硬件配置就知道现在的游戏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精细的系统和画面。 而如果纯粹以当前的水准来评价这个系统，杜思彤只能表示——惊艳。 因为时间和人力限制，林舒只是简单地做了一段游戏程序。这段游戏很简单，大概就是几个人设的交互流程。 杜思彤简直不知道林舒怎么做到的——撇除整个系统中还没完成的许多设定不说，林舒通过心情树系统，简直把人物设计得活了过来一样。 或者说像是活了过来。 林舒做的是模拟养成系统，心情树部分因为是作用于与npc之间的虚拟社交，所以他这次展示给杜思彤看的也主要是这方面的内容。心情树系统有着非常复杂的计算模式，既能给予好感度加成，也能给予好感度消减，甚至还能促使npc进行自主活动——比如开始交往的第二天，拥有烹饪技能的攻略对象有很大几率会给玩家送便当；而如果两个角色因为什么事情而吵过一架，之后的时间段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时段，会同时出现深化感情和增加心碎度的机会。 前者能触发特殊剧情，比如说遇到危险时舍命相救一类；而后者如果心碎度过高，则会导致黑化，病娇，相爱相杀等状态——具体还要看人设的基本的性格设定。 杜思彤不知道这个系统和相关数据是如何设计的，但是对于这个衔接性却非常惊艳。她本人偶尔也会玩一下游戏，所以知道目前的一些同类游戏都是个什么水准，也因此才能理解林舒所创造系统的让人惊喜之处。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些剧情都是设置好的，但是当林舒重启系统演示给她看的时候，她发现这样的剧情竟然是随机和自然衔接的——也就是说，在一定条件下，这个系统可以做到以连续的情节衔接不同的人物反应。 而这些，林舒只要利用一个连杜思彤自己也能使用的傻瓜式系统就可以轻松创造出来。 整个系统在编程上并不是很难达到，其中的创意也并不见得十分巧妙，难以想到。但是把创意转化成实实在在的游戏系统，其中的系统构建，数据设计，bug排除……才是最麻烦的。 好在林舒是个熟练工，他本人作为一名相关产业的ceo，也许无法把每个模组的代码都背诵出来，但是对于整体的构建方案，同类游戏运营失败的主要原因，以及设计中一些关键性的难题却都是多多少少还是记忆分明的。 这种情况下，林舒避免了不少弯路，节约了许多时间。 第12章 游戏制作 在主机的辅助下，林舒对于代码的运用基本上已经没有滞怠，甚至可以说是行云流水运用自如。这年头使用的编程语言虽然和他后来使用的差距相当之大，但是禁不住林舒有外挂，还是极为霸道的外挂。 林舒利用主机编写程序的时候，完全是以一组一组的代码来进行的，而非一行一行，更加不是一键一键，还完全不会出现输入错误的问题。 如果不是林舒没找到把主机之中的文件下载或者上传到现实中电脑里的方式，他甚至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一个超大型的游戏而不必担忧编程量以及剧本量的问题，因为主机辅助下的大脑，其搜索代码的时间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只要林舒在脑中大概考虑到需要的条件，主机就会自动列出符合条件的模组。 因为这逆天的外挂，林舒此时其实已经完成了整个游戏的编程，甚至经过了简单的测试，只是还没能把所有内容在现实中输入电脑而已。不过这些都只是体力活，对他来说反而并不算什么问题。 等到全部代码输入完毕并进行了基本的程序加密，并拿到杜思彤提供的绘图之后，林舒就把绘制的图像给转化成了游戏专用的格式，然后设计了几段剧情，最后出现在杜思彤面前的，就成了那么一个看似简陋，其实设计却十分惊喜巧妙的游戏。 “因为是休闲养成类型的，所以在画面上的要求就比较低，基本上只要使用纸娃娃系统就可以了。”林舒向杜思彤解释道，“我家里不算很有钱，我零花钱也有限，更复杂的游戏很难靠我们这种草班子独立完成，所以只能先试试看做些简单的。” 杜思彤本来已经很惊讶了，听到他这么说，却一脸黑线地说道：“你才多大啊，这也太有想法了吧？还只能？” 林舒笑笑，没有和她争论，只是问道：“老师你看这个系统怎么样？” 杜思彤咽了咽口水，说道：“我看不是很懂，不过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真是你自己做的啊？” 林舒知道她十有*是看不懂的，所以才敢这样大大咧咧地让杜思彤知道。他说道：“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了。” 然后他便教杜思彤怎么设定数据，怎么设置条件和输入剧情，杜思彤研究了一会儿，大为惊讶，问道：“做游戏……原来是怎么简单的吗？” 林舒笑笑——哪里是做游戏简单，明明是他做的这个引擎系统简单，是后世傻瓜式游戏引擎中最经典的款式之一，号称是三岁小孩也能学会的简单系统。但是林舒是不会和杜思彤说这个的，而是说道：“一般来说不会这么简单的，不过我特意把引擎设计得容易上手了一些……为了以后赚钱。” 杜思彤沉迷于新领域，却是没有很关注林舒说了什么，只是一直在这里点点那里看看，琢磨屏幕上每一个按键的用途。 末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向林舒问道：“这个不是游戏吧？” 既没有具体的游戏界面，也没有故事剧情。与其说它是游戏，不如说只是一个做游戏的软件。上面还有一些部分杜思彤甚至看不出来是什么作用，也没有什么说明……但是总归来说，它看上去不像游戏。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个引擎而已。游戏剧情之类的目前还没有开始编写，不过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然后他停顿了一下，问了杜思彤一句：“对了，老师你的写作能力怎么样？能做文案策划吗？” 杜思彤青筋：“你说呢！？” 这小子！她还教着他们一班的语文课呢。 林舒却没有招人嫌的自觉，听到杜思彤的反问，却只是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应该不错？” 杜思彤翻了个白眼：“我还拿过全国性的短篇小说奖项呢。” 林舒看出她不高兴，赶紧顺毛：“老师好厉害啊。老师写的什么故事？有机会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杜思彤斜眼看林舒，林舒努力做出真诚状，杜思彤被顺毛，笑着说道：“我下次打印了拿来给你看吧。” 杜思彤有文字功底对林舒来说是件好事，因为这样表示这位老师的可压榨价值又提升了——两个人的游戏小组，工作量上实在是比较愁人的，杜思彤能多分担一点，林舒觉得这个游戏就有早日发布的希望。 杜思彤见过了林舒设计的游戏引擎，倒是不像之前一样再把整件事当成一个玩笑，多少有些相信林舒可能真的能够做出游戏来——虽然这件事在她看来怎么看都还是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相信。 杜思彤原本也不是那种固执到了自负的人，所以只要林舒显出本事来，哪怕他只是个十岁的小孩，杜思彤大不了也就是告诉自己——这世上还是有天才在的。 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然后两人商量起了具体的剧情内容。 “三国吧。”林舒对此意见很明确，毫无犹豫，“可以借历史的剧情，能省不少力。” 杜思彤眨了眨眼睛，说道：“三国？你不是说要做养成游戏？” 林舒笑答道：“养成游戏和三国没有冲突啊。怎么说呢，老师，这个系统其实并不仅仅只是养成游戏，经营和战斗的成分都还是有的……虽然总体来说偏于平面和简单。综合性和开放性的游戏模式会是以后国际上游戏产业发展的大趋势。在我预想中，我们可以把它做成模拟和剧情性共存的游戏。老师你想，三国有魅力的人物这么多，目前市面上各类相关题材的游戏也多，但是罕见有经营养成类型的吧？但其实策略和经营养成类是有一定共同之处的，区别只在于偏竞技还是偏休闲而已……你想想，你在洛阳开了家酒家，或者是在洛阳的一家酒家之中打工，然后酒家中时而有三国名人来访，并从中引出千变万化的故事——从静里看动，从柴米油盐里围观天下大势，老师你不觉得很有大隐隐于市的爽感吗？” 杜思彤听了之后，想了想，说道：“好像确实有点意思。” 林舒便说道：“对吧？所以接下来，就要麻烦老师你涉及剧本了，我就负责数据和宣传吧。” 杜思彤稍一停顿，就答应了，笑说道：“行，就陪你玩这一遭。”不过她想了想，又说道，“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少了？” 林舒便说道：“老师能找到其他人吗？” “……”杜思彤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在滨海市，我还能找几个朋友来一起帮忙，但是现在还真是没什么人可以找。我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林舒听她这么说，却是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找什么其他人。杜思彤本人性格软和柔善，又好说话，所以林舒即使年纪小点，杜思彤也并不因为这样就轻视他，甚至不在乎被他主导。再来个什么人，谁知道整个项目的主控权还能不能留在林舒手上。 他问那么一句，其实只是怕直接拒绝杜思彤会引来对方的反感，目前这情况真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他挺欢快地说道：“没有就没有吧。等赚了钱，少个人还能少个人分钱呢，老师你说是不是？” 杜思彤顿时失笑：“你就这么肯定能赚到钱啊？” 林舒自然是有自信的，没有这个自信他怎么肯花这么大的功夫做这么个游戏。但他却并不试图在这时候说服杜思彤，反而故意做出几分孩子气的模样对对方说道：“既然已经开始做了，就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对吧？没有信心是什么事都做不好的。” 杜思彤笑笑。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两人就开始把所有空暇都投入了游戏的制作之中。为了编写剧情，杜思彤特意买了一套三国志，策划剧情却是策划得十分用心。 林舒看了一部分她的工作成果之后，发现杜思彤的文字功底确实很深厚，顿时也放下了心，接下来把大部分功夫都投入到了数据策划之中去，还有小部分时间，则花在了给还没出的游戏做宣传上。 他在一些主要的原创游戏网站都发布了帖子，并时不时放上一些游戏界面或者系统功能的介绍，用来打响宣传。 林舒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在炒作游戏上面——一来他确实没有时间也没有预算，二来他自觉引擎质量过硬，适当的宣传就够了，倒是不需要在这方面下太多功夫。 事实上，整个工作过程，杜思彤比林舒要忙多了。小学生的学习就那样，对真的小孩子可能还有点难度，对于林舒来说，相当就是全天休息了。只要稍微记得掩饰一下不要太过张狂，他忙碌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压力。 反而是杜思彤，再怎么样抽时间，还是有一大堆的作业要赶，还是要随时随地地看着一群熊孩子，一天下来，简直筋疲力尽，可是就算这样，她本人对林舒的游戏有兴趣，所以哪怕再忙，一有时间还是抓紧机会开始设计剧情。 她本能地感觉到，这是一份目前她能接触到的可能最接近其“梦想”的工作，不同于当老师这种“谋生”的工作。 哪怕只是个孩子的野望，哪怕结果不如林舒的想象，但是在林舒的设计基础下，这也是她展现能力的平台。 杜思彤忙得如痴如醉，基本上倒是把独自在陌生城市实习的忧郁和寂寞给忘了大半。直到有人打电话来，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状态。 第13章 被分手的杜老师 打电话来的是杜思彤的男朋友。杜思彤因为各种阴差阳错的结果，只有她一个人是跑到这边的城市来实习，而她的朋友却大多都还结着伴，这种落差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寂寞空虚冷。 所以她还蛮喜欢跟男朋友煲电话粥的，只是对方最近的生活过得充实，两人真的煲电话粥的时候反而不多——或者说因为距离问题，随着杜思彤在这边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人沟通的机会反而越来越少。 张宇已经很少主动给杜思彤来电话了，即使她主动打回去，对方也是随便说上几句就挂了。 但是这天晚上，他却难得语气温柔，问杜思彤在做什么，还说让她待会儿上一下游戏，说是要带她去打团本。 杜思彤顿时受宠若惊。 说到这里要说一说杜思彤的慢一拍和手残问题。杜思彤天生性格慢悠悠，脾气也好，但是这种性格放在玩游戏的时候就有点糟心了，反正她不管pk还是打本的时候都慢一拍子，所以常惹得团长暴跳如雷。 对了，这个团长就是张宇。 所以两人虽然是男女朋友，张宇却并不喜欢带杜思彤打本——他觉得带杜思彤打本是场灾难。对于这一点，杜思彤不是不难过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除了稍微在心里难受于张宇把游戏里的胜负看得太重之外，倒是也不可能有更激烈的反应了。 不过固然受宠若惊，但是杜思彤这时候却不想上游戏了——她还要做游戏呢。 所以杜思彤对于张宇的提议虽然十分感动，然而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当然她没说要跟林舒一起做游戏这种事情。虽然她亲眼看到了林舒的本事，但是真要说和十岁学生一起做游戏，两人肯定都会被笑话异想天开不自量力的。 她只说实习很忙，晚上要改作业，抽不出时间来。 “……而且，我的操作那么差，去打团本简直是拖后腿，别人会有意见的，还是不要了。”她这样说道。 结果张宇却说：“其实今天晚上固定团的奶毒有事来不了，两个奶毒有点少，你来凑个数就好了，毒奶的操作挺简单的，你现在的号也养出来了，团本还是可以打一打的。而且小学作业嘛，随便批一批就行了，也不用太计较了。” 但是杜思彤却一口咬住了不去。 张宇就有点不高兴了，说道：“杜思彤……我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让你陪我打个本就这么难？” 杜思彤听了，却是心中一惊，然后沉默了一下，才问道：“……真的只要临时凑个数？” 张宇说道：“……不是缺人吗？”他有点讪讪，大概是觉得可能是早先几次团本的气氛把杜思彤膈应到了，便开口承诺道，“真是缺人，又不想组野人，毕竟团员还有需求。” 杜思彤便应了，说道：“你等下……我先给人打个电话，待会儿再回复你。” 然后她就给林舒打了个电话：“喂，林舒，你现在忙吗？” 林舒接了电话，还以为她要说游戏剧本的事，便回答道：“不忙，我在学代码呢。怎么了，老师？” 杜思彤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她说了目前的情况，然后问林舒会不会玩五毒奶，能不能上游戏帮她打完这个团本——她可是知道林舒玩剑网三玩得不错的。 林舒顿时笑了：“多大事。老师你回头把账号和密码发我yy上，我上你的号帮你打一个cd吧。对了，要拍装备吗？” 杜思彤说道：“……不用。他们有需求的。” 之后她挂了电话，就跟张宇说了她待会儿上线帮他们打团本。 这晚上这场团本打得还算顺利，林舒虽然记不清这时候的团本攻略，但是他带着外挂，只要上网扫两眼也就全清楚了。外挂用在这上面，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五毒的操作也就那样，简单得很，基本扫过一遍技能树和奇穴介绍就了解了。唯一需要做的大概就是预判和走位，不过对于林舒来说也是非常轻松的事。 林舒拿着杜思彤的号，却把治疗量刷得突破天际，走位也异常精准风骚，把许多人都惊住了。 中途就有个妹子私下里偷偷密林舒问道：“本人？” 林舒就回给了对方一个笑脸。 估计是这个反应挺杜思彤的，所以对方便继续说道：“最近挺有长进啊，难道是练过了？” 林舒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对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信息之中看出了几分讪讪。 对方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是很快又发过来一个卖萌的表情，试图假装出友好的样子，才说道：“你知不知道，猫咪最近和青衫走得很近？” 林舒虽然没怎么和这群人混，但是之前的号加了杜思彤的帮会，基本的人物关系还是知道的。青衫就是杜老师的男朋友，猫咪则是另一个副帮，据说是个白富美。 他对这种话题没兴趣，所以依旧没有回复。 女生说得无聊，见他一直没什么反应，也就不说话了。 团本打完，张宇迟疑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彤彤，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到楼下说。” 然后他就把杜思彤的yy和自己一起拉到了频道的小房间里。 林舒顿时黑线——等下，这发展不太对，他只是个冒名来打零工的。 然后他注意到了频道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马甲。虽然那人只是挂着，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还是让林舒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听自家老师和她男朋友的私密话。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张宇说实话……毕竟杜思彤之前特意交代了一下让他尽量别让人发现不是本人，说是代打什么的说不定会让张宇生气，但是杜思彤又实在抽不出时间也不想去为难别人又为难自己。 就这一犹豫，张宇已经开口让他飞长安了。林舒迟疑了一下，就顺着他的意思飞了——他决定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再决定是不是坦白。 结果刚飞到长安，就见张宇放了个烟花海誓山盟。海誓山盟在剑三里面算是大烟花，点卡服折算成人民币至少也要小五十。林舒顿时大惊——他不是一不小心占了他老师被秀恩爱的机会吧！？ 然后林舒就发现了不对。 那个海誓山盟……不是对着杜思彤的五毒号放的。海誓山盟释放的对象是另外一个七秀的成女角色。 林舒快速拉上去看了一眼系统公告，证实了这一点。他惊愕了一下，疑惑：是放错了对象吗？ “……” 但似乎并不是。因为那个七秀的名字就叫“猫咪不哭”。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张宇开口说道。 结果却见杜思彤的号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一个字“卡”，然后就不说话了。张宇愣了一下，却见yy里面杜思彤的账号停留了一会儿，也很快消失了。 林舒下了线之后，夺命连环call一样地开始拨杜思彤的电话。偏偏这位姐姐超级不靠谱，好半天才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舒就冲着对面喊道：“杜老师，你男朋友脚踏两条船，傍上白富美，不知道是要抛弃你还是打算公开劈腿，你快上线啊！” 杜思彤的反应也是：“……” 好半天之后，她终于啊了一声。 林舒简直替她捉急。这么有这么慢性子的妹子？ 结果这妹子真的下起决定来却一点也不慢吞吞。 她开口向林舒问清楚了情况，然后就自己上了线。杜思彤心平气和地睁眼说瞎话，告诉张宇之前的网络不好，然后开口问张宇的意思。 大约五分钟之后，她在yy上告诉林舒，分手已经完成。 林舒简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但是杜思彤却是笑笑，说道：“林舒，你长大了之后，不管喜欢谁不喜欢谁，千万要记得一件事。分手或者告白这种事……可千万不能在游戏里或者□□啊yy啊这种地方说。” 林舒以为她气糊涂了，有些担忧地叫道：“杜老师……” “把人生大事放在游戏里或者聊天软件里面说的男人，这辈子也就只能在网游里兴风作浪了，没什么大出息。” 这话说得可真够毒辣的。林舒惊愕之后，顿时对对方刮目相看。 接下来的时间，杜思彤并没有因此情绪低落，反而更加专心地投入了剧情撰写之中。 林舒倒是觉得她并不是不伤心，也许是因为太难过，又没办法跟人倾诉，所以索性找了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林舒便也想配合她，就跟她说了自己的营销方案。 “……先把游戏免费放到几大网站，等下载的人多了，再更新模组。模组里面增加一份自设剧情的试用码，试用期定为一个月吧。试用期过后，要使用这样的功能就必须购买正式的激活码。”林舒条理分明地说道，“另外，我会在游戏里面设置一个专用的交易平台，任何通过我们的引擎所创造出的游戏都只有在这个平台上才能被传输，出售和买卖，而这个过程之中我们抽取20%的手续费……你觉得怎么样？” 杜思彤花了一些功夫才听懂，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做的游戏其实是给人免费体验的，而之后别人通过这个引擎制作的额外剧情，或者新的故事……才是收费的？” 第14章 上传游戏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杜老师，我们的游戏没什么名气，我也没有什么宣传的预算，一开始肯定是没有人愿意花钱来玩的，所以我们要先拿‘免费’打个头阵。等到人气积累上来了，我们再抽交易税……这才是长长久久的收益。除非有人做出了更好的同类系统，否则我们就可以一直收钱。即使有人做出了更好的同类系统……到时候我们也有资本了。” 这种形式的单机游戏收费方式杜思彤从来没有见过。她不是林舒，能预知到未来的发展，对这种太新奇的方案未免有点忐忑。结果林舒想了想，又说道：“一般的原创文学网站你知道吗？” 这个杜思彤肯定是知道的。 林舒说道：“其实我们做的跟那样的原创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像是网络小说，只要能识字能写文章的都能够写，而创造游戏就需要一些编程的基础了。我们只不过是以引擎为媒介，降低了游戏制作的门槛，让它从有门槛变成门槛，所有人都做的地步。当然，使用现有引擎肯定会有一些限制，但是相比现在的大部分开放引擎，我们的这个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了。它肯定会大红……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趁着还没有同类商品的时候，建立全世界的第一个独立游戏原创发布平台。” 杜思彤听他这样说着，却是眨了眨眼睛，觉得林舒说的似乎颇是那么一回事。 她说道：“你说得我也有点激动起来了。不过真的能行吗？全世界第一个独立游戏原创发布平台什么的，听上去就好了不起的样子，我们两个能做到吗？” “嘛……”林舒沉吟了一下，说道，“一步一步来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我们先想办法把服务器的钱攒出来。” 杜思彤问道：“服务器要多少钱？” 林舒说道：“只是做平台的话……初期人少我们不用太好的，几万块就够了。买不起我们还可以用租的。”然后他手指抵住脸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用租的说不定还更好，这样流量增长的时候，我们更新换代服务器的损失也小一点。那样一个连上场地的租用和维护费用大概能压到三千块以下。” 杜思彤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三万块以下的话……我有。” 林舒惊讶地抬头望着她。 杜思彤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家境很好的女孩。她一个将近毕业的大学生，拿着小学里两三千块的实习工资，竟然有几万块的存款，倒是让林舒有些意外。 杜思彤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大学时有攒下一点钱，主要是打工和生活费。我平常很少跟人出去玩，所以花费比大家都少，多少存了一些。” 林舒看了她一眼，才说道：“不用。” 杜思彤说道：“可以算我的投资。” 林舒笑了笑，说道：“三万块钱是老师你的全部身家吧？老师你也不怕血本无归。” 杜思彤说道：“我相信林舒你。你的这个游戏引擎真的很不错，我就算不懂编程，至少也有基本的判断能力——我看好你。” 但是林舒说道：“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有资本有有资本的做法，没资本有没资本的做法。我虽然有信心，但是也需要现实来验证。如果我们的游戏真的有价值，就不愁没有回报。” 他想了想，说道：“等赚了钱，老师也当个白富美，让你男朋友后悔去！” 杜思彤听了，愣了一下，笑容也淡了几分，好一会儿才回复了过来，却是笑说道：“承你吉言。” 这样到了五月，游戏终于完成了。在这之前林舒已经做了几个月的跟进宣传，他在不少大型网站都开了帖子，中途放出了不少游戏的截图和特色系统，成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然，因为林舒放出的游戏设定过于精细复杂，而林舒本人使用的id又簇新且等级非常低，很是有一部分表示了他这个“未来游戏组”能不能真的做出和介绍里描述一致的游戏，又或者仅仅只是ps了几张图来戏弄大家的怀疑。 好在大部分人还是怀抱着期待的。 而林舒的这个游戏可能是从发布立项到放出试玩间隔时间最短的游戏。立项之后大约不到三个月的五一假期，林舒就放出了第一版本的试玩程序。 不同于游戏发布过程的仓促和一般原创游戏的娇小，林舒上传的这个游戏压缩包足足有一个半g的大小，这还只是试玩包——明明游戏甚至不是3d画面。 比预想中要更大的试玩包却没有阻碍大部分人下载尝试的兴趣。林舒的宣传时间不算很长，所以并没有能够攒下足够的人气，但是这也有好处，就是围观者的兴趣还没被漫长的等待时间消磨，所以试玩一放出来，下载人数就持续性地开始增长。 其实这个试玩包基本上已经包括了一个完整的游戏流程，只不过少了一部横向扩展的因素而已——比如更广阔的游戏地图，更多样化的职业与职业相关的小游戏，以及其他的诸如更复杂的经营，和更多的剧情人物以及攻略对象——在林舒的计划中，这些都是可以作为模块后期加载的。 事实上，引擎中所有的功能模块都是独立运行并且自由安装卸载的，虽然短期内林舒并不会把这一点展露出来。可以自由加载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物的人设和剧情，那么在完成一轮游戏之后，还可以把他/她的人设转移出来，继续加载到另外一个游戏模块里面。这个过程中，可以重新启动原本设定的剧情，也可以加载新的剧情，还可以在保留原先的剧情记录的基础上，加载新的剧情。 除此之外，地图，事件，职业技能树……都是如此。 林舒在模块设计时，非常注意这些因素的独立性和可拆卸性，因为这个因素也算是开放引擎的一大特色。但是虽然在设计之中预留了这样的功能，目前他却并不想要马上把它们暴露出来，而打算一步步有计划地发展。 刚开始游戏展现出来的，就只有基本的游戏功能和剧情故事。 即使这样，却也足够超乎大部分人的预期了。 五一假期，林舒和杜思彤都放假，但是林舒一大早就偷偷溜出了们，到了杜思彤的宿舍。林舒上传游戏的时间里，杜思彤做了一个深呼吸，简直紧张得不得了。 她先是忧心万一游戏没人下载怎么办，等有人下载了她又忧心万一评价不好怎么办……弄得林舒也跟着情绪紧绷起来。 到最后，林舒开口说道：“之前我们不是都试玩过了吗？我觉得挺不错的，你紧张什么？” 杜思彤说道：“可是游戏是我们自己做的，剧情也是我们一起编写的，我们的感想真能作数吗？说不定其实我们做得很不好，只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呢。” 林舒无奈地对她瞪眼：“杜老师，我们现在是两军临阵的时候，你可不带这么自己打击我方士气的。” 杜思彤立时说了句：“啊，对不起。”然后她站了起来，说道：“我去买点饮料吧，顺便准备午餐……你中午想吃什么？” 林舒没想到还可以点菜，却也没有跟她客气，立刻说了两个自己喜欢的简单菜式，杜思彤便把林舒留在自己的卧室，出门去了。 等到她准备好午餐，游戏在几个网站的下载量就都已经三位数了。某个偏女性向的游戏网站本来应该挺小众的，偏偏人流量却不低，估计是本来发到这个网站的游戏就不是很多，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已经有好几百的下载量了。 反而是几个更加正轨的大型游戏网站，因为被各个板块分流了的关系，下载量看上去都比较平平，并不十分出类拔萃。 杜思彤也看到了目前的数据，却十分迷糊，开口问林舒道：“这情况……算是好还是不好？” 林舒回答道：“不算很好也不算不好。决胜负的时候不在现在。” 主要还是要等后面的评测和反响。 杜思彤也弄不清楚情况，便说道：“算了，来吃饭吧。对了，你跟你爸妈说过不回家吃午饭了吗？” 林舒说道：“我说了中午可能会在外面吃，放心吧。” 杜思彤顿时安了心。 然后林舒惊讶地发现这位年轻的女老师竟然做得一手好菜。虽然桌上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浓淡合度，味道鲜美爽口，虽然风味和梁月华做的有所不同，可是却一样好吃。 林舒本来以为杜思彤这样年轻，菜不可能做得很好的。毕竟这年纪大部分都还吃着老妈做的菜呢。 他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女生天生就比男生擅长做菜啊？” 杜思彤听了，愣了一愣，然后说道：“美得你！小朋友，我可告诉你啊，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现在的男生要不会做菜，女朋友都难找。” 林舒眨了眨眼。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起居铭丰在厨房里折腾了十年，做出来的菜却还依旧差强人意。他才不担心找女朋友的事情——不管会不会做菜，他都肯定找得到女朋友。 不过……另一个人就难说了。 林舒说道：“不会做菜也没关系。总会有个人会心甘情愿给我做饭的，然后……我会为了他请厨师。现在的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有能力这么做不是吗？” 杜思彤：“……” 这小子长大了铁定会是个情圣！太妖孽了。 第15章 游戏repo 吃完饭之后林舒继续蹲守在电脑前刷网页，杜思彤收拾完了东西过来，就问林舒情况如何。 林舒说道：“下载量一直持续增长中，不过增长得比较缓慢。目前还没有repo和反馈，所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得稍微等一下……” 他这样说着，随手就刷新了一下其中一个网站论坛的评论版主页，然后眼角扫过了一个帖子：“等下……好像有评测了。等我看看！” 这时候距离游戏上传也只有几个小时，据林舒看来，是不可能有人通关的——他们做的游戏在牺牲了精美的画面的同时，却也增强了剧情性和游戏性，其内容可以说是相当丰富。认真攻略的话，不眠不休两三天估计才能打出比较完美的结局和感情线。 不过大部分时候，评测其实也不需要在完全攻略完成的时候才能发布，边玩边发也是比较常见的情形。这种情况下，评测的内容会因为知道的剧情不完整而有局限性，显得不那么全面和理性，可是这其中可能会有的误差和随后可能出现的恍然大悟，在感性之余读起来也别有一番趣味，是另一种体验了解游戏的方式。 林舒看到的评测就是这种类型的。 目前为止，林舒看到的这份评测，也只是刚开始玩游戏不久。 在一开始，对方就各个基本因素进行了简单的评价。 【……画面很精致，虽然是比较简单的2d人物配合纸娃娃系统，但是却可以说已经做到了这类系统所能做到的极致。人物光看笔法绝对是大触，虽然画风比较清爽简约，但是却透出一股优雅闲逸的古风味道，初始人物选择虽然男女都只有四个形象，却已经让人挑花眼了。每个都美得让人想要舔屏，楼主已经沉浸在了美人的海洋之中了#舔舔舔#】 林舒看到这一段，便回头对杜思彤说道：“他夸你呢。” 杜思彤顿时不好意思，说道：“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两人继续往下看。 【开始游戏之后先是人物选择，人设都是固定的，大概就是四男四女，各自都有背景介绍和身世故事，故事还蛮有趣的，这里一定要附上帅哥美女们的截图！[截图][截图][截图][截图][截图][截图][截图][截图]】 【关于人物，楼主本来是比较中意帅哥孟寒秋的，高富帅又文武双全，人设简直完美有木有！？不过当楼主看到人物设定中的某一行时，楼主果断改变了主意。】 然后就是一个选项的配图。 选项上躺着一行字：【性取向：o同性o异性o皆可o皆不可】 【老实说楼主是第一次看到有游戏让人选性取向的……不是说楼主没有玩过百合或者搅基向的游戏，只是第一次看到有游戏把这个作为选项之一放在人物背景设定上的……好吧，楼主得承认，楼主暗戳戳地选了百合。】 【现在楼主的人物是个妹子，叫做苏婵，据说是西施和范彝后人。至于范彝的后人为什么姓苏……嘛，她爹是入赘的啊。】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一说游戏的八位待选人物的设定，楼主是玩了一会儿返回才发现的，这个游戏的待选人物，分明代表了文、武、工、商四种身份，当然，并不是说选了谁就限定了之后的路线，而是初始的数据和技能会有很大的差别。】 【楼主选的苏婵嘛……是个大商人家的女儿，父亲过世，母亲的形象类似半个隐士。初始技能有“经营”“谈判”“广告”三种。当然这里的广告不是我们现在的广告，而是类似于宣传和散播流言的技能。三个技能中，经营是谋生技，而其它两个就是辅助技能了。同是商人这个范畴，男版和女版的辅助技能好像是相同的，但是谋生技就有差别了。人设上，男版是白手起家的跑商，谋生技就是“行商”，女版就是有固定地盘的“经营”。】 【因为对其他路线的技能好奇的关系，楼主刚才把所有人物都开了一档，发现“文”这个范畴内，男版是“参谋”，女版是“著书”，辅助技能是“博文”和“强辩”，这个强辩和谈判还不一样，是一种文斗的技能。“武”这部分的谋生技，男版是“狩猎”，女版是“护卫”，共有辅助技能则是“搏杀”和“威慑”。而“工”这一行业，男版是“制造”女版是“医药”，共有技是“搜集”和“筹算”。】 【言归正传，楼主开始游戏了。游戏里的谋生技好像就是主角依靠来谋生和赚钱的技能。楼主先从自己玩的角色说起吧，之后肯定还回去尝试其他路线。到时候如果还没有repo，楼主就继续做下一个角色，现在先说目前的路线。】 【刚进游戏，就是苏婵她爹的丧礼。丧礼之后，我们知道了她父亲亡故，母亲不会经营，所以苏婵必须得要开始经营苏家的铺子。这个时候苏婵名下有四个铺子，但是由于经营技能等级太低，一开始苏婵只能经营一个，而把剩下的三个铺子交给原来的掌柜托管。】 【这四个铺子分别是酒楼，钱庄，布坊和药铺，楼主思考了很久，最后选了酒楼。】 【这个时候，女主的基友出现了[截图][截图]。这种风格的……怎么说呢？感觉和想象中的三国氛围完全不同，反而偏两汉和魏晋。没什么乱世的感觉，风格非常疏朗明媚，不像乱世，反而像是大争之世。】 【不过也都是帅哥美女。可能因为楼主选了百合的关系，虽然两个基友都进入了社交列表里面，但是男方却是不能攻略的对象，可以拜访和邀请，但是看不见好感度。】 【对了，想知道基友的名字吗？#奸笑#】 【[截图-孙伯符][截图-孙沐英]】 【就人设来看，孙沐英的人设应该是孙策的妹妹，孙权和孙尚香的姐姐。人设上孙策十五岁，孙沐英十四岁，没有看见周瑜，但是对话里面有提到，就是不知道大乔小乔什么时候会出现，有没有攻略的可能性……】 【总之经过基友的一番安慰之后，楼主的妹子要开始奋斗了！】 【经营系统主要分成四个部分——店铺，营业，任务和中介。店铺选择里，玩家可以进行装修，进货，宣传和人事安排。营业就是开始开店啦。任务系统和其他的游戏不太一样，它分成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包含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楼主目前的主线任务是“追查父亲死亡的真相”，支线任务是“安慰母亲”。第二个部分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更像是成就系统，这个界面里面所有的任务都被列得清清楚楚，就像一个关系树一样，从营业额到有多少三国名人来过店里，都有一一的列出来，奖励也算丰厚。】 【……所以，我之后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三国名人都骗到店里来消费一次吗#黑线#】 【而第三个部分，则是搜集任务。似乎是可以搜集各种配方和物品升级酒楼，让它拥有更高的价值和人气，分成配方，装修，表演和珍品四个部分，每个部分下面又细分了小类，目前一整页的全是问号。】 【最后是中介系统。这个系统似乎是酒楼专有的，大致是可以把酒楼喝酒吃饭住宿的各种无业游民介绍到各个势力去，似乎能增加在各个势力的声望值。酒楼里会随机刷新出各种有名有姓或者名不见经传的客人，使用“谈话”或者“询问”选项有一定可能爆出中介任务，每个人物的属性都不同，而且各自对势力的偏好也不一样，但是可以通过“谈判”技能有一定几率能改变对方的意向，把对方介绍到原本并不属意的势力去，当然也可以收为己用，就是要每月发钱而已。】 【把属性越高的角色介绍给某个势力加的势力声望越多，另外综合实力值越高的势力介绍给npc时越容易说服对方。楼主目前开启的只有孙家和青龙会……青龙会是个什么鬼？哦，民间黑社会啊。】 【黑社会暂且不说，楼主还发现一件事，就是把人物介绍给某个势力时，如果这个势力里面有你的可攻略对象，那么这个势力之中的所有可攻略对象都会按一定百分比增加好感度，不过增长的数值并不相同，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设置的。】 就这样一楼一楼，一页一页的，楼主一边玩游戏一边repo，不知不觉就引了很多人看帖子。 随着repo的进行，大概是游戏形式真的比较新奇的关系，不知不觉下载量就在持续性地增加，很快就超出了三位数。林舒知道，这应该就是大概成功了。 而屏幕上楼主还在repo。 【楼主得到了一只信鸽！信鸽可以用来给人传信，楼主很高兴地用它去给妹子飞鸽传书……然后……然后它竟然飞丢了！我知道训练度只有20的时候让你传书不靠谱，但是你也别这么不靠谱好不好！？】 【等下，信鸽飞回来了。可是回信的人不对。“南山先生”……这谁啊！？谁啊！？】 林舒和杜思彤自然知道是谁的，顿时笑了起来。 随着repo继续进行，游戏的下载量还在不断地增长。虽然说增长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却十分稳定。 不过显然这天评测是没有办法完结的，所以林舒告别了杜思彤就回家去了，打算到了家再继续关注帖子的进展。 却不料刚到家，开门进屋的时候，林舒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争执声。 只听梁月华语气愤怒地说道：“林锦华！你倒是好样的！” 然后就听到他父亲一阵解释，说道：“月华，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陪她去买些东西。是胡宏……胡宏让我帮忙的。他们是老同学，曾蓉的老公出差去了，她一个女人买太多东西不好提回家……” 林舒听到这动静，却是愣了一愣，然后悄没声息地走上了楼梯，躲在房门一侧往里面偷看了起来。 第16章 《三国理想》 从林舒的这个角度看来，他其实是看不见梁月华的身影的，但是却可以看到林锦华的模样。 他的父亲，焦慌地伸手抓住了什么，据林舒看来应该是梁月华的手臂或者衣袖。他正紧张地向梁月华解释些什么。 然而梁月华却兵不动摇。林舒听到他母亲说道：“从明天起，你晚上再不许出去鬼混，每天都给我老老实实回家。我以后会查你的岗，还会查你的帐。如果给我发现去向不明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了。” 林锦华顿时急了，可是梁月华心意已决。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林锦华是不怎么敢跟她顶的，多少有几分惧意。主要是林锦华有今天的日子，全是靠的梁月华，他难免有几分气弱。 不过他也有他的做法，见梁月华气到头上，也不跟她硬顶，只费了大劲儿地开始对梁月华指天画地地宣誓忠诚，解释自己是多么地无辜。还很是说了一些好话，哄说梁月华松口。 林舒站在门口，很是大人样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都什么人啊。 他有些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信了林锦华的话。 然而不论梁月华信了还是没信，这时候却是不适合他做更多事说更多话了。 林舒默默地退后几步，回了自己房间。 就这样过了几天，梁月华突然开口跟林舒说，要在暑假的时候带他去外公外婆家里玩。 林舒听了，愣了一愣，却是没露出什么高兴的模样。 梁月华顿时有些奇怪。梁家住在燕京市，同龄的表兄妹很多，而且其中有几个跟林舒还是很处得来的，往常林舒听说要去外婆家里，表现得都挺兴奋的，梁月华不知道林舒为什么突然变得对于这件事显得兴致缺缺。 她却并不知道，如果说在前世林舒对于父亲留下的印象很糟糕，那么对于母亲家的亲戚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梁月华的娘家很有钱，非常有钱。有多有钱呢？至少在林舒后来的认知里面，要在他父亲出事的时候拉他一把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不过在这件事上林舒倒是并不怪自家的外祖父母，主要是当时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自从梁月华过世之后林锦华几乎就和对方断了联系，就算是亲戚，也没有强求对方一定要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情况，尽心尽力帮助自己的道理。林舒在这点上脑子很清楚，并不会过度依赖别人，哪怕对方是他的外祖父母。 梁家最可恶的地方，在于他的表兄，他二舅的长子梁季闻。林舒创业初期，和梁季闻是同业竞争。这位小时候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表兄，在后来却显得特别面目可憎。 明明是七八年都没有管过他的人，却在他好不容易事业上了轨道，人也熬出了头的时候来干涉他和居铭丰的关系，认为他的所作所为给梁家丢了脸。 真是好笑了，先不说林舒原本也算不上是梁家人，就算他是吧，这许多年都表现得像个陌生人一样，突然冒出来就要管林舒的闲事，林舒会愿意让他管才怪。 但是梁季闻惹人厌之处在于，他自己立场缺失，就把长辈牵扯进来，把林舒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虽说即使拉扯进来林舒也未必会听他们的，但是总归对于他来说是个麻烦。 而在这件事上，整个梁家的态度几乎都是近似的，这让林舒非常不爽，这种不爽延续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反感。 所以这时候梁月华说到去外婆家，林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梁季闻，想到梁季闻就想到了那些喜欢嗡嗡嗡围着他实行三堂会审策略的梁家人，想到三堂会审就想要一不小心让新产品发布会和梁季闻的公司撞车——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小心眼的人。 林舒听说暑假要去外婆家，心里顿时很是不甘不愿，不过理由却没有办法跟梁月华说，所以心情瞬间变差。 不过这时距离暑假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开始烦恼还是有些太早了，所以林舒郁闷了一段时间就调整好了心情。 再怎么说，此时的梁季闻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真见了面谁虐谁还说不定呢。就算是以前，两人之间的战斗也不好说到底是谁虐到了谁。 而在这之前，林舒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件事关系到他以后是不是能更加压倒性地完虐梁季闻。 那就是目前他所制作游戏引擎的扩散范围和评价。林舒爬上网去看形势。 等到上网之后，他惊讶地发现下载量最高的下载点，人数已经破两千了。 而且有个知名游戏网站，直接把林舒的游戏和相关的帖子挂上了首页，并且进行了强力推荐，称之为横空而出的今年最惊艳的原创游戏。 而相应的，测评贴也在不断地增加。除此之外，还有目前还仍显得有许多疏漏的各种攻略帖。 但是不管怎样，连杜思彤都发现了，这游戏是要大火的倾向。 不停增加的下载人次，各种满地开花的攻略和感想……而这还只是个开头。 至少从口碑上，杜思彤发现，这个名叫《三国理想》的游戏，已经征服了许多人。 “内容丰富”，“类型新颖”，“游戏性很好”。有这样的三个评价，基本上对于林舒来说，这个游戏差不多就是已经成功了的。 在数据的设置上，林舒并没有经过多次反复的测试，本来还有些担忧难度设置会出现一些差错，变得不友好。不过在参照了记忆中的游戏和以往的经验之后，他的担心并没有变成事实。《三国理想》的难度和数据设置还是比较合理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提出难上手，也没有人表示太简单以至于缺少挑战性。 大约是周一上课回家的时候，林舒发现了一个新帖子，帖子表示已经通关游戏，正打算开始刷第二周目，然后附上了通关图。 结局图是“封侯图”，感情结局是“美人坟冢”。虽然通关了，楼主却很悲催，在帖子里情绪激动地表示：“恋爱养成游戏！？恋爱个头啊！大家不要被骗了，这游戏最好玩的地方其实不是恋爱养成系统，而是另类攻略三国。整个剧情里建功立业的比重非常重，玩起来会让人完全忘了攻略妹子。而且权势和妹子是不可以兼得的！一般只要攻略两个以上的妹子，你就会被迫花费大量时间在感□□件上，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是被感□□件缠住身，然后不知不觉天下大势就在你纠结大老婆和小老婆吵架的过程中过去了，整个过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游戏的作者一定是个妹子，完全就没有集邮的乐趣，虽然攻略的时候妹子的剧情都萌萌哒，但是一旦脚踏两条船稳稳就是niceboat的下场。” “这游戏里有两个设定非常坑爹，第一个是[截图]跟随状态：（单人）好感度每个回合自动增加一点。（多人）至少一人好感度每回合自动增加一点，一人好感度每回合自动消耗一点，心碎度增加一点[截图]。你们知道心碎度是什么吗？心碎度就是黑化倒计时！彻底黑化的妹子有四种结局走向——neng死你，neng死你的妹子，neng死自己，还有就是抛夫弃子（如果有孩子的话）。” “当然，你可以选择谁也不跟随，不过这其实没什么用，因为你的妹子都是住一个地方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她照样会加心碎值。” “不过事实上，跟随状态是有好处的，每个妹子都能给你增加不同的属性，不同的技能，还能在一些特定剧情里面触发特殊剧情，不过也有前提限定。这就要说说第二个坑爹的设定了。” “第二个很坑爹的设定就是，妹子和妹子之间的属性和技能加成……是会抵消的！具体设定不知道，楼主尝试自己列公式算了一下，似乎两个妹子同时在场的时候，好感度高的那个的好感减去低的那个的好感再出于原始的好感度乘以妹子独自在场时候能够增幅的属性。技能倒是不会消失，但是失败率会大幅度增高。” “没错……楼主死了好多妹子。最后结局时候的那个妹子也是黑化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黑化剧情……可能是因为楼主已经没有别的妹子了吧。” “其中楼主最喜欢的那个妹子[截图]，她离家出走然后和敌人同归于尽了qaq。” “楼主后悔了。楼主要在二周目的时候把她找回来。这次楼主只守着她一个人，妹纸快回来这次我们一起打江山！” …… 先不考虑这个楼主的个人感情，其实封侯只是一个比较普通的结局，并非完美结局。 这个游戏里面，感情方面的剧情由杜思彤编写，而主线方面的内容就是由林舒设定的。 在林舒的设定之中，君主，王侯，隐士，和民间王，分别都有一个条件非常苛刻的“完美结局”。而完美结局下面，每个分类的结局都有几个比较普通的结局，封侯就是其中一个。封侯的最高境界，是如同曹操，司马懿，诸葛亮一般的角色结局。 要做到这点，就要触发三次或者更多的绝命局，然后使用手头上的资源和技能扭转乾坤。林舒觉得短期内想要玩出这四个结局之一很难。 不过这其实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一个游戏如果太容易达成完美攻略，其实是显得内容不够丰富。 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游戏的热度已经扩散开来，遍及不少地方了。而在林舒的记忆里，这个时候其实差不多就是杜思彤拿了实习报告结束实习期的时候了，不过这一次她呆得比林舒记忆里还久了一些，也没有被熊孩子弄哭。 林舒托着下巴想：一定是我的功劳。 第一桶金 六月中旬的时候，《三国理想》这个游戏已经风靡了许多游戏论坛。林舒做了这个游戏，虽然说他自己看来缺陷多多，但是事实上在这时候却十分地新奇。 这个时候他终于赶出了第一个模组，或者说是资料片，并进行过了简单的测试。 新模组增加了一部分职业，一部分地图，以及一批攻略对象。不过比起一开始放出的版本，这个版本却是只有两成左右是免费开放的，而剩下的八成，却是只能看到介绍而不能直接载入，必须要有激活码才行。 这点倒是引得很多人哗然。 不过幸好这两年其实这种游戏贩卖形式已经比较常见了，所以众人见着也没觉得十分反感。要是放在六七年前，正经商卖的游戏大多人都只玩破解版，不要说是中途免费转收费的游戏了。像这种的肯定会惹来严重反弹，说不定还有人会怒骂制作者想钱想疯了。 事实上，就算是如今，也不是没有人尝试破解。虽然目前很多游戏平台为了保护国产游戏产业，已经比较有默契地开始停止相关游戏的破解，但那是那种尊重也是很有限的。一些口碑很好的老牌工作室在这方面是受到保护的，而其他的小作坊或者新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开始的免费情形还好，但是收费的资料片一出来，就有人开始动手试图破解游戏了。 可惜，进行破解的过程非常不顺利。 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戏组出现的原创游戏，《三国理想》的加密手段出乎预料地高明，好几个破解组尝试之后都并不成功。 林舒在游戏中使用的是水氏加密法。水氏加密法算是十年之后非常经典的一种加密法，创造者有个非常出名的网络id叫做水鬼在身边，所以这种加密法又被称为水氏加密法。 这位水鬼真名叫苏会真，后来就在林舒的集团工作，所以林舒对水氏加密法的核心概念非常清楚，创建游戏的时候根据目前的电脑技术水准稍微调整了一下算法，就使用在了新游戏中。 其实这还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总归是开门第一桩生意，对于林舒来说，小心点并不为过。 各个破解组或者翻译组的破解进程什么的林舒和杜思彤都并没有关注。杜思彤关注的还是新资料片放出去之后有多少人购买激活码——虽然这样说比较趋利，但是这是个以钱为生存资本的社会，任何功夫和努力，都需要金钱来证明其价值。 杜思彤还是比较紧张的——虽说之前的口碑已经证明了这是个好游戏，但是却只有购买量能证明这个游戏的收益能不能支持两人的工作组合继续前进下去。 放出更新程序的次日，不管是林舒还是杜思彤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林舒躲过了小伙伴的纠缠就偷偷溜到了杜思彤的办公室。 两人查验了一下收入。 七千九百四十块。 这短短一夜加上一个上午，竟然有三百九十七人付费。 林舒给激活码的定价比较便宜，只是二十元一个。他们目前没有主机，无法实行联网激活，不过幸好林舒有自己的方法，所以他选择的是一个比较麻烦，却又不需要联网的激活方式。 这个方法是在每个更新包里面都附带了一个秘钥，购买激活码的人在特定界面输入秘钥，程序就会反馈激活码。林舒申请了一个在线硬盘空间，上传了一个自制的程序，然后通过超链接把地址连在了支付宝账号和订单上。 这种做法其实稍微有点不合规矩，但是林舒技术好，只要尽量不要让官方发现他动的手脚，这种程度的越线也只是为了方便起见，还不至于被人追究。 七千多块的收益不算多，但是别忘了，这还只是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收益。就算这些收益是长久以来的爆发，但是这种积蓄的人气也不至于在一个晚上就完全爆发完成。 林舒预定之后肯定还会有不少收益。 他在考虑租用服务器和开放自制剧情功能以及交易平台的事情。 这个过程之中倒是杜思彤一直很兴奋，完全不能相信一夜之间他们的游戏就能赚到这么多钱。她甚至还傻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想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做梦。 证明不是做梦之后，她就兴奋地跑去继续画人设和背景了。虽然午休只有这么一点时间，但是杜思彤正值激动的时候，所以连这一点时间也不想放过，却是想要快一点把新的资料片赶出来。 林舒便也由得他去。 他倒是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开始考虑服务器的事情了。资料片的试水和激活码的贩卖其实都只是一个开始，是为了试一试市场的反应。而如今的市场的反应不错，看上去林舒也能很快地攒下第一笔启动资金，他就开始考虑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毕竟真正收入的大头，其实在于独立游戏交易平台，而不在于单个资料片的贩卖利润。 而在那之前，他知道自己差不多是时候跟梁月华摊牌了。 他想了想，就在放学之后稍微等了一下杜思彤，然后询问她：“杜老师，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帮我个忙？” 杜思彤奇怪：“帮什么忙？” 林舒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要你跟我回家，帮我把游戏的事情和我妈妈说说清楚。这样我们也可以签个比较正式的合同，毕竟我现在的岁数，没办法跟你签正式的雇佣合同……法律上也不承认。” 杜思彤：“……” “……雇佣合同？” 林舒态度自然，说道：“拿到第一笔收入之后，接下来肯定要扩大战果吧？杜老师你比较想继续在我们学校当老师？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美术和动画相关的工作？” 杜思彤觉得自从认识林舒之后，三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这孩子敲碎了重组一遍。“开办公司”这种话，从十岁小孩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古怪好吗？超级奇怪好不好？ 可是偏偏杜思彤又完全感觉不到违和感。 ……好像林舒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被学生招募了哦？ 杜思彤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大的反应。被小学生招募了……这是多么令人觉得诡异的事情啊。但是事实上她努力试图摆出一个纠结的表情，却发觉感情上很难到位——她竟然觉得，被林舒招募还挺好的，至少在她本人这段时间的印象里，说不定比在学校当老师有前途得多。 所以她很快放弃了挣扎，说道：“现在就走吗？” 林舒点了点头，问道：“老师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忙，我们现在就走吧。早点解决这个事我们才方便进行下一步啊。” 杜思彤便让林舒等了一下，拿了自己的手提和画板出来，然后就对林舒说道：“走吧。” 梁月华听到林舒开口说的话时，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所以你说，你自学了编程，然后编了一个游戏，还把它卖出了七千多的钱？” 林舒便拿着杜思彤的手提界面给梁月华看：“妈！你看，这是拿你的身份证注册的支付宝账号，上面是我们现在的钱。” 事实上，到这个时候为止，账面上已经有超过一万的资金，并不只有七千多了。 梁月华觉得自己还有点幻视。 她说道：“稍等，你让我冷静一下。” 林舒和杜思彤便没有说话，让她冷静了一下。 梁月华毕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问道：“你们真的做了一个游戏？不是在逗我的？” 林舒立刻摇头，对梁月华直言不讳地表示：“妈！我拿这种事情逗你有什么好处？” 杜思彤却说道：“梁大姐，林舒真的是很厉害的，整个游戏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我就是画了点图和设定了点剧情。” 梁月华便问林舒：“我能先看看你们的游戏吗？” 林舒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便给梁月华看了游戏程序。 梁月华看了一下，却是越发觉得难以置信，做得这样精细和像模像样的游戏，竟然是林舒和一个当实习老师的小姑娘制作的。 但是她也觉得，林舒不太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林舒的天赋令梁月华感到惊愕的同时，却也让她觉得十分惊喜。梁月华不是古板的母亲，并不觉得一个孩子必须走什么样的路才是正确的，才值得鼓励。林舒虽然还小，但是他在电子机械方面表现出来的兴趣和天赋是一直都显而易见的。 而连月华发现儿子在这方面的天赋时，心底里出现的只有惊喜。 这也亏梁月华没有编程方面的知识，否则肯定要怀疑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林舒是怎么完成的。不过因为梁月华对这方面不了解，所以也只是觉得林舒这事儿办得很了不得，却意识不到是多么了不得。 三个月完成一个游戏，只要花上去的时间够多，其实并不是难以完成的。但三个月完成了一个设定新颖复杂，且几乎罕见bug的游戏，在物理上就是不可能的。 幸好梁月华对这方面没有了解。 所以她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爽快地答应了林舒的要求，并和儿子商议起了接下来要怎么做的问题。 第18章 收费与破解 最后梁月华还是拒绝了林舒关于开办公司的“野心”，介意他再过一段时间再考虑这件事情。 不过跟杜思彤的工作合同和分成合同，梁月华倒是代表林舒跟她签了。不过她也交代了林舒：“课还是要好好上的。你现在重要的不是赚钱，还是打牢基础。” 林舒目的达成，自然不会坚持在这方面跟梁月华拗，爽快地答应了。 把老师变成了自己的员工，林舒这肯定不是头一份，但是也算比较罕见了。 在这之后，林舒手头上有了第一笔钱，而且之后还源源不断地能收入一段时间。而且在他的计划之中，如果之后的安排计划得好，是可以源源不断地收益下去的，所以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底，觉得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手脚了。 这种情况下，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个租台服务器。 预定的交易平台林舒已经编写得差不多了。这类的平台他建过好几个，而且一个比一个更要复杂和精细，最后那段时间的虚拟交易平台，更是成了国内最大的虚拟物品交易平台，自从3d打印机普及和完善之后，光是图纸买卖每天就能给平台带来数千万的交易额，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虚拟平台。 再活一世，林舒也没打算放手这项生意。重活一世，还有金手指，他总不能比上辈子活得差吧？这最赚钱的项目，肯定要抓在手里。 当然，其他也不能放松。 对于林舒来说，人生的意义本来就在于能最大程度地展现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价值。哪怕被打回初始状态重练，他始终也不想成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不想成为和林锦华一样的人。 在最初的最初，林舒之所以宁愿选择被男人包养也不愿意混迹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就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着这样的信念，要成为人上人。 要一生浑浑噩噩地活着……他觉得自己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建设完基本的平台程序之后，林舒进行了有限范围内的测试。因为目前没有合用的服务器的关系，所以只能在几台电脑上进行测试。 在运行机制上，整个测试是比较成功的。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程序和将会使用的服务器的承受能力。 林舒所制作的平台，是一个能够和游戏相连的交易平台。目前为止，平台的出售项目包括了几样——游戏人设，音画素材，系统模组，和独立游戏。 其中有一个项目是单独存在的，就是售价69块钱的独立游戏制作引擎。这个引擎开放了目前为止《三国理想》之中拥有的所有游戏制作功能，可以使用游戏中现有的所有素材进行游戏制作，既可以在原本的游戏之中插入新的模组，也可以使用原有素材制作一个完全不同的新游戏。 而如果不想使用既有的素材，也可以在交易平台上购买各种新素材。在林舒的设定中，交易平台上贩售的四个项目，游戏人设包含的是一个拥有完整性格设定和故事剧情的新人物——由于游戏系统的特殊性质，林舒设计了方便随时把一个新的剧情人物安装到既有游戏之中的接口，所以只要购买相关人设，只要背景和地图设定不冲突，就可以直接插入原本的游戏之中使用。 人设的交易说明中会显示简单的人物设定和总的剧情量字数，以及选择性剧情，随机性剧情和其他类剧情所占比例，还会显示结局数目，方便购买者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这段人设的特色。 而音画素材就各种各样了，有人物形象，有地图素材，有图标背景，有音乐音效，还有动画片段。对于这类素材，林舒为了控制素材的销售途径和正版权利，控制了一下各种素材的格式，采取了限定只有独有格式才能被引擎读取和使用的机制。而所有图像或者音乐素材，上传时必须经由官方审核才能转化成引擎可以使用的格式，转化格式之后便可以在交易平台上架贩卖，而但凡不是通过交易平台购买的素材，即使放置在文件目录下面也会因为缺少注册码而无法使用。 系统模组则是更复杂的插入模组。林舒的新资料片里面就包含了两种不同的游戏模组，其中之一是新的职业系统，这个职业系统是农业，其中包括一个完整的置田建园耕种养势的系统；其二则是奇物系统，增加五种奇物，“幻石”可以入他人梦境，每次睡眠时随机触发，有可能触发一般好感剧情和特殊任务剧情；“水镜”可以照出对镜者的未来，也就是预知目前游戏进度下最接近的游戏结局；“月烛”点燃时可以让同一场景的攻略对象暂时性地呈现满好感度的状态，延续一个回合；“心蛊”可以下在一个人的身上，使对方所有的情绪和状态数值对于玩家无所遁形；“珠泪”则可以净化一个对象的黑化度，或者复活一名好感度在900点以上的攻略对象——前提是在十二个回合也就是游戏时间三天以内。 而独立游戏就好说了，就是使用原有或者新素材所独立制作的游戏。也就是说林舒允许玩家使用这个游戏引擎制作出新的游戏之后，把新游戏也上传平台贩售。 以上所有分类的交易商品，只有音画素材分成了唯一性销售和重复性销售两个分类。唯一性销售是说这段音乐或者图像只贩售给一个对象，而重复性销售则是所有人都可以重复购买。 前者的价格限制在200-rmb之间，而后者的价值则被限制在1-99rmb。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林舒的抽成是一样的，设定为40%。 这个价格是比较合理的，因为林舒最近混迹了一些原创文学论坛，发现网络原创小说的网站最低分成大约就是这个比率。而原创游戏平台在使用了他设计的傻瓜式引擎之后，难度和网文其实也相差仿佛，林舒觉得参照对方的收费方式还是比较合理的。 而到这个时候，前次资料片的贩售数量已经达到了两千八百多人，林舒的收入也已经有四万多了。林舒计算着人数，预定在交易平台和官方网站上线的这天，免费对之前原有的付费玩家升级引擎系统。 他的计划满满，根本没有关注网上的动静，但是很多的网上破解组却已经因为林舒而吵翻了天。 杨子期收到朋友的讯息时，还感到很讶异。 “网上游戏组制作的原创游戏？加密很出色？想要我帮忙破解？” 他笑了起来，态度有点不以为然，说道：“叶子，你应该知道我上岸很多年了吧？我很早之前就说过，破解游戏这事我不会再做了。不要说我现在本来就是在做游戏，最恨的就是盗版这种事。就算没有这茬，你真的忍心再压缩国内的游戏业？我们已经损失很多优秀的游戏从业者了。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破解版会让我们再也看不到像样的游戏。到那个时候，叶子你真的不会觉得遗憾吗？” 叶子回复道：“z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事实上我们这边之前已经开过会议，也说好了。不管那几家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反正我们网站以后是再也不会对国产游戏进行破解了。我们都是游戏爱好者，也不愿意国产游戏行业真的因为赚不到钱而全部倒闭啊。” 杨子期听了，便打字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还叫我破解？” 叶子回答道：“那是因为这个游戏很特别。自由度特别高和剧情特别煽情感人的角色扮演和养成游戏……z大你知道的，二十年前，国内最经典的游戏，都是走的这样的路线，但是由于盗版猖狂……能延续到今天的从业者已经很少见了。” “这个游戏，就像是一个经过整整二十年完善和改进的同类游戏集大成者。” 杨子期顿时被对方提起了兴趣，说道：“评价这么高？哎，地址发我一个，我去玩玩看。” 叶子问道：“破解的事……” 杨子期说道：“这事再说吧。既然是好游戏，就更应该保护起来了，何必还非要去破解它？如果你不去破解，制作者赚到了钱，说不定还会出续作，或者其他类型的优秀游戏。你一旦破解了，万一对方是个经济状况比较紧张的，或者原本态度就比较理性没有打算为了游戏事业奉献终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说不定他也果断改行了。” 叶子说道：“不不不！z大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破解，但是也没打算公开破解版。事实上那边是有不少人想要破解这个游戏，但是我只是对这个游戏的加密方法感兴趣而已。它好像用的是一种崭新的加密法……我倒不是希望把整个游戏都破解出来，只要能知道它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加密方式就够了。” 杨子期兴致却并不高，一边拿着鼠标划过网页，查看游戏的介绍，一边说道：“这事等我玩过游戏再说吧。” 然后第二天早上，杨子期蓬头垢面地从电脑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眼里发出熠熠神采。他在电脑里插入了u盘，把游戏下载到u盘之后，就拿着它大步踏出，去了公司。 第19章 北辰 这一天上午，北辰年轻的技术总监对于游戏测试组发布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工作任务。 他让测试组的所有人都停下目前对于游戏新资料片的测试，转而开始试玩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单机游戏。 这个名叫《三国理想》的单机游戏，本身最近在网上传得纷纷扬扬的，测试组倒有小半是听说过游戏的名字，但只有三两个人玩过这个游戏。 玩过的人听到杨子期这样要求，却是开始跟同事猜测起来，认为杨子期是不是看中了游戏的制作者想要招揽——就众人的推测，《三国理想》至少有一个水准不错的美工，一个水准不错的文案，还有一个能力很是出众的数据策划和程序……考虑到这个游戏组规模可能并不大，这些身份还可能有所重叠。 而对于一个预期能够盈利的游戏来说，最重要的无疑是创意，数据策划和对于市场心理的把握，美工和文案反而并不重要。就这点来说，《三国理想》的创作者可以说是做得极为出色。对于一个大型游戏来说，数据策划和市场把握得准确的人才是怎么都不会嫌多的，而《三国理想》这个游戏本身只是一个网上发布的中小型原创游戏，看上去也不像是背后有什么很厉害的背景财力，却是个合适的对象。 测试组里面虽然也有人对于杨子期的命令有所疑惑，但是既然是分派下来的工作，做就行了，却是不需要搞清前因后果的——他们又不是决策层。 玩了一上午新游戏，说句实话大家的情绪还是蛮愉快的。第一是这个游戏的类型很新颖，与这时候流行的大部分单机或者网游的发展方向都不尽相同，让每天都在重复测试自家网游功能的员工们颇有一种休息玩乐的愉快感。第二是整个游戏做得确实出色，无论是难度设计还是内容设置都非常恰到好处，难度上能让人保持着娱乐的心情轻松上手，又包含着许多具有一定挑战性的项目，让人沉迷其中。 一上午的游戏玩下来，不少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国内真是很多年没有出产过这种水准的游戏了。虽说游戏本身的技术难度不算很高，画面也不能说是特别精美，只能说风格顺眼有特色，但是难得的是这个系统创意和顺畅性。 下午的时候，杨子期就这个游戏聚集手下的几个部门专门开了个会。策划组和技术组的员工全被他叫齐了，然后让之前对《三国理想》进行测试的众人一个一个针对这个游戏发表感想。 “数据策划和剧情流畅度上面设置得非常好，不管是策略性的剧情还是剧情性的内容都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苍白。” “我觉得数据策划肯定是个老手，或者也至少有个经验娴熟，对于市场把握得很到位的老手在做统筹指导。” 另外一个女测试员站起来说道：“我挺喜欢里面的剧情内容的。人物设定都非常有魅力，有爆点，有萌点，但是同时性格转变又非常自然，主笔的文字功底很好，但是年龄不会太大。那种轻快肆意的风格，年纪太大的人很难写出来。” 杨子期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现在可以基本猜测这个制作团队之中至少应该有这样两个人，一个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游戏设计经验，对于这方面的各个要素都十分了解，对于市场也把握得非常好。另一位年纪偏轻，但是文字功底非常深厚，可能居于剧情主笔或者文字策划的这个职位。”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正常来说，这样一个游戏，只要包含几个卖点中的一个就足够引起注意了。作为原创免费游戏，做得太过精致实在是……有点浪费了。如果是新手，很可能会把所有自己认为有趣的设定都放上去，但是光是看游戏的构造，这又实在不像是新手的手笔。” 就这点来说，杨子期也意识到了。 如果只是用一个游戏打响第一炮，来积蓄资本或者是待价而沽，其实根本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这种程度的游戏，完全可以直接上市销售了，这样上传到网上让人免费使用……总带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就好像走在路上，有人分发一个蛋挞给你试吃，一般人都会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人送你一部诺基亚vertu试用，除了特别指望天上掉馅饼的人，一般都得感觉到不对劲了。 二十块钱一个的资料片激活码，在杨子期看来，相比《三国理想》本身的质量并不般配。他不知道林舒对《三国理想》的设定并没有觉得十分新颖，只是觉得是比较经典的设定所以随手用了。不过哪怕是这类的经典设定，他也只是取了相应的概念，并没有直接使用以前见过的设定，而是自己另外进行了设计和改进。一方面简化了设定，使之更符合这时候硬件条件，另一方面却是改进了原本的设计，让它在林舒的想法之中显得更加完善和流畅。 创作也同学术一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林舒不想纯粹使用以前见识过的技术或者设定，一来是因为这样的抄袭缺少创新，令人觉得无趣和缺少激情；二来是因为不动脑会导致能力退化，失去原本对于市场，对于流行的敏锐性。而林舒这种自认为并不算是过度使用了“黑科技”的行为，却因为彼此认识的误差，而让杨子期等人有了相当严重的误解。 杨子期对此做出了两个不同的判断：判断一是创作者本身可能是个比较理想主义的游戏狂热者，制作出这样的游戏可能本身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就像大部分制作原创游戏的新手一样，并没有考虑回报率的问题。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位爱好者的技术特别出色，而本身的喜好也比较吸引主流玩家；判断二则是对方可能有什么其它的企图，或者遭遇了什么意外或者难处，而不得不将游戏免费放出，并低价销售激活码。这可能是研发的公司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研发者本人遇到了什么难题，导致不得不把游戏低价贩卖。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解释，都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这场会议到最后，杨子期交代了让其他的两个部门在空余时间也了解一下这个单机游戏，吸取其中值得学习的地方，就解散了会议。 他觉得想要了解具体的情况，还是要亲自去加一下设计者本人，才能够更加准确地判断。 但是杨子期尝试着给游戏的官方邮箱发送了邮件，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他却不知道，林舒一看到这封邮件，就想起了前世的经历，所以几乎是眼神一扫，就把杨子期的邮件忽略过去了——林舒将要毕业的时候，正是键盘游戏向着虚拟网游转型的关键时期。那时北辰还是业内最大的键盘网游制作及运营公司，一款科幻向的《登星之路》和一款东方幻想向的《九重天》风靡整个世界，在所有键盘网游都摇摇欲坠的时期只有它还屹立不倒，稳如泰山。 林舒当时还是很喜欢北辰的。虽然当时北辰的虚拟技术研发并不算顺利，在这方面的进度落后了其他几个同序列的公司不止一步，但是林舒却觉得在游戏业上，技术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一些，文化和精神才是核心。 而他确实很喜欢北辰用心做游戏，用心创造世界的态度，所以实习期的时候，林舒首选的应聘公司就是北辰游戏。 在当时的林舒看来，他的成绩在滨大算是首屈一指，又是学生会长，本人又有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在手，履历可以说是一片光鲜，北辰是没有理由不录取他的。 不过，为了扩大胜算，他还特意交上了一份专门的报告，这份报告他删删改改了三四天，在上面详细写出了对于未来游戏业的分析，北辰的优势和弱势，以及他认为北辰可以选择的改革方向。 但是就是这份报告坏了事。 如果隔个十年来看，林舒的这份报告简直有先见之明地到了让人惊愕的地步。不过在当时的杨子期看来，林舒的报告预测却完全偏离了他本人的认知和预想。他当时对于林舒很不以为然，心想哪来的愣头青还没毕业就想跑来北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于是果断让林舒落选了。 大约四年后林舒的星泽集团如同一颗恒星于国际上冉冉升起的时候，北辰却开始走下坡路。那时杨子期见到林舒的时候可以说是一脸倒霉相，但是林舒却并不觉得解气——现在回想起来，林舒其实是很喜欢北辰的——它名下的游戏陪伴了林舒至少大半个少年时期。 所以对于杨子期的刚愎自用尤为愤怒。 而今这份愤怒其实已经淡了，但是那种对于对方微妙的鄙视却还存在着，所以看到邮箱里面来源自杨子期的疑似招揽的信件，林舒却是很不客气地忽略了过去。 杨子期发出邮件之后却连一点水花也没有激起来，心里多少有点郁闷。但是他并不死心，所以经过简单的数据搜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ip地址。 林舒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干过黑客这种事业，所以对于掩藏网上活动的痕迹并不热衷。他自己的电脑出于商业保密习惯的原因，对于安全措施还做得不错，但是在杜思彤那里上传游戏和发布帖子的时候就没那么用心了，也是觉得杜思彤电脑上不存在什么特别需要商业性保密的东西的关系。 所以杨子期很快查到了杜思彤的ip地址，又通过杜思彤的ip地址搜索到了她的许多浏览痕迹和个人信息，进而找到了她的现实所在地。 “湖西市中心一小，杜思彤……吗？” 第20章 拒绝招揽 杜思彤上完一节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通知表示有人找。 同办公室的前辈大姐还调笑似的问了一句：“看上去挺有范儿一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杜思彤一脸茫然，含糊应了一声“不知道啊”，才往外走。 结果等在那头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大约二十来岁接近三十，果然如同女教师说的一样，是挺有气势的一帅哥，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杜思彤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呆愣了一下，心里寻摸着自己见过这个人吗……寻摸了一会儿找不到答案，就放弃了纠结，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精英男等人的时候完全是一副看着虚空发呆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杜思彤开口的时候，才转过头来，望向了杜思彤。 他开口说道：“你好，杜小姐。” 杜思彤惊奇道：“我们认识吗？” 男人就自我介绍道：“我是杨子期，是北辰游戏的技术部负责人。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对《三国理想》这个游戏很感兴趣，顺带地也对游戏的制作者很感兴趣。” 杜思彤愣了一愣，顿时却是张大了眼睛。 她还没什么在网上留下*痕迹有可能会被人人肉的概念，所以一时想不通对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是《三国理想》主创者之一的消息。 要知道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杜思彤的朋友，家人，同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唯三知晓详情的就只有杜思彤，林舒和林舒的母亲。 虽然说不管杜思彤还是林舒都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来保密，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两人都比较有默契的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 所以杨子期的出现才显得额外令人惊异和警惕，让杜思彤一时惊疑不定。 杜思彤眼中的警戒和审视几乎都要渗透瞳孔表面的膜层弥漫出来了，倒是让杨子期有点意外，还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疑惑。 杨子期回想了自己说过的话，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最后便放弃了琢磨这个问题，开口问道：“杜小姐，我想找你商量一些事情。方便的话，我能不能请你到哪个咖啡厅坐一坐，我们聊一聊，互相了解一下？” 杜思彤却并没有放松警惕，说道：“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做，要备课还要改作业，恐怕没什么闲空……” 杨子期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对自己有着很浓重的警惕心。他自认没有做什么令人觉得不安的事情，那只能说明杜思彤天生性格比较谨慎多疑，又或者中间有什么误会。 这种情况很难进一步接触，杨子期也不是什么心思九转十八弯，喜欢耍心机的人，便直接开口问杜思彤道：“杜小姐，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就是对于你们做的游戏觉得非常欣赏，所以特意想来看看能不能招揽制作者。我的名字是杨子期，我就职的北辰也是国内一流的大型游戏公司……你应该听说过吧？” 北辰这个名字，对于杜思彤倒是确实有些耳熟。杜思彤本人也玩游戏，不过玩得不算太好，也不到对于国内各大游戏公司如数家珍的地步。 北辰是近几年才开始慢慢为人所知的游戏公司，从今年推出《九重天》开始，便开始一步一步走向国内游戏业的巅峰。此时规模也不小，在同行业之中算是出于第一阶层和第二阶层之间的位置。 虽说名气不小，但是目前国内同等级的公司至少也有一二十家。林舒倒是每个都能背出代表作，擅长的领域和未来的形势，杜思彤就很难做到这点了。 杨子期提起北辰，杜思彤便觉得这个名字多少有点耳熟，好像确实是个听说过的游戏公司，但是记不起具体情况。 不过杨子期这么说，杜思彤至少知道了他的目的和身份，虽然不是十分相信，但是好歹放松了一点，便问道：“我没有跟人说过游戏的事情，杨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子期见她态度缓和，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杜思彤问这个问题，就说道：“你们在论坛注册的时候不是留了安全手机的号码吗？我搜索了一下手机号发现了你的应聘简历，又通过简历信息发现了你的实习单位，就过来碰碰运气了。” 杜思彤听到是经过这个途径，却是安心了一些，说道：“既然知道我的电话，杨先生也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何必特意跑过来？” 那是因为杨子期真正想找的人并不是杜思彤，而是和杜思彤同在游戏组的另外一位策划。 但这话直说未免惹人不快，所以杨子期说道：“有些事毕竟还是需要面对面地对谈才更好说清楚。杜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或喝个茶，如果能够顺便和你们游戏组的其他人也一起见个面，那就更好了。” 杜思彤对游戏产业不是十分了解，却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杨子期的唯一目标，也不是最终目标。 对方更加看重的目标，应该是林舒才对。 杜思彤便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问别人的意见。” 杨子期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杜思彤在这个工作组里面肯定不是做出决断的那个人，所以说道：“那就麻烦杜小姐帮忙传达一下我的意思了。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杜小姐和朋友商量好了，可以打这个电话回复我。” 他把一张风格时尚锐利的银灰色名片交给了杜思彤。 杜思彤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北辰游戏，策划总监，杨子期这样的字词。因为这张一看就做工精细的名片，杨子期本人身份的可信度明显又增加了十个点。 杜思彤顿时又安心了几分。 她收下了名片，回答道：“好的。” 杨子期离开之后，杜思彤思考了一下，便在午餐之后对来她宿舍里蹭网线和逃避小伙伴骚扰的林舒说了这件事情。 “杨子期？”林舒听了，愣了一愣，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杜思彤的手提电脑上搜索出了一张照片，面向杜思彤，问道，“是不是这个人？” 杜思彤转过头一看，发现果然是今天遇到的男人的照片。只不过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休闲服，头发还有点杂乱翘起，看上去可比今天遇到的人要年轻得多，也稚嫩得多。 她立刻说道：“对，就是他！” 林舒说道：“啊，他却是是北辰的技术负责人，挺有能力的一个人，不过……目光短视，固执自负……”说到后面八个字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杜思彤只能含糊听到他在说话，却无法分辨到底在说什么。 所以她就开口问道：“你说了什么？” 林舒回答道：“我是说，杨子期确实是北辰的技术总监……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他的事情。我们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杜思彤一愣：“……可是，招揽的事……” “我们不会受北辰的招揽。”林舒回头，对杜思彤微微一笑，“老师，我们以后的公司，会比北辰更大，更出名，我们也会有更多更出色的游戏的。所以……不需要受人招揽。” 杜思彤听了，睁着眼睛看了林舒一会儿，说道：“嘛，反正你这年龄也肯定不可能去游戏公司上班的，所以不愿意接受招揽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林舒你要是想要以后开大公司的时候，人脉也是很重要的哦。” 林舒冲杜思彤笑笑，说道：“放心吧，老师，这些我都知道的。不过，杨子期就算了……你拒绝了吧。” 于是之后杜思彤就给杨子期打了个电话，说道：“杨先生，很抱歉，我朋友表示对你们公司没有兴趣，所以拒绝了见面。” 杜思彤的回复来得很快，中途她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学校校园。 这让杨子期多少有些疑惑，心想难道杜思彤和对方直接通过电话就商议好了这个问题？又或者对方其实本人就是哪家竞争对手的高层？否则，没有理由这样干净利落就拒绝了北辰的招揽。 杨子期对于北辰的影响力还是蛮有自信的。 但是即使遇到这样的情况，杨子期也并没有决定轻易放弃。如果对方是哪家大公司的高层，对方却不把游戏以公司的名义发行而是选择了在网上发布，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杨子期觉得自己还是有可以抓住的机会的，只要能多了解一下情况。 所以那之后，杨子期就对杜思彤采取了纠缠与说服策略。他始终并不死心，而是在不带威逼性的情形下，实行三顾茅庐政策。 杜思彤一开始觉得这人很烦，不识趣。不过几次之后，对方始终维持着温文有礼的态度，只是行为始终十分坚持，反而让杜思彤不好意思起来。又加上杨子期态度诚恳，提出的待遇也着实很有吸引力，差点就让杜思彤没有守住，暴露了林舒的身份。 不过虽然最后她守住了节操，却仍旧不自觉地转变了立场，对林舒说道：“要不……林舒，你就和他见一面吧。就算要拒绝，也当面跟他说清楚。我看人家挺真诚的，一直这样避而不见，感觉不太礼貌。” 林舒听了，停顿了几秒，才回答道：“好。” 于是这一天，杨子期历经了不少阻难，终于熬到了杜思彤松口。他通过打听选了一家不错的酒店，开了个包厢，然后便等着杜思彤和幕后主创出现。 结果这天，杜思彤推开包厢走进来的时候，杨子期顿时提起了精神，想要看看制作出《三国理想》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却惊异地发现杜思彤的身后，露出一个孩子的身影。 第21章 唇枪舌战 跟着杜思彤出现在包厢里面的孩子大约十岁左右，容貌特别精致。洁白的肤色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秀美的轮廓仿佛是精雕细琢的3d建模，有一种和现实很有距离感的秀美。 但是却有一双作为孩子来说过于幽深的眼睛。 杨子期当时就看傻了，心里觉得林舒很像游戏里才会出现的那种角色——童颜不老的仙人，或者夺舍重生的成人……那种表情与外貌的反差确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不是对于某一个人群，而是对于所有崇拜美与强的玩家群。 这年头不就流行这样的角色——外表孱弱秀美，内里智慧强悍？ 孩子的外表，明显加强了这种反差能给人带来的强烈冲击感。 于是过于关注林舒的杨子期，甚至都忘了追究杜思彤为什么带了个小孩来，就沉醉在了研究林舒五官轮廓和神态细节，琢磨着这样的人物应该如何建模才能最大程度还原这样面对面的冲击力。 杨子期以前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人设和建模，但是现在看来那些建模和真人比起来实在是渣得可以——天工造物的神奇之处，人类还差得远呢。 结果还是杜思彤觉得对方看向自己老板兼学生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有些警惕地开口叫道：“杨先生？杨先生？” 杨子期回过神来，就看到杜思彤神态稍有不善地望着他，说道：“杨先生，你在看什么！？” 一边望着他，杜思彤还一边伸手把林舒护在了身后，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杜思彤想了些什么。杨子期一愣之后，却是囧囧有神，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杜思彤身侧的小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白眼打破了孩子身上那种奇妙的气氛，却也让他显出了几分孩子气。这其中的转变并不违和，却带着一种微妙的生动——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杨子期突然想起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3d建模，而是个活人，顿时对自己的想法失笑。 然后杨子期就发现了不对。 杜思彤和林舒进屋之后，后面并没有跟进来第三个人。 他顿时稍微皱了皱眉，怀疑事情又有什么变故，于是开口向杜思彤问道：“杜小姐，你的朋友呢？” 结果就见林舒抬起头，用一种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这样的表情，笑着看了杨子期一眼，开口说道：“如果你要做《三国理想》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杨子期的心里瞬间冒出一屏“我勒个擦”的弹幕，只觉得自己被玩弄了——谁会相信这么一个身高才到他腰上的小豆丁，会是那么一个繁复，巧妙，有内涵的游戏的制作者？ 杨子期对杜思彤说道：“杜小姐，就算你不想把你朋友介绍给我，也不要开这种玩笑——”……吧？ 结果还还未说完，就被林舒中途打断：“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见面。算了，杜老师，我们回去吧。” 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杨子期便说道：“小朋友，你要冒充别人也要找个难度低一点的冒充……你知不知道，这个游戏，不是说你聪明一点能说会道一点就能做出来的。它需要积年的经验和成熟的思想……至少也得是三四十岁的专业人士……” 结果却见林舒回头一笑。 说句实话，这种程度的游戏，林舒上辈子十*岁的时候就能策划出来。那时他缺少的只是技术，却不是对于游戏业的敏锐度。 再说了，他两辈子合起来也就活了三十一年，何来至少三四十岁？ “哈？” 所以他讥笑一声，对杨子期说道：“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杨子期一愣。 林舒继续说道：“不过是你自己做不到，所以就觉得所有人都做不到而已。我即是世界……有这种想法的人，这辈子的成就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他这话带了一点挑衅，其实无理得很。但是杨子期毕竟是成人，所以对于孩子不免有些超常的容忍度——毕竟在他的内心，一开始就没有把小孩子当做和他平等的存在来看待，所以也不会和他们较真。 但他多少被林舒的话引起了兴趣，问道：“所以你觉得你自己比其他人都强，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是个天才？” “杨先生。”林舒却是以成人的语气回复道，“这世界上不存在天才。或者说，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你们认为靠天赋就能跨越所有障碍的那种人。阿拉伯数字传入我国以来，或者说数学教育普及以来，我国儿童不借助机械而展现的计算能力是非常惊人的，常常让用惯了计算器的西方人觉得惊愕。如果放到数理根本不被重视的古代，恐怕人人都能当账房先生。这算是天才吗？其实我们之中大部分人的资质和天赋都非常普通，甚至有一部分还不如古人。可是经由那样的训练，我们却可以展现出令他们很难相信的计算能力……这跟天赋没什么关系，只是对方对于如何把‘凡人’变成‘天才’的这个过程不了解而已。而你们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就是因为某一层次的人群对于另一层次的群体的不了解而导致的误解和夸大。有时候天赋的差异远远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大。” 能说出这么一段话的小孩，却是真真正正地把杨子期给惊愕到了。 他对于林舒的看法终于不再那样无所谓了。杨子期还是不怎么相信林舒会是《三国理想》的策划者，但是至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这个小孩了不得”的印象。 如果这些话不是别人教会他说的话。 杨子期便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你又有什么比别人更加优越的训练方法呢？” 林舒说道：“你们觉得我做不出这样的游戏，不过是觉得做这样的游戏需要比我更多的经验，但是你们所说的经验又是指什么呢？不过就是游戏做成什么样子才更受欢迎，才会让人觉得更有趣吧？你们只能在做游戏的过程之中了解到这一点，但不表示所有人都是这样。就像有人可以在书中学到智慧和道理，有人必须要亲自一次一次地犯过错误才能学会避过危险和错误……还有人却可以从书中看到一个道理，而自己领悟出另一个。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不一定就做不到。” 杨子期听他在那里教训自己，却并不生气，而是走近了一些，弯下腰来和林舒平视，开口说道：“所以，你认为自己是可以举一反三的人？你只是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就知道了如何做一个好游戏？” 林舒笑了，说道：“大叔——” 杨子期此时的年龄比林舒过世时还小一两岁，还不到三十岁呢，对于这句“大叔”实在有些敬谢不敏，顿时黑了脸。 不过林舒却不在乎他的情绪，说道：“你如果不玩游戏，又怎么会知道怎么做游戏？每个人一开始，都是从琢磨‘我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开始学着做游戏的吧。只不过有些人想得多，有些人想得少，而我想得比较全面而已。” 林舒笑着一字一句说道：“只不过我玩过的游戏更多，所以对游戏的要求更高，所以做出来的游戏也更加好玩一些而已。” 杨子期听了，半晌没说话，隐约竟然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这男孩给说服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但是他是真的开始有点相信，眼前的男孩有可能是《三国理想》的制作者了。哪怕他看上去年纪很小，但是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是最能窥见一个人智商和情商水平的时机。 在杨子期看来，男孩如果有和他的逻辑以及智商相匹配的知识面和眼界，那么他自称是《三国理想》的制作者……也许并不是说谎。 然后杜思彤突然开口说道：“杨先生，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三国理想》确实是林舒和我一起做出来的。所有的游戏程序都是他的想法，也是由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打出来。” 杜思彤的态度诚恳。哪怕之前杨子期觉得这位女大学生是在那他开刷，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杜思彤此时说话的神态看上去十分真诚，并不像是那人开玩笑。 这位实习老师身上有一种气质，非常容易打动人。这种气质就叫做“真挚”。 第一眼看到杜思彤的人，很容易发现她身上的腼腆，青涩，文静。说白了就是有点呆萌，但是这种呆萌却并不说明她傻，而是因为她的性情善良实诚。 杨子期停顿了一下，却是终于对两人说的话相信了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却是对于林舒能力的疑惑。 他说道：“但光是这样，我还是很难相信啊。就算你一直玩了许多游戏，琢磨了许久游戏应该怎么做……但是，小朋友，你又怎么证明你琢磨的内容是对的呢？” 林舒却明白这是杨子期在引诱他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从善如流。 “我记得，大叔你说你是北辰的人吧？”林舒明知故问地说道，“北辰的游戏嘛……让我想想啊。早期的《天之方》和《幻鬼》是创意不错，但是总体的技术赶不上想法……这个我就不多说了。目前的主打是《盛唐赋》和幻想三部曲对吧？幻想三部曲里面，《东之梦》时代久远，我就不说了。《海之极》和《空之乡》最近人气都在下降对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子期没想到这小孩会拿自己公司的网游作为话题，他顿时有点兴趣了，问道：“为什么？” 林舒说道：“因为你们情怀卖得不接地气呀！” 第22章 打破记录者 如果说某个游戏后期崩掉是因为卖情怀卖得侮辱了主流玩家的智商而导致被抛弃，北辰前期的作品就是卖情怀卖得太过脱离群众而被嫌弃。 林舒隐约记得，这之后几年，某个这时候人气最高的游戏社交性越来越强——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对于网友来说甚至还算是优势。但是社交性增强的同时，其剧情的精细度也在不停地下降……周边越卖越多，剧情越做越敷衍，很多都变成了烂俗剧情拼凑而成的似曾相识的狗血剧情。 有时候商家其实不应该把玩家和消费者的智商看得太低。很多时候，玩家没有放弃一个游戏，并非是因为分辨不出好坏，而且以为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卖情怀的游戏，却在剧情上做得越来越敷衍，对于一个游戏来说是很致命的。 《九重天》就是那时候崛起的。 北辰在《九重天》之前最红的游戏《盛唐赋》，但是这个游戏的人气始终上不去，原因就是因为盛唐赋的考据太用心，剧情太厚重，因此而导致整个剧情有些很不接地气，造成的结果就是死忠多，但是受众不广。这个问题在九重天之中倒是大有改善，所以这个游戏才能超越北辰之前的作品，成为代表作。 林舒这话可以说是一语中的，这正是北辰在制作《九重天》的时候着重反省过的问题，也是之后《九重天》所重点改进的部分。 北辰的管理层花了一些时间才指出这个问题，但是杨子期知道肯定有人对这方面很敏锐，能轻易地发现问题。 可是……这样一个小孩？ 他紧紧盯着林舒看了一会儿，想要看出他身上有什么不同，可事实上光凭肉眼杨子期什么也发现不了。 就是个长得漂亮的小孩子罢了。 最后他说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林舒反问道：“否则你觉得是谁告诉我的呢？” 杨子期审视了林舒一番，才说道：“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吗？小先生？” 他这句小先生多少带了一点俏皮的味道，一点将就林舒的孩子气。但是那俏皮的语气里虽然还带着对于孩子的迁就，却没了之前的轻视和不以为然。 林舒也审视了他一番，才开口说道：“我叫林舒。双木林，舍予舒。” 而这个名字，会是杨子期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始终印象深刻的一个名字。 杨子期最后还是请林舒和杜思彤吃了一顿饭，虽然并没有再谈招揽的问题。 林舒对此很坦然。他自觉凭自己的身份和能力，杨子期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而对方付出这点善意来博他的好感和以后的友好态度，简直不要太赚。 ……只要这次杨子期能看清现实，不要像上辈子那样固执自负。 而杨子期虽然没有再提挖角的事情，临走的时候却给林舒交换了电话和即时通讯的号码。回去之后，他就通过即时通讯软件给林舒发送了两个账号。 这两个账号正是《九重天》的封测账号。 九重天……这个游戏林舒小时候也玩过，但是却没有经历过封测。 他手指轻轻划过便签上的激活码，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杨先生给你的激活码是新游戏的？暑假内测？”杜思彤问道。 “对，现在已经在封测了。不过封测的激活码比较难弄，一部分是在他们公司的老玩家之中抽取，一部分则是在几个大型网站限量分发。我们这个算是特殊邀请码，是针对性地对一些知名玩家发送的。” 杜思彤惊讶道：“还有这种的？” 林舒点点头，说道：“这就是名气的好处了。” 杜思彤便问他：“你要去吗？不是快到期末考了……”……吗？ 林舒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杜思彤在担心这些，于是说道：“老师，你应该知道吧？现在的学习对我没什么难度，我也不会考砸的。” 杜思彤还是有点担心，说道：“但是养成不好的学习习惯就不好了。” 林舒说道：“我有分寸的。” 之后两人便安装了封测客户端，进入了《九重天》的游戏。 《九重天》的人物建设界面很有特色，看上去是一个3d建模的界面，只不过比真正的3d建模更加简明，也更加复杂一些。 简明的是操作和使用方式。比起3d建模来，《九重天》的人物创建方式其实和这时候一般3d网游的自主捏脸和设定体型区别不大，只是多了借以作为尺度的网格线，也更加放开了限制，允许捏出更多更夸张或者更细致的相貌和体型。 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 就是在《九重天》之中，外貌是会影响属性的，甚至每一个外观细节都是会影响属性的。身材高大，则敏捷下降；体型纤细，则力量不足……甚至于耳朵的形状，大小，也会影响听力感知，脚板的大小，也会影响被击退的几率……如此这般，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计算机制。 这个计算机制不会显示在游戏里，但是计算的结果却会随着每一次改动而显示在属性栏之中。这在后来导致了两极化的情况——有人舍弃了外表，以极为古怪的外形开始追逐极致的力量，而有人选择了美的外表，而舍弃了属性上的优势。 在后来《九重天》玩家群最为庞大声势最为兴隆的时期，有人归纳出过很详细的攻略，一一研究出了各职业走向最为优越的外形。那些攻略林舒也看到过一些，也将之作为过参考，不过却没有真的按照攻略去建设过人物。 当然这次也不会。 本来，一个游戏属性和配置的成分如果占10%的话，那么操作和游戏积累的成分至少占90%。只有这样的游戏才能称得上是好游戏。林舒认为《九重天》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游戏，而在这个前提下，他觉得基本属性什么的影响其实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并没有为了这些而把人物整到不能看。 不过尽管如此，他多少还是参考了一些以前知道的攻略，在不影响人物外形顺眼度的前提下尽量采用了比较有利的细节。 最后整出来的人物是一个中等体型的黑发青年，四肢修长，五官深峻，外形并不脱离大部分人的审美，只是耳朵的轮廓比起一般情况来弧线更明显一些。 相比起林舒的利落和直奔主题，杜思彤的速度就慢多了。林舒最后一次凑到她身边围观的时候，她还在对着人物角色的美貌和发鬓大整特整。因为视角拉得太近，所以基本上无法看清人物的模样，只能知道是个容色白皙的女性角色。 林舒一看就觉得杜思彤还要花不好时间，便自己先进了游戏。 从去年开始，很是有一些游戏已经和yy合作，在游戏里面嵌入了语音系统。《九重天》作为今天新上市的一款新游戏，在这方面也并不例外。 玩家可以选择语音或者打字来进行对话。甚至可以通过让系统把语音自动转化成文字的方式来进行交流。虽然这种方式多少还是会出现一些识别误差，但是基本上已经可以胜任沟通的能力了。 林舒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童声，却是并不适合直接语音沟通，所以他选择了语音转化文字的沟通方式。 在完成设定之后，他就出现在了新手村。 作为一款颇有新意的修真类型游戏，《九重天》在新手村方面的设定与传统的设定还是有些不同的。在故事的开始，他们的设定并不是出生在村落的少年少女，而是从四面八方赶到苍穹山脚下参加修真界入门大选的年轻人。 而入门大选的方式也比较特别，并非是一般的做任务升级。它总体来说分为三步——第一步是测灵根，第二步是测心性，第三部是刷声望。 测灵根是玩小游戏，有六个选项可以选择，表面上分为五行和无属性这六种，其实却是六种不同类型的小游戏，既有益智类的，也有反应类的，还有知识类的……个人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种类进行，结束的时候按照所选择的类型和获取的分数判定结果。一般来说过关比较容易，但是拿到高分却颇为困难。 测心性就是选择本身的善恶路线了。不管什么样的选择其实都不影响入门，但是却会对个人的阵营属性产生影响。 最后的刷声望才算是升级的内容——在村子范围内，玩家最后必须要选定一位门派npc，从他们那里接取重复任务完成或者使用某种游戏认可的方式来刷好感度和声望。这位npc会是玩家之后在游戏里的门派师父，所以选择必须要慎重，因为师父的技能和专长会影响到玩家以后的发展路线。 闯完开始的这三关，玩家才算完成了新手任务，正式开始了游戏。 而这个时候，林舒在闯的就是第一关，测灵根。 《九重天》的灵根系别有六系，其中第六系既可以称为全灵根，也可以称为无灵根，官方名字叫异灵根。不同于前面五系的各有偏重，异灵根更像是抽奖。别的系别测试，是同一类型小游戏从易到难的一系列关卡，而异灵根却是几类游戏随机混合出现的一系列关卡。 最后抽取到的也未必是异灵根，大部分时候更容易得到得分最高那个系列游戏所归属系别的灵根，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有可能触发异灵根。 测灵根的这一关，游戏里有排行榜，随时更新玩家在各关卡之中取得最高成绩。玩家觉得冲关冲不动了，就可以选择自主提交了。 林舒进游戏的时候，其实是封测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之后。但是当他开始进行这一关的游戏时，服务器里的所有人却都惊愕地发现，各个系别的游戏记录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打破，而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正以一种让人措手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排行榜。 这个名字……叫苍山以北。 第23章 高手与美人 林舒对于自己打破纪录这件事，却并没有许多得意。 他以前玩各种游戏就玩得非常出色，但是这一次又有些不同，因为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拥有了主机的自己神经反应速度似乎更快了，计算能力也更强悍了。这外挂对人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情况下，林舒就算没有矫情到觉得利用外挂的比赛太过胜之不武，但是基本上不以其沾沾自喜的自觉还是有的。 这内测群体里在没有主机外挂的时候能够和林舒一较长短的人也许不多，但绝对是存在的。林舒很有自知之明地觉得自己不应该为这点记录洋洋得意。 但是即使如此，这种一口气推翻了大部分记录的情况还是十分令人惊异，所以林舒提交了测试成绩退出闯关界面之后，就发现自己遭到了各种惨无人道的围观。 因为开启着周围频道语音的关系，林舒便听到耳麦之中传来各种窃窃私语声，都是在议论他的。 林舒无语：你们就不要在当前频道议论和八卦别人啦！而且说我是外挂……虽然我确实有用了外挂的嫌疑，但是大部分是真本事好吗？这些游戏我二十年前都能玩溜了好吗？ 不过虽然心里有吐槽，但是很多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提交成绩之后五分钟，林舒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 冰灵根，地级天赋。 这算是封测期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成绩了。《九重天》的封测其实保留了很多的设定并没有全部放出来，其中就包括一些等级上限。天灵根在封测期就是不开放的，另外一些珍稀物品和高级装备也是不开放的。 其实虽然这样说，《九重天》之中灵根等级对于游戏的影响却并不大。灵根分类的影响还是有一些的，异灵根就像隐藏种族，多少有些稀罕的地方；而等级的影响却比较微乎其微了，只是灵根等级没高一级，每天可以开启的双倍修为时间就多一个小时。 然则并没有什么用，而且测试系统是一直开放的，所以即使到了后期，大家也可以在闲暇的时候继续去闯关，然后重新提交成绩，升高自己的灵根评级。除了异灵根不能重新测定，灵根等级却是随时可以提升的、 《九重天》里面没什么系统公告，所有讯息主要都是通过纸鹤传书或者其他什么灵使传书来完成。虽然林舒目前还没有脱离新手期，连最基础的纸鹤信息都没有，但是系统提示还是存在的。系统提示是金色的灵使，其他则是蓝、绿、红、黄、白等等各不相同，很大程度上加强了不同种类讯息的区分，避免了骗子冒充。 此时就有一只金色的纸鹤凭空出现在林舒的面前，然后在半空中飘散，释放出了一页系统讯息。 其他人能看到纸鹤出现，却看不到讯息的内容，所以也无法猜测林舒到底抽到了什么样的灵根。不过周围还是一阵喧哗——哪怕不知道讯息的具体内容，很多人却猜测得很有劲。 甚至还有人直接就上来开始打听起来：“喂，兄弟！你这是……什么灵根？” 林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旁杜思彤开口说道：“林舒，你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来找你。” 林舒便开口回答道：“我叫苍山以北，杜老师你呢？” “我叫清露。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林舒便让她跟随指引任务，先到了测试点再会和。 结果等到杜思彤操纵着人物慢吞吞地到地头时，林舒正张大了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他在人群中搜寻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到了杜思彤的人物id，却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舒的错觉，总觉得在那一瞬间，似乎连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都小了很多。 冲着林舒走来的，头顶上盯着“清露”这个id的少女角色，身形纤细婀娜，五官精致秀美，人物的形象因为其细致的五官设定，显出一种不同于一般人物的精美感觉。 其实《九重天》默认选择的人物形象就已经十分精美了，但是和杜思彤的形象相比却有着很大的差距。林舒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杜思彤的人物就是出奇地好看。 比起系统默认人物的干硬，杜思彤的人物有种微妙的生动感。林舒很努力地观察，也只能确认对方在人物身上使用了一些近乎光影效果的妆容，却分辨不出更多的手段。 被惊艳的不止是林舒，还有很多其他人。杜思彤操纵着人物走过来的时候，马上就有不少人过来搭讪，杜思彤愣了一愣，却并没有回应对方，而是一路走到了林舒面前。 两人互相加了好友，林舒大概给杜思彤普及了一下接下来的任务流程和需要注意的重点，杜思彤便选择了接下来的测试项目。 她选择的是代表水系的蓝色光球，被传送进训练场地之后，传递里面很快就刷新出了五道音乐喷泉一样的水柱。水柱每一次迸发都会响起一段音乐，并且以其高度作为音阶，跳出数字。杜思彤要通过这一关有两种操作方式，一种是哼唱出这段旋律，第二是凭借记忆力按下相应的键位，重新弹奏出相应的旋律。 林舒遇到这个系别的小游戏时选择的是后者，杜思彤则选择了前者。 她的成绩算不上很优秀，但是却还是安全过了关。 在这之后，测试心性的测试题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杜思彤测出来是纯仙系，林舒测出来则是中立偏魔系。这个测试在游戏后期会影响玩家的阵营和机遇，但是在测试期其实根本没啥用，所以林舒也没有在意。 而第三环的任务才是整个新手教程之中最复杂的一环。这一环里面，包含了选择游戏门派，职业走向，和发展侧重……整个就跟报考大学志愿似的。 目前《九重天》只开放了三个门派，每个门派里面又有六位掌握不同技能体系的长老可以选择，也就是说一共是十八位npc可以选择。林舒和杜思彤各自查询了可以选择的npc，杜思彤选择了一名以治疗和生活系偏重的npc，林舒则选择了法系专精的战斗系倾向npc。 两人的刷声望路线各有不同，就连可以做的刷好感的任务都有着很大的差距，于是暂时分离，各自为战。 林舒很快找到了目标npc，与对方交谈之后获得了信物并知晓了获取声望值的三个途径——通关法系迷阵，走智慧系路线完成任务，或者直接交付一些法系的声望道具。 通关法阵最考验操作，但是效率最高；完成任务会有更多思考斟酌的余地，但是却很难节省时间。交付声望道具无疑是最快的，不过任务道具本身就是要在法阵或者任务完成过程中才会产出，很考验财力。 林舒分别粗浅尝试了一下法阵和任务，就开始冲关前者。法系的法阵关卡是要使用几种咒法通关法阵，其中包括简单的阵法，时限短暂的数字游戏，和逻辑预判题。 进行这样的游戏时，林舒几乎不需要任何反应时间，中间的机关触发的一瞬间几乎就能迅速选择答案，速度快到几乎没有凝滞。 在一开始的通关过程之中，因为对整个副本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林舒还有些磕磕碰碰，不过越到后来他就越发熟练起来，直到触发了一次某个之前没有见识过的机关，才死了一次。 这个机关，在构造上是一扇黑白相间的太极外形的圆形门扉，在击败守关人时出现，黑门和白门可以分别被启动。随着第一次触发选择白门失败之后，林舒很快就选择了第二局，这一次他比前一轮更快地通过了关卡，触发了生死门的机关，然后选择了黑门……依旧是失败。 林舒对此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放弃了冲破这道机关，选择了直接离开。 他却不知道，大约十多分钟之后，监控游戏进程的人员在查看游戏记录时发现了触发生死门的记录，却是异常惊讶，然后通知了上级。 杨子期认真地查看了一次林舒的通关记录时，却是被其记录上的数据给惊愕住了。他仔细查看了一遍数据，同时询问了一番监控人员，但是对方表示过程之中并没有发现外挂作用的迹象。 杨子期沉默半晌之后，却是打印出了监控记录，然后便拿起手机给一些朋友打了电话。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有着优越游戏技术的高端玩家，操作高明，apm数值高且有效……而且，计算能力也是一流。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这些人都没有加入《九重天》的封测行列。其中一部分是因为要为下半年的全国性电竞大赛做准备，另一部分则是因为现实或者游戏之中的其他原因，推拒了邀请。 杨子期手上拿着林舒的通关记录，再一次对于对方进行了说服，希望对方至少参与一下游戏中的副本攻略，最后还是成功说服了几人。而这群人的待遇，和内测玩家却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获取的是现成的账号，而且手上一开始就被给了一本副本攻略，要做的只是在法阵攻关尽可能地取得优越成绩。 杨子期试图以这种方法，来判断林舒的通关记录到底算是异常还是一种必然。 第24章 知识产权 而林舒却并不知道杨子期这样纠结与他的闯关记录。 他又玩了一段时间的游戏，攒足了声望，把任务交了，就成了上清门一枚新鲜出炉的菜鸟。 生死门关卡林舒实在不知道怎么突破，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也没发现相关攻略，和封测服的不少玩家交流了一下，可对方连这生死门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舒自己也对这东西没什么印象，怀疑这是游戏早期的东西，或者索性就是什么不太合理的设定，后期已经被改掉了。不管是哪项，他觉得可能是目前他在某个方面没有满足开启这个机关的条件，所以也没有再执着下去，只是暂时避开了这个部分，完成了入门所需要的通关次数和累计声望。 然后成功地拜师。 林舒在游戏里的师父叫高琳琅，是个看上去很有仙气的道姑，就是气质有些凛冽。在《九重天》里面，同各门派不同类别的功法对于不同灵根是通用的，不管你是五行灵根还是异灵根，选择了法系之后，能学的功法就那么一部。但是正式的战斗之中，却会因为属性不同演变出各种不同的附加伤害，并且还会有几个灵根属性专属技能。以治疗系来说，火系的有“焚尽万荒”，可以祛除所有阴系，毒系的负面状态；木系有“荫蔽众生”，类似于防护罩，定点治疗泉水和定点驱散的集合体；水系有“柔水秘语”…… 林舒的冰灵根走法系输出路线，就有个初期专属技能“冰结之境”，可以冻结敌人，也可以给自己套防护罩。 试过新技能之后，林舒并没有继续沉迷游戏——比起玩游戏，他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天下午的时候，要租用的服务器已经正式被选定并且搭建好。林舒亲手构建了用来连线游戏程序的平台服务端，并且要原本编制好的程序一个一个上传，然后设定账号和权限。 他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计划分明，目的明确。 等到服务器假设好和联网之后，他才开始上传了最新的资料片，也就是游戏程序编译模组，制作《三国理想》的引擎。 这个模组和一部分其他内容一起上线。同时上线的还有四个人物剧情模块，两组地图，两套分别为现代和奇幻风格的背景与人设图，以及一个新的同引擎制作的游戏。 由于时间和人力所限，杜思彤绘制的人设图美丽却并不精致华丽。不过这也是无奈的事情，因为他们时间有限。但是林舒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问题。 新游戏同样是以原引擎做成，只不过人物都改成了民国风格，剧情大改的情况下，其游戏方式却维持着与《三国理想》的一致性，只是剧情和故事换了个篇章。 但是即使如此，林舒总归还是在里面添加了一部分新鲜的内容，一些与《三国理想》不同的系统设定。 这也是为了向购买引擎的玩家展示，这个制作软件能够缔结出怎么样不同的一个游戏。 而所有上架的商品中，除了引擎是68块钱，人设每个大概都有三万字左右的剧情对话，其中30%是主线剧情，70%左右是随机路线以及其他，定价每个只有2块钱左右；除此之外，一套地图售价20块，新游戏的激活码则需要35块钱。 这个更新刚完成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些反应过度，认为游戏制作者真是想钱想疯了，收了第一轮激活码的钱，又开始收第二轮。 但是几乎是同时，林舒更新了网上大部分的下载资源，把之前放出的资料片替换成了无需激活的免费版本，而同时，原本已经激活的资料片，也自动激活了制作模组的功能，变成了下载就可以使用的状态。 林舒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更新公告和说明，让所有人知道这一点。事实上，一旦开始下载和更新程序，这些设置自然会通过更新提示和说明被玩家所发现。 但是林舒却刻意隐蔽了这方面的消息，确保它们只会“有针对性”地出现，而并不会被主动广而告之。 这里面是有考究的。 兵法里面自古就有一个概念，叫做以退为进。林舒在十岁的时候，对于商业，版权之类的东西并不关心，所以并没有经历过这版权荒漠的末代时期，但是正因为如此，他在后来从课本上反而可以更加全面，客观，完整地学到很多这时候的事情。 有些事情，当事人因为亲身经历和感情倾向反而不容易看清楚。 所以林舒明白国内的四十五年版权混乱期是为何而来，什么样的心态影响了这一代人的知识产权观，又是什么样的事件重塑了他们的知识产权观。详述的话容易变成长篇大论，但简化来说也很简单。 无非是政策，利益和需求。 而它们其实都是同一样东西。 之前说过，在林舒心里，正确的和有利的，其实是同样的概念。正确的必然是有利的，而有利的必然是正确的。就好像……废除帝制，推行民主是有利的，那能让无数人可以从此拥有最基本活着的权利，可以不用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践踏生命，可以努力就能出人头地。这世界上依然会有阶级，因为那是社会的本质，但是民主至少可以减小阶级之间的壁垒，让一个人的阶级地位与他的付出相匹配，而不是与一些无稽的事实相匹配。 比如说出身，比如说某个人的喜恶。 这世界上永远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但社会的进步之处就在于他们一直在努力地向着“公平”前进，总有一天不用依靠革命这样的洗牌重来，而只依靠制度，就可以使有能力的人，愿意为这个社会付出的人，都获得与他们的能力与付出相匹配的地位。社会的进步，就是在于如何使这个过程更迅速，更容易。 那可以说是林舒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就这点来说，现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方面虽然还不是很完美，但在林舒看来，它至少一直在进步。 但是即使如此，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很多人，他们更加艳羡那个封建帝制，统治阶级能够轻易动念就主掌他人生死的世界。他们臆想能成为统治者，却不知道，那样的世界，即使对于统治者也不是有利的。 没有限制的权利使人腐化，没有回报的义务使人懈怠，最后，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沉默中灭亡。 所以任何一个封建朝代走到终点的时候，权力者都会和受迫害者一起同归于尽。 维护版权跟民主其实是一回事。它是有利的，对这个世界，或者对每一个人。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样的远见，他们更重视眼前的利益，并愿意为了眼前的利益去损害未来的利益。 就像即使在这个时代也依旧有很多人畅想想要穿越和活在封建社会一样，即使在十几年后追求盗版和免费的人也依旧还存在着，哪怕那时候的法规已经让盗版或者使用盗版的代价变得非常不值。 但是在这个时候，要维护版权，收取版权费的压力要远比十几年之后还要来得大。用惯了盗版的人对于正版版权拥有者往往有一种莫名的恶意——评价“这个作品做得不够好所以根本不值得花钱，所以我只会看盗版”的人，远比坦诚“我舍不得花钱在这方面，但是还是很想看看这个作品”的人……要多得多。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后者至少承认了知识产权的正当性，囿于困境而选择违反秩序或者习俗的情况很正常，那是一种在两种情境之中的抉择，而并非有意犯下的错误；而前者却是为了自己行为的正当性，而否认了版权拥有者的权利。如果是后者，随着经济能力的好转，或者随着整体环境的改变，总会有转变的一天。但是前者本身的行为，就是对于知识产权进步的一种反对和破坏，而只有利益相关者和真正的有识者，才会意识到这之中的问题。 林舒并不是责备谁，他从来没有大部分人应该为这种事情负起责任来，但是……却也不喜欢因为这种原因而让自己陷入劣势。所以，他认为目前的形势是可以利用的。 这种用词不太好，但是目前确实处于版权法和版权意识的转型期。总体来说，这个时期容易趟到的雷和能够借用的势都太多了——林舒目前能力有限，所以为了避免趟雷就需要用一些谋略，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并不介意顺便借势。 这个势，就是社会意识，和热爱这一产业的人们的良心。 目前国内的生活水准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程度，大部分人已经能够负担起正版游戏的价格，但是却还有一大半的人并不愿意去付出这份钱。这并不是某个人的错误，而是长久的社会风俗所导致的结果。但是即使如此，其实愿意为正版，为原创付钱的人也在一步一步地增加。 而且，只需要一点点契机，愿意为优秀作品付钱的人还会更多。 这不是因为道德或者其它，而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不管如何以“爱”作为索取的借口，没有钱就没有作品，这是这个世界最现实的真相。他们如果想要享用更好的作品，就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否则，他们得到的是一个免费的游戏，失去的却是千千万万未来的可能性。 那是透支未来。 所谓的契机，不过就是把这个真相告诉更多人。 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把这个道理告诉他们。 第25章 二千万 林舒并没有直白地把这样的道理用语言描述。 这一年开始学着卖情怀的游戏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几乎呈现覆盖状态。这并不奇怪，在盗版文化横行的过去45年里，太多文化死于盗版；在盗版游戏横行的过去25年里面，太多理想和热情死于现实。 而越到后来，还能够存活下来没有转业的游戏组，都学会了卖情怀……或者说卖可怜。告诉你没有你买下的那场电影票，我们的事业就没有未来；告诉你没有多少份正版的销售量，我们就无法进行下一轮的研发。 林舒并不喜欢这种方式，因为那种姿态显得太过可怜和狼狈。他从来不是会显露这样姿态的人——商业上摆出这种姿态并无害处，但他目前手下没有宣传部门，才不要自己做出这样的企划呢。 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想法。 对于林舒来说，原创游戏平台并非他能够作为□□的唯一项目，但是却是他选择了对抗盗版的项目。这是最适合把更多的人拉入这个行业的台阶——降低商业游戏制作的台阶，同时扩大职业或者业余从业者的人数，是他想到的，能提前复兴单机游戏业和促进版权发展的最有效手段。 接下来的发展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6月17日，未来游戏引擎level1上线，当天晚上，各大论坛就为了平台和收费标准吵翻了天。但是即使如此，林舒账面上的数额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 6月18日，关于引擎的收费标准就被很是谴责了一番，而这正是林舒所预期的，他默默地围观着事态发展，哪怕被人身攻击，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6月18日晚上，争吵进入□□，虽然已经有人开口表示游戏平台并没有搞出双重的收费机制，但是并没有被人重视。 当天晚上，林舒上官方微博发了一条讯息，并没有对于其收费的方式进行辩解，而是发了一条和过去25年游戏业发展相关的统计长微博。 他列出了数百个过去曾经出现过的游戏，每个游戏都列出了研发日期，发售日期，和最后游戏组或者游戏公司解散时间。有些并不能精确到日，有些甚至不能精确到月，但是这已经足够表达出他的意图。 所有已经不再存在的公司或者制作组都被以红色标注，而寥寥几家还存活的国内公司则以黑色标注。但事实上，整张图片其实却显出了祖国江山一片红的残忍风景。 了残存的那几家游戏组和游戏公司的同时，林舒同时也了那些虽然残存以及转向了网络游戏或者其他的公司。有些官方微博转发了，有些没有。 但是这影响力却已经足够了。 后面的反转自然是在预料之中的，关于未来引擎的事情并没有争执很久，因为原资料转免费，而原序列号变成引擎序列号的事情在之后几日很快就被传扬开了。林舒巧妙地利用了这时间短暂的误解和一部分的让利，在反转局势的同时给只有两人的游戏组刷了一截好感度和话题度。 除了刷品牌好感度之外，这段风波也迅速封了一些人的口，避免对方再也收费模式攻击林舒——因为就本质来说，林舒制造的新收费模式其实拥有很大的利益前景，很容易引来攻击。 但是林舒主动给自己制造了一个破绽，造成有可能两次重复收费的假象，引来众人的攻击。这对他有不少好处——其一就是这次攻击反转之后，被打脸者之后就会失去以同样的论点攻击未来游戏组的立场。 果然，在这个大反转之后，原本最容易引来攻击的游戏平台销售模式却几乎没有引来什么责难。一来是因为销售程序的定价其实看上去还是比较合理和低廉的，二来则是因为之前的掐架之中，林舒这方面明显占了上风，这难免使大部分攻击者谨慎了许多。 而杨子期几乎围观了整个的掐架过程。 事实上，从林舒的平台上线之中，杨子期就从这个设计中看出了微妙的深意，但那只是隐隐约约的意向，并不是十分清晰和成熟。 他也是第一时间购买和下载了平台上所有激活码，并对所有功能进行了尝试的人之一。但是在尝试的过程中，整个引擎给他带来的震惊，却远远要比玩《三国理想》的时候还要来得大。 尤其是他发现使用引擎制作游戏不但简单到了普通人都能上手，甚至还可以通过游戏内的设置上传到网络平台进行销售时。 而之前对于《三国理想》游戏精美程度的疑惑不解，对于林舒免费上传这样一个游戏的不能理解，在此时却全部得到了解答。 作为一个大型游戏公司，哪怕杨子期只是技术总监，但是却也能敏锐地察觉，这样一个引擎，一个平台所能起到的作用，以及它背后所展现的潜力。 杨子期终于意识到，还只能被称为是孩子的林舒，他的野心……要远远比自己预想之中还要大得多。打从一开始，他所图谋的就不是一个游戏的收益，而是一整个领域。 当晚杨子期就带着整个程序去找了北辰这时的上司，然后一番商议之后，对方紧急召集了北辰此时的管理层，开展了一次临时会议。 会议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然后杨子期便离开了滨海市，开车驶上了前往湖西市的高速公路。 前一晚观测情况和筹划后续进程筹划到很晚的林舒第二天一早打着哈欠到楼下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端坐在他家客厅的杨子期。 看到他下楼之后，杨子期只仓促寒暄了几句，就忍不住进入了正题。 “林舒，两千万，买下《三国理想》和它附带的引擎，以及相关的技术，你愿不愿意出售？” 在那一瞬间，老实说，林舒有些被杨子期开门见山的态度给惊愕道。 不但林舒被惊愕到，就连梁月华也被惊愕到了。还亏得林锦华个性懒散，又是个夜猫子，此时还在楼上睡死着，否则林舒都不知道他林锦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片刻之后，他接过了梁月华手上的牛奶，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杨子期开口道：“杨先生，两千万……不是最低报价吧？” 林舒自己心中自然明白这个引擎的价值远远不止两千万，更遑论它本身涉及的加密技术和传输技术。但是他却并不认为杨子期也明白这个引擎和它相关技术的真正价值。 杨子期或许明白这样一个引擎和平台非常有价值，但是他和林舒不同，他对未来的遇见是带着更多猜测和不确定性的，这就导致他对引擎和平台的估价必须留有些许余地。 杨子期没想到林舒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愣了一愣，才开口回答道：“其实，是公司愿意给出的最高报价。” “一开始就给出最高报价……杨先生你就不给谈判留点余地吗？”林舒笑问道。 杨子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没有意义。”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并不是在年龄歧视……事实上，我觉得应该是夸赞。林舒你不像我平常会见到的那些小孩子，你很聪明，特别聪明，但是我觉得你毕竟只有十岁。十岁的小孩子……总有一些和成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说道：“所以我不会跟你玩成人那一套。不如说，我不觉得那一套能在你身上起效。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我觉得你可能知道一些谈判相关的知识，因为你确实是个聪明孩子，不过越是这样，我觉得越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林舒听懂了他的意思。杨子期觉得一个孩子哪怕知道谈判的技巧，却也不会认可谈判本身的意义。因为孩子的世界，至少在理念上，一定是直来直往的。他未必认同这样的做法。 而林舒一直表现得比较聪明，所以杨子期并不觉得期满哄骗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万一起反作用就糟糕了，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这种做法。 林舒沉默了一会儿，却是笑了起来。 他并不是真的小孩，但是有一点杨子期说对了——不管杨子期在他身上使用什么样的谈判技巧，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虽然理由与杨子期认为的并不一样。 他对杨子期缓缓说道：“杨先生，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我是不会为了两千万出售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游戏，第一个项目的。” 他没有说杨子期的估价还低于他自己对于交易平台和加密法的估价，因为说这个没有意义。他不能逼人用十年二十年后的眼光看此时的价值，那不实际。而以此时的眼光来看，杨子期的估价已经足够高了——估计大半还是因为引擎制作得十分完美，以及他们目前无法破解林舒使用的加密法，又意识到建造这样一个平台，这样一个强力的加密法必不可缺的关系。 杨子期听了，确实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林舒说道：“林舒，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你所制造的引擎，和目前所建造的平台，真实价值确实可能不止两千万。但这个真实价值事实上是一种理想形态……因为在实现这个价值的过程中，你需要解决的难题还很多——很快，不止北辰，会有更多的大型公司发现这样一个平台的价值所在，而他们有财力，有技术，有人力……我只站在北辰的立场上说话，我们如果要仿建一个类似的引擎，仿建一个相近的平台，甚至不需要花费两千万。但我们有远胜于你的影响力，宣传能力，和运营能力。” 林舒却并不为所动，说道：“既然这样，杨先生你为什么不直接花两千万去仿造一个引擎和平台？” 杨子期顿时噎住。 林舒笑了笑，并没有等候对方的回答，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说的所有话，其实都对。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但事实上，我却有一个你们用尽财力，物力，人力也无法代替的优势。” 他微笑道：“我有时间。” “你们要花多长时间制作这样一个平台？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不，这远远不够，因为你对于这样一个类型的系统没有经验。你们要花很多时间，筹备项目，设计机制，计算数据，排除bug，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尝试过类似的系统。当然，因为已经存在我们的未来系统，你们勉强算是有一个可以参照的对象，不过我对自己使用的加密法很有信心，就算它不是无法破解的，但我也不觉得你们能在短期内破解。” “而对我来说，这就是优势。” 走出林家的时候，杨子期颇有些恍然若失。 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简直是活到狗身上了。 如果不是活在狗身上了，他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快二十岁的小孩？结果他非但没能说服林舒，反而被对方一口道破了这次谈判的核心。 然后杨子期便迎面看到了另一个小孩。 林家的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正站着另一个小孩，看上去和林舒差不多大，五官俊秀，虽然不如林舒那样秀美，却也已经可以看出日后俊俏的模样。他的头发垂落耳畔，是这时候的小孩常会剪的及耳短发，却又没有一般的孩子那样规矩，反而显出几分时尚和风潮。 年纪虽小，却穿着一身十分妥帖的衬衫马甲和西装长裤。在这已经佷显炎热的六月，总让人感觉到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杨子期虽然精神恍惚，却还是忍不住愣了一愣。 男孩看到他从林家走出来，似乎也愣了一愣，眼中带着疑惑地看了好一会儿。 杨子期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林舒的同学，便没有多想。只是等他上了车之后，不经意地眼神扫过门前，却发现对方还没有按下门铃，一只手却抓紧了自己的马甲下摆，似乎十分紧张的样子，却是愣了一愣。 这孩子看上去就很害羞的样子，跟那个小小年纪就老成到可畏的林舒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这样想着，杨子期发动了车子。 第026章 -028 026： 而在杨子期开车离开之后，男孩紧张了半天，才终于伸手按下了门铃。 门铃叮叮当当响了几声，屋里便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男孩努力地竖起了耳朵，试图分辨出那脚步声的主人是不是自己想要见面的对象，想象着对方在这个时候的模样，然后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心跳猛然漏跳一拍。 然后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愣。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男孩的目光仿佛突然明亮了几分。他张开口，却瞬间失声，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个……我……我我……我跟爸爸妈妈走散了，好像还迷路了。同学你……你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结果林舒面无表情地瞪了他半晌，却是一副受不了地翻了白眼，吐槽道：“一路从滨海市迷路到湖西，你这迷路迷得可真够逆天的。” 男孩顿时愣住。 林舒瞪着他。 他也瞪着林舒。 半晌，林舒才开口叫了一声：“居铭丰。” 结果就见幼年体型的居铭丰一下子哭了起来，泪流满面。 林舒瞬间惊呆了。 他这辈子见过居铭丰耍贱，见过居铭丰耍宝，也见过居铭丰耍无赖，但是就是没有见过居铭丰像个小姑娘似的哭成个泪包。 这视觉效果可是真够震撼的。如果不是体型缩小了，林舒觉得简直就不能直视了。 居铭丰根本没有自觉，还在非常痛快豪放地掉眼泪珠子，掉到林舒都觉得有些不忍了，于是说道：“唉，你别哭啊……你别哭啊。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啊？”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又不是真的十岁，三十岁的大男人，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看到居铭丰出现在自家门口的那一瞬间，林舒基本就可以确定，居铭丰肯定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居铭丰了。 结果这话根本没哄住居铭丰，反而让这家伙哭得更起劲了，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扑到了林舒的肩上继续掉金珠子。 林舒顿时有点僵硬。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却不知道，居铭丰在见到他之间，心里隐藏着多少的恐惧。居铭丰相见林舒，想见得要命。通常一般人重生，都会有一点侥幸感吧？居铭丰却一点也没有。 他和林舒不一样。林舒的年少时候，有许多痛苦和悔恨的事情。但是居铭丰从小就生活得很幸福，长大了之后，除了深爱的人不爱他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说得上执念的事情。但是即使不爱他，林舒依旧是和他在一起的，哪怕是恩情和钱作为枢纽。 但是重生……却会把一切都打乱。 十岁的居铭丰，还是花了一点时间才解决掉不少事情的。因为解决了那些事情，他才能够有能力来湖西市见林舒。 而在来到湖西市的路上，居铭丰其实脑子里浮现过各种各样的恐惧。他不像林舒，有个主机解答了一部分疑问。他对于这一次重生充满了未知的不安，他不知道这是真的重生，还是异世界，亦或是死后的世界。 但是不管是哪个，他的恐惧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不到林舒，亦或者找到了，林舒却不再属于他。 这对于居铭丰来说，是难以承受的现实。如果这个恐惧会成为现实，居铭丰觉得他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他自己再弄死一次，反正不管活着还是死去，他都是要和林舒在一起的。 但是如果林舒存在着呢？ 居铭丰对于林舒所有的事情其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他还算幸福的童年，被厄运笼罩的少年，历经风雨的青年，以及逐渐成长起来的成年时候。 来的路上，居铭丰一直在考虑一件很阴暗的事情——他要不要眼睁睁看着林舒的母亲出意外，看着他的父亲自杀？他要不要挽救这时候的林舒，还是直接让对方按照原本的命运走下去呢？ 这个念头很阴狠吧？如今见到林舒之后，居铭丰是绝对不会透露一点他曾经有过这样念头的迹象的。但事实上，那是他一度冒出来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林舒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 这才是居铭丰在见到林舒之后会猛然哭出来的真正原因。居铭丰甚至不是因为道德压力而哭……他就是觉得不用冒着以后被林舒憎恨的危险真是太好了，松了一口气之后伴着意外的喜悦，一时情绪失控。他的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就算精神上觉得自己肯定能憋住，但是激素分泌对于感情表现还是很有影响的……于是，干脆顺势而为。 扑到林舒身上哭了个痛快。那哭声里倒是有大半是刻意的。可惜林舒没想那么多，或者说是被之前发生的事蒙蔽了，只以为居铭丰是为了之前的恐惧和痛苦在发泄情绪。 所以说，就算是居铭丰……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也是会仓皇失措的啊。 他这样想着，伸手轻轻抱住了居铭丰。 林舒这样想着，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手指一下一下地顺过居铭丰还还带着孩子独属细软感觉的短发上。 一下，又一下。 这样子摸了一会儿，居铭丰总算是镇定了下来，然后就突然抬起头来，出其不意地吻了一下林舒的嘴角。 林舒僵了数秒，猛然就一把抓住居铭丰的手臂，然后在快速地四下环顾确认没有人围观之后，粗鲁地把居铭丰拉进了门里。 屋里梁月华听到声响，问道：“……小舒？发生什么事了？” 林舒赶紧回答道：“没什么事，妈，我朋友来找我玩，我们先去屋里说话去了。” 梁月华听了顿时觉得古怪，心想周末一大早的，林舒哪来这么多客人……然后想了想，问道：“是小良？” 林舒知道她说的是许良奇，便回答道：“不是，是别人。”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已经拖着居铭丰跑到楼梯口。梁月华从厨房出来，看到是个不怎么眼熟的小孩，便问道：“……杨先生呢？走了？” 林舒回答道：“嗯，我们没谈下来，他走了。” 梁月华便愣了愣。 老实说，之前杨子期说出口的那一句，很是让梁月华吃了一惊。对于她来说林舒所谓的做游戏应该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而杨子期的出现和提议实在是超出了梁月华的预期，多少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疑问也没有当初提出来，而是打算在之后再私底下再询问林舒。 但是既然有其他客人来访，这时机显然就又变得不合适了。 所以梁月华说道：“既然这样你先陪朋友吧。” 她决定之后有时间的时候再问一下林舒详细情况，以及他目前的游戏做得怎么样了这个问题。 林舒拉着居铭丰进了屋子并关上门之后，居铭丰便问道：“小良是谁？” 林舒回答道：“许良奇，我一个发小……你以前见过的。就是娶了一个天府市妹子的那个。” 居铭丰沉思片刻，觉得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有印象，最后还是放弃了回忆。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居铭丰看着周围的环境，一副对林舒的居住环境很感兴趣的模样，东摸摸西看看的，就像在参观什么名胜古迹似的，一边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是咱妈啊？” 他是从来没有见过梁月华的。他认识林舒的时候，梁月华都过世两三年了。但是或许是因为林舒长得跟他母亲本来就有几分像的原因，居铭丰一见就觉得特别亲切。 林舒也没纠正他那自来熟的称呼——因为他知道居铭丰这称呼并不是玩笑。他以前就一直是这么叫的，在梁月华的墓前。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以为……你要结婚了。” 居铭丰听到这句问话，却是猛然回过头来，紧紧盯住了林舒，那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像是想从林舒脸上看出什么。 结果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心里憋闷，忍不住就开口问道：“那你到底是想我结婚……还是不想我结婚？” 林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是什么想法，还重要吗？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都打算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条街上？你不是应该要在婚礼会场吗？” 居铭丰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在林舒的床上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从一开始就是形婚而已！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我觉得能解决一些麻烦，所以才答应的。不过……”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眼神里面露出几分阴晦的味道，“我发现她说的话和她真实的想法是两回事，所以最后还是取消了婚礼。啧，我才不要为了解决一个麻烦惹上更大的麻烦……那女人八成觉得可以只要有了名分，以后就可以得寸进尺地干涉我的事情了——” 林舒问道：“之前在街上开车撞我的……是不是她？” 居铭丰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林舒，抱歉。” 林舒冷笑，说道：“你瞒得可真好，我还以为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呢。结果从头到尾，只有我傻瓜似的被人耍了个彻底。” 他语气之中带了很浓的恼怒，居铭丰听着，却并不恐慌，而是别有深意地问道：“你想要我告诉你？” 林舒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居铭丰说道：“我如果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会有什么不同吗？你会阻止我吗？你会做点什么吗？” 他带着几分嘲讽地问林舒：“你是真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会爱别人？不知道不管是真是假，是男是女，最后我和谁在一起，只要对方不是你，我就不会觉得开心，觉得幸福？ 林舒噎住。 半晌，他捂住眼睛，说道：“铭丰……我……我一直很感谢你。” 居铭丰说道：“所以……林舒，你不会离开我的吧？哪怕这一次，你爸爸妈妈都还活着，你也不再需要我给你还那八百万？” 林舒放下了遮挡眼睛的手，对上了居铭丰的视线。 居铭丰的目光里面，是□□裸的执着与坚决。这样的眼神，林舒已经看过十年，虽然居铭丰的轮廓从俊美变得坚毅，又从坚毅重新变得稚嫩，只有这一个眼神……从未改变。 林舒沉默半晌，最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027： 能在这点上跟林舒达成共识，居铭丰觉得猛然松了一口气。 林舒对他没有爱情又怎么样？都十年了，居铭丰早就不在乎这种事了。居铭丰承认自己是个比较残酷的人，所以他就算知道林舒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放手。 林舒的脸上没有表情，居铭丰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高兴，便转了口风，把头靠在林舒身上开口安慰道：“爱啊什么的，那是小女生才会执着的事情。林舒，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即使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恋爱，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何况结婚十年之后，哪里还有可能有什么爱情存在？” 可是，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林舒望着靠在他身上的居铭丰的后脑勺，心想，你又在执着什么？ 结果他最后也没问出这句话。 与居铭丰说出口的话相反，在林舒内心深处他很清楚两人的关系……从前世今生，都只和爱情有关。 他觉得自己是爱居铭丰的。就算二十岁的时候不爱，在这一刻也是爱的。但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所谓的“爱”到底和居铭丰心里的感情是不是相近。甚至也无法分辨，他的爱和普通人意识中的爱情是不是相近。 如果说居铭丰的爱里是包含□□的，林舒觉得自己的感情可能更接近柏拉图。这并不是说林舒排斥和居铭丰发生关系，而是在这段感情之中，林舒几乎没有主动对居铭丰产生过很强烈想要亲密接触的冲动，也没有恋人之间会出现的独占欲。 他一度甚至觉得居铭丰的感情让人觉得很沉重，很痛苦。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一个人用最真挚的感情对待你，为你做了很多事情，那么即使你不爱对方，也总会有一些感情的痕迹留下来。 那些感情，也许可以被称为爱吧。 但是林舒不觉得自己应该跟居铭丰说这个。他自己所以为的“爱”，同居铭丰付出的，渴求的，不管是形态还是深度上都相差太多。这样的爱情，在居铭丰的感情对比下，未免显得太过浅薄和轻描淡写。 所以林舒没有说出来。 所以林舒没有在这件事上面纠结下去，而是开口问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林舒的老家在搬去滨海之前就已经被林锦华卖掉了，居铭丰就算知道林舒原来是湖西市人，也不可能知道他家具体在哪里。 就算知道了他家具体在哪里，此时的居铭丰也不过就是个十岁的熊孩子，他家里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过来？ 居铭丰听林舒开口问这个问题，正打算回答，却不妨门外在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然后传来梁月华的声音：“小舒，吃早餐了。你同学来得这么早，吃过早餐了没？没有也叫他下楼一起吃。” 居铭丰立刻停了下来，然后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林舒，用口型说道：我没有吃过早饭。 林舒顿时对他的厚脸皮有些汗颜。 但他还是顺着居铭丰的意思，对梁月华说道：“妈妈我们马上就下来。” 梁月华听到他应了，就自己下楼去了。 然后林舒才快速地继续问了居铭丰一句：“我们长话短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 居铭丰回答道：“我哄骗徐楠带我过来的。他不是每周都要回湖西吗？我就说想来这边玩，就搭顺风车一起过来了。” 徐楠是居铭丰的发小，比居铭丰大了六岁，是居铭丰母亲律师的儿子。他平时跟着他妈在滨海市上学，周末却会跟着母亲回来湖西和他爸以及家里的老人一起住。居铭丰就是借了他们的名义过来的。 林舒却问道：“……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居铭丰却是得意一笑，说道：“从梁家问出来的。梁季闻那家伙还是一样蠢……唔，不过和你外公家搭上线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然后他就目光炯炯地盯着林舒，眼神中透出□□裸的“求夸奖！求表扬！”的表情。 林舒只有囧囧有神地说道：“嗯嗯嗯……真聪明。”一边还摸了摸居铭丰的头。 心里想的是梁季闻今年也才十二岁，你糊弄成功了一个小学生，竟然还挺得意的？ 之后两人一起下了楼，梁月华已经做好了早餐。主食是熬得雪白浓稠的粥，带着一股浓郁的，属于大米的清香。切成丝的萝卜，小黄瓜，和苔菜被细细拌在一起，加了些许蒜台和一小勺的醋，味道酸甜爽口。两枚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则一起躺在一个洁白的盘子里面，周围似乎都被细致地用金线描上了边，用勺子轻轻从中间压开的话，还能看到些许似凝非凝的橙黄色，如同朝阳，明媚却不灼眼。 最后是一块酱牛肉，被切成了薄片摆在一旁的方盘里面，旁边还有一碟自家调制的酱汁。 梁月华摆放好了所有的菜，此时正在摆放碗筷。她看到两个孩子下楼来，便抬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和儿子一起出现的小孩有几分眼熟。 她便以为是什么时候见过对方，所以并不曾深究，就问道：“小舒，你同学叫什么来着？” 居铭丰便立刻十分积极地开口说道：“妈！我叫居铭丰！” “……” “……” 他这一声称呼不但把梁月华囧到了，连林舒都忍不住要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妈……妈你个头啊！？ 居铭丰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犯蠢了，顿时觉得非常懊恼，有些心虚的小眼神顿时飘向了林舒。林舒简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但最后还是要先给居铭丰掩饰一下，于是说道：“那是我妈不是你妈，别跟着一起叫妈好吗？” 居铭丰立刻改口道：“对不起一时叫顺口了。阿姨，我叫居铭丰。”又解释了一下是那几个字。 很多小孩子确实都是跟着朋友的称呼呼唤对方的长辈的，所以才有某家妈妈或者某某妈妈这样的称呼。当然直接当面叫妈的还是不多见，不过梁月华好歹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可真逗。来吃早饭吧。” 居铭丰立刻上前去，说道：“阿姨，我来帮你。” 他很是自来熟地抓起桌上的勺子，各自摆好了，又去拉出了椅子，让梁月华坐下。然后又顺手给林舒拉了下椅子……林舒愣了一下，却是紧张地望了梁月华一眼，发现自家妈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可能是以为居铭丰的行为只是因为天生性格会来事。 林舒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神经有些过于紧绷了。也难怪他紧张，作为一个正经人，林舒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居铭丰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犯蠢的。 他一兴奋就容易逗比。 不过幸好居铭丰在这之后倒是没有怎么遭遇智商突然下线的意外了。餐桌上他妙语连珠，配上几分故意透露出来的孩子气，倒是惹得梁月华笑了好几次。 吃晚饭之后，梁月华要收拾碗筷，被居铭丰自告奋勇要主动揽下来。虽然只是林舒的朋友，但是居铭丰毕竟是客人，梁月华自然不可能真的让他收拾。最后还是林舒主动开始收拾碗筷，并催促梁月华先去店里。 梁月华本来还有点担心，不过看儿子做得像模像样的，最后还是没有拒绝两个孩子的好意，离开了家门。 梁月华离开之后，林舒和居铭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自家缩水的恋人说道：“你给我靠谱点好吗？我妈什么也不知道，你敢不敢不卖蠢？” 居铭丰自知理亏，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你爸呢？怎么没看见他？出门了？” 林舒听到对方问起林锦华，顿时停了下来，情绪也淡去了几分，说道：“还在屋里睡觉吧。” 居铭丰何等了解林舒的性格，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宝贝儿心里八成又在波涛暗涌。林舒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内心情绪越激烈，表面上就越显得平淡无波。 居铭丰其实一直很好奇林舒和他父亲的事情。他知道林舒他爸负债自杀，知道他继母卷款潜逃，害得林舒差点读不下去书，被那群地方黑社会给弄去夜总会；他也知道林舒母亲早逝，父亲五毒俱全，少年时的人生并不幸福；他甚至知道梁月华和林锦华的恋爱经过——大学同学，大小姐和小白脸……可是，即使知道这么多，即使在他的观念里面，林舒的父亲其实挺可恨的，但是林舒却很少就此发出埋怨或者指责。 是因为对于父亲或者死者的尊重，又或者是纯粹只是不愿意对过去的事情抱怨不休呢？按居铭丰对于林舒的了解，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他也很难分辨。 但是林锦华既然还活着，这个话题就应当不算什么禁忌了。 去日不可追，所以林舒并不喜欢回忆和抱怨过去，他从来是一个很重视现在和未来，远远超过留恋过去的人。 但是很明显，林锦华此刻还是现在，也许还会是未来。 所以居铭丰便开口问道：“林舒，你对你爸妈……是怎么想的？” 028： 林舒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爸……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没有什么责任感。” 啊……林舒的说法很隐晦，但是居铭丰瞬间便明白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哪怕没有坏心，却总会害到别人。第一种人，心存好意，或者至少他们自己觉得自己存的好意，但却总要去做一些能力所不及的事情，干涉一些自己所不了解的事，于是害人害己。第二种人，虽然不存恶意，但是却总是不愿意去做他们责任范围以内的事情，于是害人害己。 只以工作论，前者当上司，或者后者当下属，都是十成十的大悲剧。 居铭丰好歹也是事业有成，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对于这样的人自然是见过不少的。不过他对这样的人的看法，最多也就是“解聘”“解聘”“解聘”……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你的亲朋好友要怎么办，居铭丰一时还真的想不出来。 唔……这种情况最麻烦。 说他是坏人吧，他平日里表现得其实并不惹人厌，甚至也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问题。但是如果要他改呢……他又死性不改，又或者说，根本没那个意志力和决心去改变。不想做坏事，但是其实总是在给人添麻烦；不想伤害别人，但是却又老是在干一些让人厌憎的事情。 居铭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舒想了想，回答道：“怎么办还是要看我妈的意思。我毕竟是当人儿女的，不能替父母做决定。”但是说完这一句，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和前一句完全不搭，“不过不管怎么样，总不会让他这辈子饿死穷死或者跳楼自杀就是了。” ——但是除此之外，也不要指望太多。 居铭丰听他的话，就知道林舒其实并不站在父亲这一边了。他话里隐约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是如果梁月华想和林锦华在一起，他不会勉强；但是万一梁月华的决定是相反的，林舒以后也最多只会保证林锦华生活无忧。 或者说，林舒是倾向于让父母离婚的，反正上辈子梁月华过世之后，林锦华也很快娶了曾蓉。 至于梁月华，林舒并不认为和林锦华离婚对于梁月华来说是任何形式的损失——但是他也并没有打算简单粗暴地替母亲做下决定。他更倾向于让梁月华看清楚真相，然后自己作出决定。之后无论梁月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总会保护母亲，支持对方。 所以林舒说道：“我本来打算请私家侦探调查一下我爸的感情关系，然后把证据拿给我妈看的。但是这样无法解释我采取这样激烈的处理方式的原因，很容易让人觉得我对我爸很薄情或者在挑拨父母的关系，毕竟现在的我‘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我有点犹豫。” “但是我现在要上课，要编程，要处理网站的事情，也实在没有精力和人手设置什么巧遇……实在是……铭丰，你现在有办法制造这样的巧合吗？” 居铭丰思考了一下，说道：“现在的年龄太限制日常活动和信任度了。老实说，我现在做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我目前能做到的只有借势影响别人，让对方按照我的安排行动，但是没法直接让人做什么不做什么。没人会听从十岁小孩的话吧？又不是小说或者电视剧……”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制造这样的巧遇，倒不是做不到，就是无法做得很严密，容易露出端倪。” 林舒想了想，说道：“说到底还是积累的信任度不够。其实就算是十岁小孩，只要我们表现出一定的能力，或者借到的势够大，也是有人会愿意给我们做事的。不过这件事急不来……还是先赚钱吧。” 居铭丰说道：“你打算怎么赚钱？” 他知道林舒应该会有很多赚钱的想法，但是很好奇重来一遍，他会怎么做。 这时碗也洗完了，林舒把盘子在架子上晾好，然后说道：“我上楼给你看。” 然后他就上楼，给居铭丰看了一眼游戏引擎和交易平台。居铭丰看了一会儿，就明白林舒的想法了，问道：“你这是要建虚拟游戏交易平台？这程序功能有点单调啊。” 相比起杨子期对于引擎功能的惊叹，果然居铭丰也和林舒一样，认为这引擎的功能偏于简单。 林舒便开口说道：“考虑一下这是在二十年之前，硬件和软件上都有很严重的限制，我觉得做到这样已经可以了。而且……我只有一个人啊。人力有限。” 居铭丰听他这样说，却是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趁势就告白道：“放心，以后就有我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做不到的。” 嘴真甜。但是林舒对于正太脸的居铭丰总有点不习惯，对方脸上深情款款的表情，其实总让他有一种想笑场的冲动。为了避免真的笑场伤害到某人的自尊心，林舒尽量表情正常地轻轻挣脱了居铭丰的手，说道：“那以后就靠你了。” 居铭丰当初在大学时能和林舒一时瑜亮，专业水平自然也是不差的。不过他本人最精深的功夫其实不在于某一门技术，而在于看人和用人。这是从小出身富裕，并受到精英式教育所磨练出来的特殊技能，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不过如今没什么人可以给他用，所以不好说林舒也只能让他重新做回基本工作，磨练一下专业技术了。 这其实挺难。林舒和居铭丰学习的编程知识，最早也是七八年之后的内容了。其实此时的平面编程语言已经比较完善了，在生物脑和全息技术出现之前，用于平面电脑的编程语言并没有出现什么新的种类，不过增加和优化了不少命令语句，使之更加简洁有效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居铭丰要重拾编程，必须要弄清楚有哪些指令在这时候还不存在。这其实比学习新指令还要来得更困难，就像在已经写好了文字的纸页上涂改，很容易模糊和混淆记忆。 但是即使林舒这样说，居铭丰也并不把这点难度当一回事。他已经在思考如何避免记忆混乱了。 与居铭丰说完这些之后，林舒便上了未来游戏的官网。 此时的官网看上去还多少有点冷清，商品数目也显得很稀少，毕竟网站刚刚上线，许多东西还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但即使如此，论坛上却是已经相当热闹了。灌水和攻略区是人气最高的，已经有人主动把各处的攻略帖搬了过来，林舒扫了一遍，随手就给加了精。 他翻了一会儿论坛，暂时还没有看到特别有意思的内容，就关闭标签，然后打开了另外一个板块。 这个版块是bug提交区。论坛是新建的，未来引擎目前都没有出过什么大的bug，所以这个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即使如此，此时板块中也多少出现了几个帖子。 大部分帖子里面提出的内容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多数就是一些剧情bug，或者因为错误操作导致的走进死胡同。但是也有一些值得关注的问题，比如说有人提出未来系统和某个电脑系统眼中冲突，在此系统上完全无法运行。 其实这是常有的问题，所以林舒之前也列出了游戏适配的系统种类。他当时资本不多，没法找很多台不同系统的电脑一一进行测试，所以也只在自家，杜思彤家，学校和网吧的几台电脑上进行过兼容性测试。 现在资金比较宽松了，林舒就想起这方面的问题了。他想了想，就上网购买了数字版的系统激活码，然后下载了相关安装包，开始在电脑上对于几个系统进行解析。 这时候颇为困难的几个系统破解，对于林舒来说却只是十分手熟的过程。在主机的帮助下，他很快就在脑内建立了新的系统。 居铭丰看着他的速度，却是啧啧称奇，说道：“你怎么这么快？重生一次难道真的能有这么大的进步？还是说小孩子的大脑真的可塑性这么强？” 林舒听了，迟疑了一下，才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说道：“因为我开了个金手指。” 居铭丰却并没有意识到林舒这句话里蕴含的巨大讯息，只撒娇似地挂在林舒脖子上，问道：“什么金手指？” 林舒忙着解析，就说道：“等什么时候心情好就告诉你。” 他卖关子，居铭丰也不生气，正打算亲亲他的鬓角，调戏下幼年形态的恋人，却不料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居铭丰只好暂且放弃轻薄行为，伸手抓出了手机随意一看，发现对象是自家父亲，就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说道：“喂？” 结果电话里面立刻传来河东公狮吼，居柏炣怒道：“臭小子！你现在在哪里！？” 居铭丰脸不红心不虚地对居柏炣回答道：“我在湖西市啊。徐哥家里。” 居柏炣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怒道：“臭小子你骗鬼！我刚给徐楠打过电话，他说你一大早溜出去就不见踪影了！你现在在哪里！？” 谎言显然暴露了。 第029章 -030 029： 既然被揭穿了，居铭丰也没办法。 他只好告诉居柏炣：“好啦，爸。我是在湖西市的朋友家里啦。” 居柏炣不相信，怒道：“你去过几次湖西，哪来的什么朋友！？” 居铭丰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不行吗！？我跟你说，林舒可厉害了，他自己在做游戏呢，而且，北辰还愿意出两千万来收购他做的游戏和游戏平台呢。爸，我想转学到湖西，和林舒合作做游戏，你觉得怎么样？” 居柏炣：“……” “犯什么浑呢？转学去湖西，想和人合作做游戏，你以为你是谁啊！？”虽然这样说，但是居柏炣还是问了一句，“对方是什么人？” 居铭丰当然没傻到直接把林舒的身份来历全部交代给居柏炣，而是避重就轻地说道：“爸你上网搜一搜呗。就用《三国理想》和‘未来游戏’作为关键词搜索，那就是他做的游戏和平台。你稍微了解一下应该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游戏了。” 居柏炣还真的去搜了一下，发现真有这个游戏，感觉做得还挺有范儿，评价也好，顿时倒是有点意外，问道：“你朋友做的？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要跟你一个小屁孩儿合作？” 虽然用词还是一样不客气，但是居柏炣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居铭丰心想，别小瞧你儿子好吧？好歹我也是重生回来的，二十年后我做过的商业项目数量和水准能让老爹你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呢。 可惜这些话都不能说。 所以他只是故作不满地叫道：“老爸你这绝对是年龄歧视！人家要不要跟我合作是看和我投不投契，能不能帮上忙，还有需不需要资金援助的……跟年龄没有关系好吗？” 居柏炣觉得好笑：“你能给什么资金援助？” 居铭丰便回答道：“我就算没钱，你和我妈不是有嘛……” …… 这两人贫了半天，居铭丰才挂掉电话。居柏炣想了想，还是上网调查起了林舒制作的游戏和建立的游戏平台的详细资料，而居铭丰关了手机，也开始查看起游戏引擎和平台的具体功能。 毕竟是早就接触过这类引擎的人，所以居铭丰比起杨子期一类的工程师，要更容易理解整个游戏的设计方案和优劣部分。杨子期看林舒设计的引擎，最多是靠着多年接触游戏产业的经验而判断出引擎本身的设计应用型很广，但是他毕竟没有接触过其他成熟的商业性开放引擎，所以对于很大一部分的设计细节，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需要细细琢磨。 居铭丰就不一样了。 他很多时候一看就知道引擎的某一部分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产生，某个模组曾经如何受过市场的喜爱，某个设计是因为什么样的bug或者漏洞才设计成目前的形态……总之，了如指掌。 所以他也知道，这个系统之中加入了哪些独属于林舒的风格和内容。引擎之中有哪些是不属于他见过的所有发行系统，是被林舒一点一点改进和融入到系统之中的。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居铭丰就觉得林舒很天才。 这种天才，不是属于记忆力出众或者学习能力出众的天才，而是在于眼光和想法。林舒总是能够依靠本能就能够快速知道什么样的设计让人喜悦，什么样的构成最能增加使用者的心理愉悦度。 他的思路很宽广，心思却很温柔。这让他的作品之中天生就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林舒在所有游戏的规划和设计上，都非常注重流畅性和细节转换，从来不会出现突兀的剧情转换，或者让人觉得不舒服或者不愉快的关卡难度设定。这种设计通过精密计算和反复测试也能做到，可是绝不会像林舒做起来那样轻松和理所当然。 居铭丰其实一直也很奇怪，自己到底是喜欢林舒什么地方。他在见到林舒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个双性恋。或者说，他看林舒的态度，也和看女性没有什么区别。他并不会特别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因为在居铭丰意识之中，林舒就是他喜欢的人，不管是男是女。 他甚至也很难叙述自己到底是喜欢了林舒的什么。林舒很优秀，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居铭丰觉得优秀的人有很多，他也不会因为有人比林舒更优秀而喜欢其他人。与其说是他因为林舒很优秀而喜欢对方，还不如说是因为林舒的存在……而对于和他性情相似的人产生较高的评价。 可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就算一直走到现在，他们的关系一直如同悬在半空的玻璃花瓶，摇摇坠坠，带着一种随时可能会半空坠落，粉身碎骨的危险与不安定感，但是居铭丰却并不讨厌。 他用林舒的电脑试完了游戏，也试用了引擎系统，在这个过程之中，倒是真的给出了不少的意见。 “传信这里用的设定是纯随机？如果使用坐标轴计算传信失败的结果会不会更真实一点？” “但是这样就要把所有可通信对象的即时位置都计算出来吧？但事实上我的设定是在通讯发出的那一瞬间才开始随机截选人选的……这两者的运算量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如果要实时计算所有人物坐标点的话，后台需要进行的运算肯定会大幅增长……” 居铭丰手指抵住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又或者这样。我们给所有可通讯对象多设置两条数值，就是活动区域范围和当前活动坐标。这样只需要在通讯发生的一瞬间对于每个人物的当前坐标进行运算，增加的数据量就小得多了……” 两人这样讨论着引擎的设定，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中午居铭丰的手机响了一回，徐楠家里打电话来催促居铭丰回去吃午饭，被居铭丰耍赖拒绝了。 林舒就在旁边，正好看到对方一秒钟变脸。明明之前还是天真无邪熊孩子脸，一挂电话立刻高贵冷艳，眼神里面都透出一股“不过是忽悠一群凡人有何难”的神情，简直让人崩溃。 嘛，不过林舒自己也在母亲面前装嫩，没资格说他。 接下来两人继续讨论了一下关于游戏的内容。居铭丰本人比较偏爱那种技巧性强或者打击感畅快的游戏，对这种纯走策略模拟流的游戏不感兴趣，但是因为是林舒的作品，所以竟然还玩得挺兴致勃勃的——不管是游戏还是引擎。 可惜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天色昏暗的时候，居铭丰还是不得不回去徐家了。徐楠问了地址，直接骑了自行车来接。虽然梁月华挺客气地要留居铭丰吃饭，但是居铭丰也知道那只是客气话来着，真答应了反而容易降低丈母娘的好感度。 ——除非是留他过夜才有厚着脸皮留下来的价值啊。居铭丰这样想着，叹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叫道：“阿姨我走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他长得好看，嘴又甜，虽然出现得有些突兀，梁月华也很难产生恶感，于是也挥了挥手，说道：“下次再来玩。” 居铭丰立刻回答道：“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是周末，居铭丰再过来确实没什么问题。梁月华瞬间噎了一下。 等到居铭丰离开之后，梁月华终于有机会和林舒单独谈话了，问道：“那孩子真是你同学？” “啊？”林舒愣了一愣，然后回答道，“妈，他不是我同学，是……嗯，是以前和我一起筹划游戏的朋友啦。他是滨海人，我们一直是在网上交流的。” 居铭丰的事情如果以后继续往来的话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这时候随意敷衍应付给梁月华留下不好的印象，林舒还不如尽量实话实说，只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稍微修饰一下。 除了“网上交流”这一句，林舒说的其他部分都基本属实。 梁月华愣了一愣：“策划游戏……那孩子？他看上去……岁数不大吧？” 林舒回答道：“我们同岁。” 梁月华总觉得有些诡异，但是想想林舒，却又释怀了。都说如今的电脑领域是年轻人的天地，因为小孩子特别容易学会新的体系，新的技术。梁月华也是从小就聪慧过人，所以大概能理解……学习能力和学习兴趣跟年龄无关，只有知识积累量才受到年龄影响。 林舒从小就特别喜欢各种电子游戏，梁月华和林锦华也几乎从不阻止他的这点爱好，甚至还会支援基本的点卡钱和游戏消费，因为他们自己其实也很喜爱这一类的消遣。不过梁月华从小会教导林舒培养自控能力——网游游戏商是最了解各种消费心理的人士，如果能在网游中做到理性消费，那么在现实中也不会很容易地被各种琳琅满目的不实虚荣给勾动。 这点上，林舒和他父亲就不一样，一直做得很好。花钱也好做事也好，他一直都很有计划性，对于自己的小金库也有合理规划，既不会太过吝啬，也不会冲动消费。 梁月华对于自家儿子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所以没有在这方面深究，转而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杨先生和收购是怎么回事？” 林舒并没有在这上面隐瞒梁月华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他说了梁月华也未必会相信，所以才没有尝试去说服她。如今梁月华问起，他便实话说了，梁月华听得很安静，然后陷入了沉思。 梁月华问道：“你那游戏，真值两千万？” 林舒便回答道：“杨先生说愿意花两千万来收购游戏和平台，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值得的……否则他不可能愿意花这么多钱的。北辰可是个大公司。” 梁月华又问道：“那人真是北辰技术总监杨子期？” 林舒说道：“嗯，他给过我名片的。而且，如果不是的话，他骗我有什么好处啊？” 梁月华顿时陷入了思索。 然后梁月华就去做晚饭了，所以林舒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他母亲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只问了一下情况，之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表示看法。 但很快他的心思就不在纠结这个上了。他上网查看了一下平台的交易记录，然后就因为交易总额的数字而迸发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030： 林舒晚上登陆的时候，发现游戏引擎和新建模组的购买量和下载量都已经超过了四位数，收益甚至超过了六位数。这比起杨子期报出的两千万也许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别忘了，杨子期报出来的是买断价，其中还包括林舒绝对不会卖的水氏加密法的技术。 另外，未来游戏的宣传也很有限。林舒目前的财力有限，最多就只能在论坛或者游戏网站之类的地方宣传一下，所以宣传力度很弱。但是林舒的目的并不是制作一个游戏，而是经营一个虚拟游戏交易平台。作为交易平台，它的利润收入并不会与一般的单机游戏一样集中在游戏刚发布的前期，而应该是厚积薄发的一个人气积累过程。所以林舒认为目前这个进展还是非常不错的。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三国理想》在各个论坛的下载量合起来也不过四五万，但是目前游戏引擎的购买量却已经过千，而新游戏模组的购买量甚至已经上了三千，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果了——毕竟平台和新系统上线也还没多久，就算之前有积累下人气，也需要一点一点转化成收益。 不过手上有一定资金之后，林舒忍不住又把办公司的事情提上了日程。目前林舒做游戏的收益，他还没有交过税款。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这收入之后可能会需要以个人所得税的标准缴纳，这相比企业所得税的缴纳，不管从缴纳基准还是缴纳额上来说，都要亏得多。 而且有正式的营业文件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会方便很多，也会给人更多的信任感。林舒觉得有必要在之后再跟梁月华谈一次。 他这样想着，就计划起了之后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居铭丰来的时候，很快就看到林舒桌上的计划书。林舒做这种事十分老道，虽然他已经很有几年不再亲手做企划和预算了，但是由于担任决策的职位多年，反而比一般人更清楚重点。 居铭丰看的时候，就发现他把之后要做的事情和资金预算都列得十分详细且简洁，而且……不必要的预算一项也没有列进去，只是在旁边额外列了一项杂费的预算。 ……果然和第一次不一样了啊。 居铭丰还记得，第一次创业的时候，条件虽然也比较艰难，但是那时候林舒的热情要比现在高许多。租来的工作室也经过了一番装修，虽然资金有限，但是林舒却在廉价的装修上花费了不少功夫。 这一次却是简洁得很，连装修一下工作室的兴致和预算也没有了。 居铭丰看了一遍计划书，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你该租个工作室了。服务器一直放在你的卧室确实也不好，不正式还是其次，主要整夜开着的话，太影响你睡觉了。你本来睡觉就浅。” 林舒回答道：“倒不是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内我至少发了几千条激活码了。虽然已经编写了程序进行辅助发货，但是如果中间出现什么失误，还是会需要人工处理的。我要上学，还要编写新模块，肯定会来不及……就算来得及我也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不值得。而且除了这个以外，交易平台要扩展影响力，首先就要有更多更好的商品。早期玩家自主上架的模块或素材，可以想象一定会水准参差不齐，所以需要我们自己上架一批官方作品，画手倒是不需要专门雇佣，但是我们至少需要一名画手联系人，一名客服，和一名专门负责看管服务器的可信任对象……总不可能都在我房间里工作吧？” 林舒这样说，居铭丰就明白了。 “所以，你这里写着‘员工3人’，就是指这三个职位？” 林舒点了点头：“杜老师……啊，她是我学校的实习老师，也是这个游戏的原画。她已经结束实习期，回她们学校去拿毕业证书了。等回来之后，她会正式上岗，我打算让她暂时担任管理这个角色。她人品很好，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居铭丰听了，笑着回答道：“你说值得信任的话，她肯定就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林舒听了，却是挺开心的，说道：“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吧。”然后马上又重新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三人只是目前暂定的人数。之后肯定还是会扩招的，等平台有一定影响力之后，到时候先扩招三到五人的客服，一到二人的技术维护，还有至少一名宣传，一名数据处理；等到资金流能够稳定的时候，就可以建立研发组了，那时候公司才算真正地上了轨道。” 然后他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居铭丰说道：“啊，对了。” “铭丰，还记得那天的新闻吗？那个不明坠落物和警方的运货车？” 居铭丰愣了一愣，茫然道：“哈？” 他奇怪林舒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林舒说道：“……那个不明飞行物里面的某个东西，好像跑到我这里来了。”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欸！？”居铭丰惊得猛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伸手就去摸林舒的额角，问道，“没事吧！？” 然后反应过来，说道：“不对……现在可是二十年前，它总不可能跟着到你的脑子里。” 他明显是误会了林舒的意思，以为是林舒的大脑里被侵入了机械碎片。 林舒顿时笑了，说道：“不是这个意思。”然后解释了一下。 居铭丰听完他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啊，是金手指啊。听上去用处也不是很大……就没什么未来的黑科技吗？机甲，宇宙飞船，或者时光机空间传送技术什么的……” 林舒吐槽道：“想得倒美。” “不是你说的吗？人活着总得要有些梦想。” 林舒回答道：“你那明明就是妄想。” 虽然这样吐槽居铭丰，但是他还是调出了正在做的素材转换程序，开始和居铭丰一起讨论自己的想法设计。居铭丰见他特意搞出了一个素材转换程序，还觉得挺奇怪的，问道：“不能直接使用现在常见的通用格式吗？那样不是比较方便吗？” 林舒说道：“不行。因为有盗版。” 居铭丰问道：“就为了防备盗版？这也太麻烦了吧？等下……这么说素材转换不是要直接打包进程序的，而是要我们自己把上传的素材一一检查过去？” 居铭丰之前已经了解了一下程序的加密方式，知道在不知道水氏加密法原理的情况下，一般人很难对游戏进行破解。水鬼的加密法是在另一种加密法的基础上进行演变的，如今的技术要发展到这种地步，中间至少要经历三次加密技术的演变和进化，这甚至都和能力无关，纯粹是属于技术积累的问题。 所以这个游戏至少在目前不应该存在盗版破解的问题，林舒指的应该是素材盗版。 在素材原创性辨别上，再精深的技术也无法代替人力。二十年之后虽然有了通过图像色差对比和色彩排列来对比和搜索图像的技术，但是只要了解这种软件运作方式的人，很容易就可以通过交换像素排列或者索性只是颜色替换来瞒天过海，欺骗机器的规则。 虽说也有更高明的机械对比技术，但是越复杂的技术，其硬件要求就越高。即使林舒能写出相应软件，恐怕也难以让它在目前的平面电脑上运作起来。 林舒点点头，回答道：“只能人力检查了。” 居铭丰习惯性地一边用手玩着自己的耳垂一边思考了起来，最后还是说道：“这种程度的素材盗版就算出现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当然有关系。”林舒很快回答道，“铭丰你从小不差钱，所以大概不是很了解。这世上罕有只玩正版或者只玩盗版的人，大多数人都是视情况而选择其中之一，所以这之间的利润是有很大起伏的。同样，这世界上无论如何都坚持从事某一行业，或者无论如何都不肯从事某一行业的人也是很稀少的，大部分也都是视自己经济情况和周围环境的喜恶人改变做法的人。这种情况下……愿不愿意使用我们的平台，愿不愿意成为原创游戏制作者的人，也会随着利益的大小而增加或者减少，画手，文案甚至编程都是这样。” “所以我们能不能保证素材的版权收益非常重要，重要到几乎可以决定开放引擎和我们平台的发展速度。只有利益高了，人群才会被吸引到这一行业，而只有参与平台交易的人多了，才更容易涌现好的作品。” 居铭丰眨了眨眼睛。身为从来不差钱的主，他其实并不理解有些人必须要在正版游戏和日常享受之间选择的矛盾性，反正对他来说，从小想要买的东西都是可以随便买的。 不过林舒的大致意思他还是能够了解的，所以他回复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不过这么安排的话，人力会不会不够？毕竟一个网络平台一天的上架数量不可能小……” 林舒说道：“就平台现在这人气？” 居铭丰扫了一眼数据，说道：“这人气已经不错了。” 林舒回答道：“到目前为止连一个上架申请都还没有，讨论这个太多余了。等人气上来了，再考虑增招人员的问题吧。” 结果他这边才说着，那边的台式电脑就发出了提示音。林舒的台式此时正登陆着平台网站，居铭丰凑过去一看消息提醒，就笑了起来。 “刚说到没有上架申请，申请就来了。”居铭丰说道，“有人上传游戏模组了。” 第031章 -032 031： 林舒听到居铭丰说了这么一句，立刻站了起来，跟他说道：“看看！” 第一个上传的原创模组，对于平台系统来说还是拥有非比寻常的意义的。虽然林舒明白速度其实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好歹也是个开始，象征意义大于本身的价值。 不过把程序下载下来检视了一遍之后，林舒发现了不对劲。 居铭丰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说道：“虽然各个方面都有些生嫩，但是剧情和对话却设计得很好啊。唔……这人似乎很有做文案或者小说家的天赋呢。” 非要说的话，这也是林舒设立这个平台的意义。虽然目前只能通过游戏来作为展现平台，但是事实上，这个平台上还包含了两样很隐晦的商品，和两个热度很高的行业。 文案和原画。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林舒目前的人力和资源都有限，制作出来的引擎还不适合动画和3d模型直接嵌入，平台所包含的销售范围应该更广才对。 林舒所创建的这个平台，与其说是一个虚拟物品交易平台，还不如说是一个版权交易平台。可事实上，未来虚拟物品的交易核心，不是版权又是什么呢？ 三维设计图交易的是3d打印的构造图，它占了未来虚拟平台交易三分之一的交易额，是专利使用费的支付；平面设计，服装设计，商业创意和小说影音等占了另外一个三分之一，是著作权费的支付；而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各种虚拟物品的跨平台交易和其他权利费用合起来的收益。 当然，目前的技术不管在软件上还是硬件上都无法达到这一步，林舒个人的能力也无法取代整个世界的运作成果，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成果。 但是他却可以成为杠杆作用的那个支点，撬起未来。这也是他选择了重生回来之后第一个项目的缘由。 促使版权规范化，促使整个行业都更加快速地向着未来前进，然后更快地涌现更多出色的作品……这才是林舒所期待的未来。 居铭丰倒是没有他想得那么深，不过因为对于未来的了解，对于林舒大致的行为目标还是明白的，所以知道在这个平台上，好的文案其实也是重要的商品之一。 但是林舒却并没有回复居铭丰的感叹，而是神色沉重地凝视着屏幕，时不时敲下键盘和移动鼠标，认真地看起了文案。 居铭丰立刻发现了异常，开口问道：“怎么……”……了？ 但是一句话还没问完，手机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居柏炣。居铭丰接了起来，听到父亲说道：“你说的游戏我看过了，我承认游戏做得不错，平台的创意也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真要说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我没觉得。如果说是商业价值或者文化价值，这种新形式的平台以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听着居柏炣这样说，居铭丰微微眯起了眼睛。 居柏炣的意思，明显是对林舒制作的游戏和平台并不看重。另一种意义上，也是并不怎么赞同居铭丰参合的意思。 不过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又开口道：“不过如果你朋友需要的话，我可以考虑进行投资，这个项目总体上我还是比较看好的。不过转学什么的肯定不可能，先不说你能做什么，为这么件事转学，我不赞同。你要是想锻炼锻炼，我可以找点事儿给你做，不需要去跟不知道哪里的网友做这种前途未卜的所谓游戏。” 居铭丰听了，沉默了一下，却是突然用有点倨傲的口气叫道：“爸。” “嗯？”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有时候实在是目光短浅，没有远见。” 然后便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居柏炣被挂断的时候还有点发愣，然后觉得异常火大，马上又去拨居铭丰的电话，结果居铭丰根本不接，他只有气冲冲地下了楼。 结果下了楼之后，正好发现他老婆正在大厅里面一边喝咖啡一边对着手提查看着什么，便对她抱怨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竟然说我‘目光短浅，没有远见’！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小屁孩儿竟然看不起大人来。” 他老婆崔文馨听到这一句，愣了一愣，问道：“铭丰的要求你拒绝了？” 居柏炣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怎么可能答应？他才十岁，难道真的让他一个人跑去湖西读书然后和人做游戏？我承认这小子最近的表现挺了不得，挺让人刮目相看的，但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些小孩子的把戏，等他长大了就不管用了。太过纵容他对孩子也没有好处，何况他一个人在外市读书我也不放心。” 崔文馨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她继续问道：“那游戏的事呢？铭丰有没有说那个游戏平台的作者是什么人？你跟对方对过话了吗？” 居柏炣倒是愣了一愣，然后才抓了抓头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游戏平台什么的无所谓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儿，类似的平台网上现在不知道有几十个呢。” “同类的平台可能有几十个，但是类似的却未必。”崔文馨这样说着，喝完了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然后拿着杯子站起身来望向居柏炣，说道，“某种意义上，儿子还真没说错——你实在是有些目光短浅。” 居柏炣没有想到自家老婆大人也这样说自己，愣了一下之后，顿时就转为了不服气，追到厨房开口问道：“我哪里目光短浅了？” 崔文馨却说道：“那个游戏平台……不，虚拟平台很不简单。事实上，就是那个游戏引擎也很不简单。如果只是自创游戏程序，只要设计程序模组作为商品就可以了，素材和音乐完全让作者自己去搜寻，但是对方偏偏把这些也放进了买卖列表。他想做的平台并不简单。至少不是表面意义上的游戏平台……它的商品决定平台其实包含了三部分内容：原创小说，原创绘画素材，原创音乐，另外加上本身宣传的游戏模组，至少能聚集四个行业的人气——但是以游戏为媒介，只是表现形式的不同，暂时却不会和以上任何一类平台产生冲突，甚至还有合作的可能性。但是一旦发展到一定程度，却随时可以把其他三类囊括进来，那时候完全可以和b2b直邮类型的大型商业网站分庭抗礼。” “事实上，我觉得这个设想简直妙极了。”崔文馨笑着开口说道，“这是一片网络商业的红海你知道吗？开创红海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会有多难，但是一旦成功其利润却是不可估算的。就这点来说，我简直不能相信铭丰是因为看出了其中的商机才决定参与的……如果是这样，这孩子的商业敏感度简直了不得。” 居柏炣听妻子这么说，不由地也陷入了思考。 未来游戏目前上架的商品还不多，但是分类项目已经明显呈现出了大致的趋势。居柏炣不得不承认老婆说的是对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嘴硬，说道：“就算这样，也不表示他们以后就能发展成想象中的样子吧？要知道计划和野心距离结果——可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但是明显他们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崔文馨笑着扫了死鸭子嘴硬的丈夫一眼，说道，“优秀的游戏，出色的加密手段，以及按部就班不急不缓的宣传力度……这个游戏创作者实在是很有想法。他们比起可能有的后期模仿者来说，已经占据了绝对的先机和优势，接下来只要运作得当，不要犯一些原则性的错误，至少在这个领域内分走比较大的一块蛋糕是毫无压力的。” 然后她说道：“真想见一见铭丰的那位网友。” 居铭丰的那位网友却正眯着眼对着搜索引擎在查看什么东西。居铭丰凑在一旁看了半晌，发现林舒把上传的游戏模组文案中的许多台词都一一复制到了搜索引擎之中，一句一句搜索了过去。 然后就会发现许多动人的台词出现在各个不同的小说和文章之中。 “……”居铭丰顿了一下，问道，“抄袭？” 林舒说道：“难说，幸好我还记得里面有句台词的出处。” 居铭丰皱紧了眉头，说道：“为什么只是个原创游戏模组也要抄袭……这也太……” 林舒说道：“你又忘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居铭丰这才记起来，他们这时候其实是在二十年前。 版权法，著作权法，专利权法还有些形同虚设的二十年前。 林舒说道：“时代大氛围，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准备撰写合同吧。” 这样说着，他却点开了平台的信息界面，给模组上传者发送了留言：抱歉，作为原创游戏平台，我们要求上传者的作品为本人原创，或者是授权作品。您的模组文案中借鉴当红小说的内容太多，我们无法将之上架，敬请原谅。 他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对方就迅速回复了：我哪里借鉴什么当红小说太多了！你别乱污蔑人。 林舒便给对方回复了一大串的台词对比。 但对方并不服气，还振振有词地说道：“现在的小说和电视剧不都这样吗？台词什么的都差不多。如果这也算是抄的话，所有写小说的人不都算是抄了新华字典吗？” 简直胡搅蛮缠。 林舒已经不记得现在的小说和电视剧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了，但是他本来也没打算跟随大环境行动，尤其是明知道这些做法都不是正确的情况下。 他只是回复道：“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见过抄袭新华字典的人。您大概不太理解‘抄袭’两个字的定义，推荐您查阅《著作权法》以了解其涵盖内容。”还在后面顺便附上了一个带有著作权法全文的网络地址。 然后关掉了聊天框，屏蔽了对方的消息。 032： 之后林舒开始编撰平台要用到的合同，重心是对于上传作品的原创义务以及版权界定的要求。 既然要经营原创平台，合同就要准备得完备一点。林舒这时候没有法律顾问可以提出建议，按照以往的经验似乎也并不可靠，毕竟此时和二十年后，连版权和著作权方面的法律规定都不同，有些内容甚至不能作为参考，因为差之毫厘其实就会失之千里。 林舒只好从这时候的各种版权法和专利法开始研究，和居铭丰商量着如何拟定合同，设置条款。除此之外，两人还查看了不少其他法律，包括公司法，合同法，网络版权法等等……一下午几乎都在这样的资料搜寻和整理之中消耗完了。 而在居铭丰忙碌的时间里，居柏炣也没有闲着。崔文馨拖着他去找了居铭丰的祖父，也就是居柏炣的父亲，崔文馨的公公。 “做游戏吗……铭丰对这个有兴趣啊。”居老先生关上了手上的笔记本，说道，“小孩子喜欢游戏是很正常的事吧，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还是不要太过限制天性了，想玩就让他玩吧。不要影响学习就可以了。这种年龄的孩子，让他们多看看多经历点事情是好事。” 崔文馨却说道：“爸，我们不是想说这个。主要是铭丰想要转学到湖西，和对方一起做游戏。” 居老先生顿时愣了一愣：“转学到湖西！？这孩子也太冲动了吧？” 居柏炣立刻说道：“就是，太任性了。我就说不能惯着他——” 结果被他老婆一脸不善地喝止道：“你给我闭嘴！” 居柏炣愣了一愣，果然闭嘴了，但是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居老先生顿时笑了，然后说道：“文馨你有不同想法？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内情？” 崔文馨回答道：“铭丰说的游戏，其实是一个自带游戏模组制作引擎的游戏平台。这个游戏的引擎做得不但精致，而且带了一些额外的功能，可以自主拆卸和加载人物，剧情，地图，素材等等内容。游戏主题免费，但是制作引擎需要购买激活码启动。创作者在平台上以贩卖各种素材和剧情包为赢利点，同时开放平台让使用者上传自创的素材，音乐和文案并加以收费。并且这个平台使用的加密技术非常高明，这几个月有不少人试图进行破解，但是都没有成功。加密的画面素材和音乐素材的格式也是一种新格式，只能通过程序自带的系统进行播放和使用，无法复制、截取或者录制。当然没有经过格式转换的素材也不能在游戏中使用。” 居老先生一开始只是笑着在听，听着听着脸色就慢慢严肃了起来。 他想了想，才说道：“这野心很大啊。”然后他停了一下，才说道，“对方既然有这样的手段和技术，能和铭丰扯上什么关系？铭丰再怎么聪明早熟，也就是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小孩子吧。” 崔文馨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铭丰坚持要和对方一起做游戏，还说对方也同意了他的加入。他好像并不是说笑的，而且通电话的时候，旁边似乎还有别人，对方也没有反驳。” “真是平台的创作者？” 崔文馨回答道：“其实这个……我们也不是非常确定。毕竟没有面对面地见过，甚至我们连对方的年龄，性别，身份都不知道。” 居老先生便说道：“既然这样，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见本人。你们先去见见对方吧，如果是骗子就不需要说什么了，直接把孩子带回来就好。如果是真的，你们自己斟酌着处理吧。铭丰要是真的能够派上用场，转学什么的都不是大问题。如果对方只是逗着他玩，也不要紧，你们给孩子参个股，或者干脆把项目整个收购……唔，对方挺有想法的，有前途的项目应该不会轻易出手，这方面还是不要太执着。总之先见过人再说。” 有居老先生这句话，崔文馨就放心了，于是对居老先生说道：“我们下午就出发。” 不过虽说下午出发，实际上到湖西市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 崔文馨按响门铃之前其实有过不少预想，但是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不管开门的梁月华还是站在门外的崔文馨和居柏炣却都在那一瞬间愣住了。 “班长？”崔文馨惊愕地叫道。 梁月华望着两人，也惊愣了一下：“啊，你是……崔文馨？这位是……居……居……”她有些懊恼地压了压太阳穴，最后还是放弃了回想，说道，“……小白对吧？” 崔文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居柏炣也不恼，说道：“果然是班长。” 他高中时有个外号叫小白。原因是因为他名叫“百科”，但却一点也不博文广记，一副爆炭脾气不说，脑子还一根筋，大家一致认为，比起百科来小白这个外号显然更适合他。 居柏炣不是没抗议过，但抗议无果，他又是个特别没耐性的人，被叫了一段时间就接受了。外号叫得比本名多的后果，就是如今梁月华见到他不记得本名，反而对小白印象深刻。 梁月华问道：“你们这是来……”但是话说到一半，她就扫到了两人身后负责带路的徐楠，于是突然恍然大悟：“居铭丰是你们的……” 崔文馨回答道：“……是我们的儿子。铭丰说的游戏创作者莫非是……” 她以为是梁月华或者是她的丈夫。 梁月华却不知道其中的曲折，而是很自然地说道：“是我家小舒。说起来两个孩子应该是同岁吧。” 崔文馨顿时愣住：“小叔是……？” “我儿子，他叫林舒。我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认识的，只说是在网上。我也很惊讶，这可是够有缘分的。” 崔文馨和居柏炣面面相觑，这才是真的惊讶了：“同岁的话，应该也就十岁左右吧。” 梁月华回答道：“嗯，今年四月才满十周岁。” 崔文馨开口问道：“方便让我们和孩子见个面吗？” 梁月华听了，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有什么问题？”然后对着楼上喊道，“小舒，你朋友的爸爸妈妈来了，你们下来一下。” 林舒和居铭丰正在敲定合同的细节，听到梁月华的叫声顿时都愣了愣，然后就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跑了出来。 居铭丰看到自己的父母，直接站在二楼的扶栏后面叫了一声：“爸！妈！” 崔文馨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跟和他站在一起的孩子。林舒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显眼得让人难以忽视。居铭丰其实也长得非常俊俏可爱了，但是还是不如林舒显眼。 这个年龄的孩子萌度简直突破天际，崔文馨一下子就被萌住了，眼神颇有些闪闪发光，对梁月华问道：“班长你儿子真可爱，让人羡慕。” 梁月华笑了起来，说道：“是，他是我的骄傲。” 两人这样说着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手拖着手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个动作如果在十年后做肯定会让很多人多想，不过此时却毫无违和感。 居铭丰拖着林舒的手，心想说能重回小时候也挺好的，这年龄的林舒，要是以前他可没机会见到。 于是暗爽。 等到两人都走到了楼下大厅，彼此打过招呼，崔文馨便稀罕地望着林舒，问居铭丰：“林舒就是你说的……做了游戏的朋友？” 居铭丰得意洋洋地仰头道：“是！” 那小模样就像做了游戏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崔文馨忍不住就伸手扯住儿子的两颊开始往两边拉。居铭丰没想到自家老妈会在别人家里做出这样的举动，却是不得不放开林舒，去掰开崔文馨的手。 他怒道：“你干什么！？” 崔文馨表示：“抱歉，抱歉。忍不住被萌了一下。” 萌个头！？居铭丰气呼呼地退开几步，却还不忘伸手去重新抓住林舒的手，然后对自家老妈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崔文馨说道：“来谈投资入股的。你不是说想转学，想要参与游戏制作吗？我觉得这件事是可以考虑的，当然，前提是，你们能说服我们。” 居铭丰皱眉道：“说服？” 为啥还要说服？凭老妈的商业敏感度应该早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商机了吗？还是她在故意调戏自己？ 但是林舒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听到这句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既然这样，叔叔阿姨你们跟我们上楼吧。” 他拖着居铭丰往楼上跑去。居铭丰被他的力量一带，却是反应不及，愣了一下才加快了脚步。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了惊异和不解。 因为林舒表现得那样积极。 好像他自己真的打从心里期待居铭丰留下来一样。这样的场景对于居铭丰来说……隐约就带了几分不真实。 他抓紧了林舒的手指，然后迈大了步子，更加跟紧了林舒。 第033章 -034 033： 进入房间之后，崔文馨首先是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大量法律条文打印件，然后才跟着林舒参观了游戏引擎和平台系统。 中途崔文馨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林舒都简明易懂地回答了。他的逻辑清楚，声音虽然稚嫩，却自信沉稳，惹得崔文馨一直看稀奇一样地看他。 不过两个孩子谁也没想到，最后谈判的时候，占据主导地位的却是梁月华。 倒是崔文馨和居柏炣对此并不惊讶，甚至对于梁月华颇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在谈判之中态度很是谨慎和郑重。 而林舒也才发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通过未知的渠道了解了一番他的游戏项目，对于很多内容都有精准的评价——明明昨天晚上才刚开始了解了一些未来游戏的细节。 他却不知道，梁月华自从知道北辰愿意花费两千万来收购游戏和游戏平台的时候，就对于之前以为是小打小闹的游戏产生了非比寻常的重视。在昨天早上出门之后，她就联系了专门的商业评估机构来对林舒的游戏及网站进行估价。 她请的是一家专精电子科技和网络项目评估的公司，由于她的要求比较急，而林舒的整个项目构成目前就比较简单的关系，初步估价刚好在今天下午发到了梁月华的邮箱，正好就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梁月华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了。在湖西市开一家普通的服装店，每天早晚投喂丈夫和孩子……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女人，却偏偏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她其实很爱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虽然林锦华一直让人很失望。梁月华其实不讨厌管教孩子一样地管教林锦华，因为那是她本人是那样强势的女人，但是出轨……林锦华软弱，轻浮，没有毅力，不能养家，但是至少对她一片深情。那份深情，本来是她愿意忍受这一切的根本。 可是却让人失望。 幸好有林舒，所以梁月华在这场婚姻之中，还不算一败涂地。 她认真地为儿子争取着利益，和曾经的同学朋友。久违的工作让人觉得仿佛露出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让梁月华觉得无比清新。 林舒和居铭丰却不知道梁月华在这件事上的心情，两人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父母把自己排除在外开始唇枪舌战，而且梁月华在这场争执中言语犀利，一针见血，每一句话都很抓重点，让旁观的两个孩子十分惊愕。 对于崔文馨和居柏炣的能量林舒和居铭丰是很清楚的，毕竟成年以后双方的接触并不少。但是梁月华的表现就出乎两人的预料了。 居铭丰悄声问林舒：“你妈妈这么厉害，你知道吗？” 林舒回答道：“完全不知道。十五岁之前，我对我爸我妈的工作或者生意完全没兴趣，也没见过她在我面前和人谈判。” 居铭丰想了想，说道：“说来也是。你外公家的舅舅阿姨都挺了不得的，你妈应该是家学渊博，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然后林舒问道：“……谈判是不是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居铭丰愣了一愣，然后失笑道：“好像是这样。” 林舒便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们继续上楼做合同好了。” 居铭丰略一迟疑，同意了，两人便轻手轻脚地回去了楼上。 等到合同拟定完毕的时候，楼下的谈判基本上也进行到了尾声。也就是这个时候，林锦华才姗姗来迟。这时候都已经将近八点半了。 梁月华猛然想起孩子们还没有吃饭，于是决定请居柏炣夫妇同孩子一起出去吃。结果林锦华却表示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梁月华闻到他身上并无酒气，表面上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但是她是绝不肯在居柏炣夫妇面前表现出来这一点的，所以只是笑着让林锦华跟着出去再吃一点，哪怕席上并不用菜，只做个陪客也无所谓。 林锦华心里虚，却是没有拒绝。这一顿饭居柏炣夫妇不知道内情，是吃得最为轻松愉快的人，林舒和居铭丰一直在私下窃窃私语，开始是讨论合同和游戏，后来就八卦起了双方的父母。 “……叫班长什么的，他们以前是同学吗？” “从来没听妈妈提起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同学。” “不过这样子我妈同意我转学过来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吧？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林舒语气柔和带着笑容说道。 居铭丰惊愕地抬头望向林舒。 虽然这样说，但是之后四年级最后一个学期还有最后几天，居铭丰不得不被老爸老妈抓回去进行期末考试。 在这段时间里，林舒把做好的合同嵌入了平台上传文件的步骤中，作为了在平台发售自己原创内容的协议。 合约中要求的内容参考了法律条例，几个目前大型原创网站和b2b商业网站，以及林舒记忆中虚拟平台的注册协议，虽然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做到没有疏漏。 所以林舒到最后还是借助了一下梁月华的力量，通过他母亲请专门的律师检视了一下合同的内容，进行了修改和补完，然后才正式加载。 而合约之中特别引人注目的就是对于原创和剽窃的规定。事实上所有原创类型的发布网站都有对于这方面的规定，但是规定都比较含糊，而林舒所拟定的协议在这方面的规定可就详细多了。 未来游戏的评判方式，文案中若有六字以上雷同，此完全一致的六字会被排入相似列表。若是同一个句子里面相同描述或形容的比率超过50%，也排入相似列表。而相似内容一旦超过文案总字数10%，直接列入剽窃。 后面是关于图片及音乐素材的侵权判定规则。 …… 合同上线并没有激起什么风浪，就连论坛也没有冒起多少水花，就仿佛所有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事实上这时候虽然有不少玩家已经激活了引擎，却还在探索期间，并没有意识到合同的出现会对于他们有什么影响，所以对这种事也没有十分在意。就算看见了协议上的内容，八成也就是鼠标一拉，直接点击下同意就当是看过了。 第一个明显具有剽窃意味的模组被驳回之后，好几天都没有人上传模组。林舒也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边开始注册公司招聘人员，一边应对着小学生的期末考试。 等到考试结束，林舒才见到了第一批的上传内容，其中既有图画素材，也有简单的人设剧情，但是真正的游戏模组，可能是因为目前时间还短的关系，暂时还没有人上传。 林舒检测了一下上传的内容，这一回倒是没有发现明显有即视感的台词。即使如此，他也使用软件查阅对比了一下，确定没有明显抄袭痕迹之后，才将商品全部上架。 这一批上架的内容有好有坏，创作者的水平也高低不一，不过大部分的内容相比官方模组都要显得粗陋薄弱许多。 但是，也不是没有亮点。 这个亮点就是……够苏。 像是人设一类，上传者许多都是以自己的理想或者喜爱的类型来进行设定的，比起官方的作品来也许缺少了一些逻辑性和细节常识。不过，杜思彤毕竟只是一个人，她的文字限于商业化和对于自我的要求，会显得克制很多。 但是自主上传的玩家们就不需要顾忌了。他们有许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喜好的类型和领域，制作得也是自己喜欢的内容。 所以最初上传的原创作品，虽然难免在被人购买和下载之后收获一些很糟糕的评价，但是却也有不少人对此感到很有兴趣，认为某个人设很符合自己的喜好之类的。 这样随着时间过去，上传和下载的商品也在一日一日增加，林舒不得不花费更多时间来处理平台上的工作，比如转换素材格式和应对一些使用者的询问。 招聘员工简直迫在眉睫。 幸好这个时候，林舒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而杜思彤和居铭丰也先后回到了湖西市——杜思彤是拿到了毕业证书之后，决定到湖西市定居，并且和林舒一同创业。而居铭丰则是在竭力争取之后，得到了父母亲允许他暑假暂时借住徐家，参与到平台运营之中的要求。 居铭丰回到湖西市的时候，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助理。这位助理精通财务，管理，营销，以及商业法律，可以说是全能型人物。 不过在林舒看来，对方的身份却更像是全能保姆，负责看管和监视他和居铭丰两个小孩，避免两人做出异想天开的决策，或者随便乱花钱。 这是个听从于居柏炣和崔文馨的监视者。 林舒脑子里虽然一闪而过了这个念头，但是表面上却并没有露出端倪，而是开口说道：“郑先生，那么招聘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034： 在人员聘请方面，林舒短期内只打算聘请三个人。其中杜思彤本人已经占了一个管理者的名额，这点林舒不打算更改。 崔文馨派来的郑方成毫无疑问在商业管理上能甩开杜思彤几条街的距离，但是林舒却并不打算把平台的主要事物交托到郑方成手上。一来他毕竟是崔文馨的人，哪怕崔文馨是居铭丰的母亲，多年以后和林舒的关系也算不错，但是林舒也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的关系就能等同于商业上的利害。 比起郑方成，林舒肯定更相信杜思彤。虽然他和杜老师认识也不久，但是杜思彤的人品却很容易让人看清楚。最重要的是，杜思彤本人的心思很正——没经过社会洗礼的年轻女孩，本性里面带着一股极为纯净的清正之气。比起那种混得非常圆滑老练的商业精英，杜思彤更容易被林舒所用。 至于决断能力……平台目前还在起步阶段，本身也不需要很强的统筹能力，正好让杜思彤锻炼一下，慢慢成熟起来。这样等到交易平台发展起来，林舒才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对方提到更重要的位置上。 而剩下的两人，一个是担当的是画手联系人的职责，一个担当的是客服的职责。林舒对这两者也有很详细的要求。 “我需要画手联系人有比较广发的画手资源，可以的话希望到一些相关的网络论坛去寻找一下，可以考虑在一些绘画论坛或者网上画铺的管理层之中挖角，不要局限于被动地等人应聘。至于客服，我对其他没有要求，只要求有耐心，性格冷静，脾气不躁。心理素质好的优先。” 林舒的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却又并不简单。招聘员工，要是要求□□，这些都是通过文件就可以很直白地判断的。 但是一个人性格如何，有没有耐心，心理素质如何……这种东西可不是通过区区简历、证书或者面试可以判断出来的。 但是如果让郑方成简单粗暴地说做不到，他又有点犹豫。 他已经了解过整个项目，那样一个项目，无疑是极有内涵的。那想法暂且不说，就是其中蕴含的技术，也很难想想象是由两三个人共同完成。在郑方成看来，那起码需求一个团队。 郑方成对于电子科技方面的了解比杨子期少点，比崔文馨梁月华之类的又多一点，所以他的认知更加客观一些。 不过这也不能认为是谁说谎了。崔文馨说那是林舒与另外一位年轻女孩共同完成的，郑方成就姑且信之。 在这个基础上，崔文馨交代的其他内容他也放在了心上。 ——林舒这孩子看上去除了聪明外，感觉还挺乖巧的。我对他也并不十分了解，所以倒不好随便断言。不过我家铭丰那简直是魔头中的魔头，三四岁的时候就是个中二病晚期，聪明是聪明，不过性格差死了，特别特别难缠，一丁点儿大就会抓大人的话柄，然后把别人呛得有口难言。你千万别跟他顶着来，尽量哄着他……嗯，也不要做得太明显了，被他察觉反而会遭殃。 不过，郑方成到了湖西之后，却隐约觉得这个“小魔头”出乎意料地听那个“乖孩子”的话。是一物降一物，小孩子之间独有的人际关系？不，郑方成并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林舒身上，很有些名堂。 按照崔文馨的说法，居铭丰本身是个很有想法，智商也颇高的小孩。这个年纪的聪明小孩，多数都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要让他们服气，多少是要有些本事的。 这种情况下，林舒说出这么个要求，郑方成并不觉得他是随便说说，或者随意提出的不靠谱要求。或者林舒其实是在用这样一个要求来试探他的本事？ 郑方成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明白了。” 之后面试的当天早上，郑方成和杜思彤说了接下来的面试内容，引得杜思彤很是愣了一愣，然后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郑方成说道：“把它当做一场意外测试好了，这样的面试也是有的。” 杜思彤还是觉得不太好。 正好这时候林舒和居铭丰结伴出现，听了郑方成的想法之后，两人思索了一会儿，居铭丰倒觉得没什么，林舒却说道：“要不，我们这么做……” 郑方成听了他的想法，觉得这主意也不错，便同意了。 之后大约大半个小时左右，第一个面试者出现在了未来游戏新租用的办公楼层，之后其他面试者也开始纷纷来到。 但是杜思彤却只把所有人领到大厅等候，始终没把任何一个人领进去面试。 没多久就有人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小姐，面试什么时候开始？” 林舒开出的工资比湖西市同类工作的平均水平高出了太多，所以虽然是没什么名气的小公司，又只是客服这种多少有点含糊不清的职位，但是应聘者还是比想象中来得更多。随着人数增加，有人皱起了眉头。 之后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但是招聘方方面还是没什么动静。在有人再三催促之后，杜思彤才出来对所有人说道：“不好意思，面试的人好像迟到了，我现在打个电话去催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请稍安勿躁好吗？” 然后她就去打了电话。 这个电话很是打了一会儿，有靠近办公室门口的人甚至可以听见隐约的说话声，片刻之后杜思彤走了出来。 她对所有人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们这边的面试官发生了一些事。他在来公司的路上遇到了一起小车祸，人倒是没有事，但是小腿遭受了严重骨折，目前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杜思彤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颇有紧张，手指甚至有些用力地在会议记录本的外皮上压出了指痕，结果反而给她的话增加了真实性。 听到这个消息，屋子里顿时响起了纷纷攘攘的私语声。有人抱怨道：“出车祸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有人不满道：“真是的，这种事情也不早说，浪费我的功夫。” 然后就有人拿着随身物品打算离开。 然而杜思彤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过虽然出了事故，他也会尽量在包扎处理之后就迅速赶过来，我们的招聘会会在之后继续进行，请大家稍安勿躁。如果有急事的朋友可以自行离开，至于愿意留下来的朋友，不管最后受聘与否，中午的这一餐都由我们公司负责。我这里有旁边美食城的39元餐券，每人都可以到我这边来领一张。” 听到杜思彤这样说，原来要走的人却是纷纷停下了脚步。 然后杜思彤听到坐在旁边门侧单人木沙发上的男人问道：“你们的面试官既然出了车祸，面试不能临时找人代替，或者换一个时间进行吗？”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西装革履，虽然衣服上稍微有点磨损，但并不损整体的精神气。他的声音音质清爽但语气柔和，整个人给人的印象就非常舒服。 看上去似乎挺有自信，却又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 杜思彤说道：“我们公司目前的人员不多，除了股东只有我和负责面试的那一位两个人。我个人是原画师，对于人事方面的内容并不擅长，所以无法代替面试官的工作。改期也不太可能……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们的网站就已经上线一段时间了，之前都是由老板本人在进行维持，不过最近注册会员一直在增加，工作量一直在加大，所以不得不紧急扩招。也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一旦录取，我们会期望你们越早上岗越好。” 听到她这个回答，另一个年轻女孩却开口说道：“可是骨折之后马上移动会不会造成二次损伤？这样毕竟不太好吧？” 杜思彤听了，对女孩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谢谢关心，不过我们会注意这方面的。” 之前询问她的男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杜思彤果然如她所承诺的，给每个人都发放了餐券，这倒是让很多人躁动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因为等候无聊，所以每个人都找了点事干。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刷网页，有人则是拿了旁边架子上的杂志开始看了起来，也有人只是百无聊赖地围观四周的人。 也没过多久，就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询问杜思彤能不能下楼到附近的咖啡厅坐一坐，并承诺会在面试官出现之前回来。杜思彤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杜思彤也站在办公室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她的目光看上去飘忽，其实却是把每个人都扫了一遍，并特别关注了一下那些正在阅读未来游戏的介绍简章的人。 之后她便回了一趟里面的办公室。 楼层里面的办公室，此时正做着两个在做暑假作业的小孩。 小孩之一的居铭丰只做了一会儿作业，就觉出无聊来，扔下笔决定道：“我不写了。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要重新写小学作业？没搞错吧？反正我下个学期才要转到湖西，我不要写这些作业。” 小孩之二的林舒却根本不理会自家恋人，只一心一意一笔一划地以尽可能端正的字迹写着浅显幼稚的小学作业。 杜思彤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才开口叫道：“杜老师！怎么样？” 杜思彤说道：“就像郑先生说的一样，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很多东西。有人在看公司简历，有人在刷手机，有人即使刷着手机看上去还是感觉很烦躁。不过……我觉得两个小时时间虽然有点长，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坐得住吧，毕竟我们也做出补偿了。” 林舒回答道：“难以忍受的不是两个小时的空等，而是对于不知道还要等上多长时间的焦躁感……对了，杜老师，这家伙……”他用大拇指比了比居铭丰，说道，“他不想写暑假作业了。” 杜思彤听了，愣了一愣，说道：“这不好吧？” 居铭丰不以为然道：“反正我都会了，写了也是白写。还有，你干嘛跟她告状！？她现在也不是学校的老师了吧？” 林舒淡淡道：“我只是举了一个实例来表现有没有耐性的体现。杜老师你对于那种很聪明考试能考很好但老是调皮捣乱从来不写作业也不配合工作活动的学生有什么看法？” 杜思彤不知道林舒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她觉得林舒应该不是无的放矢，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会比较担心吧。如果真的很聪明的话，八成会觉得挺可惜的。毕竟一百八十的智商如果没学过方程式函数之类的东西，也会觉得有些题目难如登天。一个人再聪明吧……总归不可能抵过一个社会的知识积累。相反，哪怕智商不高，只要能坚持不懈地学习和恰当使用学会的知识，也是能有所成就的。学习态度比天赋重要多了。” 林舒点了点头，笑说道：“我也这么觉得。”然后他又在居铭丰炸毛之前迅速说道，“有时候态度比能力重要，过程比结果重要。现在这场面试也是如此，能不能等到两个小时其实并不是关键，关键的其实是他们在等待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情绪和性格特质。我给郑先生出了个难题，但是他处理得不错……杜老师你看着吧，待会儿就又有人会想要‘出去透透气’了。” 他话音刚落，果然就见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询问杜思彤面试官什么时候会出现，以及是否可以出去透透气。 杜思彤便回答道：“之前通电话的时候说是已经到医院了，现在可能正在挂号或者排队吧。你们要出去的话，请不要离开太久。因为他一回来我们就会直接开始面试。” 对方听了，却是满口答应，然后就和人结伴出了大门。 郑方成与所有人约定面试的时间都是九点整，而预定结束面试的时间是十一点。这段时间内，大部分人都憋不住出去透了透气，有人一去不回，也有人中途回来询问了两句，然后又再次离开。 到十点半左右，大厅里面只留下了两个应聘者，而这两个人正好在之前都跟她说过话。其中一个是那位穿着一身旧西装的年轻男子，另一位则是一个梳着利落马尾的年轻女孩。 这两人都没怎么离开过大厅。那青年之前看过了未来游戏的介绍简章，后来一直拿着一本电脑杂志在看。年轻女孩则是一直在一侧的桌子旁边一边看书一边记笔记，杜思彤发现她拿的是成人自考的教科书。 郑方成混在人群之中伪装应聘者，此时人少下来之后，他却是已经和那青年搭上了话，两人时不时低声地在说些什么，仔细一听他根本是在打听对方的情况。 杜思彤出来的时候看见这情形，就主动去找女孩说了话，问她等得是不是很烦躁，要不要出去喝杯咖啡。女孩子听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有带水呢。”她这样说着，用十指点了点放在桌上的矿泉水。 杜思彤便说道：“让你们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女孩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毕竟意外事故这种事情，谁也是控制不了的。而且你同事受了伤还要赶回来给我们面试，我觉得我们只是等一会儿，也不算什么事情。” 杜思彤顿时对女孩子好感猛升，问道：“对了，也没问你叫什么。看你在做的题，是在自学考试吗？” 女孩子笑答道：“我叫于招娣，我只有中专文凭，想要自考一下湖大的本科学位。我家里比较困难，老实说看到你们的招聘启事还蛮惊喜的，现在高薪的工作一般都至少要本科，如果能被录用就好了。” 杜思彤没想到现在还有被起名做“招娣”的女孩子，顿时愣了一愣，然后顿觉心情复杂。但是女孩子笑靥如花，看上去十分阳光，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愤懑阴郁的样子，所以她也就撇除了这点别扭，回答道：“我叫杜思彤，在公司里目前担任原画的职责。如果你能被录用的话，以后八成是我来带你，因为现在公司里面只有我一个性别为女的生物。” 她的用词俏皮，于招娣果然被她逗笑了，两人便算是这样搭上了话。 如是说了一会儿，差不多就到了十一点。郑方成拿下了那度数轻浅的平光眼镜，说道：“都中午了，去吃饭吧。” 结果就见两个小孩推门出来。居铭丰一副大人口气地说道：“我请你们去吃顿好的。” 他模样虽稚嫩，但说着成人的话语气却十分自然，毫无违和感，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样。于招娣与那青年都是愣了一愣。 郑方成却是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俩钱多。” 却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之前离开的人推门就来，问道：“面试的人来了吗？” 却听杜思彤说道：“抱歉，面试已经结束了。” 于招娣还在疑惑之中，但是周围却无人说话，只有杜思彤与那进来的三人说了几句。她糊里糊涂，但也没有不合时宜地开口，直到三人离开之后，才开口问道：“面试已经结束了？” 结果却听另外那个青年笑说道：“你真没看明白？刚才那两个小时就是面试的过程……而估计这两位其实就是面试官。” 第035章 -036 035： 他开口时说出的内容不但让于招娣茫然，也让林舒惊讶。他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青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这两位小朋友是……？” 他之前就很想问了，因为居铭丰和林舒两个人出现在此时此地实在很让人在意。不过之前因为觉得可能是员工家属的关系，所以没有直接发问。 但是之后居铭丰说请客，郑方成和杜思彤还没有反驳，林舒开口发问，郑方成和杜思彤也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并没有觉得不对，却是让青年感到了异常。他仔细观察了两眼，怎么看都觉得两人对小孩的模样不像是对家中子侄，而像是对待平辈，甚至还有几分尊重。 所以才忍不住有这样的发问。 杜思彤说道：“啊……这是林舒，他是《三国理想》的制作者和未来游戏平台的发起者，也是我们公司的第一大股东。”然后又把手放在居铭丰的肩上，说道：“这是居铭丰，第二大股东，先期投资三百万，和一座写字楼。” 青年觉得自己大概是中暑了，有些幻听。 不过他静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现实，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能让自己接受的解释——现在不少富豪都会给自家从小投资一些前景好的项目，林舒和居铭丰显然应该也是这种情况。这样一想他就释然了， 说到底他来未来科技应聘一个毫无前途可言的客服职业，本来就只是权宜之策。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付得起高薪，老板是谁对于青年来说并不重要。老板家里有钱，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至少说明公司不会很快地倒闭。 林舒被杜思彤介绍完之后，便伸了手出来，说道：“你好。” 青年也够冷静，竟也真的伸出手来，对林舒说道：“两位老板好。我这还是第一次被年纪像你们这么小的人领导，这感觉可真够奇特的。” 比起青年的波澜不惊，镇定自若，于招娣就差得多了，她张大了嘴半天没有闭上，看看林舒又看看居铭丰，却是忍不住担忧和犹豫起来了。 小孩子当老板的公司……他们不是来陪孩子玩游戏的吧？ 但是即便如此，于招娣想了想，还是舍不得那招聘书上的月薪数字，没有开口表示不想应聘。 然后郑方成继续了林舒之前的问题，开口问道：“荆和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之前晾着你们是在进行另类面试的？” 名叫荆和的青年说道：“其实只是猜测。早上我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一次面试叫来的人太多了……又不是官方考试或者大学招聘会，这么多人一大早等在那里，一个人十五分钟后头的人就要等很久了吧？正常来说，你们招聘的待遇很好，完全不需要广撒网，底薪设置得这样高，想来是要找有能力的人的。而你们对文凭几乎没有要求，所以我猜测你们要找的是其他方面能力出众的人……但是如果没有充足时间面对面地进行交流，很难判断这方面的内容，正好又有面试官临时不能来的事情，我那时就隐约有些猜想，这场面试可能是用来测试心性或者应变能力之类的内容。” 郑方成却是笑了，说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你还是猜错了。我们只是看看哪些人会比较有耐性，不骄不躁……现在的社会新鲜人心气都高，客服这工作其实挺熬性子的，我们不想一直换人，所以才想找个有耐性，心胸开阔一些的对象。” 荆和便说道：“那我们算是入选了？事实上我并不是心胸很宽广的人，只是猜出了你们的意图所以不焦躁而已。要说的话，那边的女孩子更合适点……她在家里是长女，而且父母重男轻女，连用的包都是男式的旧背包，恐怕是弟弟用旧的。她性格一定相当能熬。” 于招娣顿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荆和便也看出她脸色不好，却是说道：“啊，抱歉，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道歉的语气一点也称不上诚恳，所以于招娣理所当然地没有被安慰到。但是她性子果然如同荆和所说的一样，相当能熬，所以虽然脸色难看，还是对他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对于于招娣来说，这时拿下这份工作更重要。 父母为了弟弟结婚软硬皆施从她这里要走了这些年打工攒下来的大部分积蓄，愤而出走的结果是吃穿嚼用都开始局促起来。她发誓了要出人头地，所以一直以来哪怕辛苦，也不肯放弃自学上进。但是如果能有这么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对于于招娣来说是极为有帮助的。 林舒却没有因此而真的觉得荆和不适合这个职位。 正如他所说，他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林舒他们的意图，才能配合以合适的行为通过面试。毕竟冷静的判断和犀利的目光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期的才能……他只是有点疑惑荆和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的理由。 不过可能只是性情使然，林舒也没有继续追究。所以他只是回答道：“不用在意，我们设置了这样一个面试会，既然你通过了面试，条件又合适，我们没有理由不招聘你。至于你以何种方式通过，这些我都不关心，总归是以自己的能力来做到的，这就行了。” 然后之后他便于居铭丰带着几人去附近的一家特色餐馆吃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午餐。 午餐过程之中，林舒也有了充足的时间与两人交流。他知道了荆和是留外回来的研究生，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父亲最近过逝，母亲身体不好。老实说以为留外研究生回来之后竟然找这样一份工作，其实让林舒挺意外的。不过荆和只说自己的专业在国内不容易找工作，居铭丰便随口问了一下荆和读的是什么专业。 荆和回答道：“是生物电子专业。” 林舒当时吃了一惊。 竟然是生物电子专业。 这个专业在十年之后显然是个大热门，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此时就读生物电子专业的话，对于国内来说确实早了十年——目前国内连基本的生物脑研究有没有被提上议案都不一定，就算是国外的研究也称不上精深，只能算是刚刚起步。 也难怪荆和说不容易找到工作。 林舒原本的计划是只招收一个客服，不过当杜思彤询问起来的时候，他却表示这两个人都可以录取。平台方面用户的增加比他预想之中要来得快，但这却并不是重点——林舒很清楚，招聘会的时候，不一定招的人多就会出现合适的人才……既然遇上了，他出于惜才之心，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被决定下来了。 之后没多久，郑方成也找到了符合林舒要求的画手联系人，不过对方所住的城市距离湖西市很远，需要一些时间收拾行装来这边工作。 于是在这段时间之中，林舒就先安排了杜思彤等人的工作。 公司的第一次小会，林舒安排了郑方成配合杜思彤进行对外宣传和管理统筹，让荆和与于招娣分别负责售后服务和上传文件审查。 前者负责的是跟注册会员们沟通并且解决对方的各种疑问困难，荆和头脑清晰，性格冷静，口才和分析能力也相对出色，显然能够胜任这一职责。而于招娣负责的上传文件审查，本身算是个枯燥和繁重的体力活。于招娣本人不能说文化水平低下，本人只能说是相比荆和明显逊色。但是正如荆和所说，于招娣的好处在于她很擅长忍耐，不管是语言上的攻击还是枯燥繁重的工作，她都能平静地处理。 文件审查是个麻烦的活计，基本上介于游戏模组测试员和图文校对之间，可能还要麻烦一些，因为于招娣需要做的是把每一个上传的文件检查过去，查验图像和文字，看看是不是有内容为抄袭，模仿或者盗版一些其他作品的。 交代这些任务的时候，林舒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于招娣：“对了，于姐，你要不要起个英文名字？” 于招娣愣了一愣，愕然不解：“英文名字？”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总体来说，名字是一个人的门面。你的名字……说句实话，在很多场合会让人轻视，所以我觉得你要是能起个英文名会更好一些。以后出去只报英文名，名片上也这么印，说不定很多时候都会方便很多。你有时间就想一个吧。” 于招娣听了，犹豫了一下，就回答道：“那我回头就去想一个。” 林舒都说到这个地步，于招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事实上，于招娣本人对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留恋，如果不是因为父母不可能允许她拿了户口去改名，恐怕于招娣早早就会去民政局改了名字。 哪个女孩会喜欢自己一生的存在意义只是“招弟”？ 所以林舒如今这样特意提出来，于招娣几乎是马上就从善如流地应下了。之后她寻求了杜思彤的帮助，两人商量了一番之后，于招娣把自己的英文名起为了cindy（辛蒂）。 于是从这日起，于招娣在公司里再没有被人称为招弟，几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改了口，称她为于辛蒂。 036： 改名成为于辛蒂之后于招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变化，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她天性就是强悍乐观的那一类。之前荆和说她能忍，却是真的没有说错。辛蒂本人常年遭受不公平待遇，来到湖西市之后在同龄人之中也显得特别拮据穷困，因此常受人白眼。这样的女生自然比不得湖西市本地很多受人娇宠长大的女孩，所以她愤怒的底线特别低，对很多事情都能平静地忍耐过去。 辛蒂在公司需要做的工作是检视每一个上传的文件，并使用搜索引擎在网上对于各种文字或者图像资料进行对比，检测是不是有侵权违规内容。因为包含剧情文案的人设模组本身包含的文字量就不少，不可能一字一句地检测，所以林舒为她设计了一个简化的规则，以借助检测者本身的判断能力来加速工作的进度。 她需要先把上传的游戏之中的文案通读一遍，然后每五万字的剧情文本里选出二十条到一百条左右她认为最精湛且不曾见过出处的语句，上网搜索相关内容。如果没有发现雷同，就可以通过。 而如果发现有多处语句雷同，就要对文本进行进一步地检测并做出对比表格，以判断是不是属于侵权或者违规的范畴。如果是，那么官方会拒绝将之上架和压制成安装模块，也无法在平台上出售。 而通过了辛蒂检测的素材或者模组，才能正式上架。 这是个劳力活。 辛蒂每次处理一个模组，花费的时间都绝不算少。幸好就算使用了未来引擎，一个原创素材或者游戏的产出也是很耗费时间的，所以每天上传的数目还算相当有限，辛蒂也勉强能对付得过来。 除了对于辛蒂的事务安排，林舒还给了郑方成和杜思彤两张表格。第一张是个网址列表，包含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各类游戏相关网站——林舒要郑方成和杜思彤两人配合着去联系网站的经营者或者负责人，并购买广告位来宣传游戏和平台。 他还特意跟杜思彤强调了一下：“只要首页广告，不要弹出广告。同时合同上的收费不以投放量和浏览量为标准，而坚持一定要以时间为单位。” 这个要求和一般的网络游戏广告投放机制简直相反，但是林舒却十分坚持，因为他本人并不像大部分网络游戏，追求的是轰炸式宣传。他希望增强广告行为的性价比。 与网页游戏不同，前者追求广告的时效性，而平台需要的是长期稳定地提升知名度，所以林舒觉得没有必要铺天盖地地投放广告，反而应该降低其出现的频率，增强其覆盖的范围，确保在一个令人有印象而不至于引起反感的范围。 除此之外，林舒也有其他的计划。 “除了一般的宣传广告之外，你们可以酌情选择几家网站，商谈一下建立专区的事情。我列出游戏论坛或者游戏网站，很多都有类似的板块。早些年的时候这些网站都是自发建立板块，而主要的项目来源于盗版和破解，不过去年开始的版权整顿之后，就下架了很多侵权项目，也开始和国内的一些游戏制作公司建立正式的代理销售关系。你们现在去谈，只要切入点合适，应该是能够比较容易地谈下几家的，毕竟我们的游戏质量不错，而现两年国内的新游戏数量一直很少。我们的平台模式很新，与其追求短期内大量增加许多会员，还不如先引入一些游戏老饕。我们不追求一夜成名，我们追求细水长流，潜移默化。” 而林舒给两人的另一张表格，则是一份时间计划表。 “一周之后我要跟妈妈回一趟燕京市外祖父家，我不在期间，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在网上跟我沟通，也可以找居铭丰商量。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网站上的管理请按这份表格上的计划进行。” 郑方成和杜思彤便接过了林舒手上一式两份的表格，慢慢看了起来。杜思彤也就罢了，早就习惯林舒语出惊人了，反而是郑方成，看到计划表之后，神色慢慢地凝重了许多。 林舒给的表格上安排了之后两个月左右的工作计划，其中包括新功能模块和资料模组的推出，平台新活动的计划，平台上架商品数目和注册购买人次达到哪种程度时可以推出哪些活动和措施，都写得明明白白。 乍看之下，这些内容或者活动都比较平常，都是各种网站常用的手段，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当配上细节条件的时候，却是让郑方成不得不重视起来。 比如说，林舒列出的措施之中，有一项就是平台日流量人数超过五千之后，上台一个免费试玩的活动。活动日当天会推荐一个模组用于免费试玩，如果试玩之中达到某些条件，则可以获得一个验证码。免费试玩期间可以用验证码换取试玩模组的激活码。 他还特别标注了，一开始此类活动应该以官方发布的模组和素材为推荐对象，之后等到时机成熟，也可以让一些比较不错的玩家原创游戏参与进来，作为宣传手段，这样子可以最大可能地降低成本，又能达到扩大影响力的效果。 事实上，这样的手段以往都是用在网游里居多。林舒之前几日花了不少功夫想了各种扩大影响的手段，这只是其中之一。 试玩，试阅读这样的设置，大部分网游和原创文学网站都有，但是郑方成却并没有想到过把这样的手段使用在未来游戏的单机模组上。他这时候才意识，他和林舒之间其实有着不小的差距。 他实在不应该觉得对方是个孩子，就不可能真的独立经营好一个公司。 在郑方成看来，林舒做出的这些安排本身就大有深意，商业意味十足。这些措施本身都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林舒在后面还做了预算计划，以及预期收益的推测分析写得明明白白，还阐述了选择每一个活动的存在意义和实施后的预期影响，简直不像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其中每一活动都合理地利用了平台自身的优势并选择了合理的时机。郑方成甚至意识到，即使在没有他的情况下，林舒只要把这份计划交给杜思彤，而杜思彤勉强能把这个计划表不出错地完成个八成，这段时间内游戏平台绝对能够上跃一两个台阶。 这小老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他还学过商业方面的内容？ 郑方成想起梁月华这个被自家老板称为老同学和班长的存在，沉吟一下，很自然地把这件事归功给了林舒他妈妈。 然后他意识到，林舒之所以让杜思彤与他协同合作，恐怕并不是因为担心杜思彤能力不足，又或者一时手头上没人可用……他其实是希望杜思彤能够在郑方成的手上尽可能地偷师，并快速地成长起来。 这意图如此显而易见，但是郑方成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发现自己终究是因为林舒的年纪小，而不自知地轻视了对方。 虽然心里想着公事公办，潜意识里却还是被偏见所影响。 那么，要合他的意吗？ 郑方成想起了来时崔文馨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对于未来游戏这个平台项目的点评。他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对面杜思彤正认真地听着林舒的交代，而林舒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很耐心，中间还偶尔夹杂着一句“杜老师”。 林舒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是老板，所以对目前的大部分人都只是以郑哥，于姐这样的称呼称之，只有杜思彤，他始终是称对方为“杜老师”，哪怕她目前已经不是教师。 郑方成很是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暂时配合林舒的意思，全力教导杜思彤。 不管他最后是要回去为崔文馨做事，还是会最终选择留下未来游戏为两个孩子打工，与他们一起创业，目前做好手头的事情都是他最好的选择。在个人感情上，他和林舒的关系肯定不及对方和杜思彤的情分，但是杜思彤和他不管在性格还是专长上都有很大的不同，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人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 而在林舒与两人制定未来计划的时候，崔文馨却也正和梁月华在市内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崔文馨说道：“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几次面了，班长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梁月华手笼住杯子，笑答道：“还不错。” 崔文馨说道：“老实说，知道班长你竟然在湖西开家服装店，还挺让我惊讶的。毕竟以前我们都觉得你肯定会有非同一般的成就的。” 梁月华听她这样说，却是用勺子轻轻在咖啡中搅了搅，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崔文馨又说道：“不过林舒这孩子倒是像你当初的时候，小小年纪就非同一般，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听到崔文馨说起林舒，梁月华的笑容倒是真心温柔了几分，说道：“我最不后悔的大概就是有了小舒这么个儿子。” 崔文馨听了，眨了眨眼，却是匝摸出了些许深意。 最不后悔的……这样说来，是不是还有些令人后悔的？ 却听梁月华开口说道：“文馨，能不能帮我个举手之劳？” 崔文馨立刻毫不犹豫地说：“班长你说。只要不是我做不到的，我肯定都帮。” 第037章 -038 037： 暑假开始后的第一周，林舒开始动手收拾行李，准备跟他母亲回燕京市外公家。 本来林锦华也应当一起去的，但是他最后却以工作繁忙而退却了这趟旅程。毕竟是暑假不是寒假，梁月华也没有勉强。 她把店里的事悉心安排了之后，就准备和林舒两人一起出发。而在这之前，哪怕并不情愿，林舒终究还是给表兄表妹们每人都准备了礼物。 对林舒看来，这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外重生的另一个坏处。 你后来讨厌了的人，碍于时间倒流，你还是不得不与对方虚与委蛇，因为如果因为没发生过的事情而对对方横眉冷目，只会被人觉得你莫名其妙。 这让林舒觉得有点点不爽。 不过说起来也不到生死大仇的地步，所以即使有点点不爽，林舒也不大可能对几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发火——哪怕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内里却清楚自己的真实年龄——真那么做，伤的不是表兄妹的感情，伤的是他自己的人品。 除此之外，林舒迟疑了一下，把《九重天》的客户端安装文件也存入了u盘，准备一起带去燕京。《九重天》这个网游在后面好些年都相当红火，林舒在它最兴盛的时候玩得并不深入，所以这次倒不介意多了解一下，汲取其中的优点或者教训，也许可以作为以后工作上的参考。 反正去燕京的时候，他也是需要一些娱乐和休闲项目的。毕竟是放假，少了学校的课程，他完全可以空出些时间来，在编写后续项目之余找点乐子。 除了u盘之外，林舒还买了一台手提。 这时候的手提和二十年后也有很大的区别，光屏还没被发明，也不曾应用弹出式键盘作为普及配置，所以使用起来屏幕偏小，携带时的体积却又让人嫌大，非常地不方便。 也是因此，林舒的脑子里忍不住就想着可以的话，最好也干涉一下硬件发展的进程，让虚拟技术和其他一些方便的技术都早日发展起来，避免他又要重新等二十年才能享用已经能够享用的新兴技术这种大悲剧。 不过就目前来看，他还是只能使用这种落后了二十年的电子设备。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母子俩就坐车去了机场。 到达燕京之后，来接人的是梁月华的堂弟，林舒的小堂舅，梁敬名。梁敬名是梁月华小叔叔的独子，比梁月华小了十岁有余，如今也不过二十岁，比林舒的大表哥也只大了一岁。 除了梁敬名之外，还有两只熊孩子也一起跟来了。林舒一眼就认出了雄的那只名叫梁季闻，是他家每次都表现得很欠揍的二表哥。而跟在梁季闻身边的，则是梁季闻的同胞妹妹，如今只有八岁的林舒的小表妹，梁荷语。 梁家人基因不错，林舒的舅舅一个个都长得高大英俊，棱角分明；姨妈也是外貌漂亮，气质高雅；所以梁季闻和梁荷语这两个熊孩子都长得挺漂亮可爱的。 就是内在一点也不可爱。 先不说梁季闻，梁荷语绝对是个真·熊萝莉。她占有欲重，嫉妒心强，且非常霸道任性，这习惯从小养成，到了大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改变。 这点林舒姑且也忍了，反正她再怎么耍赖，两人是嫡亲的表兄妹，梁荷语总归缠不上他。只是后来梁荷语的性子给她自己招惹了不少麻烦，多年后远走海外留学，虽说有遇人不淑的原因，但也是她自己性格糟糕导致的后果。 而这一年的梁荷语却还是对自家表格占有欲极重的小萝莉一枚，看到林舒的出现就猛然向他撞了过来，一头栽进林舒怀里，语气甜蜜软孺地叫道：“哥哥！” 林舒接住了她之后，到底没把人推开。梁月华正和梁敬名说话，梁季闻就对林舒叫道：“林舒！” 他的笑容灿烂，完全没有多年之后的阴阳怪气，林舒却心情复杂，没想到自己和梁季闻还有这样见面的一天。 他不慎热情地叫了一声：“季闻哥。” 梁季闻凑近了他低声说道：“我最近又搜集了不少游戏，里面还有国内根本没有引进的act游戏，等回家的时候，我跟你一起玩。” 林舒却对对方搜集的游戏并不感兴趣。他正想开口拒绝，却不料梁荷语已经抢先一步踢了一下梁季闻的小腿，说道：“我要跟林舒哥玩！我要跟林舒哥玩！哥哥最讨厌了，老是游戏游戏的，你不许拉林舒哥去玩游戏啦！” 梁季闻被她追着殴打，却又不可能对自家妹妹还手，只有抱头鼠窜。 林舒看兄妹两起内杠还是看得蛮爽的，不过到底没让两人丢人太久，很快就制止了梁荷语，用哄孩子的口吻柔声说道：“荷语，不是说好的，会做个小淑女的吗？” 梁荷语愣了一愣，才猛然对自家哥哥松开了手，说道：“是哥哥太讨厌，每次都想一个人霸占林舒哥。人家本来是小淑女的。”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放开了梁季闻，紧张地拉了拉裙子，向着林舒走过来，抱住了自家表哥的胳膊。 梁敬名看到这一幕，对自家姐姐开口说道：“果然还是小舒管得住这个皮猴。” 梁月华便回答道：“荷语本来就是个好孩子，只是喜欢跟哥哥闹着玩而已。” 林舒心里笑他老妈言不由衷。梁荷语跟乖根本就扯不上边，她倒称不上坏孩子，只是有些被宠坏了而已。 舅舅对小女儿太过纵容。 可是这也不是林舒能管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梁月华和梁敬名说了一路，大致也就是互相寒暄，彼此询问一下各自家里的情况。林舒大部分时候不怎么说话，只听表兄妹叽叽喳喳。 梁季闻毕竟年虽小，还没有点亮察言观色这项必备技能，所以也没意识到林舒对他的态度较往常冷淡许多，依旧十分热情地跟他八卦最近的游戏讯息和攻略心得。林舒心里吐槽他说的都是老一套，忍不住就有点神游天外，只是表面上还会时不时应和两句，配合对方的喋喋不休。 说到一半，林舒神游中突然隐约听到梁敬名开口说了一句：“……让小舒晚上跟季闻一起睡吧，两兄弟这么久没见面，正好晚上也能说说话。” 结果林舒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地反对道：“不要。” 小孩子大多喜欢凑热闹，所以梁敬名说出家里安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预料到林舒会反对，却是愣了一愣。 林舒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却是缓和了语气，重新故意透出孩子气地说道：“小舅我一个人睡不行吗？和人一起睡我会不舒坦。” 梁季闻听林舒这么说，多少有些觉得失望，还觉得有些受伤，开口说道：“林舒我睡相很好，不会踹你的。而且你住我的屋子的话，我们晚上还可以一起打游戏。” 林舒才不要。他想，我可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过个十年八年地突然发现我是个同性恋，还是个被人包养的同性恋，然后想起小时候的事觉得恶心得想吐。 他还耿耿于怀那时候梁季闻攻击他的话。 那时候梁季闻为了阻挠他继续和居铭丰混在一起，可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林舒现在想起其中的一些内容，还想暗地里踩梁季闻一脚。 他可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激将法，反正他对于这位表哥烦得不得了。对方对他说的每一句刺人的话他可都记得一清二楚——虽说后来也不是没有报复回去，但不表示林舒就解气了。 除非梁季闻有一天也落到替人捡肥皂的地步然后被他狠狠嘲讽回来，林舒才有可能勉强同情同情对方，不再针对梁季闻。 可惜梁季闻是不可能知道自家表弟那简直可以称为凶残的心理活动的，所以也无从知道怎么样化解林舒的冷淡，只能笨拙而不达意地试图说服。 结果自然不怎么样。 林舒顶着孩子的脸，却有着成人的狡猾。他才不会蠢到直接说对梁季闻有意见，只说跟人睡一张床上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坚持要独自住客房或者跟梁月华一起住。 自从变成孩子之后，林舒就充分利用了一切属于孩子的有利资源，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成熟懂事的情况和该撒娇任性的时机都抓得极好，最大限度地扩大了自己对于梁月华的影响力和说服力。 因为这段时间他的优异表现，梁月华也慢慢开始看重起了他自己的想法。所以这偶尔的任性，虽然理由并不见得十分站得住脚，但是在并不会真的令人为难的状况下，梁月华还是比较顺着儿子的意思的。 她对梁敬名笑说道：“小舒就是有点离不开妈妈。既然这样，就让他跟我一直住吧，不要打扰季闻了。” 然后林舒就看见梁季闻用一种充满了埋怨和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便抱住梁月华的手臂，半侧过头不去看对方。 啧，小屁孩，我跟你之间才没有交情。 038： 虽然不和梁季闻住在一起，但是作为表兄弟，不混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于是之后安放好行李之后，林舒难免就被梁季闻拉到了他的卧室，开始秀新买到手的游戏。 梁季闻和林舒一样，又或者说他和大部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同龄人一样，都十分热爱电脑游戏且颇为沉迷。 梁季闻的游戏几乎是堆了一个书架，本人对此时大大小小的电脑，掌机，手机游戏也都如数家珍，而且颇有自己的见解。 这点上他和林舒其实有几分相似，两个人对于游戏和电子科技都存在着几乎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热爱和敏感度。比如梁季闻现在正在打开的这个叫《六度空间》的游戏，就是这时候宣传度不高，却在之后久销不息的经典作品。 《六度空间》是个英文游戏，但是对于此时刚刚小学毕业的梁季闻已经没有什么难度。电脑旁边高高叠起的几本外语字典简直是证明梁季闻醉心游戏程度的实际体现。 不过林舒也没什么好说对方的。他二十岁的时候也是精通英语，日语，德语和法语……而且十分精通一些非常见行业的名词，诸如魔幻或者科幻等领域的专用名词。因为这几种语言之后都存在着一个游戏研发大国，而能被翻译成多种语言的游戏毕竟是少数，很多游戏功能也只有在能使用初始语言时才能更完整地体验。 《六度空间》本身应该算是个半科幻半惊悚类型的动作类游戏，虽然被翻译成六度空间，但是其实和人际关系学上的六度空间理论没什么关系。它更直白的翻译应该是《六个方向》。 作为一个动作类战斗游戏，《六度空间》的背设是却是个盒子世界。此时的第一版还是走剧情路线，根据玩家角色的选择不同，路线剧情也有不同，但都比较有意思。 比如其中一个主角的主线路线就是在意外之后被一个少女所救，然后在他以为的“死后世界”战斗升级，试图和少女一起去拯救在刚死的时候对他付出善意的少女的族人，却不料在战斗的最后，他拯救了女主角的族人，却失去了深爱的女孩。 然后，在这个时候，有人告诉男主，可以行走在第六条纬度上的人，可以穿越不同的空间，在收集了十六颗世界的宝珠之后，有成为神的可能性。 如果成为神……就能救回死去的爱人。 这就是第一张大地图的主线剧情。这个游戏一共有十六张地图，相应的也有十六章剧情，主要的游戏内容虽说是开放性地图地升级杀怪，但是每张地图同样伴随有大大小小的主线和支线任务。 而从第四章地图的时候开始，主角就开始间隔性地遇上属于其他时空的女主角，并且要做出各种选择，其中既有女主角作为敌对，不得不与之战斗甚至为了实现心愿而杀死对方的时候，也有需要选择与新地图的女主在一起，或者舍弃对方继续前进，选择最初的那个恋人的时候。 就这点来说。这游戏的剧情里面还是有些内涵的。 另外这游戏的战斗系统也做得很出色。它虽然是动作战斗类的设定，却选择了更偏向射击类的新型战斗模式。与一般只分出普通攻击与暴击/会心一击的战斗设定不同，这个游戏里怪物或者敌人的每一个部位都有单独的防御指数设定，玩家可以通过屏幕中心锁定或者鼠标准星锁定的方式来选择攻击点，以最大化伤害。 这就有点后来虚拟全真游戏战斗系统设计方案的雏形了。虚拟全真游戏成熟化的时候，所有的角色设计都是以现实为模板而创造的三维立体透视模型，不但外型上极为逼真，内部的骨骼，经脉，器官也有详细的设置，并配有一套完整的数据公式。也因为这样，虚拟全真游戏本身的战斗程序更加符合现实，显得更加真实和合理。 当然《六度空间》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分割了一下身体部位然后以此作增强了战斗的技巧性，增强了竞技性的乐趣。通过细化怪兽以及人体的构造，它让战斗变得更加灵活有趣，痛快淋漓。 《六度空间》中魔法和枪械都并不怎么受欢迎。真正最受玩家喜爱的是，是直接用身体来战斗的格斗术，和各种充满打击感的短兵。 梁季闻第一次玩到这个游戏的时候，就很为这样的打击感而感到惊艳。所以林舒来了之后，他就献宝似地在林舒面前展现了一番游戏内容，然后让林舒自己上去试玩。 林舒在冷酷拒绝对方和不和小朋友计较这两个选择之间迟疑了一秒，就毅然决然地决定以自己实际的能力狠狠打击梁季闻。 这类型的游戏，他玩得最顺手了！仅仅只是要害瞄准这种难度，他只要稍微调整一下操作方式，甚至一边吃面包一边只靠单手操作就可以轻松做到，简直不要太轻松。 然后梁季闻就看见自家表弟漫不经心地坐到了电脑前面，一手撑住头支在电脑桌上，一只手随意地搭上了游戏鼠标，很是熟练地调出了系统设定界面，改设了几个热键，然后就以流畅到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冲进了怪堆，开始了横扫。 林舒的姿态看上去十分舒坦，手指在鼠标上按动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可是每一次点击时毕竟会在某个敌对生物的身上造成一次要害伤害。 在众多红名怪物之中，林舒操纵的少年角色却如同在跳一场舞蹈。他的身姿悠闲而自在，动作灵敏而有节奏感，仿佛信步闲庭一般应付自如。 梁季闻看着一个一个血色的数字从怪物身上冒出，却是看得几乎惊住。直到怪物清了大半，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地转头望向林舒，却只望见林舒微微勾起的嘴角和似乎有些懒散的笑容。 梁季闻瞬间就被刺激到了。 林舒闯过一关之后，梁季闻便开口问他：“林舒你玩过这个游戏？” 林舒含糊回答道：“……算是玩过几次。” 梁季闻颇有些勉强地夸赞道：“……你玩得真好。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还玩得不错，但是还是比你差很多。” 林舒知道他被打击到，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只是颇有些不好怀疑地笑着回答道：“季闻哥你多练练，也会好的。” 梁季闻心里默默便决定，之后一定要好好练一练。 之后几天林舒就常常看到梁季闻扑在电脑前苦练游戏操作，试图超过林舒的成就记录，可惜效果一直不彰。 林舒觉得自己即使没有金手指辅助，这个年纪的梁季闻也很难超越现在自己的操作能力，何况林舒还有主机这个外挂？ 之后的时间，林舒又花了一些时间和燕京这边的亲戚见面，其中就包括大堂舅和大堂舅家里的表姐梁苏棠，大姨和大姨家的表姐秦满红。这其中，梁苏棠的哥哥，林舒的大表哥梁仲悉因为和同学一起出去背包游的关系，两人并没有见到面。 但是即使如此，林舒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很热闹。 到了燕京之后的第三天，林舒终于做完了最后一套暑假作业的卷子，然后无事一身轻的他便开始继续在休息的闲暇开始玩起了《九重天》。 而在这段时间里面，九重天已经正式进入了内测阶段，也开始向公众发放激活码了。 封测时候的账号倒是仍旧能够使用，不过被清空了人物等级。林舒也没有在意，只是登陆之后重新做了一次新手任务。 游戏的新手任务和封测期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各个场景的造型更精致色彩也更加明丽了。林舒因为被删了档，只能重建人物，然后重新操作对方开始入门考验。 然后《九重天》游戏的某个内测服务器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发生了和在封测服务器时候一模一样的景象，各种测试游戏记录被迅速打破，压制，继而被某个游戏id迅速地占据榜首，显出了极为显眼的独占鳌头景象。 这个id也极为眼熟，就叫做“苍山向北”。和封测服务的时期其实有一个字不同，但是林舒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原本的id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占据了。 第二次刷法阵副本，虽然里面的部分设定已经产生了变化，可是大致的机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林舒因为已经有经验的关系，刷起来比封测时候还顺畅很多，很快就以接近封测时期最好记录的成绩通了关。 然而他却不知道，北辰的游戏监控部门，已经因为他的再次上线而炸开了锅。 杨子期还在和人商议游戏新功能，却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两下。他开口让对方进来之后，发现对方是gm部门的人。 对方一进门就对杨子期说道：“老大，那个苍山以北上线了，改了名字叫苍山向北，但是用的是同一个账号id，现在正在刷副本法阵。” 杨子期听了，却是立刻与技术部的攻城狮们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上来，说道：“走！” 第039章 -040 039： 还没完全走进监控室门口，杨子期就忍不住远远地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 监控人员回答道：“目前没有监控到外挂的迹象，但是那数据实在太过夸张，每一关卡都过得非常快，简直就像不需要思考似的。但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能确定他就是用了什么类似外挂的手段……毕竟这记录虽然夸张，但其实记录也只比百战他们那一组快了少许而已，并不能说一定做不到。” 杨子期听了，却是表情阴郁地低下了头，陷入了思考。 事实上，比百战的队伍还要快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异常的事情了。要知道百战那可都是杨子期特意找来的游戏高手，每一个都极为擅长多类竞技游戏，且有杨子期之前的各种详细攻略。 林舒在副本上遇到的各种机关和陷阱，百战等人都在事先了解得明明白白之后，才开始冲击记录。事实上如果说开外挂，他们才是真正开了外挂的那一拨人。 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依旧刷不过林舒的记录。 gm组负责人见杨子期不说话，想了想，又说道：“如果要了解他有没有使用外挂，直接让人开号进游戏，近距离围观一下他在法阵里面的行动应该会更有用的。” 杨子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说道：“那就让人去看看。” 林舒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北辰正因为他在《九重天》之中超出常人的表现而纠结的，虽然知道了也未必会在意，只会笑话杨子期少见多怪。 《九重天》玩家数量到达巅峰的时候，很多人都能达到接近林舒的记录。《九重天》里面的一些机关虽然有点难度，但基本上连小学生都能解出来，只不过花费的时间长短问题。就算有些特别不擅长逻辑题的人，只要记住了一部分的规律，也可以靠死记硬背来快速解开机关，然后快速通关。 这跟拿着攻略也没什么区别。 他这个时候就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梁季闻讲解九重天的一些战斗技巧。 梁季闻咬牙切齿刷了好几天《六度空间》的战斗记录，结果一回头却发现林舒已经自己管自己玩起了网游，自然是不怎么高兴，就想要拉林舒继续去陪他玩《六度空间》。 结果过来叫人的时候，站在旁边等了一下，却很快就被《九重天》的游戏画面给吸引住，不自觉地就问起了游戏的相关内容。 林舒本来还有点爱搭不理的，但是此时的梁季闻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天真迟钝不懂人情世故，就算林舒给他脸色看，梁季闻也体会不到里面的险恶用心，只以为林舒的不耐烦是太过专心游戏了。 这样一来二往，反倒是林舒自己觉得没意思，决定还是等梁季闻长大个十几二十岁再来打击报复，免得有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 所以梁季闻开口询问，林舒便也开口跟他讲解了。 梁季闻听林舒讲解了一会儿，倒是对《九重天》提起了兴趣。梁家比林家要有钱不少，梁季闻本人比林舒自己可以支配的小金库也更多，很快就上网买了个激活码，然后也注册了一个《九重天》的账号并且进行了激活。 他对林舒的态度一直很好，哪怕林舒对他爱理不理，梁季闻也一直是一副好哥哥会包容弟弟任性的模样，所以和正太梁季闻一起蹲了几天之后，林舒对成年后梁季闻的怨念竟然消散了大部分，好感度也被刷回来一大截。 林舒自己都有点唾弃自己太没立场。 因为刷回来这一截的好感度，林舒也不忌讳和梁季闻一起玩游戏了。梁季闻虽然也只是小孩，但却不是许良奇。他的成绩好，游戏玩得也不错，本身就是一个自信且有想法的小孩。 林舒和大部分相处的时候，都很容易主导对方的想法。居铭丰本身关注点不对暂且不说，其他人诸如杜思彤，杨子期，郑方成一类，本身也不是没有判断力的小孩子，却仍旧很容易被林舒带走思维，陷入林舒的节奏，原因是多方面的。 但最重要的，是林舒的意志和思维对着他们都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这种优势在梁季闻身上就很难起作用。梁季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思维却非常清楚，很多时候如果只是用语言试图说服他，即使把他侃晕了他也依旧可以犀利地找到突破点，然后在几天后查清楚自己不理解的点之后，卷土重来。 这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太过冷静的人，而最好沟通的，却也是思维清晰冷静，有主见又思路开阔的人。 梁季闻年纪还小，此时还没有十几年后那么难缠，但是对于林舒来说，勉强也已经可以算是个能沟通的对象，至少不像熊萝莉表妹那样精力充沛多动症晚期需要他全程保姆化，还是可以勉强和平共处的。 梁季闻玩游戏也是个老手，做新手任务的时候自然不需要林舒帮忙，林舒只是在一些比较费时间的关节给他提醒了两处，梁季闻就很快地把任务做完了。 之后接了任务，就是要刷声望和好感度的时候了。林舒重新建号之后，未来师父的好感度这时也才刷了大半。这一次他新手任务第一阶段刷到的灵根也不一样，上一次是地级冰灵根，这次却是直接刷到了天级空灵根。 天级空灵根听上去很酷炫，但是林舒根据重生前对于九重天那浅薄的了解，空灵根虽然属于最稀有的异灵根之一，其实在战斗上却表现得极为平庸。它的攻击力并不算太强，灵根附加属性是撕裂和流血，比起一般技能自带的同类技能，它的独有特色大概就是招人恨。 空灵根异常稀有，在林舒的记忆里，好像在哪里的帖子里看到过，说开服五年的老服，空灵根最多出上一两个，而且往往能在大公会混到很高地位——一是因为空灵根本身攻击力虽然一般，却会附带复活也不能消除的撕裂流血效果，效果根据技能和个人属性会持续几个小时到几天不等，非常适合大公会对于敌对者进行打击报复。除此之外，就是空灵根者还是天生的生活职业者——因为他们可以制作空间物品。 但是无论哪一样，对于战斗都毫无用处。 不过这种差异在前期还暴露得不明显。林舒虽然也觉得冰灵根打起来更轻松，但是他并不是个暴力爱好者，而是一个游戏攻略者，对于他来说，稀有的道具或者职业本身就能给游戏过程增加不少乐趣。 何况他一直很信奉一句网游中常常听到的俗语：“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的职业，只有最强的玩家。” 林舒不会妄言自己是最强，可也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弱过。 所以即使空灵根在攻击力方面实在有点弱势，林舒还是认真考虑了战斗方略，并不停地尝试新的战斗套路，以图取得更有效更强大的攻击频率。 毕竟这么稀有的灵根，不应该显得平庸。如果它在前世显得平庸，或许也是因为获得这个灵根的人太少，导致了大部分人对它的研究有所不足。 带着这样的念头，林舒靠着一些比较顺手的声望任务和刷法系迷阵取得了大半个好感进度条的声望。这次他选择的并不是原来的师父，而是清霄派一位擅长制器的长老——既然已经拥有了一个在这方面有强大优势的职业，林舒也不排斥利用和发扬这样的优势。 梁季闻做完前置任务，倒是正好还能赶上林舒顺便带他刷个几趟副本。副本过程中林舒便很随便地给他讲解了大部分的机关，也多少给了一些之前探索出来的攻略。 《九重天》此时的新手挑战和后来林舒玩过几次时还是很不一样的，关卡设计没有后来完善多变，bug也更多一些，但是在这个时间段，各种设计却已经算是非常新颖有趣，基本上是瑕不掩瑜，所以很快就讨了梁季闻的欢心。 一个法系迷阵讲解完，林舒便打算带梁季闻去刷个剑系迷阵。梁季闻想要学的是剑系的职业，法系迷阵刷到的声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刷这个副本也就是熟悉一下操作而已。 结果刚走到剑系迷阵的传送点，一只纸鹤就翩翩而至，在林舒面前化成了一封信件。 发信息的人叫做香木，是个剑系的小姑娘，至少外表看上去如此。她给林舒发的信息也很直白，直接就问道： “大神，我想请你帮我做个任务，打个剑系法阵，我可以给你五金作为报酬，行吗？” 林舒看到这封信之后，愣了一愣，然后才思索片刻，给对方发了条信息，问道：“什么样的任务？为什么找我？” 要知道游戏目前还在内测期，还没有开放金币和现实币兑换的功能。因为是内测初期，金币尤其难赚，所以黑市上一个金币就相当于十块rmb，五个金币就是五十，只是做个网游任务来说，这花费也是够狠的。 却见对方很快回复道：“我的任务是个限时任务，通过迷阵的时间是有限制的，之前招人试过了一次，但没有在时限内完成任务。大神你在排行榜上的记录高过任务要求很多，所以我觉得你一定能完成任务。” 然后她给林舒发了个任务。 《时间的刀锋》。 040： 时间的刀锋如同香木所说的，确实是个限时任务。这个任务是让玩家把一块能量晶石放到剑系迷阵的中央，以维系迷阵的运作，任务加的声望和真气（九重天里面代替经验值的数值）都相当之高，但是限时却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能量晶石就会变成灰色状态的“被剑意覆盖的能量晶石”，描述也变为“因为外壳覆盖着尖锐的剑意，不能直接适用于法阵运转。需要在剑意消散之后才能使用。” 据香木说，一旦能量晶石被剑意覆盖，就必须要出本之后才能进入冷却。冷却时间为两分钟，之后才能重新开始任务。 而九重天里面各种迷阵的设计也和其他游戏不同，所有新手村的各类迷阵，基本上都是由九个关卡随机自由组成，每个关卡里都有一位精锐守关者和一道机关，可以打败，但不能杀害。战胜守关者之后，他会给出机关提示，然后玩家就可以根据提示开启机关，闯入下一个房间。如果死亡也会直接在闯过的最后一关前面复活，继续战斗。 其中开启的机关三十秒就会重新关闭，而没有参与战斗，出现过进战状态的人，哪怕进的是同一个副本，也要才重新开始与守关者进行战斗，这样基本杜绝了有些人蹭队只打最终boss只拿最终奖励的行为，也导致香木不可能组一个已经通关的队伍直接完成任务。 这种情况下，想要十分钟内通关进入最后的房间打败boss并完成任务，至少要保证每一关的通过时间都不超过一分钟。这件事倒并不是完全做不到，否则不会有这个任务。它只是做起来费力。 新手迷阵的精锐和boss都并不难打，属于单人独自进行也能够慢慢磨死的那一类。但那种做法非常费时间，肯定不适合香木的状态。剩下的就只有从通关排行榜上找人并且带刷了。这点上，林舒本人一直是单刷过关的卡司，对于香木来说最为适合。 不过林舒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没怎么打过剑系迷阵的副本，不确定自己就能在十分钟内通关，前两次可能只能先试试水。如果你不怕麻烦的时候，我倒是很乐意赚个外快的。” 林舒目前已经不算很缺钱，平台也进入了盈利状态，虽然因为创业初期的各种开支资金并不十分充裕，而且每一分也肯定要用在刀口上，但是至少仅仅五十元钱是不在乎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拒绝香木的委托，毕竟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又有报酬可以拿，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舒正是要带梁季闻打剑阵的时候，带下香木只算是顺便。不过香木并不在意，只打字回复道：“如果失败了我就当蹭个经验吧，不过这个就不能额外加钱了，要给我白蹭啊。” 林舒自无不可。五金换一次副本记录，前两次的失败的就当白蹭的免费经验，这个要求其实是挺公平合理的，林舒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香木到达法阵传送点的时候，林舒看见的还是一个穿着嫩黄色短打，看上去娇俏可爱的双环头小萝莉，结果一开口，传出来声音的却偏偏是低沉成熟的男声。林舒当时就黑线——语音功能出现之后，这反差感真强烈啊。 不过林舒没有在这件事上太过纠结，因为选择玩男号或者女号本来就是一个人的自由。玩家里面既有人会选择和自己本身相符的形象，也有人会选择自己想要成为的形象，还有人会选择自己喜爱或者渴望的人的形象。 林舒不知道香木是那种，不过这种事还是不深究的好。 他带着梁季闻和香木一起进了剑系迷阵。 梁季闻此时已经熟悉了九重天里面的战斗方式，虽然不怎么精通，但是至少基本的战斗套路已经娴熟了许多。在大部分时候，他已经不算是林舒的拖累，多少能算是助力和队友了。 不过剑系和法系的迷阵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说林舒经历的第一关，揍服守关精英之后，林舒面对的就是类似于日本被称为画鬼脚的抽签图又或者小学课本上连线游戏规则类似的机关。 第二关前面的大门上，最上方坠着七颗不同色彩不同属性的灵珠，而灵珠下面则是弯曲交错的凹槽，凹槽下方则是色彩对应却被打乱顺序的空位。 林舒必须选择一定的顺序先后击落灵珠，以令它们进入颜色相符的空位。灵珠划过某些关键点时，会触发路径上的机关而堵塞路径，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些珠子路径交错而进入错误的位置。最后导致机关开启失败。 香木在打一个精英怪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林舒角色的行动方式和频道发言。林舒本人选择的是语言转文字的交流方式，所以香木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林舒在给梁季闻讲解机关时说出来的一字一句。 他听着听着，神态就变得凝重起来。林舒讲的东西，每一句几乎都正中红心，完全是官方攻略。而且他甚至比官方攻略更加深入——丫的竟然直接得出了一个快捷算法，而香木……不，杜湛快速地使用了一下他的算法，发现竟然十分方便且准确。 而且林舒并不避讳杜湛，所以他觉得对方并不把这种内容当作资本，他只是很随意地把自己想出来的机关解题法教给了朋友。 另一方面也就是说，对于林舒来说，这样的算法小技巧对他来说并不算十分困难，所以才能这样轻描淡写。 杜湛正思索这件事代表的意义和后面会有的影响，就见林舒动手了。 只听到耳机里面快速响过七声真力引导的效果音，然后七颗灵珠便以并不明显的差距先后落下——杜湛本来以为正常的情况应该是一个一个激活打落，但是林舒却并不是这样。 杜湛就见七颗珠子快速落下，几乎是以排着队的速度的各自落进自己的位置上，然后……门开了。 这个过程之中，林舒的七次引导都是一次命中，完全没有一点偏离。《九重天》本身是没有目标锁定机制的游戏，命中与否完全靠玩家自己的技术，所以林舒的这段操作以及背后隐藏的自信，简直让杜湛觉得惊叹。 只是看战斗方式和交流内容的话，林舒完全不像在使用外挂。但是这种超乎寻常的反应能力和攻击精准度，又实在超出了预想。 何况杜湛还早就从上司那里知道，林舒本人只是个十岁的小孩。 哪个十岁的小孩会这么强悍的？大部分高玩其实都是从菜鸟发展过来的，林舒这年龄能做到这些，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杜湛忍不住故作小白地开口问道：“苍山你以前都玩什么游戏的？我以后也能像你这么厉害吗？” 这些话，杨子期肯定扯不下脸来装嫩问林舒，但是杜湛脸皮厚得很，明知道面前是个小孩却也毫无压力，说得顺畅自然之极。 林舒便回答道：“我玩过不少游戏，玩的时间至少也有四五年吧。”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梁季闻，谨慎地说道。他记忆好像确实一点点大就玩过不少游戏，这话并不算是说话，只能说是计算方式不同和隐瞒了一部分的内容，“我不知道你以后玩得好不好，老实说动作类游戏还是需要一点天分的，想玩好花的时间也不能少。” 杜湛说道：“这样啊。” 这样他们一路通关了九个关卡，最后杀死了boss。因为也有一些陌生的机关要思考如何解开，又要教会梁季闻每个机关的特征和破解技巧，林舒额外花了不少时间，所以通关成功时已经有十几分钟。 第二次就顺利多了，林舒在跟梁季闻的合作下，很快就通过了迷阵副本，总历时才九分三十七秒，正好完成杜湛的任务。 这个过程中，杜湛一直仔细观察了一番林舒的战斗方式，却丝毫也没找破绽，只能说这孩子的操作非常高明而有力，是个打竞技的好苗子。 他也有套路，但是不管走位还是攻击方式，都绝不限定于套路，变化非常多样，而且灵活迅速及时。杜湛宁愿相信在网线另一端的是个陌生的成年高玩，也不觉得对方是开了外挂。 这么强悍的外挂，杜湛这辈子就没看过。如果真有的话，他只想说：给我来十打！ 任务完成之后杜湛十分守诺地交易给了林舒五金，然后退队离开。林舒又带梁季闻刷了一次剑阵，确认他基本上能够独自通关了，就离开了剑系迷阵的门口，重新去做任务和刷自己职业的迷阵了。 这样刷了又一个多小时，林舒的声望终于到达了满值，然后他就去找了未来的师父，正式转职成了一名法修弟子。 结果刚转职完成，眼前就出现了极为壮观的一幕。只见漫天飞来无数纸鹤，金、蓝、绿、红、白……各色都有，然后一群一群飞向林舒的角色，最后在角色身旁化作各种各样颜色的粉尘。 绚丽多彩简直有如烟花。 第041章 -042 041： 那信件数量不但让林舒瞠目，也同样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耳机里一时之间出现的喧哗声都大了许多，林舒赶紧屏蔽掉了一部分的频道，避免身边变成菜市场。 收到的信件之中，有一部分是系统消息，这部分里面有成就达成也有任务提示，林舒都先看了，对之后的任务和游戏方向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私人信件。这里面有各种势力——相当于一般游戏的帮会，九重天里面没有帮会，但有各种分类的势力，比如商业性的，探险性的，战斗性的等等，是一种盟约状态的组织，而且性质上不与门派冲突——的邀请，有挑战书，有各种搭讪，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挑战和指责。 林舒之前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认真回想了一下，才想到了可能是他在排行榜上刷下的灵根测试排名和秘境副本记录排名的原因。 九重天里面有这样一个设定，就是每个副本或者其他竞争性的活动地点门口都会竖有一座石碑，石碑上会随时更新这个副本通关者或者活动参与者的综合记录排名。林舒觉得也许给他发信者就是因为这些排名才给他发的讯息。 他翻看了各种邀请，发现里面竟然有十七封势力邀请的通知，所以颇有些愕然。要知道，虽说三十级之后就能建立势力，十级之后就能加入势力，但是事实上现在这样的内测初期，真正建立的势力却并不多。 因为建立一个势力需要花费三百金，按照现在的物价转换，至少相当一千五百现金。 不是多到让一般人承受不起的价格，但是也不是大部分人愿意随便花费在游戏里的数额。 因为内测开始才没几天，金价又贵，林舒本以为此时建立的势力数目应当并不是太多的。 但是事实似乎与他预想中并不相同。 林舒顺着邀请的信息点开了势力排行界面，却发现其实他预期的并没有错，此时已经建立的一共才只有二十五家。 ……而其中十七家都在他刚离开新手地图时就发来了邀请。 林舒随意翻看了一番这些邀请书，随便挑选了几封名字顺眼的留下，然后就查看起了其他信件。 他查看了所有的私信，发现一大半是搭讪的，一小半是来找存在感的。翻了十之*之后，他挑出了一封特殊的信件。 发件人的名字叫做碧水之南，发的内容只有两句话：“么么哒，出来了就联系我。” 林舒满头黑线，心想这种信谁知道你是谁啊，还有出来了……我这是从哪里“出来了”啊，一边右键发信人加了对方好友。 回复发出大约一段时间之后，居铭丰的人物便出现在了林舒的面前。九重天的设定里，虽然各种频道都还存在，但是地理距离远的时候只能发信件，而只有在一定距离内才能直接对话。 林舒见到居铭丰的角色之后，单独对私聊频道设定回了语音，然后说道：“你那信什么鬼啊？” 居铭丰表示：“明明是爱的呼唤。” 林舒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说道：“你三十岁了，醒醒好吗？” 居铭丰立刻辩驳道：“谁三十岁？我才十岁……嗯，马上十一岁了。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你了，不能一起玩游戏吗……本来就见不到人了。” 他这样说的时候，林舒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却能听出他话里那情深意切的委屈，和几乎可以预想到的沮丧表情。 林舒往椅子上一靠，缩回原本操作键盘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半晌没有说话。 他在琢磨居铭丰这语气到底是真是假，是在装还是在真情实感地犯二，无奈实在是很难分清。 这也不能怪林舒，因为居铭丰本人是个奇葩，智商波动完全非正常人所预料，林舒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琢磨到他的感情变化规律。 居铭丰智商不低，谁要真当他是个蠢货百分百会被他玩弄成傻瓜。这家伙脑子好用得能让大部分人叹为观止，阴谋阳谋都玩得犹如天赋技能，非常顺溜。需要的时候能伸能屈，能真诚能虚伪，简直是厚黑学的终极展现。 但是有时候林舒总会突然地不小心按下一个开关，让居铭丰在某一个瞬间被一个debuff（负面状态）所笼罩，让他瞬间的年龄倒退回了十岁或者更小——就这点来说，他死不要脸一定要说自己是十岁其实也没说错，他在犯病的时候哪怕说自己是三岁林舒也不会反驳。 都弱智了——他说自己几岁人不信啊？ 林舒没法判断居铭丰到底是在装蠢还是犯蠢。 结果梁季闻不经意之间瞥见他的动作时，却是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不玩了？” 林舒还没有回答，却不料耳麦对面的居铭丰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智商猛然上线，问道：“你身边那个……是不是梁季闻？” 林舒说道：“嗯，没错。” 居铭丰问道：“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他是我表哥，我住在舅舅家，跟表哥在一起玩有什么奇怪的？”林舒还奇怪他的问话。 怎么没问题？问题简直大到离谱了。居铭丰眉头紧皱，眼神阴沉得不得了，语气却还十分稚嫩软濡，甚至带着几分雀跃地说道，“不是因为他很烦吗？梁季闻这家伙古板得很，简直就是深度恐同……你小心刺激到他。” 林舒总觉得居铭丰在说到深度恐同这四个字的时候，仿佛额外加重了音节，却又不明白里面传达的深意，所以只是眼睛微眯，说道：“你说什么呢？” 居铭丰便说道：“不谈不高兴的事情了。亲爱的我们一起去做任务吧。我正好带你。” 林舒其实不需要人带，但是居铭丰这么说，他倒不在乎偶尔依赖对方一下，于是欣然答应。 不过这时候被林舒之前发言激起了好奇心的梁季闻却开口问道：“林舒你在跟谁说话？表哥是在说我？” 林舒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朋友……关系最好的那个。你说不定也认识的。居铭丰知道吗？” 梁季闻只觉得有点耳熟，却又不很记得。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搜索了很久之后，隐约记起来好像是几个月还是半年前见过的不知道谁家的臭屁小孩。 梁季闻顿时：“！？” 他问道：“你们是认识的！？” 林舒反而奇怪了，心想，你不知道我们认识就把我家的地址给他！？结果居铭丰一听到这边的对话就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立刻对林舒说道，“我是诱导他谈起去湖西旅游的事情，然后说是想向人打听下湖西好玩的地方，才让他给我介绍你给我认识的！” 林舒青筋，心想你个大忽悠，不早说。 所以他不得不很勉强地表示：“因为说得来吧，就变成好朋友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梁季闻的问题。 梁季闻年纪是真小，所以也不知道林舒和居铭丰这两个伪小孩真大人内心弯弯曲曲充满了欺骗和见风转舵的肮脏内心，不知道林舒那有意避重就轻的回答方式，眨了眨眼睛就相信了。 之后林舒和居铭丰便开始做任务。 居铭丰这个暑假过得比林舒可空闲多了——暑假作业被他当做不存在一样扔过了墙，未来科技的运营事项多数都交给了郑方成和杜思彤，他本人秉持藏拙政策，从来不擅自对两人插嘴，有意见的时候也是装作天真无辜的模样隐晦地影响两人。剩下的时间，除了研究游戏引擎和平台的设计构造和代码优化，跟林舒讨论公司之后的发展企划外，就是上游戏了。 居铭丰玩《九重天》玩得可比林舒顺溜多了，虽然没有主机这种外挂辅助，但是他熟悉这个游戏啊，甚至要对北辰的各种更新变化未卜先知都不在话下。 林舒跟着他，连做任务都轻松了许多。 居铭丰充分发挥自己等级高的优势，带着林舒干净利落地横扫了一系列的主线和支线任务。他对于很多具体的任务细节其实都并不记得，还是因为前两天重新清了一回才唤回或者说重新留下点印象，正好用来带林舒。 这个过程之中，居铭丰还一边刷任务一边拼命给林舒上眼药，忆往昔说当年旧事——尤其是和梁季闻之间的旧事。林舒明明知道他就是在挑拨他和梁季闻的关系，但还是多少有点被挑动。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又不想就这话和居铭丰争论被坐在旁边的梁季闻听见，就打字说道：“你说那么多话不就是想让我给梁季闻点好看吗？可他现在才十二岁！十二岁！我和他矛盾是深可那也就是点矛盾，上升不到深仇大恨的地步，又是表兄弟，难道我还真的能把他怎么样。跟十二岁小孩争锋你羞不羞啊……” 居铭丰愣了一愣，这回倒没有强调他自己“只有”十岁这件事。 主要是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让林舒距离梁季闻远点。他心里一直隐约觉得梁季闻本人有点深柜恐同的意思，又或者对方都不是深柜，纯粹就是没借口愣要找出一个来把林舒从他身边带走。 林舒自己没什么自觉，因为他从来习惯了别人对他的示好，并将之当做理所当然。林舒是典型的工作狂性格，他不是不在乎身边人的感情和感受，他只是永远不会沉浸进去。 居铭丰也发现，在林舒面前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争风吃醋实在有点太蠢，便不再说下去了，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这边有个隐藏任务，做完了能完成一个成就，能拿到加真元的丹药，性价比挺高的。” 林舒见他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一个小孩子的坏话，顿时也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面纠缠下去。 结果两人还没到发放任务的npc面前，就突然听到有人叫道：“苍山以北！” 林舒本能地停顿了一下手指。虽然他现在的id变成了“苍山向北”，但是当别人喊前一个id时，他还是会以为是在叫自己。 却见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身穿云剑门白底黑边校服（门派套装）的剑修，id就叫一剑凌云。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开口说道：“久仰大名。介不介意和我来一场pk？” 042： 林舒愣了一下，总觉得十分奇怪。 他玩九重天以来，虽然说确实破了一些记录，但也不过是新手村的一些记录而已，他自己都没当一回事，没想到却这样受人关注。 毕竟之前他并没有多少时间玩游戏，而这时候内测开服已经快一周了，升到五十级满级的人都已经比比皆是，虽说一般来说这样的游戏满级只能算是一个开始，可是满级时能够开拓的副本无疑更多，而且等级高了也更容易刷记录。 他本以为这点记录是不会有太多人关注的，但事实却与他的判断完全相反，之前纷沓而来的各种势力邀请暂且不说，就这拦路来挑战的人，林舒也不太明白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却不知道，之前的各种邀请和信件，来源与苍山以北这个id早已经被各种公会还有游戏渣们熟知了有关系。九重天的论坛上，关于“苍山以北”的帖子已经刷了好多楼。关于他是否开外挂的讨论也是覆盖甚广。 官方因为他那异常的记录，还监视了他的账号很长时间，但是却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挂迹象，林舒本身的操作方式也并不机械或者死板，除了其反应快速和准确得惊人，和一般正常游戏的数据规律几乎没有差别。 为此，杨子期甚至特意找人测试了一下关卡本身的难度和一些竞技高手能够做到的程度，却反而越测越觉得微妙。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杨子期也只能选择疑罪从无，暂且认为林舒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刷出的副本记录。 但是这个结论难免让有些人觉得不服气。杨子期在特意找人来测试的时候并没有泄露林舒的事情，不过当时封测时一共也才一个服，一般人只要往排行榜上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苍山以北这个id，谁也没有在以前听说过，所以要么是个新id，要么是个老人顶了新id来玩。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电脑竞技游戏玩的是紧张刺激，靠的是急智反应，性质和心态上显然都更偏向运动和武道。 这种情况下，有些人的竞争意识起来，难免会想要和这个始终压自己一线的人比出个高低。副本攻略的影响要素太多，大部分人认为这种机械化的死板战斗并不能代表一个玩家的真实水平，只有pvp才是能够最快速直接检验出一个人竞技水准的方式。 林舒内测开始时并没有马上建号，倒是有人顶着苍山以北的id上线结果最后被发现是只菜鸟，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大概只是昙花一现，直到“苍山向北”这个id突然在榜上出现。 而特意找过的一剑凌云，本人就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竞技选手，也是之前接受杨子期的邀请进行极限记录测试的人之一。 他那时正和同个公会的朋友挂在yy上，听说有个疑似苍山以北的人再次刷了记录之后，就反应十分敏捷地飞到了清霄派的广场，然后顺着任务线走了一圈，果然很快看到了头上顶着这个id的人物。 同是飘飘欲仙的门派校服，云剑门是白底黑纹，配饰以剑饰为主，既豪气又潇洒；清霄派就是黑底银边的宽袖长袍，点缀着异常精细复杂的万法轮，看上去非常华贵。 林舒设计的人物没有杜思彤设计时那样夸张，只是个普通的青年男子，但是被这衣服一衬，也显得赏心悦目，气质非凡起来。 一剑凌云当时就觉得，这家伙很不好对付。 因为林舒本人并没有根据目前已出的一些攻略，把自己的模样调整得奇形怪状以获取更多的属性加成。当然也没有在外型上大作改变，试图极限地美化角色。 他只是很随意地使用了某个比较顺眼的初始模型，然后进行了几处细节的调整。这说明他不追求属性的原因并非因为要追求人物形象……而只是纯粹不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自然是因为他并不觉得属性的变化会影响到他个人实力的强弱。 一剑凌云一点也不认为林舒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不会调整人物模型，毕竟九重天的角色建立方案虽然新颖，操作起来却一点也不困难，随便尝试两次都能很快摸清外形与属性变化的规律。。 一剑凌云不相信占了占灵榜和法阵记录排名的人会连这点基础能力都没有。 林舒面对莫名其妙地挑战，问道：“我认识你吗？” 一剑凌云便回答道：“我叫一剑凌云，网名叫做破军天。” 林舒听了，却还是很迷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id。半晌，他说道：“抱歉，我没有印象。” 一剑凌云却很平和地说道：“那是自我介绍。你不认识我，不过现在可以认识一下。”然后又再次问道，“来场pk不？” 林舒问道：“怎么p？” 一剑凌云便回答道：“翡翠试炼，一对一。” 林舒虽然没去过，却马上明白了比斗的方式。翡翠试炼秘境是一个竞技场形式的探索秘境，参考的是许多修真类小说里面秘境探索和探索的弟子互相争斗的设定。它有多种人数设定，且秘境之中会散落各种道具和危机，玩家必须要利用其中的机遇，道具，战胜和躲避秘境本身的危险和陷阱……并与此同时杀死对手。 是个既考验战斗反应能力，也考验心理战斗和运气的秘境副本。 秘境战斗会调整双方的等级，并封禁一些超出等级上限的技能，让两人能站在比较公平的位置上进行竞技。 林舒想了想，就回答道：“太麻烦了，我连门派技能都还没学呢。请找别人吧。” 一剑凌云就说道：“我可以等你学好技能，做好所有的准备。” 林舒听了，却是回答道：“……那就晚上再说。如果你要约的话，晚上八点我们在翡翠秘境门口见面，到时候可以跟你打几场，不管谁胜谁负，打过了就算……行吗？” 一剑凌云便回答道：“好。那就打五场，怎么样？” 林舒想了想，觉得这个数字还是可以接受的，就答应了。 之后他继续跟居铭丰去做任务，然后到了师父那里完成了入门考验，学会了这个等级可以学的基本技能。 学会新技能之后，林舒难免要尝试一下新的技能组合，看看是不是有更有效的使用方法，这也花费了一些时间。 居铭丰便开口问他：“翡翠试炼你记得是什么样的机制吗？和几年后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林舒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机制还记得，细节就不怎么记得清楚了。就记得是随机地图障碍赛的性质。” 居铭丰说道：“最小是400*600的地图，比赛开始的时候会在场地上的一些固定地点随机刷新道具或者陷阱，具体刷新的是什么要探索之后才知道。跟副本一样有机关需要开，还有各种各样的道具，其中分成‘可获取’的道具和‘可使用’的道具。可获取的道具你发现之后就能拿走的，而可使用的道具只能在原地使用，不过不能拿走的道具都比较有用，如果觉得自己用不上又担心被对手利用，遇见之后可以抢先破坏掉。” “开机关的时候你注意一下，所有探索点出现的宝物都有可能其实是陷阱的，或者附带有陷阱。而除了经验，声望和试炼币之外，你如果赢了，获得的道具里面是有一样可以选择带出试炼场的，也算是竞技奖励的一部分。所以如果秘境里刷出稀有道具的话，一般人战斗起来会更拼。不过为了避免有人双方和谐刷道具，这个道具奖励只适用与双方角色每个月第一次的竞技或者随机战和排位战。” 居铭丰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问道：“要不我陪你打一场先练练手？” 林舒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就和居铭丰去试炼场开了个房间。 网游来说两人都是老手，甚至实操方面，居铭丰以前还比林舒要来得强一点，因为他闲工夫多，花在玩的功夫上的时间也多，所以在这方面难免就更精通一些。 《九重天》也是。 北辰的两个门面游戏里面，林舒虽然也是两个都玩过，但是真正比较熟悉的其实只有《登星之路》，因为《登星之路》的策略性更高，而《九重天》哪怕本身存在竞技的特质，却还是需要人老老实实地花费时间升级的。 林舒少年的时候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了，也没有安稳的环境可以安心地休闲娱乐。后来创业之后，虽然对游戏的了解和想法都更为加深，但是玩耍的时间反而少下去了。 但是如今打起来，林舒的操作却比以前更凌厉了。居铭丰的攻击大部分时候都会被他有条不紊地避开，就像被预知了一样。居铭丰知道那大概就是林舒之前所说的那个鸡肋外挂所起到的作用，也没有太奇怪。 倒是总算觉得那外挂也不算是太鸡肋了。 但是即使如此，林舒毕竟没有居铭丰来得熟悉游戏地图和各种道具陷阱，所以在居铭丰使用各种道具的时候，林舒都有些反应不及，很是吃亏。 这个过程中，作为一个面对特定对象才会忠犬化的蛇精病系少年，居铭丰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对林舒留手。他倒是没有一见面就使出所有能够使用的大招干掉林舒——毕竟都说了是要陪对方练一练了。 但是他的攻击也没有停过。 作为一位水木系变异灵根的拥有者，居铭丰选择的专精路线也是法系路线，武器是长鞭，技能自然会根据本身五行属性带上特殊效果。 林舒看到屏幕上自己那被藤蔓缠绕住四肢然后吊了起来的人物角色，瞬间整张脸都黑了。 第043章 -044 043： 藤蔓的伤害其实并不高，相当微不足道。它真正起到的作用是束缚对手行动的作用。被藤蔓所束缚的人会获得一个负面状态叫做“缠绕”，会使人无法移动，并被动获得一个当前技能叫做“挣扎”，每次使用都会让藤蔓减少一部分耐久度，大概两三次之后能够挣脱藤蔓的束缚，重新获得自由。 一般来说，玩家会趁着对方被藤蔓束缚的时候出大招攻击，试图趁机解决敌人，但是居铭丰却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一直站在原地，面向林舒一动不动，然后在林舒挣脱束缚的一瞬间，猛然又一发“藤缠蔓绕”，猛然向着林舒袭来。 他在出招的时候已经做出过预判，确保这一攻击击中林舒的时候他正好挣脱藤蔓的束缚，却不料在林舒挣脱束缚的那一瞬间，一片透明的弧形光影就猛然挡在了绿光的面前，时机抓得非常之好。弧形光影存在的时间只有一秒，却恰恰好挡住那一道绿光，让它瞬间飘散。 林舒咬牙切齿道：“居铭丰你再试试看？” 居铭丰声音无辜：“不过就是木系的技能。我也没想到它的动画做得这么细致啊。” 林舒信他才有鬼。 《九重天》的技能动画是出名得画面细致生动，《登星之路》也是如此。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九重天的设定更加微妙一些。 《九重天》出到后期，魔道三门派出来的时候，月魔门，合欢宗和魍魉道都是极为有特色的存在。因为是游戏门派，所以邪道也并不完全是恶的象征，但是绝对是“邪”的象征。 而合欢宗的技能每一个可以说是都很不正经。他们的技能不但可以吸血吸蓝，还总是会被带上一些诡异的描述，显得这个门派……非常浪荡。 事实上《九重天》的各种设定都非常完善，北辰是一个非常注重游戏文化和世界观设定的公司，尤其是作为之后十年代表作的《九重天》和《登星之路》之路，更是做到了这方面的极致，完全是北辰游戏成立之后的最高杰作。 所以《九重天》里面的人物都十分古色古香，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服装外观都显得保守而飘逸，非常符合背景。 除了合欢宗。 这个门派的设定非常有魔门的特色，尤其是修真小说里面采补系魔门的特色。虽然因为游戏的性质，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色情内容，但是妖艳的打扮，诡异的招数，还有独属于合欢宗所有，在被击败并使用了“采补”技能之后，即使复活还会跟随上至少十五分钟的削弱状态“被采补”，都是让人觉得又纠结又好笑的地方。 但是林舒却没想到，在还没有推出这个门派的此时，居铭丰竟然还能找来这么一个风格和合欢宗接近的“藤缠蔓绕”技能。 他说道：“你真变态！” 居铭丰却说道：“什么变态？不过就是一点小情趣而已。而且我现在又不能碰你，说不定要等五六年呢，一想就觉得人生无亮，还不兴我自己找点乐子啊？” 这样抱怨完，他还放低了声音嘀咕道：“而且就是对着游戏角色，又不是真的对你怎么样。” 林舒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想要玩情趣，我回头去找条鞭子来抽你两下，也让你享受下情趣怎么样？” 却不料居铭丰还真的听得有几分口干舌燥起来，脑子里浮出林舒昂着下巴拿着鞭子的模样，却是问道：“……你说真的！？” ……这兴奋的语气是什么鬼？ ——我的爱人是变态。 林舒都被气笑了：“真个鬼？居铭丰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种喜好？” 居铭丰顿觉失望，但是听林舒的语气不善，还是不得不收敛了一下，正色说道：“只是情趣而已，而且放心吧，我肯定舍不得抽你，不过你要想抽我我一定配合。” 这样说着，却又是鞭子一甩，一道绿光向着林舒继续甩过去——现实里舍不得，游戏里意淫一下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舒却是反应极快，连这点念想都绝不给他，又是一秒钟的“流光界限”，再次打散了居铭丰的攻击——把防御技能如同攻击技能一样用得这么顺手，居铭丰还是第一次看见。 但是这是林舒做出来的，居铭丰就不会有一丁丁儿的惊讶。 但是林舒并没有因此停下。他上前两步，一招“诸法归一”，顿时向居铭丰的四周降下。居铭丰便在四周发一招“划地为牢”，四周的光牢顿时挡住了剑光，却不料林舒在剑光之后还藏了一道定身法咒，居铭丰设置的是第一视角，要躲显然来不及。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保命技能，却不料耳麦中突然想起林舒的笑声：“抓到你了。” 那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笑意，居铭丰听得却是一瞬间连骨头都酥了一下，于是对方的攻击也就……理所当然地没躲过去。 他便见林舒的人物角色衣袂飘飘，从天而降，以及是直接向着他扑了下来。因为知道在后面操纵着人物的是林舒，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居铭丰直接把林舒的模样带入了游戏角色身上，觉得在屏幕之中降落下来的就是林舒本人，然后被那场景美得神魂颠倒。 然后他就幸福地被弄死了。 弄死了居铭丰的林舒刚觉得有几分解气，结果耳麦中就传来一句居铭丰的感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舒：“……” 去你的牡丹花。 他觉得自己每次跟居铭丰说话就有点破功的倾向。 之后两人又练了几场，林舒差不多就记下了翡翠试炼秘境提供的几种地形，和副本道具以及陷阱刷新的规律。居铭丰每次到最后都会被林舒弄死，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pk上，能弄死林舒的时候却多数不下死手，只放荡不羁地调戏对方，到最后自然是毫无疑问地被林舒宰了一次又一次。 这还多亏是在竞技副本，否则以空灵根的属性特性，居铭丰攒到的流血伤害都该能秒杀他了。 之后就是晚上的竞技了。 林舒做了点预先准备，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比赛并不紧张。相比之下，令他觉得麻烦和意外的是，在单挑开始之前，他又收到了几封挑战请求。 虽说他对竞技也挺有兴趣的，也不排斥试试自己的操作和别人的水平，但可不想把时间都耗在这上面——之后有空的时候去打打随机赛，排位赛倒是可以，可是一直被人骚扰就没意思了。 所以他很顺手地就把几个系统提示全忽略了。 《九重天》里面的挑战是这样的，挑战方向被挑战方发送挑战请求，被挑战方选择时间和地图，然后把讯息返还给挑战方。挑战方如果确认可行，就确认信息，然后到时间之后被自动传送进场地。 当然林舒和一剑凌云的这场并不是走的这个流程。 不过当林舒进了试炼场之后，还是在准备界面右边的围观列表上发现了不少向他递交挑战书的id。 林舒想着：“这也太执着了吧？” 他不知道杨子期在这件事上给他添的那勺油加的那盅醋，只以为这些人全部都只是为了那两个排行榜而来，于是难免觉得这群人怎么这么闲得慌。 不过林舒也就感叹了那么一瞬间，因为一秒钟之后，他的面前就跳出了一个邀请进入竞技赛的弹框。而林舒的目光在一侧的服务器系统时间上面一扫，发现此时正好是晚上八点过一秒。 这可真够准时的。 林舒和一剑凌云不是系统约战，所以这只能是对方主动发出的邀请，简直是一秒不早一秒不晚。一般来说一个人会这么做要么就是这个时间对他有非常的意义，要么就是有强迫症。时间是林舒主动定下的，所以林舒只能认为对方是有强迫症。 他脑子里瞬间就转了好几圈，但是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十分自然地点下了接受。 然后他的人物角色就被传送到了场地之中。 进入场地之后，原本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便迅速消失，周围变得一片静谧。一对一的游戏地图是最小的400*600地图，但是如果想要依靠正常跑速环绕场地一圈，至少也需要五分钟左右。 而场地上取得各种道具的机关难度会因为道具本身的价值大小而改变。最珍稀的道具光是破解机关很可能就需要十分钟以上，其机关的难度和复杂度不但会因为道具等级的升高而增加，最强悍的道具本身通常都是只能原地使用的，所以本身如果要纯粹依靠道具来取得胜利，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道具最多只能是辅助。 一般的试炼场老手只要多打上几场，就会了解到这一点。 但是，对于林舒来说，完全不借助于道具却又是不可能的。空灵根本身的攻击加成太弱，恐怕就比水灵根和土灵根稍微强上那么一丝丝。而一剑凌云却是火灵根属性的主攻系剑修，双方的基础伤害相差实在太远。偏偏低等级时没有多样化攻击手段的状况下，攻击力对战斗的影响力往往更大。偏群攻的法修在这种状态下遇见单体攻击极为强悍的剑修，劣势完全不是一点点。 但是林舒并不焦慌。 他进场之后，就开始探索场地。所以开场读秒结束之后，在电脑前围观的不少人就发现林舒开始在试炼场地之中快速地移动了起来。 “他这是想做什么？”很多人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044： 林舒飞快地绕着地图跑动着。很快有人发现了他应该是在探索地图，搜寻道具和机关。 在下午的时候，林舒跟居铭丰练习时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八张基本地图的地形，所以这时候奔跑起来，他已经完全能够选择一个隐蔽度高却又能够高效率完成全场探索的路线。 他现在就以这条路线奔跑着，保证自己全程隐藏在树木廊柱等遮蔽物之间，并时不时扫过一路上见到的道具和机关，以判断它们的价值和用途。中途三次他都险些和一剑凌云迎面撞上，最后都被他巧妙地躲了过去。 他自然不可能知道，那群围观者有不少人每次看到两人即将要撞上，却最后都没有真正遭遇的时候，都会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一边鄙视一剑凌云反应迟钝，一边责备林舒只会躲避。 但是林舒却并不只是逃避。 下午的练习让他记住了大部分机关和道具的形态，不必再需要走近才能判断是什么机关。每次遭遇之后他都会调整自己的路线，然后选择合适的行动。 然后在之后的时间里面，寻找合适的道具和机关。 这个过程中，他也获取了好几样道具。因为每次获得道具都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所以林舒选择得十分谨慎，并不贪心。 倒是他开机关的速度惊异了不少人。林舒开机关的进度快得让许多人觉得不真实，所以有人在之后就很认真地观察了他开启时的机关盘，然后发现林舒开启机关的过程几乎是毫无犹豫的，而且每次的开启方式，哪怕不是最佳步骤，恐怕也十分接近了。 有和朋友一起观看实时战斗的，立刻抱怨道：“这解题能力也太逆天了吧？真不是开了外挂？” 这种无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林舒发现了一个地级珍稀道具——“鲲鹏骨翼”。这个道具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围观者几乎全都精神一震，这可是珍惜到了极点的高级道具，虽然只是残次品的“骨翼”，但作为道具却可以完全抵御一次攻击，而如果能够作为奖励带出竞技场，那么甚至可以制作成一样地级法宝，叫做“旅天之风翼”，效果比一般飞剑更加出色。 很多人打上几百场都遇不上这件道具的刷新，看到之后难免扼腕。一般来说，刷出这种道具的试炼，如果没什么节操的玩家，都能直接和谐友好地直接结束战斗了。 但很多人知道，这场比赛并不是普通的竞赛，所以是肯定不能直接和谐解决的。现在就看林舒能不能把这样道具带出副本了。 又或者……他能不能忍住诱惑，不去开这个机关了。 但是很显然，在很多围观者看来，林舒并没有忍住这个诱惑，他还是靠近了被银锁束缚在石台上的骨翼，开始接触机关。 这显然是很蠢的行为，因为地级道具的开启难度，往往耗时在至少五分钟以上，而五分钟的时间，足够一剑凌云走一个来回，发现林舒或者骨翼的存在了。 可就在许多人对他的自制力摇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林舒开启机关的速度再次超过了他们的预期，机关盘的开启进度几乎是一秒一变的速度在迈进，很快就接近了百分之八十……而这才两分钟左右。 许多人顿时一阵喧哗，中间难免夹杂着些许羡慕嫉妒恨，不肯相信林舒竟然能够这么轻松地获取一件地级道具。 却见林舒在进度条抵达80%的时候，突然站起身来，从石台旁边退开了。 他退得莫名其妙，让很多人觉得十分奇怪，林舒却动作一刻也不曾停止地开始原路返回，还一路走一路开始极为不挑地拆机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 林舒一路拆到了再次和一剑凌云再次遥遥相遇，就在很多人以为他这一次也许就会迎上去的时候，却不料林舒再次转向，又钻进了树丛，开始重新往骨翼刷新的地点跑去。 他的行动已经完全让人看糊涂了。 但是这一次，林舒的逃逸并不怎么成功——那也是废话，他拆了那么多机关，光是跟随这样的痕迹一剑凌云就能很快找到骨翼存在的地方。 而围观者显更容易发现，在一剑凌云发现骨翼的时候，林舒其实就潜伏在石台附近。 然后很多人总算明白林舒这么做的理由了。 一剑凌云发现骨翼的时候，很是惊异了一下，然后便接触了一下机关盘，发现进度只余下了百分之二十。 他不像一些旁观者视角全程都跟着林舒移动，所以知道这是林舒不知道为何刻意留下来的进度条。他的第一反应是林舒在拆卸机关的过程之中因为发现他的出现而躲藏了起来——这个猜测除了因果关系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错。 他考虑看了一秒钟，就决定开始在周围搜索。 但是这种搜索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林舒此时已经使用一张隐身符将自己隐蔽，pvp竞技场上隐身符是常见道具，使用后速度延缓60%，移动状态持续十秒，静止状态持续两分半钟，不管是攻击他人或者受到攻击都会立刻解除隐身状态。 一剑凌云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搜索过程之中一直不停地使用攻击技能扫荡草丛。可惜林舒选的位置太好，是两根破旧廊柱之间的空地。 破旧廊柱既能够作为遮蔽物挡住视野，空地又能让一剑凌云受困于惯性思维，而没有太过用心地去搜索。林舒蹲着的位置有成夹角的半面残壁，如果受到攻击的话长剑很容易撞击墙面耗损耐久，所以一剑凌云甚至都没有尝试去攻击。 很多人不经疑惑起林舒是不是早就连这点都预测到了。 但是众人依旧不能明白林舒这样做的理由。这个过程之中，林舒其实有好几个机会可以暴起攻击一剑凌云，并借此占据上风，但是林舒却始终按兵不动。 一剑凌云搜索一段时间未果之后，在继续满地图找寻林舒亦或者先去破解了剩余百分之二十进度的机关之间犹豫半晌，最后却是潜伏了下来——他觉得林舒最后肯定还是不会放弃这百分之八十的进度，毕竟骨翼十分珍稀。 观战的一群人看两人隔了几十尺蹲着，剧透之心简直要突破天际。 这样顿了一会儿，一剑凌云还是走近了骨翼开始破解机关。林舒顿时笑了起来，远远地把鼠标移到了机关上面，开始观察进度进展。 一剑凌云破解机关的时候，大约进度走个百分之五左右就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但事实上大部分人看到他的破解进展，都意识到他的破解速度要比林舒慢了许多，错误的或者多余的动作也多了许多。不过他的速度在观战者的平均效率之中并不算太低，所以很快就破解到了百分之五的剩余进度。 在进度走到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一剑凌云的角色转了一圈，审视了一次周围的动静，林舒就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一般来说，一件事越到临近成功的时候，一个人的冒险心态就越重，剩下来的时间，一剑凌云绝对更愿意花费在快速解开机关上，而不会花费时间疑神疑鬼。 他便站起身来，踩着没有草木的空地开始一步一步向着一剑凌云接近。 他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落在没有生长草木的碎石地面上，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走动的声效让人注意。但是即使如此，在他慢慢接近之后，他还是猛然进入了隐身状态，瞬间消失无踪。 这时候他已经距离一剑凌云十分接近，甚至到了可以直接暴起攻击对方的距离范围，很多人都不理解林舒在这个时候消耗一张隐身符有什么意义。 林舒等候的，却只是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机关进度走到百分之三的时候，林舒突然出现，然后猛然向着一剑凌云发动了攻击。 一剑凌云顿时大惊，然而目光掠过血条蓝条，却发现生命值仅仅只是下降了十分之一，还是在林舒发动的是法系大招的情况下，顿时心中有了底。 作为一名法修，林舒的攻击力简直低到让人觉得费解。一剑凌云意外之后，却是硬顶着林舒的攻击开始拆卸机关——如果正常情况下，一剑凌云肯定会马上转过来开始和林舒pk，但是此时机关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九十八，如果不迅速把东西拿到手，一剑凌云觉得很可能会被人捡便宜。 也就是因为这点耽搁，一剑凌云的血量生生就被林舒砍下了三分之二。 伤害再弱，频率一高还是能磨死人的。 但是一剑凌云并不担心，他还有不少保命技能没用出来。凭林舒的攻击力，他只要取得了道具，完全有机会扭转局面。 机关只剩下最后一格要走，一剑凌云已经准备好了拿到东西就反击，却不料猛然之间，眼前炸起一道白光，然后画面就猛然一灰。 第045章 -046 045： 空灵根在后来被称为“最脆弱的珍稀职业”，因为所有的异灵根之中，它属于用途特别大，但攻击力特别坑爹的一种。 这个时候空灵根的用途还没散播开来，林舒也不确定他自己是不是目前唯一的空灵根拥有者。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对于空灵根的坑爹伤害都没有了解，所以才会惊讶林舒打个试炼场还要费这么大转弯抹角的劲儿。 不过，费了这么大劲的林舒，最后还是赢过了一剑凌云。在用空灵根那醉人的攻击力磨掉一剑凌云大半管血之后，林舒直接用三道攻击符咒结果了一剑凌云。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使用符咒重创对手，重点是就算试炼场本身会安排各种对彼此战斗有辅助能力的道具，但也就是“辅助”，而并不会真的让玩家只凭着道具或者运气就能决定胜负。 三张攻击符纸和一块攻击符石是林舒一路探索过来发现的唯四攻击类道具，有强有弱但是林舒完全不挑地全部给收了，反正攻击力再弱也不会有他本人的招式弱……空灵根几乎没有攻击加成，唯一的撕裂流血状态也是效果微秒。 最后他果然在最合适的时候使用了这些道具，整个过程一剑凌云其实都只在被动挨打，始终没能给予反击。 有时候强迫症就是这点不好，看到什么东西的完成度有百分之九十九，就死活想要把它刷到百分之百。 林舒这样想着，却是在战场即将关闭的倒读秒之中很是闲适地解开了机关的最后一个键，然后等读条结束之后，取出了鲲鹏骨翼，并在关卡结束的奖励之中选择了它。 这一轮一剑凌云明显输得很不服气，所以在结算完成之后，他又马上申请了再次挑战。林舒收拾了一下包裹，就点了同意。 这一次的地图选得和上一次不一样，是松海地图。这张地图上只有满布视野的雪松，而没有了之前那张地图里面的草木与废墟。 林舒一进图就刷新在一面千里镜前面，顺手便使用千里镜观察了一下一剑凌云的所在，然后发现他被传送到了地图的另一个角落。 千里镜中属于对方的点此时正在高速移动着。 林舒对着千里镜沉思了一秒钟。 千里镜属于高端道具，本身是只能在固定地点被使用，而无法被携带走的。林舒离开之后，这个道具也同样可以被一剑凌云所用。林舒犹豫了一秒钟，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摧毁它。 不如说，林舒觉得，有时候对方知道自己的行踪其实也是一个他可以利用的要素。 接下来，他也快速地行动了起来。之后一剑凌云发现千里镜的时候，基本上发现林舒已经转移到了地图的右侧。他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上一场因为贪图道具而被林舒设计栽了个大跟头，这一次一剑凌云无论如何也不会犯同样的错，决心一定会真正地和林舒交手一番，把对方击败。 但是第二场的时候，他因为太过急于击败林舒，却反而被对方引入机关开启后的陷阱，然后在对方看似随意，实则滴水不漏的设计下，连着遭遇了好几次意外伤害，最后被林舒彻底收割了性命。 一剑凌云还偏就不信了。他第三次发送了对战请求，林舒还是从善如流地接了。这一回一剑凌云打得非常谨慎，几乎可以说是稳打稳扎。 这样的打法对于林舒来说可以说是很不利的，毕竟他自身的伤害太弱，技能变化也不多，总体的伤害还是要依靠各种地利。不过林舒强就强在他本身那超常的应变能力以及已经近乎本能的心理推测能力。 虽然出现在他视界里的永远只是对手所操纵的一个三维角色模型，但是林舒却完美地掌控了后头操纵者的心理变化，并且利用了每个可能被使用的心理破绽。如果说第一战的时候很多人还不能看出奥妙，但是到这第三战的时候，很多人就开始发现自己根本挖掘不完林舒这一战里面的战术奥妙，每次眨眼都担心自己看漏了林舒的行动，以至于漏掉了某个影响之后形势的细节。 也因为这一局一剑凌云勉强算是认真起来了，所以才显得特别精彩。 挑战赛，本来就是越势均力敌越好看。 而在这一局里面，一剑凌云也确定了林舒自身的攻击能力完全是弱到不行——不止是没有好装备的问题，似乎本身的技能等级也不高，技能属性更是弱到匪夷所思。一剑凌云一直关注着灵根挑战榜，也觉得林舒必然是有一个非常珍稀出色的灵根属性的，却不料事实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料。 但是废柴的灵根属性并没有影响林舒的战斗力。微弱的攻击力一点都也不曾削弱他本人在挑战赛中的可怕程度，哪怕是在正面战斗的状态下，林舒也能灵活地使用周边所有的资源，不停拉近双方在基础能力上的差距。 他的心思仿佛有千万股，总能关注到周围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除了一剑凌云本身的心理状态，地形和道具也是被林舒用得淋漓尽致地要素。他善用每一个机关和陷阱，让一剑凌云时不时就为意外所牵连，也因此长时间情绪紧绷，最后被打败。 五局三胜，此时可以说是胜负已定。 林舒问一剑凌云：“还要继续吗？” 一剑凌云咬牙切齿道：“要，怎么不要！？说好打五局，现在才三局呢。剩下两局，我肯定能赢你一次。” 这样说着，他马上又发送了一次试炼申请。 林舒继续接受。但是事实上林舒这一场反而打得比上一场轻松——一剑凌云竟然跟林舒玩起了道具机关战。林舒因为本身攻击能力的问题，所以之前几场都以被动反击为主，因为如果一剑凌云不主动攻击，他光凭自身的技能攻击力是很难将对方留下的。 但是如果主动攻击，一剑凌云很容易就被林舒引入复杂的战斗节奏之中去。一剑凌云觉得自己很难想象林舒是如何能在仓促之间每次都找到有利于他的地形并迅速规划出一个有效的使用方法的。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林舒目前的大脑运行有多么高效，兼具了人脑与电脑的优越之处。 因为顾忌于林舒那令人敬畏的计算能力，这次一剑凌云出人意料地反而选择了守势。他不希望场地中的机关被林舒所利用，所以每次遭遇都试图把林舒往机关稀疏的地方引，而林舒自然不可能上当，所以这样的战斗到最后总是一触即分，反而变成了拉锯战。 当一剑凌云发现拉锯战对他并无好处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林舒每次与对方对峙的时候，都会趁着空隙收集道具，或者探索地形。相比起一剑凌云，他那废物的攻击力才是更需要外界力量辅助的情况，而当一剑凌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林舒却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 这一回，收集了大量道具和摸透了全地图情况的林舒，却是直接利用手头上的资源对一剑凌云进行了猛攻，然后利用最直接的暴力把一剑凌云逼入了绝境。 这一场最后的战斗简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直接而不扭捏。就连围观者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攻势会是由一直走心理性控制流路线的林舒打出来的。 和他前面打出的那三场，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四场pk，林舒一共采用了四种不同的战斗风格。第一局完全是骗杀，第二局则是抓住对方报仇雪恨的急迫心理所进行的诱杀，第三局走的是环境控制流路线，第四局却完全是简单粗暴的暴力取胜。 四局四败的一剑凌云在竞技房间的公共频道暴躁地表示：“苍山向北你敢不敢不耍花招，直接和我不使用任何道具地决胜负！？” 林舒回复道：“你是说我之前赢你的那四场都是作弊取胜的吗？” 一剑凌云顿时噎住，半晌，才说道：“老子承认老子脑子不如你转得快，但是战斗中，比得不是这个！使用道具取胜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林舒便说道：“战略也是战斗的一部分，从没有哪场战斗是脱离战术存在的。你选择回复，减伤，拉开距离的时机不都是战术的一部分？我只不过把它更加扩展了一下而已。何况试炼场里的这些道具或者障碍，本来就是为了辅助玩家把正常战斗变得更精彩不是吗？我使用它们有什么问题？” 一剑凌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但是我是在跟你挑战，希望比的是双方的操作和竞技能力……你光使用道具算什么！？” 林舒回答道：“我就是不使用道具也能赢你，只不过更费功夫而已。你觉得同样条件下，你在机关道具的干扰下赢不了我，除去这些因素你就能赢我？” 一剑凌云说道：“不用道具你那攻击简直弱得一逼，老子怎么可能输给你？老子要是还输给你老子就去直播吃翔！” 林舒翻了个白眼，说道：“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就直接和你打一场……一对一，不使用任何道具，只凭操作对吧？那最后一场，我们进场后就直奔坐标点200,300。在那里直接决一胜负。” 他这么爽快，反而让一剑凌云有点疑神疑鬼，说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不是我说，你的基础攻击也太弱了吧，我比你的优势可——” 却见林舒毫不在意地回复道：“基础攻击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也决定不了胜负。” 然后他便首先点击了试炼邀请选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一剑凌云发出挑战申请。 046： 一剑凌云愣了一愣，虽然心头难免有些惊疑，但是还是很快接受了。 两人被传入场地，然后便按照一开始约定好的，双双直线冲向了秘境中心点。林舒是法修，等级又低，目前还没能学会法修高级时才能学会的“缩地成寸”的加速技能，所以速度要比一剑凌云慢了不少。 但是即使如此，一剑凌云到达目标地点不久，林舒也很快赶到了。 这么短暂的时间，林舒肯定是来不及拆解机关获取道具的，而试炼场外的道具在场内又是不能使用的，所以这一回一剑凌云很安心，毫不犹豫地就出了一个大招向着林舒攻击而去。 结果就见林舒在奔跑之中突然往一侧一闪，骤然就躲过了一剑凌云这一大招。 观战频道顿时一阵哗然。有人开口问道：“刚才那个动作是不是圣心谷凌波堂的‘一步闪’？” 结果立刻有人回答道：“什么一步闪！他根本就只是左移了一步，直接让出了攻击范围。” 《九重天》是无锁定的修真网游，所以理论上很多技能是可以靠快速的唯一躲开的。 可以另一个人马上反驳道：“剑修的专属技攻速那么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躲开了？” “靠预判呗。前几场对方的计算能力有多剽悍你没看到吗？这个苍山向北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上两场他既然能轻松预判一剑凌云的行动，想来这一场判断一剑凌云会在开场出专属技也不是难事——一剑凌云被压着打打了四场，求胜的心一定很迫切。这一场既然约定了纯粹以战斗定胜负，他会一开场就出大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苍山以北肯定早就预估到了。” 这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其他人便也没有再多说，一时间观战频道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专心地继续关注起了场内的战斗。 一剑凌云之前几场的对战，一直都没有真正领教过林舒的战斗能力和战斗意识。林舒的攻击力奇弱倒是让他印象深刻的一件事。 至于其他，他也就知道林舒的反应速度不慢，还有战斗方式超级阴险。 所以当林舒真正开始和他面对面对战的时候，一剑凌云才发现，自己在对方手上败了四场，竟然其实连林舒实力的冰山一角都没有看清楚。 林舒的攻击力确实很坑爹，打在一剑凌云身上血还是几十点几十点地掉。或者是因为基础攻击坑爹的关系，他也很少出需哟引导时间的大招，反而把更多心力花在了躲避一剑凌云的技能上。 一剑凌云连续出了三个大招，每一次都被他正好从招式边界上躲过，一剑凌云惊愕之后，便迅速换成了范围攻击技，却不料林舒恰到好处地使出了“流光界限”，正好在那一瞬间挡住了范围技“剑起莲花”。 “流光界限”是无敌技能，是个持续技，固定每秒耗费玩家10%的蓝量，可随时开始和中止，但几乎没有人能把它的持续时间控制在一秒以内，因为但凡时间超过0.1秒，系统就会额外多扣掉一秒的蓝量。 可一剑凌云却十分肯定，刚才林舒使用技能的时长绝对没有一秒。但偏偏就是那样一个瞬间，林舒的防护正好挡住了一剑凌云的大招。 这样四个大招结束，一剑凌云顿时陷入劣势，因为此时他的身上只剩下两个攻击技能，几个大招都进入了冷却。 林舒却很会抓紧机会，立刻开始趁此机会攻击一剑凌云。 一剑凌云之前还在鄙视他的伤害，如今却开始为了他的攻击频率和攻击精度而心惊。再低的攻击伤害，频率高了攻击次数密集也是要命的，所谓蚁多咬死象，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而只以常规技能来战斗，一剑凌云却是终于看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林舒的攻击几乎就不曾停歇过，但是不论他如何移动闪避，发出的攻击总能命中一剑凌云，但是反过来一剑凌云的招式却命中率极低，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会被林舒以微妙的距离避过。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林舒的攻击力太低，一剑凌云恐怕早就扑街了。就算是现在，一剑凌云也打得并不轻松——他的血量掉得不快，但却一直很稳定地下降，但是他要重创林舒却完全只能靠运气。 中途几个招式冷却结束的时候，一剑凌云却变得异常冷静，并没有直接开大招，而是突然向着一侧闪避而去，一转眼就和林舒拉开了距离。 林舒立刻便操纵人物追了上去，结果却见一剑凌云一个转身，一个大招猛然迎面劈来。 这一招实在太过突然起来，很多人都以为林舒这一次肯定躲不过去，却不料林舒猛然一个停步，正好停在了一剑凌云的攻击范围之外。 之后一剑凌云大招连发，林舒却是精妙走位配合恰到好处的防御技能使用，再次避过了大部分的伤害。这时候一剑凌云的血量已经落到了20%以下，整个人都沾上了血色，林舒终于使出了自己最有力的攻击技能——猛然把对方推向了一侧。 然后一剑凌云就猛然血量归零，再次眼前一灰，迅速仆街了。林舒愣了一下，才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地刺，却是已经在一个道具或者陷阱刷新点的附近。 退出试炼场之后，一剑凌云非常愤怒，连频道也没更换，就直接在地图上说道：“说好了不借助机关和道具的！” 林舒无奈道：“我没想借助陷阱，那个地刺的出现纯粹只是碰巧——我也没想到那个方向存在陷阱……明明是你自己主动往那边跑的。” 真的这样说倒是也没错。一剑凌云听他这样一说，却也无奈了。 林舒却还落井下石，十分诚恳地说道：“而且，反正就算没有这个意外，你也快输了。” 一剑凌云顿时咬牙切齿。 但是围观众却并不体谅他碎成一片片的可怜玻璃心，起哄道：“哎哟哟！有人要表演吃翔了，记得直播啊！” 一剑凌云发现起哄的人里面竟然还有自己团里的基友们，脸色顿时难看极了，怒道：“就算直播也不会直播给你们看，死心吧！” 然后怒然退地图。 林舒耸肩。 没想到没过三十秒一剑凌云又折返了回来，声音依旧不善，瓮声瓮气地对林舒说道：“加个好友！” 林舒顺手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加完之后一剑凌云才真的再次迅速秒下了。 这一回他没有再折返。 打完之后林舒迅速转回了和居铭丰所联通的私人聊天频道，问了一句“在吗”，却没听到居铭丰的回答，只听到噼噼啪啪地敲击键盘声。大概好几秒之后，居铭丰才颇有些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啊？林舒？” 林舒问他：“在干嘛？” 居铭丰便很是欠扁地笑答一句：“你猜？” 结果却不料居铭丰的话筒里面马上传出了一句询问，却是来自郑方成的声音，问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董事长小朋友——这是在做什么？游戏录像？” 居铭丰立刻回头瞪郑方成，但郑方成根本不怕他。崔文馨回去滨海之后，郑方成既是两个孩子的下属，又是居铭丰的全职保姆加生活助理，正管着这熊孩子的衣食住行，所以对他的态度就比较随便。 他看了看屏幕，说道：“苍山向北……这是林舒的角色吧？这是pk录像？” 居铭丰不高兴地表示：“你就不能当个安静的路人甲吗？” 郑方成表示：“再安静的保姆也是要来催你睡觉的。” 居铭丰说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洗澡睡觉，你先管自己吧。” 郑方成虽说兼任了保姆的职责，但毕竟不是居铭丰他妈，所以居铭丰既然这样说了，他也没有再继续催下去，就转身走了。 然后就听那头林舒问道：“你全场录像了？” 居铭丰面对林舒，一转眼就是换了一张脸，一副口气，说道：“我家林舒果然是帅呆了。你的光荣战史我当然要录下来慢慢回顾了。” 结果林舒根本不吃这一套，说道：“……你可别再上传了。” 居铭丰顿时受伤：“为什么？” 林舒顿时囧囧有神。 话说林舒一直觉得居铭丰有一个很严重的病，名字就叫“秀恩爱综合症”，这病症最让人觉得无语的地方，就是居铭丰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把林舒晒到网上去。 读书时候开始就是如此，后来工作了也没有改进。 也就是因为这样，两人分明没有从来没有出柜过，但满世界却都自然而然地知道了他们的超友谊关系。 居铭丰秀林舒，向来都秀得丧心病狂没有底线，整个一狂热粉脑残粉的状态。他曾经的微博上，整个就是一个林舒的个人写真馆，虽说没有丧心病狂到放一些私密照上去，但是也足够可怕了。 一般的痴汉通常就是在自家屋子里挂一墙壁跟踪对象的照片，居铭丰却是晒一微博爱人的照片。也就是他这种晒法，才让后来林舒变成了网络上的红人，娱乐杂志的宠儿。明明只是一个搞电子科技的商人，但是林舒却老是被八卦杂志和流行杂志纠缠不休，还常常受到粉丝骚扰。 这事给星泽带来过便利，也带来过麻烦。但是对于居铭丰来说，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他微博下的粉丝在博下舔完了屏，一转头往往就跑去林舒微博下告白，哪怕明知道林舒名草有主，人家就是愿意前赴后继，而且还真有追到星泽公司来的，惹得居铭丰暴跳如雷。 所以有时候林舒完全不明白居铭丰这是闹哪样。 他开口对居铭丰说道：“对了，以后微博上不许发和我有关的任何信息，如果发了我就不理你了。” 居铭丰动作一僵，顿觉人生失去了一半乐趣。 第047章 -048 047： 不过哪怕人生失去了一半乐趣，居铭丰还是不得不受林舒的威胁。因为对方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全面，客观，合理地描述了在十八岁以前被双方父母发现性取向的残酷后果。 总结起来大概就只有一句话：被发现两人就得说拜拜了。 这简直是要连居铭丰剩下的那一半乐趣都要剥夺了，这三十岁的“熊孩子”立刻就分清楚了孰轻孰重，果断手指离开了键盘以示清白。 林舒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于对方的识时务表示了高度赞赏。 两人才说着话，林舒却突然被游戏里面传出来的提示音所惊扰，然后就发现又有了新的挑战申请。 第一个之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最后屏幕上的邀请数卡在了五个，但是信息里的邀战请求却还在不断地增多，断断续续地攀过了二位数，却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攀升。 居铭丰问道：“怎么了？” 林舒说道：“有人挑战我。” 居铭丰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林舒那五场试炼赛打得精彩，但这精彩反而挑起了更多人的好胜心，很多围观者恐怕都很想亲自上场试试林舒的本事。 但是这对他来说没有影响，他只是开口问道：“那你要跟他们打吗？” 林舒说道：“不太想打，没完没了的。梁季闻已经去洗澡了，我估计我妈待会儿也该叫了，没那个时间跟他们打。” 居铭丰又问：“明天呢？” “明天白天准备继续筹备下一个引擎，有时间顺便做一下平台接下来的发展计划。郑方成虽然挺能干，但是对于这一行没什么了解，杜老师就更菜了，我觉得先期还是自己先准备发展计划，让他们照着做比较好。晚上可能上一下游戏做任务，但是试炼赛还是免了。” 一个原创系统平台自然不能只有一种型的系统引擎。虽然现在要推出第二款系统的时间还早，但是林舒却已经开始筹备了。上一轮周目的经历把林舒的心养得很大，他既然要做虚拟平台，想的自然是要做国内乃至于世界最大最权威的虚拟平台。 而一个最大最权威的独立游戏虚拟平台，是无法由单单一个类型的引擎支撑起来的。它至少也要拥有每种类型有代表特色的单机引擎一个或以上，这样才能满足各种类型玩家的需要。 一般的玩家可能会觉得未来引擎的优越之处是在于剧情和设定，但是林舒觉得内行人应该很容易就会发现，未来引擎的优越之处其实是在于接口的规则设定——这个规则设定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小模组的冲突，简化和调和不同模组与游戏本体的衔接流畅性。 这样的接口规则经过严密的测试和计算，是可以贯穿所有同类开放式游戏引擎的优秀特性。开放性引擎的最大特色，本来就是可以自由拆卸和衔接各类人设或者剧情模组，所以接口永远是核心和最大卖点。 而林舒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制作一个3d类型的，构造比《三国理想》要复杂得多，但是同时拥有《三国理想》所有优势，本身又有arpg特色的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 3d建模是件复杂的工作，涉及的不管是难度还是工作量都比前一个引擎系统要高多了，需要用到的软件种类也更多，尤其是制作方本人非常注重3d模型的身体构造比例和行为美感时，游戏设计的就不只是电脑技术问题了，还有各式各样的知识如美学和人体力学等，所以林舒之前排除了编写此类引擎的计划。 但是如今已经积攒了一定的资本之后，林舒又重新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在他的认知里，无论单机还是网游，动作性角色扮演类的玩家永远是所有玩家之中的最主流，所以他有了条件之后，第一个选择制作的就是arpg引擎。 当然，这种程度的引擎想要独自完成那纯粹是扯谈，哪怕他有来自未来的主机作为外挂也是一个愚蠢的选择——差不多也是时候招聘程序师了。 在他完成具体策划案之前。 他打算在暑假完成整个策划案，然后在暑假结束之前开始招人立项。 林舒永远知道自己当前最紧要的事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太过沉迷于网络游戏，哪怕九重天在这时确实属于相当有魅力的游戏。 居铭丰听到他这样说，几乎没有犹豫就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别熬夜。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呢。” 林舒“嗯”了一声。 居铭丰却又说道：“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协助的，尽管告诉我。虽然ve还不是用得很熟练，但应该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林舒说道：“我知道。”然后笑着柔声说道，“晚安。你也早点睡。” 林舒说话时一向语气温和，咬字清晰，但是这一句晚安的声音却并不仅仅只是温和而已，几乎称得上温柔如水。一瞬间居铭丰的心头甜得就像要化了一样，半晌才回复了一句同样温柔到肉麻的“晚安”。 林舒下线之后，居铭丰还趴下电脑前傻笑了半天，然后才突然收起了所有笑容，坐直了身体，然后打开yy动作利落地点进了一个大型游戏公会频道。 他进频道的时候，频道里面正喧喧嚷嚷，很明显正在讨论林舒之前和一剑凌云的那一战。 居铭丰的声音冷冽如冰，开口就说道：“喂，你们！” 他的童声非常明显，居铭丰也没有特意开启变声器，所以一瞬间一频道房间的人就都被他惊停，一个听上去像是管理员的女声问道：“小朋友，你找谁？” 居铭丰说道：“……别太以声取人。你听我说话像小孩子吗？” 虽然他在林舒面前喜欢不遗余力地装嫩，但是却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被当做小孩子。反正网上的语音方式向来都很失真，成人童声的，男人女声的，都并不少见，所以被他这么一说，对方又有点不是很确定了。 而且居铭丰只要正经起来，说话的语气确实不像小孩，所以不少人还是很快就相信了。 既然对方是成人，公会里的成员就没什么好顾忌了，听他语声不善，态度也有些冰冷起来，问道：“那请问你来我们公会有什么事？” 居铭丰说道：“你们不是有不少人要挑战苍山向北吗？我朋友很忙，抽到的又不是战斗力强的属性，打起来很费劲，所以我先来跟你们打一场，赢了我的人才有资格去挑战苍山。” 听他这样说，一群人倒是愣了一愣，半晌有人带了几分嘲讽地说道：“口气倒不小。你叫什么名字？我开个竞技场跟你过招。” “碧水之南。”居铭丰如是说道，却又紧接着补充道，“我先说好几件事——一个人只打一场，如果我连胜三场，一场不败，我希望直接挑战你们公会副会长百战成神，如果他也败了，那么之后你们向苍山挑战之前必须要先胜过我……接受吗？” 老实说居铭丰这语气可是够狂妄的，但是比起他一开始出现时那个态度，这时的话却出乎意料地讲道理，并不至于太过挑衅。 其实频道里的大部分听到他一开始的语气都挺不爽的，但是听完这段话之后，反而不怎么气愤了——又或者居铭丰为苍山向北出头的这个动机并不算十分惹人讨厌。混网游pvp公会和混黑社会的家伙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讲义气，说得难听点就是帮亲不帮理，大义灭亲跟他们没啥关系，一般来说大家向往的都是为兄弟两肋插刀或者插敌对n刀。 也就是这样，百战成神反而迅速体谅了居铭丰的挑衅。为基友单枪匹马闯敌营挑衅简直不能太带感，所谓物以类聚，他也觉得居铭丰敢说这种话pvp技术肯定不弱，于是十分痛快地说道：“可以。如果你三战连胜我就跟你打，打不赢你前绝不挑战你朋友。” “相反，如果你输了，你要负责让苍山向北和我打一场。” 居铭丰想了想，觉得这个赌注他还是有能力影响林舒的，于是答应。 何况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输。 居铭丰和战鬼公会几人的战斗与林舒和人的战斗方式和基础都完全不一样。最大的特点是和刚加门派的林舒不一样，居铭丰和对方的等级都已经达到了满级50级，所以试炼场也并不压制双方的等级和技能，他们可以使用的技能更多，威力也更大。 百战本以为居铭丰也和林舒一样走的技术流，没想到这家伙根本就走得纯暴力控制流，跟林舒的战法简直是两个极端。 然后战鬼公会的人就发现了，这个碧水之南很强，出乎意料地强。他的强和林舒的强并不一样，但是众人却很难断定这两个人到底谁更强一点。 居铭丰在游戏里面用的不少技巧是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的技巧，木系三层控制流甚至直接把一个对手连到死，3.5秒“麻痹”时间被他打出了七次伤害——理论上来说，那是最理想的攻击频率，因为公共冷却时间为0.5秒，撇除反应速度，相当于冷却时间外他只耗费了0.5秒就进行了七次攻击。 这节奏控制得令人惊叹。 百战成神最后终于也败在了对方的手下。他瞪着居铭丰黑色衣袂随风飘舞的胜利动画看了数秒，才终于相信，原来这样的高手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他已经把之前的外挂一说置于脑后——外挂这东西要是能胜过最顶尖的竞技高手，那么电脑早就该取代人脑了。如果说外挂的话…… 百战成神觉得，苍山向北和碧水之南这两人本身的存在，就是最逆天的外挂。 048： 次日早上林舒起得挺早，跟着舅舅和表哥绕着小区晨跑过后，又吃了早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做了一会儿新引擎的主体筹划，然后等到快八点时就打开了网络远程会议软件。 一打开之后就发现居铭丰已经蹲在那里，好像正在玩游戏，但一下子就发现了林舒的出现，开口说道：“早安，么么哒。” 林舒实在无力吐槽他的早安词，只回了一句：“早。” 没一会儿杜思彤也出现了，先把灌汤包装在盘子里，端来电脑前放好，然后又端过来一碗薄皮馄饨，然后再抓来几张纸巾在旁边放好，这才安心地在电脑前坐好，准备一边开会一边吃早餐。 结果郑方成进会议频道之后，见杜思彤半天没说话，就随口问了一句。 杜思彤回答道：“在吃早饭呢？” “吃的什么？” “学校门口那家老刘汤包的汤包，还有他斜对面那家卖的馄饨。”杜思彤吞了一个薄皮馄饨，心满意足地说道。 郑方成问道：“就是上周去吃的那家？” 杜思彤含糊“嗯”了一声。 郑方成便说：“我也想吃。周一上班的时候帮我带一份呗？” 杜思彤便回答道：“不要，带到公司都糊了。” 结果就听有个女声失望地说道：“好失望……杜姐要不下次我去你那儿吃了咱们再一起来公司吧？” 这女生却是公司新招的画手编辑白苗。女孩子文凭不算太高，只是专科毕业，不过脑子好用，在画手圈子里人脉很广，而且性格风火雷电，是郑方成从外市挖来的人才。 因为都爱好画画，所以一来就和杜思彤混成了知己。说来也奇怪，两人性格天差地别，相处时却极为融洽，杜思彤安静，白苗闹腾，杜思彤外柔内刚，白苗外刚内柔，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加上一个性格老成却很有主见的于辛蒂，公司里唯三的女生相处得却是相当融洽。 白苗是个咋咋呼呼没吃过苦的，所以知道了于辛蒂的情况之后，当时就颇为义愤填膺，怒而谴责了于辛蒂的父母一顿，还怂恿于辛蒂千万不能顺了他们的意。虽然女孩颇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于辛蒂总归是领她的好意。 未来的女同事都不难相处，对于于辛蒂来说还是一件比较舒心的事的。 因为关系好，所以杜思彤听白苗这样说，想了想就说道：“要不下次我去买的时候直接买生馄饨和汤底，到时候拿到公司的小厨房再煮？” 因为公司目前人还不太多，新的写字楼又还没装修好的关系，星泽科技目前是租了一层写字楼。也因为人少，所以公司没有自己的食堂，一般来说他们的午餐要么就是出去买，要么就是自家带餐盒。居铭丰把公司的茶水间临时变成了小厨房，加了微波炉，电子炉和冰箱，以降低公司里几个经济比较紧张的成员在湖西的生活成本。 白苗听了，忙不迭地回答道：“好啊好啊！我就知道杜姐你对我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郑方成：“……” 差别待遇啊这是！？ 不过玩闹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八点整的时候，林舒便开口说道：“大家安静一下，会议现在开始了。” 频道里便马上安静了下来。 会议开始之后，林舒首先让郑方成站起来报告了一下公司目前的情况——作为居铭丰，又或者说居铭丰母亲崔文馨方面目前的代理人的郑方成，和目前作为林舒方面代理人的杜思彤，这两人目前分别掌管着星泽财务中的一项功能。因为各种原因，郑方成目前兼任会计，杜思彤兼任出纳。 但是星泽目前的账目并不复杂，又有专门的软件辅助清算，所以两人的主要工作内容还是在网站的运营，宣传和推广上。 郑方成总体给林舒交代了一下网站目前的情况——其中包括目前网站的流量，商品量，下载量，注册会员数和收益等等。 郑方成报出的数据比上一次会议时又有了飞跃式的增长，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很容易从数据上发现这串数据后面所表达出来的形势。 林舒听完之后，询问荆和跟于辛蒂：“你们两个目前的工作还支撑得住吗？和用户沟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困难？” 于辛蒂回答道：“没什么支持不住的。忙是忙了点，但是我觉得这样挺充实的。” 荆和却说道：“可以的话，希望能增加几名客服人员——倒不是工作量上的问题，反正我一次也最多能接一个电话，同时也就能回一个人的信息。但是老板，客服工作的话，一天只有上班时间的八小时接通时间太不现实了。我们的平台好歹也算娱乐项目，娱乐项目的话很多人是在业余进行的，所以下班后才是高峰期。客服如果能做到24小时联通，节假日也有人值班，应该能一定程度上增强用户粘性，对平台来说会更有利。” 他说的话题显然是一个实际问题，林舒本身其实也已经有所计划和安排，不过当这个提议从荆和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林舒却是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认真地回答道：“你说的也是。这方面我倒是没有考虑到，等结束之后，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 居铭丰一听林舒这样说话，就知道他在装——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居铭丰有时候会觉得自家恋人简直是狡猾如鬼，虽然别人可能认为林舒这是世故智慧，但是居铭丰觉得那纯粹只是林舒太擅长“养人”。 星泽的员工忠诚度素来让同业觉得惊讶，虽说福利确实不错，但是同业的公司也不是没有福利更好的，但是忠诚度却未必可以与星泽相比。很多人可能以为是星泽本身的企业文化做得好，但事实上，居铭丰很清楚，那是因为林舒本人在ceo这个位置上，展现了他作为这个身份的才能极致。 林舒的才能也许就在于看人和养人。 看人容易理解，但是“养人”就很少有人能明白了。一个公司招收的员工，总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才华，经历，理念通常也各有不同。这种情况，怎样引导对方展现自己的才华，怎样取得对方的信服，怎么样让人觉得有归属感……居铭丰觉得，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比林舒做得更好。 就好像居铭丰知道，林舒对于客服部门的扩展和改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当荆和这样说的时候，他会完全装作不曾想到的样子，保证荆和能够充满成就感地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 可是到最后，林舒肯定还会对对方的想法做出画龙点睛般的提点。 既让对方觉得自己做出了贡献，又会让对方看重他的权威。这就是他的林舒。 谁会不喜欢这样公司，这样一个上司呢？谁舍得离开一个自己一次次做出过贡献的公司呢？这也是居铭丰毫不在意林舒在公司里招聘的人水准不一的原因。居铭丰觉得自己长于御人，但是却并不像林舒那样有这般的耐性和情商去“养人”。 但是他还是学了一点，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比如茶水间改成小厨房的事情，就是给众人建立归属感的一个步骤。荆和本人因为留学和母亲的关系，经济并不宽裕；杜思彤和白苗则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小女生，正是需要存钱的年纪；于辛蒂的家庭状况就更不用多说，她虽然出来工作得早，但是也没什么积蓄。 居铭丰事先一个一个询问了众人的情况，才添加了那几样电器。其实没有问过几人的具体意见，但几人都不蠢，自然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这些东西花不了多少钱，甚至比不上公司一个月的工资支出，但是收买人心是大大的有用——电器是公司的，众人只是用着，然而比直接发餐费补贴更让人觉得贴心。 居铭丰说得也很是轻描淡写，没有邀功——他是上司，自然是不必向人邀功的，但是事实上，邀功的行为，却是早就已经进行过了。进行装修前询问几人情况的这个过程，本身就是最□□裸的邀功。 却又不会让人意识到。 这就是曾经林舒的高明之处，居铭丰也只是耳闻目染了些许。否则他一个自出生就衣食无缺的大少爷，哪有可能在这方面体贴杜思彤他们？ 林舒这样与荆和说过之后，又开口对杜思彤说道：“杜老师，你来说说和网站的合作和宣传情况吧。” 他还是叫杜思彤杜老师，毫不忌讳。居铭丰听着，又觉得林舒坚持的这个称呼奥妙无穷。 杜思彤此时已经移走了碗筷，打开一份文档就跟林舒报告起了合作和宣传的状态。其中包括过程中之中的宣传费用支出，各网站跳转过来的流量和浏览量，以及对于网站的整体影响。 然后中途她突然说道：“林舒，我觉得……是不是招聘一个游戏编辑比较好？” 第049章 -050 049： 听到杜思彤这样说，林舒却是愣了一愣，然后问道：“游戏编辑……是什么意思？” 杜思彤便回答道：“就是我们网站每天不是都会有几个游戏或者模组上传吗？以后的数量越来越多的话，用户要找需要的模组会有一些困难吧？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也要聘用专门的游戏编辑，给游戏分类，加标签，做推荐……就像一些小说网的网络编辑一样。” 林舒顿时明白了，她说的其实是游戏测评员和审查员。 这个职位，在多年以后的独立游戏交易平台也是存在的，不过形态更为复杂。林舒回答道：“这个以后可以考量，不过现在暂时还不需要。倒是分类标签和排行榜可以先弄起来……另外我们可以学习一些视频网站的硬币制度，给用户每日的第一次登陆发放代币，让他们可以用这些代币给喜欢的游戏投票。同时凡是购买了特定游戏的用户，都可以在一段时间之后对游戏进行一次评分，这个综合评分和代币投票可以各自都做一个排行榜，方便玩家作为参考。” 杜思彤听得糊涂，问道：“两个榜单有什么区别吗？” 林舒回答道：“有啊，前者可以让用户为了喜欢的游戏每天登陆我们网站，后者可以增强用户粘性，让他们的消费更有依据性，也更有保障感。” 杜思彤想了想，也想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之后剩下几人陆续进行了工作报告之后，林舒询问白苗：“画手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 白苗说道：“大部分都有点兴趣，但是对于要来这边驻扎开专栏都比较犹豫，具体还处在观望状态。愿意直接过来试试水的也有，就是不太多。太部分比较担心我们这边的人气，担忧白费功夫。”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林舒听了，表情平静，又问道：“关于画图的事情呢？” 白苗顿时笑了，利落回答道：“这有什么问题！？肯定是都愿意的，他们本来就是靠这个谋生的，哪有有活计不接的道理？不过时间安排上要事先沟通好，中介是这样的，主要就是做的这个沟通的事情。” 林舒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有新的发展计划要宣布，可能需要增招一些员工，同时也调动一下你们的职位。” 会议屏幕后面的众人顿时都有些愣住。 林舒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而是开口问荆和道：“荆哥，你说说自己对于目前客服部门的想法吧。你既然提出来了，应该是有所考量的，说说具体的想法。” 荆和停顿了一下来思考，才开口说道：“我认为除了我和辛蒂之外，客服至少还需要增加三到五个人。辛蒂要负责审核游戏，所以她应该不算在排班内，但是要二十四小时保持客服线畅通，至少确保要三班无间隔地轮班——我想了几个轮班的时间安排，个人觉得最合适应该是6-14，14-22，22-6三段时间各一半，上午和后半夜那一班一人应该可以对付，下午到晚上那一班就需要多排几个人——那算是休息游戏的高峰期。” 林舒便说道：“杜老师你记一下吧，这点是值得考虑的。” 杜思彤顿时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敲起笔记来。 但是林舒又对荆和说道：“不过荆哥，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客服的主要功能是什么？” 荆和顿时一愣。 居铭丰便想：“来了。” 荆和愣了一愣，答道：“做疑难解答和技术辅助？” 未来游戏毕竟是单机，客服的职能和网游还是有点不同的。林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客服和网游客服是不一样的，因为网友客服需要解决的可能是各方面的bug，但是单机不需要干这些，我们也没办法干涉玩家电脑内的程序，只是在他们出现问题时给予技术支援和疑难解答，所以我们其实不需要24小时开放客服，因为他们的问题其实都是不需要也不可能即时解决的问题。” 然后林舒继续说道：“而且增加三到五个客服对我们来说实在不划算。售后服务确实比较重要，但是客服人数过多会让我们在这方面的支出比重过高，而这些支出如果花费在其他地方，性价比反而会更高。何况我们现在每天的客服提问，能保证客服们至少上班的时候都保持忙碌状态吗？要知道，任何公司，人力闲置那就是浪费资源。” 荆和自己思考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于是说道：“不过，晚上六点到十点还是需要一个客服的。” 林舒便说道：“我明白，招人的事情我也在考虑。” 然后他问杜思彤：“杜老师想要网站编辑对吧？” 杜思彤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有更好。”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行！”然后又对荆和说道，“荆哥，要不这样，我们接下来招聘一部分人，具体人数我们之后商议。但是这部分我们招聘的对象全部要是沟通能力水准以上的技术人员，应届生也可以。这批人我们先让他们兼任客服技术顾问和游戏编辑的职能，也就是有电话接电话，没电话的话就审核上传的游戏，负责和上传者沟通，以及处理网站的其他技术问题和维护工作。同时我们建立一个语音课室功能，每天八点到十点公开回答注册用户的各种问题，以及进行一些简单的游戏制作流程讲解和自检流程说明课程。这样可以吧？” 事实上荆和已经惊讶得不得了，因为林舒的安排简直是面面俱到，既解决了他的提出的问题，又完善了他本身建议之中的缺陷。 而且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林舒的安排里简直是一石多鸟，高效又有用。同时兼任审核上传游戏和回答用户的工作可以快速地帮助新人两相印证一些问题，知道上传模组之中的一些问题和玩家自身遇到的困难，以更了解使用者的问题和情况，而晚间的课程则可以大大减少客服的工作量，因为有一部分人可能在排队提问的过程中就从别人的问题里得到了解答，某种意义上来说很能减轻一些内容重复的工作。 荆和顿时服了。 林舒又说道：“招聘的事情荆哥你跟郑哥一起去安排，两人配合一下。” 荆和跟郑方成都先后应了。 然后林舒说道：“然后是网站接下来的发展计划。各种游戏平台和论坛方面的宣传我们已经谈下来了，接下来杜老师，我希望你能联系国内的一些知名原创小说网站，然后联系官方谈一笔生意。” “！？”杜思彤意外了一下，问道，“谈什么？” “谈单机游戏版权。”林舒说道，“联系几个国内比较出名的小说网站，然后找一批人气高，角色和情节都比较有特色的小说，询问下单机改编权的价格。杜老师你根据情况决定一下是谈人设授权还是全文授权，但是每个人设的报价不要超过两千，全文授权也不要超过两万，如果一部作品报价太高，就换一部。其中如果有特别优秀且人气高的，而版权费用又过高的，就退一步，问能不能授权改编同人模组——也就是我们替他们制作剧情游戏，免费，不做商用，同时会为他们署名推广，但是不给版权费，同时我们自己也不收费，可以让用户免费下载和玩。” 杜思彤很惊愕，问道：“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林舒笑着回答道：“借由作品的人气吸引一部分用户，我们在免费授权游戏里面只做剧情线，不加额外的游戏性模组，比如经营养成，战斗战略的部分。原作品的所有剧情和人设模组功能免费，也就是说都可以拆卸和载入到其他游戏之中，同时也可以载入其他收费的功能模组……这样子肯定会有玩家在进行免费游戏的时候会购买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功能模组，来增强游戏性，也有原有的玩家会选择下载免费模组增强原来模组的丰富度。算是另类的广告方式。” 杜思彤听了之后，花了几秒钟时间消化，才听明白林舒的意思。 她开口问道：“如果全本授权两万块会不会太少？免费授权对方未必会愿意授权。” 林舒回答道：“并不少。因为现在单机游戏改编的ip（知识版权）完全不值钱，是彻彻底底的买方市场。” 杜思彤却说道：“怎么会？这两年ip的价格一直在上涨，网文的市场热得很啊。” “那也分改编权种类的啊，杜老师。”林舒开口说道，“网游不算，你印象里，有哪些作品是被改编成了单机作品的呢？其中又有哪些是影视ip价格高昂的网络文学作品呢？” 杜思彤听了，愣了一愣，然后凭着记忆思索片刻，却并不怎么能想得起来。最后也只记起了一两个男性小说网的改编游戏……然后她意识到，记得的那两部作品，都没有被进行影视改编。 林舒又说道：“因为过去这十几年的版权市场失序，单机游戏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影视或者小说总归都还保存着一片正版的生存之地，但是单机游戏这个新兴行业却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保护。除去角色扮演类因为本身受众范围广而留存之外，国产策略类，养成类，经营类，动作类……都几乎已经消失殆尽。现在国内的玩家群，动作类靠欧美投喂，经营养成靠日韩投喂，策略则靠两者共同投喂。当然，以后版权抓起来之后，单机市场毫无疑问还是会复苏的，不过那需要时间。在市场复苏之前，大部分情感类的小说根本就不会有改编成单机的机会。而就目前来说，我们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你说，在有和无之间，无和少之间，是完全没有的好，还是虽然收益少但是至少有版权或者人气上的收入好？” 杜思彤想了想，说道：“林舒你这样说，我是相信的。但是我觉得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总有人更看重实际的利益一些。” 林舒笑了，说道：“所以才需要杜老师你去说服对方啊。这个分析利害，达成协作，创造双赢的过程，就要靠杜老师你来进行了。” 050： 这可着实是件艰巨的任务。 但是杜思彤咬着笔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也并非完全完成不了，便说道：“我回头琢磨一下怎么跟对方谈。” 之后几人又具体商议了一些之后工作的细节，这次会议便算是结束了。 林舒安排好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心情也轻松了一些。之后完成了一部分的新引擎模组规划之后，就上了一下《九重天》的游戏。 结果刚上游戏，他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在吗？” 林舒扫了一眼，发现是一剑凌云。他有些奇怪对方突然私密他是为什么，但还是回应道：“在。” 一剑凌云便给了他一个即时通讯软件的id，让他加自己。 林舒加上了之后，却见一剑凌云迅速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请求。林舒愣了一愣，马上就拒绝了，然后打字道：“这是要干什么？” 一剑凌云便说道：“开视频，有事。” 林舒便说道：“我这边没安摄像头，有话直说就行。” 一剑凌云却说道：“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看见就行——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林舒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是犹豫半晌，还是关闭了摄像头，然后接受了视频邀请。 这种情况下，林舒能看到一剑凌云那边的情况，但是一剑凌云却不能看到林舒这边的状况。 而通过视频，林舒看到了一剑凌云的模样。那是一个大约十*岁的青年，五官棱角分明，但脸色偏于苍白。他望着屏幕，那眼神直瞪瞪地投向屏幕中心，乍一接触之下林舒几乎错以为他是在看着自己。 青年的面前放着一个纸盒，青年的脸色严肃，那严肃的程度让林舒都有一种他其实有些脸色发青的错觉。 不过很快林舒就发现，那其实并不是错觉。 青年紧眉头紧皱，打开了纸盒。在看到纸盒里的物品的一瞬间，林舒觉得青年疯了，然后敲字道：“你有病？” 一剑凌云却说道：“我说过我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林舒表情紧绷，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剑凌云说的是什么。 试炼场pk的最后一场开始之前，一剑凌云夸口说一定会赢林舒，如果赢不了就直播吃翔。林舒记得后来比赛结束的时候，还有围观者对着一剑凌云起哄，要他实践诺言。 但是那也不过就是玩笑和胡闹而已，至少林舒是这样觉得的，而他认为起哄的那些人，多数也不可能是认真的，只是故意在戏弄一剑凌云而已。 唯一没想到的是，一剑凌云自己竟然是把这么一句话当真的。 林舒便打字道：“你有病吗？这种话当作承诺，还想要真的去做？这种‘承诺’实不实现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也没要求过这么蠢的承诺，能请你不要犯精神病吗？” 他打字时不缓不急，但是那态度却着实是毫不客气。林舒毫不在意自己的态度会激怒对方，因为他不在乎对方会产生怎么样的反应。 一剑凌云却没有预想到林舒说话会这样不客气。他沉默半晌，开口说道：“也许对你来说这件事毫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说过的话答应的事是严重的，我一定会实现。” 林舒听了，却是停顿了一下，才问他：“说过就一定会去做？” 一剑凌云说道：“一言九鼎。” ——蠢到死。 这样想着，林舒说道：“那么假设一下，如果你被人……嗯，比如说一个女性朋友拜托做一件事。让我想想，比如说去轮白一个欺骗了她感情的渣男的游戏角色，你承诺了，但是后来发现你朋友的说辞其实是主观想法，对方有女朋友而且从未隐瞒过，你的朋友才是那个试图横刀夺爱的人。这种情况下你会继续轮白对方吗？” 一剑凌云看了，却是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半晌，他才回答道：“这两件事不一样。” 林舒便问道：“哪里不一样？” 一剑凌云想了一下，才说道：“既然是误会，当然不应该继续下去。” 林舒说：“但你承诺了你朋友。” 一剑凌云说道：“这种承诺本来就是错的。既然是错的我干嘛还要坚持到底！？” 林舒说道：“赢不了就直播吃翔那就是对的了吗？”然后他又继续说道，“能不能先把那盒子拿开？” 一剑凌云：“……” 他表情尴尬地把盒子拿到了一旁看不到的地方。 林舒这才继续打字道：“你想吃，我还不想看呢。” 一剑凌云看了流言，立刻一脸扭曲地说道：“谁想吃了！？不过是为了信守承诺。” 林舒说道：“那你和谁约好的给谁看去，反正我没和你做过这个约定。”然后就挂掉了视频。 一剑凌云愣了一愣，却是很快打字对林舒说道：“我如果说话不算数，说不定以后会被亲友笑话一辈子。” 林舒：“那就直播给你亲友看。他们谁想看就给谁看。” 一剑凌云不乐意。 他的亲友团里面大多都是损友，他被人戏弄激将，用这事揪着逗弄了一整天，正不爽呢，怎么肯放这么一个大把柄在人家手上。 林舒却觉得他中二期还没结束。 他说道：“你朋友跟你开玩笑呢，至于这么较真吗？” 一剑凌云说道：“如果出尔反尔，我多没面子。” ……宁愿直播吃翔也要维护的面子啊？林舒扶额，觉得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干什么啊？他继续敲字道：“那就问你亲友谁要看直播！谁要看你就直播给对方看，好叫对方知道你是个言出凿凿，有诺必践的汉子。” 一剑凌云那头顿时没反应了。林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就关掉了聊天框，继续升级做任务。 结果直到晚饭后，林舒才发现一剑凌云再次给他发了个留言，说道：“还在吗？” “回来了。” 一剑凌云很快就又给他发了个请求。 林舒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受了请求。 却见一剑凌云的面前已经放的不是个纸箱，而是个雪白的平底大瓷盘，而上面正摆着一个巧克力色泽的翔状蛋糕。 林舒：“……” 他吐槽道：“你还真是不直播不死心啊。” 虽然这么说，但是好歹由一坨真翔变成了一坨巧克力蛋糕，不再像之前那样有这么严重的视觉冲击和精神伤害，所以林舒也没有再挂掉视频通话。 却听到旁边有人噗嗤笑出声，说道：“n（日语：抱歉抱歉），他是个纯呆货，死脑筋，我们也没想到他会真的想直播吃翔，给苍山大神你添麻烦了。” 同时从一剑凌云的一侧伸出来一只手臂环住了一剑凌云的脖子，然后一个皮肤偏麦色的青年把脸挤到了镜头之中，对着林舒这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原来一剑凌云后来还真的去问了，那慎重的态度把原来一群嬉皮笑脸起哄的家伙都给惊住了，成功地收获了一箩筐的“你今个儿是不是没吃药”的疑问。 最后知道一剑凌云真的来找林舒试图给对方直播的时候，一群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部分表示“不行我得跟这家伙保持距离以示清白”，另一部分则认为林舒真倒霉，所以决定押着一剑凌云过来证明一下除了一剑凌云之外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很正常，并不是青山医院近日出逃的危险团体。 而肤色黝黑的青年就是代表。他游戏名十月秋风洗霜刀，家庭地址和一剑凌云只隔了一条小街，两人是初中同学，高中校友，目前大学也是同一所，算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他代替一剑凌云向林舒道歉，林舒也没有矫情，回复道：“别把人放出来吓人了，老实说看到那一坨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挺恶心的，虽然还隔着屏幕。” 十月秋风挠了挠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扫了自家基友一眼，欢快地说道：“可以想象。幸好我来的时候已经先让他把东西扔了。” 林舒表示赞赏：“很机智。” “我也这么觉得。”十月秋风这样说完之后，又开口对林舒说道，“那就这样吧。苍山大神你有时间可以随时和你基友一起来我们公会玩。现在先让这蠢货把这坨东西给解决了。” 一剑凌云怒道：“谁是蠢货？” 十月秋风便说道：“谁应谁是。” 一剑凌云吃瘪，顿时不说话了。然后他拿着勺子，一勺戳下了一块巧克力外壳，放进了嘴里。 吃完了这一口之后，他才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很恶心。这不是下不来台吗？”然后转过头去瞪了一眼自家基友，吐槽道，“那都是谁害的？” 是哪些混蛋一直哗众取宠怂恿他“说到做到”的？ 十月秋风无辜望天。 一剑凌云恨恨咬下了一块蛋糕嚼碎咽下，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苍山，谢谢你。” 林舒不知道他到底是谢什么，不过猜想大概是因为自己阻止了对方犯病，便回答道：“不用谢。” 结果第二天上线的时候，他就发现一剑凌云给他寄了一把成长型的灵级武器。 第051章 -052 051： 《九重天》的装备分为凡器、宝器、灵器、仙器、神器这五个大等级。而成长型装备则只存在与宝、灵、仙三个阶段。凡器不可升级，神器没有等级可升。 一剑凌云寄给林舒的这把灵气是把灵弓，目前可使用等级12级，最高可升至50级，不可逆转。 林舒的师父是清霄派百炼峰的季痕真人，专长是炼器，理论上他们的最大特长就是能够制造各种神兵，也能操控所有种类的神兵。所以不像其他分支都有限定的武器种类，林舒的角色不管什么武器都可以自由使用。 一剑凌云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给林舒寄送了这把弓。 这把灵弓名字就叫“落九霄”，基础攻击力非常出众，正好能够弥补林舒这方面的短缺。装备这把弓之后，林舒原来使用的典籍类武器万法书就被自动卸下了，典籍类武器技能也被自动卸除，换成了长弓类武器技能，另外还附带了一个灵弓“落九霄”专属技能，凤灵追月，是一个追踪性的技能。 之前已经说了，《九重天》的技能攻击是不锁定的，但是这个技能却能锁定和追踪目标，始终击向玩家之前启动技能时候选中的那个对象。 换上弓之后，林舒做起任务来顿时轻松了许多，打怪时一下的攻击力完全抵得上原来的三五下，他便回发了一条信息向一剑凌云道谢。 一剑凌云便回了个萌萌哒的笑脸表情。光看这个卖萌到刷刷掉节操地表情，林舒完全无法把这个信息和信息后面掩藏的那个死倔别扭宅男联系起来。 但是游戏终究只是消遣，尤其是别人家的游戏。 林舒的更多时间，还是花费在了新引擎筹划和关注平台运营状态上面。 之前会议上他安排了公司接下来的动向和发展状况，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杜思彤和郑方成就开始联系起了几个大型的网络文学网站。 因为目前引擎的特点，两人主要联系的对象还是几个大型女性文学网站。男性主流网站的小说更适合角色扮演或者策略性质的游戏结构，所以不被优先考虑。 当然也不是完全如此，两人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一些比较适合改编成养成、经营、模拟类作品的男性写手作品的，只是数量实在不能算多，而且主要以现代都市的类型为主。 而在这些作品之中，未来游戏作为正规游戏公司，还要排除一部分后宫、恋童、*、涉政……等等等等可能会造成不良影响的题材，可选择的范围就非常小了。 不如女性向的作品，十有*都在谈恋爱，要不就在种田，随便适合拆了制作成养成或经营类的模组。 所以杜思彤首先瞄准的就是四大女性阅读网站——123言情原创，帝女书院，绿衣小说，静水书院。其中除了123言情之外，其他三个小说网都名属快书集团名下，是飞信控股的大型网络文学联合集团。不过虽说是同一集团名下的网站，但是内部却是各自为政，主事者也需要各自商谈。 杜思彤一个一个联系过去，反应最快的是123言情，迅速回复并询问了她具体情况。其他三个网站稍微延迟一些，而且明显对于杜思彤的提案兴趣有限。 这也是杜思彤所不知道的幕后形势。帝女，绿衣，静水三家女性文学网站，素来都是以手机阅读作为主要发展方向，不像123言情，因为在手机阅读上发展一直比较受限，目前的发展方向就倾向于发展影视、电影、漫画、网游方面的授权改编。 单机授权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虽然网站官方对于单机方面的授权抱着存疑的态度，但是却不妨网站中颇有些人对于未来游戏充满好感。 未来游戏的引擎系统因为其游戏种类的独特性和独创性，在123言情内部论坛也很是造成了一些话题。因为其基本上没有同等质量的同类系统作为对比，具有垄断性质的网站最近知名度上升得很快，口口相传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热门话题。 郑方成本来还想雇佣一下水军进行扩散性宣传，结果他还没雇呢，就发现满世界已经是未来游戏的自发性支援水军，而且比一般的雇佣军要真情实感得多……于是就暂时撇除了这个似乎有些画蛇添足的计划。 杜思彤和版权部负责人聊天似地在软件上商谈了好几个小时，具体说明了她提议的是怎样一个授权方式。 “……我们这边主要倾向的是人设授权和全书授权，人设授权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只购买某个角色的人设以及相关的剧情对话，同时我们会安排画手配上相应人设图，然后作为可拆卸的模组上架。这样的人设授权价格会稍微低廉一些，不过按单个人设计价的话，如果一本书里有数个角色被选中，总体来说价格也不会太低。还有一种是全书授权。全书授权的话就是我们付全书的价格，但是会对故事之中的人设，事件和背景进行拆分上架，不过按照全书授权来付费。” 作为负责的洛樱便问道：“但是这个版权费并不十分合适。我们这边有些人气作品的报价绝对不止这个数，你们限死了上限对于我们来说很难办。” 杜思彤回复道：“我知道有些作者可能看不上这个价钱。但是洛樱，我们这一次联系你们，本身是准备大批量地进行购买，而且单机版权……实话实说吧，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游戏厂商会购买单机改编授权这种东西，我们这边是独一份。购买了版权之后，我们还要花时间去改编成模型，事实上的利润可能也就是你们网站上一本比较红的小说的利润。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尽量快地扩大平台影响力，丰富游戏库里面的内容。作为先期投资，这算是赔本赚吆喝的做法。如果你们的报价太高，我们这边是得不偿失的，肯定不可能购买。” 洛樱停顿了许久，才说道：“杜小姐，我们之前有篇热门小说也卖了游戏改编，版权价格是六位数将近七位数。” 杜思彤却说道：“是手机游戏吧？” 洛樱说道：“不管是单机游戏还是手机游戏，都是游戏改编权，价格总不能相差太远。如果我们贱卖作者的版权，作者自己也是会有意见的。” 杜思彤却说道：“我知道那篇小说。六位数的价格其实是建立在电视剧热播的基础上的才对，但是你们那边的版权，大部分都其实根本卖不到这个数。我实话实说吧，我知道你们的网站不缺签约作品，也不缺作者。我们这边呢……也不是一定要拿你们最红火那一片文章或者作者的游戏改编权。” “我们需要的是批量的小说版权，中层即可。我相信肯定是会有作者愿意授权的，也有本身的价格在综合考量之后处于我们彼此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作品。洛樱你完全可以询问作者本人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报价，又或者我列出一批书单和人设，洛樱你按照这批书单报价，我们选择我们能够接受的那部分购买版权。” 洛樱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件事我们需要内部商量一下……你现在有书单吗？” 杜思彤便发给了对方一张长到一眼看不到尾的表格名单。 洛樱看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书单实在是太长，少说也有几百部书，其中有大半洛樱自己都没看过，而剩下的一小半里面，多数也只是听过名字，知道个大概内容。这么庞大的小说量，光是为每一部估价就是件费力的事情，何况还要每一本根据情况单独报价。 可是如果统一报价，杜思彤肯定不会吃这一套。几百本书质量风格内容各有不同，连题材说不定都天差地别，全部都一个价格谁能相信？但是即使单独报价，混在几百本书里面，洛樱就更不能分辨杜思彤真正想要购买的是哪些部分的版权了。 她表情凝重地审视了表格半晌，然后开口问道：“杜小姐，这么一个表格，数量也实在太多了。你说句实话，你们到底预计要购买多少部小说的版权？不会我们列了几百部，到最后你只选一两部购买吧？” 杜思彤就回答道：“……列表上的小说里面，每一本里面我们都或者想要买下单机游戏改编权或者想要买下人设使用权，只不过考虑到预算，我们也要考虑各种性价比的问题。具体买多少还是要看贵方的报价。有一部分人设的报价，如果定价在一千以下我们肯定会买，一千至两千之间就要看具体的人设了，两千以上我们是基本上不会做考虑了，除非这人设和相关剧情特别出色。小说的改编权也是如此，临界线是一万和两万。所以希望贵方把这两个方面的报价都列一下。” 按这个数量来算，这交易额可着实不小。 洛樱神色慎重，开口说道：“这件事我需要和上面商量一下，我回头再联系你。” 杜思彤在电脑前露出微笑，说道：“好。” 052： 与123言情商议好的第二天之后，其他几个网站终于也先后回复了杜思彤的邮件。 网站方面先后询问了未来游戏的具体合作意向之后，便让杜思彤报出意图想要购买版权的小说。 相比起对于123言情的大量报价，对于帝女，绿衣，静水的书目选择要困难得多。 林舒在之前让杜思彤搜集了各大网站一些比较出色的作品来给他看，然后他试图从中挑选出有特色，适合用于改编的作品。杜思彤和白苗就尽可能地搜集了榜单上一些评价较高的小说，然后给林舒列了一个表格。 但是事实上，这个过程却进行得相当不顺利。 林舒看123言情的网文的时候，心里还一直在吐槽，心想着这些故事也太扯谈了吧，有没有基本逻辑啊，后来看到几本好的才稍微回复了点心情。 老实说，也许是因为这时候还是网文刚新兴十年出头的时候，榜上的很多书都完全只是在走爽文路线，并不追求什么文化思想，多数都是正本看完也难以引起什么情绪。但是多看了几本之后，林舒发现也不尽是这样。 哪怕在二十年前的现在，繁多的爽文里面其实也已经夹杂了那么几本逻辑分明，感情真挚，有内涵且能触动人心引起思考的作品的。有人在宅斗里突破了宅斗，寻找着自我价值观，有人在搅基文里面映射出了社会，人心与真善美，也有人笔墨春秋，写出壮阔历史，也有人轻描淡写，叙尽宿世繁华…… 数据相近的一些文章，其水准差距却有可能极大。从这其中淘书，其实也很有些大浪淘沙的味道。 但是即便如此，比起后面看到的其他三个大型文学网站的作品，林舒却觉得他实在不应该挑剔前者。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后面的三个网站，作品的同质化简直严重到了令人惊愕的地步。林舒随便打开一本书，就发现其套路都是十分相近的。 光说人设吧，人设几乎全部都是模板化设计，一个人物就代表一个特质，比如帝女书院的作品，一个故事里可能出现很多个男性角色，每个角色必定有一个常见属性：温文，傲娇，霸道……正太，大叔，师兄，师长……此类角色，因为出现数量太大，所以每个人占有的戏份都偏少。为了区分人物的特质，几乎很少对于角色进行额外的描写或者人性化的特质添加，导致看完几本之后，林舒都能把每本的角色都互相对照起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些人物身上完全没有林舒所希求的闪光点或者令人难忘的特质。 绿衣也是如此，先撇下那让人充满吐槽*的题目不说，林舒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是男人，所以欣赏不来女人们所喜爱的风格，反正那“霸王的小妾”啊，“绝色王妃”啊，“霸道总裁带回家”啊……光看着就让他觉得有一种满满的y感，怀疑看这些的妹子们是不是人生的最终愿望就是嫁高帅富。 ……总觉得看这些的人跟他身边的女性是出于两个次元。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林舒有些怀疑地询问了他家杜老师和其他两个女员工：“你们就喜欢看这些？” 杜老师扫了一下文章的大概内容，表示：“我不喜欢啊。写得太白，没什么内容，就是男女主互相折腾和折腾别人，我不喜欢这种的。我还是比较喜欢感情真挚，逻辑能自洽的作品。” 白苗的回答却和杜思彤完全不同。她很奇怪地回答道：“这几本都写得挺好的，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听了林舒的疑问之后，却是笑了，说道，“网文看得爽就行了，要什么智商内涵？看智商内涵我不会去看名著啊？” 这两个人关系那样好，喜好却相差得实在很远。 放在于辛蒂身上，却又是另外一种回答。 “怎么说呢？现实中压力很大，现在还好一点，觉得人生都有指望了。但是早先最难受的时候，特别喜欢看这样的小说。尤其是我妈对我大小眼，还有工厂工作时老板时不时找借口加班扣工资的时候……觉得特别辛苦，所以难免做些白日梦，希望有人从天而降拯救我。啊，当然我其实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为个陌生人无私奉献，但是……总归是个精神寄托吧。” 林舒听了，顿时陷入了沉思。 他重新按照书单试图去阅读上面的小说，无奈读了许多次都不怎么读得进去。后来郑方成发现几人在讨论的事情之后，才开口对林舒无奈说道：“老板，你看什么这些丫头看的意淫小说啊？这些小说根本就不是写个你这种年龄看的，你看得下去才怪。” 林舒便回答道：“……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年龄我好像都不可能看得下去。” 这是他的真心话。 郑方成说道：“这样说也没错，性别也不对。所以这事儿就交给杜小姐他们吧，她们会知道她们这样的受众群体喜欢看什么的。” 林舒表示：“但是……之前123言情网的书单我不少都能看得下去。那也是女生喜好的故事吧？” 郑方成听了，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边脑洞大，种类也比较多样，所以总会有一些能看下去的。” 林舒便说道：“所以我有点不理解。帝女和绿衣的小说榜单里面，类型和内容相似的作品也太多了吧？感觉很多故事本身就都没什么本质的区别。这种情况下，读者看完了这一本再去看另一本，和直接把同一本看两遍到底有多大的区别？又或者她们能记住哪个剧情来自哪篇故事吗？” “我们真的有必要买这种东西的改编权吗？我都有点不理解现在读者的喜好了，这种东西哪里好了？在123言情网上的情况也是这样，质量和层次都相差很多的作品，数据却非常接近，完全没有拉开差距……是我的审美出现了问题？这样的小说真的很好看？” 郑方成被他那颇为不善的语气引起了好奇心，便让林舒把地址发给他看了个大概，看完之后顿时一脸黑线，继续问道：“老板，你纠结这些做什么？这些就是写意淫小白爽文，一般人看过了就忘的，想太多干什么？” 林舒便回答道：“在考虑新模组的剧情。之前不是说要扩充一批人设和剧情吗？所以想从人气作品里面找一些合适的作品购买版权进行改编，这样也能迅速地从现成的作品里面汲取一些人气。但是现在看这些作品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这种东西做成游戏人设真的有人会买吗？” 郑方成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小白文流行还是有原因的。如果老板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说一说我的看法。” 林舒惊讶了一下，便说道：“你说。” 郑方成便开口说道：“我觉得老板你可能对于网文的主要阅读群体有所误解。网文的最大特点就是它本身没有准入门槛，不但写的人没有，阅读的人也没有。当你分辨一部书是不是好书的时候，是站在你的立场——包括知识水平，人物塑造，感情理解，阅读经验等等。而读者本身的判断也会受到这些因素影响。同一个情节你觉得不合理，是因为你看出了其中不合情理的破绽，但是有些时候很多读者限于个人的阅读经验，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所以他们评判好看不好看的因素，也和你不一样。” 林舒便问道：“比如说一当总裁的男主觉得女主踩断高跟鞋底摔个狗啃泥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这都什么鬼？” 这个剧情倒是引得林舒想起了一个老笑话。 一美女对警察说：“警察先生，我要举报那个男人——他侮辱了我。”警察便奇怪道：“侮辱了你？小姐，我刚才一直在看你们，那位先生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你一眼。”美女说道：“所以他侮辱了我。我长得这么漂亮，他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是侮辱是什么？” 林舒忍不住觉得自我意识这么过剩的总裁，他要怎么和人相处才不会让员工感觉到在一个蛇精病手下工作的不安感？ 林舒成年之后向他示好的人简直数不胜数，但也没有自恋到认为一个女生在他面前摔倒就是在勾引他——一个人得爱你爱到什么地步才会以自残为手段去吸引你的注意力？写这东西的人一定没试过摔个狗啃泥的滋味。 “嘛？”郑方成听他这样说，却是笑了起来，说道，“老板你觉得网络小说的主流作者群和读者群都是哪些人？” 林舒想了想，回答道：“十三岁到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应该是主流吧？” 郑方成想了想，觉得这个划分也没有大错，便说道：“你认为他们之中，多少算是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又有多少只是白日做梦的天真青少年？” 第053章 -054 053： 听郑方成这么一说，林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郑方成的意思是说，主流读者群的欣赏能力不在于作品水准上面，因为很多人根本分辨不出作品更高层次的优劣，也不会在一些过于夸张或者失真的细节上感觉到违和感。他们不会介意某个总裁看上去很白痴很弱智，因为他们本身也不了解所谓“总裁”或者一个大型企业的领导者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和层次。 既不存在既有印象，所以也无所谓人物塑造是否失真。 半晌，林舒才说道：“但是如果把这样的剧情改编之后放到我们的平台上，我心里总归有点复杂。官方出品的游戏，我总体来说还是期望品质稍微高一些的。” 郑方成说道：“我也不建议你这么做。”然后他沉默半晌，继续说道，“把读者当做傻瓜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现在网文之中，不讲究文笔，逻辑，创新，思想，只走固定红文套路的实在不少，而且读者也挺吃这一套。但是他们会乐意看这样的套路看一辈子吗？小孩子是会长大的，阅读经验是会增长的，而整个行业的水平也是会长进的。万舸竞流，逆水行舟，如果创作者不能争先，就只有落后的结果。” “一个人可能一辈子都当不了大企业的总裁，能当上的总是少数。但是他们却不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总裁’，就算见不到，他们也会从其他更加优秀的作品看到更真实更有魅力的人物塑造。而一旦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作品，一个人的阅读品味就会被养得越来越高，越来越挑剔。这种时候，只有真正优秀的作品才能留住粉丝。时间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现在的市场只是还没被培养出来，以后的优秀作品只会越来越多。” 结果中途，却突然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郑方成的言论：“虽然我不讨厌你的这个预测，毕竟好的作品谁都想要看到更多。但是郑经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某个写网文的著名写手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得小白者得天下’？你知不知道，根据调查，收费阅读的主要读者群都是哪些群体？” 白苗的突然出现和插话倒是让林舒稍微意外了一下。 却听郑方成说道：“听说过。这位确实是靠大量的更新量和赚得盆满钵满了，这点我不否认。说实话，在网文刚兴起的这十年里，这位确实是真正的最大赢家。能做到最后一年收益超过两千万的，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但是白苗，我就问一句，他现在怎么样了？就说在启航中文网，他现在还是占据龙头位置吗？” 白苗倒吸一口气。 这个问题真是太犀利了。 这位以数年始终不断更和作品内容白爽作为卖点的大写手，这几年其实始终都在走下坡路。目前就连他出道的网站，当家花旦也已经另有他人。 郑方成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又继续说道：“那你觉得，这几年以来，取这位而代之的那几位快书集团名下文学网站的当家作者水平如何？”然后他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白苗当然知道是谁。郑方成说的，正是快书集团整合各大文学网站之后，先后占据各种榜单榜首的几位作者。 而这几位作者，水准比起早年的那几位当家红牌，却是在笔力和剧情上都强了许多，甚至走的路线都不一样了。白爽几乎已经和他们绝缘，哪怕仍旧走的是苏爽路线，但是这几位却更加偏向了人物塑造，偏向宣扬美善，热血，友情和大爱，整个故事的逻辑性和新颖度也增强了许多。 就连反派，也开始生动得有了自己的面貌和神态。 白苗说道：“……当然知道。都是我男神。” 郑方成说道：“其实那位不止说过一句‘得小白者得天下’，他还说过，老鸟慢慢不看了也没关系，反正每年总会有人新踏入这个领域，总有新人小白开始接触网文，我只要抓紧这部分读者就可以了。但事实上，这里有个误区：他叙述的，是在于网文刚刚兴起的时期，新人没有‘又浅显易懂却又故事新颖精彩’的文可以看的时候做下的假设。你说把现在这几位的作品和那位的作品放在一起，读者更愿意看谁的故事？” ……当然是现在几位男神的作品。白苗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层次相差太多了。 郑方成说道：“那位的成名带着必然性，也有偶然性。我们有句古语，叫做‘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当然，我觉得他的勤奋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白苗，他不会成为网文这个行业的标杆。过个几年大家讨论起这个人，只会说：‘这家伙红过吗？’哪怕他们看了他的作品，也不会明白他为什么曾经红极一时。” “这些小说也是。”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网页中出现的那些言情红文，说道，“我不推荐把这些小说做成游戏模组。性价比太低，最多过个几年就全部淘汰了，谁也不会还记得写的是什么。” 林舒想了想，说道：“但是既然能红，肯定还是有点优点的。” 然后半晌之后，白苗才开口说道：“我来说吧——这类文章最出色的部分在于节奏控制。至于人设和狗血情节，虽然郑经理你可能觉得太过白烂，但是很多人真的就是喜欢的这种白烂。总裁型男主角，灰姑娘女主角，这基本上是最经典的设定。你说这设定白烂，我承认。你说这设定会过时，我非常不同意。这个设定经典了几千年，我相信在未来也会继续经典下去。几年后就算不流行目前的这个模式了，但是这个核心设定还是不会变的，最多换个模式重新再来。” 郑方成听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只是这个核心，本身确实是不会过时的，这点我同意。但是这个核心并不一定要按照他们的套路走，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设计撰写剧情，可以在保持原有苏爽度的同时，写得更加顺畅合理一些，也可以扩充内容，让它更加健康向上，感情融入一些，没必要买一些粗制滥造的次品。” 整个会议室静默了几秒钟之后，白苗突然说道：“这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总裁文的套路挺有限的，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编写人设，又省钱还能做得更精细一点。而且还可以把各种喜闻乐见的剧情给塞进去……哎呀，越想就越觉得这主意好！” 她这个反应完全超出了其他两人的预期，让林舒有点不知道这家伙之前到底其实是在为帝女和绿衣的作品说话，还是其实在损它们。 白苗脑子转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要不老板，这样吧？我们归类一下几种经典人设，然后制作成人格模板，到时候让用户可以自己载入模板，选择人设图，建立攻略对象的角色。到时候管她们要把攻略对象起名叫做鱼塘主也好四大爷也好，都随便。反正要总裁人格就总裁人格，要忠犬人格就忠犬人格，各款帅哥任人选择——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林舒听了，觉得这主意倒是很不错，只是迟疑道：“不过万一剧情写得不好怎么办？” 白苗立刻摆摆手，说道：“没关系啦。再不好能有一天赶个几万字剧情的质量不好吗？我以前做的就是小说封面绘画中介的工作，这几个网站我都很熟。不但画手熟，写手也熟。她们写小说的时候都是有一个标准模板的，各种剧情按部就班排上就行……回头我拿来给你们作参考。回头雇佣几个文笔比较好的专业写手，让她们多花点时间琢磨一下，肯定比大部分买断的来得好。” 林舒：“……” 郑方成：“……” 总觉得被某人给带得堕落了。 然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所以林舒还是把这方面的安排排入了日程，并和杜思彤沟通了一番。 虽然如此，最后他们还是在帝女和绿衣都各自买下了几篇小说版权。这几篇小说都不是两个站点人气最高的作品，只能说是人气还不弱。人气高的作品两站报价太高，林舒只扫了一眼就把它们排除了考量。 反正其他作品的很多剧情也相差不了多少，只要重新编排一下再重新梳理雕琢一下就可以了。 最后麻烦的是静水书院。在帝女，绿衣，静水这三家网站之中，静水应该算是快书集团的当家花旦，在无论资源、待遇还是评价上都要比其他两家站点高上一截。 虽然主流的作品和读者类型都与前两家相差不了多少，但与前两家不同的是，她还是拥有不少内容新颖，故事精彩，笔力出众的优秀作品的。 所以杜思彤递过去要求报价的书单也特别长。 结果等报价表被返还回来的时候，林舒和杜思彤看到上面每一个标题后面的那长长一串零，一时之间却是双双沉默了。 上面不管作品优劣，每一部作品的标价都是远超过作品原本价值的天价。 054： 快书集团财大气粗，静水书院也是底气十足，所以她们的报价非常高，完全在林舒所不能承受的区间。 林舒觉得很心塞。 静水书院的书库有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作品的两极分化极为严重，顶尖的那一批极为出色，而余下的大部分都泯然众人。 静水本身的负责人显然也很明白这件事，所以对于书单的报价也极为精确，最优秀的那批作品，报出来的全是天价。而余下的作品，价格就平庸多了。 不过就算是较低的报价，相比帝女和绿衣的同类作品，依旧高了不止一截。杜思彤和对方几次交涉，都是铩羽而归。 她虽然尽可能试图向静水方面的负责人表达了希望合作获得双赢的意愿，但是无奈对方秉持商业网站以利益论交情的一贯作风，并不吃杜思彤这一套。 几次商谈僵持不下，然后杜思彤才得到了123言情原创的回复。 对方的报价表可比静水合理多了。虽然有一部分人气作品的报价还是高出了未来游戏的预算，但是至少对方没有真的按照手游改编权的价格来报价，只是在合同上面加了一些关于用途的限制条款。 杜思彤果然也如之前所承诺的，对于价格低于她预先设定界限一下的人设或者作品下手下得很痛快，或者选定人设或者选择全文，总之爽落地定下了一部分作品。而价格区间比较微妙的作品，她也酌情选择了性价比比较高的勾选了几项。 除此之外，她还狠下心，勾选了两篇报价超出上限的作品，分别为《墨上花》和《成文纪》。这两篇都是比较有特色的作品，前者一度爆红，人气极高，切入点也十分新颖。后者则是世界观设定非常出色，而且立意极高，又影射了现实，属于在大场面上极为煽动人的作品。 另外还有一部小说，杜思彤虽然本人十分中意，但是无奈官方报价实在太过高昂，小说本身又是网站某一时期最为红火的人气作品，价格怎么样都谈不下来，所以杜思彤只能遗憾放弃。 因为123言情的这次回复，杜思彤和静水的交涉也不那么紧迫了。六月底左右，身在燕京的林舒授权了梁月华作为代表，到123言情总部签下了合约。 这段时间之中，梁家的小辈暂且不论，几位长辈都已经自梁月华口中知道了林舒的所作所为。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梁月华在开玩笑，之后发现整件事是真的之后，林舒的舅舅差点就要插手未来游戏。 其实他也未必就是想要占有林舒的产业，毕竟对于梁家来说，此时林舒和居铭丰的所谓“事业”其实最多也就能算是个小打小闹。他只是觉得林舒太小，觉得他未必知道如何运营公司，所以想要插手干涉未来游戏，以自己的能力来帮林舒抓住机遇，稳定目前的发展。 无奈林舒并不领情，双方差点闹到不欢而散。过程之中林舒迫于无奈，甚至发挥了小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感情优势，最后使得他舅舅既无奈又尴尬。最后还是梁月华出来打了个圆场，让林舒有什么不懂的多问舅舅，又笑着让自家兄弟多教教自家儿子，也帮林舒的公司拉拉人脉，才把整件事含糊过去。 不过当小孩子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哪怕前一晚狠狠地熊了一把，但是当长辈的也不能也没办法跟你计较。有些成人之后绝对无法采用的解决方案，在这时候用起来却是毫无压力。 购买版权的同时，未来游戏也开始了第二次招聘。这回招聘的主要是技术客服和文案。技术客服是从一些信息技术专业招聘来的，虽然目前做的是技术客服，但是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林舒打算在适当的时候把他们转到其他职位或者部门。文案则是白苗一个一个挖角而来的。 第一批招聘的文案有四人，技术客服也有四人。前者多数是原本业务娴熟的女写手，后者则是刚入行的菜鸟攻城狮。 接下来就是繁忙的工作了。目前未来科技公司内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林舒规划了每周推出模组的流程，杜思彤配合安排好每周要改编和推出的剧情模组，然后把具体工作分配到几位文案手中。文案姑娘们负责校正，修饰和梳理剧情，并按照荆和设计好的模组创建流程图将台词，选项和触发条件一一输入引擎程序。这个过程之中，由白苗联系画手，预定人设画稿和背景图。整个模组完成之后，则由技术客服在没有客服通话的时候进行测试和bug检查，最后上传平台。 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这一天，杜思彤突然接到一个电话，123言情官方表示之前无论如何都谈不下版权费用的那部作品，作者本人表示有授权改编的意向，希望再进行一次三方商谈。 杜思彤听了，很快就和对方商议定了约谈时间。于是不久之后，杜思彤就和洛樱和原作者一起进入了一个电话会议的房间。 杜思彤十分中意的这篇小说题目就叫作《烟雨暗千家》，是一部不管人物还是主线都非常有特色的古代穿越朝斗文。女生里面写这种题材的本来就不算太多，写得好的按照比例来说自然也不可能太多，但是这部小说的作者欲饮却一直在这类题材上发挥得相当不错，这部《烟雨暗千家》更是众多作品之中拔尖的存在，连载期间在网站一直是风头无两，对于时代的刻画以及人物的速写都十分生动。 但是和那干净爽落的文风不同，作者本人的性格却十分软萌。开场彼此介绍过之后，女声就比较温柔羞涩地说道：“你们的游戏我玩过，特别特别好玩。我玩的时候就觉得，你们那个系统特别适合用来做像我的《烟雨》这类的游戏。” 杜思彤立刻回答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说句实话，我每次玩《三国理想》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系统如果用来做《烟雨》肯定会特别有味道。因为里面的很多设定都特别适合《烟雨》的剧情，比如‘强辩’这个技能，就特别用来做女主角的主要攻击技能。” 欲饮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话题打开了就轻松许多了。接下来双方便和谐友好地进入了沟通状态。 杜思彤问道：“所以欲饮你是有意向想要授权制作单机游戏的对吧？不过你们提出的授权费用实在是有点……” 却听欲饮说道：“我选择第二种授权方式，但是希望改成商业化的收费分成模式。” 杜思彤愣了一愣，才明白她说的是一开始提供给123言情的免费授权、不做商业用途的同人性质授权模式。 但是欲饮却又说要改成收费分成模式，杜思彤便问道：“收费分成模式是说要在收费之后按照分成的模式进行版权使用费的交纳？” 欲饮说道：“大概是这个意思。其实就是像是你们网站上那种自主上传的游戏的收费分成方式。分成就按照正常的原创游戏比率分成好了……我记得和123言情一样，也是40%对吧？不过做好的游戏要先给我试玩过才能上架，如果我觉得质量不过关，有权利要求进行改动。另外我对具体的游戏细节有一些想法，也希望你们在制作过程之中尽量实现。” 杜思彤听了，却是很快明白了欲饮的意思。她说道：“游戏如何制作，我们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当然，作为制作公司，我们肯定是希望把游戏尽量做好的。如果欲饮你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可以提出来，我们会作为参考，但如果要一定做好，却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才是专业的游戏制作者，我们会考虑哪些设定能不能达成，哪些设定适不适合添加……如果被强行干涉，很可能最后会做出个四不像，那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欲饮耐心地听完了，才说道：“唔，我不会提出十分难以达成的要求，如果是不可实现的设定，你们到时候可以拒绝。我们可以把这一条写进合同里面。不过除此之外，有些想法，我希望你们听过了我的想法再讨论是否能实现，可以吗？” 杜思彤想了想，微微笑了笑，说道：“这当然是可以的。”然后她说道，“不过如果要按照平台上玩家原创游戏的分成方式，我们这边的制作费用必须要另外收取——平台上上传的原创游戏大多数都是玩家自主制作，而要做《烟雨》的话，我们这边的制作成本怎么算？” 说道这一点，却是轮到洛樱出场了。她说道：“关于这一点，欲饮本人是人气作者，《烟雨》也是人气作品。她的作品要是在未来游戏上架，本身附带的人气……” 杜思彤却表示：“123言情的读者就那么多，我们已经买下那么多作品或者人设的改编权，其中肯定有不少读者群是和《烟雨》重合的……” 两人争执了许久，各自为了自己代表公司的利益据理力争，最后终于彼此妥协，各退一步，确立了整个合同的细则。 杜思彤敲了敲自己的肩背，觉得整个人都僵了。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洛樱吵了那么久，过程中竟然没有怯场，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她顿时失笑——这也算是被锻炼出来了吧。这几个月，明明杜思彤才工作不久，却已经被磨练着做了许多原来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林舒把她推到这个位置上，她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自己能做好，但事实上，也许是屁股决定脑袋，又也许是她所处的位置让她不好意思再继续羞怯下去，不知不觉，杜思彤发现自己就有了改变。 她想：真是不可思议。 第055章 -056 055： 虽然公司进入了繁忙的运转，但这繁忙跟林舒的关系并不大。他除了需要制定一些决策层面上的计划，本身并不干涉杜思彤和郑方成的工作。 由于林舒现在大脑里面存在主机辅助，在很多计算或者筹划的工作上效率都极为高速。像是杜思彤目前做的剧情分构到文案到画流程图的工作，他独立完成的速度说不定还要高过三方分工合作。 但是林舒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工作效率就算抵得上三个人五个人，难道还能抵得过三百个人五百个人？只有把杜思彤等人培养了出来，他才能一层层建立联系，最后一个指令就能带动一整个系统的运行。所以，这个时候，除了基本的策划和决策，林舒并没有过多干涉公司里杜思彤等人的行动。 他维持了一个既被定期检测和维护着，又不需要事事干涉的公司运行方式， 到六月底左右的时候，居铭丰已经大致把ve所使用的编程语言给温习了一遍。他本来就是学的这类专业，虽然ve这一系列的系统因为多年没有使用，已经偏于生疏，但是重新学习起来总归是比真的新手快上许多的。 对于林舒来说，这很显然是一件好事。因为有很多事情，站在他目前这个成人心孩子身的立场上，都不能交给别人去办。有些关系到未来技术方面的想法，也无法随便和什么程序员一同研究分享。 但是有居铭丰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特长既可以共享，又可以互补。作为一个有能力又可以信任的对象，林舒和居铭丰的能力相加，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就像居铭丰之前煽情的时候说的那样，他和林舒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什么都做得到。他们是一加一等于无限的实例。 这天白天的时候，两人聊了一天的未来计划，到了傍晚的时候，梁季闻上才艺课回来，进门来叫林舒上游戏的时候，两人的谈话才戛然而止。 居铭丰有些嫌弃梁季闻电灯泡，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免得显得他特别小心眼，连个小孩子的醋也吃。 之后三人上了游戏。这个时候林舒和梁季闻都已经升到了五十级满级，林舒还去学了炼器，现在已经能做空间道具。整个服里他现今是独一份，所以完全不愁卖，唯一限制他大量出售空间道具的大概就是材料难收集，所以每次能做的数量相当有限。 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反正林舒也没打算当生活玩家，更不指望靠这个在游戏里赚钱。他玩游戏纯粹就是为了休息加找乐子。 倒是他之前想要琢磨的独属于空灵根的战斗方式，终于被他琢磨了出来。空灵根的攻击力分明很弱，却被林舒玩出了开挂职业的气势，所以很多不知内情的玩家都误以为空灵根是很强的灵根。 甚至还有人去官方投诉，累得客服哭笑不得，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对玩家解释，游戏是公正的，每个灵根都有其强大和弱小的点，只有最强大的玩家，没有最强大的职业。 林舒在毫无自觉中又虐了一把北辰的官方。 除此之外，林舒等三人现今都加入了势力战鬼，跟百战成神和一剑凌云他们混在一起。林舒本来无所谓加什么公会，战鬼态度很热情地拉他入伙，他就顺势加了。 林舒平时在公会里面并不说话，反而是居铭丰比较活跃，或者是狂妄。目前他已经取代林舒成为了众人最想要挑战的对象。果然一上线没多久，他就被一剑凌云拉去了擂台，开始一对一地单挑。 林舒也不管他们，只去信使处收了邮件，开始制作空间道具。 结果做到一般，却收到了一个信息“你的弟子已经满级，您收到奖励一份”。林舒只有一个徒弟，就是原来身为他老师的杜思彤。 他当即就和杜思彤约在仓库门口见面，然后给她打包了一套装备和五千金作为满级礼物。 五千金现在在《九重天》里面也相当于五百人民币了，所以杜思彤便调笑道：“哎哟，这是给我发奖金了？” 林舒说道：“行啊，那老师你今年的奖金我就省下了。” 两人说笑着，林舒就把杜思彤拉到战鬼势力。进了势力之后，林舒便带着杜思彤去势力地图拿传送道具千里符。 两人经过势力擂台的时候，已经是居铭丰和百战成神在打，而一剑凌云在旁边围观。他看到林舒带着个美女角色跑过去，就叫道：“哎哟，苍山你怎么泡上妹子了？你这是置碧水与何地？” 林舒扫了他一样，翻了个白眼。 因为居铭丰平日缠林舒缠得太凶的关系，所以战鬼的人都喜欢拿居铭丰开林舒的玩笑，动不动把居铭丰叫做你家基佬或者你家基友。这称呼其实正中真相，可惜说的人都不知道，一群直男完全只当这称呼是开玩笑。 所以林舒也不是很在意，居铭丰……居铭丰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林舒家的基佬，一直暗着乐呢，就更不能指望他跳起来辩解了。 按照这群禽兽的逻辑，他们全都是好基友，性转了先给兄弟爽爽的那种。掉节操掉到这种程度，林舒真心觉得跟他们计较几句没谱的玩笑话完全没意义。 所以一剑凌云这样说的时候，林舒就懒洋洋地回复道：“没事儿，我们3p。” 一起混了一个月，林舒早就学会不去跟这群家伙辩解他们的胡言乱语，还习惯了顺势跟着掉节操。 却让杜思彤黑线到死。 ……她又不是恋童癖……啊呸，不对，是谁教会这孩子这些破话的？应该跟之前看过的那些小说没关系吧……她想不起来之前审查的小说里面有没有少儿不宜的内容，但是心里还是主观地觉得那时选的书应该都挺健康的，毕竟是要改编成游戏的。 这样说来……她眼神不善地望向一剑凌云的人物角色。 一剑凌云却还没有自觉，猥琐地说道：“你们两只禽兽，妹子受得了吗？” 哎哟，不行了，这话题越来越猥琐了。林舒觉得这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保不准杜思彤教师之魂突然爆发，跑去他家告家长。 所以他跟一剑凌云警告道：“别闹，长辈呢！你要再说下去我明天说不定就不能平安出现了。” 一剑凌云顿时一愣，才说道：“啊……抱歉。是你的……” “……上学期的老师。” 一剑凌云：“……” 那你说个屁的3p啊！？到底是谁不要闹啊？ 结果杜思彤在电脑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苍山，你这个朋友是……？” 林舒便回复道：“一剑凌云，是同势力的亲友，老师。” 然后就听见杜思彤发出一声冷哼，用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说道：“你这个朋友说话挺幽默的呀。” 然后她就操纵着角色自己管自己往势力大厅跑去，再不理会这边的两个人。林舒听她语气就知道她大概是有些生气了，于是也操纵角色赶紧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剑凌云在原地呆立半晌，然后电脑前面的青年猛然捂住了嘴。 在杜思彤说话的那一瞬间，一剑凌云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怀孕了——当然前提是他有那个功能。 那是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战栗感。一剑凌云听说过有一见钟情的，却不知道还有一听钟情的。但是在那么一个瞬间，他真觉得自己的荷尔蒙仿佛在沸腾，然后被那样一个声音倏然点燃，要从每一个细胞里从内往外把他燃烧殆尽。 他呆立许久，然后完全忘了还要跟居铭丰打下一轮，操纵着角色就向着林舒和杜思彤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杜思彤拿到了千里符之后，正跟着林舒开始做势力日常呢，结果眼角一瞥就看到一剑凌云跟了上来。跟上来之后也不说话，就是杜思彤和林舒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杜思彤皱了皱眉，私聊林舒问道：“他跟着我们干嘛？” 林舒也有些莫名，就私聊一剑凌云，问他：“你跟上来干嘛？” 一剑凌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没干嘛啊。”然后傻愣愣地发出猥琐无比的一声“嘿嘿嘿”。 林舒听到那声音，却是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就觉得这家伙的态度有问题。之后他带着杜思彤做完了日常，然后又跟她说了一些满级之后可以做的活动，直到杜思彤都下线了，一剑凌云还一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林舒黑线：“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一剑凌云忸怩了半天，突然问出一句：“你老师……有男朋友了没？” 多亏林舒没在喝水，才没有被呛到。可是那一瞬间他的脑内依旧万马奔腾，觉得雷死了。林舒回答道：“这种事情去问本人！” 一剑凌云又扭捏了半晌，又问：“你老师几岁？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去问本人！” 一剑凌云说道：“那你下次帮我约她一下呗。” 林舒说道：“你知道她的id，自己密她不就行了。” “那会不会太唐突？我是说，她对我的印象好像不是很好，会不会不愿意跟我说话？” 一剑凌云忸怩了半晌，结果却只听到叮地一声，然后就见频道里冒出一条系统信息：您的好友【苍山向北】已下线。 056： 第二天游戏更新。 新资料片的数据包挺大。梁家的网络带宽不小，但是林舒还是费了挺长时间才下载完毕，安装又花费了不少时间。 在安装的期间，他随手翻看了一下更新说明，结果看到某一段更新内容的时候，却是愣了一愣，皱起眉头，心中发出了咯噔一声。 这段内容是这么写的——更新门派npc的好感机制，增加情绪状态这一属性。情绪状态正面的时候，声望获取有加成。同时特定情绪状态下势力声望与npc好感在一定值以上可以获取奖励丰富的隐藏任务。 林舒才琢磨着这段话的意思，结果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居铭丰的来电，就接了起来，结果听到居铭丰抱怨道：“你怎么什么通讯软件都不开啊？□□不开yy不开会议软件和微信也不开……” 林舒便回答道：“一大早还没来得及。” 居铭丰便说道：“那《九重天》的更新也还没下载喽？” 林舒说道：“正在下呢。” “……”居铭丰便沉默片刻，问道，“那你看了更新说明没有？” 林舒说道：“正在看。你也看到了？那个情绪状态的设定？” 居铭丰说道：“杨子期特别喜欢我们的游戏和系统……” 林舒说道：“他之前还试图向我提出过收购，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不过也难说，只看更新说明还不能代表什么，还是直接进去游戏看看比较能了解实际情况。” 于是两人便先后登陆了游戏，然后先去扫了一下自家门派的npc和这个新设定的具体说明。 林舒首先找的是距离传送点最近的npc，然后发现他的头向下果然有一个被动状态，目前是“普通”状态的情绪图标。他把鼠标移动到图标上，就发现了具体说明。 “情绪：普通。此情绪下没有任何属性或者声望加成。” 然后下面是四条进度条。 “喜悦：0/100”。 “悲伤：0/100”。 “逗趣：0/100”。 “愤怒：1/100”。 光是看这个设定，林舒评价道：“说像也不是很像，但是说完全没有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这感觉让人觉得相当微妙啊。” 居铭丰却很肯定地认为《九重天》这一设定肯定抄袭了未来系统，他的理由也十分充分正当：“《九重天》原来并没有这样的系统。” 林舒问道：“原来是说……” “肯定是说你人生的上周目啊。”居铭丰说道，“林舒你这是明知故问嘛。” 林舒说道：“还是看看具体设定的内容吧。这么轻易地就说抄袭，总归是有些太不慎重了。虽然是同样主题的系统，但是如果对方的具体设计内容是不同的，你就不能说抄袭，总体上来说还是要看具体的系统设计。”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林舒和居铭丰就花费了不少时间研究了《九重天》这个新系统的性质和详细设定。 而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不是两个人独自在战斗。众多的玩家很明显也都在探索这个新设定的性质与用途。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所以几天后，这个系统的基本设定就被扒出来了，还有人写了攻略。 情绪系统之中，三个门派一共十八个npc都会有不同的情绪变化。而这种情绪会随着玩家完成的任务，与其的各种互动选项而累积，到达满值就会出现相应的情绪状态，限时内每种情绪状态会给玩家特定的属性加成，而npc也会根据自己的性格不同，在某种情绪时给予玩家特别出众的某种属性加成，比如说性格文青的npc在悲伤状态下给玩家增加的声望或者给予的buff（增益状态）都特别有利，而人设暴躁易怒的npc在愤怒状态下能够赋予人的状态要远比其他状态下高上一大截。 情绪状态一共有十五种，两种，三种，甚至全部情绪同时发生，都会触发不同的感情状态，然后产生不同的效果。 比如喜悦和悲伤同时发生是“悲喜交加”，喜悦与愤怒同时发生则是“喜怒不定”，而如果四种情绪全部触发，则是“五味杂陈”……五味杂陈会给予一个特殊buff人生百味，增加稀有物品掉落。 而未来系统之中其实也有类似的设定，允许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然后或互相增幅或者互相抵抗，继而造就不同的角色反应和剧情进展。 可是如果说相同，《九重天》和未来系统却又有很大的差异，各方面的细节都天差地别。 就如林舒之前所说的，杨子期踩在了一个非常微妙的点上， 发现了这点之后，居铭丰的态度就有点阴沉，表示：“这做法让人不舒服。” 其实林舒也觉得不舒服，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实上这种程度的“借鉴”，还并不构成真正的抄袭，就算按照后来的新版权法来判决也不会判定，只是会令原作作者不高兴而已。 所以林舒不但不想在这方面毫无用处地耿耿于怀，还开解了一下居铭丰：“这说明我们的游戏真的做得很好不是吗？以前也好以后也好，优秀的游戏总是会受到各方模仿和追随的，但是无论如何模仿，仿品就是仿品，我们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如果铭丰你觉得不舒服，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新系统要怎么做。我们不但要在养成经营类上引领潮流，如果在动作角色扮演上也能引领风潮，我们的平台才算是真正站稳脚了。” 居铭丰说道：“一下子跳到arpg，是不是进度有点快？arpg和养成的难度完全不一样。” 林舒之前所制作的用于《三国理想》的引擎，本身并不涉及三维动画之类的内容，大部分的画面切换都是直接使用图像切入切出的方式，经营和室内地图部分稍微使用了一下q版纸娃娃动态人物图，而这跟真正的arpg制作的难度差距大概有横跨整个太平洋那样的距离。 是国内与欧美的距离。 现在国内三维人物动态做得好的，也只有有限的几个知名网游。单机的话，哪怕最出色的几个单机制作商，人物模型和动作也做得并不算十分自然。之前说过，这涉及到的不只是电子技术，还涉及到人体方面的知识。 但是居铭丰很明白，林舒想要做的，肯定不是那种只能说是凑活的模型效果。 他肯定会希望人物动作流畅，战斗时有出色的打击感，而行动起来又有足够的美感，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难度可不小。 居铭丰想了想，说道：“最近花钱的地方太多，虽然平台方面的利润一直在增长，但是毕竟时间还短。按照郑方成上次的账目来看，如果要再次招人和给新引擎立项，我们的资金恐怕会捉襟见肘。” 林舒自然也明白这点，所以他说道：“那就不立项，暂时我们自己做。” 居铭丰惊愕地望向他。 林舒说道：“目前的模拟版引擎还有上升的余地，我们不用急于推出动作类的。等它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没有上升的余地的时候，才是我们需要考虑推出第二款的引擎的时候。” “据我估计，这至少也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而这一两年时间里面，我们完全可以慢慢筹备引擎的事情。我现在的工作效率很高，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未必不能完成程序的主体。至于更多更复杂的细节和一些耗时的工作，可以在后期外包，也可以到时候再扩增人手。” “至于剧情文本之类的，我们可以交付给文案组来做。要用现成的作品进行改编，或者全部开始自己设定编写，时间上都还足够充足。可以慢慢决定。十年磨一剑，这效率显然有些太低了。不过三年磨一剑，我们还是耗得起的。” 居铭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想制作一个什么样的arpg游戏？已经有想法了吗？”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我做了一个列表，列举了从今往后二十年里面，游戏方面所有引人注目的新技术应用，包括平面游戏和虚拟全真游戏。ai人工智能，语音识别，影像识别，虚拟成像，神经接驳，光信息处理和生物信息处理系统，神经信号图谱，3d打印技术和3d摄录技术……考虑到我们以后的发展方向，这些技术都是将来必须有所掌握的。当然，这些技术涉及的范围太广，领域太多，要想要全部一手掌握太贪心，也不利于技术的发展，但是如果能在这些技术的研发中占据主导地位，对于我们来说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 “而以目前的技术能够使用的应用还比较有限，我希望下一个引擎的研发过程中能把初级ai和语音识别技术应用进去。” 居铭丰沉思半晌，说道：“结构和算法也就算了，我就算不能完全复原，但是要重新推算出来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但是信息数据库怎么办？” ai智能生命，说白了就是依靠电脑技术模拟出来的拟人程序。它的主要依据有两方面，一是拟人结构算法技术，所有技术类的应用都属于这个范畴，包括逻辑算法和自然语言处理等等，二是信息数据库的积累。一个人格的塑造，不管是真的人类还是人工智能，都是需要知识和资讯的积累的。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有在积累了庞大的信息数据之后，ai才可能更加接近人类的表现范畴。 林舒说道：“这也是我现在就要开始筹备起来的原因——为了有充足的时间筹备和优化ai系统。” 居铭丰顿时明白林舒的意思了。他打算在这段时间里面慢慢把ai系统给“养”出来。 然后林舒又说道：“至于语音识别系统……说实话我们的专业都并不涉及到这个方面，所以我想直接向外购买技术或者从未来的研究人员之中挖角。你觉得……我们是从南边挖还是从北边挖比较合适呢？” 第057章 -058 057： 林舒说的南边和北边，分别指的是两家大学附属研究所，两个后来非常出名的语音识别领域的领军人物。 南方科技大学和燕大在这个领域的研究都居于国内的顶尖位置，但是后来真正在这个领域做出成就的人，目前恐怕毕业没毕业都有些难说。不过如果林舒没记错，双方都很早之前就在这方面做出了一些成果，只不过这时候的技术还有不少缺陷，也还没出名，夹杂在浩若烟海的各种讯息中，并没有受到看重或者赏识。 南科的那位叫做周帆，后来的专精在于智能伙伴的开发。他在语言识别和智能语音上做得特别出色，开发出的智能机器人以语气逼真，性格生动出名，多年称霸国际机器人伴侣市场。燕大的那位白驰文研究的方向则在于公共服务，其研发的语音识别系统后来被用于公共服务，电话自助服务，手机互动游戏等等多个领域。 如果说技术水平的话，这两者其实很难评个上下，只能说虽然偏重的点不同，但同样是语音识别这一技术的佼佼者。 居铭丰思索半晌，说道：“周帆的长处在于电子智能生命语言上的人格模拟，而白驰文的长处在于数据归纳和衍生技术比如影像识别，逻辑判断的应用。事实上，他们两人的专长我们以后都能用得到，所以也没有必要纠结要挖哪个。不管挖到哪个我们都是赚的，如果两个都能挖到手，那可就是赚大发了。两边都试着联系一下吧，能挖到哪个算哪个，要是两个都能挖到，我倒是想看看这两人在一起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林舒听了，却是觉得居铭丰说的很有道理，便答道：“那就两边都挖角看看。” 不管周帆还是白驰文，目前都还是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要挖角应该并不困难，成功率还是相当之高的。 不过居铭丰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虽然这么说，就算是这两位目前的研究应该也并不深入吧？一两年的时间真的能在游戏里应用上这个技术吗？你打算怎么用？” “我也没有这么急功近利。”林舒回答道，“之后的arpg（动作类/即时角色扮演游戏）我只打算增加一个声控操纵模式。就是类似于目前一些电子设备的声控功能，不同的是我打算把这种功能用在游戏里，让玩家可以选择使用键盘手柄操纵还是声音操纵。比如喊出界面指令或者技能指令的时候，游戏就能够自主识别，然后发出指令……大概就是这样的设想。” 居铭丰听了之后，顿时明白了林舒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功能。 多年以后，这种声控设定几乎可以算是虚拟全真游戏的标准配置。那时候进行游戏基本上已经不靠键盘鼠标或者手柄，而是要么使用神经接驳要么使用瞳孔扫描和声音控制……居铭丰发现林舒果然是目的很明确地在一步一步向着虚拟网游迈进。 因为林舒目前的计划并不需要在公司之中另外立项，所以本也可以不经过郑方成和杜思彤等人。但是他出于各种原因，还是把几人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 这个小会里面，林舒首先说了一下对于未来的计划，包括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之后资金流的分配，以及对于新引擎具体定位的考量。 新引擎虽然还只存在于纸面上，但是题材类型还是需要进行定位的。因为只有先行确定了题材类型，林舒才能决定之后会使用在游戏系统之中的ai的设计方案。 比如走魔幻向，科幻向，或者古风向，那么林舒设计的ai系统都需要向不同方向扩充知识，以及学习不同的语言风格和对话方式。如果一开始不设好定位，之后的发展会很麻烦，很容易做无用功。 林舒提出这一点之后，众人都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似乎都在斟酌说辞。 大约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郑方成才问道：“老板你是打算改编现成的小说，还是想要自己创作背景，编写剧情？” 林舒回答道：“都可以。主要还是要看哪种做法性价比更高一点，还有是不是有适合改编的现成故事。” “如果要改变成arpg的话，我觉得男性网站的小说更为适合一些。最近玄幻或者修真类的小说一直挺红火的，而且有不少作品都有比较完善的世界观。缺点就是大部分同类作品的同质化比较高，所以设定上也比较雷同。不过做成游戏就是另一种创作方式了，这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几人顿时讨论起了合适改编成游戏的作品，林舒也说了他对于新引擎的一些想法。白苗简直是例行工作一般地又和郑方成争执了起来，两人各自为了自己看好的作品据理力争，那激动的程度让林舒都几乎以为这妹子下一秒钟就会冲进郑方成的办公室跟对方真人pk，大打出手。 他不得不强制喊停这两管爆炭。 等情况终于平静下来，林舒还没说话，结果就受到了杜思彤发过来的一张书单。 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要什么，不过这些都是我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的作品，其中适合改编成游戏的我都已经高亮套红——都是一些背景比较宏大，故事性也强的小说。如果林舒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简单讲述一下每一部的内容和主要的卖点，然后你看看是否合适用来作为改编。” 光就这个有条不紊的态度，就让林舒觉得杜思彤有种沉稳的感觉。 白苗和郑方成都没想到这一点，郑方成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白苗则懊恼了一会儿，两人总算都转移了注意力。 杜思彤便一本一本，条理分明但用词生动地简单地介绍了名单上的书目。白苗一开始还在纠结自己待会儿要介绍什么小说，结果听着听着就被杜思彤的叙述给吸引住了。 等到杜思彤全部介绍完毕之后，里面倒有一大半的作品已经上了白苗的待读书目——剩下那一小半则是她已经读过了的。 林舒听得也很认真，甚至发现里面还有自己后来也阅读过的作品。他听着听着，倒是真的对杜思彤介绍的某些作品起了兴趣，于是进一步详细问了具体的细节——比如其中的等级设定是怎样的，对于配角或者群像是不是有比较深入的刻画，剧情上有没有爆点或者意外等等。 杜思彤一一回答了之后，林舒便挑中了其中的几部，决定在之后抽时间好好读一读原作，然后决定是不是选取其中哪一部去取得授权。 这样过了几日，林舒也没有再怎么上九重天，倒是认认真真地把选中的几部小说都看了一遍。他不像白苗、郑方成或者杜思彤那样只是态度纯粹地去喜欢一部作品，他在阅读的过程中还要审视故事，考虑其中哪些元素是可以利用的，哪些元素是亮点，哪些转折在游戏中会显得生硬突兀，让人不那么容易适应。 这样子一一读过，一一审阅，最后林舒最为中意的是一部《天命传奇》。 设定独特有新意，背景构建宏伟而有历史感，人物亦是众生百态，生动而不突兀。唯一的问题是，这部是快书集团名下界限中文网近几年的人气作品，报价绝对不可能低。 果然，像界限中文网的官方提出购买版权意向之后，对方回复的数字十分让人难以接受。 接下来就是各种紧张的谈判，郑方成为此每隔几天就要往滨海市快书集团的总部跑上一趟。幸好湖西和滨海距离不远，所以谈判起来还比较方便。 但是即使如此，谈判过程还是有些举步维艰。 快书本身并不看重未来科技的影响，对于自己的报价死咬不放，完全是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态度。他们底气足，在这次谈判之中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相比之下，未来科技就相形见绌——毕竟无论资本，影响力还是规模都和对方有着很大的差距。 但是郑方成并不因此而气馁。能被崔文馨看重，郑方成本人自然也是个能力出众的青年才俊。除了每次在杜思彤和白苗面前会吃瘪之外，他本人无论心态还是能力都是很出色的，志气也高。 在未来游戏的这段时间之中，郑方成几乎已经被林舒以及整个公司的气氛洗脑——或者说是被打动也可以。他已经意识到林舒所制作的游戏引擎和平台系统的价值和发展前程。所以哪怕物理条件上处于弱势，郑方成对于己方的条件还是充满了信心。 处于完全优势的状态下谈判成功不算能力，真正的能力应当是在劣势的情况下还能主导局面，达到预期的谈判效果。 郑方成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他始终踩着一种耐性十足的节奏，循序渐进地和快书一步一步地磨下了一条一条的合同条款，尽全力使谈判中的每一次让步都能在其他条款上换得好处。 这样直到八月末，整个合同的条款终于得到了基本确认。 058： 整个八月郑方成在谈判上花费的时间暂且不论，林舒和居铭丰两人差不多也开始把精力投入到了ai基本程序的研发之中。 这个研发进程就比较复杂了。虽然类似的项目两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肯定没有此时这么亲力亲为。而且那时相关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并不需要从基础开始重新构建，自然有合适的程序模型可以让他们自由选择。 不过这过程再麻烦，也不可能难过当前一些相关研究组从无到有的研发与构建。相比很多辛辛苦苦在做研究的攻城狮和研究员们，纯粹只是按照原有知识体系重新构建和梳理一下相关程序的林舒与居铭丰可以说已经是占了大便宜。 最后做出来的ai程序被两人暂时命名为天晴娘，挂在了平台的首页上。林舒让白苗为之特别设定和定制了一个形象，是拥有多种表情效果的动态图片。 天晴娘的形象是一个黑发红裙，扎着短短双马尾的晴天娃娃，形象活泼讨喜。目前的功能不是很多，也没有配上语音，但是已经完全可以进行简单的文字对话，并回答用户一些比较浅显或者常见的问题。 当然，主要功能还是用来卖萌。 这时候在国外像这样的i-（智能型机器人）对话程序已经相当常见，但是在国内这类的程序还比较少见。早先有银行配置了功能近似的服务型智能机器人，还引起了围观和微博热议。 天晴娘的出现虽然没有到那种引起话题的程度，不过至少引来了热情围观。很多玩家索*也不玩了，每天就聚集在平台首页上排队调戏天晴娘。 天晴娘的人设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有点天然，带点小傲娇，撒起娇来简直无人能扛。林舒在里面也加入了原本引擎系统里面的情绪设定和好感度设定，同时把用户信息和天晴娘的资料库绑定。 这种情况下，天晴娘在第一次看到玩家，第二次看到玩家，隔很长一段时间看到玩家，以及天天看到玩家时候的态度和语气都会有所不同。同时她会记录每次交谈时候的情绪变化次数，比如一个聊天之中不停试图激怒她，刁难她的用户id，每次对话的时候就会被她使用傲娇口气回复。一个每次出现都教会她新知识的用户id，则会被她所尊敬。 而每次对话之后，天晴娘的程序自身所无法处理的聊天讯息，则会被提交到林舒的手上，进行梳理和统合。之后如果二次对话，就会因为信息库的扩展而出现新的对话内容。 像这样的人工智能，对于玩家来说完全是个令人好奇的存在，甚至很多人因为好奇天晴娘的存在而注册了未来平台的账号。 官网因为天气娘的存在而比以往更加热闹了几分，聚集了更多的人气，这也算是林舒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没有预料的是，这种热闹甚至影响到了他接下来的挖人行动。 通过拐弯抹角的调查林舒很快知道了周帆和白驰文目前的情况。周帆已经从南科毕业，目前正在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当攻城狮。他大学在校期间确实做过语音识别方面的研究，主要用于语音转文字的录入，也就是口述之后，由软件将对话或者录音转换为文字记录，因为此类技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公司都已经取得研究成果，所以最后他的技术成果只卖了几万。 但是林舒研究了一下由周帆的技术成果而制作出来的语音会议记录软件，发现其精度明显比一般同类软件更高一些，应该还是有一些私人机窍在里面的。 而白驰文这一年不过还是个刚步入大学最后一年的学生。他在燕大的信息技术学院非常有名，以长得阳光帅气和性格人憎狗厌闻名全院。林舒联系他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决定好实习的公司，据说是应聘了多家大公司都被刷了下来。小公司白驰文虽然不嫌弃，但却嫌弃他们的工资太低，目前正在纠结中。 这两个人挖到手的过程都容易到林舒觉得不真实。 白驰文就不说了，容易到令人发指。他只问了一下薪资待遇和湖西市的物价，以及小吃多不多。当林舒表达了肯定的时候，他就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地表示会第一时间过来，甚至连具体的公司情况都没有问。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部放在钱和吃的上面了。 相比之下，周帆就靠谱多了。 他在收到消息之后，首先询问了林舒这边的身份和情况，在听到星泽这个名字的时候，周帆马上就问道：“是那个原创游戏平台的星泽吗？” 对方知道林舒的公司这件事倒也没有让林舒太过惊讶，毕竟现在整个平台人气很高，每天都有大量的新用户注册和购买游戏。他们的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名气却已经不少，关注者更是不计其数，周帆在关注也不奇怪。 他肯定了周帆的问题。 周帆又问道：“你们想要聘请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工作？跟你们平台上的那个人工智能聊天程序有关系吗？” 林舒便回答道：“可以说有关系，也可以说没关系。我想要邀请你来我们公司做语音识别方面的研究——我们想在之后的第二个引擎之中用上语音识别技术，跟天晴娘一起。” 周帆顿觉惊讶：“……你们要做第二个游戏引擎了？” 林舒说道：“目前还只是在立项阶段。” 却听周帆说道：“我这边工作还在进行，处理好所有交接工作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如果可以的话，九月二十五号之后我会过去湖西……能帮我找个租金合适的公寓吗？” 这显然就是已经说定了。林舒完全没预料到周帆这样好说话，简直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下完了决定。 周帆见他好一会儿没回复，以为是为找公寓的事情为难，问道：“我要求不高的，房子能住就行了。实在找不到离工作地点近的，只要交通方便也行。” 林舒却明白对方误会了他的沉默，便说道：“不，公寓没什么问题。写字楼附近合适的房源还是不少的，本来就是高新科技区，工作的也是全国各地的都有。我只是奇怪，你连待遇都没有问，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周帆听了，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你说说待遇？” 林舒便说了说之前计划好的待遇问题。周帆听了之后，说道：“待遇不错啊。我觉得可以，所以还有什么问题？” 林舒简直囧到不行。明明周帆之前应允的时候连待遇问题都没有问，结果现在他们的立场却似乎像是倒过来了一样，显得他反而是那个犹豫不决的人。 林舒觉得他们的立场好像都有点不对。 周帆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问道：“我表现得太爽快了？其实是这样的，我目前正在做的是一个网页游戏的程序，待遇倒算不上很糟，但是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现在的页游性质都差不多，没什么技术含量。虽说公司赚钱肯定不少，但是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最重要是没什么发展前途。” “我最近本来就在考虑跳槽的事情，你又是找我去做语音识别方面的研究的，我觉得我没什么不答应的理由。” “而且，我看好你们的公司。”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周帆的理由实在是充分得不得了，尤其是最后这一条。林舒曾经的经历让他知道了周帆是个有志气的人，所以他做这样的选择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至少比白驰文那奇葩的关注点正常多了。 林舒接受了他的理由，只是心态上还是有点飘忽，觉得有种不真实感。或者说，他终于感受到了时空的距离在现实所造就的落差。 十几年后没落无闻的公司，在此时此刻却还是如日中天。十几年后功成名就的大人物，在此时却还是挣扎在温饱线上，每日为了吃穿花用和理想之间距离而烦恼的菜鸟。 时间……就是这么奇妙。 而在这时间的距离之中，只有一个人穿越两端的时间，却始终不见动摇，也没有迷惘。 林舒之后与居铭丰对话的时候，忍不住问道：“铭丰……说起来，你突然之间回到了小时候，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吗？” 他好歹也是个事业有成的高帅富，突然一夜回到解放前，要重新上小学，做暑假作业，还要被自家老爸当个熊孩子一样训诫，这样的日子过着，难道居铭丰就一点懊恼也没有吗？ 居铭丰莫名其妙，问道：“比如……？” 比如，难道就不会舍不得已经获得的地位，财富和名誉吗？ 虽然脑子里冒出的是这样的疑问，但是最后林舒说出口的却是：“比如说你会不会舍不得你父母……” 然后林舒就发现了，自己的问话有语病。 居铭丰翻了白眼：“……你说的好像我重新过一次童年就会变成孤儿似的。”不过他说完之后他还是端正了神态，说道，“不过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你不过是想问，二十年的我们意外身亡之后，面对我爸妈可能会遭遇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我亏不亏心；我跟着你一起回到了这里，要重新当个近十年的被压迫阶级（被管教的小孩），心里有没有后悔，对吗？” 林舒顿时失声了一秒。 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居铭丰的反问也太过直白犀利了，让他有一种难以承接的感觉。 却听居铭丰云淡风轻地说道：“亏心是肯定的呀。虽说我从小到大也不听话，我爸估计不止一次想过要把塞回老妈肚子里去重新生一次，但是我连道别一声都没有就那样突然走了，他们肯定是很伤心的。可是我并不后悔。” 林舒惊愕地僵在了电脑前。 只听居铭丰继续说道：“因为无论如何到最后，你才是我选择想要一起度过这一生的人。父母也好其他人也好，也许有些人确实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对他们有所回报，可是他们终究不是我可以相伴一生的对象。所以对于这件事，即使我对爸妈再愧疚，但不会后悔。” “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 第059章 -060 059： 居铭丰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林舒却没有办法把他说的话看得一样轻描淡写。 他默默地捂住了脸，眼圈有些发红，心头却是越发沉甸甸的。林舒沉默了许久，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做过最残忍的事情，其实不是成长过程中遭遇的那些磨难……而是上天偏偏就不肯让他爱慕居铭丰。 他可以对居铭丰很好很好，他可以跟他亲密无间，他希望居铭丰幸福……居铭丰的幸福只有林舒能给，但偏偏林舒就是无法给出一份最完满的“幸福”。 这个事实让人感到一阵悲怆。 居铭丰让林舒知道了什么是爱，但是林舒却无法回报对方同等完整的一段感情。如果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由主观意识自己决定该多好？如果那样，林舒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决定爱居铭丰，这一辈子……一生，一世。 而现在，他的感情里，却始终还残缺着一块最重要的碎片。 这块碎片，叫心动。 他不知道在恋爱之中，心动的一瞬间是不是必要的。但是这样的不圆满，总归是让林舒觉得有所歉疚。 然后林舒听到居铭丰问道：“那你呢……时间倒流对你来说感觉如何？” 林舒停顿了许久，才说道：“像个奇迹。” 一个没有失怙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少年丧母，青年丧父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电影《八月狂奔》之中，教堂里的黑人们唱着这样一首歌，叫做《raiseitup》(《抚育它长大》)，其中有一段歌词是这样的。 “他们一直告诉我我并不需要那个男人然而他们并不明白/在现实中有那么多的痛苦与压力与贫穷我必须独自面对/因为我无依无靠……” 这是一种世界突然崩塌的感觉。有时候，痛苦或者压力或者贫穷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整个世界，你已经没有支点的感觉。 梁月华的死亡太过仓促，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意识到她的死亡可能带给林舒的命运。林锦华的死亡是来自自我选择，他把自己的痛苦与恐惧看得太过严重，远远盖过了对于林舒的那一点怜悯。 可是林舒却要花很多年才能重新找回那个支点，甚至到最后一刻他还不能十分肯定自己是否已经找到了那个支点。有一度林舒其实是非常渴望结婚生子的，因为他对于家庭的渴望镌刻在骨骼之中，时刻喧嚣着呐喊着，希望重构曾经失去的一切，重构一个完美的支点。 那种冲动不是被理智所压下去的。理智压不住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渴望，压不住来源于灵魂最深处的原始冲动。 压下这份妄念的，是林舒对于居铭丰的那份感情。林舒对于居铭丰，始终保持着一种与□□无关的爱，这份爱让他宁愿忍受这样的空虚，也不想伤害居铭丰。 当居铭丰再一次按响他家门铃的时候，林舒就知道，他这一辈子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可是那只是些许缺憾，并不是痛苦，也没有不甘。不如说，有一种终于回家的安心感。 然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铭丰竟然已经变成了他新的支点。 林舒说像个奇迹，那是他的真心话。这奇迹不是因为时间倒流，而只是因为母亲死而复生。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痕，可是那失去依旧是实实在在的，在许多年后还影响着你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的。 所以命运给他这样一个挽回的机会，他心存感激。 未来平台自建立以来，每天的人气都在上涨，注册用户都在激增。但是之前的上升趋势一直缓慢而平稳，直到八月下半月，小说改变游戏的消息确定，不少作者都按照官方的要求在自己的专栏里面为改编的游戏做了简单的宣传。 这件事导致涌入平台的人流量瞬间激增。未来游戏自建立以来，主流用户群基本上都是一些游戏爱好者，但是这一批涌进来的大部分却都大多不是，而只是纯粹被原作改编游戏所安利到的普通读者。 这群人几乎都算是新人菜鸟。 但是没玩过多少游戏有没玩过的好处。新人的好处就在于他们对什么都充满新奇感，对于剧情的耐心度要比老饕们高上许多，玩到好游戏的喜悦也比老饕们大许多。当然也不是没有弱点，就是他们可以接受的游戏难度更低，很多时候都需要深入浅出的游戏指引，才能顺畅地玩下去。 为此林舒特意提醒杜思彤，在这段时间里专门开辟了一个新手区，开始推荐一些预定好的组合模组配置。比如说一个现代背景，夹杂了三到四部小说人气角色，本身自带心情树和简单养成经营模式的游戏组合配置。 小说的人气角色会让自原创小说网涌进来的这批读者产生亲切感，养成和经营模式适合大部分不喜欢争斗的女生，而心情树系统这个核心内容则可以把平台上的游戏和其他游戏区分开来，半智能化设计的设计让很多玩家更容易对二次元的角色投入感情， 至于其他复杂的模组，林舒却让荆和一律卸载了，避免给新手造成混乱。而如果新玩家想要更加深入地试用更多的游戏功能，则可以自己寻找模组列表进行购买和加载。 这样直到八月的最后一天，未来平台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十万，下载和模组购买总数则达到了七十九万，平均一个注册用户就购买了将近八个模组——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许只是几块钱的人设，又或者是通用商业素材，但是当这些消费汇聚起来，这收益就非常了不得了。 而这些收益之中，凡是使用引擎系统二次创作出来的模组，官方收取40%的平台抽成，其抽取标准略低于目前大部分的原创文学平台，只与合作的女性原创网站123言情相当。而若是具有完全原创性质的素材，则只抽取百分之五的交易税。 平台的火热吸引了不少素材创作者和游戏制造者。这几个月之内，通过白苗的不懈努力和说服，平台上的注册商插画手终于增加到了八十多个。这些商插画手与网站签订了合约，每月会上传一定量的人设、cg或者背景图进行通用（非唯一性授权，价格偏低）或者专用（唯一性授权，价格与同类授权的费用相当）贩售，同时可以接受其他原创游戏制作者或者官方发布出来的原画任务。这个过程中，网站抽取5%手续费，白苗个人作为画手中介抽取1%，并负责为他们进行推荐排版。 也因为这个奖金抽成，白苗动员画手动员得特别起劲，每天都绞尽脑汁地在试图签下更多画手。 除此之外，也出现了一批十分不错的人设模组和剧情文案，林舒很怀疑这些文案背后也许就藏着专业的写手或者编辑，但是至少光就注册信息上他并不能发现端倪。可惜公司目前并没有负责文字文案方面内容的中介人，而且林舒为了避免太快与原创小说平台形成竞争关系，短期内并不想安排这样的工作人员。 而随着平台的火热发展，网站也开始吸引起了外界的关注。从这两周开始，杜思彤就收到了好几家游戏或者电脑杂志的采访预约。在郑方成的协助筛选下，杜思彤接受了几家比较有影响力的相关杂志和媒体的采访，介绍了一下平台和公司的情况。 其中有坚持要采访星泽神秘老板的要求，杜思彤也在一定情况下给予了满足——林舒和一家杂志一家媒体分别各进行了一次电话采访。 因为专业的杂志，所以访谈的内容也比较专业。对方在整个访谈过程之中九成都着重于游戏本身和一些特殊的技术应用，只是在采访结束的时候才八卦了几句私人信息。 前面的专业内容，记者主要询问了林舒制作这个引擎，这个平台的动机，如何克服一些技术性难题，以及对平台未来的预期发展方向等问题。林舒都一一回复了。 “之所以制作这个平台，是因为对于国外steam之类的单机联机平台，以及一些游戏比如《无冬之夜》，《上古卷轴》之类的自制模组功能觉得很有兴趣。大宇的《明星志愿系列》某一作之中一度也加入了事件编辑器的部分，但是后来却很快又舍弃了这个功能。但是我并不觉得这个功能不好用……某种意义上我觉得这种功能是可以无线延续一款单机游戏的生命的，只是大宇制作这个功能时候存在的bug还是太多了。我就想，是不是能有这样一个引擎系统，可以无限增加新的剧情，新的路线，新的人物，让你可以一直体验到新鲜的游戏功能，却又不需要一直在各类游戏之间寻寻觅觅，飘来荡去。” “所以你想到了使用模组连接游戏对吗？在采访之前，我也试完了一下你们的游戏，说真的游戏确实很有趣，但是相关的模组功能实在太多了，很多模组都不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你能给我解说一下吗，具体这些功能是怎么使用，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林舒回答道：“……我大致介绍一下原理吧，可能不那么详细。在未来引擎制作的游戏之中，所有功能模组，剧情模组，和人物模组都是独立存在的。它们总体来说，是以你的人物角色和数据档案连接起来的。功能模组，指的是某种功能，比如说经营开店，比如说人物技能系统等等，总体上分成几个大类，就是经济，道具，技能和其它。它们会在你走剧情路线的时候作为你的助力——比如如果你的游戏里存在一个礼物系统，你就可以通过赚钱购买礼物来增加某个人物的好感度，否则你就只能按照原有人物模组中预设好的剧情互动和对话选择来增减好感度。总体来说，功能模组主要是对一些数据的干涉。” “而剧情模组，则是一段主线剧情，比如说一个案件的发生，一场设计比赛的参与，一次舞蹈表演的准备。如果扩大剧情量，那么像《三国理想》之中对于天下大势的追逐，又或者像是老游戏《武林群侠传》之中成为白道或者邪道领袖的过程，都算是一段主线剧情，是一种剧情模组。人物模组则是一般来说的恋爱养成的攻略对象，他们会有预设的行为模式，互动剧情，甚至按照你安装的功能模组不同，还会有技能，财产之类的数据。他们会和你互动，同时在条件符合的时候加入某个剧情模组。比如一个案件的剧情模组里面，需要一个人物性格是‘多智’，‘腹黑’，‘自恋’，财产情况是‘富有’，家庭状况是‘独身’的非主线角色加入时，剧情模组会优先抽取你人物模组之中符合条件的人物，然后把他们排入剧情之中。” “剧情模组和人物模组都有预设主线任务和结局条件。如果完成任务或者达到条件，就会出现结局。不过即使结局之后，你的游戏也不会结束，而是可以继续载入新的主线，或者选择其他人物继续走剧情。如果走爱情线的，也可以和上一轮的对象分手，或者直接选择新的人物角色继承档案继续游戏。如果走剧情线的，比如《三国理想》之类的……你玩完了前作也可以加载个《汉武大帝》之类的玩玩对吧？” “模组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采访者听了，却是说道：“听了你的介绍，我也有点想要回去继续玩游戏了。” 林舒说道：“聪明的选择。” 记者顿时笑了，说道：“不过采访还是要继续的。还是让我们先把这次访谈做完吧。”然后他停了一下，问道，“……真有《汉武大帝》这个模组吗？” 林舒说道：“……没有的。但有个女性向的模组叫做《你的金屋我的泪》，可以跟汉武帝谈恋爱。” 记者是个男的，听到这个回答却是失笑，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 访谈到最后，记者开口问道：“说起来林先生你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你成年了吗？” 其实哪里是年轻？林舒的声音根本就还是童声。只是他的说话语气实在成人化，让人难以想象是小孩，所以只以为是他声线比较高亢。 林舒便笑着说道：“你猜？” 060： 之后的采访纷纷在杂志或者网站或者节目上播放出来，星泽与未来平台的名声也越发响亮起来。从平台建立到现在，星泽一直在稳定而快速地发展着，按这种形势看来，发展壮大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之中也夹杂着不少甜蜜的痛苦——比如说服务器最近又有点卡了……这都是这个月增设的第二台了；技术客服的业务越来越繁忙……郑方成觉得公司应该设个专门的人事经理——两个月招聘三次简直烦死人。 但是总体来说，这些都是甜蜜的痛苦，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 因为这段时间频繁的加班和大量的事务，林舒查看了公司的账目，给每个人都包了一个不小的红包，来抚慰众人生理上的疲惫。 之后林舒的采访在电子文化频道播出，引起的关注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这件事情梁月华是早就知道的，梁季闻的父亲，林舒的二舅，也是梁月华这一辈中唯一的亲兄弟梁敬言本人就是通知林舒电子文化的某档节目想要采访星泽的中间人，对于情况也是一清二楚。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谁也没有跟梁季闻这小孩提过一句。所以当大伙儿围着电视开始看节目，听相关新闻时，梁季闻还不知道这新闻跟自家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本人对电子科技方面的新闻本来就一直挺有兴趣，而这次的新闻又是有关游戏的，所以梁季闻也没有开口多问，只是听得聚精会神，末了，说道：“这平台听上去真好玩，等下让我记下网址。”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背景里出现了林舒对于游戏性质的介绍和电话采访的截段。 林舒在采访中语气平稳，逻辑分明，听得梁月华和梁敬言夫妇两都不由地露出了笑容，只有梁季闻不明所以，抬头眨了眨眼睛，突然说了一句：“这声音听上去跟林舒有点像呢。” 几个大人顿时面面相觑，然后问道：“你不知道？” 梁季闻茫然地望着自家父母和姑姑。 梁月华望着林舒，问道：“怎么，你没有跟你堂哥讲？” 几个大人都没有特意对孩子宣扬这件事情，但是也没有特意隐瞒。他们都以为这种事情，林舒年纪还这么小，肯定会忍不住就跟同龄人炫耀出去了。 却不料这孩子这么守口如瓶。 林舒是不太爱跟梁季闻说这些的，他还防着对方呢——竞争对手才是他对于梁季闻的真正态度。虽说现在还没什么必要吧……但是这么多年养出来的心态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这小孩从小就有个坏毛病，讲究“喜怒不形于色”。都没人教过他这种事，偏偏他就无师自通了。 所以林舒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像别人泄露自己的信息，计划，想法，除非有必要或者对他有一定的益处，否则他既不爱炫耀也不爱显摆。他就喜欢默默地给自己埋底牌给别人埋陷阱。 不过此时此刻，继续瞒着梁季闻似乎也没意义和不现实了。所以他笑笑说道：“没有讲啊。跟季闻哥讲这个有点不好意思，跟在炫耀似的。” 于是他舅舅舅妈两人纷纷夸林舒真是容易害羞，说他可爱，就是梁季闻看表弟一眼，又看表弟一眼，然后竖起耳朵默默地顶着屏幕看，又是惊异……又有些莫名的惆怅。 晚上的时候，梁季闻开口问林舒：“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做游戏了？” 林舒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质问自己，但是还是说道：“我就是觉得自己说很不好意思，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游戏。” 梁季闻却说道：“为什么不好意思？我又不会因为你先做了游戏就嫉妒你什么的。”他瞪了林舒半晌，语气颇有点难过，“如果林舒你做了游戏，我只会替你高兴的。” 林舒说道：“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梁季闻听他这样说，却觉得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 老实说，如果前一天知道这个消息，梁季闻觉得自己八成会显得很兴奋，说不定还会追问林舒过程，但是这时候他却觉得挺没意思的，也没什么追问的心情。 但是小孩的心情变化很大，所以虽然前一天晚上的气氛有点尴尬，但是第二天梁季闻就没什么情绪了，开始兴致勃勃地注册了未来游戏的账号，开始选起了游戏。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林舒收到了一个电话。郑方成语气严肃，开口说道：“老板，你现在忙不忙，方便上网吗？” 林舒表示了肯定之后，郑方成就让他上网去搜索一个新闻信息，给出的关键字则是“飞信”和“新企划上线”。 林舒听他语气紧绷，也就不浪费功夫，马上去搜索了相关信息。 然后就见满世界的新闻，每一个都在刷飞信游戏即将与韩国著名游戏制作公司uv合作，共同创建亚洲最大原创游戏交易平台。目前双方已经上台一个引擎项目，要制作一个最新颖，最出色，能够满足各个层次玩家的原创游戏制作软件。 这宣传刷得漫天漫地到处都是，几乎林舒熟悉的所有新闻类站点都有，甚至有些网站还配着新闻视频。 视频中侃侃而谈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长相亲和但气质自信。 林舒认得这个人。 苗逸知有一个和他本人长相和性格都完全不相配的名字，他本人曾经是飞信游戏的总负责人，至少在飞信陷入危局的前夕，他的身份是飞信游戏ceo。 不过那时候飞信已经是强弩之末，连续的侵权官司早已把整个集团拖入泥沼，数次败诉更是让整个集团声誉扫地。临危被托以重任的苗逸知当时采取了许多的紧急措施，试图力挽狂澜，而他距离成功就只差了一点点。 因为他遇到了后来在反侵权方面最出名的知识产权律师，李泽维。 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真正说起来，对比前任在任的时候出现的那些一度让整个网络都哭笑不得的昏招，苗逸知做得真是出色之极。 只是时机终究不对。 在飞信被收购之后苗逸知就没怎么再出现了，林舒也没有再怎么关注对方。不过商业侵权官司之中苗逸知作为被告方的处理方式一直被大学作为经典反面教材给学生距离，所以林舒对于苗逸知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次，对方这么早就进入了飞信的管理层。 郑方成说道：“这可是个很强的竞争对手。” 飞信在这个时候的声势确实是如日中天，除了少数的几个业内巨头，几乎没有什么公司可以掠其锋芒。但是林舒却没有太过紧张的感觉。 他说道：“郑哥，你先稳一下。立项和真正上线平台的差距很大。何况，我们的引擎系统也不是毫无竞争力的。” 郑方成说道：“但是在宣传方面我们肯定会出于劣势，而且飞信拥有很多有利资源。它拥有国内最大的即时通讯用户群，快书直接就是它名下的集团，他们在各种方面都拥有优势。” 林舒听了，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对了，郑哥。《天命传说》的合同已经签完了吧？” “！？”郑方成惊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已经签下来了，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变故了。” 林舒想了想，说道：“希望没有变故。” 但是之后出现变故的却不是天命传说的合同，而是静水方面的动向。 静水书院这边的一些作品杜思彤一直在谈，但是因为价格问题一直没有谈下来，直到最近才多少有了些成效，前天杜思彤刚和对方谈好条款，只剩下最后签约的步骤了。 但是之后的签约并没有完成，静水一直在把正式签约的事情往后拖延。杜思彤今天去催促的时候，对方却表示所有合约都有一些问题，需要重新谈起。 林舒印象中他家杜老师真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小女生，不过她却在收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完全爆了。如果不是力气不够，林舒怀疑她会直接捏爆手里的手机。 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舒想了一下，对杜思彤说道：“静水那边的授权不用再谈下去了，没什么意义。接下来杜老师你去联系一下123言情的管理层吧，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杜思彤问道：“静水那边不管了？” 她和对方纠缠了这么久的时间，乍听林舒说要放弃，一时之间就特别不舒服，觉得不甘心。 林舒却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非常严肃地说道：“那边不用再谈下去了，即使谈下去也多数是白费功夫。你的时间很宝贵，最好不要花在这上面。” 然后他又开口说道：“快书那边的原创作品，我们现在是很难拿到手了，特别是飞信打算涉及同类平台之后。所以接下来我们可以和123言情进入进一步地深入合作。首先就从版权开放开始。” “全面合作，我相信对于对方也是非常有利的。” 第061章 -062 061： 所谓全面合作，当然不只是说独家授权，或者是互相广告之类的措施。 而123言情的作品太多，质量良莠不齐，林舒也没可能给大部分作品都做出游戏，但是他却可以让两个网站的官方进行彼此授权，让双方网站的用户自己授权个人制作游戏。 人气作品可能对此会有疑虑，甚至考虑着待价而沽。但是有些人气比较一般的作品，肯定很容易给出授权。林舒希望做的是在两个网站之间设立那么一个通道，凡是在123言情的作品界面上都可以看到一部小说有没有在未来游戏平台给出过授权，给出的是一般性授权还是排他性授权，是免费授权还是商业授权，然后让所有注册用户都可以直接通过这个通道向原作者请求或者购买游戏改编授权。 这种情况下，一位读者看完小说之后如果觉得不过瘾，就有可能顺手点进游戏界面去玩一下相关游戏。如果某个玩家下载了一个故事模组或者人物模组，觉得特别感兴趣，就可以点进原作去看一看小说。 人气互相叠加，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结果，而会使整体的氛围都得到改善。同人游戏和周边的性质其实很相似，都是加强消费群体感情投入的一种方式，不同的是后者需要投入的成本更高，而前者则更需求人力。 人力不是问题。娱乐和文化产业，向来是最不可能缺乏“爱”的行业。 这相当是给网文开了新渠道，总体上来说是双赢的策略，而且并不会影响到网站原本的消费形式，所以123言情其实也没有真正拒绝的理由。 未来平台最近已经开始在各大视频网站进行宣传，虽然广告投放量还不是十分密集，但是胜在投放范围宽广，遍及各类型的网站。相比之下，123言情虽然有最大的女性中文原创网的名头，但是对于广告投放这种事却并不积极，在各种网页导航站点上的排名也相对比较后面。 虽然理论上，123言情的日常流水不可能比未来平台少——郑方成其实有些奇怪对方为什么不花钱去投放广告。总体来说现代社会，再好的商品也是需要广而告之的。明明只要花费一定金钱就可以得到几倍的收益，何乐而不为？ 但是这毕竟是人家内部的决策，郑方成哪怕心里疑惑，也不会多发表意见。 因为未来平台最近上升势头猛烈，目前又颇有些垄断气势的关系，所以其影响力甚至反馈到了前段时间开始逐渐放出的剧情模组和人物模组上。近期推出的人设模板或者剧情模板，推出哪个就会带动原作的人气，把原作推上网站的各种榜单，人气和订阅量也是暴涨。 星泽之前谈到授权的作品多数都是已经完结的小说。对于网文来说，一般的小说写到了完结，收益在一波高涨之后就会慢慢地回落，以后也不会再有榜单加持，没有意外的情况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化。 但是未来平台推出相应的模组之后，这些小说就开始纷纷地订阅回升，甚至时不时地就有那么一两本突然窜上订阅金榜，可见改编游戏的威力。 而且未来游戏还有一个不同于一般同人游戏的地方，就是它不止有剧情性。它的剧情系统和功能系统是分开的，走剧情线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插上那么几个自己心水的功能模组，大大增加了整个游戏的游戏性，和一般的同人剧情游戏相比，平台上游戏的趣味性明显大大增加。 也因为有之前的正面效果，所以这次和123言情谈起合作事宜来顺利了很多。双方尝到了甜头之后，都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开始谈合作。 虽然这么说，但真正谈合同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次因为合同的内容比较重要，郑方成特意飞来了燕京一趟，亲自和对方面对面地商谈了几天。 和郑方成谈合同的是123言情的副总和版权部的几个姑娘，其中就有之前负责和杜思彤接触的洛樱。123言情的副总姓刘，是个看上去有点憨的中年男子。 他的气质看上去不像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反而像是郑方成见过的，偶尔会因为工作繁忙而在办公室地上就地铺个铺盖睡成一坨一坨的攻城狮们。由于身形偏胖，整个人的形象就更像隔壁家的技术宅大叔了。 不过郑方成能被崔文馨和林舒先后看重，自然是有一些能力和城府的。所以即使心中评估与预想有差距，却也没有以貌取人，表现得十分正常。 这位刘副总的性格也有点像是涉世未深的技术宅，所以郑方成和对方的谈判过程还是比较轻松的，基本上没什么特别拐弯抹角的试探或者三十六计用法，大致就是各自说一说己方的合作倾向和要求条件——以往郑方成和人谈合同时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细节条款和附加条件上，和这位刘副总谈话倒是轻松。讨价还价的重点很直接就在价格和分成上，直接得就像是去商场买衣服一样。 但是最后合同签订之后，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据说是网站的数据出错，导致服务器的连接又出了问题。 这个“又”字郑方成听得很清楚，所以顿时以为网站方面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郑方成这次来京城，正好是顺便要把白驰文给带回去湖西。这家伙超级没眼色，听说郑方成来燕京是要和123言情谈合作的，就死活要跟过来。此时既然有技术方面的问题，郑方成就顺便带着他一起跟过去看了看——好歹也是名校出产的精英，虽然这个精英又聒噪又嘴欠。 123言情的技术部里这时候只有小猫三两只。郑方成便顺口问了一句“其他人呢”，结果却被告知123言情技术部总共就这么小猫三两只。 而且这三位技术员明显都非常年轻，一看就是刚出社会没几年的年轻人。只见一群人忙忙碌碌了大半天，都没能把网站复活过来。 白驰文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了几句话。技术员听了，却是表情不服地回复了几句话，但是白驰文却是突然连珠炮一样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堆。 他的话里面全部都是些专业名词，有些听过有些没听过，所以郑方成也没怎么听懂。反正说着说着，他的手就跑到人家的服务器控制台上去了，结果刘副总和其他技术员也没有阻止，还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和白驰文争论着，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二货对自家的服务器上下其手。 郑方成本来还在迟疑着自己是否应该阻止一下，结果看人家自己公司的都没什么反应，就也静观其变了。 但是难免也留下了这群技术宅对于自家的服务器也太不上心的印象。 他却不知道，刘总平日对自家的服务器看管得可紧了，几乎跟看儿子有得一比。他这时候之所以这时候没有阻止白驰文，是因为目前的网站错误实在急需解决，而刚才白驰文的那几下操作确实有用。甚至他只是随口几句，就点出了123言情系统之中一直比较难以解决的某个问题。 白驰文这人颇有些自来熟，还有些得寸进尺。刘总和技术员们没有阻止，他还真就对着服务器开始上下其手，把系统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之后，他嘴上完全没把门地说道：“话说你们的服务器优化过吗？这个系统结构十年前就没什么人使用了好吗？这些数据包是什么？也太大了吧？而且一直在被读取……太占内存了。” 然后他盯着名称看了一眼：“……s……？评论？” 却听刘总回答道：“是网站里面对于文章的评论留言。因为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留言，所以数据量比较大。但是这算是我们网站的特色之一，没办法精简。” 白驰文问道：“这是几年的数据？” “快十四年了。” 白驰文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几乎是连珠炮一样地开口说道：“十四年的评论数据你都留着！？你知不知道任何大网站的缓存数据都是定期清理的！？评论啊流言啊这种数据一般来说最多一年就会清理一次，否则再好的服务器都不可能承受得住。” “我知道很多网站的用户信息和评论信息都是一年一清的。”刘总说着，却坚持道：“不过我们网站之所以能够在这么多强力的竞争之中还屹立不倒，主要原因就是我们保留着这点人情味。网上常常有人嘲讽我们公司是家庭作坊，但是这样小家庭作坊一样的公司，如果不是和其他网站有不同的地方，我们又凭什么在众多强敌环伺之下生存下来？” “所以这些评论，我们是不会清的。我希望让很多读者，过个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之后回头来看，都能找到他们当时留下过的痕迹。” 白驰文卡了一下，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副邻家大叔样的刘副总竟然还有这样一颗文艺青年的心。 他停顿了半晌，才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们最好还是要换一台好一点的服务器了，还有我建议你们把评论的数据库和其他类型比如文章正文的数据分开放在不同的服务器上，这样能减少数据流的挤压，减少出错的机会。” 刘总听到换服务器的建议，却是忍不住心就揪了一下，觉得这小年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但是仍旧回答道：“呃……我会考虑的。” 062： 之后听到郑方成说起这件小意外后，林舒便问白驰文：“123言情服务器的状况真有这么惨？” 白驰文说道：“别说了。整个网站的架构完全是十几年前的水准，而且很多功能累赘又多余。还经常有各种没用的代码夹杂在里面，在我看来完全都可以清理了。我怀疑它是不是有很多年没有进行优化了。” “那个评论数据库更是夸张，运行时数据量大得惊人……那位刘总说得那么真情实感，害我都不好意思直接说他轻重不分了……玩情怀也要考虑自己玩得起玩不起啊。” 林舒思索了一会儿，问郑方成：“刘总自己有说什么吗？比如说想要优化或者重新编写系统之类的？” 郑方成回答道：“我看是没这个意思的。我试着问了一下他的打算，刘总的意思是考虑到资金问题，暂且还是这么凑活着用吧。” 林舒听了，顿时有点不知道该觉得好气还是好笑——这事还能凑活着用的？ 这样的合作对象真的靠谱吗？ 后来他和杜思彤聊起来之后。才知道这网站抽搐不是一次两次了。而这位网站老总坑爹也不是现在的事。 不过杜思彤在别的问题上和几个大大小小的男人有不同的意见：“你们不要看它坑爹，刘副总有一点没有说错，就是123言情能在众多的原创网站屹立不倒，本身的氛围是重要原因。我们联系的这四家女性文学网站之中，只有123言情的题材最广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本身的氛围和定位……老板文青也有文青的好处。” 林舒听了，问道：“杜老师，我们先不讨论评论应不应该保留的问题。我们就说说合作——我只说作为合作对象，我们和123言情是要进行长期数据交换的。这种情况下，我当然希望双方都有一个稳定而高效的系统，也希望对方的发展越来越好。就这个方向来说，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杜思彤听了，倒是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其实就制度方面，我个人是很喜欢123言情的，作品类型多样，好故事也多。这方面我觉得它基本上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如果非说问题的话，最严重的一个就是你之前说的系统不稳定，网站时不时抽搐的问题。另一个就是盗版……123言情的反盗版真的做的很差，反正一直以来看盗文的比看正版的还要多。快书名下的vip阅读部分好歹还有图片保护这种技术，123言情几乎一直都是秒盗，我经常见到有人抱怨。” “还有就是app了吧。那个也做得很烂。常听到有人抱怨。” 然后她问林舒：“但是这个跟我们平台有关系吗？” 林舒想：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关系了。但是现在涉及到飞信游戏和快书集团这两个庞然大物，那就比较有关系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是千古以来的真理。 但是他没有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只是笑笑说道：“毕竟是合作对象。” 之后郑方成又联系了一次123言情公司，与对方讨论了一下关于重建网站系统，使两方的数据能够更方便更稳定进行交换的事情。中间他重点强调了一下关于防盗和app的问题，而123言情方面也知道未来平台在防盗和加密方面的技术一流，本身也是垂涎已久，只是游戏防盗和小说防盗毕竟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才没有往这方面多想。 郑方成主动提出之后，123言情方面显然是比较心动了，但是刘副总真的是很精打细算，所以他首先问的就是重制系统的费用。 郑方成说道：“老板的意思是，我们的反破解技术是不出售的，但是作为合作伙伴，也是为了彼此的利益，我们会专门为123言情优化一下系统，使它在防盗上面更有效果。这个系统我们只收基本的项目费用，不收专利使用费。不过123言情可以使用这个系统，但是在其他方面没有使用或者出售相关技术的权利。” 不过这对于刘总来说已经够了。 双方谈好了合作的内容，郑方成就准备飞回湖西了。同时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白驰文和林舒母子。 八月底暑假结束，临近开学，林舒这一个暑假过得可以说是十分充实，充实得有点过分忙碌了。 表兄妹们对于姑姑和林舒要回家这件事表现得很有点依依不舍，其中犹以梁季闻为最。但是他并没有胡搅蛮缠，反而是梁荷语表现得特别不懂事，直接在机场的地上打起了滚，被她妈抱了起来狠狠打了下屁股才安分下来，委委屈屈地扑林舒肩上哭。 到上机的时候，林舒觉得很是疲惫。 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拿出了本子，开始考虑起了如何为123言情优化系统和设计app的事情。 一般来说防盗这事儿，使用独特的加密格式会更有效一些。但是这么做也有一点问题，就是不容易控制文件的大小。 林舒思索哪种加密格式最为精简方便，而且能够使用在如今的电脑和手机系统之中。 他写写画画了半晌，却不料突然有人在耳边说道：“这是准备给123言情做的加密格式？” 林舒吃了一惊，才发现说话的是白驰文。 他正坐在林舒的旁边，探头探脑地伸长了脖子往林舒手上的笔记本上面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 哪怕知道这家伙就是这种性格，并不是出于恶意，林舒还是有点无奈。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自己在笔记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涂鸦，白驰文竟然也能发现这个笔记的用途方向。 上面的最多只能算是半张概念图。 但是白驰文却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开口说道：“林小舒，我觉得自己有点上当受骗了……你竟然是个小孩子。” 林舒无奈道：“我可没说自己几岁。而且你也没问——你不是只关心工资和小吃的吗？” 白驰文说道：“工资和小说确实是我关心的东西，但是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吧？” 林舒说道：“所以你现在后悔了？你该在上飞机前说，太浪费我的飞机票了。回程不报销啊。” “喂喂喂！”白驰文没想到这位小老板嘴比自己还损，却是说道，“我还没后悔呢！” 林舒耸肩：“好吧，那你想说什么？” 白驰文审视林舒半晌，说道：“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水平创造出《三国理想》。这样吧，我考你几个问题。” “……说吧。” 然后白驰文就开始考林舒一些游戏和编程方面的基础问题。林舒一一回答了，结果白驰文却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又问又兴奋，问题难度也越来越高，后来索性问起了高等数学的问题。 林舒听了问题，拿草稿纸记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涉及到的内容，便半途停下了笔记，说道：“这个问题我不会！” 白驰文顿时停了下来，望着林舒半晌，说道：“骗人！” 林舒表示：“说不会就不会。” 白驰文说道：“你都还没有动笔算过。” 林舒说道：“会不会不用动笔算过之后才知道，列公式阶段差不多就可以知道了。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我真不会。” 他一口咬定，白驰文用尽办法也没办法让林舒改口，最好只好讪讪地放弃。 下了飞机之后，林舒跟梁月华回了家里，白驰文则被郑方成先带到租好的公寓安置，回头才带去公司报到。 林舒到了家之后，就先给居铭丰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回来了，避免居铭丰因为他没有第一个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而玻璃心。 这时候居铭丰的情绪似乎相当兴奋，说是要马上过来找林舒，被林舒好劝歹劝才劝住。 挂掉电话之后，林舒跟着梁月华进了屋，结果就看见自己的妈妈放下旅行包，先是走到了厨房，伸出手指在锅和流理台上轻轻摸了一遍，然后又走出了厨房，提起行李包上了楼，进了自家卧室。 林舒拿着自己的小包回屋里放好，然后去隔壁找梁月华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梁月华正在对着一台手提电脑观看，而一张椅子被放在柜子的一侧，顶上垂下来一根电线，电线的那一头正连着一个摄像头。 林舒张大了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了梁月华，正打算去偷看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却不防梁月华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小舒……厨房里醋用完了，帮妈妈去超市买瓶醋回来好吗？”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听不出喜怒，但是眼睛里却满是疲惫。 林舒迟疑半晌，却是退了一步，说道：“好。” 第063章 -064 063： 买完醋回来，梁月华已经关了电脑，开始收拾东西了。她把卧室里的被单都收了起来，用塑料袋装了起来，一边收拾还在一边轻轻地哼着歌。 那哼歌的声音飘忽又轻微，节奏听上去分明欢快得很，梁月华的声音里却明显缺乏了喜怒，显得有些莫名的身心分离。 就好像强迫着自己在哼唱一样。 林舒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妈妈，出什么事了？” 梁月华怔了一下，望着林舒挣扎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小舒……如果妈妈跟爸爸离婚的话，法庭上，你知道要怎么说吧？” 林舒惊讶地望着梁月华，问道：“妈妈你要跟爸爸离婚吗？” 梁月华静默了许久，才抱住了林舒，说道：“小舒，妈妈只有你了。” 林舒伸手，抱住母亲的肩，轻轻拍了拍，说道：“妈妈要是和爸爸离婚的话，我会告诉法官先生我要跟妈妈一起。” 他的语气很肯定，也没有犹豫，反而惹得梁月华吃了一惊。 梁月华问道：“小舒……你讨厌爸爸吗？” 林舒沉默许久，才说道：“没有，我不讨厌爸爸。他是我爸爸啊，我怎么会讨厌他？” “可是，你……” 梁月华完全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平常地就说出这样的话。一般小孩子在这种时候不都应该会惊惶无措，大喊大叫的吗？ 却听林舒说道：“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我也还是可以去看他，可以跟他见面的啊。但是，我觉得爸爸妈妈离婚了更好一点，因为爸爸对婚姻不忠诚。” 最后这句话，他是神情冷漠，用一种一字一顿，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出来的。 梁月华被自己的儿子吓到，一时心跳都差点停摆。 她伸手赶紧拍了拍林舒的背，问道：“小舒！？你没事吧？” 林舒却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我没事啊，怎么了？” 梁月华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会有那样的表情，说那样的话，所以说道：“你刚才的语气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叫对婚姻不忠诚吗？” 林舒说道：“就是你发誓了对一个人好，一生一世只对一个人好。但是后来却说话不算数。” 这样解释也是没错，梁月华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知道你爸爸对婚姻不忠诚的？” 林舒说道：“就那样知道了，很自然地……” 梁月华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不能跟妈妈说吗？” 林舒便怔立在原地，很久之后，才说道：“其实……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妈妈你出了车祸，爸爸和一个叫蓉蓉的，离了婚的女人结了婚。那个女人很坏很坏，还不想让我读书。后来爸爸也死了……” 梁月华：“！？” 最后林舒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说道：“不过我知道那只是梦啦！” 梁月华看着儿子的笑脸愣了愣，却是伸出手去抚了抚孩子的背脊，感觉到了愧疚和愤怒。 当晚林锦华没回家。晚上大约九点多梁月华接到一个电话，就出门去了。林舒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了一下，隐约觉得那头的声音有点像崔文馨，但是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他心里有些担忧，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想了想之后，他给居铭丰打了电话，结果居铭丰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口告诉林舒：“放心吧，郑方成跟着一起出去了，除了她之外，徐楠他妈也一起来了。” 徐楠他妈妈是崔文馨的专用律师，林舒听居铭丰这样说，却是完全确定了他妈妈要干什么。 一向是寒假时才会去的外公家，却偏偏这一回去了一暑假，只把林锦文一个人留在了家里。说是要给林锦华一个惊喜而没有提前通知的回程，不知何时隐藏在家里卧室的摄像头…… 梁月华想做什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 居铭丰还在感叹：“她们这准备可做得够充分的。我猜你妈可能知道你爸出轨的事情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捅破，应该就是打算在这个时候给一记狠的。你妈这完全是枭雄的作风啊！” 而林舒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注意到居铭丰在说什么。 一群人到达宾馆的时候，正好是灯火璀璨的时候。 广场上音乐伴着灯光翩翩起舞，各种小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人流比白天的时候还要密集。梁月华到了前台，说道：“我丈夫应该先订了房了，身份证号码是……”她报出了林锦华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然后问道，“……房号是多少？” 前台也不疑有他，查了查名单就告诉了梁月华房号。 梁月华便转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然后在电梯口不动声色地和崔文馨等人会和，一同进了电梯。 等到了房门口，梁月华敲了敲门，房间里半天没有反应。 梁月华又敲了敲，结果好一会儿才见有人过来开门。然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林锦华的声音传了出来，问道：“谁啊！？” 然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林锦华看着站在门前的几人目瞪口呆。结果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梁月华已经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冲进了客房。 客房里面一个身穿性感内衣的女人正因为这一幕而呆坐在床上，梁月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然后就上去拖着她的胳膊往外拖。林锦华这才反应过来，才想上前阻止，却已经被郑方成制住。 林锦华素来四肢不勤，跟年轻力壮，锻炼得力的郑方成根本没法比，所以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拖了出去。他还在为梁月华突然的出现惊愕呢，结果却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给他理清情况了。 女人被梁月华拖着往外拉，却是突然伸手想要向着梁月华抓去，结果被崔文馨急忙伸手抓住，还被她的指甲给戳了一下。梁月华愣了一愣，问道：“没事吧？” 崔文馨回答道：“没事。对了，班长，接下来呢？” 梁月华说道：“拖到大厅去，咱们去跟酒店经理聊聊天。” 崔文馨眨了眨眼睛，隐约猜出了几分，便配合着梁月华把人往下拖。结果拖曳的过程中女人一直在尖叫，林锦华也急了，开口叫道：“月华，这是干什么呢！？有话我们好好说！” 可是梁月华已经不想跟他好好说话了。几人一路把这对奸夫淫妇拖过走廊，中途女人的尖叫和求救倒是引出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人试图出来阻止，结果被梁月华顶了回去，脸上带着冷意笑说道：“要管人家抓奸的尽管来，回头咱们一起去警察局唠唠，看你们都和这姐们有什么关系。” 梁月华本身是个气韵出色的大美人，平日素来都是温柔优雅的样子，未免有点没有个性。此时她气场全开，那眼神凌厉得能把人小心肝都戳得一跳一跳的，倒是震住了不少人。 等一路把人拖到底楼大厅，女人也叫得累了，只剩下了哀婉的央求，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得暴露而羞耻着。 这明显的抓奸场面在酒店大厅引起了骚动。梁月华一路把人拖到前台的时候，前台接待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结果梁月华拖着人往对方面前一戳，就开口道：“找你们经理来！” 前台迟疑着要找保安还是听从对方的要求去找经理，结果最后还是开口劝道：“这位……夫人，要不您还是先把人放开吧，您这样子看起来实在不雅。” 林锦华何曾遭过这种羞辱，此时已经羞躁得满脸通红。结果却听梁月华问道：“不雅？是我不雅还是他们不雅？” 前台斟酌了一下，才说道：“这位先生和小姐的模样实在不太雅观。” 梁月华顿时骄矜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雅就对了，他们做的事情就很是不雅，就该让人看看清楚。” 她的语气冰冷，在林锦华听来却是熟悉又陌生，仿佛遥远的过去，还在大学读书时梁月华的模样。 那时梁月华是院里有名的高冷女神，典型的白富美。系里想追她的人几乎是以打计算，但是梁月华对谁都不假辞色。 除了林锦华。 林锦华那时也是系草级别的人物，但是和品学兼优的梁月华并不能相比。他本人挺聪明，就是懒散没有毅力，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讨女生喜欢。 但是这么多女生里面，林锦华真正打从心底想要讨好的只有梁月华而已。他是那种特别喜欢跟女生说笑玩闹的人，但是每当梁月华出现的时候，他往往会直接把和他一起的女伴抛在脑后，只记得关注梁月华。 梁月华似乎也只对他态度不同。 那时他为了追梁月华干了很多蠢事，高冷女神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温柔如水，她的态度冷若冰霜，总每每只被他逗笑。对于林锦华来说，能逗笑梁月华，就是他最大的成就。 而转眼多年过去，林锦华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见到梁月华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064： 酒店经理匆匆来迟，看着这场景也是有点应付不来，只能劝说梁月华先把挣扎的女人放开——至于已经放弃挣扎一脸心如死灰的林锦华，经理决定还是先选择默默地无视。 救下一个算一个。 然后梁月华却并不吃这一套，而是开口说道：“经理如果肯帮个忙，我就放开她。否则的话，就只能找警察来了解下情况了。” 酒店经理说道：“这位夫人，有话好说。找警察什么的，我们这里是正规的酒店，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场所，办理入住都是有正经的手续的，即使你找警察来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虽然这样说，他的脸色还是有点发青。 梁月华听了，对他冷冷笑道：“是不是正规生意我也不好判断。但是我老公总归是在你们酒店里面找的女人。要不我们还是找警察来查查，如果你们是清白的，相信他们也不会随便冤枉你们……你说是不是？” 酒店经理看了一眼梁月华和赤身露体的一对男女，顿时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娘。他瞅瞅细皮嫩肉的林锦华，又瞅瞅穿着性感内衣浓妆艳抹的女人，再看一眼素颜朝天却一张气势十足芙蓉面的梁月华，腹诽着到底谁买谁卖还不知道呢……但愣是没敢当着梁月华的面把这话说出来，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不知道夫人要我帮什么忙？” 梁月华说道：“我要我老公身份证注册的所有开房记录，以及他开房时候你们的走廊监视录像。给了我就走，不会影响你们生意。” 不不不。酒店经理想，你现在已经影响得很厉害了。 但是虽然这样说，他却还是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梁月华早点消失。否则她影响的就不止是酒店的生意，还有他的奖金工作和酒店的声誉了。 可是梁月华提出的要求也实在太过为难酒店经理。大庭广众之下，如果他真的把开房记录给出去，他怀疑以后他们酒店的生意还有法子做没有。 一时之间情况陷入了僵持。 而在这僵持之中，林锦华突然暴发了，生生挣脱了郑方成的控制向着梁月华冲了过去。 郑方成一行人包括围观者都吓了一跳，崔文馨有心想要去挡一下结果手上又押着穿内衣的女人一时放不开手，却不料林锦华冲上来并不是要动手，而是刷地一下跪在了梁月华的身前，大声叫道：“月华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三心二意是我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崔文馨&郑方成：“……” 这两人都是见识广博的人，但是这一刻真的是都觉得长见识了。男人出轨不少见，但是这种出轨被抓包之后对于出轨对象不闻不问，直接对着妻子下跪求饶表忠心的男人……还真是不多见。 崔文馨完全不能理解林锦华的行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怕老婆怕到这种地步，出啥轨啊？ 因为被林锦华的这一举止惊到，崔文馨抓住女人的手不知不觉地松了许多。女人或许是被这一幕刺激到，猛然挣脱了崔文馨的控制，尖叫一声伸手就往梁月华脸上抓去。林锦华正拉着梁月华的衣袖呢，却是马上伸手给梁月华挡了一下，手臂上被女人的指甲划出长长的一道血痕，皮开肉绽。 崔文馨皱眉拉回了女人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女人的手臂，说道：“安分点！你想死啊？” 然后林锦华只是抹了一下手臂上的血，就再次向梁月华哀求道：“月华，我错了。我一直以来只爱你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梁月华叹了一口气，说道：“林锦华，如果我来这之前什么不知道，也许我还会原谅你。” 然后她对酒店经理说道：“你们找人送他去医院。我要私下跟你们谈一下。” 酒店经理巴不得可以私下谈，立刻带了几人去了一个空置的办公室。最后梁月华在酒店经理“这个女人心好狠”的腹诽之下，还是拿到了她要的开房记录和录像，还让酒店方面在上面盖了章签了字。 数天之后，林锦华的伤还没养好呢，结果就接到了法院的诉讼状副本。那一瞬间他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跑进屋里，用力敲响客房的房门，硬是把梁月华敲了出来，然后说道：“我不离婚！月华，我不离婚！” 梁月华声音冷淡，平静说道：“林锦华，这事……你说了不算。” 林锦华眼眶湿润，说道：“月华，我错了！对不起，我跪下来求你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他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 结果梁月华冷眼看着他下跪，语气嘲讽地说道：“……你的膝盖可真廉价。” 然后她咬牙切齿说道：“林锦华我不会原谅你的！你知道我为你放弃了多少东西！？我跟你来湖西，放着家里好好的小老板不当跑来辛辛苦苦地开时装店，你生意亏损，我给你补窟窿。你不会做生意，我手把手地教你。我还给你做饭洗衣服，每天打理得整整齐齐，我图你什么啊！？不就是因为念着你对我还算好吗！？结果，连这点感情都是骗人的！” “我不会原谅你的！” 梁月华转身就走，林锦华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追了上去，说道：“月华！月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没稳住。她们主动示好，我一时糊涂——” 他伸手想去拉梁月华的手臂，结果被对方一把重重地甩开，还附赠了一个巴掌。 林锦华直接被打懵了，却听梁月华恶狠狠地说道：“你要不要脸！？她们对你示好，你就不会拒绝？她们还能强奸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把事情都推到女人身上，你真是好出息啊。” 然后她便走下楼梯，扬长而去。 林锦华觉得绝望极了。 他呆立在楼梯口不知道多久，却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一声推门声响起，林锦华回头，看到林舒走了出来。 林舒好似没有感觉到家里的怪异气氛，开口十分平常地叫了一声：“爸。” 林锦华顿时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说道：“小舒，你过来！爸有话跟你说！” 林舒便走了过去，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林锦华迟疑了一下，又让林舒跟着他进了一旁的卧室，面对面地坐好，才开口说道：“小舒，爸爸做错了事情，惹妈妈生气了。现在你妈妈要跟爸爸离婚，如果真离婚了我们一家人就会被拆散了……小舒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吧？” 林舒听了，沉默半晌，才说道：“放心吧，离婚之后我也会经常去看爸爸你的。” 林锦华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有些气急地说道：“小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舒却笑说道：“我知道啊。爸爸和一个叫蓉蓉的阿姨在一起了，所以要跟妈妈离婚。” 林锦华气急败坏地说道：“蓉——什么蓉蓉！？”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林舒在说曾蓉，质问道，“你哪里听来的！？” 林舒说道：“上次爸爸妈妈因为这件事吵架了，不是吗？” 林锦华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都不认得林舒了。 半晌之后，他才声音干涩地说道：“不……不是。爸爸不想跟妈妈离婚，爸爸和曾蓉阿姨没什么关系，是妈妈误会了。小舒去跟妈妈说，让妈妈不要离婚好不好？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以后你可能就要跟爸爸妈妈分开了。小舒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吧？” 结果却听林舒说道：“我想跟妈妈在一起。因为爸爸会有新妈妈，以后就不会对小舒好了。所以小舒要跟妈妈在一起，因为只有妈妈会一直对小舒好。” 他对着林锦华，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锦华如遭雷劈。 林舒却面无表情，毫不退却。 这句话，他想跟林锦华说很久了。林舒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对林锦华说这种话无异于落井下石，但是既然有机会重来一次，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当着林锦华的面，把这些话说上一遍。 这些话，在重生之前的十年前，林舒生生错过了说的机会。 好让他知道，他这个父亲，做得多么不称职。 林锦华倒退一步，大受打击。 林舒继续说道：“不过我会经常去看爸爸的。爸爸你不用担心，要和曾蓉阿姨好好地相处哟。” 他仰起头，一脸天真无邪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林锦华说道：“林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舒当然知道。他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他甚至颇有些痛快淋漓——对于这个背弃了母亲，又背弃了自己的父亲。 林舒说道：“我知道啊。爸爸和别人家的阿姨在一起了，不要妈妈和小舒了。所以妈妈也不要爸爸了，小舒也不要爸爸了，就是这样。” 林锦华全身僵直，犹如看着魔鬼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第065章 -066 065： 林锦华怎么也没想到会从林舒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怎么也不觉得这话是林舒自己说出来的，所以只觉得是什么人教了他这样说话。 是谁呢？ 林锦华想到头痛欲裂，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明白。 梁月华的诉讼书递交之后不久，就开始递交证据材料。她递交的证据材料各种齐全，除了各种林锦华出轨的证据之外，还有林锦华当初生意亏本之后她还付贷款和欠款的单据列表等……各种材料充足到让法院方面的人士觉得调解都是一种多余……实在是一条条列出来，梁月华和林锦华在这场婚姻之中的付出实在太不平等了。 但是梁月华并不咄咄逼人。她表示她只要她目前经营的店铺和目前居住的房产，而林锦华的公司地产可以作为离婚财产分给他。当然，儿子必须是由她养育。 偏偏林锦华只是死活不肯离婚。 不过都到了起诉的地步了，而且女方如此深明大义，宽宏大方，虽说法院有那么一个调解为主的规定，但是在梁月华坚持之下，法官还是倾向于劝说他离婚。 就连林锦华请来的律师，也表示目前的形势对他十分不利，同意离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林锦华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各种劝说，只是一根筋地坚持不肯离婚。 可惜希望渺茫。 林锦华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脑子里一会儿浮起梁月华嫁给他时穿着白婚纱的美丽与幸福，一会儿想起林舒一丁点儿大时拉着他裤腿走路的稚嫩可爱模样。 一时之间，却是悲从中来。 他离开法院的时候，正好经过一条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他望着车来车往，突然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气，突然就向着一辆行驶中的车辆前方冲了过去。 在一阵急刹车之后，林锦华砰然倒地。 再醒来之时，林锦华茫然不知在何处。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病床一侧对着手提敲代码的林舒，才慢慢回想起了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然后他就开口对林舒问道：“你妈呢？” 林舒问道：“爸爸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受了伤，妈妈就会改变主意，不会和你离婚？” 林锦华被林舒说中心事，顿时一愣，然后说道：“她总该来看我一眼吧？” 林舒听了，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说道：“爸，你觉得自杀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林锦华没想到儿子会问出这么一句话——这句问话对于年方十岁的林舒来说，实在是深沉得过分了。 他惊疑不定地望着林舒。 林舒见他眼神惊愕，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自杀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如果你自杀了，妈妈很快就会把你忘掉，因为你这一辈子最后带给她的就只有糟糕的回忆。如果你死了，她记得的也就只有最糟糕的人。也许妈妈还会结婚，会有一个人带给她很多不那么糟糕的回忆，然后她就会彻彻底底把你忘掉，也不会再想要想起来。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想起了不想想起来的东西，然后很快地就不再去想。” “死了的人，总是会很快地被人忘掉。” 就像当初的梁月华。她死了，林锦华那么伤心，但是却又那么快地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他和别人组建家庭，曾经爱过那个人的痕迹被全部抹去，就仿佛那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些话从年幼的儿子口中说出来本来是很荒唐的，可是林锦华听完之后，却只觉得惊心动魄。 林舒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十分现实。林锦华听着听着，就意识到这是确实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意识到这一点让他五脏绞痛，不甘至极。 林舒一句劝诫和安慰都没有说出口，却成功地打消了林锦华寻死的念头。 之后的日子，林舒请了护工来照顾林锦华。他偶尔会来一趟医院，给林锦华送点补汤什么的。补汤是林舒自己熬的，他最近因为某些原因也稍微学了一下上辈子一直懒得去学的做菜。也许是他在这方面的天分确实要比居铭丰好一点，反正第一次做就做得像模像样，并没有整出什么黑暗料理。 林舒的手艺和梁月华还是差距比较大的，所以林锦华一下子就吃出了补汤不是梁月华做的这个事实。但是他也没有计较这件事，大概以为是林舒在外面买的。 闲暇时候，他也会问林舒：“小舒……你真的……不愿意跟爸爸一起吗？” 林舒怎么可能愿意——就算林锦华表现得再煽情再不舍，林舒却依旧不会忘记，当年他和父亲和继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过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日子。 他只说道：“我放学的时候会常常去看爸爸的。” 林锦华眼眶发红，心里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舍，但却知道这件事大约已经不可挽回。抚养孩子的判决本来就倾向于母亲，何况他又有出轨的过错。 他沉默了很久，对林舒说道：“小舒……你不要恨爸爸。爸爸不想伤害你和妈妈的。” 林舒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林锦华这个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大的恶心的。他的父亲不是个坏人——就如他之前跟居铭丰说的那样。 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 可是林舒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原谅他。他讨厌林锦华的许多选择，讨厌他的懦弱，讨厌他的自私，讨厌他的浪荡，讨厌他的负心。 虽然讨厌，却无能为力。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离婚判决最后还是下来了。林锦华很快就搬出了家里，搬去了公司。公司里本来就有一间卧房的配置，正好在这时候用来安置林锦华。 他搬走的时候一直时不时地看一眼客房，但是梁月华却始终没有出来，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林锦华最后只是站在客房门口，敲了敲门，对梁月华说了一句：“我走了。” 梁月华这才好歹回了一句，却是对林锦华说：“钥匙留下来，交给小舒。” 林锦华心中凄凉，却还是听了梁月华的话，把公司的钥匙和家里的钥匙拆分了开来，把家里的钥匙留了下来给林舒。 他离开之后，林舒敲了敲客房的门，梁月华便开了门。她抱了抱林舒，含泪说道：“小舒，对不起。” 林舒：“？” 梁月华说道：“你以后想去见爸爸的时候都可以去。我会让人送你过去。你偶尔可以去他那里玩一个下午再回来。” 林舒顿时明白了梁月华是为什么在对不起——她为让林舒不能与父亲一起生活而感到抱歉。 林舒知道这个时候的回答不应该是没关系，于是笑了笑说道：“爸爸的公司又不远，我可以常常去玩的。妈妈你不用在意啦。” 但是即使故意用孩子气的欢快语气回复，梁月华也依旧不是很能释怀。 虽然之前就已经搬进了客房，但是事实上这一晚才是梁月华真正和林锦华不再共处一座房子里面的第一夜。 这一夜，无论是梁月华还是林锦华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梁月华想起大学里还没和林锦华熟识起来的时候，想起那个时候，林锦华总是在同处一个地方的时候时不时地回头偷看她。 那时她想，这个男生真好看，气质也让人舒服。 后来林锦华开始追她——她其实没有让林锦华追，因为不用林锦华追，她就已经对对方充满了好感。就连林锦华说的冷笑话，都让梁月华听得兴致盎然。因为他绞尽脑汁想词要逗她发笑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现在有些茫然：那时候认识的那个人，是真实的吗？曾经活在她记忆之中，那个对她真心实意，痴心一片的林锦华，是真实存在过的吗？又或者，这所有一切的一切，其实不过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一场幻境呢？ 然后她想起了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却道故人心易变。 之后林锦华安置完毕，林舒便去探望了几眼。回来的时候，他便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给了梁月华听。 于是梁月华知道了林锦华最近穿着的衣服都带着褶皱，知道了他最近一直在吃外卖，脸色都有点发黄，也知道了他头发翘了，胡子拉碴了，却经常不记得打理。 林舒很有分寸，只回答梁月华的询问。凡是梁月华不问的，他绝不会主动提起。 而听了他的回复之后，梁月华往往就是微微一笑，然后给林舒夹一筷子菜，说道：“你看，你爸在外头的光鲜，其实都是我给的。可他是个傻子，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女人喜欢的，就是我给的那点光鲜。如果没有这些光鲜，没有钱，有多少人真的愿意理会他呢？” “这世界上喜欢外遇的男人，其实都是蠢货，才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 066： 梁月华和林锦华的离婚，虽然对林舒来说也是期待已久，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让他有点怅然若失。 所以这天林舒又上了《九重天》，开始无脑刷副本平复心情。 林舒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上过《九重天》了——自从之前的情绪系统出来之后，他的观感就非常复杂，所以一直没怎么上。 不过到了想玩游戏的时候，林舒首先想起的还是《九重天》，因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游戏可以选择。所以有时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无奈——哪怕对某件事感到不满，如果其他的选项更加糟糕，那么对于这个选择的不满似乎也是可以忽略的了。 九重天的战斗打击感很好，包括法系的攻击也很有节奏感，很适合发泄情绪。 机械性地刷完两趟副本，林舒收到了一个信息，却是有个同势力的女玩家宛若琉璃问他有没有时间。 宛若琉璃是战鬼势力里面专职生活的玩家。话说游戏里有一种姑娘，她们不打本也不打试炼竞技，不玩输出也不玩奶，她们就是每天在那里采采采挖挖挖，把做出来的东西卖钱然后又用卖到的钱搜集材料继续炼炼炼做做做……老实说林舒挺不能理解这种妹子的心态的，但是他想对方如果能从这样的重复工作之中获得乐趣也就算了。 何况，势力里面有一群生活玩家其实是很棒的事情，因为可以直接以内部价拿到不少稀有物品或者辅助药品。林舒本人其实也享受着这样的好处，所以倒是不好说这种游戏方式很无聊什么的。 而且《九重天》的生活技能方式其实并不无聊，自带各种小游戏和随机事件，真刷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林舒因为空灵根和门派发展路线的关系，之前也常常会刷上几次，所以还能接受。 宛若琉璃是来找林舒帮忙去刷材料的。一般来说纯生活玩家是很少自己亲自是刷材料的，尤其是怪物掉落的材料。但是宛若琉璃今早上打算做一件飞行法宝轻羽披的时候，才发现某个紫色材料月见绸竟然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扫光了还是时间到了都下架了。 宛若琉璃便想找个人带她去刷。 她允诺会做两件轻羽披，其中一件可以作为给林舒的报酬。 林舒听了，思考了一下，问道：“如果我给你多提供一份材料，能不能给我做两件轻羽披？” 宛若琉璃愣了一愣，然后才问道：“给碧水的？” 林舒毫不忌讳地回答道：“嗯！” 宛若琉璃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月见绸很难刷，掉率很低，可能要刷很久。” 林舒想了想，说道：“没关系。刷到一个之后你就先回去吧，我回头自己继续刷，把材料都攒齐了再拿给你。你到时候帮我做。” 宛若琉璃应了。 结果林舒就在那里刷了一下午。他刷了二十多次本才刷了三个月见绸，不过刷怪的过程很适合来发泄情绪，所以林舒刷着刷着心情就平静了许多。 其中大概也有突然冒出来，想要送居铭丰个什么的想法。 他之前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送过居铭丰什么像是情侣的礼物。生日和过年倒是会互赠一下节礼，但是那种程度的礼物，其实和其他人送的也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林舒几乎从来不给居铭丰送什么有情侣意味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总是给自己留了那么一条最后的线，觉得他们的关系并不是情侣，而坚决地认定只是一种契约关系。这种情况下，林舒从来不做任何容易越界的事情，避免让最后那条界限变得模糊。 相反居铭丰就很喜欢做一些情侣才会去做的事情，比如送林舒一些恋爱意味十足的礼物，筹备烛光晚餐，在每个所谓的纪念日大张旗鼓之类的。 林舒并不后悔当初选择的是那样被动的应对，他只是在此时此刻，突然想要开始回应居铭丰。 林舒刷了一个下午的本，总算凑到了三分月见绸。然后他又按着宛若琉璃给出的材料配方去交易行买了其他零零碎碎的材料，一起交给了宛若琉璃。 大约一刻钟之后，宛若琉璃把做好的两件轻羽披交易给了林舒。 自制法宝是可以命名的，林舒把一件命名作苍山向北，一件命名作碧水之南，然后把以他的id命名的那件轻羽披邮寄给了居铭丰。 这行为简直肉麻得可以，但是林舒做的时候态度却很虔诚——只要不去计较他思索很久，还是不愿意等居铭丰上线亲自交给对方这个事实。 结果他下线不久，就接到了居铭丰的电话。居铭丰的语气有些不稳，急冲冲地开口问道：“林舒，你是不是在游戏里给我寄了东西？” 林舒含糊地唔了一声。 他可不想说些肉麻话——光那个轻羽披的存在本身就够肉麻了。 结果却不料居铭丰的下一句却是问道：“……你是不是寄错了东西？” 林舒：“……” 他静默了一下，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寄出去之前林舒还特意确认过了一次，绝对不可能寄错的。他很奇怪居铭丰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居铭丰呼吸急促地解释道：“因为那个披风上面不是写着你的id吗？” 他的语气急促之中带着些许紧张，林舒和居铭丰认识这么多年，很容易就发现他的语气里面带了几分试探。 林舒觉得居铭丰这样追问不休怪讨厌的，那轻羽披代表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吗，否则谁会把自己的游戏id取作装备的名字啊？ 他虽然已经想通了，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向另一个男人示爱最觉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哪怕这个对象是林舒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居铭丰。他光是想到那件轻羽披就觉得自己尴尬恐惧症都要犯了，结果那头那个不害臊的却还在喋喋不休。 林舒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没有寄错。” 居铭丰却一点也不了解林舒想要快点结束这个话题的尴尬感，还在没眼色地追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林舒终于愤怒了，回答道：“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今天有妹子让我帮忙刷了稀有材料，刷完之后给了我两件披风当做报酬，我没有其他人可以给，就把多余出来的这一件寄给了你！” 结果居铭丰却在这个时候熊孩子属性发作，完全也不肯有一丁点儿的眼色。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猜到林舒的态度，还是纯粹就是非要拆穿不可，竟然在林舒怒气冲冲的回答之后，还死死追问道：“那另外一件呢？另外一件叫什么名字！？” 林舒啪地挂断了电话。 居铭丰瞪着手机看了半晌，顿觉有点失望。 结果过了一会儿，他的即时通讯软件之中突然有信息响起，居铭丰打开一看，却发现是林舒发来的讯息。 整条信息就只有四个字。 “碧水之南”。 居铭丰顶着屏幕看了半晌，突然就开始傻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蜷缩着身体犹如一只虾子，还时不时羊癫疯一样地傻笑着滚来滚去。 之后就是开学时间。 对于居铭丰来说，重新去上小学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之前是顾虑到父母的态度，又急于先找到林舒，所以没时间琢磨跳级的事情。 如今最重要的目标都已经达成了，他的心思也就活了许多，开始怂恿林舒跳级。 结果林舒却并不认同他的看法。林舒坚持一个念头就是大隐隐于市，隐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是将之藏入大海，所以他也坚持要把自己淹没在众多小孩之中。 而且他个人觉得上小学很好，一来课业并不繁忙，考试和作业对于成人精神的林舒来说也可以很轻松地应付。跳级之后不管是到初中还是高中，肯定都会忙碌很多，对于林舒来说一点也不划算。 而且林舒想按部就班地读下去。作为三十岁的叔辈人物，他非常珍惜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决定顺从一位可怕的成人的本能，从这群萝莉正太大量攥取青春的能量，然后保持自己思想和作品的青春活力。 居铭丰拿他没辙，所以只好陪他一起读下去。 不过居铭丰可不是林舒这样的乖学生，他转学过来还没有一个月，就成了学生心目中的英雄，老师心中的刺头。理论上来说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很多事情上应该也沉稳一些了。 但是居铭丰偏不。 他就是能把人生玩出新花样。 他带着班上的男生在课上捣乱，和其他班的学生掐架。对向他示好的女生言辞刻薄，结果反而被一群小女生认为是有魅力的坏男孩。可在林舒看来，他就是个长不大的混不吝。 孙良奇纠结于好朋友被抢走的事情，一开始还对于居铭丰颇有些敌意，结果没两天就和居铭丰混得铁兄弟一样，调皮捣蛋同进同退，简直让人脑瓜子疼。 这种学生，除了体育老师之外，哪个老师都不可能喜欢，哪怕他成绩好得不得了。 好在居铭丰本人是个有背景的人物。所以哪怕再怎么不喜欢，他还是没有遭到老师的刁难和围剿，还混得很是风生水起。 然后就在这样显得有些“腥风血雨”新学期里，林舒和居铭丰迎来了这一年的秋游活动。 第067章 -068 067： 其实居铭丰本人对于秋游应当是没有什么乐趣的，但是他麾下那些“小弟”却没有居铭丰历经沧海的淡定，全部都为了秋游而兴奋不已，居铭丰从来不做不合群的事，也就勉为其难，跟他们起哄了一把。 末了离开人群之后，林舒无奈地问他：“带孩子有意思吗？” 居铭丰表示：“这不无聊吗？这上过的学还得重上一遍，我总得找点乐子吧？” 结果找乐子就是和一群熊孩子一起逗老师？林舒表示对居铭丰的这点恶趣味无法苟同。 然后居铭丰就开口说道：“前天你给我寄的轻羽披……” 林舒立刻撇开头说道：“你作业做完了没？我说小学生的作业你每次做起来也就是个几分钟的事情，干嘛非要交白卷惹老师生气。” 居铭丰顿觉无语，半晌，说道：“你至于这样转移话题吗？” 林舒：“……”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别说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居铭丰顿时笑了，说道：“林舒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所以……那东西的意思，我没有理解错对吗？” 林舒沉默半晌，才说道：“铭丰，我现在都不知道，有些事，我选择这么做，对你来说到底算不算公平。” 居铭丰却伸手拉住林舒的手，说道：“我不要公平。” 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对公平公正什么的不感兴趣。我只要知道我想要什么就可以了，又不是做生意，这种事要什么公平交易？” 他笑着说道：“我想要的东西，我得到了，这就行了。” 林舒望着他许久，笑了起来。 他轻声说道：“好吧，算我欠你的。” 欠了的债，就用以后一辈子慢慢来还好了。反正他欠居铭丰的东西多了去了，父亲的债，十年的感情，还有一条命。 居铭丰却说道：“说反了吧，其实我欠你才对。”他笑吟吟地说道，“一定是前世我欠你情深如海，所以这辈子才倾心来还。” 这种话居铭丰张口就来简直是一点都不害臊。林舒觉得自己也是挺不要脸一汉子，但是在居铭丰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总是被对方说得有些面红耳赤。 他说道：“你也真是够了，这种话说起来就不觉得羞耻y吗？” 却不知道居铭丰就稀罕他脸红的样子——要知道上辈子的时候，居铭丰说情话的时候林舒可没这样羞臊过。他总是很冷静地“嗯”一声，然后生疏有礼笑笑，表示听到了。 那样的反应每每有种让人使不上力的感觉，居铭丰一度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极限就是这样了。 却不料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前世和今生，轰然崩塌的竟然不止一堵藩篱。而像林舒现在这样的反应，是居铭丰从来不曾预期过的，却在一瞬间就沉迷了进去。 他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喜欢林舒高冷，但是如今才发现，原来林舒不管是什么模样——他竟然都是喜欢的。 真是的，如果以恋爱游戏来说，他这是追了林舒两周目，才终于摸到了一点ding（幸福结局）的边。他的恋人……可真是有够难追的，完全是隐藏boss难度级别的。 然后就算这样，居铭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林舒本人配得上这个难度。爱的可贵之处，在于你一直只是遵从本心，而不需要去计算值不值。 秋游当天，居铭丰上车时一溜烟就占了林舒旁边的位置。孙良奇想占两人前后的座位，无奈有小女生瞅准机会早已一屁股坐下，而且死活不肯跟他换位置。 最后孙良奇气呼呼地跑到后面去了。 前面的小女生就一直扒着椅背找林舒和居铭丰说话。林舒一边笑话这年龄的小女生就知道颜控，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 居铭丰也不在意，还会插两句。反正这么小的小姑娘再怎么献殷勤也变成不了威胁，他也乐得看小孩子说些天真幼稚的有趣言论。长辈姿态跃然而出。 小孩子闹腾得很，巴士里面光是装了他们就弥漫着一股活力洋溢的味道。到最后的时候，一车熊孩子干脆就开始了大合唱。中间五音不全跑掉跑到海南（天涯海角）的有，声嘶力竭完全不理会原来曲调独自走出一条新道路的有……当老师的也够有童心，被自己的学生一怂恿，竟然也真就跟着唱了起来。 然后唱着唱着，就到了秋游的目的地。 湖西市附近多山多水，林舒他们这次去的就是一座景色不错的山上。下车排队的时候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垃圾袋，要求所有熊孩子吃完东西之后都要把余下的垃圾装到垃圾袋里面，还要求当班干部的都看着点其他同学。 他恐吓道：“垃圾袋之类的东西丢到山里会造成塑料污染，造成塑料污染的话，以后这边的山里就长不出漂亮的花草了。零食的碎渣也是，有些碎渣带着很高的盐分或者油分，小动物要是不小心吃了要生病的，所以给我都好好地收拾起来！” 有个小朋友伸手问：“老师，这山里有小动物吗？” 林舒怀疑这座山里顶多有几只鸟几条水蛇之类的东西。毕竟这边的风景区这么靠近湖西市，基本上天天都被游人踏遍，就算有什么小动物估计也早就迁移或者人道转化分解了。 当老师的也是胡扯，也不说这里还没有生活着什么野生动物，就说垃圾吧，在湖西市范围内以及周边的风景区，都是每天有人专门拾掇的，就算遗留下垃圾也没可能变成塑料污染，八成到四五点就会被人给打扫掉了。 但是教导小朋友爱护环境的心总归是好的，所以林舒也没有戳穿。 只听老师在那里胡扯道：“有的，有小兔子啊，小狐狸啊什么的，平时躲在山上的洞里面，没人了的时候才会偷偷地跑出来找吃的。它们吃到薯片啊卤蛋啊什么的是会生病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乱扔东西。” 有女生认真地问道：“那红薯干呢？它们可以吃吗？橘子呢？” 老师板着脸说道：“都不行。甜的东西和咸的东西对小动物都不好，吃了会生病，严重还会病死。所以你们什么都不能乱扔，知道吗？” 小女生被老师的话吓住，心想咸的和甜的都不能吃，小动物好可怜啊。但是最后还是乖乖地应了。 那之后一群熊孩子就被从笼子里放出来一样开始满场撒欢。有一部分男生大概是被老师之前说的话引起了兴趣，硬是拉着居铭丰去一起找兔子。 兔子当然是找不到的。居铭丰不知什么时候就溜了回来，然后找到了林舒。 此时林舒正抱着一瓶红茶饮料在那里对着山岗发呆。 这天不是节假日，游客并不算太多，却也并不少。作为知名风景区，这里的景色自然是不错的。虽然比起百多年前，也许多了很多人工雕琢，但是人工与自然相印照之间，却也有别样的风景。 沧海桑田之后，就连曾经俗气的普通屋宇，也变成了独具风格的历史与风景。 林舒坐在一个古旧的石墩上，明明只是在发呆，却意外地和周围的风景融入了一体。 居铭丰觉得，那也是因为林舒长得好看。不是每个人光坐在那里，就能成为别人的风景的。能做到这点，风姿，气质，格调……一样都不能少。 他走到林舒面前，叫道：“林舒！” 林舒便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他。 居铭丰却是把手从背后伸出来，握着一把淡红色的野生菊花突然地递到了林舒的面前。 林舒愣了一愣，才接了过去。 他笑道：“你破坏自然环境。” 居铭丰说道：“没有，我研究过了，周围没有禁止采摘的牌子。也问过那边停车场的管理员，他说这种的都是野生的菊花，可以随便采，反正摘了之后没几天就会再生出一大丛。” 虽然这样说，林舒低头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手上的花束，发现居铭丰并不是随便采摘的。 野生的菊花生命力旺盛如同杂草，往往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坚韧地生长。它的花朵偏小，并没有家养的名贵品种那样盛大夺目。因为没有屋檐或者屏障的保护，所以它往往经历过许多风吹雨打，一丛野菊花之中，许多花朵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伤痕，就仿佛有如战士的勋章。 而居铭丰送给林舒的这束花朵，明显经过了用心挑选，花瓣都完整而鲜润，花茎也笔直挺拔，不见一点损伤。 这是一束运气很好的野菊花。 就像林舒一样。 他问道：“你不是和人一起去撵兔子了吗？怎么采了花回来？” “什么撵兔子？”居铭丰有些不满于林舒的用词，“说得好像我真的是人嫌狗厌的小屁孩一样。” 然后才回答林舒的问题道：“他们玩得正兴奋呢。我回头就直接说是走散了，没人会在意的。我看到菊花长得漂亮，就想摘一束给你。我记得你挺喜欢菊花的香味的。” 林舒不喜欢香气太浓太甜的花，倒是挺喜欢野菊花，以前说是菊花的香气是一种苦香，特别提神醒脑，居铭丰就记了下来。 林舒拿着花发了一会儿呆，才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摘花？” 居铭丰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因为你心情不好不是吗？在车上的时候一直笑得很勉强。” 林舒却是愣住，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道我真的笑得很勉强？ 068： 后来两人一同坐在石墩上，林舒给居铭丰讲了他父母之间的故事。 “我很多时候都觉得我爸是给宠坏的……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宠我爸，后来我妈也宠他。宠到最后，我爸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那时我妈妈过世，我爸不是不伤心的。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妈刚过世那时候，我爸就闹过一次自杀……” 居铭丰惊愕地看着林舒。 林舒脸上带着冷笑，但那冷笑里面其实是浓浓的悲哀：“我那段时间真是快疯了。我妈出事之后，我觉得天都塌了，眼泪流着流着几乎都没感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还是不再哭。可是那时候他比我还没用。我爸竟然一直问我怎么办？” “不过说句实话，我那时也没有很恨他。毕竟那之前他对我都还算好。我只以为他是太伤心了，所以才那么颓废。所以我那一段时间一直没去上学，一边和二叔一起处理我妈的后事，一边还要分心照顾他。” 居铭丰说道：“你爸可真是……” “有时候简直不知道我是他爸还是他是我爸。”林舒这样说了一句，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回来，他突然就割腕自杀了。真是吓了我一跳。醒来之后我二叔差不多可以说气疯了，骂了他一顿狗血淋头，说他对不起我妈也对不起我。可是我爸就是任二叔打骂，什么也不说不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二叔也是没办法了。” “我那时又难过又苦，就觉得一辈子吃过的苦头感受到的绝望都没有那一个月多……当然这念头其实挺傻的，但我那时没吃过多少苦，是真心这么觉得。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妈妈过世，我爸一定比我还伤心，于是一直想尽办法照顾他，安慰他。” 后面的故事居铭丰其实是知道的。大约就是林锦华一个月后跟曾蓉结了婚，那女人还是抛夫弃女来嫁的林锦华。但是此时此刻，由林舒亲口说来，这一切却还要惊心动魄得多。 “但事实上，当时的我也是蠢。他的伤心从来都不是来自于对妈妈的感情……那女人后来一直来照顾他。我当时还以为她就是个好心的阿姨，谁知道这个‘好心的阿姨’会跟我爸有一腿呢？” “结果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爸爱的根本不是我妈。他爱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其他人都合该无止境地为他付出。他为我妈妈伤心到割腕，结果那女人照顾了他大半个月他就‘脱离了悲伤’……他的感情，太廉价。” 居铭丰握住他的手，说道：“都过去了。”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都过去了？不，很多事情其实还正要开始呢。你看着吧，很快曾蓉就该出现了。她对我爸也是真爱了……其实我倒是不怎么恨她，她也是个被男人迷得智商下线脑子出问题的可怜女人而已。她唯一还算好运的，就是她最后还活着，成功地脱离了我爸这个泥沼。” 居铭丰说道：“这次是你妈先脱离了。” 林舒笑了起来：“对，这是唯一我觉得可以庆幸的……其他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然后他又说道：“可是就算我爸是这种人，但他给我买手机，买电脑，带我出去旅游。后来负债最严重的时候，他荒唐到想让我休学，却还会从钱包里抽出大半的现金给我，怕我衣食拮据。虽然后来他不知道是因为听信曾蓉的话还是只是为了转嫁压力，脾气越发暴躁，也说过不少难听的话。但我一直觉得，我爸对谁都很渣，包括对曹蓉，但是至少对我来说是不算太渣的——做法暂且不说。他甚至还试图把负债留给曾蓉，只给我留一笔现金……老实说，这做法真是把我都给惊呆了……曾蓉对我刻薄，却是从来没有一点对不起我爸的。有时候我觉得这些发生过的事情真像是报应。” 居铭丰沉默很久，才说道：“也许冥冥中有天意，这一切真的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也说不定。” 林舒笑答道：“也许。” 之后秋游到尾声的时候，林舒就捧了那么一束淡红菊花坐上了回程的巴士。 上车之前也不是只有居铭丰采了花草，不少女孩子和少数几个男生也都采了几朵花啊草啊之类的东西，还有人采了狗尾巴草编成小动物带回去的。 不过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自然不可能像成人一样细心和挑剔，所以采摘到的花朵多数都有些歪歪扭扭，或者哪里有残缺的，卖相都没有林舒手头上的好。 于是林舒手头上的这一束就显得特别显眼，不少女孩子直瞪瞪地看着花朵□□裸地散发出我想要的信号，然后跟林舒闲扯。当然也有心大的，直接就说道：“哎呀林舒你采的花真好看，分我两朵吧！或者我用别的颜色的花跟你换。” 林舒便笑着回答道：“不行，这花我有用处，谁也不给。” 居铭丰听了，却是倚在车座椅背上，微微侧过脸去看了一眼林舒，然后看到了他脸上那显得极为柔和的笑容。 他心头砰地跳了一下。 女孩顿时有点不高兴，抱怨道：“小气！你有那么一大束，换给我两朵怎么了？” 林舒却摇摇头，说道：“不换就是不换，你说我小气我也是不换的。说什么都不换。” 和一个人换了之后就会有第二个人要换，第三个第四个也不在话下。居铭丰给他采的花束也不过是那么小小的一束，看起来虽然繁茂紧簇，但是真的送出去，说不定没两下就送完了。 林舒才不给呢。 何况他也不担心这些小孩子记仇。哪怕小女生说他小气，但是过了明天她说不定连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小孩子就是这样，易喜易悲，但不记仇。所以林舒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才显得轻松了许多。 而且对于林舒来说，这也并不是可以随便给出去的花束。居铭丰送过他很多束花，那时候的他可以把任何一束花随意地处置，而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此刻他却不想再那样做。 有些心情……在意识到的那一瞬间，是需要珍惜的。 小女生放弃之后，居铭丰回过头来，为林舒：“你打算那它做什么用？”拿来泡茶吗？ 却见林舒对居铭丰笑了笑，说道：“带回家去送给我妈，就说……你送她的，好不好？” 居铭丰愣住。 然后半晌，他才意识到林舒这句话里面的意思。林舒要把这束野花带回家去，帮居铭丰讨他妈妈的欢喜。 这事儿说起来也许只是借花献佛的几句话，但是里面包含的那份心思却是十分难得。这世界上的恋人之中要是有一个人能够时时有这样的心，那另一方就不怎么需要担忧家庭纷争了。 居铭丰顿时笑了起来，一会儿就变得见眉不见眼，说道：“代我向妈问好。” 之后林舒捧着花束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梁月华还没有回来。林舒想了想，就去找了一些手工课用剩下的薄纱纸，包成了外面卖的花束的形状。林舒包花束的手法当然没有花店的好，不过由于本身手还算巧，花束包得看上去还勉强过得去。等梁月华回来的时候，他才拿了野花花束下楼跟自家妈妈说道：“妈，给你带了礼物。” 梁月华看到了花束，却是非常惊喜。其实不要说只是野花，就算是一大捧的名贵鲜花，梁月华也未必有多么稀罕。 但是就如居铭丰说的，偶尔的礼物和适当的感情表现是生活的情趣，就像菜肴之中的调味料。它代表的是一种心意，不需要很昂贵，不需要很慎重，只要存在，就会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梁月华问道：“秋游时在山上采的？不是把人家山上的观赏花卉给采了吧？” 不愧是他妈，第一时间的关注点和他一模一样。林舒失笑，说道：“妈，放心吧，真的只是野花，这点礼貌我还是有的。还有，这些花其实是铭丰采的，说是要送给你。” 梁月华却没有想到这个，笑道：“铭丰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这花束挺好看的，我去插起来吧。” 这样说，她想了想，把客厅扫了一遍，然后从一个台柜上拿下一个花瓶。花瓶里其实还插着一束混色的蔷薇，是梁月华离婚后心情低落，为了转换心情而自己买来的。 蔷薇的花叶看上去都已经有些蔫头蔫脑，梁月华看了看，就把蔷薇花取了出来，然后拆了林舒之前包好的野菊花花束，把花瓶里的水换了一次之后，拿着剪子把菊花的花茎一根一根地剪出了斜切面，最后放在瓶中插好。 最后插好的花束，怎么看这么都有种错落有致的美貌。相比之下，居铭丰绑成一捆的那束花，勉强只能说是有野性之美。 他拿手机给插好的花瓶拍了照，偷偷发了张照片给居铭丰。结果居铭丰很快回复道：“咱妈真是有品位，我都快迷上她了。” 这“咱妈”他是不打算改口了对吧？ 林舒傲娇表示：嗯哼！ 第069章 -070 069： 周末的时候林舒去看了林锦华。 他去的时候是早上□□点钟。平时这个时候林锦华往往都在起床和没有起床之间，但是这天去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在工作了。 头发有点乱，肯定没有好好梳理过。衣服上也全是折痕，大约是已经没有人可以给他熨烫。虽然如此，林锦华的模样也更适合称为颓废，而不是邋遢。 外貌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武器，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凶器。它有时候并不能映射内心，反而只会迷惑像梁月华当年一样的小姑娘，让她们飞蛾扑火，把糟粕当做珍宝。 林舒有时候会觉得他父亲的人生其实都毁在了这副外表上——如果没有这副外表，他可能都不会有机会和资本变成这样一个人。 他进门打了声招呼，林锦华回了，便问他家里的情况，林舒只说一切都好，却绝口不提细节，林锦华没有办法，也不再问。他只说道：“小舒你是不是怨爸爸？” 林舒这段时间也反思过之前的冲动行事，毕竟他在之前对林锦华说的话实在有点重口，很有些话都是心里知道就好，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的。 所以他说道：“我没什么怨的，就是替妈妈觉得不值。爸，你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好呢？她们比妈妈好吗？” 林锦华一时语噎，半晌，说道：“这种事情，你是小孩子不懂。” “哦。”林舒应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懂。如果我一辈子不懂就好了，因为我不想变成爸爸这样。” 再没有什么话比这么一句更伤人了——你唯一的子女告诉你：爸，我不想变成你这样的人。 林锦华当下就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呼出来。他想发火，但是又努力试图克制住了，因为心中有愧。 林舒这时候却是已经取出了一个装着食物的纸袋，说道：“爸你爱吃的肉酥饼，我路上经过，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林锦华心中还有气，还有点委屈，就说道：“你带走！我不吃。” 林舒才不会惯着他那臭脾气，只是平平静静地说道：“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你不吃就扔了吧。我下次就不给你带了。” 然后便交代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他走得爽快利落，仿佛真的就是路经此地来看一眼。林锦华心中还有气恼，想叫住又没能开口叫住，结果一回头就见儿子走不见了，顿时懊恼。 林舒放下的酥饼，林锦华到底还是没扔掉。只是平日颇为喜欢吃的早点，此时吃起来却再没有往日的香甜，颇有些食不知味。 之后林舒到了星泽的公司。 这时的星泽已经移到了新的写字楼里面，因为公司目前的工作人员还不多，所以只留下两层的办公空间，其它都是暂时租出去的。 因为星泽目前公司内的业务性质，公司目前实行的是轮休制度，所以即使周末也有员工正在忙忙碌碌，或者接听电话，或者正在测试上传的模组。因为其中有些人是郑方成后期招聘的，所以根本不认得林舒，还问道：“小朋友，你来找谁？” 林舒说道：“我找杜小姐和郑经理。” 然后有人听到林舒的声音，从隔间的夹板后探出来头来，叫道：“老板？”然后说道：“郑经理在那边那间办公室。左边第二间是你的办公室，要不你先去你的办公室看看，我通知一声郑经理去那边找你吧？” 林舒想了想，觉得也好，便说道：“不用通知，我自己跟他说吧。” 他走了之后，办公室里就难免响起窃窃私语，有人问道：“这个就是我们另外那个据说很天才的小老板？长得好俊！” “看上去真的好小，我觉得最多十一二岁。不过真的好有气派……怪不得能开公司呢，他家里肯定很有钱。” 不过林舒却并没有在意身后的窃窃私语，他进了办公室之后，先是左左右右检查了一遍办公室的情况，然后没多久收到信息的郑方成就出现了，之后荆和，白驰文，杜思彤等人也出现了。 目前星泽的格局已经比较明显了，荆和和白驰文等人大约已经确定是技术部的主干了，杜思彤，白苗和于辛蒂则是主要管着对外交涉，客服，公关等职责。因为人数偏少，职责仍有些不分明。林舒决定等到公司规模大一点之后，再对人员和个人的职能进行调整和梳理，使他们各司其职。 而目前他还是选择维持现状。在本身工作量并不算太大的中小型公司，管理人员身兼数职是比较常见的做法，可以避免人力浪费。 林舒做事从来不拖沓和废话，所以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就开口说道：“关于和123言情合作的事情，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们打算为123言情的网站设计一个专门的网站系统，主要目标是加密和防盗，以及制作好用的app系统和合适的电子书格式。” “我最近有个想法，是关于电子书防盗方面的内容。”林舒之前梳理了一些后期的加密法，但是觉得不论哪种都不是很适合此时的123言情。越是后期算法成熟的加密法，其运算方式就越复杂，需求的硬件条件也越高。所以林舒很是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另外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他把自己的解决方法简单地笔解给了荆和与白驰文等人看，还在手提上用一个简陋的临时小程序做了一下示范。 “……考虑到图片类数据可能会占有的大量数据，我们不使用这种方式。我们改变读取和存储方式。这样app本身的程序可能稍微大一点，但是小说文件本身几乎不会比txt格式的大多少。防盗的方式……我们可以在显示上做文章，采用图层式叠加……” “图层式叠加？”荆和对这点有疑问。 林舒就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番。 荆和和白驰文听了半晌，听完林舒的构想之后自己琢磨领会了一下，明白之后，荆和却是有点迟疑，说道：“说起来原理倒是不难明白，但是真要做的话，具体怎么设计却是个难题……恐怕不会容易。” 白驰文虽然也觉得这事情有点挑战性，但是实际的态度却和荆和完全不同，说道：“既然设计方向很清楚，那么设计方案出来也是时间问题。做什么事情不需要挑战？就是要有难度才好！” 白驰文来星泽已经有一段时间，同荆和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荆和挺欣赏这大男孩的才华，当然也难免对于他那从来不顾场合的言行和不自觉招人讨厌的态度感到头疼。 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无奈地望白驰文一眼。可惜白驰文这么多年能做到人厌狗憎，那段位也绝对不是盖的，对于荆和这么一个隐晦的眼神，他能领会到其中的含义才怪。 会议结束之后，于辛蒂跟着杜思彤和白苗一起推开门走出去，白驰文却跟了上去，叫道：“于招娣！等下，我这里有点事——” 林舒惊愕地抬头望向门口，结果只看到三个女生回过头来，齐齐瞪了白驰文一眼，都皱起了眉头。白驰文却毫无自觉，说道：“……上次上报的程序错误，好像跟系统兼容性有关系。下次你们组里检查上传程序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下动画影片的制作程序版本……” 从林舒这边看来，于辛蒂十分明显地叹了口气，却是耐下心来，开始认真听取白驰文的要求。 林舒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管这种程度的矛盾了……反正白驰文的惹人嫌性格总归是需要众人适应或者□□的，他还是不干涉太多，让他们自己摸索磨合吧。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周帆也终于到职。 随着公司技术人员的增多，一些研发工作也渐渐进入了正轨。十月初的时候，林舒终于把技术部分离出来了，第一批客服也选择性地转了程序员。而十月中旬，ebx格式的新电子书格式出台，配合着123言情的新系统和app一同上台，同时123言情的平台正式和未来游戏进入共同合作状态，开放版权零售和分成渠道。 系统更新当天，整个网站除了论坛之外被关闭整整十二个小时。为了尽量降低经济损失，更新时间被设定在凌晨四点到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段。在经过一番据理力争之后，杜思彤终于说服了123言情勤俭持家的副总裁在不动旧服务器组的时候额外增加了一组性能更加优秀的新服务器，然后从数天前就开始同步数据，直到系统升级当天，彻底取代旧系统和旧服务器。 虽然提早已经放出了公告，但是那公告在杜思彤看来实在是过于不起眼，更新当天，甚至有很多作者和用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网站只是再一次抽搐了，只不过这一次抽搐得比较彻底。 而直到抽搐……啊不，更新结束之后，写手和读者们看着崭新的界面，登陆后查看过新发送到短信箱里面的系统短信通知，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更新基本上保留了123言情原本的界面风格，只是细节上做了许多改变。而这些改变被一一列到了首页的公告上：一是123言情各版本app的上线，二是123言情有了专用的下载电子书格式，三是防盗系统得到升级，任何使用非法手段试图获取123言情内部数据的账号都会被自动冻结，必须申请解冻才能继续使用。 而除此之外，用户等级体系的出现，与未来游戏的渠道联通，以及其他一些小细节的改进，则是作者和读者都自己需要去发现的部分。 070： 新系统的改变并不是很大，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并不是很大。 虽然公告上强调加强了防盗系统，不过大部分作者早就对123言情的防盗技术绝望了。虽然也有小部分还抱着自己都觉得渺茫的希冀上去看了看具体公告详情，但是相信几分还真是难说。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首先是新app的下载。陆陆续续有些人下载了app之后，发现新app的界面整洁，功能全面，完全不像是123言情一贯的手笔。相比旧版app的拖拖拉拉和用户不友好，新版app显得专业极了，却又保留了网站的特色。淡绿色的界面看上去很有亲切感，而各种贴心友好的设计却让人用得非常舒心。 这样的风评通过论坛和各种私人渠道扩散开了，很快就有不少用户下载了程序，并开始使用起来。 其次就是这一天许多作品收益的猛增。 据后期统计，这天123言情网站的大部分连载中作品，其收益都有30%到200%幅度的增加。这种增加简直让人瞠目。很多人都在惊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不少人怀疑是不是因为新的防盗措施的关系，而很快就有人证实了这一点。 大约八点左右，有人表示，她搜寻了大量小说的盗文网连接，发现凡是123言情今天更新之后上传的小说章节，全部都没有被抓取。 收益的猛然增长瞬间就有了解释。 而这增长也是很有规律的，一个大特点就是一些写得特别好的大红文或者口碑特别出众的小红文增加幅度特别大，收益增幅大多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两百之间。甚至还有大神现身说法，表示当年的收益增幅超出了百分之二百五十。相比之下，一些小冷文情况就差了一些，却也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涨幅。 几乎是一夜之间，金榜上的许多排名就出现了大幅的变动。有些作品的排名上升了，有些作品的排名则下降了。 但是不管上升还是下降，凡是在榜上的作品收益都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而除此之外，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有人发帖表示，新上线的app和电脑阅读器其实也内有乾坤。 123言情新上线了多种系统的手机app和电脑版的新格式电子书。其中电脑版的电子书是一种名叫ebx——sion（电子书籍进阶版）格式的文件，并不能被电脑自动读取，而需要下载一个特殊的123言情专用阅读器。 这种以ebx为后缀的文件，本身体积并不比一个同等容量的txt大上多少，据作者们亲身测量，其体积增长不到30%，但是加密性却超乎寻常地强大，如果强行读取，几乎读到的全部都是无意义的文字。但是却可以被专门的app和阅读器所读取。 而被读取的小说不能被强行抽取文字，甚至也无法截图。如果试图抽取文字，被抽取的依旧会是无意义的字符，而且同时会导致文档损坏。而如果试图截图，截图时文字就会变成不同文字重叠的诡异画面，根本无法分辨上面写的是什么样的内容，更不要说盗用了。 如果是简单的重复的水印，盗文网方面还可以依靠一些电脑技术和特殊软件进行破解和读取。但是像这样完全没有规则性的字体重叠，却是一时之间谁也无法解决的难题。如果试图破解阅读软件，却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些阅读软件都有着非常精深的反破解程式——星泽方面在这个领域做得非常出色，几乎到了令整个行业赞赏的地步。在这个立场上，凭着盗文网的技术，攻破他们的技术障壁无疑是异想天开。 而这样的效果，却是因为星泽在新格式的文件中使用了一些加密手段，然后又让app和阅读器都根据相应的秘钥来读取文章，这就导致盗文网完全无法读取下载的文档格式，除非在了解每一个阅读器的序列号和每篇文章的秘钥之后对文章进行人工破解。 这样的盗文成本显然是盗文网根本无法承受的，技术上也有着天堑阻挡，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导致盗文绝迹。 刘副总本来对于新系统还有一定的观望心理，和些微对于更换新系统成本的心疼与不舍，但是当当天的收益暴涨之后，他的观望和蠢蠢欲动的懊悔马上都转变成了惊喜和激动。 他难得地请整个公司几个主要部门的工作人员吃了大餐——虽然只是一份比较贵一点的外卖，但是对于不少人来说，这简直都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除此之外，他对于杜思彤提出来的新合作也多少上了心。之前杜思彤提出的时候，他其实并不以为然，因为合作内容对网站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此时网站系统上线，不但解决了网站原本的好些问题，甚至立竿见影地拉升了整个公司的利润，却是让刘副总忍不住就对未来游戏产生了不小的好感。如果是商业化的大企业，也许管理者并不会因为这点好感度而产生偏向性。 但是123言情这个网站素来都因为其管理者的家庭小作坊式作风饱受本站作者吐槽，同时也因为在同类网站中难得的人情味和人性化作风被许多吐槽不已的作者不离不弃，所以管理者的感情用事和不理性也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遇到这样的事情，刘副总想着的不是“这只是生意往来，是双方都有利的双赢行为，他们做的事情只是因为对方需要我们，所以不必觉得有所亏欠”，而是“星泽愿意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忙，老板真是个好人，下次可以多多合作。” 他就是这么个感情用事的人儿。 感情用事的人儿很快就促使了自家网站和星泽的合作。具体合作内容是这样的——123言情方面负责发起一个征文比赛，这个比赛是未来游戏要求，范围是剧情向和友情向的冒险故事，可以仙侠，魔幻，童话，科幻，但是要求人物刻画鲜明，世界观设定出众，剧情大气且波澜起伏，最好是适合改编成rpg或者arpg类型游戏的小说。 这类作品向来不是123言情的强势类型，不过由于快书集团对于大量网络原创小说网站的收购与整合，星泽目前已经很难找到其他合适的合作对象，所以只有赶鸭子上架，寄望于123言情。 但是其合作的结果，却要比想象中还要好上许多。 首先就是123言情本身其实也早就有一批写升级流或者冒险流小说的作者，但是由于读者群喜好偏向的关系，一直都选择了写一些纯爱向或者bg恋爱向的升级文，征文比赛的消息释出后不久，其中就有几位很快开了友情向的新文，并且报名参加了比赛，想要试一试新的题材。 其次则是让人意外的——这个比赛开始后，123言情竟然很是流入了一批外站写手，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男性。这些男性之中有两位写手，还是白苗知道名字的。这两位知名写手本身在男性网站混得一般，却并不是因为能力不足。事实上，两人的水准虽然有高下，但是大体上都很不错。而且他们并不怎么写种马流小说，在女性读者中原本就相当受欢迎。 事实上，自从快书收购几个原创网巨头之后，整个网文市场就呈现了一定程度的垄断形势。快书给大部分原创写手开出来的合同都相当苛刻，甚至于到了合同明文规定，写手作品的版权是归属于网站而非作者本人的。网文江湖的统一不但导致了许多小说的同质化，还令大量的作者变得人心惶惶。 而123言情作为众多网站之中唯一还屹立于快书集团控制之外的大型知名原创网站，其实这时候已经有许多的他站写手蠢蠢欲动，试图前来试水。其中男性网站的作者也很有一些，可惜大部分止步于两方的风格差异，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然而这一次的征文比赛却又给不少人带来了希望，所以这一批的作者涌入得相当凶猛，而且很快就涌现了大量作品。 事实上，男性和女性欣赏的网文种类其实是有很大差距的，而123言情和其他网站的风格又尤其不同。123言情的读者更加注重故事的紧凑性，读者非常在意她们每一分钱花得是不是物有所值，但是同时，在所有网站之中，123言情的文章收藏也是水分最少的，收订比想来傲视众站。 这一批涌来的作者，即有人开文就扑，然后铩羽而归，却也有人竟然和123言情的风格磨合成功，慢慢开始脱颖而出。 123言情的比赛进行得热火，林舒偶尔关注却并不紧盯。相比之下，他还有其它更加关心的事情。 林锦华虽然和梁月华离了婚，但是却并不死心，还是常常来纠缠梁月华。可惜梁月华性格使然，能够容忍林锦华没用，亏钱，喝酒，犯懒，却完全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出轨——尤其是林锦华的问题根本不仅仅是出轨。 她以前有多信任自己的丈夫，此时就有多怨恨对方。梁月华素来是个很大气的女人，却也有几分霸道和固执己见。她做事素来充分准备，冷静判断，但是一旦作出决定，却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所以每次林锦华出现，她都表现得非常绝情。林锦华没有办法，最后都是黯然离开。 林舒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对林锦华显得有几分残酷，但还是觉得自己老妈干得好极了。 不过虽然如此，这天他还是去了一趟林锦华的公司，确保他这个没用的老爹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又犯蠢地想要自杀。 结果却不料刚走到父亲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那女声带着一股刻意的温柔和婉转，说道：“……她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也太绝情了。” 第071章 -072 071： 虽然已经时隔十年，但是林舒却一下子就听出了曾蓉的声音。 林舒用来给梁月华上眼药的对象是曾蓉，梁月华一开始重点调查的也是曾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崔文馨调查到最后，带着梁月华去酒店里面揪出来的女人却并不是曾蓉。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林锦华素来是习惯性出轨，就连和曾蓉结婚之后也从来没有好转过。两人常常因为这类事情大吵大闹，但是却没什么用处——林舒觉得曾蓉早该意料到这一点才是。 他走近了门口，听到门里那对出轨惯犯在那里说他妈多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顿时发出一声冷笑。 林舒并没有特意放低这声冷笑的声音。事实上，他反而故意加大了声音，让屋里的那两个人可以听见。 屋里的两人听到他的声音，倒是立刻拉开了原本显得暧昧的距离，林锦华态度紧张，而曾蓉神色尴尬。室内静默了许久，曾蓉才强作笑颜，躬下身来对林舒说道：“这是小舒吧？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叫曾蓉，你可以叫我曾阿姨。” 林舒对她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却是说道：“曾阿姨你好。什么时候你把陈叔叔和陈明雪也带来和我一起玩呗。我也想跟他们聊一聊我妈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没有曾阿姨对我爸爸善良明理温柔小意的事情呢。” 陈明雪是曾蓉的女儿，林舒的继妹。虽说是这样的关系，两人之间却并没有敌意。相反，由于两个人都比较看不惯父母的所作所为，所以还颇有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曾蓉以前找林舒麻烦的时候，陈明雪还会跟曾蓉吵架，说她作为恶毒，让陈明雪觉得羞耻。直到曾蓉卷款出逃，继兄妹两人没有再次相处的契机，关系才渐渐淡了。 不过多年后偶遇，却还是能够安安静静和和气气坐下来喝一杯茶的关系。 林舒知道这女人抛夫弃女地上赶着来给林锦华做三，其实早没有廉耻可言。只是事到眼前，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替陈明雪嘲讽了她妈一句。 林锦华和曾蓉都没有想到林舒连曾蓉的家庭情况都知道得这样清楚，甚至还能这样干净利落地发出犀利讽刺，顿时双双都是一愣。 愣过之后，林锦华反应过来，却是怒对林舒道：“胡说八道什么！？是谁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可是当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觉得这些话是梁月华跟林舒说的，否则林舒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林锦华心里不免有些怨怪梁月华——成人之间的矛盾，怎么好让才十岁的儿子知道？ 林舒却并不理会发怒的林锦华，而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之后，林舒就在晚餐时把这件事跟梁月华说了。他没有说太多的个人想法，只是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在林锦华那边的所见所闻。 梁月华虽然已经和林锦华离婚，但是多年夫妇，怎么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林锦华又总是回来纠缠不休，林舒生怕纠缠着纠缠着母亲就心软了，所以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地给梁月华上眼药。 梁月华听了，果然气恨极了，骂林锦华和曾蓉道：“亏他前几天还说得这么好听，结果转眼就勾搭有夫之妇！我真是眼瞎心也瞎，当年才会脑抽嫁给你爸！” 她气到饭都吃不下去，林舒目的达到，却是伸手去拍了拍梁月华的背脊，安慰道：“妈你别生气了。爸爸这德性，离了你以后有的是苦头好吃。他们要好就让他们去好呗，正好让那女的跟他同甘共苦。” 梁月华原本还板着脸，听挖林舒的话却是一下子破了功，失笑道：“哪里学来乱七八糟的话？你知道什么叫好上吗？不行，你以后少去你爸那里，免得尽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林舒顿时吐吐舌头。 之后就是秋高气爽的十月。123言情的征文比赛渐入佳境，虽然大部分作品都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但是多少还是出现了几部令人眼前一亮的佳作。 到目前为止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原纯爱作者樱桃子的一部幻想小说，叫做《神明在我手机里》，讲的是男主角与朋友们去参加试胆大会，结果中途因为莽撞的行为放出了被封禁在一个山洞石像之中的神明。因为封印逆转，男主的朋友们全部被锁在了封印之中，而解放出来的神明表示只有帮助他取回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力量，才能完全解开封印，把众人从石壁之中解救出来。 从此男主过上了与神明一同旅行，相爱相杀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剧情目前长度有限，最新剧情正进行到男主旅行费用告罄，发愁之间神明在手机里帮他作弊，变魔术惹来许多人围观，最后获取了大笔旅费，却又因此遭到地头蛇追杀的地方。 故事剧情紧张，基情满满。友情向充满了理想和热血的元素，意外地在123言情受到了好评。 而林舒不知为什么心血来潮，突然说是想跟梁月华学做菜，梁月华不想打击儿子的热情，就随便教了他两个简单又好吃的菜式，林舒心满意足地学了，然后就是反复练习，竟然也做得像模像样。 这件事居铭丰全无所知，林舒也没有告诉他。 这天周末两人总算做好了新引擎大致上的结构设计，明确了几个重要的设计方向，然后一同离开了写字楼。 结果刚出大厅不久，就听到一阵喧闹。林舒顺着喧闹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绕在一家店前面，正不知道在围观些什么。 林舒对看热闹的兴趣不大，他自己的正事还做不过来呢。所以眼角扫了一眼热闹所在之后，就决定转身走到另一边的站牌下面招出租。 结果却不料突然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尖叫，而那声尖叫竟然有几分耳熟。 居铭丰听到之后顿时也站住了，问林舒道：“你听这声音是不是有点像熊猫那傻瓜？” “熊猫”是居铭丰和林舒一个同班同学的绰号。因为人长得又白又壮，所以被同学戏称为熊猫。 这位才十岁身高就将近一米七的兄弟性格有些憨，有些熊，作业素来错大半，上课就要打瞌睡，向来是老师心中的刺头。 不过最近居铭丰在班里已经基本上一统江湖，大部分刺头都已经变成他家小弟，所以熊猫目前也差不多已经在老师眼里退居二线，成为刺头身后的小卒。 居铭丰其实并没有把这些大哥小弟的关系当真。他只是太过肆意妄为所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但是本质上他并没有把这些同学当小弟，而纯粹只是当做平日逗着玩的小孩而已。 但是无论如何，如果真是同班同学，他却还是要过去看看的。 林舒显然也这样想。 所以两人便先后推开人群走了过去，最后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景象。 里面的小孩果然是林舒和居铭丰的同学，而且还是两个同学，一个是“熊猫”孟超，另一个则是个头瘦小，皮肤有点黝黑的“墨点”唐绍。 两个小孩子此时都是脏兮兮的，原本挺好看的秋装时此时完全都是一道一道的灰痕，看上去相当惨烈。他们前面则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此时正被好几个人男人往后拖去不让他上前，一边说着：“行了。不过就是两个小孩子，行了啊！” 林舒立刻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孟超和唐绍看到这边的两人，顿时像是找到了组织，立刻爬起来向这边跑，一边叫道：“居老大！救命！” 居铭丰顿时囧囧有神，林舒也有些无语。 之后听他们乱七八糟地解释了半天，林舒才听明白了事情经过。 孟超和唐绍算是一条街上的邻居。本来周末的时候唐绍的父母答应了带他出去玩，结果昨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吵了起来，今天的游玩自然也是泡汤了。 唐绍因此闹了脾气，便约了玩伴拿了家里的钱偷偷两个人跑了出来。结果却不料小孩子没分寸，点完餐吃完饭之后才发现钱不够。 本来小孩子嘛，店主也不好跟他们计较，最多就是打个电话叫家长来付钱。结果唐绍犯了倔，又或因为是偷溜出来的害怕被家长打骂，反正死活不肯说。店长威胁了几句，小孩甚至开始作夭，在店里开始逃窜闹腾，打翻了不少东西还扰乱了店家的生意，惹得店家很是火大，最后才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林舒知道情况之后，却是觉得自己的这两位同学真是活该，老板实在是很无辜。不过看着两个孩子灰头土脸的样子，却又多少有些无奈地开口叹了声气，说道：“大叔，对不起啊，这件事是我同学做得不对。你看看他们吃了多少钱，还有打坏了多少东西，我先把钱给你吧。” 结果却听唐绍这个熊孩子叫道：“不要给！他还打我们呢！凭什么给钱！？他应该给我们精神损失费才对！” 这熊得实在是过分了。居铭丰啪地一个巴掌拍上了唐绍的肩头，说道：“你也想跟我打一架对吧？” 所谓一物克一物就是如此，唐绍顿时不甘不愿地闭嘴了。 店长惊愕地看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小孩一眼，却是颇有些讶然。林舒和居铭丰的卖相自然是极好的，难得是这小孩说话也很有道理，并不像头两个那样无理取闹，所以店长说道：“你赔？小朋友你有钱吗？” 林舒说道：“如果钱不够我就打电话叫哥哥送来。大叔你放心吧，我有哥哥姐姐就在附近的大楼工作，很快就能送来钱。” 听他这样说，店长大叔便算了算账单和损失，然后报给了林舒，说道：“这事闹腾的，其他什么的我也不要你们赔了，只算自己倒霉。不过饭钱和打坏的东西你们给赔一下吧，这事就算了。让这两个小子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舒看了看账单和店里打坏的一些东西，觉得店长的报价还算实在，却是真的取出钱来，给两个熊孩子赔了钱，同时让店长开了张收据。 072： 把两只熊孩子给捉走之后，林舒和居铭丰便打算送他们回家。 这个过程中，唐绍突然开口说道：“林舒，你的钱我之后还你……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给我爸妈说？” 林舒反问道：“你说呢？” 唐绍说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林舒却说道：“你在店门口被老板教训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唐绍顿时理屈。 林舒说道：“你知道你给人家添了多大的麻烦吗！？而且你以为我不说你父母就不会知道吗！？你今天和孟超溜出来一天，你们的家人说不定都快急疯了！” 唐绍说道：“……谁叫他们说话不算数！” 林舒却说道：“按你这种说法，你爸妈说话不算数，你就可以拉着孟超陪你离家出走。那你下次晚饭挑食，你爸妈是不是就可以把你赶出家里，让你去当流浪乞儿！？” 唐绍愣了一愣，想到那种可能性，顿时有点吓坏了。 林舒又说道：“你知道你今天给那家店的老板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他危言耸听道，“他今天被你捣乱了生意，赚到的钱少了，说不定明天他答应自己儿子的玩具就没钱买了。没买到玩具，他儿子是不是也要伤心地离家出走啊？” 唐绍喃喃问道：“他……他生意没做成，真的就不能给儿子买玩具了吗？” 林舒说道：“不知道。指望他儿子没你那么大脾气，不会因为少了一个玩具就离家出走吧。” 唐绍听了，却是很久没有说话。 林舒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说话。这一路顿时显得有些静默和尴尬起来。 孟超和唐绍的家离得很近，林舒和居铭丰先把孟超送到了家里，结果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几个男男女女正在一起，围在孟超家门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车停下来之后，林舒和居铭丰先下了车，才催促着孟超和唐绍下车。这动静引得那边的众人都投来目光，结果其中就有一个女人放下捂住脸的手，露出满脸的泪渍。 几个孩子都有些惊讶，就连正因为害怕惩罚而耍赖着不肯下车的唐绍也愣住了——因为正在哭的女人正是他母亲。 一群人看到下车的几个孩子，顿时都愣了一愣。半晌静默以后，一个女人猛然扑了过来，一瞬间重重拍了一下孟超的手臂，骂道：“你这混蛋小子！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 孟超没想到自家妈妈会这么激动，被她一巴掌抽得生疼的同时，也呆愣在了原地。结果孟家奶奶看着媳妇儿一下一下地开始抽孩子，却是立马心疼起来，冲过来推了一下媳妇，叫道：“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怎么能打孩子呢！？” 林舒：“……” 然后当奶奶的就开始上上下下检查起了孟超身上的情况，好像是生怕孩子少了只手或者缺了条腿。结果检查了半天，发现孩子身上灰扑扑的一片，顿时急了，问道：“这是不是打架了？谁打你了！？哪个天杀的打你了？” 林舒顿时皱了皱眉头。 而另一头，唐绍的父母对着自家儿子，却是好一会儿沉默。然后当父亲的说道：“跑哪去了？你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回家吧！” 却是谁也没理会站在一旁的林舒和居铭丰。 结果林舒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能先把钱还了吗？” 几位成人顿时愣了一愣。 然后林舒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并把单据给几人看了一眼。结果对方看了单据，听了情况之后，却是皱了皱眉，从钱包里取出几张大钞，递给林舒说道：“拿去吧！麻烦你们了。不用找了。” 林舒当时就手一僵，居铭丰却是立刻神色阴沉下来。 果然是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群熊大人。街口这一群老老小小，竟也没谁觉得这男人的态度哪里不对。 林舒却是接过了钱之后，发出一声冷笑。此时因为临近傍晚，街口没什么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正好有几个不知道是乞丐还是流浪汉的聚在一旁小公园的边缘。 林舒扫了两家的大人一眼，把单据放到了对方的手上，然后拿着那些钱走向了几个流浪汉，最后把钱轻轻地放到了几人面前的地上，说道：“几位大叔，这些钱请你们吃顿好的。” 流浪汉顿时都愣了愣，然后愕然道：“呃……谢谢。” 林舒却是表情柔和地笑了笑，说道：“不用谢。” 然后他就前者居铭丰一起重新上了出租，让出租车司机开车离开。 孟家和唐家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觉得一阵难堪。面对包括左邻右舍和流浪汉们围观的视线，顿时怒道：“看什么！？看什么看！？莫名其妙！” 出租车驶离街道的时候居铭丰突然靠在林舒身上，发了疯一样地大笑起来。林舒此时虽然也觉得报复了一把挺爽快，但还却还是跟不上居铭丰那过于豪放的感情表现，顿时囧然又无奈，说道：“……至于笑得这么夸张吗？” 居铭丰说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喜欢你了，但是林舒你总是能做出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好像又更喜欢你了。” 林舒：“……”他又干了啥？不过就是随手报复了一下孟家家长那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态度而已。 林舒又不缺钱，特意大费周章地帮两个小孩解围又把人送回来，不过是看在同学的情分上。两家父母不说道声谢吧，“不用找”是什么鬼？ 林舒要不是内里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以后在学校能让孟超和唐绍再没有好日子过。 把别人的好意这样践踏。这样的大人，怎么可能教出人格健康的子女？ 居铭丰笑了好一会儿，慢慢停了下来，说道：“不过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孟超和唐绍这两个名字，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林舒问道：“什么事？” 居铭丰说道：“就是一个新闻。忘了是不是发生在湖西的，我就记得那时候闹得挺大的，就是那个未成年孕妇被杀案……我记得网络上闹得挺大的，好像凶手里就有类似的名字。” “！？”林舒想了想，却是隐约有印象又似乎没什么印象，最后问道，“你说真的！？” 居铭丰说道：“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确定。只是感觉上好像有类似的名字而已。”然后他笑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舒想了半晌，却也实在不能因为不确定的事情而纠结，便问道：“那你记得时间地点吗？” 居铭丰说道：“……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全世界每天发生的各种案件多得数不过来，谁会每个去记。” 说的也是。林舒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 之后林舒继续他的引擎编写工作。目前的新引擎设计方向主要是偏向于ai控制和声控引导，不过也延续了第一版养成经营类系统的个别特色，其中就包括心情树系统和队友多线性攻略路线。 事实上，第二版系统几乎保留了第一版的所有重点功能，只不过是把2d升级成了3d，增加了新的战斗系统并且把重心转移到了动作类角色扮演上。在林舒的设想中，这种做法其实是大大有利于扩大受众群体和增加系统影响力的。 不过正式进入研发之后，只依靠林舒和居铭丰就比较吃力了。在技术部的成员慢慢都开始到位之后，公司终于正式在林舒的研发进程基础上设定了新的引擎研发项目。 林舒特别强调了研发的倾向重点：“画面可以不酷炫，但是整体的设计风格一定要有韵味，要和谐自然。战斗方面要多下点功夫，尽量保证打击感和技能衔接流畅性。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专门聘请专业人事过来做个模特，参考真是的打斗或者舞蹈来进行建模。” 老板的要求挺高，但是研发组之中却没有什么人喊着做不到。星泽最近的气氛挺热烈的，大部分员工对于工作都充满了热情。而这热情的来源自然是平台的热火和日资金流动的增加。 123言情因为防盗成功的关系，最近人气明显回升。收益的增加导致了作者和读者的数目都双双开始回涨，而同时又引来了一些前来的淘金的新作者和被收益打动而开始回流的老作者。而新app的上台则让123言情逐渐打开了一个新市场——这种情况下，123言情的人气增长明显影响到了未来平台。 最近涌入未来平台的人数越发增长，而各种游戏模组的购买数也大大增加。这个月还未到月中，平台的毛收入竟然就已经超过了百万。 可见123言情的底蕴深厚。 而这些由123言情流入的玩家之中，真有一批土豪或者死忠读者开始筹备给自己的女神制作游戏。其中有一掷千金买版权花钱让人制作的，也有要同人授权然后自己亲自上手的。更夸张的是，这些作品里面很有一些红到发紫的热门作品，是当初林舒也不肯点头花大钱给买下的。 但是这些土豪们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大量的人民币洒出去，异常爽落地就买下了自己想要的小说版权，然后要么自己雇请中意的游戏制作者和美工，要么就是接洽官方，就开始做起了游戏。 第73章 -74 073： 未来游戏比起其他任何同人游戏或者游戏制作软件更有优势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它的制作引导系统做得更简单更傻瓜式，二是它的功能要更全面更完善。 而且模组可以自主拆卸的特性让每次原创游戏不需要设计相关的系统功能，只要到官网上购买和加载想要的模组就可以可以愉快地玩耍，大大减少同人游戏制作工作量的同时，又保证了游戏性和可玩性。 这种做法也不会打断正常原有的游戏进程。比如说一个玩家正在经营自己的店铺或者拯救世界到半途的时候，如果突然发现了一个心水的剧情或者人设模组，完全可以中途插入，趁着剧情空闲去走个小剧场或者认识个新男神/女神之类的——不必重新开局，不必重新积攒资金和收集道具，也不必放弃正在进行中的剧情。 而如果结束了一段主线剧情，取得了大结局的图和成就之后，玩家也依旧可以继续原本的系统玩下去——载入新的剧情模组，人设模组，以遗产继承，财产转让，甚至是纯粹的意外获得等方式变换主角。未来游戏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剧情转换模板，除了可以继承大量存档数据的同背景自然转换模式之外，还有只能限定继承或者完全不继承的跨背景转换模板。其中转换方式多种多样，有身穿，魂穿，转世，重生……等等套路。 这代表了很多玩家可以完全玩一个单机游戏玩上一辈子。只要新的模组出现，那么他们就永远可以在同一个游戏之中找到新鲜感。未来游戏目前的背景模板一共有四大类，分别是古代，现代，魔幻，未来，大部分模组也都需要选责相应的背景才能激活。这种情况下，许多玩家目前其实也就是玩了个九牛一毛，但是却已经让整个平台显得十分热火。 单机游戏授权费用，123言情本身只抽取20%，等同于一般新签约作者的ip抽成费用，但是比快书集团的合约却少了整整30%，这是大部分业内作者都比较心水的条款，也是导致大量男作者明明文风不和，却总是时不时前赴后继来试一下水的致命诱饵。 而新版权通道开启之后，土豪们的一掷千金更是引人瞩目。最高的版权费用是123言情当家首席纯爱作者的授权费——有位土豪读者花费了三十万，买下了他目前正红火作品的游戏改编授权。 这价格简直惊动业内业外。消息被确认之后，有不少媒体还专门对此进行了报道，也同时免费给123言情和游戏平台做了不少广告。那段时间里，123言情的具体情况如何林舒不清楚，但是未来平台的新注册用户整整翻了一倍，收益也增加了至少三成。 除了用户和读者之外，123言情还吸引了很大一批前来淘金的作者。刘副总甚至感叹了一下，说自从变成商业阅读网站之后，123言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盛况了。如果使用的还是旧服务器和旧系统，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卡得连首页都刷不出来了。 然后最重要的是，出人意料地123言情方面在这时候签下了一位男频出走的大神。这位大神本身在男频就是男神级人物，读者群包含男女老少，本身自带几十万读者，不过最近和快书方面在合约上产生了纷争——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最近的事情了。自从快书几乎呈现垄断性地收购了大部分小说网站，对于作者的合约压迫就越发严重起来，合约年限和更新量那是普通作者才会烦恼的事情，而大神级作者烦恼的却是版权归属和其他种类收益分成的问题。 谁也不愿意一辈子笔耕不辍，最后却是为人作嫁。金庸可以半辈子只吃版权过活，但是快书旗下的网文作者们却很难达到这种境界——因为合约的版权归属问题。 所以哪怕123言情是个出名的女性文学网站，但是光冲着它的合约和分成条款，就有很多男作者不死心地想来试水。 如果说很多人原本还介意流量和网站稳定性的问题，在123言情解决了经常抽搐和无线阅读弱势的问题，并再次开辟出一个版权新渠道之后，明显显得前途无量起来。这种情况下，原来只是蠢蠢欲动的男频作者便忍不住开始确实地伸出了试探的爪子。 不过由于主流读者群的性质使然，所以征文比赛的排名上还是以123言情的原签约作者占领上风，除了樱桃子之外，另外还有数位人气很高的知名作者先后加入了战局。五万元的奖金和可能改编成arpg新游戏并被正式发售和得到一笔大额版权费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就连不少大神级作者也抱着白拿白不拿的想法开了符合题材的新作品。 征文比赛的基本规则和以往的比赛并没有什么不同，主要的变化在两点上面——一是第一名的奖金提升到了五万块，前十名也各有额度不同的奖金。二是未来游戏并不是直接选取第一名作为改编游戏的对象，而是在前十名里根据自己的判断选取合适的作品购买版权并进行改编。 这就让战局显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目前的比赛排名之中，男频来的只有两位作者进入了前十，其中一位就是那位外站刚来的大神文栖鬼。他的小说其实只是刚开了个头，不过抵不过他更新量惊人，在新文期就开始每日大量更新。 带他的小编本来觉得有些不好，觉得影响他之后的榜单排名，但是大神自带的读者吃这一套，小编又觉得对方作为手下第一位非纯爱向男性大神，为了做出个123言情广纳群贤的姿态，网站不可能在之后的榜单苛待他，所以也就放弃了说服，让他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了。 当然，文栖鬼也不是只冲更新量而已。他深知123言情女读者的德性，作为一个基本上没有节操可言的男频知名作者，他毫不犹豫地在文中加入了热血的兄弟情，塑造了颜值破表的主角团，又去除了一些原本会有的低俗情节——反正他在男频也不是写种马出身的，而且其实他自己的读者很多也已经是那种比起看厌了的种马后宫更喜欢看热血和智斗的群体。 但这样一改，却也引来了不少女读者的追捧。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部分女读者始终觉得男性写的热血友情系和那种一本正经地卖腐比人家正正经经的纯爱更有吸引力，弄得论坛的纯爱板块天天像是过年似的，每天都有姑娘为了自己喜欢的作者掐得热火朝天。 当然文下也非常热闹。文栖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评论区，似乎每时每刻都有留言在不停地刷新，往往吃个午饭回来，留言就翻出去几页了。 他更新又快，虽然也有人嫌他水，也有姑娘一本正经地建议他在□□——尤其是123言情写作要稍微精炼一些，因为这边的读者都很看重这个，文栖鬼也想注意，可惜多年习惯，一时之间实在改不过来，只能从长计议。 好在即使如此，在入v之后不久，他发现连载收益竟然也不比在快书名下网站来得少。事实上由于合同上的条款差距，文栖鬼是能够接受在123言情的收益比起快书有所不如的，然而因为新防盗技术的上线，真正的收益结果出来时那收获却要比他预期之中高得多，几乎要和他原来的收入持平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文栖鬼的小说上榜之后没多久，突然评论区就变得不和谐起来，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不登录id，开始掐作者刷分啊，掐作者流水账啊，然后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掐留言的读者直男癌，说她们盲目追捧男作者的小说的。 那时文栖鬼正被123言情那气氛热烈的评论区给引诱，都快刷新到忘记写更新了，看到这样的言论自然很不高兴，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删除那几条评论的按钮，就觉得是系统出bug了，于是去询问小编。 小编表示：除去2分之外的评论都不能删除，只能申诉。如果有不合适的言论，就申请删除，然后等管理员动手。 文栖鬼便申请了删除，然后他每隔几分钟就去看看留言被删了没有，却发现一直没删。而他家读者竟然已经和对方在留言下面掐了起来，转眼就盖起了摩天大楼。 文栖鬼目瞪口呆。 半晌之后，他成功暂时戒除了一种叫做“刷留言区刷得停不下来”的病，终于开始重新投入到了更新之中。 之后大约十月末的时候，初赛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樱桃子与另一位123言情纯爱作者占了第一二名，而文栖鬼位居第三。 前十名基本上由读者投票选出，除了个别几篇之外，大部分相邻的名次之间差距都非常之大，少则上百票，多则近千票，与前面数年时间那榜首都只有寥寥数百票的情况完全不同，可见这次参赛者的号召力。 结果最后跌破眼镜的，是未来游戏方面竟然选了第九名的一部都市异能类轻小说。 074： 对于参赛的所有作品，征文比赛的官方都进行了相应的点评。比如说对樱桃子的《神明在我手机里》，杜思彤的评价是“故事很好，但是内容太单薄了。如果改编成角色扮演游戏，希望有除了感情线之外的其他内容。” 对于文栖鬼的作品，则是“剧情进展过慢，打斗等方面的描述太多。按目前来说，字数少于一百万的时候都不适合考虑改编。” 其他还有类似于“剧情紧凑，节奏也把握得不错，但是主要人物的作风太过毒辣，不太符合主流价值观，没有办法改编为少年向arpg游戏”等等的评价。 正如之前的征文规则所说，未来游戏挑选的，不是最好或者最受欢迎的小说，而是最适合改编成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的小说。 不过所有评价之中，只有一部作品的评价是最为令人在意的。 这部小说在上榜的时候就颇有些争议，因为水准与其他作品相差太多。论坛上颇有些人认为这部小说是作弊刷票刷上来的，但是也有人觉得这部作品其实符合一部分人的喜好，认为污蔑其刷票的人都是嫉恨。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杜思彤对于这部小说其实颇为心情复杂，所以最后的评价也颇为微妙。她只评了三个字：“不适合。” 连原因都没说。 其实杜思彤只是觉得这样的故事上榜实在是有些槽多无口，觉得怎么评价都是个问题，最后选择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却没想到这样的评价反而被人做了文章，顿时引得那篇文被人大加嘲讽。 这网站里面也是个小小的江湖。 林舒从冰箱里面取出了排骨。 梁月华完全不明白自家儿子最近为什么这样热衷于学做菜，林舒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说觉得梁月华平日辛苦，偶尔想做几个菜给母亲尝尝。 事实上，他是想在十一月的时候做给居铭丰吃。 林舒本人对做菜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起居铭丰时不时会突发奇想来一顿的烛光晚餐，就冒出了这个念头，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亲手做的东西，含义总是不同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算不算过得去，但是他想着居铭丰做得也一直不怎么样，总体来说只要把心意传达到了就行。 十一月十一日是居铭丰的生日。出生在这个奇妙的日子，居铭丰每次过生日都没少见被人调笑。不过习惯了这样的调笑后，一切也就是那样子。 居铭丰喜欢在林舒的生日时玩生日惊喜，林舒觉得对方应该是比较喜欢这样的做法的，所以他也打算依样画葫芦地用上那么一遭。 在以往的那许多年里面，林舒几乎都没有这样做过。他一般都是规规矩矩地送礼物，然后跟居铭丰去吃上一顿饭。这顿饭通常是居铭丰亲自安排的，有时是他亲自下厨，有时是他找到什么好地方，然后带林舒去吃一次。 ……正常来说，林舒其实比较希望是后者的。 不止是居铭丰手艺相当一般的问题，还因为让对方洗手作羹汤令林舒压力很大。无法回报的感情每每总让人觉得窒息，仿佛亏欠了什么似的。 然而生死线上走一遭，林舒反而看开了。说到底，他们两个这辈子是拉扯不开了，爱不爱……这实在是个太过艰深的哲学问题；而对不对一个人好，却是能够直接以行为来表示的。 后者对于林舒来说比前者容易做到许多，因为前者他无法控制。 林舒经过一段时间的练手，终于经梁月华和杜思彤双重鉴定，手艺已经勉强可以见人了。居铭丰对此却还一无所知。 之后时间接近十一月的时候，居铭丰的情绪就明显躁动了起来。大概在生日前两周左右，他就开始明示暗示林舒——我要生日了！你要不要准备点啥！？你开始准备干点啥了没？你快点做点啥吧。 林舒：“……” 他真的是很想给居铭丰一个惊喜，问题是对方这么早就躁动成这个样子，让他想要给惊喜都有些执行困难。 就连郑方成都发现了居铭丰异常的表现，知道是他生日将近的原因之后，还有些讶异。回头跟杜思彤感叹道：“平时觉得他们沉稳得都不像孩子，不过这种时候就看出区别来了。为了过生日就这么兴奋，果然还是小孩子。”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段话之中，至少说错了两件事。 一、居铭丰真实年龄已过而立，这么大龄的小孩子实在不多见；二、他要犯抽那跟年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过八十年这大龄孩子该抽还是得抽。 居铭丰的暗示实在过于□□裸，导致林舒想要假装没听到都没办法。所以到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说道：“放心吧。我会准备礼物的。” 事实上，礼物林舒也确实已经准备好了。居铭丰这年龄，送车送表都不太合适，林舒准备的是一块白玉观音，价值两万左右，品质比较一般，不算太贵重，但却是林舒目前能够不用抽调星泽的资金而承担的极限了。 林舒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已经脱离了那种小孩子一周零花钱百来块的境地，但是相比前世还是比较穷的。所以他这礼物送得也比较量力而为——以后再给他送更好的吧。 玉观音的寓意不错，送给小孩子也不会让人多想。林舒也确实希望它能给居铭丰保个平安，所以当场就决定就是它了。 十岁的小孩玩什么烛光晚餐是有点可笑了，而且居铭丰还跟郑方成住在一起，崔文馨八成会提醒郑方成给儿子过生日，说不定本人都会出现也说不定——他却不知道，居铭丰在崔文馨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又是装乖又是卖巧地打消了对方的念头，比如“妈妈你工作这么忙不用在意我的生日了”，“生日不就是找个机会吃吃喝喝吗”，“我跟同学过就好了，妈妈工作这么忙，还是好好休息吧”……如此这般，不知道说了多少话，终于说服了崔文馨。 崔文馨听他车轱辘了一堆，心里知道这臭小子八成就是想和同学一起过生日，嫌长辈在碍事，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应了。毕竟滨海到湖西还是要点时间的，她工作也确实比较忙，居铭丰不让她过去，她乐得轻松。 那之后居铭丰就筹谋起了生日怎么过的问题。其实他小的时候对于生日啊，节假日啊怎么过是并不在意的，这个习惯养成还是在遇到林舒之后——花前月下，烛光美人……好吧，说林舒是美人八成会被他嫌弃，但是意会就好。 生日对于他来说的意义其实就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让林舒顺着自己的意思来，玩个什么林舒平日不肯配合的y比如制服系浴室y之类的。 林舒可能一直误解生日活动的重点在于吃饭以及之前的过程，但事实上在居铭丰心里重点一直是那之后的活动。 当然，此时两人的年纪都有点小，有些事根本做不了。但是小也有小的好处，比如可以玩一点长大了就不能玩的游戏。 十岁的林舒啊……这世上有多少人有机会能够看到恋人十岁时候的模样？又有多少人能在相爱之后重回少年时，捕捉恋人从稚龄到年岁渐长的点点滴滴？ 人生这样漫长，而少年如此短暂，居铭丰觉得自己完全不必急着长大。 他暗戳戳地准备着。 在居铭丰准备的同时，林舒也在准备着。不过他准备的内容就正直多了，并没有居铭丰的那些花花心思。 郑方成其实觉得林舒有些太过大费周章了，但是毕竟还是小孩子，所以他倒也觉得能够理解。他甚至还很配合地问林舒道：“房间里面要不要布置些彩带？” 林舒竟然还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说道：“……还是算了吧。” 那样花花绿绿的，不管居铭丰有什么看法，林舒自己是不太喜欢的。而且回头收拾起来也麻烦，虽说有钟点工吧，但是这种不必要的工作量还是不要给人家增加了。 然后就是流程安排的问题。 “蛋糕已经定在了锦花坊，当天下午荆哥去拿一下。我和杜老师就先去郑哥家里，准备晚上的饭菜——卤菜还是叫外卖好了，我负责我会的菜式，剩下的就交给杜老师了。于姐记得把酿好的果酒带过来……” “重点是郑哥……请千万想办法拖住铭丰。我十分坚信确信而且肯定他当天一定会作夭。这家伙凡是想干点什么，其难缠程度就会呈次方增加，郑哥请你千万要顶住，不能让我们的功夫功亏一篑！” 郑方成笑着说道：“放心，我肯定把他给拖住。” 然后到最后，白驰文开口说道：“那我干什么？” 林舒盯着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剩下的人直接带嘴来吃就好了。” 白苗顿时噗嗤一声，扫了白驰文一眼，然后转身跟于辛蒂俏皮地使了个眼神。 第75章 -76 075： 之后很快就接近了居铭丰的生日。大约生日前两天，居铭丰终于没忍住，跑来让林舒把生日那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替他过生日。 林舒隐晦地表示那天晚上他已经有安排，还说十一号晚上有一个和123言情方面的预约发布会，要讲解一些关于合同方面的事情，结束估计时间很晚了。 居铭丰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一瞬间连周身光线似乎都暗了一圈。 “可是，林舒，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吧？杜老师在不就行了？反正123言情方面一直都是她在接洽的。这是我们回来之后我第一次生日……真的不能陪我吗？” 他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哪怕林舒明知居铭丰内心根本不是这种软萌又可怜的性子，一时也浮出几分不忍，差点就想直接告诉他真相了。 但是最后，他还是狠下了心，对居铭丰说道：“对不起，明年生日我会好好陪你过的。今年就先忍耐一下吧。” 居铭丰：tat。 接下来的两天，居铭丰软磨硬泡，都没改变林舒的主意。他生日当天是周六，居铭丰一大早就紧跟着林舒，林舒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整个跟个牛皮糖似的。 他还仗着年纪小，整个人都缠在林舒身上让他拖着走。两人都是小孩子，郑方成等人又知道这孩子可能是以为晚上林舒真的不会陪他过生日所以正沮丧，也没有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林舒身上拖着一个真人等身等重版的大型洋娃娃，每每想干点什么走路都走得极为艰难。 今天居铭丰生日，他是老大，林舒决定忍。 到了下午两三点，按照双方计划好的，郑方成来叫居铭丰去帮忙。居铭丰不想走，郑方成便说让林舒先把手头的事情放放，等回头再赶……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居铭丰不干，林舒晚上就要继续加班的意思。 居铭丰左右一计较，为了林舒能够早一刻被解放，还是跟着郑方成走了。 等两人一离开，林舒就放下手头的事情，关闭了假装正在编写的程序，招呼上杜思彤和于辛蒂一起溜了。 三人溜到了郑方成和居铭丰目前正在居住的公寓，杜思彤用郑方成之前交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三人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忙了起来。 而另一头，居铭丰则被拖在了公司的技术部门。郑方成让人给居铭丰测量身体各个部位的数据，说是要作为新引擎里面人物体型3d建模的参考。 居铭丰对这样的工作其实并不排斥，然而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就抱怨道：“不是说之后会请专门的模特来吗？而且3d模型的数据还是要一些多样化的数据，光我一个人有什么用？” 结果就听郑方成说道：“你还真是大少爷。请模特不要钱啊？我们现在把一些通用结构和基本动作的数据先记录下，以后请模特的时候就可以省下不少事情，花费的钱也能少一点。” 居铭丰无奈，只能老老实实跟着郑方成的指令伸手抬脚，摆各种白痴的动作。 这个工作足足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每次居铭丰想要溜出去找林舒的时候，就会被郑方成敏锐地发现然后揪回来，结果令他很无奈。 然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公司里面的人也已经都走得三三两两了。 居铭丰恍然一惊，赶紧想找林舒，却发现已经找不到林舒了。 他顿时质问郑方成：“林舒去哪儿了！？” 郑方成一脸无辜，演技超群，说道：“去哪儿了？回家了吧？” 居铭丰顿时跳脚，说道：“不是说晚上有工作吗！？怎么就回去了？” 郑方成便回答道：“网络答疑的话回去也能做吧。总不可能让林舒□□点钟还留在公司，那样梁姐也会不舒服的。” 但是…… 居铭丰郁闷道：“他礼物还没给我呢……” 而且明明今天是他生日，只要操作得好，肯定是能让梁月华同意林舒在居铭丰的公寓寄住一宿的。 居铭丰头一歪，顿时觉得一切都无趣极了。 郑方成便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要在意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回去就给你吧。正好你生日，我也不会做饭，你妈让我带你出去吃一顿，到时候你挑菜馆吧。” 结果居铭丰根本不领情，百无聊赖地瞪了郑方成半天，不客气地说道：“跟你出去有什么好吃的？” 这臭小子！ 郑方成顿时也回瞪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居铭丰突然说道：“不行，我得去找林舒！我们去林舒家里！” 郑方成说道：“不要闹！哪有人追着要礼物追到别人家里去的！？” 居铭丰眯了眯眼睛，说道：“谁会傻到说去要礼物啊？去林舒家，跟么……梁阿姨说我们去接林舒来参加生日聚会，梁阿姨肯定会同意的。而且既然网络答疑在家可以进行，到我们那儿自然也可以——” 郑方成简直目瞪口呆。 这是十岁的小孩子吗？这么逻辑清楚条理分明，任性之余竟然还能冷静地分析情况，找到合理的方案——他这会儿是真的觉得，崔文馨和林舒说居铭丰难缠是说的大实话，并不是随便夸大。 郑方成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居铭丰却猛然瞪了郑方成一眼。他这一眼来得凌厉之极，让郑方成一瞬间竟然隐约从这小孩子的眼里感受到了威严和震慑……他愣了一愣，恍惚觉得自己是产生了错觉。 却听居铭丰说道：“郑方成，有些事情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做不到。我是顾虑到你的立场，才没有擅自行动。我今天是一定要去找林舒的，如果你坚持不肯配合，我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严重了。 居铭丰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面一直表现得像个混世魔王。他不是不聪明，但是相比起林舒的每次行动必有依据，居铭丰要显得更加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一些。 但是即使如此，郑方成也毫不怀疑他的决心和行动能力。 他也着实有些无奈了——“好吧，我待会儿去带你到林舒家里。不过那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回去一趟？其实我今天上午去税务所的时候晒了一身汗，现在整个人都是咸的，你好歹让我回去先换套衣服。” 居铭丰不甘不愿地应了。 等到终于回到公寓门口，郑方成觉得整个人都松下来许多——终于把这个熊孩子给带回来了。 公寓的窗户里漆黑一片，郑方成去停车，让居铭丰先上楼。居铭丰本来想直接在车里等，结果被郑方成威胁说他换衣服还要洗澡至少要十五分钟，坐车里绝对闷死居铭丰，才成功说服他一起上楼。 结果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居铭丰眼前便是猛然地灯光大量，然后就是一声“surprise！”，让居铭丰顿时愣在原地。 林舒看他呆住，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惊喜过头了？”他伸手拍了拍居铭丰的肩膀，笑道，“是不是很意外？” 居铭丰五味杂陈，最后还是重新汇成了惊喜各半的情绪，然后便有几分撒娇意味地指责林舒道：“你骗我！” 林舒便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啊。就想给你个生日惊喜。” 结果居铭丰看了看占了小半间屋子的闲杂人等，心里抱怨着：带了这么多人一起出现，一点也不惊喜好吧？ 虽然这样抱怨，但他还是跟着大家进了屋。 此时屋里的人员实在是来得有些过分齐全了，让居铭丰瞬间意识到原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林舒把居铭丰带到了餐桌前面，然后居铭丰就看到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和围绕在蛋糕周围丰盛的菜肴。 他顿时有点小傲娇，总觉得林舒给他庆祝生日还带这么多人，都没法做点两个人时候才能做的事情，有点不开心。 他衣柜里还藏着一条小白裙，那可是他历经千辛万苦避过所有人网购回来的。小孩子也就只有在十二岁以前没发育的时候看上去才格外男女莫辨，居铭丰有点恶趣味，想看林舒扮作伪娘的样子……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喜好有点过分，可是他是就是很想看。 居铭丰本来就不是个会压抑自己*的人，所以怎么想就怎么去做了。当然，比起真正的十岁孩子，他还是稍微要强一点的——有筹划，有计谋，抓时机，动心计……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居铭丰任由众人把他带到桌子前面，听大家唱生日歌，祝他生日快乐，心里却是琢磨着怎么在生日会之后把林舒留下来，怂恿对方穿上自己偷藏的裙子——他觉得错过今天，他可能就要再等一年了。林舒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迁就他的。 然后就在这样心不在焉的过程中，他许了愿，切了蛋糕，听人唱完了生日歌，最后开始吃起了菜。 然后他听到杜思彤开口问道：“怎么样，好吃吗？这个排骨是林舒做得哟。” 居铭丰的手顿时停在了远处，半晌没有动作，用惊愕中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了林舒。 076： 这信息量稍大，居铭丰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却是拿着筷子怔在了原地。 林舒对他笑了笑。 居铭丰有很多话想问他。他想问林舒，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做饭的吗？他认识林舒的十多年，大学前两年两人之间有距离，他没办法了解，但是之后的十年，林舒从来没有下过厨房。这个人理智到能够清楚地辨别哪怕一件日常家务的时间成本，哪怕最拮据的时候，他宁愿买五块钱的盒饭，也绝不会花费半个小时在做饭上。 他还想问林舒，如果这些菜真是他做的，那这顿饭代表了什么意思？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他不相信林舒只是随性地做了这么一顿饭……因为林舒做的菜，居铭丰一点也吃不出来是个新手所做。但是他知道林舒不会说谎，那么以对方谋定而后动的性子，肯定是精心练习过的。 但是此时的情况不适合，居铭丰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他只是很认真地把林舒做的大部分菜都吃过了，并且吃了许多——本来林舒做的也都是他喜欢的菜式。 到最后居铭丰也没有试图去让林舒去穿上萝莉装连衣裙。事实上这时候他反而觉得这件事不重要了。 最后林舒离开，居铭丰也没有再死缠烂打让他留下来住。等到生日宴结束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盯着柜子里的白色连衣裙看了半晌，突然抱着它躺在了床上，开始露出一种极为满足的笑容。 他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连衣裙都皱了，可惜这东西不能让保姆帮忙熨烫，居铭丰只能压了压褶皱的地方，把它挂进衣柜。 郑方成睡得有点晚了。他昨天和杜思彤一起收拾东西，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杜思彤本人并不是个非常理性和精英范的人，她的思维方式是一种带有保留和克制的感性，和郑方成完全不同。 但是郑方成却可以从她的思维之中捕获到一些他个人觉得很有趣但不尖锐的新鲜论点，这让郑方成觉得很有兴趣，于是不知不觉就聊了很长时间。 之后居铭丰催促让郑方成送他去林舒家。郑方成便说道：“说不定小林老板待会儿就去公司了，你现在去他家干什么？” 居铭丰表示：“那就去公司！” 郑方成没办法，把他送去了公司之后，才回来继续收拾东西。这时候保姆已经到了，问郑方成哪些衣服需要清洗和熨烫，郑方成便让她等等，然后自己去把需要洗熨的衣物一一拿出来。 拿完了衣服之后发现洗衣篮里面属于居铭丰的衣服件数实在有点少，就又进了居铭丰的房间，结果果然在地上捡到好几套。 郑方成不放心，顺手就打开了居铭丰的衣柜，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衣服需要熨烫一下的，结果在打开衣柜的一瞬间，他的心情就顿时变成了“卧槽”。 这明显是女孩子穿的白色连衣裙是什么鬼！？ 他拿出连衣裙，前前后后观察了一遍，又在身上比了比，越看越惊心——这大小怎么看都跟居铭丰的体型相仿。他不是女人，对于女装的尺寸不太了解，但是觉得既然是童装，男孩女孩应该还是差不多去的。 不不不！冷静一点，郑方成对自己说。 这年龄的小孩都还在发育期，体型相近也是有的。说不定居铭丰喜欢的小女孩和他体格相似也说不定，郑方成觉得做人有时候还是得乐观一点。 但事实上，他这样安慰了自己片刻，还是忍不住琢磨起来居铭丰这条裙子到底是做什么用途的。想送给暗恋的小女孩，又或者是自己穿？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值得深究一下，这关系到他的前老板到底是会选择拿了企划案抽他一顿还是直接□□。 居铭丰要早恋固然还是太早了一点，但是怎么想都比他性别错位想要当个小姑娘要来得好一百倍。 郑方成对着裙子发了半晌子呆，结果惹得探头探脑想过来催促他的保姆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一副看变态的惊疑神态。郑方成赶紧把收拾好的衣服交给她去洗熨，然后拿着裙子走出了房间。 走出了房间之后他心里一直在挣扎，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崔文馨，最后挣扎许久，还是决定要先跟居铭丰本人聊一聊。 他给了居铭丰打了个电话。 这时差不多接近九点，林舒刚好到了公司正推门要进来，却听到居铭丰正在打电话。 多年相处，林舒和居铭丰的关系是再亲近不过了，林舒本人很少有什么事需要避讳于人的，而居铭丰也几乎做什么都不避讳林舒，所以两人也很少特意给彼此留出什么私人空间。林舒进门的时候，虽然听到居铭丰在讲电话，却并没有十分刻意地避开。 他放轻了开门进屋的动作。 这时居铭丰正在跟郑方成打电话。郑方成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比较严重和敏感，所以并没有开门见山地对居铭丰切入正题，而是拐弯抹角地开始询问起居铭丰关于裙子的事，还表示早恋什么的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喜欢穿女孩子的裙子虽然不太好，但是这也不是做错了什么，本质上来说这可能是个人精神结构上一个不可抗拒的问题…… 居铭丰：“……” 他怒道：“谁性别错位想穿女生的裙子啦！？我是想买给林舒穿的好吗！？” 郑方成震惊中。 林舒惊愕中。 然后郑方成就听到了电话对面居铭丰惊慌的叫声：“……林……林舒！等下，你听我解释！” 林舒放下背包，对居铭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居铭丰：“……” 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解释。怎么解释？告诉林舒他恶趣味发作想要趁着林舒现在的长相还稚嫩玩个伪娘y顺便拍照留个念？不被林舒一脚踢出去踩成贴纸才怪！ 林舒见他半天没解释，说道：“算了。你让郑哥把裙子带过来公司吧，我想看看你到底买了什么样的裙子。” 居铭丰结结巴巴表示：“这样……不好吧？” 林舒说道：“怎么，既然买了，还不敢给我看？” 他的眉头轻轻挑了挑，表情却看不出喜怒。居铭丰顿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却是因为理亏而不敢拒绝，于是按照林舒的意思跟郑方成说了。 其实他和林舒对话的时候，郑方成已经大致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还暗暗骂了居铭丰这熊孩子一声“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这样的熊孩子。 眼看居铭丰要挂电话，林舒却让他把手机给了自己，然后额外跟郑方成交代了一句：“你看看旁边抽屉里面有没有相机，也给带过来。” 居铭丰：“……” 郑方成随手拉开了电脑桌的抽屉，果然发现了一部相机的，顿时十分惊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舒微笑不语。 这么多年基友，林舒早就把居铭丰的恶劣习惯给摸透了。这家伙平日要是不防着点，早给他整出不知道几桩艳照门事件了。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跟郑方成说的。 之后郑方成很快就带着连衣裙和相机来了公司。林舒从袋子里拿出连衣裙好好欣赏了一番，发现这是一条白色长袖的连衣裙，因为是秋装，所以不是太薄，但是裙身上带手感很舒服的纱，衣服边缘带着精细漂亮的镂空图案，看上去肯定价格不低。 林舒欣赏得相当入神，居铭丰开始还有点忐忑，后来眨了眨眼睛，莫名地就冒出一个念头：林舒是不是其实也并不介意穿上试一试，拍张照留个纪念什么的？ 结果却见林舒欣赏完毕，把裙子直接向着居铭丰丢了过来，说道：“去换上吧！” 居铭丰愣了愣，然后张大了嘴，惊问道：“我穿！？” 林舒说道：“怎么，不行？” 居铭丰好声好气地劝说道：“我穿了也不会好看的……” “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也只好请你勇敢地承担后果。”林舒笑着说道，“而且好看不好看不是你自己决定的。我觉得会好看就行了。” 居铭丰捧着裙子站在原地呆了半晌，然后便真的乖乖抱了裙子去换上了——郑方成简直目瞪口呆。 然后他在内间换好之后，却只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瞪着郑方成说道：“先让他出去，我才出来！” 林舒便对郑方成说道：“郑哥，能麻烦你先出去吗？” 郑方成顿时觉得有几分遗憾。他其实还是挺想看看居铭丰穿裙子是什么样子的。这小孩子平时这么臭屁，没想到也有这种时候，果然是一物克一物。 但是他对林舒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哪怕是小孩子，但是林舒表现出来的能力赢得了他的认同，所以郑方成至少有七八成是真心把林舒当上司……或者说是地位平等的成人对待的。 所以当对方这样说的时候，郑方成还是遗憾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后居铭丰终于拉着裙摆走了出来，脸红红地看着林舒，问道：“我好看吗？” 林舒忍住了笑意，回答道：“很好看。” 第77章 -78 077： 当天居铭丰留下了羞耻y的照片一文件夹，问题是这家伙竟然也完全不觉得羞耻，反而因为拍了这么一叠的照片，可能连心态上都放开了，死缠着林舒要他也拍一套，被林舒拍拍脑袋，以无视拒绝了。 居铭丰退而求其次，要求跟林舒拍张情侣照。林舒一头黑线，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他被穿着女装，嘟着嘴笑得像个蠢萝莉一样的居铭丰挽着胳膊拍了张照。 总觉得这么一张照片放到二十年后都还能变成黑历史，林舒就不明白居铭丰如何做到这样完全不在乎地拍下如此羞耻的场面……他心里默默地决定要代居铭丰把储存器给保管好，免得有一天黑历史泄露出去被群嘲。 之后大概在月中的时候，飞信的游戏平台第一次上线。林舒一直关注着对方的讯息，所以第一时间就购买下载试用了。 然后打开界面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即视感。 光就界面来说，各种细节设计都不是十分相似，但是各个元素的名称作用，位置排列，又和未来系统存在着微妙的对应性。林舒试玩了一下游戏之后，感觉到这种对应性就更强烈了。 不过未来系统的整个概念就是独创性比较强的。后世出现过各种各样的开放性引擎，所以林舒的思维也比较开阔，并不局限于某种设计，而只是纯粹整合了主体概念，按照个人的喜好最后设计出了未来引擎。 但是目前飞信等公司没有参考的对象，所以整体设计模仿未来系统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因为它是目前众人能够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开放性引擎，而且它本身还运营得相当成功，这就很有模仿的价值了。 这算是在林舒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 不过当他开始尝试更加深入的功能时，就发现了飞信引擎的问题。 问题第一项——它仿造了未来引擎几乎所有受欢迎的通用功能，包括但不限于心情树系统，由人物技能触发系统界面的衔接方式（为了避免和剧情模式造成冲突，功能模组多数是在人物技能界面开启，不像剧情模组主要是在地图界面触发），以及《三国理想》主要的几种剧情模式。 就连人设，几乎也能和《三国理想》一一对应，而剩下不和《三国理想》对应的部分，则跟未来平台其他比较热门的游戏模组有着微妙的相似度。 如果说《九重天》在进行这个模仿和借鉴的过程还有一定程度的改编和原创，飞信引擎几乎就完全是抄袭了。其引擎和未来引擎的相似度实在过高，几乎就是一个劣质模仿品。 ……是的，劣质。 因为飞信引擎在相应功能的实现度上面实在很糟糕。他的创造者不同于林舒，林舒虽然也是花费了几个月就完成了未来引擎的制作，但是他本人却是对于相应的引擎模式有过十几年的使用经验的，对于开放性引擎在发展过程中的无数失败案例都有过了解，也因此能避过不少问题。同时他本人制作了多年虚拟游戏，虽说和平面游戏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是至少他对于一些目前刚兴起或者还没兴起的新概念有着更深的了解。 而飞信引擎的制作虽然请来的是韩国著名制作公司uv，但是对方的经验此时还只限于旧式的单机和网游上面，思路始终不够开阔。同时他们对于开放性引擎这种存在没有足够的了解，导致很多设计都设计得不够完善，经常有严重的bug。 不过飞信也有两样完胜未来引擎的内容——一是画面，二是宣传力度。前者，飞信财大势大，自然有能力找最好的画手，最好的美工，设计出最出色的画面效果。相比之下，未来平台的所有人设和背景，其实都相较比较粗糙，更像是同人品质。 宣传力度就更不用说。飞信有飞信通讯软件作为后台，本身在宣传上就带着很大的优势，未来平台跟对方根本没有相比的能力。 于是随着宣传的扩散，飞信引擎的下载和购买人数以非一般的速度增长着，然后在一周多以后，就直接超越了未来游戏。 很多人也通过这样的宣传知道了有这样一种单机游戏类型的存在，并且在试玩之后很快产生了兴趣，开始成为用户群。 飞信引擎上线后的第一个周六，林舒在星泽开了个会议。 郑方成说道：“完全粗制滥造的模仿品，bug多得像山一样，但是却有很多人使用。飞信通讯在影响力真的是不容小觑。” 林舒便尽可能比较公正地回答道：“说实话，目前我国有三家网络企业，其影响力都是跨平台而且近乎垄断性的，飞信是其中之一。光就影响力来说，我们是完全不能与之相比的。国外其实也有性质类似的软件商，但是不管是哪家也不如飞信经营得好。虽然很多人鄙视飞信喜欢抄袭，不过他商业运作能力强是事实。” 但是尽管这样说，谁也不喜欢精心制作的商品被一个仿冒品给完全压制。 郑方成有些焦躁不安，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半晌没有说话。 杜思彤便开口问道：“能起诉吗！？这种程度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剽窃了吧！？” 林舒回答道：“我特意去找人咨询过了。游戏方面的剽窃案件很难判定，一般来说抄袭设定或者规则之类的法律上都不判定是抄袭，只有涉及到剧情文案，图片音乐素材抄袭等内容时才会判定抄袭。还有一种就是抄袭源代码的行为，这些飞信都不符合，我们是不可能起诉对方抄袭的。” 杜思彤顿时也觉得好像有一口气噎在喉头难以呼出，又难以咽下。 林舒却还有一点没说的东西。 那就是不管是哪一种游戏侵权起诉，哪怕最后胜诉，也多数是成本高，赔偿少的状态。《著作权法》和《计算机游戏软件保护条例》发展成之后的《计算机游戏软件保护法》还要经历整整七年的时间，而这之间无论是音乐、小说、电视剧……等等等等文化版权都已经提前一步受到了版权保护，只有游戏版权的保护进程始终举步维艰。 这就本质上来说其实不是法律的问题，而是游戏这种载体本身就难以判断其著作权的界定范围。举证困难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即使官司获胜，最后法院判定的赔偿也未必就能让原版权拥有方得到合适的补偿——元气大伤的可能性反而大些。 林舒一点也不想和飞信打官司——这种大公司通常来说都是天然自带政治保护的，就像多年以后他的星泽也是如此。一年缴税上亿，解决成千上万人工作问题的大公司，待遇和普通小公司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种大公司，除非他们存在的本身已经阻碍到了社会发展，否则官方甚至会主动给他们竖起一把□□……跟这种公司打官司完全没有胜算可言，就算真的打赢了，最后元气大伤的是谁也难说。 林舒隐约还记得，几年后飞信最后惨遭重创，其实是大有原因的。国家近年来进行的版权战其实是一步一步的——音乐音源，日本动漫，原创小说，影视作品……中途很是打击了几家大型网络公司。 但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作为的每一步其实都是深思熟虑的。音乐音源和动漫作品的版权之战，本身还伴随着相关国内产业打入世界市场的历史性进程。原创小说的版权正规化，同时也伴随着对于文化业的重整和推动。而影视作品的版权正规化，同样伴随着对东南亚和欧美国家反出口的这一个进程。 前两年经济下滑之后，国家为了不被欧美等发达国家一起带入经济危机的泥沼，一方面开始对人民币进行贬值，试图重新拉升外贸形势，另一方面开始对文化业和科技业进行投入，就是希望我国的主要外汇收入可以由简单粗暴的人力输出慢慢转移到更有技术性和文化性的产业上面来。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政府才能狠下心来整顿了大批大型网络公司，以此杀鸡儆猴，正规化大量相关网站，促使整个产业开始正常健康地发展。 林舒思考了许久，认为此时还不算最好的时机。如果要对飞信发难，至少也要等到政策开始向不是飞信的企业倾斜。这还是应该有多次机会的——一个是政府开始整顿网络文学行业的时候。飞信的背景确实大，但是它收购整合快书的做法却是相当冒险的，因为目前的情况是，巴掌大的瓷碗里，就它是一直硕大鲜美的大龙虾，而剩下的就只剩下了小虾米。123言情勉强还算是只小河虾，然而它两年前就经历过一次整顿，颇有些矫枉过正。最重要的事是123言情在运营之中一直在试图向海外进行文化输出，这本身也符合政府对于未来文化产业的预期，所以目前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而相比123言情的战战兢兢，颇有后台的快书远远要胆大得多。 078： 快书名下的各大网站选用小说题材一向比123言情大胆地多，但是著作权管理上却又比123言情宽松和放纵许多。他们并不禁止同站玩家互相跟风，模仿，借梗，甚至于还是支持的。 这样一个热题材出现之后市场就会快速地对之进行抓取，然后第一时间对之进行开发，利用和消耗。虽然一定程度上可能会损耗题材的寿命，但是网站却可以趁此机会最大限度地开发热题材，获取热钱。 总体来说，对于作者和读者本身暂且不说，对于网站方面，这样的做法是利大于弊的。 过于短暂的寿命虽然会导致题材本身还未被充分挖掘就已经造成审美疲劳，但是却可以大量地利用上网络写手的人数优势。很多时候作为写手不需要琢磨太多，只要跟随既有的成功例子走，就可以更快地得到回报。而读者也可以在对一个题材产生兴趣的同时就阅读到大量相关的内容，有足够可以吃饱的粮食，皆大欢喜是不是？ 甚至于很多人认为，网文追求的就是这样的时效性。 林舒并不否认这一点，至少在此时并不否认。不过他却知道一件事——二十年后功成名就，在网文圈呼风唤雨的知名作者，二十年之后仍被常常提起，并且奉为经典的作品，都跟这样的“跟风”与“热题材”关系不大。 也因此导致，四年后飞信出事之时，他们在相关行业的影响力远远没有预想中那么大。 林舒沉思很久，还是想不起来后来几家国际大公司针对飞信的官司是怎么打赢的。他只记得两点——一是几家公司对飞信的起诉是几乎同时发动的，而且同时还伴随着政治加压。当时国内对外文化输出正在增大，123言情小说改编的两部电视剧再次横扫东南亚，《剑网三》，《九重天》和《登星之路》等游戏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面在欧美亚都攥取了大量真金白银，而飞信却始终没做出什么大的建树。它的经营范围始终都停留在国内，因为从它的核心软件本身到名下各种游戏程序，都带了太多仿造和侵权的痕迹，国外根本不认。二是飞信软件本身的发展遇到了瓶颈。虽然这时候很多人都认为飞信要向着网络文学方面发展，而飞信也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无奈其制度和发展方向本身有很多问题，导致在后期国家开始扶持版权的时候，不停遭受到各种意料之中却又预期之外的官司，最后导致元气大伤。 当时飞信遭受的压力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合同方面。后来很多人把合同称为霸王条款，因为里面设置了大量的合约陷阱，对于作者方面非常不利但是受制于快书此时在业内的地位却不得不签。另一方面就是反垄断官司。 要知道到这时候为止国内的反垄断亦或者反抄袭方面的法规几乎都还是形同虚设。法律立在那里，但是大部分人都既不在乎它，也不怎么认它。如果有人问起，很多人也非常不以为然地认为，法不责众。 但是法真的不责众吗？林舒觉得，很多人都没弄清楚法不责众的前提。 他沉思片刻，对郑方成说道：“起诉飞信吧。” 郑方成：“！？”他显然觉得很意外，问道，“不是说胜率不高？” 林舒微笑道：“这种事谁知道？说不定我们就打赢了官司呢？话说回来，这种官司，打得赢打不赢，那是法院的决断。但是愿不愿意去打，却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了。” “如今国家正在抓版权，谁也不能判定我们就真的就打不赢这场官司。不过就算真的打不赢，只要一直有人打下去，就总有打赢的一天。” 郑方成没有听懂，居铭丰却明白了林舒的意思。 前世的飞信，它就不是被一场官司给打败的。它是被一场又一场，层出不穷的各种官司给活生生拖垮的。 不过林舒也不是盲目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事实上，他内心觉得己方要是打这场官司，总体上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一来这场官司可以作为一种宣传手段，表明我们才是开放式平台的原创者，相当是借着飞信引擎的宣传把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林舒他们的网站上，做一种不同寻常的免费宣传。二来飞信多年“模仿”惯犯，很多企业集团忌讳其家大业大，又顾虑类似起诉很少能够得到追究，所以很少有人起诉，但是林舒却觉得，当出头鸟也未必就有不好。 有时候往往就是那只出头鸟，才每每总能吃得最饱。 国家目前在抓版权，推正版，努力地想要梳理专利和版权市场，所以林舒觉得，越是这段时间段所打的官司，才越容易受到关注，引来大范围的议论。而这种氛围下，他们其实是最容易胜诉的，因为为了市场导向，政治立场上他们如果赢了，对目前这方面的政策推行才是最有好处的。 当然，前提是他们起诉的时候准备充分，一击必杀。 抱着这样的念头，林舒对郑方成说道：“我们做三手准备，分别起诉他们剽窃，垄断，恶性竞争。然后尽量联系我们联系得上的媒体，对这件事进行大力宣传。另外，如果飞信不回应，我们自己找水军把这件事炒起来。不光炒平台的事情，也顺便炒一炒他们‘惯性抄袭’这个标题，炒一下他们‘中国抄袭事业的一根标杆’这个名头。把事情闹大——这事情闹得越大，关注的人越多，我们赢的可能性才越高。” 郑方成花了一些功夫才明白林舒的意思。林舒这是想要走政治投机，趁着目前的政治倾向偏向于扶持版权和原创，主动把自己这场官司推到能够立标杆的地步。 林舒知道历史走向，知道政府会在几年后才会进一步整顿这个市场，但他却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等。任何你所期待要发生的事情，光靠等，是等不来什么的。你得自己出一份力。 所以几年后可能会有的版权官司，会有的反恶性竞争官司，林舒决定提前引爆——他完全不在意做那颗第一个飞散开来的火星。目前的政治走向基本已经明朗，虽然此时的时机比起前世来还要早一点，但是林舒就不信，如果他准备好一切，把官方可以杀鸡儆猴的那一只绝好的鸡给递上去，官方会不抓住这个机会。 飞信这只鸡是有点太大太肥了一点，官方未必舍得下吃，但是基本姿态应该还会表现出来的。毕竟比起社会政策的引导，再大的交税企业，也不过就是企业而已。 而一旦这个口子被打开，接下来的形势如何发展就由不得飞信了。可以说在第一次官司败诉的那一瞬间，飞信未来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就算输也不要紧，因为林舒完全不在意跟对方打消耗战。输了，或者赔偿不够让飞信伤筋动骨，星泽就上诉再上诉，而且一直炒作这个话题的热度。飞信仿他们的产品，他们就利用飞信的影响力从飞信手上拉到大量潜在受众群……谁输谁赢，谁占便宜谁吃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之后例行是去上学。然后在下一个周末，林舒惊讶地发现居铭丰在解析飞信的游戏，并且通过聊天软件不知道指挥着什么人在做什么。 林舒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居铭丰竟然是在寻找飞信引擎之中模组接口运算方式的系统bug。而他指挥别人去做的，却正是让对方模仿未来平台最受欢迎的几款模组，以飞信引擎为基础制作相似的模组。 飞信的引擎模仿未来游戏模仿得十分尽力，但是他们对于开放性平台并没有相应的了解和掌握，这就导致很多模仿的元素都不是十分到位。但是uv自身的技术也是不可少觑的，其实要是他们只抓紧了开放性平台这个概念按自己擅长的方式来制作这个引擎系统，虽然在各方面很难达到未来平台的程度，可是吸引玩家，创造出另一种模式的开放性引擎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林舒的记忆里，开放性引擎种类繁多，他制作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类，而且还是按照他的境况和想法，结合后来自己制作游戏的经验，大程度阉割和创新了的一类。 但是飞信不知道是早已习惯了从模仿之中获取好处，还是对自己的创造能力太过没有自信，总之他们选择的是模仿未来平台。 这也给了居铭丰机会。无论从哪个角度想，仿冒品又如何能跟原作相比呢？ 所以他倒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两者的差距到底是在哪里。他稍微花了一些时间解析飞信平台——这个公司的长处向来在于商业运作而不是在技术开放，所以居铭丰破解起来还是比较顺手的。 破解之后他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整个程序，然后找到了不少在设计和运算上不合理的地方。他细细研究了每一个bug可能导致的结果，然后就雇佣了一些人，在能够最大程度使用这些bug的情形下模仿未来游戏的主打模组，制作游戏。 第79章 -80 079： 居铭丰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依靠这种仿造陷害飞信——虽然这种做法也是可以实现的，因为飞信本身对于抄袭的盘查力度就太低，像是这种能够聚集人气的模组，他们不可能在一开始就排除或捋下。 但是这么做的意义不大。如果只是起诉抄袭或者侵权，从飞信的官方系统和模组下手要更快更铁证一点，而玩家自制模组在作为证据这一点上太弱了一点。 居铭丰是想通过这样的做法，从飞信拉注册用户。 可能是因为未来平台的发展势头实在凶猛，导致飞信急于在这一领域内分上一碗羮，所以这平台上线得也颇有些仓促和简陋。尤其是数据衔接这一部分，虽说大体上是模仿未来引擎的结构，但模仿得并不到位，很多地方都有着严重的瑕疵。 这些瑕疵并不是短期内可以排除的。一般来说，在正常的初始摸索情况下，通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测试和验证，搜集数据排查问题，才能逐步地解决问题。 但是飞信似乎并不怎么青睐这样一个按部就班的过程，所以他们是在上线了平台并有玩家反馈bug的时候，才一边运营一边进行排除的。多年以来的商业发展方向让他们养成了比起商品本身来更重视如何抢先抓住用户群的这一观念。 而这就给了居铭丰机会。 他向对方强调道：“第四章节的部分，所有和裴少在餐厅部分的对话全部都设定类型地图触发。他们的同类地图只有随机平行式排序，没有数据条件型排序或者等级性排序，所以当有两个具有明显区分性的同类地图并且有剧情需要条件性触发的时候，就无论如何一定会出bug……想想大少爷和女主在女主抱怨过难吃的大学食堂里大谈这家的牛排鱼翅鲍鱼多么好吃吧……光想想就觉得那画面可乐吧？” 而语音那一头的技术员一头黑线地按着居铭丰的指示做着，一边吐槽道：“老板你这是何等的恶趣味……” 林舒也有点无奈了。 他问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居铭丰听到了林舒的声音，却是立刻静音了麦克风，然后对林舒说道：“我打算做一批与我们平台功能类似，但是趣味性上稍逊一筹的模组放在飞信的平台上，然后利用飞信引擎的bug使模组出现各种各样的使用障碍，之后让水军宣传‘未来平台上有更多这类的模组而且没有这么多的bug’……直接把飞信养出来的用户群大量地拉过来。” 林舒听了，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主意可真够阴损的。 但是他知道这做法其实会很有用。 飞信有影响力，但没有相配的技术。星泽没有足够的用户积累和影响力，但是他们有大量对于未来游戏发展的经验和教训。 商业上的竞争有时候是很残酷的。它不讲究对错公平，只讲究胜负。谁赢了，谁就能生存下去。公平公正，那是政府和社会才需要关心和维持的事情，而事关生存的时候，企业是不考虑这种东西的。 他们只会考虑，如何在这你死我活的商业浪涛之中，成为活到最后，活得最有竞争力的那一个。当面对强敌时，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做法——是追诉法律，还是采取商业手段？亦或者是采取一些边缘的手段——比如宣传战，销售战，价格打压，上游挟制，捆绑销售……所有在法律上被认为不公平不道德的手段，都曾经证明过它们在真实竞争之中毁灭竞争对手的有效性。 所以林舒起诉飞信，却并不指望依靠司法就让他们扭转局势。居铭丰目前采取的这个手段，其实对于整体的局势反而更有效果一些，虽然做法有点阴损。 林舒问道：“找的人可靠不可靠？别最后自己惹到一身腥。” 居铭丰笑道：“放心吧。我找的都是有职业素质的对象，一般来说只要报酬上我们不要拖延和反复，是不可能出什么事情的。”然后他说道，“万一出什么事我也有相应的防范和处理方案，不用担心。” 林舒听他这样说，就不再在这件事上继续费心。 之后居铭丰的策略果然被发挥得很好。星泽官方起诉了飞信，林舒让郑方成花费的宣传力量丝毫也没有白费，很快就让相关话题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微博热搜，各大论坛，新闻平台……到处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就连飞信自己的通讯软件上也频繁出现着这样的话题。 如果是多年之前，也许还有人会为了飞信说话，认为这只是同类软件之间不可避免的相似性。但自从飞信抄袭各个知名游戏的新闻被炒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就连飞信软件自身的大部分用户都已经对这样的话题视以寻常，并且默认为真相了。 惯犯没有人权，就是这样一个残酷又现实的事实。 当然，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认为这是一件大事——飞信抄袭借鉴过的游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很多人甚至都可以为之列出一个表格。而这些抄袭借鉴的行为飞信曾经为之付出过什么代价吗？显然到这时候为止，还是没有的。 这一个庞然大物实在太过可怕，他的压迫力实在太过沉重，几乎没有任何企业或者个人可以与之相扛，除了用户。 而飞信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受到起诉对他们来说甚至没能造成任何压力，在起诉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政府方面就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部门的部长，苦口婆心地开始给星泽摆事实讲道理，告诫他们起诉飞信是一个多么愚蠢，不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行为。 这就是拼背景的时刻了。 星泽目前只是一个小公司，理论上拼背景是绝对拼不过飞信的。但是无奈他们目前有一个很大的优势，这个优势就叫做“政治正确”。 早些年国家扶持经济，能拉动经济缴纳大量税款的大公司就是“政治正确”。而如今国家开始放缓步伐，鼓励发明创造扶持文化科技了，那么能够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的公司就是“政治正确”。 因为“政治正确”这个优势，所以那位不知道什么部门的小部长很快就在经受一番呵斥之后，灰溜溜地被关了小黑屋。之后还有一位大人物到他们公司转了一圈，在了解了公司的整体情况和目前发展势头之后，很是鼓励了他们几句，还表示星泽完全可以作为今年的优秀高新科技企业代表报上去。 这种评选没什么物质上的好处，但是无形的好处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的。郑方成得到这个承诺之后，也是兴奋不已。 然而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进展。 上诉的消息放出去不久，郑方成买通的营销微博和水军就开始行动了。首先就是某个素来在反抄袭方面关注度很高的营销微博放出了一个列表，表示“飞信抄袭又开新篇章，历数多年以来飞信‘改编’的众多热门网游”。 这个微博不急不忙，每隔几天就放出一篇文章，每篇文章就详细点出了飞信抄袭过的某个游戏，以及飞信的抄袭作品与原作之间的细节、画面、内容对比，以及两者之间实际上的水平差距。 这样一个新闻夹杂在众多纷纷扬扬的消息之中，并不是十分显眼。但是妙就妙在这些文章之中每一篇都做得非常细致翔实有说服力。于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一系列的文章反而越来越多地被人散播和流传出去，成为攻击飞信抄袭行为的有力证据。 而这系列文章里面夹带最严重的私货其实是博主对于飞信本身游戏制作能力的评价。博主对于每一个飞信抄袭产出的游戏与原作都进行了对比，最后得出了大部分比较经典和技术性的游戏，飞信的作品都远不如原作。而只有在一些设计简单，没有技术性，纯粹只靠出众的创意取胜的简单休闲游戏上面，飞信才勉强算是有一点优势。而这种优势也主要是表现在画面上，并非在设计上面。 博主夹带的私货并不十分严重，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可以说是比较中肯的，所以获得了很多同时玩过原作和飞信名下仿作的玩家的认同。 所以当话题最后涉及到未来平台的时候，各种风评几乎都是一面倒的。不但博主评价飞信的游戏引擎粗制滥造，远不如未来引擎，就连评论和其他玩家的反馈也是如此。 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居铭丰则让人模仿未来游戏的几个官方模组，在飞信的游戏平台上也上传了多个类似的模组。但是他利用飞信引擎既有的几个bug，让上传的几个模组总是呈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瑕疵。不过即使如此，保留了人气模组主要特色的模组还是在此时本身商品还十分稀少的飞信游戏平台上大受欢迎。 当然，由于bug问题，这样那样的抱怨和投诉总是不少的。 因为商品稀缺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关系，飞信对于上传新游戏的审查并不严格，这就导致居铭丰很容易获得了在其中做花样的机会。 在几个仿作模组纷纷上了飞信游戏的人气榜之后，其bug也遭受到了大量的抱怨和投诉。然后居铭丰就让人在飞信平台的评论区炒作——“未来游戏也有类似的模组”，“但是比这个好用多了”，“剧情也比这个更有趣一些”……当然这样的评论很快就被官方删除了。 居铭丰看到炒作得差不多之后，突然有一天就把原本的模组进行了大删改，删除了大量随机剧情。这种情况自然导致很多买了模组并下载了更新包的玩家群情激愤，然后居铭丰便让上传者发布声明，表示“预想的功能在飞信平台上很难实现，作者决定还是选择回到未来平台进行游戏制作。” 080： 一石惊起千层浪，就是说的这种情况。 独立游戏交易平台虽然模式和原创文学网站与c2c（顾客对顾客）商业网站都比较相近，但是其实在于对于创作者的约束力上面更偏向于后者，远没有原创文学网站那么严厉。不管是未来还是飞信，都没有和对方签下五年合约的强势作风和底气。 不管是哪一方，此时在这个领域里面都没有压倒性影响力，但是竞争的势头却已经出现。这种情况对于消费者是最有利的，因为再没有垄断性优势的情况下，双方都会尽他们最大的努力来争取用户，而不会出现霸道条款。 对于上传者也是如此。 快书统一网文江湖，很多人都以为会对其他网站造成最大的压力，但其实不然。它损伤最多的其实是作者和读者的利益。你没有选择，你就没有权利。选择权是作者和读者能保留的最大也是最后的权利。 而这种情况，在开放性引擎这个领域目前还不需要怎么担心。因为林舒几乎是可以预见性地明白，在接下来十年里面，会出现与他们同场竞技的平台只会数不胜数。 但是他还是要狠狠打断掉飞信一只手，因为飞信这只手伸得太过，太明目张胆。它看到一家店生意兴隆，它就要在这家店的对面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店，所有的货架都照着对面那家摆，所有的商品都要照着对面那家上……林舒可以容忍《九重天》那样的借鉴模仿，却没法容忍飞信那样的抄袭剽窃。 居铭丰还是每天在那里吊儿郎当，带着一群熊孩子上课起哄，下课疯闹，但这并不妨碍他偶尔开一开手机，时不时地对舆论宣传进行一下控场。 这家伙最强悍的能力，就是对于人性的琢磨和掌控。与林舒不同，他也许并不那么本能性地擅长说服别人，知道怎么让别人亲近他，尊敬他，喜爱他……但是他却很擅长导向别人的行为，让别人照着他的想法去做。这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能力，因为居铭丰的做法其实很多时候都带着些许强硬，残酷，和不把别人的想法和感情当一回事的冷酷自私味道。 但是也因为如此，所以很多时候他确实活得比一般人强大，勇敢，自由。 在这一场他亲手制造的闹剧之中，居铭丰的做法很成功，他成功地把不少飞信的用户给吸引到了未来平台。这一批用户的数量是很大的，几乎就是几个人气模组大部分的用户群，而且之后还在不断流入。 但是飞信的反应很快，几天后就以违规为名强制封禁了几个作者的专栏，然后删除了所有相关的言论。 不但如此，未来平台的系统在两天后就开始遭受大量的黑客攻击。主要是数据流攻击，让林舒眉头深锁之余，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大约一周之后，未来频道有几位作者高调宣布要离开未来平台，转移到飞信游戏平台进行发展。 飞信的反击显然已经开始。 林舒对此没有说什么，但居铭丰转头就开始出阴招。两人之前花了一些时间分析了之前那些攻击服务器的肉鸡ip的性质和来源，然后转头就让水军放出某些版本飞信通讯软件之中的远程操控组件有可能劫持用户电脑，让他们作为肉鸡攻击其他人电脑的流言。 这个流言一放出，几乎就已经引得人心惶惶。网络上不是所有人都不会辨别流言的真实性，但是这样的人绝对不少，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虽然能够辨别，但却更习惯于不去辨别。 这就导致飞信通讯软件可能劫持用户的流言各种喧嚣尘上。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原本与飞信有着相关竞争对手关系的安全软件软件商也发布了消息，说是飞信通讯之中有几个版本的软件带有危险性很大的漏洞，让用户注意慎重使用，并即使安装各类安全补丁，避免电脑受到劫持。 这个似是而非的通告一出，对于飞信的整个市场运营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飞信不得不气急败坏地出来申明和强调自己的立场，并表示软件既有的部分安全漏洞是源于软件开发和电脑系统更新之中自然而然产生的疏漏，并非源于软件商的可以设计，而且通常只要下载官方的安全补丁就可以避免。 …… 场外这场官司一路打了将近两个月，打到林舒与居铭丰都放寒假了还没结束。这其中的你来我往精彩异常，不但引得能看懂个中机窍的围观者目瞪口呆，直呼过瘾，也让飞信方面叫苦不迭。 一般来说，版权官司，被告方都是不怎么急的。因为时间拖得越久，损伤的其实是上诉方的利益，而不是被告方的利益。 但是恐怕就连飞信也想象不到，未来游戏打这场官司的目的竟然会这么不要脸。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那点可以预想到相当微不足道的版权赔偿金才打的这场官司，打这场官司的根本目的竟然是为了借用这场官司来为自己的网站做宣传。 更不要脸的是，林舒把这场官司的支出完全没算在法律支出或者公关费用上，他直接把所有费用都算入了宣传费用，而且这笔宣传费用的去向多种多样……就是没花在正常的公关上。 按他的说法，如今公检法机构风纪抓得紧，咱们就不费这个力了。然后他把钱花在了哪里呢？ 媒体（法制）宣传，文化（版权）宣传，各大网站恶意卖萌，以及和飞信打对台。很多企业喜欢铺天盖地地卖广告，林舒很少这么做。他喜欢三不五时拐弯抹角地卖广告。 今天法制宣传文化节目，告诉你未来平台正和飞信游戏打官司——未来平台是哪个无名小卒？哦，它是个规模不大，但是创意和技术都特别优秀的原创游戏平台，连飞信这样的大公司都抄它。 一下子就把身价抬上来了对不对？ 除此之外，林舒还喜欢让人在微博上发飞信的“借鉴”历史，他不但让人发“借鉴”历史，还让人详细分析了每一次借鉴某个大型网游或者页游或者软件时飞信“借鉴”得不好的地方。当然，最后肯定是飞信游戏借鉴未来平台所借鉴得不好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无数点。 飞信（(╯‵□′)╯︵┻━┻）：能不能有一次打广告不拉我躺枪！ 所谓一抄檀郎误终生……飞信此时简直是进退两难，每天都有大量大量的用户流失到未来平台，每次宣传部门都有一种拿着自家公司的工资在给未来平台打广告的心酸感，个中滋味，难以描述。 这样一路煎熬，到了寒假接近，宣传部门终于熬来了些许盼头。 以快书男频主站当红竞技作品《神秘人》改编而成的养成类游戏眼看就要上市。这部作品的人气非常高，横跨男生女生两大读者群体，受众极广泛不说，作品本身的质量也极为过硬。 《神秘人》之中，群像塑造出色，主角配角的性格塑造都生动鲜明，本身的故事主线又热血健康，背景设定又足够丰满，极为适合改编游戏。 飞信背后属于快书的背景实力，是未来游戏无法抵抗的强大优势，林舒一时之间也无力可施，就只有暂时后退一步。 接下来飞信关于《神秘人》的宣传铺天盖地地铺散开来，完全压制下了各种关于引擎抄袭未来平台的言论。不少玩家对于抄袭和游戏系统bug的反感都被对于原作的好感度压制了下去，飞信平台又飞快地开始聚集起了一大波的人气，甚至连已经流向未来平台的用户群也有一大波开始向着飞信游戏开始回流。 一时之间，林舒和居铭丰这段时间所做的许多努力，仿佛都已经白费……至少过半的战果乍看之下都被飞信夺了回去。 但是林舒并不焦急，因为平台的运营是个长久的战争，暂时的劣势并不能说明最终的结果。而对手越是强势，却反而令他觉得越发兴奋。 然后就到了寒假。寒假后不久，飞信就放出了《神秘人》的游戏和配套模组。这游戏一开始下载火爆，但是却不料很快就引起了群情激愤。 原来，飞信在游戏里面拆出了部分剧情和功能，每个剧情和功能都设定了高价，如果不买这个剧情和功能就玩不到关键剧情，也玩不到最有趣的功能。 而这种捞钱的手段，很快就引起了大量玩家的抗议和愤怒。 林舒笑倒在居铭丰肩上，表示：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古人诚不欺我。 这句话是孙武说的，意思是一个人可不可能被战胜要看他自己，而能不能战胜敌人则要看敌人怎么做。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第81章 -82 081： 未来平台的收费模式几乎都是按照模组类型、内容和文字量来收费，一般卖的是模组或剧情本身，而不在于道具或者其他。 这种消费是比较公平的，虽然偶尔也有不错的模组收费会稍微高一些，但是总体来说是依据模组的质量，而不是依据于稀缺度。 飞信的这个行为其实已经触发了开放性引擎的一个重大雷区，但是他们还没有自觉。开放性平台的最大特点就是它们从来不缺乏故事剧情或者模组功能，因为开放的含义就是说新的剧情，模组，人设会被不断地开发出来，没有哪一段剧情，哪一个模组是不可取代的。 飞信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在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对于林舒来说没有任何坏处——对手要作死，他肯定是喜闻乐见的。 而这个过程之中，星泽自己也没有闲着。一般寒假期间，大大小小的各种网游都是要出活动的，原创游戏平台虽然并不是网游，但是面对的受众群体本质上差别并不大，所以这种时候肯定也是要出些重量级的活动的。 未来平台这次推出的就是和123言情合作买下版权的重量级作品——《烟雨暗千家》。 《烟雨暗千家》相比起《神秘人》来说，在人气上，影响力上其实都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像是《神秘人》那样的作品，也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就是在快书主站，也同样需要机遇。连作者本人也不是一直能够写出这种层次的作品。 《烟雨暗千家》虽然在改编游戏上可能稍逊一筹，但是它自然有它自身的魅力。它的人物塑造同样鲜活生动，充满魅力。同时作为一部种田与权谋并重的作品，作者的笔法相当活泼逗趣，导致整个故事都生动而不失大气。 所以也非常适合作为改编。 相比飞信游戏的急功近利，急于捞钱，未来平台明显沉稳得多。这次的新剧情模组最大程度还原了原作的同时，却又开放了更多的剧情支线，在参考作者本人的意见之后，描述出了很多小说中并没有描述出来的一些背后的故事。 杜思彤和欲饮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共同合作之后，甚至为《烟雨暗千家》设计出了原著之中没有出现过的新的剧情主线和后续故事。这就导致整个模组相当有探索的价值。 虽然也有男性玩家抱怨这一次出的又是偏向于女性向的作品，但是欲饮的作品其实并不注重恋爱，而始终在于描述故事背景下的种田，权谋，征战以及人文历史上，所以像是这样一个主角（原作为女主角，模组开放设定，允许选择男女）在历史浪潮之中成长和成熟，经营家族，在朝堂之中谋生存与谋功绩，最后征战南北登顶皇位的故事，是不会有人真的拒绝不想尝试的。 ——还有一点与原作不同的是，相比原作更注重历史的可能性，导致女主角无法登上王位，杜思彤和欲饮商量过之后，在游戏之中放开了这方面的限制。 《烟雨暗千家》比起坑钱的《神秘人》来说简直是诚意之作。这两个游戏在各大网站的评价随时间过去渐渐就拉出了差距。《烟雨暗千家》在本站评价高达9.2分，而《神秘人》在飞信的评价却一直在六到八分之间浮动，无数的玩家抱怨说游戏太坑钱，bug不少，对原作表现不到位等等…… 不过不管风评如何，寒假出现的这两部游戏在销售量和影响力上面都表现得极为出色。星泽的销售额又爆了一回，而飞信更是趁着热势大赚了一笔，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无论公司形势如何，林舒和居铭丰作为学生，都已经迎来了寒假。 不过这两人身为孩子，寒假却过得比一般成人还要更加忙碌。 以居铭丰的性子，正常来说这孩子早该暴躁了。但是现实中他却是异常地任劳任怨，忙得一塌糊涂却没有一句抱怨，一直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干着活。 郑方成都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居铭丰这是为了寒假可以留下来继续跟林舒呆在一起豁出去了。往正常思路一想，一般孩子即使在外市读书，寒暑假一到一般也该回去父母身边了吧？ 对于居铭丰来说，回去父母身边就表示大半个寒假见不到林舒了。而且他跟爹妈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崔文馨好点，但是即使是她，居铭丰跟她也没有许多闲话可以聊，一不小心露馅说了什么当孩子不该说的，保不定就会被当妈的就着脑袋敲成一个弱智。 光就这点，就让他宁愿忙碌半个寒假然后每周回去看望老妈几眼权当尽孝了。 相反，在湖西即使忙，但是是对着林舒忙啊。居铭丰常年处于恋爱脑状态，对着林舒可以干吃下三碗白饭——就这份感情，好听点说叫痴情，难听点就叫痴汉。 痴汉表示对着自家媳妇儿忙也是萌萌哒。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舒和居铭丰在寒假开始了对于新引擎的研发工作。 寒假开始后不久，技术部门就请了一批模特来星泽帮助建模。这群模特的身份多种多样，有专门的舞蹈演员，有专业的习武人士，还有一些儿童和老人——除此之外，外聘的还有一部□□份极为特殊的专家助手——一些外科医生和大学里的专业模特“尸体模特”。 这其实是个相当大胆的做法。为了请到这批模特星泽还走了不少审批程序。看到那血淋淋的解剖场面时技术部那群弱鸡几乎都怂了，还有人甚至好几晚都没睡好，带着一脸的黑眼圈来上班。 反而是林舒和居铭丰的表现大大惊吓到了不少人。 两个孩子就那样各举着一台高清相机和扶着一架高清摄影机，一直专心致志地对着那场景拍摄着，绝对不漏过一个镜头和一秒的肌理纹路变化。 其实这一幕，林舒上辈子就已经经历过了。 目前国内很少有游戏公司做到这种地步，真正地从人体结构上进行研究和构建3d模型。但是随着时间过去，3d画面的精度越来越高，动作越来越精细，这样的步骤终究会成为每个公司都会经历的一步。 尤其是后来平面游戏发展都虚拟全真游戏的时候，那时候人们看到的是一个与自己等身大小，一切都接近现实的人像模型。这种时候，任何与现实的差距与违和感都会明显地展露出来。而如果建模不涉及人体的内部结构，而只停留在外壳上，那么这个游戏就会有很强的违和感。 当然，目前其实情况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林舒和居铭丰只是先走上那么一步，打算让目前的这批美术和技术人员都事先了解一下人体结构和肌理的纹路与质感，然后从平面的3d画面开始，渐渐学会如何把人物模型做得更逼真更生动，顺便一步一步为以后的虚拟全真游戏的角色模型构建奠基。 而两个孩子在专心致志拍摄着此类场景的时候，他们身后的两个成人心理上几乎是崩溃的。杜思彤尝试拦住两人但是没有成功，郑方成觉得自己过两天说不定就会被崔文馨切碎了扔进龙门湾。 他倚在门口，对杜思彤说道：“……在我临死之前，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跟你说。” 杜思彤被他沉重的语气震住，说道：“……嗯？” 郑方成表示：“你去燕京的时候给白苗带八百块的化妆品结果给我就带八块的人偶，有没有人性？” 杜思彤：“……” 她问：“那我下次也给你带八百块的化妆品？……你用化妆品么？” 新引擎的人物建模做得非常精细，相比目前一般的3d游戏，林舒无论是在细节表现，动作流畅度还是审美上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他甚至跟杜思彤强调了一些很奇怪的要求，要求杜思彤在新引擎的美术人员安排之中，额外安排一个服装设计师。 关于这点，林舒解释道：“现在很多3d网游在服装上有着很诡异的审美，要不就是露得太多，要不就觉得衣服上装上一大堆的装饰就觉得很漂亮，花纹复杂到根本就不协调。我们新引擎的主打游戏里，我希望尽量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杜思彤说道：“我觉得这个按照一般情况设计就好，并不需要特别雇佣一个服装设计师……” 林舒却表示：“不，还是需要的。服装很影响视觉效果，如果不请服装设计师的话，我希望最后的服装都能给专业的设计师过目过再开始设计。本质上我希望我们的美工不会设计出超出一般常识的服装……这算是我们以后的风格定位。” 杜思彤想了想，本来想问这样的风格定位有什么意义，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更符合常识的衣服看上去比较顺眼，就没有再追问。 其实她不知道，林舒的这个“一般常识”和“风格定位”，其实是为了未来研发虚拟网游而做的准备。林舒目前研发大部分高新技术的目标，都是为了虚拟网游——又或者说是虚拟网络做的准备。 在虚拟网络的时代，人们不但会用眼睛看到游戏的衣服，还会用自己的肢体感受到这些服装的存在。这种情况下，太过奇葩的设计只会导致令人反感或者不适的结果。 到那个时候，真正的服装设计师的介入，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082： 除了人体建模之外，林舒和居铭丰正在关注之中的另外一向技术则是语音识别控制的测试。 关于语音识别控制这项技术，其实无论是周帆还是白驰文原先都已经研究过，周帆甚至还有一部分的研究数据，是他在校时和工作后业余花费了许多时间累积下来的。因为之前的页游程序员的工作还是比较忙碌的，周帆的进度比较缓慢，具体内容也只是个半成品，但是对于在这方面目前还是一穷二白的星泽还是比较有用的。 毕竟是周帆的研究成果，林舒与地方商议过之后，就以一个比较合理的内部价格把成果买了下来。之后的研究仍旧由周帆与白驰文等人继续进行，只是专利权方面明确了归属于公司。 由于周帆的研究基本上只是未申请专利的半成品，所以林舒并没有以专利权的方式予以报酬，而是直接给周帆折换成奖金发放给了他。这样省下一部分手续的同时，也使双方都获得了自己应有的回报。 周帆和白驰文两个人一开始相处得并不怎么样，实在是白驰文这个人有点跳脱和没心没肺过头了。不过最近周帆好像已经掌握了驯兽法则——驯服白驰文的秘诀，完全在于投喂的内容和手法。 甚至靠着周帆的秘方，白苗已经成功□□了白驰文叫她姐，并且终于让这个小混蛋改口不再踩着于辛蒂的痛脚叫她本名了。 不过相比白驰文的性格缺陷，他在专业上的能力还是值得人看重的。周帆很快就发现了，这位还是实习生的新同事，对于相关技术的敏锐度和解决问题的判断力可以说是惊人的出色。很多问题，他啃着巧克力盯上半晌，往往就能快速地找到解决方案。 前提是忽略掉草稿纸和键盘上那脏兮兮的零食渣子和酱汁巧克力沫。 白苗都觉得奇怪起来：“你成天上班也吃下班也吃写程序还要从头到尾叼着糖，那肉都长哪儿去了？” 白驰文愣了一愣，然后笑得吊儿郎当地反问道：“姐你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天天节食还尽长肉，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 被白苗教训之后，才委屈巴巴地表示：“……大概是平时工作费脑，所以消耗得多？” 白苗倒是没看出他平时工作哪里费脑，只是白驰文做事儿干净利落效率高倒是真的，不愧是燕大的顶尖高材生。 据说他高考的时候还是省内的榜眼，可见其脑子好用。不过白苗觉得他八成是该分给情商的营养都分到智商上去了，所以平日说话才能做到句句欠揍。 无论如何，在周帆和白驰文以及一众技术人员的合作下，简单的语音识别控制系统可以说是已经初见端倪。 完整的语音识别控制系统肯定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创建的，但是林舒要求使用在游戏之中的只是一个比较简单和粗陋的语音识别控制系统雏形。 它只要做到几步就可以了，就是一些技能招式名称的识别，一些基础人物动作指令的识别。 目前星泽做出来的只有简单的程序模组。林舒和居铭丰分别接过了周帆递过来的无线麦克风别在了衣领上，然后望向了展示用的电脑屏幕墙。 星泽的演示厅里面目前有五面电视墙屏幕，两面挂在上方，三面挂在下方。目前林舒和居铭丰在使用的是挂在比较上方的那两面电视墙。 此时这两面屏幕中央正各自站着一个人物，左边的一身红色襦裙，面若春晓的女侠，右边是一身儒衫，气质风雅的青年。 左边的人物属于居铭丰，右边的人物则目前由林舒操控，两个人物其实处于同一段程序同一个画面之中，只不过视角不同。 周帆说道：“目前只能辨别一些简单的指令和常见的句式。技能指令和相关动作我们尝试性地做了一些，这是技能表，老板你们可以逐个试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或者有什么相关的建议。” 林舒说道：“行，我们试试。” 他扫了一眼技能表，然后说道：“扇尽桃花。” 就见屏幕上的书生折扇一开，手腕一抖，扇面便向刀锋一样向着那侠女攻去。居铭丰随口便接了一句：“剑指玄黄。” 然后就见侠女一剑如惊鸿引月，带出一丝玉白色的流光，直奔书生而去。 林舒快速接道：“挡！” 书生便猛然收回折扇，然后在自己面前一挡。一个大大的“格挡”在画面中心闪现，然后侠女的剑就被挡在了书生的身前。居铭丰说道：“收剑。” 侠女便猛然往后跳回了初始站立的地方，然后收剑入鞘。 书生和侠女的招数其实都还有些生硬，但这不是周帆所负责的部分，所以也不必太过计较。后期时间花费下去，人物或者动作肯定是能做精细的，林舒毫不怀疑这一点。 看两人试过了招式，周帆又让他们试一试对日常对话的反应。他说道：“一般的常见对话词组都是能识别的，比如‘你好’，‘早安’，‘某某有礼了’……等等。我们输入了大部分常见对话的词组，基本上包含了所有我们能想到的适合触发动作的对话。当然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我觉得想到的内容可能并不是非常全面，这方面可能还需要我们慢慢完善。不过老板你们可以先试试，如果发现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正好可以记下来，回头继续完善。” 林舒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 然后他回过头继续望向屏幕，想了想，开口说道：“姑娘，日安。” 然后就见屏幕里的书生向着侠女作了一揖。 居铭丰见着觉得挺好玩，竟然特意细声细气装出萝莉的声音，对着麦克风说道：“……公子有礼了。” 然后就见着侠女双手置于前腹，欠身回了一礼。 林舒想了想，却是说道：“姑娘请坐。” 屏幕上的书生却是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自己坐了下来。 居铭丰回复道：“多谢公子。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当林舒邀请侠女坐下的时候，侠女视角的屏幕就自动跳出了“某人邀请你坐下，是否同意？”的提示框，而当居铭丰回复多谢的时候，侠女又欠了欠身，而后她回复“恭敬不如从命”，提示框上“同意”的选项就闪现了一下蓝色光芒，侠女就自动坐下了。 到这个时候为止，林舒觉得各种设定都相对比较符合他的预期，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两人又试了一些其他的互动，除了少数几种互动出现了bug，需要修改完善，被周帆记录了下来之外，大部分的语音辨别和智能反应都比较自然流畅，没有什么问题。 到最后林舒开口问了周帆一句：“对于一些口音的识别能力如何？考虑到很多地方的用户口音可能比较严重，这方面的识别能力还是需要特别加强一下更好些。” 周帆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很多。让我想想……要不这事儿回头我考虑过了解决方法之后再和老板你商量一下？” 林舒说道：“这个还是比较重要的，你稍微考虑一下对策吧。” 测试之后的几天一直没出什么事情，就连跟飞信的矛盾也是暂时缓解和放下了，就好像两家公司也和一些球队一样进入了冬歇期，大家一起开始蜷缩在挡风的队里开始休养生息。 不过倒是123言情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123言情方面，《烟雨暗千家》趁着游戏的热卖，竟然已经签了出版，而甚至已经开始谈影视版权了。 而除了《烟雨暗千家》之外，之前的征文比赛也有作品签出了出版和影视版权，或者是因为作者原本就写得很不错，又恰好为了迎合征文比赛的主题，写了比较健康向上，更符合pg向的题材，所以一下子就被出版公司和影视公司看中了。 这样的新闻无疑是震动人心的，所以很快123言情就又涌入了一批作者和读者。这批作者之中很有一些男频作者，其中还有名气相当不晓得，让刘副总忍不住开始迟疑要不要另外开个男频分站。 但是无论如何，这如日中天的局势已经蓄势待发。 虽然快书和飞信的强势依旧还死死地压在这头两家共同合作的网站头上，但是大好的形势难免让大家临时性地忽略了这些不开心的事，然后把重心放在了开心的事情上面。 然后，就在这样喜洋洋的气氛之中，新年也在一步步接近。湖西市的街头，春节的气氛已经十分浓重，到处都有鞭炮声时不时地响起，声声除旧岁，迎新岁，带着一股让人怀念又有点过于浓烈的硫磺味，和千百年来历时不变的厚重气息。 新春，已经走近。 对于星泽的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春节是几乎有些猝不及防的——仿佛还在忙碌之中，猛然抬头，却发现新的一年已经不邀而至。 第83章 -84 083： 星泽第一年的年末年会，基本上参与的人数不是太多，但是每个人的精神气都很足。或者是公司前景好这一年收益也好的关系，整个公司的员工都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整个年会的参与度也很高。 当然也有人与这样的气氛格格不入——比如郑方成一直在那里算着年会的花费和这一场年会上发出去的奖金奖品成本，周帆索性抱了一部手提跑到一边的角落开始分析一些常用语句的声波信号。白驰文参与度倒是极高——白苗这干姐姐一没注意，他就已经吃掉了三大盘的自助餐，是那种小脸盆一样直径的大盘子，吃完之后直接开始喊肚子疼，可把白苗给吓坏了。 最后好不容易押着白驰文去厕所吐出了大部分的东西，白苗冲着他劈头盖脸就骂道：“你饿死鬼投胎啊？平时也没见你少吃东西啊，怎么就这么馋呢？要不要命了！？” 然后一边骂一边给他递热水。 白驰文也着实是受了教训了，之前胃疼得让他觉得都快胀破了，如今是又惊又悸，就连平常那没心没肺的性子一时之间都收敛了起来，苍白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对白苗说道：“干姐，我错了。我就是看到好多吃的，一时没忍住。我每样都只尝了几口，没吃多……就是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狂吃猛塞了。” 白苗黑线：你是我养的金鱼吗！？都不知道吃多少算吃饱了，一不注意就能把自己撑死了？ 而事实却是，白驰文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可见是难受得狠了。白苗到底没忍心落井下石，还特意跑出去到便利店给他买了一瓶消食片。 而除去这个小插曲，星泽的尾牙还是开得比较顺利的。 然后就是春节。 春节前两天居铭丰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林舒，回去了滨海市。 往年春节的时候，林舒和梁月华一般都是要么回去燕京梁家过，要么请林锦文夫妇一起来过。但是今年情况显然就不适合了。 梁月华这半年也突然忙了起来，她原本都是自己收拾家务筹备三餐的，最近却开始请保姆了。林舒知道他母亲是想把生活的重心移到工作上面，所以也并不打扰母亲，总是把自己能做的事情一个人做了，给梁月华留出最大的空间和自由。 但是即使如此，林舒也觉得他这时候过得比前世后来跟林锦华和曾蓉住一起时开心多了。因为即使再忙碌，梁月华也会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安全健康。有母亲的人生，和没有母亲的人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外国人往往会把父亲这个角色看得更重要，但是国内在传统上却其实更重视母亲的角色。因为各种文化或者传统的原因，中国的母亲往往才是那个更坚韧，更能支撑起孩子人生的角色。 不过除夕这一天，梁月华收到了林锦华的电话，却是主动地让林舒去了林锦华那里。 林锦华没有看到梁月华有点失望，但是之后还是带着林舒去了林锦文的家里。这一顿饭吃得林舒挺不舒服，因为郑丽凤一直在各种唠叨让林舒想办法让父母复合。林舒草草吃了几口，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他还担忧着一个人在家的母亲。 这春节时候，如果让母亲一个人在家，那情境多凄凉啊。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远远地就发现透过窗口找出来的灯光。节能灯找出来的白色光芒显得有些冷冽冰凉，让林舒觉得并没有橘色灯光那样温暖。 他拿了钥匙匆匆打开了家门，对梁月华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梁月华正一个人吃着年夜饭，看上去总共也没吃两口，发现林舒的时候，顿时觉得又惊讶又意外，说道：“怎么这么快！？” 林舒便脱下外衣，一副童言无忌的模样说道：“二婶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烦死了。她做的菜也不好吃，我没吃两口就回来了。妈，你都做了什么！？哇！糖醋排骨，我要吃！” 他去拿了筷子，伸了就往盘子里夹。 梁月华马上说道：“要不要盛碗饭？你在那边吃了多少？” 林舒便说道：“没吃多少。我还饿着呢！留着肚子就是为了回来吃饭。” 听他这样说，梁月华立刻站起身来，说道：“你等等，我去给你盛碗饭。你这岁数不吃饱怎么行？还要长个儿呢。” 这样说着，她的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些许笑意，然后去厨房盛了一满碗的饭出来。 吃完饭之后，林舒便跟母亲靠在一起看联欢晚会。两个人说说笑笑，这样大半晚过去，梁月华却是觉得离婚后的这第一次春节，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初三这天，居铭丰就从滨海赶了回来。 这时距离上班还早，郑方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杜思彤则因为父母今天春节出国旅游去了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回家，是跟着同样没有什么兴致回家的于辛蒂一起搭伙过的年。到了初三，几人便决定一起去湖西市郊外的游乐场去玩上一天。 此时虽然是大年初三，但是游乐场里的人却已经很是不少。居铭丰和林舒都是小孩子，不管是不是其他几人的老板，游乐园肯定是不让他们单独活动的，尤其是一些比较刺激的游戏。 居铭丰对此很不满，林舒只好安慰他：“过几年就好了，现在就忍忍吧！人生能有几个童年？” 居铭丰便借机让林舒陪他去参加一些游戏项目。 游乐园里面还是有不少的项目是可以让小孩子自己进去玩耍的，虽然幼稚一些，但是只要能够和林舒独处，居铭丰也就认了。 于是两人玩了一堆低龄儿童才玩的项目。 之后坐摩天轮，郑方成和杜思彤坐了一架，本来是让于辛蒂和林舒他们一起坐的。但是居铭丰不肯，一定要让于辛蒂要么和杜思彤他们一架，要么就自己坐一架。 杜思彤不忍心放于辛蒂一个人坐，就抛弃郑方成决定跟于辛蒂坐一起，郑方成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三个人一起坐了。而两个小孩则成功争取到了独自占有一架的权利。 上了摩天轮之后，居铭丰鬼鬼祟祟地跟林舒说道：“郑方成一定是想追你家杜老师，你信不信？” 林舒表示：“早看出来了。我估计只有杜老师她自己不知道。你看于姐刚才那尴尬的样子。” 居铭丰说道：“杜老师真是个妙人儿，噗。” 林舒说道：“你语气要不那么幸灾乐祸，我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了。” 居铭丰说道：“好吧，不说他们的事情。”然后他突然倾过身来，伸出双手对林舒说道，“难得独处，亲爱的我要抱抱！” 林舒：“……” 居铭丰见他不动作，却是主动伸手抱住林舒，扑到了他的怀里面，然后趴在林舒的肩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香……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林舒：…… 他用的是无香型的。 然后他也伸手抱住了居铭丰，只依靠肢体接触，就感受到了一股安心和舒坦，就仿佛渴求已久的东西终于得到。 都说童年缺爱的孩子容易有皮肤饥渴症，会渴望和人拥抱。林舒知道自己其实多少有点这种倾向的，虽然他是少年缺爱。不过他却很多时候并不明白，为什么居铭丰也这么喜欢搂搂抱抱的，明明他不管童年还是少年其实都并不缺爱。 长大后也是，居铭丰特别喜欢那种四肢交缠的体位，有时候还会抱得特别用力，整得一场ml像是打仗似的……但是林舒其实……不讨厌。 至少不讨厌这样一个拥抱，或者之后的很多很多个拥抱。 那让他感觉到温暖。 下了摩天轮之后，于辛蒂的脸色显得十分复杂，一看到林舒和居铭丰下来，就主动说道：“小老板，要不要喝点热饮？我给你们去买。” 林舒看到那边那个全无自觉的杜思彤，和一副欲言又止的郑方成，努力忍住了想笑的*，还是主动给于辛蒂解了围，说道：“于姐，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觉得有点饿了。对了，那边有烤串，闻起来好香，我们去买点吧。” 杜思彤偏偏还没自觉，开口说道：“烤串是不是不太健康？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卖的烤串——” 却被林舒一脸无奈地推了出去，说道：“杜老师，能不能先把你作为人民教师的自觉收起来……难得过年不要扫兴啦。偶尔吃一顿又不会死。” 杜思彤的好处就是听劝，很是能包容别人的想法，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林舒的意见，追上了于辛蒂，说道：“辛蒂，我跟你一起去买吧。你一个人拿不方便。” 林舒和居铭丰默默地给郑方成点了支蜡。 然后就很快又重新到了上班的时候。结果开工之后不久，飞信就出了件大事，让他们自己整个陷入了泥沼。 飞信的《神秘人》游戏，在春节假期之中被人放出了破解版。 084： 未来平台的加密性做得很好，所以让很多人一时都忘记了开放性引擎本质上还是单机游戏，容易被破解的本质。 近年来的单机游戏，为了防止被破解都使出了千奇百怪的招数。如《仙剑奇侠传》系列或者《古剑奇谭》系列这种在线激活这种方式其实只能防住大部分普通玩家，真正能使盗版不在市面上流通的原因是因为一些比较强悍的破解组织都已经有意识地在这方面后退一步，与几家单机游戏制作商达成了共识。大宇的在线单机倒是摆了个不能破解的局，但是却让玩家和制作商两方面都极大地增加了运营成本，只能在线玩耍的单机游戏，不但要求制作商增加了额外的服务器运营成本，另外还很大程度限制了玩家的游戏权利。 单机游戏与网游最大的区别，本来就在于玩家在断网，断电的情况下都可以拿着笔记本自由地玩耍。甚至于几十年后，他不用在意服务器关闭，不用在意运营商倒闭，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拿起光碟重温一下。但是在线单机的设置确实剥夺了玩家的这种权利。 在线版的《明星志愿3甜蜜乐章》，确实做到了只有正版玩家可以开启，但同时它也限制了玩家在网络不稳定，服务器需要维护的时候无法连接。甚至于，一旦有一天游戏厂商关闭了服务器，曾经买过的游戏程序就会变成一张废碟。 在这个年代，反盗版很多时候不是在和盗版商或者盗版使用者拔河，而是在跟一整个时代竭力相争。有些时候想要反盗版所采取的手段，伤害游戏商和正版消费者远远比伤害盗版者和盗版消费者还要来得大。 其他千奇百怪的防盗手法——因为其接近黑客和病毒性质的做法而被禁止了，模拟人生的新系列甚至想出了在盗版程序上设置在人物进行洗澡或者wc之后开始无限扩散马赛克的奇葩主意……然而这些手段都没有什么用，针对于模拟人生的去除马赛克补丁出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林舒也不觉得水氏加密法能够一直完美地防盗。他打的其实只是一个时间差，真正有效的防盗手段其实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法律的改进与执行。 飞信游戏在这方面并没有经验，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做的是一些快餐式的网游，对于这方面远没有一些老牌单机厂商那样有经验，也没有一些底蕴深厚的游戏制作商那样有情怀加成，让有技术的玩家“不忍”去破解。 因为未来游戏的先例在，飞信游戏便以为也可以通过一般的激活码在线激活就可以控制盗版的流传，却忽略了未来平台所使用的集中独特文件格式的存在意义，导致了这一次弊端的爆发。 《神秘人》的程序文件很快就在网上被扩散开来，甚至比飞信当初扩大宣传的速度还快，没几天就到处都有了。这情况让林舒都觉得惊讶起来，揪住居铭丰问道：“……这不是你设计的吧！？” 居铭丰无辜摊手：“要真有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排除自己会这么做的可能性啦，不过这次还真不是。我可没觉得飞信是我们的强力对手——它过几年自己就会垮掉了，我干嘛去费这么大劲弄它？抄袭设定的事情，教训教训给点颜色就行了，还不至于让我下这种狠手。” 而且做这种事损人不利己，居铭丰和飞信没有深仇大恨，这种事他也没必要做。 林舒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说道：“这种非常手段，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真到有必要的时候，也先跟我商量过，不要自己一拍脑袋就去做了。” 这样万一后期出什么纰漏，林舒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以即时收拾残局，寻找对策。 居铭丰却不知道林舒的心理活动，只是侧过身去倒在了林舒的身上，抱住他的腰撒娇似地说道：“好啊，我以后做什么都和你商量的，这样好不好？” 林舒对这个装嫩的货没辙，尽量平常地应了一声，然后无视腰上的手开始继续搜寻新闻资讯。 《神秘人》的游戏程序扩散得很广，很快就扩散到了许多网站。 飞信的反应也很快，很快就向着不少网站发起了投诉。 《神秘人》这个游戏，主体模组只要六十九元，但是飞信把它拆分成了无数个部分，其中很多部分——比如一些特别的剧情或者番外——都需要额外购买模组来进行游戏。甚至还有各种受欢迎的游戏角色，存在感特别强大的高级武器……都需要额外购买模组才能玩到，否则就只能玩一个阉割过的版本。 而所有剧情都要玩到的话，有人计算过，不算周边花费，和一些特殊的回馈活动支出，一个玩家至少要付出998块钱才能体验到所有功能。 而这是大部分普通玩家都不能接受……又或者说不会愿意花费在一个单机游戏上的价格。 而相比之下，破解版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玩到所有剧情，引得很多玩家——包括一些原本购买了正版主体程序的玩家，都去下载了破解版。 飞信虽然努力想要制止，但是却很难和几千几百万的玩家群对抗。何况在网上本身非正规的游戏网站就多，很多网站虽然标明了“侵删（侵权即删除）”但是事实上却连联系方式都未必可靠。 然而最为可恶的并不是有名有姓的各个游戏网站，哪怕是盗版游戏网站，而是那些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舍弃个人利益专门为了大众服务的各类免费网盘和通讯软件交流群——包括飞信自己的交流群。 飞信通讯的交流群一向是各种盗版小说，视频，游戏的集中营。一向以来，同类软件的这种风气都难以避免，而软件商也并不执著于遏制或消除盗版，因为这会使得他们相对消费者的可依赖性增强，又能方便用户进行交流和交换各种资源，即使是盗版资源，但是对于他们的利益并没有损害的情况下，他们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算最后产生什么纠纷，飞信方面也只要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责任由上传者全权承担，软件方并不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就可以了。 不过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飞信却体会到了这种习惯和风气的可恨和可怖。 网站，网盘，或者是下载软件……通通可以通过一定的交涉和争取来促使他们来撤出相关的破解资源。但是只有通讯交流群，是飞信自己都难以控制的区域。今天这里强行删除了，明天那头又上传了资源。 即使取消屏蔽了关键字，但是仍旧难免有资源顶着其他的名头被上传。用户有太多太多的交流方式，太多太多的交流途径，一个通讯软件每天产生的数据流是极为庞大的，就连官方也不能一一搜取过滤。而且几时可以，程序终究无法与人脑相提并论，同场对抗。 飞信一时之间完全是焦头烂额。 然后它既数年前的威胁用户事件之后，再次出了一个昏招。 它公开宣布，从这一天开始，凡是在群，邮件，或者使用其它相关手段上传《神秘人》破解文件的用户或者群，都将被封号或者强行解散。 这个宣告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无数的用户因此而怒不可遏，在各种场合对飞信进行嘲讽和怒骂。但是飞信一意孤行，果然当天就封禁了不少账号，解散了好几个群。 一时整个网络上都是声波喧然。 林舒和居铭丰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却是十分意外。林舒上辈子对飞信的了解比较有效，只知道它经历的一些比较重大的事件以及大体的兴衰史，却没想到这个公司这么有底气。 居铭丰说道：“这也不奇怪——在现在这个时候，飞信可以说是一个垄断级的庞然大物了。任何行业做到了接近垄断的地步，管理层的胆气都是会变大的，也不会再在乎用户或者消费者的看法。” “就算几年前威胁了用户，你看它现在还不是很多人在使用？因为个人是无法跟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的，在垄断的状况下，用户其实是没有选择权的。” “不过……”他勾起嘴角，很是有深意地笑了起来，却没有再说下去。 林舒也笑了起来，接了下去：“不过，垄断的存在意义是在于扩大和维持战果，而不是从用户身上剥夺尊严和消费的满足感。一个企业如果在垄断行业之后就开始和用户对立起来，那么它的垄断绝对是无法长期持续下去的。” 两人坐在那里对着新闻各自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开始继续忙碌起来。在新引擎编写的主要工作移交到星泽技术部之后，林舒就有了不少的空闲。他最近正在试图开放自己脑中主机系统的新功能。他不相信一个上万年之后的主机系统——哪怕只是一个空壳系统——就只有帮他增强记忆和模拟现实中的软件系统这两个作用。 而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他脑中的这个未来主机，远远要比他想象之中更为复杂和玄妙。 第85章 -86 085： 林舒所知道的编程规则一共有三种，分别是电脑语言，光脑语言和生物脑语言。第一种编程语言的基础是二进制，第二种编程语言的基础是波段图形语言，而第三种语言的基础则是生物信号语言。 而林舒此时接触到的主机语言，却并不是这三种之中的任何一种。 之前林舒一直以为主脑的运算方式应该跟目前的情况区别不大，因为它内部可以模拟出平面电脑系统。但是后来才发现，它就真的只是模拟而已。 主机使用的语言基础，似乎并不是林舒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虽然他也想要解析，但是无奈以他个人的技术水平，完全无法做到。 他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主机系统基本上是依附在他的意识上面的，至于是不是依附在自己的大脑上还很难说，因为主机的向导系统自身的认知是“依附在林舒的精神体上”。 这个精神体是指大脑意识，指灵魂，还是指其他的什么？林舒并不能完全判断。 还有一点就是林舒发现主机的引导系统并非智能程序。它拥有智能程序的基本判断能力，基本语言能力，但是却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我意识。 林舒对此很是思考了一段时间，疑惑于到底是一万多年之后人类也始终无法制造成智能生命，还是制作者本身故意不在主机之中植入这样的智能生命？比如说，他们觉得植入这样的智能生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不□□全之类的？ 林舒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在这个立场前提上面，林舒至少知道了，他可以按照自己意识的自然指令来测试整个系统，而系统似乎也能利用他意识中原有的一些知识体系来进行运行和判断。因为林舒目前不能也不太敢强行破解主机系统，所以他选择了每天试着使用各种指令来操控系统，挖掘新的功能。 目前知道的主机功能有以下一些。 一、可以模拟出林舒本人的知识体系之中认识比较深入的系统，不但包括平面电脑系统，也可以模拟出光脑和生物脑系统。 这对于林舒来说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因为现在的现实技术根本就不足以实现相关的内容，而主机给了他一个测试和完善一些技术的条件。 二、可以根据林舒的指令来实现一些基础的技术解析和软件设计，包括但不限于一些林舒只知道大概技术原理却无法还原整体细节的软件。主机会自动抽取林舒大脑之中的一些技术构想和知识逻辑，然后对之进行修补和完善，速度远胜过林舒自己完全自主进行的设计，同时又是完全按照林舒的设想和思索模式来的。 这也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林舒觉得主机仿佛是在和他慢慢地融合，所以这些行为不是他操控着主机在完成，而是他自己本人就有了主机的运算速度。 不过同时也有一些副作用，就是他的食量变得超乎寻常地大，而且还会“吃电”。 没错，就是吃电。 食量这一点不用多说，梁月华只以为儿子到了成长期，所以食量自然而然就变大了。天知道林舒的成长期还早着呢，而且上周目就算是成长期的时候他也没有吃得这么多。 白苗看见之后，都惊讶他的食量快赶上白驰文了。 但是食量变大，并不表示林舒的消化能力就变好了。他最近的胃就很不舒服，林舒判断是因为胃的消化能力跟不上自己的进食速度，已经开始抗议了。他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生命健康的，所以很快开始控制进食量，只是每天不停口地食用糖果。 居铭丰知道这件事之后，却是几乎就有点担忧起来，说道：“要不还是尽量少点使用那个什么主机吧！反正没金手指我们也不是就干不成事。” 林舒却表示：“来不及了。我现在只要醒着就在自然而然地使用它，这东西我没有办法控制它开启或者关闭，似乎它本身就是和我的大脑浑然一体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在未来的时候拥有这种主机的人是怎么承受这种消耗的？” 居铭丰皱眉道：“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手段？说不定他们都是吃特殊的营养液过活的呢？林舒，不行，我太担心了，你不能再用它了，至少要少用一些。” 他的眼里真的是快满溢出来的满满的担忧与恐惧。居铭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其实很少对什么事情产生恐惧，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是挺惊恐的……因为这种奇怪的金手指，完全是他的能力所能控制的情况之外的东西。 万一设计者设计时存了些许有意的刁难或者无意的思虑不周，林舒的命就可能赔出去了。 林舒知道他的不安，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找到解决方案之前，我会尽量减少消耗的，糖也会尽量一直吃。” 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是林舒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能量的不足。明明吃了很多东西，心理上却还一直觉得很饿，哪怕其实胃还胀得生疼。而且一旦思考的时间长了，就会不自觉地开始犯困，让林舒在课堂上挨了好几次点名。 实在无奈的情况下，林舒已经在考虑删除一些主机之中储存的系统模型了。 他其实也询问过系统引导程序如何补充能量，结果系统引导程序却只催促他进食。 直到某一天，他因为低血糖而晕倒了过去。然而晕倒的时候，他的意识却非常清醒，仿佛游离在了一个意识的空间。 然后主机系统便警告道：“能量不足，宿主处于危险状态。是否启动紧急充能状态？” 林舒的意识愣了一愣之后，便选择了肯定的答案。 林舒是在公司晕倒的。他晕倒的时候，屋里正坐着一大堆人在进行最近的研发进度展示，林舒突然趴倒在桌上的时候，居铭丰还没有意识到他是晕了，只是以为他又胃疼了，刚叫了两声，还没等到林舒回答，结果周围就突然猛然一黑，整栋大楼的灯光都消失不见。 这时候周帆正站在展示屏前面，一愣之下，望向窗外，却见到了一幕异常令人惊愕的场景。 就见整个视野所及的地方，所有灯光开始从近到远地熄灭，转瞬之间整个城市似乎都猛然被吸走了光线。 会议室之中顿时一片嘈杂，有人开口问道：“怎么了？停电了吗？” 却是白苗的声音。 周帆隐约觉得这跟一般的停电似乎有所不同，因为整个城市似乎并不是同时熄灭灯光的。不过这点奇怪，也不至于让他产生异常的猜想，所以只是愣了一愣，就说道：“好像没有听到今天要停电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这点异常只是让居铭丰愣了一愣，就放到了脑后。他的心思完全放在林舒的身上，马上又回头望向了林舒的方向，一边伸手去拉他，一边再次叫道：“林舒？林舒？” 然后就感觉到林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我没事。” 他不但没事，反而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一次晕倒会造成整个城市停电这样的结果。林舒捏了捏居铭丰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没事，就是发生了点事情，我回头私下跟你说。”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附近的电量回复，所有人也没有太计较太多，就开始继续演示。 直到这一切结束，林舒和居铭丰各自被人捎回了家里，林舒才在视频对话里面跟居铭丰说明了情况。 居铭丰眨了眨眼睛，问道：“所以之前整个市停电，那么大的阵仗是你搞出来的？” 林舒说道：“我也不知道它的紧急方案是这么个紧急方案……真奇妙，我都不知道人体要怎么吸收电能。而且我现在精神很好，总觉得三天三夜不睡都没有问题的感觉。” “别！”居铭丰说道，“你就算大脑不需要休息，身体其他部分还是需要休息的。” 然后他又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说道：“不过事情解决了真是太好了。我就怕那个未来主机会害死你。” 林舒说道：“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巨额电费单到我们公司……我觉得这主机抽取的电量肯定不小。” 居铭丰说道：“巨额电费就巨额电费。只要你好好的，钱算个什么东西。” “主要是不好解释这些电到底消耗到哪里去了。”林舒说道，“也不知道主机到底是怎么抽取能量的。如果是通过我们的电源装置抽取的，我们可千万不能认，就说是不知道什么意外事故导致好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占公众的便宜不太好，就继续说道：“不过不管电表测得出来测不出来，我们回头都想办法把这笔费用给补上。加三成选个合适的项目捐慈善好了。” 居铭丰微笑说道：“好。” 086： 之后飞信的事件闹得越发严重，被封号的玩家自然是愤怒非常，而被解散群的玩家也是群情激愤。有人嘲讽飞信：“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连坐制度？谁上传的找谁去呗，上传的又不一定就是群主！” 结果飞信却振振有词地晒出了注册账号前的用户协议合约。 只见协议上面有一段说明，说的正是如果通过飞信通讯软件传播的任何具有侵权性质的内容，飞信都有权利对之进行处理甚至于完全或者部分地封禁账号，停止服务。 这段协议不但令用户惊愕，也让很多同业者感到嘲讽。用户的惊愕在于大部分人其实根本不知道有这条协议的存在，这倒是并不让人奇怪。 现在很多人注册的时候对于须知的协议都是一拉到底，根本不看具体内容，所以不知道这些条例倒是没什么。然而不管有没有这几条条例，用户其实是没想过飞信会真的实践这样的条案。 不只是因为一小部分人知道大部分时候这种条款都是作为威慑和遭遇官司时候推卸责任的用途大于实际作用，也是因为多年以来飞信从来没有对于类似的行为有过动作。飞信群作为国内各种破解游戏，盗版视频，盗版txt的集散地，飞信官方是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除了快书或者其他飞信自己旗下的一些网站的商品能够享受被屏蔽关键词和禁止上传的待遇，其他被侵权的人向官方投诉撤出一些文件的程序都麻烦又缓慢，而且屡禁不止，春风吹又生。 想要飞信处理一些侵权的账号，要远远比让对方处理一些诈骗账号困难多了。事实上，应该说几乎没有过这样的前例。 这种情况下，飞信突然采取如此强硬的态度，也难怪用户炸毛。 但是即使飞信拿出了这样有力的条律，整件事却没有因此而平息，反而在一切有心人的挑唆之下越演越烈。 飞信作为一家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多年来几乎是独霸一条产业链，而且又什么领域都想插一手，“模仿”了不知道多少游戏和软件，到处到别人碗里抢饭吃，其敌人是肯定不少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浑水摸鱼的人根本数不胜数。 于是短短一周内，许多个软件商都对飞信的行为表示了口头上的谴责——谴责他“威胁用户”的，评价它“双标”的……甚至还有大软件商毒辣地表示“整个国内最大的盗版商终于也体会到了盗版的弊端，可喜可贺”。 然而这还是明面上的抗议。 更多的是台面底下的波涛暗涌。 自从很多账号被封，大量的群被解散之后，就很有一些用户表示要弃用或起诉飞信通讯软件。林舒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形势似乎有些眼熟，却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 但是不管要不要弃用飞信，在现代社会，大部分人都总是需要用到一个社交软件的。所以更大网站都十分会抓时机——罗贝网迅速推出了一个罗贝交流娱乐版，千回搜索更新了千回cu到升级版本，甚至就连先潮新闻也推出了一款小巧灵便的通讯软件……其他各种借机采取行动的软件商也是不计其数。 这种情况下，星泽却迎来可意外的客人。 林舒问道：“对方说是96久乐yy的代表？” 杜思彤回答道：“是这样没错。对方说想跟我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久乐yy来的是一个名叫齐得遇的男人。他想未来游戏提出了合作意向，说是想要跟星泽合作，在未来平台之中嵌入可以直接进行交流的语音系统。 这种语音系统林舒知道，其实就是《九重天》里面嵌入的语音系统。主要包括几项功能——语音传输，语音转化文字，文字转化语音，以及变声。 这种功能在目前的网游里面还是比较稀有的，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过个几年就会司空见惯了。不过这种功能，在网游里无疑会显得更有用一些，而早期的开放性平台几乎都没有过类似的设定和功能。 所以林舒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的公司。 齐得遇面对这个疑问，却是笑了笑，十分自然地说道：“因为未来平台虽然是以单机为主，却又不是以往的那种单机游戏。说起来，单机游戏未来的走向怎么样……其实还非常不明朗，不过我觉得你们的做法却是给单机开出了另外一条出路。” “但是我认为未来的单机，也并不是说就不需要任何交流了。不论如何，我们现在处于一个网络社交的年代。也许有那么一种情况是有人会觉得网络游戏需求的合作性或者社交性太高了，偶尔他们也有不那么需要社交而只希望专心玩游戏的时候，这种时候就是单机的生存空间了。但是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也并不是说他们就不需要进行任何社交了……他们可以进行一些无关游戏合作的社交，比如说类似于游戏聊天室，或者是论坛攻略灌水板块那样子的社交。” “就像现在的一些手游，你要说它交流性很高，其实没有。但是它们总归还是会稍微保留一些交流的余地，因为这会带给用户一些安心感。” 然后齐得遇又说道：“其实我们的语音软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网游而开发的。语音文字转换只是第一步，以后有一天，我们会让所有玩家在聊天的时候双手都可以完全离开键盘——哪怕聊天对象本人其实只是一个聋子。” 郑方成听了，却是说道：“挺了不起的理想。但是不瞒你说，其实我们自己也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研发……” 齐得遇顿时听得一愣，然后问道：“……你们研发到哪一步了？” 郑方成笑笑，说道：“其实一般。我们研发的速度不是很快，而且方向也不同，但是技术层面上的目标是与你们相似的……虽然不是为了用于语音交流。” 他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或者你愿意参观一下我们公司正在研发中的新引擎？” 齐得遇眨了眨眼，然后就同意了。 之后郑方成带着齐得遇参观和了解了一下星泽准备一两年之后在平台上推出的新开放式引擎。不过虽然说是新引擎，但其实引擎主体目前连个雏形都没有，郑方成带齐得遇看的也不过就是语音识别控制系统在游戏中的运用方式。 齐得遇看了之后，却是慢慢地专注起来。他之前想过的语音识别技术的主要运用方向还是远程交流方面，却没想到星泽却是这样独辟蹊径，把语音识别用在了与电脑程序的互动上。 但是这种技术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比如现在很多智能电器，智能手机等等都已经加入了语音控制系统。不过还没有人把这样的技术使用在游戏里罢了。 齐得遇看过了星泽在语音识别方面的研究进度和运用方式之后，便回去了久乐的总部，过了一段时间，久乐再次来人，跟星泽签订了一个合作研发的合同。 久乐在语音识别方面的研究显然比星泽深入许多，不过研发的方向有所不同而已。比如说久乐除了语音识别，本身还涉及到了拟人朗诵等等技术，而这是星泽所不曾涉及的。 不过星泽方面也有着久乐原本所没有的创意和技术。比如说目前同时运用在天晴娘和游戏人物身上的智能反应系统，就是久乐感兴趣而自身没有掌握的。 未来平台的吉祥物天晴娘的程序近几个月来一直有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近段时间已经能够对一些简单的语音问话有所反应了。不过由于语音库的限制，她的反应种类和反映内容非常有限。 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玩家乐此不疲地逗她。 与久乐合作之后，林舒就考虑到可以利用久乐的技术，快速地扩展天晴娘的语音库，以及如何让天晴娘自己拥有说话技能。 日本出了各种电子歌姬之后，在电子拟人语言方面的路就越走越远，歌姬们的拟人化程度也越来越高，而这个过程其实是呈现良性循环状态的。 商业蕴养技术，而技术回馈商业。 相比之下，国内在这一方面的步伐就走得慢了许多。 国内久乐在这方面其实已经算是走得比较远的那一拨了，虽然拟人对话依旧显得几分缓慢和不够逼真，遇到比较少见的用词或者句型的时候，还会出现一些别扭的发音和语调，但是终究是已经走出了这第一步。 而久乐则从星泽这里得出了未来发展的新灵感——假如能够融入电子智能技术，那么以后久乐就可以在自己的软件之中加入一定的声控技术，而这对于增强软件本身的吸引力一定很有用。 两方一拍既和，合作被放入议程。 然后在签好合同的这一天，齐得遇离开星泽的办公楼，却不料正好当面和一个人迎头遇上。 这个人齐得遇认识。齐得遇是久乐yy的高管，而迎面走来的男人正好就是久乐yy最大竞争对手兼死对头飞信通讯的负责人，方志河。 齐得遇惊愕于怎么会在此地遇见对面的人，而方志河也同样惊讶在星泽的门口遇到齐得遇。但是两人的实现交流也只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双方都忘了打上那么一个言不由衷的招呼，就彼此擦肩而过。 一个往外，一个往里，错失了交流的机会。 第87章 -88 087： 方志河来到星泽的公司，然后提出了一个令整个星泽都意料之外的交易。 他希望收购星泽。 整个星泽，包括星泽所有的资产，技术和现有的版权。 林舒知道知道，却是冷笑着对居铭丰问道：“诶，你说我这是没听错吧？” 居铭丰评价道：“异想天开。” 林舒却多少还有些好奇，开口对郑方成问道：“他报价多少？” 郑方成回答道：“目前是八百万。” 林舒连吐槽都懒得吐槽，说道：“半年前杨子期给我报价两千万，要买未来平台和相关技术，我没卖。” “你回头把这句话告诉飞信的人，然后请他们喝杯茶慢走吧。” 他的语气倒没有很嘲讽，只是有点懒洋洋的味道——居铭丰估摸着是飞信这一招出的太过轻佻，让林舒提不起战斗意志。 飞信这一次来自然是没谈成的。之后很快就回去了，也不知道是战略性撤退还是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林舒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还是一如往常地上学和工作。 结果四月初某个周六的早上，他像个中年人一样地喝着牛奶，开着电视看着报纸，然后听到了一个新闻。 新闻报道了国产青春励志电视剧《深红》爆红东南亚，在欧美受人热捧，被人誉为具有奇幻浪漫主义的新式题材的事情。 《深红》这部电视剧，本质上虽然是偶像剧，其实带了点科幻和奇幻的色彩。这是一部并非以爱情而是以“梦想”为核心的青春偶像剧。 女主角桑红叶是一个天才思路和充满活力的女高中生，但是她周围的环境却一直很阴暗，每天她都看到身边的亲友抱怨着各种事情，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或者互相伤害。他们觉得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无趣的，充满了不幸和绝望的。生活只是活着，而不是充满乐趣的生活。 然后她遇见了另一个天才少年费林。 费林是一个非常天才，但是对人生没有任何期待或者目标的少年。他很茫然，不知道人生追求的是什么。桑红叶想要为身边的人做些什么，就想要利用费林的能力。她给费林制造了一个人生目标，让他去研究一般人的人生。 他们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为什么行善？为什么作恶？为了说动费林，桑红叶给费林立了一个极为邪恶的目标，让这个冷漠的少年去操控别人的人生，去掌控别人，改变别人，让别人随着他设定的轨迹走。 费林对这个命题产生了兴趣，然后两人便在一起，利用自己的头脑和能力开始改变别人。他们利用人性，思想和利益，掌控和影响选中的人的行动，或使人自作自受，或使人改变生活态度或者原本的言行。 桑红叶说道：“你看，很有趣吧？你拥有着这样的能力，想让人成功就成功，想让人受惩罚就受惩罚。” 但是费林最后却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选择，不管我在其中做了什么，这些选择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是他们以自己的意愿做出的选择。” 然后他对桑红叶说道：“你装作为我的计划出谋划策，其实却只是为了帮助这些人找回生活的目标和活力。但是桑红叶，你自己呢？你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以追寻梦想和重拾梦想作为主题，这部剧以两个看似中二的青少年为核心，讲述了一个让成年人重拾青春和勇气的故事。 而苏爽的少年天才的人设，也让很多人为此着迷，顿时流行起一股“天才”风潮。 《深红》这部剧的流行，在林舒看来，是一切风云变化的开始。 此时此刻，电视上的新闻播报人员还在报道《深红》的火热放映，并同时宣布了一系列的官方政策，其中包括加大对于欧美的文化输出，加强和东南亚的影视合作……等等。 早期官方引进美剧的时候，其实国内的网络版权已经经历了一次相当严重的梳理。但当时只是版权的正规化，要求所有网站播送剧集必须得到授权，并没有涉及其他。 不过当《深红》开始放映之后，国内就开始大批量地往外输出电视剧，而甚至国外也开始主动地寻找一些国内的热剧来看。结果就有抄袭大作被原作公司给起诉和告上法庭，而且……对方还打赢了这场官司。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要知道，国内有一些特定工作室的电视剧作品，一直有着根深蒂固的抄袭剽窃习惯，并不是没有人自主自发地掐过这些电视剧，也不是没有人向广电局告发检举过，只是这些作为始终毫无意义，并没有影响到部分热门电视剧受到追捧和一部部地出续集。 事实上大部分观众是不在乎抄袭与否的，他们只在乎看到眼里的电视剧好看与否。但是是不是具备原创能力对于制作方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前者代表制作方可以自主产出作品，而后者的创作却必须依附前者而存在。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各种模仿、剽窃和抄袭的作品，那么所有观众将只能看到许多千篇一律，不断自我重复的作品。抄袭外国经典作品，也许有许多观众并没有看过这些作品，因此觉得很新奇很好看。但是这些新奇却是并不属于抄袭作品自身的，再如何新奇好看的梗，如果一个看了一千遍一万遍，他还会觉得新奇好看吗？ 这是为什么很多人要呼吁保护原创，反对抄袭的原因。他们要保护作者的自我创作能力，也要保护他们自我创造的意志。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法律要在借鉴和抄袭之间划一条分割线的原因。其实法律或者道义从不阻止一个人从既有的作品或者知识里面学习什么，它们禁止的是对自我创作能力的摧残与扼杀。对于著作权的保护和对于抄袭剽窃的惩处，本身是在保护被抄袭者自我创造的意志，阻止抄袭者对于自身自我创造能力的舍弃。 《深红》之后，随着国内在文化娱乐业上面与世界的接轨，国家加强了对于这方面的控制和管理。而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过去几十年都没有过的专利官司热潮。整个社会好像是要在短短的几年内打完过去十年遗留下来的各种侵权官司。 丁诚工作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解散的，而且被树成了剽窃案件的一个典型。他在这四年之间经历了整整六场侵权官司，其中后面四场都是由著名的知识产权律师李泽维经手。这六场官司让一位前途远大的知名编剧身败名裂，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让李泽维声名大噪，成为知识版权法律领域的一根标杆。 而从丁诚被起诉的第四场，李泽维就开始在一般的赔偿之外提出一个额外的要求，要求对丁诚执行一个新概念的资格刑，就是“剥夺公众商业发表权利”终生。 此时诸如此类资格刑的种类和在国内实施的实例还是不多的，不过在第六次官司的时候，李泽维提出的要求终于被法院接受。 丁诚被判“剥夺公众商业发表权利”四十年。在这四十年之间，他不能以自己创作的任何涉及版权归属的内容进行发表和获取商业报酬，包括但不限于小说，剧本，影视和其他改变授权的相关行业如游戏文案等。 这场官司的胜利震撼和震慑了整个行业的同时，也让许多人心思活泛起来。从那之后，版权官司对于抄袭剽窃者的威慑力大大增强。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林舒看着电视之中主持人对于《深红》的褒扬，却是觉得《深红》的创作者和制作人一定想不到，这部剧本身会对未来国内的文化产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可见有时候，优秀的创作本身就是对于抄袭剽窃的无情嘲讽和震慑。 不过此时林舒的心思却并不在这些事上面。 因为他家伪正太又给他惹事了。新学期开学没两个月，居铭丰这家伙就在月考卷子上面画了三百七十二只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乌龟，硬生生把班主任气得把他揪去办公室训了一个上午，然后罚站了一个下午。 小学的试卷确实很简单，居铭丰做完全卷也就大概需要个十分钟左右，但是林舒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做到在剩下的二十分钟内画出三百多只乌龟的，算起来差不多平均四秒就要一只——一场考试虽然是一个半或者两个小时，但是一般考试开始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交卷了。居铭丰一向都是第一时间交卷的。 他终于无聊到开始挑战自我了吗？ 当然，林舒觉得一副怒不可遏却连乌龟的只数都输出来的数学老师也很无聊很让人无语。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总归是让人生气的。所以林舒整整两天没有理会居铭丰，没接他电话也没跟他说话，让他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受点教训。 结果周五早上，居铭丰无奈之下，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龟壳盖在书包之上，并且背着到了学校，一副哀痛欲绝地对老师表示：“老师我错了，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林舒已经两天没跟我说话了，所以原谅我吧！” 一办公室的老师直接惊呆了。林舒和居铭丰的班主任本来还板着脸，结果板着脸肌肉抽动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猛然轻轻打了一下居铭丰的肩膀，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看你这样子就是一点都没反省！活该林舒不理你——别带坏同学了，回教室去！” 回到教室的居铭丰就欢快地向林舒报告：“我认过错了，老师也已经原谅我了！” 林舒：“……” 088： 方志河第二次出现在星泽的时候，报价已经到了三千万。一下子跳了将近四倍，可以预见飞信对于未来平台有多么势在必得。 然而林舒并不为之心动。 他知道飞信这样做的原因，其实不过就是飞信引擎在防盗方面遇到了挫折，因此试图通过一些更加快速有效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在对方看来，星泽其实就是一个小公司，用钱砸也能砸下来，自然不需要多做担心。 可他们显然不明白，不只有他们飞信的老总才是目光长远，志向远大的。飞信当年也是一个破落得只有连服务器都只能租用的小公司，最终能够发展到现在的这种规模，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创始者的野心和坚持。 这一次谈判自然还是极为不顺利。林舒是绝不可能把未来平台转让出去的，毕竟他不是为了赚一票就走，而是希望长期而稳定地积累资本。 但是飞信方面也并不死心，所以还是在极力说服星泽，并希望星泽方面能够坐下来商谈。后来他们退了一步，表示希望和星泽聊一聊关于合作和购买其防盗技术的意愿。 从这点上来说，飞信其实并没有把星泽看成竞争对方，所以他们才并未把双方的竞争关系当一回事——哪怕双方此时还身陷在一场官司之中。 又或者在飞信看来，只要一旦这次的收购达成，整场官司就会自然地不了了之。 然而实际情况却与预期并不相符。郑方成依照林舒的意愿，对于飞信无论收购又或者合作的拒绝态度十分坚决且强硬。 飞信中途加价数次，似乎想用钱来改变星泽方面的想法，撼动他们的意志，但是数次来访始终没能改变情况，最后还是不得不铩羽而归。 但是飞信铩羽而归之后，整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这里要说一说星泽技术部目前的形势。星泽目前的技术部负责人是荆和，但是实际上管理部门钥匙的人却是周帆。主要原因有几个，一是他住得近。 周帆和白驰文因为家不在本市，两人的住所都是星泽方面给安排的公寓，离公司近而且性价比较高，每天往来公司无疑会更方便一些。 而荆和虽然是本市人，但却是和母亲住在一起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是要照顾年老的母亲，每天出门前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自然是早不起来的。林舒还好奇了一下，因为荆和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但据说他母亲已经六十有余，这年龄差实在是有些太大，让人忍不住奇怪。 二则是周帆为人细致可靠，而且肯于担责任。管钥匙是件麻烦事，也是一件需要细心的事情，这些事交给白驰文肯定会出问题，所以还是需要让更有责任心的人来掌握。 星泽不是没有保安，但是林舒觉得由各部门的负责人各自掌握钥匙要更合适一些。杜思彤和保安手里虽然也有备份钥匙，但是只有办公室的钥匙，如文件柜，保险箱和机房的钥匙，都是没有的。 不过也因为周帆责任心强，所以他对于自己分内事物的看管一直很用心。他在自己的工作电脑和公司的服务器组上都自主安装了几个小程序，就是一旦有大量数据传输的操作，电脑就会自动联网或者在已经联网状态下直接给他的手机发送代码信息。 这也就是以防万一才做的准备，结果这天还真的有人触动了警报。周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当下就赶到了公司，然后询问保安此时有谁正在公司里。 当晚星泽其实还是有一批值班人员的，除了客服部之外，技术部难得的没人拖延症还在工作，但是公关部却意外地有个女生还在加班。 那女生是之前负责接待飞信方面来人的公关人员之一。 周帆到的时候，就正好把擅自复制服务器数据的女生抓包。那女生是个今年刚入职的新员工，被抓包之后完全吓坏了。周帆软硬皆施地威胁恐吓了一顿之后，就从女生口中知晓了前因后果。 女生作为公关部的一员，本身是没有服务器的登录密码的，而她的密码却是从客服组一个正在追她的男职员手上获取的。而她下载数据的原因也很简单——飞信愿意出一百万，来买她盗窃一份未来平台和平台引擎开发软件的主程序副本。 林舒收到电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惊愕之余，也紧紧皱起了眉头，却是交代了周帆先什么也不要做，然后随后就赶到了公司。 到了公司之后，他细细问过了具体的情况，然后问女孩：“你说他们要出钱买你偷窃的副本，有没有什么证据？比如字条或者录音？” 女孩说道：“……只是私下里见面说的，我没有录音。” 林舒说道：“既然这样，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实践诺言？你们这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交易，如果你连一点把柄都没抓住，事后他们拿到闪存之后完全可以不认账，而你被抓住之后，很可能是会坐牢的。” 女孩顿时被林舒和林舒口中这些社会精英阴暗的心思给惊呆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林舒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这里是挖不出什么更有用的料了。他思索了半晌，考虑着这件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但是考虑很久还是觉得使用这件事能够对飞信造成的影响很有限，而且并不能一击致命，所以最后还是暂且压下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还是让女孩录下了一份录音，才对她说道：“你做出这种事情，应该明白在星泽是呆不下去了吧？如果你愿意留下一份证言，并且在以后需要的时候出来作证，我们可以考虑不把你送去警局。” 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为了可以不进局子肯定什么都答应。 之后飞信方面的人没有等到女孩的回复，固然是有些失望，但是却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他们发现女孩不再出现在接待人员之中，而电话也一直是忙音之后，就有点紧张起来。 因为这个变故，方志河再次前来说服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杜思彤的反应。 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按照杜思彤的性格其实本来是藏不住的。但是林舒特别交代了她不要表现得太明显，露出端倪。所以杜思彤虽然心里有些不忿，但还是忍住了，并没有直接对着方志河等人发怒。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十分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就导致刻意掩饰的结果是她的表现相当僵硬，看上去颇有些不耐烦。 杜思彤其实是个比较容易被看穿的人，所以方志河发现她的这种反应之后，反而安心了一些，只以为对方是对于长时间的纠缠不休不耐烦了。 一段时间谈判没有效果，方志河觉得继续留在湖西也不太可能有什么进展，暗地里想用的歪招又失败得不明不白，最后也只有暂时放弃了。 临走之前，他表示希望请杜思彤和郑方成吃一顿饭。郑方成想要看看他到底还想打什么主意，就答应了。 这一顿饭定在一家海鲜酒楼，吃饭的时候方志河一直在试图对杜思彤等人劝酒，不过杜思彤事先得到交代，郑方成让她充分利用女人的优势，无论如何也不能沾上一滴酒。 杜思彤也不想沾，自然从善如流。 郑方成就没有这样的好运，很快就被灌得醉醺醺。然后方志河就趁着扶他去厕所的时机，问他“星泽给你的薪资是多少”这样的问题。 郑方成其实是在装醉，所以一听方志河这问话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却是开始装傻，表示：“打工啊……不就是那样……不过出来混的，怎么……拿多高的工资都不如自己当老板……” 方志河便打蛇随棍上，说了一大堆的话，类似于论证郑方成在星泽多么没前途，如果能够到飞信工作又是多么的前途无量……这样洋洋洒洒说了半天，郑方成也一直应着。 然而在方志河想让郑方成开口允诺什么的时候，郑方成却是一副喝糊涂了的样子，没有了丝毫反应。 方志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郑方成再出现，看上去倒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但是方志河再提起前一天晚上两人聊过的话题，郑方成却是一张老实无辜的脸。 方志河又说起工薪和前程的问题，结果郑方成却是笑得如同戴了一张假面具地无懈可击，回答道：“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要说有前途，我觉得没有比未来游戏更有前途的地方了。” 方志河顿时牙痒，心想你昨晚醉酒之后可不是这么说的。 然后到最后他也没分清对于郑方成来说，哪部分是真心话而哪部分是谎言。 飞信的事情过去小半个月之后，林舒在家里吃晚饭的某个晚上，梁月华突然不知道怎么地开口问了林舒一句：“小舒，你爸爸和人同居了，你知不知道？” 林舒顿时愣在原地，半晌，才开口问道：“谁？” 第89章 -90 089： 和林锦华同居的女人，是曾蓉。 其实林锦华会和人同居，甚至再婚这种事情，林舒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林锦华本来就是一个完全按耐不住寂寞的人。他特别特别软弱，特别特别看重“自己”的遭遇。所以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避，很轻易地就决定放弃，还会推卸责任，把自己的错误责怪到别人身上。 跟着这样的男人过日子怎么会幸福？ 曾蓉也是脑子发昏了。 可是脑子清醒的女人怎么会去出轨，怎么会抛妻弃女去当别家的小三？很多时候人行为的依据，在于自己的正当性。当一个人行为的正当性都要依靠欺骗自己才能维持时……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算是头脑清醒的呢？ 但人生是自己的人生，谁也不能替别人活。 所以林舒阻止不了林锦华，就像陈明雪阻止不了曾蓉。林锦华也好曾蓉也好，他们都是有父母也有儿女的人，但是当父母的没能教会他们道理和责任，做子女的却已经是有心无力。 林舒去了一趟林锦华那里。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到了曾蓉在那里忙进忙出。林舒硬憋着不爽，走进去询问了林锦华。 结果林锦华支支吾吾，半晌才说，他要跟曾蓉结婚了，还问林舒愿不愿意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林舒才知道曾蓉竟然已经离婚了。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克制下对于这对男女的轻蔑与愤怒，说道：“我不会去参加婚礼的。” “然后……”他轻轻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祝爸爸你们幸福。” 之后林锦华结婚那天，林舒果然没有去参加。 但是其实暗地里他还是到了酒店附近，跟居铭丰在车里坐了半天，也心情复杂地一路看了所有人进了酒店。 林锦华这次结婚，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多数都是一些他的狐朋狗友。林舒在那边瞅了小半个小时，把每一个进门的看上去似曾相识的面孔都死死记在心里，然后给他们的评价旁边划一个大叉。 直到看到了某一个人。 有个和林舒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了酒店的一侧，然后把自行车找了个角落停好上锁之后，就混在几个成人后面若无其事地进了酒店。 林舒看到之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就猛然对居铭丰说道：“快！我们下车，进酒店去！” 居铭丰愣了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是林舒已经开了车门跑了出去，居铭丰也只好跟着一起追了上去。 等进了酒店，上了二楼的之后，两人差一点被服务员给拦下来，林舒报名身份之后，旁边正好有认识的客人经过，替林舒证明了一下，服务员才把两个孩子给放进去。 林舒便在人群中搜寻自己的目标。 居铭丰看他一副在找寻什么的样子，顿时有点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林舒这才趁着空隙跟他说：“我看到陈明雪了……陈明雪就是我那个继妹，你记得吧？” 居铭丰眨了眨眼睛，问道：“就是当设计师的那个？好像有点印象……她过来干什么？参加婚礼？” 林舒略带迟疑地回答道：“……我看……不像。” 陈明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能连她父母都没有林舒清楚。这是个自尊心很强，特别倔强也特别嫉恶如仇的女生。虽然她现在年纪还小，但是人的性格在这个岁数其实大部分都已经觉醒……林舒可不觉得这是个会平静地祝福出轨之后给别人家当了三的母亲婚姻幸福百年好合的主。 林舒就怕她在婚礼现场闹出什么事来。他倒不是担心林锦华和曾蓉的婚礼被人破坏，他担心的是陈明雪现在年纪还这么小，万一做了什么之后会吃亏。 曾蓉和林锦华本质上都是自私的人，他们更在意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但是曾蓉比林锦华更强的地方在于，她的心更冷，更硬。 林锦华至少是没有勇气主动抛妻弃子的，他对唯一的独子更是一直有着强烈的愧疚心。虽然有时候也忍不住对林舒发火，但是时候却总是难免后悔。曾蓉却能毫不犹豫地这么做。而当后来她发现自己的“爱情”其实并不值得的时候，当她的头脑冷静下来发现生活并不如她的预期的时候，她也可以冷静地舍弃爱得死去活来的林锦华。 这从两人最后的选择就可以看出来。林舒最后见两人的时候，林锦华面对困境的时候是自杀，而曾蓉选择的是卷款潜逃然后顺手陷害林舒一把。 这样的曾蓉，林舒可不能指望她对自己女儿的爱心——如果她存在这种东西，就不会选择抛夫弃女地嫁给林锦华。 林舒紧张地在人群之中搜索陈明雪，却不知道陈明雪到底是没能混进来还是太会躲，林舒始终就没找到她的人影。 林舒和居铭丰自己又都是小豆丁，在周围都是成人的环境之中难免视野受限。 然后这个时候，某个方向传来了喧哗声，似乎是林锦华和曾蓉出现了。 林舒听到周围的人的议论声，却是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父亲而感到郁闷。 然后却不料马上那喧哗声就变成吵闹，却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林舒愣了一愣，立刻拉着居铭丰往那头挤去，却看见自家父亲身上一身色彩斑斓的饮料，被浇成了一只落汤鸡的模样，曾蓉的裙子上也沾染了好几块污渍，此时正揪着一个站在桌上的女孩往死里骂。 林舒立刻认出那女孩就是陈明雪。 陈明雪被自己的妈妈劈头盖脸一顿恶骂，曾蓉甚至还伸手就往她手臂上背上扇巴掌。那巴掌扇得相当之重，林舒站得有些距离还能从喧哗的人声之中听到响声，可见曾蓉多么不手下留情。 陈明雪发出尖叫，伸腿就想要去踢曾蓉，却根本不敌曾蓉的力气和怒气。结果却是林锦华忙不迭地劝道：“行了，蓉蓉！别打她了，还是孩子呢。” 林舒却是冲了出去，对着曾蓉吼道：“你敢打她！？” 就像陈明雪当初对自己的母亲吼的那句：“你下次再故意饿林舒哥，就别怪我出去把你做的这些事都说出去！我是你女儿，你看人家信不信我说的话！？妈，做人要有点基本的良心！” 曾蓉没想到横向里会冲出一个林舒，更没想到林舒会跑出来给陈明雪出头，顿时愣了一愣——她敢打骂陈明雪，但是在此时此刻却还不敢对林舒怎么样，于是僵住。 林锦华愣了一愣，然后才说道：“小舒……我以为你不来的？” 林舒说道：“能先放开陈明雪吗？曾阿姨，她可是你自己的女儿，就算她不高兴你再婚，捣点儿乱，你也不至于当众这样打她吧？” 曾蓉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轻描淡写地颠倒了黑白，把话说得好像一切都像是她的错一样，心里顿时被刺了一下，脸上却是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实在是你妹妹太不懂事了……小舒你不懂，这孩子就是不打不听话——” 林舒心想陈明雪这么懂事的小姑娘会这样闹，还不是因为你这当妈的太不像话了。可是表面上却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问道：“可是阿姨，比起现在教陈明雪，你们还是先去换身衣服比较好吧？现在还是婚礼中呢。” 他这样说，却是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曾蓉身上的脏污，惹得曾蓉不由自主地脸色一变，也顾不上陈明雪，就匆匆地拉着林锦华重新往一边的出口走去。 陈明雪听到了曾蓉的那句“你妹妹”之后，却是皱紧了眉头，开始用警惕的目光望着林舒。 林舒伸手对她说道：“你先下来吧。” 陈明雪此时的身上也是一片脏污，五颜六色得比林锦华和曾蓉都利害，因为除了她之前对着林锦华浇上去的一大盆混合饮料，她身上还沾了不少被曾蓉揪住打骂的时候碰翻的菜肴和酱汁。 陈明雪却并不伸手牵住他的手，而是自己有些笨拙地从桌上爬了下来，然后说道：“我没有哥哥！我也不认识你！” 她才不承认什么哥哥妹妹的呢。 林舒说道：“我也一点都不想做你哥哥。可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因为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陈明雪努力地想了一下，才明白林舒的意思，问道：“你也不想他们结婚吗？” 林舒说道：“……不。是我也很讨厌他们。” 他还是觉得这两个家伙结婚是拯救了别人的。 陈明雪顿时很好奇，问道：“……你讨厌你爸爸吗？” 林舒肯定地回答道：“对，因为他辜负了我妈妈。” 陈明雪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妈妈是个好人吗？” “她是很好很好的人。” 陈明雪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神态沮丧地说道：“我爸爸也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讨厌她！我恨她！她是我妈妈呀……她怎么可以跟别人的爸爸在一起呢！？” 她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刚才曾蓉那重重的巴掌都没把她打哭，而这样的一个疑问却让女孩儿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林舒顿时也沉默了。 他没有办法跟陈明雪讲很深沉的道理，不管多年后的陈明雪多么通透聪明，这时候的她都只是一个小女孩。林舒没办法给她讲人性的低劣，讲这世界的残忍和恶毒——有时候不是好人就会遇见好人，相反来说，很多时候越是好人，反而越是容易遇到坏人。 想要维持这份好，有时候他们需要比坏人更强韧，更坚定的心。 最后他只是说道：“你爸爸呢？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到这里来？” 陈明雪想了许久，才说道：“我爸爸不让我过来，我是自己逃学来的。我就是想过来问问妈妈，她为什么不要我和爸爸了。” 但是你却没有好好发问，而是计划完备地去找了个大盘，倒了一大堆的饮料然后浇了我爸一身。 林舒一头黑线，在心里吐槽道。 可是他最后也没有用这件事责备陈明雪，而是在那一头林锦华和曾蓉快要出现的时候，对陈明雪说道：“我爸和你妈可能要回来了。你先跟我走吧！我们到外面去说。” 陈明雪眉头紧皱，眼中泪水盈眶，小脸皱成一团十分难受地望了那头一眼，然后就伸手抓住了林舒的手，跟着两人一路跑下了楼。 090： 离开了酒店之后，陈明雪有点情绪低落，蹲在路边哭了好久。 林舒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虽然也有些感触，到底没有像她那样真情实感。他望着陈明雪哭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很冷血。 又或者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到底已经是一个冷漠麻木的成年人了。就连至亲的死别也都只能让他流上几滴眼泪，更遑论是这样令人尴尬的生离亦或者心离。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撕心裂肺地痛苦，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他蹲下身去，却是安慰了陈明雪，说道：“你不要太伤心……你妈妈即使和别人结婚了，也依旧是你妈妈。你们的血缘关系是不可分割的。” 陈明雪却说道：“她已经不要我了！她已经不要我了啊——” 她叫得那样痛苦又声嘶力竭，让林舒觉得有些哑然。 陈明雪在街头哭得情绪激动，却是引得有好心的路人过来询问，问道：“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林舒赶紧跟对方说道：“没事儿，就是跟妈妈吵架了，心里难过。阿姨谢谢您，请不用担心。” 那老阿姨便说道：“唉哟，这哭什么啊？当母女的哪有隔夜仇的？小朋友你是她哥哥吧？快哄哄你妹妹，回头再在你妈面前给她说句好话，自然就和好了。” 陈明雪听人这样说，却是咬牙擦干了眼泪，说道：“阿姨您不用管我。我没事的，谢谢您。”然后就站了起来。 老阿姨见她这样，又劝慰了几句，陈明雪含糊应答了几句，才让对方放心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陈明雪依旧还是皱着小脸，望着虚空发了一会儿呆。林舒见她这个样子，就问她：“你要不要去我家？” 陈明雪愣了一下，猛然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要！我不要见你妈妈！” 她觉得自己会有罪恶感。 林舒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强求。其实他并不觉得梁月华会在意陈明雪的身份，因为林锦华根本就是惯性出轨，曾雪只是擅长把握时机……她未必就是梁月华和林锦华婚姻破碎的理由。 但是被陈明雪这么一说，林舒又觉得自己有些轻率和唐突了。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梁月华是不是真的不会去在意这种事。 最后他只是请陈明雪喝了杯热饮，然后就送她回家了。 之后林舒跟梁月华说起了这件事，梁月华听了之后，半晌，才说道：“这事儿小舒你做得不错。虽说是曾蓉的女儿，但是她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你不用因为曾蓉的关系而对她有偏见。” 然后她又说道：“我倒是没想到曾蓉这么狠，能抛下女儿跟着那混蛋跑。孩子都是母亲心肝上的肉……要是我，我就算是不离婚也是舍不得丢下你的。” 林舒听梁月华这样说，却是伸手也抱住了母亲，叫了声：“妈。” 梁月华说道：“这女孩子挺有气性的，希望她以后不会变成她妈妈那样。” 不会的。林舒想，陈明雪不会变成曾蓉，就像林舒不会变成林锦华。有时候，就是因为父母是那样的人，做子女的才会时时警惕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同样的人。 之后就是五月假期。 到四月底的时候，未来平台的人气越来越高，竟然慢慢反超，超过了飞信游戏。 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简直是难以相信的事情，但是它偏偏就那样发生了。其实仔细想起来，整件事也并没有预想中那么不可思议，因为本来未来引擎就要比飞信引擎好上太多了。 在宣传推广上，也许未来引擎的力度远远赶不上飞信引擎，甚至于每一笔宣传费用都要经过精打细算，务必要保证最高性价比。但是在风评口碑上，飞信引擎却是距离未来引擎相当一段距离，网络上对于两种引擎和两个平台的评价也是天上地下，南辕北辙。 同时，星泽对于游戏抄袭的证据搜集也已经差不多到达了尾声。虽然作为游戏设定，很多内容很难被判定抄袭，但是星泽最终却依旧决定正式起诉。 这段时间里面，林舒的态度并不算十分紧张，但是居铭丰依旧觉得他神经紧绷了许多。所以为了缓和林舒的情绪，他思索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想了个主意。 假期第一天的早上，林舒应邀到居铭丰所住的公寓做客时，一进门就迎面对上了穿着小兔图案粉色围裙的居铭丰。 林舒：“……” 居铭丰却全无自觉。他身上的围裙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买的还是郑方成买的，总之看上去非常甜美可爱，让林舒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居铭丰每天捣鼓食物考验林舒肠胃功能的时候。 平心而论，居铭丰的刀工其实一向不错，真正值得而且必须被吐槽的其实是他做菜的时候那旺盛却随心所欲的好奇心。他每次总是在执着地试图开发新菜式……而事实上他开发出来的往往只有新的“奇异料理”。 不过林舒这天进屋之后就先跑去厨房看了两眼，还偷尝了一下调好的酱料，觉得味道似乎还在人类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却是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一点也不想吃什么蛋黄蚝油酱——挑战人类味觉极限好吗？ 而除此之外，穿着围裙的居铭丰其实还是比较萌萌哒，尤其是这个年龄的居铭丰还不敢在郑方成的眼皮底下脱了衬衣长裤玩围裙y……光是这点就让人觉得安心好多。 中午的饭吃得算是中规中矩，然后才是居铭丰安排的重头戏。他在房间里翻了半晌，结果翻出来了一个盒子。 林舒打开盒子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盒子里面是一套立体图书，所有的彩图似乎都是一笔一划手绘而成，而绘画的正是林舒重生回来之后的所有事情。 故事一开始，是从居铭丰出现在林舒家门口开始的。然后是居铭丰认识杜思彤，大家一起开办公司，郑方成的出现，白苗的加入…… 这其实并不能算是一本图画故事书，因为剧情太过不连贯，没有人看懂它在说什么，除了画册上的主角们。 但是它却记录了林舒这一路走来的大大小小故事，遇见的很多人，经历的各种难题和障碍。林舒看着这本图册，却是多少有些感慨万千。 居铭丰说道：“虽然稍微晚了一点，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做这么一本书好不好？” 林舒鼻子顿时酸酸的，说道：“铭丰……”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林舒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报。 居铭丰说道：“每一年每一年……到了我们都白发苍苍走不动路的时候，林舒，我们只要看着这些册子，就会记起我们一起度过的全部时光……” 林舒说道：“一辈子实在太漫长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半途就会死于飞来横祸。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能活多久。” 居铭丰听了，却是有些惊愕地看着林舒。林舒一向不是一个十分悲观的人——整天悲观和怨天尤人的人是无法做出林舒曾经做到的一切的。 但是林舒这一句，却实在是带了满满的悲观意味。 居铭丰愣了一下之后，却是开口说道：“如果你死于飞来横祸……”他想了想之后，实话实说道，“我八成会疯。” 林舒没想到居铭丰会冒出这么一句，顿时目露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地望向对方。 居铭丰却伸手抱住林舒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说道：“我觉得不管你死在什么时候，只要你死在我前面，我很有可能都会发疯。但是林舒，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的，因为你死在我前面，我肯定会很快地追上来……但是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也许来世我们就会隔了半辈子……你一定不会来追我。” 林舒听了，沉默了半晌，才突然说道：“……我也希望能和你同生共死。” 居铭丰听了，却是惊愕地抬头望向林舒。 林舒却接着说道：“……但是我不会选择自杀。我这辈子都不会选择自我了结，所以铭丰，我们一起活下去吧，活到自然老去。到那个时候，不管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另一个都可以很快地追上来。” 居铭丰听了，却是眼角泛起了丝丝荧光，郑重地说了一句：“好。” 他难得这样语气温柔。 然后就是下午的工作。 下午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星泽公司，然后就听到技术部传来消息，说是进阶版的智能系统终于已经有了雏形，目前正打算重新整合到天晴娘身上，制作出进阶版的天晴娘。 林舒和居铭丰听说了这个消息，却是忙不迭地向着技术部走了过去。 到了技术部之后，林舒发现白驰文的桌子前面简直是围满了人。好不容易挤了过去之后，林舒就看到了电脑屏幕前面那活灵活现的3d版天晴娘。 依旧是三头身天晴娘，但是整个的气质都仿佛不同了。她灵活的大眼睛转啊转的，带着一股俏皮劲儿望向屏幕外的众人，还眨了下眼睛。 恍如有着生命一般。 第91章 -92 091： 其实天晴娘自然是没有生命的，甚至于哪怕作为人工智能，哪怕竭尽全力地给她模拟出拟人的形象，她的思维方式距离“有生命”还是十分遥远。 只是那3d动画做的实在是太好。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微妙地表现出了很多细节，让人有种生动的感觉，才会令林舒与居铭丰产生这样的错觉。 白驰文对林舒说明道：“表情神态大概就这样了，没法做得更加细致，因为再细致就必须加上情绪判断的数据，会大大增加数据库的数据量。我只设定了四种情绪，就是正面情绪，负面情绪，中性情绪和疑惑情绪……”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一一调出了相应的情绪表现，展示给林舒和居铭丰看。 之间屏幕上的天晴娘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紧了小脸，一会儿眼神纯净地望着屏幕前的众人，一会热又咬着手指瞪大了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 虽然只有几个表情，但是每一个却都做得娇俏可爱，生动活泼，让人心生喜爱。 说实话，这动画比林舒预想之中做得好了太多。在他原来的预想之中，这时国内一般美工能做出的最多也就是一些仿日式的q版模型。 不是说日式模型不好看，而是此时的日式模型实在太过泛滥，而且过于标准化的卖萌设计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特别印象深刻。 而3d版的天晴娘却并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她整体的设计风格就不走日漫风，颜色风格比起清亮明媚的日漫风格来说要厚重很多，整体给人的感觉也更偏向三次元而不像二次元。色彩构成偏向油画，只是没有油画那样鲜艳，但是特殊的光影效果却让她从皮肤到服装看上去都非常有质感。 3d天晴娘的整体形象更像是一个面貌秀美的混血萝莉，而且是个整体气质就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萝莉。她的五官总体上还是偏向东方人的柔和，只是在鼻梁和眼睛的部分要稍显深峻，令人一见惊艳。 这人设未必完美，却极为有特色。而很多时候，各种商品设计之中，最难得的就是这分特色。 林舒便开口问道：“……这个外形设计是谁做的？” 白驰文说道：“我们部门的谭愿。这是她独立完成的外形设计。我们之前让不少人提交了设计方案，不过只有她提交的这版特别让人眼睛一亮。其实我觉得要是给天晴娘配支糖葫芦更有感觉……不过周哥不同意。” 幸好他不同意，林舒想，否则天晴娘非得变成吃货不可。每隔一阵子让天晴娘换个零食之类的，这事儿白驰文绝对干得出来。 林舒默默记住了这个叫谭愿的女生，心里想着以后有类似的活完全可以重用一下对方，然后继续听白驰文介绍起了进阶版天晴娘的功能。 白驰文说道：“为了为之后的引擎程序智能系统做准备，我们在进阶版的天晴娘身上加入了新的设定。进阶版的天晴娘人设本身是以虚拟的世界作为背景，她的自我定位是虚拟世界的引导者……但是事实上她自己也会是游戏引擎本身，所以我们梳理了她的知识体系，让她的逻辑处理方式更符合引擎规则，而不是符合现实的逻辑。这样清理掉一部分数据之后，系统也能更精炼一些。” “在引擎之中，天晴娘的智能系统主要负责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她要控制npc的智能化反应，在特定的规则内让每一个角色做出人性化但符合游戏规则的反应；第二个部分就是作为主程序的引导角色和玩家进行交流互动。所以我们需要为两个情况设计不同的规则通道。” 林舒点了点头。 到了十几年之后，似乎也有很多人以为，虚拟网游之中的智能npc都是独立的有自己人格的数据流，甚至还会迷恋某个虚拟人物到死去活来。 林舒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后的科技会怎么发展，但事实上，到他开始做虚拟网游的时候，任何智能npc也还只是人工智能系统的一个表现通道。他们和主系统同享一个资料库，同享一套逻辑规则，只不过会根据人设而展现不同的性格。 但是即使如此，性格的数据流依旧不过只是一条规则数据而已，光是性格数据是无法形成一个完善的拟人智能的，可惜很多玩家根本就不肯理解这一点。 就像明知道电视上的偶像很多都是演出来的，但是还有无数的小男生小女生前赴后继，迷得死去活来。虚拟偶像也是如此，即使很多人明知对方只是程序，却依旧免不了把对方当做真实的对象，对其投入感情。 所以后来一些知名网游的人气角色被独立出来，天真的粉丝们都认为是对方的数据流被拯救了，而现实其实就是游戏主系统的数据被复制了一份，剔除了一些无关的数据之后，采用特定的性格设定重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在一个程序中，不管出现多少npc，那些npc都不过主程序的一个表现形式。但是哪怕是使用同一套性格规则的npc，只因为其外形人设不同，在玩家之中就会有完全不同的评价，就这点来说林舒也觉得很无奈。 后来有些游戏商未来为了更强力地圈钱，会试图制造出极为完美的人设，可惜很多玩家并不是只要人设完美就会买账的，萝卜青菜还各有所爱呢，何况是“偶像”这种东西。 当然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之后就到了暑假。 暑假期间，林舒终于有些像是星泽老板的模样了，每天都会日常性地到星泽来上班。不但如此，他还自己主动参与了新引擎的全程研发。 公司里面有很大一部分之前只是听说了公司的实际拥有者是两个小孩，又或者见过林舒和居铭丰一两面。但是因为平日实际的管理者是郑方成，所以倒是并没有对于这些事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多数就是在心里腹诽两句富二代而已。 然而当林舒和居铭丰真正长期在公司出现并且开始如所有其他人一样上班时，不少人的内心却几乎是崩溃的。 我擦，这豆丁在敲代码！？这个子坐椅子上都得垫高了位置他真的会敲代码吗？妈呀，这速度真不是在随便乱敲吗他几乎都是不需要停下来思考和看模组设计规则的，这手指的速度都抵得上打字员了好不好……等等等等。 但是无论如何，林舒却并不理会所有人是怎么想的，始终十分镇定地管自己抓紧一分一秒工作着。 周帆对于林舒的本事虽然之前也已经有所了解，但是终究还是有限。而当林舒真真正正体现出他的实际能力时，周帆才感觉出了惊愕和疑惑。 他和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的杜思彤与郑方成不一样，甚至与性格比较内敛而什么都不会说出来的荆和也不一样，周帆不相信天底下有生而知之的天才，也始终坚持知识和技术都是需要积累的。 所以他对林舒的能力颇有些惊异和关注。 他认为林舒的表现很不正常。 不过这点疑惑，对比周围那些小年轻们“穿越”，“重生”，“借尸还魂”，“千年老妖”……等等的千奇百怪传言就相当不值一提了。周帆听了几天手下员工们的闲聊，却是每天都听出了一串黑线，反而突然觉得林舒的情况其实也没夸张到那种玄幻的地步。 林舒虽然只是一个小孩，但是他加入研发之后，杨帆这一组的工作却是迅速开始突飞猛进。 不但工作效率提高了，林舒就连搜寻bug和解决bug的速度都比技术部的一般员工来得轻松和快捷。很多问题，他总是稍微扫一遍相关代码，就能迅速地发现哪里出现了问题。 周帆自然是觉得越发惊讶，林舒却没有十分在意。哪怕觉得他不正常，只要周帆没有抓到时机的证据，就不可能做出太过荒唐的判断。 而林舒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来给周帆抓。 这种情况下，新引擎的研发工作几乎每天都在快速进展。其实说句实在话，林舒对于游戏制制作的经验和技能熟练度可能比整个公司的任何一个人都来得高，所以对于很多bug和设计漏洞都可以很快地反应过来，并且迅速找到解决方案。 这才是他本人在自己人生的第一周目切切实实积累的技能和优势。 这种情况下，新系统的引擎雏形以一种十分有效率的方式被建立了起来，已经确定了基本的主体元素，模组衔接方式，任务和剧情体系，只有战斗系统和感情交互系统目前还决策不下。 目前策划组对这两方面都有不同意见——作为arpg类游戏，要不要加入感情交互系统，如果加入的话又要做到那种程度？战斗系统要怎么做？应该做锁定目标类型的，还是不锁定目标类型的？是做目前国际上更加流行的不存在敌我判定状态的，还是做国内比较流行的存在敌我判定的？ 092： 策划组内部对于要不要在arpg系统之中加入感情互动系统有着很大的争议。有人表示未来引擎的情感互动系统是非常出色的卖点，舍弃了这部分是非常蠢的行为。但是也有人表示之前第一版未来引擎的感情互动系统太过复杂，根本不适合干净利落，以冒险和战斗为主线的arpg式职业。 双方都十分坚持各自的想法，策划部和技术部每天吵得火气四冒，彼此据理力争从今年的国内外游戏史一路吵下来，又吵到今年上线的众多网游和单机，争议哪一种形式更加受欢迎和符合主流玩家的喜好。 林舒为了制止双方时不时迸发火花的争论，最后决定聚集两个部门召开一次专门的会议，来定下这两项争议。 他提前一天通知了这件事情，众人听了，却是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就开始商议起来。或许因为制定了讨论的时间，这一天办公室的气氛倒是显得出乎意料地平和，也没有人再为这个问题争议。 但是众人之间的商议和讨论却更多了。当天下午，林舒和居铭丰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还继续在办公室讨论了一下之后的计划，主要是讨论要不要主动去研发一些硬件设备的问题——事实上，林舒和居铭丰都认为自家是迟早要从软件摸索到硬件的。在近十年之后，大部分的虚拟网络软件公司都必然是软硬一体的，因为不能掌握光脑和生物脑技术的公司，最终大多数都会变成纯粹的软件商，而且会被排斥在虚拟网游和虚拟实境这方面的市场之外。 而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介入？ 虚拟实境技术的兴起，也是在林舒上大学以后了。而普及就更迟了，林舒现在按部就班地上学读书学技术，毕业之下开公司，都有充足的时间赶上虚拟实境技术的兴盛期。 但是林舒手头明明有相应的一些关键技术，如果投入使用肯定能加速整个技术的发展，没理由敝帚自珍。 唯一需要斟酌的就是什么时候出手。时间早了，消耗太大。时间晚了，没法抓到先机。 两人就这情况商量了一下，后来看时间差不多，才决定出去找点吃的。结果除了走廊时，却发现策划部和技术部都还灯光大亮着。 客服部和技术部灯光大亮对于林舒来说是毫不稀奇的，因为这两个部门都是经常被动加班或者主动加班的部门。策划部的加班倒是比较少见——他们多数习惯把工作带回去做。 林舒有点好奇，就走到策划部看了两眼，结果就看到技术部仅有的两个女生谭愿和朱薇薇正和策划部的两个男女在一起，正围在方桌旁边正在说着什么，还开着手提不停地搜索着什么，另一边的另一个女生就在一个本子上不停地记。 林舒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六点半多了。即使是客服部，此时也就只有一个人在留守，其他人都去吃饭了。他想了想，到底没有惊扰对方，就跟居铭丰出去吃饭了。 结果第二天开始开会之后，林舒愕然地看到技术部的宅男们抱进来一大堆的游戏碟片，然后架上了自己的手提电脑。而策划部的宅女们则连眉头都没有抽动一下，只是各自在桌上放下或厚或薄的一叠资料，然后抱胸临阵以待。 林舒便坐在会议桌前面的右侧，开口说道：“关于新引擎的设定目前似乎很有争议，所以我希望听听双方的意见，然后决定设计的走向。今天这个会上，不管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尽情地提出来，然后我会参考双方的意见决定最后的方向。” “目前需要讨论的主要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未来引擎arpg版本要不要加入感情互动系统；二就是战斗系统打算采用什么样的形式。” “先讨论第一个问题——要不要加入感情互动系统。说起来，我知道这次你们应该都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这次会议我们不按部门坐，我们按照各自的立场来坐。这样也方便我更容易看清你们的立场。支持加入感情互动系统的人请坐左边，不支持的坐右边。我给你们一点时间，大家各自调整一下座位。” 然后林舒就给了众人三分钟时间交换座位。 结果这一交换就有了出人意料的结果——周帆身为技术部的头头，直接跑到了左边，而白苗平日一副我要苏爽我就爱苏爽的态度，此时却一屁股坐到了右边。 而他们的部门同事大部分和他们都是相反的选择。 当然也有相同的。策划部还有一个男职员两个女职员跟着白苗跑到了对面，而技术部唯一的两个女职员反而跑到了策划部的阵营。 总之这立场相当混乱。白驰文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白苗，低声嘀咕了一句：“小心杜姐回头给你小鞋穿……” 结果被白苗用文件轻轻敲了一下头，说道：“思彤才没有这么小气。我们这是为了自己的意志和思想而战，没什么私人感情的。” 白驰文才不信她呢，再一次轻轻嘀咕道：“你哪根筋不对？平时不是很喜欢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和左拥右抱的吗？” 白苗说道：“喜欢苏爽是喜欢苏爽啦，但是纯苏爽的东西我看的玩得多了，真说起来也就那样……我们的游戏，我反而不希望被做成那样。” 白驰文这才惊奇了，说道：“为什么？” 白苗说道：“因为太过万事如意，是没法打动人心的。不是我说，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全部都遂心如意的？就是因为难得所以才有人念念不忘。一个游戏有一个爽点，两个爽点会让人觉得爽。一百个两百个爽点……就只会让人觉得腻味了。我们做游戏也是这样，要做养成就做养成，做角色扮演就做角色扮演。两者的卖点根本不一样，想要左右讨好不是找死吗？” 白驰文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说道：“没想到姐你还有这样的见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白苗听得一脸黑线，简直不知道白驰文这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半晌，咬牙切齿说了一句：“你找死呀？” 白驰文立刻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闭上了嘴。 但是当会议正式开场的时候，双方的攻势却远不如白苗这样轻松自如和轻描淡写。 一开始林舒问谁先开始说的时候，双方还是互相推让了一下的。结果还是荆和性格直接，不耐烦继续推让下去，所以在杜思彤又推让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开始让人搬上来了一大摞的游戏碟片。 都是带了外盒包装的游戏碟，荆和让人一一把游戏碟分发了出去，然后林舒就看到了这些碟片的名称。 《三国无双》系列，《古墓丽影》系列，《生化危机》系列，《辐射》系列，《暗黑破坏神》系列的……全部都是知名的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 发放这些游戏的程序员问道：“请问有多少人玩过这里面的游戏？” 众人纷纷表示玩过一些。 程序员便说道：“那么请问，如果在这些游戏里面加上一段或者几段可以攻略的感情线，你们愿意吗？” 会议室之中顿时沉默了一下，然后周帆说道：“当然不愿意，因为这样的游戏本身定位就是在于爽快地打斗……但是，小李，我们要做的只是这样的游戏吗？” 小李顿了一下。 周帆说道：“我想我们都有共识，我们要做的是arpg类型的游戏，却又不仅仅只是arpg类型的游戏。如果作为对比的话，我认为我们做的是一个更加全方位的游戏，而不是仅仅依靠打斗爽快来让人作为发泄的游戏。” “我承认你举出的都是一些很经典的例子，但却是一些经过精心过滤和挑选过的例子，否则你怎么不举《巫师》系列，不举光荣的其他游戏比如《太阁立志传》，《三国志》和《大航海时代》？不举《龙腾世纪》，《神鬼寓言》等游戏？” “就拿《龙腾世纪》和《神鬼寓言》来说吧，这两个游戏其实都在感情系统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虽然努力的方向不同，但是态度是一致的。这两个游戏开放了主角的自由恋爱选择，甚至还非常新潮地开放了同性恋爱的选项。不过《龙腾世纪》的剧情性更强，而《神鬼寓言》的自由度更高。” “然而不管是哪一作，其实都是十分经典和受到推崇的作品。感情系统非但并不是它们的扣分项，反而却是加分项。所以本质来说，小李你的例子就是偏颇而片面的，不能作为论据。” 白苗听周帆说完，环顾四周发现旁边的人要不都在皱眉思索，要么就是在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而小李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是一时没能开口，便咬了咬嘴唇，开口说道：“周经理，其实在我看来，感情系统不等于感情线。我认为一个好故事，就像一本好小说，本身就应该有一个固定的剧情走向，而不应当是模棱两可的。” “比如仙剑奇侠传系列，仙一和仙四的经典，其实就在于它的不可改变和悲剧性。” 第93章 -94 093： 白苗的开口倒是让周帆愣了一愣，而后才说道：“仙一和仙四的经典，在于它们对于人物的塑造和剧情中对于主要角色之间感情的渲染。有好人物，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又有触动人心的感情……这才是制造经典的完整要素。我们做游戏，重点就在剧情性、游戏性和互动性。” “剧情性固然是我们需要重点考虑的内容，但是它本身和游戏性与互动性是没有直接的冲突的。白苗你知道游戏里为什么会设定等级和经验值，而这样的设定为什么会最后普及，并成为经典设定吗？以及为什么会有练级狂这样的存在吗？” 周帆不急不缓地询问白苗。 他的问题太过跳跃，让白苗一时之间不知道周帆想要问的是什么？ 结果反而是白驰文开口回答道：“因为经验值和各种属性会把玩家的努力量化，让他们可以清晰地一点点见到自己每一动作的成果。这样的数值化处理会让很多人沉迷其中，所以才有练级狂这种存在，也所以才能把枯燥的重复练级过程变成了玩家的休闲娱乐。就本质来说，数值其实是所有单机或者网络游戏的基础和精华。” 白苗问道：“这跟插不插入感情互动系统有什么关系？” 周帆笑了笑，说道：“白苗你可能觉得感情互动系统的重点在于‘感情’两个字上面，但是在我看来它的重点是在于‘互动’这两个字上面。” “我们平日玩游戏作为娱乐，同样是看动画走剧情，与看电视看漫画有什么区别？其实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互动。数据让玩家有了一个与游戏互动，参与进入剧情的机会。而这其实才是游戏的最大魅力。” “玩家游戏过程之中的互动，能让他们体会到自己的作为对主角的成长，剧情的进展产生了作用，那就是最大的乐趣。不但能令他们更加投入游戏，也可会给他们带来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是再怎么精彩感人的剧情都换不来的。” “我不反对你对于‘经典’的看法，但是我认为经典其实远远不止是一种模式，一种路线。好故事和好玩法，非但不应该冲突，还应当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 周帆话说到这个份上，荆和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说道：“但是周帆，我们也应该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玩家的精力是有限的。游戏本身就是一种活动，是需要专注的……” 却听谭愿开口说道：“玩家可以在游戏过程之中选择专注的方向，但是我们不能限制了他们的方向——相反，我们还要给他们提供尽可能多的专注方向。就好像我们会在游戏里给玩家提供多种技能路线，多种剧情路线一样——我们应该也能让他们选择走主线剧情，还是攻略成就事件……” 如是双方争论了许久，最后终于妥协取得了共识。 新引擎会加入感情互动系统，但感情互动系统不需要像第一版模拟养成类型那样复杂，不再与主线剧情交错影响。玩家可以自主选择角色成为队友，然后进行攻略。 新引擎的感情互动模式参考目前市面上同类的主流游戏和经典作品，但也不是照搬设定。按照官方的意思，主题的人物互动参照宇峻奥汀的《绝代双骄》和《幻想三国志》，大宇的《轩辕剑》，以及著名的《金庸群侠传》，《金庸群芳谱》等系列，施行自主选择队友入队制度。 玩家一开始可以通过交谈触发人物事件，然后通过完成人物事件来开启队友入队的事件。而只有在队友入队之后，才可以通过每日的交谈，赠礼，以及共同完成事件来增加好感度，最后触发一系列剧情并进入恋人模式。 恋人模式的表现方式与前一个引擎有些相似，但也有一定区别。除了继承上一作的跟随状态属性加成之外，还继承了日常赠礼和随机事件的设定。 日常赠礼就是擅长炼药的攻略对象会给主角送珍稀的药物，擅长铸造的会送武器，擅长烹饪的会送食物……甚至于当你出现危险的时候，如果你的攻略对象是个高手，对方还会突然出现英雄救美（或者美人救英雄），在危机中救你一命。 随机事件就不好说了，但是大致都是跟人物的背景，技能和性格有关。但是与养成游戏不同，新引擎的随机事件往往都不只增加好感度，还伴随着一些珍稀道具。 比起模拟养成游戏之中有可能还会以恋爱为主要游戏目的，星泽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清楚，感情互动系统在角色扮演游戏之中可以作为调剂，但绝对不是主干。而所有的感情互动其实都应当是为了增强主角的实力，所以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大致的设定就这样定下了。而细节就需要众人之后一点点规划和构建了。 除此之外，另一点要进行商议的是战斗系统选择的模式。 对于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来说，战斗方式无疑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组成，甚至可以说是游戏的核心内容。 战斗系统要是设计得好，哪怕其他部分都差上少许其实也不要紧。很多此类游戏就是这样，在剧情和系统上都多有缺陷，但是只有在战斗上做到了极致，做得痛快淋漓，于是饱受追捧。 现在星泽的主要争议点是，游戏里要不要设置敌我系统——也就是友好目标免疫伤害的设置。 这一点听上去无关紧要，事实上却是能够决定整个游戏定位的重要因素。没有敌我免疫设定的游戏如《龙腾世纪》，《鬼泣》等等，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攻击到路人或队友。但是同时来说，玩家可以找到的玩法也更多——无论是做个济世的英雄抑或做个乱世的魔王，都可以自己选择。甚至于什么时候，你若是在游戏里做到了一个惹人嫌的任务，如果有友好目标免疫伤害的设置，你能选择的就只有做完这个任务或者不做这个任务。 而如果没有友好目标免疫伤害的设定，你除了选择做不做这样的任务，还可随手揍任务对象一个狗啃泥，甚至于宰掉对方让对方再也使不了坏。 所以关于这件事，公司内部也多有争议。 不过商量到最后，谁也没想到商议的结果完全脱离了预先的计划，因为谭愿递上了一份完全在众人意料之外的策划书。 这份策划书里的内容不在于敌我设置，而在于战斗模式。谭愿提出了一个崭新的，完全不同目前所有游戏的战斗模式。 林舒和居铭丰听她说完，当场就对视一眼，露出了惊异的神态。 谭愿提出的这个战斗模式，林舒姑且称它为“新派职业分类”。 这个新派，不是指的这一年这一时段，而是可以算作十多年之后的新派。十几年后的星泽，最新开发的一款游戏之中，就使用了和谭愿叙述之中核心相近的战斗模式。 自从游戏《传奇》开创战法牧的职业分类之后，很多年各种网游的职业发展都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变化，总体来说，是分为mt（肉盾），dps（输出）和奶妈（治疗）三个大类。而这种形式，到十多年后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十几年后，星泽重磅推出的虚拟网游推出了一种新的游戏形式，叫做多元战斗法。 多元战斗法相比现今的战法牧职业分类法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不再把主要职业分为肉盾、输出、治疗三个流派，而是开始把战斗方式分为格斗，控制，静态策略和动态策略这四个系别。 格斗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近战，控制则多数被包含了远程攻击，控制，和治疗，总体上指的是所有可以使用风筝战术的职业。然后需要详细讲解的就是静态策略和动态策略。 一般来说，静态策略，东方风格的游戏里面被称为阵法师，西方风格的游戏里面则被称为陷阱师，是使用机关战斗的人物。动态策略的范围则更广一些，什么御兽使，召唤师，亡灵法师……基本上都属于这一类。 但是这些职业和此时一些同名的游戏职业是完全不同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更偏近于一些策略类游戏以及一个叫做《植物大战僵尸》的小游戏。 他们的战斗方式就是在战斗之中参考地形不停设置机关或者操纵召唤对象。这两个职业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技能，但是却有相应的防御技能和防御能力。他们的攻击方式往往只能通过机关或者召唤物来进行。当然，为了配合特殊的攻击方式，也有一些特殊的辅助技能来保证战斗的进行。 如今谭愿提出的就是这样的策划。 也难怪林舒惊异。要知道，十多年后，这样的战斗方式被提出，是有虚拟全真游戏的特质在里面的——虚拟全真游戏的出现，导致游戏里的战斗更有真实感，更偏向于“神经运动”而非“手指运动”……这导致了很多游戏习惯的变化。 但是此时此刻的星泽并还没有这方面的改变和影响，林舒却非常意外谭愿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仔细听谭愿叙述之后，林舒却又觉得仿佛没有之前那样意外。 谭愿此时提出的，还只有静态策略的部分。她的策划与十几年后的多元战斗法也有着很大的区别，具体表现形式无疑更接近《泡泡堂》或者《植物大战僵尸》一类的游戏方式。 在她的设定之中，战斗一开始，玩家铺开阵法的瞬间，会有半分钟的静止无敌状态，敌我都不会动弹。半分钟内，地形和阵法融合，形成一张类似于迷宫的地图。玩家可以选择需要铺开的阵法种类，然后利用拥有的灵力开始铺设机关。 灵力自然恢复，但是敌人每次攻击到玩家也会消耗玩家本身的防御。因为阵法师本身是十分脆弱的，一旦防御值被消耗殆尽，玩家就会直接死亡。所以玩家不但要耗费灵力设置机关，还要用灵力去修补防御。 这种战斗方式却是和旧形态的动作格斗完全分开了，而偏向了智力战和策略战。 094： 多年以后实行的多元战斗法，除了创新之外，其实也是游戏自然演变的结果。 虚拟全真游戏不像此时的普通网游，数据量要远大出千百倍，涉及的数据并不只有游戏设定，还涉及五感七科。五感好说，七科分别就是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地理学，医学，经济学和法律学。 不管在人力物力上，制作一款虚拟全真游戏都是极为困难的。不像现在的普通网游，到处泛滥，所以一款不中意大可马上更换另一款。 因为一般来说到了这个程度，游戏制作商需要创造的往往不是一个游戏系统，而是合理的，符合常理的世界规则。而这个步骤是极为复杂和繁琐的，游戏设定或者游戏规则反而成了附加品。 在林舒遭遇意外之前，虚拟全真游戏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就只有七作，其中两作出于星泽。虽然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粗制滥造的作品，但是却被淘汰得极快，因为不够拟真，必然缺乏竞争力。 而剩下的作品之中，一般的虚拟全真游戏各方面元素都是越做越拟真。比如各种游戏中食物的口感——每年光是在游戏里卖吃的，星泽就能赚上一大笔。游戏里的食物多种多样，而且没有保存时间的顾虑，吃了又不会发胖，可不把一堆人给勾住了？ 多元战斗法却是顺应这种情况走出的新路子。这时候的游戏已经多数是综合*，本身并不分类型了。 养成或者经营类型的玩法其实还好说，麻烦的是模拟策略，虽然游戏里也会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这一类的玩法，但是却终究变成了只有少数人才能体验的功能。所以后来随着时间过去，也忘了是谁灵机一动，突然想出了“纯策略”的战斗模式。 纯策略的战斗模式之中，阵法师只操纵机关，御兽使只操作召唤物的行为。比如说阵法师可以感知一定范围内的地形和敌对生物，然后在自己的阵法区域内通过消耗灵力设置机关；而御兽使则可以通过消耗灵力召唤使徒，他自身不能战斗，却可以操纵所有使徒前进，后退，防御，合击，吸引仇恨……等等。 这两个职业都是纯策略型的职业，玩家自身并不参与战斗，或者执行攻击技能，但却可以把战斗型的玩家纳入自身策略中的一环，与本身的操纵机关或者召唤物一起合作杀敌。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概念由谭愿提出来，却让林舒觉得很惊讶。 阵法师这个职业，说起来其实并不像是领军作战，而更像是在下棋。如果非要说的话，更像是林舒去年在《九重天》里面和一剑凌云较量的那几场试炼赛，本质上是依靠心理预判在战斗。 阵法师也是如此。在pve（对怪物作战）的过程之中，玩家需要了解的是怪物的行动模式和游戏规则，而在pvp（对玩家作战）的过程之中，他们需要考虑的就是某个职业的技能，对于对方行动的预判，和对于机关之间的连锁设置。 把这样的设定移到现在来，林舒自己也不能确定这种设定是不是能实现，是不是会有同样的魅力。但是谭愿既然提出来了，林舒决定还是听一听她的想法。 于是谭愿就开始进行了一次临时的演说。 她首先讲了一下这个设想的灵感来源：“……其实在新引擎研发立项之后，我就开始思索这方面的问题了。之前关于要不要设置敌我判定的原因，其实我一直觉得争执重点根本不在于敌我判定上，而是大家都在考虑如何在不太为难玩家的情况下来增强游戏性。” “说句实话，目前国外大部分的知名动作类游戏确实都几乎不设置敌我判定，这种做法确实增强了游戏性，但是同时也给很多玩家设置了游戏障碍。也许一些资深玩家还是玩得下去的，但是对于一般玩惯了国内单机和网游的玩家，或者是刚开始接触游戏的新人玩家，这却是一个非常难以逾越的障碍了。比如说一不小心就会攻击到同伴或者中立npc之类的，都是比较让人焦躁的情况。” “我国和一些游戏大国不一样，在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之中其实还发展得极为有限。大部分玩家都是不习惯这样的设置的，所以就我个人来说，其实并不推荐取消敌我判定的设置。” “这事说到底，我们只不过是需要一种足够有魅力，有特色的战斗模式，来打响名气。但是什么样的战斗模式才足够有特色？”谭愿说道，“我这段时间把市面上稍微有名一点的游戏几乎都试玩了一下，包括那些我觉得玩起来有点难度的，又或者纯粹没有入门关卡只是作为消遣的。除了这些，我还玩了各种各样的休闲游戏，想要从里面获得一些灵感。” “除去一些模拟养成类的不谈，我这段时间光战斗模式就玩了很多种，即时制的，回合制的，战棋类的，射击类的，卡牌类的，策略类的……后来我发现，几乎所有战斗模式几乎都是凭依在两种能力上——就是神经反应速度和策略上，只不过是更偏向哪一项的区别而已。” 谭愿如是说道：“所以我就想，如果说痛快淋漓的动作格斗是游戏战斗的一个卖点，那么纯粹依靠智能策略的游戏方式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另外一个卖点？我常常读小说，知道小说中的主角以能力来说，一般分为两种，就是悍勇善战的武者，和智计无双的谋士。” “如果有让玩家成为前者的爽快玩法，也应该有让玩家体会到运筹帷幄快感的玩法才对。” 林舒耐心地听完了谭愿的叙述，然后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想来对于大体的规则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不如直接说设计吧。你要怎么让玩家体会到运筹帷幄的快感？要知道设计一种新玩法本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做了，玩家未必会买账。” 谭愿就开口说了一下自己的设计。 其实她的设计本质上就类似于植物大战僵尸一类，只不过更为复杂。 “……一定量的灵力值可以创建机关。机关分为可见型和触发型，可见型是可以被看见并可以被攻击的机关，而触发型则是触发之后立刻爆发伤害并消失的机关，其他种类我暂时没有想到，不过可以集思广益慢慢设计。”她这样说着，拿出了文件继续说道，“玩家主要依靠机关进行攻击，但是对战时候敌对可以直接攻击玩家的防护罩，一旦防护值消耗完毕，则能攻击玩家自身，导致死亡……” 谭愿把自己想到的设定一一说了出来。结果林舒听着听着，却是惊讶起来，然后眼神探究地望向了谭愿。 结果这一望就有了额外的发现。 等会议结束之后，林舒突然问了谭愿一句：“谭愿，你家里又叫做谭意明的兄弟或者堂兄弟吗？” 谭愿听了，却是心头突然一惊，才回答道：“不，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堂兄弟。” 林舒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谭愿的设想最后还是被纳入了考量。林舒也不确定这种游戏形式提早十几年出现在不同的平台上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同的发展或者波折。但是既然谭愿已经提出，林舒觉得可以一试。 只是关于谭愿的设想，林舒觉得还需要完善一下。 会后，反倒是居铭丰私下对他发了问：“你怎么突然问谭愿那么一句？难道你怀疑她跟谭意明有什么关系？” 谭意明是后来国内很有名的一位光脑研究方面的博士和教授，也是最早提出光脑和生物脑技术合一的人物。不过这位博士的人生挺不幸的，据说早年曾经遭受一些意外而导致身体残缺，后来连四十岁的关坎都没熬过去，在三十九岁上就去世了。 据说还是遭人抢劫之后被谋杀的，死状极为凄惨，在当时还引起过哗然和恐慌。 林舒却说道：“不仅仅只是怀疑。怎么说呢……会真以前说过，‘策略式职业模式’的设定，在一开始是由他的老师提出的概念，还是谭意明早期未返校的时候在游戏公司做技术员时候就有的想法。谭愿和谭意明都姓谭……我就忍不住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居铭丰翻了个白眼，说道：“苏会真怎么什么都跟你讲？” 林舒无奈道：“只是偶尔说起过，你不要吃飞醋行不行？” 居铭丰傲娇地哼了一声，才说道：“可是谭愿都说没有兄弟了，应该只是个巧合吧。无论如何，这件事上面她没有什么说谎的必要。” 林舒说道：“也是。” 可是虽然这么说，却还是觉得有什么没有意识到的内容。只是具体是什么内容，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也只有暂时先放下，等以后再说。 然后就是新游戏的具体文案编写了。新引擎的剧本故事早已经决定是《天命传说》，这一点无需多说。但是虽然要以小说为原型，但是游戏和小说毕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无法照搬。 策划部这时候也忙碌了起来，投入了紧张的文案编写进程之中。 第95章 -96 095： 游戏剧本跟小说不同，需要考虑到的内容更多。游戏之中也不能只是平铺直叙地讲出整个故事，而往往需要挖掘更多原作之中的未竟之语。 但是现在星泽跟飞信是这样的立场，所以星泽虽然试探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约到原作作者参与到文案的编写之中。对方倒是并没有严词拒绝，只是婉转地表示了一下工作繁忙，无暇他顾。 不过即使原作者无意协助完成文案的编写，改进行的工作星泽这边却仍旧需要继续下去，不会因为原作者的在场或者缺席而有所改变。 为开放性系统撰写文案是远比一般单机或者网游编写文案更加复杂繁琐的工作，因为开放性系统许多时候都会要求剧情之中有一定留白，方便新模组新人设的加载或者卸除。这就要求文案们编写剧情时留有更多的余地，不把一些条件限死了。 这种情况下，文案编写需要考虑的事情显然更多。 不过策划部的大部分员工在之前的大半年将近一年之中也都已经练出来了。arpg（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版引擎虽然比之前的sim（模拟养成游戏）版引擎在很多方面有了改变，好在在剧情衔接和数据传输的规则上是没有什么改变的。 他们都是编写过大量文案的人，过去每个工作日的工作量比起一些网文作者恐怕也不遑多让了，但是中间的审核过程却远比网文作者复杂，几乎都是交叉审阅的工作过程。 更复杂的反而是对原作的改变和还原。 之前已经提到过，改编游戏剧本并不只是把小说原作随便删删改改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把小说改编成游戏，尤其是改编成可以配合未来引擎的游戏模组，至少需要多个步骤，而其中有几样是必须做的： 一、建立所有剧情人物的人物设定，包括原著之中可能并不完善的人设。游戏不同于小说，它不需要太多留白，却又需要更多可让玩家挖掘的内容。作者写一段剧情，一个人物，可能心里只有个隐隐约约的影像和定位，而游戏文案却要把他细细编造出符合这个形象定位的人设，可能还要编造一些原著之中并不存在的对话或者互动事件，否则那人在故事里就不是一个有知有觉的存在，而只是一段被锁定了开端和结尾的剧情； 二、故事注定了只有一个结局，但是做游戏的人却不能让它只有一个结局。因为对于玩家来说，做了什么和没做什么，精心攻略过剧情和没有精心攻略过，理应当有所不同。游戏里最重要的其实是代入感，而只有当玩家可以自己主使命运的时候，他们才算真正进入了游戏，而不仅仅只是读一段故事，看一段剧情。会议上白苗谈经典，其实她谈的不是经典的游戏，而是经典的“故事”。在林舒看来，这样的经典其实小说影视也可以做到，并不需要一定寄托于游戏，而故事和游戏也应当有所不同。当然，如何在符合原著剧情的情况下开辟新的路线，其实是一个难题。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和原作者协作商议设计，就如《烟雨暗千家》的时候，可惜星泽目前没有这个选择，所以只有让策划部的众人多费心了； 三、加入了晴天娘（ai）的游戏其实应该更加灵活，所以不应该向以前的任何游戏照猫画虎，而应该选择一个能够完美运用甚至突出ai功用的表现方式。而在这一点上，虽然天晴娘是以电脑数据组成，但是遵循的还是人类的逻辑和中文的交流规则，所以最后主要的思维逻辑库还是需要文案姑娘们和某几个文案小伙来整理归纳。 《天命传说》的原故事本来就是一个比较传统和不那么逻辑崩坏的升级流爽文，但是星泽如果只是把它做成一个故事，却反而不合引擎系统的本意了。 所以策划们不但要分离和扩展剧情，还要在整个故事之中抽出合适的人设，变成主角的队友，甚至于攻略对象。他们需要把一个平面的故事，还原成一个立体的世界……所以自然会很忙。 林舒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在关注《天命传说》的剧本，亲眼看着策划们分离出故事里的每一个势力，每一个有戏份的人物，以及每一个地点，然后慢慢填补原著之中没有出现过的细节，给势力编写出历史，给人物编写出人生经历，给地点设计出文化风格……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要真的做得细致出众，要花费的却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心力。 有一句话叫做“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一般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强调的是后半句，但事实上，前半句也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来源于生活的艺术，才不是无根浮萍；立足于生活的艺术，才是容纳了心与灵魂的艺术，才能感动人心。 故事也好影视也好游戏也好，如果说它也有三个境界，那林舒觉得第一个境界应该是融入生活，就是它虽然是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是你经历它如同经历一段人生，而毫无违和；第二个境界应该是遇见生活，读者也好观众也好玩家也好，虽然经历一个故事其实却一直在故事之外，故事本身就是一面镜子，是对所有人生活的映射，通过这面镜子，你照见你的渴望，也照见你的不足。古人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其实就是说人如何在书本文字中增长阅历，学会道理；而第三个境界，则是感受生活和感受到美。艺术之所以会高于生活，就是因为艺术能升华人的感受，把空气，阳光，水，把你目光所及，耳力所闻，舌尖所尝都加工和升华成为“美”。 其实这样的美从来都在，然而有时候偏偏就需要些许加工，你才能真正感受到。 对于现在的星泽来说，努力一点能做到第一个境界，拼命一点能做到第二个境界……可是要做到第三点，天赋，运气和灵感却是缺一不可。 这天林舒有一次去策划部关注进度的时候，却似乎突然注意到了策划部的各种参考书籍已经堆满了几张桌子，已经快要放不下了。他对着一群在工作的年轻男女沉思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目前星泽策划部文案组的员工，全部都是二十来岁文字功底出色的年轻男女，年纪最大的二十七岁，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 之所以是这样的配置，却是因为天赋与阅历难以两全。有天赋有阅历的作者早就出名了，如今这世道开放得很，还真没有什么怀才不遇的事情。真有本事的人，只要灵活一点都是能出头的，而工作十几二十年出不了头的，总归是要么能力要么心性上有所不足。 反而是年轻人可塑性更强一些，而且星泽也负担得起薪资支出。 这群年轻人里面，多数都是中文系毕业的学生，不过这年头中文系就像霍格沃茨的赫奇帕奇学院，真正学“文学”而不是被动或者主动被调剂的人反而比较少。 什么时候都不缺为了理想而冲动的年轻人，所以星泽招进来的这一批文案至少都是那种文字功底深厚，本身对于文字创作充满了热情的青年男女。这份热情以后会不会消退并不好说，但是至少此时还是燃烧着的。 不过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劣势，就是阅历往往比较有限。虽然书读得多可能有不少好处，但是比起一些成熟的写手还是有些差距。这种情况下，林舒的做法收集大量的资料，然后让文案们增广见识，加深阅历，以作为参考。 因为接下来要改编的作品《天命传奇》是一部以盛唐作为背景架空构建的修真小说，所以最近策划部花费资金买了大量的参考资料，《资治通鉴》和《唐史》一类的史书自然是不能少的，但是《唐代风俗考据》，《茶经》，《大唐西域记》一类的考据资料，《镜花缘》，《东游记》，《三言二拍》一类的志怪传奇却也多是不能少的。 除此之外，林舒还参考了不少人的意见，搜集了一批比较有特色的修真类文学作品，尤其是一些风格与《天命传奇》较为相似的作品，让所有人赏析过后，分析其优劣之处，然后学习其优点，避开别人犯过的错误。 此时星泽的员工数目已经突破三位数，林舒考虑着也应该重新梳理一下公司各部门的职能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先让郑方成划出了一笔钱，然后改建和装修了目前还处于空置状态的楼层——写字楼目前租出了一部分楼层，但是却保留了一部分空间暂时出于空置状态，就是为了方便之后的扩张——然后把策划部，技术部，客服部和其他部门分离开来，各占据一处楼层。 在这之后，策划部门将独自会占据一处楼层，同时让策划组和文案组分离开来，但是要在同楼层隔离出一个区域作为图书室，另外，关于办公室的装修也要变化。 郑方成听了林舒的想法之后，一时之间却是愣住了，说道：“奇幻风格？”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要完全的奇幻风格，就是希望装修更加有幻想风格，最重要的是要有人情味和文化气息，不要弄得像现在这么简洁和刚硬。” 林舒看郑方成没听明白，就继续解释道：“目前公司的氛围我还挺喜欢的，比较有活力大家也有上进心。但是现在人越来越多，我觉得也差不多是重新调整和梳理部门职能的时候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企业文化也建立起来。毕竟这是一个公司的核心。” “所以装修方面，我也希望把文化核心融合进去。策划部的装修，我希望有人文气息，给所有策划和文案一个舒适且能触发灵感的环境。而技术部的装修，我希望能够有科幻风格，最好在干净利落的同时也能给人欢欣愉悦的感觉。” “我不要求公司的装修多么有气派，但是我不希望它显得严谨拘束，死气沉沉。”林舒这样说道，“我们可以不是一个大牌公司，但却绝对不能是一个失去人文情怀的公司。” 096： 郑方成被林舒的话语勾起好奇——企业文化这个说法素来有之，但是国内目前很多中型公司都未必能做到，说穿了也简单，就是需要成本。 塑造企业文化是很需要成本的，很多中小企业主未必就不知道塑造一种企业文化对于自身的好处，只不过止步于成本而已。 企业文化其实论理有两种形成方式，一种是自然而然地形成——就如现在星泽现在高层的状态，选择合适的人，合适的工作，然后一群人以理想或者抱负凝结在一起，这之间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种企业文化，这是由一个团队之中的主事者以自己的行为和观念而散播的一种企业文化。 而当企业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时，这种做法往往就不好使了。因为一个人纯粹以自身言行自然影响的范围其实很有限，这时候就要耗费人力物力去树立和引导企业文化的发展，以使这样的氛围凝聚不散，深入人心。 促使企业文化形成的手段也很简单，无非是精神引领，物质鼓励，活动组织和氛围塑造。 一般的企业都会说我们的企业文化是什么什么，但是真正落实到行为上，大多数都难免流于表面，并不能真正在整个企业内形成一种思潮。究其原因也很简单，不过就是舍不得下成本。 所以郑方成对林舒的话很好奇——他倒是已经对林舒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不奇怪，毕竟林舒的特异之处他见识得多了，没有三分三，林舒也没法把星泽经营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能让郑方成对他信服。 林舒身后有梁月华和梁家，居铭丰身后有崔文馨和居家，这两个孩子懂再多商业方面的东西，郑方成现在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但是郑方成还是很好奇林舒的打算，想知道他打算如何树立企业文化。 他问道：“既然说起企业文化，我们的企业文化具体打算设定成什么样子？” 林舒也没有卖关子，说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创意点亮生活，技术引领时代’。你觉得怎么样？” 这其实就是以前星泽的文化主旨。创意和技术是林舒一直坚持的核心，到这一周目林舒也没有改变这核心主旨的意思，所以此时便很顺口地说了出来。 郑方成听了，思索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就说道：“核心倒是明白了，创意和技术对吧，点得蛮清楚的。” 林舒便回答道：“其实生活和时代也是重点。我觉得最优秀的文化娱乐，其实应该是能够愉悦生活和引领时代的。” 郑方成便问道：“于是具体的装修有什么要求？还有其他方面的要求吗？” 林舒说道：“我希望装修的风格尽量闲适一些，另外，整个办公室的设计一定要方便交流和讨论，同时还要配备有基本的一些相关设施，比如说小黑板书报架之类……对了，所有办公室都不要忘了配备大量的盆栽。另外，一些家具的风格最好选择流线型的，不要给人太过方正严谨的感觉。” “技术部也要这样设计？” 林舒说道：“技术部的风格……我想想。具体怎么设计我没有想法，但是我希望整体的氛围稍微活泼一些，不要给人压抑的感觉。编程的工作本来就比较繁重，环境最好还是设计得稍微轻松明亮一点。” 然后他又提出了其他方面的一些要求，郑方成都一一记了下来，然后按照他的要求让人对于新的办公室进行了设计和装修。 移往新办公地点的时候，几个部门的员工几乎都快疯了。最后定案装修之后的办公室，策划部的两个办公室是白色墙面装修并带有各种米色系艺术书架艺术书桌和绿色盆栽的大型办公室。每个人都拥有独立书桌和电脑，但是并不是那种隔间式的办公桌，而是漂亮的流线体电脑桌，自带小书架和仙人掌盆栽。同时办公室的一侧还有一圈白色沙发围着一张圆形大茶几，围成沙龙似的大半个圆形，看上去就美得不得了。 技术部还是以往一般的隔间造型，只不过原本的塑料隔间此时却变成了玻璃隔间，同样也配置了盆栽，不同的是每张电脑桌前面都给挂上了一面软木板，用来给攻城狮们挂各种各样的图片或者表格。更夸张的是不靠窗的左右两面的墙边——左边的墙面此时已经变成了照片墙，挂着数百个排列整齐的照片框，只是暂时全部是空白一片，只有左上的寥寥几个照片框里面放了图片。 但是那图片却不是任何人的照片，而是未来平台到目前为止，官方所制作的大型游戏模组的宣传图，而图片下面的标签里面写明了每个模组的负责人和参与制作人员。 右边的墙边则是一排的架子，架子上面目前也是空荡荡的，只放置着少数一些物品。有人过去看了一眼，随手捡起一本硬皮册子看了起来，却发现这部册子竟然是星泽的编年史。 星泽到目前为止创建了也不过就一年，但是这本册子却已经填了许多页，把过去一年之内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记了下来。既有大小项目的立项和完成，一些网站的关键性发展节点……都被一一记录了下来。 而放在编年史另一边的另一本册子却是全公司的员工名录。可是这本厚厚的员工名录既没有记载某人的生日年龄，住址电话，也没有记载部门职位，而只是按照员工编号一一排列下来。 然后策划部和技术部的介绍记录了每个人参与过的项目模组，模组的具体内容，以及模组上架之后的公众评价。 客服部则是每个月接过多少电话，参与过多少模组审核，以及得到过的好评率等等。 这样扫一眼，每一个人在过去的一年里面都参与研发过哪些内容，亦或者有过哪些工作成效，都被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册子的发现激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每个人都开始争着试图去看自己的工作记录，试图在上面发现自己和同事过去的工作成绩。成绩优越的人自然是颇为得意和兴奋，成绩一般的人难免就有几分失落和警惕。 这样闹了许久，所有人才终于在新办公室安置下来。 然后林舒又宣布了一个让很多人都觉得颇为兴奋的消息。林舒表示从这一天开始，策划部和技术部会常备糖果和甜食，而客服部会常备气球，任何时候员工觉得无法继续工作下去的时候都可以前去取用。 这个举措顿时迎来了所有员工的一致好评。 林舒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的。 过量的脑力劳动其实十分消耗糖分，而糖分低的时候通常容易导致疲劳，影响正常思考。所以策划部和技术部的大部分员工平日都有点爱吃点小零食什么的，一来糖分能补充脑力消耗，二来甜食本身也能给人带来愉悦感，更容易让人在工作中保持好心情。 而客服部的气球就更好理解了。做客服本来就是个受气的活，虽说能在这个职位上待下去的人大多都是脾性比较好的人，但是总也有觉得心气不平的时候。 林舒得找个方式让他们发泄出来。 所以干脆就提供气球，让客服们通过这种方式泄泄气，调整一下心情。 这两个措施其实消耗的日常费用并不多，但是却能大大减小员工的压力损耗，能让整个工作过程变得更为顺畅，林舒没有理由不做。 而郑方成却只觉得自家这位小上司简直可怕。 那两本册子和一面照片墙几乎是以不动声色的方式挑起了所有人的竞争意识，而新办公室的装修和糖果气球供应虽然增加了一些花费，却让所有人在无意识之中就对他有了亲近和感激。 他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加一分钱的薪水，也没有多说一句鼓动性的话语。 之后星泽整体的工作效率都有了小幅度的提升，郑方成其实也很难弄清楚这到底是因为照片墙和员工成绩册挑起的竞争意识，还是林舒要求每天提供那一盘糖果和气球的作用。随着时间过去，倒是新引擎的研发越发渐入佳境，参与人员每天都有新的灵感，也每天都有新的设计亮点。 策划部的两组人员不知道是因为新办公室的刺激，还是因为舒适明亮的环境真的有促发灵感的作用，总之最近的游戏剧本里面每天都会出现新的细节设定或者剧情亮点。比如说《天命传说》之中最新被抽出来的一个人设，文案部就给他设定了一个足以让小姑娘掉眼泪和爱心大发的过往，比起原著剧情来，又多了一份触动心灵的感人之处，倒是让林舒愕然之余，颇为惊艳。 《天命传说》原文本身属于那种架构出色，故事精彩，但是写情并不十分深入的故事，而一种女文案却是以自己的长处弥补了这一点不足。 而星泽里面众人进度不一的进步与成长，却是让林舒明显感觉了正向着未来走近的步伐。 第97章 -98 097： 之后再次开始工作的时候，林舒还另外安排了一些活动，以促进大家的积极性。比如说在客服部挂了软木吐槽板，让客服们遇到令人觉得生气或者特别荒唐的用户电话时就把对话内容写在便签上，钉在软木板上。每个月底都会让部门里评出“最糟糕对话经验”，然后由公司发三百块压惊费作为奖励，感谢当事人为公司承受的心灵折磨。 同时其他同事也可以在别人的吐黑泥便签底下评价和回复，最后投票被认为给出最好解决方案的人也会拿到一笔五百块的奖励，这笔钱被称为“保护环境奖”。 钱不是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可以调节气氛，化解压力，让客服能以比较乐观的态度去对待一些糟糕的客服工作。 因为是在便签上的吐槽，所以吐槽者也不能抱怨太多，一般只能用三两句话简洁地说明情况。除了让大家锻炼归纳能力之外，林舒其实还想通过字数限制来控制客服们不要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愤怒之中。 几句话，可以让人把怒气发泄出来，又可以控制这股怒气不要膨胀得太厉害。 除了客服部之外，其他部门根据工作性质不同也设立了类似的奖项。比如策划部有个“经典创意奖”和“最佳剧情奖”，技术部有个“最简洁代码奖”和“bug消灭者”的奖项。 奖金数额其实都不多，比起大部分人的收入来都只是九牛一毛，但是重点是在于整个活动表现出的意识观念。郑方成在这方面其实挺佩服林舒的——这孩子很难得显出孩子气，但是却绝不缺少属于孩子的那份乐观与真挚。这段时间的改革，他确实是花了大心思，虽说钱花得并不算太多，但是该花的也绝不吝啬。 而对于郑方成来说，林舒的这些行为，都是能赚大钱有大成就的气象。 除此之外，林舒还伙同郑方成和杜思彤一起重新制定了一下公司的一些大体规则，其中就包括各方面的奖惩制度，以及一些福利措施。未来平台目前的收益不错，所以林舒在员工福利上面也做了一定的提升。 这个和之前的糖果啊加餐费啊这种小恩小惠不同，是正轨的公司提拔和奖惩制度，整体上的规定都严谨细致，赏罚分明。 这些奖惩制度，明确地给众人的工作态度和努力方向划定了一条道，让整个公司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以兵法来说，林舒这果断是大将之风。管理自己的手下的兵时是奇正相合，有理有据。 然后这段时间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就是星泽针对飞信发起的三场官司，前两场先后全部胜诉，只有第三场败诉。 一年前开始，星泽对飞信发起了三项不同的起诉，分别起诉飞信侵权，不公平竞争，和垄断扰乱市场。 而到这一年的八月，三场官司终于都走到了尾声。 林舒对于飞信后来的软肋在哪里非常清楚，也知道都有哪些公司分别在后来对飞信进行了联合或者分别起诉。甚至于他浸淫游戏业多年，虽然不知道当时李泽维扳倒飞信的手段，但知道李泽维这个人目前在哪里也就够了。 郑方成对于林舒提议去请一个刚刚取得资格证不久的新晋律师也是很有疑问，为了避免郑方成起疑心，最后林舒退而求其次，却是请了李泽维的老师当诉讼律师，让李泽维当了助理律师。 想来师徒相承，就算李泽维的老师没有李泽维后来的赫赫名声，水准也一定是不差的。 这场官司打得比较艰辛，但是最终，关于飞信不正当竞争和剽窃侵权的起诉还是成立了。因为抄系统设定不容易被判定的关系，林舒并没有让诉讼律师从这部分下手，而是让人直接从人设与文案下手。 然后这里面就出现了个有趣的部分。 飞信对于旗下作品和商品管理不算严格，抄人设抄服饰抄场景都是常有的事，但是真要说他有盯紧了未来平台在抄，却也未必。 不过如果说完全没抄其实也不实际。飞信的引擎和模组上线得实在太过仓促了，又是参考未来引擎研发出来的程序，要是顺手再借鉴一把人物设定啊，故事构成什么的啊……也是比较顺理成章的事情。 事实上也确实借鉴了一部分，但是借鉴的量比较微妙，如果光凭这些证据，能不能告赢飞信很难说。不过在盘查的过程中，星泽方面却意外发现了飞信的一些作品尤其是女性向作品有明显的抄袭现象。 这抄袭不是抄未来游戏，而是抄123言情。星泽为了严格把关游戏本身的版权问题，特别设置了一个软件，可以随时通过搜索引擎进行词句盘查，来确定作品是否属于原创。结果用这个软件一查飞信家的模组，那结果也是萌萌哒。 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祖国江山一片红。 这一年星泽客服组做这工作也是做出经验来了，虽然客服部门也已经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但是于辛蒂却还是做着类似的工作，只不过升职成了部门负责人。 她对这份工作目前已经很有经验，而且耐性也是十足。搜出了模组的问题之后，就开始顺藤摸瓜地按着词句一次一次地搜索台词，溯本追源。这其实是个无聊和枯燥的工作，但是于辛蒂做得很负责很细心，没有一点敷衍。 她没有读过正式的大学，但是自己报读了夜校，参加了成人自考，目前正在试图考取湖大的文凭。虽然比起正规的文凭可能要打点折扣，可是她已经在星泽扎营，也不在乎这点了。 自考本科其实没有给她的人生带来太多的变化，但是于辛蒂觉得自己还是学会了很多——比如系统学习新知识的方法，比如如何搜集和整理资料，又比如怎么去看待周围的社会映像。 此时，她就以治学写论文的态度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做剧情对比是个繁琐的工作，但是于辛蒂做得很沉稳，不急不躁，不管找到多少相联系的文字，都一一做好排列，截图和索引。 也就是于辛蒂这样的严谨的态度，才能给星泽对飞信的关系斩出一条大道。 于辛蒂在文字对比的过程之中，发现了大量抄袭摘录的文字。而这些文字除了一部分来自正规出版物与名作之外，里面最主要的一大部分竟然是来自123言情的。 虽然也有一些来自界限中文网和界限女生网，但是因为界限本身就是快书集团名下的网站，这部分星泽只能忽略过去。 在那之后，星泽就联系了123言情，然后又联系了这些作品文字的原作者，并组织他们进行了联合起诉。 搜索出来的文字量越来越多，也给诉讼律师慢慢积累了底气。然后随着证据核实，抄袭案件最后终于被判定成立，随之一起被判定成立的还有不正当竞争的起诉——这边提供的证据更多，甚至有飞信收买星泽员工盗窃程序未遂的证言。 如果说这两场飞信败得并不算冤枉，第三场反垄断控诉的结果就比较出人意外了。未来科技控诉飞信滥用支配者地位，捆绑贩售飞信平台游戏引擎与模组。 这是飞信经历的第三场反垄断官司。早年飞信的威胁用户事件就曾引起过官司，当时百圆安全软件公司就曾起诉飞信垄断和不公平竞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在通讯软件上捆绑安全软件，并在遭到反抗之后胁迫用户。 那一场官司，最后是百圆败诉。 星泽方面的诉讼律师自然是研究过这一场官司的，甚至连审判的每一条每一例都铭记于心。在这一场官司上，星泽搜集了大量的资料，目的就是为了打蛇打七寸，一次打到飞信痛。 当初法庭终审判百圆败诉，原因有二：一、飞信的捆绑行为持续时日太短，虽然有禁止的限定交易行为，但是因为没有造成损伤，反而促进了市场的活跃，所以不能判定为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二、因为飞信的市场支配地位最后没有延伸到安全软件领域，所以不算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而这一次官司，星泽准备了充足的数据资料证明了飞信的市场占有率，同时也林舒也用了足够的耐性去等待……等待飞信的平台聚拢人气，形成规模。 这一场官司曾经一度打得非常激烈，但是到最后宣布结果的时候，星泽还是被宣布败诉。 原因也有二：飞信通讯本身是免费软件，引擎平台本身也是免费下载，并非收费商品，收费物其实是软件上的附带功能，所以并不构成捆绑销售的事实；飞信平台与未来平台同时在市场上占据一定市场份额，飞信平台的存在并未挤压到未来平台的生存空间，所以飞信在开放性引擎领域并不形成垄断。 判决下来当天，这件事立刻引起了整个社会的热议，而林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指使郑方成进行上诉，同时他做了两件事。 这两件事，对整个互联网的未来都形成了重大影响。 098： 林舒做的第一件事，是正式和96yy合作，推出了一款新版本的通讯软件。这款通讯软件小巧精致，却同时带有聊天对话，语音控制和类微博功能。 第二件事，则是鼓动123言情和原界限的一批作者联合起诉了快书集团，指控对方垄断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违反了《反垄断法》第十七条的一、四、五项，利用其垄断地位对大量作者实行霸王条款，利用其市场支配地位对作者进行剥削，违反了《劳动合同法》的第二十六条，第三十一条等多项规定…… 星泽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却是在继续上诉的同时，再次给飞信找了麻烦。 可是这麻烦却并没有到此为止。 之后的事情并不是林舒安排的，而只是他点亮了一颗火星之后爆发出来的惊天火光。五日后，飞信集团再次遭到控告，却是一家游戏公司控告其抄袭剽窃其作品。 飞信集团抄袭剽窃并非新鲜事，但是发起起诉并起诉胜利的公司并不多。而这家公司很聪明，也是很自觉地在控诉抄袭的同时起诉了不公平竞争。 但这也依旧没完。 大约两天之后，交易贝起诉飞信不公平竞争，挤压行业市场。半个月之后，国外游戏巨头百丽智起诉飞信抄袭其当家力作，索赔七千万美金。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曾经埋下的地雷都被引爆了，炸出了惊天花火，飞信顿时陷入官司的泥沼。 不过这些都和林舒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点亮了最初的那点火花，就开始仰头一脸纯真无邪地欣赏起了漫天火花，却不再去一一点燃那些烟火。 除此之外，虽然姗姗来迟，但是终于有新的开放*平台打出了广告。这次是两家，研究进度大有不同，但是风格和星泽都不算十分类似。一家的游戏引擎以传统的2d冒险rpg为主，但是显然参考了未来引擎的设计理念，在模组制造上大大降低了难度，做到了没有学过编程的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傻瓜模式。另一家则是选择了3d回合制rpg，引擎的使用方式也被简化得很简单，完全不需要专业的编程知识。就类型来说，这家显然更容易和星泽形成竞争关系，不过在林舒看来，其竞争的程度也有限。 他其实并不讨厌有竞争对手。事实上，他一向认为，同业越多其实反而越能使一个行业繁荣。他虽然事事争先，但自己吃肉，却也觉不介意分别人一碗汤。 一个行业之中，一个人，一个企业……哪怕是那种垄断型的大企业，在整个领域内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总有有些其他的什么人或者公司，有着和你不同的创意和灵感，而所有人共同协作，创造出来的才是一个繁荣的行业。 就这点来说，林舒其实很不喜欢飞信的作风。 新学期开学之前，有一天居铭丰突然约林舒去看电影。 林舒问道：“看电影？什么电影？” 居铭丰就拿着电影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舒看到上面的标题之后，却是愣了一愣，才问道：“《蓝色长河》？这电影是现在上映的？” 居铭丰说道：“对啊，所以要不要陪我去看？” 林舒顿时笑了，说道：“行啊，有什么不可以的？” 《蓝色长河》是居铭丰相当喜欢的一部轻奇幻电影，但是上辈子两人可是谁也没有赶上电影上映，第一次看的时候都是在自家客厅的屏幕墙前面。 所以难得有机会，林舒觉得他们肯定是要去赶一赶场的。 《蓝色长河》虽然是以河为名称，其实说的却不是河流的故事。这个蓝色长河其实指的是宇宙星河。 星河中有个少年乘坐宇宙飞船来到了一颗陌生的蓝色星球，却不料飞船坠毁，少年险之又险地死里逃生，却被星球上一群穿着广袖长袍，貌似古人的一群人抓走，并被认定是他们的小主子。 少年一开始还想着回去自己的家乡，但是后来发现这个星球的文明相当落后，并不足以造出足以穿越蓝色长河的宇宙飞船，却又被少年富裕的家世和充满享受的生活所引诱，慢慢地就开始不再想着回去故乡。 他本是星河时代的人，拥有许多土著们所不曾拥有的新式科技，所以这一辈子在这蓝色星球上活得却是功成名就，辉煌无比，甚至成为了这远古王国的统治者，一生称王称霸。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远方母亲的呼唤，然后看到了母亲映射在天空中仿佛被圆镜所拉长扭曲的脸，又遇到了另一个同样飞船坠毁，来自于星河时代的少女，才知道了自己是被放逐到了一个人工制造的星球幻梦之中。 他想要挣脱这梦境，和少女一起回去自己的世界，却发现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他在这个幻梦中的星球上曾经放任*而所做过的一切事情，都成了拖住他的枷锁。他要回家，必须得先挣脱这些枷锁，砍断这些枷锁。 这个过程之中，少年少女一起努力斩杀了许多枷锁，包括何种*的化身。直到最后一刻，少年在这个星球的父母妻女，至亲好友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女告诉他这是他心底最后的幻象，只要斩杀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星河彼端。 少年陷入痛苦挣扎。 这个故事在十几年后也依旧被奉为经典，虽然那时画面可能已经比较简陋落后了，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林舒吃着爆米花，喝着饮料，正看得专心呢，结果就听居铭丰说道：“给我点爆米花。” 林舒便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他，结果居铭丰却得寸进尺，表示说：“你喂我吃……” 林舒在拿着爆米花甩他一脸和伸出手指打他脑袋瓜子一响栗之间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抓了两颗爆米花用手指拈着送到了居铭丰的嘴边。 结果这家伙凑过嘴来咬走了爆米花之后，还故意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林舒的手指。 林舒猛然就把手指给缩了回来，然后把手指往指尖上面擦了擦。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忙不及要*了。他倒是想，问题是现在身体这年龄，他能有反应吗？ 这时候电影已经到了最后的结局，只见少年一刀砍杀了同样来自于星河的少女，少女却猛然化作了烟雾消散不见。然后在见到少女之后就变得朦胧恍惚的幻象世界，猛然之间突然就像又活了过来。 他的妻子女儿，又重新变成了充满了生命与活力的存在，哭泣着双双向他扑了过来。路上商贩的微笑又重新变得鲜活真实。 真实世界和虚幻世界的互相转换，其实本来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电影到最后也没有戳穿到底哪个世界是真实，哪个世界是虚幻。不过虽然如此，林舒之后却是看过一些官方解说和分析的……其实哪个世界都有可能是真，哪个世界也都有可能是假。因为这两个世界其实并不处于一个维度，而是互为表里。当男主认同和相信哪个世界的时候，他才会进入那一个世界，在这样一个世界呈现出真实的肉身。 所以消散的身影其实并不是男主眼中的众人，而是男主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之中，这个世界的影像就会消失在男主角的面前。 看完整部电影之后，居铭丰沉默半晌，才突然开口问道：“……林舒，你觉得我么现在是活在星河这端，还是星河彼端？” 林舒想了想，然后笑答道：“不管是那一段，总之现在我们都是在同一端……你觉得这样不够吗？” 平常不说情话的人，说起情话来才格外地令人震动和难以忽视，何况居铭丰也并不像忽略。 他的眼神闪闪发光，说道：“也对，我们大概是不可能选择要出现在哪个维度了。” 然后他就贴到了林舒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过我还是想说……林舒，如果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就算你本人的存在只是个幻象，我也是永远不会砍下去的。” 林舒被这情话熏得有点脸红，所以伸手掐了掐居铭丰的脸，说道：“我知道。早就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一遍又一遍地说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居铭丰却很喜欢看他脸红，顿时觉得萌萌哒。 之后直到开学，林舒和居铭丰都为了新引擎而在忙碌。 技术部最近在收集打斗的声音，为了使整个打斗过程更加逼真和爽快，攻城狮们可以说是花费了大工夫。据说有人家里的煤气灶足足被开了三位的次数，结果惹得自家更年期老妈怒不可遏，当事人直接被拿着鸡毛掸子的老太太追了半个小区。 当然这是题外话。 不过技术部收集声音材料却是收集得相当用心。《天命传说》因为是修真题材，所以涉及了很是一些的法术招式。为了给这些招式配上合适的音效，大家都绞尽了脑汁。 一分功夫一分收获，这样的努力之下，战斗音效最后的效果自然也是异常出彩。 第099章 -100 099： 到八月底新引擎终于有了大致的雏形。虽说细节还不算十分完善，但是至少大致的样子已经出来了。 目前的人物模型和剧情内容都不是很多，只是一个粗陋的内部试玩版。林舒和居铭丰作为投资人，自然是有权利作为一批试玩的人的。 这时候游戏里只有两个角色模型，也就是上次测试语音控制系统的一男一女。不过与一般的传统设定有点不同，设定上女性角色走格斗路线，而男性角色走策略路线。 甚至于两者的3d人设依旧还没有经过进一步的详细设计，仍旧停留在当初的基础模型上。女侠只有一身碧绿色襦裙，上面却没有进一步设计的花纹或者装饰，显得简约到有些简陋。儒生则只有一身最简单的长袍。 不过这些都还是其次的。 这一次的战斗，明显比前一次更有打击感了。操纵女侠的时候，女侠的动作也更加干净利落。同时比起同类战斗模式的网游，新引擎的战斗模式显然要简约和真实许多。 林舒之前还专门请了会武术的一些演员来进行专门的演示，然后让程序员解析动作，还原物理运动痕迹。这样编制出来的战斗动作，缺点是没有游戏中那么繁琐和酷炫，但好处是每个动作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打斗起来也更有真实感……让人更有成就感。 作为一款仙侠类的游戏，《天命传说》却并不在于各种光效上做花样，就算是五行法术，也不添加多余的光效，而只是以水流火焰的影像展现。 这样虽然缺了炫目彩光，却反而更有仙侠的感觉。 然后就是智能ai和语音识别技能的应用。 智能ai和语音识别技术在新游戏里面最大的作用，就是npc开始能够和玩家进行对话了。 没错，是对话。 他们不再是一张简单的人设图，一个固定死的人物模型，抑或者是一段设定好的人物资料。 他们变成了能够进行一些基础对话，并且有自己性格和语气的npc。玩家可以通过交换npc的名称来选定对话对象，然后与之进行对话。npc们和天晴娘使用的是同一个数据资料库，但人物性格会根据预设的性格规则而产生微妙的区别，因而出现不同的语气和回答。 由于游戏体积有限，林舒对于npc反应的语句内容进行了限制，没有把人工智能设计得太过灵活和全面，而只让他们对有限的话题产生反应。总体来说，人工智能的等级相当之低，只是能让玩家稍微尝点儿味道的程度。 但是即使这样，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也已经足够新奇了。至少对于杜思彤于辛蒂白苗等人来说，这个新游戏就神奇得不得了，npc竟然如同活人一样直接可以跟玩家对话。荆和对于她们的稀罕劲儿其实觉得挺不理解，但是心里却难免也存了一点不为人知的骄傲与得意。 试玩版本之中，玩家可以通过语音和文字直接跟npc进行对话，而不再仅仅是死板的对话选择。具体的对话方式与跟天晴娘差不多，只不过内容限制性更强，如果对话内容涉及npc人设的常识范围外，npc就会拒绝继续对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装着试玩模组的那几台电脑成为整个公司员工围观的重点，每当午休时间就围满了人，整个一珍稀动物展览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游戏识别也是有限制的，比如在嘈杂的环境之下，语音识别就会受到干扰，会出现一定的偏差。而如果同时有两个人以差不多的音量说话，那么识别出来的内容就会很奇怪，无法让智能程序辨识。 这些问题以当前的技术发展进度很难解决，也只能在游戏过程之中事先提醒让玩家自己注意。 不过这点小瑕疵显然是挡不住大家尝试新游戏的热情的，所以林舒偶尔在技术部经过，就会看到有一堆人屏住呼吸，安静如鸡地紧盯着试玩的电脑，只留下试玩者一个人对着电脑在那里说话。 然后就又是一年九月。 按出生时间算，林舒其实要比居铭丰小上半年。他出生在上半年，居铭丰出现在下半年接近年尾的时候，两个人的出生时间差了五个月。 而每年开学的时候，他们都是同龄。 回来年少时期的第二年，两人同样都是十一周岁，开始读六年级。这是小学的最后一年，关于中学要去哪所学校林舒和居铭丰都还没有具体的打算，林舒决定顺其自然。 上辈子的时候，他初中还是在湖西上的，高中之后就转学去了滨海。因为林锦华理想远大，想在滨海市闯出一片天地。 但是梁月华隐约表现出希望林舒考去燕京的大学，甚至于中学就去燕京上的想法。她是燕京人，虽然多年以来一直住在湖西市，但是对于燕京还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而且燕京的高考分数线和湖西相差许多。湖西市处于全国高考分数线和竞争力最高的几个省之一，而燕京作为首都，却是教育资源优待区域。梁月华作为母亲，当然希望儿子在高考中拥有竞争优势。 不过这都是太过遥远的考虑，梁月华也只是稍微表露了意向，倒是没有多说。 九月开学之后，面对久违的同学，林舒一时之间竟然反而有些不适应。小孩子的活力既让他羡慕和微笑，也让他有些疲于应对。 尤其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属于三观形成，开始学习思考人生的界点（俗称中二病早期），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究欲，还会偶尔钻牛角尖，渐渐变得难对付起来。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个别早熟的甚至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春心萌动，所以这天中午林舒和居铭丰去食堂吃饭，刚走出教室经过走廊就发生了一点意外。 有个女生匆匆从对面走过来，一直盯着居铭丰然后几乎是用撞的把什么东西猛然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就越过两人迅速开始逃窜。 居铭丰本能地接住了那轻飘飘的物件，一眼扫过那粉红色的信封之后，却是毫不犹豫地就快步追了上去。 女生被吓了一跳，却是马上就开始拔腿就跑。 居铭丰一见她逃跑，却也是拔脚就追。 林舒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在走廊里玩起了追逐战，无奈之下，也只好迈开双腿跟着两人的身影追了上去。 这三人的白日狂奔顿时引来了许多学生的注意，林舒顿觉得自己下午可能会因为在走廊跑步而被罚站办公室听训话，然而却依旧不能不追。 其实女生的体力和居铭丰根本无法相比。后者可是所有学校老师和居家长辈们都已经盖章认定的混世魔王，既然是魔王，肯定就有属于魔王的本事……他的精力和体力都充沛到令人发指。 等到林舒赶到时，女生已经被居铭丰给完全逼到了墙角。话说回来两人也没有跑多远，不过就是从a栋教学楼跑到了旁边的实验楼。 结果就见居铭丰堵着那个女生，把一封信都快递到了对方的脸上，说道：“拿回去！” 那女生愣愣地接住了信，呆了一下，本以为这个小魔头是被激怒了要来揍自己的，却不料居铭丰只是把信递了回来。 眼看居铭丰要走，她突然也不知道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开口就大声说道：“居铭丰！我喜欢你！” 林舒一脸囧囧有神，觉得自己出现得太不是时候。 女生伸手再次递出了那封信，说道：“你看看我的信吧，好吗？我写了很久很久，你看一看吧。” 居铭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说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不用看了。你的人我都不喜欢，看了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女生顿时大受打击，眼眶里隐约就要涌出泪花，望着居铭丰说道：“你……你不喜欢我哪里？” 居铭丰望了她一眼，想了想，到底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然后眼角扫到林舒，知道他一定不喜欢自己惹哭一个心理年龄只能当他们女儿的小姑娘，想了想，就带着几分吊儿郎当地比了一下林舒说道：“我不喜欢不出众的女孩子。我喜欢成绩特别优秀的女孩子，要是你成绩能有他那么好，我就考虑考虑。” 女孩顿时愣了愣。 居铭丰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小六虽然也算是大孩子了，但是真要跟对方讲什么大道理女孩也未必听得懂能理解。万一女孩钻牛角尖，与其让她做一些蠢事，而不如转移一下对方的精力和注意力。 就算女孩子真的钻了牛角尖，让她把那份决心花费在学习上是绝对不会有大错的，往这方面努力，到最后受益的还是女孩自己。 之后两人去食堂，林舒一直用挺稀罕的神态上下打量着居铭丰。 居铭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结果就听林舒很是老怀大慰地感叹道：“你真是长大了。” 100： 居铭丰：“……” 长大个鬼！？ 这种好像是自己老爸老妈的欣慰口气是怎么回事！？林舒是他老婆又不是他妈，这种自家捣蛋鬼终于懂事了的欣慰口气是什么意思啊？ 林舒这样说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居铭丰大学时着实干过不少蠢事。 被女生递情书，转眼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手把情书扔进垃圾桶这种事居铭丰绝对没少干过。当然这种举动最多只能算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真正让居铭丰显得很蠢的原因其实有两点。 一、那封“情书”其实是学生会的活动通知函，粉红色樱花信封只是会长的不良喜好。二、递给他信封的是长得虽然普通但是智商高到可怕且记仇到魔性的孙学姐。 所谓人生，就是一步踏错，常常会导致倒霉三年的危险旅程。 林舒说道：“得罪了孙学姐真是很可怕的事。” 居铭丰表示：“事情都过去差不多十年了你就不能饶了我吗？我们不提那个女魔头了行不行？” 林舒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不再刺激他，转而说道：“不过你今天的处理挺好的，感觉真是成熟了许多。竟然还会鼓励小姑娘努力读书了，不错啊。” 居铭丰便说道：“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跟个小姑娘较劲儿。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人，我好歹也是有点年纪的人了，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幼稚过狂妄过？但难道还能一辈子都这德性？” 林舒说道：“看你这一年的作风，可看不出来这份觉悟。” 居铭丰顿时笑了，说道：“这是什么样的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我心里有分寸，平常就是在享受童年而已。嗯……我不过就是在假装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而已，这不是你说的吗？少年时就享受少年？” 林舒顿时笑了笑，牵了他的手。 就如居铭丰所说——孩子牵着手，那是多么寻常和见怪不怪的事情啊。 之后林舒和居铭丰在的小学组织了一次中元节扫墓。这几年传统文化在复苏，传统节日也在复苏，什么上元节七夕节冬至节的渐渐就开始重新冒头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如今经济发达了娱乐也复兴了，人民群众玩耍的性质也高了起来，所以各种节日自然也跟着复兴。 不过小学的中元节扫墓当然不是自家那种点香烧纸的扫墓。一群小学生其实是被组织着去烈士陵园悼念烈士的。 为了显示庄重，悼念烈士有一个专门的流程。这个过程中甚至还有电视台来拍摄，所以老师们为了吓唬住一群熊孩子脸沉得也特别厉害，指望用凶神恶煞的表情震慑住那列成了方阵的萝卜头们。 居铭丰在校内的时候熊，出来的时候倒是从来不带头捣乱的，甚至还会帮忙维持秩序。所以到最后，老师们的威慑政策执行得还算挺成功。 然而排队去拜祭的时候，林舒却意外地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凝神自己地盯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觉得那背影就是荆和。 与居铭丰私下说了一下之后，居铭丰也探头去看了两眼，然后下了结论：“那绝对是荆和。” 而人群中的荆和此时正推着一部轮椅在人群中行走。他推着的那家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老太太，白发苍苍看上去年纪相当之大。林舒忍不住猜想对方是荆和的什么人。 他知道荆和的母亲年纪偏大而且生着病，但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位老太太看上去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而荆和才二十多，如果说是母亲也实在是太老了。 不过如果说是祖母或者外祖母，林舒却是从来没有听荆和提起过。 拜祭过烈士们之后孩子们就被暂且放生了一段时间。虽然老师严肃地限定了活动范围，但是林舒还是趁着老师不注意和居铭丰一起溜了出来，溜向了之前看到荆和走向的另一块墓园区域。 烈士墓和普通公墓在他们来的这片墓区是分开的。中元节墓园人多，林舒也只是去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一转悠就看到了荆和。 他便过去打了声招呼。 荆和看到两人自然是很惊讶，不过听说他们是学校组织来扫墓就释然了。之后他便开口向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介绍了一下林舒和居铭丰。没说两人是什么身份，只说是老板家的孩子……这话到也没有大错，林舒家和居铭丰家，本来就是他的老板家。 老太太笑得很慈和，点了点头，问了两人几句话，看上去头脑还是很清楚的。 林舒和居铭丰也从荆和的口中知晓了这位老太太竟然真的就是荆和的母亲。 而他们前来拜祭的却不是荆和的父亲，而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 林舒仔细看了一下坟墓上的文字，却发现那墓穴的埋葬日期，竟然是二十七年前，而那女孩的年龄却只有十七岁。 荆和说道：“这里面埋的是我姐姐。她是我出生之前过世的，她本人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那一年高考还是市里第二名，可惜后来去读书的时候，在燕京市遇到了意外，过世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依旧带了些许可在骨子里的哀伤。老太太听他这样说，虽然还笑着，眼眶却是已经红了，说道：“阿玫是个好孩子，是我和你爸没有福分继续当她的爸妈。我这心里的痛，是到死都不会好了。这些年只求她已经投胎转世，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一生顺遂幸福。” 这样说着，她的手指却是在一串念珠上慢慢划过，几不可闻地念了几声经文。 林舒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荆和跟轮椅上的荆母，却是慢慢把事情理出了头绪。 荆和二十五，他姐姐二十七年前去世，而老太太看上去岁数十分大，所以荆和应当是老太太在年纪极大，失去独女之后，高龄怀胎生下来的。 中年失独……显然荆和的家中，也是有着极为沉重的故事的。 不过林舒也不知道的，是老太太其实原本并不信佛。能养出两名高学历的子女，老太太与其丈夫自然也并不是泛泛之辈。两人在他们自己的时代，其实都是让人仰望的高级知识分子，当时的知识分子都笃信科学，坚持无神论，老太太自然也不例外。 老太太信佛，其实是从荆和的姐姐过世之后。 人在遭遇不可抵抗的悲剧之时，因为绝望或者脆弱，往往就会寄托于宗教。知识分子也不例外。 林舒和居铭丰在之后顺便也给荆玫上了一炷香。上香的过程之中，林舒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得。 次日荆和在聊天软件里面跟林舒说了他母亲和家里的事情，林舒便知道了荆和之所以放弃前途一定要回来照顾母亲的原因。 不说老太太的高龄，荆和怕的是让老太太感到寂寞。不比丧夫的痛苦，因为荆和的父亲毕竟活到了一定的年岁，老太太对于自己夫妻的寿数其实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最痛的是把一个孩子辛辛苦苦地养到成年，却要猛然经受失去的痛苦。就如老太太自己说的，这种痛苦伴随了她一辈子，甚至会一直伴随她直到入土。 然后在这次谈话之中，林舒突然问道：“荆哥，你姐姐……好像和于姐长得有点像。” 荆和愣了一愣，却没有因此觉得被冒犯，而是微笑着说道：“被你发现了。是的，我也觉得有点像。我其实没有见过我姐姐，但是却看过她很多照片。我第一次来应聘见到辛蒂的时候，就觉得她跟我姐有点像。虽然她的年纪比我小了一些，但是我其实当时稍微想过，毕竟投胎转世说不定也是需要排队的。” 林舒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了一下。荆和平日的表现其实很理性，并不像是个迷信的人，所以林舒很意外。 却听荆和继续说道：“我这种说法是不是很迷信？其实我从小受我妈影响，是有一点点迷信的，还很信佛教。” 林舒摇了摇头：“老师一直说不要迷信，但是迷信两个字本身就不仅仅指宗教，而是说的一种思考方式。我觉得荆哥你就算信佛，应该也是比较理性的态度，那就称不上迷信。” 荆和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只是一种美好期盼。毕竟有时候对于活在世界上的人来说，相信有轮回，有转世，比相信人死后什么也没有容易接受得多。” 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了，林舒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所以那时候荆哥替于姐说话，是因为觉得她像你姐姐。” 荆和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也不是。就是看到辛蒂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姐姐，但是我还没有天真到真的认为她是姐姐的转世……虽然心中有希望，其实知道是不太可能的。我觉得当时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被她的样子刺痛了。” “旧衣服，旧书包，脸色差……看上去就吃了不少苦。我那一瞬间其实想的是，如果我姐姐投胎转世，她会不会也会投胎在一个很糟糕的家庭或者环境之中？她会不会过得很不幸？只要那么一想，我就觉得辛蒂是不是我姐姐都无所谓了。” 想到自己的姐姐，所以才会对别人家的女孩受苦而感到不忍；想到自己家的老父，所以才会忍不住对别人家的老父扶上一把。 这世界上最真挚的善意，不过是如此。 林舒问道：“现在呢？荆哥你还是因为于姐可怜才照看她吗？” 结果荆和却笑着说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虽然这样说，荆和停顿了一下，却还是回答道，“辛蒂不需要我可怜。她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不懈自救的人。相比起来，我根本没有同情她的资格。” 第101章 -102 101： 林舒年幼时崇拜力量，长大后信奉智慧，而直到遭遇痛苦和磨难的时候，才知道人的一生之中最为珍贵的，其实是那一点百折不挠的勇气。 所以对于荆和的话，他是深深地明白并且有着共鸣的。 之后很快就到了周末，林舒如往常一样出门，结果到了公交站的时候却突然又转身绕回了几步，探头往一个方向看了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女孩正推着自行车，开口向一个路人问着什么。 林舒愣了一下，才快步走了过去，叫了女孩一声。 女孩转过头来，看到了林舒，也愣了一愣。 陈明雪的出现却并不让林舒觉得意外，毕竟曾蓉现在跟林锦华住在一起，而林锦华的公司就在附近。 林舒跟陈明雪打了声招呼，陈明雪有些怕生地应了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下，才问林舒：“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住在哪里？” 林舒顿时愣了愣，讶异她竟然至今不知道曾蓉的住址。他想了想，对陈明雪说道：“你想去找你妈妈？嗯……”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我直接带你过去吧。” 他看了看时间，给居铭丰打了个电话，就带了陈明雪回头走去。 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陈明雪一开始还有点拘谨，没怎么敢说话。林舒就主动来问她：“你来这边找你妈妈，怎么不直接问你妈妈地址？” 陈明雪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我爸不让我过来，说我妈妈不会高兴我过来。我妈也说她不方便，要我等她有时间再来看我。” 林舒问道：“确实不怎么方便。其实你应该听你妈妈的话，等她回去看你也是一样的。” 但是陈明雪眼睛却很快红了，说道：“但她只在寒假来看过我一次，后来就一直在忙，再也没来看过我了。” 林舒顿时愣住。 在这点上，林舒实在也没办法替曾蓉说话。 事实上，就本心来说他也根本不想替曾蓉说话，只是有点可怜这个曾经相处多年的继妹，所以才想要粉饰太平地安慰她。 但是他也不想把陈明雪当傻子哄。这姑娘聪明着呢，也不是那种遭到打击就一蹶不振的性子，所以林舒不想欺骗她。 曾蓉这种做法，冷酷自私到了极点。 这样回想起来，当初曾蓉和林锦华结婚的时候，也是有将近一年时间都没有跟陈明雪联系。不过那时陈明雪的年纪比较大了，所以承受能力也强很多，对于曾蓉的态度并没有眼前一样恋恋不舍。 后来曾蓉想弥补关系，这姑娘却一直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对曾蓉的态度也一直比较冷淡。虽然被陈文渠劝说之后，每年会来跟曾蓉住一段时间，却一直并不是亲热。 林舒手指在自己眼角摩挲了一会儿，思考了半晌，才说道：“你妈这事儿做得不对。” 陈明雪却带着一点迟疑地开口说道：“妈妈她……是不是其实很讨厌我？” 林舒愣了一愣，才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陈明雪说道：“因为她对我好冷淡。是不是因为我一直老犯错，所以她不耐烦了？我在酒店……在酒店还浇了你爸爸饮料，所以我妈妈讨厌我了对不对？” 然后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问林舒：“你不讨厌我吗？” 林舒断然表示：“他该浇。我倒觉得你干得棒极了。”然后他停下脚步，转身对陈明雪说道，“你也不用发生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找错处。你妈跟你爸离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前做错过什么，是不是调皮捣蛋过，跟你妈妈出轨这件事都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所有错误，都是因为别人对某个人做了什么才导致她犯下的……这话太复杂了你可能不是很听得明白，总之，陈明雪你只要知道，你妈妈不会因为你很乖就不出轨，所以你也不要把她选择离婚归咎到自己不够乖上面。” 陈明雪听了，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听话，我妈妈都会和爸爸离婚的，对吗？”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 陈明雪听到这句话，却是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沮丧了。 然后两人就到了林锦华的公司门口。 林舒是常来的，公司里的人都认得他，所以也没人拦着他。有个女员工笑着开他玩笑，说道：“小舒今天带着小女朋友来了啊？” 林舒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是，这是曾蓉阿姨家的妹妹，她来找她妈妈的。” 那女员工愣了一愣，场面顿时冷了一下。 林舒也没有管别人的反应，就带着陈明雪推开玻璃门走过了走廊。 在他们走后员工们之间迅速爆发出来的各种窃窃私语，林舒自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曾蓉果然在林锦华的办公室里。她看到林舒还不算太惊讶，但是看到陈明雪却是立刻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有时间就过去看你吗？” 陈明雪站在那里，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自行车的钥匙，半晌才说道：“我就想来看看，认个路。” 林舒冷冷地看着曾蓉，曾蓉也意识到了之前自己说话的口气有点冲了，顿时缓和了一下表情，伸手拉过了陈明雪，说道：“妈最近真的是有点忙，等有时间了就会回去看你的。你乖一点，不要淘气了，否则妈要生气的，知道吗？” 她这句“知道吗！”，语气突然间就严厉了许多，显得有些凶狠起来。 林舒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然后回头去望了陈明雪一眼。却见小女孩张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脸空茫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陈明雪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就那样愣愣地望着曾蓉。她本来有很多话想跟曾蓉说，但是真正面对面之后，却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曾蓉警告过自己的女儿之后，却对林舒露出了过于亲热和虚伪的笑容，说道：“小舒你难得来，不如中午就留下吃饭吧。” 前世今生，曾蓉对于林舒的态度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之差。这种差距的原因，就来自于林舒母亲的存在与否。可见对于世界上大部分孩子来说，有没有一个爱自己的母亲，对其一生都是有着巨大影响的。 而隔着二十年的时空，林舒和陈明雪的立场，此时却是完全颠倒过来了。 林舒其实不怎么想留下来，但是扫了陈明雪一眼，却回答了一句好。 他担心陈明雪，虽然对面的是陈明雪的亲生母亲，林舒对对反却并不放心。曾蓉对于女儿，并没有中国传统母亲那种毫无条件地维护，陈明雪现在年纪小却又倔强顽固，两人万一起了冲突，她未必不会吃亏。所以林舒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只当是报答另一个时空那女孩曾经的仗义执言和善意维护。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有点食不知味。整个过程之中，曾蓉还不停地伸筷子给林舒夹菜，好话不要钱一样地往他身上堆，陈明雪不停地抬眼望自己的母亲，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最后还是林舒带着陈明雪一起走的。 陈明雪出了林锦华的公司就开始不停地掉眼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跟着林舒到了她家里。她立刻就想骑车离开，却被林舒劝说道：“你放心吧，我妈出去了不在家。你进来洗把脸吧，这样回去你爸爸肯定会担心的。” 陈明雪僵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进去洗了一把脸。 她洗脸的时候，林舒就对她说道：“你妈妈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我，她只是为了表现得对我热情才一直给我夹菜。就像平日里有客人来，一般人家的妈妈都会把客人家的孩子夸成一朵花儿一样。” 陈明雪听了，愣了一愣，顿时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半晌，她声音低低地说道：“我……我知道我不该吃你的醋……” 这样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毛巾擦着眼泪，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她不知道林舒为什么猜出她刚才心里酸得要死，明明她已经尽量掩饰了。 陈明雪其实知道自己不应该，就算他是林锦华的儿子，但是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林舒到目前为止对她表现出来的一直是善意，是个人很好的小哥哥，她不应该嫉妒。 可是她就是嫉妒得要死。 她的妈妈，对她表现得好冷漠好凶，却对别人家的小孩笑得那样温柔热情。陈明雪的心透凉透凉的，只觉得在这夏末秋初里，她却从五脏之中渗出来一股寒意。 林舒说道：“不是不应该，是没有必要啦。你妈妈对我只是客气而已。” 虽然这样说，陈明雪却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很羞愧。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玄关传来了钥匙带动锁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开门声。陈明雪被吓了一跳，如同一只被惊吓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想要躲却发现无处可躲。 102： 陈明雪手足无措地左顾右看，似乎是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梁月华看到门口的女式童鞋，愣了一愣，便开口叫道：“小舒？家里来同学了？” 林舒轻轻拍了下陈明雪的肩，说道：“没事的。”然后才对梁月华说道，“妈，就是我一个同学，正好在附近遇到了，就进来坐坐，顺便借地方洗个脸……她刚才不小心沾到了脏东西。” 听林舒这样说，陈明雪便愣了愣。小孩子很单纯，一般都被教育得很不喜欢说谎，随年龄上去才慢慢变得圆滑和虚伪起来。 而这时候陈明雪还是处于完全不会说谎的年龄，所以听林舒如此自如且避重就轻地瞒骗梁月华，却是颇有点不自在。 偏偏这种瞒骗本身其实是为了帮助陈明雪，所以陈明雪又无法对林舒产生恶感，只是自己心头稍微浮现了些许罪恶感。 她最后还是叫了一声：“阿姨，您好。” 梁月华见了她之后，才问道：“陈明雪？” 陈明雪顿时僵硬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梁月华会这样直接地认出自己。她喃喃半晌，却无法说出更多的话，只是“我”了好几声。 梁月华见她紧张，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不用紧张，阿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跟你爸妈都认识，前几年还一起去游乐园玩过呢……你还记得吗？” 说实话，陈明雪已经不怎么记得了。 她倒是还记得去游乐园玩过的事情，但是具体和谁在一起，都有哪些大人……陈明雪那时年纪小，小孩子本身又健忘不记事，怎么可能记得？ 梁月华见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只是轻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林舒见自家妈妈已经认出了陈明雪，也没有再隐瞒，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梁月华听。 梁月华听完之后，倒是对陈明雪产生了几分同情。她是回来家里拿东西，便说要顺路送陈明雪回家。陈明雪虽然极力拒绝，但是后来还是没有婉拒掉梁月华的好意。林舒把陈明雪的自行车放进了后车厢之后，母子俩一起送陈明雪回了家。 却不料陈明雪到家的时候，正好遇见陈文渠打着电话跟曾蓉一边吵架，一边迈步往外走。陈明雪一听那对话内容就有点瑟缩，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 但是陈文渠却无暇顾及自家女儿，因为他第二眼就看到了梁月华，然后因此而心头一惊，讪讪地叫了声：“学姐！” 梁月华便说道：“你也不用摆出这种样子，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女儿想妈妈，忍不住去找她，你待会儿也别怪她。这世上哪有子女不想娘的？” 陈文渠听梁月华这么说，却是心里百味杂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梁月华知道两人目前的处境尴尬，也没有继续多说，就对陈明雪柔声说道：“你下车去吧。放心，你去找自己妈妈不是错事，你爸爸不会说你的，因为那不是你的错。” 她三两句话就把这件事定下了基调，还代替陈文渠做下了许诺。那不容人辩驳的气场虽然很强，却并不让人反感。 陈明雪看了看梁月华，又看了看自己老爸，隐隐竟觉得这位阿姨说的话似乎真的比老爸还给力，还不容辩驳。 她便有些忐忑地下了车，然后在林舒的帮助下去搬自行车。 陈文渠看到这一幕，马上就开口说道：“我来！”然后帮女儿把她的儿童自行车从车厢里面搬了出去。 搬出来之后，他深呼吸了一下，才说道：“学姐，谢谢你把明雪送回来。” 陈文渠说这句话时，态度是真诚的，但是语气里却压抑下了一些并不是针对梁月华的怒气。梁月华知道他的怒气是源于那里，所以并没有多说，只是说道：“不用谢。” 之后要走的时候，陈明雪突然叫了林舒一声：“林舒哥！” 林舒顿时站住了脚步。 这还是陈明雪这辈子第一次叫他哥。 却听陈明雪说道：“下次有机会，我请你来我家玩。” 林舒便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好。”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林舒忍不住问梁月华：“妈妈和陈明雪的爸爸是校友吗？” 梁月华听了，敛下眼睑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但那位陈叔叔，你爸爸和曾蓉也是跟我同所大学的。” 林舒说道：“我知道爸爸学的是机械设计，曾蓉和那位陈叔叔呢？也是燕京大学毕业的？” 梁月华拿着筷子，很是平常地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曾蓉是附属专科技术学院的，学的是幼师。陈文渠是学商贸，和我倒是同一个院系的，只不过不是同个专业。” 林舒还待再问，结果就被梁月华给打断了。梁月华迟疑着开口问林舒：“小舒，妈妈最近生意比较忙，很少在家做饭……你会不会有点不高兴？” 林舒愣了一下，没想到梁月华会问这个问题。 其实如果是真的小孩子说不定会有些敏感的委屈，但是林舒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了，那颗心早就被锻炼得如精钢一般刀枪不入。对他来说，只要梁月华能活得好好的，他这一世就没白白重活。 至于平日在家能不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菜，那都是次要的事情——反正有保姆。 林舒想了想，说道：“完全不会，妈妈你努力工作吧。我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听他这样说，梁月华发现自家儿子这句话也没有说错，至少她对于星泽目前的大致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最后她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那好吧。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告诉妈妈。” 林舒笑着应下。 其实林舒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虽然看上去是小孩子，但是学识阅历却未必就比梁月华逊色，如果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林舒也不确定求助梁月华是不是能有用的。 但是梁月华既然这么说，他自然不可能反驳对方。 不过接下来林舒迎来的难题，却是求助于梁月华也没用的。 学校要办联欢晚会，是为元旦而举办。 按照目前宣布出来的规章，每个班大约要准备一到两个节目，当然还要经过初选，最后被选中的节目才能登上舞台。 不过虽说要准备一到两个节目，实际上每个班级都会至少准备两个节目，甚至不少班级还会让学生准备多个节目，然后在班级内进行过选拔之后，才放到学校领导面前进行二次选拔。 具体相当于在初选前面又加了一次初选。 读书的时候这种略带点竞争性质的活动很多，老师大概是因为牵涉奖金和评职的关系，而学生大概只是纯粹想出风头或者想玩，反正这类活动还是满受欢迎的，每年都会受到热烈追捧。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通知刚出来的时候，到处就已经聊得热火朝天，好像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不过林舒一直觉得这种事情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就算是有需要他去做的工作，老师交代下来他也会做好，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揽活。 毕竟他忙得很，也素来对舞台上的作业没什么兴趣。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和他预想中的并不是十分一致。 下午的班会课，班上开始讨论要出什么节目。大家的主意多种多样，有提议唱歌的，有提议跳舞的，还有提议演小品的……反正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林舒便托着下巴在座位上看着大家讨论。居铭丰坐得离他有两个座位的距离，却一直在给他发短信的。 其实课堂上是不许用手机的，虽然未必所有学生都有。林舒也比较想要遵守纪律，无奈居铭丰执着地传纸条反而更烦，还会影响坐在两人之间的同学。 无奈之下，林舒也只有知法犯法，跟居铭丰同流合污了。 手机调了静音，两人偷偷发短信也不容易被人发现。班会课上又很吵，很多人都在说话，所以林舒和居铭丰开个小差也没有人来抓。 这样发了一会儿，林舒突然听到有人点到他的名字，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往课桌里面一塞，然后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 结果就见连老师加同学好多人盯着他看，把他看得差点毛骨悚然起来。 然后就听到有女生笑了起来，说道：“林舒不能唱歌。他一唱歌就跑调，根本不能听的。可是如果跳舞……也怪怪的。” 林舒顿时一脸黑线，心想这是在说什么。 然后就听到老师接在她之后说道：“或者表演个什么吧。林舒你有擅长的项目吗？有没有学过什么乐器？” 林舒无奈道：“老师，我五音不全，连音阶都分不清楚，怎么学乐器啊？” 林舒的声音不算难听，事实上甚至还蛮好听的，但是从小学到初中音乐考试几乎从来没有及格过，这种情况直到高中时可以以朗诵代替歌唱才有所改善。 这样的林舒要他上台表演？逗他吧？ 第103章 -104 103： 但是包括班主任在内的所有人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他们还热烈地讨论起了林舒适合做什么样的演出，唱歌跳舞肯定不行，小品也是够呛。正好之前讨论到戏剧，班主任拍板就定下了，决定演出王尔德的《快乐王子》。 讨论过程中，林舒无奈地举起了手，十分实诚地对班主任表示：“老师，我根本不会演戏。” 结果就听班主任说道：“有谁是生下来就会演戏的？不会演就学呗，学着学着就会了。” 其他学生也就跟着起哄，说道：“林舒你就是我们班的门面担当，上吧上吧快上吧！” ……得，这韩影的流行语已经传到小学里来了，连小学生都没放过。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林舒可没打算乖乖就范，便用了点激将法对着这群起哄的小鬼说道：“我说你们……我就不信你们这么多人里面一个想要上台演戏的都没有。一个人都不敢主动站出来，不会是没胆量吧？” 然而这激将法效果不彰，一群男生挤在一起笑哄哄就是不说话，反而是班主任开口说道：“林舒你这当班干部的上课竟然也开小差？”虽然这样说，但毕竟是班会课，开不开小差其实也不大要紧，所以她继续说道，“这次我们班出两个节目，黎野，朱采慧，李晓波，李开阳，马跃文他们演小品，黄莉莉要参加学校合唱团的大合唱表演，没法参加班级的演出节目，所以我们这次不排唱歌或者跳舞。小品之外我们打算出一个话剧节目，大家都推荐你上去表演呢。” 林舒：“……” 班主任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作为班干部，当然要踊跃为班级争光。你也出个节目，按照大家的意见，就演话剧，童话故事《快乐王子》，你演小王子，没什么意见吧？” 这语气明显不容林舒辩驳反对，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他无奈道：“……没有。” 班主任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开始继续讨论其他演员人选。 林舒坐下来，望着讲台却是有点纠结。他虽然嫌排练麻烦，但是也不是真的就死活那么矫情不想参加任何集体活动，但他是真的没有底气。 话说他长得可爱，从小的时候就没上台表演过？还是有的。只不过林舒有个毛病，就是在舞台上放不开，用专业的话来说，就是无法解放天性。这就导致他念台词跟读课文一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拉低整个节目的水准。 不过后来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事实上，这年龄的孩子的表演都还是相当生涩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演技巧。除了个别天赋出众经验丰富的小演员，大部分台词倒是能念顺溜了，但是要他们表现得多么真情实感情真意切，还真是有点困难。 林舒的演技要是在专业或者业余的演出者里肯定是惨不忍睹完全不能看的，但是在一群小萝卜丁之中却竟然还算中上。至少他台词能读顺溜了，语气也还算声情并茂——至于真情实感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林舒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为难自己，班导也没对十一二岁的孩子抱有这么高的期望。 排练很花时间，难免挤压了一些林舒自己的计划和行动。好在元旦很快就会到来，这排演也不会持续很久。 老实说，班里的话剧能不能选上其实是一件很悬的事情，因为有天赋的表演者其实都在演小品那一组，而林舒这组演话剧的却纯粹只是在凑数。而且班里报上去的两个节目都是表演性的节目，重复度比较高，两个都被选上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班主任却表示不要紧，学校礼堂的舞台背景上已经配上了数字大屏幕，比赛时也会放映舞台上的细节，所以他们还是有很多优势的。而且每年各种晚会都是唱歌跳舞的节目多，表演性质的剧目少，他们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有大屏幕的话，演得好不好不是更容易被人一眼看出来？林舒对班主任的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 那意思其实是说，林舒上台纯刷脸就够了。 想明白这意思之后，林舒顿时一头黑线。为人师表的，要不要这么以貌取人？ 可惜他的抱怨不管用，话剧节目在初选的时候还真的以吊车尾的名词被过了选拔。明明他们演得就不怎么样，可是几位老师还是大大夸赞了林舒一番“这孩子有灵气”。 林舒对于这结果反而有些囧囧有神。 他自己对自己的演技有自知之明，如果他这种生硬的表演也可以说是有灵气，那全天下真是没有不会演戏的人了。 然而他自己理智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接下来元旦当天的正式表演，根本没有人觉得他演得僵直生硬，大家全部都在照着（屏幕上的）他的脸猛拍，这场话剧竟然成了整个晚会之后众人讨论最多，热度最高的节目，简直是让人难以相信。 表演完之后林舒蹲在后台的角落，觉得自己对于这个颜控的社会绝望了。舞台另一侧还有老师在夸他长得好，有灵气，林舒只觉得简直羞耻y。 对于这种明明整件事都干得很糟但是却被人过度赞誉的情形，林舒总觉得他再过八十年可能也做不到处之泰然。 在元旦晚会之后，林舒便在学校一炮走红。虽然原本他的人气就挺高吧，但是现在简直是走到哪里就会被人围观到哪里，还时不时会听到有人议论“六年级的那个榜首你知道吗？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元旦晚会上他演话剧《快乐王子》里面的小王子，所有人都看呆了我还拍了照片，你要不要看？” 林舒：“……” 不要把别人的照片到处散播啊。 不过像这种话题往往都是间歇性的，其实林舒平日在学校里也是很多人都见过的，只是早两年的小孩子连爱美之心也还懵懂着，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次的话剧也不过就是让许多人突然意识到了……哎呀，原来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一个人啊。 ……让林舒短暂性地出了一把名。 林舒知道，过个大半个月，这个话题热度就会下去了。虽然也许以后还会有人提起，但是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八卦话题而已。 林舒对于这种事情很看得开。 晚会结束之后，林舒班上的小品拿了个一等奖，林舒等人的话剧拿了个三等奖。这个三等奖倒不是那种“一、二、三名”各一位的三等奖，而是一等奖若干名，二等奖若干名，三等奖若干名的那种三等奖。 不过这也足够了。有些班级根本一个奖也没拿到，有些班甚至连节目都没能入选，所以林舒他们这边的气氛还是蛮愉快的。 林舒出来的时候，居铭丰很开心地抱了一台小型的数码摄像机过来，看样子就是全程录像了。林舒顿时无奈，说道：“你这是何必？反正学校肯定会有全程录像的，到时候复制一份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居铭丰说道：“不一样。” 却没有说怎么个不一样。 林舒知道八成是一些很奇怪的理由，便没有再追问，而是用一种欢快的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真是松了一口气，我就怕自己把节目搞砸了。” 居铭丰说道：“怎么会？你大学的演讲和辩论赛不是都是表现得很优秀？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小学话剧给难住。” 林舒表示：“不能这么说。演话剧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吵架我可擅长得很。我希望以后再也不用做这种事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表情假得慌。” 居铭丰笑说道：“因为你平时面瘫久了，所以摆表情才那么不自在。” 林舒顿时反驳：“面瘫？我吗？我哪里面瘫了？” 居铭丰笑了笑，然后神秘兮兮地靠近林舒的耳边说了两句，结果被林舒恼怒地伸手推了一下。 他说的是：“你床上的表情比床下多多了。每次下了床，就变成了只有笑和不笑两种表情。难道我说错了？” 林舒挑眉笑着看他。 居铭丰吐吐舌头，没有再继续挑他。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林舒身边热闹极了，往往一到下课就有别班的学生来围观他，其中犹以女生居多。 她们在窗口外的走廊上嘻嘻哈哈，对着林舒指指点点。林舒也不恼，有时候还会抬头冲着窗外给一个笑容，然后这个时候，一群女生就会红着脸，哄地一下四散跑开。 林舒耸耸肩。 结果居铭丰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开口撒娇道：“不许对她们乱笑！” 他整个人都快挂到了林舒的身上，偏偏教室里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小男生大大咧咧勾肩搭背的教室里基本上是到处都是。 林舒也不回头，凭感觉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毛茸茸的脑袋以示顺毛。 之后过了几天，林舒本来以为这件事很过就会过去，结果却又出现了意外的发展。 104： 林舒的照片不知道被谁给贴到了网上，还很快被传播了开来。 传播的速度很快，可能是因为他这时候的长相真的挺可爱的，反正照片很快就被人散播得到处都是，也许不是所有传播照片的人都对他本人的身份和资料感兴趣，但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 比如有次上街林舒就被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搭讪了，问他是不是照片上的孩子，还想要拉着他拍照，累得林舒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摆脱了对方的纠缠。 林舒对此很头疼，有点纠结自己明明也不算公众人物，为什么两辈子都躲不开这种麻烦事。 因为网络上的一些宣传，很多事情开始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滑落了下去。比如说林舒原来认为学校里孩子会平息下去的躁动和逐渐消失的围观现象，并没有如预期一样消失，反而颇有些越演越烈的意思。 最近甚至有校外的人跑来围观林舒，虽说被看看也不会少一块肉，但是林舒还真有一种继续被看下去会被看掉两块肉的错觉。 真不习惯。 但是就算这样，林舒其实也干不了什么，所以只好重拾上一周目的心态，告诉自己“网红其实是个伪命题，保质期短得很，忍几天就好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多时间，情况才终于好转，显然是大家的新鲜劲儿终于过去了，林舒身上又没有爆出什么新的消息，一个小孩子就算长得再好看，大部分人也就瞅个热闹。 不过林舒的照片却还是在网上留了下来，除了政府大概也没有力量可以把它全部删掉。林舒的能力肯定做不到指使或者影响政府，所以也只有等它自然淹没在信息的海洋之中。 不过这次骚动，却引来了另外的一些变化。 林舒的照片被放到网上之后的第一个周六，梁月华回来的时候跟自己儿子说了一件事，竟然是有人找他拍广告，被梁月华给拒绝了。 林舒眨了眨眼睛，却并没有对这件事做出很大的反应。 这也是自然。他就算成年之后都还会常常被一些自称星探的人纠缠，所以对于有人想找他拍广告之类的事情，林舒也完全不觉得惊讶。 梁月华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比较惊讶，停顿了一下，问儿子：“你心里想不想拍广告？” 林舒语气寻常地说道：“我对拍广告啊什么的没有兴趣，妈妈你不用问我，直接拒绝了就可以了。” 梁月华见儿子回答得这样爽快，反而露出了惊讶和思索的神态。一般来说小孩子都会羡慕电视上出现的人或者影像，就算再沉稳的小孩子，面对这样的诱惑也难免会有一些动摇。 表现欲是孩子天性里面很重要的一部分，就算成年后会被各种各样的现实所压抑，但是在这个年龄往往还是没有束缚地存在着的。 林舒再怎么聪明懂事，也只是十一岁的小孩子，梁月华对于他的反应感到奇怪——尤其是她作为母亲，完全可以看出自己唯一的儿子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话，那句话应该是他真心实意的想法。 梁月华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其实我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并不是因为妈妈不想让你上电视，而是因为妈妈有私心。” 林舒顿时愣了一愣。 却听梁月华说道：“妈妈想要让你给妈妈公司里的系列童装打广告。” 林舒眨了眨眼睛，看了梁月华半晌，才笑着说道：“如果是给妈妈的衣服打广告，那当然不一样。妈妈想要我给你公司的童装拍广告吗？是什么样的广告？” 梁月华说道：“一段不算很长的电视广告，可能还要拍一些宣传海报和广告牌之类的……不过这个不要紧，顺带拍一下就可以了。”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小舒你不喜欢拍广告这种事吗？” 林舒说道：“没有，就是不擅长，所以不想去丢人。” 梁月华顿时笑了，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想得这么多？”然后她就安慰林舒，“就是个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广告，导演叔叔会告诉你怎么做的，你不用紧张。真的拍不好妈妈是不会让它上映的，不用担心。” 林舒说道：“我试试看。” 拍广告和演戏剧还是有区别的，林舒觉得自己要是只摆个架势还是挺唬人的，以前星泽也喜欢把自家ceo拿来作招牌用，分分钟就能用色相刷上去一截好感度。 可见如今大家外貌协会得多么严重。 所以林舒对于给梁月华拍个广告是没什么抵触的，反正就是卖个脸嘛……他之前已经上台卖过了。 广告的拍摄时间定在下个月林舒考完期末考之后。梁月华不知道儿子真正的知识水平，所以还是要照顾一下林舒的学习状态的，不想在重要考试之前用一些杂事打扰他，分散他的注意力。 元旦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林舒的生活渐渐有恢复平静。虽然还是偶尔会被人围观，但是那程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只不过之后还是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林舒被人跟踪了。 不但被人跟踪，似乎还被人偷拍了。林舒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为的什么目的，总之这个过程就有点让人觉得毛毛的。 他平常是没那么强的警惕心的，毕竟原本也是三十岁身手矫健的大男人。但是考虑了一些现在的小身板儿，林舒回家之后还是决定跟梁月华说了这件事情。 梁月华听说这件事之后，顿时吓了一大跳，第二天就开始让自己的助理开始每日接送林舒上学和往来公司，这样过了几天之后，梁月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位保镖加司机，还专门给林舒配了一辆车。 司机兼保镖的男人姓冉，是个三十大好几的大男人，林舒叫他冉叔。 他听梁月华说，冉叔是经过舅舅梁敬言介绍过来的专业保镖，技艺娴熟且有一定反监控能力，基本保镖需要具备的素养一律不少，而且据说原本是退伍军人专业，人品和纪律性都不错。 梁敬言给亲妹妹挑选的保镖，自然是千挑万选的。冉峰本人据说之前的信誉和工作资历就非常出众，无论多么难缠的主家，他都可以非常恪守职责地完成工作。 唯一麻烦的是这家伙有点不知变通，比如他上一任的雇主是一名富商，保护对象是富商的女儿。那小姑娘不□□分，经常跟一些三教九流鬼混，交的男朋友也有点不像正经人，冉峰职责所在，就看小姑娘看得很紧，几乎从来不肯放生小姑娘，结果引来了小姑娘的反弹，跟她爹一撒娇，对方就没有跟冉峰再续约。 不过不续约的原因是不好说的，毕竟错不在冉峰。对方也只含糊表示了一下冉峰和保护对象性格不合，相处得不好。但是业内这种事多了去了，所以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是什么一回事。 公司老板是梁敬言的熟人，据说知道情况之后还劝了冉峰几句，结果冉峰也不恼，就是板正板正地跟老板说：“老板，我也不想干涉小姑娘跟谁往来，但是她去的那些场子这么乱，她男朋友又流里流气的，我不在旁边看着点，她要出了事，譬如被人喂了□□之类，这些事儿是算她的还是算我的？” 这话在理，所以老板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下去。板正点比疏忽职守要强，要真出了事公司也是要担责任的，老板也不好劝他疏忽职守，所以这事就算那么结束了。 后来听说梁敬言要给外甥找保镖，老板就强力推荐了冉峰。 他这推荐也不止是偏向冉峰。老实说，退伍军人专业不少，老板本人头上还挂着一个军队后勤的虚衔，但是其中脾气火爆的也更多，冉峰其实是脾气比较温和的人了。他嘴紧，不爱碎言碎语，性子也沉稳。文化程度虽然不高，好在脑子并不笨，只是有点固执。 所以梁敬言把人送来之后就交代了梁月华：“虽然有点死板，但是他一向只管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所以不用太在意他的存在。平时的行动安排，如果希望他回避的话，只要有足够的理由能说服他，确保林舒很安全，他都会听从安排。回头你们和他商量一下具体的工作范围，合同订细致点。他是完全按照合同来行动的，偶尔加班他一般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让他工作期间离开岗位却是很难的事。” 顺便他也跟梁月华说了一下冉峰上一份工作的情况。 其实就这点来说，冉峰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了，所以梁月华也实在没有拒绝的原因。她跟冉峰说了一下林舒的大致情况，然后说道：“孩子在上小学，明年就要上中学了。在上课期间你都不用多管，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林舒不会喜欢在学校显得太过特立独行，所以你不要进学校。工作主要是早上和下午的接送，还有下午放学之后他需要去星泽公司呆着，晚饭也多数会在那边解决，大概你也需要跟他一起在那边解决。在星泽的公司里面他是安全的，你不用跟得太紧，有时候他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可以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看书看报或者做点别的都没关系。周末的时候可能需要你全天跟着，去哪里不一定，反正他去哪里你都跟着就行了。这孩子周末的时候就一个人到处跑，以前都是直接坐公车或者叫出租，不过最近这样做不□□全，所以以后就麻烦你接送了。” 她又说道：“之所以找保镖，是因为他最近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表演了一个节目，结果照片被传到网上去了。最近还有人老跟踪和偷拍他，我怕他遇见恋童癖之类，所以觉得还是请个保镖跟着比较安心。总体来说不是很危险的工作，我想也没什么人会拿刀枪之类的对付他，不过要防备一些陌生人。” 冉峰一一点头，记下了。 梁月华又说了一些注意点，冉峰也一一听了，问了几个工作方面的问题之后，双方便算达成了协议。之后两人按照标准格式签了一份合同，然后传真到了冉峰所在的保安公司戳了印章入了档，契约便算签下了。 第105章 -106 105： 老实说，这次的工作内容，冉峰其实多少觉得梁月华有些保护过度。一般来说，十一二岁的小孩，又是生活在治安不错的城市里，如果说是因为家里有钱怕被绑架而请保镖也可以理解，可是只是因为孩子长得可爱被人跟踪拍照就要请保镖……其实有点自我意识过剩。 还是个男孩子…… 不过真正见到林舒之后，冉峰倒是有点理解梁月华的担忧了。这孩子长得太好了，好到连冉峰这个很少看电视的也觉得林舒就适合去拍电视拍电影。这么漂亮的孩子，别说恋童癖了，就是普通路上喜欢孩子的大叔大妈，也得防着他们一时色迷心窍把孩子拐回去养，做父母的肯定是要担心一下的。 除了长得漂亮，林舒表现得也很乖巧很有礼貌，一看就不是那种无法无天的熊孩子，顿时让冉峰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一份工作也许不会很难做。 冉峰这次工作，因为据梁月华的意思是希望长期雇佣，所以他就把妻儿一起带了过来。梁月华帮忙在附近租了套公寓，帮他安置了下来。 冉峰的妻子看上去四十上下，就外形来说比冉峰本人都还要大点，一看就是传统劳动妇女的模样，手上全是老茧，头发干枯粗糙，笑起来有点干巴巴但是并不讨人厌。两人的孩子倒是看上去挺清秀一小姑娘。 夫妻俩感情似乎很好，从说话的氛围里就可以看出来了。有商有量，却又彼此都带着笑容，一看就是感情很深的夫妇。 梁月华也不是苛刻的老板，本来还想让冉峰休息一天，安置好了家里人再开始干活，没想到冉峰自己主动表示了不需要。 他说：“收拾东西不忙，反正小少爷上学的时候我也没活，到时候再回来收拾就行了。” 林舒被那句小少爷称呼得有点怪诡异的，梁月华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冉峰你直接叫林舒或者小舒就行了，我们这里不兴什么少爷小姐的称呼。既然你这么说，明天早上你就来接送一下小舒吧，反正送到校门口你就可以回来了。” 冉峰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那我就直呼名字了。” 第二天早上冉峰果然一大早就来接送林舒，把他送到了校门口之后，目送着孩子进了学校，才开车离开。 他回头和妻子收拾了一下新居所，等到下午时间差不多，就再次开车到林舒的学校接了他离开，再把他送到了星泽的公司。 其实冉峰这时还没搞清楚林舒去星泽是做什么，也不知道林舒在星泽的身份，只以为是他哪个长辈在这边工作，所以才要把林舒送过来让人照管。 所以当他看到有人对着林舒喊：“林总，你来了？”的时候，一张嘴却是好久都合不拢。 到见到郑方成的时候，林舒便替两人介绍，告诉郑方成冉峰是他的保镖，又告诉冉峰郑方成是他公司的副总裁。 冉峰不习惯使用“卧槽”这个感叹词，但是此时他的心情无疑是卧槽的。 对不起他弄错了，其实梁月华可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怕人拐带自家小孩而请的保镖。 之后林舒去开会，冉峰便在会议室外面等着。他坐在一旁的木沙发上看着报纸杂志，心里却是心不在焉的，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荒唐。 前几周还身处普通熊大人和熊孩子的世界，结果一转眼就到了天才儿童少年总裁的世界……这世界变化太快冉峰觉得自己有点应付不来。 这会议开了许久，后来一群人又出去吃了顿饭，林舒再跟着居铭丰回来公司工作到了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这才和冉峰下了楼准备回家。 上车之后，林舒却是伸手递给了冉峰一个小小的袋子，说道：“对了，冉叔，这是我们公司新出游戏的活动周边，你带回去给你家的小妹妹玩吧。” 袋子不大，是那种专门装一些衣服饰品的方形塑料袋。光就凸起上来说，里面装的也就是个比成人拳头稍微大一点的东西。 冉峰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下来。林舒的态度很自然，完全没有居高临下市恩的感觉，仿佛就是顺带给亲人朋友带了点赠品，冉峰接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笑了笑……冉峰那一瞬间，却是从一个小孩子身上感受了如沐春风的气质。 简直不可思议。 袋子带回去的时候冉峰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模样很可爱的古装三头身布偶，是个小姑娘的模样。这种东西，冉峰看了就知道女儿不可能不喜欢，显然确实是给他女儿的小礼物。冉峰顿时有些新奇——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保护对象给他女儿送礼物。 他回头的时候把娃娃给了女儿，小女孩果然喜欢得不得了。他妻子见了，说道：“看来这次的工作不错，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冉峰便对妻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寒假，林舒也到了答应给母亲拍广告的时候。童装广告有各种款式的，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模特儿。 林舒到了地头之后，发现拍广告的男孩女孩都有，加上他一共有七个人，去掉他则是年岁呈现阶梯式的三男三女一共六个孩子。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孩子据说都是专门的儿童模特，都有过不少表演经历。广告时间有限，导演给的台本大概是这样的——需要展示的衣服一共十四套，每人两套的样子，其中七套室内毛衣的款式，七套外套的款式，正好是一人一套室内，一套室外。 广告开头是过年的气氛，一群孩子在室内分蛋糕吃，林舒则是当哪个给孩子们分蛋糕的大男孩。然后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雪，他就帮助每一个孩子先后穿上外套，然后最后自己也披上了外套，一起出去开始玩雪。 最后剧本上还有一句台词，总体上来说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是“童悦服装，温暖冬天，绚烂冬天。” 某种意义上还蛮贴切的，因为孩子们的衣服五颜六色，都是极为鲜艳绚烂的颜色，十分显眼。 这个过程之中，给比他小的孩子们穿衣服的过程，就是展示服装特色的过程。虽然说每个孩子穿衣服的镜头只有一两秒的时间，但是如何拍出衣服的特色，拍出孩子的性格差异，就看导演的功夫了。 七套衣服，各有特色。三个男孩的毛衣分别是一件蓝色菱形纹毛衣，一件咖啡色高领羊毛衫，和一件造型可爱的黄棕相夹开衫；三个女孩则是一件红色高腰毛线连衣裙，一件绿色a型毛线衫，和一件粉色修身长羊毛衫。 外套也是多种款型，有皮甲，羽绒服，毛绒外套等等。 最后是林舒的衣服。比起这群小模特儿，他的衣服明显素净许多，却是一件白色修身线衫，加上一件黑色长风衣。 林舒来之前，导演本来很担心，因为梁月华说林舒不擅长表演，只有颜还不错。后来看林舒把衣服一穿，虽然演技什么的还看不出来，但至少气质很好，很上镜，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开拍的时候，他便让林舒保持笑容，一般地给孩子们分蛋糕就可以了。 让林舒大哭大笑可能比较困难，如果只是摆个普通的微笑还是很简单的。毕竟按居铭丰的话来说，他平日就笑得像个面瘫。 所以导演倒是没有觉得林舒有多么不擅长表演，很顺利地拍完了整部广告。还夸赞了林舒几句“气质不错”，“很上镜”，问他有没有想要上电视的想法。 林舒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所以只当对方说的是客气话，推辞了两句就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广告就播出了。居铭丰在路边看到印着林舒身影的大广告牌，还吃了一大惊。 童悦的广告铺天盖地，梁月华名下其他品牌的服装也不遑多让，却是突然让居铭丰惊觉到梁月华竟然已经把摊子扑得这么大了。 他对林舒说道：“咱妈真厉害，这才多长时间，就把新品牌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林舒望着车窗外，说道：“我也没想到。” 居铭丰却是意外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以前不知道咱妈这么厉害吗？” “完全不知道啊。”林舒回答道，“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开服装店的小店主而已……她过世的时候，我还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游戏，完全不知道她的经济情况或者其他，也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爸出轨的事情。” 林舒几乎可以确定，一年多前他回来的时候梁月华是不知道林锦华出轨的事情的。但是前世梁月华过世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却不能十分肯定了。 毕竟现在看来，梁月华远远比林舒预想中的聪明。 居铭丰看了一会儿广告牌，才说道：“你妈妈……以前可惜了。” 这回他倒是没有再插科打诨地说“咱妈”，而是直接用了你妈妈，语气也正经了许多。因为这件事，真的挺值得感叹的。 106： 童悦的广告总体来说还是广受好评的，梁月华的服装也是卖得火热，让林舒顿时安心了许多，觉得自己好歹没把事情搞砸了。 不久之后，星泽放出了《天命传说》的公众试玩版本。因为已经是寒假，所以林舒和居铭丰也在公司，一同等候下载量报告和玩家评测。 星泽是第一次做类似act模式rpg的开放性引擎，所以大部分人都比较紧张。即使之前已经对于试玩模组进行过反复的测试，但是几个属于研发部门的办公室气氛还是尤其紧绷，工作效率都降了一半，显然很多人都是在偷偷地不停刷新软件偷看数据结果。 相比起来，林舒和居铭丰虽然也比较关注，却远没有一群小年轻那么不经事。 林舒对试玩模组的期待度不低，而且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个比较靠谱的预期值，对于试玩模组的下载量，只有能够超过这个预期值多少的不确定，而没有能不能达到这个预期值的担忧不安。 之后到了晚上八点，下载量果然爆了，直接过了五万。虽然比起注册玩家总数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要知道这还只是第一天，而且这些下载量对于星泽来说，都是能够直接转化成购买力的存在。 办公室里面顿时是一片欢声笑语，还在主动加班或者被动加班的众人都露出了一脸如释重负的笑容。有这个下载量作为基础，至少看上去是能回本的状态，接下来要看的就是评测和后续人气了。 有人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家了，有人还要继续值班顺便观察后续状况。 林舒和居铭丰自然是不得不回家的，所以两人便约好了明天一大早再过来看看有没有评测。 其实《天命传说》的试玩版本身只有开头一小部分的剧情，甚至ai都阉割掉了很大的一部分数据库，以避免试玩程序太过庞大。但是即便如此，试玩程序之中依旧充满了许多超乎众人预期的内容。 邱白作为著名游戏网站的主编，对于《天命传说》的期待度还是挺高的。他很早之前就听说未来游戏买了《天命传说》的版权，但是之后未来平台一直没有重点宣传这个消息，而只是按部就班地定时出一些其他小说脚本的新模组。 直到几个月前，平台上才放出消息，表示《天命传说》将会在新的开放性引擎上登陆，而且会是actrpg的模式，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先不说之前星泽把新引擎的消息捂得相当之紧，突然爆出这个新闻时候带给众人的意外感。就说未来平台第一版引擎的技术含量，本身就跟3d动作类游戏有相当的距离，突然向前迈出那么一大步，说是要做arpg了，难免让许多人觉得惊愕，甚至认为这一步迈出去，星泽八成得把自己给绊倒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未来平台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死忠，始终认为星泽做出的游戏绝对是质量有保障的，而这两年的众多官方作品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而之前星泽数次大肆招聘并雇佣了许多技术出众的程序员的这个事实，也是论证不少用户这个观点的重要证据。 邱白虽然立场上还算中立，但是感情上却是偏向未来游戏的，总希望《天命传说》能如同预想之中那样出众。 但是当他真正打开试玩程序之后，却还是有点愣神。 刚打开游戏程序，等候那段如同印在烟盒之上的“吸烟有害健康”一般的健康游戏忠告飘过之后，邱白就被紧接下来的另一段提示给惊愣住了。 这条提示是这样的。 “提示：本游戏采用了智能语音识别系统，可以同时通过传统操作方式和语音控制方式进行游戏。游戏中同时接通麦克风，将可以获得更佳的游戏效果，天晴娘强力推荐。” 邱白愣了一愣，还在思考这段游戏提示背后所包含的意思，一只手却已经本能地伸出去拿过了立式麦克风，打开了开关。 提示结束后，就见界面上渐渐暗了下去，然后传出了一阵风声。那风声非常逼真，犹如出现在荒山野岭的洞窟之中，却是让邱白稍微毛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什么鬼？” 结果却冷不丁地听到有个童声有些稚声稚气地回答道：“不要怕，这里没有鬼。” 这声音直接就是在回答邱白的吐槽了，这回可真是把邱白吓了一大跳，背后硬生生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回是真以为自己见鬼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难道他下的游戏里面竟然寄生了什么妖魔鬼怪吗？ 却听那声音回答道：“我叫天晴。天空的天，晴朗的晴。这位大哥哥还是大姐姐，请问你那里有火折子吗？” 那童声说话慢吞吞的，带了点孩子气。 邱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天晴，应该就是未来平台的吉祥物天晴娘。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却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异，惊讶于未来游戏竟然把天晴娘给塞进了游戏。 然后他就发现随着这句话问话，屏幕上便出现了一行字：请填写你的身份资料。 这行字下面则是一个表格，让玩家填选姓名，性别，选择战斗职业，以及给自己分配属性技能点。 邱白很在意上面的战斗职业选项，因为这个选项并不是简单地表明了职业，而是在职业前面特别标注了战斗类职业和策略类职业。 邱白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策略类职业。 战斗类职业有两个选项，剑修与法修；策略类职业也有两个选项，阵法师与御兽使。 这也是谭愿在林舒的建议之下重新进行设计过的新职业，最终形态非常接近未来星泽所设计的虚拟全真游戏的职业形态，只不过改成了平面游戏版本。 邱白在两个职业之中犹疑了一会儿，才选中了御兽使。 人物资料填选完毕之后，游戏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界面，仍旧是黑不隆冬的，只能看到黑暗中隐隐的烟雾和烟雾后面的昏茫光线。系统提示他打开包裹寻找火把。 邱白按照提示终于点亮火把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在一个私下漏风的洞窟之中，而面前的地上就躺着一个破旧的破布娃娃。破布娃娃是天晴娘的模样，只不过换成了古装襦裙的打扮，那襦裙还破破烂烂的，看上去额外可怜。 然后邱白就听到了天晴娘的声音，童稚之中带着点纯真无邪的欣喜，说道：“好亮的光啊，真是像太阳一样明亮呢。天晴最喜欢太阳了，可是天晴快记不住太阳的模样了呢。” 未来游戏的死忠用户对天晴娘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爱，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邱白是真的愣了一下，然后心头浮起了对天晴娘难以言喻的心疼。 天晴娘表现得太人性化了。哪怕她说的也许都只是设定好的台词，但是邱白却没办法把能够跟自己对话的存在只当做一段代码。 他想着这样一个小小的，可爱的，有自我意识的小人偶，很多年就那么一直一个人（一只布偶）被扔在暗无天地的洞窟之中，就这样度过了许多年许多年，一直思念着阳光明媚的天空，绚烂耀眼的太阳，却只能靠回忆来记住……忍不住就真情实感了一下。 所以邱白几乎在系统提示的一瞬间，就根据操作指示走近了天晴娘，让主角把她捡了起来。 捡起来之后，天晴娘就问邱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部分就是系统对话了，是自动进行的。不过邱白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对话的过程之中，不论是固定的剧情对话还是选项，只要他以肯定的句式开口说了带有标注着红色关键字的台词，对话就会自动进行下去，并不需要他按下鼠标来跳过对话。 之后天晴娘便请求邱白把自己带走，带到外面去。小人偶可怜巴巴的，表示邱白只要能把她带到外面去，哪怕只是在能看到天空和阳光的地方就扔下她也可以。 邱白自然不可能扔下她，所以就带上了她，之后根据任务提示一路往前走，终于到了第一个任务的关卡前面。 这一路上，邱白却是发现了，没有触发剧情的时候虽然天晴娘并不会主动说话，但是如果邱白跟她对话，天晴娘却会跟真的人一样回答他的问题。同一个问题问两遍，三遍，天晴娘还会吐槽他健忘。 完全就跟真人一样。网站界面上的天晴娘虽然也有类似的反应，但是到了游戏里面却又有些不同，因为这个天晴娘是“私有”的状态。 邱白在这一瞬间，终于意识到了星泽制作出了一个多么出色……几乎可以称为伟大的游戏。 人工智能并不稀奇，但是这样语声自然，反应智能的npc角色，邱白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真实存在的游戏之中见到。这将是一个足以载入整个游戏史的伟大作品。 第107章 -108 107： 邱白带着怀里的天晴娘走向了崭新的旅程。这一夜他斩杀了一只凶残却有如有灵性的妖兽，遇到了一位温柔而有气度的师兄……直到游戏试玩结束，心里竟然还带着恋恋不舍，怅然若失。 对于一个游戏产生这样的感情，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邱白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玩一个游戏的时候，游戏里的角色是不是有回应，能不能彼此对话，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区别。 有没有ai的作用，人物角色会不会说话，能够对游戏产生的影响远远超过了邱白的预料。他自己本人的情绪自己都没预料到，对于新游戏所感到的惊讶和震撼便尤其巨大。 邱白抓了半天头，在急于想知道后续与重新进入游戏再次和天晴娘以及师兄对话之间犹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克制了这两个念头，开始耐着性子写起了游戏评测。 刚打开文档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邱白甚至不知道如何下笔。这对他来说可是件稀罕事，要知道他是写惯了游戏评测的人，三两天就要写一篇，甚至于假期游戏测试高峰期的时候，一天就要写几篇的时候也有，对于邱白来说，写不出评论本身就是件奇事。 其实也并不是写不出来，又或者是太喜欢太惊艳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才好。邱白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开头。 平时邱白开始写评测，必然要想一个略带夸大的，吸引人眼球的标题。然而此时当他开始评测《天命传说》的时候，他才感到了几分懊恼，他想了好几个标题，都觉得不太合适。 平时夸大惯了，如今正真情实感想要让人虎躯一震的时候，邱白反而想不出足够有分量的题目，顿时懊恼不已，觉得焦躁起来。 他思索了很久，才终于动手敲下了第一个字。 这日过后，《天命传说》这个游戏突然在网上名声大噪，各种游戏评测层出不穷不说，就连普通玩家也群情激动，到处谈论这个话题。 据说有人没事儿就会去玩一下试玩程序，一开始就只是舍不得已经出场的人物，试着和他们对话唠嗑，但不妨唠嗑着唠嗑着，就发现了有趣的内容。 首先就是天晴和师兄这两个角色之间的性格差距。因为只是试玩版本，所以两个npc口中能够问道的东西都比较少。可尽管如此，玩家们转弯抹角尝试了各种方法，还是得到了npc各种各样的感情反应。 甚至有人发现，聊天过程之中，天晴和师兄都有话题投契不投契的区别。如果话题一直十分投契，又或者提到一些特定的词组或者内容，就会加npc的好感度。 而npc的好感度加强到一定程度，对方就会给玩家发布任务，还会告诉玩家许多不知道的讯息，很多玩家怀疑那些都是任务提示或者隐藏宝藏提示，可惜在试玩版里面完全无法证实，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许多人对于新游戏的期待度都非常之高，甚至对于正式模组的出现有些焦躁和迫不及待起来。各大聊天软件群组，社交网站，交流论坛甚至于部分的网游聊天频道都开始被有关《天命传说》的话题所攻陷。 照理说这样铺天盖地的宣传其实是十分惹人讨厌的，但是无奈目前被流传出来的内容实在太特别也太有吸引力，惹得很多人忍不住就好奇心起去试玩了一下，玩完之后就直接加入传销组织，自然也没有什么反感不反感的事情了。 即使也有人对游戏并不感冒的，也因为被人宣传的“可以直接和npc对话聊天而且对方会跟真人一样回复你”以及“只要说话你的角色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一类的安利给吸引，忍不住去尝试了一下。 邱白觉得这个游戏会创造先河，的确没有猜错。 其实就语音来说，天晴和师兄的声音都不算十分自然，多少还是听得出不是真人在说话的。但是比一般的电子音或者电子音朗诵却强出去了百倍，至少能清楚听明白说的话语，表达的感情，最多就是不太流畅而已。 可光是这样，对于大部分第一次看到这类游戏的玩家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素来对于游戏配音极为挑剔的玩家，大部分却没有在乎天晴娘和大师兄对话时候那声音偶尔的迟滞和转调不够自然，往往没事就能和两个游戏角色聊半天。 其实这两个角色终究还是不够智能，多少有些话题反应不过来。但是好感度系统和随着好感度系统逐渐开始加深的感情和语气表现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深刻体现了周帆强调过的数据为王的理论。 相比之下，因为这方面的火热，游戏那独特的战斗系统的风头却是完全被盖过去了，虽然也有人在安利帖子的边边角角稍微提到一下，但是总让人觉得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调味品，并没有受到重视。 倒是有一些游戏评测分出了一部分位置来介绍战斗模式——“……《天命传说》的战斗模式，分成了动作模式和策略模式。动作模式做得十分精彩，虽然目前技能的种类还十分有限，却已经展现出了其独特的魅力。作为修真背景的游戏，战斗方式却出乎意料地干净利落，剑系的招式除了必要的借力和攻击动作，几乎没有多余的架势，功夫都花在动作衔接和音效上，打击感非常出色。法系水火两个分类的招式，都相当逼真且自然，水系法术非常有水流感，火系法术的火焰效果也非常逼真自然，因为没有多余的炫目光效，所以整体的质感都非常细腻……策略模式则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斗模式，与传统策略游戏完全不同，可以归类为崭新的策略战斗模式。两个模式的策略都比较像是动态棋牌，玩家主要是通过操纵手头上的棋子来进行战斗。出乎意料的是知道规则之后整个战斗非常容易上手，却也可以玩得很有技术含量。” “策略战斗有两个职业，分别是阵法师和御兽使。阵法师在遇敌的瞬间周围会瞬间进入迟滞，然后出现阵法覆盖，并会使视野瞬间转换成透视模式。目前试玩版本里面只能选择一个阵法就是五行基础阵，一开始能给玩家金木水火土五个阵棋，可以在无障碍的位置自由设置。这五种阵棋中，木和土的阵棋是显子，金水火则是隐子。显子敌方可以看见，一般会避开，无法避开的时候则会以攻击的手段来毁坏。而隐子地方看不见，触发之后就会受到伤害。除此之外，玩家在战斗过程之中可以消耗灵气甚至各种机关，比如各种障壁，陷阱，传送机关和传送通道等等……” “御兽使则要更简单一些。玩家初始可以召唤五只召唤兽，可以自己选择属性。五只召唤兽每只都有一块小小的九宫格操作盘，中央显示目标，召唤兽会自主选择技能进行攻击，玩家无法为召唤兽选择技能，但是可以为它们设计攻击套路，同时可以选择召唤兽的攻击策略，比如‘灭杀’，‘仇恨’，‘防御’，‘引诱’等等。怪物根据各自能力有相生或者相克的关系，同时打boss时，合理设计攻击顺序能够大大加强每个召唤兽的攻击效果……” 听上去复杂，其实玩起来还满傻瓜的。星泽在难度设计上经过了多次的反复测试，所以最后出来的难度比较容易上手，引导程序也极为简明易懂，能让玩家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手。 动作类暂且不说，策略部分的战斗模式，在熟悉玩法之后却是受到了很多玩家的喜爱。这种类似于动态棋牌的战斗方式，虽然没有动作模式时的剑剑入肉的血腥与爽快，却另有一种斗智斗勇的乐趣。新战斗系统在玩家们安利游戏时提到的字数虽然少，但是后期许多玩家上传论坛的战斗策略图却非常之多，有些玩家更是先后把试玩版本从简单模式到困难模式都通关了一遍，挑战了一下各种不同的阵发策略…… 当然同时，也对于不能玩接下来的剧情而觉得非常抓心挠肺。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玩家知道了这个游戏，下载量也开始爆发性地增长。同时增长的还有未来平台注册用户的数量，增长速度甚至超出了林舒的预期。终于在三周后的某一天，彻底超过了飞信之前传出来的三千万用户的数据，下载量也过了千万。 这个数据出来的时候，林舒大方地请整个公司搓了一顿庆功宴，就连值班的同志们，也分时段请了个第二批。 《天命传说》试玩模组的出现，可以说是星泽砸出的一记重拳。之前好几个开放性引擎平台出世，很多人都以为未来平台肯定会被分走一部分市场，却不料星泽不声不响地就出了这么一个大招。 它的大招既不是宣传炒作，也不是收购挖角，而是发布了一个创意，技术和水准都远超过所有人预想的新式引擎模组。 林舒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星泽发展的重点不在于宣传，也不在于资本，而在于真正实实在在的商品和技术。 108： 也差不多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业内才终于开始正视起了星泽这个公司，而不再把它纯粹当做一个凭着些许好创意出位的幸运者。 没多久星泽就再次受到了采访邀请。这次的采访是一个比较著名的国内电子杂志提出，荆和最后作为研发组的代表接受了采访。 在这个采访的过程中，记者询问的问题都比较专业，其中就包括星泽ai程序天晴娘目前的发展进程，游戏中的ai天晴娘到底都能做哪些事情，ai的模拟语音与声控指令都包含哪些内容……采访到最后，记者询问荆和：“新游戏的制作实在非常精美，如果正式的游戏也能够维持这个水准的话，我认为星泽完全有能力制作大型3d网络游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愿给大众献上一款制作水准出众的网络游戏？” 荆和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关于网游……我们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提案或者计划，毕竟就连开放性引擎这个项目我们也还没有完全做好，短期内应该不会去考虑跨平台的项目。不过我们有给新引擎留出账号交互联机的接口，以备以后可以推出联机社交功能，虽然和网游也许有点差距，但是应该也可以满足用户相应的社交需求。” 采访的记者顿时来了兴趣，问了不少这方面的问题，荆和也选择内容一一回复了。 采访结束之后过了一段时间，这篇报告就被发布在了最新版的杂志上。未来平台目前正火爆着，许多等不到正式版本游戏的玩家都按耐不住买了杂志，结果这一期的杂志销售量竟然爆了，杂志社足足加印了两次。 之后玩家甚至还到杂志的官网去抱怨他们不问正式版本什么时候出。 林舒听说了这件事，让人在官网上发布了专门的公告信息，确定了正式版本公布的日期。这个公告放出去之后，总算安抚了一部分躁动的用户，争取了短暂的平静。 而就在这段时间之中，飞信终于开始了反击。 从春节前不久开始，飞信便开始开展活动，凡是下载了飞信游戏平台软件的玩家都讲赠送一定数额的飞币。飞币是飞信软件以及其所有相关平台上通过的一种虚拟货币，一飞币相当于一现实货币，也就是飞信送出的其实也就相当于□□裸的钱了。 只不过是自己发行的货币。 不但如此，飞信游戏还开展了一项发微博送飞币活动，活动规则是每次通过推荐链接注册的用户账号购买一个模组，就给推荐人返还10%的飞币，算是相当大方的做法了。 这种做法确实是拉到不少新用户，可是吸引力和新游戏《天命传说》完全无法相比。这一段时间之中，未来平台简直就如一股暴风一样席卷了整个网络，没有任何公司或者网站可以与其相扛。 这种情况下，飞信连续推出的几个活动都只像是扔进一望无际巨大湖泊的几颗小石头，瞬息之间就被无垠湖水给吞没，只激起了几圈微不足道的波痕。 尤其让飞信呕心的是，《天命传说》本身还是它自己名下快书集团的一部当红作品。 ——简直再不能更糟心。 然而卖出去的版权拨出去的水，想当年这版权费还是相当有料的，而且因为快书的霸道合约，这笔版权费作者只拿了20%，快书拿了大头的80%，可以说是小小填了一番荷包，所以此时的苦也只有自己咽下。 这一年的春节林舒依旧是和母亲过。因为林锦华和曾蓉结了婚，所以这一次林舒拒绝了去林锦华那里跟他一起过除夕的要求，留在家里跟母亲一起吃年夜饭。 梁月华的生意越做越大，工作也越来越忙，所以今年也没回燕京。 不过除夕晚上，他们倒是和燕京梁家通了电话，几个兄弟姐妹都抢着和林舒说话，还埋怨他过年也不会燕京找他们玩。 初一当天一大早，林锦文和郑丽凤的儿子，林舒的堂弟林辉带着同学一起跑过来了梁家拜年。林舒很是吃了一惊，猜测他肯定是没告诉郑丽凤私自过来的，但还是把他迎了进来。又等了一会儿，冉峰也带着妻儿过来了。他们在湖西没有亲属，家又近，梁月华索性就摆了点心零食出来留人一起过新年。 四个孩子三个大人，小孩子玩什么都没问题，但是大人就比较难找活动了。一般来说过年的传统活动是国粹麻将，可惜此时三缺一。梁月华便和冉峰夫妇俩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然后倒是知道了两人的一些事情。 说起来冉峰夫妇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冉峰的妻子蔡云芬本人其实是个孤儿，之前林舒看她长相比较老，其实她也确实比冉峰大了五岁。 冉峰和蔡云芬是青梅竹马，两人还都是孤儿。蔡云芬十岁上死了爹，妈跑了，冉峰则是从有记忆起就没有爹妈，一直是由爷爷养着。冉家爷爷是个有本事心地也挺好的老人，六七十了还能跑山，能做很多手工活计，就靠卖一些竹制品为生并养孙子。蔡云芬变孤儿之后就一直有一顿没一顿地蹭着百家饭，可惜年纪越大，就越是难蹭，冉家爷爷可怜她，就教她编篾子刻竹子，还主动让她蹭饭。 后来冉家爷爷有次跑山伤了腿，伤得挺重还感染了，两孩子虽然努力想把他送去镇上的医院治疗，但是到底没治好。那一年蔡云芬十六岁，冉峰才十一岁，还读着小学。 老人过世了，冉峰不知所措，结果年长的蔡云芬一擦眼泪，就接下了冉家爷爷的活计，开始做活儿摆摊儿，硬生生地供起了冉峰，供着他读完了小学，读完了中学，还读起了高中……可惜大学是实在供不起了，冉峰也没强求，高考也没考，就去当了兵。 去当兵前，冉峰向蔡云芬求了婚。当时冉峰还没到婚龄，也没所谓聘礼嫁妆，蔡云芬穿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两人就对着冉家爷爷的坟头拜了拜就权当拜堂成了亲。结婚证和洞房都是后来补的，不过蔡云芬就认定了两人是当时成的亲。 蔡云芬没上过学，但是她识字，都是冉峰一个字一个字教的。他们是交一人份的学费，却上了两个人的学。冉峰所有的课本，都是他先读一遍，带回家蔡云芬再读一遍。他所有的习题册，也是他先用铅笔做一遍，然后拿回来用橡皮擦干净了让蔡云芬再做一遍。因为一直用铅笔做题的这事儿，冉峰中学时还被老师教训过。 这经历说起来好像挺苦，不过蔡云芬此时说起来，却是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几分甜蜜。不过她虽然对目前的生活没有不满，却还羡慕梁月华学历高本事强，能赚那么多钱。 她却不知道，梁月华也羡慕他们夫妻感情深厚不离不弃。 后来荆和跟于辛蒂也先后过来拜年，荆和是会来事儿，于辛蒂是没地方去。她前夜给家里送了些年货，结果她妈开口就跟她哭穷，说弟弟又哪里哪里缺钱，当时就把她呕得够呛，连年夜饭都没吃就滚回了公寓，玩了一宿儿的游戏。 但只有天晴娘安慰她终究是有些无聊，杜思彤白苗又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于辛蒂就提了些水果什么的跑来给梁月华拜年，顺便找小老板玩。 没想到正遇上荆和。 这回基本上可以开始研究国粹了，五个人还能来个轮坐。于辛蒂本来是拒绝的，她没怎么研究过国粹，更想去找小老板玩，结果到了林舒的房间瞅了一眼看到了另外三只小萝卜头，顿时心生退意，又溜了回来——她受熊弟弟影响，留下了心理阴影，多年以来一直对身长四尺以下双足行走哺乳纲灵长目脊索动物门人科人属生物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心（林舒除外，居铭丰不除外）。 回去之后荆和和梁月华热情地教会了于辛蒂国粹的精华，慢慢地于辛蒂也稍微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便坐下来好好玩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梁月华也有下属来拜年，梁家变得越发热闹起来，倒是也热热闹闹过了个年。 新年假期结束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天命传说》终于差不多到了发布的时间。正式版的游戏程序有点大，甚至超过大部分大型3d网游，这还是经过多次优化的结果，模拟引擎下的任何一个模组与之都完全没有可比性。考虑到下载量的问题，星泽还特别增开了服务器，并运用了p2p下载技术，才勉强把这热闹的场面应付过去。 新模组定价比老引擎的模组贵一点，89元一份，还是不带外壳和光碟的纯数据版本。但是即使如此，购买数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在增长，很快就破千，破万，然后破十万…… 这还是在大部分人都还没下载完主程序的时候。 林舒开玩笑地对着众人说道：“看来今年的奖金会很有分量。” 有他这句话，整个公司的气氛顿时更热烈了。 第109章 -110 109： 《天命传说》发布之后热度一直在升高，林舒饮水思源，给整个研发组都发了红包，然后又额外给原作者包了一个红包。 快书集团的合同规定是小说版权归快书，订阅作者分一半，其他版权原作者分两成。所以《天命传说》的游戏改编版权，原作者其实分到手的钱非常有限，大头都是网站的。 而给原作者猫儿尾巴包的这个红包却是完全给原作者的额外收入。林舒在这方面一向非常大方，自己有肉吃，必然会分手下的人和合作伙伴一碗汤喝。苏会真以前就说他有古人千金买马骨，田文养门客的风范。 这一封红包封出去，猫儿尾巴再怎么想要避嫌，也忍不住和飞信联系了起来，还特意来道了句谢。星泽这边就说了之后要举办《天命传说》的网上游戏粉丝交流会的事情，问猫儿尾巴有没有时间和意愿参加。 拿了人家那么大的一个红包，猫儿尾巴到底没能拒绝。虽然编辑已经提醒了他要和星泽保持距离，但是到底是钱的魅力更大一些。 何况这次包给猫儿尾巴的红包实在是不小，猫儿尾巴原本对于游戏版权卖出之后自己的微薄分成就有很大的不满，只不过是因为飞信和快书目前在行业内几近垄断性的地位而权衡利害，有所忍耐。 他本身是知名作者，名气大写得也好，快书对他也是相当看重，并不能说是苛待了。至少需要做的推荐，宣传，推广是一样不少，都是大神级的待遇。 但是这也不能掩盖快书剥夺作品全版权的霸道行径。尤其是快书收购和整合了市面上众多的同类网站之后，大型网络文学网站几乎都被收归一家，□□还好，还有一些零散的中小型网站和123言情这个画风总也有点不对的总受遗落在外，但是男频资源就相当集中了，而这种资源集中一家独大的情况就导致作者失去了选择和讨价还价的资本。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虽然也有同行病急乱投医试图到123言情试水，但是猫儿尾巴这种大神级的作者却往往更谨慎一些。在他看来，123言情并不是一个适合男性作者的网站，不只是从整体制度风格，从读者群和其喜好来说也是这样。 相比之下，网站规模大小文章长度什么的反倒是其次了。因为猫儿尾巴对自己素来很有自信，并不觉得自己写不出短小干练的作品。 最近123言情网站的管理和防盗技术都有所改进，而且有和未来平台合作开辟了新渠道，倒是引得很多原来比较不屑一顾的作者们又重新进入了观望状态。女作者回流算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一部分非言情向的男作者也开始在网站驻扎了下来却是让很多人料想不到的事情。 123言情虽然还没有开辟男频，但是整体发展却多少有了相应的苗头，很多人都开始关注它未来的行动，希望据此判断它到底有没有发展前途。 然而猫儿尾巴更关注的却是未来游戏。他其实多少有听人说起，123言情目前的防盗技术其实是星泽提供——这防盗技术可是相当不得了，至少如今一些盗文网站或者相关论坛想要盗录123言情的作品，都只能靠手工输入或者拍照之后反读取，连截屏都不行——123言情目前使用的阅读软件本身使用了一定的反截屏技术，原理相当复杂，目前还没有相应的软件可以进行破解。 防盗的加强导致盗文的成本大大增加，123言情本身又是个每日更新数据量相当庞大的网站，导致曾经覆盖整个网站的无差别盗文不得不变成有选择性地人工手打盗文，或者图片形式的盗文。 从公共章开始。 目前123言情已经有专用的阅读器，下载的文档格式也不再是txt格式。因为对于加密的自信，甚至开放了vip下载，唯一的问题就是必须直接使用阅读器下载，否则在一部阅读器上下载的文档如果复制和加载进入另一个123言情阅读器依旧会是乱码状态。 据有研究123言情所使用加密法的人表示，123言情每个阅读程序都使用了不同的秘钥来加密和解密阅读文件，每次下载的时候主站服务器程序就会根据阅读器的秘钥来生成相应的阅读文件，而阅读器里面还装了一个小小的检测组件，用来检测数据干涉。一旦有人试图破解，程序就会自动关闭并锁定，需要24小时后或者联系官方解锁后才能继续使用，导致破解小说文件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24小时才能进行一次数据干涉，等破解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有这样的技术，如果未来游戏自己建立一个文学网站，其前途可比123言情要远大多了。而且据猫儿尾巴这一年多来对未来平台的关注，他觉得未来平台的拥有者或者掌舵人是个非常有能力有想法，目光远大且手段大气的人……他个人还是希望有这样的人来作为合作对象的。 可惜目前看来，未来平台在原创游戏这个领域玩得兴致高昂，并没有向网络文学发展的意愿。而且与一直有涉足多个游戏领域的飞信和猫儿尾巴那把原网站卖给了飞信的老东家不同，星泽专注的并且技术含量低却极为赚钱的低端网游页游手游领域，而反而是自己开辟出来的高技术单机领域。 所以猫儿尾巴遇到了机会之后，还是忍不住想要借由未来游戏这一次的大爆刷一下人气，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找到什么出路，打破目前的事业瓶颈。 当然，作为签约写手，他也稍微跟自家编辑商议了一下这件事。编辑本人倒是相当支持，不过消息传达到上层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快书内部的些许不快，颇有些如鲠在喉。 却不能阻止猫儿尾巴。毕竟版权是快书卖出去的，快书还拿了大头。如果游戏大爆，作者想趁此宣传一下扩大名气，于情于理对本人都是有好处的，总公司没有理由阻止。 但是就在和猫儿尾巴约好粉丝会时间的第二天，飞信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飞信通讯软件新版本强制更新，更新完之后却出现了一个情况——凡是开启未来平台的游戏引擎的时候，飞信就会因为程序冲突而自动关闭。 林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很是愣了一愣，然后翻了个白眼。 这个情节恐怕不止林舒，其他人也会觉得相当耳熟，似曾相识。当初百圆起诉飞信，由头就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这么一件事儿，只不过很显然飞信这回变聪明了——亦或者说是变得更蠢了也有可能。当初威胁用户是口头上的说辞儿，这回却是直接付诸行动了。 付诸行动有个好处，就是他们可以把事情推到技术问题上，而不用承担法律上的责任。但另一方面也显得他们更蠢——这年头，哪里有什么东西是不可替代的呢？ 飞信的这次行动，对林舒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新游戏内嵌语音系统，而且以后还打算设置联机组件的关系，林舒之前已经开始和久乐yy合作开放一款软件，这款软件算是久乐yy通讯的进阶版，就是可以不开启yy而直接通过游戏连通yy聊天大厅或者好友聊天通道。 未来游戏在这段时间内风头无两，用户人数已经极其庞大。因为和yy合作，而yy本身的用户群其实也相当庞大，互相叠加之下，彼此都有受益。 而自从可以通过游戏直接连通聊天软件之后，yy的市场占有份额已经越来越大，最近在网络上的占有率已经快赶上飞信了。只是官方虽然也想走以往飞信走过的路子，但却总是还差了一点火候。 在林舒看来，久乐的老总比起飞信来，还是欠缺了那么一点野心和胆气。 不过要是飞信老总那样太过有野心和胆气的人，却又不太适合做林舒的合作伙伴了。飞信是一只妄想吞吃掉所有自身能接触到东西的怪兽，它和任何同行业的公司都做不了朋友。 所以在飞信采取行动之后，林舒想了想，却是找机会与齐得遇说了一些话。齐得遇听了之后，相当惊讶，但是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却又觉得或者可行，便找了个机会与上司提了一下。 当然这是后事。 飞信更新之后，林舒却是稳坐钓鱼台。他非但没有对飞信的行为做出反应，还在飞信新版本更新后发布了游戏更新，正式开放了远程联机系统。 这个远程联机系统，内嵌久乐yy的聊天程序，且可以直接通过久乐yy的账号登陆然后与好友联机游戏，简直是打了飞信一个措手不及。 偏偏飞信自己制造了程序冲突这个假象，反而导致玩游戏的时候玩家们无法开启飞信通讯软件。于是很多飞信用户为了方便起见，都注册了一个久乐账号，然后开始常常使用久乐通讯来进行聊天交流。 飞信上层这才感觉到失策。然而当他们终于发布了“兼容”补丁的时候，却已经流失了数目相当庞大软件用户。 110： 这年头很多大资本家做生意都相当贪婪，总是指望着花最少的钱和力换最大的利益，瞅准了人心空隙，利用心理博弈而非商品质量赚钱。商业首重营销，经济强调杠杆，却并不向人说出这些作为后面隐藏的暗沼。 林舒从来不过度在营销上下功夫。他会在上面分配预算，但是预算往往只供给基本的知会性宣传，其数额普遍低于同行业的一些大公司。他多年来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就是“商品会为自己说话”。 宣传和营销的意义只在于让人了解商品与其好处，而不在于吸引眼球和让人了解商品自身都不存在的好处。如果想要获利，就把商品做好，而不是花费所有的力气去做宣传。 而事实上，如今国内的风气很不好，常常会有一些过度夸大甚至于为了吸引眼球而节操掉一地的广告。法律对这一块儿的管理也相当疏松，几乎有法而无律。 总体来说，目前的社会不是一个以诚待人的社会，但是林舒却选择了以一个更诚恳的态度去经营星泽，哪怕这时候看来，这种行为可能十分吃力不讨好。但是谁又能知道以后呢？ 未来平台的广告做得相当朴素，只是点出了语音和ai这两个最重要的卖点。动态广告倒是多加了一段动画，不过也就是如此而已。 但是效果却出乎意料得好，至少每天都会涌进不少用户和增加为数不低的收益。 而在此同时，飞信方面却是问题频发。官司缠身，游戏平台的口碑差劲，连累收益一直在下滑。而同时几个新开放性引擎的出现更是导致飞信平台被持续性分流。 原来新竞争对手的出现应该会对飞信和星泽同时都造成影响的，但谁也预料不到星泽会在这种情况下那么毫不犹豫地先跑一步，留下其他人在那里惨烈厮杀。 星泽的新引擎虽然还是开放性单机形式，但是加入了人工智能和语音控制的单机游戏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单机游戏，而完全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领域。飞信等公司与之基本上已经没有可比性。 而这件事都过了大约一段时间之后，飞信才发现久乐yy竟然突然开始抢占起了手机通讯市场——此时的手机通讯软件市场几乎是有飞信独家占领的，由于其强势，其他通讯软件根本没有竞争能力，却不料久乐竟然另辟蹊径，他们研发了一款手机辅助软件，确实对手机进行语音控制的软件。 也就是说使用只要安装并开启了这款软件，手机就可以依靠语音指令开机，关机，记录日程……等等。这名义上不是一款通讯软件，却基本具备了飞信语音几乎所有的通讯功能。 飞信手机通讯的市场占有率已经太大，人们对于他的依赖性以及已经太强。这个时候还想要与之竞争，只有另外寻找出路。 而这手段会不会有效还未知，星泽……正确说新游戏《天命传说》的粉丝交流会要开始了。 这次粉丝会差不多也是用的久乐家的软件。久乐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可惜毕竟软件先天上就不怎么适合开会，人一多很容易导致秩序失控。用来开粉丝会就好多了，本来也就是往这个方向设计的。 因为是网络粉丝会，玩家们很早就到了，很有一批人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在大厅里挂好。而随着工作人员断断续续地进入，语音大厅里面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猫儿尾巴也是早早就到了地方的那一批，这时正被其他人骚扰呢。为了拒绝层出不穷的好友要求和聊天请求，猫儿尾巴没多久就学乖了，很自觉地关闭了好友请求和陌生聊天，这才安宁下来。 这样等到七点半多一点，众人纷纷吃完了饭，纷纷挂上了yy，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粉丝会便算开始了。 林舒看了下公屏，竟然有两万七千多人。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yy频道挂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才有些感叹地沉默下去。 粉丝会的问题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当然也有人开口问的问题比较关键，比如说就有一个用户开口问道：“《天命传说》的游戏好大，感觉游戏技术性也好强。我就想问问，这样一个游戏，之后也会放出引擎吗？这样的游戏，普通人能够使用引擎制作出来吗？” 关于这个问题，荆和开口回答道：“游戏安装包大，是因为里面夹杂了ai数据库和大量的设定规则，还有3d图像数据，但是这些数据包都是一次性的，我们的开放性引擎其实已经大致制作完成，目前只剩下最后的测试，具体使用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简单方便。剧情条件，剧情内容等输入方式大致都和原来的引擎一样，图像方面要更复杂一些，毕竟是从图片跳到了3d模型，可能需要大家重新进行一下学习，但不会很难。” 之后又有用户问道：“《天命传说》的游戏本体太大了，以后如果添加各种模组，数据包也会这么大吗？如果是这样，肯定会很占硬盘空间，我们就算用上一整个硬盘又能安装几个模组！？” 荆和便回答道：“新模组和老游戏会运用同一个ai数据库和图像资料，所以一般来说，光是剧情模组和人设的数据包都不会太大，如果要另外增加地图，人物模型等等就不好说了。另外，后期可能会增加一些智能系统的知识和逻辑资料，这部分也是会占不小空间的内容。” 接下来不少粉丝又问了许多相干或者不相干的内容，荆和都一一回答了。 有人问了游戏之中关于原著没有的扩展剧情所相关的问题，荆和便说道：“我主要负责的还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剧情策划就要问我们杜副总了。《天命传说》里面的剧情补全由她带领策划部完成，她更有发言权。” 杜思彤便开麦回答了用户的几个问题。杜思彤其实是个长得挺秀丽的年轻女孩，但是她的声音要比模样更加清脆甜美一点，所以才有一剑凌云一听钟情的莽撞行为。 此时在yy里发言，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告白调戏，还有一堆人给她刷花，倒是惹得杜思彤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无视了大部分的轻浮玩笑，微笑且认真地回复完了一一回复了被抽选者的问题。 接下来似乎都没荆和什么事了，因为大部分人都开始开始指名要杜思彤回复，只偶尔才有两个人会询问荆和几个游戏系统或者ai系统的相关问题。然后出乎意料地，杜思彤竟然还在游戏里面遇到了粉丝。 那女孩问道：“杜副总，你是不是前年从滨海师范毕业，写过青芽文学奖获奖作品《爱的剪影》的杜思彤？” 杜思彤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笑着回答道：“是我。” 女孩顿时激动极了，说道：“我可以叫你学姐吗！？我也是滨海师范的，今年大二。我看过学姐你在校报和杂志上发表的所有文章，每一篇都有收藏！我最喜欢《你所不知道的那些沉默的话语》那个系列，当然其他的也很喜欢——” 女孩是真激动，杜思彤听得出来，然而此时也确实不是适合让女孩叙述崇拜之情的场合，所以杜思彤还是稍微打断了她，说道：“我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有粉丝，我待会儿加一下学妹你的好友吧，这些话回头我们私下说。毕竟现在是交流会……学妹有关于游戏的问题想问吗？” 女孩想了想，却是说道：“唔……我好喜欢游戏里每次走感情线时候的对话，感觉特别温馨感人，我有时候走着走着就会像个傻瓜一样地又哭又笑，请问那是学姐你写的脚本吗？” 杜思彤回答道：“不是，我们策划部有很多文笔出众有想法的文案人员。负责感情主线和支线脚本的一共有三个人，诺，就是挂在下面的王宁宁，江涵和路雪瑶。你可以向她们表达一下感动之情的。我相信她们现在也肯定都听到了。” 三个妹子确实都听到了，正在公司群里夸赞上麦的姑娘呢：“这妹子真可爱。” “有眼光，有前途！” 这边女孩听了杜思彤的话，便说道：“嗯……你们好厉害！星泽的策划部是不是有很多这么厉害的人？如果我毕业之后，可以来星泽应聘吗？” 杜思彤说道：“如果你有意愿而且有作品，实习期的时候就可以过来星泽应聘。星泽永远对所有有理想的年轻人敞开大门。” 最后妹子心满意足地下了麦，决定去奋斗锻炼自己，为了有一天能和偶像并肩战斗。 交流会进行得比较顺利，然后很快就到了属于猫儿尾巴发言的环节。结果没一会儿，就有人对着猫儿尾巴问出了相当犀利且尖锐的问题。 “作者大大，据我所知，《天命传说》游戏对于原作进行了大量的改编，就连主角也变成了可选的两人，还是一男一女，还加了一堆不属于原作的剧情。自己的小说被改成了这样，你无所谓吗！？” 第111章 -112 111： 这句问话一说，频道里顿时静了一下。这个问题挑衅的意味实在太重，很快就引起了公屏上的一片刷屏，很多人都开始用不善的语气责骂或者攻击发问者。 管理不得不开麦安抚众人，之后才听到猫儿尾巴回答道：“这位朋友问的问题，我可以直接回答。就法律上来说，改编影视剧本也好，游戏脚本也好，其实都算是二次创作，改编方会拥有新作品的版权。既然是二次创作，如果和原作一模一样反而奇怪。” 然后他又说道：“而且一般来说，改编该砸了才是值得原作者生气的事情。版权签订以后我因为忙于新文，并没有和星泽进行过充分沟通。但是就算是这样，游戏最后做出来的剧情虽然和我的预想有所不同，但却是另一种方式的精彩。既然是优秀的作品，享受它就可以了，何必在乎是不是和原作一模一样呢？这位朋友，平心而论，你觉得《天命传说》的游戏是一部好游戏吗？” 《天命传说》的游戏质量众所周知，即使质问者违心说不是，也不可能有人相信。所以到最后，对方也只能讪讪地含糊了一声。 猫儿尾巴也不在意他的敷衍，开口笑说道：“既然是好游戏，那就行了。我的作品被改编成了一部极为出色的好作品，我有什么理由生气？” 等猫儿尾巴说完了话，郑方成才控麦开口说道：“由于游戏和小说的体裁不同，我们在改编的过程之中难免要添些东西，也难免会调整一些内容，因为游戏毕竟不是小说，不能让玩家蹲着看就行了。也许有原作粉丝会觉得不适应，但是请相信我们所有的改动都是为了做出更好的游戏。” 如是便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猫儿尾巴和郑方成的话虽然立论点不同，但是却以不同的方式表明了同样的态度，而且都表现得沉稳大方，云淡风轻，顿时引起了大厅内众人感情的一面倒。大部分人都觉得问话的人没事找事，而官方和原作者都表现得特别有范儿有气度。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刷了一把人气，猫儿尾巴甚至还被刷了满屏的鲜花，因为他在麦上而管理不在麦上。官方和原作者表现得大气，也就没有人再理会和骂提问的人，全部都跑去跟偶像告白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这晚上倒是没有出什么其它的风波，交流会最后还是顺利地结束了。 然后林舒和居铭丰就开始了在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之后事情很多，但都是一些琐事，并不要紧。 这时候很多学生都还没有所谓毕业离别的忧伤意识，小学毕业的时候虽然也有小孩子会彼此传递同学录，但是到底不如中学时那么离情依依，因为这些孩子还很难体会没有经历过的感情。 说起来这两年让人惊讶的是许良奇，这家伙好像终于开始动脑筋了，竟然已经学会了如何推算数据公式。林舒看他用方程式推得复杂，就动笔教了他函数公式。 老实说作为小学生学个函数公式实在是一种苦难，但是许良奇愣是克服了这枯燥的学习过程，把整个解析过程都啃了下来，而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不断练习，融会贯通，终于给吃透了，啃干净了。 而借助着这方面的知识，他开始以一种比较数据化的眼光去看游戏，很快就评断出了许多原本所不清楚的内容。比如说哪些数据设置会让整个游戏显得极为困难，举步维艰，哪些会让整个游戏显得缺乏挑战性……于是突然有一天，许良奇开口对林舒说道：“林舒，要不我们以后一起去当游戏设计师这么样？” 小孩子的想法天马行空，完全不知道一般的程序员工作有多么辛苦，林舒对于对方的想法和毅力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不过他到底没打击许良奇的梦想，只是说道：“那你加油！” 至于那句“我们”，则是被他直接给忽略了。 许良奇也没注意到这对话中的微妙，就高兴地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林舒顺势扫了一眼，发现他竟然是在给玩过的游戏做评价。 是真的作评价，但却不是游戏评论员的那种评价。网络上的游戏评测，一般也就是评测而已，多数都是指出哪里好哪里不好，但是不好的地方到底为什么不好，又或者怎么改进，却是不会多加评论的。 这本来就不是评论员的工作，也只有真正的游戏策划才会这样用心。 星泽的管理层就是没事儿就去买各种游戏玩的人，最近连杜思彤这个手残党也开始玩顺溜起来，虽然反应还是一样缓慢，但是却慢慢有了游戏意识，可以依靠预判来补足反应的不足。 而且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也是不同。如今杜思彤荆和等人的思路，要比以前宽广和敏锐许多，就是纵观游戏市场所锻炼出来的。 林舒一直传达的一个理念，就是“再糟糕的游戏，也未必就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一个游戏可能因为一百个理由而失败，却只会因为一个理由被创造”。 不管什么游戏，它承载的都是创造者的心血，是创造者自己“想要”的游戏。 而千千万万个“想要”结合在一起，形成的就是一个个能风靡大众的热门游戏。就这点来说，游戏策划的核心就是剥离游戏里一个一个失败的，令人觉得不适的因素，而剥丝抽茧地析离出最核心的部分，也是玩家内心真正需求的内容。 许良奇现在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与星泽之中真正的游戏策划不同，他的想法天真幼稚，只是记录下自己对于玩过的各种游戏的想法——比如说某个boss不能卡位，打起来不开心；某个关卡奖励太差，赢了也不痛快；某个游戏角色设计得不如预期，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处，如果让他来设计就…… 另外还有其他比如数据设计，剧情节奏，战斗节奏一些方面的评价，他写得兴致勃勃，态度虽然认真但内容却很随心所欲，其中大部分都有些幼稚天真，根本不可行，但却又那么一小簇的内容，让人觉得挺有意思的。 林舒迟疑了一下，看在发小的份上，却是主动指出了其中的一些不足，然后还借了许良奇几本书，都是编程方面的基础教程。 结果这套基础教程和代码词典却变成了班里一堆沉迷游戏的小男生争相围观的内容。其实编程本身真是一门非常声色枯燥的课程，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就是有那么几个平日熊到不行的小男生，偏就能静下性子来懵懵懂懂地照着教程开始学。 林舒的学校从小四开始就开始开设英文课，然而学得还十分浅显，并不深入。而编程书上却需要用到不少比较生僻的英文词组，一群孩子就查着英文词典，努力去理解。 这群孩子里面，就有唐绍。 林舒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因为居铭丰提起过的那件事，就颇为注意这位同学，后来还当真发现了一些问题。 唐绍虽然还在上小学，但是中二病的倾向却已经隐隐展露出来。怎么说呢，一正太天天翻着个三白眼看人，怎么看也称不上活泼健康乐观向上。 除此之外，这孩子和他家胖竹马不同，脑子很聪明，却总是不务正业，沉迷电子游戏而且喜欢跟老师对着干。据林舒看来，这家伙最崇拜的人好像是居铭丰……啧，带坏小孩子。 最近这群小孩沉迷编程，虽然大部分孩子都因为教程太生涩枯燥而放弃，唐绍却意外地在坚持下来的那一撮里面。居铭丰就因此遭了秧——林舒虽然给孙良奇扔了一叠书，却让他有什么问题去问居铭丰。居铭丰被一群小孩子拖住，当了免费的老师，顿时觉得烦死了。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视心情而定，时不时地给这群“小弟”解决了不少疑问。 或许是有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唐绍的三白眼翻得也少了。林舒也不确定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是无论如何，给这孩子找点正事做，让他不要整天把心思放在阴沉阴暗愤世嫉俗的想法上，总是件好事。 不过却不料开学后不久，唐绍竟然又闹出了事情。 他和隔壁班的男生打了一架，这一架打得相当厉害，一路从走廊的一头打到了另一头，两个人都打出了血和青肿。 这两人平日交集不多，林舒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只听旁人说唐绍和对方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孩打起来的。 结果对方吐出的名字反而让林舒愣了一愣，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对方说的女孩，正是林舒班上的胖萝莉。不但胖，还特别喜欢吃，经常因为胖受到班上一些同学的嘲笑，被一些促狭的小孩同孟超一起被称为班上的“两大金刚”。 打架的时候，老师却偏偏如同警察，迟迟不到。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此时已经是放学后，如果走得早，很多老师可能都已经不在办公室。 林舒看了看周围的人，觉得都不能指望，正想出去拖开两个熊孩子，却不料旁边居铭丰已经脱下了书包，还很是装逼地拂了拂额边的斜刘海，然后才猛然冲入了战场。 012： 居铭丰从小学武，而且学得很杂，小时候就学着防身术，主要还是因为长辈怕他被绑架，希望孩子有点自保之力。除此之外，一些诸如逃脱术啊开锁术啊之类的小技巧，他也是用得出神入化，各种安全知识更是千叮万嘱。 不过这家伙从小机灵着，这些安全须知倒是始终没派上什么用场，只有战斗技巧被他列入实用技巧，从小经常使用，还依靠过灵活的身手壁咚过林舒……他前女友，结果差点遭到被威胁的妹子踢裆*攻击。 此等黑历史不必再提。 如今返老还童，他也不至于再和小孩子打架，不过基本练习还是没有放下。此时遇见小孩子打架，他做完耍酷的预备动作，就一头冲进了战斗区域。 趁着两个小孩打架的时候，居铭丰只是对着两人的关节要害按着顺序那么轻轻地一捏又伸脚各自踢了一下，就让两个小孩手腕一酸，脚一软，各自向后倒去。 两个孩子一个只是向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站稳了，另一个却是一时没站稳，直接撞到了围观者的身上，然后才站稳。 唐绍看到老大出现，立刻开口叫了一声：“老大！” 另一个男生立刻警惕地望向居铭丰。 居铭丰：“……”老大你个鬼，这种羞耻y的称呼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来啊，万一被人误会了被老师拉去连带处分了，他会被林舒教训死的啊。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说道：“谁再动手我就揍谁……快散了！” 然后拖着唐绍就走。 林舒见居铭丰把人拖走，便也迈步跟了上去。 之后听唐绍说了事情经过，林舒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唐绍和别班男生打架，是因为有个男生和林舒他们班的胖女孩在过走廊的时候不小心擦了一下，他就出口嘲讽胖女孩卫燕是个又懒又馋的丑八怪，结果因为唐绍和胖女孩卫燕是前后桌，就路见不平嘲了那男生几句，却不料那个男生还知道点唐绍的事情，骂了唐绍说他是老妈偷情生出来的杂种，结果就把唐绍惹火了，两人打了一架。 林舒和居铭丰对看了一眼，却是不好问那男生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所以才令他这么大反应。但是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那个男生都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林舒倒是觉得唐绍这次打架打得挺该，并不能说做错了。 作为地理位置接近的同班同学，林舒对于唐绍的家庭情况也多少知道一点，知道他父母常常吵架，感情似乎很不好。唐绍在这方面常常露出玻璃心，还会问人一些非常不适合他发问的问题，比如说：“如果两个人不相爱，为什么还要结婚？” 由半大的男孩来问这个问题其实挺可笑的，然而林舒仔细一想，却觉得这样的问题其实挺心酸的。 不过这件事虽然被居铭丰中途阻止了，并没有真的闹到班主任出现，但是第二天，老师们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唐绍和那个男生的父母都被叫到了学校。 结果唐父到了学校，刚听说了事情的大概，就怒不可遏，当着全班师生的面就扇了自家儿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止是把唐绍给扇懵了，也把旁观的众多学生给扇懵了。唐绍本来是个性格特别敏感，又自尊又自卑的男生，这一巴掌扇完之后，他却是突然开始用极为冷漠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然后猛然转头跑了出去。 连老师也没想到唐绍的父亲会这么干，一时之间原本的教育孩子的准备，却变成了教育家长的活动。 林舒觉得这家长也确实挺值得教育的。他统共见过唐父两次，第一次对方试图用钱来打发好心把孟超和唐绍送回家的自己，第二次则是在学校无数师生的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简直让人糟心。 唐绍跑了之后，老师却是不得不一边叫了其他学生去找人，一边安排了几人拖了唐父去办公室讲道理，表示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孩——学校里的老师虽然也有好有坏，有教得好也有教得不好的，但是大体上还是有经验有文凭的多，知道小孩子不能这么教。 唐父人也挺倔，虽然被围攻之后已经隐隐约约有所后悔，但是口头上还是死活都不认输，说道：“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就不能教训他了！？” 熊大人比熊孩子还让人糟心。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直到这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一群师生也没能把唐绍找回来，甚至有老师估算唐绍很可能已经出了学校。而这个推测却让唐父也着急了起来。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一群老师在学校开始四处叫唤，希望找到唐绍，但是唐绍却始终没有出现。 唐绍有离家出走的前科，林舒怀疑他可能又离家出走了。虽说湖西市的治安不错，唐绍也是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了，但是大晚上的在外面游荡，说他很安全不会有事那就太乐观了。 因为这事儿，老师们还得额外加班，继续找孩子。学生们却是必须得放学回家了，免得让父母担心。 回家之前，老师还特别交代了孟超，说是如果唐绍去了他家，或者联系了他，让他千万记得打电话通知老师或者唐家父母。 孟超应了。 结果却不料大晚上的，反而是林舒收到了居铭丰的电话，告诉他唐绍目前赖在自己的公寓里不走，还一直哭，还以死相挟不肯让居铭丰打电话通知老师和父母。 林舒：“……” 冉峰把林舒送到了居铭丰那里之后，林舒开始询问唐绍：“你是现在不想回家，还是永远不想回家？” 唐绍眼睛红红的，许久才小小声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林舒问道：“你爸爸常常打你吗？” 唐绍沉默许久，才说道：“他打过我四次。” 也就是说并不是经常挨打。林舒也觉得是这样，唐绍的性子不是常常挨打的孩子能够养出来的。他叹了口气，说道：“今天你爸爸被老师抓紧办公室训了很久，老师都说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放心吧，他以后应该不会这么做了。” 唐绍停顿了许久，才说道：“没有用的……我总觉得，我爸爸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我。”他眨了眨眼睛，眼泪却是又马上跟断了线的珠串子一样地往下掉，“因为我就是杂种！我是妈妈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 他把在心里藏了许久的这句话吼了出来，却仿佛突然之间连情绪也失去了桎梏，猛然嚎啕大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肆无忌惮，仿佛已经自暴自弃。 林舒跟居铭丰面面相觑了许久，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惊愕的神色。 好不容易把唐绍安抚下来，林舒也没法决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后来等唐绍哭累了睡着了，林舒最后还是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不用继续找人了。 毕竟，老师们明天都要上课，也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末了，他才要求跟唐父通电话。 等唐父接过电话，他才开口说道：“我想您应该还记得我。我是唐绍的同学，就是上次那个替他垫付了赔偿金然后被您用几百块钱打发了的同学，我叫林舒。” 唐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和林舒在这种情形下再次遇上，一时竟然有点噎着。 林舒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想跟您计较这些。接下来我想跟你说的话很重要——唐绍和人打架，是因为有人骂他杂种。他对这个词很敏感……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你亲生的。” 唐父这才真的被这个话题惊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他怎么会这么想？” 林舒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既然那男生和他吵架的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肯定也有流言传到了唐绍的耳朵里面。不过光是流言是不至于让唐绍完全相信的，肯定是你们平常也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或者说了什么让他误会的话……如果他其实是你亲生儿子的话。” 林舒说话的语气太过老成，其实很不像小孩。不过这种违和感也仅仅只是在唐父心头一闪而过，毕竟他此时实在没有心思关注这些旁枝末节。他开口说道：“能让我儿子跟我说话吗？” 林舒回答道：“他现在睡着了。我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你们最好也在心情平静之后好好地坐下来说清楚。说实话上次你们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就不多事了，明天唐绍醒了之后让他自己回去吧。你也给自己留点时间，好好想一想怎么说。”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唐父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有老师开口问道：“林舒跟你说了什么？” 唐父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然回过神来，说道：“说是让孩子今晚上先在同学家里住一晚。” 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孩子没事就好。”然后才对唐父说道，“唐绍爸爸，不是我说等孩子回家，你千万要好好跟他说话。说实话这次打架也不全是唐绍的错……” 唐父这次来学校可是好好重新体会了一次被老师教训的滋味，此时已经只会干巴巴地应声了。 第113章 -114 113： 之后林舒跟梁月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梁月华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然后她又有点好奇地问道：“说起来铭丰这孩子关键时候倒是挺可靠的。他好像是在学柔道吧，小舒你想不想也跟他一起去报个班学学？男孩子学点打架的本事，其实也挺不错的。虽然不一定要去打架，但至少万一跟人发生冲突也不会吃亏。” 林舒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他其实真要打架也不会太弱，毕竟每日晨跑锻炼，该有的运动都是在做的。而且真到了需要需要一般人以上的身手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反而不倾向于用武力解决问题。 不过梁月华既然说起来，林舒也认真回答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向冉叔学几招简单的招式。报班就不用了……耗时间。” 梁月华也知道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就把自己整得像个陀螺一样忙碌的事情，却是没有再多说了。 之后林舒果然跟着冉峰学了一些打架的技巧，然而所有技巧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依旧需要相应的身体素质作为基础，所以林舒也不免多了一些课业的修习，比如扎马，拉韧带，负重跑之类的。 这样锻炼下来，没过多久他身体明显壮实了很多。虽然光看也看不出什么肌肉之类的，但是捏起来手臂，大腿上的肉却有韧性了不少，显然这锻炼还是有用处的。 因为锻炼的关系，他这段时间都比较疲惫，睡觉的时候也睡得比较沉，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继续在未来系统里面架构双脑程序，却意外发现了系统里面一处细微的变化。 却是在原来能量条的附近，新出现了两个新的数据条，一条被标注为体质条，一条被标注为精神条。 体质条是黄色的，目前是7/11的状态，而精神条则是绿色的，目前是/11的状态……林舒一发现就觉得愣住了……后面那个像是系统bug一样的数据是什么鬼？ 他只好呼唤出系统引导来询问这件事。 结果却听对方说道：“主机依附于精神存在，精神依附于肉身存在。目前主体的体质大约只等于11体能点，所以主机会避免使用超出这个体能点上限的精神力量，否则会有可能对宿主的肉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林舒问道：“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这方面的讯息？” 引导程序回答道：“主机依附于机械时不存在体能条与精神条。此两项数据是在主机发现宿主能够自主升级数据之后由主机自主调整并显示出来，在此之前并不存在，所以不会显示。” 林舒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主机说智能也实在是太过智能，但说不智能却也足够死板，一时之间他倒是弄不清楚未来的“智能系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们能探查我的身体情况？” “能。消耗能量，能探索到原子等级。” “……” 林舒囧然道：“原子等级就不用了，能大致列一下我身体的总体数据吗？嗯……具体数据报告最好限制在一千字以内，希望运行过程不要影响我的自然生存状态。” 他在与主机共生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充分了解了如果使用最恰当的方式给主机引导程序下指令。 引导程序回复道：“了解。” 然后不久之后，他的脑中就出现了一份“硬件报告”。 这份报告对于他的整体身体情况和身体每一部分的器官都进行了检测和状况说明，比医院的全身调查报告还详细。而比医院体检报告多余了的部分，是他的身体细胞活跃度和*自身的肌理密度等体检报告不可能有的东西。 林舒隐约意识到，那身体细胞活跃度应该就是他的细胞可以分裂和新生的次数，跟一个人的寿命和青春有关系。而肌理密度则是体质的具体体现，可能跟人的肉身强度，身体素质等等有关。 不管哪一项，都只说明了主机还有许多他不曾挖掘出来的功能，并非只是区区一个数据系统而已。 他看完了报告，继续问道：“如果升级体质等级和精神上限，我是不是就能找回系统原本丢失的数据库？” “丢失的数据库已经彻底丢失，无法寻回。” 林舒问道：“那提升体能界限对主机来说有什么用处？” “可以增强演算能力，记忆能力，使用一些有精神力需求的基础功能。” 林舒问道：“……比如？” “跨等级数据传输功能，精神力具象化功能，模拟现实演算功能，物质能量分割解析功能……”引导系统一连串地就报了几十个功能名称，林舒听了半天，到最后不得不先把它给喊停。 他问道：“你目前所说的这些讯息，为什么不存在我的知识库之中？主机不是寄宿在我的大脑之中吗？” “主机是寄宿在宿主的精神力之中。”对方回复道，“现今的人类肉身太过脆弱，大脑结构不够强韧，无法承受主机的信息量，所以主机的主要知识体系寄宿于宿主的空白精神层面，只有宿主需要的时候，才会经由本程序抽取相应知识信息进行回复。如果强行抽取，会危及宿主的生命安全。” 林舒顿时一口气噎住。才知道自己手上存在着一座宝库，转头就被告知这座宝库你别想去开，你敢开宝库就敢弄死你……谁能不呕血啊。 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就开口问道：“那是不是只要我把体能升上去就能开启一部分功能？” “如果能够升级宿主全身器官尤其是大脑的结构强度，那么宿主就可以逐渐开启更高级的功能。” 林舒：“……” 大脑要怎么训练体能啊！？这不是瞎扯吗？ 他不死心地询问系统要如何训练大脑的结构强度，结果系统只说了一大堆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的药品和食品，还附带了使用这些物品时候的教程……然并卵，这些东西可能不知道几千几万年之后才会出现呢。 简直白费功夫。 不过最后对方好歹说了些有用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所有这些药品和食品本身都是由各类天然植物或者动物制作或者提取而来。由于主机的数据库已经丢失，也无法连接星网，所以具体的成分和制作程序是无法提供的。但是如果林舒自己找到相关的食物并且尝试食用，系统就会以他的身体器官作为中介来分析出各种食物的营养成分，然后分析出合适的合成方式，让林舒可以从中高效地提取需求成分，制成药物来服用并加强体质。 但在那之前，需要林舒先自己通过锻炼和饮食休息把身体状况调整好，否则主机作为人造超脑，其一切行为都要以宿主的安全为主，哪怕是宿主本身的命令，一旦可能威胁到其生命安全，主机都有权力拒绝执行。 这点上林舒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本来对他来说，性命也是很重要的。他有失而复得的母亲，有一个彼此把对方当做人生中最重要挚友（居铭丰：……谁跟你是挚友关系了！？）的爱人，还有充满光辉前景的事业，他也不想随随便便弄死自己。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他也确实开始时不时地抽出时间来花在了锻炼和调整饮食上面，而且开始尝试起了各种各样的食品。 不但是食品，他还在药店购买了各种各样没有毒性的中药药材，然后用它们泡水喝，以了解其成分和元素构成。老实说有些东西即使泡水也难喝死了，林舒在这个过程中，终于理解到了神农这家伙其实跟只主动志愿现身的小白鼠完全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试验品而已。 而他自己这时候也是干着这样的活。 这个过程中，林舒也知道了他如果能自主操控精神力，那么很多东西他甚至其实不需要全部吃掉它们，只要用精神力扫一下就知道具体的成分构成了。可惜林舒目前实在做不到精神力外放，只能靠最笨的方法——吃——来完成这个程序。 然而这对林舒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本来就一直需要摄取大量营养和能量。 虽说上次抽取城市电源之后至今林舒都没有再遇上过能量缺乏的情况，而现在能量条也差不多还是接近满格状态，但是林舒的食量却一直也没有再少下来过。 比如在肯德基的时候，林舒一个人蹲在那里小半个小时就能吃掉两个全家桶，那食量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然而他却并不长肉，也不长身高，杜思彤捏捏他的手腕，全是骨头，因为肤色白，还有点青筋暴露，她一度还觉得很惊恐，认为林舒可能生了什么病，比如说消化系统或者吸收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可惜梁月华带着儿子去医院检查了一遍之后，医生十分肯定地说孩子很健康，就是消耗大了点，还让她回去给林舒多补补。梁月华也就只能接受可能儿子只是脑力活动消耗太大导致食量大这个结论。 114： 学习工作过于辛苦因此导致“营养不良”的林舒在那之后遭受到了大家的积极投喂。家里梁月华和保姆日常准备的各种补汤就不用多说了，平时还会随机刷新到公司几位管理层妹子的爱心餐点，汤点之类的有大骨汤，猪脚汤，奶油鲫鱼汤，小点心之类的则有蛋糕，布丁，巧克力，麻糬……除此之外，还会被投喂牛肉干，鱿鱼丝，小墨鱼等等的 把某些汉子羡慕得要死。 如果把林舒一天之内吃下肚的东西统计一下，那个数目足够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好在林舒从来不会暴露出自己每天吃了多少，永远都只会有保留地展现。 又有居铭丰在一旁瞒天过海转移视线，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而随着时间过去，当所有人渐渐习惯了林舒就是这么大的食量之后，就会变得习以为常，反而不会因此而大惊小怪了。 林舒也只跟居铭丰说了关于系统的新发现。居铭丰听了，却没有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追问金手指的喜悦，而是皱了皱眉，说道：“我们现在其实不缺什么黑科技，就科技发展来说，我们的科技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发展上来才会有坚实的基础，至于什么未来科技之类的，能拿就拿不能拿就别拿……如果会有什么危险的话，你就别想它了，我们不需要！” 林舒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就抓住了他的手指，说道：“我不会乱来的。不过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东西既然都在我手上了，总是要努力一把的。” 居铭丰也觉得畏难不前不像林舒的性子，于是开口说道：“别吃有毒性的东西。” 林舒笑答道：“我知道。” 之后的日子，林舒便开始努力锻炼，试图增加体能到系统可以解锁一部分基础功能的标准，以可以早日增强自身的体质，来获取更多的只是和能力。 而在他努力的这段时间，星泽却参与了e3展会，野心勃勃地要把开放性平台与新游戏《天命传说》英文版推向世界。 参展的队伍由郑方成与杜思彤带队，策划部和技术部都很是精挑细选了一部分精通英文，且专业知识过硬的员工随行，同时带走的除了英语版本的《天命传说（taleofthedestiny）》，还有就是正在制作中的，之前123言情征文比赛之中获奖作品《鬼怪之夜》而改编成的新游戏模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目前还未正式发布的新版本开放性引擎。 在这次展会上，未来引擎系列也开始正式被命名。第一版养成模拟引擎被编号为simr(赛缪拉)，暗指模拟；第二版动作类角色扮演引擎被编号为actier(阿克提雅)，同时隐喻动作类和角色扮演。 因为国际上注册商标不能以常见词组为名称，所以星泽干脆给每个引擎都起了一个拟人化的变体名字。 阿克提雅这次算是星泽的重量级产品，为了推荐它星泽这次的团队花了许多功夫来设计介绍流程，务必保证能让游客在第一时间发现它的魅力，被它吸引住视线。 但事实上，在展会上阿克提雅虽然也算是比较让人感兴趣的存在，却还是不如一般的游戏来得惹人注目。毕竟在一个游戏展销会上，画面宏伟，动画酷炫的游戏才是众人目光的关注点。 不过阿克提雅虽然没有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天命传说》和《鬼怪之夜》却是大放异彩。这两部游戏展现出来的系统智能性和创新意识可以说是让各个国家都感觉到了震撼，无奈因为时间的关系，游戏目前除了原版的中文版本，只出了英语版本的游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语音识别和输出都涉及到语言逻辑，光是建立一套规则就是极为耗费功夫的事情。这可不是一般的剧情游戏，只要把主线剧情的对话翻译一下就可以了。 然而虽然有语言隔阂，但是由新引擎制作出来的这两款游戏还是成为了这一次展览最受欢迎的游戏。展览期间，星泽的展位前面几乎无时无刻都围满了游客。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一直在增加。 展销结束之后，星泽名声大噪，而一众员工却是几乎就要累瘫了。 这一次活动之后，林舒额外给了出差的众人一天带薪假期，以慰劳大家。 杜思彤回到公寓之后就睡得天昏地暗，结果睡得正迷糊呢，却被一个电话吵醒。她也没有看电话号码，就接了起来，问道：“……谁啊！？” 结果却听那边是个男生，声音相当亲热地说道：“思彤，好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这声音听上去好像有哪里听过，又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杜思彤睡得有点迷糊，脑子一时也转不过弯来，就问道：“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她是发自内心问出的这个问题，对面的男生却以为她是在生气，说道：“你还在生气？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思彤，我想了很久，其实总体来说你也有错。还不是你一去实习就很少再上线陪我，所以我太寂寞，才找了别人的……” 杜思彤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听到后面这段台词，却是生生被对面给吓清醒了。这台词这么这么像是出轨男对前妻说的狗血台词啊？难道她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十年后。 她惊醒之后，猛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花了一点时间才记起来，这个看上去陌生的号码似乎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张宇的号码。 他们都快两年没联系了，他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杜思彤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问道：“行了，你到底打电话找我干嘛？” 别说是想要破镜重圆啊！ 她说话的语气比分手时干脆利落许多，完全没有了大学时候的温柔腼腆。这也是这两年锻炼的结果——任谁一天到晚忙不完的事，时时刻刻要决定一些大小事务，性格都会变得果断利落起来。 但是张宇没有经历过她的这段改变，一时之间却很是有些不习惯。半晌才找回了感觉，语气深情款款地说道：“思彤，我最近很想你。” 杜思彤：“……” 她黑线得要死，完全没法进入角色。老实说，如果说分手的时候杜思彤还有些伤心，有些难过和不舍，但是此时隔了两年，早就什么感情都没有了。她现在就觉得这家伙好烦，不识趣还打扰她补眠。 所以她回答道：“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拜拜~~” 然后就挂了电话。 但是没一会儿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杜思彤接了起来，简直恨恨地想咬对方一口，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张宇说道：“我跟她已经分手了。”然后又说道，“她是个神经病，整天神经兮兮的。我当时是鬼迷心窍才会被她勾引。思彤，我是真的后悔了。你说你有男朋友，是骗我的吧？” 杜思彤说道：“是真的。” 张宇说道：“他是什么人！？他比我对你还好吗！？” 杜思彤冷笑，心想要跟你相比，谁对我都算好好吗。但是表面上却并不动声色，说道：“是我们老板。他长得好，对我好，家里有钱，自己也有能力。简直十全十美……你满意了吗？” 然后心里默默对林舒说道：看在老师经常给你炖汤的份上，把你的身份借我一用吧。反正你就是个豆丁，也不需要什么清白。 张宇听了，说道：“我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竟然也变成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杜思彤沉默半晌，再次啪地一下挂了他的电话。 她当时到底眼睛上长了几个疮，才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杜思彤周一去上班的时候，正忙碌间，却接到前台小姐的通知，说是有个自称是她老同学的男的来找她。那前台小姐还很八卦地偷偷问了一句：“杜总，那男的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杜思彤顿时挂了电话，然后表情不渝地下了楼，质问张宇：“你来干什么！？” 张宇说道：“好歹也曾经是男女朋友，不用这么绝情吧？”然后这样说完，他又眼神深情地望着杜思彤说道，“我想看看你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这也不行吗？我好歹曾经这样喜欢过你，想看看你最后离开我跟谁在一起了，也不算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第115章 杜思彤盯了张宇半晌，盯得他忍不住就产生了几分不自在。 张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才一年多未见面，杜思彤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倒是有预料到杜思彤出社会之后，会变得比较世故。虚荣，难缠——就像他自己。可是他却没有预料真正见到杜思彤的时候，对方的变化竟然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杜思彤有没有变得世故虚荣，虚伪难缠他还看不出来，但是她的态度和气势和以前不同，张宇却是不想发现也发现了。 杜思彤说道：“张宇，谈恋爱的时候讲究一个一心一意。分手的时候呢，就讲究一个干净利落。我交什么男朋友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要真想见我是可以让你见见——不是因为你那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是让你看看差距。” 张宇完全没有预料到杜思彤的言辞竟然会变得这样锋利，完全不留情面。面对这样的态度，他反而被噎住。他的脸涨得通红，觉得有几分难堪，这种情绪便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杜思彤发现了，眼神里带了一分审视，问他：“我男朋友是个很优秀的人，你确定你真的想见他吗？” 张宇咬牙切齿，最后还是硬憋出一副笑容，说道：“见见也没关系吧？” 他还是赌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杜思彤并没有男朋友。 但杜思彤的表现却实在看不出破绽。她笑了笑，说道：“行！你在湖西呆几天？我把这事跟他说了再跟你约时间。” 之后她进了电梯，却是立刻揉了揉额头，觉得头疼。 对张宇说的话，当然是虚张声势。但是话既然说出去了，杜思彤也只有继续下去。何况她知道对于张宇这种男人，做什么都不如找个富二代来打压他有用。她如果以前不知道，如今却是已经明白了。 就冲着他之前那句爱慕虚荣，杜思彤就知道了张宇最在乎的是什么——他自己过于看重钱财，却偏偏又没什么钱，所以看别人都是爱慕虚荣，攀龙附凤。 也真是够了。 她回到楼上，打开公司的管理群就问谁愿意扮她男友，表示谁愿意她回头送三盒手工巧克力。结果却没想到群里竟然是一阵沉默，完全没有日常的气象。 她忍不住抱怨道：“喂！讲点义气啊同志们！” 结果却不防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杜思彤一看，发现敲门进来的是郑方成，顿时还以为又有工作了，便开口问道：“什么事？” 却听郑方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需要假男友？” 杜思彤顿时愣了一愣。 听杜思彤说了大概情况之后，郑方成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看……我怎么样？” 杜思彤怔了一下，望向郑方成，却发现对方站在那里，笑得一脸僵硬，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似乎还有几分紧张。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想着“我怎么样”是怎么样，是说要帮忙？难道是问他是不是符合颜好的范畴？ 这样好一会儿，杜思彤才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到郑方成的意思。 但她还有点不确定，问道：“怎么样……是什么意思？是说要帮忙装作我男朋友，还是说什么？” 郑方成看她半晌，有点弄不清楚她是真没想法，还是只是在装傻，半晌笑道：“……就当我是想帮忙吧。” 杜思彤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她隐隐有一个想法，但是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不是说“他喜欢我”是这世界上的三大错觉之一吗？ 郑方成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不想真的交个男朋友吗？” 林舒正在学校食堂吃午饭呢，结果就收到了一条信息。信息是白苗发来的，只有三个字：“告白了！” 林舒看了，愣了一愣，却是露出了几分笑意，然后跟居铭丰低语了几句。 居铭丰听了之后，问道：“他怎么突然想明白了？终于知道杜老师这人不说清楚不可能开窍了？” 林舒却没有管他的戏谑，自管自伸出手指敲动键盘，发送信息回问白苗：“杜老师什么反应？她对郑哥有意思吗？” 白苗的回复很快。 “不知道，刚才偷看的人都被瞪了……╮(╯▽╰)╭话说这能怪我们吗，谁让她在群里发这种话的？大家都知道郑总对她有那个意思，郑总又突然冲进她办公室去了，大家肯定忍不住都要偷看一下的呀。” 然后她又连着发了几句话，继续跟林舒报告。 “不过看样子，有戏！思彤还在跟郑总说话呢，那表情少女得……啧啧啧，怎么看都不像没意思——” 林舒看了，这才开口问道：“话说这是怎么回事？杜老师怎么突然会在群里要人假装男朋友？郑哥又怎么会突然就说开了？” 白苗愣了一愣，才回复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也没机会问……回头我去打听一下？” 那之后第二天，林舒才知道大体经过。张宇这个名字都快要被他从大脑记忆里面删除了，却没想到还能给杜思彤和郑方成的感情发展做出这样的贡献。 不过其实他也知道，这两人之前其实也就差临门一脚，有没有张宇的出现都不会影响具体的事情走向。 但到底是个契机。 林舒便跟郑方成说道：“郑哥你回头把你最好的行头套上吧，顺便我帮你们挑家餐厅。杜老师你也是，有首饰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让我妈借你，务必要表现出富二代和豪门少奶奶的气势。你们表现得越土豪，那家伙八成越怨气……可不能白白地被人骂爱慕虚荣，你要好好爱给他看才好。” 他的话里带了些调笑，但其实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一般来说，老觉得女朋友离开他喜欢别人就是爱慕虚荣的人，本质是就把钱看得比天重，否则就该知道，感情的事情并不是钱能够做主的。 老觉得感情能被钱做了主的人，自己的心里是认可这个行为的，所以才会以此推己及人。这种情况下，看到被甩掉的前女友化身白富美，嫁给高富帅……他们心里会有的酸爽不要太美妙。 没错，林舒一点也不觉得杜思彤需要为对方指责的爱慕虚荣做辩解，相反，他觉得杜思彤就要表现得“有钱，任性”才好。越是这样，对于张宇的刺激才会越大——因为那是他羡慕嫉妒却又无法做到的事情。 杜思彤一向很看重林舒的意见，于是问道：“你觉得具体怎么做比较好？” 林舒便给了她出了些主意，杜思彤听了，点了点头，记住了。 后来等他们会面结束，杜思彤和郑方成是说笑着回来的。白苗问情况如何，杜思彤便跟她说了。 他们约见之前的时候，林舒给杜思彤的主意是让她尽量穿得珠光宝气越恶俗越好，为此林舒还替她想梁月华借了几样首饰，最后证明他这样做果然没错。张宇可能看不来郑方成西装和表的牌子，但是好歹还是看得明白菜单上的标价。杜思彤那一身小礼服和首饰更是完全唬住了他，这一顿饭张宇吃得拘谨极了，杜思彤没介绍他是自己前男友，他自己都没敢提出来。 杜思彤觉得最后他的眼睛里都快要冒出酸水来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可能觉得杜思彤以往性子软，好忽悠，然而郑方成一看就不好惹，身量也比他高大，张宇到底没敢惹事。 白苗这时候也已经知道了张宇的身份和当初他跟杜思彤分手的来龙去脉，说道：“他怎么有脸在这么久之后跑回来跟彤彤说要复合的？好不要脸。” 却见林舒开着电脑，给她看了个新闻，竟然是杜思彤在e3上的一段产品介绍视频。 杜思彤当初在游戏里被三，别说杜思彤自己难受，林舒也觉得特别特别地替她恼怒。但是杜思彤不是一个会去报复的人，所以他们也就是把整件事当做没发生过。这次再见面，杜思彤除了有几句话说得比较尖锐，其实并没有刻意报复。 因为她已经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但是即使如此，张宇应该也已经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酷的报复，说不定正咬牙切齿地发誓要出人头地，有一天要让杜思彤悔不当初呢——然而不管他想什么，其实都没有什么用。 说白了，就是杜思彤如今的优秀，本身就是对于张宇的严重报复了，哪怕杜思彤努力上进的这个过程，其实一直以来跟他就毫无关系。 这天之后张宇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显然杜思彤采取的方案其实很有用。 e3上《天命传说》和《鬼怪之夜》一同发布之后，就受到了热烈追捧。英文版的游戏其实在语音控制上并没有中文版那么好用，连许多方言口音都能完美辨识。 但是既然如此，也依旧在国际上受到了热烈追捧。未来游戏的英文站在设立之后几天注册用户就超过了原文站当初开设一年所积累的用户总数，让许多人大吃了一惊。 国际市场上，类似于狼来了的呼声顿时此起彼伏。 第116章 其实中国风的许多作品在国际上都是很受欢迎的，一方面是因为风致独到，有新奇感，另一方面是因为东方古风确实漂亮，殊不见千百来中华的丝绸，瓷器等物一直深受欢迎和追捧？ 然而新奇只是新奇，受到追捧也是老黄历了。近代由于国力衰退和常年闭关锁国，国内对于整个世界的文化输出都显得十分薄弱，渐渐已经没什么影响力，直到最近十几年才开始慢慢复苏。 影视、文学、游戏、艺术……所有这方面的影响力，都是随着国力一起慢慢复苏的。而今，星泽与大部分试图向外发展的文化娱乐产业的大公司都是一样的，做的就是让外国人把偶尔性的新奇感转变成他们打从心里愿意去接受喜爱的日常娱乐的工作。 所以《天命传说》的游戏，既有中国风的特别景致，本身又有着能让不同文化背景的玩家都能够体验和享受的优越游戏性和打击感。甚至于游戏大体的操作模式都是符合目前流行的主流操作方式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大部分玩家迅速上手，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圈粉。 事实上，外语版《天命传说》上线之后，虽然很快就爆了销量，但是背后的问题也不少。比如说对于很多西方人来说，天命传说之中的感情互动都过于含蓄了，很多玩家表示“在中国人的游戏里很难感觉到恋爱的气氛，好感度刷再高也不能炖肉甚至连kiss都没有简直太奇怪了”，也有人表示“有些台词和对话真是太难懂了。中国人说话都这么含蓄和难理解吗？” 不过当然也有人对其中表达的一些内容感到有兴趣，并因此去搜索相关资料并了解中国文化的。 好在这几年国内的文化输出已经在逐渐增加，有些基本的文化概念甚至普及到了连外国人也能自然而然地了解而无需去查资料的程度。《天命传说》基本上只是加速和加强了这个进度，使许多人能够更快更简明地了解原本一知半解的一些内容。 因为《天命传说》的热卖，倒是又在一些国家引起了一段时间中国风的流行。 《天命传说》热卖之后，之前半完成版的《鬼怪之夜》也开始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鬼怪之夜》完全不同于《天命传说》的设计，《天命传说》是古代修真背景的游戏，《鬼怪之夜》却是现代背景的灵异故事。 因为名字里有“鬼”和“怪”，所以故事里的鬼怪种类自然是极多的，而且由于ai系统的影响，鬼怪的设定都极有特色。 《鬼怪之夜》这个故事的主线也很有意思，是跟鬼怪做生意的故事。主角在某个夜晚同时被两个鬼怪看上，想要夺舍，结果阴差阳错，两只鬼怪都被困在了他的身体之中，也因此赋予了他通鬼神的能力。 于是一人两鬼怪，各怀心思，为了得到自由而开始一边冒险一边彼此斗智的旅程。 在《鬼怪之夜》中，林舒加入了新的尝试，也就是ai彼此互动的模式。与《天命传说》之中天晴娘只会对于玩家的发言做出反应的被动交流模式不同，新模组里面的ai不但会对于玩家提出的话题做出反应，还会以符合角色性格设定的语气和态度彼此交流和争吵。 虽然限于ai本身的特质，依旧只会被动地对玩家的话题进行反应，但是至少反应上的连续性加强了，也更有智能系统的感觉了。 进步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展现的。 《鬼怪之夜》的信息发布之后，期待度虽然也很高，但是很显然更多老用户都更在意arpg引擎阿克提雅的发布。官方论坛一直有人在催促星泽早日发布新引擎，让玩家可以自己动手，制作模组。 然而星泽官方还是把新引擎地发布拖到了《鬼怪之夜》的发布日。 在这个时段之中，杜思彤又签了一部123言情的小说作品。 这部小说作品叫做《扫把星归来》，是部剧情向未来科幻喜剧。123言情的科幻玄幻本来都是冷频，但是最近因为星泽在123言情开办的几场征文比赛都一直强推剧情向科幻奇幻的关系，这两个频道以相当快的速度就复苏了过来，仿佛突然一夜之间就从冷频变成了热频。 这篇《扫把星归来》就是部新近红起来的科幻喜剧，讲的是一个少女小时候遇难，被一种叫做扫把星人的外星微小生物所救。这种被称为扫把星人的外星生物，一心想要成为能扶危济难的宇宙英雄，但事实上却有一种碰谁谁倒霉的“扫把星体质”，不管碰到谁都只会让对方倒霉。 而少女则是它们唯一成功帮助的一个人。 数年以后扫把星再次掠过太阳系边缘，少女带着一群逗比卖萌星人降落地球，然后开始了利用霉运攻击来扶贫济弱，扫除罪孽的冒险之旅。 当然，既然是科幻，哪怕只是轻科幻，其中也是有不少科幻的要素的。所以故事里也有很多精巧的设计，比如扫把星人的霉运就被设定为了一种负面磁场，而且有个奇妙的设定就是，一旦扫把星人们开始祈祷好事发生……负面磁场就会瞬间增强，隐喻着善恶互相转换与互相抵消的规则。 当然，杜思彤挑中它当然不只是因为设定奇特的关系，这部小说本身的主线和剧情风格也十分有趣，所以才能在众多作品之中脱颖而出。 少女的敌人是一位极为著名的天才年轻科学家，性格冷静而疯狂，正在策划着试图统治世界的阴谋，但是每次遇到少女都会倒霉且计划失败。而这位*oss，也曾经是少女的竹马。 多年前少女被扫把星人救走，相应付出的代价就是她的家人朋友，在地球上认识的一切同类都把她彻底忘记了，反派就是曾经忘记她的人之一。 新模组的宣传和新的版权购买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也导致相应的题材越发热门起来。一时之间各种非爱情类的小说题材骤增。 然而因为123言情的主站分类是分成言情和非言情两种性向大类的，而所有非bg的小说类型都包含在非言情站的分类范围内，包括*，百合和无cp，这就导致出现了很严重的一批分类混乱。 比如说走剧情向的作品，虽含有正常bg取向的感情关系，但是本身却几乎不涉及谈恋爱的部分，因此导致分类十分模糊。最重要的是，123言情本身对于类型区分上的管理抓得并不紧，这就给不少读者阅读和搜寻小说增加了严重障碍。 由于最近的演变，站内很是增加了一批男性读者，也有女性读者更愿意搜索剧情向的作品。但是由于标签的热门化，不少作者出于各种原因，选择的都是于作品具体内容不符合的标签。 这就导致喜欢看剧情戏的读者也苦逼，喜欢看感情戏的读者也暴躁，因为不管怎么翻，搜索的时候都会搜到一些不符合自己喜好的作品，很多时候甚至是故事看到一半才会发现。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舒决定和刘副总进行商议，双方合作新开两个频道，一个频道是男频，而另一个是大众向（g级）分站。 男频以男性向作品为主，而大众站则以没有年龄等级限制的大众向作品为主，比如童话，比如说不涉血腥，暴力，色|情，犯罪等内容的幻想类小说……123言情的作者可以自由在这三个站点上发布作品，但一部作品只能选择一个分站发布。 这三个站点之中，大众全年龄站的阅读限制最小，但是发布限制最多。同时这个站点跟男频□□站有几处很大的区别：一、男频□□向来以推荐连载书为主，但是大众站却有个完结作品pk榜的设置。凡是一部作品完结之后，就可以上这个pk榜单，以完结之后增长的平均订阅数作为参考标准进行pk，胜出的作品进入精品库，作为多渠道作品改编的候选。二、大众站的榜单不以类型分榜，而以字数分榜，对于短篇，中篇，长篇分别有不同的收费规则。123言情□□一向是长篇小说八万字开始收费，大众站在这方面采取了完全不同的做法，诸如短篇童话也允许收费，只是需要通过人工审核然后才能发布收费。 其它诸如内容限制，故事分类等也大有不同。 其实在开设新站的过程之中，关于网站细节方面的规定，星泽和123言情还是发生了不少争执的。刘副总看上去长相亲和，其实却是个十分固执且难以说服的人。 但即使如此，星泽方面还是态度十分强势地取得了新分站的几个重要项目决策权，其主要原因就是其资金投入与技术优势。最后刘副总不得不在多个方面进行了让步，同意了星泽在各个职位安排和资金分配上的坚持。 总体来说，这年头就是谁有钱，谁是大爷。 然后几乎就是123言情刚刚完成分站之后不久，政府发布了新法规的预案，开始要求国内所有涉及到一些成人内容的各大网站配合公安部门进行注册实名制改制，其中涉及的网站包括但不限于网络文学，各大视频网站，大型论坛和各类社交网站诸如微博一类。 所有此类网站，都被限定在六个月之内完成实名注册机制，然后对于网站所有发布内容进行分级。分级的标准同时在政府相关网站和多个电视节目中发布，同时也有文件下达到各大网站。 除此之外，在11月31日之前未能到相关部门注册，进行实名制认证并完成改制的网站，一旦被发现有违反国家法律的内容存在，国内的网站会被跨省，而国外的服务器地址则会遭到封禁。 这个消息一出，网上顿时一片哗然。很多人开始高呼政府又要开始文字狱，闭塞言路了。但是这天早上，123言情的刘副总却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郑方成，问道：“郑总坚持要分站，是不是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内部消息！？” 第117章 内|部消息这东西，老实说郑方成是没有的。至于林舒和居铭丰这两个小老板有没有，郑方成却是不知道的。 不过他当然不会跟刘副总这么说，所以他开口说道：“即使没有内|部消息，刘总也应该有点预感吧？这几年来，政府在这方面的倾向性已经非常明显了。天价赔偿金的剽窃侵权官司，被处理和整改的视频音源侵权网站，涉黄被处理的网络作者……各大视频网站的影视作品如今全部都是正版，各大原创网站的小说全部被梳理审查了一遍，在接下来开始分级也就不算奇怪了。知道这点，我们想要梳理小说分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正好出文件，也是凑巧了。” 刘总仔细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他的说辞，说道：“郑总倒是有先见之明。” 郑方成笑笑，心里想着，真正有先见之明的是他头上蹲着那小鬼，每次看到对方坐老板椅上拿着报纸杂志研究新技术或者政治形势，他都有种自己的童年都活在狗身上了的错觉。 不说天赋才能，就说林舒不论何时都能保持情绪平稳，耐性十足，不喜不怒的心态，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望及的。郑方成自忖比林舒多活将近二十年，可也不敢说比林舒有修养。 123言情这快人一步的反应，不但让刘副总误以为郑方成有□□消息，也让一些外站的管理以为123言情有□□消息。 这显然是个误会，不过理论上是个几乎没什么影响力的误会。只不过传到有关者的耳中之后，就显然有些不同了。 自上次参加粉丝会之后，猫儿尾巴正在进行的作品也已经接近尾声，而且第一次签下了影视合约。 这在快书旗下的网站也是独一份了。由于题材的性质，快书集团旗下的作品签影视的很少，而男频作品更少。虽说早期也卖出了少许作品的版权，但是真正投拍的几乎不出五指。 猫儿尾巴这部作品的题材实在是好，本身立意正不说，剧情精彩却又不落偏门，是真正正统流派的少年向小说。他本人笔力在那里，剧情也不至于轻佻失于白烂，所以风评和销量都相当不错，是难得的影视公司看好并乐于积极筹拍的佳作。 但是这次的改变授权却并不让猫儿尾巴觉得十分喜悦，因为网站的版权分成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微薄。光就分成比例来说，快书的订阅分成确实不算太过异于其他网站。但是在其他——比如出版，影视，游戏……等的授权上，123言情是作者80%网站20%，如果五年合同到期续签网站分文不取；快书则正好相反，是作者20%网站80%。 也就是影视改编权如果合作方签订了是一百八十万，猫儿尾巴大概能分个三十六万。而且快书的版权是买断终生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猫儿尾巴不在快书写了，他的小说作品也是属于快书而不属于他，十年二十年后，所有的版权费用都是快书拿大头。 辛苦笔耕一辈子，最后的成果却是属于别人的，显然不能怪猫儿尾巴心中不快。 而近来因为旧文接近完结，猫儿尾巴就有想要跟快书重新签订一下合同的意向。不料如今快书占据市场，对于单个作者可以说有压倒性的优势，在这方面态度就表现得很强硬。 数次交涉都没有谈下来，因为猫儿尾巴本身神格渐成的关系，快书官方至少在态度上对他还是很有耐性的，不过除了态度好之外，利益上却是分文不让，完全连一步也不肯退。 眼看合同到期，快书方面的态度也越来越紧逼，各种软硬姿态换着来。猫儿尾巴心里有火气，无奈性情不够强硬，只能守住了阵地开始进入僵持。 然后，123言情与星泽合资，成了男频与大众站。 这个消息传来，很多人都觉得突然，但是当证实之后，却对快书名下的许多网站都产生了严重的冲击，包括男频与女|频。 然而男频更严重些，因为之前女|频已经经受过冲击了。123言情自从搞好防盗和宣传这一块之后，快书名下的女|频几乎是天天都在流失作者和读者，相比之下男频要幸福多了。 123言情的阅读氛围好，作者和读者的交流密切，对于作者的版权又抓得宽松，并不像快书那样吃相难看，所以哪怕之前有着各种各样的技术问题和风格障碍，许多作者读者都还是忍了。 如今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之后，更是每日情况愈上，即使风格依旧偏向爱情类，好歹其他多种文体也开始慢慢兴盛起来了。当然，由于人流大量涌入，榜单和竞争都变得更紧张了也是事实。 猫儿尾巴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特意登陆123言情男频站和大众站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新分站竟然并不是空白一片，虽然书库的作品还少，却至少足以填满新站点的首页。 其中大部分作品都是从旧站调过来的，有长有短，类型各异。*向的还留在女|频，百合向的却整个站都给移到男频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男主无cp文，男主言情文……都被调派到了男频。猫儿尾巴因为好奇，点进去把榜单上的作品全点了一遍，结果出乎意料地发现大部分竟然都写得不错。 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件很稀奇的事情，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也是在123言情游荡过的，并没有听说过这些文的名字，而且光就数据来说，这里面大部分的文都并不出众，几乎可以称得上扑街。 而排名靠前数据出色的作品，多数都是近期才冒头的新作品。虽也有数据好的旧文杰作，但是猫儿尾巴也多数没怎么见过。 可见这网站的水深。 然而就是这些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作品，在猫儿尾巴为自己的旧作结尾的短短几日之内，数据却是疯狂飙升。原本就红火的作品自然不用多说，就算原本并不起眼的一些普通作品，在这段时间内收益也是大涨。 123言情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网站风气的关系，大部分女作者都不怎么喜欢自爆收益，有一种韬光养晦讳莫如深的感觉。但是新从外站转入的这批作者却没有这样的顾忌和习惯，很快新分站的金榜上就有人自爆了收益——月收益超过了五万！ 这还不是榜首榜眼的收益。 这数据比起快书全渠道的榜首作品其实还差了不少，但是别忘了两站风格上的区别。123言情本身是主要走出版影视版权路线的，无线渠道是在近期才慢慢有了起色，反盗版起效倒是更早一些，但是对于热门作品的效果其实挺有效——盗文网会手打。 但是即使如此，近两年总体收益也大有上涨。加上刘副总终于学会了适当宣传和广告，总体上流量反而和这时的网文大形势呈现相反的形式，一直微弱而平稳地增长着。 快书全渠道强推的作品声称一个月收入十几万，但是猫儿尾巴是混过多个网站的人，自然知道其中水分有多少。 快书开办活动的时候有各种赠送代币点，用它们购买的章节作者都是分不到钱的，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克扣和低到令人发指的订收比，事实上就算是全渠道推荐，光订阅也就几万的数额，因为打赏制度做得好，所以加上相关的收入还能多几万……这是情况好的时候。 他本身是大神级作者，目前手上的这本书也算红火，所以月收入是在十万上下浮动的。听起来比123言情金榜似乎强了不少，但是别忘了两个网站在文字量和推荐位上的差距。他在快书享受的是大神待遇，本身的推荐位就非常好，而123言情的榜单推荐就相应比较不那么偏重当红作者了，说得好听点叫做公平公正，说得难听点就是我行我素。 当然在能保留版权收益的情况下，这种程度的订阅收益猫儿尾巴觉得自己是可以接受的。他对自己有信心，相信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够靠作品出头。而且他本身神格在，由于写作类型的关系，在女性读者之中也还算有人气，又能自带一批死忠粉丝。 猫儿尾巴顿时觉得转战123言情男频成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当然他自持身份不同，也没有那么鲁莽，还是先跟123言情和星泽方面都联系了一下。他也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这时候123言情开新频，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猫儿尾巴本身因为风格关系，也受女读者欢迎，所以123言情好歹没有秉持一贯的放羊政策，把像这样的大神级作者也放养了。 但是谈合约的时候还是出了点问题。 123言情的合约比起快书来确实人性化多了，不过就是网站方面有点死脑筋，在承诺推荐方面的倾向优待时，给出的优待很有限。 还是杜思彤在中间调和之后，双方才最后达成协议，猫儿尾巴的新文会在123言情受到礼遇，在新开文的三个月内始终给比较显眼的首页榜单，三个月后则恢复其他作品相似的待遇。如果新文的成绩出众，下一篇则给予同样待遇，否则则改为一个月的榜单优待。 同时因为是已经有影视和游戏改编的大神主动来投，所以123言情官方额外给出老作者续约待遇。关于这点，却是星泽方面的意见，依旧是林舒“千金买马骨”的作风，说服刘副总还花了一些时间。 123言情方面，在新频建立前期的榜单肯定比较空，所以给出这个条件也不算为难。猫儿尾巴则是对自己有信心，思虑之后觉得三个月足以让他在新站扎根，而且他本来就是个颇有点文艺和少女心的男作者，反而对于123言情的风格壁垒并不担忧。 合约就此签订。 第118章 猫儿尾巴转战123言情的消息一出，不但快书惊愕，读者轰然，就连123言情的作者与读者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快书的管理层反应过来之后自然是十分恼恨，但也并没有对之前的强硬态度产生后悔。 然而对于林舒来说，猫儿尾巴转到123言情的意义远不止他本身人气上的影响，涉及到的关系简直遍及方方面面。他为123言情男频的扩张打开了一个很重要的缺口，给人指出了一条标志性的道路。同时他吸引了一大批读者进入123言情，给站点带来了除了主站内部转移扩散之外的另一种读者引进途径。 之后不管有多少新作者的到来，都不会有猫儿尾巴转战123言情这件事的意义深远，也不会有他的这种影响力。 这件事之后，果然有多多少少的男频作者开始入驻123言情男频。虽然说多数都只是中层作者，也不是每一个都能适应123言情的风格，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繁荣了新站。 至于读者群方面，虽然也有新的男性读者涌入，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以原言情站分流过来的女读者为主流。猫儿尾巴的作品本来就比较适合女性读者的口味，所以一开文数据就相当不错，虽然不及他在快书时候的收益，比起自身的预期来说却还算不错。同时因为有版权方面的待遇，猫儿尾巴对于未来还是踌躇满志的。 当然，123言情的作者读者交流系统也是猫儿尾巴所一时无法习惯的，初期还很是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慢慢地倒是感觉到了好处和坏处，总体来说，好处多于坏处。 新网站欣欣向荣，公司也在有条不紊地运营着，林舒在这方面暂时也放下了心，更加投入和专注于增加体能和开发系统的新功能。 这时已经是开学后第二个月，这天早上，又有人开口询问林舒中学要去哪里读，这已经是这个月问林舒同一个问题的第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里面，只有许良奇是林舒朋友，其它全部都是关系不怎么熟的女生。 相反，问居铭丰这个问题的就全是男生了，连一个女生都没有，连之前向居铭丰递过情书的女生也没有来问过，说起来也是稀奇。 由此可见，这两人的行事作风不同而导致在小伙伴们之中刷出的好感度差距。 林舒一直觉得居铭丰这家伙挺没女生缘的，反正他的女性朋友对居铭丰都没什么好感，当然也有可能是居铭丰自己个性太狂放，导致大家都对他有一种奇妙的误会。 其实他基友真是个好人……林舒在心里默默说道。 然后这一晚他睡下，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爆炸之前，居铭丰拉着他要去参加婚礼，他正想说他不要参加婚礼，却不防居铭丰突然开口说道：“今天是你妹妹婚礼，怎么能不去！？” 林舒还在想他从哪里冒出来个妹妹，结果就发现是陈明雪，而陈明雪的旁边站的竟然还是个穿婚纱的妹子。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也上了婚礼的台子，变成了他和居铭丰也一起要结婚了。婚礼进行到一半，两人正要说誓词的时候，半空中突然风雷大作，乌云翻滚，然后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穿着古装襦裙，梳着少女发髻，拿着一对莹白长剑的……居铭丰。 林舒在梦里简直卧槽，半晌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居铭丰，结果却见女装的居铭丰从半空中跃下，就和穿西服的居铭丰打了起来。 穿西服的居铭丰不知何时手上也带了武器，仔细一看，竟然是两颗点燃了的手榴弹。 林舒：“……” 两人都是同一个人，所以打起架来也是不分胜负。居铭丰妹子还十分高兴地表示，等你手上的手榴弹炸掉了你就输定了。林舒自己在梦里，总觉得这逻辑有点不太对，却又一时没想起来是哪里没对。 结果后来眼看着手榴弹要炸了，林舒顿时急了，扑上去就抢过了手榴弹然后抱着趴在了地上，然后手榴弹就炸了。林舒的胸口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他都能通过这个洞看到自己的背后（……），他张开眼睛，就看到居铭丰在哭，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回了一个，还是穿着裙子的那一个。 居铭丰妹子表示：林舒就要死了，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呢。“她”要在林舒死前把自己献给林舒。 然后“她”就开始脱衣服。 结果衣服脱下一半林舒就发现了，这家伙上面没有的东西还是没有，下面该有的那部分也没少一点。 结果根本不是男变女就是个伪娘啊。 醒来的时候林舒就发现床单湿了，他好像长大了。 这一夜的梦勉强算是个春梦，就是槽多无口到林舒觉得不知应该从何吐起。梦里的他可是胸口完全被乍穿到马赛克化了，居铭丰竟然还能下得了手，太凶残了。 结果这天白天他见到居铭丰的时候就有点不自在，一看到就想起梦里那个穿着女装哭得梨花带雨的居铭丰，浑身顿时就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居铭丰看他反应奇怪，忍不住就问了两句：“你这是怎么了？” 林舒回答道：“没什么，大概就是没睡好，精神不太好。” 居铭丰挑了挑眉，却是有点意外。林舒自我控制力好得过分，晚睡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所以生物钟也调整得几位准确。居铭丰便开口问道：“做噩梦了？” 林舒仔细想想，觉得说是做噩梦也没有太错，那春梦确实囧到跟噩梦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 居铭丰看了他半晌，突然又继续问道：“难道是梦到那时候爆炸的事情了？” ……如果这样说也不是太错，虽然爆炸的原因完全不同。 林舒不想说我梦见和伪娘版的你做了那种事，于是便含糊地点了点头。 居铭丰听了，却是突然伸手抱住了林舒，说道：“放心吧，都过去了。我们的运气很好，还白赚了二十年呢，所以没关系的。” 这样说着，他却先左顾右盼地张望了一下，发现四下无人，就突然轻轻吻了一下林舒的嘴角。 结果却见林舒轻轻摸了一下嘴角，猛然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两人近距离面面相觑半晌，林舒开口冷冷问道：“你脸红什么？” 亲人的明明是居铭丰，他脸红个什么劲！？ 居铭丰特别无辜，明明是林舒先脸红他才忍不住跟着脸红了的。但是林舒声音这么冷，脸又这么红，明明就是害羞了。居铭丰愣了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道：“我……我……我发烧了？” 林舒：“……” 说谎也给我敬业一点啊。 居铭丰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转移话题转移得特别蠢，顿时不说话了。半晌，盯着林舒发红的脸，却是马上又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于是低下头，一脸害羞腼腆地作少女状。 林舒想起昨晚上那既少女又狂放的伪娘，顿时再次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于是推了推居铭丰，说道：“你到底在脸红个什么劲啊？” 居铭丰说道：“你别打断我，刚才有种在恋爱的气氛啊。” 林舒吐槽道：“刚才有种在变态的气氛啊。你这样子好可怕好不好？” 居铭丰：“……其实……” 林舒：“？” “我觉得偶尔的话，我认真想过了……我可以穿裙子陪林舒你cosy……这样我们就可以去约会了。” 你想这种东西干什么！？还认真地想过！？ 林舒真想用力摇动居铭丰的肩膀，大声叫道“你醒醒！”……他一直知道居铭丰对他的感情很深，但是这种事情也可以妥协简直就是变态了吧……不对，他觉得居铭丰本来就有点变态倾向，跟他们俩的感情没什么关系。 林舒几乎是毫不迟疑地说道：“不用穿裙子！你是男生女生我都会陪你去约会，所以把你的变态念头收起来！” 他可不想最后还给崔文馨一个伪娘儿子！ 居铭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有点幽深和意味不明，说道：“可是……还是女孩子比较好吧？” 林舒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比较好！” 居铭丰有些惊讶地对他挑了挑眉。 “……而且，你怎么样都是变不成女孩子的所以不要再其出什么变态想法了好吗？”林舒觉得自己心好累，“我可以陪你看电影，爱情片或者邪典都可以，我就求你老老实实当个普通‘男孩子’。”最后三个字他压住了舌头发了重音，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不要变态了好吗？” 居铭丰没想到林舒这么排斥，顿时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说道：“那……周末到我家来看电影？还是我去你家？” 太会打蛇随棍上了。林舒揉了揉太阳穴，才说道：“来我家吧。” 居铭丰立刻得寸进尺，问道：“可以住下来吗？” 林舒：“……如果只是借宿的话。” 居铭丰立刻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们都还小，对吧？” 第119章 还小的居铭丰果然绝不用下半身思考。 不过他原本也就不是那么重视本能□□，反而更注重一些乱七八糟的精神享受。这家伙和林舒不同，看似豪放的作风底下有一颗少女心，喜欢一些让林舒觉得很虚无的东西，比如说浪漫氛围，又比如说游戏人间的感觉。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喜欢爱情片和邪典性质的文艺片。林舒以前跟他看片子的时候都会很纠结，因为这家伙很喜欢一类题材奇怪的爱情片，主角情深刻骨，把出轨的恋人杀死啊，把死掉的恋人吃掉啊，把恋人的骨头随身携带啊什么的……林舒以前还觉得这家伙其实是在以这种方式恐吓自己，后来才发现居铭丰是真的很喜欢。 他不但喜欢，还喜欢在看这种片的时候告白，说些甜言蜜语……如果那些词真可以算是甜言蜜语的话。 林舒一开始只觉得主题很变态，居铭丰却是真的打从心底里觉得主角很深情。他还喜欢《莎乐美》，莎乐美拿着预言师的头骨诉衷情那一段，居铭丰还曾附在林舒耳边感叹说：“我对你的爱情之深，也绝不逊于莎乐美。” 结果害林舒手一抖直接摔了遥控器，偏偏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人还觉得自己是在诉衷情。 不过如今林舒已经完全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还真的勉强认可了情杀算是爱情的一种表现……林舒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居铭丰给洗脑了。 居铭丰是不可能伤他丝毫的，林舒相信这一点，就像相信梁月华和林锦华不会伤害他一样。但是比起父母，居铭丰对于林舒的意义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兄弟，像至交，像可以性命相托的同志，又像是志同道合的知己。 但是有时候，他也不是很确定如果他真的跟居铭丰分开，居铭丰会不会真的处心积虑地设计来杀自己。有时候他觉得不可能……因为两人之间的情谊。可是有时候他又觉得居铭丰真的会这么做……他觉得可能连居铭丰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总之这是个不太好去想的话题。 居铭丰周末一大早就带了影片来，可惜两人还要去公司，居铭丰只能先把影碟留下来。林舒看了一眼，发现是一部一年前的旧片，《无间之爱》。这部片林舒看过，不止一遍。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贵族的小女儿，有着灰姑娘一样的身世，却爱着自己一位十分英俊杰出的表亲。女孩内向沉默，对于恋人也表现得乖巧温柔，但是内心却如蓄有最疯狂的暴风雨。然后有一天晚上，她遭受了残酷而无法躲避的绝望追杀。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垂死间知道了她的爱人其实是为了夺取她继承的巨额财富才蓄意接近。 这是故事背景。 正式的故事则发生在三年后。一个青年在婚礼之前雇请作为侦探的男主角去调查一个案子，这个案子里他怀疑他的新娘被恶鬼附身了，因为对方最近一直在做奇怪的举动。而经过调查之后，男主却发现了城堡背后的重重□□，和青年数次订婚的真相……恐怖故事掀开冰山一角。 …… 活在疑似“楚门的世界”的青年和他疯狂的新娘，大概就是这部电影的核心。 老实说，是一部除了恶趣味之外让人看了丝毫也没有愉悦感的电影，但是居铭丰就是能看得很着迷，林舒也是佩服他。 之后晚上居铭丰在林舒家里寄住，晚上两人一起看了电影。虽说剧情早已耳熟能详，然而丝毫也不妨碍电影再次营造出的可怖气氛。 男主角才城堡里被人窥视的时候，转身一瞬间那所有人物投射过来的眼神，使整个气氛瞬间变得很可怕，不是鬼片，却是胜似鬼片。 看电影的时候，居铭丰就把头往林舒身上靠了靠。 林舒任他靠着，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怕了，而就是想要撒娇。这部片他们看过好多次了，居铭丰就喜欢看这种东西，哪有可能会害怕。 说起来这也是人生重开局之后不好的地方，就是凡是电影电视小说游戏，几乎都已经享用过了，即使有一些新料也有得相当有限，让人生少了许多乐趣。 晚上休息的时候居铭丰倒是真的没有动手动脚，就是踢了被子使劲儿地往林舒怀里蹭。这天气也还不算太热，却偏偏这天晚上就是给林舒蹭上了一身的汗。 早上时候醒来，看到居铭丰毫不设防的睡脸，林舒眨了眨眼睛，竟然突然就觉得居铭丰很好看。 他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指戳了戳居铭丰的脸。 结果戳完之后，他被自己的想法和动作吓了一跳。 这并不是说林舒以前就觉得居铭丰长得丑之类的。他当然是一直知道居铭丰长得是很英俊的，虽然目前这个年龄棱角还未形成，只能说是俊秀可爱。 但是也就是客观上的评判而已。林舒从来没有对居铭丰产生过类似于对前女友那样，觉得这姑娘笑起来真可爱，然后怦然心动的感情。 当然，他也没有对前女友产生过像对居铭丰那样，觉得这个人重要到他觉得不能辜负，不能抛弃的感情。 有时候他想这就是重要的朋友之情和男女之情的差别。 但是谁来告诉他刚才那一下心跳和温柔甜美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林舒躲进卫生间之后，居铭丰缓缓张开了双眼。 他笑得傻子一样，抱着林舒的被子开始打滚，觉得上面满满都是林舒的体息，感觉棒极了，真想带回去盖。 其实昨天晚上他一直到下半夜才睡，虽然没有那种意义上的动手动脚，不过却一直蹭着林舒，摸摸抱抱了大半个晚上，觉得抱着爱人睡的感觉简直好极了。然后可能因为情绪太高，虽然一晚上根本没睡几个小时，早上还是醒得挺早，大概是兴奋得。 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林舒醒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总之鬼使神差地就没有动弹，结果就被戳了脸。他虽然也期望林舒会给他来个早安吻什么的，但是又觉得戳脸这个动作好可爱，想象一下林舒戳脸时那孩子气的表情，越发觉得林舒怎么能这么可爱……于是萌得满床打滚。 却不知道林舒推开玻璃门出来看到他满床打滚的样子，也觉得这家伙恶意卖萌得过分了。 随后居铭丰终于意识到卫生间已经有半晌没有发出声响，于是重新侧翻过来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林舒一张扑克脸僵硬地看着他。两人对视半晌，居铭丰若无其事地推开被子坐了起来，林舒则是若无其事开始拿了干毛巾擦头发，很有默契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等双方都收拾好之后，两人就一起出门开始晨跑。 冉峰也跟着他们一起跑，不过他负重比林舒大，跑的公里数也是林舒的数倍。林舒和居铭丰出门之前他就再跑了，两人跑完了他还继续跑。 早餐是梁月华做的，林舒便说居铭丰运气不错。梁月华因为事业扩张的关系十分忙碌，最近已经很少自己做饭了。 居铭丰自然懂得打蛇随棍上，立刻好话不要钱似地夸赞梁月华的手艺。林舒听了都觉得这家伙的吹捧太过，但可能是梁月华看他年纪小，也没往坏处想，还挺受用。 回头私下里倒是跟林舒说了一句：“你文馨阿姨这儿子，年纪不大，倒是会来事的很。长大了肯定有前途。” 林舒觉得居铭丰真该感谢一下他妈，否则梁月华对他肯定不是这个评价。 可他不好向梁月华辩解居铭丰不是个油嘴滑舌的人，这世上能让他有意去奉承的人都不到五根手指，他其实是为了讨好丈母娘才这么肉麻的……于是只好含糊道：“其实他平日就挺逗的，也不是就这么会来事了。妈你要是知道学校老师怎么看他就知道了，一整个二货。” 梁月华笑骂道：“怎么这么说朋友的？”虽然这样说，她回想了一下居铭丰第一次见面时就管他叫妈的情况，也觉得这孩子是有点逗比，便说道，“不过是挺逗乐的。” 林舒顿时松了一口气。被觉得逗比总比被觉得虚伪好。 梁月华之前用的词虽然都算褒义，但林舒可是知道的，他妈跟他一个性子，最不喜欢夸大的褒奖。母子俩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对说话浮夸者第一印象就会差一点。 梁月华之前那句话，是客气，却不是在夸居铭丰。 他觉得以后还是要提醒一下居铭丰，在梁月华面前说话还是不要太夸张，免得夸出反效果。 之后的这天晚上，林舒在脑中构建了一会儿程序结构，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对于自己很直这件事一直是很确定的，毫无怀疑。因为如果他不确定，他肯定早就对居铭丰动心了——两人做过那么多次爱，林舒也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其实是希望能够对居铭丰有所回应的，其中既有感动，不忍，却也有内疚的原因。 可是，花了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难道就会突然能做到了吗？ 林舒秉着学霸思维，想了许久许久，一路从物理上的时空理论发散到青春期激素分泌，发散到最后，却是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如果他是个生物学家，或者医学家，哪怕是个心理学家，这种机会之下都可以研究下青春期激素分泌对于性取向的影响。 然而他都不是，所以，他只要认真想明白，那一丁点儿的春心萌动，对于现在的他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其实就够了。 而答案是：不重要。 有没有那样的感情，他都愿意和居铭丰白头到老。只要下了这个决心，心中是否有爱欲萌动，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120章 这一年的五月，星泽立项网游。 在这之前的几个月，模组联机功能大获成功，一时之间被许多人所喜爱。联机模组的好处很多，既可以让玩家和好友互动，又不像网游那样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花费，而且新模组加载的模式又免除了开放性模组相比真正的网游缺乏更新，会逐渐失去新鲜感并被淘汰的问题。 联机模式提供了玩家快速同步版本素材的功能，让玩家即使不购买新模组也可以临时进入他人的主机模组进行试玩，倒是又给游戏模组增加了一条互相推荐的途径。 这种情况下，星泽终于决定立项网游。 但是星泽将要立项的网游跟这时候的传统网游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个区别就是服务器结构。在星泽立项的网游目前的草定方案中，网游服务器并不是一个游戏的各个分区，而正好相反，服务器的每个分区都是一个不同的游戏世界。 使用同样的3d人物模型，同样的基本图形引擎和动作结构，但是每个服务器都会架设不同的剧情背景和玩法设定。玩家建立和养成角色之后，可以穿越不同的服务器进入不同的世界，而每个世界则都会有它独有的物产，服装，建筑风格……等等内容。 这样的网游，本质上其实是开放性引擎和游戏模组的延伸，其表现形式跟开放性单机模组更加接近，而和现在的网游形式有很大的区别。 然后更重要的是，林舒打算在这款网游之中使用上ai系统。这样子游戏过程就会变成一个更加生动活泼与多变的世界探索过程，而不会只是读取和观览世界剧情的过程。 然而游戏立项时拟定的只有大概的设计方向，具体设计仍要在研发过程之中一一设定和开发。 这天早上去学校，居铭丰心情似乎很好，还给林舒带了便当。 林舒打开便当，先确认了一下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不由地感叹了一下，自己交个男朋友比交个女朋友都还勤快贤惠……是什么鬼？ 他开口说道：“你下次别做便当了，小心郑哥起疑心。” 居铭丰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要！” 林舒愣住。 居铭丰十分坚决地说道：“难得回到上学的时候，给喜欢的人做便当不是经典剧情吗？” 林舒黑线，说道：“你最近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少女漫画对不对？” 居铭丰翻了个白眼，说道：“谁看少女漫画了，无聊死了。那种漫画，主角一点个性都没有，智商都像被狗吃了，谁要看啦？” 林舒：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果然还是看了。 居铭丰这段话，要是白苗听见了肯定会狠狠反驳回去，吐槽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是白苗并不在，所以也没法反驳居铭丰的偏见评价。 然后居铭丰说道：“其实就是我想做而已……这样，不行吗？” 他手里还拿着筷子，眼神认真地望着林舒，嘴角稍稍勾起，眉梢微微上挑，眼神深邃又带着些许挑人，映着少年那处于稚嫩和成熟之间的容貌气质，却是带着一种别样的美。 林舒却是猛然心头漏跳一拍。 他少有恋爱经验，即使曾经交过女朋友，那恋心也非常浅薄，大多就是被告白之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所以最后才能比较和平地说拜拜。 对居铭丰也好，其他人也好，林舒通常都是被动居多，很少有心湖澎湃感情沸腾的时候，所以此时此刻，当感觉到类似情绪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脸上泛了红。 居铭丰：卧槽。 他觉得林舒犯规。 他握紧了拳头，好半晌才克制住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结果整张脸都一下子皱得非常扭曲。 林舒见他突然变了一张脸，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肚子疼？还是头疼？” 居铭丰却是猛然伸手，摸了林舒的脸一下。 林舒顿时愣住，左顾右盼发现没人发现，这才翻了个白眼，猛然踩了居铭丰一脚。这一脚踩得不是很重，多数是警告的意味居多，居铭丰赶紧正襟危坐。 下午等放课后进了公司，居铭丰进了办公室，回头把门锁上之后，才抱住林舒重重在脸上mua了一口。林舒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沉下脸说道：“你给我克制点啊，在学校动手动脚的，被爸妈知道就完蛋了。你要知道，你现在连身份证和护照都没有，你爸要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要把你往外面一扔，我们大概就只有‘千里共婵娟’的份了。” 居铭丰也知道这是事实，想了想，说道：“切。还要至少四年时间……好烦啊。” 然后他想了想，突然异想天开地说道：“要不我们就像你妈希望的那样，去燕京读书？如果去燕京的话，天高皇帝远，我们做什么也都能方便很多。” 林舒嗤笑，说道：“你行行好，我如果去燕京读书，那要么是住校要么是住舅舅家，只会更不方便好不好？” 这样的馊主意，林舒完全不相信居铭丰是过脑之后才说出来的。 居铭丰也发现自己又恋爱脑了，出的主意完全大失水准。然而他在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半晌，始终也没想到什么其他的好主意——最好的主意无非就是一个忍字，可他不就是不想忍吗？ 居铭丰还在纠结呢，结果就听到敲门声，然后就是郑方成的一句问话：“林总，我可以进来吗？” 林舒赶紧把门锁开了，问道：“郑哥什么事？” 郑方成便开口说道：“看新闻了没？关于飞信的。” 林舒还真没有看，于是开口问道：“什么新闻？” 郑方成便回答道：“你先上网，搜索一下‘飞信’‘资金’这两个关键词。” 林舒便按照他的意思，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一下，结果就搜索出来一大串的新闻——“侵权官司连遭滑铁卢，飞信或陷资金泥沼”，“四千之后又七千，三组官司数亿赔偿，飞信前路渺茫”，“三大平台先后受阻击，多年抄袭终遭恶果”……林舒点开新闻一一看了一遍，发现大部分新闻都是关于飞信对碧莱兹德的官司败诉，因此而要赔偿七千万人民币的新闻，而还有一部分是飞信管理层目前在联系融资，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读过目前难关的新闻。 当然，还有少数几个新闻，重点分析了飞信这次难关的由来，认为主要是因为飞信这几年在网络文学以及开放性平台这两个领域投入了太多资金和心力，最终却没有在这两个领域分别压过123言情和星泽，反而受到这两个网站的联合阻击，导致资金无法及时收回，才会陷入如今的局面。 其实按林舒的看法，是飞信太过着迷于捷径和用户群，始终没有把心力花费在做好产品上，而始终把大部分的力气花在了控制用户心理上而导致的结果。 现在的很多网络游戏和相关的平台都太过执着于引诱玩家冲动消费，而非是让玩家自主控制消费数额。这种做法虽然短期内很容易攥取大量收益，但是却很容易消耗玩家的游戏热情，就本质上对于游戏产业是极为不利的。 而这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点卡游戏和道具游戏最大的不同。 星泽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这样的做法。虽然玩家冲动消费的心态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但是至少星泽不会在这方面刻意催长这种行为，并且会尽可能地让玩家在冲动消费之后，也能享受到相应消费的好处，而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才是长远的利益。 林舒看完了几个重要的新闻之后，才开口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飞信大约没有这么容易倒台。但是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们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起死回生也是件很难的事情。” 郑方成说道：“如果他们这个下架所有涉及抄袭的游戏——” 林舒说道：“这就是问题……你认为飞信有多少‘原创’的游戏？飞信又是凭什么成为国内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的？如果他们下架太多游戏，很容易引来在游戏上面有过大额消费的玩家的反弹。而且失去了这些配套的娱乐项目，软件本身还有多少吸引力？”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才放低了声音说道：“飞信最厉害的地方……其实在于政府运作和公关。你知道它这十年间经历了多少场侵权官司，又赔了多少钱吗？我国山寨，是因为早期政府本身就支持山寨策略，为了能够更快，花费更少代价就获得更多的民用技术，我国放开了所有限制，对于一切抄袭山寨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于国家来说，代价就是整个社会原创意识的没落；而对于飞信来说，这泥沼，就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在林舒期中考试之前不久，飞信正式传出消息，接受海外大公司ms入股，成为了一家合资公司。 至这一日为止，曾经手段通天，在业内翻云覆雨，几近无所不能的飞信公司董事长，终于回到了人间。 第121章 飞信的案件复杂，企业方面的形势转变实质上却是透露了政府本身的政治倾向和决心。否则这么大一个企业，按照国内的惯常处理方式，无论如何也不会伤筋动骨。 事实上，林舒知道政府方面肯定也不乐意处理这种举足轻重的大企业，按照正常程序，他们更乐于对这种大企业进行一些小惩大诫，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暗示对方进行转型，自然而然地令其合理地正规化。 只是时机不凑巧，而飞信也实在陷入相关泥沼太深罢了。 星泽在政府刚开始展露要扶持知识产权的时候便对飞信来了一次迎头痛击，而且它做了整个飞信最为畏惧的一件事——就是搞舆论宣传战。这种情况下，星泽几乎是借着舆论形势逼迫了政府向他们倾斜，因为这个时间点一旦案子被作成了相反的结果，目前扶持版权的所有政策成果都会化为乌有。 如果让这个案子成为判例法的参考案，那么对于整个版权法，专利法以及其他法案的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 林舒认为上层可能并不是没有提醒过飞信相关的政策倾向，只是飞信已经陷入太深，实在无法轻易拔足。因为飞信本身的根基并非建立在商品上，技术上……而是建立在对于用户的大批量圈养上。 他们利用大量的山寨游戏，山寨应用圈养用户，在经济效益上和游戏制作效率上是极高的。使用已经被确定受到欢迎的游戏创意甚至于细节设定来直接复制一个游戏，能够大大减少游戏制作的时间，降低风险……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飞信才能在这短短十余年间，迅速占领主流市场，盖过其他同类软件独霸一方。 然而这其实也在另一方面说明，它本身其实是一座沙子建成的城堡。 因为用户始终是流动的。许多国际大公司都很讲究培养“用户忠诚度”这种虚幻的东西，而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增进商品质量，搞好售后服务，以及举办各种回馈活动的原因。 国内的网络公司向来缺少这种意识和精神，而更加乐衷于消耗用户的品牌忠诚度，很有赚一笔快钱就走的痛快作风。哪怕很多公司已经规模不小，却仍旧摆脱不了这样的风格，比如飞信。 他们永远在想着怎么样从用户口袋里多赚一笔钱，却很少去考虑，他们赚走的这笔钱，是不是让用户感觉到了付出的价值。 这是中国网络市场的弊端，也是飞信作为垄断者的盲点。 飞信是一个虽然归拢了许多用户，却几乎不存在用户忠诚度的企业。它不像一些著名的游戏公司，名字就是品质的保障；也不像是某些电影、动画或者短剧节目出品组织，因其理念或者才华而受人喜爱；甚至也不像一些软件商，仅仅只是因为独特并好用的软件应用而被人所青睐。 以这个标准来看，目前的网络市场上，哪些公司能够长久存在，哪些公司是盛开一时的浪花，也显而易见。 飞信的新闻过去之后不久，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rsoftware接手飞信之后，做出了两个重大决定，一是拆分了快书集团打包出售，二是关停了飞信手头上的大量山寨游戏，重整了飞信引擎平台，似乎打算以开放性引擎作为核心，重新整顿飞信游戏。 二是北辰在推出《九重天》新资料片的同时，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他们将要推出属于北辰自己的开放性引擎平台。这个平台不同于飞信的引擎平台或者星泽第一版本的模拟引擎，也是一个arpg游戏引擎。 这两个消息爆出来之后，顿时整个市场都开始沸腾。 林舒反而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什么惊愕，大约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情况肯定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新闻发布的那天晚上，杨子期特意联系了林舒。 “我们花了两年时间，终于研发出了不同于你们的游戏引擎，但是看上去你还是先走了一步，新的动作引擎，让人吃惊。” 林舒便回答道：“谢谢。” 杨子期继续说道：“我们的新引擎，采用的是任务引导和编号索引的数据衔接方式，比起你们的数据衔接方式可能要简单生硬一些，但是在其他方面，我有自信能够做得比你们更好。” 林舒便回复道：“好不好，是要玩家来评价的。” 杨子期听了，笑了笑，说道：“说的也没错。”然后他对林舒开口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林舒你也能给我一些评价……我觉得你的意见应该比任何玩家都有价值。” 林舒听他这样说，便回答道：“好啊，如果之后有时间，我会去试玩的，到时候告诉你感想。” 他这也不是敷衍。前世玩过的游戏也就算了，既然如今形势有了改变，有了新的作品，他自然还是会一一了解的。技术也许会因为时间流逝而进步，但创意和理念却不会因为时间变化而有高低之分。 从众多的作品中汲取营养，避开缺失，本来就是游戏策划人的正职工作。 末了，杨子期又说道：“《九重天》开了新资料片，我已经给你的账号激活了封测资格，如果有时间，林舒你也不妨去玩玩看，看看有什么缺失的，可以告诉我。” 林舒停顿了一下，才应了一声。 之后电脑课，有男生来得迟了，没抢到安装有游戏的电脑，便央求居铭丰去给他安装游戏。 居铭丰随身带着一大串的u盘，里面什么游戏都有，向来是男生们印象中的百宝箱。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星泽自己的游戏模组，以及一些网游客户端。 居铭丰正打算登陆九重天呢，结果却被人死缠烂打地央求安装游戏。他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地跟了过去。 林舒便趁着这个机会登陆了一下游戏。 游戏里热闹得很，公会频道里此时正有一大帮人在讨论新资料片的事情，少数一些人则在一个个询问别人有没有内测服的激活码，求爷爷告奶奶地试图借账号来一睹为快。 林舒倒是有点好奇起来，询问同帮会的帮众：“怎么了？新资料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期待度这么高？” 结果就马上听到了对方一长串的安利。 林舒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大概情况。 周四出来的新资料片通告，大致预告了一下新资料片的内容。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内容，就是《九重天》加强了原来的心情系统，也因为之前的反馈不错，所以北辰在新资料片里面，增加了许多的随机数设置。 其中就包括生活系统，任务系统，战斗系统……全部增加了一定的随机数，而且是可控随机数。比如生活系统的材料就分出了品质等级，然后根据品质等级又加入了一组随机函数，使得整个过程变得既有可控性，又有随机性。 比如说玩家可以把最优质的材料混合，出高品质的道具装备的几率就会比较高，虽然也有小几率出普通品质的物品，但是总体产出物的质量还是会偏高。普通材料也是一样，品质低，出的道具品级也低，但是还有一定几率出高品质成品。至于战斗，《九重天》里面采取了之前林舒玩过的类似《六度空间》那样的战斗模式，对于其中所有人形或者非人形的怪物都进行了要害设置，然后每次攻击的时候，击中位置越是接近要害，其伤害就越大。 听众人这么一说，林舒倒是有点好奇起来，之后下课后，就趁着空闲上了一次测试服，想要看看新资料片的内容。 新资料片的数据包很大，几乎抵得上原游戏程序三分之一的体积，那更新内容的数量显然是非常惊人了，显然北辰也在这上面花费了大工夫。 林舒登陆游戏之后，首先发现的就是整个游戏的画面都进行了一番优化，看上去更有质感了。林舒倒是觉得……整个氛围似乎有点接近《天命传说》了。 当然，这种相似跟抄袭没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更像是理念上的模仿和跟随。原本现在很多网游的风格都比较鲜艳和绚丽，因而显得比较轻浮。 相对来说，《天命传说》的色调也说不上阴沉，应该还算是色彩明亮的，但是在画面感上，就是做得很有质感，色彩过度得非常有层次。 《九重天》的新资料片明显是向着同样的方向努力了一把。 除此之外，林舒登陆游戏之后，发现《九重天》的服装比起目前公测的版本保守了很多，更加飘逸和有古风了。设计上跟星泽游戏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比如说《天命传说》走汉唐风格，而《九重天》的服装明显更加偏向于经过现代化改造的明清袄裙或者旗袍……然而，这次的设计和以往有了很大区别。 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相比原版本的服装设计根本无法在现实中实现（比如花纹过于繁复和突兀，又比如布料太过破碎，部件与部件之间完全不合常规，制作成真实的衣服会无法脱下），这一回资料片的衣服显然更符合现实的服装制作原理了。 林舒眯了眯眼，觉得杨子期在这些服装设计过程之中，肯定请了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而不再只是以美工作为主要灵感来源。 光就进入测试服的这短短十分钟林舒还无法判断很多内容，但是杨子期在学他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星泽的风格如此独特，在整个行业内可以说都是独树一帜，所以但凡杨子期模仿一下，那印记都非常明显。 林舒有点想不通，杨子期在学完他之后，还特意给他送一个测试的名额，是有什么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始操纵着角色尝试起了新的功能。 第122章 林舒这天晚上玩了一个多小时的《九重天》，然而对于一个更新了过半内容（3d游戏的数据包很大一部分在于图像动画等内容，所以差不错三分之一的数据包增加实际系统更新设置应该过半）的大型网游来说，这点时间完全不够他体会整个更新十分之一的内容。 不过林舒还挺有自制力的，并没有沉迷其中，因为他已经接近了小升初。 关于小升初的事情，梁月华和崔文馨有点争执不下。居铭丰是死活也不肯跟林舒分开的，两位母亲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孩子感情好，舍不得玩伴。 梁月华希望林舒去燕京读书，崔文馨却十分极力说服她把林舒送到滨海读书。居铭丰这个见色忘母的，崔文馨对付谁都游刃有余，就是对付自家儿子觉得非常棘手。虽然这熊孩子老在家也烦，但是老不在其实也会想。 如果林舒到滨海读书的话，可以直接住在居家，这样子居铭丰也能回家住。而且滨海的教育资源其实并不比燕京差，离湖西又近，崔文馨觉得没有必要非把孩子送去燕京。 不过具体的决议还是要参考两个小孩的想法，所以梁月华和崔文馨分别询问了自家小孩的意思。结果两人却都坚持要继续在湖西读书。 林舒的意思是星泽开在湖西，路远了他担心无法兼顾。而居铭丰则更直接，直接表示湖西住着比滨海舒坦，不肯回去。 其实这也没说错，光就交通状况和生活环境来说，湖西确实比滨海住得舒服。虽然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但是这两个城市的节奏和风格都完全不同。 梁月华和崔文馨都是比较尊重他人的性格，哪怕这个“他人”是她们自己未成年的孩子，但是为人处世的准则亦不会改变。甚至于因为是自己嫡亲的骨肉，所以她们反而更加用心，希望能从小通过尊重孩子的想法而令其也学会尊重他人。 林舒最后选择的是湖西南慧中学。这所学校在市内也是几所顶尖的学校之一，没什么好挑剔的，所以梁月华和崔文学也放任了两个小孩做出自己的选择。 之后的升学考试，林舒考得非常好，完全没有放水。他平日日常的考试通常来说还是考得比较随便的，就是顺着题目一路写下去，并不会做题做得非常细致，偶尔也会在格式上偷个小懒，以节省时间。 不过即使如此，知识底子在那里，依旧每次都一骑绝尘。 但是升学考他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检查错漏，甚至连作文也花费了心思打了下草稿，一番平日直接下笔的习惯。 最后成绩出来，果然是市内榜首，林舒还关注了一下居铭丰的成绩，结果发现这家伙直接被一群真的小学生压到了十几名——卧槽，林舒绝对不相信居铭丰考个试会考不过小学生，他到底怎么想的？ 居铭丰自己却不以为奇，说道：“很正常的好吗……谁没有随手写错字或者算错帐的时候？” ……所以老师才千叮万嘱要你写完卷子之后记得认真检查啊。林舒扶额头疼地想。 不过不管怎么样，要读南慧是毫无问题的 这之后，林舒也打听了一下，知道同班想要一起去南慧的小伙伴里面，也有十几个人成功了。其中许良奇能考上属于林舒预期之外却是预料之中，因为他自从开始自学编程以来，成绩就开始突飞猛进，尤其是英语和数学两科。 林舒觉得这孩子似乎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除此之外，班上选择报名南慧的还有唐绍，黎野，卫燕，朱采慧等等十来个人，都算是班上的尖子生。 成绩出来之后，暑假期间，班里还组织进行了一次同学会，把最后剩下的那点班费全部花光了。同学会上人来得自然不如上课的时候全，但是□□成还是有的。 班导也没有以前那么严厉，对于人来得不全并没有不满，甚至始终是笑逐颜开的，一副很高兴的模样。据说这一次的升学考整个班上的平均成绩都很好，在年级段也是独占鳌头，让班导非常高兴。 离情总是依依。其实只是作为同班同学的话，很多人之间未必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然而对于这群孩子来说，这可能是他们人生中经历的最初那一场能被记下的大规模别离。 到最后，一堆孩子都哭得稀里哗啦的，气氛很是唏嘘。 上中学前的暑假对于一部分学生来说是一个放松的假期，对于另一部分学生来说则是一个试图抢先跃出起跑线的一个假期。 林舒和居铭丰当然也没闲着，而是这个暑假他们都非常忙碌。首先就是暑假期间，林舒经过长时间的锻炼终于达到了系统的体质要求，最近他开始尝试各种食物，除了一些常见的食物，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食材。 幸好如今网络发达，不管什么稀有的东西都可以依靠网购获取，省去了林舒许多麻烦事情。 但是也有不那么妙的内容——比如林舒现在只要一吃东西，系统就会迅速分析出他所食用食材的成分含量，而这导致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现身边食品里面含有的一些有害成分。 林舒自己也就算了，主机自从能够自主识别食物成分之后，就开启了分离食用物之中有害元素的功能，但是林舒既然知道一些食物之中蕴含了有害物，自然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地任由梁月华或者居铭丰把这些东西吃下去。 所以他慢慢开始负担起了家里买菜的职责。 而这就导致了一件事，就是附近的菜市和超市目前都慢慢流传起了关于神秘少年游荡附近市场超市，神出鬼没检测蔬菜肉类质量的问题。 不止如此，如果林舒一不小心买到了什么打了药或者用了一些有毒仿佛手段的摊铺，很快就会被举报到当地部门。林舒也不是故意去举报，一般来说，些许农药残余或者注水猪肉之类不可避免或者不具有很大伤害性的菜蔬肉品，他都是当做没看见，轻轻放过的。 他也就只有在遇到个别伤害性过大的药物遗留时，才会忍不住举报。为此林舒还特意去查了一些相关资料和检查手段，以用来掩饰他的可疑行为。 市场里的很多摊贩对他来的态度简直说不清楚是爱是恨。因为这段时间，林舒可以说是快成了附近区域小有名气的食品安全指向标，就连街口的王伯打算买菜之前，也会趁机问林舒一句当天看着哪家的菜好。 林舒也是觉得好笑。 但是无论如何，林舒的体质慢慢通过食物开始调整过来了。虽然外表上看去很不明显，但是林舒的精神之间却自有一张数据报告，开始告诉林舒他最近的运动和饮食对身体造成的方方面面的影响。 这些影响使林舒的体质每天都在增强。 除了食材含有元素的分析之外，主机对于烹煮手段也多有分析和研究，甚至还反馈了林舒不少有用的烹调手段和其相应的影响。 居铭丰那边还好，林舒只需要把相应的食谱和营养餐调配方案抄一份给对方就可以了。麻烦的却是梁月华这边，林舒不得不一直叮嘱保姆，让她严格按照自己的要求做菜，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使用饮食来帮梁月华改进体质。 保姆对于林舒这方面的执着很不理解，但最多也是觉得这位小少爷实在是太过挑食，舌头也太过灵敏。她操持中晚饭的时候，如果没有按照林舒要求的方式烹煮，林舒就会在吃到第一口的时候发现，然后与她谈话。 这样一来二去，保姆倒是再也不敢多加敷衍了，有时候即使麻烦一些，也会严格按照林舒给的配方来进行烹调，以确保不会被林舒挑剔。 食疗的早期效果还不算很明显，但是保持一段时间之后，林舒即使不看体质报道也能明显发现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大有改进，就连头发也变得更加乌黑浓密，皮肤也变得更加细腻有血色了。 可见这样的饮食调整虽然效果缓慢，却的确十分有效。 居铭丰一开始还不怎么在意这些，当时发现确实有效，尤其是最近林舒的体力越来越好，让他觉得自己的体力优势越来越小之后，才终于也重视起来这方面的事情，也在饮食上开始下起了功夫。 因为开始饮食调整的时间迟于林舒，所以居铭丰在这方面目前还并不见很大效果，只能说隐约觉得可能有点好处。不过还来不及感受到这种食疗带来的好处，林舒和居铭丰就迎来了初中开学。 开学之前，学校首先安排了一次军训。 这时候并不是所有初中学校都会给中学生安排军训的，但是显然南慧有着这样的习惯。所以开学前一周多，林舒和居铭丰就穿上了迷彩服，开始了为期一周时间的军训活动。 居铭丰常年习武，林舒最近在跟冉峰学防身术，两人对于军训都没有排斥的意识，甚至还颇有些期待。 第123章 军训当天，所有学生都穿上了算不上十分合身的迷彩服，然后聚集到了新学校的操场上。 因为只是中学的军训，也有一部分学生并非住校生，所以比起大学开学前的那一次，整体氛围要宽松许多，只是类似于大致的体育训练一样的特殊课程而已。 不过训练规则即使比起真正的军训宽松了一些，但南慧作为老牌名校，在具体执行上面是绝无敷衍的，特意请到的教官全部都是在役军人，因为年纪和体能问题，跟大学军训虽然不能比，但是纪律上却。 因为是新学校，所以学生之间大多数都互不相识。少数几个彼此相识的，也往往并没有很多机会混在一起。林舒和居铭丰倒是在家长的配合被协调到了一个班，然而那是正式上课的事，军训是临时打乱了分出的队伍，两人并没有好运到正好被分在一起。 林舒这一班唯一的熟人，竟然是他的小学同学黎野。 军训的队伍由教官负责，所以具体的训练和休息时间也是由教官来决定，不同队伍之间并不统一。这导致即使是休息时间，林舒也很难有机会和居铭丰说上话，只好跟老同学和新伙伴一起说话休息。 这时候的军训和大学军训还有一点不同的地方，就是男女不分开，是混合军训。 林舒和居铭丰虽然分处两个队伍，但两个人在各自的队伍之中却都显得非常醒目。林舒姿容俊秀，远超众人；居铭丰言行自信，气场十足，都是让人不自觉会去注意的新生。 尤其是两人在训练中都表现得动作灵敏身手矫捷，耐力和意志力也很不错，不免让教官另眼相看了一些。 中途休息的时候，林舒这边就非常热闹，他和黎野还有训练时在他隔壁的男生说话时，不时地就有原本不熟的学生插话进来。 “……《九重天》的激活码太难拿了。我上网看过了，淘宝卖一百九十九，我妈肯定不会让我买的！” 林舒说道：“反正开学了之后也没什么时间玩，所以等一等应该也没关系的。” “可是就是很想玩啊。”黎野说道，“猫抓一样，好难受啊。” 林舒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倒是有激活码。” 黎野听了，愣了一下，却是一个鲤鱼打挺从给学生们坐着休息的垫子上坐了起来，问道：“你有！？哪来的？” 林舒说道：“一个朋友送的。” 黎野眨了眨眼，正想着说些什么从林舒那里蹭账号体验一下游戏，结果就听后面传来一句问话：“你们在聊《九重天》吗？” 几人抬头，却发现两个女生站在一侧，开口问道。 林舒没说话，黎野已经开口反问道：“你们也玩《九重天》？” 女孩子回答道：“对啊，玩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最喜欢《九重天》和未来游戏的《三国理想》还有《烟雨暗千家》了，这几个游戏都特别好玩。” 林舒没想到在学校也有人会提到星泽的游戏，愣了一愣之后，却是对女孩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女孩仿佛受到了鼓励，开口说道：“我叫乐未来，她是我朋友，叫叶青蝶。你们呢？” 黎野回答道：“我叫黎野。” 林舒紧随其后回答道：“林舒。双木林，舍予舒。” 另一个男生便回答道：“我叫金汉，大汉王朝的汉。” 这样一介绍，双方就算认识了。 乐未来说道：“听说未来游戏可能要出网络游戏了，你们知道吗？” 说到这个话题，男生们顿时有点兴奋起来。黎野说道：“《天命传说》和《鬼怪之夜》我都玩了，比很多外国游戏感觉都要好玩很多。我之前就决定了，如果未来游戏出网游的话，我一定会去玩。” 然后他突然一拍脑袋，说道：“说起来你的名字就叫未来，不会跟未来游戏有什么关系吧？” 乐未来赶紧摇头解释，说道：“没有啊只是巧合而已吧。叫未来的什么多了去了，还有初音未来呢，肯定跟我没关系啊。” 这样说的也是，黎野顿时笑了。而真正跟未来游戏有着密切关联的某人，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舒笑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少人在看他。 之后休息结束，他们继续开始训练，而另外又有其他分组的人开始休息，有个女生拖着好友跑过来就占了林舒刚才坐过的坐垫，然后望向了林舒所在的十一队。 她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开口问另一个女生，说道：“十一班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女生不解，反问道：“哪个？” “就领队那个。你不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吗？” 林舒在军训开始之后一个小时内，就因为长相出众，动作规范而被教官慧眼识珠地从人群之中提溜出来，目前正担当着这一班的领队。 女生远远仔细观察了一下，也发现了林舒的俊俏，于是便和好友叽叽喳喳地说起了悄悄话。两人之后又找人打听了半晌，终于打听到了林舒的姓名来历。 “说是之前考试的第一名，名字叫做林舒，原来是市小的。” “第一名？”女孩子听了，意外了一下，才说道，“这么厉害？长得这么帅，读书又这么好，我们学校竟然有这样的人？” 这样的流传一直到午饭时候都还在扩散，结果中午休息的时候，居铭丰过来和林舒会合，开口就说道：“林舒你真引人注目，今天上午光我们班就至少有五个人冲我打听你。” 林舒愣了一愣，才说道：“太夸张了。” 居铭丰根本没有夸张，事实上向他打听林舒的人还算是少的，因为他一看上去就不好招惹，本人长得也不错，所以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大部分人都没有太过明目张胆地对他打听林舒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有再次强调这件事情，而是开口问林舒：“吃什么？” 居铭丰向来很有当人基友的自觉，人生过去的三十年里面，他对于自家老爸老妈都没有对林舒来得照看殷勤，很有作为爱妻狂魔的责任感。 如果不是林舒，居铭丰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去细心地关心，照顾，体贴另外一个人。 林舒说道：“随便吧，你看着办。” 居铭丰就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去买饭菜了，留下林舒在原地占位置。 结果几人刚离开不久，林舒就看到乐未来和叶青蝶跟着另外两个女生过来，看见他坐着之后，便开口问道：“你这里有人了吗？” 林舒说道：“有，七个人，这边的位置都有人了。” 女孩顿时有些失望，结果还没说什么呢，后面就冲出来另外一个女生，推了她一下，说道：“走开！”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却不防她的同伴看到冲出来的女孩跟她的朋友，立刻拉了她的好友一下，说道：“是隋童希，我们走！” 林舒听力不错，立刻捕捉到了女孩的这句话，虽然没有分辨清楚隋童希是哪三个字，不过至少知道了女孩很忌讳新冲出来的这个女生。 乐未来和叶青蝶她们和自己的朋友们在隔壁桌子坐了下来，但是目光还是时不时地往这边扫。隋童希满意地看着几个女生离开，然后才端正了姿态，做了个拙劣的模仿日韩电视剧的整理鬓发的动作，然后笑吟吟说道：“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对方脸上带笑，林舒在不清楚情况之下也没有回以冷脸，礼貌性地笑答道：“不好意思，这里都有人了。我朋友去买饭，现在还没回来，正好有七个人。” 除了许良奇，居铭丰和黎野之外，还有金汉等几人新认识的同学，出去林舒之外还就正好七个人。 隋童希听了，脸色顿时一变，笑容也僵硬了几分，但到底没有对着林舒发作出来，而是压了压那份尴尬，笑吟吟地说道：“我叫做隋童希，这次入学的名词是校内十三，希望以后能跟林舒你共同进步。” 林舒微微张了张嘴，倒是听出来这女生话里的意思了。可惜他实在没什么跟对方往来的兴致，于是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隋童希被美色所迷，愣是没看出林舒表情里的生疏和客套，却是立刻笑得傻子一样地在附近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等居铭丰回来，隋童希侧眼过来扫了一眼，发现这一行真的连林舒在内就有八人，便判断林舒不是刻意忽悠她，顿时连些许芥蒂也消失了，觉得前途明亮。 之后林舒吃晚饭离开，没多久隋童希也拿了餐盘站了起来，然后在经过乐未来和叶青蝶这一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对四人说道：“你们几个……以后不许跟林舒说话，听到了没！？” 哪怕乐未来她们已经被科普了隋童希哥哥是三高混混头子这件事，也没预想到隋童希会这样直接地开口威胁，顿时几个人心里都冒出一股火气，然后乐未来就开口说道：“那要是他找我们说话呢？” 隋童希冷笑道：“想得倒美，他干嘛要找你们说话，就你们这长相？” 她语气里慢慢全是嘲讽，顿时惹得有女孩气恼得直接站了起来，隋童希立马恶狠狠地瞪向了对方，一时气氛剑拔弩张。 第124章 乐未来却还镇定得很，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定？分班名单还没出来，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值日，活动或者小组作业要一起做？到时候，如果我们连话都不能跟林舒说，他会什么反应？难道要我们说：隋童希说不许我们跟你说话，所以我们……不敢跟你说话？” 隋童希听了，却是胸口一窒，然后说道：“如果是学习值日之类的也就算了，反正你们平时不许跟林舒说多余的话。” 乐未来却又说道：“我就奇怪了，学校里面这么多女生，难道隋童希你要一一警告过去？就算你全警告过了，她们也全都听话，林舒会怎么想？再说了，你以为只要警告女生就够了吗？我觉得男生也很危险哟！” 她笑吟吟地这样说道，看上去好像十分友好，其实眼神里，心里都是满满的恶意。 她不过是刚认识林舒，虽说对方长得好看，但是乐未来也并没有一见钟情——她更在意的是自己被威胁的这件事。 隋童希被她顶得语塞，最后只是强硬地说道：“总之，以后不许跟林舒说多余的话！我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你们不准说，尤其是你！” 然后她便转身而去。 乐未来思考片刻，她朋友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未来，你别跟她多话。她哥哥是混混，那种人可是什么都不怕拔刀就能砍人的，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乐未来说道：“就算是混混，也不敢没事就拔刀砍人的。”否则早就进班房了。 然而虽然这样说，她不知道情况，到底没敢真的直接跟隋童希对着干，于是噘了噘嘴，不太高兴地拿着餐盘离开了。 结果第二天学校就传出了流言，说是隋童希看上了林舒，宣称哪个女生跟林舒说话就是跟她作对，而且这流言口口相传，被传播得很快，在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全校。 当这话通过黎野的口传进林舒的耳时，周围的人已经几乎也都知道了。 林舒听到留言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把来龙去脉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黎野还在调笑他，说道：“不愧是我们的小王子，刚入学就有女生主动倒追啊。” 林舒翻了他一个白眼，说道：“别闹！” 小王子是林舒之前演话剧之后爆红了一把留下的昵称。虽然一时的引人注目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但是对于林舒身边的亲朋好友来说，这个外号却是被遗留了下来。 黎野见他这个反应，才正色开口说道：“这女生也太过火了一点，喜欢你没什么要紧，但是放话让其他女生都不许跟你说话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太霸道了。” 结果林舒说道：“你以为她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敢放话让全年级的女生都不许跟我说话啊？而且这话传开得也太快了一点，就算她威胁人，一个人一个人威胁过去能威胁得到几个人？今天才军训第二天……她是通过谁来通告……才能针对‘所有人’放出这些话来的？” 随着林舒抽丝剥茧地一一解析开来，黎野也意识到了不同。 他想了想，才说道：“不可能吧？你是说有人故意把这件事散播开来？哪里能有这么复杂？” 林舒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得有点过于复杂了，中学而已，本来应当没有职场那么多心机才对。可是他很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流言散播得实在太快了一些，尤其是……如果隋童希真的开口威胁了别人的情况下。 而且，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他觉得隋童希可能要倒霉。毕竟是好学校，哪个老师能忍学生一副混混的行事作风。 果然不出林舒的预料，下午的时候隋童希就被叫去私下教育了。具体情况林舒也不清楚，只是他特别关注了一下隋童希的动向，才知道这件事的。 相应地，林舒自己也遭了一趟无妄之灾，被老师特意召去叮嘱了一句“好好读书，不要参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林舒自然是一脸无辜，爽快应下。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小男生，就算没有居铭丰，他本人对于跟萝莉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居铭丰知道这件事之后，却是感叹了一句：“女人真可怕。” 黎野不懂，开口问道：“什么真可怕？” 居铭丰便说道：“隋童希这么一闹，不管之后现在的分班名单怎么调的，反正她是不可能再和林舒一班了。就算原本是同班学生，老师这两天也得把人调到别班去。” 黎野：“！？” 他想起林舒之前说的，关于隋童希威胁人的话不是她自己主动传开来这件事，沉默半晌，也感叹道：“女生真可怕。” 然后默默扫了眼前的两人一眼，心想：你们也好可怕。 弯弯绕绕的心思太多了。 虽然这样说，黎野却也没有因此和居铭丰还有林舒拉开距离。以前小学的时候两方不是一挂的，各有各的团体，所以黎野也不熟悉两人的情况。 如今混了两天，他就发觉了，当同伴的话，这两人简直棒呆了。成绩好，运动好，最主要是相处起来谁也不小心眼，都挺大气的，特别好相处。 而且一起打球的时候，这两人的技术也好，和他们搭档完全不用担心打输，即使偶尔出现失误或者状态不好的时候，林舒也从不垂头丧气，总是知道如何用几句话提起大家的精神和斗志。黎野就没见过这么善于煽动别人的人，他觉得林舒都能去当体育老师了。 除此之外，两人还擅长电玩，能搞到许多不同游戏的激活码和各种周边，也难怪自然而然就能在班上的学生之中占据领头地位。 所以第二天的周六，黎野等几个新生就约了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网吧玩耍兼增进感情。 隋童希在学校被老师训了一顿，心情自然很是不好。她气呼呼地回了家，心里诅咒着那个把整个事情传扬开的大嘴巴八婆，但事实上却根本无计可施。 学校里面本来就是谣言传播得特别快而且难以寻找根源的地方，因为人多，密集，所以有时候有些话根本不知道那边才是源头。而且隋童希说白了其实也没法对别人怎么样，她就是知道别人怕她哥哥，所以随便威胁两句而已。 人家如果吃她这套，她自然可以达成目的。要是不吃这套，其实她也做不了什么——又不可能真的指使自家哥哥提刀去杀了别人。 所以这天回家，她心里闷着一股子的气，却又撒不出来，都快把自己憋坏了。 回家刚把书包放下，正好看到隋清涛在往外走，便开口问道：“哥你要去哪里！？” 隋清涛说道：“去网吧。” 隋童希便抱怨道：“又去网吧！家里又不是没有电脑，你怎么老要往外跑啊？” 隋清涛说道：“网吧气氛不一样，而且我是要跟朋友一起玩才更有意思。你怎么这么烦啊，老要管我的事情！？” 隋童希听他嫌弃自己，顿时觉得非常委屈，又想起学校的流言和被老师教训了一下午的烦躁，完全不敢去想林舒之后会怎么看待自己，顿时觉得悲从中来，哭道：“反正我就是烦人啦！我再也不管你了。” 说完就噔噔噔往楼上跑去。 隋清涛顿时被自家妹妹这□□的态度和突如其来的玻璃心给吓呆了，赶紧追上去叫道：“你这怎么了？小希你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隋童希却并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哭。 隋清涛没办法，好说歹说劝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后来看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决定还是先去赴约，回头给隋童希带点好吃的权当安慰。 结果第二天隋童希情绪还是很差，隋清涛便哄她说道：“小希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出去玩？今天我们游戏里有势力战，挺有意思的，哥教你打游戏呗？” 隋童希对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小的时候就常看隋清涛打游戏，无奈那五光十色的战斗场面对她来说实在是非常无聊，一点意思也没有。 但是这时候听隋清涛说起，她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哥你玩《九重天》吗？” 隋清涛没想到妹妹会这么问，立刻回答道：“我们最近一直在玩的就是《九重天》啊。怎么，你也开始玩了？” 隋童希隐约记起来，之前偷听林舒和黎野他们说话的时候，几个男生好像就一直在聊这个游戏。 她出人意料地答应了跟隋清涛出去玩。 隋清涛去的是附近的网吧，离隋童希的学校非常近。结果隋童希跟着隋清涛进去之后，刚穿过几排作为，就停下了脚步，望向了一侧。 那里有个少年正对着电脑在快速地操作键盘和鼠标，旁边好几个男孩都没有在打游戏，而只是围在少年身边看着他玩游戏。 那个少年眉目精致，面容俊秀，可不就是林舒。 隋童希走上去几部就叫了一声：“林舒！？” 几个围观的男生顿时都纷纷转过头来望向了隋童希，然而只有正在打试炼场的林舒对于她的叫唤恍如未觉，连回头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第125章 隋童希看他正专心致志地打着试炼场，顿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无心他顾还是有意对她视若无睹，顿时心都吊了起来。 隋清涛却不知道他妹妹心里这么多小心思，开口问道：“你同学？” 隋童希含糊嗯了一声。 结果那边的男生看了隋童希一会儿，却没认出来她是谁。他们肯定都已经听过了隋童希的大名，无奈事迹和人对不上号，所以真正见面的时候反而抓瞎。 黎野便开口说道：“同学你找林舒有事？那要稍微等一下，他在打排位战呢。” 隋童希不知道排位战是什么，隋清涛却很清楚，顿时把头凑了过去，说道：“排位战？多少积分了？” 居铭丰看了一眼林舒的界面，说道：“67分了，还有三场就能出线了。” 隋清涛：“！？” 排位战其实是《九重天》里面一种叫做仙盟大会的比赛项目之一，玩家可以代表自己参与的战斗势力参赛。《九重天》里一个角色目前最多能同时加入五个势力，分成战斗，技艺，商业三个势力类型，排位战是战斗类势力的比赛项目。 排位赛分成三类比赛，分别是个人赛，团队赛，和生存赛。林舒目前参加的就是个人赛初赛，一共要打十场，每场可以积一到十分，最后分数排到服务器前36位，就可以进入决赛。 排位赛的计分方式很复杂，败者不积分，败五场之后直接出局。胜局才积分，并算入积分局。积分十局之后，按照总分排名，前三十六名可以进入决赛。 居铭丰说林舒还有三场能出线，其实就是说他前面七场总积分67分，按总分算，竟然是最多只有三场没有拿到满分……要知道，排位赛的满分，可是只有压制性的完胜才有可能拿到。 可这谈何容易？各职业相生相克，本来就有如一条循环的食物链。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参赛的时候场场遇到的都是自己克制的职业，而如果遇克制自己的职业，那么即使赢了多半也是苦战，隋清涛自认自己很难做到完胜。 他还有些不相信，挤到林舒旁边就凑过头去看积分显示，结果就看到了积分67，胜7场，负0场的字样，顿时张大了嘴。 要知道，七胜零负的局势，某种意义上其实是进一步加大了林舒这战绩的难度。因为排位赛的特殊规则，有些高玩在胜率还过得去的情况下，是会适当性地放弃一些对手过强，打得很艰难的比赛，通过这种方式以试图取得更好的成绩和排名。 零负的战绩，某种意义上说明了林舒并没有使用这种方式投机取巧。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他运气太好，就是技术过硬。 隋清涛突然想起什么，往林舒的人物头像望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苍山向北这个id。 隋清涛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妹妹的同学手上看到这个账号id，要知道这可是他们整个服务器甚至于全区全服如雷贯耳的大神，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小男生？ 他不会是拿了哥哥姐姐的账号出来玩吧？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隋清涛脑子里一闪而过，就压下去了，因为林舒实在是玩得很溜，比他自己玩得还要溜上许多。隋童希可能完全看不出来林舒的操作好坏，但是隋清涛这种程度，却基本已经能够了解林舒的操作强到什么地步了。 可能真的是本人。 隋清涛还是有点自矜的，所以哪怕心里有点小激动，也不会直接冲着对方喊大神——毕竟他自己在现实中也好，游戏里也好，在一群朋友之中也还算是有点地位的人。 一般有点地位的人都得端着架子装逼，否则很容易在众人眼里形象崩坏。 隋清涛自然也深明其中道理，所以这个时候也只是在旁边看完林舒打完了十场积分赛出线。 终于等他手离开鼠标和键盘的时候，隋童希刚开口又叫了一声：“林舒……”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她哥哥抢了话头，说道：“没想到苍山以北竟然在湖西——你好，我是冰血盟的副盟主，道倾天。” 林舒听了，其实并不知道冰血盟是哪个势力，道倾天又是谁。但他也没傻到说出来，只是说道：“真巧，你也是来打排位战的？” 隋清涛说道：“不是，是来打势力战的。” 《九重天》里面的战斗势力，每个周末都有排位赛和势力战两种活动，排位赛决定下一周势力的系统稀有物品购买配额，而势力战决定势力占据的城池好坏，进而影响到可以购买的稀有装备与道具的种类属性。 林舒说道：“势力战？你们打算攻打那座城市？” 隋清涛说道：“目前准备是宛玉城，如果没打成功，大概明天会继续攻打贪狼城。” 这两个城市跟林舒的势力都没有冲突，所以他开口说道：“那祝你们马到成功。” 隋清涛却问道：“遇到也是缘分，介不介意跟我加个好友，打几场试炼场？我想看看服务器第一的pvp高手是什么个水准。”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林舒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两人打了三场，隋清涛三场都输了，这时候他朋友也凑过来围观，发现隋清涛连输了三场，纷纷不信邪，表示也要挑战林舒。 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居铭丰便说道：“来来来！要挑战苍山的先跟我打一场，赢了我才能挑战他。” 这样说着，便上了碧水之南的号，然后把隋清涛身边的那一群家伙一一挑战了过去。 因为职业的关系，居铭丰打任何职业完胜率都不如林舒来得高，因为缺少了相应的完全防御技能。但是他的攻击力可比林舒强太多了，所以结束一次挑战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很快就打得众人哭爹喊娘。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隋童希一直在试图找林舒说话，可惜林舒一直都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试炼场”的态度，始终对隋童希爱理不理的。这样一来二去，隋童希顿时也领悟到了……林舒大概是听到了之前的流言，所以对她有了想法，已经不想理她了。 隋童希顿时觉得又是委屈又是懊恼又是后悔，想开口跟林舒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泪就开始在眼框里面打转。 偏偏隋清涛这个当哥哥的还一点都不关注妹妹的心情，正玩游戏玩得热火朝天，还时不时地开口骚扰一下林舒，林舒竟然也会笑着抬头回复隋清涛一句，态度比对她好多了。 隋童希顿时连自家哥哥都嫉恨上了，只觉得一整个热闹的网吧之中，只有自己的存在格格不入，孤单到令人发寒。 隋清涛却不知道妹妹心里的小心思，还在兴致勃勃地跟林舒以及居铭丰讨论着操作手法。因为《九重天》新资料片的更新，战斗的趣味性也增强了。不过另一方面，这种情况下，操作手法对于战斗的影响显然也更大了。 他本人的游戏技术并不是很好，只能算是个老手，而不能被称为高玩。反倒是他身边的同伴里面有几个反应速度和技术都不错的。不过技术并不等于热情，隋清涛本人对于《九重天》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等好不容易自认混得有几分熟了，他就开口邀请林舒和居铭丰，请他们加入自己所在的势力冰血盟。 林舒和居铭丰已经加入势力战鬼，两人时间有限，并不想再加入其他势力。隋清涛劝说了一会儿没有结果，也没有气馁或者继续说服，只是又继续开始一起玩起了游戏。 直到林舒和居铭丰等一行人打完了活动也玩得累了，退了电脑离开之后，隋清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家妹妹一直沉着脸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隋清涛意识到自己冷落了隋童希一天，顿时暗呼一声糟糕，然后急忙开口说道：“对了！小希你不是对《九重天》有兴趣吗！？刚才你那个叫林舒的同学可是我们服务器第一大神，到目前为止的个人排位赛只要参加肯定都是冠军，你要是跟他关系好，让他罩你一下，好处肯定说不完。” 隋清涛性格并不细腻，事实上十五六岁中二尾期的大男生也细腻不起来，所以他完全没有看出来隋童希的心事，但却不妨碍他歪打正着，一句话正好勾起了隋童希的心思。 他其实只是觉得带小女生很麻烦，想要祸水东引而已。 隋童希却被隋清涛勾活了心思，问道：“林舒是你们服务器的大神？你们是哪个服务器啦？” 隋清涛看隋童希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口就把林舒的账号情况全交代了。隋童希本来对林舒就有想法，这么一听，顿时心驰神往，然后浮起了要去游戏里找林舒玩的兴致。 她便缠着隋清涛给自己开了号，然后笨拙地开始进游戏摸索着做起了新手任务。 隋童希统共就没怎么玩过游戏，也不怎么喜欢玩游戏，完全是凭着一股色心——俗称少女情怀在坚持着。幸好《九重天》这个游戏本身也确实有独到出众的地方，所以隋童希玩着玩着，多少也找到了一些乐趣，慢慢沉浸了进去。 当天晚上，隋清涛要回去了，隋童希却还在努力升级。隋清涛没办法，陪着隋童希升到了四十级。中途隋童希好几次想要去加林舒的好友，无奈林舒设置的是拒绝陌生人加好友。隋清涛就跟隋童希说回头他会密聊林舒让他来加隋童希的好友，没想到隋童希立刻反应过激，不许隋清涛告诉林舒自己的账号是什么。 隋清涛耸耸肩，完全弄不懂小姑娘的心思，哪怕这个小姑娘是自己的妹妹，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周一继续军训，隋童希却是收敛了很多。可能是之前吃过了亏，她虽然还是经常盯着林舒的状况，却没有再去警告找林舒说话的女生了。 第126章 相比隋童希惊弓之鸟一样的反应，乐未来等人表现得可正常多了。虽说之前遭到了隋童希的威胁，但是这些话似乎并没有真正影响到女孩们的日常生活和对于林舒的热情。 乐未来是真的很擅长游戏方面的话题，所以很快跟许良奇，唐绍等人都混熟了，就连居铭丰也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她一开始显然是有点喜欢林舒的，不过林舒对她的态度挺生疏的，反而是黎野跟她一直很有话说，于是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开始称兄道弟了，没两天两人就认了干姐弟，关系好得像死党一样了。 虽说林舒对她确实也没什么意思吧……但是居铭丰还是要鄙视一下这个女生——移情别恋得不要太快！ 不过他这点抱怨被林舒听到之后，对方直接对他翻了白眼，点了下他的额头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受虐狂啊？” 他觉得自己要是有天成了三白眼，都是被居铭丰给害的。 那之后的日子重归风平浪静，军训对于很多女生和部分男生来说也许十分辛苦，不过林舒和居铭丰都可以轻松应对。 林舒他们班的教官很年轻，性格也颇为爽朗。只要学生问起，他大部分问题都会回答，包括一些军旅生活的杂闻，当然偶尔还夹杂着些许夸大其词的故事，学生虽然不信，但是还挺爱听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一不注意，说兴奋了的教官就会一不小心又把休息时间延长了个那么几分钟。 军训结束前两天，隋清涛介绍了他们盟里的盟主给林舒认识，是个听上去声音挺年轻的男人，id叫做骨里春秋。据他自己说，他本人是个在读的大学生。 林舒总觉得骨里春秋的声音有点耳熟，却又记不起来到底像谁，只有暂时放弃琢磨。 军训结束那一日，训练结果展示完成之后，学校发布了分班的名单。居铭丰和林舒是家长特意走了下后门的，所以都分在了二班，除此之外，朱采慧跟乐未来也和他们分在了同一班，其他人都不在同一班。 隋童希距离他们最远，十三班，都不在一栋楼里面。 军训之后就是周末，有两日休息时间，林舒就抽空去了趟公司。新网游刚立项，虽然是要从既有单机的基础上进行深入加工，但是需要决策的内容依旧不少。 因为林舒要上学的关系，星泽的会议每每要么放在周末要么放在晚上进行，都快成一大特色了。 星泽目前筹划的这个网游性质非常特殊，所以需要决策的内容也多。因为系统之中带了许多新颖的元素，所以制作起来要比一些纯粹只是跟着固有模式照猫画虎的网游要困难多了，风险也大。 林舒也知道这点，所以在策划期对于游戏的筹划就十分用心，确保游戏好上手又内容丰富，决不能出现什么反人类的游戏内容或者操作方式。 白苗看他这样忙忙碌碌，似乎突然福至心灵了一把，问道：“林总，我说你现在还去上学……初中的内容你应该全都会了吧？” 郑方成听到她这句问话，却是像是没听到一样，抱起文件就走。荆和对于辛蒂说道：“有事跟你说。”然后就把于辛蒂拉走了。 杜思彤还比较讲义气，对白苗说道：“管怎么多！回去啦！” 她一个人住着冷清，和郑方成虽然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却还没到同居的地步，所以如今是跟同样家在外地的白苗合租的。 白苗好歹意识到自己问了杜思彤他们觉得自己不该问的问题，但是却并不服气，说道：“我说的明明是大实话，问问怎么了？” 结果就听到林舒笑着说道：“初中的课我是预习了不少，不过说是全部都会了也没那么夸张。而且老师教的并不仅仅只有课本上的东西……我小学时候的语文老师就经常教我们一些课外的相关知识。自学和有老师教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这么说，却是让白苗感觉复杂，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深刻感觉到了差距，怪不得人家能当老板而自己只能做个打工的呢……她中学时要是有林舒这成绩这能力，哪里还会老老实实蹲学校里？ 林舒说的其实是实话。 书读第一遍和读第二遍，其实完全不是一个感觉。二十年前他读中学课本，单纯想的是这道题这么解，那道公式是什么原理，那是对未来还没有任何概念，纯粹只是为了学习而学习的态度。 而二十年之后读这些课本，他却会考虑到某个公式能用在某个数据系统，某个化学反应在未来的虚拟系统之中要如何表现……事实证明，他不了解别人的情况如何，而他在学校时候曾经学得的一切，对于他后来的生活和事业都是有帮助的。 而如今重来一遍，即使不谈在学校那种氛围里才会诞生的思路激荡，光是那看似基础又一板一眼的课本，就让他重新学到了无数东西。 如果非要说的话，中小学的课本其实是林舒看过知识密集度最高的课本，甚至超过了大学课本。大学以及研究生的课本或许在内容上更加深入和严密，但是那也是深入，而非广泛。 他至今仍旧觉得自己可以从中小学课本上面学到东西。 周一林舒收拾好了东西，就在冉峰的接送下去了新学校。 开学第一天上午，除了开学典礼之外，就是书本的发放了。下午勉强算是上了两节课，却并没有教什么东西，主要还是排座，让学生自我介绍彼此认识一下。 居铭丰和林舒目前都还没到发育期，双双都是豆丁长宽高也差不多去，所以排座的时候队伍位置也是挨着的。豆丁居本以为这样就能跟豆丁林排在一起，然而没想到老师一点也不按牌理来，竟然要男女同桌。 结果居铭丰排了个隔座。 豆丁居：tat。早知道不贴这么近了，还不如前后桌呢！ 林舒的同桌是个不爱理人的妹子，居铭丰的同桌是个满脑子星座相关的妹子。目前看起来两人都不算难相处。 排好座之后，老师交代了两件事情，一件是要求学生们在开学的一周内先互相做个初步的了解，然后一周之后选班委，到时候要竞选的人做简单的演讲，然后所有人匿名投票，选择自己认可的人作为班委。 第二件事则是社团活动。 南中身为升学率一流的名校，自然有其长处。教学设施是一个方面，而软件上的完善又是另外一个方面。在国内中小学也是一直有社团活动的，只不过种类较少，而且很少普及到每一个人而已。 不过南中明显走在了潮流的前面，目前校内已经设有四十多个社团，几乎能够覆盖所有学生。虽然比起欧美日本一类的国家其规模仍显臃肿不自由了一些，但是国内人多，这事儿也只能体谅一下。 除此之外，南中的社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就连动漫社这种听上去就很教坏小孩子的社团，也毫不避讳地列在社团列表上，看上规模还挺大。 居铭丰把列表扫了一遍，然后问林舒：“要选吗？” 林舒回答道：“选一个吧，既然老师都说要我们尽量每个人都参加了。” 居铭丰便对着列表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说道：“那我们选戏剧社怎么样？” 林舒理都没理他，就勾选了“计算机技术”。 居铭丰只好兴致索然地跟着勾选了同一项。 之后放学后跟小伙伴们会和，就知道果然他们也纷纷都选了计算机社团。许良奇十分兴奋地说道：“我问过老师了，计算机技术社团会教很多东西，除了使用办公文件之外，还会教一些基础的html码运用和编程。” 他兴奋地挥舞着双手，说道：“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们做游戏！” 林舒便开口问他：“我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有不懂的吗？” 许良奇说道：“快看完了，我都是一边学一边在电脑上跟着做的，实在看不懂的就去百度和查字典了，现在没有什么问题。” 林舒说道：“要是不懂可以打电话问我。问居铭丰也可以。” 许良奇听了，却是笑了笑，说道：“我查不到的再问你们！” 唐绍却说道：“我已经学完了，但是感觉只能做小游戏。林舒你还有其他书吗？这本没有存档之类的教程，我想做游戏可是做不了。” 林舒说道：“有倒是有，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急着做游戏。要不先做些原理简单的小游戏也行……唐绍你有试过做什么程序吗？” 唐绍说道：“我之前想做五子棋，但是算法有点难……所以现在在试着做扫雷。不过做得不是很好，而且错误也不少。” 林舒说道：“有时间拿来给我看看吧，我可以帮你看看哪里有问题。” 唐绍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 之后第二天，学生们依次把社团申请书递了上去，然后老师就把学生们分了队，依次带去了各自的社团教室参观。 计算机社团里面果然有很多电脑，只是看上去都有点旧，配置似乎也不是很好。林舒也没有在意，反正他可以把手提带来使用。 倒是一旁柜子上的各种册子有点意思——林舒拿起来翻了翻，判断应该是以往社员的各种社团作业，多数是一些设计和结构图。粗陋简单，但是好歹说明了这个计算机社团还是比较实在的，确确实实地有在组织学生学习研究。 他正翻着笔记呢，结果却不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能不能让让？” 虽然是询问的句式，语气却相当不客气，兼着不耐烦。林舒回头，正好看见男生瞪过来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男生看上去和林舒差不多大，看校徽的样式也是新生，年纪不大，却带着一副眼镜，这个年龄理应当还让人觉得有几分稚气可爱的脸上却是满满的倨傲，一看就不怎么讨喜。 第127章 -128 127： 林舒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对方，导致对方露出这么明显的敌意。但是他内心年龄大，到底没有在这种事上面跟个小孩较劲，所以只停顿了一下就往后退了两步，把位置让了出来。 对方见林舒让了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脸色更阴沉了，阴着脸郁郁地伸手拿了本子。 之后林舒离开社团教室之后，才从另一个同学口中知道，这个男生叫做陈捷然，却是这一期考进南中的第二名，在市里则排第三。他是五班的学生，社团也选了计算机社团。 林舒也不知道对方当时的阴郁到底是因为对他有看法还是只是心情不好，讯息不足难以判断，所以他也就不再多想。 接下来就是正式上课。初中的课程林舒都学过一次，所以肯定对他来说是不难的。相比大部分学生只是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看书听讲做习题，林舒学得要更复杂一些，大部分时候其实都在做扩展学习。 比如说学历史的时候，人家在背大事件，林舒却在画历史剧情线——在某一个时间段以内，整段历史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动，其中哪些人物对于这段历史的变动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那些人起了砌沙成丘，聚流为海的作用……又有那些事件是对于这段历史变动的反抗和反作用力…… 通过这样的分析，林舒可以归纳历史，更明白地描绘出一段历史事件的具体脉络，以促进自己的事件架构能力和大局观。 像这样的扩展学习林舒还执行在其他许多课上。 他这样做，一方面强化了自己对于学习内容的记忆深度，另一方面，也活用了既有的知识。 这样学习到了周三下午，林舒迎来了第一次社团活动。 开场自然照旧是自我介绍，介绍一下老学员和这学期加入的新学员，然后老师讲述了一下社团的主要活动范围。 “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带领同学们走近计算机，了解计算机。我想现在大部分同学家里肯定都至少有一台以上的电脑了吧？你们平常用它看动画，聊天，刷微博，玩游戏……对你们这一代人来说，使用电脑可能就像呼吸吃饭一样简单而理所当然。但是有人知道电脑是如何让你们能做到这些事情的吗？你们知道电脑还可以帮你们做到更多的哪些事情吗？还有未来的电脑还能帮你们做到什么事情吗？……总体来说，我们的社团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些而建立的。” “总体来说，社团不是上课，我们不会像上课一样把很多知识一样一样地说给你们听。但是社团老师会指导每一个社员，怎么样研究，调查，做课题。你们每个人都是彼此的老师，在互相合作下彼此交流信息和知识，把各自学到的东西告诉同学，再从同学那里获取他们拥有的知识。这样的有益交流会使你们学到很多东西，这就是社团存在的意义。” “社团，顾名思义，就是社会团体。而学习社团，则是你们以一个团体的形式去学习。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说的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是非常有限的，所以你们需要团队合作，需要互相帮助，互相交换信息，通过这种方式来完成课题。” 有学生开口问道：“我们以后会学到做游戏吗？” 老师回答道：“不一定。但是如果你们想做，应该就能去做。不但是游戏，包括视频，软件，动画……只要你们觉得可以都可以去尝试一下。我们鼓励大家做多方面的学习和尝试，你们可以各自选择自己喜欢的研究方向。” 这听上去实在是很有意思，至少许良奇等人已经兴奋起来了，开始彼此窃窃私语。 之后老师也不废话，开始让学生们选课题。当然，这群孩子们大多数都没什么计算机技术的基础，所以老师也并不是纯粹地让他们自由发散随便选课题。他给了一个列表，上面列出了一系列的论题和相关的参考书籍，让学生们进行选择。 理论是基础，通常都会比较枯燥。老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尽量把课题的切入点弄得有趣了一些，比如以计算机史作为主题的研究，就被命名成了《历数近五十年以计算机软件起家的千万富翁以及他们的看家软件》；比如以计算机语言作为核心的研究，就被命名成了《0与1的奥秘：只有两个文字的计算机怎么说话》；还有就是计算机自身主体硬件构造，则是被设定为了《计算机的五脏、五官和五感》……等等等等。 新生入社的有五十多人，老师总共发放了十个课题，让学生组成五到六人的小组，各自选择一个课题。 林舒这边人多，本来就有他，居铭丰，许良奇，唐绍，又带上了乐未来和叶青蝶，却是一个空位都没有了。 之后就是选课题。林舒把所有题目都扫了一遍之后，然后选择了《计算机的一百零一种能力》。他算看明白了，这第一批的课题，其实就是一个基础知识的普及，题目相关的都是一些计算机常识。 研究课题的整个过程虽然也很重要，但事实上，真正关键的还是最后的演示和交流的过程，社团老师很明显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加强学生对于计算机的了解。 自主搜集资料无疑会使学生对于这些资料和知识了解得更加深入和完整，但是林舒知道许良奇等人对于部分题目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比如说计算机结构或者计算机史，都是林舒对他们科普过的内容，林舒觉得没有必要特别再去做一次课题。 而计算机的用途方面，林舒觉得几人还了解得比较有限。他们暂时还只是对游戏感兴趣，所以了解的也都是游戏方面的知识，选择这个课题正好可以让他们扩展一下见识和视野。 结果林舒刚刚填好了课题申请表，正在交付老师，就见陈捷然走了过来，说道：“老师，等等！我们也想要选这个课题。” 林舒愣了愣，却是回过头来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对方。 老师问道：“你也想选这个课题？”然而他并不纵容，说道，“不过林舒连表格都填好了，所以你还是回去另选一个吧。其他课题也很有意思的。” 这样说着，他已经拿着粉笔，在《计算机的一百零一种能力》这个课题后面打了个勾，表示已经有人选择了。 陈捷然顿时非常懊恼，说道：“老师！我就想选这个课题！” 林舒：“……” 他算发现了，这家伙恐怕是跟自己杠上了。 老师顿时有些无奈，说道：“谁让你选得晚！”然后还是开口望了一眼林舒，问道，“林舒你呢？有没有其他想做的课题？” 林舒说道：“这个课题是我们全组商量好的。其实我们几个平时都有在家里自学计算机相关的知识，像是计算机史或者二进制语言都学过一些，只有这个题目比较新奇，让我们想要做做看……我是想找找看目前的计算机到底能用在多少地方，有多少功能。其他题目都不如这个好。” 老师听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回头对陈捷然说道：“两个组都很想选这个课题的话，我们还是遵照先到者先得的原则，陈捷然你还是回去和组员商量一下，重新再选个题目吧。” 陈捷然听了，扁了扁嘴，拳头也握紧了，却是不太高兴地回去了座位。 林舒也没有把这点插曲放在心上，交完表格登记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和组员头脑风暴起了众人目前知道的所有电脑能作用的地方和用途。 对于这种题目林舒和居铭丰自然是思路清晰答案明确的，不过两人都没有直接报出长串的答案，而只是跟随着众人一起讨论，只有在谈话进入了死胡同的时候，才会出口引导一下，重新打开一个思路。 几人讨论了一段时间，倒是讨论出了几个方向——包括数控产品，电子软件，和公共信息控制网络等等。 数控产品包括数控车床，数字相机等等，电子软件自然是软件在办公，休闲，文艺创作等等领域的应用，而公共信息控制网络则包括交通数据网络比如红绿灯系统，电车控制系统，银行网络，邮递网络还有其他。 这样一列举，别说一百种用途，一千种多花点时间说不定也能给列出来。 不过仅仅是列出项目当然还是不够的，首先林舒等人还是要分析和研究一下，电脑系统到底是如何作用在这些方面，这些用途又给社会还有个人的生活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等等。 于是为了完成课题，小组成员便约定了周末在图书馆见面。 到周末这一天，林舒和居铭丰被冉峰送到了市图书馆之后，其他小伙伴都早就等在了那里。这些人里面除了林舒和居铭丰谁也没有手提，所以大家等他们可以说是等得望眼欲穿。 林舒到的时候，几人身边已经堆了一大堆的书，各种内容的都有。林舒还看到一整套的数控原理……顿时囧然。 他开口问道：“……这些……你们看得懂吗？” 乐未来诚实表示：“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没看懂。” 林舒汗。那不就是没看懂吗？ 他开口说道：“别找这些书，这些书太深了。去那边翻电子杂志。图书馆的电脑系统里面应该有杂志文章的目录。用数控作为关键词搜索，应该就能找到科普性强但是不那么专业的文章了。” 乐未来吐吐舌头，就去找了。叶青蝶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图书馆的搜索借阅系统，应该也算是计算机的一种使用方式吧？” 林舒说道：“对的。事实上电脑软件的重大发明之一就是搜索引擎，图书借阅程序只是它的一种使用方式。” 叶青蝶顿时陷入了思考。半晌，她开口说道：“说起来，商场里面常常会出现的那种电子屏幕，专门给人查地图和店铺位置的，是不是也算是一种？” 肯定是算的。 林舒点点头。 叶青蝶立时便灵感泉涌，拿起了笔就开始写了起来。她写写停停，虽然字迹潦草，不像一般女生那样秀丽端正，却条理分明，并不混乱。 128： 图书馆半天呆下来，几人收获都不少。 查了资料之后，林舒和组员商量着大致决定了接下来搜索的方向。他让几人各自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部分，于是许良奇和唐绍选了软件方向，乐未来和叶青蝶选了公共服务方向，留下的数控和其它，自然而然是由林舒和居铭丰负责了。 林舒是做这类课题做出了经验来的人，所以在一开始就大致给几个小孩说了课题要怎么做，以及他们之后需要做些什么。 “做课题就像写议论文，都讲究总起，分条论述和总结归纳。”林舒开口说道，“一般来说我们需要做的有三个部分，一是课题报告，二是演示文稿，三就是演讲练习。演讲练习只需要多做几次练习就行了，而且也在比较后面，我们暂时不说。” “课题是一个月时间，我们这样分配一下——前两周把报告和演示文稿做好，剩下两周用来进行演讲练习了，可以吧？” 他望向几人。 大家都同意了之后，他才继续说道：“那下周开始，我们周一至周五回家的时候随时注意收集资料和素材，然后周六你们到我家来，到时候我们开始编写稿子和做演示文稿。” 然后他开始交代细节：“你们收集资料的时候，要注意一下，网上资料尽量找比较有权威性的网站，同时截图的时候要连通网页地址一起截下来留存。书籍杂志的话，记下书名、作者、出版社和书号……对了，谁家里没有相机的吗？” “有。”“我家有。”“我家也有。” 只有叶青蝶回答道：“我家里没有……” 林舒说道：“那不要紧，反正乐未来家里有，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有就行了……有些图片或者表格，记得拍下来。乐未来你们既然要做公共服务这一块，记得拍一些例如红绿灯，商场电子目录和地图之类的照片……良奇你有时间就去电脑软件店去看看，拍一下各大类的软件……”他这样说着，倒是记起了一件事情，就是星泽公司的策划部收集了一面墙的各种大小游戏，于是停顿了一下，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也会顺便帮忙收集一些图像资料。” 几人都应了。 在小组里面，虽然也没怎么商议，但是林舒却是自然而然地就担任了队长的职责，其他人也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或者发出什么异议。 这显然体现了林舒本人在小伙伴们之中的信服力。 之后回到家里，林舒先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各类电玩，把它们一一拍照留存，然后想了想，又用手机拍了相机，相机拍了手机，然后再把电视，冰箱等电器都拍摄了一遍，最后想起来，从书包里拿出计算器也拍了一张照。 计算机技术——这个词听上去只与计算机有关，其实广义上来说，所以使用了计算数控技术或者是一般信息技术的机器都可以归属到这个范围。 这个范围就十分广博了。 之后林舒又想起了什么，却是招呼着冉峰开车送他去了一趟林锦华的公司。 那边有一些数控车床，林舒正好可以用它做个典例。 他到了林锦华的公司，却发现林锦华并不在公司，而只有曾蓉在。这时候林锦华已经在公司里改建了一下，建好了几间住屋，曾蓉和他就住在公司里。但是此时林舒看到曾蓉，却不是在住屋，而是在林锦华的办公室。 林舒本来是想跟林锦华打声招呼，结果却看到曾蓉一个人在，顿时有点迟疑。他想了想，到底没有进门询问林锦华的下落，而准备直接去车间拍照算了。 结果却不料曾蓉正好抬起头，看到了林舒，叫了声：“林舒！？” 林舒停住了脚步，淡淡地叫了一声：“曾蓉阿姨。” 曾蓉看上去情绪并不好，但是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小舒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呢？是来找爸爸的吧？要不要吃糖？” 林舒说道：“不用。” 曾蓉便说道：“你爸爸最近比较忙，晚上也常常不在家……哎呀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我也就是担心，毕竟晚上酒喝多了，又大半夜都不回来，也太不安全了。” 林舒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说道：“嗯，爸爸以前就是这样，我觉得他是改不了了，只能拜托曾蓉阿姨你多担待了。” 曾蓉听他这么说，那僵硬的笑容却是几乎就要挂不住了。林舒算看出来了，她今天确实似乎有什么烦心事……而且跟林锦华有关。 ……八成是林锦华又惯性出轨了。 林舒觉得曾蓉是自作孽不可活，所以并不同情。而且他老爸无可救药这件事，是他上辈子就知道了的事实，所以林舒也懒得再讨论这件事，就说道：“我学校给了课外作业，我想到车间拍两张数控车床的照片……我先去了啊。” 曾蓉便讪讪应道：“哦……哦……你去吧。” 结果林舒才走到门口，曾蓉就又叫住了他，说道：“小舒……你——有机会的时候劝一下你爸爸晚上早点回家吧。” 林舒对她腼腆笑笑，却没有回答。 而同时，开学第一周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则是评选班干部的事情。 老实说，开学一个星期，一个班级又有那么多学生，也就足够学生们彼此知道个名字，混个脸熟的时间。至于了解彼此的性格，能力……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短短一周之内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是评选班干部这件事吧……很多时候并不完全看性情和能力。 比如说从周三开始，班上的气氛就开始有些活跃起来了。勇于表现和活跃气氛的人当然不少，然而却还有些人更愿意走捷径。 这个捷径就是“买票”。 国内各类选举，小到学校选班委，大到城镇选代表，“买票”的行为从来不曾断绝，而且远比一些西方国家明目张胆。 听上去好像是国内的选举制度风气败坏，其实本质问题还是处在选民自己身上。国内大部分人对于政治过于漠不关心，哪怕在网络上对于一些国家大事喷得唾沫横飞，可是真正到了选举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投出选票，选出那个能够代表他们意志的人时……大部分却是几近弃权的。 要么直接弃权，要么就是随便填选。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不会关心他们选择的这个人的政治取向，倡导价值，性情观念……甚至于很多人辱骂或者夸赞国家领导人时，他们也都不曾去了解过这些领导人有过什么事迹，主导的是什么样的政治理念，只是片面的根据流言臆测。 中国人至今仍把自己的政治权利，自己的那一张选票看得太轻。他们总是觉得投票的人那么多，而我的这一张票又这么渺小，投给谁能有什么影响呢？ 于是买票的行为成风。他们不把这张票当做自己对于这个国家行使的一种权力和义务，而只把它当做一种事先已经认定毫无用处毫无价值的行为。如果用无价值换有价值，何乐而不为呢？ 而林舒这天下午，就发现自己的桌上出现了一块巧克力。他愣了一下，就发现许良奇正一边吃着一截巧克力，一边说道：“这是那边那个叫王吉琳的女生送的，让我们选她当班长。” 林舒：“……” 他眼神有点肃然地望了许良奇一眼，说道：“她是哪个？” 许良奇指了那个女孩给他看。 林舒便拿起自己的巧克力，站了起来。刚要走的时候，却回头看了一眼，把居铭丰桌上的巧克力也抓了起来，然后才一起拿在手里向着王吉琳走了过去。 他走到王吉琳面前，说道：“谢谢你的巧克力，不过我们不需要。还给你吧。” 王吉琳愣了一愣，然后就见林舒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座位。她愣了一愣，皱起了眉头，心里却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了想，觉得现在已经答应给她投票的人也已经够多了，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拿起林舒还回来的巧克力便放回了书桌里面。 然而之后的事情显然和王吉琳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因为并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怎么贿选买票。有些学生确实答应了投她的票，但是也有些学生收了巧克力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答应投她的票。 之后又有男生给大家送东西，这回送的却是每人一罐饮料……林舒托腮撑在桌子上，觉得区区一个中学班干部竞选，竟然也已经腥风血雨到了这个程度，真是想不到。 男生的饮料也依旧是有人收了有人没收。没收的几率比王吉琳的高一些，大约是因为王吉琳之前占了先机。 然后就到了选班干部的这一天。班会课上，老师出现之后，便动手给学生们一一发了选票。选票是一张纸，上面印着序号和各个职位，投票的人不需要写上名字，显然是匿名投票。 而在开始填选投票之前，老师开口便先跟学生们说了一段话，完全打乱了之前王吉琳和另一个贿选的男生的计划。 第129章 老师说道：“我知道这几天有同学在做小动作，我不会罚你们，但是这次凡是试图以乱七八糟的手段竞选班干的同学，这次不许竞选，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 “另外，我也知道有些同学一点也不在乎谁当班干部，也不在乎这一票要投给谁，所以我在正式开始投票之前想给同学们讲几个故事。如果听完我说的故事大家觉得这些选票还可以随便填，那么老师也不会强迫你们。” “在说故事之前，我先说说投票和选举的问题。我国实施选举制度以来大约已经有六十余年，实行的是逐层递进的形式，也就是说从村级、镇级一路选上去，直到国家级。不过选举制度在我实行的并不是很好，大部分人都不是很关心选举的过程和结果，甚至于参与选举的兴趣也很弱。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因为整个选举制度就带着很多弊端，选举过程完全不按法律规定的流程走；第二点就是很多人选举的时候，根本不在乎选上的是谁，都有什么样的政见，而多数只是出于利益好处在参选。” “对，就是像某些同学一样，被一块巧克力，一瓶牛奶就给收买了。”李老师笑了笑，说道，“但是同学们，你们知道吗？我们的国家领导是这样选出来的，我们市里的领导也是这么选出来的。他们影响到的有时候可不是一块额外赠送的巧克力，有时候还会关系到你爸爸妈妈明天会不会失业，你以后买到的每一盒巧克力是卖三十块还是五十块，今年夏天的时候你家里会停多少次电，多少次水，又或者今年的春节还能不能放鞭炮……” “当然，也不只是这些，还有很多你们在长大以后才会关心的事情。” 林舒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房价，物价，股价，工资……这些一般百姓会去关心的事情，其实都跟上层的政策息息相关。很多人未必能理解，但是至少如果真心去关心的话，应选对象的政治态度是保守还是开放，是沉稳还是激进，还是能够发现的。 选择和自身理念相近的候选人，然后汇点滴成溪流，汇溪流成江河，汇江河为大海，终有一天自己的政治意图和观念也会成为上层的意志。 老师继续说道：“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总之都是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的。这里我就要讲两个故事了。” 然后老师就开口讲了两个故事。 第一个是关于一个村子选村干部的事情。老师说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村子的村干部依靠贿选赢了选举，后来把村里的地低价承包给别人，拿到了大量的好处费，而造成了村里的严重损失。分摊到每户人家，大概一户损失了两万块左右。 第二个据说是本校发生的一件事。据说大约几年前有个班委因为私人矛盾，给另一个学生使了很多绊子，甚至有一次市级比赛，直接故意弄丢了那个学生的报名表。虽然他后来也因为这件事被卸职记过处分，但是终究还是对于另一个学生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因为那是个有中考加分作用的比赛。 最后老师说道：“我说这个，主要是想告诉你们，选举选的虽然是别人，但是和你们是息息相关的。我们所有的规则和法律，终归都是靠人来执行的。所以对你们来说，执行的人越正派越有能力，对你们就越安全越有好处。反之就会造成严重的损失和伤害，就像故事里的村委书记和班长一样。” 她说完这些，才对学生们说道：“接下来，想竞选的人可以先准备演讲了。不竞选班干的同学也记住了，你们现在要选的，可是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面都会带领你们组织活动，安排大小事情，和为你们管理班费，管大小比赛的报名申请，和值日安排等各种事情的班干部。大家要是不上心，选出来的人万一做得不好，你们可是没地方后悔的。” 于是有学生举手问道：“老师，班干部以后都不会换了吗？” 老师回答道：“一个学期选举一次。不过第一学期就能当班干的人肯定比较有优势，因为他们会有机会在同学面前表现自己。” 然后林舒前桌的男生庞斌突然举手问道：“老师，如果不参加竞选的人，我们可以给他投票吗？” 老师顿时有点讶异：“不参加竞选的人……如果不参加就是对方也不想当班干，自然是不能选的。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选某个人可以自己先提名一下，有同学支持，说不定他就愿意参选了呢……你想提名谁？” 庞斌便说道：“那我要提名林舒！” 老师顿时有兴趣了，问道：“为什么？” 庞斌说道：“林舒学习好，而且会的东西也多，我觉得让他组织活动一定会很好玩。” 林舒：“……” 会的东西也多难道是指之前教他的那些游戏攻略和技巧？别闹好吧。这是选班干部又不是选游戏帮会的会长。 他说道：“我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当班干。我平时超级多事情，没这个时间。” 关于这件事，班主任也是知道的。因为林舒和居铭丰的家长已经特意来找学校要了免夜自修的特批，按照对方的说法，理由是孩子还有另外课程行程安排。 班干这个活再怎么形式，多少还是需要耗费一点空闲时间的。 班主任笑着说道：“林舒家里有安排，所以才不参加竞选，大家不要勉强。”然后又说道，“我想这一周，有兴趣想要竞选班干部的同学都已经有所准备了，下面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课上，被强迫不能参选的两个学生自然很不开心，但是其他想参选的学生却打起了精神。 其中上台演讲的学生，大部分其实不知道竞选是怎么回事，所以大部分都只是在夸耀自己，强调自己擅长什么技能，成绩如何，以及诸如上任之后，会如何管理班级，带领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类的空话。 直到乐未来上台为止。 她开口就说道：“我叫乐未来，小学时候担任过三年副班长，不过这次想挑战一下班长这个职位。” “我认真地想过，如果我当了班长，我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教室里填几棵植物，比如吊兰，文竹和仙人掌。这些都是很好养的花草，但是可以给教室里增添绿意，和一点点的新鲜空气。” “我不想说我会带领大家好好学习，因为学习一般都是看自己的，我代替不了。我只保证如果大家遇到了什么困难或没学懂的题目，只要来问我，只要我会，我就会认真地回答。同时我会好好安排班级里面的每一次活动，不管是节日活动，班会活动，还是班级之间的竞赛……我都会用心地安排，一定会保证大家的中学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我会尽可能地成为老师和同学们之间沟通的桥梁，而不会当一个没事打小报告的小人。我希望遇到困难的事情的时候，我会是每一个同学都可以主动来沟通和求助的对象，只要有人需要帮助，我就会努力地帮助你们。” “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乐未来站在台上，带着笑容，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舒带头鼓掌，然后教室里便响起了雷鸣一样的掌声。 乐未来的演讲与其他一些学生的演讲完全不一样，既没有炫耀自己的成绩也没有强调自己的技能特长，只是普普通通地说了一下自己如果当上班长之后会怎么做，却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们也许并不能分辨她的言语是否真诚，承诺是否可信，但仍不妨被她话里表现出来的想法所感动。这个年龄的孩子，心性都还十分单纯，所以很容易被语言说服。 乐未来最后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班长。 除此之外，林舒的小学同学朱采慧当选了文艺委员这一职务，林舒虽然没有上台演讲，但是因为入学成绩的关系，还是当选了学习委员——反正这个职位的事情其实不多，而且他在班上真是也拿到了过半的票数。 毕竟在学生们的印象里，学习委员就应该是学习最好的那个人。所以林舒就当仁不让地获取了这个位置，都没有人跟他抢。 因为大家都这么选，所以老师也劝他接受。林舒就也没有矫情……反正这个学委他已经在小学里面当过五年半了。 乐未来果然不是只为了竞选而敷衍，她当选之后第二天，就开始跟同学一个一个询问和商量过去，确认了班里“足球队”和“篮球队”的成员和候补成员，还记录下了每个人的兴趣资料，比如说兴趣专长，喜欢玩的棋牌类游戏，平日的休闲娱乐……等等。 之后拿着笔记回来的时候，林舒笑着说道：“你累不累啊？不要热情只在这两天啊。” 乐未来笑答道：“不累，我喜欢做这个。我中学当了三年副班长呢，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我的。”她毫不害臊地自卖自夸了一句，然后说道，“谢谢你教我怎么做竞选演讲，太管用了。我回头请你喝可乐！” 然后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第130章 之后到了周六的时候，社团小组的组员们到了林舒家里，大家就各自拿出了自己搜集回来的资料。叶青蝶拿着乐未来的相机拍了很多照，乐未来自己则是用手机拍了一些。许良奇和唐绍找的图也不少，就是十分杂乱，而且没有经过筛选——两个男生做事都挺糙的。 林舒把所有的资料都上传到了手提里面之后，才开始跟大家商量起了具体的课题稿件写法。文字上面，他让几人各自写了个开头，明显叶青蝶写得更好些，文字简明用词严谨逻辑清楚，所以具体的撰稿事务就交给了叶青蝶。 剩下的人则是帮忙归理资料。 林舒让许良奇去做表格，把所有大家想到的项目整合成表格，让唐绍和乐未来给自己各自负责的部分写介绍，说明每一个项目和计算机技术的关联，然后让居铭丰去给全部的照片修图。 这可是件大工程。 不过几人里面，也就只有居铭丰能胜任这个工作。 居铭丰其实挺讨厌这类劳力工作，所以免不了就要抱怨，说道：“这种活谁不能干啊？为什么非要我做？” 林舒说道：“因为你做得好呀。” 居铭丰明知他在敷衍自己，但是扁了扁嘴，还是吃下了他这句毫无诚意的哄人话，勉勉强强地去修图抠图了。 林舒自己也就去写自己这一组的项目介绍了。 整合所有人的成果花费了一些时间，好在林舒统筹得很好，所以并没有因为双方缺乏默契跟合作的经验而浪费时间和力气。当然中间也出现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小问题，比如许良奇唐绍和叶青蝶的写作水准有明显落差，所以文字风格无法衔接得很自然；又比如光是查资料，几个孩子对于一些技术和电子产品的理解终究还是有不少的错误，需要被订正。 然而这都是小事，林舒只要稍微进行修正就可以了。 稿子写完之后众人彼此互相校正了两遍，然后就开始做起了演示文稿。 做演示文稿的时候，林舒一边做一边开口说道：“演示文稿到时候需要在演讲的时候使用。孙子兵法里面有一句话，叫做‘以正合，以奇胜，我们要在演讲的时候拿高分，也要奇正相和。’” 许良奇：……林学霸求傻瓜版讲解。 林舒看他那幅迷迷糊糊，脸颊上写着莫宰羊三个大字的脸，顿时流下一滴不存在的冷汗，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先要把课题和演示文稿都做好，演讲也要做到深入浅出，简明易懂的地步，但是光这样还不够，演示文稿和演讲之中还得另外加一些有趣的内容，比如说小剧场，插画或者手指戏之类的。” 许良奇眨了眨眼，说道：“听上去挺好玩的。” 乐未来说道：“这样时间够吗？” 林舒说道：“够的。二十分钟时间听起来很短，真的开始演讲能把你一路讲到没话讲，所以中间适当地插入一些别的内容还是很有效果的。一方面免得大家听得无聊，另一方面则是加深大家的印象。” 居铭丰听到这里，脸上的无聊终于慢慢转成了兴致盎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具体这么做我还没有具体想过，大家一起商量决定吧。”林舒如是说道，“倒是有些可以当做参考的演说视频——我这两天搜集了一些。” 这里他说的演说视频当然不只是一些课题演说，还包括了各种主题的发表会，宣传会，商品发布会等等。 最后几人终于决定下了要在课题演说的时候插入的表演方式。 演讲之中需要用到一些小道具，林舒提出之后，就被居铭丰很是爽快地一手揽下了。结果几天后，林舒就看到居铭丰坐在星泽的办公室里面，在茶几上堆满了各种材料，各种各样专业到让人觉得发指的工具散落在其中，居铭丰本人则是在认真地雕刻和绘制一个石膏模型。 林舒走进，坐到居铭丰旁边凑过头去看了一会儿，然后咋舌道：“……只是学校社团活动要用的道具而已，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用心？” 在他看来，居铭丰做的这个陶偶，神态灵动五官精细，直接拿去卖都能卖上不菲的价格。虽说是他让人做点小道具的，可是居铭丰这做得也太用心了吧？ 居铭丰说道：“既然要做，做好点不好吗？” 林舒：“……” 其实林舒一直觉得，居铭丰只有在使用这种居家和软妹意味十足的技能时，才最有富家少爷和*oss的感觉。那绝对是要家财万贯才能养出来的性格——脱离了低级趣味，不为生计，不为事业，不为名誉，只为“我喜欢”，就花费了无数时间、金钱和精力去做的这种执着与认真……简直让人想揍一顿。 有这个时间，去干点别的什么不好？星泽新立项的网游还有无数难题要解决，居铭丰如果愿意伸手拉一把，能省下多少时间啊？ 然而问题就在这里。居铭丰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 他完全有能力经营好一家公司，但是就是懒得花费全力。他完全有能力做好一门学问，但是他就是没有热情……他这辈子一件愿意全心全意去做的（正）事，大约就是追林舒了。 其它的他愿意去做的全都是一些无聊的闲事。 比如居铭丰现在手上雕的这个陶偶。林舒之前说要做点小道具，本意其实只是拿着硬纸板一类的东西随便做些道具。结果到了居铭丰的手上，他却直接做起了彩绘陶偶。林舒看着桌子上已经被做好的小电视，小手机，小售票机……心里真是觉得囧囧的。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陶偶，觉得还有点软，到底没敢用力。说句实话拟人化的陶偶们真的超级可爱，圆润的曲线和卖萌的表情都让人觉得萌萌的，进而心头一片柔软。 可是作为社团演讲的道具，这玩意儿可实在是太奢侈了。配上居铭丰那花费了几十年的金钱和闲空所养出来的手艺，简直是让人想仇富。 林舒好歹是穷过的，对自家恋人的这种行为报以了十二分的鄙视。 ……不过演讲完了倒是可以把这套陶偶自己收藏起来玩。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的社团作业都做得像林舒他们一样一帆风顺。 有一次社团聚会时间，林舒发现社团教室里面的气氛其实不算很好。有小组里面这边的人正在匆匆忙忙地赶着稿，那边的同伴却在悠闲地玩着手指。还有两个小组好像在吵架，一组倒是吵了一会儿就停歇了，另一组却是越吵越大声。 林舒就听到一个男声说道：“周六上午的时候，所有人都来了，只有你没来！结果到最后也没有道歉，该你那部分的稿子也没交上来，你这样子要我们怎么做！？” 这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耳熟，林舒不自觉地抬头望了一眼，却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陈捷然。 却见他对面的男生不耐烦地回答道：“我都说了我那天是有事才没来的！稿子我回头会补上的，你还要我怎么样！？不过就是个社团活动，你当我一天到晚没事啊！？” 双方吵着吵着，却是顺理成章地就出现了肢体碰撞。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的时候，老师走了进来，要求所有人肃静。 教室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但是陈捷然和他的队友显然对彼此都还有怒气。 之后老师让大家继续做课题，但却一桌一桌一组一组地走了过来，一一查看和询问了每一个小组的情况和进度。 经过陈捷然那一组的时候，陈捷然似乎当着老师的面说了什么，惹得那个男生差一点暴起，还是老师说了什么他才又坐了下去。 而走到林舒这一桌的时候，老师看完了他们打好的初稿，做了一半的演示文稿，却是相当惊讶于其水准，问道：“这全是你们自己做的？” 乐未来说道：“是林舒给做的框架，大家一起搜集来的资料。” 老师看了林舒一眼，问道：“这是参考大学论文做的吧？” 林舒说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一般课题或者企划的模本。” 老师点了点头，赞道：“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而社团活动之后，周五的班会课上，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就是国庆那天学校准备开个晚会，让每个班级各报两个节目上来，然后在一周后进行选拔，选拔成功的队伍则要在晚会之前好好练习一下，到时候上台表演。 这事通知下来之后，报名的事宜主要还是由乐未来和朱采慧负责。朱采慧也是从小学开始就常常上台表演的人，所以对于这方面毫无压力。她决定在半晌排一场歌舞，排练一部小品，而且心里很快就有了大致的预案。 却不料在实际执行上出了问题。 朱采慧通知大家报名之后，过了三两天，来报名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她便主动出马，试图说服几个学生，但是大家却都表现得很害羞，纷纷拒绝，无论如何也不肯上台表演。 林舒和朱采慧在小学时班级上的表演人才还是比较多的，所以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件事，顿时有些焦急了。 林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好是乐未来为此而眉头不展的时候，他想了想，就决定帮乐未来一把。 第131章 他与乐未来说了半晌子的话，乐未来听了之后，思索了很久，又问了好几句，才点了点头。 之后乐未来就去一个一个找学生说话。首先找的是个漂亮女生，叫秦璐。虽然开学才一周，但是已经有男生偷偷把她评选为他们班的班花了。 女孩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清纯秀丽的美。乐未来始终觉得她很适合在台上表演，然而女生性情明显腼腆害羞，朱采慧一提出表演的事情，她就开始玩了命地摇头，无论如何不肯接茬。 这次乐未来倒是没有开门见山地劝她报名，而是开口问道：“秦璐你为什么不肯参加表演？你长得这么漂亮。” 秦璐说道：“我真不行。我根本不会跳舞，而且到台上我肯定会紧张。” 乐未来说道：“大概是大家都这么想吧，所以到现在愿意参加表演的人完全没几个。” 秦璐愣了一下，才说道：“直接安排同学上去独唱不行吗？朱采慧不是很擅长唱歌的吗？” 乐未来便说道：“但是出节目的是‘我们班’，不是朱采慧一个人啊。而且我打听过了，好多班级都决定报唱歌节目，如果报唱歌的话竞争会很激烈。朱采慧说她有很好的舞蹈方面的点子，很能引人注目……但是没有人什么也做不了。” 秦璐说道：“可我真的不擅长。就不能找别人——” 乐未来说道：“每个人都要我找别人的话，我还怎么找得到别人？秦璐，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让你二选一，你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愿意尝试看看为班级出一份力’，还是‘无论如何哪怕表演开天窗只要不关你的事就好了’？” 秦璐愣住，张嘴迟疑了半晌，说道：“我怕我跳不好，还怕自己台上紧张会忘动作。” 这显然是松口了。 乐未来便欢快地说道：“没什么关系的，我们班大部分同学都没有上台表演过，这种事总有第一次的。好歹尝试过了再说不行吧？要不你先去跟朱采慧一起排舞，如果实在做不来我们再看看能不能换人？” 秦璐还有点迟疑，乐未来谨记林舒的攻略秘法，这种时候完全不容她犹豫，拉了人就跑，然后找到朱采慧之后，把秦璐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之后找另一个女生王晗，乐未来却是用了点激将法。王晗成绩优秀，在班里入学考排名也在前五，之前拒绝乐未来的理由是想要用功读书。 结果乐未来找到她之后说道：“王晗，你这样很狡猾耶。别人要为国庆出节目而花时间，就你要把时间拿去读书……难道是想要扯着大家分心的时候偷跑？” 王晗说道：“……国庆表演有什么用？我对表演没有兴趣，反正不要参加。” 乐未来说道：“朱采慧的想法可棒了，到时候表演的时候一定会让很多人觉得吃惊。而且舞蹈动作编排得也比较简单，不会很难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错大家也会一起帮忙掩饰，你就来帮我们凑个数呗……对了，你怯场吗？” 王晗听了，总觉得乐未来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于是说道：“反正是凑数的，你找别人去！” 乐未来耸了耸肩，说道：“那好吧。” 然后故意拿出一张名单，在上面叉掉了王晗的名字。 王晗：“……” 她在乐未来转身的时候，还是伸手拉住了乐未来，说道：“算了，既然缺人我就参加好了，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于是背对着王晗的乐未来笑了起来，阴谋得逞模样地吐了吐舌头，一转身却一副真诚热情的样子，说道：“太好了！王晗你可帮了大忙了。” 之后她依照同样的法子，又说服了两人，终于凑齐了八个人，然后哼着歌高兴地往自己的座位走。 经过林舒的座位时，林舒抬头望了她一眼，问道：“解决了？” 乐未来说道：“嗯。林舒你说的法子好有用。” 林舒笑答道：“有用就好。”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乐未来根据同学的性格不同，适当地使用一下苦肉计和激将法。 而朱采慧这次想要排演的舞蹈，她把它命名为《蝶舞》，机巧在于服装道具。林舒他们班上没有几个特别擅长歌舞表演的学生，所以要靠高明的舞蹈取胜是不太可能了。但朱采慧也不气馁，毕竟有些简单的舞蹈动作只要反复练习，三个星期时间也足够练熟了。 但是想要出彩，只是这样却也并不足够。 她想到的是荧光舞。 荧光舞其实就是用荧光道具在黑暗里跳舞，就目前来说还是劲舞居多。但是朱采慧想要编导的并不是劲舞，而是中国风的慢舞。 她在居铭丰的帮助下，用荧光粉在轻薄的竹纸绘制了数十只的蝴蝶，并且把这些蝴蝶用包裹了碎布的铁丝作为中轴，制作成了可以煽动翅膀的蝴蝶道具，然后把这些蝴蝶做成了发卡，手饰，鞋饰，和可以别在胸口和裙子上的装饰。 这样子舞蹈的时候，蝴蝶就会发出闪闪光芒，同时随着表演者的动作而煽动翅膀，就像真的蝴蝶一样在黑夜之中飞舞。 而舞蹈动作也确实如她自己说的一样非常简单，就是一些简单地摆手，抬脚，转圈，小跑的动作，只要不是太过四肢不调，一般的外行在练习过之后也能做好。 不过为了确认能达到最佳效果，在训练了几天之后，众人还是在朱采慧的家里进行了一次排练和摄像。 朱采慧的妈妈是位颇为出名的舞蹈演员，所以她家有一个相当专业的舞蹈训练室，朱采慧从小就在里面练舞，虽然练得并不是那么专业。她妈对她向来宠溺，保持着喜欢就练，累了就歇歇的态度。不过即使如此，耳濡目染，朱采慧还是很喜欢类似的活动，也有着不错的舞蹈基础。 所以她说要用到训练室的时候，朱妈妈不但二话不说答应了，当天还过来围观了一下。 她当然能看出跳舞的人里面，除了她女儿几乎都没有舞蹈基础。但是即使如此，这群孩子的舞蹈也依旧排得相当不错，尤其是关灯并只留下一只紫光灯作为光源之后，女孩们生疏稚嫩的舞蹈动作顿时都被掩饰了大半的缺陷，而随着舞蹈开始飞舞的蝴蝶变得越发灵动而美妙。 朱妈妈对着孩子们的舞蹈动作陷入了沉思。 林舒却是依照乐未来和朱采慧的请求，开始拿着数码摄像机给一众同学摄录起了舞蹈的过程。最后摄影完毕，女孩子们围在一起看了之后，顿时纷纷表示被自己所惊艳了。 林舒：“……” ……要不要脸？他一直以为也就他们男生脸皮厚，结果怎么一群女孩子家也能这么不要脸？ 舞跳得其实一般，但是朱采慧设计得实在出色。中间有个舞蹈动作，是所有人聚集之后然后各自分散的动作，感觉就好像一群蝴蝶突然飞散开去，特别特别漂亮。 朱妈妈看了好一会儿，却是终于出手指点了一下自家女儿和一众小姑娘，然后改掉了舞蹈之中一些瑕疵或者不太协调的细节。 因为国庆和社团的事情，乐未来可以说是忙得团团转。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关居铭丰的事情，但是他偏偏也跟着忙了起来。朱采慧的道具蝴蝶，那一堆漂亮得可以直接拿去卖的，几乎都是由居铭丰手工制成。而那头那些歪歪扭扭线条粗犷的，反而是妹子们自力更生的成果。 ……真是够了。 我家基友真少女，明明性格那么酷帅狂霸拽，然而热爱烹饪和手工艺算是神马鬼？ 然后更可怕的是，居铭丰做完所有道具之后，看着荧光粉还有剩余，竟然动手用荧光粉和陶偶做了个q版林舒，然后又做了一只q版的他自己。 林舒头上一对猫耳，他自己头上一对狗耳朵。 简直不要太有忠犬的自觉。 居铭丰献宝一样地把两只q版放在林舒的面前，萌萌哒表示：“送你~~” 林舒到底没扛过那一颗萌心，拿起那只忠犬小居笑着轻轻啾了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居铭丰抓住时机把脸凑了过来。 林舒迟疑和挣扎半晌，最后还是凑过去对着真人也啾了一下。 居少女顿时愉悦地重新在座位上坐好，继续做起了手工。 而当他把终于做好的一堆陶偶指套展示在社团小组的大家面前时，乐未来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哇……这些很贵吧？” 居铭丰得意地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一些材料费而已。都是我自己做的。” 然后就见所有人像傻子一样张大了嘴巴看着他。 各种电子器械小玩偶简直可爱到爆，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有了这套陶偶，一群人练习演讲的性质顿时更高了，态度也更投入了。 虽然事情比较多，但是因为安排得有条理，所以林舒他们还是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练习演说。林舒过目不忘自然不用多说，居铭丰也花了些心思，背诵下了演讲内容。 往常最拖后腿的通常是许良奇，然而人有了理想就是不同。许良奇做喜欢的事情和不喜欢的事情几乎完全是两种效率，而电脑方面的知识显然是他心水和想要学习的内容。 两周多的练习之后，林舒他们的演说几乎已经做到了完美，至少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不能够更加挑剔了。 然后这个时候国庆也来了。 第132章 晚会在体育馆举行。南中的体育馆兼着大礼堂的职责，小舞台虽然说不上设备齐全，但该有的也并不少。 按规定看这种晚会其实是不许大家吃零食的，不过老实遵守规矩的学生却是几乎没有，居铭丰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这时已是初秋，他穿了一件口袋很大的风衣，口袋简直像机器猫的空间袋一样，装了不知道多少小零食，不但够自己吃，还能分一半给林舒。 林舒现在一天到晚没点零食简直活不下去，所以也没矫情更没有跟居铭丰客气，很自然地就主动从他口袋里捞巧克力吃。 中学生的联欢晚会说特别精彩也说不上，但是到底学校人数基数多，所以选出来的节目也是还有一定看头的，不乏灵光之作。 林舒和居铭丰坐自己位置上看表演，结果半场晚会就看到乐未来从他们身边走过五次，朱采慧从他们身边走过三个，其他女生走过若干次。 等到终于轮到他们班的表演了，全场灯光猛然一暗，林舒就知道，朱采慧她们的表演要开始了。 只见舞台上微光闪烁，继而飞起了一只莹白色的蝴蝶。 林舒看过排演，自然知道舞蹈是什么样子的。朱采慧排演的舞蹈，开场时一群人是如同千手观音舞蹈一样排成一排，背对观众。因为荧光蝴蝶的装饰都装饰在人的正面，所以背对的时候是看不到蝴蝶的，除了手腕上的那两只。 女生们排成一行，两只手腕交叠在一起，舞台上就只有一点微光，看上去仿佛只有一只蝴蝶。 然后随着音乐响起，表演者张开双手，如同千手观音般次第张开，一只蝴蝶瞬间变成十余只。而后随着女孩们转身，散开，十余只蝴蝶又变成了数十只。 整个舞台上顿时都像布满了荧光闪闪的蝴蝶。 这群蝴蝶一会儿东飞，一会儿西飞，一会儿聚拢，一会儿分散，直到舞蹈结束的时候，再次聚拢在一起，然后猛然飞散开来。这一瞬间从中间的舞者手里飞出了无数的蝴蝶。 这群蝴蝶却并不是莹白色，而是五颜六色的荧光蝴蝶。 幕布后方此时突然吹起了一阵风，然后这无数的蝴蝶就被这阵风吹着，一路飞向了观众席。台下顿时发出了一阵喧哗，这是排样的时候所没有的内容，就连老师们也吃了一惊。 然后就有很多学生去抢那些荧光蝴蝶。抢到了的自然是十分惊喜，没抢到的也难免失望和不甘。就连坐在前面的老师们，也都顺手捡了一两只。 舞蹈结束之后，礼堂中还混乱了一下。直到主持人出现，观众席上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居铭丰对林舒说：“啧，拿我的东西去卖乖。” 林舒便顺手给他顺了顺毛，说道：“你给她们做蝴蝶的时候不就是让她们用的吗？现在嘴硬什么？” 居铭丰往林舒身上靠了靠。 也幸好现在礼堂里一片黑暗，没人会注意。 之后不出所料，朱采慧的这场《蝶舞》出了大风头，评了个一等奖。另一场小品因为没有什么得力演员，所以只拿了个鼓励奖。 不管怎么样，对于林舒他们班里来说，已经是个比较不错的结果了。 晚会结束之后就是国庆假期。每当这种节假日，其实就是各大游戏娱乐网站各施本领，展现其营销能力的时候，星泽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这种小事跟林舒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星泽目前也算是进入了正轨，几位管理层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林舒已经不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看两眼，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在比较重要的事情上做一下决策就可以了。 所以这个国庆，他的大多数时间其实还是花在使用未来的主机系统模拟和制作游戏上面。林舒最近发现一件事，就是在主机系统里面编写软件和在现实中编写软件，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就是即使按照同样的软件规则来编写程序，如果其指令的触发过程与电脑上的其他软件产生冲突时，未来主机似乎会自动协调冲突，但是现实中的电脑并不会。 因为这样的原因，林舒不得不尝试着在主机里面重新继续构建一个现实的电脑系统，所以最近他正在费力地啃着这时候的硬件系统知识——因为研发过光脑和生物脑，所以要再啃一遍基础的平面电脑对于林舒来说并不困难，理解上也没有障碍，就是费时间罢了。 而且说实话目前正在销售中的一些电脑硬件的结构技术并不是公开的技术知识，林舒还是得自己研究和破解一下才能把它模拟出来。 国庆假期林舒的时间大多数花在了这上面，只抽出一天来和小组的成员们进行了最后一次排演。 、 假期结束之后的第一周，就是社团里需要完成第一次课题的时候了。 课题的演说时间跨越两周。因为社团本身是每周两天的活动，所以相当于总共会占据四天的社团时间。 老师对于课题的演讲顺序安排并不是按照抽签来，而是按照课题类型的不同，直接以题目本身的内容来排序，也就是说先讲计算机历史，再从硬件到软件地叙述计算机的构造和基础。以这个顺序来说，林舒他们的演讲排得就比较后面了，是第六位。 在这四次社团活动之中，每次社团活动都要完成三组的演说，负责课题的学生则要担任老师的角色，上台给所有学生讲述他们的研究结果，然后接受其他学生的提问。 头一节课的演讲社团们都做得不是很好，好在讲解的内容还是有趣的。只不过组员们的功课做得显然不够深入，所以面对一些学生的提问好几次都回答不出来，最后还是由老师代替他们做出的回答。第二节的第一组就好多了，不但演说的过程更加简明流畅，最后的很多提问也回答得清晰明白。 第二节的第二组就是陈捷然的小组。这一组的演说其实说不上十分精彩，而真正精彩的其实只有陈捷然本人的表现。 他表现出来的水准和同组的任何成员都不一样，演说时口齿清晰，各种新闻和典故信口拈来，用词风趣幽默，不由自主之中就吸引住了听众的注意力。 他们组因为其他组员拖后腿，所以课题分只拿了七分，但是陈捷然本人的表现分却拿到了满分十分。 然后就是林舒这一组了。上台之前，陈捷然的眼神和林舒对上，突然就挑了挑眉头，扁了扁嘴，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 林舒还没给什么反应呢，居铭丰就眯了眯眼，发出一声嗤笑。 林舒：…… 这群小破孩哪来这么多血雨腥风爱恨情仇？他怎么陈捷然了啊怎么他了！？ 之后上台，首先出来的是居铭丰，他开口就十分流畅地介绍了这一期的课题和几人主要的调查方向。 “……乔布斯说：电脑应该是一样家具，一样和所有其他电器一样，在你的生活中不可或缺又习以为常的电器。比尔盖茨却说：电脑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它独立于所有其他家具之外，是一个家庭最为特别的那个家庭成员。每个人都喜欢它，谁也离不开它……” “后来他们打了一架，很明显比尔盖茨打赢了，所以微软占领了主流市场。但是十多年后，苹果再次卷土重来，却开辟了一个新战场。” “……我们现在有了手机，有了平板，有了数控电视……这些东西算是电脑吗？严格来说，它们本身并不是狭义上的电脑，但是它们都使用了相应的计算机技术，本质上和电脑的功能相近的，也许有一些简化……” 然后居铭丰在幻灯片上展示了计算机技术应用的大概分类，并简单地讲了一下几种分类的具体应用途径。 居铭丰开了这个头之后，许良奇，唐绍和叶青蝶就紧接在后面，讲了相关的计算机技术。许良奇讲了软件技术，因为林舒特别设计的奇正结合的计策，所以许良奇先是讲了一下几种主体的软件应用领域，然后就介绍了九款世界上最奇怪的软件。 “……snapcat，让你的猫咪也可以自拍；shadow，通过设定闹钟改变你的睡眠状态，让你记住梦境……” 九款软件一个比一个奇怪，很快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了下去。 之后唐绍则是讲了林舒和居铭丰负责的部分，就是数控技术。 “现在新出了一种装修设计，是可以在进屋后通过声音就可以控制各种电器的使用，这其实使用的就是数控技术……” 然后是叶青蝶。 叶青蝶打开的却是一段视频，而且是现在银行里面使用的服务机器人的视频。 “这个机器人其实是社区服务程序和人工智能程序的结合体。它可以迅速地查询到我们需要的一些信息，然后回答我们的问题……这样的机器人让我们忍不住想，有那么一天是不是真正有智慧的机器人也会进入我们的生活？” 到这里为止，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但是教室里面一直比较安静，显然大家都在用心地听讲，又或许是他们的演讲真的让不少学生增长了见识。 然后就见整个小组的人都走了上来，在手指上套上了各种精巧可爱的陶偶指套，开始演一段不长的手指戏。这段手指戏是不同电子产品的吵架，每一个产品都在表示自己最有用，然后争着叙述自己的用处，吵得热火朝天。 通过这样一场表演，林舒把之前在演讲之中省略的项目全部讲了出来，既避免了长篇概述的介绍令观众觉得无聊，又比较系统地介绍了主题相关的具体项目。 最后这场小戏结束于计算机宝宝的哇哇大哭，因为它除了算数什么也不会。于是大家纷纷来安慰它，表示“其实大家也都只会算数”。 表演结束之后，教室里就响起了掌声。林舒等掌声结束，才对于题目进行了大概的总结。并且对众人的题目进行了回答。 然后有个学生开口问道：“林舒，你们说的那款奇怪的软件，就是能探测鬼魂的那一款……它真的能探测鬼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吗？” 第133章 林舒听了，笑了笑之后，才说道：“那个软件其实是测磁场的。能不能测到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大部分时候测到的肯定不是鬼，磁铁电磁的可能性要大多了……说测鬼应该只是在卖萌吧。” 他回答得这么实在，反而一时之间让人无话可说。 整个问答环节林舒都掌控得很好，完全是举重若轻。演说结束之后，老师也不含糊，除了许良奇给了九分表现分，所有其他人都给了十分，课题评分也是满分。 这可比之前陈捷然那一组孤零零的满分表现分显得令人哗然多了。很多学生也从这一场的演讲之中，看出了些许老师评分的标准。 林舒他们的课题演示完成之后，接下来的活动还要再等一周才能发布，所以林舒他们就有了一周的空闲时间。 林舒中途休息的时候，又上了一趟九重天，主要是势力里面有成员在那里求包，一剑凌云抱怨他至少两周多没做包了。 林舒便让对方稍等一下，然后上了线。 做包不是问题，但是林舒却发现缺了几样稀有材料，市场上价格竟然卖得极高，完全不科学。尤其是冰丝绒，平时也不是稀有材料，这时候却卖至少两百金一个，都能抵得上小五十的现金了。 他奇怪发生了什么事。 一剑凌云知道后，说道：“冰丝绒？哦，是这样的，最近大家都在开荒新资料片的秘境雪山神殿，不过这个秘境进地图就会遭遇‘严寒’buff，只有装备一些免疫寒冷系负面状态的道具才能自由活动。冰丝绒可以做蝶翼雪绒披，是目前最容易弄到手的装备，所以价格升得很高。” 林舒说道：“我记得冰丝绒是不是系统稀有材料商店就卖？” “冰刃关和宛玉城都产，不过最近双方都控制了一部分的走货数量。啧，他们这段时间靠倒卖冰丝绒可赚翻了。” 林舒翻了半晌势力仓库，发现一根冰丝绒也没有，于是放弃，转头就去找了骨里春秋，问道：“春秋，十根冰丝绒换一个天地乾坤囊，换不换？换的话回我个信息、” 结果信息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骨里春秋的回复就来了，回答道：“换！你有几个！？有几个我换几个。” 林舒看了看包里的材料，说道：“只能换三个。我没材料了。” 骨里春秋干净利落地转头就寄过来三十根冰丝绒。然后又发了林舒一个入盟邀请，说道：“你入盟来吧，我给你分配稀有材料购买额。另外我们仓库里各种蓝紫材料都挺充足的，你看看能做几个。” 林舒本来不想加冰血盟，因为没时间参与势力活动。不过既然骨里春秋这么说，他也开口问了一句：“我上游戏的时间可能不是很多，未必有时间参加活动。而且我排位战要跟战鬼打，这件事是说好了的。” 骨里春秋说道：“活动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不用参加，不勉强。”然后他说道，“你要是有空就拿仓库里的材料做一些乾坤包或者其他空间装备。需要哪些材料说一句，我会让人去搜集的。就按二取一的规矩，不过属性好的装备或者道具你要么自用，要么换成积分卖给势力，这个可以吧？” 这个条件还是比较公道的。林舒想了想，答应了。 之后做了乾坤包给了一剑凌云，一件凌云又给了林舒一包稀有材料作为报酬，还附赠了一个玉佩挂饰，却是一个加攻击力的小极品。 一剑凌云跟林舒认识这么久，知道他最缺的就是攻击力。 但是这之后一剑凌云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老师……最近怎么都很少上线啊？” 林舒一脸黑线，心想你还在纠缠她啊？想了想，他说道：“我说，其实我老师她有男朋友了。而且一剑你是没有指望的，你们差太远了！” 一剑凌云：“！？” “你还是放弃吧。” 一剑凌云说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他很受伤。 林舒囧囧有神。虽然一剑凌云看上去大受打击，但是林舒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投入感情对于他的感情感同身受——他反而想笑场。 一剑凌云说道：“我觉得除了清露妹子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了！” 林舒：你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因为槽多无口，林舒一时无法回答。 一剑凌云说道：“苍山，你是哪里人？” “我是湖西人，怎么了？” “清露妹子呢？” 林舒说道：“她不是湖西人，不过具体是哪里人……那是她的*信息，我不能替她说。你要是想知道就问她本人去吧。” 虽然这样说，但是一剑凌云想着林舒叫杜思彤老师，杜思彤就算不是湖西人，也应该是在湖西当老师才对。 ——他的信息更新速度明显跟不上趟。 所以一剑凌云说道：“林舒，你说我明年实习到湖西来怎么样？” 林舒：“……” 他回答道：“不怎么样。一剑，我老师已经名花有主了，你死心吧！就算她不是名花有主，也看不上你。你比她小了三岁呢，而且人家是白富美，找个男朋友，情况再怎么样也不能比自己差吧？” 一剑凌云不服气，说道：“我也不是矮丑搓！” “谁说你是矮丑搓了？我就说她不会看上没毕业的小男生而已。” 一剑凌云顿时怒了：“苍山我一直对你够意思吧！？你非要这么打击我吗？” 不不不，林舒想说他其实是在帮一剑凌云才对。一剑凌云想去追杜思彤那时一点儿指望也没有的，先不说杜思彤本来就不是个会网恋的人，就说性格能力成熟细心，一剑凌云哪个比得上郑方成。 无奈一剑凌云不死心。他不死心，林舒也不能逼着他死心。 所以林舒最后还是放弃挣扎了，一剑凌云想要去哪里实习他都不拦着，只要守紧了口不把杜老师的信息泄露出去就算了。 一剑凌云就冲他打听起了湖西的大公司，一副很当真的模样。 林舒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但还是给对方详细介绍了一下本地的大公司。林舒知道一剑凌云是学市场营销的，所以按着周围的公司分布，大致给了对方一个目录。 至于成不成，终究还是看他自己，林舒就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其实林舒觉得一剑凌云来不成更好，真来成了就是个□□烦。虽然介于朋友立场上他不介意承担一下这个麻烦，但是没了当然更好。 之后周六林舒照常上游戏打了两个小时的排位战，以此作为休息娱乐，松弛了一下因为一直工作而紧绷的神经。随后又工作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势力战的时候，就再次登陆了游戏。 这次的势力战冰血盟依旧是盯准了宛玉城，不过现在的宛玉城是越来越不好打了。冰血盟因为打过很多次，比大部分其它势力多了一点地形优势，但也依旧打得艰难。 林舒想了想，就想去看看资料片更新之后《九重天》的攻城势力战有了什么样的改变。 他之前看游戏快报，听说正式的资料片里面出现了地形战，也就是不再拘泥于陷阱和障碍物，玩家甚至可以短时间地改变一些地形以配合战斗。 这显然是已经在游戏之中加入了一些沙盒模式。虽说在这一点上《九重天》之前就已经有所表现——这个游戏开场的3d人物创造模式正是这类游戏的经典表现，其代表作就是icarts的spore（孢子）和模拟人生系列。 进入游戏并跑到势力城市集合之后，林舒就操纵着人物去找了骨里春秋。骨里春秋见他出现，似乎挺高兴的，但是也没有时间与他多说。 林舒听从他的交代，开始在战斗前充当搬运工的职责。他身上一堆空间装备，携带容量很大，一出现似乎就减轻了搬运工们的不少压力。 林舒把一组一组的材料往外搬，然后在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里，帮助众人把城外的防御区挖空并倒入一组一组颜色诡异的危险液体，变成了熔岩和毒沼泽交错的区域。他们还丧心病狂地在沼泽里设触发性陷阱，以保证敌人大半都能折损在路上。 这样一轮下来，城外简直变成了刀山火海。 势力战是半个小时一轮，一方全灭的话就能提前结束战斗，攻城方一次最多能有四个势力报名，总共战斗时间合计两个小时。 攻城成功的话，直接结束这一次势力战，失败则守成方继续迎战下一个势力。所以有时候，选在第几位报名攻城对于大势力的盟主来说也是很难抉择的事。 早了对方正是状态最好的时候，晚了连汤都喝不到。 骨里春秋说道：“虽然做了这么多，但其实没什么大用，像是这种地形障碍对于玩家造成的伤害是很有限的，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让他们无法脱战回血回蓝和复活。真正造成大伤害，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然后他问林舒：“会用攻城器械吗？投石车或者强弩？” 林舒表示：“会！” 骨里春秋说道：“那你在这五架强弩之中选一架，待会儿你们就听我的指挥，我会告诉你们射谁的。” 林舒点头。 然后随着时间倒数到七点，城市上方的阵法光芒慢慢散去，势力战就开始了。 第134章 骨里春秋让林舒操弩，林舒就挑了一架床弩。 这床弩和现实中的床弩当然不一样，只是外形相近而已，除此之外所有数据都完全没有相符之处，林舒只要按一个键就能将之操纵。 他想了想，开口问骨里春秋：“现在可以先试试手吗？” 骨里春秋说道：“行。你先找一下手感，反正箭也很够。” 林舒就试了试手。 他这手可不是白试的，几波弓箭出去，他脑中就迅速构成了一个三维物理几何图。游戏之中没有一些细节因素的影响，所以林舒的这个几何图展现得也更加完美。 这就是脑子里面有个主机系统的好处。电脑和人脑的结合，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林舒射了几次，获取到了床弩的大概数据之后，便停了手不再浪费箭枝，转而开始静静等候势力战的开始。 于是等到时间倒数结束之后，在外围空气墙之外的攻城组就被放了进来，变成了一个一个蚂蚁般的小点向着这边移动了过来。 那么远的距离，什么技能基本上也砸不到对方，也只有床弩和投石车才能一用。 因为是仙侠游戏，所以这里的床弩和真正的床弩自然也有很大的区别，力量更强，射程更远，而且还带着五行之力。当然，攻城的玩家也跟真的士兵不一样——他们可是能够飞天遁地的。 ……就是时间有点短。 飞天遁地消耗真气值，而且进战状态是双倍消耗。骨里春秋在城外摆的这片刀山火海，很快就给众人带来了麻烦。 因为毒气和火炎的关系，很多人一进入战斗区域就进入了战斗状态，而且在范围内就根本无法脱战，真气消耗得奇快。 避免真气耗损得太多，很多攻城玩家不得不从空中降落，避免接近城池的时候真气已经消失耗尽，结果白白送上门去给人砍。 踩在岩浆上掉血是掉得很快的，好在冰血盟也没有这么多岩浆，只是用它们在中间搭建了几道防线。毒气沼泽要范围更大一些——这东西只要取水并混杂上挥发性的□□就可以了，材料消耗量更小一些。 城墙上，骨里春秋锁定了一个目标，然后告诉林舒：“看到这个id了吗？这是他们的指挥，他右边那个白衣剑修是副指挥。一旦对方进入射程，就优先他们两个射。这两个人如果死了，复活跑路的这段时间，剩下的人人头都相当是送的。” 林舒给这两个人加了焦点，然后开始计算距离。 《九重天》很难做到远程指挥，因为游戏里的远程通讯手段只有纸鹤一类的信息发送方式，而没有远程密聊。同时《九重天》在玩耍时会自动静音其他软件的语音功能，如果要使用其他语音软件，则要先一键静音《九重天》的程序。 这种做法总体上来说方便了游戏中接电话或者进行其他通讯，但也限制了游戏方式。而且一旦回到复活点，指挥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变化，就很难给出正确的指挥。 之后地方进入射程，骨里春秋便说道：“准备射击。” 然而话音刚落，就见五道流光随着床弩驰射而去，全无偏差地直奔敌方指挥，而随着流光接触地面，五道箭光倒是有三道直接射在了对方的指挥身上，令他转眼化成了流光。 骨里春秋张大了嘴，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林舒却已经在等候床弩冷却，准备下一波的射击了。 十五秒过后，他再次斩落地方副指挥于箭下。那精度，远胜过骨里春秋手下一堆废柴。 林舒的射击，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 骨里春秋顿时兴起，一一指挥着林舒射击敌方阵营之中的关键人物。这一次攻城战，对方的损伤非常严重，还没到城下就有近半的玩家死过了一轮。 不过，远程攻击的器械终究有限。 随着对方兵临城下，骨里春秋便突然跳下了城墙，开始跟地方进行近身战。远程和治疗则继续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占据地形优势，对于城下正和敌人近身战斗的同伴进行支援。 林舒本人是远程，而且本身职业在群战之中其实偏弱，所以并没有执着于下去打群战。 他算着距离，在城墙上挪移，然后适时地给下面的骨里春秋放防御盾技能，并给他周围的敌人上各种负面状态。 骨里春秋还在奇怪这一天怎么打得特别轻松痛快，结果仔细一看，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之后，却是愣了一愣，而后对林舒道了声“谢了”。 晚上四场势力战结束，冰血盟虽然守得艰辛，到底是守住了城池。这个过程之中，林舒几乎可以称为是百发百中的床弩点射建功甚伟，让骨里春秋很是给了好评。 而五场下来，林舒斩杀了一百多人，骨里春秋斩杀了三百多人次，高居战绩列表一二位。骨里春秋的三百多人次里面，倒有大半是林舒协助斩杀的，骨里春秋从来没有杀得这么爽过，顿时对林舒好感大增，甚至把他提升成了势力管理。 这可是林舒在战鬼都没有的待遇。百战成神最多就是给了林舒一个客卿。 其实战鬼的管理对于林舒来说也没什么用，他就是个纯粹休闲娱乐顺便在游戏里面发泄一下的玩家而已。 不过冰血盟的管理让林舒有了可以调配和使用帮会限量资源的权力，总体来说还是有点好处的。 势力战打完，林舒刚放下鼠标去泡了杯牛奶，拿了些夜宵，游戏里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林舒点开一看，却是百战成神的信息。 他问道：“刚才好像看到你在打势力战？” 林舒说道：“嗯。加了冰血盟的帮会，帮忙打下势力战，好方便拿到冰丝绒。” 百战成神的回复很快，说道：“其实有必要的话，我们会也是可以去攻打冰刃关或者宛玉城的，反正打哪座城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林舒一听，就意识到了百战成神的紧张。林舒说道：“百战，我们也一年多的交情了，我在战鬼呆得没有什么不满，所以不会随便换势力的，你放心吧。以后的排位赛，没什么意外我还是只会代表战鬼出战，你不用担心。” 虽然这样说，百战成神还是觉得，要是有什么意外呢？ 百战想了想，说道：“我们帮里在开歌会，你要不要过来？碧水刚上来。” 林舒想了想，便传送回了战鬼的势力领地。战鬼此时的势力领地是白鹭城，是一座物产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税收收入相当高的南方州城。 林舒进了领地，居铭丰被系统提醒基友正在一百尺以内，立刻转动屏幕四下张望搜寻，然后就看到了林舒。 他立刻跑过去，站在林舒身边说道：“么么哒，势力战打完了？” 林舒说道：“……你不会从上午开始就没下过游戏吧？” 居铭丰立刻如同被污蔑了一样激动地回答道：“不要冤枉人，我晚上出去了一趟，买了很多菜回来。明天你来我家，我给你做大餐吃。” 他们这些话是直接在帮会频道里说的，所以一会儿就有个女生转过来，在旁边蹲了半晌之后，开口夸居铭丰：“碧水你这也太贤妻良母了吧？” 居铭丰眯起眼，回复道：“要你管！” 女生却不以为意，说道：“哎哎哎，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又不会跟你抢苍山大神。”不过她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不过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一点吧？莫非真的是真爱？” 居铭丰说道：“怎么，不行啊？我就是基佬你待怎么着？” “不。”女生汗道，“你高兴就好。” 话说其他人也就算了，就碧水和苍山这一对，很多人都非常糊涂，搞不清楚这两只到底是真搅基还是只是纯粹的好基友。 不过反正也不重要。 击退了围观众之后，居铭丰就跟林舒商量起了关于明天早餐，午餐和晚餐的事情，却不料中途被十月秋风点名，要他上台献声。 居铭丰不是林舒，所以面对这样的异况也不悚，几步就跳上了舞台。 ……其实林舒也不悚，他只是作为一个善良的，理性的，体谅他人的音痴患者，理智地不想用自己的缺陷去折磨他人而已。 居铭丰跳上台之后，一群人乱七八糟地点了一堆的歌，然而居铭丰完全不满意，最后自己选了一首《为君》。 “……为你青丝化白发，为你碧血染丝麻，为你这一生一世看尽苍凉与繁华，为你历经艰辛只为幸福一刹那……” 游戏人物没有表情和眼神，然后碧水之南的面向却是对着林舒这一面的。居铭丰已经变声，但此时的声音仍带着几分少年的稚嫩，所以其实势力里面很多人多少已经猜到，他的真实年龄可能确实不大。 只是未必能猜到到底有多小。 然后这声音唱起情歌来，却并不让人觉得稚嫩，反而显出几分悠长的深情感。 在那一瞬间，帮里已经有不少怪阿姨直接被这歌声萌哭了。 然后这个时候，林舒收到了一条信息，却是来自隋清涛的：“你已经回去战鬼了？我还有点事找你呢。” 第135章 林舒便问道：“什么事？” 隋清涛回答道：“有个朋友，玩了个空间系的号，但不知道该怎么玩。这系别稀有，我知道的也就只有你玩得特别好，能不能教一教她输出技巧？” 这个要求最多算是个举手之劳，林舒也没理由拒绝，便问道：“现在？” 隋清涛说道：“你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 林舒说道：“那就现在吧。” 另外约时间是件太过麻烦的事情，林舒也不知道自己之后什么时候有闲心，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隋清涛便邀请了林舒去了一下试炼场。 出乎意料的，站在试炼场里面要林舒教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娇小秀丽的女号。 是女生？ 林舒想了想，撇除了这个念头。这年头男人玩女号的也很多，光是个人物形象不能说明性别。何况对方是男是女跟他也关系不大。 林舒和叫心无悔的玩家都是语音转文字的聊天方式。这种交流方式一般是性格比较腼腆不敢直接语音或者因为环境问题不方便直接语音的玩家使用得比较多。林舒自己是因为性格与年龄的反差，他以为对方可能是因为前者。 林舒把这件事当成很简单的一件差事，却不料对面的玩家笨拙得要死，完全是一副真菜鸟的模样。林舒耐心地教了大半个小时，最后还是一直在教一些基础的内容。 他对于不认识的人耐心有限，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就坦白地对隋清涛说道：“……要不倾天你自己先教教他基础操作？我觉得输出技巧什么的距离他实在是有点远。人总得先学会走才好跑。” 隋清涛看着几近快要哭出来的妹妹，说道：“要不，你先收一下她当徒弟……”结果却突然被隋童希掐了一下。 他望向隋童希，结果却见隋童希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他无法接收到隋童希传递过来无声信息的正确含义，便只有张着嘴愣在原地。 林舒回复道：“不太方便。我没什么时间带徒弟。” 却见心无悔回复道：“没关系，大神是我不好。我没想到要玩好游戏这么难，我回头学好了基础再来求你教我怎么pk，行吗？” 这新人菜鸟还挺懂事，林舒对于懂事的新人还是比较宽容的，所以回答道：“等你玩得顺手了到时候再约个时间吧。要不我把输出技巧写给你也行。” 他却不知道，那头隋童希按键的时候其实手都在抖。隋童希不能说是没有过乖巧的时候，但是这几率绝对是低得令人发指。她是家里的小女儿，平时比隋清涛还受宠些。她哥哥打架斗殴是要挨骂的，她要是受了委屈，隋清涛不打架斗殴都得挨骂。 看到林舒那样说，隋童希赶紧回复道：“不用，还是我练好了再说。今天谢谢你。” 之后林舒离开了试炼场，隋童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猛然向隋清涛发起了火，拿起枕头就开始往哥哥身上砸，骂道：“混蛋！都是你啦，都不告诉我原来游戏这么难玩，害我在林舒面前出丑！他一定觉得我怎么这么笨！” 枕头打在身上其实不疼，反而是隋童希的气恼让隋清涛觉得有点麻烦，于是只敢嘀咕道：“确实是你笨得出奇啊，基本操作而已都能一头栽进水里去……” 但是这嘀咕明显不够小声，所以全部被隋童希听得一清二楚。她更恨了，拿起枕头死命往隋清涛身上打。 隋清涛虽不觉得疼，却觉得她打得辛苦，于是还是努力辩解了一下，说道：“我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机会相处吗？” 隋童希却不领情，说道：“他本来就觉得我不好了，要是再被他觉得我很蠢，那我该怎么办啊！？” 隋清涛看她哭得真情流露，张着嘴愕然了一会儿，震惊于自家妹妹的早熟之余，还是开口安慰道：“苍山人挺好的啊，而且你们不是同学吗？” 隋童希一边嘤嘤嘤，一边表示：“你不懂！” 隋清涛顿时闭上了嘴。 等到隋童希终于哭够了，这丫头一擦眼泪，说道：“我晚上不睡了！臭哥哥，教我玩游戏啦！教不好你就自己把自己切吧切吧了喂给亚历克斯吃！” 隋清涛：…… 隋家兄妹彻夜奋战的事情，林舒自然没有可能知道的。这一晚因为这件事，他要比平日晚睡了小半个小时，但是第二天生物钟却仍旧十分准确地呼唤了他起床锻炼。 经过几个月的加强锻炼，林舒的体质在这个早上终于过了某个临界点。这天早上起来，他扫了一眼，发现体质数据已经超过了20。 说实话，就这两位数的体质点，练起来却是艰难极了。运动量之类也就算了，饮食方面，有些不常见也不好吃的食物，林舒却需要大量食用，而真正里面可以提取到的营养物质往往只有那么一点点。 如果不是系统会抽取林舒身上多余的能量用于主机维持消耗，按林舒的吃法，他早改该变成一只浑圆的人体肉球了。 结果现实是现今他还瘦得像个日式关节人偶似的，如果不亲手摸一摸手臂，都完全不能想象他的肌理会有这么坚韧结实，而不是细嫩孱弱。 不过他身上也完全没有多余的肌肉块，因为系统根本没留下足够的能量让林舒的身体产生这种能量储存物——它简直是一个无底洞，吞吃多少能量都从来没有餍足的时候，只给林舒留存了最基本的能维持健康的生命能量而已。 居铭丰偷摸过几次林舒的手臂，瘦得要死。虽然弹性和手感都很好，可是皮肉薄得要命，一摸全是骨头，完全没有原来抱起来舒服。 他觉得心塞塞。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说林舒现在运动，跑得更快也跳得更高了，而且无论耐力还是力气都大有长进。训练量将近的情况下，林舒锻炼的效率和进步的速度要比居铭丰高。虽然目前在体能上面还比不上居铭丰，但是按这种进度下去，超越是迟早的事情。 这也是自然的。居铭丰没有一个像林舒身上存在的主机，无法自主调整身体器官吸收和储存食物营养，所以自然没有林舒锻炼和进补时那么有效率。只是他体质基础比林舒要好，所以现在还能稍微压林舒一头。 这让居铭丰很不开心。 喵的上周目因为林舒很冷淡的关系，他一直没敢太放肆，平常亲热啊什么的只敢中规中矩地进行。活到第二次才好不容易处出了些滋味，他正打算升级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玩点儿更有情趣的花样呢，结果他竟然以后有可能打不过林舒！！！？？？ 这不是说，以后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都不能玩了吗？ 居铭丰顿时觉得心好痛，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林舒却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还以为他只是不能接受体能上可能比不过自己这件事，于是开口安慰道：“你也不用在意。其实主机还是有办法能整理出合适的菜单和食物调配方式的，只是现在还需要搜集一下食材处理技术方面的资料而已。” 居铭丰却还是恹恹的。反正可能没有能力壁咚林舒和这样那样他他就是不开心……虽然有能力的时候他也是不敢和舍不得的。 可是总有点指望啊。 林舒体能升到20点之后，便开始查询主机能够提供的新功能，结果其它零碎和无关紧要的能力且不说，他必须得说，他开启了两项非常了不得的新功能。 一项是跨等级数据传输功能，另一项是精神力外部物理性扫描功能。 前者说白了就是可以把电脑里面的程序和数据与林舒精神系统里面的程序和数据进行对接和互相传输，而且是通过“精神力”这个无线接口；后者则是林舒有了一个作为非实体的扫描仪的功能。 他可以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扫描和透视，虽然其扫描的时间和数量受到了严格的控制，一般扫描时间大约只有二三十秒，扫描范围只有物理上半立方到一立方，但是这可是透视啊…… 不过系统对于此种危险行为也进行了必要的附带说明：“由于宿主的体质孱弱，所以此类扫描需要注意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强度。如果只是寻物式的扫描，并不需要太过担心。但是如果试图在扫描过程之中记录下所有的扫描数据，就很容易影响到宿主自身的大脑，一旦大脑负担过重，系统将会自动启动自我保护程序，刺激宿主的物理躯壳进入睡眠状态，特此提醒。” 林舒归纳了一下，大概就是“我要是乱来我就打昏你”。 就这点来说，至少未来的主机设定还是很人性化的，林舒笑了笑，回复道：“我不会乱来的。” 虽然这样说，他却很快就开始了对新功能的测试。首先就是他从电脑上下载了一份文件，然后试图让主机“抓取”文件。 也幸好他选取的是一份文字文件，因为抓取到文件的一瞬间，林舒就感到了这一份文件在他头脑中炸开的滋味。抓取只是一瞬间，但是林舒在抓取之后，却是完全没能有所动作地在椅子上呆坐了二十分钟有余，直到把整份文件都彻底消化掉。 而消化完毕之后，他就感到了沉重的睡意无法抵御地直接向着他袭来——他直接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第136章 醒来的时候却是下午两点多。 林舒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居铭丰的床上，然后耳边传来噼噼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他侧头就可以看到居铭丰背对着自己，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鼻尖萦绕着香气，似乎来自身上的枕头。 当然不可能是居铭丰的味道什么的，林舒拿手压了压枕头，果然发现枕头好像是装了干花，顿时一头黑线。 居铭丰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说道：“你醒啦？” 林舒点了点头，结果抬头一看挂钟，却发现自己已经把饭店睡过去了。 居铭丰说道：“我菜全切好了，肉炖着，其它的等你醒来再做。你怎么突然睡着了？还睡这么沉？昨晚熬夜了？” 林舒还有点没精神，但是却本能地回答了一句：“没熬夜。” “没熬夜你大白天地睡过去？还一睡四个多小时？” 林舒白了居铭丰一眼，说道：“凌晨两点多不睡的人也敢说我？” 居铭丰立刻辩解道：“我现在晚上睡得都很准时了！” 林舒没理他的自辩，转而解释道：“主机的新功能，好像一旦使用就会导致脑力消耗过度然后睡着。” 居铭丰皱了皱眉，说道：“没有危险吧？” “应该没有。”林舒回答道，“据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程序。” 虽然这样说，他短时间内也不想再尝试类似行为了。 之后两人去吃饭。居铭丰为了等林舒，自己也没有吃午饭。此时两点多，为了能早些吃上饭，林舒也上场帮了一下忙，顺便阻止了居铭丰一些突如其来的灵感。 让这家伙一个人做饭实在太危险了，动不动就来一些随心所欲的“新颖”做法。 下午的时候林舒尝试了一下数据上传电脑，倒是不至于导致电脑也要休息，只是上传之后，程序的不少功能并不能在电脑之中实现，一旦试图启动就会导致程序错误或者系统错误，看来还是需要反复检测一下，从长计议才行。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林舒便一边利用主机的新功能在精神系统之中构建一个属于平面电脑的模拟系统结构，一边把之前制作好的代码包拆分下载到自己的手提和台式里面。 他之后也学乖了，每次进行跨等级传输的时候，就尽量控制传输速度。一般一部pdf格式的专业书籍，500页12mb左右的数据包传输只需要最短的0.1秒，普通人正常粗浅性地阅读则需要接近十个小时，林舒的阅读能力要更强一些，阅读加上记忆大约只需要两到三个小时，如果不强求全面理解和发散性延伸的话。 要强行把两三个小时的记忆内容在瞬间写入，难免会对大脑造成负担，所以也难怪林舒一进行数据传输就犯困。 而如今他吸取教训，换了种做法，开始缓慢地进行传输和扫描。这种情况下，0.1秒就能传输或者扫描完毕的内容现在延长到了十余分钟，林舒基本上是边传输边快速在消化载入大脑的知识或者数据。好处则是传输完毕之后虽然也会有些用脑过度的疲惫感，但是不会疲劳到想要直接睡过去。 一周之后第一轮的社团活动彻底结束，社员们也得到了他们第一次课题的成绩评分，并且对于一些电脑方面的基础知识有了常识性地了解。老师便把社团分成了几个组，让社团按照自己喜好分别学习html码，sh和ps。 林舒超不擅长美术方面的内容，所以选了ps，打算把以前没有机会学的这一块短板给补起来。 居铭丰为了和他同组，也选了同样的学习内容，然而他的水平其实比老师还好，简直是在欺凌小朋友。 替同组的孩子抹一把辛酸泪。 ps大组里面的女生要比男生还多，很能说明男女生专精点的发展方向。老师给同学们发了书，让学生们照着书上完成任务，然后说明了一个月之后大家要交的作业类型，就放任自由练习了。 社团课程结束后，林舒就回家继续工作了。他作业通常都直接在可见或者平时休息时抽空完成，以空出晚上的时间来继续进行码代码。一般来说偶尔码累了的时候也会上一下游戏，然而这段时间却很少再上线，只有周六的时候守诺上去做了一些包，并打了一轮排位战。 主机显露新功能，林舒新鲜之余，也有了更多研发新功能的热情。 而这个时候，《九重天》也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受欢迎的网游了。玩法有新意，游戏性强，打击感强，竞技性强，同时又充分兼顾了休闲玩法，也难怪人气鼎沸。 如果林舒没记错，这个时候《登星之路》应该也正在研发之中，很快就会跟玩家们见面了。 这两个游戏，才是星泽未来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林舒这样想着，再次开始凝神工作起来。 周末的时候林舒和居铭丰去了公司。到了之后，林舒便开口问荆和：“新网游的大致框架定下来了没？” 荆和回答道：“有点麻烦。” 林舒便问道：“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 “数据传输其实还不是什么问题，就是要让不同的系统之间无缝对接有技术上的困难。”荆和回答道，“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的游戏服务器应该有类似于《刀剑神域》动画那样的穿越感。但是刀剑神域毕竟是动画，怎么编都行，真正要做游戏，这个穿越感可是要难死人了。” “不同服务器之间如何衔接，角色跨服之后那些数据可以保留，哪些数据要保存在原服务器……这些都还只是小问题。麻烦的是技能问题——要把一个系统的职业技能设计得平衡已经很不容易了，林总你还想要跨系统跨类型设计技能，这难题有点难得过头了。” 林舒便笑说道：“如果这都为难你了，那我接下来要说的岂不是要把你为难坏了？” 荆和：“！？” 林舒说道：“关于不同游戏位面的问题，不但人物的职业技能要可以跨位面使用，而且在不同位面的能力强弱还不能相同。高魔和低魔要有差距，不能一概而论。” 荆和说道：“要做到这点，数据计算会非常复杂，还很容易出错。这研发成本也太高了。” 林舒说道：“其实不难的。” 荆和用求解的目光看着他。 以开放性引擎的方式研制单机，其实是林舒以前也没有见识过的研发方向。然而在林舒的前世，北辰基本上已经是键盘网游的巅峰了，林舒自忖按照传统网游的路子走，他并没有很大的信心做得更好。 而以星泽目前的技术储备，开始研发光脑和生物脑，以图制作出虚拟网游，技术储备又太过薄弱。 正好那段时间许良奇在看《刀剑神域》的第四季动画，林舒就想到了与开放性引擎可以相对应的开放性网游。 当然，即使核心是同一个概念，用在不同的平台上，其可以表现的形式也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开放性网游并不像是开放性引擎，可以让玩家自主编写剧情。它取的只是一个在不同世界观之间跳跃的“开放性”概念。一个网游，内容太多了容易让人觉得累，然而内容太单调了又容易让人觉得无趣，“开放性”的概念，其实就是把不同的玩法分布在不同的“位面” 同一个引擎，在不同的背景设定下，有的偏重于战斗，有的偏重于经营，有的偏重于社区……虽然是同样的战斗系统，但是因为设定不同，所以游戏的节奏和战斗的紧张感也不同。 林舒这边，初定是用同一个引擎至少制作出四个世界，分别是魔幻现代社区风格，古风仙侠arpg风格，末日暗黑arpg风格，和科幻未来arpg风格。战斗节奏最紧张的应该是末日风格，其次是仙侠，养成经营的社区风格最浓厚的则是魔幻现代风格的世界观，因为预设怪少安全地图多，主要玩法是经营养成，而且可以用钱雇佣到高武力npc。 因为是新的网游模式，林舒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寻找相关研发思路，很是琢磨了一些关键问题。 荆和此时为这个问题为难，林舒就回答道：“我们可以这样做——把所有玩家数据，包括职业数据和物品数据保持在一个独立的总服务器上面。总服务器保存基础数据，而游戏服务器则保存一个基础数据乘以相应系数的属性数据。这样子只要调整相关的系数，就可以调整每个职业在当前服务器的表现。” 荆和说道：“我们要设定成玩家在跨越服务器之后可以保持原本职业吗？” 林舒回答道：“对，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没有什么穿越感，趣味也会少很多。” “可是那么做的话，仙侠职业在其他世界观被压制也就算了，其他世界的职业到仙侠世界要设定属性增幅吗？” 林舒想了想，说道：“不增幅，我们设定一个系数上线，比如仙侠职业到现代世界系数会被压制到0.1，但是现代职业即使到仙侠世界也不会系数增幅，但是可以转职成仙侠职业。” 荆和说道：“那样原有职业要保存吗！？还是清空？” 林舒说道：“所以这就是主服务器的作用了。玩家在游戏中只能拥有一个职业，但是主服务器应该保存有所有职业，方便他们转换服务器之后进行职业转换。另外道具也要设定好，分为通用道具和专属道具。专属道具无法在新世界使用……对了，还有服装，也分通用和专属，专属的服装在异世界应该会有独特的效果，比如说会损耗加倍，或者被当做奇装异服……” 这样讨论着，两人很快来到了策划部。 第137章 策划部目前所有人都还在忙碌之中。荆和扫了一眼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却发现这个办公室其实已经相当之满了。旁边文案组也是，虽然还算安静，但是光是一些敲键盘，挪鼠标的声响，就令整个办公室显得非常热闹了。 荆和说道：“游戏系统完成基本架构之后肯定需要大量文案和策划，尤其我们是要用一个系统完成四个和更多的世界观。不过现在策划组和文案组都已经非常忙碌了，估计还得扩招。” 林舒说道：“那就扩招。” 荆和感叹道：“那我们估计就是国内文案策划最多的游戏公司了。按照目前这个形式，文案人员突破三位数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比例相当奇葩啊。” 林舒说道：“这也是游戏性质导致的。我们做的是这种形式的游戏，本身就是剧情量的需求比代码量还要高，所以文案比例高也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一同进了策划部之后，林舒走到部门经理面前，询问她目前的进度。策划部目前还没有正式对于新网游的剧情策划方面进行立项，只是临时从单机组分过来几个人进行大致的世界框架设定，目前决定的四个世界观，就是由几人商议决定的。 经理带林舒过去的时候，发现主策划目前至少已经基本确定三个系统的风格，也对于相应的难度进行了设置。现代走经营养成风格，可以雇佣npc搜集材料，怪物较弱且萌系外形居多。末日则走暗黑战斗风格，普通怪物属性较低，方便群杀，整体战斗难度偏近于光荣会社的无双系列，但是怪物的模样设置得相当狰狞可怕，有恐怖片风格。 仙侠和科幻未来则相应地居于两者之间，被设置成一般强调团队合作和竞技性的系统。不过前者偏重于个人能力，而后者偏重于策略竞技。 以这种设置来说，这两个系统可以说是正好和北辰的两大代表网游有正面竞争关系。林舒觉得他们恐怕还要在游戏里多创新，才能跟后期的北辰竞争玩家。 了解了大致情况之后，林舒鼓了鼓掌，让众人聚集过来，然后说道：“今年策划部门将会新增加两项部门福利，就是一个月每人四张可以免费领取的电影票，和每年两次的采风旅行。采风地点会与各组自己的项目相关，每个月都有一次安排，一年十二次，由公司安排和承担住宿和交通，普通职员可以参加两次，管理层五次，不可累积。” 办公室里面顿时一片欢呼和哗然。 林舒说道：“采风的本意是希望你们能够增长眼界创作出更好的剧本，并不只是一般的员工福利，希望大家记住这一点，以后创造出更好的作品来回馈公司。” 众人纷纷表示一定尽心，然后林舒才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之后，荆和说道：“这网游还没开始制作呢，林总你就给大家发福利了。” 林舒说道：“创作这件事很多时候是有瓶颈的，我自己有时候设计编程的时候也经常会灵感枯竭，所以明白这里面的困难。我们文案组每天出的剧本文字量本来就很大，压力太大了容易导致思路枯竭，让创作者开始模仿别人或者重复自己，所以还是经常性地把他们送出去放放风，采集一些素材得好。” 荆和看着林舒半晌没说话。 林舒抬头发现他盯着自己，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了？” 荆和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林总你想得实在周到。我别说十二岁，二十二岁都未必能想到这么多。” 而且对钱花得下去手。这福利听上去简单，事实上算上策划部这么多人，那一年的支出可不是小数目。 林舒笑了笑，说道：“立场不同而已。” 不过林舒也不是那么大方不在乎地随便在花钱。在宣布这个消息之前，郑方成已经谈下了相关的旅行社和航空公司，商量好了相关的折扣。因为是相当大笔的支出，所以林舒也是要精打细算的。 只是需要花的时候还是得花。 之后回到办公室不久，郑方成就进来了，开口说道：“北辰目前的形势很好，而且他们很快就会推出开放性引擎。今年下半年，北辰和ms都会是我们的重量级对手。” 林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他们势头已经上来了，现在到处都是《九重天》的相关游戏讨论，游戏用户也是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的游戏做得很有新意，和其他几家花费的力度也不同……并不只是按照某个套路填充剧情和画面而已。有生命力的游戏是最难对付的……” 郑方成说道：“我对于网游什么得不太懂，就算现在也就是稍微能分辨一下好玩和不好玩，好玩在哪里，不好玩在哪里而已。至于生命力这种东西，你说得太抽象了，我不是很能理解。” 林舒便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说《九重天》的主创都挺有想法，自主创作能力也挺强。我国这两年的网游公司自抄或者互抄的居多，很少有什么独创的内容，所以才说《九重天》特别突出。” 郑方成点头表示理解了。 星泽最近资金充足，所以策划部扩招完全不构成什么压力。林舒查阅过季度财务报表之后，发现星泽的闲置资金数目实在不小，就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对居铭丰说道：“铭丰，你差不多也该找点正事干了吧？” 然后林舒就看到他十二岁的恋人在自己的床上打了个滚，又打了个滚，又打了个滚……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林舒：“……” 他明白居铭丰的回答了。 林舒扔下财务报表，爬到床上去压住了居铭丰不让他滚来滚去，然后说道：“大少爷，居总，居先生！你别给我装没听见，你该干点正事了，把你的能力好好用起来，不要成天把时间花在吃喝玩乐做手工上面了，成不？” 居铭丰可怜巴巴地表示：“我才十二岁，我还在上中学。” 林舒说道：“装可怜没用。”然后他停顿了片刻，说道，“你以前没这么懒散的啊？我们以前办公司你不是挺勤快和积极的吗？” 居铭丰诚实表示：“……那时在追你啊。” ……所以人追到之后就可以暴露本性了对吧？怪不得林舒以前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刚合作的时候居铭丰表现得挺上进，结果越到年纪大起来就变得越懒散和贪图享受……结果那才是他本性对吧？以前都是装的对吧！？ 他还以为是居铭丰被环境腐化了！还自己把这种态度解读为居铭丰不想干涉他的决策，他真是把对方想得太美好了。 林舒跪在床上表情扭曲。 居铭丰看着他半晌，突然说道：“其实这种体位我也挺怀念的。” 林舒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然后爬起来。 居铭丰立刻也跟着爬起来，像只小尾巴一样跟上去说道：“亲爱的mua一口嘛！” 林舒说道：“mua一口的话你是不是就老老实实来帮忙？” 居铭丰想了想，觉得好亏，于是说道：“如果你今天晚上给我当抱枕我就干，而且要mua二十口。” ……真廉价。 林舒快速回答道：“成交！” 居铭丰便顺势加价：“元旦假期你要一直住我家！” 林舒死鱼眼看着他。 虽然林舒摆着死鱼眼也依旧很好看，但是居铭丰还是默默地收回了之前的条件：“……至少也来住两天吧！一个人睡好寂寞啊嘤嘤嘤。” 你是晚上没有爸爸妈妈陪着就睡不着的小孩子吗？可是林舒实在是拿恶意卖萌的居铭丰没辙，所以最后还是伸出手摸了摸他那一头耸拉下来的软毛，说道：“元旦还有两个月呢，到时候再说。” 居铭丰这才高兴起来，收起那副装嫩卖可爱的表情，抓住了林舒伸出来摸他头上软毛的手，贴在脸上满足地蹭了蹭，然后用一种深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林舒，问道：“要我做什么？” 林舒却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星泽现在闲置资金不少，我想把这笔资金用我自己研发的软件技术替换出来，然后另外注册公司用来研发硬件。我现在还没想好从哪方面入手，但是大概需要你来主持。” 居铭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亏死了！我应该要求你陪我睡一年的。” 然后换回来林舒一个暴栗。 这个暴栗有点重，林舒平常哪怕踢他一脚打他一拳，动作也是很轻的，差不多都只是象征性的警告。而这时候这个暴栗，虽然也不疼，但凭感觉还是稍微用了点力气。 居铭丰顿时老实了，开口和林舒商量起了具体要用来替换资金的技术和准备研发的硬件技术。 商量好了之后，林舒就找了个机会，与郑方成商议了这件事情，然后通过自导自演的操作，把数项有用但不是非常关键的技术卖给了星泽，继而置换出了一部分闲置资金。 第138章 其实以居铭丰和林舒现在的年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没有监护人协助的情况下建立一家公司，依旧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好在两人如今也不是两年之前一个得力的手下也没有的情况了。居铭丰的能力本来就是属于能影响和操纵的人越多就显得越强的那种，此时哪怕依旧缺少心腹，但是只要通过互相制衡等手段，建立和掌控一家公司已经不算太难。 林舒和居铭丰经过郑重商议之后，决定先从研究光脑的相关技术开始。其实此时这项技术都已经有人在研究之中，但是真正成功和能投入商业使用却是在□□年之后了。光脑和生物脑分别是此时人类对于电脑科技研究的两大方向，不过事实上，在多年以后，结合这两者才是真正未来电脑的发展方式。 双脑时代，光脑和生物脑在数据传输和储存的方面都各有长处。不过林舒此时肯定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可以同时支撑两者的研发，甚至连单独研发其中一种都够呛。 他暂时只打算从某个相关技术入手，一路以技术养商业，以商业养技术，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积累出需要的技术框架。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途。 居铭丰虽然还没动手前表现得懒洋洋的，但是正式开始动作之后就打起了精神，开始认真筹划认真运作，一点也没有敷衍的意思。 他认真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几天后居铭丰联系上了一位有能力的职业经理人，然后通过对方注册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总共三方持股，而这三方都是居铭丰分别联系的代理持股人，一位是持股20%，一位持股35%，另一位持股45%。 这三人分别是居铭丰私下雇佣的一位投资人，靠崔文馨方面找过来的一位管理层，以及从应聘星泽的人员之中“挖角”而来的一位自身销售人员。 这三人分别都与林舒或居铭丰签订了代理持股协议，和约定未来一段时间之后对某人进行的股份转让协议书，约定转让股份的时间段也各有不同。 虽然说短期内新公司不太可能会出现大的利润，但是居铭丰还是防患于未然，不希望某一个股东持续持有公司股份太长时间。 完成最基础的注册事宜之后，居铭丰以借贷的方式向这个暂时起名叫做星轨的公司注入资金，然后通过操纵三位代理股东的方式掌控了整个公司，同时从星泽派遣了熟识的财务人员入驻星轨进行财务管理，但并不令这几位财务人员知道公司真正的拥有者是谁。 然后才正式开始聘用研发人员。 这复杂的一套流程下来，居铭丰却一点也没有应付不来的迹象，反而显得十分轻松自如，让林舒感叹这家伙果然就应该把他放出来为社会做贡献。 成天放任他在家里研究奇葩料理和吃零食玩游戏简直是浪费社会资源。 为了鼓励居铭丰的工作积极性，林舒特意给他打气一番：“要是能在十六岁拿到身份证之前发展出一定的规模，我们就不需要再怕你爸爸出什么阴招了。就算把你送到国外了到时候你肯定也有足够的能力跑回来。” 居铭丰不屑表示：“我现在也有足够的能力跑回来！” 林舒吐槽道：“如果把你扔到美国，拿走你的护照，只给你日常生活的钱甚至连日常生活的钱都不给你，只给你安排好寄宿家庭或者保姆……你怎么跑回来？” 居铭丰扫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着！” 他这样说着，便开始点开电脑架跳板开各种软件然后把魔手伸向了纽约时报——林舒刷地一下按下了他的手然后开始扑到键盘上撤销前面的操作和扫清痕迹。 居铭丰眉头一挑望向林舒，说道：“怎么样？我只要让它们的首页上挂一天‘there’house（白宫里有个傻逼）’，分分钟就能让美国政府亲自把我送回来好吗？” 林舒扶额，说道：“你怎么不干脆去侵入中情局或者白宫？” 居铭丰说道：“就现在的技术水平，侵入中情局或者白宫算什么难题？问题是我侵入之后要是主动暴露身份就肯定回不来了，有个头用？” 林舒说道：“你以为篡改纽约时报二十四小时并不提名骂美国政府一遍他们就能放你回来吗！？” 居铭丰表示：“到时候就该我爸想办法把我弄回来了。” “……” 这小子真毒。他对他老爸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撇除大量闲话不说，居铭丰至少把林舒需要他办的事情都给办妥当了。居铭丰做事向来不同林舒那样温情脉脉，办公司也是如此，风格更加雷厉风行。 这个过程中，该挖角就挖角，该奖惩就奖惩，做法要远比林舒功利许多，但是短期内的效率无疑也更高。 当然即使是居铭丰，一旦干起正事来也免不了忙碌起来。尤其是他操控公司的手段复杂，所以需要花费的时间更多，中途还要注意平衡，引导几位股东和职业经理人彼此互相监督甚至彼此监视，那心力花出去肯定是杠杠的。 如果在古代，林舒觉得居铭丰这家伙肯定会是个权谋高手。 ……其实在现代他也是个权谋高手，只是平日因为懒过头所以看不出来而已。 一旦忙碌起来，做其他事的时间就少了。为此居铭丰终于成功赖掉了他平日的作业，可以直接从林舒这里抄了。 对于居某人来说这显然是值得浮一大白的成果，可喜可贺。 另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就是最近居铭丰到林家借宿和林舒到居铭丰的公寓借宿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林舒发现居铭丰确实很守诺，从来都不做什么，只是喜欢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睡；另一方面则是这家伙最近确实挺辛苦，卖萌卖可怜时又很拼，林舒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拗过对方。 其实两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在一张床上抱着一起睡还是满怪异的。梁月华没想多，郑方成却想了很多……尤其林舒和居铭丰两人看上去又很早熟，所以郑方成老是往不好的方向想。 不过他之前就想多了一次，所以这次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念头。晚上倒是去突击过几次，只见到林舒安安稳稳地睡得笔挺，居铭丰八爪鱼一样地巴在他身上。两个孩子都好好地穿着睡衣，反而显得郑方成自己想法特别污。 为此他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 事实上郑方成并不觉得性取向是什么重点。他学历高，见识广，本身就是想法很开放的人。重点在于他现在是居铭丰的临时监护人，而崔文馨既是他的前上司，又有他很敬重的人。 郑方成在没看顾好居铭丰导致少年基了而被崔文馨弄死和因为把居铭丰和林舒想得太污而被崔文馨弄死这两个选择之间徘徊了半晌，最后还是觉得前一项似乎显得更无辜一点，于是放弃了再怀疑两个孩子的念头。 事实上他的这个想法是对的。此时的崔文馨也许不知道居铭丰和林舒的关系，然而上辈子即使她知道了，态度也比居柏炣开放和平和多了。 这是一个睿智且尊重孩子的母亲。 之后的日子比较平静，很快就又到了居铭丰的生日。这一次林舒准备得比往年都要用心一点，为他准备了一块全世界只此一部的智能手表。 说是智能手表，其实是微型电脑，而且自带投影功能。这是林舒专门花大价钱设计和订购了相关的零件，然后从系统到软件都亲手编写并且上传的居铭丰专享。 不过由于技术问题，这手表进行投影的时候依旧还需要一张白纸或者其他什么动作作为幕布，不像多年以后，可以直接在空气之中自己投射出一片光幕。 但是居铭丰却很满足了，因为这是林舒为他一个人亲手制作的礼物。 这样又过了几周，居铭丰终于稍微空闲了一些下来，估计也已经实在耐不住性子了，便拉着林舒上了游戏。 其实这段时间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登陆过《九重天》，一周还是会登陆那么一两次的，只是时间缩短了许多而已。 居铭丰把工作的压力几乎都发泄在了试炼场上，还经常开混战场一挑多。他在压力大的时候情绪通常十分亢奋，打起人了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翻倍。 不过这天他倒是没有平日那样躁动，时间也算空闲，便想拉着林舒去打个副本。正好冰血盟在组团队本，林舒就拖着他一起进了队。 进了本之后，林舒才发现之前道倾天带来找他叫操作的心无悔妹子也在，而且竟然还在副指挥的位置上。这时距离对方来向他请教操作手法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林舒一直没怎么上线，而对方也没有主动来找他——当然也有可能是找了但没遇上。不过无论如何，林舒还是十分惊讶她竟然混上了副指挥，哪怕只是个二团三团的副指挥。 林舒和居铭丰进团之后，团里不少人纷纷和他们打招呼，林舒和居铭丰也回应了，然后心无悔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这样子等到人组得差不多了，指挥也就位了，心无悔才在频道里出了声，似乎也没注意林舒和居铭丰，开口就说道：“都准备好了？等下，我先拿两个宴席先。” ……妈呀，这声音有点熟。 第139章 居铭丰关着麦，回过头来伸手敲了敲林舒的肩膀，然后比了比电脑。 林舒知道他的意思。他的表情在问，“这不是之前不知道该说是在暗恋你还是明恋你的那位霸道女总裁吗？” 林舒也没想到心无悔是隋童希，早知道是她他肯定不会答应道倾天的要求去教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团——平日不多的交集，已经让他觉得这女生挺难缠了。 然而这个时候要退团，又做得太明显。他在冰血盟的存在感还蛮强的，肯定会有人因此而追问他为什么退队……林舒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他本以为隋童希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存在，因为在学校的时候他其实也常和隋童希“偶遇”，每次女孩都会上来没话找话说。 但却不料大半个副本过去了，隋童希一直都没有特意来找他说话，中途有几次分配站位时叫道林舒的id，表现得也非常自然，完全一副认真打本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作和林舒没有往来的样子。 然而这妹子的声线辨识度实在挺高，那声音林舒觉得一般人都不太可能认错。 而直到第三次分配走位的时候，隋童希点到林舒的id，才猛然愣了一愣，然后卡壳了一下，说道：“苍山向——苍山……啊……” 她这一卡倒是引来了不少团员的调笑，说道：“这是什么样的一条反应弧啊。小心你不会是现在才发现苍山大神在团里吧？我们都打了三个boss分配过两次站位了。你发他id都至少发过四次了。” 每次安排走位的时候副指挥都要发一次名单确认一次名单，所以隋童希确实是已经发过四次以上林舒的id了。 隋童希被自己吓住——她完！全！没！意！识！到！ 她每周开好几个团，哪里记得住所有人的id？大部分时候，虽然手上嘴上掠过某个游戏名，但却是完全不过心的。至于连林舒的id都没注意到……这个……这个……这个一定是她今天的精神状况不好的关系。 然而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问题。重点是她竟然大大咧咧地在林舒面前开口了，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林舒对隋童希这个人已经是相当冷淡了，平时找他说话，能用一个字回复的问题他是绝不会回复两个字。 虽然林舒并不会故意不理会她，但是那种“我们不熟”的气场也已经够伤人了。 如果被林舒发现她的身份，她好不容易连起来的这个号也一定马上就会进黑名单吧！？ 这样想着，隋童希焦躁地停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竟然已经换了一个声音。 作为团队主要指挥的人肉烧麦愣了一愣，然后对隋童希囧囧问道：“你开变声干什么！？” 隋童希却硬着头皮说道：“我没开变声啊，就是今天有点感冒而已。” 但即使她这样强词夺理，团里的众人也不会没发现萝莉副团长瞬间从萝莉音变成了正太音。 这样睁眼说瞎话好吗？ 居铭丰平时也常常会因为荷尔蒙占领了神经系统而导致智商下线，然而隋童希的自欺欺人依旧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回过头来，对林舒问道：“她这是认真的吗？难道是现在突然想要掩饰声音避免被发现身份？” 林舒沉默半晌，才回答：“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林舒本来还有些在意想要尽量别跟隋童希扯上关系，然而看着对方这么蠢的反应，突然觉得一直以来的如临大敌实在很蠢，索性也装作一副根本没有发现心无悔是隋童希的样子，只简单地发了一个笑容表情。 居铭丰看到双方都装傻，尤其另一方装傻还装得超级让人无力，顿时觉得很没有意思。所以他决定惹些事出来。 他开麦说道：“副指挥的声音跟我们一个同学有点像呢。” 隋童希说道：“是……是吗？游戏里天南地北的，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呢。” 团员们：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 然而他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人肉烧麦发话说道：“先打本先打本！碧水你待会儿再搭讪，反正小心她跑不了。” 居铭丰耸肩，回答道：“嗨嗨嗨。” 但是打完本之后居铭丰却并没有找到机会玩弄隋童希，因为这家伙刚打完就迅速技术性下线了。为了令掉线显得真实，她连工资都没发，是让隋清涛上她的账号发的钱。 然而让隋清涛发钱的话，另一方面不正说明了她跟隋清涛关系非同一般吗？某种意义上，这反而暴露了她的身份。 居铭丰为妹子的智商点了个蜡。 林舒对他也是无语，用召唤技能把他从副本拖走，制止了他继续费尽心思地玩弄小姑娘。 之后的元旦假期学校并没有晚会之类的预定。不过老师倒是交代下来，说是放假之前的最后一天晚上的自习课会变成班内活动，要班干部自主安排活动和表演，还可以动用班费购买零食和装饰。 当然，其他班级也是一样。 不过活动当天，不同班级的学生也可以互相窜门，所以氛围应该还是比较自由的。 林舒和居铭丰都是几乎从来不来上晚自习的人，但是像这种热闹的班级活动，受欢迎的学生来不来参加其实还是满影响氛围的。所以乐未来特意来和两人沟通了一下，问当天晚上林舒他们是不是愿意破例抽时间来跟大伙儿一起参加活动。 林舒想了想，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就答应了下来。这种活动和晚自习也不一样，林舒并不需要在老师的监督下进行自修，但是和同伴的同学保持大层面上的交流和共同进退，也是学校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 不但如此，林舒还主动参与班级的活动筹划，和乐未来等人一起计划当天晚上的活动和购买相关的零食与道具。林舒有时候觉得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担任班干部或者筹划类似的活动确实是挺锻炼能力的。 比如在这次活动之中，乐未来等人就要规划活动流程，分配计划资金，并且亲自去购买各种零食道具和跟人讲价，这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十分复杂且艰难的。 但是锻炼人。 其实林舒班里的班会费目前还是比较充足的。不过即使如此，因为学期结束还有一个多月，也不知道还是否会有别的花费，所以乐未来还是尽量希望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情，这样的话，如果之后有什么其他活动，经费方面也会宽裕一些，更不需要让同学再缴一次班费。 幸好现在购物途径多，使用方便，所以一群少男少女分工合作，在借助了少许长辈的原著之后，成功购买到了缎带，气球，泡沫彩带喷罐等道具。同时乐未来以批发价购买了全班分量的零食，并且提前从学校体育器材时预订到了各种棋类，又买来扑克牌若干。 当然必要的活动也是不能少的。上次的晚会表演让乐未来和朱采慧明白了自己的班上并没有许多表演性人才，所以这一次乐未来主要安排的都是一些互动游戏，唯一的节目表演还是从其他班级租借来的。 黎野从小学时候就是林舒和朱采慧他们班级的表演小能手，初中之后就参加了学校的表演社团。乐未来特意通过他和他们社团的学生联系了一番，然后以每人一罐饮料的代价租借了几个人，让他们当天完成在自己班级的活动之后到林舒他们班上也演个小品相声什么的。 这个时候就显出乐未来的能力来了。林舒和居铭丰这两个开挂的暂且不说，班上社交能力优越的一些学生里，也绝对没有人能像乐未来一样把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像是预定棋牌一类的事情，有些班级是当天下午才去做的，结果不少人都没有申请到。就这点来说，乐未来实在是非常拼——安排这么多事情，花费的可不只有时间，还有心力和耐性。 至少林舒自己就没有这么强的奉献精神，愿意花这么时间在这类事情上。作为班长来说，乐未来在这方面的表现，不管是与班里的其他干部还是与同年级其他班级的班委相比，都可以说是十分出色。 当了放假之前的当天，林舒他们班上的准备显然是最为有条不紊的。教室被装扮得色彩明丽，分发到每个学生课桌上的零食也是精挑细选，物美价廉却又品种齐全。甚至每个人都被分发了一个垃圾袋，以避免有人乱扔零食包装。 装饰的许多物品是由林舒等班委以及少数志愿帮忙的学生共同完成的。不过到活动即将开始的时候，即使是班委们也都纷纷闲了下来，开始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有乐未来和朱采慧是还在继续忙碌，朱采慧好歹有坐下来吃了个烤面包喝了盒牛奶，乐未来连晚饭都是一边做事一边叼着吃完的。 林舒看不过去，开口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要不你歇一下吧，都不累吗？” 乐未来说道：“不用帮忙，剩下的事情不多了，都是些零碎的事，我自己做就好了，顺便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事忘掉了。” 然后她就又跑走了。 之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上课铃响过之后，朱采慧找出了一张cd，把它放进了讲台内部多媒体电脑的光驱之中，然后选择放响音乐。 教室里便响起了那首《wyear》。 第140章 晚上的班会进行得十分顺利，活动安排得松弛有度，乐未来用八瓶饮料换来的表演也物有所值，黎野不但和朋友一起来林舒他们班上很认真地串了个场，之后还索性抛弃同伴和同学留了下来，混在林舒他们班里度过了大半个晚上。 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众人开始赠送和交换贺卡，林舒立刻就收到了一大叠，他才意识到竟然是需要准备贺卡的，然而他并没有准备。 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过这种属于孩子们的小浪漫了。 而且不但自己班的人给林舒送了贺卡，甚至还有别班的学生也有人过来给林舒和居铭丰送贺卡，有些是熟识的同社团或者军训时认识的同学，而有些纯粹只是对林舒或居铭丰有好感的女生。 隋童希也混在这群人里跑来给林舒送了一张贺卡。 这种情况下，什么也没准备的人就显得特别不够用心和疏忽大意。林舒稍微为难了一下——有些人不送也无所谓，但是有些关系不错的同学，收了贺卡却一点回应也没有，着实做得不太漂亮。 结果就见居铭丰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叠的卡片，在林舒面前晃了晃。 林舒顿时笑了起来——他倒是忘了，居铭丰平日在这些方面最上心了。 拿着居铭丰提供的贺卡给几个要好的伙伴都写了相应的祝福语，林舒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晚上乐未来和几个主要策划人员安排了不少的活动，包括各种经过改良的国王游戏，一些千奇百怪的惩罚方式。在游戏之前，乐未来让每个学生都写下了一种惩罚方式，要求是没有危险性，且不违反校规的可怕处罚。 结果学生们写什么的都有，千奇百怪且一个比一个心脏。有要求自白上一次那一场噩梦级物理考试分数的，有询问第一次看□□的情境的，还有让人和下一个被惩罚的角色一起扮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有些惩罚项目纯洁的孩子根本看不懂，反而出题者遭遇了众人的鄙视攻击。有些项目简直是丧病，比如说那个让某人找老师自白上次考试作弊的……抽到的男生是个偏科很严重的学生，英语课学得一塌糊涂，偏偏还被要求向英语老师坦诚上次小测的时候做了弊。 英语老师简直痛心疾首：“做了弊你还给我考十三分！？” 游戏很欢乐，不过林舒却为此时此刻的游戏规则而沉思了一下，心里冒出了一些还很飘忽不定的想法。 三个多小时之后这一晚算是顺利地结束了。 可是黎野一直没走。 等到林舒班上的学生都走得稀稀拉拉之后，他留了下来帮乐未来开始收拾东西。 林舒本来也打算拎包就走，结果发现乐未来和黎野在整理，愣了一愣之后，还是留了下来帮忙。 几人一起把所有垃圾收拾好，把桌椅摆正之后，乐未来检查了所有的窗户，然后锁上了门，大家才一起往外面走去。 出了门就看到叶青蝶在等乐未来。和林舒与居铭丰不同，其他几个学生都是骑车上下学的，所以黎野便允诺会送两个女孩先回家，然后再回家，让林舒他们不用在意，自己上车就好。 林舒这才和居铭丰一起上了车。 上车之后不久，林舒就有几分发困。他虽然没有乐未来那么忙，但是倒是为几个女生分担了不少体力活。又因为成天用脑用得厉害，身心双疲倦的时候，难免精神不济。 他便靠在居铭丰身上稍微睡了一下。 居铭丰任由林舒靠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动弹，只是侧头稍微在林舒的发梢吻了吻，然后就就着车里的些微残光打开了一张贺卡。 上面是林舒的字迹，他写了一手劲拔有力的硬笔书法，贺卡上是一对有名的对联，写着“青山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无忧，因风皱面。”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短短的两句话，却是意味悠长。 元旦假期，林舒回顾起昨天晚上的游戏，心里却是慢慢有了对于新游戏的些许构思。 新游戏的大背景这时候都还没出来，但是林舒却已经对之有了很多的想法。一个网游要有生命力，优秀的系统和能让人投入的文化氛围肯定是不能少的，但是在林舒看来，仅仅这样还并不足够。 平衡和更新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不过有了这两样依旧也还不够。 星泽的新网游在内容方面肯定是独立性的创新设计，不过在经济系统和物品循环方面的设计和规则应用则参考了大量市面上的游戏。 既然要做网游，前期准备工作就要准备得充沛一些。星泽的策划一直以来都在体验大量单机游戏，可是网游也并没有放过。 一般人都会以为所谓的“游戏平衡”就是各职业之间的战斗能力分布……其实并非如此。游戏平衡，包括游戏里通用货币产出和回收的平衡，有玩家战斗力与一般怪物乃至于精英怪物的对比平衡，或者整个游戏过程之中，玩家在游戏经历早期和后期的趣味性平衡……这些都是影响一个游戏好坏和玩家体验经历的重要因素，也是影响游戏寿命的关键。 现在很多泡菜游戏的广告动不动就“赠千万金币”什么的，而但凡这么做的游戏，其实通通难以走远，因为他们没有关注，游戏里也有“通货膨胀”这么一件事。 谁也不会喜欢在一个货币系统崩溃的政府统治下生活，那么大家也同样不会喜欢玩一个货币价值每日都在崩溃的游戏。 而这其中，凡是受欢迎的游戏，货币系统和经济系统一般都做得比较完善。其中，有游戏币和人民币代币转换机制的游戏比没有的会控制得好一些，玩家数量多的游戏比少的会控制得好一些，商城影响力小，玩家自主交易模式完善的游戏，也会稍微好一些。 对于这类的情况，星泽的策划们都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和参考。星泽的高层有策划制作网游经验的人其实不是太多，而其中经验特别丰富的几乎没有——除了林舒。 所以林舒在策划期就一直给手下指点迷津。 如今在主要的一些关键设定上一种策划人也已经慢慢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企划也在一天一天地完善，林舒的心思据飘到了别的地方。 就是星泽这系列游戏的“主要生命力”。 这点很重要，以国内目前的形势来说，一个新的好的游戏模式，几乎都可以带动一条产业链了——这不是夸奖。网易靠天龙八部和梦幻西游建立了两条产业链。林舒隐约记得好像有人提起过这么一句来自言情小说的名言，叫做“从那以后，我爱上的每一个人都像你”，如果转换到网易身上，大概就是，“从那以后，我做出的每一个游戏都像你”。 然而这还是好的，因为比起网易一直在重复自己，更可怕的是某些游戏公司，“从此以后，我生下的每个娃都像隔壁老王”。 简直贻笑大方。 林舒觉得，一个原创的游戏也许不必所有设定都新颖，但是却一定要有独属于自己的特色和亮点。这个特色和亮点，一定要能赋予玩家新的乐趣和喜悦，而并不仅仅是新鲜感而已。 就目前来说，新网游的设定上，林舒扩大了更新的比重，而这种游戏更新方式又和其他游戏的更新方式并不相同，因为它是一种“跨越式”的更新方式。 不是更新游戏内容，而是持续增加新的世界。把所谓的新资料片，融入到新“世界”。 不过，这其实也有些问题。因为这会导致新服建立之后不久，很多人可能会因为新鲜感而一起涌入新的服务器。如何维持原服务器的生命力，让它也具有一定的更新度，是林舒之前在思考的问题。 然后昨天晚上的小游戏，突然让林舒有了新的想法。 乐未来设计的小游戏，是通过学生彼此交错给予惩罚方式而形成的互动。身处那样的环境中，林舒和居铭丰哪怕不参与活动也会觉得气氛很热闹很有趣。这让林舒有了一些灵感。 林舒一直以来对于星泽的技术优势十分清楚，就是ai逻辑，语音互动和开放性概念。不过总体来说总结这些技术的核心，也就是玩家和游戏程序的互动。或者以表象来说，是玩家和npc的互动。 但是这其中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再生动的ai，那也不是真的人类。它们既没有*，也没有主动想做的事情。程序设定终究是程序设定，需要人力去构建，因此有规律，却缺乏意外性。 这也是网游会比单机更加吸引玩家的原因——因为有人与人之间的互动。 不过人气什么的是之后运营时候才需要考虑的问题。筹划初期，林舒考虑的却是怎么把硬件做好。而之前活动时的气氛让他想到了另一个概念。 ——通过玩家的作为，影响npc与npc之间的关系。玩家不会永远留在游戏里，而npc却始终在那里；npc没有自主意识，无法自动创造意外，但是玩家却可以。 未来平台的单机，因为其开放性的模组组合设定，所以很多预设剧情大部分都不是绑定在某个角色身上，而是绑定在符合某些属性特质的npc身上。如果把这个设定套用到网游之中，让npc的关系和剧情随时根据玩家的行动而有所改动……那么这个游戏世界，是不是其实就活过来了？ 第141章 当玩家接受一个npc的委托去完成一个任务的时候，不限定完成途径，不限定完成方式，甚至可以寻求或者主动去触发来自其他符合条件的角色人物的帮助。协助npc根据自己的性格和能力，可能同意可能拒绝，但是无论什么样的行为，都可能影响这两位npc之间的关系，进而影响“世界”的局势。 同样，玩家的行为同样可能破坏两个原本要好的npc之间关系。 这种情况下，即使npc之间也彼此之间会有恩怨情仇，会有人际变化，会有感情纠纷。而游戏本身也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显得生动起来，变成一个“活着”的世界。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舒坐车来到了公司。 元旦期间，一般的公司只要有必要的值班人员也就够了，然而游戏公司却往往正好相反，反而是节假日最是忙碌热闹。 元旦开活动，星泽的人很多，技术部留守了三分之一，客服部留守了六成。倒是技术宣传部门之类的都放假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林舒到的时候，公司里还有好些老家在外地的员工丧心病狂地节假日不回家，硬是跑到公司来蹭电脑玩游戏，顺便时不时地被值班的同事拉个壮丁。 在周帆开来，横向与业界同行相比较，星泽的氛围简直好到出奇。 周帆现在才真的有些相信，原来领导者的个人气度是真的能够影响整个企业。 林舒前一天晚上没有出现，郑方成就知道他放假第一天肯定要过来，开口问了一句，果然是这样，于是便提醒了众人一声。 元旦林舒到公司来，首先就先预定了一些零食水果和点心。让人休息时间配合自己，总要偶尔给点好处，才能让人更加心甘情愿。 这样等到人来得差不多了之后，一群吃货果然情绪激动，一瞬间就有了活力。林舒就开口，和众人说了一下关于之前先决定的npc互动结构的设想。 众人一听，惊异之余果然也显得很惊艳。作为角色扮演类的网游来说，林舒的这个设想可以说是突然之间就把整个游戏的开放性给提升了一整个层次，让它更加灵活了。 周帆说道：“这种做法技术上倒是并不难做到，说起来却是突然给我打开了一个新思路。林总你怎么想到的？” 林舒说道：“昨天班上活动，玩惩罚游戏的时候突然想到的。除此之外，现在国外一些网游不是已经开始把交易系统做出有‘出售’和‘订购’两个方向的交易方式了吗？我昨晚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订购其实也已经很像是发布任务了。往常的游戏里面，往往只有npc才能发布任务，我们的游戏，我想要扩展一下，让玩家也可以发布任务——包括寻人，寻物，收购，护卫等等，而npc也可以接受任务，只要玩家给出的报酬一定程度上是有利可图的，我们就可以让npc随机性地接受一些任务……” 白驰文思考道：“若是这样，引擎设计起来肯定比较麻烦……”然后他笑了起来，说道，“可是这设定实在有趣极了，我强烈赞成！” 但是郑方成说道：“我虽然不了解这么做具体会涉及到的技术问题，但是至少知道这难度绝对不低。具体内容是不是要把整个项目组的主创都叫过来一起商量才好？” 林舒回答道：“也好。先去看看不在的都有谁，打电话叫过来吧。” 虽然这样说，但是真的需要打电话叫的人其实也不多。其中有个策划部的妹子正和男朋友约会，她男朋友也是星泽的员工，却是客服部门的。郑方成知道他们在约会时，本来还想说不用来了，结果就听妹子跟男朋友说：“你先给我双开着啊……我去开个会。” 郑方成：“……” 元旦过节的你们给我出门去约会啊！！我想约都约不了啊，身为情侣却至今还没有当过能秀人家一脸的恩爱狗，你们这群节假日不是在撸啊撸就是竞技场副本n等1的混蛋宅男宅女简直浪费青春。 然而事实上他只能僵硬着露出一脸微笑，说道：“……那行。” 不过也发生了些许意外。 接通谭愿之后的电话，谭愿应答得却不是十分爽快，表示她并不是很方便出门，但是郑方成问她什么事情她却又迟疑着没有回答。 郑方成就跟她说了一下关于林舒的新想法的介绍。谭愿听到这里，终于是被说动了，表示会过来公司，但是可能会稍微迟一点。 郑方成知道也许她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追问就挂了电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即使是当上司的，也不能太过咄咄逼人。 之后等到人差不多都到齐之后，林舒就说起了他之前的想法。 话说虽然这思路是昨天才刚刚想到的，不过在来公司之前，林舒已经花费了一些时间，找过了相关的资料和理出了记忆中可能涉及过相关概念的游戏。 事实上，早期的仙剑系列就有某两部涉及到了相关的npc之间互相好感度。不过这个系列的游戏林舒是知道的，更注重剧情性而非游戏系统。光战斗系统的形式就相当单调了，开放性的系统就更加说不上了。 林舒想了想，觉得不能把这个当做参考。 大宇的游戏设计理念和林舒有很大的不同，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宇注重剧情，所以从来很少把故事发展的钥匙下放到玩家的手里。这和林舒的设计理念完全不同，因而可以基本无视。 然后林舒想到了星泽未来引擎的第一部作品《三国理想》。就性质来说，虽然这两部游戏一个单机一个网游，一个2d一个3d，但其实这部作品的设计方向，有些部分还是可以运用到新的网游里面。 …… 就这样，林舒和众人讨论过了大体的设计结构和行动方案。大致把相关的设定都梳理过一遍之后，林舒便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订了两桌子，然后带众人去搓一顿好的。 不过这个时候谭愿却依旧还没有出现。郑方成看了看表，开口问了和谭愿关系很好的朱薇薇一句：“谭愿还来不？这都几点了？” 朱薇薇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平时很守时间的。我打电话问问吧……她这几天一直有点精神不振，不要是病了吧？” 朱薇薇这样说着，拿出了手机。 郑方成说道：“如果真是生病了就让她不用勉强过来了。生病还是不要熬，趁早休息好了才好。” 朱薇薇点点头，然后便走到了一边开始打电话。 然而打通电话之后她刚喂了两声，就突然脸色大变，跑过来对郑方成说道：“郑总！能不能拜托你开车送我去一下谭愿家里！？” 她的脸色很差，明显一副焦急失措的模样。郑方成愣了一愣，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其他人也纷纷回过头来看她。 朱薇薇左右看了一眼，露出为难的神态。 杜思彤见了，却是走过来说道：“方成你先带大家去吃饭吧，我开车送薇薇过去。” 朱薇薇顿时像是见了救星，激动地喊了一声：“杜总！”然而静下来，又有些迟疑地说道，“能不能再来个男的？身手好一点的。” 林舒和居铭丰一听她这样说，顿时彼此目光交汇，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双双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林舒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带上冉叔。” 冉峰是专业保镖，身手自然不用多说。朱薇薇知道这点，顿时松了一口气，便匆匆跟着几人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 上了车之后，林舒开口问道：“要不要报警？” 朱薇薇愣了一下，然后捂脸道：“我不知道。” 林舒趁着这点闲空，问朱薇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谭愿说了什么？” 朱薇薇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电话刚接通就被人按掉了，我听到谭愿在让人放开她。” “听到对方的声音吗？” “……是个年轻的男的。” “有没有可能是谭愿的男朋友？” 朱薇薇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大概不是。最近有个男的一直在纠缠谭愿，但是谭愿一直在躲着对方。我觉得是那个男人……林总你不知道，谭愿很讨厌男人的，我觉得她有轻微的男性恐惧症。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交男朋友。” 林舒想了想，隐约好像确实有谭愿总是跟身边的人保持距离的印象，但是男性恐惧症他倒是没看出来，因为谭愿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只是生疏，而并没有异常的一乍一惊之类的态度。 这样到了谭愿的公寓，然而门却是锁着的。朱薇薇按了几次门铃，然而屋里却毫无反应，她便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冉峰。 居铭丰突然开口说道：“告诉我谭愿的手机号。” 朱薇薇愣了一愣，停顿了一下之后，还是报出了号码。 居铭丰便取出手机，把谭愿的号码输入了手机，然后在屏幕上捣鼓了好半晌。林舒把头凑了过去，发现他又在进行违法行为。 半晌，居铭丰拨出了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之后，电话终于还是被接了起来。有个男声开口道：“喂？” 居铭丰便开口说道：“请问是谭小姐家吗？” 对方似乎应了一句什么，居铭丰便继续说道：“谭小姐的快递到了。能让她出来拿一下吗？” 结果那边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居铭丰眯了眯眼睛，说道：“我是在指定的时间里送的快递，你没有理由拒绝签收。如果谭小姐要退件，至少让她自己跟我说。我这边有录音的，客户如果自己表示要退件，我们是不负责任的。” 这样说完好一会儿，谭愿公寓的门终于被慢悠悠地打开。 第142章 出现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冉峰已经根据林舒的交代，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关节，然后把对方从门里揪了出来。 门口的这一阵势显然不可能是送快递的，意识到这一点的男人眼中的疑惧也只是一闪而过，就回复了镇定，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结果朱薇薇根本不理会他，就直接向着屋里冲了进去。 林舒稍微迟疑了一下，却是也跟着朱薇薇冲了进去。居铭丰从来与他家恋人共进退，一看林舒跑进去自然也跟了进去。杜思彤看着那年轻男人和压制住男人的冉峰，稍一迟疑，还是没有跟进去。 闯进卧室的朱薇薇看见谭愿，发现她竟然是双手都被绑在床柱上，身上只盖着一床薄薄的毯子。 朱薇薇进屋的时候谭愿本来还在极为用力地挣扎，结果看到朱薇薇的时候整个人就僵住了，变得一动也不敢动。朱薇薇却没有发现她神态动作上的异常，只是露出愤怒的神色走上前去就要解开谭愿手腕上的束缚，一边叫道：“谭愿！你还好吧？” 林舒却意识到了谭愿神态上的异常表现，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眼神，然后把谭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 而就是这一下打量的功夫，让他看出了问题。 朱薇薇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解谭愿手上的毛巾。结果她的手腕划过谭愿身上的毯子，却感觉到了异常，然后露出愕然的神色望向谭愿的胸前。 谭愿毛毯下的上身竟然是连内衣都没有穿的。朱薇薇猛然掀开了覆盖住谭愿上身的毯子，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谭愿毯子下的上身，平坦一片，完全是一个男人的胸膛。 朱薇薇愣在当场，谭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露出绝望的神色，瞳孔中已然可以看见泪光。 朱薇薇僵立半晌，才问道：“你是男的！？” 谭愿咬牙不语。朱薇薇伸手就要去掀盖在谭愿身上的那条毯子，结果就听谭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要！” 那尖叫声想当尖锐，怎么听都是女性的声音。 朱薇薇的手顿在原地，半晌才说道：“你……你是不是……”谭愿望着她，眼神恐惧，觉得下一刻对方可能就会破口大骂她变态，然而朱薇薇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你是不是想当女孩子？” 谭愿咬牙半晌，没有说话。朱薇薇看着她发了一会儿呆，紧皱着眉头伸手再次开始帮谭愿解起了毛巾。 等束缚解开之后，谭愿却是马上伸手拉住了被子，包裹了自己□□的上身。 朱薇薇说道：“你骗我！” 谭愿：“……” 朱薇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明明是男的，却装成女的，我什么话都跟你说，还把你当成闺蜜。我——” 她这样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气得发红，又羞又燥，顿时就想转身出门。 林舒说道：“朱薇薇，你搞错了。谭愿没有骗你。” 朱薇薇：“！？” 谭愿：“！？” 林舒说道：“谭愿，其实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事你不打算说清楚吗？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不方便的话我和铭丰可以出去。你的事情我们会保密的。” 谭愿惊愕道：“……你说……你猜到了！？” 林舒说道：“你身体不太对对吧？” 谭愿顿时不说话了。好半晌之后，她开口说道：“既然林总你已经猜到了，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林舒问道：“……是先天的吗？” 谭愿回答道：“……是。而且小时候家里穷，没钱给我动手术，后来发现两个……方面都有点残缺，我妈妈就觉得没必要花钱给我做，还不如再生养个弟弟。” 她捂住脸，泪水如泉涌一样流淌而下，擦都擦不完，一边用哭因说道：“我其实想偷偷攒钱把手术做掉的，可是我没有办法。被发现了之后，就一直有两个人渣缠着我不放，还拿这件事威胁我。” 朱薇薇听了半晌，总算意识到了大致的真相，顿时露出愕然的神色望向了谭愿。 林舒说道：“既然是先天的，那就不是你的问题。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先借给你……嗯，或者从公司贷款也行。” 谭愿的情况，并非在于心理，而是在于身体。 朱薇薇说她是个男人，那是错误的，因为谭愿身上缺乏第二性征，就是胡须。男人扮女人，也许能够瞒过一时，但却很难天长地久地持续下去。 谭愿在公司工作近两年，与朱薇薇几乎形影不离，然而朱薇薇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她有什么不对，是她伪装得好吗？ 并不是，而是因为谭愿身上真的缺乏了一部分男性性征。 就这点来说，林舒基本就已经可以判断对方并不是男扮女装。 谭愿听了林舒的话之后，再一次泪流满面。她从小到大，因为身体问题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因为很多人都把偏见视作理所当然，并不能设身处地地理解一下他人。 所以不知道还好，凡是知道谭愿性别的人，多多少少都在她面前表现出过厌恶和偏见。她甚至一度还遭遇过来自亲人的谋杀——谭家父母早期的时候是把她当男孩子养的，还筹划着等她长大一些就攒钱给她做手术。后来他们听医生说谭愿的男□□官发育得有问题，并不能传宗接代之后，想法和态度就开始大变。 那是谭愿十二周岁，差不多是刚刚开始发育的时候。谭母给她做了一顿丰盛的肉菜，然后在肉菜里放了农药。谭愿中毒以后，痛苦尖叫着在地上打滚，谭母哭着送她去了医院。 谭愿知道母亲是爱自己的，哪怕这种爱里面带着厌恶和恨意。她有时候会认为谭愿“不如死了更幸福一点”，谭愿知道母亲内心深处其实有点希望她能去自杀……可是她真的不想死。 谭愿的家乡在内陆某个省的农村，因为交通不便，所以导致思想封闭。所以谭愿也十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谭愿其实可以说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父母付了学费，没有给生活费。他们穷困，如果不是因为谭愿的残疾报上去之后，他们生的还是个妹妹，恐怕谭愿连学费都拿不到。但是谭愿半工半读，还是撑了过来。 因为她要逃。 初中之后，谭愿就尽力考去了省城。她的成绩非常优异，优异到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个从小山村考出来的女孩子。很多人会问她怎么学的，然而谭愿心里知道，读书其实真的一点都不难——如果一个有那样的命运逼迫着她。 而光就外表看来，谭愿如果是个男的，肯定是个帅哥。如果是个妹子，其实也算是个美女。不过在谭愿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更多地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男性，毕竟在她的成长期之前，她一直是被作为男性抚养长大的。 然而即便如此，谭愿想要表现得像个女性，却也毫无困难。人在遇到人力无法抗衡的悲惨遭遇时，是矫情不起来的。她也更愿意伪装成是一个女性，与女性来往。因为她鲜少的与外人交往的经历给了她一些经验，让她觉得女性比男性更安全……也更无害。 因为这样的心态，所以当朱薇薇职责谭愿时，谭愿无法辩驳。 不过，当听完林舒和谭愿的对话之后，朱薇薇的脸上却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了明显的动容。 谭愿却又突然开口问道：“林总你以前就知道我吗？或者认识一些我原本认识的人？” 林舒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谭愿说道：“因为之前的时候，林总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有堂兄弟叫谭意明的吗？谭意明……是我上高中之前的名字。” 之后两人对视半晌，林舒惊了。 谭愿竟然就是谭意明！？苏会真读研究生时候的导师？什么鬼？苏会真这时恐怕都大一了，可是谭愿还在星泽当着程序员呢。 不过林舒并不知道，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之后再次被人威胁并遭受了严重侵害的谭愿就要收拾包袱继续逃跑了。 然而这一刻，林舒却不太可能知道这些故事了。 朱莉莉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谭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种情况。” 谭愿意外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该我说对不起。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不过你放心，我对女性一点威胁力都没有的。我天生……”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可是屋里的人几乎稍微过一过脑，就全都明白了。 谭愿她没有作为一个真正男性的能力。 朱薇薇毕竟和谭愿当了一年多的好友，听她这么一说，情绪上来，却是忍不住就红了眼眶。然后她的眼角扫到了床头的毛巾，突然就怒不可遏起来。 然后杜思彤就看见朱薇薇冲了出来，然后对着被冉峰抓住的男人，猛然用力地扇了对方一个巴掌。 冉峰和杜思彤都惊呆了。 第143章 男人被朱薇薇扇了一巴掌，顿时十分愤怒，怒骂道：“你干什么！？” 他挣扎着想要脱开手去揍朱薇薇，但是冉峰紧紧压制着他的手关节，让他没有能力反抗，然后就见朱薇薇揉了揉被自己打疼了的手掌，揉完之后又是一巴掌扇上来。 她一边扇一边怒骂道：“你们这些禽兽！看到女孩子那么可怜的情况竟然并不是出手帮忙，而是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欺负别人！你们要不要脸！？有没有一点人性！？” 谭愿租住的公寓不大，打开门之后，在玄关响起的声音会十分清晰地传入到卧室。谭愿听到朱薇薇的怒骂，却是捂住了嘴，再一次热泪盈眶。 朱薇薇不解气地想要继续殴打那男人，然而被杜思彤所阻止，拉住之后说道：“薇薇你冷静点！谭愿她怎么样了？” 朱薇薇说道：“她差点就被人欺负了！” 杜思彤也是女生，听到朱薇薇这么说，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她厌恶地看着被冉峰抓住的男人，在原地深呼吸了半晌，然后转身跑进了屋子，左右张望了半晌，找到了扫帚和拖把，然后把其中之一递给朱薇薇，说道：“冉叔你把他抓紧了。” 那男人顿时大惊：“你们想干什么！？” 却听杜思彤说道：“别往死里揍，也别伤到要害！非法入侵和□□未遂……我国不像一些欧美国家，这种情况打死了也不用负责任。如果真的打死打残了，我们还是要负责任的。但是打伤什么的就无所谓了……只要最后没有致残，把他打得连他妈也认不出来都不会有什么事情。” 杜思彤这样说的时候，态度十分冷静。 一般来说，各种刑事法律对于□□一类的罪行一直量刑过轻，甚至还可以通过各种辩驳脱罪。比如说夫妻关系，情侣关系，又比如说什么嫖资纠纷……好像套上这样的解释，那罪行就可以被淡化，甚至被消除一样。 而即使不是这样的关系，因为男人目前是未遂，所以被重判的可能性也很小。 杜思彤对于这种情况没有办法，但是她至少可以揍对方一顿。因为像这种情况，出于愤怒的殴打，只要不致伤残法律是不会把受害人亲友判刑的。不满于法律在这方面的轻忽，只好从另一方面的漏洞来下手。 结果却听到林舒叫道：“杜老师！” 杜思彤回头。 却见林舒和居铭丰已经从卧室走了出来。林舒说道：“杜老师，朱薇薇，你们没有打过架，不知道轻重，还是先进屋去帮谭愿收拾一下。这边的事情我们来解决。” 朱薇薇说道：“不行！我非得揍他个半死不可。” 林舒说道：“没事儿，我们会让他吃够苦头的。你看我们还未满十四周岁呢，但凡不小心出手重了打伤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就不一样了。” “可是……”朱薇薇瞅了瞅林舒和居铭丰的小身板儿，虽然觉得这样对老板有点得罪人，还是怀疑地问了一句，“你们行吗？” 林舒抓了抓头发，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从一侧的流理台上找来了一根铁勺。 他抓住铁勺的两端，很轻描淡写地用了一点力。 杜思彤：“Σ(°△°|||)︴。” 朱薇薇：“Σ(°△°|||)︴。” 哪来的怪力正太！ 林舒说道：“放心吧，我平时吃那么东西不是白吃的。再说，要是真的不行不是还有冉叔吗？” 不不不！我们已经绝对相信你有能力把那只人渣打成重度伤残！天哪噜，杜思彤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林舒竟然还有这种怪力。 她迟疑了一下，叮嘱了一句：“你悠着点啊。”然后才拉着朱薇薇进了谭愿的卧室。 事实上，不但两个妹子被吓到了，就连冉峰和那个男人也被吓到了。男人看到林舒走近，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后头退去，可惜手腕还被冉峰本能性地紧紧扣紧在身后，所以根本后退不了，只摆出了一副努力挣扎却全无用处的姿态。 结果却听林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动。我的技术不是很好，只是初学者的程度，还没什么实战经验。要是你挣扎得太厉害，打到了什么不能打的要害位置……我可是不会为这种事负责任的……毕竟我还是小孩子，你说是不是？” 男人果然是不敢动了。 林舒和居铭丰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两人上去就拳打脚踢地把男人揍了一顿。 冉峰看着身手灵敏的两小孩，简直哭笑不得。男人显然也知道局势对他不利，只是尽量避开头脸。两个小孩的力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让他在心里叫苦不迭。 他却不知道，这还是林舒和居铭丰收敛了一部分的结果，因为两人其实也没想真的把他打死。 不过男人想避开头脸的奢望，林舒却不肯让他得逞。既然是因为愤怒而进行的殴打，怎么可以不打脸呢？ 明明就应该直接照脸打才最符合受害人亲友愤怒的心情不是吗？ 林舒和居铭丰把男人打成了个猪头。打完之后，他交代冉峰送男人去权威机构验个伤，然后再去对方送去警局。 男人本以为对方泄过愤应当就会适可而止，因为毕竟谭愿的情况也不是能够说出去给人听的。他把谭愿的这情况当做一个把柄抓在自己手里，以为这种情况下林舒等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没想到林舒的态度要比他预想中要冷硬多了，完全不因为他手中握有谭愿的把柄而权衡利害。男人本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真被送进警局，还被起诉强|奸未遂，那损失可就大了。 他忍不住大声叫道：“谭愿！你可想好了，真要把我送去警局！？” 然后，就见谭愿推门而出，用一种恨意深重的眼神望着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面。 男人说道：“谭愿，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谭愿说道：“林总……能让我来处置他吗？” 林舒愣了一愣，男人顿露喜色。 林舒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谭愿，关于你的事情……你先要明白，你自己害怕身体状况暴露，是害怕什么。这个时代越来越开放了，朱薇薇也不会因为这种不可抗拒的身体缺陷就和你绝交……同样，公司里对你的态度也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改变。万一这件事暴露，我至少可以保证控制公司内的氛围，不会让人对你有过分的攻击。当然，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也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承受太过严重的压力。” 谭愿听了，望向林舒半晌，才露出笑容，说道：“林总，谢谢你。我觉得选择进入星泽，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但实际上的表情看上去，却更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林舒手指握了握，没有说话，主要也是有些迟疑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是说道：“你要怎么处置他？” 谭愿说道：“金智麟，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特别想要弄死你。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不过就是因为不想要为了你这种人……杀人犯法，毁了自己一辈子。” “我这样说你可能不理解。但我把自己的一辈子看得重，因为我过去的那二十年，活得特别艰苦，所以我很珍惜现今的每一分每一刻，舍不得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毁掉它……但是如果你继续逼我……” 谭愿望着名叫金智麟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 金智麟被她震住。 谭愿说道：“我可以不送你去警局，但是我要你留下自白的录音和签一份供词，把今天你干的这蠢事都记下来。你不是很得意抓住了我的把柄吗？我觉得你也该尝尝这滋味……” 金智麟自然是不愿意的，辩解道：“谭愿，我今天就是一时失控——” “失控个头！”谭愿怒道，那愤怒的声音倒是真的显出了几分男性的味道。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冷静下来，说道，“金智麟，你签了，以后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可以放过你这一次……如果你不签，我先去就去拿把菜刀把你砍了，然后去自首……反正我也受够了！” 金智麟被她的话惊吓到，结果发现谭愿站在那里，神态十分凶狠……且认真。 金智麟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被迫录了音和写了自白。 谭愿收下那份自白，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她沉默半晌，才复制了一份录音，把它和自白书一起交到了林舒手上，说道：“这东西，能拜托冉叔给我收着吗？” 林舒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对冉峰说道：“冉叔你方便帮下忙吗？拜托！” 他双手合十作卖萌状。 冉峰其实不是个爱招麻烦的人，但是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接走了。金智麟顿时知道，大势已去。 第144章 冉峰这个人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因其在场时的沉默少言，金智麟也弄不清楚他是个什么身份来历，因此而顿感棘手。 他当然也不是就这样准备束手待毙的，可惜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于是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林舒其实并不想轻易放过对方，不过这件事也实在没有办法。未遂的状况下，不管是弄死还是弄残对方都太过火了，也就希望对方安分点，之后洗心革面，至少不要再来招惹谭愿。 否则到时候，他再用点什么凶残的反击手段，也没什么压力。 至于现在，还是遵从谭愿自身的意愿，尽量不要把事情爆出来先。 这样协商过之后，林舒却也没有轻易放过金智麟。他把对方身份来历，各种证件号，以及工作和家庭情况都了解了一遍。金智麟眼看林舒破解了自己的手机，把自己父母，叔伯兄妹，亲戚朋友，甚至于夜店里偶尔有往来的mb的电话号码都拷贝了一份，一时之间却真的是有点畏惧了。 这简直是掌握了他全部的社交圈。 并不止如此，林舒甚至还对他笑了笑，然后一路通过他的一些账号信息摸索到了他的微博和朋友圈，然后把他所有的社交网络都默默记住了，确保一旦金智麟轻举妄动，就会遭遇比谭愿更惨烈的悲剧。 妈呀！这个小孩……好可怕。 做完这些之后，林舒把手机扔回给了金智麟，然后让冉峰送金智麟去正规医院验伤，验完伤之后再送对方回家。 金智麟却是什么脾气也没了，一时也不敢兴起什么报复之心，就老老实实像只老鼠一样溜了回去，没两天就逃也似地离开了湖西市。 这件事之后，林舒约了谭愿，正是商量了关于公司贷款让她去做手术的事情。他开口问道：“贷款方面，我可以私人借你这笔钱，在名义上它仍旧算是公司贷款，不过就不过公司的账目了。贷款不算利息，三年还清，如果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你有相关的经济困难，那么可以延长至五年。如果在那之前你升了职或者得了高额奖金，我们会直接扣除一部分作为还款，直到付清贷款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谭愿根本不可能拒绝这么优越的条件。事实上，林舒这个做法简直有人情味到让人觉得不真实——谭愿觉得这位小老板，有时候显得很精明，有时候又显得极为宽和大方。 之后谭愿就开始查询和联系相关的手术，而林舒则继续如常上学。 元旦假期过后，社团老师发布了这个学年最后一个任务，也是这一期整个寒假的作业。他让学生们各自组成小组，完成一个简单的软件编写。 软件可以是任何形式的软件，游戏也好，普通的各种辅助的小程序也好，什么都行。 同时不同大组的学生可以互相组合——事实上，正确说是本来就需要不同组的学生互相配合，才能完成这项作业。 林舒的分组自然是不用说的，他组里从来就没见过缺人的。 小组的人坐在方桌的四周商量着要做什么样的软件。许良奇倒是特别很想做游戏，但是无奈他好高骛远，提出来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 以他们的技术，要做个连连看或者俄罗斯方块都有不小的苦难要功课，更不用说单机游戏了。 后来还是乐未来提出来，建议做一个日程软件程序。大概就是那种包含了记事本，闹钟和日程表功能的软件。 林舒衡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还是可行的。这种软件技术上来说并不困难，就连许良奇和唐绍这样的初学者只要花上些功夫也有能力完成。这种情况下林舒和居铭丰等人需要完成的工作量也不多，不过就是一些界面和图标而已。 他果断给乐未来的提议投了张赞同票。 居铭丰和叶青蝶也投了乐未来赞同票，唐绍抬头望天，无视了许良奇哀怨的眼神，选择了弃权。 然后几人的小组就决定做日程软件了。 许良奇为此挺不高兴，扁着嘴坐在一边不说话。但半晌没有人理会他的情况下，他听着众人的讨论，还是忍不住插了嘴，然后很快把之前的事情给忘光了。 几人讨论好之后，就开始安排寒假里的研究计划。结果林舒却在这个时候说道：“我和居铭丰要在放假后到过年前的时候出去旅游，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任务的话，可以聊天软件里跟我们说，我们会很快做好然后发回来的。” “！？”乐未来问道，“旅游！？去哪里？” 林舒说道：“去国外，跟长辈一起出去。” 乐未来问道：“你们家爸爸妈妈也是朋友吗？” 其实林舒是要跟着公司里的团一起出去。但是乐未来这么问也没什么问题，林舒便回答道：“我们的妈妈是老同学。” 乐未来说道：“我也想和青蝶一起出去玩……”然后她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就重新恢复了精神，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商量一下整个软件的外形要弄成什么样子吧！” 于是一群小孩一路讨论到了结束，从整体的色调到图标的形状，一一都讨论得十分激烈，直到社团活动结束都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又商量了两次之后，林舒和居铭丰好歹在放假之前拿到了小组的界面设计要求，林舒想要在出发前尽量就把东西赶出来。 因为要出远门，考试之后林舒就先去了林锦华那里一趟，想要跟他报备一声，免得他又玻璃心。小升初的时候林舒选学校没有跟林锦华商量，就让对方很是玻璃心了一回，导致林锦华半夜喝醉了酒醉醺醺地给儿子打电话，说什么“你爸爸现在没用，所以你什么也不跟爸爸商量了，爸爸也能理解……” 这槽是吐不完的，所以林舒也懒得吐了。反正林锦华这个人呢，这辈子也没怎么活明白过。不过这次出门要两周，还是要跟对方交代一声的，否则要是某天他突然心血来潮表示：“小舒啊，爸给你买了个啥，你现在在哪里啊？”，结果得到的结论是在国外，那这家伙非得玻璃心好多天。 但是林舒去林锦华那里的时候，林锦华却并不在。 林舒倒不奇怪林锦华人不在，他原本也就是常年不着家的人，没理由跟梁月华离了婚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林锦华虽然不在，曾蓉却还在。可能是因为这辈子并没有跟曾蓉一起生活过，所以林舒对于对方的厌恶反而淡了许多，虽然仍旧没有好感，但是那种排斥却被时间冲淡得几乎让人心里感觉不到任何波动了。 如今他也可以很平静地跟曾蓉说话了。 曾蓉看到林舒出现，开口问道：“小舒？来找你爸爸啊？” 林舒说道：“嗯，来跟我爸说件事。他现在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曾蓉说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外面玩到很晚，大半时间都是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小舒你如果可以的话，也劝劝你爸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曾蓉的神情中满满都是疲惫。林舒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发现这位“曾阿姨”的模样比起几年前来看上去真的是老了很多。 他心情复杂。 他说道：“我不想劝了。我爸爸从来不会听我的，我已经劝过好多次了。” 曾蓉却说道：“怎么会？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的话你爸还能听进去，那肯定就只有你了。你每次过来，你爸都会高兴好几天呢。” 林舒说道：“太夸张了。我差不多每周都会过来的吧。” 曾蓉其实却没有太过夸张，稍微一点夸张是有，但是和林舒见面之后，林锦华往往心情会好很多却是真的。 她心里不是不膈应的。她对林锦华再用心，在男人的心里，也比不过儿子的存在。梁月华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地位——对于这一点，曾蓉知道自己的嫉妒很荒唐，可是到底意难平。 这种时候，她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的女儿——陈明雪年纪越大，叛逆得越厉害。她近段时间一直想跟女儿修复关系，可惜女孩一点儿也不配合。 不过即使对林舒感情复杂，她还是理智地克制住了情绪，说道：“不是说笑的。”然后问道，“小舒你要跟你爸说些什么？要是急的话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林舒拒绝了，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寒假要出去旅游，来跟我爸说一声。他人不在的话，我晚上自己打电话跟他说也是一样。” 之后他便礼节性地跟曾蓉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回去了。结果却不料刚刚转身，还没有走出门口，就被曾蓉叫住了，开口说道：“小舒！” 林舒回头望了一眼。 却听曾蓉开口说道：“其实你爸不是出去和朋友聚会了。他现在……是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人。” 林舒愣住，凝望曾蓉半晌，叹了口气，说道：“曾阿姨，你真的不知道，我爸爸不是现在才这么干的吗？” 第145章 曾蓉听了林舒的话，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怨我，你和你妈心里都怨我吧？但是……我也已经遭到报应了。” 林舒说道：“曾阿姨，就算你这么说……其实我们怎么想根本不重要。如果重要的话，我觉得您当初就不会那么做。” 不会和林锦华勾勾缠缠，更不会在林锦华离婚后抛夫弃女。 现在说后悔有什么用？当时做的时候为什么不犹豫一下，不悬崖勒马呢？说到底还是太自私，太过在乎自己的感受。等事情结束伤害已经造成的时候才因为自己所酿造的苦果而察觉痛苦，然而那并不是真心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压力之下产生的责难心理而已。俗称“怨天尤人”。 无辜也好不无辜也好，一次一次地在事后寻找自己陷入尴尬愁苦境地的理由，却从来不愿意在事前悬崖勒马，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的人林舒总归是不喜欢的。 曾蓉的抱怨也好，忏悔也好，林舒都不想听。 曾蓉说道：“你果然还是怨我的。” 林舒有些无奈——如果他怨曾蓉，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一直以为这么长时间他表现得很明显了，然而曾蓉好像没意识到这件事似的。 难道她现在才知道，她那么做会有人恨她？ 林舒说道：“其实我怨不怨你，对你来说也并不重要吧？比起我来，曾阿姨你不如多在意一下明雪是不是怨你吧！我和我妈对你来说本来就不重要，所以是不是有怨气那也无关紧要，以后两不相干就行。但是陈明雪原来可是把你看得最重要的女儿，你不如想想她现在怨不怨你吧。” 他这话却是正好戳中曾蓉的心事。林锦华明显靠不住，曾蓉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子女还另说，但是和目前唯一的女儿闹得那么僵，她其实是后悔了的。 午夜梦回，除了对于林锦华的怨气，最令她睡不着觉的也许就是陈明雪的态度了。 在她印象之中，小孩子的气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不需要十分在意，回头哄哄就行了。但陈明雪的倔强却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之后林舒给林锦华打了个电话，大致说明了一些接下来的行程，就算报备过了。 接下来林舒就开始收拾行李。 这次旅游对同去的员工来说是采风，本质上比起旅游，更加像是公差。员工都是有任务的，这姑且不说。林舒和居铭丰虽然也各自有计划，但是好歹是七分休闲玩乐三分工作的心态。 两个孩子都是自己收拾行李。因为是总共不到两周的旅游，所以林舒和居铭丰都没有带很多东西，除了内衣裤和几套室内的衣服，就只带了一套羽绒外套。 不过出门在外，零零碎碎还是要带不少其他的东西的。林舒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倒是没有富家子弟出门只带一张卡的疏狂和洒脱。 旅行中需要带的东西他却是都带了，药品，便携的工具包，地图旅游册，以及其他一些杂物。 居铭丰也收拾得比较整齐，结果等触发志气啊，林舒一看他收拾的成果，一张脸就黑了。 居铭丰的包裹里面，各种东西只会混乱地塞在一起，东西倒是准备得挺齐全，但是放置方式简直乱得无法描述。 林舒最后还是跟个家长似的，把居铭丰包里的许多东西一点一点清理了出来。他把衣服和各种杂物一一分类好之后，却是拿了两块t型隔板作为辅助，才把所有东西都给整理好了。 居铭丰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才夸奖道：“好贤惠啊。” 用词不当。林舒白了他一眼，结果居铭丰却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对林舒露出了一个有恃无恐的笑容。 星泽这次的旅行路程横跨达利亚，西蓝珐和施维斯，主要去搜集一些建筑，服饰和人文历史方面的素材，所以团里的主要组成人员是美术和策划文案。因为是要搜集素材，相机自然是不能少的，几乎是人手一台。除此之外，公司准备了两打的记忆条，以及两台专用的高配置手提，专门用来储存素材和采风期间还原一些建筑构图。 这准备算是比较充足了。之后一群人就一起上了路，冉峰作为保镖，也蹭到了一张机票和一份食宿，也算是工作福利了。 这次出游的员工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男女。星泽由于公司本身氛围的关系，员工和管理层的平均年龄就不高，这一次采风的人员也是如此。有些人甚至只是刚毕业一两年的小年轻，由于家庭经济情况的不同，部分青年们甚至没有出国旅游过。结果工作不久就有机会出国采风，都颇为兴奋。 一兴奋就难免有些躁动。上飞机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一直比较兴奋地在聊天，林舒和居铭丰没有管他们，反正大家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轻声在说话而已。 谁都有第一次。 然而他和居铭丰在位置上坐好之后，却听到左边传来一句语带不屑的嘲笑，说道：“土老帽！” 林舒听到这声音，却是猛然转过头去，望向了对方。只见对方穿件卫衣，带着墨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杂志，一副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他说的的模样。 结果居铭丰也转了头过来，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之后，笑了起来，回复道：“三流演员。” 双方目目相觑，对峙半晌，然后青年男子瞪了居铭丰一眼，说道：“没礼貌！” 居铭丰也冷笑，回答对方一句：“没教养！” 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了，林舒还想开口劝说一下息事宁人，结果话到嘴边，突然停了口，又靠回到了座位上。 喵的，居铭丰他一表三千里的表哥。他就说这家伙怎么这么眼熟。 居铭丰说余心镇是个三流演员，倒还真不是故意污蔑对方，余心镇此时就是个三流演员，只不过后来倒是红了。 不过人家表兄弟掐架，他也没必要特意非要去插一脚，所以只是把自己往椅背上一贴，贴成一张纸假装不存在，给两人留出足够增进感情的空间。 余心镇对居铭丰说道：“你这小子，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不讨喜。” 居铭丰说道：“随便说别人同伴土老帽的人，才是惹人厌呢。” “就是土老帽！啧，叽叽喳喳的，没见过世面。” 余心镇倒是没意识到自己此时也很聒噪，跟他口中的土老帽也差不多德性。 林舒到底还是不喜欢听人说自己手下的不好，所以开口说道：“你和人比较人生前二十年见过的世面，不如比较后六十年的。他们前二十年可能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但是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余心镇琢磨了一下，才明白林舒在说自己手下的这些青年们以后成就有可能比他高。 余心镇正要开嘲讽，结果才注意到林舒的长相，结果这一注意到，就发现这孩子长得真是特别好看。他盯了数秒，因为林舒之前那反驳而浮起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还说道：“你说得对，莫欺少年穷。这时候的见识确实不能代表以后。” 他这突然的一软化，倒是让居铭丰感到了惊讶。结果一看到余心镇那笑吟吟的表情，他就炸毛了。 居铭丰怒道：“余心镇！你少打林舒的主意！” 余心镇反而愣住了，说道：“哈？” 居铭丰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失言。因为多年之后这家伙混迹娱乐圈时完全是男女通吃的主，所以居铭丰十分警惕。 然而他忘了，此时对方那颗荤素不忌的心可能根本还没觉醒呢。 既然失了言，就得继续演下去。居铭丰只有继续装作炸毛的小孩子，说道：“林舒是我兄弟！你不准跟他说话，也不许找他玩！” 余心镇还以为居铭丰长了岁数，多少会成熟了一些。结果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有点黑线，说道：“你这小鬼，这占有欲怎么这么强！？以后交了小女朋友，你还不得把她关起来？” 居铭丰囧了一下，心说倒是想……然而他没有那个胆量好吗？监禁y固然美，然而动真格的他舍不得，不动真格的林舒肯定不会配合。 然后他意识到思路飘远，重新把它拉了回来之后，对余心镇说道：“反正你不许跟他说话。” 林舒也是黑线，他大概理解这个对话发展的经过，可是却真觉得居铭丰好拼。 余心镇却说道：“我偏要说。你叫林舒对吧？这名字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林舒你想不想跟大哥哥去唱歌演戏啊？” 林舒表示：“我不会唱歌，也不会演戏。” 结果却听居铭丰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余心镇见他一会儿气一会儿笑，顿时有点莫名其妙。林舒却知道居铭丰在笑什么，对他翻了个鄙视的白眼，才解释道：“他笑的是我五音不全，一上台就发僵，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笑。” 居铭丰这才意识到自己拆了林舒的台，赶紧捂嘴，却已经太迟了。 第146章 五音不全是林舒心里永远的痛。 他还是很喜欢听音乐和唱歌的，但是你让一个歌声随机在胖虎和柯南之间切换的人唱歌，遭罪的绝对是听的人。 所以一直以来，林舒都很少唱歌。既然偶尔和人去k厅，也往往是但笑不语地蹲在一边当壁花，虽然他其实也有一颗麦霸的心。 当然平日里林舒都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因为就算不肯承认自己唱歌难听得像乌鸦叫，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还不如摆个好看点的姿态，至少看上去有风度，有自知之明。 但是就算姿态摆得好看，他不是圣人，该炸毛的时候还是会炸毛，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会忍，至于居铭丰……林舒扫了居铭丰一眼，然后对余心镇露出了一个特别甜的笑容。 居铭丰：“……” tat亲爱的你不要这么对我。 余心镇见林舒捧场，顿时来了劲，也不再提什么进娱乐圈的事情，就天南地北地跟林舒聊了起来，结果发现这孩子真了不得，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接上茬，显然知识面广泛。 林舒听他说着一些娱乐圈相关的事情，也兴起了兴趣。他想起了国内很经典的明星志愿系列，以及国外比较出名的模拟大亨系列。这两个系列都是养成模拟类的经典，非常适合女孩子玩，娱乐圈相关的小说在最近的几个网文大站也十分流行。事实上，在未来模拟型游戏渐渐结合了各种课程教学，出现在各大高校。不过这种程序还算不算是游戏其实也已经不好说了，但是余心镇谈到的话题却是让林舒想到了这方面的内容。 两人说了半晌，居铭丰一直试图插上口，但是林舒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对他偶尔不理，偶尔理一理，弄得他的心里简直就像猴子在抓。到最后居铭丰整个人都差不多挂在林舒身上了，惹得余心镇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两个孩子几眼。 不过这时候余心镇也没有想太多。 这趟航程结束的时候，余心镇已经和林舒混得有几分熟络了。两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然后才彼此告别。 居铭丰挂在林舒身上，很不满，说道：“跟他有什么好交换手机的？这种没节操的家伙。” 林舒说道：“好歹是以后的天王巨星，多个朋友多条路，为什么我不能跟他交朋友？” 他回过头，斜眼看着居铭丰。 居铭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嘤嘤嘤。” 林舒撇嘴，说道：“反正我就是五音不全，对不住你哦。” 居铭丰说道：“我错了。”然后想了想，故意在林舒耳边卖萌地叫了一声，“原谅我吧喵？” 林舒掩面。简直不要脸。 林舒最后还是原谅了居铭丰，以阻止对方一直围着自己继续喵喵喵下去。恶意卖萌真可耻，尤其是居铭丰现在已经多少有点俊美少年的样子了，这样卖萌更可耻。 之后一群人在酒店安顿好，打开行程表与导游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决定了第二天的行程。 没错，林舒他们一行人是有行程安排的。不但有行程安排，还有工作安排，哪一天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有细致的规划。 不过刚到的这一日没什么安排，所以众人休息的休息，剩下的则结伴出去附近逛逛。林舒和居铭丰也跟着出去一起逛了一会儿。 这一次同行的员工一共有十二人，包括林舒等人就是十五人，加上一名导游就是十六人。 到了酒店之后，过半的妹子和几个汉子都觉得挺疲惫的，剩下的七人则跟着导游一起出来观赏异国风光。有个妹子看着周围的高楼和摩天大厦，却颇有些失望，说道：“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同伴问道：“你想的是什么样子的？” 妹子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至少应该更多欧风简直吧？这边看上去全是高楼大厦，看上去建筑风格也不是非常特别，和滨海也没有多大区别……还不如湖西有特色呢。” 却听导游妹子柔声解释道：“很多大城市其实风格都是很相近的，越大的城市越是这样。至于城市风格，大概只有一些地标式建筑才能展现出来。不过达利亚的住宅建筑风格还是跟国内有很大区别的，当然在市中心看不太出来。” 妹子听导游这么说，顿时有了兴趣，问道：“那去哪里看得到？” 导游妹子四下环顾了一下，然后又对了对地图，才回答道：“过一两个街区应该就能看到了，用走的话大概要十几二十分钟，要去看看吗？” 妹子立刻表示肯定，又问其他人的意见。 有几个人表示赞同，剩下的则觉得无可无不可。反正是出来逛逛看看附近风景的，去居民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于是一群人就过去了。 走过了几条街之后，果然附近的建筑慢慢变了风格，慢慢变成了西式风格浓重的各种小别墅小洋房，花园里鲜花盛开，草木繁茂，比起国内的别墅要小巧了许多，但也更加生机盎然。 事实上，众人这一路走来，路上似乎就没怎么少过树木花草，似乎这边的人都特别喜欢莳花弄草。这时候看到的许多景色都慢慢有了一点西式风格的感觉，顿时让大家兴奋起来，纷纷拿起相机拍了不少照片。 导游妹子看众人兴致勃勃的模样，顿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们待会儿从这边转过去，那头有钟楼和广场，还保留着不少百年以上的老建筑。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等天黑之后一起去港口看夜景，那边景色可美了。” 林舒听了，问道：“港口那边有什么不错的餐馆吗？” 导游妹子对这个最熟，立刻介绍了几家风格不同的达利亚餐厅。星泽是长久生意，导游妹子这一路上也表现得比较实诚，并没有忽悠，所以介绍得也比较实在靠谱，林舒听了之后，让妹子选了其中一家打电话订位。 之后众人逛了一圈，看到了妹子口中的钟楼和广场，果然是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电视风格。惊叹之余，众人也没有忘了拍照，却是各自四散开来把一些建筑包括内部结构纷纷留在了镜头里。 然后走在路上，林舒他们还看到了一些穿着打扮非常奇特的人，看上去像是cosy，但是附近似乎并没有相关的活动，也没有人因为他们穿得奇特而瞩目。倒是林舒遇到了一个大女孩对他送秋波，看到他回视还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舒也回了对方一个笑容。 一座热情洋溢的城市，林舒给达利亚的这座首都下了一个结论。 之后逛得差不多累了，众人就一起回了酒店。领头的策划妹子迅速地把拍下来的照片存进了电脑里面，然后拖着人一起做起了建筑构图。 有个美工妹子也坐了下来，拿出了自己的私人电脑，开始在画板上画画。林舒看了一下，发现她画的是一个穿披风的汉子，风格就跟他们今天看见的cosy的其中一人有点像，当然层次差了许多。 妹子画板上的人物，更加华丽精美，除了那张披风的总体风格相近之外，其他服饰都出现了大幅的改动和变化。街上那个人披风里面穿的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妹子的画板上却变成了一种混杂了中西风格的带有金色刺绣的白色服装，有点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王子们穿的那种，然而却摒弃了一般来说会有的金红配色，而变成了白色底色上面绣着细细金色花纹的那种。 披风也变成了白底金绣的大披风。 这样改动之后，整个画面非但没有显得单调，反而有了一种奇妙的华丽感。 林舒问道：“这个很漂亮。回头我们看一看这个人设可以用在哪里。” 然而妹子笑笑，并没有停下手，而是动手开始在人物的脸上画起了面具。人物被半张面具掩去了面貌，而且这个面具和林舒见过的大部分面具设计都不同，并不是遮掩眼睛或者上半张脸，而是遮掩住了右半边的脸。 不过即使画完这些，妹子依旧没有停手。她在存储了这一张图之后，另存了图片，然后开始去除了画面上的许多内容，只留下人物的大体线条构成，并去除了面具，在原来被面具挡住的部分勾勒花纹，又给人物画上了黑色底色带红色火焰花纹的披风，和一身黑色的军服。 从妹子的笔尖上，似乎有故事情节流泻而出。 这时另外的几个妹子也凑了过来，看了图之后，顿时都陷入了沉思，半晌，一个妹子开口说道：“人设基调是什么？贵族？骑士？军人？” 美工妹子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教会相关的骑士之类的吧？再高一点的话，可以设定成神子之类的。” 林舒说道：“那这个黑色的呢？堕落之后的版本？” 美工妹子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战斗姿态。” 第147章 有个文案妹子对着图看了半晌，也取来了手提，在旁边坐了下来开始打字。 林舒探头看去，结果发现打的多数都是对话。 “为了荣耀所以拿起利剑，然而学剑却并不只是为了荣耀。” “我们的正义不是为了拯救所有人，而只是为了在需要拯救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可以给予被期待的力量。” “我的正义也许不完全，但如果能被大多数人所认同，那么这个正义的存在就有其意义。和平总是建立在大量的杀戮之中，而杀戮是最容易令人迷失自我的行为。所以作为剑的我们，要有更深的觉悟，和更加坚定的信念。” “失去信念，我们就等同于死亡。” 随着这一行一行的字被打下，配合着隔壁的人设，一个待选的人设就慢慢被完善了起来。文案妹子又在上面写了一些其它相关的介绍。 【最坚定的杀戮者，最冷酷的执法者。他是最虔诚的教会信徒，却役使魔鬼战斗。封印在其*之中的残酷魔鬼是他在出使一次任务时候的战利品，生死存亡关头被他捕获，然后受他的意志全面压制，完全失去自身的意志，只能无知无觉地听从其的意愿而战斗。】 然后又零零散散地补上了一些其他细节方面的人物设定，但是没有设定姓名身份，为了之后更加方便讲其融入剧情。 人设完成后，一群人叽叽喳喳商量了半晌，又改了几个地方，最后把人设文字和人设形象打包，分别在手提和记忆条中存档。然后这台电脑就被另一个青年接了过去，直接开始根据人设图做起了3d建模。 然后做完这个基本人设的妹子并没有马上停手，而是立刻开始做起了第二个人设。 林舒正想继续看看她准备画什么，结果就被另一个人叫走了。另一边的青年让林舒过去看看建筑结构建模。 这次出去逛了一回，这边就构建了三种房屋结构。仿佛结构基本上可以看得出来是放达利亚风格的，但没有墙面，没有色彩纹路，没有门窗瓦片，只有大致的透视线条。 负责建筑方面的美术人员问道：“把这种样式作为西维亚风格的建筑模型之一怎么样？” 西维亚是已经确定的魔幻现代风格世界的一个国度。 林舒看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会不会太过现实风格了？”看建筑比例，这透视图的样式绝对不是q版，而更接近现实比例。虽然林舒没有预先规定现代版本要设定成q版，但是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偏重养成社交的游戏，设计上毕竟是明媚可爱风格的更受欢迎一些。 青年回答道：“之前和荆经理沟通过了，因为要跨风格进行人物设计，所以q版不太适合，人物也要建模成真人等身比例的，否则跟其他风格不好搭配。为了配合人物体型，建筑自然也不能有太大的偏差。至于风格方面，主要还是依靠色彩和装饰来补全。” 林舒听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他看着透视图沉思了半晌，说道：“就算是这样，建筑上也不能太过现实化了，也不需要太q，可以往魔幻方面设计。在剧情上，这个世界是半科技半魔幻的背景，他们的技术能够做到的事情远比我们来得多，所以你也完全可以发挥想象力，设计一些现实中很难完成的建筑形态，只要注意美感和协调性就可以了。” 青年听了，一时陷入了沉思，半晌，却又开始重新动作起来。这晚上吃完晚饭之后，青年就拉着林舒去看了修改过的建筑结构。 然后林舒就看到一排奇怪的房屋设计。 达利亚的房屋风格之中有一种是联排式的漂亮小洋房，青年下午也建了模，不过就是原建筑还原，如今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变成了一块边缘圆润的方形蛋糕模型……另外还有顶上带有水晶装饰的模型，以史莱姆堵住窗口，并自带会动的耳朵的房屋模型……等等不一而足。 他还说明给林舒听：“这个耳朵在我的设定里面是其实是西维亚版本的信号发送和接收装置，可以在房顶的各个位置自主移动和调整。”然后又用鼠标点了一下向林舒展示蛋糕屋的模样——那蛋糕屋竟然是能一层一层悬浮起来的，“这种的是自由公寓，自带悬浮车或者说是风系飞翔魔法，可以悬浮。具体能用在哪里我还没想好，总之也算是特色吧。” 之后他又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个创意，听上去都蛮有趣的，不过是不是都能用上还不好说。 但是林舒都让他存档了，等回去之后再决定。 之后的晚上林舒他们去看了港口的夜景，第二天则参观了好几处的著名建筑，包括两家教堂，三处地标性建筑，本来还想去一座位于外郊，属于著名旅游地点的古堡，但是因为在前面几个地点拖得时间久了，没去成，只能安排在第三天继续。 这种情况下，几乎每天都有人产出一些构思，有些看上去很有意思，有些则还是缺乏特色。然而不管哪一种，林舒都把它们留存了下来，等到回去的时候再进行慢慢筛选和完善。 一个网游里面需要的npc人设非常之多，不一定每个人设都要一眼惊艳，平凡的角色，在需要的时候填入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在达利亚停留数日之后，林舒他们又转道西蓝珐。西蓝珐的古堡更多，而且有些已经相当破旧。不过不管是保存完好亦或者多有损伤的古堡，上面蒙着一股浓浓的历史痕迹。 众人纷纷表示这些古堡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西蓝珐的各类古堡横跨了多个世纪，所以风格差距也非常之大。星泽来的美术人员也好技术人员也好，都不怎么了解欧洲古建筑方面的知识，但是这次旅行却着实涨了不少见识，了解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林舒特意带的导游妹子功力十分扎实，这次旅行走的又都是她本人所比较了解的旅游点，所以说起各种历史人文典故来极为顺畅生动，听众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林舒听了一会儿，发现导游妹子说的故事他其实是知道的，就走到了一旁开始参观挂画。 居铭丰看了一眼正在听课的众人，又扫了一眼正往一旁走的林舒，果断跟了上来。他们没有走太远，因为如果走出冉峰的视线，这位保镖就会马上跟上来。相反，虽然保护对象是小孩子，但是在林舒表现出足够的理性和可沟通的双商后，冉峰还是会给他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的。 居铭丰仰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然后就一路把视野内的许多画像都看了过去，最后指着一幅说道：“林舒，看！那幅画像有点像你！” 林舒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的是一幅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英俊青年，顿时无奈了。其实他和画像上的青年长得一点都不像，居铭丰这么说大概是因为这个青年是他们目前能看见的画像之中最好看的。 他开口说道：“你看看他的生卒年？” 居铭丰愣了一下，扫了一眼，不出声了。 林舒早知道居铭丰颜控，否则当初也不会对自己死缠烂打。可是虽然现在说这件事还为时过早，林舒还是觉得，青春和美貌都不可能永远存在。居铭丰迷恋自己，林舒其实还是觉得蛮高兴的，可是他的表现一直以来都太蠢太不理智，所以有时候，林舒会觉得，那是不是真的也就只是“迷恋”而已。 情分肯定也有，但是他们之间多少的感情是出于情分，多少的感情是出于迷恋与一叶障目呢？林舒甚至很难去确认这件事。 他想了想，也慢慢移动着，把墙上所有的画像全部都察看了一遍，最后终于给他找着一张相比之下看上去最丑的。 他指着那张画像，说道：“居铭丰，如果我有一天我长成了那个样子，你怎么办？” 居铭丰望向了那张画像，然后第一次被林舒给弄得头冒黑线。林舒的这个脑洞顿时让居铭丰感觉到了难以承受，他左顾右盼半晌，指着附近的另一幅画像说道：“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林舒你长成那样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林舒却并不怎么欣赏他的幽默，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了。 居铭丰一转头看到他的眼神，顿时怔住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开得简直是脑残。他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林舒，说道：“林舒你别傻了，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你长成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长成外国丑老头，只要是你，我也觉得最好看！你不能这么想我！” 林舒轻声问道：“真的没关系？居铭丰，除非这一次也在三十岁就死去，否则我终究会老，会青春不再……” 居铭丰说道：“我也会！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不过即使会变老头，林舒你也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老头儿……完全不会长成那外国老头那样好吗？这点我绝对肯定！” 第148章 居铭丰抱住林舒，抱得相当之紧，那手臂的力度仿佛说明了他深重的感情和话里的决心。 林舒愣了一下，也伸手抱住了他，半晌，才笑了起来，说道：“对不起，我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患得患失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居铭丰的脸，说道，“我没有看轻你的感情的意思。” 十二年的情谊，死亡也无法分离的深情。林舒可以把自己的一切与居铭丰分享，包括连死去多年的母亲都不敢轻易与之分享的秘密。即使如此，却仍旧会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患得患失。林舒觉得自己好像也开始智商下降了。 居铭丰却说道：“我喜欢‘患得患失’这个词。我也喜欢你跟我说‘铭丰，我们老了之后要怎么办’，因为这就说明了，我们是要一生都不分开的……对吧？” 林舒说道：“当然，一辈子。” 居铭丰却是再次用力抱住林舒，说道：“林舒，我真高兴！好开心~~” 林舒听出来了。开心到句尾都带上波浪号了，能听不出来吗？ 然而他们两个搂搂抱抱的，冉峰和同事们离得远，看不清具体的动作，虽然觉得这两个孩子今天情绪似乎特别兴奋，却也因为惯性思维，没有想太多。 可是周围的游客却对两个少年人有些瞩目。林舒和居铭丰已经十二三岁了，虽然还只是刚刚开始发育，但是多少开始显出了几分少年人的味道，再也不是两年前那孩子气的模样了。 两年时间，对于人的一生来说也许很短，但是对于十来岁处于成长期的孩子来说，两年往往就是隔世。 这两个人终于是从可以肆无忌惮的孩童长成了会为人所关注的少年，就像这样站在长廊的一角，就会被人不由自主地投射视线。 林舒意识到两人太过引人注目，于是把居铭丰推开了一些，结果却发现不远处有两个外国女孩正拿着手机在拍自己，顿时惊愕了一下，然后就猛然推开居铭丰，快步向女孩们走去。 女孩们看到他走上去，竟然直接逃了。 林舒快步试图去追，居铭丰一看也紧追其后，结果没跑几步眼看能追上人了，却不料冉峰三两步跑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结果几个女孩就趁着这个机会跑掉了。 冉峰看到这情形，却是像条游鱼一般快速而灵活地穿过了人群，直接向着女孩子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林舒和居铭丰愣了一愣，紧跟其后也追了上去。结果就见冉峰抓住了一个女孩，又抓住了另一个。 女孩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同伴受制于人手。冉峰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更要命的是双方还语言不通，无论女孩说什么，不懂达利亚语的冉峰都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们。 女孩们群情激愤，冉峰则把自己当成一块木头。 等到林舒和居铭丰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舒和居铭丰听女孩在那里骂冉峰：“你这个亚洲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你不能在达利亚这么干！你知道吗！？” 林舒便说道：“然而我不觉得达利亚可以在不经人同意的时候私下拍摄路人。我想我有权利要求你删掉你拍下的所有跟我们有关的照片。” 他说出口的却是一口标准的达利亚语，虽然口音上未必纯正，至少咬字分明，发音清晰。 女孩们看到两个少年，顿时有点讪讪。 半晌，一个女孩耸耸肩，说道：“好吧好吧！”然后伸手拿出手机删照片。 林舒查看了一下，确定她把照片都删干净了，然后又望向了其他女孩。 这些女孩里面就有人瞪他，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拍你们的照片。” 虽然这样说，但是女孩的眼神飘忽，神态不定，以林舒察言观色的能力看来，显然是在说谎。 他说道：“让我查看手机，否则我们让警察来查看手机，你选。” 女孩们互相对视几眼，无奈之下，还是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态，说道：“好吧好吧！我们删照片。” 果然是不止一个女孩偷拍了他们的照片。林舒一一监视着她们删完了所有的照片，查看过了相册的内容，这才把手机还给她们。 结果女孩们还不死心，索性开口问他：“你是亚洲的童星吗？” 林舒否认了，说道：“我不是公众人物。” 女孩们顿感失望。 之后回归队伍，众人听说了这件事，纷纷都来调笑林舒和居铭丰。还有妹子开口说道：“林总你这也太紧张了，你长得漂亮，人家女孩子喜欢你，拍个照有什么了？” 林舒不好说人家女生拍的是他和居铭丰的亲密照，所以只能装作没听见。 之后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林舒和居铭丰便很少再有亲密之举。但是即使如此，两人之间的亲密感也始终难以掩饰。 林舒本身是不希望在成年之前暴露他和居铭丰的关系的，因为那会跟他们的生活和人际关系增加许多不确定因素。 但是他也绝没有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人活在这世上，有越是多的东西需要遮掩，就往往活得越是苦闷……林舒更喜欢坦坦荡荡地活。 哪怕以前在他心里，（对于居铭丰来说）喜欢男人并不是一件会令人幸福的事情，但是却也绝不是一件错误的，不能见人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想……林舒向来不是一个会为他人的言语或者偏见而动摇的人。 所以有人怀疑也好，有人看不惯也好，林舒并没有打算改变在人前对居铭丰的态度。 之后几人又参观了几座城堡，其中有两所特别古旧，几乎就快变成了自然的一部分。那根本不应该叫城堡，说不定“遗迹”或者“废墟”反而更适合它们。 不过即使同样是废墟，不同时代的“废墟”在外观和景致上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可以明显看出，越是时代靠后的古堡，其形态越复杂，装饰越精美。 比如林舒他们在西蓝珐这最后一日参观的这一座。 这一座古堡并不在林舒等人原来安排的行程之中，是之前和移居本地的一个华侨聊天时知道的地点。对方似乎很喜欢在假日到类似这样的地点游玩或者仅仅只是休憩读书，因此对于附近的类似遗迹都了如指掌。他推荐了这座目前无人居住的古堡，说是这边风景很好。 林舒他们过来一看，果然风景极好极有味道。 这座古堡据说是私人所有，但是似乎许久不曾进行过维护了，不仅荒草丛生，还门户大敞。城堡里面荒芜一片，只剩下些许零零落落已经不能使用的破旧家具。 但是完全可以看出它最风光时候的气象。 这座城堡让林舒想起他们以前买下的莫根利亚，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都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星泽通过在她身上建立的主题游乐场每年至少收益七个亿以上……然而回忆这个并没有什么用，莫根利亚现在甚至不是他们的。 在参观城堡的过程中，大部分人都在四处走动，只有一个人，在专心致志地给一处壁刻拍照，而且是十分细心地一个花纹一个花纹地拍过去。 林舒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蹲了下去，问道：“这个花纹能用？” 对方回答道：“不知道。不过先拍回去再说。” 林舒说道：“类似的花纹，网上就能搜索到吧？” 青年耸耸肩，说道：“八成搜不到。网络其实没这么万能。一般这种东西，要有人先想到才会发到网上去，我觉得大概不会有人觉得有发的价值。” 然后他继续拍拍拍。 林舒顿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站起来回头张望，却没有看到居铭丰，于是询问冉峰：“铭丰跑哪儿去了？” 冉峰说道：“跟着小姑娘们去买吃的了。要去找吗？” 林舒想了想，便决定去找大队伍。然而一路走，却始终没能看到人，直到走到街道上，也没看到预期的人影，结果一发信息，才知道这群混蛋竟然丢下同伴跑去了隔了两条街的一个据说非常出名的达利亚餐馆买外食。 好脾气如林舒，也有点想骂娘。 他也不知道对方去的具体地址，只有回转过来回去古堡等。结果走到城堡门口，却发现有一个栗发的青年站在门前，正望着城堡里的动静皱眉头。 林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对方也看到了他。 那青年长得极为俊美，甚至林舒总觉得好像还有几分眼熟。他看到林舒，却是眼睛一亮，蹲下来用达利亚语问道：“小王子，你能告诉我，那座城堡里有人居住吗？” 林舒已经习惯了这边的人夸张的语气和用词，开口回答道：“不，没人在这里居住。在里面的是我的朋友，我们旅行到这儿，听有人说这边有座荒废的古堡，就过来采个风。我们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看房子的模样也不像有人居住。” 青年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是这样啊。我稍微被吓到了一点，还以为出了什么错呢。” 第149章 栗发的青年看上去是西蓝珐人，栗发栗眼，肤色白皙，林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又或者是因为对方是他在什么杂志报刊上见过的名人？ 然而一时也不好追究，所以林舒只是问道：“你来这座古堡有什么事吗？” 青年说道：“前段时间我有位长辈过世，她没有后代所以我成了遗产继承人，缴纳税款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遗产里面还有这么一座城堡，所以过来看看。” 林舒这才知道这城堡竟然是青年的财产，于是说道：“啊抱歉，我们随便就进去了。” 青年说道：“没关系，这房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好偷的。” “……” 林舒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她看上去很美，如果你修整一下就会有非常漂亮的城堡了，真的不应该就这样放弃她的。” 青年说道：“我看到她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是要看看里面才能够做决定……你要陪我进去一起看看吗？漂亮的王子？” 林舒说道：“我朋友在里面，我是要进去的。我们不会损坏城堡的任何地方，你在意让我们在城堡里面参观完吗？” 青年回答道：“今天我只是来看看，不可能对这里做什么。即使以后修葺好了，如果你想来玩的话我也十分欢迎。介意和我交换姓名吗？” 林舒便和对方交换了姓名。青年名叫路易斯·安塔尼西亚，这名字听上去也有点熟，林舒默默地记了下来，绝对回头搜索一下。 之后青年读了半晌林舒的名字，说道：“听起来不像日本人的名字，你是中国人或者韩国人吗？” 林舒说道：“中国。” 路易斯说道：“哦！我能说中文。泥嚎！利修！” 就没一个词在音上的，这家伙也好大言不惭说自己能说中文。但是毕竟陌生，林舒也不好太过打击对方的热情，便笑着回了一句：“你好，路易斯。” 然后路易斯就张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竟然还露出了一深一浅两个酒窝，顿时显得他的笑容十分纯真无邪。 之后两个人一起进了城堡之中，路易斯四下观望了一下，发现这座城堡确实很美，但也很荒芜。林舒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把这座城堡作为遗产留给路易斯的姑祖母生前经济状况已经非常不乐观，一直靠路易斯接济生活。这座城堡是她名下最有分量的财产之一，卖掉虽然能缓和她的经济情况，但是一来是祖辈遗产，是唯一还能证明她贵族血统的存在。二来因为本身的维护不善，名声不显，和地理位置关系，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到什么能接手的人，所以就一直没有出售。 到她过世前几年，这座城堡的修缮费用对她来说已经形成了巨大的负担。西蓝珐的私人业主们在法律上对于城堡有维护修缮的职责，而事实上路易斯的姑祖母去世前几年几乎没有对城堡进行维护和修缮，她又没有儿女子孙，所以这座城堡就荒废下来了。 不过荒废到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多少出乎了路易斯的预期。 在路易斯预期之中，这种门户大敞，连家具都稀稀拉拉没有了几件的情况还是有点让人不忍直视。但这也不难预想——西蓝珐素来以小偷与盗贼众多而出名，这头偌大一个城堡数年没有人管理，不被小偷光顾高兴了才怪呢，好在好歹没把墙上的壁刻什么的也挖走……大约也是因为城堡本身并不出名的关系。 正好这时候居铭丰他们回来，看到林舒和一个陌生青年站在一起还有点意外，结果听到林舒介绍说是这座城堡的新主人，顿时都愣了一愣。 尤其是居铭丰，听说了路易斯的名字和姓氏时，明显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舒对他何等熟悉，一看他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对路易斯的身份有所了解。 之后在导游妹子的帮助下，一群人倒是询问了路易斯不少关于城堡历史的问题，路易斯也挺绅士的，跟他们讲了不少关于城堡的小故事。到最后他表示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这城堡是他姑祖母家的遗产，而不是他父亲或者母亲这一脉的。 然而有几个女孩子包括导游妹子在内听到这话却更兴奋了，不但开始询问他本人的家世和私人信息，还想要跟他交换通讯。 她们的态度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路易斯很快就找借口从几个女孩的包围之中脱了身，跑来了其他人聚集的这一边。 之后回到酒店，林舒向居铭丰询问路易斯的身份，结果居铭丰说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重名……不过他跟东方美人的那位掌舵人同名啊。” 林舒想了一下才明白居铭丰说的是谁，于是问道：“那位特别喜欢亚洲美女的金融皇帝？” 居铭丰说道：“没错啊。国籍，年龄，主要是发色瞳色也对得上。” “……”但是林舒无法把相貌对上啊，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它到底是怎么把这样一个俊美青年给杀成一头猪的？ 这个疑问，林舒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得到解答了。 为此林舒之后还特意旁敲侧击了一下，询问路易斯是不是搞金融的。路易斯却坦言不讳地承认了，还问林舒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一一对照，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看着路易斯如今的模样，再想想他十几年后的模样，林舒难免感慨了一下。 参观到这时候为止，策划们和美术们也已经积攒了许多素材。这天晚上有个青年做了一个背景很荒凉很冷冽却又极美的场景设计，却是一座月光下斜着倒悬的城堡。城堡伫立在几乎就能碰到地面的巨大星辰上，星辰与地球仿佛紧贴着，从倒悬的城堡里飞下来了无数的怪物，妖魔和不知名的生物。 几个大背景系统的设定还没确定下来，项目组的几乎每一个成员对于游戏设定都有自己的想法。目前众人都已经各自存了不少灵感和作品，只等着回去的时候把它们整合和甄选，最后加入游戏素材库。 青年设定的这个背景极为华美恢弘，事实上有些太华美了，与林舒对于末日的印象并不相似，但是那种荒凉感却极为有味道，让人能感受到“末日”的味道。 在离开西蓝珐之前，林舒和国内的荆和等人开了一次远程会议，会议上众人初步设定了对于几个不同背景的系统异同设定。既然已经决定跨服务器联动，那么光是背景和剧情设定不同是不足够的，还要做到每个系统都有不同的玩法侧重。 几个网游模组，目前已经确定通用的包括战斗系统，社交系统，任务系统，以及其他部分的基础系统，姑且不用多说。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系统预计是有些模组有，有些模组没有的，比如经营养成系统和住宅系统。另一部分系统则是不同的模组形式也完全不同的，比如任务系统和交际系统。 拿现代篇和末日篇做对比，现代篇目前才对设定里，任务系统与当初的三国理想相似，有三种交接方式，分别是成就面板自带成就任务，特定地点，人物或者剧情触发的剧情任务，以及在商店或者酒馆一类地方可以承接的雇佣或者委托任务。 而末日篇里面，所有的剧情任务都是由看到的线索和得到的物品来触发，同样拥有的委托任务，却需要主动跟安全点的npc对话才能承接。 交易系统也大有不同。现代版的交易非常方便，末日版则极为麻烦，只能在安全点进行买卖，交易数目不但限量，还限制地点。偶尔有时候交易点被怪物攻克，还会导致玩家无法进行交易。 不过末日版本在设定里面非常适合痛快淋漓的战斗。按照设计方向来说，除了一些boss之外，这个版本的大部分怪都属于刷新快，数量多，但是难度不高的快，能让人打得比较爽快。 而这样具有偏差性的设定，会让不同游戏系统都拥有各自的魅力，虽然程序量和剧本量都会有一定的增加，但是相比效果，总体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这一场会议结束是在早晨的时候进行的——当然在国内此时正是夜晚的时候。结束会议之后，同伴们都还在呼呼大睡。林舒看了一眼隔壁，发现冉峰已经起来了，但是正坐在大厅里喝水和看网络电视，毕竟这时候他也不方便出去锻炼。 林舒便招呼了居铭丰一声，让他跟着自己出去，然后对冉峰说道：“冉叔，我们出去吧。去喝个早茶，然后我带你去找几家店，给婶婶还有妹妹买点礼物。我顺便也给亲友买点小东西。” 冉峰愣了一愣，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好。” 他其实也觉得，难得出来一趟得给家人买点啥。无奈星泽的旅行团跟普通的旅行团不一样，大部分时候其实还是在工作。他的工作又是为了看顾林舒，不能跟着导游和一群妹子到处乱跑，所以林舒主动提出来，冉峰也是有点高兴的。 于是三人就一起出了门。 第150章 事实上，林舒这日早上出来，有一小半是为了买礼物，另外大半倒只是想找个机会出来和居铭丰出来逛逛。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出来旅游，但是因为群体活动的关系，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反而少了。林舒便想找个机会和居铭丰一起出去走走，不过他也没太大意，西蓝珐并不是个如世外桃源一样安全的地方，带上冉峰还是必要的。 几人先去吃了早餐，然后到附近的免税店转了一圈。林舒忽悠着冉峰跟着店员去看化妆品，给冉家婶子买点好东西，然后就和居铭丰牵着手跑到了另一边开始选礼物。 也亏冉峰心大，看到两个孩子手牵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之后林舒和居铭丰开始给亲友挑礼物。他这一路过来，在达利亚买了不少，在西蓝珐估摸也会买不少，但仍旧没有买齐全需要的东西。 林舒和居铭丰拜访的这件西蓝珐免税店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特产礼物，竟然还有卖一些名牌布偶。林舒买了一些价格优惠的小珠宝小饰品之后，就在布偶柜台前面停下了脚步，然后拿起了一只猴子布偶，询问居铭丰：“你说给陈明雪的礼物选这个怎么样？” 结果居铭丰眉头轻挑，说道：“挺好的啊。” 然后转头他就将柜台从一边扫视到了另一边，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林舒还以为他这是要给亲戚或者朋友买礼物，结果他最后抱着一只黑白混合的小羊玩偶过来，说道：“我要这个！给我买！” 林舒：“……” 你又不是我包的小蜜，自己又不是没钱，想要什么自己买就行了，这种抱着玩偶过来撒娇卖萌求包养的态度是神马鬼？ 然而林舒最后还是随了他的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好，给你买。” 柜台的女服务员看两人动作亲昵，还以为林舒和居铭丰是兄弟，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大概觉得这对兄弟感情真好。 ……显然发育晚还是有好处的。 林舒给居铭丰买了他想要的布偶，又根据交情程度，斟酌着给要好的同学，陈明雪，还有公司里的一些管理层买了礼物。 他们买完之后，冉峰差不多也选好了礼物，双方结伴去付了帐，然后打包让店员帮忙寄回国内。 之后当晚林舒接到了电话，说是谭愿已经联系好了手术的事情，估计需要请假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这个原因，荆和这段时间的工作负担就比较重，林舒便让他辛苦一段时间。 荆和说道：“其它倒还不是大问题，就是战斗系统的移植上面，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一块儿原本是谭愿主持负责的，她在这方面想法很多，而且很独到，我们自己做总是感觉差一点感觉，出的bug也多。” 林舒想，这个设定据说就是她的第一创意，被她学生给发扬光大的，她能不想法精到吗？ 虽然这样说，但这次手术毕竟关系到谭愿的下半辈子，所以也不好在这种时候还强迫人家工作，只能让荆和多担当一些。 后来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朱薇薇，询问具体的手术情况，然后朱薇薇告诉林舒：“阿愿她说她心里觉得自己其实还是个男孩子，但是她想尝试着做个女孩。她不能一辈子自欺欺人。” 如果林舒没弄错，谭愿上一次可是选择的成为男性的。林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谭愿的态度会有所改变，他只希望这样的改变是往好的方向发生的改变。 林舒说道：“其实是男是女都不是很重要，重点在于能活得开心一点就好。人的出生和身体情况都不能选择，但是至少以什么方式，什么心态活着还是有选择的余地的。” 朱薇薇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愣，却是失笑出声：“听林总你这么一说总觉得怪怪的……你才多大啊，整得跟我爷爷似地说些人生的大道理。” 林舒也无奈了。年龄是他总会被人说的一点，这也是无奈的事情，享受了时光倒流的好处，也难免要承担一下作为小孩子的不便之处。 不过朱薇薇马上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说得不错。哭着过也是一天，笑着过也是一天。我会帮助阿愿，让她尽量能过得开心和放松一点的。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她的问题，说不准是她爸妈在怀她的时候吃了什么才害了她，怪她身上好没道理。” 林舒顿时笑了。 之后林舒他们最后一程是施维斯。这时候的施维斯还是相当热闹的，尤其是一些雪山旅游点，很多游客。 不过林舒他们主要还是去看一些历史建筑和一些特色旅游点，直到最后一天才去滑了趟雪。之后一行人便回国了。 回来的时候，林舒瞅着也不会有什么事，跟冉峰商量着给他放了一天假，自己则先跟孙良奇他们报告了一声回来了，然后去了一趟陈明雪家。 这一次依旧是梁月华送林舒过来的，结果时间实在是很不凑巧，刚好赶上曾蓉来找女儿，结果双方一遇见，那场面简直是尴尬得要命。 曾蓉也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梁月华和林舒，愣神之后，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警惕和膈应。 她这种警惕和膈应其实是很没道理的，因为她本来就管不着谁会来探访陈明雪和陈文渠，现今就更管不到了。 不过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自己舍弃别人时往往并不觉得如何，而当发现自己被对方舍弃了的时候，那不甘却依旧如同附骨之疽。 这气氛略微尴尬，林舒就想给了手信就走。结果陈明雪不愧是人见狗憎的叛逆期中学生，一见她妈倒霉她就来劲。林舒和梁月华来了，曾蓉觉得尴尬，陈明雪却从原来的不耐烦变成了兴致高昂，顿时十分热情地邀请林舒和梁月华进去坐坐。 ……这小孩真熊。 林舒自然是试图拒绝，觉得不能这么惯着她，结果陈明雪一听到拒绝，整张脸就皱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她目光盈盈地望着林舒，只差没冒出来一句“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林舒真是服了这家伙。 他看了看陈明雪，又看了看曾蓉，在内心之中其实并不在意让曾蓉觉得不舒服，所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进去说会儿话。 于是他就坐了下来，看着陈明雪神态夸张地拆开了礼盒，神态夸张地拿起了布偶，问道：“好可爱~~这个很贵吧？林舒哥哥你们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们了。” 这还是陈明雪这辈子第一次叫林舒哥哥，那语气里面的甜度简直能腻死人。林舒听得整个人起了身鸡皮疙瘩，赶紧先抖一抖。 曾蓉也是有够能忍的，即使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形，竟然也还能端着笑脸，说道：“这是小舒送的玩偶啊？真漂亮。我看看……哎哟，这个牌子得花不少钱吧？” 林舒说道：“还好。” 曾蓉说道：“说起来明雪从小就很喜欢漂亮的布偶呢，还喜欢用一些碎布料给人偶做小衣服……” 曾蓉能忍，梁月华却有点不喜欢这气氛，于是说道：“我出去透透气，小舒你先跟明雪说说话啊。” 结果陈明雪却说道：“阿姨你要买东西吗？爸你陪阿姨去吧！我和林舒哥还要说一会儿话呢！” 陈文渠却是马上站了起来，一点而也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好。” 然后就要跟梁月华一起出去。 ——一副逃之夭夭的模样。 林舒和陈明雪对望一眼，就见女孩对他使了一个坏坏的眼神。然后两人又很有默契地望向了曾蓉，果不其然见到曾蓉扭头在向门口陈文渠离开的方向望去。她可能没有在意两个小孩，但是林舒和陈明雪却把她那微妙的处境和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陈明雪的笑容里有快意，甚至因此而显得有几分扭曲。 林舒顿时感到了些许的不舒服，因为陈明雪的这种心态明显有点不好，对她自己也不太有利。 所以他马上说话转移开了陈明雪的注意力，说道：“明雪你喜欢布偶吗？” 陈明雪说道：“我喜欢所有布做的东西，布偶啊衣服啊，漂亮的东西我都喜欢。我以后想做服装设计师！” 林舒便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哦。” 他是真心这么觉得，因为陈明雪后来确实成为了很出色的新锐设计师。 陈明雪听他这么说，顿时来劲了，也不执着于给曾蓉难堪了，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对于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 曾蓉听着这些孩子气的计划实在是无趣得很，又因为陈文渠和梁月华一起出去了，颇有些膈应和坐立不安，没多久就说道：“明雪你跟小舒好好玩。妈妈先回去了。” 陈明雪没有说话，只顾着自己玩布偶，曾蓉看她这个样子，紧皱着眉头，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憋住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等她走之后，陈明雪才抬起头，猛然向着门口狠狠呸了一声。 第151章 陈明雪这么一声“呸”，说过分挺过分，但是说正常也很正常。 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钻牛角尖的年龄，没事儿都要中二一下呢，何况前两年陈明雪的人生突然遭遇大变，性格里显出几分执拗偏激也不奇怪。 上一次曾蓉离婚，陈明雪都十五岁了，性格也已经比较成熟，所以即使遭逢大变，也并没有显出偏激来，和曾蓉的关系也并没有现如今那么差劲。这一次事情发生早了五年，发展与前世也大不相同，林舒本来没觉得这一切会对陈明雪有什么大的不好的影响，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 陈文渠性格看上去又有几分老实木讷，小女孩的心思他未必就都能琢磨到，所以也不一定就能开解她。 林舒对陈明雪还有几分情分在，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女孩子出现什么不好的改变，影响她未来的人生，于是就想找点什么转移陈明雪的注意力。 他思考片刻，继而有了主意，就对陈明雪说道：“说到这个，明雪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个游戏，可以让你给游戏里的人设计衣服？” 陈明雪：“！？” 林舒说道：“未来平台现在有一款相关的辅助软件，可以让你给3d的小人设计头发和衣服，然后把设计出来的模型拿出去卖。学起来可能稍微有一点点的麻烦，但是可以做各种各样的衣服哦。不但可以设计现代的，古代的，童话风格等等各种各样的衣服，还可以给模型做漂亮的发型哟。” 其实说白了就是未来平台为了方便玩家们diy所放出的简化版3d模型设计软件。通过大量的预设模型，使玩家可以比较轻松方便地制作出自己喜欢的3d模型或者人设。 这种diy风格的组件其实就是未来虚拟交易平台的雏形。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虚拟打印机的普及，所以这种交易还比较限于网络上的虚拟物品——最主要还是未来平台上的虚拟物品。 然而这东西最大的特色就是门槛低，做了之后即使卖不出去，至少做的过程中也享受到了相应的乐趣。对于学生来说，沉迷游戏其实不太好，但是游戏确实能给人带来快乐，而陈明雪也确实需要一些快乐来压过生活中的苦闷。 通过林舒的介绍，陈明雪顿时对林舒提到的游戏产生了一些乐趣，于是开口问了几句。林舒见她有兴趣，便拉着她去开了电脑，然后给她看了一些上架了的人设。 未来平台上目前已经上架的人设已经超过四位数，3d版的少一些，搜索出来的条目也只有三千多。 这些人设本身的质量也多有差异，有些精细有些粗陋，有些顺眼有些糟糕，后者往往远比前者来得多，但是因为总条目多，所以林舒还是能够找出许多优秀的人设的。 陈明雪顺着他搜索出来的内容看过去，看了好久，有的很喜欢，有的不怎么喜欢，但是确实开始被林舒勾动了念头。 林舒便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下了一个未来模型设计软件，并教了她基本操作，还给她下了好几套不同风格的基本模型。 陈明雪果然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新的游戏。她的态度挺专注，神态上已经完全看不见之前的偏激和阴郁。 林舒顿时松了一口气，对陈明雪说道：“如果之后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在电话或者聊天软件里面问我。另外，如果平常有了什么烦恼，也可以跟我说。” 陈明雪这时候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听了之后，神游天外好半天，才意识到林舒说了什么，回过头来有些迟疑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嗯……谢谢林舒哥。” 林舒顿时笑了起来。 之后林舒便随后回了一趟公司。 这一次回来，网游组的进度可以说是大有进展，几个模组的主要世界观也已经有了大体框架。荆和分别给每个世界起了名字，仙侠世界叫做仙音世界，现代魔幻叫做魔境世界，科幻未来叫做星界世界，而末日世界则叫做黎明世界。 同时，荆和把研发制作人员分了组，剧情策划和美术方面，各有一个组的成员各自负责一个世界，包括世界观，美术设计等等。技术人员则另外独立在一个大足，因为在制作过程中需要共同合作和协调不同模组之间的衔接方式。 本质上他们做的还是一个游戏，只是不同模组的外在表现有所区别罢了。 这新网游从战斗设定开始就和市面上的大部分网游有所区别，在谭愿之前的设计下，新网游的人物模组被设计成了组合模型。本质上来说，它和北辰的新战斗系统走的是同一个路线，也就是细化战斗方式，设置要害和非要害的区别，增强了战斗的技术难度。 但是具体的设计和表现方式上，星泽的设定要远比北辰来得更加精细。谭愿把一个人物模型划分为头，颈，四肢，胸腹，背脊等八个结构，然后又在特定部位设计了三种要害，分别是经脉/血管，关节和脏器，三种要害分别受到不同类型的攻击方式影响，会出现不同的暴击效果，比如关节被关节技命中时，会受到负面控制效果比如僵直，缴械，跛足等效果；经脉/血管被伤害技命中时，则会产生流血、虚弱等效果。 这些战斗设计其实在早期很难起到效果，因为大部分玩家战斗时根本做不到这样的细微控制，也没有必要进行这样的细微控制。不过这终究是未来游戏的一个发展方向，而且现在的硬件配置，已经渐渐可以支撑这样游戏设定。 这会使整个游戏的战斗系统更加灵活，真实，而且多变。 这时候的星泽，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林舒坐在主位上，作为领导者和众人开会。其实外面也有传言说星泽的ceo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然而这种传闻也就是说说，大部分人还是以为林舒只是在父母的投资下拿了星泽的股份，而不会认为他真的是老板。 就连星泽内部也是有不少人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星泽的管理层一直以来都没少见识过林舒的能力，肯定没有这种想法。 之后的会上，几个策划小组的负责人分别说了一下对于自己负责模组的大略策划。 负责仙音组的是一位女策划，她也是第一个开口的，说道：“我们这边的设定，仙音世界本身是一个‘飞升后的世界’。它是一个高魔世界，本身分为九山十三乡。高魔的意思是相对其它低魔世界来说的。其它世界的人，如果某些条件之后，就可以进入仙音。同时在仙音完成某些条件也可以进入其他世界。不过只要穿越世界，就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比如损耗身上全部的某种特定代币，又或者损失一定的经验值，等级或者其他什么道具，这个留待以后再具体设定。” “另外，九山十三乡分属四个势力板块，是各自为政的，彼此之间有道法之争。” 林舒点了点头。 然后负责末日的策划开口说道：“黎明世界是一个末日世界，末日的缘由是黎明的空间突然开始和另外一个陌生的空间重合了，两个空间的生物彼此之间有着本质的冲突，就是他们对于对方来说都带着致命的毒素。人类血液的味道会导致怪物疯狂，而怪物身上携带的某种激素又会使人类老化枯竭，变成活死人，所以，语言不通的两个种族就开始了战争。” “而这场战争之中，对于人类来说怪物们只是低级嗜杀的丑陋生物，对于怪物来说人类则是一种毒性传染体，所以他们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 这个设定倒是极为新奇，林舒顿时有了点兴趣，说道：“这个设想很有趣，是不是还有深层的故事？” 策划点了点头，说道：“有点想法，不过具体还只是设想，后续故事应该是资料片的内容。” 林舒说道：“说说？” 策划便说道：“其实玩家的种族和怪物的种族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在我的预设里面，第一阶段是末日战争，第二阶段是慢慢开始互相了解的种族战争，玩家开始可以加入怪物阵营，第三阶段则是对抗刻意制造这钞战争游戏’的神明和其眷属的反抗战争……后面还有一些想法，因为还不是很具体，所以暂时不好说。” 林舒黑线，这还有后面啊？他觉得这已经想得够久远了。 虽然这样说，会议还是要继续。接下来发言的是魔境模组的策划人发言，前面的背景设定也是第一次说出来，但两个设定主线上都还挺出彩，令她压力有点大。 她开口说道：“魔境……我们是这样设定的。虽然是带魔幻色彩，但是走的是东西混合风格，也就是说洛丽塔和中国风时装共存的时代。整个故事的背景应该是一个平行世界，整体科技比现代稍微先进一些，另外还有魔法科技共存。” “世界设定上，这个世界没有政府，法律由意念组成。” 第152章 “意念？”林舒听了，说道，“详细说说。” 策划便开口说道：“我是这样设想的，这个世界有一个神器，这个神器是世界的核心。每一个市民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要前往神器存在的城市登记，然后在神器里留下属于自己的一道思维投影，之后每十年就前往更新一次。” “所有人的思维投影聚集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律。所以这是一个完全民主，完全公正的世界。思维投影本身没有利害，也不知道利害，它们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律。它们站在完全客观的立场对每一个人的行为做出判断，哪怕是本人的思维投影也有可能判定本人的行为‘有罪’……被判定有罪的人会被士兵魔像抓捕，然后强制其对受害者进行偿还。” 林舒听她说着，很快就理解到了整个设定的核心：“由器具掌控着的‘绝对公正’的世界吗……” 然后他便让最后一组发言。 最后这位策划开口说道：“因为设定是科幻，所以我们这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设定。目前的背景是这样的——人类来到一个新的星域，然后在中心的某个星球上建立了城市，通过一些小型宇宙飞船往周边的星球上探索，战斗和搜集资源。后期资料片发展可以让他们在周边也建立新的城市，形成国家，也可以让他们遭遇新的宇宙种族。” 林舒点了点头。科幻的设定也许不算十分精巧，但是按照这种方式设定，可玩性却变得极强，并不比其他几个版本差。 哪怕世界观设计上显得中规中矩，但是只要把细节设计好了，这个系统还是会相当出彩。 不过即使如此，这四大世界观仍旧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统合才会显得更加精巧。所以林舒说道：“大致的设定我都理解了，然后我来提几个意见。” “首先是关于交通工具的问题。就世界观背景来说，我觉得你们所有人的背景设定里可能都需要使用到不同类型的交通工具，上到飞剑或宇宙飞船，下到车马轮船。不过既然都涉及到宇宙飞船了，我们不妨把整个系统都设计得精细一些和灵活一些，具体怎么设计你们可以回去之后再商量，这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至于之前提到跨世界损耗代价的问题，我觉得可以统一一下，设置成缴付一定的转付费用或者损耗当前等级十五级的经验值就可以了。世界专属物品全部失去属性，成为一般的装饰品。通用物品则限定数量，超过这个数量就会在时空转换之中消失。” “另外需要注意的事，我希望尽量维持每个模组的风格，不要让它们变成大杂烩。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条规则很重要——凡是穿戴其他世界风格服装的玩家，在当前世界的所有收益减少60%，消耗增加60%，直到相关交易对象或者势力声望的好感度达到最高等级为止，之前如果穿着奇装异服，都会长期带有这么一个类似‘警惕’的debuff。” 有妹子听了，愣了一愣，然后说道：“这样……不好吧！？既然可以在不同世界背景之间穿越，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本来就应当是一个很大的卖点。很多人都会想要搜集各种服装和装饰品的。” 林舒解释道：“这个设定其实本身不禁止玩家穿着其他背景风格的衣服，不过就是降低他们穿着的几率。闲来无事的时候时装党还是可以穿着各种衣服站街的，只不过是避免所有人日常都穿得画风不和，导致整个游戏氛围都显得不伦不类而已。” 妹子想了想，就明白了林舒的意思，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之后过了两天，林舒和居铭丰终于回归到了自己的小团体之中。这时他们小组的软件已经完成了大方案上的设计，决定了基本的目标功能。 目前计划上，林舒他们设计的是一个带有日历和时间表功能的日程闹钟软件。软件的界面分成三个页面，第一个页面是日历，第二个页面是日程，第三个界面则是重要事件记录倒计时。 日历表就是普通的万年历，只不过带上了备忘录的功能。日程表则可以在每一格填写计划，然后在相应的时间点设置相应的闹铃，并自己选择合适的高亮和上色风格，以及闹铃提示音。 其实就技术层面上来说，这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软件，使用的都是一些简单明了的代码。不过不管如何简单的代码，对于初学者来说也还是极为艰涩的。 编程本来就不是一门轻松有趣的课。 再加上许良奇他们那中学生水平的英文，简直是一边在学英语一边在学编程，其中的辛苦不是一句两句可以叙说的。 好在没有人想要放弃。林舒对许良奇说了，如果要做游戏，那难度和数据量都比这么个小软件难几十倍。如果这都无法承受，那么趁早放弃更好。 许良奇便只好重新打起了精神，耐下了性子，试着继续完成这份作业。 几人在图书馆消磨了好些天，才把需要的整体架构编制完成。其实这种小软件让林舒编写也据只要几分钟而已——他现在的代码库非常详细周全，工作效率也极高，对于这种原本就是手到擒来的小软件，现在更是做得轻松迅捷。 但是林舒偏不帮忙。他和居铭丰说是负责图形界面就是负责图形界面，做好了相应的图标和界面背景之后，林舒就在一旁开始练习作图，完全不管这边这群新手折腾得多么苦难。 只有在一群小孩开始长时间为某个bug所折磨的时候，林舒才过去看看问题出在哪里，然后教他们如何处理问题。 这样作业了一上午，林舒照着教程学画了两套不怎么好看的人设，而那头的许良奇等人还纠结在代码上。林舒看看时间，就合上了电脑，然后询问几人要不要先出去吃个饭。 几人已经脑袋都要糊了，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于是一群人出了图书馆，沿着街道一路经过了好一段路，然后进了一家他们中意的小餐馆。 最近林舒等人常常来图书馆，所以对于附近的情况都熟了。他们选的这家小餐馆，菜做得特别好吃，在附近都比较有名，这天中午自然也是客人爆满。 林舒他们很是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位置，等到上菜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然后在这个时候，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上被带进来一群比他们稍微年长一点的高中生。 这群高中生之中有男有女，因为是寒假，穿得十分时尚潮流。这么冷的天气，竟然还有女生穿着短裙加羊毛裤，倒是显得身形窈窕，可也特别美丽冻人。 相比之下，乐未来整个人包成个球，和叶青蝶穿着一身灰扑扑还有些发白的旧大衣，一个看上去比那高中女生年轻了十来岁，一个看上去比那些女孩老了十来岁。 当然这两人也是绝了，大约是岁数还小，并没有到为了追求美丽而虐待自己的年龄吧。 这群学生的出现本来跟林舒他们是没什么关系的，然而自从进来开始，这群人里面就有几个女生一直在盯着这边——或者说盯着林舒和居铭丰看得目不转睛，还时不时窃窃私语地说笑，倒是让林舒感觉到了几分扎人。 然而人活在世界上，哪有不被人看的？所以林舒也没能做些什么，只是尽量无视对方的目光，然后和朋友一起比较快速地吃完了这顿饭。 结果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意外。 林舒等人在柜台听到女孩子们的那一桌发出一阵喧哗，回头去看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女孩子情绪激动，正对着一个抱小孩的夫人尖叫怒骂。 林舒愣了一愣，还是回头走了几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妇人抱着的孩子挣扎不休，不小心踢翻了另外一张桌子上没有喝完的一碗残羹剩汤，结果那汤水溅了女孩子一身。 那女孩一看打扮就非常爱美了，哪里能忍得了这种事情，当下就几乎要急哭了。和她一起来的男生自然不肯善罢甘休，骂骂咧咧地就站了起来。 然后就见妇人当机立断，扇了自家孩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孩子打蒙了，连哭声都瞬间消失了。林舒却猛然站住，皱起了眉头，然后拉住了居铭丰的衣袖。 他说道：“不对劲！” 居铭丰没弄清楚是哪里不对劲，正疑惑着，结果就听到那头又一阵喧哗，却是那孩子又开始大哭起来，这回却是开始嚎啕。 林舒却是猛然转头，对许良奇他们说道：“你们出去，打电话叫警察，就说……就说这边有人贩子，叫他们快点来！” 许良奇等人还有点蒙：“人贩子！？” 林舒推了他一下，说道：“快去！” 许良奇还迷糊，乐未来却反应很快很冷静，拉着许良奇和叶青蝶就往外走。居铭丰猛然回头看了那妇人一眼，却是看出了几分问题来。 第153章 居铭丰以前听过一个经典的小故事，说是两女争子，先放手的才是其母，因为心疼孩子，终是舍不得伤他。 所以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是不是母子，很多时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哪怕最暴躁的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总有一种区别于其他人的包容，最软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会有一种不合情理的刚强。 以这个标准来看，那中年女人和那孩子之间的氛围根本不对。 居铭丰看着那女人把孩子抱在怀里，手深深地埋入包裹孩子的小被子里面，而光看那手臂的弯折，就能发现她的手上很是用了一些力气。 小孩子哭闹不休，妇人却还在狠狠地骂她——其实这个年龄的孩子，能不能听懂骂人的话都还很难说。孩子一直在哭着喊妈妈，那哭声简直撕心裂肺，但是女人却并不动容。 其实那孩子踢翻剩汤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来就是残羹冷炙，也不可能烫伤人，被洒到的女孩与其说是受到了物理上的伤害，不如说受到的是精神上的伤害。 但是虽然如此，其实女孩子除了发点脾气，妇人只要道歉加赔点清洗费也就没有什么其他解决方案了。但是此时妇人打孩子打得起劲，却决口不道歉也不提赔钱或者帮忙解决问题的事，显然是只想通过打孩子了事，并不想付出其他代价。 但是居铭丰开口低声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就是人贩子了，说不定只是继母啊亲戚啊保姆啊之类的呢……” 林舒说道：“保姆亲戚胆子再大，你见过敢在孩子脸上烙个印子的？如果是后母，心思深的，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往孩子脸上招呼，心思浅的，连抱孩子的时候脸上都会有几分嫌弃……你看这女人，抱孩子的时候可有嫌弃？” 居铭丰判断了一下，发现那女人把孩子抱得很紧，嫌弃看不出来，紧张倒有几分。 林舒又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孩子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喊妈妈你发现没有？她或许年纪太小，听不懂周围的人说的话，甚至不一定明白自己被拐带了，但是她察觉到了难过，所以本能地在寻找能够保护她的人……也就是妈妈。这其实也说明了在她心里，她妈妈是能够庇护自己的人，所以我认为这个女人不是孩子的妈妈，也不是后母。长期被后母虐待的孩子是不会一直喊妈妈的，这孩子原来生活的环境肯定还是比较幸福的。” 居铭丰听林舒说了这么多，便开口问道：“我们就站在这里？” 竟然已经发现了问题，也打算插手去管，但是偏偏站在这里半天什么也不做……这不是林舒的作风啊？ 林舒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乐意啊？如果我现在是三十岁，我马上就冲出去了reads();。问题是现在我们这小身板儿，我怕冲出去拦不住那女人。一般来说，拐子都是成团体的，而且经验特别丰富……我自己就能帮她想出好几种方法引起骚动然后逃走，她要是逃走我们不一定拦得下，所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这情形是最自然的，她们的争执肯定不会很快结束，那女的也不会十分紧张……那孩子虽然要多吃一会儿苦头，但最后能安全逃出拐子的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光看着也不保险。”他这样说道，然后盯着那女人说道：“让我想想。” 然后他低声对居铭丰说了几句话。 居铭丰听了，点了点头，就向外面挤去。 女人这时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虽然说这整件事跟拐卖没有关系，但显然已经引起了太多人注意。她便一狠心，抱着孩子再次道歉，说道：“小姑娘，要不我赔您一百块裙子的钱，我给您赔礼道歉了。您看，您这也需要收拾一下对吧？” 然后便慌慌忙忙地一只手抱着孩子，开始从怀里取钱。 然而林舒可不能让她这样轻松地脱身，所以开口冷笑说：“在这年头谁还穿一百块钱的衣服？” 女人拿一百块就已经够肉疼了，听林舒这么说，便反驳道：“这裙子也没坏，洗洗不就好了。大不了送干洗店，一百块也很够了。” 林舒却说道：“你孩子洒了她一身的汤，人家开开心心地出来玩，结果现在不得不败兴回去，路上走个来回，今天一天的时间说不定都浪费了，心情也败坏了，这是一百块买得回来的吗？” 女人没想到半路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顿时觉得这小孩特别讨人嫌。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这孩子看上去又岁数有点大，女人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但这时候只能忍住了，有些生硬地说道：“小人，这事跟你没关系。” 林舒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外地人，没素质也就算了，孩子也不好好教，一点礼貌也没有。你女儿把人家的裙子弄脏了，你好说也到附近先买件裙子给她换一下吧，就算便宜一点，好歹让这个姐姐能够走出去啊。光打孩子和赔钱有什么用……赔钱还赔这么少。” 他故意用那种有点让人不舒服，然而又不至于显得特别偏激和蛮不讲理的用词。这样既能激起别人的火气，让人觉得他惹人厌，却又不至于马上就群拉仇恨值。 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手是女人会因为他的话而跟他吵起来，另一手则是女人服软，真的按他说的去给女学生买裙子。 而女人显然比想象中要更能忍耐一些，并没有当场跟他吵起来，而是说道：“我给你们钱，让你们自己去给小姑娘买条裙子，行不？” 林舒却装作一副中二小孩的模样，说道：“这是钱的问题吗！？”他拿出钱包，抽出四五张老人头，说道：“要钱我也有！我给你钱，你现在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给这姐姐换——你愿意吗！？” 那女学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身小洋装，那衣服就算是换给女人女人也穿不了，林舒这话相当是让女人脱光了出门——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女学生显然有点傻，竟然在时候插嘴说道：“我才不要穿她的衣服！” 然后就见林舒回过头来，对几个女孩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reads();。 他年纪小，发育得也晚，看上去就是个小孩，所以倒是没有激起周围几个男生的竞争意识。但是男生们在漂亮女孩面前本来就会有本能的竞争心，所以这时也有女孩的同伴站起来说道：“就是！我们难道没钱吗！？”有个男生也拿出了皮包，抄出一叠现金在女人面前秀了秀，说道，“谁稀罕你的钱！？这是钱的问题吗？” 几人纷纷附和，显然一群人都已经被林舒带沟里了。 那女人也没想到吃个饭都会遇上这么一堆愣头青，于是说道：“那你们要怎么样？” 林舒说道：“所以不是说，你要真心想道歉的话，就去附近给她买条能见人的裙子吗！？呃……”他转头问女学生，“对了，附近有时装店吗？” 一群女生本来颜控，见他询问，便叽叽喳喳说道：“好几家呢……”“对了，那家‘少女时尚’买的裙子不错，有很多挺好的牌子……” 林舒便让女人去买。 女人一时糊涂，也许因为焦躁的关系，也没有想太多。她被几个男生押出去的时候，林舒突然开口说道：“你把孩子留在这里！” 女人一愣，才说道：“我家孩子有点闹腾……” 林舒说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把你的小孩怎么样！你把她留下来，快点回来！” 女人还真有点想要出了门就抱着孩子闪的意思，所以只以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腹诽诅咒林舒的同时，最终还是把孩子放下了。 她伸手把孩子放在了一张椅子上，挣扎半天的孩子似乎也累了，慢慢就不哭了。然后居铭丰就回来了，同时告诉林舒，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林舒听了，伸手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有些瑟缩，但是奇异地竟然没有哭。然后等女人进来的时候，居铭丰找来的人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就突然把女人抓了起来。 一群客人和男女学生都很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了几个警察，开口问道：“是谁报警！？人贩子在哪！？” 林舒说道：“那位大婶就是！孩子在这里！她身上有伤，好像还有点发烧，叔叔我们能不能先带她看医生！？” 女人听到这些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被抓。她晃动四肢想要挣扎，那力气大到几乎让居铭丰临时从左近雇来的几位大叔都控制不住。然后有位警察走近了女孩，拿着手机一边翻着照片一边盯着小女孩瞧，半晌才开口说道：“找到了！真是被拐走的！这孩子有报案记录，她是滨海市一位领导的女儿！四天前才报警的！” 竟然还是个当官的人的孩子，林舒这倒是真的愣了一下。 然后就见警官问道：“是谁报的警！？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 然后林舒就拉着居铭丰站了出来，说道：“是我让同学报的警。我让他们报完警就先回去找大人了，叔叔我跟你走行吗？” 警察之前就已经听说是个孩子报的警了，但是林舒故意让许良奇告诉警察是大人让他们报警的，此时却发现背后主使者也是个孩子，顿时愣住。 第154章 警官心存疑惑，也有些好奇林舒是如何发现拐子的身份，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便细细询问了他一番。 林舒便把他的怀疑缘由，中途所做的点点滴滴一一道来。他说得简单翔实，但是警官听得却颇有几分目瞪口呆。 怎么说呢？很多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要在平日就用起来却很难。警官听林舒有条有理地娓娓道来，却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思慎密，观察入微”。 听到他开口说到女人留下孩子去给女学生买裙子的这段，他愣了一愣，说道：“这拐子也是心大……” 其实并非心大，只是那女人不可能认为林舒是来抓拐子的人，加上这年头熊孩子确实多，那女人不会察觉异常。 在没意识到自己的事情败露的情况下，女人首先想到的不会是孩子，而是如何避免事态扩大。这年头的人都爱围观，拐子也怕被拍了照送上微博。当时又有一群青少年挟制了那女拐子——这个年龄的小孩，正是让拐子觉得麻烦……但又不太会升起警惕心的年龄。 那孩子又还只会叫妈妈，连话都说不清楚，留下她女人也不怕孩子告状。加上围观的人增加越发加重了女人的紧张感，难免在紧张之下，判断失误。 只能说是天时地利又加上了些许心理博弈的小手段，才造就了这样的结果。 但是林舒却并没有解释这么多，只是笑笑，对警官说道：“对的，我本来还怕她会一定要抱着小妹妹一起走……出了店之后她要是逃走我们就很难抓住了，不过幸好那个大婶没有那么做。” 警官心想这事也确实有运气的成分，这几个孩子真的挺冒险的。不过既然结果是好的，他也不想太过打击孩子做好事的*，于是在录完口供之后就开口说道：“谢谢小弟弟你们的帮忙，不过以后要是遇见类似的事情，马上报警就好，千、万、不、要再擅自行动了。要知道这些坏人可是很凶残的！说不定就会带着刀呢！” 林舒问道：“那大婶还会有同伙吗？我们之后会被报复吗？” 警官听到这一句话，倒是被提醒了，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要不这样，我叫个同事先把你们送回去，小弟弟你们留个家里的电话，需要其他信息或者抓到了坏人我们会通知你们的reads();。接下来叔叔们会加把劲，努力抓坏人，你们就先回家去等着，好吗？” 林舒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于是爽快地应了。警察便留了他们的电话，不过林舒没有让人送，因为这时候原本预定到图书馆接人的冉峰已经开车过来了，他把林舒和居铭丰送回了家里。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林舒收到了电话，说是拐子的小团伙已经被抓住了，似乎只是一个小型团伙，但是警察们怀疑上面还连着另一个比较大型的拐卖团伙，目前正在试图顺藤摸瓜中。 至于这女人，原本其实是带小孩子去打针的。小孩子发了烧，吃了药退不下去，不得已拐子才决定让女人带她去打个针。小孩子闹腾也是因为烧得难受，却不料反而因此得救。 当然这些事警察叔叔只是一笔带过地提了一下，林舒也能理解，这个层面的事他是已经帮不上忙了。他本人特别看不惯拐卖小孩这种事，但是能做的也就是见到的时候顺手帮一把，至于具体的长期的斗争……还是交给警察叔叔更好。 不过警官倒是提到了另一件事情，说是他们有位领导想见一见林舒，顺便给他和他的同学发见义勇为奖状，说是中考可以加分。 中考加分其实没有什么用，但是林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和居铭丰用不着，不表示许良奇和乐未来他们也用不着。 结果到了约好见面的那一天，林舒才知道他们见的是哪一位。他们要见的这位干部姓李，此时还只是三十出头年轻有为的一位普通干部，不过以后的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林舒也没想到说要给他们发放奖状的是这一位，而李秋堂看到这几个小孩子也很是稀奇。林舒对于这位后来精明实干，雷厉风行的这位领导还蛮有好感的，所以也没在乎对方把他当西洋镜看。 李秋堂给林舒他们每人发了一张奖状，另外还有一套据说是那个小女孩父母送的，外形精致漂亮，一看就很贵的文具。 林舒看了一下，发现还是很有名的牌子，他倒是没什么，叶青蝶却很纠结，结果左顾右盼，发现其他朋友都没什么反应，最后还是很不安地收了下来。 林舒对叶青蝶的家庭情况不清楚，但是平日从细微的地方也能发现，这个女孩的家境并不好。许良奇，唐绍，乐未来，还有他和居铭丰……每一个人的家境都是相当不错的，也从来没缺过花用，叶青蝶就完全不同。 即使这样，这个女孩也很少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自卑或疏远朋友，只是平日会尽量不去占别人的便宜。偶尔不得不借用别人的东西的时候，她并不矫情，但是会保管得十分当心。 大约是因为她觉得弄坏了自己是赔不起的。 这是个不偏激，但自尊心很强的小姑娘。 颁发完奖状之后李秋堂鼓励了几个孩子几句，然后又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众人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冲动行事，然后才把一群小孩放还。 林舒回家之后，梁月华听说这件事，倒是没有骂他，只是语重心长地跟他交流了个把小时，让林舒深刻地领悟到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对于梁月华是多么大的打击。 事实上他做得很小心，整件事也就是个举手之劳的难度，只不过“人贩子”这三个字听起来耸人听闻而已，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落了单的中年妇女reads();。如果是一群拿刀的汉子林舒肯定会斟酌一下。 不过这话不好跟梁月华解释，解释起来反而像辩解，所以林舒只有老老实实地挨着训，受完了梁月华的教训，梁月华最后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过虽然这事你冒险让我很不高兴，但是能帮到可怜的小妹妹……做得很棒！” 林舒听了，却是抬起头，对梁月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梁月华就让他回房了。 之后林舒跟居铭丰说起梁月华的态度，居铭丰夸张地表示道：“可怕~~~”被林舒骂了一句，然后说道：“就算被教训我也完全不讨厌。以前的时候，我连会教训我的人都没有呢。” 居铭丰望天。 这时候按照甜言蜜语的标准套路应该是他表示“以后就让我来当那个人好了”，然而他实在不符合那个形象，所以居铭丰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虽然没有会教训你的人，但是有愿意被你教训的人呀！” 视频里，他伸出手指比了比自己。 林舒顿时失笑：“你啊你啊……”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之后的大半个寒假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新春过去之后，网游项目渐渐进入佳境。按照这时候的进度，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差不多能把基本的系统架构起来，明年应该就能进入初步的测试。 因为这个原因，林舒寒假泡在公司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居铭丰都被他挖来做苦工。两人每天就在每个项目组乱转，帮忙解决各种技术问题，和讨论一些关键的设定。 就剧情进度来说，魔境组的进度是最快的，每天都至少出数个人设，事件，每周都能出至少一条线的剧情，而其他小组也仅仅只是稍逊一筹。技术组方面要慢一点，目前还在主框架上花时间，但是主体的角色系统和一些相关设定都已经建立起来了，地图设计的工具也已经出了第一个版本，正在等候美术组出素材，填充系统。 只是魔镜方面的美术内部这两天也出了一些问题，几个负责人一直在为了美术风格的问题在吵架，有一方认为与之前的rpg一样走凝实风格更好，而有人却觉得走梦幻纯美风格更讨喜一些。 吵到最后，林舒一锤定音：“哪个风格更讨喜，你们光凭说是说不清楚的。不如这样，你们动手先设计一两张例图出来，到时候我们放到网上，让玩家投票，到时候哪个风格更讨喜，我们就做哪种风格的。” 因为他这一句话，两方原画师顿时都开始绞尽脑汁试图做出最讨玩家喜欢的人设和背景风格。 画面例图做好，差不多已经是林舒要开学的时候了。林舒十分守信，在寒假结束之前，就在网络上开启了一个相关的投票活动，让人选择想要哪种风格出现在未来的网游中。 两个人设，风格上差异非常之大，一个是复古凝重有质感的红裙女郎，一个是梦幻缥缈的冰蓝色纱裙少女。前者身上的衣服有天鹅绒的质感，却走的改良版高腰襦裙的风格；后者轻纱朦胧，却是上身唐装款式，下身百褶裙样式。 这是出现在现代的古装。 第155章 如果不是西方在近代文化演变之中抢占了先机，那么许多现代服装其实完全有可能带上更多的东方风格。不过即使如此，随着国内经济的逐渐复兴和发展，流行之中也开始出现了许多各种各样复苏的民族文化元素。 这时候各种传统文化复兴整得风风火火的，比如汉服一类，简直是被各种过度推崇和追捧。但事实上在林舒看来，古装是很有味道，也比现代的服装漂亮，但却未必就适合现代人穿着。 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这样的服装既不方便穿戴，也不适合做事。 民族元素复兴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当魔境的主策划提出走中国风的现代服装时，他并没有拒绝。不过相应地，他也提出了两个注意点。 一是既然是现代服装，那就不能设计成广袖长袍，因为这种衣服不适合一般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外观看上去也不够活泼。第二点，则依旧是老话重提——设计的衣服一定要符合现实的穿着习惯，类似于比基尼或者情趣内衣一类的时装完全不列入考虑。 林舒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有原因的，涉及到以后虚拟平台的建立。不过策划部的员工倒是没有追究那么多，只以为是因为林舒三观正直。 但是无论如何，两件衣服初版设计出来之后，林舒看过以后，还是提了一些意见。 美术组出的这两套服装的素材，都是对照着真实面料所制作的材质模板。前者是深红色天鹅绒，样式看上去有点像旗袍或者小礼服，凡是却是带披肩的露肩襦裙样式，中间是丝缎材质上一丛金牡丹刺绣的胸衣，配一件丝绒材质襦裙reads();。虽说是襦裙，但是袖子却只比正常的直袖稍微宽了那么一两倍，裙子也只是过膝长裙，并不及地，外罩一件同色毛皮短袄，看上去中国风十足，却又极为现代。 后者则是一件白色吊带小可爱上加上一层银白色忍冬花暗纹刺绣，下身一件白色百褶裙，腰上挂一串环佩，外罩一件纱织披帛。 这两套衣服的精华，说白了就是“改”和“减”。古装基础上，融入西方风格的材料和一些设计细节，在保持原有结构和风格的情况下把长裙改短，宽袖缩水，虽然仍旧保持原有的大致模样，但是把不方便行动的要素都给缩减掉一些，同时加入现代服装里面一些方便穿着亦或者能增加美观度的一些设计。 其实本质上这样的设计是相当朴素的，尤其对于游戏里的服装来说。这朴素是针对整体的设计来说的——因为现在的大部分游戏，服装外观设计上都会带有大量镂空，增加金属饰物，以及复杂的配件和衔接点的设计。 因为林舒要求“符合真实”，所以美术们首先就不能在服装上加上太多的金属饰品，这些服饰不免就显出几分朴素。而这些朴素，只能让人绞尽脑汁地从刺绣和染色上来弥补。 为此，光一个红和白，明纹和暗纹，就被美工们玩出了大花样。晕染和渐变这两种手法被一群人在服装上玩得出神入化。 林舒对着设计稿看了半晌，然后让美术改了几处地方，第一是几个关键位置增加了盘扣与花扣，而是把红裙上的交领由毫无变化的直领改成了镂空的透明牡丹花纹，并间隔插入实心的牡丹刺绣。同时，为了避免让人产生头重脚轻的感觉，美术们在3d模特的鞋袜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反倒是发型上显得有些简单。 这样一改，之前困扰众人，令人觉得不够华丽的烦恼果然就消失了。 这两张图之后放出去，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虽然两张图的风格完全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双双受到了许多人的喜爱。因为服装本身设计并不复杂，所以一时之间很有些人表示想要去做件真的穿。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双方的投票彼此追逐，这样大概过了快要将近一周，投票才开始慢慢拉开差距。 出乎林舒的预料，这次投票最后却是白裙获得了胜利，林舒本来以为会是前者票数高许多的，因为在数年之后，这种繁复厚重，华美精致的风格明显更受到大家的喜爱。 然而这件事也让林舒意识到，时间段的不同，是会连大众的喜好都有所不同的，显然此时此刻，还是飘逸梦幻的风格更受玩家喜爱。 于是这种情况下，魔境的服装风格也就这样定了案。 投票活动虽然结束了，然而星泽网游官网的气氛却是被炒热了起来。光因为这个人设服装的图，星泽网游的官网就多了两百多万注册会员，显然很多人都对于新网游的美术风格有所期待。 至于星泽内部，在美术风格定案之后，各个程序也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宣布设计结果之后，林舒特意跟郑方成商量了一下，却是说到了关于新游戏人设的问题。 “人设方面，我们一个组的美术也就那么几个人，工作量肯定能应付，但是灵感就未必有那么多了。正好我前几天扫了一遍未来平台的人设库，发现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郑哥，你回头跟美术组方面讲一下，让他们去搜集人设库的人物设计，在上面选取合适的服装然后找作者谈一下授权……凡是同意授权的作者，都给一小笔的授权费，并告诉他们他们的设计会在游戏里被使用reads();。不但这样，使用他们设计方案的服装说明上还会带上他们的id。要是有超过一定数量的作品被授权和采用，那么我们会以创作者为原型在游戏里专门设计一个npc……” 郑方成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林舒并不因为他这份惊愕而奇怪。可能除了居铭丰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经营目的就是为了做游戏，可事实上做游戏只是他为了建立虚拟交易平台而做的一些前置动作而已。 对于虚拟交易平台来说，虚拟游戏物品，各种软件代币，乃至于各种图纸、设计、版权、专利……等等等等，应该都是交易对象。 未来平台是这样一个虚拟交易平台的前置版本，但是却绝对还没有未来虚拟交易平台百分之一的覆盖内容，林舒此时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试图向未来稍微再迈进一步而已。 所以他说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美术设计师是一种工作，服装设计师是另外一种。我们试图让前者担任后者的工作，不是不可以，但是肯定会有差错，所以我特意雇佣了一位服装设计师来进行矫正。但是我们的游戏并不是真的时装品牌，它需要的服装数目远远比一般的服装设计师一季的出品量还要多，而哪怕最优秀的设计师，灵感都是有限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利用我们手头上的有利资源？我们的未来平台有上千万的注册用户，其中有一万三千多人在上面发表过自己的造型设计，3d版本的也有三千多条。一个普通人，一生之中肯定也能有几个美妙的灵感，哪怕设计上有点不恰当，但那灵感是我们可以抓取的，只要让专业的调整一下就好。”林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之前就在考虑出周边的事情。我们也算娱乐产业，现在发展这个地步，差不多也到了可以出周边的时候了。” 郑方成对于这件事倒并不觉得意外，开口说道：“周边的事情我也有考虑过，不过具体出什么周边还没有很好的主意。林总你已经有想法了？” 林舒说道：“有。我的意思是，我们出奢侈品周边。” 郑方成：“！？” 林舒这话说得太奇怪，一个游戏网站要出奢侈品周边，让郑方成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顿了一下，问道：“奢侈品……是指人偶或者手办一类的吗？”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我指的是高级限量版服装，带手工刺绣的那种。或者是拟真人工智能电子宠物。又或者手机掌机一类的东西。”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美术们设计服装的时候注意服装本身的风格构造，保证能给真人穿着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林舒刚才让郑方成联系人设作者购买设计的原因，因为他要集中好的设计，然而通过游戏扩大这些设计的价值，最后把它们制作成高档服装。 郑方成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说道：“服装和宠物也就算了，手机掌机一类的东西，我们手头上并没有这样的硬件技术吧？” 林舒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手头上是没有这样的硬件技术，但是有类似硬件技术的人很多。相反，我们的软件技术，却是很多人都没有的。” 郑方成望着他半晌，慢慢咀嚼了一下林舒的话，然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开口问道：“那你是看中了哪家？” 第156章 林舒想了一下，说道：“我倒并没有特别看中哪一家，不过国内做相关行业的那几家大公司都可以姑且试着交涉一下。事实上我国有这方面技术的也就这么几家，对这方面应该是都有需求的。” 他又说道：“语音识别和ai研发不独我们在做，但是技术储备最深厚，识别精度最高智能程度最深的，目前我有自信暂时只有我们一家。这是我们的最大优势，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精心挑选合作伙伴。” 然后他开口说道：“先初步挑选一家合适的先接触一下，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意向，如果谈不拢就换下一家，即使接洽上了，也可以继续同时多谈两家。在手机或者掌机上面，这两项技术都是大有可为的，相关行业的大公司对这方面不可能完全没有想法，尤其是我们现在已经在单机游戏和网络平台上已经做出了一定成效的现在。” “我们提供的是技术合作，所以不需要局限于独家合作。事实上，即使我们不主动进攻手机和掌机领域，它们也迟早会往这个方面发展。不如趁着我们现在还有技术优势，尽量地扩张我们的市场占有率。” 郑方成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并不做手机或者掌机，只是通过合作，在相关平台推广我们的软件同时，合作出一个星泽版本的相关商品？”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最近类似这样的合作应该不少才对。” 而有些合作案例，甚至不是技术上的合作，而只是借助话题性或者名人效应而产生的投机性合作。 郑方成大致上明白了林舒的意思。林舒提出的并非什么大措施大动作，只不过是一种推广下的细节策略而已，可行性也不低，所以郑方成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开始考虑具体如何动作。 之后寒假的时间仿佛那么一眨眼就过去了，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而没有存在感。到寒假结束的时候，林舒他们这一小组的作业终于完成了。 而这段时间，许良奇和唐绍固然是花了大工夫下去，乐未来和叶青蝶也没有少费心。一个简单的日程软件，愣是被几人给做出了花儿来reads();。 日历资料的录入就不必多说了，而在日历之外，因为许良奇之前得意洋洋大吹牛皮，林舒就用话激他让他去做了一个联网后可以抓取气象网天气预报的功能。这可不是在林舒他们社团讲解内又或者是参考书籍上的内容，所以许良奇最后只能很苦逼地去找了相关教程一点一点地学，中间也不知道抓耳挠腮了多少次，又出了多少次的错，才完成这部分的代码。 相比许良奇是受激将法控制，其他人就自觉多了。女孩子的花样一般来说比较多，乐未来和叶青蝶在后期的时候突然突发奇想，开始搜集各种诗词，还根据诗词的内容，做了一个相应的关联，比如说清明的时候会随机显现清明相关诗词，端午则是端午相关，春日若是夜有雨，则关联一首诸如“昨夜雨疏风骤”或者“春眠不觉晓”之类的应景诗词。 除此之外，当抓取到一些危险天气比如台风之类的情报时，叶青蝶还设计了红字的提醒，同时伴随着语音提示，提示使用者比如“今天湖西市有台风路过，出门请小心哦。” 这部分的提醒是直接由几个孩子自己录音完成的se（效果音），女声是由叶青蝶花了很长时间一条一条帮乐未来录制出来并进行了一定地去噪处理，男声本来是想要林舒录的，但是林舒没时间，就转而让唐绍录了。 唐绍这两年长开了许多，可能是跟林舒他们相处久了受到影响，性格倒是没有以前那么乖戾暴躁了，导致气质也变了许多，只是皮肤依旧黑，这个似乎是本人的体质导致。 不过也可以勉强称作是个小帅哥了。 相比之下，要夸他的声线比夸他的长相不勉强多了。不像林舒和居铭丰，唐绍已经经历了变声期，声音不再是纯粹的童声，而显出了几分低沉来。但是因为年少，这份低沉肯定不像真正的成年人，仍旧带着青春的气息。 但是已经显现出其独有的声线。 这声线被乐未来看中，然后就抓了壮丁。 软件做好之后，林舒评估了一下，觉得还比较满意，至少已经达到了一个初学者兼中学生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但是许良奇等人却还是有一点焦躁，显得非常不安，一直反复地在细节上纠缠。 然后就到了开学。 开学典礼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老一套。不过可爱的是林舒他们校长，接在其他学校领导之后，这位老校长竟然只短短说了几句话，大致如下。 开学了，收收心，该补的作业补上。虽然很多人可能还没玩够，可惜机会稍纵即逝，大家已经没机会了。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放松，该学习的时间就好好给他用起来。人生的机窍在于一松一驰，老松着容易彻底驰不起来，驰不起来就会长期紧张，也说不上放松了。 林舒觉得这讲话真朴实。 之后就是发新课本等等工作。林舒作为班干部，自然也是苦力之一，吭哧吭哧地搬了一堆书。他外形看上去瘦弱，力气却很大，抱了分量极沉的两坨子书，看的人都为他担心，林舒却稳稳地把东西都给搬完了，而且一点都没有筋疲力尽的模样。 倒是让老师刮目相看。 开学第一天是不上课的，第二天才开始开课，顺便让学生上交寒假作业。林舒的作业倒是老老实实都做了，居铭丰却是老样子又没做，正迟疑着到底是破罐子破摔直接交白卷，还是趁着这时候临时赶工快速赶个七八成reads();。 收作业的林舒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快懒得跟他计较了。他把自己的作业扔居铭丰桌上，然后说道：“明天还我。” 然后就去收别人的作业了。 看样子是不能直接交白卷。居铭丰扑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开始抄作业。 周三社团活动重开，林舒他们小组终于到了要验证这一个寒假成果的时候了。乐未来把程序打包发送到了老师的邮箱之后，就露出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许良奇也难得很沉默，一直在关注着老师的情形，连游戏都不玩了。 居铭丰……依旧在抄作业。 这家伙连许良奇唐绍这种曾经的学渣都不如。许良奇和唐绍虽然学习不是很出众，但是至少会老老实实地自己把作业本填个七七八八，哪怕做得敷衍点错得多点，至少态度是端正的。 居铭丰倒是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成绩优秀头脑聪明，可是那没有上进心成天只想享受生活的性格实在让人愁得慌。林舒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儿子。 这个念头让林舒自己都有点黑线。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就当他是上辈子欠了居铭丰吧。仔细一想，可不就是上辈子欠了他？ 于是趁着老师还在查作业，林舒坐过去一些，挡住了居铭丰，顺便查看了他的进度。 看上去只差十几页了。至于很多大题只抄了个答案，这时候也没办法计较这个了。毕竟一寒假的作业，要是中规中矩地做起来，哪怕用抄的这点时间也绝对不够。 居铭丰抄作业，林舒管儿子，许良奇实在很躁动，就去看别人的作业。有人给看，有人不给看，结果许良奇看了一圈，反而安心了，回来乖乖地坐好开始打开了页游玩。 林舒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大概是别人做得都不怎么样，他这一比较就安心了，于是开始有心玩乐了。 之后作业的结果出来，果然是林舒他们组的成绩最好，老师不但当众表扬了他们，之后课结束之后，还特意来跟林舒他们说了话，问道：“我看里面抓取网络数据之类的代码，这个我们应该没有教过，你们自学了吗？” 林舒便指了指许良奇说道：“是许良奇做的，他特意找了教程去自学，学了好久呢。” 老师听了，顿时对许良奇刮目相看。许良奇平常表现得既毛躁又好高骛远，老师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耐性和觉悟。 所以他说道：“不错，想学点什么，就得有这种主动钻研的觉悟。在这一点上，社团里的其他同学都应该向你学习。” 许良奇还是第一次受到老师这样毫不避讳的赞扬，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脸上明显一片通红，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老师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你们这软件做得很好，出乎意料得好。虽然只是个简单的软件，但是我觉得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把它上传网络，说不定会有不少人愿意下载使用。” 许良奇顿时愣住当场，林舒也有点惊讶。 第157章 事实上，一般学编程的学生把自己的习作上传网络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从计算机开始发展和普及，很多人都会把自己所制作的游戏或者小软件上传网络reads();。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扬名，期待在软件传播的过程中能被人赏识，二来有些软件被加上了一些收费正版的功能，以指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攒点零花钱。 老师没说的时候林舒还没有想到，现在网上什么五花八门的软件都有，诸如什么强制作者写完一定字数否则无法使用电脑的小黑屋软件，为了帮助女生进行减肥而制作的卡洛里计划软件，专门用于远距离恋爱的情侣交流软件……简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设计者做不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把他们制作的软件上传网络，哪怕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但是对于帮助许良奇和乐未来他们积攒资历的作用还是有的。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小软件，想要收费和在众多软件之中脱颖而出，其实还是蛮困难的。 其实也未必就一定要收费，但是林舒觉得如果能够收费的话会更好一些，更能够激起一群小伙伴的上进心和成就感。 像许良奇这样的小孩，也许还不能理解金钱的意义和诱惑力，但是金钱作为等价物，其天生的价值在取得和消耗的过程中会自然而然地体现出来，只要赚到第一笔钱和花费这第一笔钱，许良奇就会理所当然地感受到自己的努力具有了价值，会觉得欢喜。能证实一个人的工作价值，能带来成就感，这是报酬这个词的最强魅力。 所以如果可以，林舒还是更希望能做成有额外收费功能的模组。不过以这个作为标准，他们目前做的这个软件还是有点太弱了，没有足够让人付费使用的价值。 林舒陷入了沉思。 许良奇却没有林舒想得这么多，而是在听了老师的话之后，有些兴奋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上传哪里呢？” 老师说道：“我给你们推荐几个网站吧。” 然后就拿便签写了几个比较有影响力的软件网站。 等老师离开之后许良奇显得很兴奋，但是林舒却开口说道：“如果要上传网络的话，我们现在做的还不够好，最好还是改进一下。” 许良奇这时却没有刚交作业的时候战战兢兢和紧张不安，所以态度很快就又浮夸起来，开口说道：“这还不够好啊！？那还要做成什么样子啊？” 虽然这样说，但他素来信服林舒，到底还是认真地开始听林舒说起了关于改进的问题。 林舒说道：“只是日历和闹钟的话，大部分人电脑现在都自带软件商提供的日历软件了，不会有很多人特意另外下载一个，除非我们做得特别方便和精美。”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改进一下软件，一是把它做得更精细一些，二是添加一些更加实用的功能。” 叶青蝶听了，问道：“比如说什么样的功能呢？” 林舒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会儿，觉得既然已经有了日历和备忘录的功能，不如干脆就把它做成电子版手帐……啊，对了，你们知道手帐是什么吧？就是这个……”他拿出自己平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林舒的这个笔记本是随身携带的，记录了很多平时的日程安排和重要信息。叶青蝶经常看到他用，但是却没有见识过具体的内容。此时林舒主动拿出来，一行人就翻了翻，然后对于林舒的有条理目瞪口呆reads();。 乐未来说道：“这个好棒！我也想弄一本。” 林舒说道：“买手帐简单，坚持使用就很困难了。不过如果改进软件的话，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作为备选的方向。” 乐未来说道：“那就做这个！” 林舒回答：“记录一下，作为候选吧。还是多想几个方案。” 许良奇挠了挠头，好一会儿，突然说道：“要不做个帮助背诵英语单词的功能？” 其他人顿时一起停顿了一下，然后林舒笑着说道：“现在知道学英语很重要了吧？” 不认真学的话连编程代码都看不懂。 不过虽然如此，林舒还是否定了许良奇的建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学习英语的，这个功能适用的人群太狭隘，而且林舒觉得许良奇也没有能力规划学习方法。 最后确定了做手帐之后，林舒便开始教几个小伙伴如何设计手帐，拆分收费和不收费的功能，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免费版的界面皮肤做得简洁点，收费则精致点，这样可以却分开两个版本。手帐功能的话，免费版只带有日期规划功能，在收费版里面增加更多功能比如说小贴士，更改皮肤，模板，插入图片等功能。” 被林舒这么一说，许良奇就觉得好复杂。 他挠了挠眼侧的皮肤，说道：“听上去就好难……” 林舒问：“不会很难，虽然可能确实需要费不少时间，但是相关的代码书上都有。总之，要不要做？” 他笑着望着一群少年。 “做！” “当然要做了！” “我想试试。” 居铭丰懒洋洋地说道：“我随你们。” 然后一群人就齐刷刷地回头望向许良奇。乐未来开口便激将道：“这点难度就怕了，你还想做游戏呢……做游戏可比这个难多了。” 对许良奇用激将法简直是百试不爽。他其实确实也有点怕了——之前学抓取的时候，他翻来覆去做了好多功课，但最后还是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寒假他和唐绍的时间几乎都耗在这上面了。 可是唐绍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还很果断地表示要做，许良奇被乐未来一激，立刻也就开口说道：“谁怕了！？这点东西，我只要学一下，就肯定手到擒来！” 乐未来立刻打蛇随棍上，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可不许中途喊累放弃啊！” 许良奇嘴硬道：“怎么可能？” 乐未来便狡黠地笑了笑。 之后许良奇就有点后悔，因为做电子手帐的设计实在比单单学一个数据抓取困难和麻烦多了。之前的数据抓取主要是他反复犯错，所以才花费了大量时间，而设计一个电子手帐却非常麻烦，本身的数据量和代码量就很多reads();。 一时之间几个小孩都忙成狗。 不过这回林舒和居铭丰好歹没有再袖手旁观。林舒还手把手教了小伙伴们如何自主进行简单的动态加密，如何分辨哪些功能有商业价值而哪些功能有使用价值……说实话他说的很多内容都不仅仅只是编程领域，让乐未来等人很是涨了见识。 乐未来越发觉得这位小伙伴真是厉害得不得了。 不过不管如何忙碌，学习上的一些事情也依旧不可避免。 比如说刚开学不久，为了让学生们快速收心，一群老师就齐刷刷地给孩子们来了一轮测验，直接把一群孩子考得□□的。 而在这么一种苦逼的氛围里，一副轻松愉快应付自如的林舒就显得特别显眼。尤其是这期物理考试，题目坑爹得简直难以叙说，可以说是一道题比一道题更刁钻。 最后考试结束，班级平均分竟然只有47分，及格的更是寥寥可数。 居铭丰考了76分，正常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但是林舒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初中物理，你怎么考出这个分数的？” 好歹也是名校高材生。 结果居铭丰诚实回答道：“早忘光了。我初中成绩本来就不好，高二下半个学期才拼起来的，物理这东西，高考完就还给老师了。” 林舒说道：“……这学期开始，我给你补课。” 居铭丰对他简直没辙。 相比之下，林舒的满分简直是惊愕了所有人。这次出题其实很刁，有两道题甚至是出自课后的小故事，老师也没有想到真有学生把这内容都背了下来。 不过这也不奇怪，至少居铭丰不觉得奇怪。林舒上辈子学习基础就已经很扎实了。这一周目，他学习时加入了各种扩展阅读，而目的也不是想搞学术，而纯粹只是为了扩展自己对于各个学科的理解，以图更好地构建未来的虚拟世界。 他这么认真，让居铭丰都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吃软饭了。总觉得让林舒一个人拼命学习工作会让他忍不住心疼。 嘛，他还是提起劲来，多担待一些吧。 相比之下，一直以来对林舒充满了竞争意识的陈捷然却只考了87分，虽然也是很好的成绩，但是男孩显然完全不满意，最近经过林舒他们班的教室门口都一直阴着脸。 结果就有人私下偷偷告诉林舒，说是陈捷然私下跟人说林舒肯定作弊了，否则那么一张卷子怎么可能考满分？ 告诉林舒这件事的男生义愤填膺，还狠狠嘲讽了陈捷然一番，林舒却只是笑了笑。他的学习能力对于陈捷然来说其实是一种外挂，其实在林舒看来拿他当对手实在是一种错误的选择，只能说陈捷然的好胜心太强了。 成绩只能说明学习态度，而说明不了其他任何问题。 而在这次考试成绩全部出来之后的下午，突然有学生来传话，对林舒说道：“林舒，方老师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第158章 方老师找林舒，是为了说关于学校辩论赛的事情。南慧每年的各种活动都不少，校庆、运动会，各类联欢晚会都只是基本，除此之外，还有校内的辩论赛，和其他学校共同举办的辩论赛，各类文化类比赛比如象棋、围棋、书法、绘画、作文……等等比赛。当然，各类奥赛南慧中学的参与度也同样很高，只不过时间未到而已。 方老师找林舒说的，正是辩论赛的问题。 他也看出来了，乐未来这个班长虽然当得很是尽职尽责，但是班里真正的领头人物还是林舒，就连乐未来本人也相当听林舒的话。 这孩子平时虽然除了学习考试之外都不怎么出头，但却把身边的小伙伴们都管得妥妥帖帖的。而且老师们大多数也有意识，林舒的学习并非只是在“读书”，他是真真正正有目的有计划地在学习——课本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索引，他本人每日学习的内容要远超课本的范围。 辩论赛是文化范畴内的活动，虽然往日都是交托给班长或者文艺委员，不过方老师觉得如果交托给林舒也是很合适的，毕竟他是学习委员。 林舒听老师交代完了整件事，又拿了通知书之后，一时却是陷入了沉思。 看他进来，居铭丰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老师找你什么事？” 林舒说道：“说了有关于校内辩论赛的事情。说起来，你之前听说过我们学校每年都会和朝阳还有启中进行联合辩论赛的事情吗？” 完全没有。居铭丰课后忙星轨的事忙得几乎焦头烂额，精力全部花在隔空□□下属上了，哪里有时间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林舒失望，居铭丰简直想撂挑子。 这种情况下，实在别指望他去为班级争光什么的。 他不太明白林舒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于是开口说道：“辩论赛啊……反正我是不参加的，忙得要死，而且我们去跟一帮子小孩吵也对他们不公平，对吧？” 林舒顿时笑了，无奈得紧。这家伙这时候倒是记起来自己内里是个老芯了。 然后他说道：“其实是老师把这件事交给我来负责了。” 居铭丰：“reads();！？” 林舒却没有追究他的懒散，而是一边看着通知思考一边说道：“我们学校要甄选出十个队伍，按照每班出一个队伍的规则，三个年级一共四十五个班大约就有四十五个队伍……入选校际赛的几率接近五比一……难度倒是不算很大。不过相比上面两个年级，我们还是处于劣势的，毕竟辩论赛这东西……有经验和没经验，区别很大。” 居铭丰问：“你要参加？” 林舒回答道：“不一定。看看到时候报名的情况吧……既然老师让我组织，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把它办好的。” 居铭丰说道：“如果实在缺人或者你要参加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参加啦。” 这改口得可真快。 林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居铭丰素来痴迷林舒的颜，一看这表情就有点承受不住，这时候又不能当着所有人扑上去。他们虽然是站在转角小声说话，但是不远处好多人呢。于是就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干嘛这么看我？我又说错什么了？” 林舒却笑了笑，说道：“没有。我就是想说，我知道铭丰你对我最好了。” 居铭丰没想到林舒会说这样直白的甜言蜜语，顿时愣住。半晌，他才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是当然的。” 林舒并不是有意哄他，而是真心这么觉得。明明是那样一个懒散、娇惯、我行我素的人，却愿意为了他去努力，去妥协，去顾虑别人……这份感情，林舒觉得非常动容。 不过很快两人就发现，他们的这些顾虑都是多余的。比起上个学期那几乎无人自告奋勇的晚会表演，班上学生对于辩论赛的积极性可高多了。 按照四人一组的辩论配置，林舒这里足足凑了四队有余的报名者，人数要远超预计。 林舒想了想，觉得这其实是件好事。他算了算时间，发现他们有两周的时间可以准备题目，于是就开始打起主意来。 他和乐未来讨论了一下，两人商量过之后，就去找了老师，然后把想法说给了老师听。方老师听了，愣了一下，然后考虑了几分钟，便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于是这天下午，林舒和乐未来回教室之后就宣布了这个消息：“……自主组成四人的小组，然后进行积分赛，每个小组都要和其他小组辩论三场，最后选出表现最出色的同学组成队伍，参加校级的辩论赛。老师已经同意在接下来周一、周三、周五的第一二节自修课让报名的同学到行政楼的空会议室进行比赛，其他同学可以选择去旁听或者留在教室做作业。” “明天的班会课，我们会用来给大家放录像和讲解简单的辩论技巧。虽然不是所有同学都报名参加了辩论赛，但是相关的课程对于大家应该都是有用的，所以安排让所有人都听一听。” 班会活动改辩论课程可能让少数的学生觉得有点失望，好在大部分人对于“辩论赛”这种东西多少还是有一点好奇的，所以这件事进行得还算顺利。 辩论录像和相关教程自然是不怎么有趣的，哪怕林舒特意选了讲的比较好的课程录像。但是好在这个年龄的孩子充满了好奇心，而林舒他们班的学生又大多都是成绩优秀的好学生，所以这节班会上得还是比较顺利，大家听得也比较用心reads();。 之后就是行程紧张的内部辩论赛了。林舒先是给四个队都排好了辩论的次序，然后为六场辩论准备了六个题目，让所有学生都先抽签获取题目。这六个题目之中，就包括了林舒他们班级之后在学校辩论赛中要进行辩论的主题。 说实话，这几场辩论赛，所有学生都表现得极为笨拙，有些临场忘词，有些时不时地被人带走节奏，而还有一些辩论的内容根本不在点子上。 不过每一场之后，众人的表现都有明显的进步。方老师和林舒也会在辩论结束之后，分别为双方总结他们在之前的比赛中犯下的错误，做得不好的地方，也让学生们受益不浅，大有进步。 至于其他学生，第一次来旁听的人最多的，第二次就少了许多，第三次却没有继续减少，而和第二次维持了差不多的人数。 而在林舒他们班内部竞争的时候，乐未来他们也顺便打听了一下其他班级的动静，据说都是直接确定人选，而且都是班上的优等生，成绩最好的那一拨。 不过这跟林舒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在忙得如火如荼的同时，林舒的生日差不多也已经将近。居铭丰便开始心血来潮，要在之前准备一盒手工巧克力。 老实说，这个词像是乐未来等女生也只有在漫画和电视剧里面看到过，而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识过。一来是因为国内并不普及这种活动，二来也是因为这些学生就算家境不错，也完全没有奢侈到可以随便使用巧克力作为原材料烹饪的地步。 巧克力在国内还是属于比较昂贵的食材。 不过居铭丰财大气粗，显然是不缺这点材料费的。乐未来和叶青蝶等几个女生听说他要做手工巧克力，简直好奇得不得了，也不管会不会给人添麻烦了，死活都要缠着居铭丰想要跟着看一看怎么做，最好还能跟着学一下。 居铭丰本来是不耐烦被女生缠着的，不过这段时间到底是已经和乐未来她们混熟了，所以听够了女孩们的奉承之中，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然后周末的时候居铭丰便把女孩们带回了公寓，然后取出了各式各样的原材料，包括烹饪用的巧克力块，奶油，以及订购来的各种果仁和其他配料，说道：“其实手工巧克力做起来并不是很难，尤其是你们也不需要做到像是一些专门的巧克力师父一样的程度，只要基本上做得能够入口，比外面买得一些牌子货好一点就行了。” 这还叫要求不高啊？叶青蝶顿时为之咂舌。 事实上居铭丰这要求真的还不是很高，因为外面卖得巧克力毕竟是包装好了的贩卖品，里面的原材料是很受限制的，而且卖得再贵的原装巧克力，材料也依旧会受到成本限制，不会用太好太讲究的东西。 自己做的话，成本方面可以自己控制，而且不必考虑保质期问题，所以同样的制作工艺和水准下，肯定是手工的更好一点。 当然……首先要有足够的手艺和好的配方。 前者居铭丰很有钱，好在熟能生巧，好的配方和材料他是不缺的，所以做出来让乐未来叶青蝶这群小土包子惊艳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当第一批的巧克力完成的时候，居铭丰便放在几人面前，示意她们品尝一下。 第159章 女生们各自小心翼翼拈了一颗巧克力在手上，咬了一口，然后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 巧克力外层此时已经冷却了，薄薄的外壳感觉不到绵软，但是咬下去之后，内芯却马上就要融化了一样，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还无的温度。居铭丰用的又全都是上好的材料，所以口感非常细腻丰满，好吃得让人想要眯起眼睛。 乐未来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好好吃，比她吃过的所有巧克力都好吃。怎么可能这么好吃？ 女孩们把巧克力含在嘴里慢慢吃完，之后看向居铭丰的眼神都开始闪闪发光，很明显地说明了她们此时的心情。 之后居铭丰便开始教她们如何制作巧克力，他只教了一下基本的制作流程，并没有教更复杂的做法——反正弄得太复杂了她们回头就忘了，只是白费功夫加浪费材料而已。 甚至有些材料也不是普通的中学生能够负担的。 手工巧克力做起来其实并不难，重点在于控制温度和材料配比上。居铭丰清楚自己的烹饪天赋其实一塌糊涂，所以当着女孩们的面难得很认真地使用了量杯量勺来进行配比，而没有像平日一样随心所欲地配食材。 所以女孩们照着他的指示做了一遍之后，最后的成果还算相当不错。 居铭丰把一群人扔在旁边自主练习之后，自己却开始准备给林舒的巧克力。中途打开柜子对着橱柜里的各种植物粉末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拿出太过浓香的香料来做巧克力，让林舒逃过一劫。 事实上也是因为受到了警告。 虽然居铭丰并不会特意去回想，但是前世的时候，林舒和他的关系远远没有现在这样亲密。他们是合作伙伴，是朋友是恋人，却不是彼此亲密无间的知己。 在外人眼中，两人也许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是事实上居铭丰知道他们之间有一个极为遥远的距离，这个距离，是两人精神的距离。 最大的区别，也许就是那时的林舒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管他，教训他，吐槽他。在所有的私事上，林舒的拒绝都是隐晦的，态度都是忍耐的……哪怕居铭丰给他吃加了薰衣草粉末的酒心巧克力这种神物，林舒也会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然后回答“不错”。 不过好在这辈子林舒总算说了实话。 “难吃得要死。你自己都不先尝尝吗？巧克力的话最多加香草牛奶或者鲜奶油就足够了，加薰衣草玫瑰是什么鬼？我吃到嘴里都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你。” 居铭丰顿时一蹦三尺高：“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还有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 林舒表示：“不忍心打击你。” 居铭丰翻了个白眼，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就忍心了？” 林舒沉默了一下reads();。 自然是因为当初他觉得欠居铭丰啊。欠人太多，所以难免气弱。那时居铭丰要的林舒给不起，所以难免在其它事情上忍让和退步。 然后这个理由不好说出来。哪怕两人对于当时彼此的关系都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但毕竟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所以林舒就故意带点夸张地逗弄居铭丰：“那不是忍了十年忍不住了吗？你这手艺我忍十年就觉得很痛苦了，再忍个几十年简直是惨绝人寰好吗？……话说你自己吃的时候就没自觉吗？你觉得那玩意儿好吃？” 居铭丰停顿了一下，才不确定地说道：“虽然不是很好吃……但勉强应该也还能吃吧？” 林舒：“……” 居铭丰看着他的表情，顿觉有点委屈，说道：“大不了我以后不在巧克力加少见的配料了。我就做普通的那种好了，那个我应该做得还不错才对。” 林舒说道：“就是难吃……我也还是会吃的。不过普通的肯定更好一点。” 居铭丰其实也不是想给林舒投喂让他觉得痛苦的食物。他做的时候，也是希望林舒觉得美味和惊喜的，早知道他吃得痛苦居铭丰肯定先拿别人试手啊……他不是太相信林舒平时说的客气话了吗？ 这样想着，居铭丰取出了各种配料，在之前的制作基础上，认认真真地做了两个模子的巧克力，然后把其中破碎的，轮廓不好看的，有瑕疵的全部挑了出来，把剩下的装好。 然后他冲着忙碌的女孩们招呼了一声，让她们过来试试。 女孩子们分食了瑕疵品，发现这比前面的那一批还要好吃，可惜数量似乎更少。居铭丰自己也吃了一个，自觉味道不错，但是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口味彻底丧失了信心，于是抬头紧盯着女生们。 女生们纷纷对居铭丰的作品发出了溢美之词，顿时令居铭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把那一大盒完好的收了起来，准备收拾东西。 结果乐未来上来说道：“再给我一个呗。好好吃啊。” 居铭丰却过河拆桥，说道：“不给。这可是我的爱心巧克力。” 乐未来：“……” “爱心巧克力？”她一脸黑线，说道，“我以为你是做给林舒当生日礼物的？” 才不是生日礼物，只是爱心点心而已。居铭丰自己还是有准备其他礼物的，一盒巧克力当礼物也太寒酸了。 不过相比对父母亲的顾忌，居铭丰才不管乐未来怎么想，直接说道：“只许你们女生黏糊，不许我给林舒□□心巧克力啊？” 乐未来：“……” 对不起槽点太多她已经不知道从何吐起了。居铭丰语文成绩也不差啊，为什么用词就这么奇葩？乐未来好想呼唤那些觉得居铭丰是个酷哥而一直暗恋他的女生来看看——你们心里的酷哥是怎样的一只逗比！ 然而事实上除了她之外的女生们都并没有感受到这种病入膏肓的逗比气息，反而感觉到了浓烈的反差萌reads();。她们不知道自己被居铭丰当了试验品，还纷纷开口说道：“居铭丰你跟林舒的关系可真好。”“这个巧克力真的好好吃，下次也教教我们怎么做吧。” 居铭丰抿着嘴，得意洋洋地接受了大家的夸奖，然后依旧铁石心肠地完全不肯多给女孩们分上一块。 乐未来撇撇嘴，觉得一群同伴真傻。 居铭丰忙碌于给林舒筹备生日活动的同时，林舒也开始忙碌网游的事。 研发组这时候已经做出了一部分的人设和服装设计，林舒便让人联系了一家可以定做刺绣服装的工厂，打算把设计做成真实的服装看看效果。 事实上，这个时候网上对于魔境里面服装的期待度也很高，甚至有人自己去试着做了cos的衣服晒到了网上。林舒看了相关的图片和影视，觉得总体上来说效果还是比较不错的，看起来就比较惊艳。但是相应的问题也不少，比如说cos的服装看上去材质就不是很好，虽然造型做得还原度较高，但是具体的材质和花纹细节就显得相当粗糙，纯粹只是黏贴或者印制上去的。 林舒想要的当然不是这样的东西。 之前特意把服装样式设计成为古风和现代风结合的长短裙时，林舒就仔细考量过了，他们要做的周边，必须是一般人也能穿着和使用而不是会被直接束之高阁的周边。相反，林舒希望把服装这一块做成大家都能骄傲而自然地传出去的漂亮服饰。 美丽，舒适，方便，却又有足够的魅力可以吸引别人的眼光。 就像一般的高定旗袍，能使用，能收藏，又有价值。 所以林舒给郑方成定了一个相当高的成本低线，然后让他联系相关的服装厂，先试着把相关设计做出一个模板来。 因为林舒很重视这件事，所以负责人很是花了些功夫，然后联系服装厂做出了相应的几套服装，其中包括一套女装长裙，一套女装短裙，一套唐装短打，一套改良式短袖唐装。林舒给的成本价很高，且要求服装上的纹路全部是刺绣，或者至少是仿刺绣。 但是拿到样品的当天，林舒打算过去看看的时候，却接到了郑方成的电话。对方开口说道：“林总，出了点问题。” 林舒问道：“怎么了？” 郑方成回答道：“工厂方面送过来了这一趟的样品，但是服装的效果很不好，刺绣的花纹跟我们提供的图样有很多的差别。对方辩解了一大堆，我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重新做了，但是我觉得很不靠谱。” 林舒说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这家算是老牌厂家了吗？” 郑方成说道：“是老牌厂家，但是我仔细看了一下他们以前的一些货物，总体上来说制作水准都不是很高，只能说在同行之中还算不错。对方的负责人也说了实话，就算用好布料，他们的工人也做不出非常好的效果……毕竟都只是工人。如果要做出我们预期的效果，恐怕很难有工厂能够做到，必须找专门的高级服装定制店铺才行。” 林舒顿时沉默了一下。 郑方成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林舒说道：“你说。” 第160章 郑方成便说道：“其实之前我听人说起过，湖西这边其实有一批原来专门做定制的老店，如今都做的有点不温不火。原来经济最好的时候，这些点就算不说如火如荼，每个月总能卖出去十几件高定的手工旗袍，现在整体经济形势都在回落，三角债危机层出不穷，所以大部分本省或者附近省市的企业和拥有者在各种消费享乐上都收缩了一些。手工旗袍本身又不是什么必需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东西，市场这么一收缩，不少店都几乎要开不下去，只有几家名气比较大的还能正常经营。” “其实我觉得按林总你的要求，我们可以找几家这样的店铺，专门把店承包下来，跟店主签订合约，然后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款式制作衣服，我们负责销售……不过如果是这样在，成本就比较高了，到时候的定价肯定不会亲切。” 林舒说道：“我预备的定价大概在两到五千左右，而且我认为这个价格是很有一部分玩家能够承受得起的。现在很多网游一本秘籍几万块，一个手办大几千，一套设定集加个虚拟道具五六百……也没见卖不出去的。我们与其出那样的周边，不如出这种高订服装，至少能穿。” 这还真是实用派的做法。 然后林舒又说道：“怎么说……一般来说很多公司都只把周边当做增加收益的一种方式，但事实上周边这东西，某种意义上是对于商品的二次宣传。很多周边做得好的企业，是有人会受到周边吸引而去欣赏或者购买原作的。” “国外很多影视游戏公司都能做到这点，国内就差多了。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一是盗版，二是粗制滥造。所以我们这一次尽量要做几款经典周边，数量不需要太多，但是不管哪一样一定要足够出色吸引眼球，能把人气炒热起来。” 郑方成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让人去试着找几家旗袍唐装定制店先摸下情况了reads();。” 之后郑方成果然搜集了不少相关同类裁缝店的资料，然后一家一家咨询过去。最后他挑了几家之后，拿了对方的照片目录来给杜思彤和林舒一起看。 这几家做的都是带手工刺绣的旗袍唐装，还有做新娘礼服的，风格各有不同，但手工都非常精湛。 其实一件衣服上的刺绣并没有许多，但是看上去就是非常漂亮，光质感就和一般的仿刺绣的廉价衣服天差地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那么符合流行的地方，就是这些衣服在风格上都比较显得老气和厚重。 颜色也多数深色为主。事实上，对于旗袍这种服装样式，也确实是比较深或者比较艳丽的颜色比较压得住，显风情。 图谱上夹着那几件浅色的旗袍，穿在模特儿的身上果断效果没有深色系的好。虽然模特儿们长得不错，衣服也挺漂亮，但是那是单独看的感觉。如果和其他一对比，就能感觉出差距。 杜思彤对着图思索了一下，然后感觉到了问题所在。 她把目录翻完之后，却是对林舒说道：“虽然很漂亮，但是色调太重了，这种旗袍一般人压不住。更别说旗袍这种服装还挑身材。我们的设计要更休闲更开放一些，我觉得做成成衣会更像小礼服和时装，适合年轻男女穿着。” 林舒说道：“我们在设计上可以更大胆地使用各种现代或者西式元素，比如灯笼袖，百褶裙，荷叶袖，蓬蓬裙等等，但是风格上一定要注意三点，一是突出古风元素，比如多使用刺绣，盘扣，流苏等等装饰；二是衣服一定要看起来漂亮惊艳，穿起来舒适休闲，既进得了宴会，也能撩起袖子打竞技场；三则是质量要好，要能让一眼看出来你这衣服很贵，至少对得起标价……不能让玩家觉得我们靠劣质周边在捞钱。” 这三个要求说难其实也不难，林舒预备好了要花钱，这点要求自然不可能做不到。 郑方成说道：“还有个问题，这几家原来都是做唐装旗袍的，对于汉服并不擅长，更别说我们的设计里面加入了大量的现代时装设计要素，很多设计他们看了之后表示还需要研究研究……虽说都是老裁缝，但是毕竟有些技术都没怎么接触过，未必就能做好。” 林舒说道：“那不要紧。虽说是名义上是手工高订，但是我们也没必要每一针每一线都让老师傅亲自过手。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安排别人打下手，甚至可以直接聘请几个做洋装的裁缝，配合着一起制作成衣。”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说是高级定制，但是按照几家同业平时的周边产量，我们就算限量定制，每款的限额我也准备订在三位数以上，所以到时候哪怕不通过工厂，我们也需要多签几家店铺，否则绝对很难完成。” “我是这么打算的。游戏里每套时装推出的初始，我们都出一套限量版的真人装，玩家只要上传个人形体数据和预付定金，我们就可以为他量身定做这一套时装，同时给游戏里的人物时装增加一个相应的实体标志比如挂饰，专属细节装饰之类。” 听上去是很不错，但是郑方成想了想，说道：“听起来倒是很不错，但是到时候的订购数量没办法保证吧？” 林舒其实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因为大概几年后这种模式的高订服装就很流行了。不过听郑方成这么说，他也考虑了一下时间差和市场成熟度的问题，然后说道：“反正是要量身定做的，我们设定成预订就行了。现在先做个前期准备，等游戏出来了我们再先少量开放试试水，看情况决定是不是继续reads();。” “游戏出来还早着呢，我们现在开始筹备是不是太早了？”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样品衣服可以先做几套出来，不一定非要拿来出售。目前已经出图的几项设计在网上都很红，我们做衣服请模特来炒一炒气氛，先预先做做宣传也是可以的。” 杜思彤却是笑着说道：“不只是玩家期待，其实公司里很多人也希望能看看成品。做吧做吧，反正只是样品也花不了多少钱，哪怕宣传完之后放公司展览柜里挂起来，说不定是十年二十年就成无价宝了呢。” 无价宝什么的太过夸张，但是杜思彤那期待的电波几人都接收到了。郑方成对她想来很忠犬，虽然平日不见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杜思彤的意见他都会认真考虑，所以杜思彤一说话，郑方成就不坚持了。 之后郑方成拿着具体的设计再次询问了几家店铺，男装也就罢了，女装的设计中西结合，实在有点复杂，所以好几位师傅都表示需要再研究一下。结果只有其中一位姓韩的女师傅回应得最快也最利落，表示有七成把握可以做出来，只是细节上可能会有点偏差。 郑方成便让她先试着做一下样品。 韩师傅却说：“这四套衣服，男装也就算了，女装的设计都比较复杂，而且如果要按你们的说法，上面的刺绣最好都是手工刺绣的话，这一套我就至少要做四五天，还是在不做其他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我现在手头上也没什么活，倒不是不能做，只是如果要看样品，最好还是先选一套，我做好了之后你们过来看一下，要是没问题我再继续剩下的。” 郑方成点了点头，就选了那套加薄纱小外套的白色丝绸百褶裙。这套裙子是一件吊带小可爱加薄纱小外套，下身套百褶裙，只不过配上了银线刺绣和淡灰辅色，又挂流苏配盘扣，看上去很有唐装风格。 薄纱小外套的长袖子是只到手肘下面的宽口大袖，整套衣服看上去既古典又现代，很符合游戏的背景设定。这种情况下，刺绣的量不是很大，主要是在于袖口，裙子和吊带小可爱上。倒是以花型盘扣连接起来的小可爱比较麻烦，那盘扣的形状竟然是牡丹状，偏偏又不是平常会见到的牡丹结，韩静还真的不得不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表现出那种效果。 然后韩静并没有因此畏难，实在是因为最近生意难做，她家里又缺钱，所以难得有这样一笔不小的生意，就算为难点，她也一咬牙就接了。 郑方成也从介绍人那里听说了她的情况，知道她家里有一对双胞胎，一个目前正上中学，另一个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意外截瘫了，所以韩静负担很重很缺钱，对于生意的积极性也高。 之后大约五天后，韩静便通知郑方成的助理去看样品。正好林舒也在，他就跟着助理一起过去了。 韩静看助理这回没和郑方成一起，还带来两个小孩，只以为林舒和居铭丰是助理家的孩子，助理也没说什么，只是韩静回头见林舒上去审视做好的衣服，才有点惊愕。 韩静开口问道：“这位是……？” 助理妹子稍微纠结了一下，才说道：“这是我们林总和居总，是我们公司的ceo和大董事……我们都是给他们干活的。” 韩静顿时愕然，有种茫然于对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刷自己的迟疑，结果却不了这个时候女儿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开口叫道：“林舒？居铭丰？” 第161章 林舒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青蝶，顿时愣住。 韩静见女儿叫出林舒和居铭丰的名字，一时也是愣住，然后问道：“青蝶，你认识这位……”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叫出那句“林总”。 叶青蝶反而有些奇怪，忘了韩静一眼，说道：“妈，他们是我同学。我们是好朋友来着。” 韩静顿时意外。 叶青蝶很少带朋友回家，主要还是叶红玫有些畏惧见陌生人。就算从小学开始就很要好的乐未来，也几乎没有到过她家。 所以韩静也不知道她都有些什么朋友。 反倒是林舒很奇怪——韩静既然是技艺精深的裁缝师父，平日怎么会任由自己女儿穿得灰扑扑的？林舒不知道叶青蝶的家庭情况，但是好歹能估算出韩静的收入并不少。 然后他想起了郑方成之前提起过，韩静有两个女儿，两人其实是双胞胎，只是其中一个遇过意外，瘫痪在家。 ……叶青蝶竟然还有姐妹！？ 林舒从来没有听她听到过，这女孩也太会保守秘密了。 叶青蝶不知道林舒的心思，还奇怪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母亲的店里，于是开口问道：“林舒，居铭丰，你们来做衣服吗？” 林舒说道：“是啊。这是你妈妈啊？” 叶青蝶说道：“对啊，这是我妈妈的店。我妈妈手艺很好的，你要做衣服的话，嗯……妈你给他们打个折呗？” 韩静听女儿这么说，却是露出了一脸苦笑。星泽不知道多大一笔生意，她女儿说得好像是只是平日随便给她做件睡衣似的。看来她对她这个同学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却听林舒笑着说道：“打折就不用了，不如拜托阿姨帮我们把衣服做得好看些。” 叶青蝶便说道：“放心吧，我妈妈手艺可好了。做过的人都说好，你不会失望的。” 叶青蝶不是对什么人都能表现得活泼开朗，所以韩静这一看，倒是真觉得叶青蝶和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不错了。 于是她说道：“既然是你朋友，青蝶你要不带他们上楼去跟红玫玩一会儿？” 她显然没把助理的那句林总当一回事，可能觉得林舒和居铭丰只是在父母的企业里挂了名又或者是什么不太有趣的玩笑。 助理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却被林舒打断了。他开口说道：“行啊，那我们跟青蝶去玩了。英姐行吗？” 助理自然不会反驳他，于是呆呆应了一声。 林舒本来就是顺便跟过来看看的，本身也没有什么预定的计划或任务，所以助理也说不了什么。 不过她好歹看出来了，林舒不是很喜欢被同学知道公司的事情reads();。 她不经有些暗暗称奇，毕竟一般的少年人都难免有一点炫耀之心，林舒又年少得志，随心所欲才是正常的作风，而林舒平时也确实很很平常地在下属面前展现自己的见识和权威。 就连面对韩静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让助理妹子为其掩饰身份的意思。韩静信不信暂且不说，林舒对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却是很坦然的。 却不料林舒在看到叶青蝶之后就改了主意。 是想在学校低调一些？想要韬光养晦？助理多少有些琢磨不透林舒的想法，如果是普通小孩，弄不懂就弄不懂了，最多感叹一句现在的小孩真难懂，但是面对林舒这样的小孩，助理妹子却很难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孩子心理。 事实上也并不是。 林舒并不是想要刻意瞒着叶青蝶，他担心的是叶青蝶和乐未来关系太好，乐未来虽然也有些小心机，但是大部分时候性格都挺大大咧咧的，万一两人把这事泄露出去了，会给他招来不少麻烦。 林舒如今即将年满十三周岁，已经是一家国内大公司的拥有者。这个消息如果不特意去宣传，其实是并不引人瞩目的，因为这年头还在襁褓之中就身价千万的富二代实在不少。 林舒和居铭丰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都算富二代。 只要他不刻意去宣传，这种事的传播范围是很有限的，因为很多人对于宣扬别人的家世，财富与才能没有什么兴趣。一个人首先要有利益，亦或者有所喜好，才会去宣扬别人的某些好处，流言的威力其实远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来得大，所以才有流言止于智者的说法。 真正可怕的……是跟某些人的利益密切相关的流言。这才是真正能够影响到很多人的流言。 林舒之所以从来不让同学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还让梁月华帮忙掩饰，就是因为宣扬他的特异，对于他本人是有害的，而对于学校却是有利的。星泽有技术有实力，而林舒成绩优异，根本不需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去获得更大的好处，相反，他的身份如果被过度宣扬，反而会影响星泽本身的公信力。 然而对于学校来说，成绩优秀的学生年年都有，而还未成年就能创业的学生，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宣传出去起码能让学校的名气上几个台阶……从这方面考虑，林舒不想暴露自己的情况。 但是这么复杂的思路，跟现在的叶青蝶解释起来还是太困难了，所以林舒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反而是叶青蝶，听到韩静的建议时颇为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红玫……” 却听韩静问道：“偶尔也得让你妹妹见见人，否则这样一个人闷下去，我怕她越来越孤僻了。既然是你的朋友，也带上去跟你妹妹认识认识吧，给她说说学校之类的事情，解解闷儿。” 叶青蝶却颇有些不愿意，林舒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的表情叙说着她很为难。但是韩静的语气很坚决，并不容辩驳。叶青蝶纠结了一下，还是把林舒他们带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她跟林舒说道：“红玫有点怕生，不太喜欢见人。其实她知道你们的事情，对你们也挺有好感的，只是不喜欢见人。如果进去的时候她表现得不高兴，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只是怕生而已。” 林舒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双胞胎妹妹reads();。” 叶青蝶顿了一下，解释道：“红玫不喜欢我跟人说她的事情，不过我倒是常常讲学校的事情给她听……”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上次居铭丰的巧克力，我带回来给红玫吃了一下，她可喜欢了，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还问我居铭丰是不是很会做好吃的。” 居铭丰这时候却是隐约记了起来，之前学做巧克力的时候，其它女生都吃了不少，只有叶青蝶，只尝了两口，就把自己做好的和居铭丰给的巧克力全包好收了起来，带回家去了……敢情是带回去给妹妹吃了。 看来居铭丰觉得姐妹俩感情不好的猜测并不成立——他为自己私下那阴暗的揣测惭愧了一下。 之后叶青蝶却先让林舒他们在门口等了会儿，然后自己先进了一次屋。屋里两姐妹说话比较小声，所以林舒也几乎听不清楚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说到一半的时候猛然听到有人哭了起来，听那语调，并不像叶青蝶。 林舒一时之间倒是觉得有点尴尬了。 结果却听屋子里叶青蝶颇有些火气地开口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这有什么值得好哭的！？你是残废了，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就不能见人了！？” 她这一声大吼，倒是把叶红玫给吓住了，不过林舒和居铭丰也被吓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半晌，一时不知道是该进去，该等着，还是该默默下楼。 结果半晌静寂无声之后，才听叶青蝶放柔了语气，开口说道：“红玫……在外面的，是姐姐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就是上次教姐姐做巧克力和松了姐姐一包手工巧克力的那个居铭丰，和我们社团小组的组长林舒。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会问东问西也不会看不起你的……所以，你不要这样好吗？” 叶红玫却别过头去不看她。 叶青蝶顿时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不要害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好吗！？他们都来我们家了，我还连门也不让进自己亲妹妹也不肯介绍他们认识，以后我怎么和他们相处！？”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严重了，叶红玫顿时露出受伤的表情，一张脸皱在一起仿佛就要哭出来，可是泪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半天，到底没有哭出来，而只是捂住脸不停说道：“对不起……青蝶……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我……你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叶青蝶其实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却还是硬下心肠，出去叫了林舒他们进来。 说实话叶红玫见不见林舒根本不要紧，叶青蝶自己也有点犹豫，毕竟自家妹妹这么排斥见人。但是她一咬牙，还是狠了心——就像韩静说的，叶红玫不能一辈子都不见人。 年纪越大，叶红玫就开始变得越宅，越内向，越孤僻。叶青蝶固然心疼妹妹，可是有时候又有点恨其不争——因为和人接触得少了，叶红玫慢慢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惊弓之鸟，外界一点点的声响都会让她惊恐不安。 韩静一直试图让叶红玫接触外人，可是亲戚家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熊，反而惹得叶红玫越发怕生和郁结。 叶青蝶其实多少有点希望，自己的朋友也能成为叶红玫的朋友。 她打开门，其实眼里也带着些许泪光和胭红，说道：“林舒，居铭丰，你们进来吧。” 第162章 虽然这气氛令人感觉尴尬，但是林舒稍一迟疑，还是跟着叶青蝶进去了。 结果刚一进门，林舒对上内间床上女孩的目光，就猛然明了了对方为什么这么排斥见到外人。 叶红玫和叶青蝶是同卵双胞胎，五官面目异常相似，但是两人的样貌却完全不同。这里的样貌，当然不是指的五官，而是叶红玫比叶青蝶胖了许多。 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就很不健康。人一直躺在床上，只有颈部用枕头垫高了一点。倒是床边有一个可移动的横式旋转桌面，上面放置着一台电脑，可以给叶红玫使用。 看她的样子，是直接躺在床上使用电脑的，甚至并不坐起来……如果林舒没猜错，叶红玫恐怕是高位瘫痪，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 女孩的头发很长。因为躺在床上，所以显得有些凌乱。床上垫着一张充气按摩垫，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出下身的情况，但是估摸肯定不会很好。 叶红玫看到林舒他们走进来，神态明显有些瑟缩，不自觉就开始避开林舒和居铭丰的视线。她的脸上还有泪痕，显然刚才虽然哭得不算大声，眼泪却绝对没有少掉。 叶青蝶介绍道：“林舒，居铭丰，这是我妹妹，叶红玫，红色的红，玫瑰的玫。” 结果叶红玫只是低着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们好”，就低下头去，开始用手指抠被子，不再说话。 林舒笑着说了一句“你好”之后，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于是屋子里顿时冷场了一下。 居铭丰看这气氛僵持，便开始四下环顾周围的摆设，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窥视出叶红玫的喜好，进而找到一个打破气氛僵持的话题，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也实在是太巧，此时叶红玫的电脑桌被拉开在一旁，屏幕上的东西居铭丰刚好能看清，正好就是星泽未来平台上某个热门游戏的界面。 居铭丰都没想到会这么巧，但是很明显，话题找到了。 就这点来说，这对小情侣的行为习惯其实很像。当初林舒找杜思彤搭话，也是从她电脑上的游戏图标开始的。 居铭丰开口问道：“你也玩未来游戏？那你运气可真好。”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却成功地引起了叶红玫的注意。她开口问道：“运气很好？” 居铭丰说道：“你知道星泽正在筹划网游的事情吧？新游戏提前出了游戏服装的风格设计，星泽打算把衣服直接做成成品在之后进行展示……今天和我们一起来的英姐就是星泽的人，来找你妈妈就是定制游戏里的衣服的。” 他这样开口说了之后，不但叶红玫愣住，就连叶青蝶也呆了reads();。 叶青蝶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叶红玫果然产生了兴趣，开口说道：“是像官方公告上面那样的衣服吗？妈妈要做游戏里的衣服？已经开始做了吗！？” 或许是因为好奇，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明亮了许多，驱散了方才的畏缩和死气沉沉。林舒便意识到，这个女孩的本性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阴沉内向，可能只是由生活环境导致的对于外界的恐惧和排斥。 他就开口说道：“对啊，一共四套衣服，和官方公告上面稍微有点不同，不过都很好看。你妈妈做出来之后，说不定你和你姐姐就是能最早看到的人。” 叶红玫听了，顿时来了兴趣，虽然说话声音还是照旧偏弱，却开始小小声地跟林舒他们说起了话来。说到好奇或者高兴的地方，她的声音就大了许多。 叶红玫其实并不难相处。 之后的时间，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叶青蝶还特意下楼去，借用林舒的手机拍了衣服的照片上来给叶红玫看。叶红玫看了之后，似乎特别想看真的衣服，可是叶青蝶说了不方便，叶红玫虽然也有点失望，却没有强求。 到林舒和居铭丰走的时候，女孩甚至还露出了几分不舍。 到叶青蝶家的这次拜访虽然一开始有点波折，但结局并不让人觉得不愉快。 之后的周一叶青蝶到学校的时候，还特意谢了林舒和居铭丰。林舒便顺势问道：“你妹妹的瘫痪……是生病了吗？” 叶青蝶停顿了一下，才有点忧伤地回答道：“是意外。小四的时候去看展览，正好遇到有k国明星来开演唱会，结果粉丝失控发生了踩塌事件，导致了红玫受伤骨折……结果后来动手术的时候，又发生了医疗事故，那群庸医竟然直接把一卷纱布留在了红玫的身体里……本来她是能治好的，结果却被他们给害了！” 她这么说着，声音难免变得有些尖锐和凄厉，眼眶也是变得通红起来。 林舒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顿时半晌没能说话。 叶青蝶揉了揉眼睛，平复了下情绪，然后发了几秒钟的呆，才开口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下午就是辩论赛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舒说道：“我们班可是准备得很充分的，大家这两周都很认真地在练习，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林舒他们这次组织的预选赛可以说是花了大工夫，虽然中途也有学生放弃，但是最后被选上正式队伍的学生仿佛都被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开关，这两周之中受益匪浅。 正式比赛的题目是维护社会规则是要依靠道德还是法律，林舒他们分到的立场是依靠道德。就这个辩论题目来说，他们可以说是站在天然的不理立场上。 然而在辩论之前，众人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过多次讨论，还内部辩论过，所以林舒他们的队伍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剖析得相当透彻，甚至对于双方的优势和弱势都有了了解。 所以辩论的时候，林舒他们班的队伍抓住了“道德本身是社会价值观的体现而法律只是在此基础上人工制造出来的一个辅助工具”这个论点，强压着对手打reads();。立意上的差距让这群学生完全无法接上茬，每一句辩论都基本不在点子上。 实力上的差距令林舒他们班大获全胜。 这一场辩论林舒班上的队伍可以说是打得痛快淋漓，而之后的几场比赛相应来说就比较乏善可陈了，大多都打得势均力敌。 然而这个势均力敌并不是说双方都辩论得一样好，而是双方都没什么辩论技巧，甚至常常辩论着辩论着就离题，变成狡辩或者玩文字游戏，于是失去说服力。 林舒庆幸之前给自己班的队伍做了培训，好歹让队员们知道了辩论不是吵架。 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让学生们十分兴奋，就连之前因为班内选拔赛表现得不好而落选正式队伍的学生们情绪也好了很多，不再因为之前的落选而耿耿于怀，心酸不已。 林舒虽然没有走到台前，但是方老师还是私下表扬了他工作做得好，并夸赞他有能力。 林舒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两句夸奖而兴奋不已，忘乎所以。但他还是露出看似腼腆的笑容，谦虚了两句。方老师这才放他回了教室。 教室里学生们还在因为这次的胜利而高兴着，林舒也没有阻止他们。就连乐未来，也稍微纵容了这偶尔的喧哗和不守纪律。 谁也没有在这时候扫兴。 之后的几天，辩论队便开始自主训练起来，落选的学生可能是辩论上了瘾，也可能只是想要扳回一局，竟然也乐意陪着辩论队的学生一起训练。 而经过之前初战的洗礼，好运进了后一轮的队伍似乎也意识到了经验和准备的重要性，有两个班级也开始学林舒他们班，办起了班级内部以及跨越班级的辩论赛。 初赛虽然结束，学校里的辩论气氛反而更浓重了。输了的班级想要扳回一局，赢了的班级想要继续赢下去，顿时各种班内赛联谊赛层出不穷，办得热火朝天。 而在这同时，许良奇和唐绍则还在辛辛苦苦地改良原本的手帐程序。为了能够做一个更出色，能够上传网络并赚点零花钱的软件，许良奇和唐绍都花了大工夫。 而叶青蝶也没闲着。乐未来因为是班长，日常的事情更多，但是叶青蝶就比较闲了。她没有参加辩论赛，也没有在班里担任什么职务，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投入到社团活动。 她似乎比许良奇他们还用心。在那两人编写软件的同时，叶青蝶也花费大量功夫来设计手帐的结构，搜集一些励志或者感人的语句，和其他需要在手掌之中使用的资讯。 林舒在中途也关注了一下，发现叶青蝶其实做得比两个马虎的大男生还多。她不但各种帮忙调整和测试软件，还学着制作图标，设计贴纸图样……设置还主动给软件做了一套宣传说明的图片。 而且那套图片林舒看过了……做得很用心。虽然不是十分专业，但也多少有了一点专业的模样。 林舒不知道叶青蝶还修习了这方面的技能。 然而不管怎么样，随着时间的过去，手掌软件终于完成了。然后这一天的社团活动开始之前，林舒这一小组的所有人围在一起，把软件上传了网络。 第163章 自从上传软件之后许良奇就颇有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唐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像许良奇一样扭来扭去，但是却一直在刷发布的帖子，试图看看下载量有没有增加。 下载量增加倒是有增加，就是增加的数量十分有限。不过好在许良奇的期待也不算高，只要下载有增加他就很高兴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失望的。菜鸟们的心思往往比较微妙，一方面他们会忐忑地把情况想得很糟，另一方面却又常常会有夸张而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在这次做的是个手帐软件，许良奇再怎么天真，也不会期望靠这个征服世界，所以心态上还算比较实际。新上传的软件通常有一个自然的推荐界面叫做“最新上传”，依靠着这“最新上传”，他们的手帐软件好歹能混上每小时十几二十的下载量。 为了能够有存在感，林舒还特意指点他们给软件起了个名字，用以区别自己。 不过尽管林舒和居铭丰都比较有信心，认为这个软件至少做到了方便、好用这两点，但是这天下午到回家为止，还是完全没有人购买收费版。 许良奇和唐绍在这个过程之中都显得极为紧张，倒是叶青蝶显得颇为镇定，仍然在继续编制后续的一些额外功能。 比如说她之前只是根据天气搜集了各种诗词名句，而这时候却在试图搜集各种可以用在各个场景的句子，其中就包括励志、恋爱、旅游等情境的诗词，然后以关键词作为索引嵌入日程表。 比如说如果当天有行程是约会，后面就会冒出诸如“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或者“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之类的诗词。如果有学习的字眼，则会出现“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或者“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光是整理关键字和搜集对应的诗词，就是一件真真正正的力气活。但是叶青蝶做得专心致志，一点也不嫌麻烦，也没有被同伴的躁动所感染。 第二天来上学的时候，许良奇冲过来就问林舒有没有人买收费版，得知没有的时候，顿时一阵失望，整个人都泄气了下去。 好加在中午下课之后，林舒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发现已经有了一个购买记录。 虽然只有一个购买记录，总共也就十五块收入，六个人分的话还不够买瓶饮料的，但是许良奇还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就连乐未来和叶青蝶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reads();。 这天之后的一周内，购买的数量渐渐多了起来，到周末的时候，购买数就已经上了二位数。论钱数确实不是很多，每个人分下来也就是二三十块，但这是许良奇他们生平转到的第一笔钱，每个人都很珍惜。 林舒本来是想要建议大家拿着这笔钱周末出去吃一顿，结果这个建议却遭到了除了居铭丰之外所有小伙伴的一致反对。 所有小伙伴都把属于自己那一份的劳务费看得很紧，仿佛那不是几十块钱，而是几十万一样。 林舒只好作罢。 不过他和居铭丰好歹把自己的那一份贡献出来，请大家吃了一顿烧烤。 到周末为止，林舒的妈妈把剩余三件衣服也做好送了过来。男装在设计方面相应比女装要简单一些。星泽要做的毕竟是古风现代装而不是真正的古装，设计上也不需要像一些古代锦袍一样无缝刺绣，大致只是做个点缀，所以并不算很花时间。 衣服的效果出来之后受到了公司内部的一致好评。果然如同叶青蝶所说的那样，韩静的手艺极好，做得也用心。 当然，除了手艺之外，星泽方面的布料和选材也极为讲究，林舒使用的都是最好的天然丝绸，所有服装都没有掺入任何人工合成纤维，所以手感和质感都非常出色。 这样制作出来的服装成本绝对不低，但是大头还是在人工上。对于这种高档服装来说，材料费再昂贵一些，在成本上占的比例其实也高不到哪里去。 韩静的刺绣虽然不是很复杂，但是也异常花时间。如果以后订单多，光是到哪里找这么多刺绣师父就是个大问题。幸好湖西市这边这样的女红师傅并不少见，最近经济又不景气，要雇佣还是比较方便的。 衣服拿到手之后，星泽并没有马上投入使用，而是开始筹划之后的宣传路线和进度，以求能够配合研发进程。 周末看过衣服和了解了一下暂定的宣传计划，周一林舒又投入了辩论赛的下一轮准备之中。这一轮比赛大家的情绪明显越加高昂，甚至有些得意洋洋，林舒也没有太在意，只觉得这群孩子年龄都还不大，情绪波动厉害点也是正常的。 结果却不料第二轮的辩论赛，因为情绪不稳定的关系，几个队员都有些发挥失常。加上这一轮的辩论题目也不太好辩，被对方胡搅蛮缠了一下，就有人被带跑了节奏，跑了题。 虽然最后还是被唯一一个发挥正常的男生池心广给拉回了轨道，但是最后他们班却赢得非常惊险——主要还是因为对方也发挥得比较糟糕。 这一场不但让辩论组的队员们心情不好，林舒也觉得有点烦躁。事实上，组员们在这一场比赛中有点亢奋过头了，犯了好几点林舒之前强调说要特别注意的错误。 结果这还没完。辩论结束之后，几个发挥失常的学生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开始互相推卸责任和互相指责……林舒一开始没管，结果听他们越说越过分，却是突然沉下脸来，叫道：“安静！” 他很少这样大喊大叫，所以几个学生都愣住了。 却听林舒说道：“指责别人很容易，但反省自己很难reads();。说句实话，我觉得对于你们来说，赢了这场比赛或者输了这场比赛，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因为这场比赛说到底只是学校组织的比赛，既没有大笔奖金，也不会带来中考加分。” 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学校组织辩论赛，主要还是为了两个目的——一是为了让大家多学一个技能，这个技能叫做辩论技巧；而是为了开阔大家的视野，引导你们去思考更多的问题。” “所以，如果万一之后输了比赛，你们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于‘别人做得不够好’，而不去思考‘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可以怎么样去改进它’……那你们就总也不会进步，不会在这一场比赛中了解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也不会学会怎么去改进和避免。那么下一场，你们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还是会继续输。” 然后他问几个学生：“你们下一场想输吗？” 学生们沉默了半晌，才纷纷表示：“不想。”“对不起。” 林舒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先想想今天的辩论赛自己都有哪里做得不好吧。指责别人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你即使知道再多别人的错误，也没有办法替对方改正。但是反省自己的问题就不一样了……因为你是能够改变自己的。这一场赢得惊险没关系，我们下一场赢得爽快点就行了。大家接下来都总结一下自己的问题，我们在下一场之前尽量解决掉这些问题，赢下比赛。” 几个孩子被林舒这样一通说，一时之间却是振作了不少。每个人都静下心来，各自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问题。这一反省，彼此之间的火气倒是都没了。 林舒一致认为，在孩子的教育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让他们学会反省自己的错误。一个始终学不会自我反省的人，长大之后就算不卑劣，也绝不不可能宽容和通情达理。 就如几个孩子意识到并承认自己错误的那一刻，整个教室的气氛顿时就放松了许多，然后所有人都达成了彼此的谅解。 就算之前吵得最厉害的两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并看到对方也坦诚错误的时候，也学会了宽容。因为知道我们彼此都会犯错，又发现原来我们都是会承认错误的，这样的领悟让几个小孩有了共鸣。 之后林舒便告诉了他们第三场的题目。 到第三场为止，比赛队伍只剩下了十二个队，其中一年级只留下了林舒他们班和五班。而五班的队伍中，陈捷然表现得特别抢眼，似乎有不少的辩论经验，新手会犯的错误他几乎都没犯过。 相比之下，他的队友就比较逊色了，几乎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 而除了一年级的学生之外，二年级留下了六组，三年级反而只有四组。不过三年级的学生都在备考，所以很有一部分前两年表现出色的学生这一次都没有报名参赛，这个结果倒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而林舒他们班的第三场比赛遇上的对手却是前两场都表现得非常出色的二年七班。二年七班的二辩是个叫文露的学姐，三辩则是一位名叫胡致知的学长，这两个人在辩论之中表现得特别专业且抢眼，而事实上他们的队友表现得也绝对不弱，只是相较这两人还是稍逊一筹而已。 这一战很显然会是一场苦战，一不小心林舒他们就会落败。 而林舒揭开的题目是：“中学学科对于未来的学习和工作有没有用处？” 第164章 这个题目拿到手的时候林舒就知道了它被选为辩论题的原因。 义务教育执行这么多年，读书无用论的说法却也从来没有销声匿迹过。南慧之中这种论调倒不是很多，主要是本身是重点学校，还是好学生更多。 但是林舒的小学同学之中，却有好几个人是这个时候就不读书了的。初中本身还在义务教育范围内，理论上想休学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当事人死活不去学校，家长又放纵，其实学校也好政府也好，都做不了什么。 南慧秉持纯粹“读书无用论”的学生倒不是很多，不过抱怨学习的内容没什么用的学生却不少。尤其是上次物理考试那题目难得让人*，就有好多学生抱怨说是有些东西学会了又有什么用。 事实上中学的知识还是比较基础的，林舒一直觉得那就是小学常识课的升级版本。理化生史政地这六门课，说是学的专业知识，还不如说学的是一种“道理”。 这个道理，就是“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 不过道理上如此，正式进行辩论的时候怎么辩论，又是另外一个问题。林舒他们分到的是正方论点，他个人觉得这个论点很占优势，却不料小伙伴们都并不这么认为。 在最近几次辩论之中，辩论组的组员们都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换位思考，学会了怎么样不站在自己的立场而是站在论题的立场上去寻找论点。但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觉得很难。 中学时期，即使再乖巧的学生也难免有一些叛逆意识。不像过去的那十余年会对所有被告知的事情和道理深信不疑，这个年龄的小孩往往普遍开始学会质疑这个世界，并开始拥有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用自己有限的人生经验去解读和审判这个世界。 这一群小伙伴也是如此。 虽然都不是不爱学习的差生，但是要说这群孩子有多热爱学习也未必。林舒手指刮着自己的脸，陷入了迟疑。面对明明成绩都不错，却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目前学的东西没用的孩子，林舒忍不住有一些感慨。 国内的教育模式真是很容易消耗孩子学习热情和学习乐观性，导致孩子本能地就对学习抱有负面悲观想法。比如此时，一直负责一辩的妹子就说道：“我完全想不出物理化学之类的对于以后不做这类工作的人有什么用啊……” 三辩的池心广说道：“我觉得有些课对以后的工作生活都不会有用啊……比如我以后想学建筑设计，学个物理化学有用吗？” “……”林舒这才开口说道，“建筑设计的基础就是数理化吧reads();。” 池心广：“！？” 林舒说道：“如果你想学建筑设计的话，总不可能学学画画就行了。建筑设计本身关系到很多物理知识，比如承重墙，防日照设计，隔音和回音设计……这都是物理里面的知识。” 这段时间一直是林舒带着几个小伙伴大辩论，老师几乎都没有插手。林舒虽然没有直接参加辩论，但是一直以来都给几人提出了很多有用的关键性建议，所以几个小伙伴对他都很信服。 又因为心态上使然，林舒常常会不自觉地表现得有点长辈范儿，导致目前和小伙伴们的相处模式很微妙。 池心广知道承重墙这个词，但是却不清楚具体作用。林舒说的其他内容，拆开来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合起来池心广就不明白具体意思了。 他不理解，林舒就解释给他听：“承重墙就是说一间房子，你要怎么设计支撑的墙面，才不容易让房屋倒塌，这个就是物理里面力学的内容。防日照设计就是说在屋顶上用不同的材料做隔层，然后让太阳照下来的时候屋里却没有热能传播进来，这跟物理的热学传播和化学的材料性质都有关系。” 池心广顿时惊讶了：“建筑设计……也是跟化学物理有关的职业吗？” 林舒回答道：“不算同一科目，但是有很大关系。” 二辩的妹子听了，却也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我以后学美术呢？” 林舒说道：“如果学美术的话，要学几何透视，还要学人体透视，跟物理和生物都有点关系的。” “那如果我学会计呢？” 林舒便回答道：“会计是经济学的学科，本身涉及到很多数学建模。如果说跟哪一门课关系更大的话，我觉得除了数学应该是历史和政治。” “为什么？” “因为经济本身是一门社会学。要学会计的话，一个就是要明白法律规定，第二个就是要了解做账对象的运营结构……本质上就是要够清楚各种钱花在了哪里，为什么要这么花，从哪里赚来的，应该怎么分配。从这个角度来说，历史和政治能让你学到很多东西，比如说民国后期由于疯狂印钱导致的通货膨胀……” 由于小伙伴们对于通货膨胀这个词理解得不够明白，林舒又比较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一下。 一路上小伙伴们问了很多问题，林舒也都一一解答了。几个孩子除了对林舒的见识深深佩服之外，终于也对自己的论点重新提起了一点信心。 之后夜自修的时候林舒等人照旧到了空教室开会。一辩妹子读了一次题目：“中学一些辅助学科对于未来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的工作和生活有没有用处？”然后问道，“要先解读论题吧？” 林舒点了点头。 于是几人便拿出了纸笔，开始解读了起来：“辅助学科……通知单上说是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这个不需要我们定义了。‘该专业’的话，是专门指物化生史地政，还是指所有可能大量使用到相关知识的职业？” 林舒说道：“姑且认为是所有大量使用到相关知识的职业吧，在这上面咬字眼意义不大reads();。如果我们抓着这部分的定义玩文字游戏，本身就偏离了这个题目的初衷，就算辩赢了，老师也不一定会判我们赢。” 众人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作为二辩的妹子就沮丧道：“这个题目真的很难辩论欸。论点对我们很不利啊。” 却不料林舒笑着开口说道：“不，我觉得正好相反，这个论点对我们其实很有利。” 小伙伴们：“！？” 林舒说道：“因为题目是‘中学一些辅助学科对于未来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的工作和生活有没有用处？’先考虑一下，针对这个题目，我们是正方和反方的时候，分别要从什么地方切入。我们是正方的话，是要证明这些课对于未来的生活和工作有用处……对吧？” 妹子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们是反方的话，你觉得你可以从哪一部分切入？” 女孩顿时对着通知单陷入了思考。 许久之后，她开口说道：“如果是反方的话，论点应该是对未来的生活和工作没有用处。嗯……如果要切入的话，应该是论证学一些其它的什么东西，或者做一些其它的什么事情会对我们的生活和未来工作更有用……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找一些国外的教育模式来作为对比，强调可以开设更多可以选择的有趣的课，或者实践相关的课程？” 女孩思路灵敏且清晰，显然下午的比赛只会发挥失常。林舒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方向是对的。我觉得大部分人也都会比较容易向这方面靠拢。”然后林舒来了个转折，“但是这个论点会受到同学的支持，却不会说服老师。” 几人愣住。 “因为，这个论题不是‘相对现在来说，是否有更优越的教育模式’，而是‘中学一些辅助学科对于未来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的工作和生活有没有用处？’我们的论点是有用，而对方的论点只能是‘没用’，如果扩展到更好的课程安排，他们是跑了题的。” 池心广好一会儿才第一个吃透了林舒的意思，然后说道：“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根本就没办法辩……” 然后他猛然停了下来，因为他记起来，在第一场辩论赛的时候，林舒就是靠着以一个对方根本不能辩论的解读来帮他们策划论点，然后大获全胜的。 林舒说道：“所以这一局我们的论点就是‘目前的学科设置也许不是最优越完美的设置，但是他们对于未来的工作和生活都是有用的。’不管对方如何辩论，我们只要抓住两点：1、我们学的东西确实有用。2、学习的内容有用与否与是否有更好的制度规划无关，只看它本身。” “所以现在我们先来讨论一下，理化生和史地政这六门课，对于我们平时的生活和学习都有什么用处。” 与大部分学生不同，他们可能认为这个论点是学校让他们来讨论课程改革的，但林舒却明白，学制改革跟学生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来他们完全对学制改革起不了任何作用，二来身在局中，想法中难免有偏激和不合理的部分。 让学生们讨论这些毫无用处，那是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才需要和有资格讨论的事情，因为他们才是在这其中花费精力，花费预算，花费时间的人。 至于学校目前的这个论题，目的应该只不过是为了劝学。 第165章 因为清楚这个辩题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劝学，希望能让学生理解一下目前基础学科的意义以便于增进向学心，所以林舒建议几人准备得中规中矩一点。 中规中矩的意思，就是说从一辩妹子开始，让几人在辩论过程之中稳步地介绍各个学科对于未来生活和工作可能起到的作用，尽可能在不被对方带走主动权的情况下，反驳和拒绝任何脱离“有没有用”这个论点的发言。 这个论题，说难辩也难辨，说好辩也好辩。好辩之处在于从老师那里容易获得先天赞同票，难辩则是因为说服观众困难。辩论的观众主要都是十三四岁学业繁重的中学生，且没有出社会。十几年后他们可能能够理解如今这些学习会带来的好处，但现在他们还没有那种条件。 如果一旦几个小伙伴失守，被对方带走了话题，开始在教育体制的优劣性上面纠结，那么谁胜谁负就难很说了。毕竟是辩论赛，重点还是在辩论表现而不是观点正确上，所以如何能主导整个话题才是最重要的。 林舒给几人细细分析了他的看法和整场辩论需要注意的关键点，几个孩子也认真地听了，频频点头。谈话结束之后，林舒便让几个孩子各自商量着开始写辩论稿，结果结束前，二辩的妹子突然开口说道：“说起来，林舒你为什么不参加辩论呢？如果你参加的话，我觉得我们很可能就会稳赢。” 林舒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说道：“其实我现在就在参加比赛啊。我不是和你们一起在准备比赛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上台辩论。” 林舒想了想，说道：“因为我觉得组织活动更有趣吧？你看，我现在组织大家进行辩论，其实也能体会到辩论的乐趣，学到很多东西。而且我组织班里的辩论赛，不但可以让大家获得更多锻炼的机会，而且也有更多人能够参加活动……我觉得其实这样也很有趣啊。” 几人想了想，觉得也确实是如此，就没有再纠结下去。 之后的活动暂且不多说，倒是课余的时间，叶青蝶突然带了一份手帐的软件程序过来，说是让林舒帮忙看看，林舒打开一看，却发现整个程序都有了很大的改动。 首先是数据库有了巨大的增长，叶青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给手帐软件搜集了六个版本的数据库和建造了十几个版本的皮肤界面。 林舒一看那皮肤界面，就觉得风格眼熟，结果一问，果然是叶青蝶拜托居铭丰帮忙做的图标和界面。但是皮肤界面的一些图标和装饰都还只是小改动，花费不了多少工夫reads();。 相比之下，令人惊愕的是其他部分数据库的工作量。 叶青蝶把原本自己负责的日程诗句部分，修改出了六个版本，除了现代诗词和名人名言之外，另外四个版本，竟然是分别配了阅读影视推荐，养生小知识，英文名句和美食食谱。 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自然不可能涉猎这么广泛，所以这些知识都是一点一点从网上归纳采集来的。 采集之后，她还根据它们适用的情况时间按照关键词分了类。说起来简单，但是细致设定发生条件其实是一件比较繁琐的工作，合适地进行分类也是比较困难的工作，很需要费脑子。 林舒试用了半晌，虽然里面有些条件设置得不是很好，但是显然做得相当用心，任何一条资讯都没有敷衍对待。 林舒顿时惊讶了：“你做的？这么多东西，你收集整理了多久？” 叶青蝶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唔……稍微有花点时间。” 林舒却知道，这绝对不是花点时间的事情。叶青蝶和乐未来之前光是整理原版的诗词内容就花了大半个寒假的时间，真正的工作量比许良奇和唐绍还大，现在就算手熟了，整理的内容也比古诗词要直白简单，但是六个版本的资料量要远远大于原版，花费的时间只会更多。 叶青蝶愿意在这方面花费这么多时间，林舒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不好说什么。相反，朋友愿意为了某一件事努力，林舒不管怎么看待这份努力的价值，都觉得应该支持。 所以他很认真地帮叶青蝶看了她设计的版本，然后为她指出了一些数据设计上的问题，比如有些讯息设置的条件不合适，有些讯息缺乏过滤设计。 叶青蝶听了，顿觉受益不浅。最后结束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些资料，有一部分是我收集的，不过大部分是红玫整理的。” 林舒愣了一愣。 叶青蝶说道：“因为红玫时间比较多……她又不能上学，她对这个有兴趣，能不能让她也加入到我们的小组里来？” 林舒说道：“嗯……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她想加入，这件事也要跟大家都说一下吧，毕竟是我们一起合作完成的作业。” 叶青蝶说道：“……嗯，这个我也跟红玫还有未来说过了。至于许良奇他们，我之后就去说。”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行了。” 于是之后叶青蝶就找机会跟许良奇等人说了这件事，一群小孩听说了之后，又看了叶红玫帮忙做的东西，当然也没有拒绝的，全部都很爽快地同意了。 不但如此，许良奇等人还表示想去探望叶红玫。 林舒本来叶青蝶会拒绝，没想到女孩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还把时间定在了这个周末。林舒就有些奇怪，居铭丰显然也发现了，说道：“上次小红玫听说要见陌生人的时候反应那么大，这次就愿意见人了？青蝶是真的跟小红玫商量过了还是擅自答应的？” 林舒觉得叶青蝶不是擅自答应的，因为她从头到尾表现得很稳，许良奇说要去探望叶红玫的时候她也没有忧郁或者紧张，说明她早就思考过这个可能性，还有所准备reads();。 但是为什么？ 周六上午，林舒比其他人稍微早了一些到了约定好的图书馆，结果却发现叶青蝶已经等在那里。他跟对方道了声早安，然后就和叶青蝶各自挑了书一边看一边等其他人，顺便聊着天。 结果聊着聊着，林舒突然想起来，就问了一句：“小红玫她真的愿意见良奇他们吗？不是说她很不喜欢接触陌生人？” 叶青蝶沉默了一下，含含糊糊说道：“唔……红玫也想鼓起勇气，认识更多的人。” 林舒点了点头，笑道：“这样啊。” 结果两人各自继续看了一会儿，叶青蝶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坦白道：“其实红玫还是很怕见陌生人。林舒，我之前说谎了，红玫不是对我们小组的作业有兴趣，是我告诉了她我们的作业上传网络之后赚到了钱，所以红玫想要学会怎么做软件，然后有一天可以自己赚钱。” 林舒没想到叶青蝶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实话，一时之间却是愣了愣。 叶青蝶继续说道：“因为红玫这辈子别说站起来了，连坐都坐不起来。爸爸妈妈说在他们还能工作的时候，会一直一直照顾红玫，会让她活得好一点。所以妈妈每天很努力地工作，有时候会从早上工作到大半夜，爸爸出去工作，加班到十一二点还很高兴，因为加班费高。” 她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泪光。 “我真怕你知道吗？我好怕有一天爸爸妈妈就那样累倒了，累病了，到时候留下我和红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照顾好她。红玫比我更害怕，因为她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要是没有人照顾她她就只能躺在那里等死。而且红玫孤零零一个人躺在那里，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所以我才怂恿妈妈给红玫买电脑，这样她至少能上网，能和人聊天，能玩游戏。” “可是就算这样，红玫对以后一点期待都没有。其实有段时间她偷偷拿了妈妈的剪刀藏在枕头下面，想要偷偷自杀。她最后还是没有敢那么做，因为她舍不得爸爸妈妈和我，可是她又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她害怕拖累爸爸妈妈，也害怕有一天如果我长大以后会结婚，会离开她，会留下她孤单一个人。” “我跟她说我这辈子都会陪着她，不会结婚，不会和哪个男生在一起。因为对我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我妹妹才是最重要的！”叶青蝶说到激动的地方，声音却是带上一点嘶哑，“小时候我们吵过架，闹过矛盾，冷战过……但是对我来说，红玫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再也没有人比我们更有默契了。如果要我抛弃她去一个人过幸福生活，我根本不会幸福。” 林舒听她这样说着，想要开口安慰，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 却见叶青蝶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这样说的时候，红玫都会拒绝，说只要我幸福就好。但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小时候可任性了可缠人了，还霸道。可是瘫痪得越久，她就变得越小心越懂事，越不肯给人惹一点麻烦。有时候爸爸有事不能给她带饭回来，让她打电话给妈妈，结果李阿姨说妈妈在忙，她就自己一直忍着饿，也不肯催。其实就算有事，妈妈也会抽出时间来给她送饭的，谁要她这么懂事了？” 这样说着，叶青蝶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就是想要红玫振作起来，让红玫学点一技之长，让她能……好好活下去，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第166章 这样哭哭啼啼倾诉了半晌，叶青蝶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得有些过分，顿时有些懊悔和不好意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跟林舒说了这么多，这些话她连乐未来都没有说过。或许是因为实在憋得太久，又或许是因为林舒一直以来亦师亦友的表现，让叶青蝶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年长可靠的前辈……明明他们其实是同龄人。 她擦擦眼泪，说道：“我知道我有点自私，毕竟软件一开始制作的时候红玫一点力都没有出……” 林舒说道：“这算什么自私？” 别说叶红玫自己特意先搜集了这么一大堆的数据才表示要加入，就算没有，这种程度的想法也根本算不上自私，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也只有这个年龄的孩子，才会这样清廉洁白，把自己的底线安得这么高。就像叶青蝶之前说的，她会一辈子不谈恋爱，一直照顾妹妹——不管十年二十年后，她是不是能做到这些，但是至少在这一刻，林舒绝对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 反而是成人，经历得越多越是世故，越是冷漠越是自私，越是缺乏热血和勇气。这也许不是谁的错，因为就连林舒，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还算是比较高的，也绝不认为自己有那样地牺牲精神，愿意一直单方面地为可能会有的兄弟姐妹无私奉献。 何况，就能力来说，林舒的付出和叶青蝶的付出，代价是完全不同的。 但即使无法做到那样的地步，至少林舒在心里还是对于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意志，这样的决心怀抱尊重和敬佩的。一个人也许能力有限，能做到的善行也有限，但是却不能失了一颗向善的心。 所以林舒非但不觉得叶青蝶自私或者圣母，他反而很佩服女孩。 他说道：“我不觉得你自私……我觉得你愿意为了妹妹努力这件事很棒，非常棒reads();。” 叶青蝶听了，惊愣之后，却是突然捂住脸，发出了压抑的呜咽，那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笑，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充满了许多说不出的感情。 结果却听一个声音开口说道：“你怎么弄哭她的？” 林舒一抬头，见到居铭丰，却是一脸无奈，说道：“怎么就是我弄哭的？只是青蝶想到小红玫的事情，有点伤心而已。” 这解释也合情合理，于是居铭丰耸了耸肩，用他那在面对林舒以外的人时立刻技能等级下降为负的哄人技术安抚叶青蝶道：“虽说瘫痪了，也不是说就永远不能治了。现在的医学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治了呢。” 这安慰可是够勉强的。要知道瘫痪这种事，本来就是瘫痪得越久，治愈的可能性越渺茫。要说科技发达就能治好，那多少有点自欺欺人。至少就科技来说，林舒心里知道，再如何高超的科技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也无法让死去的神经，肌肉，筋骨……重新活过来。 他这样想着，突然想起了生物脑技术和肢体培植技术——那时他重生之前，刚刚提上桌面的一种生物医学技术，在那时候也还仅仅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因为参与生物脑的研发，林舒对于这方面的技术理念也有一些浅显的了解，但是要说深入就不可能了。他知道的也真的就只是一些非常浅显非常表面的皮毛……但是即使如此，林舒也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机会，就一定要把这方面的相关知识和概念传播出去。 这是能造福很多人的一些技术。 说不定也许哪一天，叶红玫就能重新获得行走的能力呢？ 居铭丰的安慰并不够有说服力，至少对于叶青蝶来说，作为瘫痪者的家属，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居铭丰这个设想真实发生的难度。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说道：“如果有一天能治就好了。” 之后等剩下的人姗姗来迟之后，叶青蝶就带了一群人去了自己家里，然后带他们探望了叶红玫。 叶红玫情绪上其实还是很紧张的，不过还是努力地好好跟几人进行了沟通。许良奇和唐绍虽然一度很熊，好在还是有作为孩子通常都会有的善良和同情心。 所以这一次会面，大家都收起了平日会有的任性，叛逆和我行我素，比较小心地彼此进行了交流和沟通。虽然有些话叶红玫依旧并不是很能接上茬，但是好歹没有给彼此留下太糟的印象。 而到最后的时候，一群孩子也彼此交换了通讯方式。 之后就是第三场的辩论赛，也是十二进八的比赛。虽然淘汰率降低了，但是因为上一场林舒他们组的组员表现得并不是很好的关系，所以这一次大家的神经都绷得比较紧，并没有因为淘汰率相较比较低而放松了心情。 于是辩论一开始，一辩妹子就开口说道：“这世界上什么是有用的？空气没有形体，却支持着我们的呼吸，阳光不可捉摸，却促成着植物的生长，流水无色无味，却是生命必须的源泉。而如果不学习，我们不会知道这些。” “我们不知道天为什么是蓝的，不知道星星和指南针能指引回家的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鞋子穿着穿着会磨坏鞋底，不知道水龙头上为什么会出现绿色的斑驳痕迹……有些同学可能问：知不知道这些重要吗？答案是重要，因为‘知道’，本身就是一件很有用的事情，它让我们自信，让我们更好地生活reads();。” “闷热的夏天，鱼儿蹦出水面，我们就要记得在出门时带一把伞。要搬开一块大石头，却没有足够的力气，那么我们会知道，要去寻找一根结实的棍子，就可以把石头撬起来。” “生物物理化学，是让我们更好了解这个世界的学科。它也许枯燥，也许高深，也许难以理解，但是它告诉我们的是我们息息相关的，这个世界，周围环境的点点滴滴。而只有学习这些，我们才知道怎么更好地生活。” “五千多年前，燧人氏第一次知道如何生火，于是人类进入了新的文明时代。而火是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所有知识的发现和工具的诞生，都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生活。生物化是关于自然，关于生活，关于科学的知识。只有学习它们，我们才能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许多事物的本质……” “而历史政治地理则是关于人和社会的学科。学习历史，我们知道祖先们都犯过什么样的错误，从而学习怎么样去避免。学习政治，我们知道了很多原则性的道理。学习地理，我们了解了我们生活的这个国家……” 阐述观点的时间是有效的，但是林舒他们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不过对面的队伍也是经验丰富的精英队伍，所以很快，站起来的一辩就开口说道：“这世界上的任何知识都是有用的，但是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用。我们辩论的题目是‘中学一些辅助学科对于未来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的工作和生活有没有用处？’也就是说重点在于1、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2、工作与生活两个方面。” “柯南道尔曾经借福尔摩斯的口说出一个理论，就是一些对于我们的生活和工作都没有用处的知识，我们是不是有学习和了解的必要。他认为没有，因为人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的时间和精力也是有限的。而在有限的时间之中，如何最大化我们学习的功效，让我们取得最大的成就……我认为有选择性地学习非常重要。” “生物化和史地政其实是文理科两个不同方向的学习路线，几乎很少有人能够两个方向都学得精深。而除了这两个方向之外，对于一个人来说，他们还会更多未来的发展可能性，比如文学，音乐，美术，体育……而对于未来来说，符合他们未来理想的学科，才是真正能够给予他们最大帮助的学科，而跟这些专业没有关系的学科，即使学了也会在几年十几年后被遗忘和抛弃……” 少年侃侃而谈，对比了选课教育相对于强制教育的各种优势，最后总结道：“我认为‘对于未来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的工作和生活有没有用处’，这个用处应该是有一定分量的，并不是只是让你出门多带一顶伞，又或者能用棍子翘起石头这种无聊的用处，因为这样的常识，即使不学生物化，我们也可以在生活中学习到。而事实上，我们在学校学习时花费在这些课程上的时间，远比它们在现实中起到的效用来得多。而不相等的付出和收益，其实就是一种浪费，也就说明没有用处……我的发言结束，谢谢大家。” 话音落下之后，阶梯教室之中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二年级的学生与一年级的菜鸟水准果然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林舒坐在台下，也感觉到了这位学长在辩论之中的发挥自如和思路敏捷。他甚至没有看稿子——林舒顿时替小伙伴感觉到了压力。 然后，二辩妹子站了起来。 她脸带笑容，并不因为对方的才思敏捷和精彩表现而慌乱，而是说道：“也就是说，对方辩友已经承认了，我们现在提到的辅助学科对于未来不从事该专业的学生的工作和生活其实是有用的，对吗？” 第167章 “对方辩友已经承认了辅助学科对于学生未来的生活和工作是有用的，只不过认为有些学科的作用只是‘让人多带一把伞’或者‘撬起一块石头’，所以并不能称得上有用。” “不过这只是我方对于生物化等学科浅显的举例。既然对方辩友针对这一点表示了疑问，我就对这些学科对于未来生活工作的具体作用来进行一下介绍。” 二辩妹子这样说着，却是伸手拿起一张列表读了起来。 她没有师兄师姐们身经百战的好功力，不用稿子就可以舌灿莲花妙语连珠，幸好妹子的好处在于谨慎有分寸不托大。 所以她该拿稿子的时候就拿稿子，绝不矫情。 这份稿子很长，却是林舒他们准备的最有力的数据列表。这份数据列表主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许多大学各种专业所需要学习的课程和能联系到的中学基础知识学科，以及各种领域工作所需要掌握的基础专业知识；第二个部分则是历史上大约九十多名著名人物的“转业史”。 这份名单很长，二辩妹子其实并没有办法在短短几分钟内念完所有资料，所以她只是念完了一部分具有代表性的例子，并总结了一下相关数据，然后通过阶梯教室的投影仪把这份资料展示在了大屏幕上。 其实这个表格并不需要特意展示，即使展示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无法看完，这展示只是正方用来证明自己总结的数据可考性和真实性的一种手段。 辩论这个活动，虽然说起来是一种训练口才的活动，但是本质上还是要从辩论中求真知的活动。 而就如政治课上常常会提到的那句话一样，实践永远是检测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对于辩论来说，数据和实例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候甚至能决定一场比赛的胜负。林舒也许没有参加比赛，但是却始终在后台帮助小伙伴们进行准备reads();。每一场辩论赛之前，别班林舒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一组的准备却是十分充分的，花费的时间也是实实在在的。 这世界上，也许有天才，也许有强运，但是无论天分还是运气，都没有可能百分百地保证每一次的成功。 只有努力可以。 最后妹子总结道：“这份资料其实只说明了一件事，也许不是所有，但是未来的大部分专业，大部分职业，它们所需求的知识和技能，都是以我们现在学习的课程为基础的。也许有些知识，你现在用不到，有些专业，你觉得未来不会去从事。但是正如有人投笔从戎，有人弃医从文……如果不接触，我们如何知道我们的天赋在哪里？未来还没有一个结论，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轻易地为自己几十年后的未来下判决，这是很不公平的，对自己，也对自己的人生。” “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二辩妹子话音刚落，反方的二辩就站了起来。胡致知本身就是校内外都比较有名的辩论选手，但此时他的神情却相当凝重。 今年的辩论赛，虽然有两个一年级的队伍打入十二进八，但是胡致知也没有预料到，几个初一的学弟学妹会这么难缠。 他自忖自己刚参加类似比赛的时候，绝对没有对方这样的技巧和表现。 但是无论如何，胡致知他们在班里受到的期待可是很高的。他们班在去年也是打入了校际赛的存在，今年卷土重来，在经验和见识上都要远比去年的时候更加成熟，如果止步于校内赛十二进八，那么不但会辜负老师同学的期望，自己肯定也绝不甘心。 所以胡致知在接下来的辩论之中十分用心且用力，他开口就说道：“中学的基础课程是一切专业的基础，而我们中很多人也许对未来都还没有具体的计划，这是真的。但是对方辩友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一生，是会涉及所有的专业吗？我们现在的学习，能够引导我们决定未来的道路吗？也许在中学里，我们还不能决定最后什么专业会变成我们最后的归属，但是我们难道也无法分辨，哪些科目使我们完全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的吗？” 他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三个问题都相当尖锐，而胡致知也非常明白如何引导气氛，慷慨激昂，落地有声的语气瞬间把辩论的气氛推到了一个顶峰，令其瞬间绷紧。 接下来的时间里，胡致知细述了关于选课教育和必修教育彼此之间的差别，对于学生的好处与坏处，同时也把辩论推向了□□。 池心广是林舒他们这方的三辩，在胡致知发言结束之后，却是立刻反驳了对方“选课教育更优越论”，质问“有没有数据可以证明接受选修教育的学生在未来的工作生活中表现得比接受必修教育的更加优秀？有没有调查可以证明接受专科教育对一个人本身‘智力、情商、素质’的影响大于基础教育？”并通过这个论点，与对方开始了激烈的争辩。 接下来的热烈气氛一直延伸到了自由辩论和观众问答阶段。在临场应变上林舒他们班的队伍明显稍逊于二年级的队伍，但好在几个组员在这一场之中都发挥超常，表现得非常出色。 因为上一场的发挥失常，这一场小伙伴们的精神明显更加集中，总算在学长学姐们的穷追猛打之下稳住了阵脚，没有被对方带跑节奏。而在同时，他们也有理有据地阐述了己方的观点，在保持自身辩论核心的情况下，一再以判断性的问句向对方发起追击。 这一场辩论比前面的几场都要激烈很多，双方的实力也更加势均力敌，却是让不少师生都提起了精神reads();。直到辩论结束，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管结果是谁胜谁负，这一场辩论都在学生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终于结束值周，就到了评判阶段。台上的评委一共有五名，都是学校的老师。林舒旁边的同学看着一众师长在裁判席上窃窃私语，忍不住就紧张地抓紧了林舒的胳膊，问道：“我们班会赢吧！？” 居铭丰忍不住就盯着她抓住林舒手臂的手多看了一眼，然后装作没多想的样子继续望向台上。 林舒说道：“看老师怎么裁判吧。” 然后他也望向了台上。 当最后裁判举起那个“正方获胜”的牌子时，林舒他们班的座位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有男生站起来，抱着同伴又跳又笑，也有女生紧紧抱住朋友的胳膊，开始不自觉地笑弯了眼。 这一串的辩论赛下来，付出努力的不只是林舒和辩论组的小伙伴们，班级里的大部分同学，尤其是当初班内选拔赛没能脱颖而出最后只当了拉拉队的陪练选手们，都付出了时间和努力。 所以上一场的险胜之后，辩论组的孩子们也是相当有压力的。而这一场的胜利虽然依旧很险，但是至少每个人都发挥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实力，因此赢来了大家十分真挚的掌声。 这一轮的辩论一共有六场，但是只淘汰四个队伍，照理说淘汰率其实还不到一半。二年级的对手队虽然输了，不过因为表现出色，还是有不被淘汰的可能性的。 而相比之下，这天晚上，五班的辩论结束之后，陈捷然额脸色就非常难看了。面对三年级身经百战的学长学姐们，陈捷然虽然努力抗争过了，但无奈队友都不怎么给力。 随着辩论进行，队伍开始陷入劣势，五班学生的发挥也明显开始失去水准。陈捷然虽然本人表现得非常强势，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力挽狂澜。 虽然对方获胜的判决展现，陈捷然下台的时候明显脸色阴沉。之后回到班级的队伍，似乎有人跟他说话，但他却爱理不理的。 第三轮结束之后，阶梯教室的人开始纷纷往外走。林舒他们班的位置分配得比较靠近门，林舒本人还是坐在前排，陈捷然在他前面停了一下，瞪了他半晌，林舒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却不料陈捷然只是瞪了他半晌，就转头继续走了，从头到我什么都没说。 居铭丰觉得这孩子今天回去准得要躲在被子里哭上好半晌。 然后却见一旁走过来几个学生，却是林舒他们班里小组这一场的对手。四个二年级的学长学姐走了过来，却是开口说道：“你们很厉害，我们八强赛见。” 这话自然不是对林舒说的，而是对参加比赛的几个组员说的。 却听一辩妹子说道：“我们会赢的，因为我们有军师呀。”然后用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笑着跟林舒打了个眼色。 那几位却是笑笑，然后就先后从几人面前走过，往教室外走了出去。 他们全部走了之后，妹子才握拳跟着林舒他们一起离开了阶梯教室，并在路上俏皮地冲着林舒比了个敬礼的姿势，说道：“报告首长！幸不辱使命！” 第168章 这一场之后小组成员们才算是真正进入了状态。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林舒几乎没有再干涉辩论稿的撰写，只在大家筹备好拿稿子来给他看的时候稍微指出一下有问题的部分。 而就凭着这个势头，二班的队伍一路冲上了四强，半决赛，最后冲向了决赛。从八强开始，每一场辩论都赢得很艰难，但是一年二班的队伍还是一步一步，艰难而稳定地踏过了每一道障碍。 最后在决赛上，败给了去年的亚军，三年级的某个队伍，位列亚军。 虽然只是亚军，但也是很了不得的战绩了，因为在南慧开办辩论赛的这些年，这是一年级新生拿到过的最好成绩。方老师是知道林舒在帮助队伍取得胜利上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的，所以很是夸奖了他一番。 经过这一场活动的组织之后，林舒在班级里的信服力明显比之前更强了。和居铭丰在与小伙伴相处时候的霸道态度不同，林舒平时还是比较显心理年龄的，虽然也会尽量避免露出跟年龄不符的行为，不过也不会刻意装得孩子气reads();。 所以很多同学对他的印象都比较好，觉得他成熟可靠，甚至会不自觉地把他当做更年长的角色来对待。 这对于一个班干部来说，其实是非常方便于一般班级工作的氛围。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管纪律也好收作业也好，林舒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两倍。 随后大约过了一周的中场休息，就到了校际赛的时候。 校际赛不再像是之前的校内赛，每周抽出一个下午进行，而是周三到周五连续三天的时间。准备时间的缩短无疑是让赛程变得紧张，但是这种活动同时还会伴随短暂数日的停课，对于参赛的学生来说也算是一种福利。 因为准备时间缩短，所以成员们的情绪也难免有些小紧张。方老师这一次特意和学校商量了一下，他们班的辩论队还是让林舒带了队，所以他也获得几天的假。 不过林舒在旁边也确实稳定了学生们的情绪。相比几个学生的紧张，林舒明显要沉稳很多，挽救了小伙伴们的毛躁情绪。 好在这段时间众人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经验，虽然校际赛因为层次不同还是让他们有些不同寻常的慌乱，不过在比赛开始之后，这些慌乱就渐渐平息了下去。 接下来，他们的队伍过五关斩六将，中途有很多次和人拼杀得火光四射，但是却出乎意料有惊无险地一路杀进了决赛。 在这个过程中，林舒担任了那个试漏补缺的角色。和校内比赛时候的始终有所保留，给几人留下充分的发挥余地不同，这一次林舒十分积极地参与进了每一场辩论的准备工作之中，尽可能给几人提供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论点和突破点。 在他的帮助下，几乎是连辩手们本身也没有想到，最后他们竟然拿到了冠军。 战胜了所有二年级、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也战胜了朝阳，启明这两个学校的所有友校辩手，在校级联赛之中取得最后的优胜。当胜利来临的时候，几个学生的手都在抖，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和欢呼。 最后颁布了奖励证书之后，几个孩子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下台之后，池心广却突然拿着证书走过来，把它递到了林舒的手里。 林舒愣了一愣，却听池心广笑着玩笑道：“学委大人，这证书真应该也只该让你带回去给老师。” 林舒顿时笑了，他也不客气，拿了证书说道：“行。我带回去，到时候给大家好好展示一下。” 结果却见池心广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说道：“其实这上面本来应该有林舒你的名字的。” 林舒其实并不在乎这点荣誉，他早就超越了争取这个层次荣誉的年龄。如果他想赢，那么从一开始拿到报名表的时候他就可以主动参加，就算不是专业辩手，凭他高中大学的经验，要赢也绝对是十分轻松的。 但是林舒选择了把机会留给更需要，更能从这样的活动力受益的小伙伴。 就算这种退让谁也不明白，但是对于林舒来说，他能从中得到的好处，就是知晓自己对周围做出了贡献，创造了有益的影响。这种满足感本身就是一种得益两人reads();。 不过他也明白池心广的意思，所以笑答道：“没事儿，回去我让老师给我单独发一张……要不，你们到文具店买张发给我？” 几人顿时笑了，然后有妹子哭笑不得道：“我们给你发奖状有什么用啊……会被笑死的。唔……要不我们回去找老师问问看，能不能给学委大人发一张？” 林舒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几个孩子还真的煞有其事地商量了起来，顿时赶紧阻止和打断。 不过虽然如此，几个孩子却并不死心，之后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跑去找老师，给林舒弄来了一张奖状。林舒最后只能当着同学们的面哭笑不得地收了下来。 然后一堆死命起哄的小孩就开始拍手，生生把手都拍红了。 他有些尴尬，可是居铭丰下巴抵着手臂趴在桌上看着林舒，感觉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他看到林舒温柔的笑容，有些尴尬却努力坦然的表情，伸出手指凌空远远摸了摸林舒的脸，又做了一个抓的动作，才缩手重新握住自己的手肘。 他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有点多巴胺过剩。青春期真是难熬。 在辩论赛期间，其实还发生了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手帐软件增加了相应的资料库和皮肤版本之后，收益目前已经到达了三位数，然后在月底之前到达了七百多，平均分配的话，大约每个人能分到一百多。 但是林舒没有再让他们平均分配，而是让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利润。相比许良奇他们，其实软件的后续开发林舒根本没有参与，而且他其实根本不缺钱，所以决定还是不去分小伙伴们本来就不充沛的零花钱了。 但是许良奇他们听说了他的意思，却无论怎么样都不肯，特别特别讲义气。林舒也是无奈了，其实也是因为是小孩子，家境又不错，所以这群孩子都还没什么金钱观念，特别特别大方。 他很是花费了一番口舌，甚至连自尊问题都放上了台面来讲，才说服了一群小孩允许他不再参与分红。 至于这一场争论之后，许良奇等一群小伙伴那真心实意地陶醉于自己和朋友高尚品格的二蠢表情……林舒觉得，还是随他们去吧。 能这样真情实感地觉得善良和无私值得称颂的时光，能捱过青春期已经是不容易，能捱到成年别人都要感叹一句天真无邪。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世故成熟，却只有这短短十年多的时间能够天真傻气，所以……怎么忍心去打击？ 林舒不要收益，居铭丰有心讨好他自然也没要——反正他本来也就看不上那一点钱，林舒想要帮一下几个小孩，居铭丰自然是全力配合。 无论如何，增长的收益令一群小孩精神一震，工作起来也更有心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孩子各种动脑，又给软件加上了一些新的功能，唐绍把它命名为完成度评分。 他们在手帐上有行程安排的日期之中加上了日程评价，就是按照必做，选做，和额外作业的任务完成度来进行一个当日的评价。完成所有必做项目是a，完成选做项目是a，如果还完成了计划之外的行程，则是a。 如果没能完成全部必做项目，则按照条目和百分率来进行评分，分别从f一路到a视情况而定。 这个评分和小红花差不多，起的总体上还是激励的作用reads();。为了强化这种激励的效果，在林舒的建议下，他们给整个软件增加了额外的功能，叫做成就面板。这个成就面板上有各式各样的项目，都是持续使用手帐软件才能获取的成就，完成成就可以获取各种特殊的头像，图标，贴纸，界面皮肤等等。 林舒说道：“还有就是，去学学相关的网络技术吧。我觉得既然有了成就，那加上一些简单的网络功能会更好一些，比如网络数据秀，个人日程博客之类的。” 然后他给几个小伙伴讲解了一下数据秀，日程博客之类内容的具体表现方式。其实就是展示一个人特定一段时间内完成的计划数据，比如说按照计划，一个插画家完成了多少幅插话，一个学生读完了多少本书，一个减肥者跑了多少公里，做了多少个小时的运动……等等。 并从中统计他们完成的计划总量，平均每天完成的数字，以及总共获得的a评价，a评价，a评价数量等等。 同时也可以增加一些排名数据，比如好友圈排名，行业圈排名，同类活动排名……等等等等各种排名。通过这样的形势，促使使用者融入到相应的激励氛围之中，而从中获取动力。 林舒只是按照自己的经验随便提出了几个建议，许良奇等人却是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觉得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也不过就是初学者，哪里有林舒心里那弯弯道道。林舒那是身经百战的商场老油条，随便拿个软件来他都能给挖出一堆延伸用途，如今这些建议也不过就是随口顺便一提。 但这顺口一提，却帮助许良奇他们大大地打开了思路。 许良奇当下就决定去自学相关代码，唐绍比他动作还快，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不少相关教程资料。视频通讯那头叶红玫听到了他们的决定，想了想，说道：“那要不……我去学美术设计吧。” 手账本上的各种图标还是背景什么的，之前完全都是由居铭丰完成的。但是这家伙相比其他真小孩的积极性，动力却很有限。 如今他跟着林舒表示说不参与具体的软件分成，众人自然也不好再给他增加工作，倒是正如了居铭丰的意。然而根据计划，美术方面的工作却并不会减少，而只会增加，所以叶红玫这么说，其实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拍板决定了。 叶青蝶征求了居铭丰的意见之后，用自己和叶红玫分到的那两百多块钱，给叶红玫买了学习相关技术所需要的书和软件，然后带回家让叶红玫学习。 之后回家的时候，居铭丰坐在车上，对林舒说道：“schedule（计划书）类型的软件或网站，虽然我记忆里没有同类型的，但是听你那描述，却总觉得如果在二十年后，做一个这样的网站也肯定能很快聚拢人气。网络数据博客和行业圈排名这几条建议都非常好，总觉得能有大作为。你也真是大方，就那么把这创意给了许良奇他们。” 却见林舒笑了起来，说道：“这种程度的赚钱点子，我随便就能想出几十个来。但是一个人独自能做多少件事？我爸一辈子庸碌，虽然也有不能吃苦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在于做事太过三心二意，不能从一而终。” “这点上，我一直觉得我该吸取教训。”他这样说着，靠在椅背上，说道，“而且，人活在世界上，钱是最通用的货币，却不是唯一通货，也不是最能影响成败的等价物。” 第169章 大约是四月中旬的时候，韩静完成了四套定制服装的制作，之后星泽又下了第二笔订单，这笔订单却不是还未制作完毕的新网游的相关服装设计，而是在之前未来平台上选出的，目前为止下载量最大，最受欢迎的人设手绘设计。 因为图画素材、文字素材和模型素材是分开的，所以在图画和模型素材这两个人设素材类型上，视觉效果成了唯一影响玩家喜好的因素。在这段时间里，未来平台的各种图画和动画素材都在稳步地增长，平均水准也在缓慢提升。 今年年初的时候，未来平台出了一份全新的合同。这份合同主要是关于网络独家授权和授权年限上增加了相应的补充说明。当时很多用户其实还并不了解这份新合同所代表的意义，就连星泽内部高层也只是有些猜想，知道是为了一定程度上为用户和网站再建立一条利益纽带，主要还是为了防备竞争对手。 不过这些猜想其实也依旧还太过肤浅了一些。 林舒的野心实在太大，做事实在太过步步为营，所以很多念头和规划都很难被人猜到。即使偶尔猜到那么几分，也无法一路延伸到他的最终目标上。 所以包括这份合同，包括素材服装真人化这些举措，都仅仅只是被定位在了防备对手和聚拢人气上，并没有人发散得更广泛。 但是除了这份与所有用户都无差别签订的平台合同，星泽官方还私下联系了大量在平台比较出名的上传者，并和他们签下了一份利益更重，约束性更强，法律效用也更高的正式合同。 相比在网站上的合同只涉及到了网络相关的利益，这份合同显然涉及到了更多现实的利益，而这些合同签署之后涉及的行动影响更大，是光从网站公开的文件内容和活动举措上研究看不出来的。 第二笔订单的设计者们，就全部包含在这一行列里面。 四月末的最后一天，林舒看到了定制完成的这一批服装。 新到位的这一批时装一共有八件，四男四女，全部都是未来平台上这几年来总下载量和好评率最高的那一批外形设计中的一员reads();。 与之前那一批专门为网游魔境世界定制的服装不同，这一批的服装没有风格限制，所以形式更加多样，有蓬蓬裙也有小旗袍，有唐装也有制服……每一件都风格强烈。 唯一的共同点，却是它们的设计都非常协调且悦目。 想要把游戏设计做成真实的服装，服装本身的协调性和舒适性肯定是很重要的。所以一些过于浮夸或者过于奇装异服的设计，从一开始就被剔除了在了候选名单之外。 剩下来的设计图里面，杜思彤精挑细选了这第一批八套的衣服，每一套都设计精良，气质大方，舒适不挑人。 除此之外，女装男装之间还带着些许设计上的共同点，让每一套都能彼此搭配。比如第一套蓬蓬裙，虽然是白色轻纱蓬蓬裙的下身设计，上面却压着黑色背带，配上黑色高腰松紧带设计，加上一顶黑色带白纱边装饰的改良贝雷帽，尽显英伦学院风格的同时，也带来了充足的少女气息。 而配套的男装却是白衬衫加上了西装背带短裤，色调与女装统一，但是衣服上却配上了金色胸章的小装饰，而就是这点小装饰，使得整套服装焕发出了光彩。 这两套衣服，设计精致，但是却又并不脱出常规。女装和男装的上衣都加上了一定的同色直纹装饰，女装是背带裙上背带两侧的褶皱，而男装则是装饰性的开襟，使得穿着者显得比实际苗条一些。 除此之外，一套仿军装的服装设计，整体风格是纳粹风格，与之相搭配的却是一套非常漂亮的刺绣小旗袍。 旗袍算是韩静最擅长的服装设计，而这一套服装，最大程度以高难度的服装制作技巧还原了设计图上那超自然的视觉效果。 黑色军服比之传统的纳粹风格军装，要多了一个特殊的设计，就是纯黑色的军服上肩章部位不再是简章，而是一只硕大的，存在感爆棚的，张开翅膀的白色蝴蝶。 而与之搭配的小旗袍，黑色的裙摆上却是白色的绣纹，近看是花，远看却如同无数白色的星光散逸开来，灯光下，作为装饰的细碎水晶绽放出盈盈光芒，就仿佛是真的星光。 这两套衣服，作为同一系列，简直是刚与柔的极致对比，光与暗的终极展现。 ……当然，重点是这些设计几乎都不是同一人的设计，能把它们彼此搭配在一起且不出现违和感，杜思彤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剩下的四套，每一套也都是改良过的设计。唐装不是那种现代的功夫装，而是一种唐装式风衣，配的是一套宽袖风格的女式高腰连衣裙，袖子很宽，却是露肩的半袖，虽然古风十足，却非常休闲，一点也没有古装的累赘。腰上那古风十足的腰带也被做成了一种设计，而非真正的腰带，穿脱真正依靠的是背后的拉链。 现代服装相比古装的最大特色和优势其实就是简约方便。韩流服装能够风靡世界，一大原因就是在试图做出优秀设计的同时，始终保留了这个“简约方便”的核心。 把拉链设计往古装上放的这种行为，其实是能被很大一部分复古主义者骂个狗血淋头的行为，但是林舒却很清楚，古装的风格固然很美，但是它们穿着习惯早已不符合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所以一些改变是必然的。 不过除了一些拉链之类的偷懒设计让人觉得违和之外，这八套衣服每一套都能让人眼前一亮reads();。这一大上午的，林舒的办公室里面就站了不少人，此时都在围观新送来的这一系列服装。 有人笑说道：“我觉得我们公司都能改行做服装设计了，保准能一炮而红。” 林舒笑了笑，然后才说道：“这八套，连同之前为网游宣传而制作的四套，我打算在接下来的活动之中一同展出。同时接下来有一个重要的活动……”然后他回头对助理说道，“计划书。” 助理把计划书递给了他。 林舒便拿着计划书，在所有管理层面前展示了一下，说道：“展示服装的同时，我打算开展一个活动，叫做‘虚拟之星网络评选’，将从网站目前所有的签约作品里面，由玩家投票选择出最受欢迎的设计，然后制作成真实的服装和玩偶上架拍卖，每个设计我们都只出一套，价高者得，所得利润和原创作者五五分成。” 所有人都没想到，林舒提出“拍卖”这个概念，顿时愣住。 新成立的周边销售部经理开口说道：“……只出一件的话，就算拍卖价格再高，利润也有限得很。我觉得这不是利益最大化的好选择。” 林舒说道：“官方只销售一件，而且我们会制作专属的证书和铭牌，作为独有版本的证明。不过，凡是出了官方版的设计，星泽只保留一件展示样品，出售一件官方版本，但是……”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道：“我们会在网站上开放这些设计图的公开出售，也就是说，不管是私人也好企业也好，都可以通过我们的网站来购买这些设计去进行制作和销售。同时买了设计图的公司，我们会像是之前给123言情小说版权界面一样给出销售地址，和一定的推广措施。这部分交易，我们只从原作者的收益之中收取一定的手续分成。”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大胆，一时之间众人都是瞠目结舌，没少露出傻样。 林舒不是要卖虚拟服装，不是要卖游戏道具，他竟然是想要买卖服装设计图和相关专利。 愕然之后，郑方成难免想得更远——除了服装设计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林舒想要买卖的？游戏软件不用多说，本来就是星泽的运营核心。而123言情和星泽合作以来，未来平台已经成了国内最大的原创游戏剧本买卖基地，如果说只是人设设计可以让林舒插手到原创服装设计的这一块，那么游戏里的地图和建筑设计呢？是不是也能让他插手一些相关知识产权的买卖？ 这么一想，郑方成就觉得震撼。 好半晌，他才说道：“说实话，我们网站上真正的专业服装设计师其实还是比较少的……” 他说的比较少，而不是没有，是因为未来平台上目前却是聚集了不多不少的一批专业设计师——不只是服装设计，还有其他行业的专业人士，比如其他公司的程序员，一些赚外快的编剧和画手……但是这部分人在平台的上传者之中还是少数。 更多的是一些只是业余玩玩的，因为灵光一闪而制作出了出色的，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的业余爱好者。 这些人的作品中，也许只有那么一两份可以上架销售，或者制作成成品服装。 林舒却笑笑，说道：“没关系，以后会越来越多。” 第170章 林舒刚建立未来游戏的时候，网站的各种素材都是寥寥无几，只靠一些官方的素材包顶着。那时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上传的各种素材别说专业了，能勉强觉得看得过去就不错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积累，目前的未来平台已经是百花齐放，各种出色作品层出不穷，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有时候很多玩家选择素材包，还需要靠看推荐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然后徘徊犹豫，恨不得全收。 所以林舒如此才有底气，开始举办这样一个活动。因为他们的素材库里哪怕只有一两成的作品能够真的做成衣服，其中又只有一两成的作品有人愿意购买……那也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数字了。 厚积薄发，时间的积累，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接下来，一群人看过了活动计划表，开始商议具体的活动流程和工作安排，商议过后，就开始筹备起来。 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各自回去了自己的部门开始安排工作。技术部开始准备系统升级更新包，以方便网站在之后进行版权交易。法律部开始去拟定相关合同，宣传部和美术部则开始准备新活动的版面和文案……一时之间，气氛又匆忙起来。 而这段时间之中，林舒先是找到了一些年龄层跨越比较大的专业模特，然后让他们为服装拍了宣传片，又让技术员把相关的宣传片替换成了动画背景，然后配乐做成了mv。 这些服装虽然说已经尽量被设计得舒适方便，但是毕竟风格还是太过突出。如果放在现实背景里面，很容易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些服装的设计不适应现实环境。事实上，就选择上来说，这几套衣服已经尽量选择得现代化了。穿着，结构，时尚感……各个方面来说，都和现代服装没有太大的差异。 但是这里有个惯性思维的问题在里面。一般来说，在一些日本电视剧里，看到日本人穿着和服走在夜市上，看的人不会有违和感；在展会上，看着一群穿得奇装异服的人走在会场里，也不会觉得很奇怪；在公园里，看着一堆大爷大妈穿着功夫装中山装秧歌服打拳跳舞，也不会觉得格格不入……但是任何这些衣服，如果穿上街，都容易被围观。 这一是国内的风气还不够开放，二则是这种服装普通人见得少。 相比之下，湖西市其实已经相当开放了，因为这边名气大，往来的人也五花八门，光定居的外国人就不计其数——很多向往东亚的外国人，似乎都特别青睐这个城市reads();。 但是林舒这几套衣服要是直接在现实中拍摄，看上去还是会有几分格格不入，会让观看者留下不那么完美的印象。 所以他才选择了动画背景。 做动画背景，要浓则浓，要淡就淡，做西欧素描风也行，做东洋油彩风也行，反正想要怎么配就能怎么配，省下的麻烦何止一点点。 星泽本身储备的各种背景素材又多，各种场景简直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自然也给mv增色不少。 偏偏韩静的衣服也做得精致，林舒更是让人拍成了清晰度极高的原画品质。为了强调服装的美，近距离的镜头连材质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优质布料，精细做工，加上身上的一些配件也实实在在的黄铜一类金属，而不是廉价亦磨损的合金所制作，那效果比真正的3d动画还要好。 尤其这段动画还是林舒特意指名在三维动态技术和审美方面最出众的技术员之一亲自操刀的，所以背景的配合和模特服饰动作的变化都是恰到好处，使整个服装被衬托得极为显眼惊艳，美貌度更是upup。 至于真人模特不如3d模型精致美貌这个问题，在化妆，打光，和电脑柔光这三重过滤下，也不再算是什么大问题。甚至经过这多重处理之后，比起3d模型反而有了另一种优势。 生动……灵动。 这是此时的数据模型所无法取代的优势。 之后这段mv和新的活动新闻一起放上了平台，果然引来了巨大的关注和惊叹。 虚拟之星网络评选本身就是一个引人关注的话题，尤其星泽方面承诺获奖的作品会被制作成一件真实且独一无二的服装，然后在平台上进行拍卖，并在扣除成本之后分润一半作为作者的设计费时。 如果只是如此，期待度也不会有预想之中那么高。但是同时放出的却还有已经制作好的几套服装实物，包括视频展示。 其中官方设计的四套新网游预先展示服装为限量非唯一版，统一售价，标价则按照衣服本身的设计、材质和制作工艺的不同，定价在两千到五千不等。 销售界面同时展示了服装的解析图，包括各个位置使用的材料，细致到了成分，来源和市场价格。手工刺绣的时间成本和人工成本也列入其中，让人可以清楚明白地了解到服装本身的成本和质量。 八套用户设计的服装则具有唯一性。按照官方的说法，官方只会制作两套服装，一套永久在星泽本部的展览室作为展示，另一套则在平台上拍卖。但这不会是这版设计的唯一一套——在拍卖活动之后，星泽同步开放上传者与其他用户之间的自由设计买卖，购买者在星泽的见证下与原创设计师签订合约，可以自主制作购买设计图上的服装，这些服装可以自己穿着或者上架销售。 唯一版底价五千起，上不封顶。成交价每上一个台阶，作为镶嵌物的珠宝装饰也会使用更昂贵的种类。非官方售卖版则由制造商自主定价。 这两款服装还有不同的是，官方版由星泽本身保证质量，并附带金色铭牌作为官方版的证明，而购买设计图后进行穿着或者销售的服装则给予官方特制的银色铭牌作为正版的证明。但不管是哪一版本的服装，只要购买，就能在平台上自动获得一件虚拟的同款三维服饰，这件三维服饰也会有金牌或银牌标示，标示已然在三次元实装reads();。 这一套组合拳，可以说一环连着一环，偏偏每一步都做得很实在，包括那昂贵的定价，也从那成本解析图、唯一版、拍卖手段和承诺的装饰变化上得到了一定的支撑。 而mv上出现的真人服装展示效果更是好到出奇。展示的服装一看就能看出其品质格调，优良的材质更是让八分美貌度的设计一跃跳上了十二分，令人看得目不转睛。 虚拟服装不如它细腻飘逸，cos服又不如它制作精良。 星泽推出的这一系列服装，其实属于大部分玩家都不能轻易承担的价位。狠狠心普通工薪族倒是也能承担得起，不过这时候很难会有这收入层的用户下单购买。 事实上即使买了杜思彤觉得也并不亏，因为他们这一批推出的衣服真是超级精良，件件可以做小礼服来使用。就像男人的衣柜里总要备一件西装，女人的衣柜总要有那么一件小礼服……也许穿着的机会很少，但是总有能用上的场合。 可惜以他们作为游戏公司的出身，杜思彤也知道，对于网站外售的这些服装，哪怕广告做得再出色展示图看起来再精美，一般消费者也会缺乏相应的消费信心。 要让一般人也能狠下心买星泽的高级服饰，并且将之作为衣柜里那件可以用于重要场合的特殊战袍，还需要星泽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慢慢积累起口碑。 好在，这世界上是永远不缺少土豪的。 星泽上架了十二套服装之后的五分钟之内，八套独属服装就都已经有人竞价，最高的那一件甚至直接飙到了四位数。而那四套限量版，则已然预订出去二十几套。 林舒便对着办公室里的众人说道：“周边部门可以运作起来了。” 虽说周边部门，现在其实也只有服装部。 韩静现在已经不再自己开店，而开始受聘于星泽。除此之外，星泽还高薪雇佣了几位原来和她算是竞争对手的资深裁缝，和两位新锐设计师。 除此之外，一些新招聘的服装制作专业的应届生和熟练工人，也在不久之前被招聘了过来，承担一些比较简单和基础的工作。 这就是星泽周边服装制作部门目前的班底。 相比韩静原来那已经渐渐显得稀落的生意，她在星泽的工作简直忙得□□乏术，但是即使如此，订单也依旧多到忙不过来，明明学徒和工人还在一再增添，但是订单数目也是每日在增加。 星泽的订单上，如果要订购服装就要填写一张详细的个人体型数据单并且附上照片，但是即使如此，对于量身定制来说这种做法还是有所缺陷。为此服装部门专门还安排了技术员根据各项数据还原和照片形象还原订购者的资料，以进行更好的细节调整。 不过网络订购，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韩静虽然有些许遗憾，但是林舒之前解释了一下难处，她也只能理解。 好在第一批服装寄出之后不久，返还的是好评如潮。 此时比赛还未结束，拍卖仍旧还有一段时间的倒计时，限量版也还没有尽数卖光，但是已经有人收到了订购的衣服，然后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惊叹和在旁观者看来极为夸张的赞美。 第171章 “衣服已经收到！太惊讶了！虽然看照片和视频的时候就觉得很漂亮了，但是也有自觉自己穿起来肯定没有模特儿那么好看，可是真正穿上的时候还是惊呆了。衣服的设计和照片上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原来还以为是瑕疵品，后来才发现是根据我自己的体型进行了调整！领子，腰和胸口的设计，都进行了调整。真的是高级定制，好漂亮，布料的手感也棒呆了，丝绸很顺滑，纱的感觉细腻柔软，一摸就知道是好料子。腰带的设计比官网的图要宽一点，外套领子上的褶皱也是官网没有的，是不是让我看上去腰特别细？似乎也有胸了呢？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真的觉得物有所值。另一件已下定。” 同时留言者也上传了照片，那是一个身材略显纤瘦，但是有着一双大长腿的女孩。她穿着一套绣了牡丹的白色丝绸束胸上衣，和一条百褶裙，外罩薄纱小外衣。古装不显腰，这套衣服却利用白纱罩衣和高腰宽腰带的细节设计，突出了女孩的细腰，又遮掩了她的胸口。 随着女孩的留言发布，后面也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留言。 “老实说要不要写上自己的真实尺寸让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我是有点小胖的人，虽然很喜欢这套衣服，不过却不怎么确定自己能穿出去。好在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写了。肩膀这里的改动真的好巧妙，我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还一点点都不显胖。腰带和腋下这里的黑红拼接和装饰我还以为是弄错衣服了，结果客服却告诉我是为了显身材……你们真是太用心了。” 如同此类的留言简直层出不穷，附带的还有各式各样的照片秀。所以很多没有订购衣服的用户顿时也发现了，订购者收到的每一件服装上竟然都有微妙的改动，以此来适应他们的外貌，身形，扩大他们的优点并掩饰缺陷reads();。 男装上的改动更小一些，但是却在制版上花了更多的功夫，所以也有不少男性秀了自己的照片。都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因为服装本身的精良，反而显得未来平台上潜伏着很多帅哥美女似的。 其中竟然还有一些中老年混杂在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晒了一下他穿着短袖唐装长袍的照片，竟然相当显气质。 不过这也不是那种传统样式的直筒唐装，星泽服装部门在设计上参考了风衣和西装的设计，在唐装上加了不对称的竖襟和排扣，加上细节上的改动，愣是让它显出了几分不同于传统的刚直与硬气。 惹得老爷爷也是大加溢美。 这时候其实限量的额度也还没有卖完，但是随着晒出来的照片越来越多，没几天预定的数量竟然就销售一空了。这让之前一直迟疑没有下手的人顿时有些捶胸顿足，可惜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网站上有人呼吁要星泽增加一些限额，但是星泽官方最后还是守住了节操，并没有因为有利可图而打破诺言。 事实上，星泽上架的这批衣服，不管价格上还是设计上，跟真正的高订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真正的高订一般人未必有渠道接触，而有些普通人能买到的昂贵服装，价格上其实也未必逊色于一些高档定制的服装，实际上的质量如何，却又有些难以言说了。 现在国内并不缺乏奢侈品的市场，缺乏的是可信的购买渠道和名牌信任度。星泽的这一批服装，连高订其实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带了些许定制成分的高质量原创设计时装而已。他们下功夫的是原材料和服装质量，利润也有，却并不夸张。 暴利和长远利益，从来都是两个不可共存的宿敌。 当然，因为算是订制，在购买合约上林舒也做了一些说明，表示出货时间最长可能长达三十天，但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天。考虑服装质量和公司服装部门的工作效率，这基本上也是出货量的极限了。 然后就是卖设计的事情。如果在几年前林舒绝对不会擅自开启这种生意，因为专利法和版权法的缺失和执行不力，所有知识产权都很容易被侵犯和窃取。 但是这两年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对于相关行业的版权问题国家却抓得越来越严。侵权的视频被下架，各种文章的转载和使用都被强制要求注明出处并付与原作者一定的酬劳……此类的措施虽然实施和扩散缓慢，却如春风化雨潜移默化地渗透着整个国内互联网。 虽然如此，为了防备和减弱此时还有的一些盗版商的残余影响，林舒还是额外加上了一些措施，其中铭牌标识和三维虚拟服装就是为了吸引用户购买正版的一种手段。 不过说到底，服装这一块儿，林舒也只想做成周边的模式，而不想真正涉足。比起服装这一实业，他更看重的是设计买卖中介这一领域，而不是自己设计或者制作服装。 关于最赚钱的行业，这里面有一个发展曲线。最早的时候，人民最重视的是土地，因为他们主要的消耗在农业上，农耕社会，土地是生命的源泉，也是财富的证明；然后是工业，它的发展本质上和科技是一体的，讲究的是生产效益的提升，这段时间里，谁掌握了技术，谁就是先驱，谁就是神；商业紧随其后，金融是它最绚烂的表现方式，是资本主义社会智慧的结晶。会玩金钱游戏的人，成了资本的皇帝reads();。 而所有这些行业褪去外壳，本质的凝结都是智慧。农耕社会的发展，在于农业技术的革新；工业社会的发展，在于工业技术的进步；商业社会的发展，在于层出不穷的财富转化手段。 虚拟平台想要贩售设计和专利，其实本质上来说，是瞄准了智慧这样最高昂，最稀缺的产品。 服装设计图只是一个开端，等以后交易量和交易形式扩散开来，变成什么东西都能在虚拟平台上卖了，那才是林舒追求的“虚拟平台”。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星泽方面要发放的铭牌，林舒他们可以说是下了大工夫。这些铭牌的模具和成品，都使用了价格高昂，十分难以模仿的制作工艺，导致辨识度很高。 而等这一批的限量服装全部发货完毕，第一次的虚拟之星评选也差不多结束了，服装部正好腾出手来做新的服装样品，而这些样品虽说会加入拍卖，其实却并不只是为了拍卖的利润，而是林舒鼓励设计师加入未来平台，和蛊惑相关厂家企业购买设计图专利的一种手段。 星泽做高价样品，设计师卖设计图，而厂家购买设计图之后又通过和星泽合作销售平价同款服装……通过这样的手段，绑住平台双方的使用者，并扩大平台的影响力，林舒初期的计划，大概就是这样。 相比虚拟之星第一部分限量版服装的热销，第二部分唯一版专属服装的拍卖虽然在刚上架的时候间断性地价格上涨，但是第二周就进入了稳定期，上涨得逐渐缓慢起来。 即使如此，由于另一边限量版高订受到的热烈好评，这一边的拍卖价也时不时地上涨一截，积累下来也是不容小觑。 五月下旬，最高报价的一件已经涨超了六位数，让网上许多媒体都发布文章惊呼“疯了！”，既有嘲讽星泽想钱想疯了的，也有惊愕于买家沉迷游戏迷疯了的。 林舒觉得这些媒体也是有些过于夸张……要知道这年头，看个书给作者打赏几百万的，那可是比他们平台上的用户疯狂多了，他们又没少见识过。 相比之下，赛程的第三部分其实才是一般上传者和玩家参与得更加深入的部分。这场虚拟之星第三部分的活动，是让玩家选出他们最期待被制作成三次元的服装的设计。这批设计会在下一轮的赛季被制作成真人服装进行拍卖，同时开放平价服装设计图的专利出售了，而专利售出之后就有可能被制作成评价服装进行销售。 这不管是对于原作者还是粉丝来说，都是天大的惊喜。 一时之间不但网站的投票变得异常激烈，甚至还有不少设计专业的学生或者不出名的设计师开始涌入网站，在关注比赛的同时也开始试图上传作品碰个运气。 而这一批新人之中夹杂的专业人士显然比原来用户比例里含有的专业设计师来得多，所以一时之间，网站上出现的许多人设稿或者模型质量都猛然上涨了一大截。 选手与选手，粉丝与粉丝之间一时战得如火如荼，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关于这场比赛的消息，林舒上学的时候还能听到有同学提起。女孩子们关心的多是自己喜欢的衣服设计能不能上架，做成真衣服。男生对于这方面的关注要少一点，但是偶尔也会提到。 然后这天林舒就收到了陈明雪的信息，问他知不知道未来平台的这个比赛。 第172章 陈明雪在未来平台上面注册这件事林舒已经知道很久了。事实上，他知道的远比小姑娘自己知道的更多，比如说他知道陈明雪这大半年来已经至少发布过五十多张三维设计图，从一开始的惨不忍睹到现在的像模像样，甚至还入选到了星泽内部签约设计者的第一轮筛选中……虽然很快就被筛除了reads();。 但是她才十多岁，以她这个年龄来说，能够设计出让人觉得协调好看的衣服已经是很有天分了。再往上一层那就需要专业的知识了，这对于陈明雪来说还太早。 但是陈明雪明显并不这样觉得。 陈明雪原来在未来平台玩服装设计的过家家，玩得也是很开心的。不过过家家玩久了，其实也会让人觉得不满足。 陈明雪在未来平台一开始发展得并不好，早期技术没学好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黑历史就不多说了，不存在更好。近来她慢慢也能设计出像样的模型了，只是和越是琢磨，就越觉得自己的不足。 想参加虚拟之星大赛，但是却连前一百都进不去，而且各种漂亮的设计还不断涌现，让她看得眼花缭乱，大受打击。 她觉得自己的作品真是太烂了。 陈明雪也进了未来平台的一些社交小团体，因为是小妹妹，她性格又不错，所以很多人也愿意提点她。陈明雪渐渐知道了，做衣服，光凭着想象是不行的。她需要学习的东西其实很多——真正地接触各种布料，了解它们的材质，视觉效果，使用效果……了解各种设计对于人体的影响和塑形，所有这些都是育成一个设计师的重要路程。 所以陈明雪捂着用这半年来自己靠卖模型设计赚到的几百块钱，和这段时间攒下的一部分餐费和零花钱，想要拜托林舒带她去逛布料市场，看看能不能买一点廉价的布料来学习。 梁月华现在是市内相当有名气的设计师，也有自己名下的服装品牌。在整体经济都不算景气的现在，梁月华名下的产业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名声反而一日比一日大。 林舒其实并没有怎么去了解母亲的事业，这母子俩在工作上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林舒虽然也做服装周边，但是兴趣点和梁月华完全不重合，当时也只是从母亲那里拿了些工厂的名单。 但是因为梁月华的关系，陈明雪却以为他肯定会了解相关的知识，所以第一时间就决定拜托林舒帮忙一起去看布料。 林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回头顺手拉上了居铭丰。 这种活计，其实反而是居铭丰更专业一些。这家伙虽然也不会做衣服，但是人家会挑衣服和穿衣服，还喜欢偶尔做点手工艺什么的，所以对于料子也是有些了解的。 陈明雪是第一次见居铭丰，听说是林舒的好朋友，不禁多打量了两眼。 居铭丰便叉着手，挑了挑眉任由她打量。 林舒的这个继妹居铭丰是见过的，在好些年之后。但是因为林舒和陈明雪关系好的时候居铭丰和林舒还没好上，而之后居铭丰和林舒好上的时候，陈明雪又和林舒断了联系，所以其实他们是几乎没有什么接触的。 此时见面，陈明雪打量了一会儿，就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铭丰哥。 居铭丰倒是笑了，觉得这小姑娘确实不扭捏不惹人讨厌。 之后一行人去看布料，布料市场什么料子都有，陈明雪这儿看看那儿摸摸，过足了手瘾，居铭丰就给她讲什么料子是什么，帮她把脑子里的知识和实物给对应了起来reads();。 陈明雪一直一直点头，然后有次转头，却突然看见了居铭丰偏过头看着林舒笑，两人的手指轻轻碰在一起。 陈明雪顿时愣了一愣，瞪着那手看了好半天。 之后她就时不时地回头看林舒和居铭丰，看得林舒有点奇怪起来，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明雪摇了摇头。 但没一会儿还是回头盯着他看。 盯…… 林舒顿时有点没辙。 看布料的过程其实不累，陈明雪甚至还拿出了笔记，记了一下每一家都卖些什么布料，和每种布料都有什么特征，想要拿回去和电脑上的说明做对比。只不过她身上带的钱实在有限，虽说也有六七百，但是用来买布料的话，最多就只能买些廉价布料了。 还买不了很多种。 林舒倒是有钱，但是直白地说我买了送给你，似乎也不太像话的样子。最后少年思索了半晌，却是想了一个主意。 之后去公司的时候，他便让人把裁制服装剩下的那些小块的碎布料整理了出来，然后裁制成了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小布块，又整理成了一格一格带标签的材质展示列表。他让人定制了一个多层的木盒，木盒里用一层层的薄木板隔开来，每一层都横四竖八地陈列了三十二种材质的布料，一共四层就有一百二十八种。 整理好之后林舒就拿去给了陈明雪。 陈明雪简直惊喜坏了，抱着那一展示盒子喜欢得不得了，一分钟也不想放下来。林舒看她高兴成那样子，自己也很高兴。 大概之后差不多要离开的时候，陈明雪却突然拉住了林舒的袖子，说道：“哥……其实，我还有些事想跟你说。” 林舒便转身，问道：“什么事？” 结果要不是没在喝水，陈明雪问出来的话肯定能让林舒喷水。她问的竟然是：“上次一起去买东西的铭丰哥，其实是你男朋友吧？” 林舒：“……” 陈明雪见他沉默，又开口说道：“我看到他牵你的手了，而且他每次都在偷看你。我觉得他喜欢你……要是哥你不喜欢男生的话，最好躲着点。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她有点着急起来。 林舒想这小姑娘怎么能这么早熟？ 他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陈明雪的头，说道：“我知道的。要保密哦。” 陈明雪眨了眨眼，半晌，说道：“我会保密的。谁也不会说，不管爸爸阿姨还是好朋友……谁都不会说的。” 这点上，林舒相信陈明雪。 这小姑娘从小就心思很深，特别有想法。她说了不会说，肯定就不会说。 不过出去之后，林舒多少也自己反省了一下，他和居铭丰平日的言行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点reads();。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要么就是身边的人太熟了所以想不到，要么就是他们的年龄还刚脱离孩子的范畴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论如何，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他决定以后注意点。 之后虚拟之星的比赛也终于落幕。拍卖的最后一天，尤其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这落幕前的最后两个小时，几乎每一件拍卖品的价格都是猛然飙升了起来，如同坐火箭一样争相向上，直到指针指向十二点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不但签约的设计者群是一片欢呼，就是星泽周边部门的办公室也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此时已经是午夜。 林舒被冉峰送回到家里的时候，脸上还是难免带了些许笑意。虽然只是计划之中的发展，但是能发展得顺利，也有时运的成分在里面。林舒从来不把任何成功都归结于理所当然。 能这么顺利实在是不容易，如果之后设计图交易也能顺利进行，他这才是迈出了第一步。 结果之后到家的时候，林舒却发现家里还亮着灯。 打开门进去，果然发现梁月华正开着手提坐在那里喝咖啡。 林舒顿时有些敬业，问道：“妈……怎么不去睡？” 林舒他们家没有彼此等人回家睡觉的规矩，梁月华和林舒目前的工作都挺忙，所以两人也不怎么计较形式上的东西。偶尔凑巧有闲空的时候一起吃顿饭，没有闲空也就作罢……母子俩在这方面都挺看得开。 梁月华本来事情就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这不是自虐么？ 却听梁月华说道：“在等你呗。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林舒听了，就去厨房蹭了梁月华一杯咖啡，然后抱着回来在梁月华面前坐好，听她说话。 梁月华说道：“你怎么也喝咖啡？待会儿就该睡了。” 林舒说道：“想睡就能睡。我就喝一杯，白天用脑过度，让我补充点糖分和营养。” 梁月华也是无奈，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网站上这段时间弄的那几套衣服都挺好看的，很有特色。” 林舒听了，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之后要卖设计，对外。” 他语气神秘兮兮的，又带了点孩子气。梁月华又不傻，之前就有点猜测，此时更是确定了儿子的想法，说道：“你打算把未来平台发展成服装设计图交易的c2c网站？” “也不全是这样。”林舒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说道，“妈你玩过我们公司的开放游戏制作软件没有？那软件基本上涵盖了各种自主设计人物体型，服装家具，地图建筑的功能，而且操作非常简单好学，既能做衣服，也能做家具，建筑，园林……” 梁月华听着，望向儿子的眼神也逐渐深沉起来。 林舒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在研发一款升级版的开放式引擎，里面的素材更多，更贴近现实，而且，增加了一种可以立体输出的透视图图形格式。我们公司首创的。” 第173章 梁月华也没料到林舒的野心这么大。 半晌，她才开口说道：“你这想法可也真够大胆的，偏偏我看你这一点一点做起来，竟然也觉得可行。奇怪了，也不知道你这本事是从谁那里继承的？” 林舒立刻奉承道：“妈你说什么啊……当然是从你身上继承的，难道还能是从爸那里啊？” 梁月华说道：“那你肯定是变异了。我在你这年龄可没这本事，能建起一个星泽来。” 林舒喝一口咖啡，笑笑不说话。 其实他在这年龄时也没有，那时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做完了作业就开始玩游戏，什么烦恼也没有，所以连父亲出轨这种事都完全没有察觉。父母的先后去世让他知道了苦难和压力的滋味，也是这些苦难和压力促使着他快速成长起来……否则，林舒未必是现在的林舒。 现在回想，他也无法肯定梁月华当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如果知道的话……妈妈应该不会忍着吧？可是说完全不知道也有点不靠谱……梁月华那么聪明一个人。 然而也无法追究了。 梁月华思索了一下，又用小勺子搅了搅咖啡，才说道：“设计图方面，你们打算怎么卖？” 林舒听她问起这个问题，不由打量了梁月华几眼，然后正色说道：“我们做了一个程序，明天正式上线。程序的机制大概是这样的——明天开始，未来平台上关于人物造型设计的这一板块上所有的签约作品都会出现一个版权购买选项，同时配有2d展示图和3d展示图。通过版权购买选项，购买者需要填写一张合同表格。这张合同表格我们是按照行业标准来设定的，各种条件上都有可选配置，也预定了一部分额外添加条件的空间。购买者填写这张表格，上传签约方接收表格后选定或者驳回，也可以通过通讯软件进行私下商议，达成一致之后签订合约，上传未来平台进行备份，交易就算完成。” 梁月华说道：“你就不怕双方会绕过你们平台私下签约？” “这也随意吧。”林舒说道，“不过我觉得一般不傻的不会这么做。首先没有保障，在平台上交易星泽是见证，同时还会审核购买方的‘入场券’，没有这一道程序和第三方介入，这种交易其实是很不安全的。其次是无论是徽章还是虚拟服装这方面的赠品，都是只有依托在平台方面才能获得的附加价值，同时也是一部分用户购买的动力……放弃这一部分的利益其实很不智reads();。” 这样说着，林舒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风险，至少这第一批上架的版权原作者都是跟我们签了合同的，实体的。” 梁月华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跟我说说吧，如果想购买设计版权需要做些什么？” 林舒问道：“妈你对这些有想法？”他想了想，才说道，“如果申请购买设计版权的资格，个人需要提供身份证明和信誉保证金，法人的话，需要提供多种营业证件，公章和银行背书，就是资金证明。” 梁月华说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们公司。” 林舒没想到她这么急，问道：“妈你看中哪些设计了？你跟我说，我可以事先帮你押着。” 梁月华问道：“……你能这么做？” 林舒说道：“一般来说资格验证也需要时间，但你是我妈，这其中的时间都可以省下，你在我这里信誉值可是满值呢，要出什么问题星泽也可以替你担保。至于签约会员那边……我们以星泽的名义和他们先签下，不可能有人拒绝的，毕竟这件事整体就建立在星泽本身的能量上，再不成就说你是星泽官方的合作商，没人说得出什么。” 他想得妥帖，梁月华也怕设计稿被人抢了，就直接说了：“我就看上你们现在被炒热了的那八款。” 林舒顿时笑了，知道梁月华看上的不只是设计，估计还有星泽这次活动的影响能力。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妈你不用担心，这八款都是被活动炒热的，跟星泽一早就有协议，要谈下来很简单。” 之后梁月华收拾了杯子，两人便各自洗漱睡了。次日起来，梁月华果然跟着林舒去了公司。星泽这里的很多高层都不是第一次见到梁月华，虽然梁月华年龄也不大，但很多人就是有一种见“老夫人”的紧张感——那可是大老板的妈。 林舒替梁月华说了来意，白苗那边马上安排了职员跟原作者谈合同细则。白苗现在负责是星泽的网络经纪部门，其实说白了和123言情的编辑差不多，只不过星泽这边都是一次性上传，不像编辑是长期跟进，网络经纪人同时还负责了一些合同的审阅和沟通买家卖家双方的责任。 梁月华几乎很少来星泽，林舒正好带着她参观了一番。今年年初，办公楼已经解除了所有的外部租约，目前从一楼到顶楼，全部都是星泽自己的工作场地。 不知不觉间，星泽已是一个有数百员工，每日进出的流水就近百万的大公司。 梁月华看到这实景，才开始有些不真实感。 太虚幻。 梁月华一路看过来，走到林舒的办公室时，最后还是没忍住，感叹道：“你这可是……比妈妈强太多了。” 林舒其实心里知道，他说不上比梁月华强许多，因为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少年。他的经验和阅历也是靠时间积攒出来的，真十几岁的时候，他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屁孩。 可惜，说这些没有意义。 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跟梁月华说实话，因为考虑到那时的自己说话没有充足的信服力，很可能弄巧成拙reads();。而且说句实话，对于过世十五年的母亲，那时的他其实留下的也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酝酿的眷恋，都是一些温馨的细节，却无法从中重新构建出母亲的性格和形象。 而后来，林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告诉梁月华真相，渐渐就觉得没有必要。 匪夷所思的事情，倒还不是什么问题，重点是前世对于林舒来说固然已经挣扎出了不错的结局，不过对于梁月华来说那已经是注定的悲剧。告诉她你前世早死，丈夫在你死后马上与小三结婚？你儿子在人家手底下忍气吞声四五年，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还差点因为丈夫的负债和自杀被逼得卖身？ 这些话说出来，不是在帮梁月华，是在伤害她。 已经铸定的事实，无法改变的过去，没有必要说给重要的人听，那是抱怨，不是分享。 所以林舒只跟梁月华说开心的事情，他宁愿让梁月华觉得是她生下了一个天才。 所以他笑着说：“是妈的基因好。” 之后梁月华和设计者签订了合约，林舒调整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让梁月华第一批商品的出货和平台的活动计划能够合上趟。 这个过程之中，林舒还使了点小手段，在版权开放交易之后不久，就让被梁月华定下的八项设计先后挂出已售出的牌子，并给梁月华的账号安上了一个“驻站商家”的名头。这样一弄，也给人一种商品极为抢手的印象，顿时又刷了些许热度。 不久之后，就有很多人来询问关于这个驻站商家的名号。 白苗他们部门一时忙得热火朝天。 开放版权交易之后，未来平台的商家注册和资格申请也同时开放了。不过初期申请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有目的地出现，瞄准展示作品来的居多。 事实上很难说他们瞄准的到底是设计本身，还是未来平台那方式独特的广告影响力。 不过展示的服装被梁月华抢先内部拿下，他们也只有退而求其次，考察起了比赛中票数居高的那一批。 这段时间里，独属纪念版本的定制展示装还没做出来，比赛中得票居高的一些设计就已经纷纷有了归属，成交价格都不是很高，甚至九成以上的成交价格还不如官方独属版本制作成服装的利润分成，因为没有先例。 林舒后来仔细看过了那些交易成功的图纸，觉得那样的价格确实是低了。这些设计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它不是诞生于技巧而是诞生于那昙花一现的灵感，自有其精妙和令人惊艳的部分……但是如果没有林舒开放的这个平台，它们能不能创造价值都很难说——也许之后经过时光漫长的一段辗转，会被借鉴再借鉴，模仿再模仿，出现在某个比赛，又或者某个品牌的某件主打作品之中。 就算是这样，其实也算是原作者的才能受到了认可。它不会得到回报，不会得到扬名，甚至无法证明其最初的来源，因为原作者可能再也无法创造出同样等级的作品。有些创作……对于没有才能的人来说，那是一生一次的。 林舒始终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有一生一次的杰作。一生一次，写一本最精彩的小说，做一件最美丽的衣服，设计一个最温暖的家，演一部最感人的戏剧。 这无关才能也不需技巧，就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生一次。 第174章 第一次的虚拟时装比赛成功结束，想要达成的结果也已经基本达成，林舒便放开了让手下继续跟进后续，自己却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网游上面。 这一段时间过去，网游方面的工作也算是有所进展，游戏引擎的主架构已经基本完成，战斗系统由于只是在原本的3d单机基础上进行升级，所以完成度也比较高。相应的交通工具方面的系统就差一点，因为是崭新的系统，从设定到具体的结构设计都要从头开始考量，进度就差点。 其他方面系统的进度也是各自不同。 反倒是文案那边，剧情线的进展相当之快，每天都能产出高时髦值的人设和或搞笑或催泪的剧情。不知道是宽松浪漫氛围的环境氛围对于文案策划这种玩创意和感性的职位性质产生了很好的促进作用，还是糖果补充了众人大脑中的兴奋因子……反正星泽几个创意和技术部门的效率一直以来都挺不错的。 林舒在网游项目组的办公室里了解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度后，就转向去了白驰文的办公室，打算了解一下手机语音控制程序目前的进展，结果刚进门，就发现有人敲门进来，林舒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剑凌云。 他看见林舒，顿时有些慌乱，说道：“林总也在啊……” 一剑凌云真名叶建桐，目前是星泽网络经纪部门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他年初就果然实践了当初的誓言，跑来湖西找工作了。只不过林舒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一眼看准了星泽。 星泽这段时间又再次扩张了一下，所以招收的员工名额也比较多。叶建桐算是赶上好时候，所以竟然真的被他浑水摸鱼应聘了进来。 可惜这家伙至今也没摸清楚，林舒到底是不是苍山向北。 林舒最近已经很少在公司叫杜思彤杜老师了，毕竟如今公司人员越发多了，这样容易引起误解和瞩目的称呼，可以避免还是尽量避免，以免给人不专业的感觉。 杜思彤在星泽工作对于叶建桐来说算是一个惊喜，但是星泽那两位年纪轻到不可思议的小股东却是叶建桐花了几个月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的惊吓。而这段时间里，一剑凌云一直在猜测谁是苍山向北……目光转向林舒其实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他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偏偏林舒在游戏里也从来不跟他直说。叶建桐试探了好多次，林舒也只给写似是而非的回复，让青年抓耳挠腮，整个人都有些暴躁起来。 如今面对这位年纪过小的总上司，叶建桐难免又多看了两眼，结果却换来白驰文颇有些不耐烦的问话：“文件呢！？” “哦reads();。”叶建桐赶紧把文件递给了白驰文。 林舒看了一眼白驰文，明显发现他的态度不太开心。 这可是稀罕事。白驰文这二货，平时只有他言辞不逊招人不高兴的时候，难得有别人能惹他不高兴的时候。 这念头一出，果然就见白驰文开始招人恨了。他大致扫了一遍递过来的文件，开口就连珠炮一样地问叶建桐话，而且一问就是一大堆。 “……十二条的模型穿透具体是指什么样的模型穿透！？为什么没有标注相关的软硬件配置！？测试呢！？没有测试报告就先拿去测试部先做个报告过来先……七十九条这里的素材包冲突问题前两次更新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直接回复用户就行了，竟然还又提交了上来！？九十一条这里要求过躶体人设审核的要求也是废话，一开始就没必要提上来！” 说完这些，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所有关于剧情包素材包的改进意见都不要再拿到我这边来，这件事我上次就说过了吧！？你们整理意见书的时候就不能整理得干净点，别把不应该拿来我们这边的建议意见加进给我们的文件里吗！？” 他把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扔，却是双手一抱胸，一脸不善地望向叶建桐。 林舒却是在惊讶之后，若有所思地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 叶建桐见白驰文这个态度语气，一时显然也有了火气，但好歹有点作为新人的自觉，忍气吞声地说道：“白总监的意思，我回去会告诉白苗姐的！” 目前叶建桐是白苗的直系下属。他们部门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白苗是亲自带的新人。 结果叶建桐这么一说，白驰文的火气顿时更大了，说道：“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你以为说这种话能威胁到我吗——” 真是够了。 到这种地步，林舒也算看清楚了，这两人之间好像有私怨——但是他不打算就这么站一旁看着，所以马上开口说道：“我还在呢！” 大老板还在眼前，就敢这样不管不顾地吵，工作不想要了吧？ 白驰文和叶建桐顿时双双收声。 林舒拿过白驰文手上的文件，翻了半晌，把它递还给了叶建桐，并开口说道：“既然白总监这么说，你就把意见书拿回去给白苗经理，让她回头亲自过来跟白总监商议一下，把意见书的格式定出给章程。” 林舒打圆场，叶建桐自然也不会再跟他争议下去。他忍不住最后还是多看了林舒两眼，琢磨着他是不是苍山向北，就抱着文件跑了。 等他出去带上门之后，林舒才重新坐下来，望向了白驰文，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大火气？这新来的招你惹你了？” 白驰文抓了抓头，半晌才说道：“一个没事就尽会跟在女人后面献殷勤的小子……看了就觉得烦。” 林舒顿时奇了：“他跟谁后面献殷勤了？” 白驰文皱着一张脸，却挺着没有说。 白驰文不说，林舒却自有渠道可以打听到reads();。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叶建桐刚来的时候还是对杜思彤痴心一片，可惜杜思彤对他完全不感冒，就算是看在熟人的面上稍微指点了几句，也完全是一副对待邻居家不懂事小孩子的态度。 偏偏叶建桐这孩子有点超龄，所以杜思彤的态度也没有当初对林舒的时候耐心。也可能是管理层混久了，杜思彤现在的风格实在是有些雷厉风行，确实没有当初与林舒相处时候的温柔耐性。 后来叶建桐被分配给了白苗，白苗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就把叶建桐给管起来了，没两天都管她叫白苗姐了。白苗这个乱认弟弟妹妹的习惯在星泽也是极为有名的，最明显的就是她那个部门的员工没一个管她叫白经理的，全管她叫姐，再不济也是叫白苗姐。 个人有个人的管理风格，关于这一点，林舒也没有太过干涉。 但是这么多管白苗叫姐的，白驰文干嘛只跟叶建桐一个人计较呢？这就跟叶建桐的私人特长有关系了。 叶建桐会做点心的事情，是林舒早就知道的。白苗和白驰文都是吃货，平日里有闲就会结伴出去觅食，湖西市的大街小巷都被他们走遍了，甚至哪一家店好哪一家店不好哪一家店什么菜做得好什么菜做得不好两人都了然于胸。 结果跑来这么个叶建桐，据说家里原本是一家中式点心的百年老店，偏偏这个愣头青连西式点心也很有一手，生生地把白苗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白驰文不愤懑才怪。 林舒听完前因后果，却是一时无语。说实话，叶建桐和白驰文这两人性格都挺幼稚的，这是他平日相处时就早知道的事情。这种小孩子抢玩伴一样的行为，在林舒看来，放这两个大男生身上还真的做得出来。 知道这件事之后，林舒也懒得再干涉，只对白驰文交代道：“不就是他讨白苗喜欢了点吗？你有种别在公事上找回来趟啊？你敢当面去跟白苗说：白苗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吗？” 白驰文张着嘴望着林舒，半晌都没回过神。 林舒看他这反应，托下巴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不是都没想过这件事吧？” 白驰文一时差点跳脚，说道：“那可是我姐！我能说这种事吗？” 林舒真是服了他了：“你这是二十三岁，不是十三岁。白苗是你姐？她跟你是同一个爸生的还是同一个妈生的？”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过家家似的。认个干姐姐，还真的一副这辈子你就是我姐了的模样……这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白驰文说不出话来。 林舒觉得自个儿这老板当得真够累的。他继续说道：“你要喜欢她呢，就去告白。要是不喜欢她呢，以后就少管她和谁来往，克制一下你那孩子气的占有欲。这年头呢，姐弟关系是不能过一辈子的。” 他言尽于此，白驰文要不要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林舒说白驰文孩子气，可他自己还是实实在在的一小孩呢。偏偏白驰文完全没有底气反驳回去，因为……因为……林舒真的比他老成沉稳。 白驰文觉得自己快疯了。 第175章 白驰文琢磨了一晚上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白苗这件事，结果琢磨了一晚上还是没琢磨好，第二天带了两个黑眼圈来上班。 大晚上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对白驰文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平时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往往脑子里扫不过三行公式就能沉入黑甜乡了，什么时候这样辗转反侧过？ 结果白驰文这脑子没转过弯来，越琢磨反而越偏了。老实说，像他这么晚熟的超龄儿童不多见，但是也不是说就没了。青春期不明显一不小心就被acg或者学术脑之类带偏了的人，在这年代也不是一个两个。 白驰文的话，八成是被吃的给堵塞过头了，所以在这上面就没转过弯来过。 他辗转反侧了几天，仔细思考了一下他跟白苗的关系。说他喜欢白苗吧……他自己其实没有明显的感觉。白苗太爽朗了，平时白驰文欠抽的时候，别人还会顾忌着容忍一下，白苗见了估计就一巴掌抽下来，回头又拉着他去吃东西哄他。 明明平时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但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所有乍看之下的粗糙都只是因为内心更愿意做那样一个随心所欲的大姐大。 因为这样的相处模式，白驰文也能感觉，白苗是真的把自己当弟弟来相处的。这两人都是独生子女，对于兄弟姐妹这种存在有好奇但没经验，所以都是往好的方向去幻想。 干姐弟又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相处得也很愉快。 就是只小狗呢……处久了也有感情呢。白驰文和白苗性格喜好都合，这一处下来自然也渐渐处出了深厚的感情。但白驰文也确实对白苗没有非分之想——他平时自己解决个生理问题都绝对不敢往白苗头上意淫，那可是他姐！ 可是他思考了好几天，林舒有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姐弟关系可不能处一辈子。 他只要一想起以后和白苗会生疏，他姐会跟别人在一起，心里就泛酸水泛个不停，简直就快要满溢出来了。 白驰文不是没初恋过，不过少年时沉迷计算机，初恋被他随随便便就给冷处理了，现在想起来竟然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进公司之后白苗最是照顾他，又不计较他说话没把门，倒成了他自小到大关系最亲近的女生。 所以这家伙琢磨了几天之后，林舒某天到了公司之后听到的消息就是：白驰文给白苗送了一束玫瑰，似乎还告白了。白苗把他吐槽了一顿，玫瑰插办公室里了，但是人给拒绝了，表示才不跟白驰文将就——她要找真爱。 白驰文成了公司里的一个笑话，尤其是告白时白苗言辞尖利，三句两句就骗出了白驰文的真实想法。偏偏当时公司里有好些家伙都躲了起来偷听，白驰文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被人听了个现场。 他平时就说话招人厌，星泽现在又是大公司，人多，人事纠葛也多，没少人在背后说他坏话的。此时见他告白被拒，难免就私下笑话。 白驰文闹了个大笑话，还没地方说理去。谁叫他一开始就没抱着什么好主意，明明对白苗不是那个意思，还要向人家告白呢？ 林舒也是气笑了reads();。要他成熟点，结果这家伙干脆干了件熊事儿，导致林舒最近下楼视察的时候，就能偶尔听到人议论白驰文干的蠢事。 不过这么一闹，白驰文平时的嚣张气焰倒是降下去很多，平日说话也收敛了很多，颇有些把刺收起来缩角落里一个人默默舔伤口的意思。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驰文和白苗和好的时候，跟叶建桐的关系也突然和谐了很多，至少也能偶尔一起吃个饭蹭个点心什么的。 知道这些之后林舒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好歹这也是他一开始的目的——他总归是不希望手下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了工作。 他却不知道，那是因为白驰文被白苗毫不留情地□□之后，引起了同样千里迢迢跑来星泽实习却被女神毫无人性地冷漠对待的叶建桐的同情心。两人在下班后一起到附近一家餐馆互诉苦衷，拿了两瓶啤酒成功把彼此都灌了个烂醉，再之后吃货成功被二货的手艺收买……然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然而这些对于林舒来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林舒往往都当听个八卦就算数了，并不太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网游部分的进展反而算是一件大事。 历经大半年，四个世界的世界观架构已经大概趋于完成，而仙音世界却是第一个完成完整设定的模组。 这个完整设定包括了全套的整体人设，世界观背景，剧情对话，以及细节条件设定。 是的，就是条件设定。 星泽的网游系统，延续了单机系统素来的自由度，所有剧情并不走传统路线。如同之前会议上讨论过的，玩家作为网游中的自主因素，他们选择采取的行为能够影响npc之间的关系，并且能够使主线剧情随着他们的行为而改变。 也就是说，里面任何两个npc，都可以随着玩家行为的变更而交集或者决裂。当然，这个过程是漫长的，需要耐性和积累的。不但如此，可能还需要一点点智慧……因为npc已经不是以往按部就班的固定剧情，而是实实在在，拥有一定智能反应的ai程序。 虽然有智慧，但是智能程度不会高于一般的正常人，而且行为模式也会比人类更有规律一些。也就是说，游戏里人物的智能，大约是属于以普通人的智商都可以忽悠，但是必须认真用心去忽悠，而无法随意敷衍的程度。 当然，为了方便玩家的游戏进程，林舒还是决定给玩家们开一个金手指，这个金手指叫做“角色信息”。 这个金手指可以让玩家在初次遇到一个npc的时候就右键对方的头像，选中一个叫做“角色信息”的选项。点开这个选项之后，玩家能够查询自己在游戏过程中获取到过的所有有关于这个角色的信息资料。 当然，这个信息资料也是有限制的，比如好感度到达蓝色【普通】的时候，玩家可以查看普通阶段的资料，好感度达到红色【熟悉】的时候，可以查看熟悉阶段的资料……如果达到金色【剧情】乃至于紫色【传奇】，那么玩家就可以查看所有阶段的资料，包括自己没有获取的，或者是一段时间没有上线的情况下发生在对方身上的关键性剧□□件。 但是游戏里关于npc的日常好感度上限是橙色【至交】，剧情阶段的好感度不是一直腻在npc身边就可以刷出来的，还需要一定的机遇，比如参与某些特定的剧□□件并在其中做出贡献。 也因为这样复杂的剧情发展条件，所以文案们一开始在编写剧情的时候，就不是按照一种正统的剧情编写流程来写的，而是延续了未来平台开放性引擎的剧情编写模式，走的是条件->剧情的路线reads();。所有剧情都不是按部就班的来，而是在设定人物性格和各种事件发生条件之后，根据现有条件编写相应的剧情任务和人物反应。 同时，大型固定事件之中，出现的人物也不再是固定的，而是按照既有条件筛选合适的符合条件的人物，其中条件就包括坐标位置，阵营倾向，人物联系等等。 这么复杂的条件关系，涉及到的剧情量也是惊人的，所以即使星泽的策划部人力充足远超同行，这段时间的工作量却也依旧惊人。 在这个过程之中，为了更加方便于查询，星泽的技术部门还额外开发了一个辅助软件，是一个专门用来编写和查看相关人物资料和剧情文本的辅助软件。 这个软件技术含量并不高，却得到了林舒的强烈赞赏。这种赞赏与其说是对于软件本身的赞赏，还不如说是对于众人工作态度上的赞赏。 因为这个软件虽然做起来不难，但是对于游戏剧情和设定的整体性规划却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林舒早两年经常玩的剑网三，在这方面的工作上就有非常严重的缺陷。 剧情前后矛盾，人物记忆缺失，台词颠三倒四……这些问题暂且不多说。就算撇除具体剧情上的缺失，偶尔还会发生策划自身面对着某个剧情场景，却自己也分辨不清楚这个剧情在讲什么的尴尬境遇。 早些年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剑网三里面有个门派叫七秀坊，据说是“梨园子弟散如烟”的公孙大娘所建立，七秀坊中有个地方叫做忆盈楼，剧情场景之中常有一个任务，是让玩家上去给客人跳个舞。 因为这个人设和任务剧情，曾经促使很多七秀玩家在官方游戏频道闹得腥风血雨。许多七秀玩家认为这句“给客人跳舞”相当于把七秀坊等同于青楼，而把七秀坊的弟子全部影射成了青楼子弟。 为此数千七秀坊玩家一齐在官方客服频道静坐示威，策划面对玩家们咄咄逼人的质问和哭诉，无言以对，步步后退，最终不得已还是屈服了，改掉了任务上的对话。 而事实上，不管是策划也好玩家也好，只要他们愿意稍微上个号做个前后的任务，就会发现，那些真是“客人”。 来给七秀坊代掌门萧白胭贺寿的客人。 那一幕是萧白胭的寿辰宴会，坐下面的是各大门派前来为七秀坊掌门贺寿的来客。 让你们做任务不看任务剧情！！让你们策划一拨一拨地换，文案都不给足工资，所以自家策划都不知道自家游戏的剧情，坑爹了吧？闹笑话了吧？ 林舒吸取别家的教训，决定自家的网游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摔上一跤，所以他在看到这个辅助软件之后不但大加赞赏，还给策划组的新人们定下了一条规矩。 这条规矩是：凡是应聘星泽策划文案的新人，应聘之后都要亲手升级一个人物，走完游戏里的所有主支线地图剧情。因为人工智能和自由路线的存在，所以预计游戏里的剧情任务会常常变化，但是至少作为策划，要了解当前的总体剧情设定和各个地图的背景以及npc人设。 为此，林舒不惜给每个新人分配出一周的培训时间，专门用来给他们熟悉负责的工作内容。 第176章 这个要求倒是并不会让太多人觉得惊讶，因为这个规则本身就很符合星泽一向的行事风格。 规定了这一条之后，林舒花了一些时间，系统地看完了目前完成的一部分游戏剧情内容。 因为最先完成的是仙音的主干设定，所以林舒首先看的也是这个模组相关的设计。仙音世界分九山十三乡，经过一段时间的策划，原本的世界观也获得了相应的扩展和补充。 九山十三乡是孤悬在半空之中的一座座岛城，底下是荒芜的一片无边大地，大地上有无数野兽在奔腾，然后有一部分生出灵智，幻化成人，在荒芜大地上建立城市。 按照分类，九山十三乡上的城市是安全地图，而荒芜大陆上的城市则是战争地图。大地图分成上下两层的立体状态，同时无缝衔接。 林舒看完了仙音四大势力的主人设，顿时对于未来开放的游戏充满了希望。网游的四大要素，无非就是画面，剧情，游戏性和平衡性，而至少在剧情上面，林舒觉得目前的设定已经足够精彩出众。 之后他又看了其他几个模组的剧情设置，因为还不是很完整，所以并不能看到虽有的剧情线发展，但是大致的剧情走向和游戏氛围已经可以感受到了。 如果配上具体的画面和人物显然会更有感觉，所以林舒觉得期待度可以再调高一些。 网游的进展顺利，林舒这段时间的心情也不错，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周一早上和居铭丰见面之后，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消息。 居铭丰开口问道：“你最近有上罗贝网吗？” 林舒平日网购少，所以也很少上这类购物网站，所以很自然地回答道：“没有，怎么了？” 居铭丰就拿着手机点开网址，给林舒看了罗贝网首页：“你看这个。” 林舒接过手机扫了两眼，发现版头都是一些滑动的促销，特价，新品信息，还觉得有点奇怪。结果当版头滑动到某一页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些眼熟的影像，一愣之下，忍不住就伸手点了一下版头编号，然后仔细看起来。 只见那一页上，正大光明地标着“虚拟之星获奖同款服装，经典复古款式，不容错过”。林舒愣了一愣，然后点击了一下广告图片，就进入了销售页面。 居铭丰见他扫了一眼买家信息，就开口问道：“是阿姨的下线吗？”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做品牌的，这上面的就是些没牌子的散货。” 居铭丰听了，眼神闪烁，问道：“要不要我想个法子弄掉它？” 林舒没说话，继续把页面往下拉reads();。然后他看到了虚拟之星的各款服装，不但包括了已经出过高订的十二款，就连后来比赛中投选票数比较高的款式也都被陈列在上。前十二款甚至完全用的是比赛时的成品展示原图……这也就算了，重点是对方还宣称是官方合作工作室，做的也是高订。 而且……已经有成交记录了。 林舒开口问居铭丰：“你要怎么弄掉它？” “合法的不合法的……方法多得是。”居铭丰开口说道，“如果只是让对方卖不下去，走官方渠道或者非官方渠道，我都知道有几种法子。” 林舒一时却没有回话，而只是打开搜索界面使用搜索功能搜索同款。果然这次出来的搜索结果更多，价格也更加五花八门。 国内就是这点不好，不管做什么生意，很快就会有盗版。 林舒说道：“我有预感会出现盗版，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多这么快。” 居铭丰再次问道：“所以要不要我来做点什么？” “不用。”林舒快速回答道，“这也就是小事，我会让人处理的。你的脑洞还是给我收起来，专心先把星轨的事抓好吧。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居铭丰顿觉无聊，懒洋洋地说道：“三维投影实景在真实度上面卡了一下，现在在试验云材料。云泡沫的具体制作程序我也只记得一个大概原理，现在还在试验中。”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三维光影效果需要光脑支持，不穿透效果以目前的技术应该还无法完成，借用云材料作为中介应该是比较好的一种方案。而且云材料研发成功之后，也可以直接用于虚拟打印，对于以后的研发项目也有用。” 这样说着话，很快两人就到了学校附近。两人一同下了车，林舒本来想给郑方成打个电话，后来看了看时间，还是放弃了。 初中七点多就上课，可星泽除去值班的人，最早的岗位也是八点才上班，干这一行又最多夜猫子，林舒决定还是中午再打。 之后上了一上午的课，林舒放下手头上的笔记，才开始给郑方成打电话。他这个电话主要还是为了罗贝网出现盗版的事情：“……以官方的身份与罗贝网官方客服交涉一下，他们版头的那段广告要求撤下来，并要求撤除所有同款服装。这件事恐怕不会很顺利，版头广告对于罗贝肯定是有不小的利润可言的。我们这边的专利注册完成了吗？……那行，等结果下来直接到法院进行起诉，有法院传票的情况下罗贝方面的反应应该会积极一点……另外官网也不要忘了发布足够显眼的正版申明，提示玩家不要去购买罗贝网的仿款。罗贝网的仿款质量肯定不如正版，而且如果购买正版我们网站之后才会有虚拟3d形象赠送。” 林舒能做得也就是这样了。虽说这时候国家对于影视版权之类的都已经慢慢开始抓紧，但是类似于服装设计盗用之类的却还并没有重点关注。但是虽然这样说，在这方面的官司却要稍微比文化版权更好打一些，大致属于民不举官不究，但一旦举证却比小说游戏一类更容易取证的状态。 何况对方甚至直接盗用了他们的商品图片，连模特儿都是他们的模特儿。 不过在联系罗贝网之前，林舒也先让自家公司做了各方面的证据备案，然后才开始与对方进行交涉reads();。 初次交涉果然有如预想一般地很不顺利，罗贝网方面先是拖延了一日，之后在正式交谈的时候，对方以一种非常好商量的态度差点把星泽这边的人员给带沟里去——听过那一番谈话录音之后，林舒也不能不赞赏罗贝网的客服能力和使用策略。如果是新手的话，很容易被这一番交谈说服，认为罗贝网的仿版售卖并不影响星泽的商业利益，甚至于本身仿版的存在是用户的需求导致，而并非官方或者卖家的责任。 然而林舒不是新手，录音听到一半就知道了罗贝网的感情引导策略。 先是说明目前盗版乃至仿版的存在必然性，以此把受害者的感情引导到对于社会风气的怨责与不满上，然后借着这样的消极观念抹除罗贝网本身在这件事中的责任，让受害者认为仿版的存在是一种消费者不良购买观念和政府消极放纵态度而导致的不可抗拒的形势。在此基础上就可以说服原受害者放弃追究对方的责任，屈服于“社会风气”。又或者给受害人塑造一种“维权困难”，“代价巨大”的印象，以消磨对方追究责任和赔偿的意志。 面对于罗贝这样的回应，林舒的决定很简单。 “等法院传票出来，再找罗贝方面协商一次。” 郑方成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案，爽快应下。 不过虽然如此，这件事要出结果仍旧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梁月华的服装销售计划却已经近在眼前。 这天梁月华把样品服装带了两套回来，林舒看了一下，却稍微有些愣住。 倒不是衣服做得很奇怪。梁月华带回来的两套，是原来英伦风格黑白背带裤背带裙加贝雷帽的那两套，上面确实有些微的改动，但并不是很大，也不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令人惊讶的是它改动的方向。 星泽这一批挑选出来的设计图都很时装。就算是一般的复古经典款式，也进行了一定的时装化改良，比如那套女式背带裙，下面的裙子就是西装呢下面又加了白色蓬蓬短纱裙。 结果梁月华带回来的这一套，去掉了短纱裙，加长了外面的黑色呢子面料，把它改成了西装百褶裙。 结果就变成了一种本身风格很强烈，让人会忍不住想到特定用途的服装。 林舒看了一下，忍不住抬头望向梁月华，说道：“妈……这衣服有点……” 梁月华问道：“怎么？不好看？” 林舒摇了摇头，回答道：“也不是。”他想了想，说道，“尺寸偏小，感觉有点像童装。”不过黑白色作为童装款，又有点太素净了。 梁月华说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我为什么把它们改成这个款式？” 林舒笑了，问道：“猜中有奖吗？” 梁月华说道：“猜中这一套就给你了。” 林舒便问道：“那猜不中的话衣服给不给我？” 梁月华顿时也笑了，说道：“看来你已经猜中了。” 第177章 “是校服，对吗？”林舒开口问道。 梁月华点了点头，说道：“猜中了……但没奖了。谁让你这么聪明。”然后抬手亲昵地捏了一下林舒的脸。 林舒又问道：“我们学校的？” 梁月华说道：“你们学校的。上个学期末的时候你们校长就联系了我，说是希望设计一款新校服。南中这款西装校服差不多已经用了十二年了吧？十二年前的话，西装式校服在国内倒也算是新潮，不过现在看来样式就有点土气了……设计上也丑。” 不过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家小舒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林舒无奈道：“这种时候不用夸我啦。” 梁月华笑道：“是要多夸夸的嘛。毕竟自己生的孩子，别人想夸还未必有那个福分呢。”然后她继续说道，“英伦风格的西装校服其实不好设计，因为这种款式的校服其实很挑人，电影杂志上看上去好看，实际上大部分人穿起来都未必有那种效果。” “而且我也去你们学校看过了，你们现在穿的那套校服，乍看之下也算中规中矩，但是版型不太好，加上色调又阴沉，很多学生穿起来就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我觉得西装校服其实不太适合中学生，年纪稍微大一点穿起来才会更有味道。你们现在正是青春洋溢的年龄，深色西服不太适合。” “不过你们校长和老师都希望有英伦风格，正好我看到你们网站的比赛，就觉得那设计很有味道。蓬蓬裙的概念不能用到校服里，但是蝴蝶袖配小背带裙感觉很青春，也有少女味道。背带裙也是西式和中式校服里面有过一个经典元素。60-70%的白色配30-40%的黑色在搭配上也很不错，只要再配上个红色或者蓝色格子的领结，就是经典英伦风格校服……背带裙和背带裤都不算很挑人，也符合你们老师的要求。冬季的话，可以再配上一件毛线套衫，蓝、白、红都不错……穿起来会很好看。” 梁月华说起工作的事，话不知不觉就多了。等她终于说完，林舒才开口问道：“妈你怎么会突然给我们学校做起校服来了？” 梁月华说道：“一点都不突然。早就有这个想法的，这一行的市场和利润都大着呢，不过之前没有机会而已。这次是你们老师主动联系我，这也是凑巧了，大概有你在南中读书的原因，也有我现在的生意做得大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这一趟要是做好了，以后我还可以接别的学校的校服定制……说不定等你上高中的时候，身上也还会穿着你妈设计的校服。” 这个野心说小不小，说大呢……又有点小家子气reads();。 不过林舒没打击她，还是说道：“那我等着。” 之后过了几天，梁月华把校服样品送到了学校给一众领导看了，又经过了一些细节上的调整，校服的样式就算定案了。 林舒之后就听到学生之中传出要换新校服的传言。 传言传得风风火火，但是还是有很多学生将信将疑，一边期待着换新校服，一边又心存怀疑，害怕期望落空。 更有不少人猜测着新校服会是什么样子的。 林舒同桌的女生就充满了好奇心，问林舒：“是不是真的要换新校服了啊？新校服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好看不好看啊……” 林舒知道她也许有好奇心，但是问这句话的时候也绝对没有指望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所以回答道：“总该比老的这套好看点，否则也必要换了。之前二高不就是换了套挺好看的校服吗？” 同桌妹子就抱怨道：“但愿别再来西装校服了。我妈说我穿着西装外套跟个男生似的，熊腰虎背，看上去特别壮，还不如运动服呢。” 林舒便说道：“其实西装的样式也有穿起来好看的，最主要是我们学校现在这个的版型做得不太好。” 母亲做服装生意，林舒就算平日没有特别关心，但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也对这方面的事情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女生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校服，拜托好看点。”她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姿势。 之后乐未来从办公室回来，果然宣布了学校要换新校服的事情。 她宣布的还不仅仅只有换新校服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个令所有学生骚动的消息，就是换新校服之后，学校要挑选一部分学生作为代表，专门拍摄一部宣传片，作为之后招生宣传的素材之一。 这个消息引起了学生们的一阵喧哗，林舒倒是没有多想，觉得这种宣传片大概就是随便截几段上课的场景剪切一下就算数。 却不料之后消息越传越离谱，下午的时候班里已经有消息通跑来泄露机密，说是这次的宣传片不但会拍宣传照，还会拍海报，据说还有可能上杂志。 这回班上是真的沸腾了。 这传言传得很逼真，连梁月华的品牌背景都挖出来了（然而并没有关于她是林舒妈妈的部分），顿时让林舒也有点惊异起来。 居铭丰私下问林舒道：“真有要上杂志这事？” 林舒说道：“听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我觉得这事他们编不出来。但是我前几天刚跟我妈聊过校服的事情，她没提到这茬啊。” 之后放学回家，林舒跟梁月华问起了这件事，才知道这事还真的跟梁月华没什么关系。 南中也算是一直走在时代前沿的一所学校，除了教学资源方面的优越性，学校也一直很注重培养学生的个性和展示学校自身的时髦性。二高由于去年换校服的事情，这一年多来一直很受关注，还一度上了新闻，被称为湖西最时尚高校reads();。 时尚这两个字，说起来跟学校扯不上关系。但是现实是，像是日本那种校服本来就相当讲究了的国家，还是有很多学生只为了穿漂亮校服就去报考某所学校，而在至今大部分校服都还极为不讲究的国内，这个方面的影响因素要远超乎了大部分师生的想象。 去年全市报考二高的学生，比前一年足足2.8个百分点。 个位数的百分点，听上去是不是很微不足道？ 然而湖西全市有数十所高中，各种职高更是数不胜数。在这个基础上，2.8%的人数增长就相当了不得了——人家今天的中考录取分数线和平均线的差距都比往年拉大了几十分。 南中的师长脑子转得也快，所以马上就跟着潮流开始换校服了。人家不但换校服，还打算做宣传片和海报。不但做宣传片和海报，人家还自己联系好了媒体，打算在时尚版刷刷存在感。 对于这样一个消息，林舒只想对他们校长感叹一句：好拼。 不过知道了这些消息，林舒也没有将之往外传。倒是第二天上学之后，听到老师宣布的确切消息，不少学生都兴奋得不得了，连上课纪律都差了好多。 午休之后方老师来宣布了名单，结果点的全是班上成绩优秀长得也过得去的好学生，林舒自然是排了第一个，居铭丰排了第二个。除此之外，班干部们倒有大半上了名单，但是也有明明不是班干部却依旧上了名单的，比如他们班的班花。 ……嗯，这个班花不是林舒。总体来说这群学生还是比较有节操的，没有大人们那么生冷不忌，终究坚持了班花还是得选妹子这个基本原则。 一群孩子进了体育馆之后，乐未来就看到了和老师们站在一起的梁月华。她戳了戳林舒的手臂，问道：“那不是你妈妈吗？” 林舒说道：“嗯，我妈是这次承包校服的服装商。” “咦咦咦！？”乐未来顿时惊讶不已，这种事完全没听林舒提起过。 不过无论她如何惊讶，这个时间也来不及追问林舒了。一群孩子就像小鸭子一样，被老师催促着排了队，一个一个走上去开始量体型。 时不时有那么一两只长得特别好看或者讨喜的小鸭子被老师们从队伍里揪出来扔到旁边另外排上一队。 等乐未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舒和居铭丰就都已经被揪出去另排一队了，完全没有留下给她追问的机会。逗比总裁隋童希妹子仗着颜好，也被提溜到了编外队伍，此时正幸福地凑了上来，对着林舒傻笑。 乐未来觉得她笑得特别蠢，一点也不好看。她伸出一只尔康手，想要呵斥逗比总裁：住手！那是我家基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老师就是不把她提溜到另外一边的队伍。 混蛋！乐未来妹子想，我双商碾压那边那只二蠢n个点。 可惜这群灵魂的工程师肤浅地完全都只以貌取人，完全无法透过乐未来妹子普通人的颜值了解到她美好的内心世界。于是那边队伍一长串的校花校草，班花班草，这头一长串的班长学霸，竞赛赢家。 乐未来觉得，老师们应该把她家基友们还来，他们明明是属于她这个队伍的。 第178章 理应属于学霸队伍的林舒和居铭丰被老师扫进了刷脸的队伍，然后开始了一路刷脸的过程。 最后他们还真的凭着一路刷脸闯到了最后。不过可能也不尽是刷脸的功劳，毕竟林舒和居铭丰都还有学霸加成。作为美少年中的学霸，学霸中的美少年，老师不可能不给他们额外加分。 挑到最后，林舒他们最后就剩下三个男生，七个女生。 明显女生方面竞争性更激烈。女生比男生早熟，很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这时候都已经学会打扮自己了，而男生们往往还在懵懂之中。 像现在站在旁边的七个女孩里面，就有两个化了淡妆，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戴着一些不违反校规的小饰品。相比起来，平日梳个马尾就觉得自己全世界都去的的乐未来和老是毫不在意地穿得像个中老年妇女一样就出门的叶青蝶……这种情况下会选不上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希望这件事不会打击到这两个家养的妹子。 然而……林舒偏过头扫了自家正太一眼，发现他今天是一身小马甲加西装裤的打扮（不是校服），发型明显也是做过的，就打扮讲究度来说，比旁边七个女生合起来都要费钱费功夫。再对比一下少年平日那放浪不羁的作风和过于少女的爱好……林舒觉得居铭丰简直是对于“反差萌”这个词的过度诠释。 和林舒他们一起的人是二年级的一位学长，颜很正，个子也比两人高。比起林舒和居铭丰，这位叫程杨的学长身形已长开，整个人瘦瘦长长的，笑起来也特别阳光。 女生那边人更多，但是都是来自两个年级的各个班级，没一个关系熟的。而且每一个都是班花级花校花级别的美少女，彼此之间竞争意识也很强，此时虽然处于同一间教室，气氛却很紧张，也没几个人主动开口说话的。 程杨也不好过去主动跟女生搭话，而且女生数量多了男生其实也会怂，怕受到数量压制。最后程杨也只是开口找身边的小学弟说话。 程杨是认得林舒的，因为林舒在学校里实在很有名。中学里的名气，无疑就那么几种，要么颜好要么成绩好要么运动好，林舒在这三项里面全部表现出众，自然就会引人注目。 不过学校也算是个小社会，小社会的意思，就是人口量不小。程杨没有跟林舒直接说过话，最多就是听过他的名字，此时面对面地说话，反而觉得林舒出乎意料地普通。 和普通男生一样能聊球也能聊游戏，也不高冷也不装逼，跟传闻里神乎其神的形象完全不一样reads();。 反倒是居铭丰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加深刻，全身的打扮从上到下带着一股壕感，从头到脚每一件装备都毫不掩饰地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让人一眼就意识到：“啊！那边有个土豪！” 男生这边气氛祥和，女生那边的氛围却很僵硬。林舒他们一年级有个校花妹子，长得特别特别好看，是那种一入学就被很多人强势围观的漂亮。 此时妹子坐在人群中央，却如同一座孤岛。 二年级有两位学姐似乎关系不错，这种时候就一起聊着天。另一个二年级的女生则是拿着手机在玩，并不理其他人。隋童希每分钟都一副想向着林舒这边扑过来的姿态，让居铭丰忍不住开始思考真扑过来了要不要绊她个四脚朝天。 除了校花妹子之外的另外两个一年级妹子，一个一直在往梁月华和老师们所在的方向望去，一个则在一旁的书架上找了份杂志看着。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有人推进来了一辆手推的行李车，上面的箱子里就装着一套套的新校服。 梁月华跟着行李车进来，招呼着一众小孩过去领衣服。 成衣不像高订，能够量身定做。不过也不是说成衣就没有层次高低之分了，这类型的服装设计，除了设计风格和材质上的水准差异，重点就是打版了。版型上的好坏，基本上算是成衣本身设计品质的评价标准。 好的版型能让三流设计穿出一流效果，差的版型则相反，会让一流设计穿出三流效果。 梁月华浸淫这一行多年，有的是前者的水准。 果然一群小孩子先后去临时拉起的移动换衣间换好了衣服之后，走出来的气质就完全不同了。 同样是白黑款的英伦西装风格校服，原校服和新校服给人的视觉观感简直是天差地别。原来的校服像是把学生装进了一个个叠在一起的纸箱里面，而新校服穿上之后，却能给人带来明显孩子们被装饰过了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衣服和时装的区别。 前者只是起着基本的保护作用，而后者却能让一个人焕发光彩和活力。 这批衣服并不是林舒他们的校服，而仅仅只是“演出服”而已，因为谁也没交校服钱。 也就是在分完衣服之后，林舒等人知道了他们之后的任务，是拍海报和图册。他们的任务和另外一边的小伙伴是分开的，小伙伴们是群体活动，拍的是动态集体照，他们拍的则是证件大头照……不，大头艺术照。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只是挑出来的漂亮女生明显和男生有数量上的差距，负责的老师一开始还想把人再刷下去几个跟男生人数达成平衡，结果后来一看一群妹子都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一个个长相甜美，却露出幼犬一般的警惕神态，一副要是敢动我就咬你的表情，笑了笑还是放弃了。 大约也有她打量了一群小姑娘，觉得这么一群漂亮孩子凑在一起实在很是赏心悦目的原因。 梁月华和被请来的摄影师对此倒是意见不大。主要是南中拍校服宣传照的要求也和一般时装杂志拍照的要求不同reads();。 单人照，男生方面合照，女生方面合照，和男女集体合照都没什么不同，不过比起一般的时装宣传照，这套校服宣传海报却少了一般杂志会有的很重要的一种类型，就是情侣照。 学校方面特意交代过了，不要拍任何有早恋暗示意味的照片。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难题了。 学生们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台风和镜头感，但是强在颜正和青春无敌，随便抓拍都美如画。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已经有了少年的姿态，却又还没有被青春痘等青春期的烦恼眷顾，哪怕青涩，也有青涩之美。 而这批特意被从上千学生之中提溜出来的少男少女又特别颜正，是经过层层筛选之后的精华。梁月华请来的摄影师是个老手，知道学生们不专业，所以特意花了一些功夫做引导。之后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了抓拍，最后一批照片的可用率也有十之七八。 拍摄很顺利，而且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拍到最后，摄影师甚至忍不住问几个小孩：“小同学，有没有兴趣当个平面模特？” 这年龄的孩子，说是对站在镜头前的光鲜职业不感兴趣那肯定是骗人的。作为男生的程杨也算了，纵然一时心动，出于传统性别意识，对于这方面的兴趣毕竟有限。 一群女孩子听了摄影师的话却相当兴奋，七嘴八舌地开始问起了相关的问题。摄影师也挺有耐性，都一一解答了。 不过当他问起林舒和居铭丰的时候，两个男生却都是兴致缺乏。 事实上这群孩子里面，摄影师看好的除了一年级的校花胡娉婷，二年级的校花苏倩，以及逗比总裁隋童希这三个女孩，对于林舒和居铭丰都很垂涎。 林舒颜正，居铭丰镜头感好，而且两个大男孩都极有气场——这比前面的两点都还重要。气场……或者说气质这东西，具体形容也难形容出个大概，但是就是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十分影响一个人在镜头里的形象。 可惜林舒对这事儿实在不感兴趣。他觉得把被人拍照当做工作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作为学霸他比起刷脸来更喜欢刷智商。 摄影师只有遗憾地放弃劝说。 相比这两个油盐不进的小孩，女孩子那边的反应就可爱多了。一群女孩子问了许多行业内的事情，摄影师也挑可以说的都说了。不过他也不是只挑好的说，关于一些入行会有障碍的难处也没隐瞒。 这导致女孩们又是心动，又是纠结。 就这样，校服海报很快就被拍完了。拍好的照片估计会上暑假的招生海报和招生简章。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林舒还是他们学校里面最早看到海报成品的人。梁月华在海报完成之后就第一时间把它带回来给儿子看了。 却见画面上是一条走廊，而走廊上，一群少男少女穿着时尚感十足的新校服，或低头读书，或仰望浮云，或聊天说笑，或持笔涂画。 窗外是蓝天白云，窗内是青春如画。 这海报的风格出乎意料的小清新，不像招生简章，反而像是日韩风格的电影海报。 第179章 之后的宣传片林舒也看到了。 宣传片没有海报“那么”文艺小清新，但还是有些偏文艺范。林舒完全不记得南中有校歌这种东西，却不妨碍视频之中配上了一首叫做“南中校歌”的背景歌曲。 这首校歌林舒完全没听过，但是校方很自然地配上去了。 “南风带来春天的消息/智慧打破彻夜的静寂/知识是火把（照亮了未来）/知识是钥匙（开启了蒙昧）/知识是种子（种出了希望）/知识是刀枪（捍卫着理想）……” 林舒一听就觉得肯定是学校合唱团录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录的。 平心而论，不难听，就是特别装。尤其是宣传片里配上的各个教室的视频段落，林舒发誓这些全部都是安排好了学生特意拍出来的。他在前排看到了三次乐未来两次陈捷然一次黎野……天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坐到一块的，明明根本不是一个班。 但是作为宣传片来说，整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把南中的优点都拍出来了。设施完备的各类教室，丰富活泼的社团活动，还有新换了校服这个大重点。一群青春洋溢的中学生穿着时尚感十足的校服聚集在一起，那画面看着就挺震撼挺有气派的。 别说外表不重要，人是视觉动物。这么一溜儿校服出去，对比老款式，人家一准就能把学校往好里脑补。这是人的劣根性，说一千道一万不要以貌取人，端正思想端正观念，也抵不过看到漂亮人物时那一瞬间的喜悦本能。 高尚的品质要经历时间的磋磨才能展现，漂亮的脸蛋儿get却只要一瞬间。 被校服和美少年美少女迷惑而报考南中的学生肯定会很惨……这美好的校园生活背后可是残酷的学霸竞争，等千辛万苦考进来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了，宣传片说出的完全都不是真相。真相特别残酷。 作为学霸中的学霸，林舒开心且毫无压力地笑了。 拍完海报之后大约两周，林舒他们拍摄的照片被制成了海报，还上了省内一家在全国范围内都挺有名气的青少年杂志。 就上的板块来说，这篇文章看上去像是普通的杂志新闻，但是林舒已经知道了这是学校方面买的软广告，所以看待的眼光自然不怎么单纯。 杂志是走青春校园风格的刊物，不是林舒平时会去买来看的类型。他随口问居铭丰有没有买，结果居铭丰有些炸毛，表示：“在你心里我就是品味如此低俗的一个人吗！？嗯？” 其实林舒觉得吧……学校这期选的这本杂志在同类杂志里评价其实不低，而且林舒也没有说他是因为自己喜欢看这类杂志才买的。他只是很寻常地问了一句居铭丰有没有买而已，自己为学校拍的宣传照片上了杂志，顺手买一本看看效果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林舒若有深意地看了居铭丰一眼。 没一会儿乐未来就出现了，手上还拿着一本《青春时代》的杂志，说道：“林舒，居铭丰，看reads();！我买杂志了！” 简直是及时雨，林舒立刻说道：“借我看看！” 乐未来顿时有点意外：“你没买？” 林舒诚实表示：“早上出门的时候想买，但是走到报亭的时候就忘了。”结果例行买了报纸就回家了。 乐未来更奇怪了：“居铭丰呢？也没买？你之前不是偶尔会买的吗？怎么难得有上杂志的机会了反而没买？”后面这两句是对着居铭丰说的。 ——上杂志的机会对他来说根本一点也不难得！ 居铭丰瞪着一双死鱼眼望着乐未来。 林舒就解释道：“上次我吐槽他看少女漫太少女心，大概是被‘少女心’这三个字刺激到了，现在床头都只摆哲学和名著……哦，还有经济学和硬科幻。” 乐未来张大了嘴：“这么高深？看得懂吗？” 居铭丰毒辣地回答道：“我又不是你！” 乐未来吐吐舌头，倒是不在意居铭丰黑自己，反正她确实看不来哲学经济和硬科幻。 她想了想，开口安慰居铭丰道：“少女心又不是什么坏话，我觉得那其实是在夸你啊。你看，你手特别巧，又会做好吃的，而且性格也好，这其实是好话，对吧，林舒？” 她对林舒眨了眨眼。 性格好那句绝对是不能再违心的违心话了。林舒憋住笑，神态真诚地说道：“我也觉得是好话。我还满喜欢铭丰这种性格的。” 居铭丰趴在桌上，抬起眼目光炯炯地望向林舒。林舒也不避开，就那样笑着回望他，眼神明亮温柔。居铭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成功被安抚，坐直了身子，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乐未来向左转头看看林舒，又向右转头看看居铭丰，总觉得这两个小伙伴之间一直有点不同寻常的气氛。 林舒也感觉到了她的眼神，偏过头笑吟吟看她。乐未来做贼心虚，立刻选择了转移话题，放下杂志说道：“对了！快看你们的照片！” 林舒也不揭穿她，就跟着她去看了杂志上的照片。 之前拍的照片数目很多，但是并没有全部登出来。杂志上一共五六张彩页，除去学校方面的宣传彩页，人物照也就六七页，男生里面只有林舒有独照，女生里则只有胡娉婷和隋童希有。 而剩下的彩页里，除了那张十人的日风海报，男生组和女生组还各有一张合照。其中男生组那张合照，程杨在最左边，居铭丰在中间，林舒在右边。 没错，站位是按身高排的，从左到右，从高到低，林舒最矮o(╯□╰)o。 关于这点，林舒只想说：莫笑少年矮，他只是发育得晚而已。等他成年后，也有快一米八呢……嗯，错了，是也有一米八以上。 彩页上，程杨表情腼腆而书卷气十足，居铭丰笑得张狂肆意，林舒则是空灵唯美。 ——俗称空洞无神reads();。 关于这点，摄影师也觉得很无奈。你说好好一个美少年吧，又有颜又有气场，要是笑容里面稍微带点感情，勾搭一车一车的妹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是林舒一对上镜头那笑容就跟营业用笑容一样，特别僵，而且假。 这是三人合照，也不好偷拍，模特儿是一定要对着镜头的。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要求，摄影师恨不得直接给林舒抓拍一张然后p到合照上去。 他差点就真这么干了，只是因为这种做法太过没品，最后还是被助手给拼命阻止了。这要是真p了照片上了杂志，哪怕只是个青少年杂志，一旦被发现摄影师绝对是声名涂地的后果。 助手对于自家老板ps的技术远远没有对他的摄影技术那么有信心。 不过不管怎么样，就算林舒的演技和镜头表现再差劲，好歹他还有颜在。有颜比起没颜的差别，就是人家能把空洞无神给硬拗成空灵唯美。 这是老天给的金手指，一般人羡慕不来。 乐未来不愧是最佳好基友，完全把小伙伴的荣耀当做了自己的荣耀，翻到了那一页的彩页之后，就兴奋地叫道：“拍得真好看。居铭丰你快看！林舒超美啊……你也很帅！” 林舒吐槽道：“超美是什么鬼？”而且为嘛居铭丰是帅他是美啊？ 乐未来摆摆手：“总之就是很好看啦，不要计较这种细节。”然后就把杂志往居铭丰脸上拍，“你看你看你快看！” 那杂志差一点就拍到了居铭丰的脸上，也不知道乐未来到底是想给居铭丰看照片还是想借机用杂志对居铭丰打脸。 居铭丰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扫了一眼照片，然后又扫了第二眼。彩页上他笑得张狂，有点坏小子的味道，林舒就站在旁边，按照摄影师的要求靠在他身上，虽然笑得有点僵，但确实如同乐未来说的一样……很好看。 他的林舒不管什么时候果然都很好看。 照片上林舒和他的距离很近，私心里居铭丰觉得特别像情侣照（他的眼里已经自动过滤了左边的程杨）。林舒靠着他，动作神态都很亲密，虽然笑容有点虚，然而动作之间那种自然存在的信赖感却全然没有掩饰。 居铭丰差点就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然而猛然意识到不对，抿住了嘴唇，把那欢喜的心情收敛在了肌理之下，用一个挑剔的眼神扫了一眼照片，然后表情拽拽地说道：“还行。” 乐未来拿着杂志的两端，脸慢慢皱了起来，用一种很是疑惑的眼神对着居铭丰凝视半晌，才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没买啊……杂志？” 居铭丰便抬起头来，望天。 林舒看到他那表情，就知道居铭丰肯定偷偷买了。但是乐未来却以为他还在犯别扭，却是双手一拍，合拢了杂志，把它放在了桌上，说道：“来，这本送你！” 居铭丰神色明显愣了一下。 却见乐未来笑得明朗，说道：“难道你和林舒一起上杂志呢，不收藏一本作纪念多可惜啊。我回头再去买一本好了。” 第180章 乐未来把杂志拍在桌上之后，预备铃就响了。乐未来没有再跟两人多说，动作敏捷地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林舒和居铭丰还在发愣，林舒在居铭丰回座之前，忍不住凑近他低声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居铭丰回答：“不知道reads();。” 林舒不能确定乐未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之后就花了一些时间观察她，但是乐未来的行为和反应都毫无异常。和叶青蝶不同，乐未来本人并不是会特意去隐藏自己情绪的女生。她爽快直率，简单坦诚，是那种真正在幸福和无忧无虑中长大的女生。 因为幸福，所以坦率，所以不会去警惕和防备。乐未来喜欢帮助他人，爱恨都很直接，对于所有让她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很快地抛到一边，然后遗忘。 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性格，作为朋友，相处起来也很愉快，所以林舒觉得她要是遇见身边有朋友喜欢同性这种事，是不可能很好地掩饰住情绪的。 事实上，乐未来最近的表现也确实有些异常。 首先就是她最近同时和林舒还有居铭丰说话的时候会有点小紧张。林舒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单独跟他或者居铭丰说话时表现都很正常，就是同时面对两人的时候态度会有些刻意，林舒觉得那是紧张情绪作祟。 其次就是她似乎很在意林舒和居铭丰之间的关系和氛围，如果两个人有点闹矛盾的迹象，她比居铭丰还着急，总要想法设法打圆场，哄完这个哄那个。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异常细节若干。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乐未来不是发现了他们的关系，也不是突然喜欢上了他们里的谁……她大概就是……腐了。 林舒一头黑线。 后来的各种蛛丝马迹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乐未来的背包里多了不能跟他们看见，只能跟叶青蝶分享，还被叶青蝶明显嫌弃的小说和漫画，看电影的时候会因为两个帅哥的对手戏而莫名地露出傻笑，还特别关心男生小伙伴们之间的友情危机。 唔，每个人都有点个人喜好。关于这一点，乐未来掩藏的事情也不会比林舒和居铭丰的关系更严重，所以林舒其实不想点穿她。 只是某天林舒和居铭丰低声商量着事情，一回头却看到乐未来笔记半天没翻一页，尽顾着对他们傻笑了。因为实在笑得有点蠢，所以林舒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她包里的同人本，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收敛点。” 乐未来被惊吓到，果然收敛了一些。 不过林舒还是很奇怪，为什么会喜欢看异性之间的爱情故事呢？他以往很少关注腐女这一行列，因为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前世还有些直的时候，对于这样凑上来的女生几乎都是礼貌性笑笑就不理会的，微博上也不喜欢回复一些类似起哄的语言，因为这个群体的发言大多缺乏分寸，让人觉得尴尬。 而这一次虽然已经自觉弯了，却依旧对腐女这种生物不太感冒。林舒很明白腐女跟平权主义者是两回事，前者一点也不关心性取向平等这种问题……她们好像……只关心颜。 总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 林舒考虑了一下，觉得有机会还是得找乐未来聊聊。 那之后过了两天，林舒就找到了机会。 乐未来本人是个称职的班长。国内的社会结构中，干部又被称为人民公仆。如今经济发展了，国家也富裕了，真正的政府官员是不是还能算公仆林舒不好说，但是中学里的班干部们，担任的绝对还是人民公仆的工作reads();。 权力大概是没多少的，苦力活肯定有他们的份。 其实等升学之后，有这个名头还是挺好听的，可惜林舒不稀罕，所以就感觉不到什么好处。 乐未来这天也在忙碌。 原本是体育课的日子却下了雨，室外活动就变成了室内活动。体育馆倒是能用，只是雨有点大，天也阴沉得很，体育老师就没费这个功夫。 乐未来到器材室借了不少棋牌，去借用的时候还有体育委员帮忙搬运，结果一下课之后人就全溜了。居铭丰最近事情也比较忙，林舒就打发了他先去社团教室，趁着空闲先处理一些工作，自己主动帮忙乐未来把东西一起送回到了器材室，消了外借记录。 两人一起回来收拾东西，林舒趁着乐未来没防备，一下子抽出了乐未来藏在书包里的小说。 乐未来一时之间顿时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舒会做这种事。抢书这种动作，许良奇会做，唐绍会做，居铭丰会做……就是林舒，乐未来觉得他不可能会做。 偏偏林舒就是做了。 小伙伴你怎么了！？小伙伴你被居少女附身了吗？ 也就是因为这一时之间的惊讶，乐未来没能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及时把林舒手里的书给抢回来。 林舒拿着书，先看了看封面，发现是两个青年抱在一起的彩图。然后他动作精准而快速地翻到了插页部分——还好还好，尺度都不太大。 林舒顿时稍微松了一口气。 乐未来这才反应过来，扑过来抢回了自己的书，怒道：“你干什么啊！？” 林舒诚恳表示：“担心你节操掉光。” 乐未来怎么也没想到林舒会说出这么个理由，顿时愣住。 半晌，她囧了一脸，说道：“什么跟什么啊……” 林舒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觉得很奇怪啊，你们女生又不能搅基，为什么看同……嗯，*小说看得这么欢快？” 乐未来刚被发现秘密，想起自己之前yy小伙伴被抓包，顿时有点小尴尬，眼神便开始往一边飘，结果飘了半天发现林舒还是紧盯着她，完全不肯放过她。 目光对上瞬间，乐未来猛然蹲了下去，说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好看嘛……好看就看了。而且两个帅哥在一起多赏心悦目啊，我就是喜欢看不行吗！？” 林舒盯了她半晌，才把书扔回到了乐未来的怀里，说道：“没有不行，但是，看书就看书，平时别盯着男生痴汉一样傻笑，很瘆人。” 被评价为瘆人，乐未来顿觉大受打击。 林舒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也蹲了下来，对乐未来说道：“未来，你……喜好是很私人的事情，我没有干涉的意思。但是别把自己的私人喜好加诸在别人的身上，我和铭丰也就算了，不许意淫良奇和唐绍……那很没有礼貌reads();。而且，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被你这么想象，也会觉得很不舒服，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事，不是好孩子该有的行为。” 两个孩子都是彻彻底底的直男，yy人家的友情而且脑补出不纯洁的关系那其实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如果被本人知道肯定也会暴跳如雷。 那种会让本人暴跳如雷的脑补，不是品行端正的文明人该有的事情。这就像有些猥琐男人看到漂亮女生就会有猥琐联想，思想固然无罪，可是会让人觉得品行低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林舒神态郑重，乐未来怔愣半晌，才乖巧且认真地“嗯”了一声。 林舒顿时笑了起来，像长辈似的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乖。” 之后去社团的路上，乐未来忍不住抱怨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林舒你好老气横秋啊……其实我也不想yy大家的，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嘛，我努力不去胡思乱想好了。” 可是，有点小开心。 因为林舒没有骂她也没有嫌弃她，只是很认真地对她说：“不要这么做。”所以乐未来虽然被说教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得生气，反而很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还有点小开心。 一种安心了的感觉。 其实乐未来之前的时候也有意识到yy这种事情不太好，但是群里的姐姐们却一直说没关系。大家还会很自然地跑去一些明星和网红的微博下发一些很露骨的留言，明明对方从不会回答，还有路人会很生气地嘲讽。乐未来看了也有点尴尬……但是大家都这么做，所以她慢慢地也就大胆起来，觉得没什么关系了。 乐未来自己倒是不会这么做，只是会默默看姐姐们推荐的小说，然后偶尔萌一下她们推荐的cp。小说有些很好看，有些不好看。cp乐未来有些认识，有些连名字都没听过。有些她觉得人家不是那种关系，但是姐姐们都信誓旦旦。 但是，这样做果然不大好对吧？青蝶好像也不太喜欢那个群。要不……她还是退群好了。 乐未来默默地做出了决定。 果然她还是默默看小说就好。 那期杂志之后过了几天，林舒他们学校就红了。正好也到了夏季换校服的时候，学校干脆趁着这波热潮给学生们换了新校服。时间上其实有点赶，好在梁月华准备充足，很快就把这批校服送了过来。 换上新校服之后，果然整个学校的气象都有点不一样了。就是三年级比较苦逼，因为临近毕业，最后也没有蹭上漂亮的新校服，心理特别不平衡。 当然，也有人因此高高昂起头，表示“衣服乃身外之外，本少爷/本小姐有内秀就好，不稀罕这种东西”。 但是不管如何，新校服在短期内还是给学校带来了不同于以往的精神气。 而除了校内的改变，在校外也有一些显著的变化。比如最近南中本校的学生穿着校服出门，就很容易引起围观。上下学的时候，还常常有人驻足在校门外，特意来参观一下南中的新校服，顺便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杂志上的少年少女们。 所以，林舒和居铭丰就又被围观了。 第181章 林舒对于被围观这种事情感到很淡定，完全没有因为被人注视而觉得不自在。 他算是练出来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自在的。居铭丰本身是个我行我素的暂且不说，一群小女生哪怕长得漂亮可爱点，在学校也算是有个班花级花校花的名头，本质上毕竟也只是普通妹子，并没有两个孩子外壳的大叔那样的心理素质。 虽然也有人挺享受被人关注的感觉，但是觉得不自在的人其实更多。 隋童希还好，她有个特殊技能叫做“我行我素·无视一般处世常识”，放在这时候就变成了谁看我我瞪谁，这样一周下来，除了名声更加败坏，倒是成功地阻止了很多人对她继续围观。 一年级的校花胡娉婷就做不到这点了。她其实从入校开始就经常被围观，但是即使过了这么久，两个学期都快过去了，还是很不自在。 女孩是那种不善社交，有点害羞的内向性格，所以对于最近的情况多少有点应付不来。虽然照片上了海报之后她也稍微有点小得意小喜悦，但是完全无法掩盖随之而来的不方便。 因为不适应，胡娉婷这几天来学校都来得很早，往往都是趁着天色还早，周围还没什么人的时候早早溜进学校，避免被指指点点。 结果这天早上，她还没到校门口，就被几个明显不是本校学生的小流氓给拦了下来。 胡娉婷吓了一跳，转身就想往后逃跑，可作为一个软妹子她的身手明显不够敏捷，一下子就流里流气的高中生抓住了手臂。 抓住她的男生体格高大，看上去应该至少十六七岁了。因为没穿校服，所以胡娉婷无法分辨是哪所学校的学生。附近的区域有不少水准不一的高中，还有几所专门的职高，胡娉婷一时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的。 然后她就听到有人说道：“她是不是杂志上的那个女生？” 那流里流气的男生也没什么顾忌，伸手就去拨胡娉婷的刘海想看她的脸，胡娉婷猛然发出一声大叫：“救命啊——” 男生们被吓了一跳，结果四下一张望却发现根本没有做出反应。因为是早上，街上的人不多，他们这里又恰巧是一个转角，虽然是居民区，却都只能看到后墙。对面的街上倒是有文具店和早餐店开了张，可惜街道太宽，又有车辆来来往往，胡娉婷的声音根本传不过去。 男生们顿时乐了，说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我们就是想找你玩儿，又不是要打你，喊救命干什么？” 胡娉婷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魂都快吓出来了。她拼命地挣扎想把自己的手臂从那高中生的手里□□，却无奈于年纪和性别上的体质差距，根本挣脱不动。 那一刻她脑子浮现的全是可怕的想象，绝望到几近崩溃。 直到突然有一声刹车声在身后响起。 意外的声音不自觉地引人回头，无论是此时正洋洋得意的高中生们还是正无比害怕的胡娉婷，都不由地转头看了一眼，结果就见一辆贝特莱不知何时出现了他们身后，然后车门被粗鲁地猛然推开，走出来一个穿着南中新校服的少年reads();。 少年身形纤瘦，五官极其俊秀，所以领头的少年一时被那长相迷惑，竟然没意识到对方穿的是一套男生校服，开口说道：“又来个漂亮美眉……果然南中美女就是多——” 他口无遮拦，他的同伴却比他多了点智商。这人是个车控，一眼就看出那车的品牌型号，然后从印象中的价格逆推出少年不好惹，结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漂亮少年直冲而来，猛然一脚提在一开始开口的高中生身上，直接把他的同伴踢飞了出去。 ……踢飞了出去……踢飞了出去……真的是贴地飞了出去。 他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包括胡娉婷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痛意。 林舒踢过来的时候那流里流气的高中生本能地就想要伸手去挡，但林舒的动作看似从容，其实却快得出奇，导致高中生根本就没能挡住，结实地挨了他一脚。 但是这一挡，却把胡娉婷给解脱了出来。女孩脑补得太厉害，只觉得自己这一遭是死里逃生，放松下来已是一头冷汗。那小流氓为了挡林舒而放开了她之后，胡娉婷之愣了不足半秒，就猛然往旁边扑了过去，靠到了墙上，和几个高中生拉开了距离。 胡娉婷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反应快速动作敏捷过。 林舒却不知道胡娉婷是超常发挥，还赞赏地看了妹子一眼，觉得她反应挺快。 林舒身上有一种气场，是由其多年成功和自信果决而自然凝聚成的气质，这一脚踹出去，王八之气立刻扑面而来，倒是震得一群大男生都愣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 倒在地上的男生发出了□□，努力想要爬起来。其他几个学生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去扶他，有人却向着林舒包抄了过来。 林舒现今是体质身手皆碾压凡人，那里会把这群不良少年看在眼里，迎面就把上来的一人再次给踹了出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另一个人挥出来的拳头，对他充满恶意的一笑，正打算给对方的脸上添点勋章，结果却见旁边猛然飘过来一块石头，堪堪从男生的脑袋旁边擦过，不但把对方吓出来一身冷汗，也让林舒受到了惊吓。 居铭丰对英雄救美没兴趣，也知道林舒能很轻松地解决掉这几个小瘪三，所以一直坐在车里没动，安静地托腮发着花痴。 直到胡娉婷颤抖着双手从花坛的角落巴拉出一块石头，然后再以学校教导扔铅球的标准姿势，躬身弯腰，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向着那群小混混扔了过去。 距离悲催，准头绝望，吓出居铭丰一身冷汗。 居铭丰在胡娉婷开始扒拉一块更大的石头时冲下车抓住了她，叫道：“给我住手！你想害死林舒啊！” 胡娉婷僵硬。 林舒那头也被胡娉婷吓了个半死，眼见居铭丰已经冲了出来，才敢回头去继续揍那群小混混。 胡娉婷看到居铭丰出来，倒是不扒拉石头，就是叫道：“你快去帮忙啊！” 天知道她这辈子都没打过架，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捡石头主动去攻击别人reads();。可是林舒是来帮她的，他正被围殴着，胡娉婷觉得自己哪怕是个四肢不协调战斗力负五的渣渣，也绝对必须得做点啥。 居铭丰顿时发现妹子本意不是为了报仇要把救命恩人一起谋杀掉，顿时松了下来，说道：“帮什么忙？你老实呆着别添乱，等林舒收拾完这群渣渣。” 他语气笃定，口气里对林舒的信心满满。胡娉婷将信将疑，忍不住还是担心地望向战场，结果惊愕地发现林舒果然是在把一群混混给压着揍。虽然是一对多年纪和身高上还有劣势，但是林舒表现得特别轻松，完全游刃有余。那群不良少年连他的袖子基本上都碰不到。 胡娉婷震惊了。 ——妈妈我们学校里潜伏着一只黄飞鸿。 “而且，”居铭丰侧过头，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非常微妙且不好形容的沉醉表情看着林舒所在的方向，“要是林舒应付不了还有我呢……我怎么可能让他受伤？” 这样说着的时候，他却很自然地从身上摸出了手机，然后打开相机模式对准了林舒。 胡娉婷：“……” ——……还有一只变态。 这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太伤害三观，胡娉婷觉得心很累需要休息一下。 林舒对于这种游荡于他人地盘边缘并意图欺负自家幼崽的小崽子毫无任何怜悯，痛揍一顿之后就把他们全部捆到了教务处。等到老师出现之后，他毫不忌讳地危言耸听了一番，说得好像他晚出现一刻胡娉婷的下半辈子就会毁了一样。问题在于旁边的胡娉婷却是真心实意那么觉得，顿时让老师后怕不已。 于是接下来不管几个不良少年怎么辩解，老师们都极度残忍无情地把他们给送上了警车。 这件事也引起了教师们的警惕。最近学校周围确实是多了乱七八糟的人，附近学校爱美的小女生也就算了，还有一些三流学校和职高的混混。这也算是换了新校服学生上了杂志之后的一点副作用。 就有教职员因此而觉得换新校服的举措不好，影响了学校的安全稳定，甚至争议想要换回原来的校服。 然而林舒他们的校长是个极为有见识的老者，对这些说法完全不以为然，并训斥一众教师完全是因噎废食。先不说这一批校服已经换好了，学生们也喜欢，就说有人家的花园漂亮引来了小偷，难道还要责怪主人把花园设计太漂亮，又或者把花园弄得丑一些好让它不再受人觊觎？ 老校长完全没有理会这些无稽之谈，而是在之后又多聘请了两个校卫，并让他们同原本的校卫一起在学校周边多巡视一下，尤其是早上上学之前，和晚上学生离校的时候。 除此之外，学校里还另外安排了两节课，给学生们灌输安全意识，体育课上体育老师也临时改变了一部分课程安排，给学生们讲了一些基本的自我防卫手段。 当然，这些和林舒的关系都不大。学校里现在正盛传着他其实某林姓武林世家的幼子，据说先祖以武入道，林舒正是其一百九十九代孙，精通十八般武艺，更有无上神通，能飞檐走壁，踏雪无痕…… 林舒：什么鬼？ 第182章 撇除各种匪夷所思的流言不说，林舒这次出手的结果总体来说还是好的。胡娉婷没有被不良少年欺负，林舒收获本周目的第二枚见义勇为奖章，学校重视起了学生的安全问题。 胡娉婷这妹子也很识趣，从别人嘴里听说林舒喜欢吃零食，过了两天就给林舒上贡了一大盒子的巧克力。 事实上，林舒一点都不喜欢吃东西，他觉得这就像是一个功课一样，维持每日的能量条百分比，以供自己能够使用更多的系统功能。这个过程之中，系统会抽取食物之中的一些特殊因子，用来帮助强化林舒的体质和器官。 所以营养性越高的食物，越有利于林舒日常吸收；热量值越高的视频，越有利于系统补充能源。 巧克力这东西，符合以上两个条件。 巧克力本身的能量很高，而且可可之中有一些特殊元素，有助于促进大脑的活跃度，令人思维敏捷，算是林舒觉得（食用）性价比比较高的食物。重点是带点苦味的巧克力吃起来没有那么腻，让每天都要吃太多东西的林舒感到没有那么有压力。 胡娉婷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正好喜好相近，送给林舒的正好就是黑巧克力，而且还是这边比较罕见的牌子。 林舒就很爽快地笑纳了。 但是这件事之后，也不是所有人都表现得心情愉快。比如隋童希就很不开心，这两天看谁都噘着嘴，周五晚上直接蹲了大半夜的试炼场，把他们帮里的战斗狂都给蹲吓着了，难得地十一点就下线逃命装睡觉去了。 隋童希的性格天生就好强，就算对上林舒的时候装一点，其它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很总裁……或者说是霸道的。 她长得漂亮，又是嫉妒心强的性子，所以对于胡娉婷很自然地就有着天然的敌意，虽然她们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 而此时林舒英雄救美的流言传得满学校都是，隋童希简直躺床上都有一种手撕被单的冲动——林舒英雄救美救的为什么不是她呢？那群小混混找的为什么不是她呢？ 隋童希抱着抱枕躺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她也不想想，最近她哥这个小混混看到她都要落荒而逃reads();。就算路上遇到不良少年，就凭她那胆大包天说话刁蛮不讲理的性格，对方也得被她吓跑了。 没见最近附近几个学校都在传，南中那两个上了杂志的女生之中，有个特别凶特别有来头的。据说她哥哥是二高不良的头子，她自己也和一群不良高中生混得熟稔——谁让她老把自家哥哥拿出来吓人的？ 隋童希在床上滚了好一会儿，猛然坐了起来，打算再上游戏打几场试炼场。 之后的时间，隋童希对于胡娉婷和林舒的动向特别关注。林舒的动向她是一向关注的，身边的人也都见怪不怪。她在学校的八卦圈里，早就不是暗恋故事的主角，而是失败明恋的反面例子。 不过对于胡娉婷的关注就比较不同寻常。她打听了几次，很多学生就猜测她要去找胡娉婷的麻烦。校花妹子的人缘可比隋童希好多了，所以一早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胡娉婷的耳朵里。 胡娉婷是个软妹子，日常反应里就能看出“软”这一特质，所以对于学生间流传的传言多少有些半信半疑，其中还是不相信居多。 她觉得吧……光这么点事，林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她有意思的迹象，哪有女生会这么霸道这么傻，立刻就冲过来找她麻烦？ 她不知道的是，世界上还真就有这么傻而且不讲理的人，目前唯一制止了隋童希这么做的理由……是这傻妹子上次干蠢事的时候受到了教训，稍微学乖了点，所以这次虽然很想继续犯蠢，还是克制住了。 这种两人互相警惕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周五这一天。 这一天，胡娉婷和隋童希一起被叫到了办公室。 “少年模特？” 梁月华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们这批要推出一个女装的新品牌，主打少女精致甜美风格。你们上次的杂志照片拍得不错，所以我想问你们愿不愿意来拍个广告视频？报酬大概就一个人两千块左右，你们可以把它当做勤工俭学。如果有兴趣的话就跟你们的爸爸妈妈说一声，” 梁月华插手校服这一领域的同时，其实也有将其作为新品牌的开路先锋的意思。她原来主营的是女装，顺便还设计销售一些女装配件。 不过因为日韩风格的流行和复古民族风潮的兴起，梁月华慢慢酝酿起了新的想法。星泽玩复古风玩得炸起，梁月华却意识了现在流行的转变。复古和奢靡，这两个要素会在未来慢慢复兴。 历史总是不停经历这样一个轮回，战乱，贫穷，简朴，繁盛，奢靡，崩坏，战乱。三十年前社会还在简朴期，近三十年则开始逐渐发展和繁盛。 而一旦社会富裕起来，人就会追求享受，追求华服美食。一些日常用品和装饰也会渐渐从简单实用而转向繁复华美，这是一种社会自然选择。 在这样一个时期，梁月华决定开始做一个风格上更加高端精致的品牌。因为是崭新的尝试，所以梁月华也没有打算做得太夸张，只打算把风格定位得比现在流行的日韩式小洋装稍微精致和华丽一些。像星泽那种几千块一件的手工刺绣服装对于学生来说不够亲和，自然是不合适的。梁月华把这种小礼服定价在五六百一件，算是有点小贵，却又勉强能承担的价格。 这个价位的服装，布料可以用得稍微好一点，一些合成纤维都可以直接排除。做工上也可以稍微再精致一些，梁月华有自己的工厂，这方面也可以在管理和质检上进行调整reads();。 至于模特儿……梁月华其实可以请明星的。事实上她也确实请了明星，只不过除此之外，还打算请两个真正的女学生来一起拍这部广告，其中自然是有其深意的。 旁边的老师开口说道：“梁女士就是我们学校校服的供应商。哦，对了！”他想起来之前一起拍照，后来还见义勇为帮胡娉婷赶走了小混混的林舒，说道，“她还是你们年级二班林舒同学的妈妈。你们应该都认识林舒的吧？” 隋童希：“！？” 胡娉婷：“！？” 这个消息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都愣了一下。胡娉婷本能地想对梁月华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却不料隋童希直接抢在了她前面，开口说道：“阿姨你是林舒的妈妈啊？啊！你果然跟我想得一样，长得好好看。我就觉得林舒的妈妈肯定长得很好看的。” 老师：“……” 梁月华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小姑娘嘴真甜。” 结果却见隋童希瞪着眼睛，说道：“我是说真的！” “那个……”胡娉婷弱弱地举手，□□来说道，“阿姨我叫胡娉婷。上次我在外面遇到了其他学校的坏学生，是林舒帮忙把人赶走的。如果阿姨您觉得我帮得上忙的话，尽管跟我说好了。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不要钱。” 隋童希这才意识到梁月华是来找她们拍广告的，广告这件事才是重点。胡娉婷先一步说了这样的话，明显抢走了她表现的机会，顿时有点懊恼地跺了跺脚，然后跟梁月华说道：“阿姨我也不要钱！你要我们拍什么？你就直说吧，我随时都可以。” 梁月华这回也觉察出味儿了。 她说……小舒这是……桃花运？这桃花运也有点太旺盛过头了吧？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儿子那点面子竟然比几千块钱还吸引小姑娘。虽然可能也有两个小女生家境还算不错的缘由在里面，可对于这年龄的小孩来说，两千块也绝对不算小钱了。 她到底还是没有因为小姑娘这点让利卖掉儿子，哪怕看着两个小姑娘的颜觉得其实也还不错。梁月华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拍广告阿姨当然高兴，不过还要征求一下你们爸爸妈妈的同意。打工费是不会少的，毕竟让你们做事怎么能不给钱呢？” 然后她故意有点孩子气地对两个女孩开口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拍广告的时候还会来两个大明星哦……都是帅哥。” 结果却听胡娉婷问道：“……那林舒也一起拍吗？” 隋童希愣了一下，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偏过头瞪了胡娉婷一眼，然后也开始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梁月华，等着她的回答。 梁月华：…… 真真正正的是大明星都不如她儿子啊。林小舒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妈妈还以为你是个乖巧听话不勾搭小姑娘的好孩子！妈妈真是看错你了！ 梁月华觉得特别糟心，这孩子这么早就露出了这花花公子的德性，难免让梁月华想起了他坑爹的老爸，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远处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花花公子了的林舒很无辜。 第183章 不过不管林舒是怎么想的，梁月华最后还是雇佣了两个小姑娘。 颜正的漂亮孩子到处都是，但是几百上千人里面选出来的漂亮孩子，总归是有点分量的。梁月华本来也是要找女学生来当演员的，有现成能上眼的就不额外花功夫了。 梁月华这一次选用的广告创意，是很有些深意的，小姑娘选的是年纪小的真学生，男主角方面选的却是已经小有名气的偶像明星。光这个演员人选的身份选择，就很容易明白整部广告的受众是什么样的人，走什么路线。 这是个剧情广告，网络和电视版本长度不一样，会有一定剪切。剧情主线是一个总是穿着得像假小子一样的女孩暗恋便利店的帅哥，却只能看着对方和一个看上去很女孩子气的女孩微笑聊天，直到有一天她鼓起勇气，转变形象，令对方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广告词也很简单，“美丽，改变你世界”。 广告不是在周末拍摄，因为女孩们要配合明星的时间。男演员不但薪酬是她们的几百倍，就连时间也是以他的日程来决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林舒也被梁月华陪绑了。 林舒为此很不理解梁月华，觉得她是在影响自己的正常学习。但梁月华还不了解他？他目前的学习进度根本无需老老实实上课，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学居多。 她也是没办法，那两个小姑娘问了好几次林舒会不会一起去拍摄，整得梁月华都觉得不让林舒一起去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对于林舒的抱怨，她低下头，低声说道：“你还敢说？我还没问你那两个小姑娘的事呢！” 林舒：“哈？” 梁月华说道：“那两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她们是不是都喜欢你？我跟你说，你可别学你爸那样……” “妈——”林舒打断了她。 梁月华停了一下。 林舒翻了白眼，说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别说妹子，汉子都一抓一大把。然后他说道，“不过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除非有一天他不要我了，否则我不会背弃他。我跟我爸不一样的。” 梁月华听得愣住，半晌，才轻轻打了他一个暴栗，说道：“你知道什么是一辈子啊。还有，话也不要说得那么死，一辈子太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舒笑说道：“可是妈妈，我现在虽然还没有经历一辈子……”最多只能算是过了半辈子，他在心里补充，“但已经可以未来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人生了。” 梁月华说道：“你现在还小，生活学习工作也都太顺利了，所以可能不明白reads();。人生很多时候是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的。就算你现在下定了决心，但决心比起现实来，其实很多时候是很残酷的。你不一定一次就遇上对的人啊……”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话里多了点叹息。 林舒顿时意识到自己是令梁月华想到林锦华了，也不再在这件事上跟梁月华争辩，只是说道，“妈！放心吧，我知道的。”然后停顿了一下，有迟疑地说道，“妈，你也离婚两年了……如果有合适的，就谈谈吧。一个人怪孤单的，找个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梁月华没想到儿子会关心这个，顿时笑了：“我哪里是孤单一个人，不是有你吗？” 林舒说道：“这哪里一样得来？妈妈你不要故意偷换概念。” 梁月华便又说道：“你不怕后爹啊？” 林舒说道：“怕。所以妈妈你这才要找个好人。”不要再找一个跟他爸那样的男人了。 梁月华顿时默然，半晌才再次问道：“你对两个小姑娘真的一点都没想法？” 林舒回答道：“都是同学而已。中学生青春期萌动很正常，她们的感情比起爱有很大的差距呢，与其说是爱不如说只是环境范围促使下的普通喜欢而已，跟喜欢漂亮玩具，漂亮衣服没什么差别，您就别操心了。” 梁月华觉得她儿子真是老气横秋，那语气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中学生的一员一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却不料林舒真的开口回答了：“喜欢是看到他就觉得欢喜，爱是愿意为他承担苦难。” 梁月华愣在当场。 林舒继续说道：“喜欢是很轻松的事情，是只会让人觉得愉快的情感。爱却不一样，它有独占性，有付出性，有同理心，甚至具有一定的牺牲性。所以一个人可能同时喜欢很多事物，却不可能同时爱两个人，因为那样的爱太廉价，也没有人有能力承担得起那么那么多的‘爱’。” 他还真的知道。 梁月华惊呆了。 林舒沉默了一下，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自认为同时爱着两个人的人，其实是连爱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的。因为他们缺乏基本的同理心，连自己的行为伤害到对方都不在乎。这样的感情太过肤浅，并不能称之为爱。” 他这样说着，却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神态正经得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很普通的道理。 但是，下一刻，他的脸却绷不住了。 因为梁月华眼里闪现了泪光。 林舒这辈子是第一次见到他妈掉眼泪。他本以为和林锦华分开之后，梁月华应该就不会再伤心了。可是这一瞬间他知道了……有时候并不是一切结束了就再没有伤心委屈，只是有些人太过倔强，所有伤心都藏在了心里。 梁月华泪流满面，林舒猛然抱住了她，叫道：“妈！” 梁月华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几分不稳，说道：“抱歉，情绪一时没控制住reads();。” 林舒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爸爸？”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抖。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要让母亲知道一切，她才会更幸福一些？他只要阻止车祸发生就好了。 却见梁月华摇了摇头，说道：“不，小舒，妈妈只是有点不甘心。你说了同理心这个词……你说得很对，连专一这样一个最基本要求也做不到的感情，确实很不配被称为爱。如果我伤心，也是因为妈妈发现……原来你爸爸从来都不算爱过我。” 林舒一时沉默。 其实梁月华的说法有些过激了。林锦华是没有爱人的能力，却并不是没有爱人的心。林舒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在这上面继续说什么。 之后助理来敲门，表示男演员已经快到了，梁月华就洗了把脸，然后简单地补了个妆。 林舒跟着母亲一起出的门，结果在片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物。 坐在椅子上正听着导演讲戏的人，侧脸看上去颇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居铭丰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哥余心镇？ 余心镇上半年拍了一部偶像剧，叫做《魂牵达利亚》，讲的是一个女孩为了寻找很小时候就移民达利亚并且失去联系的竹马兼初恋对象留学达利亚，却不料在留学过程中遭遇重重困境，但在关键时候却出现了神秘人物对她伸出援手。在神秘人物的帮助下，她结识了许多人，学业和生活也渐渐上了轨道。她追寻神秘人物的脚步，怀疑对方就是她寻找的人，却不料最后却发现，她的竹马早已经在移民的第二年，就因为一场意外事故而去世。 这部剧里面，余心镇饰演的就是那个死去多年却还保护着女主角的竹马，因为相貌俊美，人设讨喜，很是圈了一些粉和赚了热泪。 他目前在国内绝对是炙手可热，林舒猜梁月华请人应该很是花了一些钱。 唉……他也不能说梁月华没有眼光。只不过居铭丰要是知道了，可能又要炸毛了。 隋童希和胡娉婷都不在当场，可能还在化妆或者换衣服。林舒也不知道她们看到偶像明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事主要还是看人。 倒是导演发现梁月华出现，马上回头来打了个招呼。 随着他的转头，余心镇也跟着转过了头来。他本来可能也是转头来看广告商的，结果却不料一转头就看到了林舒。 余心镇愣了一下，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他没有马上跟林舒说话，而是先开口跟梁月华微微欠了欠身，说道：“梁总你好。” 梁月华说道：“你好。这次广告麻烦你了。” 余心镇快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猛然转了一下头，对林舒说道：“这不是小林舒吗？真巧啊~~你要和我一起拍广告吗？上次联系的时候怎么也没说？” 梁月华顿时愣了一愣，然后用惊愕的眼神望向了自家儿子。 林舒顿觉头疼，对梁月华解释了一句：“这是铭丰的表哥。”然后才转头对余心镇说道，“我不是来拍广告的。这是我妈妈，我跟她来片场……玩。” 第184章 确切来说林舒并不是来片场玩的，只是仔细想想，别的理由也并不合适，所以林舒最后就选择了这样解释。 梁月华还是第一次听说余心镇和居铭丰的关系，愣了一愣就接受了林舒的解释，说道：“这样啊，我跟居柏炣还有文馨是老同学，你要是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梁姨也可以。” 余心镇：“梁姐！” 梁月华也没在乎他的称呼，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两个小姑娘总算打扮好出来了，等被人带过来见了余心镇之后，显然也有小兴奋和小害羞，两个人看上去都有几分拘谨。 梁月华见了，顿时笑了。 结果她笑容还没收，就见两个小姑娘又跑过去围着林舒了。 梁月华：…… 梁月华看着两个漂亮小姑娘一直围着她儿子不撒手，顿时觉得心好累。然后这个时候，化好妆的余心镇走了过来，然后向着三个孩子走了过去。 嗯……嗯……梁月华想：快把小姑娘提走。 结果余心镇一屁股往林舒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拿着手机递到了林舒的面前，不知道给他看了什么。两个女孩子也探头去看了，结果三人全笑了起来。 梁月华一脸黑线，一挥手，让导演开始拍摄。 广告的拍摄一开始并不十分顺利，胡娉婷似乎有点羞涩，隋童希倒是不羞涩，就是进不了状态。余心镇没什么反应，毕竟是外行又是小女孩儿，开拍之前他就有点准备了。 后来还是林舒不知道跟两个小姑娘说了什么，两人才慢慢拾取了状态。 拍摄过程中，梁月华发现胡娉婷特别上镜，而隋童希则是特别贴合人设。这女孩平时打扮也不中性，比如这次过来，黑长袖牛仔裙打扮也是漂漂亮亮的。 但是穿着中性的休闲服，那股不同于普通女生的霸道总裁之气就出来了。回望余心镇的那一眼，特别特别攻，充满了侵略性。 拍完这一段，连之前对她很挑眼的导演也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叫了一声好。 前头浪费一个多小时，后面的拍摄却相当顺利。两个女孩子在这方面都是彻彻底底的新手，什么走位啊镜头感啊，几乎都是没有的。不过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是经验充足的老手，跟她们细细讲解之后，女孩们就明白了。 一条过有点困难，好在优等生有个好处，就是学得快，同样的错误不会反复犯reads();。胡娉婷和隋童希很快就琢磨出了诀窍，虽然比起专业演员不行，好在都是本色演出，几条过去感觉就上来了。 第二天林舒没有再继续跟去片场，梁月华发现儿子对于两个小姑娘都没有不纯洁的友谊，顿时也安心了，就没再逼他。 倒是余心镇见林舒没来玩，很是失望——他昨天晚上还去逗居铭丰，跟对方炫耀说跟他的小伙伴玩得很开心。 第二天的居铭丰显得很不高兴，跟林舒抱怨说：“你跟人去玩都不带我~~” 扑林舒身上不起来。 乐未来努力眼观鼻鼻观心。 广告拍出来之后不久就上映了，除了电视上之外，梁月华也在大量视频网站进行了投放。然后理所当然地，两个女孩都红了。 无论是胡娉婷还是隋童希，跟余心镇站在一起都没有很强的cp感。双方的年龄相差太大，与其说是一对情侣，反而更像大叔与萝莉。 这也是梁月华故意选择的结果。 十二三岁的年龄勉强进入了少女期，但总体来说其实还是半个孩子的模样。所以这部广告与其说是关于初恋的广告，不如说是关于爱美意识觉醒的广告。梁月华希望把整部广告的感觉停留在爱慕和崇拜而不是早恋上。 让十几岁的小姑娘看了觉得是和偶像互相喜欢，让成人看了觉得只是小姑娘在卖萌……这才是最好的效果。 事实上广告也确实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胡娉婷本人扮相仙气十足，感觉就像童话里的小仙女。隋童希小男孩一样的扮相几乎是男女通吃，尤其是妹子瞪人的眼神特别有力，瞬间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前换少女风格的裙子，也更像高傲的小魔女，而不是软妹子。 所以继杂志之后，两个妹子一时名气又翻了一番。 甚至在之后一段时间，直接有人找上了胡娉婷的父母，邀请她去拍电影。胡娉婷的妈妈还真的有一点心动，认真跟孩子商量起了这件事。 而相比胡娉婷的好运，隋童希除了走在路上更引人关注了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粉丝增多了。她在《九重天》里算是小有名气的势力指挥，又是软妹子，本来就很受欢迎，有许多粉丝，这一回因为广告的事情，不禁又大红了一把，粉丝群甚至突破了四位数。 唯一让人失望的是，就没有像是胡娉婷遇到的那种正规电影公司来找她当演员，偶尔发到她微博的此类信息，后来被证实都是骗子。 不开心。 而这件事对于林舒的唯一影响，大概就是这部广告之后，由于对于两位校花（没错，广告之后隋童希人气终于回升了一些，现在至少名义上跟胡娉婷勉强并列了）关注度的上升，现在全校都知道了——胡娉婷喜欢林舒，隋童希也喜欢林舒。 人生赢家不解释。 当然，作为恋人被人觊觎的居铭丰本人完全不把两个小姑娘看在眼里。在他眼里，反而是另外一些人更需要被警惕，比如余心镇，又比如林舒那个目前还是小屁孩的表哥梁季闻。 胡娉婷啊隋童希啊这种妹子太没有战斗力，居铭丰不稀罕紧张reads();。她们也就在微博上给他和林舒添个关注数的本事了。 广告出来的同时，梁月华这边的第一批服装也都登陆了未来交易平台。在新服装推出的同时，未来平台也新增了一个平台功能，就是给整个平台系统增加了一个3d虚拟人物形象的显示界面。 这个界面上，玩家可以从未来平台目前所有3d游戏里的人物形象之中任选一个作为自己的人物形象，并且可以为其购买各种虚拟服装。这些服装一部分可以由完成各种游戏成就获得，一部分由购买实物道具如官方专属的服装获得，还有一部分可以直接从商城获取。 而人物本身具备未来3d游戏里除了战斗之外的所有一般行动能力，包括语音识别，文字识别和智能动作等。 这3d形象一出，就受到了玩家们的热烈欢迎。三维形象相当于把游戏里的人物移植到了游戏外部的平台上，虽然平台上有一部分服装需要现实币购买，但是更多的可以通过在游戏里完成各种成就获得，所以人民币玩家和非人民币玩家的需求都可以得到相应的满足，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除此之外，就是之前和之后买了实体服装道具的玩家们了。他们在收到衣服之后，还获取了一套重置版的精美虚拟服装。跟普通版的游戏服装相比，这次的三维时装明显进行了重制与升级，似乎使用了新的材质模板，显得更精细也真实化了。 除此之外，玩家们还获得金牌或者银牌的土豪标志，表示他们在现实中也购买了这套服装。 ——此创意来自曾经一度风靡网络的“该消息来自xs至尊版土豪金客户端”忽悠大潮。 三维形象的推出，给整个平台的收益都带来了一个小幅度的□□，就连梁月华第一批推出的服装，也发生了短时间内的热销。虽然之前梁月华已经有所准备，但到底还是低估了平台的影响力，不得不令名下的工厂开始加班加点地赶工。 这是件麻烦事。因为新品牌的推出，梁月华为了早日建立起好的口碑，如今的这批衣服在材料和质量上要求都比较严格，因此制作的效率要比一般服装更低一些，所以销量的增大给梁月华也增加了不小的压力。 这个时候，星泽针对罗贝网的传票也已经送出了，双方正在扯皮。罗贝网作为大型网络购物平台，每年的利润倒有大半来自各种仿冒或者跟风品牌，在处理类似的侵权事件上自然也很有自己的手段。 他们不是对于所有的类似问题都不处理不解决，但是要强迫他们处理相应内容需要一定的影响力，这影响力包括三种渠道——一是政府方面的压力，比如说对于一些管制刀具，迷药，□□等犯罪物品和店家的处理。罗贝网上的违禁物品很多，之前曾经一度就爆出有人通过罗贝网网购凶器或□□进行谋杀的案件，导致官方出面试压，才使罗贝屏蔽和禁止了许多违禁物品；二是有足够的商业和社会影响力。罗贝本身作为巨型的商业机构，基本的趋利避害能力还是很强的。 虽然就目前双方的交涉情况来说，罗贝似乎并不认为星泽具备让他们妥协的能力和手段。 而第三个渠道，就是大量负面的用户投诉和反馈。 罗贝官方应该却没有预料到的，是对于星泽方面的冷处理，会这么快就迎来一拨严重的反扑。 星泽推出三维虚拟形象的第二天开始，罗贝网就迎来了一拨让人应接不暇的用户投诉。 第185章 这天从早上开始，罗贝网的客服电话就处于忙碌状态。 或者更确切地说，其实从前一天的下午开始，就有一些同样内容的电话零零散散地打到罗贝网的客服部门。但是真正开始密集频繁到让人应接不暇的地步，还是从这天上午开始的。 这些电话都是来投诉星泽一系列时装仿品店铺的，因为当初宣传是星泽高订原工作室制作，价格也与高订相差无几，所以没能在官方买到衣服的大量潜在客户都流向了罗贝。 这也导致未来平台特意设置的限量版策略名存实亡。因为在高订这个层次上，设计本身已经不是重点，裁缝的能力才是真正的关键。 星泽的量身定做策略让罗贝网的一些倒卖店铺无法再囤货倒卖，但是层次更高一点的店铺却从中找到了机会。在星泽的活动落幕之后，有老牌店铺抓住了未来平台的活动时机蹭上了流行的跟脚。几千块的手工定制，利润其实是很可观的。这种店家也不像那种只是做做倒卖的小店，财力和底蕴都不可小觑。 流行和高订一直是不怎么扯得上关系的，前者跳跃在时间的尖端，而后者凝固在时间的最深处。星泽如今的高订，本质上并不是融合了两者，而其实只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出了第三条路。 这条路就是虚拟加成。 cosy在近年来一直属于一种高价，但不高端的服装类型。一般的cos服装，用料低廉，收益粗糙，但却售价不菲，本质上属于一个颇为畸形的内部市场。 星泽出的这一系列服装其实仍旧属于cos的范围，只不过作为cos服装设计整体上还是更加偏向于实用。同时星泽也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试图把游戏里的虚拟服装真真正正做成可以日常穿着的漂亮衣服。 它面向公众，设计出色，用料实在，做工精美，而且价格本身也和衣服品质相匹配，并不一味虚高。 这种情况下，对于游戏中虚拟形象的喜爱而导致的消费*，随着时间过去终会转化成对于服装本身设计和品质的认可。 而除了星泽官方推出的高订，梁月华方面推出的成衣品质也相当过得去。因为是成衣，所以制作流程还是与高订有一些区别，但是梁月华也尽量做到了一般成衣在当前价位能做到的最好品质。 除了梁月华之外，同期进驻未来平台的几家服装公司，也经过了相应的产品质检。凡是在未来平台上架的服装，星泽都对其进行了考察和检验，确保了三项基本条件：一是服装质量合格，二是材质成分不做假，三是公司本身有相应的场地和资格保证。 这种情况下，未来平台再以赠送虚拟形象作为促销手段，事实上却是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发展规划。 而这种规划，完全打乱了罗贝网一些相关店铺的节奏。 前段时间，罗贝网几家高订店铺借由星泽掀起的活动热潮，在官方网站首页购买了十分显眼的广告位，并且借此收获了大量订单。这批订单的数量甚至他们定居罗贝网以来的这段时间所有订单量数目还要更大。 而且比起林舒自身特意压制了的定价，这些店铺要远远更下得了手reads();。原本定价三千八的裙子，他们自己加点小珍珠小水晶之类的点缀，就敢卖上三万八。偏偏也有那么几个土豪下得了手。 这种情况，顿时为店家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觉得发现了发财致富的渠道。 ——这一切直到星泽推出平台人物虚拟形象为止。 未来平台虚拟形象的推出，等于是对正版消费者的一种回顾，土豪标志闪闪发光，证明着玩家的财力，但是因为本身是赠品，有价值相当的实物商品进行等价交换，也不会给人太过圈钱的感觉。 一次消费，获得了漂亮实惠的衣服，同时还获得虚拟形象赠品，以及一个闪闪发光的土豪标志，谁会觉得不值呢？ 但是相对的，正版交易的分量十足，也导致了盗版和仿品的地位尴尬。两者在品质上还未展现优劣，在营销手段上却已经先出现了鸿沟似的差距。 星泽推出虚拟形象之后，先是店铺方面的客服收到了大量关于虚拟形象赠送和正版标识的询问。店家哪里知道星泽官方还有这种后续手段，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店家不是没有去调查星泽方面推出的虚拟人物形象的具体情况，甚至还想要通过某种渠道获取一些激活码来安抚顾客。但是林舒完全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平台的道具赠送完全是根据购买名单直接赠送，甚至没有激活码的设置。这种情况下，即使一时之间想要弥补却也不容易。 而买家的质询却已经在眼前。 店家和官方可以一直跟星泽的人扯皮，但是买家却是他们最直接的消费者。他们没办法以敷衍星泽的方法来敷衍用户。 这一次罗贝从未来平台蹭到的收入实在不小，这也是他们一直故意拖着星泽的投诉不肯处理的原因。 国内的行业规则是一个扯皮的玩意儿，往往是谁的拳头（态度和影响力）更硬那么谁就胜率更高。法律不是完全不起作用，但是这种商业竞争想要完全靠法律取胜……那是白日梦。 不过也有好的地方。据梁大舅说，早几年像这类行业还都得靠官，有点官方势力比什么都强。很多部门也不直接动手，软刀子杀人比什么都疼。现在就不行了，从上一批领导人更换的时候开始，官僚机构就被整个肃清了一遍。 不肃清不行，因为国家拿不出钱来了。发展经济的时候，上头的精力不能花在纪律上，钱不能抓得太紧，凡事得讲点利益均沾，所以在纪律上就抓得宽。但是宽久了，有些人的胃口就被养开了，普通的鸡鸭鱼肉竟然是喂不跑他们了，得啃人血人肉乃至龙血龙肉才能饱足了。 这种时候，经济发展也得先停下脚步，把身上那些吸血的蛆虫都先抓出来捏捏死，才能让国家继续走下去。 这一捏倒是把许多人都给吓着了。捏死的自然是不能说话了，侥幸存活的也开始战战兢兢，短期内是再不敢伸手了。 林舒倒是不觉得这方面有什么可惜的。梁家也算有势力，但不滥用职权是他大外公的为人原则，这原则也传到了他大舅的身上，也是近些年好些他大外公和大舅的同僚都倒了，梁家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 林舒和梁月华要是受人欺压刁难了，梁大爷或许会出面帮忙，要他们去欺压别人却是万万不行的。 林舒反而挺欣赏这样的原则——虽然还是觉得大外公是个□□霸道的老古董reads();。当初就是这老爷子怂恿他亲外公坑他和居铭丰的，用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烂，还恶心人。 林舒一想到他和居铭丰的关系跟梁家那一拨人的德性和死脑筋就觉得好头疼，还是暂时不想的好。这辈子估计和那头又有好多年要扯皮，而且也不知道梁月华会怎么想怎么做，都是麻烦事。 不管怎么样，撇除了官方的手段，虽然现在法律制度在专利权方面还不是很完善，但是多少也是影响力的。星泽的法院传票寄送到罗贝方面的时候，罗贝肯定是要采取相应的行动，要么下架相关的商品，要么处理有关的店铺。 这也是他们一直和星泽扯皮的原因——处理店铺？那可不是一般私人倒卖些小东西的小店铺，那是有真真正正实体店，而且每年会给官方贡献大量广告费的商家。但是下架商品的处置，却是最后肯定会发生的，反正这种处理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伤害性。而且服装款式的流行有其时间限制，在下架前让店家赚够一笔，也就差不多了。 林舒如何会不知道这方面的关窍？ 他问于辛蒂：“数据记录得如何了？” 于辛蒂说道：“到目前为止，做同款高级定制的一共有七家，其中三家都有官方的推荐广告，定价大约在1100-这个区间，最高定价四万三的那一家，在衣服上增加了小真珠的装饰，据说都是真的南海珍珠，那个是主要成本。除开这家之外，其他商家在具体的服装上也有一定的细节修改，但是基本上都和我们的设计有95%以上的相似度，其中五家甚至完全是使用我们的官方模特广告图。” “截止今天早上八点为止，这七家这段时间的总共成交量是173件。”于辛蒂看着资料表格，如是说道，“这几天的交易量变化我们一直有截图并且定期进行法律公证。小邵跑相关部门都跑出交情来了，这方面的证据应该没什么问题。” “200-1100这个价位区间的仿品店铺，一共有29家，也是有自己上传照片的和直接使用我们官方图片的。这部分的成交量就数目更庞大了，足足有二千三百多件，收益和利润也绝对不小。而且很多衣服质量差劲，成本和定价之间到底有多少水分，就更不好说了。”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这方面的数据和证据这段时间还要继续搜集，不过目前已经有且公证过的部分，你先整理出来，交给王律师，可能很快就会用得上。” 但是之后罗贝网的客服被玩家打爆电话之后，星泽却没有立刻进行起诉。这天早上罗贝网的管理者知道情况之后，皱紧了眉头，颇为不悦地问副手：“星泽那边呢？是什么反应？那边的客服难道没有接到相关的投诉？” 结果却见对方为难了一下，才说道：“星泽那边的意思，是让所有已经购买同款仿品的用户全部都来我们这边退货，而且退货理由全部是假货……经理，高订的货本来是不能退的，因为全部是量身定做——成衣的货店铺方面也不肯退，星泽那头出了这样的措施，这一批成衣如果被退货，之后可能就完全卖不出去了，所以店家方面反应比较激烈。” “而且……”他迟疑了一下。 “而且？”负责人抬头，目光犀利地望着他。 “未来平台的客服现在正在以官方的身份搜集用户信息，包括他们在我们罗贝的消费信息和记录。他们对用户承诺有必要会联合并代表用户一同提出索赔起诉。” 第186章 太狠了！ 负责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紧皱着眉头，半晌，才说道：“联系未来平台的高层……我得跟他们进行一次面对面的协商。” “星泽大约一个月前就进行了同样的三次预约，但是我们都拒绝了。上周法庭传票就寄到公司了，我们本来打算是在开庭前与对方协调一下，然后下架一部分相关仿品的。但是这周一开始，星泽停止了所有的投诉和协商，想来就是因为这方面的计划。” “但是有一点是我不很明白的地方。我对于星泽所使用的三维形象程序不是十分了解，星泽的游戏技术在业内也算是顶尖一流了，一般的项目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难题，所以也没办法判断他们的这个平台3d虚拟形象的设计是临时提上来的策略，还是早就有所计划。如果早就有所计划……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这个企划本身就很能挟制和挤压仿版的利益空间了，星泽何必还要特意花费那么时间跟我们打口头官司？” 这是个好问题。 负责人沉思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如果星泽之前就有相应的计划，却依旧不满足于网站设计所能完成的效果，说明他们对于整个设计的版权专利有更加强势的看法和态度……这个立场上，他们不会满足在罗贝网获得大量利益之后进行和解的这个处理方式，必定还会期待更大的成果——比如说，让罗贝这样数一数二的大型网站狠狠地栽个跟头，然后踩在他们的狼狈姿态上给所有人一个足够震撼的警示，以树立起自身公司的威信。 这种情况下，之后星泽想要跟其他同类网站进行类似的交涉，就会变得简单许多。许多人也会更把他当一回事。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虚拟形象是临时想出来的应对策略，对于罗贝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表示星泽为了应对这件事情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费的功夫越多，他们期待从罗贝身上找补回来的内容也会更多。 他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星泽是个难缠的角色reads();。 商业往来有时候会像国与国之间的往来——你说利益重要，利益当然最重要。可是利益并不是全部，又或者说，利益的存在，远不止一种形态。 商场如战场，兵法之中的所有策略几乎都可以在这个领域之内进行验证和实践。合纵连横，明间暗间，阳谋阴谋……都是常用手段。一些在为人处世上使用会受人谴责的手段，运用到商场上，没有人会谴责你，纯真无邪的孩子都不会觉得被伤害到了三观。 因为商业的运作方式天然性地与一般社会往来有着完全不同的规则。 它与兵法一样，也很讲究一个“形势”的运用。 而这一分这一刻，很明显星泽正在试图养出自己的势——这种情况下，对方的行动会挫伤的是罗贝网的“势”。当初飞信为什么会墙倒众人推？不就是因为被挫伤了“势”，让人看到了可趁之机？ 中国的百姓总是太过相信官方的力量，看谁都觉得有官方背景，却不知道官方的力量也是可以调控的——不是通过贿赂或者“活动”，而是通过政策形势和社会需求。 而社会需求……有时候才是真正可以操控的。 很遗憾，罗贝作为一个在盗版猖獗时代发展起来的大型b2b交易网站，太过正直是无法生存到现在的。他们和飞信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飞信是官方本身利用违法侵权行为牟利，而罗贝只是纵容了此类的风气。 他们没有支持过盗版侵权，不过就是不作为，不当这个出头鸟而已。 然而时代的风向已经改变。 负责人想到前阵子政府出的文件，把助理叫进来说道：“想办法联系星泽的郑总，还有下午我们开个会。” 次日郑方成就收到了罗贝网负责人麦森的电话，之后两人便约见了一趟。 见面之前的会议上，郑方成正好听说了关于罗贝网的新措施——白苗一直在关注罗贝的动向，所以在第一时间就知道罗贝网目前的情报。就在这天早上，罗贝发布了一条通知，提醒所有卖家在三个月内下架所有仿牌，盗版，任何没有获得官方销售许可或者安全检验许可的食品及其他违法商品。 同时他们还发布了一份九个月前人大就已经通过的新文件和一份月初刚下达的新文件。九个月前通过的文件是有关于网络管理条案的，而月前刚下达的那一份，是关于一些相关网络媒介企业的具体管理方案。 这里面有个词组，叫做“责任到站制”，具体的规定就是针对于罗贝网这种低技术高商业高交互类型的网站的。 以往这十多年，自从网络商业兴起之后，各种法律条律就非常不健全。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关于网络销售时，如果商品出现质量问题或者其他侵权行为，责任应当由谁来承担的问题。 因为管理混乱的问题，所以这方面的法律一直没有完善的规定，实际执行的时候处理方式也十分紊乱。常见通常会有这有两种处理方式：如果是没有关系的网站，视情况看是不是要直接取缔和关停；如果是影响力很大又或者有一定背景的网站，则对于网站方面进行警告，而追责实际上传或者销售者个人的法律责任。 但是事实上，这种措施在网络管理中并不算非常有效，除了信息量和匿名制度的问题，还有就是信息的流动性太强的问题reads();。 所以这一次的文件，正式规定了非营利性网站对于其平台上信息的监管责任，和营利性网站对于其平台上信息和商品的法律责任。也就是说，盈利性网站对于其名下的商家将不再仅仅只有监管和配合调查的责任，他们还会负有二级经销商的责任。 相当于网站为卖家作保，一旦出现问题，则由买家向网站追责，而网站向卖家追责。网站有严格审核卖家信息，商品信息的责任。文件还分别规定了网站方面不同等级的责任，比如说一般的“平台外”或者“借平台”行骗，网站只有最基本的协助调查职责，但是如果售卖违禁品或者仿冒盗版，网站根据其接触到的信息量，就会负有相应的法律责任，惩罚依情况决定是罚款或者是更严重的罚没牌照等手段。 相比来说，林舒的情况是属于第三种。 就是受到损害之后，消费者或者原商家有权选择向生产商或者经销商提起控诉。 文件下个月一号起效，算上中途等候消耗的时间，如果星泽有意，两方的官司正好能赶上新文件生效——麦森不相信这会是凑巧。 星泽的老谋深算，以及对于政府政策和社会趋势的利用，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在跟飞信的一战之中，他们就已经证实了自身的能耐。 所以这一次的见面，麦森抢先一步说道：“这一次的风波我们觉得很抱歉。服装仿造这种事情总是屡禁不止，我们官方也是头疼。” 郑方成见他开口就是那么一句，顿时笑了，说道：“麦总说得不错，你们罗贝一直以来在b2b就是影响广大，管理上要是有什么疏失，真的很容易影响整个网站的情况。我们这边不但对于游戏模组的审核严格，对于网站广告也有严格的审核流程……需要我给你们分享一下吗？” 麦森却好似没有意识到他的话里带刺，却是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地笑答道：“如果郑总愿意分享自然是再好不过。说真的星泽在网站管理上面真是做得相当出色，同类网站在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它。”然后他笑道，“等我们谈完正事，郑总一定要跟我分享一下网站管理上面的心得。” 郑方成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样毫不在意地把他这句双关之语接了下来，顿时意识到麦森这一次来，和解的意图远多于谈判。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礼，并不仅仅是礼物，也有礼仪的意思。 郑方成便也端正了态度，说道：“还不知道麦总这次会面的意思是……” 麦森说道：“我们将会下架所有有仿制未来平台上原创设计嫌疑的服装，并对于相关店铺进行一定的惩处。同时我们以后会对所有商品都进行一定的审核，不会再允许类似的商品上架……这算是我们对于这段时间里，罗贝网销售了星泽用户设计的原创服装的歉意。” 郑方成听了，笑了笑，神态平和，可是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平和，反正十分尖锐：“到今天早上我出来为止，罗贝网总共销售我们平台的仿品三千余件，收益三百多万，也就是说我们的用户被盗版商品骗走了三百多万的人民币——关于这一点，麦总打算怎么解决？” 麦森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郑方成没有具体说明精细到个位的成交额，但是既然能说出大致的数额，就说明星泽果然一直在关注这件事。麦森不知道星泽方面目前收集了多少证据，但是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第187章 麦森腹诽郑方成心机深沉的同时，多少其实也有些心存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轻视对方，来了这一趟。 事实上，麦森并不承认这一批服装的购买者全部都是星泽的用户，星泽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罗贝网的影响力更大一些。 麦森更相信很多人本身就是罗贝网的用户和人气，受到版头广告吸引而进了店铺，纯粹只是因为对服装感兴趣所以购买了衣服……但那并没有什么用，设计也不是罗贝的。那是未来平台会员的原创作品。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他没办法跟郑方成说：是我们的人气成就了你们的名气，所以你们也不该追究我们的侵权……那是愚蠢而荒唐的对话。 不但愚蠢荒唐，而且无耻。 愿赌服输。 现在说我们不知道那些热销的款式是星泽的原创款？他们不会信的，又不是小孩子，而且罗贝的广告都打了这么多天了。 幸好，他们在之前已经有了决议。 麦森说道：“目前已经售出的同款服装，一般非定制的款式，还未到货的都可以直接退货，已经售出的，如果买家想要退货，我们也可以不计较拆封和商标的问题，督促卖家退款。卖家方面要是不肯退款，我们网站官方愿意代为退款，之后对卖家的追责由官方继续进行。但是高订部分……相信你们也知道，这类衣服是根据个人体型制作，无法退货。我会让这部分的买家停止所有相应款式的售卖，但是已卖出的货物，我们已经和卖家协调过，会赔付星泽总货款的40-60%。高订服装的利润相信你们也知道，总得给人留点劳务费。” 这还真是……相当有诚意的处理方式了。 郑方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麦总这样果决和有诚意，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麦森说道：“当然，我们也希望星泽能够有一些配合的行动。高订服装方面，虽然设计上有一定的侵权，但是商品和客户本身是无辜的。购买了相应服装的用户，星泽承诺的虚拟赠品，是不是也能同样给这部分客户进行派送？” 郑方成说道：“如果罗贝提供相应的用户名单，我们可以按照名单进行虚拟赠品派送。当然，主要是未来平台的账号信息。” 麦森点了点头，然后又询问星泽是否有意入驻罗贝——这一次往来之后，罗贝网将会不得不把对方放入他们的白名单之中。白名单的意思就是因为合作关系又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联系，在网站规则上就避开损伤对方利益可能性的行为，一般是关系很密切或者很有影响力的企业才能享受到的待遇reads();。这种情况下，郑方成自然也没有拒绝，还说了一些关于星泽周边店的计划，双方算是成功和解了，并且建立了一种浅层的合作关系。 罗贝网不想打这场官司，所以进行了和解。和解的条件在各种意义上勉强都还能算双赢——罗贝网避开了一场时机微妙的官司，星泽追回了甚至可能还稍微高过损失的利润。 但是，罗贝网其实是损失的，只不过避开了一场可能代价更大的损失而已。 这个结果出乎了林舒的意外，却也算是可以接受。之后星泽再向其他几家同类网站投诉侵权仿版，果然也很快就得到了处理，比在罗贝时的投诉快多了。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在风格或者设计上对于比赛作品进行跟风模仿的，只要不是打着未来平台的名义，又或者百分百地复制原设计图，星泽都没有再追究。 因为这就是流行。 虚拟之星这场比赛的服装，本身设计上都并不复杂，但风格强烈。它们能受人喜爱远远不只是宣传的作用，是真的设计出众。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成果。 星泽的用户基数不低，作为调查模板来说，它也具有很强的可参考性。这几个设计受到的欢迎，并非是偶然性的。 接下来的时间，这股风潮很快就扩散了开来。湖西是最早受到这股流行风潮影响的城市，但它并不是这股风潮扩散开的中心点。背带小纱裙的设计先是在滨海市流行了起来，带有一点复古味道的短袖高腰小襦裙则慢慢变成了月湖边的一道靓丽风景。 这种短襦裙虽然带着复古的味道，却并不累赘。比起真正的汉服来它更像是一种中国风格浓郁的现代装。 中国式的现代装。 所以也让人更容易将之作为日常服装来穿着，这是推广上最大的优势。 另外，风衣式的短袖唐装也受到了一些男性顾客的喜爱。这一批唐装在在设计上并不是传统的直筒模式，而是具有一定的修身效果，有点近似皮衣或者机车服，看上去既酷帅又有气质，简直成了一些大叔和老爷子的真爱。 事实上年轻人穿起来会更吸引妹子，可惜价位上它限制了很多喜爱这款设计的青年人。 然而即使如此，各种仿冒的廉价牌子也是层出不穷地出现了。虽然质量和效果上跟正版有着几乎视觉可见的差距，但对很多人来说，总归是聊胜于无。 年轻人喜爱这款设计，喜欢它集合复古和时尚之间的独特风格；老一辈也喜欢这种款式，既有怀念的味道又有青春的活力。 几款服装几乎都成了今年的流行款。 也就是在星泽这期服装征服大江南北的时候，官方建立了第一家实体周边店。店铺直接开在星泽总公司楼下，商品主要是电子产品和周边服装，以及以官方热门游戏角色为模型的定制关节人偶。 开业这几天都有活动，据说很热闹，但是林舒没有参加。 不过晚上他去公司的时候还可以感受到活动的余温，热闹程度都快比得上一些展览和比赛了。收益还没问过不清楚，但是六点差几分的时候还有少男少女在店里徘徊不去倒是真的reads();。 之后到了公司，了解了情况之后，林舒才知道今天准备的星泽款正夏声控手机的现货已经快卖光了。 星泽与正夏合作的这款z2x2手机，采用崭新的声控技术，其中的新功能包括声控解锁，智能手机助理，智能宠物精灵，和一部分小型的未来平台移植过来的单机小游戏。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许良奇他们一起设计的手帐软件也在经过一番优化之后，被移植到了z2x2里面，成为了新版手机的一个自带功能。 星泽和正夏的合作当然不止这个程度。事实上，新一批次的正夏手机版本中，所有手机都使用了星泽的声控与智能技术，星泽版的区别在于，这个版本里面提供的智能宠物精灵和一些单机游戏都是独立版权的。 除此之外，设计风格也有所区别。星泽版本的正夏手机，外层是仿水晶材质宝石蓝和红宝石色，这是z2x2型号的独有设计，是其他正夏手机所并不具有的。 其余一些商品，也或多或少卖出去了一些。 会计部的账目整理出来之后，财务总监不由得就感叹了一下周边的利润，林舒道了一声，就拖着居铭丰离开了办公室。 十三岁的男生手牵手还是比较少见的，李总监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觉得这两位小老板在公事上表现得聪慧早熟，行为却还带着许多孩子气。 之后林舒做完作业，就开始上网观察这次活动的余波，了解网友们对于这方面的看法和评价。围观了一圈之后，发现总体上来说评价还是不错的，虽然其中也难免夹杂着一些对于星泽不务正业，圈钱的指控，但是这是林舒早先就已经预料到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动摇。 看到一半的时候，林舒突然听到居铭丰开口叫道：“林舒，星轨那边的测试有结果了，快来看！” 林舒一愣，意识到居铭丰在说什么的时候，顿时一阵惊喜，动作敏捷地从桌边窜了过去，然后把头放在了居铭丰的肩上。 之间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视频中央有一个完全透明，造型看上去像是玻璃块的巨大长方体。只见透明警惕之中，一个十分漂亮的希腊装扮的女性正漂浮在半空中，长裙轻轻拂动着。 然后随着读秒过去，她猛然长开了双眼。她的面貌与真人还有细微的差距，可以看出来只不过是个三维影像，但却已经相当生动，和真人只有些微的差距。 她猛然间张开了眼睛。那眼睛是金色的，绝美而冷冽。然后她便在半空中跳起了舞。 林舒说道：“这是……云材料！你们研发出了云材料！” 居铭丰顿时笑了，说道：“是的，是云晶体。公司根据你给的那些资料进行了研发，进程比想象中还要更顺利一些。也许很快我们就可以开真正的三维影院了。当然，前提是要有片子。” 云材料是虚拟世代的主要使用材质，包括的范围很广——云纤维，云橡胶，云泡沫……云晶体是这个大分类下一种透光性的合成材料，具有对于不同种类的光线发生不同形式光学反应的特性。利用这个特性，通过组合不同结构的云晶体，和使用不同种类的光，未来的人成功实现了初步的三维投影。 林舒激动地亲了居铭丰一下，说道：“我们明晚就去星轨，看看实物效果！” 第188章 次日晚上，林舒没有去星泽，而是跟着居铭丰一起去了外郊属于星轨的研究所。 这时候的星轨除了门卫只留下了三个股东和两个研究员。因为居铭丰和林舒要来的关系，研究所里面只留下了几名知情者的股东和并不完全知情的研究员。 研究员们得到的介绍是林舒和居铭丰是星泽的拥有者，是来考察他们的研究成果的。明面上他们也就知道星泽和星轨有会进行合作的可能性。 两家的注册名字太过相近，股东之一又是出自星泽，难免有内部成员怀疑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样的联系，不过这种怀疑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但是不论如何，星泽目前已经是相当有影响力的大公司，所以研究所这边对于对方派遣来的考察人员也是慎重对待。 出现的人是两个孩子这一点让人比较惊愕，但是由于老板都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所以研究人员也暂且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尽可能地正常地带着三人进去参观研究成果。 这个过程中，股东之一向两个研究员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居总和林总。林总单名一个舒字，就是之前那份云材料研究资料的提供者。” 研究员之一顿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问道：“林舒！？” 林舒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去，说道：“你们好，我是林舒。” 他与两个研究员分别握了握手，两个研究员也木楞楞地伸出手回握。但是直到握手完毕，两个人看着林舒的眼神还有些呆愣。 星轨拿到的那份云材料研究资料是林舒根据原来知道的材料原理，通过不停耗费能量扫描材料特性，然后在系统拟真环境下大量测试合成材料所一笔一划归纳出来的资料。 通过两道不可见光线的交汇，利用云材料的特性使其转化成可见光，就形成了立体投射。其中的原理和实际运用都十分复杂，虽然在脑内模拟中试验结果是成功的，但真正完成材料的研发和制造还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当初研究所拿到的就是一个理论设想完整的企划方案，通过这个方案，他们才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完成云晶体的研发。研究所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好奇这位署名的林舒是谁，并且理所当然地默认他是整个方案的设计者。 但是真正见面，见到这位“林舒”先生，两人却又有点不确定了。 研究员一直在偷看林舒，林舒也没有太在意，四目相对时就对对方友善地笑笑，反而令对方有几分不自在。 之后他们一起进了放置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三维屏幕的房间。 这个三维屏幕是一个巨大的正方形晶体，几乎占据一个大厅的大部分空间。在视频上观看的时候林舒还没有这样震撼，但是当面看见以后，那巨大的晶体却十分震撼reads();。 尤其是影像被启动的时候。 林舒要仰头才能看见晶体之中那巨大的舞动的女神。这宏伟的观感和看大屏幕上壮观的奇幻画面相近，却又胜过任何电影场面。 因为这位女神，她是立体的。 这种三维影像和所有旧式的3d视频制作原理都不相同，研究员们着实花了不少时间才制作出这样一段动态画面，却没有更多的其它视频材料了。甚至于从一刻开始，以往所有的三维动画，都仅仅只能被称为伪3d，而只有眼前的这副立体画面，才能被称为真正的3d影像。 研究员看林舒和居铭丰盯着画面瞧，神色也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地笑着大声说道：“你们能想象吗！？这是跨时代的伟大发明！我们在创造历史！” 事实上，不止是他，这两天研究所里的每一个人看到这块大晶块都会忍不住面露笑容，露出一副傻子一样的表情。 林舒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他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类似的历史发展。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觉得得意的。这一次，他让云晶体和三维立体投影至少早出现了五年！ 虽然还是不怎么成熟的技术，还借助了一下系统的力量以弥补资金和时间上的缺乏，但至少这个过程确实是他一手推动。这五年的差距，已经可以造福无数人，无数个产业。 科技，不管是哪一个领域的科技，都是伟大事业。 所以哪怕林舒觉得这画面还有些粗陋，整个立体屏幕的设计也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还是对研究员露出了笑容，说道：“3d投影技术会改变很多东西。” 研究员说道：“虽然现在提这个还有点早……”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笑容，说道，“但是如果这项技术推广开来，以后拍摄电视电影的方式也会完全改变！当然，具体的拍摄技术现在还没有影子，我们目前也只能‘制造’影像而无法拍摄，但是那一天肯定很快就会出现。” “3d投影会给人不同以往的视觉享受。以后大屏幕上的震撼感会远胜小屏幕，甚至让电影重新进入另一春。”研究员继续说道，“唯一的一点小毛病，大概就是以后这块屏幕会占据更大的影院空间，占去几排可以装观众的作为。” 林舒说道：“并不会。” 研究员愣了一下，疑问地望向他。 林舒说道：“这里有个误区。在你的想法里，这块……嗯……‘屏幕’是要放在什么位置的？” 研究员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懂的。 林舒便说道：“既然是立体投影，屏幕就不会再放在传统2d屏幕的位置，而应该放在整个放映厅的中央，这样四面八方的观众都能看到投影。就这一点来说，相当于原本的4-9个放映厅合并成了一个，空间非但没变小，反而增大了。” 研究员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林舒的意思，顿时豁然开朗。 却不料他同事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可是任何场景，总有面对和背对的问题，难道让观众一直看角色的背影吗？” 林舒说道：“这就是个固有思维了。事实上，所有情况下，我们看电视或者电影的时候，演员都有背对着我们的可能性，我们并不是所有时候都看着人物的脸的，甚至有时候，‘背对’也是一种表现方式reads();。” “立体影像其实非但不会减弱电影的表现力，反而会增强演员的表演余地和扩大观众的欣赏角度。当然，因为其特殊的特性，导演的镜头表现手段会受到一定的削减，因为未来的影视……天然就会是全方位的了。但是这并不表示电影更好拍或者更难拍了，毕竟这已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艺术形式了。” 研究员……只听懂了一半。 不过他们倒是大致明白了林舒的意思。也就是说，未来的三维电影，正面或者反面的观赏角度讲不是再由导演决定，而是由观众自主或者被动选择。这种情况下，如果削弱观赏角度的影响，让电影具有全方位的可欣赏性，就看导演如何转变拍摄方式了。 然后他们就听林舒继续说道：“在这点上，我觉得正方体或者长方体的立体屏幕并不非常合适。你们设想过圆柱体吗？” 研究员愣了一下，然后试着思考了一下，意识到按照林舒的想法，圆柱体确实是更加合适的选择——参考一些大型表演场所圆形的中央舞台。 圆柱体确实更适合全方位的展示。 这时候两人已经忘了林舒的年龄和形象，不自觉地就开始就着平时的一些研发问题和林舒讨论了起来。其中包括了把传统3d影像转换成立体复合光格式的技术问题，云晶体屏幕具体设计的实用技术等等。 这一谈就是小半个晚上，两个研究员甚至各自去拿了目前还未确定的一些研发设想，过来跟林舒商讨一些技术上或者商业上的运用可能性。 居铭丰对于这方面也是有所研究的，所以之后也加入了讨论。 直到十一点左右这场讨论才终于结束，因为冉峰提醒林舒要回家睡觉了——明天还有课呢。研究员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林舒还是个孩子，忍不住说道：“我一直觉得什么天才神童，再天才也是有限的。电视剧里的那些十几岁就几个博士头衔的小孩根本就是臆想，毕竟知识是一个训练和积累的过程。” “林舒你真是打破了我的固有观念。” 林舒却笑了笑，摇头说道：“其实没有。我可没有几个博士头衔，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不过我确实比同学都多学了很多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也花了很多时间在上面。” 事实上，“知识是需要积累的”这句话，林舒却是再认同不过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头脑灵活智商不低，甚至于一度……或者说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此引以为傲的。 只不过随年岁渐长，他总归明悟到，聪明不是一切。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用在学习和工作的历程上也是一样的。聪明就是那个巧妇，而知识就是米，再聪明的大脑，没有知识的积累，都注定只会一事无成。 一个完整的，能够驱动社会的学科，是几千几万个聪明或者不够聪明但是却足够努力的大脑一同构建出来的金字塔，这比一个人的智慧有用多了。 比如前世那个同样“聪明”的林舒，就没有能力阻止母亲的悲剧，没有能力在少年时建立起星泽。给他这个能力的从来不是智商，而是知识和阅历。 但是林舒这样说，研究员却只以为这孩子是谦虚，笑了笑，拉着他交换了通讯方式，就和两个孩子挥别了。 第189章 云材料的研发只是一个开始。虽然星轨已经可以基本实现立体投影，但是要真正投入使用，这样还远远不够。 他们得建立一个效率更高一些的影像建构或者采集途径，得扩大三维投影的展示内容和精化它的展现方式，还得找到它目前能够投入使用的商业用途并且研发相应的实用技术。目前这部分还只留在构想的阶段，拍摄三维立体电影是个伟大的理想就是距离目前的技术层次还有点远。 林舒对这方面倒是有不少想法，所以给了许多有用的建议。两个研究员差一点就想要连夜开始研发，只是被阻止了。 之后林舒回家睡觉。因为心情好，所以一夜无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通过手机网络从郑方成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谭愿回来了！” 林舒之前就知道谭愿已经康复得差不多，近期就会回来。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感到了非常大的惊喜。 林舒对于谭愿一直十分看重，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她后来的成就，多少是因为她是苏会真的导师，又有多少是因为谭愿自身表现出来的才能和眼光，林舒其实自己也无法明确分辨。 但无论如何，谭愿确实已经是林舒目前相当看重的一员大将。 不过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又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了苏会真。 虽说林舒目前也不是很缺人手，但是他就是很想念苏会真。这才是林舒上一周目用得最顺手，最舒服的大将。目前的部属里面，郑方成，周帆，白驰文，白苗等人也不是能力不够，但是比起苏会真来肯定有一些差距。 他们都不是苏会真那种全能型人才，商业或者研发上的事情，总有一个部分是他们无法掌控的。虽说其实管理上，林舒并不需要部下个个全能，但是总要有那么一两个这样的人才，才会让管理者做起事来更加舒服。 居铭丰倒是符合这个标准，但是林舒可没办法把他当属下来用。事实上，林舒觉得居铭丰就是他家大爷，就算这大爷平日挺讨好他，但那还是个大爷。偶尔用之可以，天天用，他付不起报酬。 不过事事称心如意是不可能的。林舒也知道这点，想了想就放弃了在这上面继续纠结。要知道按照原有轨迹，苏会真这时候才上大二呢，之后还要读研究生，这时候就算挖来了也用不了，等他读研究生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抓个壮丁。 谭愿是周五抵达滨海reads();。虽说安排了人去接，但是当天下午林舒还是跟学校请了假，同郑方成，朱薇薇等人一起去探访了一趟。 谭愿看到众人，倒是笑得挺高兴。见面之后，包括居铭丰在内，每个人都跟她拥抱了一下。拥抱完之后林舒打量了谭愿一下，发现这妹子看上去果然和之前有了不少的区别，虽然脸上也没动刀子，但是气质上面看上去明显有了几分不同。 也不知道是心态上的变化，还是激素的影响。 不过比起气质这种不好具体描述的东西，谭愿身材上的变化更加明显。或许是激素上的调整产生了作用，她的身材终于不再像以前那么一马平川了，似乎开始了二次发育。 谭愿这次回来，原来的工作自然是早就已经有人接替了。不过林舒对她已经有另外的安排，甚至时机上也是刚刚好。 一群人先是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在饭桌上，林舒跟谭愿聊起了三维立体投影技术的话题。 谭愿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感兴趣，说道：“如果按这个原理研发配套软件，技术上倒不算什么难题，主要还是工作量的问题。硬件和软件同步开放，使用的数据格式也需要重新设定和建立，资金，人力和时间缺一不可。” 林舒说道：“如果我给你资金和人手，让你和星轨联合开发软硬件，你能大概预估完成时间吗？” 谭愿有点惊讶：“我？” 她的目光闪闪发光，明亮到有点慑人，双手也微微握紧了拳头，迟疑了半晌，才说道：“如果软硬件研发进度配合得好，人手也充足，建立一个基本的格式转换软件最多只需要半年时间。不过具体完善到什么程度就比较不好说了……”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回头你写一个企划案出来，如果研发成功，这个软件我算你十年内百分之二的专利分成，并让你以后继续研发后续项目。怎么样？” 谭愿自然不可能拒绝，却是立刻说道：“我会尽快交出企划书。” 她目前可是欠了林舒一笔巨款，不说为了赚钱还债，就算光是为了林舒这份人情和义气，也得努力干活为公司做出一点贡献，不能让别人对她付出的善意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林舒和谭愿就开始就项目的具体设计方向进行了讨论。 “影像位移的方式是个大问题，淡入淡出一类的切换先不说，主要是边缘切入和切出的问题。既然是立体屏幕，那么位移方向肯定就不止原来平面电影的两个维度，增加的这个维度可以只作为z轴，但也可以说是增加了无数个切换的方向。重点是实际运动的时候，我们怎么处理这个位移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林舒也早就有解决方案。经历了双脑时代，只要是普通人层次能了解到的设计方案，对他来说都不再算什么难题。 所以他伸手拿了餐厅一个干净的玻璃烟灰缸，把它倒置后说道：“这个简单。假设立体屏幕就是这样一个倒置的玻璃缸，那么玻璃缸里面的东西就是观众能够看到的内容。” “假设这张桌子上的空间是影片的拍摄空间，而我们的镜头笼罩的就是这个玻璃缸覆盖的部分。我移动玻璃缸，它会笼罩到不同的桌面位置，在拍摄者看来是镜头范围也就是玻璃缸在移动，在观众看来却是人物和场景在移动。我们需要做出的只是这样的效果。这种情况下，电视电影都会更像舞台剧，很多人也许一开始会不太习惯，但是真正展示的时候，它绝对会比平面影像更有真实感reads();。” 谭愿的几何思维很强，所以没一会儿就在脑中构建出了林舒所描述的模型，开口说道：“这样的话，人物半身走出边缘的效果怎么表现……用阴影来表现吗？” 林舒说道：“对，就用阴影表现。如果从对面的边缘离开的话，就用类似于穿越屏幕或者空间壁的表现手法。” 这样就大致不太违和了。谭愿点了点头，拿着微型掌上电脑记录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说道：“缩小或者放大影响不算问题。不过外形设计上，我们以后会固定设计成圆柱形屏幕吗？没有其他形态了？” 林舒说道：“圆柱形适合大型影院。如果有一天我们做到家用型，那么正方体或者长方体依旧会是更合适的选择。除了这些常规外形，还有一些外形也是可以列入考虑的——不是作为影院设施或者家用娱乐设备，而是作为一些游乐园，游戏城之类的娱乐设备。” “这方面的用途还比较遥远，考虑成本和售价的问题，我们一开始只做影院型，但是其它部分，也要预先考虑进去，留下设计和改进的空间。” 谭愿说道：“规则形态和不规则形态的用途或许有一定差距。我把影院版和家用版先设计出一个通用概念。游乐园版本我觉得可以做成另一个并列的项目，因为两者之间的用途不同，实际表现方式也有差距。两者分开，各自划定侧重点，对增进研发速度会更有利。” 果然不愧是谭愿。思路清晰，反应敏捷，依靠扎实的知识基础和出众的逻辑思维，能够马上发现重点并迅速分好主次。 林舒感觉到了自己之前投资的价值。 这一场“餐桌会议”开完，谭愿倒是有意去参观下星轨的研究成果。林舒因为她刚回来，知道她旅程疲惫，却让她先回住所休息和收拾东西。谭愿迟疑了一下，却也没有拒绝。 除了打理行李和自己，谭愿也需要针对这个项目做出计划书。因为以后她就是与星轨合作项目的负责人，要参观立体投影有的是机会，所以也没有再坚持下去。 不过林舒也同意把相关的资料包括视频材料先发一份到她的邮箱里。 这一餐吃得有点像工作餐，不过好歹众人的心情还是愉快的。朱薇薇不是公司管理层，这次是自主请假出来接谭愿的，却也蹭了林舒一顿饭。 用餐结束之后朱薇薇还粘着谭愿，抱着她说道：“我送你回宿舍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买了一辆beta。我现在也是有车一族了。” 她挂在谭愿身上，笑嘻嘻地说道。但谭愿明显有点不自在，冉峰这个糙汉子可能只以为谭愿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面对当时在场的人觉得尴尬，但是林舒却发现，谭愿的神态与其说是尴尬，还不如说是有几分纠结。 她任由朱薇薇抱着她，倒是不挣扎，却也不扭头靠近朱薇薇，反而低下头去，说道：“你请了一上午假，下午就回去工作吧。别把带薪假都耗我这儿了……我们部门本来也就忙。” 却听朱薇薇说道：“我乐意行不行？”她推了推谭愿，有点不满地表示，“你要不要老是操这么多心啊？你在公司里还和谁关系很好吗？你不要我陪，还能让谁帮忙啊？” 谭愿听了，顿了一下，就没有再说什么。 第190章 谭愿跟朱薇薇之间的尴尬，迟钝如郑方成等人是看不出端倪的。不过居铭丰对于这种事情特别敏锐，分开之后就开始对林舒咬耳朵，说道：“我看她们之间，有状况！” 林舒吐槽道：“你又知道了？”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总觉得好像以前就发生过差不多的对话？” 居铭丰说道：“……嗯，即视感还是会有的吧？一定是因为你老吐槽我的关系。” 林舒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计较这个问题了reads();。 居铭丰就继续说道：“朱薇薇也太不讲究了。要知道谭愿以前可是个男人啊，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她还这样毫不顾忌地搂搂抱抱，会让人误会的。” 林舒对他结结实实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什么误会？就算她心理上适应不过来，毕竟基因上是真真正正的女性，有什么好误会的？朱薇薇目前的态度才真真正正是好朋友的态度好吗？要是她的态度因为谭愿的身份问题而改变，那才是让人难堪的事情。” 林舒和居铭丰的性格不同，所以为人处世的看法上也有一定的差距。不过林舒绝对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明明是居铭丰恋爱脑，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往那方面扯。 居铭丰其实只是在玩笑，结果林舒回答得这样一本正经，顿时让他脸上现出几分郁闷和无聊，说道：“我只是玩笑而已。你要不要这么正经啊？” 林舒也知道自己过于严肃了，半晌才说道：“谭愿在感情上其实前路并不乐观。她前世过世得早，直至死前也是单身，这也就算了。这一次她的人生路线可能会有改变，不过她和白莎莎的关系要是真混杂上感情关系，肯定会变得尴尬。有些人命运坎坷，能交到一两个平等以待的好朋友已经不容易……所以不好开这种玩笑的。万一传到她们耳朵里被她们听见，平添尴尬。” 居铭丰听了，沉默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说了，至少不在可能被人听见的时候说。” 林舒平常一副只关心工作的态度，但这心思也未免太温柔周到了。居铭丰暗自腹诽了他一句闷骚。 谭愿回来，对于林舒是很有帮助的。这段时间她虽然在国外做手术和疗养，但是在资讯的跟进上却并没有落后，甚至于还顺便自我进修了。回来之后花了几天时间看资料，了解了情况之后，工作就上手了。 不过谭愿做计划的时候还是全程参考了林舒的意见，问道：“舞台剧形式的屏幕或者放大缩小都不是问题，重点是特写这么办？如果没有大屏幕的特写，那三维电影和舞台剧就真没有区别了。但是如果有特写，那么三百六十度的特写肯定会有一部分观众只能看到后脑勺的！” 林舒说道：“那有什么问题吗？” 谭愿：“！？” 林舒便开口问道：“谭愿，你觉得三维电影与二维电影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谭愿想了想，回答道：“真实感？三维可能让人感觉到更真实？”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现实中，你站在一个人的背后，你要看到他的表情神态，是不是要转过去看？” “当然了。”谭愿想了想，才突然说道，“但是如果是这样，你在影院里总不可能让观众全部转来转去看电影吧？” “如果在现实中吧……唔，就说大学校园里吧，你路上看到有人发生感情纠纷，你站旁边围观，会转来转去去看清每一个人的表情吗？” “不会。”真那么办的管谭愿是男是女，她铁定都得挨揍。 林舒笑道：“这就对了。但就算不转来转去，其实也不影响你看热闹。现实中自然发生的故事其实是分不清楚镜头在哪个方向的，也没有观众一定要坐在哪个位置的区别。在b点你看到a的脸，而在a点你看到的是b的脸，两个方向的观众只是视角不同，但是就本质上来说，他们看到的东西没有优劣之分reads();。新的影视观赏模式并不会在位置上区分观众看到的东西——除非导演故意那样设计。” 谭愿说道：“所以，三维的摄影模式，导演其实是最好不要特意把影像面向某一边的，对吧？” “对！”林舒肯定回答道。 “但是这种情况下，导演要控制镜头效果是不是比较困难？” “不只是导演，演员的演技也会突现得更厉害，好或者不好，效果会更加明显。”林舒这样说着，“但是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一般来说，自然规律会让人类去适应技术，而不是技术来适应人的使用习惯。新的技术自然要有新的使用习惯，有声电影出现的时候，仿三维技术出现的时候，都是这样，所以立体投影也不会例外。” 谭愿思索了一会儿，就接受了林舒的理论，点了点头。 于是之后的日子谭愿忙于企划书，而林舒和居铭丰则开始忙碌于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两人也知道了社团作业的内容。 林舒他们这次的社团作业和寒假时不同。寒假时他们的作业是一个小型程序，而且可以自主选题，这次却是命题作业，但是自己可以选择作业种类。 这个作业的命题是“宣传学校”。 学生自行组成小组，可以选择制作小游戏，电子手册，网页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主题必须是“宣传学校”，或者是跟学校有关的东西，又或者是有助于平日学校活动的内容。 这个主题无疑会让不少人觉得无聊，比如此刻正拿着笔在键盘上戳来戳去的许良奇。哪怕是制作小游戏，但是要用来宣传学校的小游戏，还是让许良奇觉得很没意思。林舒却从这个命题想起了那个小有名气的《北大奇侠传》。 其实通过小游戏的方式介绍学校，为学生做向导，也是一些国外的大型院校偶尔会使用的手段。 就这点来说，南中还真是走在时代尖端。 所以林舒对许良奇说道：“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啊。难得终于可是试着做游戏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许良奇便说道：“介绍学校的游戏有什么意思？那也叫游戏吗？” 林舒说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怎么做？”许良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向林舒，等待他的后续。 林舒对他翻了个白眼——这小孩，真是一点都没有自己动脑的精神。 他说道：“没有人强迫你一定要游戏做成中规中矩的宣传剧情吧？比如说你的游戏可以做成一个冒险游戏，中间夹点战斗之类的。玩过三国志系列吗？比如辩论赛，我们就可以做个辩论战。又比如说做值日，室外的那部分我们可以做个‘大战青虫’……都是设定。我们还可以做点上课的剧情和小游戏，要是加上联网功能的话，还可以加上成就榜之类的内容，就看你能想到多少了。” 许良奇听着听着，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半晌，他跳起来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 林舒毒舌道：“可见大脑要常常使用，否则零件容易生锈reads();。” 许良奇才不在乎林舒怎么说他，愉快地表示：“唐绍！来战！我们做游戏吧！” 林舒真是服了他们了。 然后就是暑假作业的部分。 今年的暑假作业，南中进行了崭新的改革。 最后这天，摆在老师桌子上的是两堆体积完全不同的作业本。左边的作业分成了两叠，每一叠都有右边的两倍多高。 老师说道：“这个暑假，学校决定用一种新的发作业的方式，每个学生都可以自己选择其中一种完成。一种是做厚的这一叠，还有一种做薄的这一叠，加上一周的义工工作。义工的地点可选，主要是到养老院帮忙，到孤儿院帮忙，进行环保宣传和义务清洁工，义务普法宣传等等。大家可以自己找班长报名，一共完成七天的合格工作就可以。” 这样说着，每个学生手里都发到了一章通知单。 林舒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里面一共是十五项义工活动可以报名，包括到附近乡镇帮忙农民收割小麦这种义工方式。 林舒一时之间倒是露出了几分惊讶。 林舒沉思了一下，最后勾选了“儿童福利院义工活动”。 这个暑假他要关注立体投影的研发进展，所以所有需要长时间外宿和去外地的活动都被他先排除掉了。 除此之外，环保和普法宣传之类的义工对林舒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为环保，守法这两条对他来说是本来就是已经融入日常的基本行为准则。剩下的养老院和儿童福利院里，他之所以选择儿童福利院，是因为他家里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但却很可能一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尊老的心情还是留给自家的老人，倒是可以把多余的慈父之心分点给那些失怙的孩子。 居铭丰听说了他的决定，倒是一时张大了嘴，半晌才说道：“我以为你对你外公挺不待见的？他当初可是死命地要拆散我们的。” 林舒说道：“说句实话，我外公对我不算太糟糕。人家也没有算计我，就是接受不了外孙搞基所以有点反应过激而已。” 居铭丰：“……” 林舒说道：“而且准确来说，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找你的麻烦。”梁外公上辈子找居铭丰的麻烦更多，但是总体说起来，林舒被居柏炣找麻烦的时候，他还是护着外孙的。 现在林舒也有点可以理解，当初梁月华死得惨，他外公心里是有阴影的，也不怪对方会这么久都没有再和林家有所往来。至于后来，梁外公是做了很多坑爹的事情，不过主要是针对居铭丰，对于外孙还是以训斥和挤兑为主，也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居铭丰盯着林舒半晌，很肯定地说：“你被他收买了！” 林舒顿时心虚了一下。 居铭丰一看他那模样，顿时就发现了不对，立刻扑了过去，一定要盯着林舒的眼睛质问道：“说！他拿什么把你收买了！？是不是棋谱！？” 第191章 林舒在长相上是结合父母的优点，性格上却大部分都是遗传母亲的，所以跟外祖父也有不少相似之处。 比如喜欢各种涉及到逻辑和策略的棋牌类活动，尤其喜欢基本规则简单但是变化性非常强的围棋。这点上，其实林舒在梁外公的子孙辈里面是和老人最有共同语言的。 当然，由于林舒“不要脸”地“卖身”“傍富二代”，尤其是傍的还是居铭丰这种一看就心思不正的男人，梁外公对于林舒是没什么好脸色的。每次他基本上只有坑林舒和居铭丰的时候才会好言好语地骗林舒回去，有时候是装孤苦老人要林舒陪下棋，有时候则是说是让林舒去看棋谱。 因为每次发生这种事之后居铭丰都会被梁外公坑得一脸血，所以他后来听到棋谱两个字就会反应很激烈，简直是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了。 林舒：“……” 居铭丰：“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答应了他什么！？” 林舒说道：“你想多了。” 居铭丰不相信，追问道：“他肯定许诺了你什么！” 林舒被他追问得没办法，无奈承认道：“外公就是说了一句，他以后会把所有的藏书都留给我……包括那些棋谱。也就是说说罢了，哄小孩子的我根本没有当真。” “！”居铭丰虎视眈眈地盯了林舒半晌，开口问道，“万一他说真的呢？如果他说，只要你不搅基，他就把所有的藏书都传给你？” 林舒听了，顿了一下，然后做出了迟疑状。 居铭丰脸色顿时黑了。 林舒见他沉下了脸，顿时笑了，说道：“逗你的啦。外公的书虽然有珍本，但是大部分我都看过了也记住了。就算没看过，我也不至于为了几箱子书抛弃你啊。” 他抱住居铭丰的脖子，用一种温柔到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语气轻轻笑说道：“……爱撒娇。” 居铭丰抱住他的胳膊，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就是爱撒娇，怎么了？你可以不理我啊。” 林舒伸手顺了顺他头上的软毛，说道：“怎么可能不理你？” 居铭丰傲娇又得意地轻轻“哼”了一声。 之后班里报名的名单出来，乐未来清点了人数，发现愿意去做宣传的学生最多，去敬老院的学生最少。至于林舒和居铭丰报名的儿童福利院，人数不算多也不算少，比去帮忙收田的多一点，比志愿到乡下去进行普法宣传的少一点reads();。 不管怎么样，暑假里的工作安排已经决定了。 之后老师拿来一堆表格，一群班干部开始按照个人选择的活动给学生分发相应的表格。林舒发表格的时候顺便把上面的内容都扫了一遍，大致明白了大概的安排。 这次的活动依旧是三校合作。除了已经毕业的三年级生不用参与，一、二年级（下一年的二、三年级学生）都会参与。 这个活动今年是第一次举办，但是林舒从老师口中得知，如果这一次举办得顺利的话，那么接下来每个寒暑假都会安排类似的活动。 活动安排大致如下：暑假的两个月之中，三所学校总计两千八百多名学生——具体数目不清楚，这是总人数，林舒按照自己班的情况推算了一下，参与度差不多在80%-90%，减少三分之二作业量的诱惑力太强了——将会按批次被安排参加活动。市里的活动学生可以自己勾选日期，当日到学校集合，然后由义工带领前去工作。非市内的活动则是每周一个班次，同样由成年志愿者带领，由学校安排车辆前往工作地点，当地会有人帮忙安排住宿，一周后返回。 学校这安排其实很棒，让一群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体验一下生活的艰辛，见识一下人生百态。中途可能会吃一些苦头，但是林舒觉得对这群小孩来说完全是有价值的。 这个年岁他们脆弱却又强韧，不管遭遇多少风雨，都会重新生出前进的勇气。而且这年岁遭遇的所有苦难，在以后的人生里都会变成千金难换的宝贵经验。 林舒和居铭丰报了福利院的义工工作，许良奇和唐绍报了帮忙去乡下采收农田果园的工作，但是叶青蝶和乐未来这对素来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这次却分开了。 叶青蝶和林舒他们一起报了福利院义工，乐未来却选择了去省内的偏远贫苦村镇为孩子们送温暖。 林舒因此而惊讶了一下，然后就释然了。 叶青蝶留在市内可以帮父母照顾红玫，所以她的这个选择其实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由于市内的义工可以自由选择时间，林舒思考了一下，就把这两个月里的周日给勾了上去，居铭丰自然也是有样照样。叶青蝶还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做，却听林舒解释道：“既然是做义工，就要帮上忙才好。我们一股脑儿地涌过去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是给人家添麻烦。每隔一段时间去一次我觉得更好一些，我可以定期地给小朋友带点糖果，顺便准备点故事什么的讲给他们听，也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们减轻点压力。” 叶青蝶还没想过做义工的时候要做些什么，听林舒这么一说，忍不住也思索了起来。她一边想，一边和林舒勾上了同样的日期，然后说道：“那我回头带点纸笔过去，教小朋友们画画好了。我最近和红玫一起在学画画，虽然没有红玫画得好，但是教教小朋友应该没问题。” 林舒听她这么说，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 其实叶红玫在自学绘画的事情林舒他们都是知道的。她在叶青蝶他们上学的时候一直在根据各种教程自学美术设计，还报了一些平面设计和字体设计的课程。最近叶红玫根据网络上一些网友的建议狠狠心买了一个价位居中的画板，开始学习手绘。 叶青蝶平时下课放学之后，也会陪着叶红玫一起学。林舒看过两人的作品，叶青蝶不像叶红玫一样，每天都空闲着没事做，所以画起来远没有妹妹画起来那么好。叶红玫的作品虽都还比较粗浅，主要以q版居多，正常的人物或者物体素描都画得很差劲，但是q版的图画却已经画得相当不错，笔触圆润，线条流畅，可以看出花费了不少功夫和心思reads();。 之后午休结束，大家各自回了教室。班干们收取了所有的报名表，老师告知学生们活动安排名单会和期末考试的成绩单一起发下来，然后所有人就开始准备最后一门考试了。 考试结束之后，一群人都收拾了东西开始回家。 乐未来缠着林舒要跟他对答案，林舒就让她蹭了一下自家的车。 叶青蝶回到家之后，发现父母都还没回来，就先跑到了楼上。这时候叶红玫正憋红着脸对着电脑在练习图书封面设计，叶青蝶放下书包，没有急着写作业，而是先跑到叶红玫旁边检查她的茶杯。 叶红玫扁着嘴，声音跟蚊子一样大地说道：“姐……我尿布湿了。” 叶青蝶听了，却是马上把活动的电脑桌给拉开到了一旁，说道：“等下，我马上给你换掉。” 叶红玫弱弱地“嗯”了一声。 之后叶青蝶帮叶红玫换掉了尿布，擦洗了一下身体，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才说起了关于学校的暑假义工活动。 叶红玫安静地听着，偶尔好奇地问上两句。知晓叶青蝶和乐未来这次是分开行动之后，她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没有和未来姐报一个活动？” 叶青蝶愣了一愣，才说道：“……因为我不想离家太远。” 叶红玫就问道：“是不是……为了要留下来照顾我？” 叶青蝶听她这样发问，顿时怔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向妹妹。两个面容极其相似的女孩四目相对半晌，然后作为姐姐的叶青蝶决定诚实地回答道：“也不完全是。有一点是因为不放心红玫你的原因啦，不过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想到太远的地方去。我恋家，晚上睡在陌生的地方会不安心的。” 叶红玫怀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叶青蝶肯定地回答道，然后笑了起来，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我就喜欢呆在家里的。那个时候喜欢到处乱跑的人一直是你……” 叶红玫听叶青蝶这么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道：“嘛，我现在不喜欢到处乱跑了。我觉得呆在家里也挺好的。” 叶青蝶听她这么说，心里却是酸酸的。 当晚林舒回到家之后，就开始计划起接下来这个寒假的活动安排。其实重要的安排之前就已经都记在了行程表上，林舒这时候也不过是在上面添加了几项想要做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测试几款新出的单机和网游，考察一下本市甚至于滨海的一些著名游乐设施和电子城，以及考虑一下虚拟投影研发出来之后性价比较高的实际应用方式等。 他还在考虑着呢，结果就听到楼下传来门铃声。梁月华这时也不在家里，林舒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到访，愣了一愣之后就下了楼。 走到玄关的时候，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望了一眼，结果就看到背着个书包，双眼通红站在门外的唐绍。 第192章 林舒打开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唐绍说道：“我离家出走了，因为我妈不让我去参加义工活动。” 这倒还真是个……意外的发展。 林舒带着唐绍进了屋，和他面对面坐了下来，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让你参加义工活动？” “他们觉得我吃不了苦，说志愿活动没有好处，学校就是想让我们去做免费劳力，赚名声而已……”唐绍皱着眉头，神色愤怒，也不知道是针对谁。 林舒听得愣住。 唐绍却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低头死死盯住桌面，说道：“难道就真的只有有好处的事情才能够去做吗！？帮助别人是错误的事情吗！？我不知道大人都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他们……好差劲。” 唐绍眼里含着泪珠子，抬头望向林舒：“是所有的大人都是这样子的吗？只有有好处的事情才会去做？学校是真的为了拉我们做白工，赚名声才安排活动的吗？” 面对唐绍的质问，林舒先是沉默了一下。 唐绍这孩子，从以前开始就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和他小学时的邻居孟超，以及现在经常混在一起的许良奇都不太一样。唐绍并不笨，所以他只要多花点心思，就能凭自己的努力考上南中。不过也因为聪明和早熟，所以这孩子从小就有很多想法。对于某些事情，他想得更多，更有主见也更固执。 他有自己的人生观，平日里表现得许良奇成熟懂事许多，但其实内心一直燃烧着火焰。所以他在小学时，会因为仅仅关系不错的胖女孩卫燕而和人打架，会因为父母的忽视而离家出走，所以这一刻……他会为了父母势利的言论而愤怒，怀疑，焦灼。 这样的孩子其实是最难教导的，按照一般说法，这是深度中二病预备役，一不小心就会黑化。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深度中二病预备役的小伙伴，林舒在开口前不免花了一点时间组织语言。 然后他才开口说道：“……有一个俗语，叫做‘吃亏就是占便宜’，还有一个词，叫做‘长远利益’。” “唐绍你如果问我，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好处才行动的……我会告诉你，是。” 唐绍惊讶地望向林舒，张嘴半晌，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林舒继续说道：“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某种好处，某个回报，这点是肯定的reads();。区别的话，大概只在于他们索求的回报是什么，比如说，你对一个同学好，为他做什么事情，有时候可能是为了他能帮你应付一次点名，有时候是为了他能陪你一起玩游戏，还有可能是因为他跟你有共同爱好，能一起聊喜欢的事……” 唐绍惊愕道：“这也算是好处吗？” “怎么不算？回报和好处是各种各样的，并不只是包括钱而已。你看，按你妈妈的说法，学校如果安排我们去做义工，会让学校有好名声对吧？那么学校得到了好名声，那我们呢？我们在帮助了别人之后，是不是也会被人感谢？会被人说，是乐于助人的学生，得到类似这样的好名声？甚至于帮助别人本身，就是一件比较愉快的事情。”林舒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比如说，你觉得如果有人喜欢你，觉得你人很好，因为这样所以想要跟你往来……这算不算一种好处？” 唐绍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这不算具体的好处。不过林舒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应该也算，因为被人喜欢我觉得是一件好事。”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有些好处是你看得到的，有些是你看不到的。名声，友谊，信誉，尊重，心里的安宁……这些都是看不到的好处。所以才有人会说‘吃亏就是占便宜’，这里的吃亏不是说真的吃亏，而是你付出了什么，帮助了别人，也许短期内别人没办法给你什么回报，但是有一天你会得到善报。这个词的含义有很多，唐绍你以后总会慢慢一点一点经历，我就跟你说一两点。你知道长远利益是什么吗？” 唐绍想了想，说道：“很长时间的好处？” “可以这么说。”林舒偏过头，笑了，“举个简单例子，就说两家不同的超市，一样进价完全一样的商品，一家卖15块钱，一家卖20块钱。一看好像后面这一家比前面这一家多赚了五块钱，你觉得实际上，卖15块钱的这一家吃亏了吗？” 唐绍思考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嗯，我觉得不会吃亏。因为东西卖得太贵的超市，时间久了就没有人会去买了。”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长远利益’。名誉，人际关系，品牌信誉……这些都是长远利益。如果对于人来说，长远利益的种类就更多了，比如见识，经验，友情，名声……所以你妈妈说对了一半，像是安排学生去参加志愿劳动这种事情，学校确实是能获得很多好处的——不止是好名声。” “可是，你也不会是一无所获。你会得到经验，经历，一些平时不会知道的知识，还有跟朋友一起工作劳动的回忆，这是你妈妈没有说对的那一半。这不是什么‘没有什么用’的事情。” 唐绍听了，皱紧的眉头慢慢就舒展开来了。他对林舒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林舒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是没办法像你说得这么清楚。” 然后他说道：“我现在觉得，我妈才是个大傻瓜——目光短浅！” 林舒虽然也觉得唐绍的父母很烂，但是听唐绍这么说，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好，于是开口说道：“不，其实你妈妈……”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笑了，没有纠正唐绍，而是说道，“你妈妈可能比较看重实际的东西比如钱之类的，但是人要先有本事才能赚钱。我们现在多学点东西，多长点见识，以后都会变成我们的本事。这些你妈不懂。” 又或者说，并不想去懂。 唐绍崇拜林舒。又或者说，他们这一圈的小孩子每一个都很崇拜林舒。如果说居铭丰是孩子王，那林舒就是隔壁那个似乎无所不知，又温和亲切的邻居哥哥reads();。比起父母来，唐绍显然更听林舒的话，所以他慢慢拜托了出门之前的懊恼和愤怒。 之后林舒还是给唐绍的家人打了电话，然后跟他们说了一下唐绍的事情。唐绍的父亲一直以来对林舒都有点顾忌，属于不太想儿子和林舒太过接近，又没有办法跟任何外人直接说明的感情。 毕竟林舒聪慧，优秀，性情好，家里又富裕，明面上没有什么作为学生家长可以挑剔和阻止子女与之往来的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上了中学之后唐绍也不太听他们的话了。 唐父要来接唐绍，唐绍拒绝了。父子俩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唐父愤怒地挂了电话，不过唐绍好歹能如愿在林舒家寄住一晚了。 之后唐母又打了一个电话来，好声好气地跟唐绍说了好一会儿，答应了之后让他去参加学校活动，才让唐绍稍微舒服点。他跟唐母说了林舒的“长远利益”理论，好不容易才把唐母说得有点认同了，然后回过头来跟林舒比了个v的手势。 林舒笑了。 不过听到唐父的声音，林舒忍不住就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两家父母的场景，以及居铭丰在出租车里面说起过的那个案子。他好像很随便地开口问了唐绍一句：“对了，现在孟超怎么样了？” 唐绍愣了一愣，才说道：“还好吧。他现在在十一中，但是成绩好像不是很好。不过孟超本来也不是很擅长读书，他爸爸妈妈好像也不在乎这个。他说他奶奶说了，考不上大学也没关系，到时候给他赞助个学校，然后让他早点交个女朋友早点结婚，守着家里的公司就好。” 林舒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唐绍：“那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 唐绍其实没有具体地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林舒问他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会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这个……我没有想过以后具体要干什么。不过林舒你问我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会想要做游戏。我想跟大家一起，做一个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 林舒听了，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加油！” 之后第二天，几个孩子在图书馆会面。乐未来等几人听说了唐绍父母的事情，都非常意外。许良奇尤其大惊小怪，对唐绍说道：“你爸妈的想法好奇怪。我爸就说学校的这次活动特别好，可以让我们见识一下农民伯伯的辛苦，体验一下劳动的喜悦。我爸可是说了，要是我半途而废，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乐未来也说：“做义工怎么会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帮助别人本来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了。你爸妈的想法不对。” 叶青蝶则是说道：“我妹妹刚出事那一会儿，我家里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忙。我和爸爸妈妈到现在还很感激那些叔叔阿姨们，也一直跟他们有往来。我觉得你帮了别人，大家心里都会记得的。如果别人有一天有困难，我们也一定会帮忙。怎么会没意义？” 唐绍得到了小伙伴们的支持，一瞬间那颗受伤的心感觉痊愈了许多，但心里也难免有一点点酸涩，怨恼自家父母怎么就没有别家的那么通情达理。 不管怎么样，唐绍心里的这点疙瘩差不多是消解了。 之后他们商议了暑假课题的事情，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头脑风暴，就出门吃饭去了。结果在月湖边上，却看到了聚集的人群，好像是有哪里的剧组在出外景，外圈有人在围观。 第193章 老实说这边拍戏的频率不低，算不上稀奇。林舒往常也不喜欢围观这个，其实人多又有屏障，本来就是围观不到什么的。 但是乐未来却已经跑上去跟围观的人搭话了。作为一只社交能力3s的萝莉，乐未来和人搭讪的效率简直不要太逆天，轻轻松松地就把情况打听了一清二楚。 然后她兴奋地回头向林舒等人招了招手，欢快地叫道：“你们快来快来！这是《嬉王传》在出外景，就是胡娉婷去演戏的那个剧组！” 林舒登时愣了一下，然后就顺着乐未来的意思跟了上去。 林舒对于拍戏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先不说他那一站在镜头前面就觉得不自在的性格，他也不是很喜欢照镜子或者拍照，觉得那是没什么用处的事情。 这里的拍照主要指自拍。 每一个活在这世界上都需要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需要被赞赏被认同。微博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巧妙地抓住了大众的这种心理，但是林舒对这类活动的需求却并不高。 既因为他有其他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也是因为他本人一向都很有存在感，已经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去追求的原因。 明星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很不自由。林舒有能力投资影视，有财力打造明星，自然不会像普通小男生小女生一样，过度美化这个职业。撇除刻意制造的虚幻偶像形象不说，明星也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利润的行业。 林舒个人还是喜欢实业胜过金融，而娱乐业某种意义上和金融很像，高风险，高投资，高回报。各种心理博弈多，压力大，做的既是脑力活，也是体力活。 而且……随时可能一落千丈，甚至一无所有。 作为一个务实派，他觉得做实业棒棒哒，文化业也棒棒哒。投资电视电影这种类似于赌博的事情，还是留给赌性坚强或者赌运好的同志们吧。 不过虽然对这方面没兴趣，但是林舒对于《嬉王传》这部片还是有点兴趣的。 《嬉王传》这部片，讲的表面上吃喝玩乐欺男霸女其实内心苦逼的嬉王看上了美丽的尚书女儿文馨环，意欲巧取豪夺，但文馨环却已有心上人，便在烧香时求助神佛，希望助她逃脱这一难。正好京都郊野住着一个因为触犯天规而被贬落凡间一百多年的花仙，花仙受她深情感动，就附身于文馨环的异母妹妹身上，助她一臂之力。 在这部片里面，妹妹文仙环纯真无邪，花仙邪气凛然，这两人常常自问自答，十分有趣，但也难以表现。 林舒不知道导演是为什么会选中胡娉婷——他很怀疑女孩有没有这种程度的演技reads();。 这个故事里面，文馨环是真正的反派。她喜欢的是已经有妃妾，且野心勃勃的郑王，而不是有权却无势的嬉王。仙女一开始一直帮文馨环戏弄嬉王，但是渐渐文馨环却不再满足于仅仅的捉弄，而希望利用花仙的力量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花仙的迟疑和拒绝令双方渐渐离心，而在文馨环的内心，其实一直存在着对于文仙环这个继母妹妹的嫉妒、防备和敌意。 被花仙附身的文仙环慢慢对嬉王产生的好感让文馨环产生了危机感，所以在郑王发动宫变的同时，文馨环也对花仙发难，试图杀死郑王的正妃然后嫁祸于嬉王和妹妹，却不料素来肆意妄为的花仙却宁可再一次触犯天规，舍弃仙籍，救下了所有人，最后与妹妹合二为一。 却原来，花仙的本来面貌竟然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并自认是文仙环的前生。 最后是个十分常见的大团圆结局。郑王逼宫失败，嬉王重获皇帝的看重，几年后文仙环嫁给了嬉王当王妃。 这部电影本身有笑有泪，拍摄效果也很好。演文仙环的原本是个年纪比较大，已经二十出头的女孩，装嫩不算成功，演技也并不很好，但是由于剧本和导演的能力，还是红了一段时间。 不过除了这部片以外，对方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代表作品了。 如今女主角换成真正还只是小少女的胡娉婷，林舒也不知道这一切会给未来带来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他这样思考着的时候，乐未来却已经找机会跟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其实这种时候他们本来是不可能见到胡娉婷的，不过也是凑巧了，他们要去吃饭，剧组也差不多正是要吃饭的时候。 林舒等人被胡娉婷承认是探班的家属/亲友，于是就成功混进了剧组之中。虽然两手空空来探班这件事其实挺没有眼色的——所以林舒机敏地让冉峰帮忙去买了两箱子各种当季不当季的饭后水果过来，倒是换来了剧组人员的几分笑意。 扮演嬉王和文馨环的都是小有名气的二线演员，演技不错，以年龄上来讲，跟胡娉婷也没什么竞争关系，所以相处得还比较平和。倒是导演在看到林舒等几人——尤其是林舒的样貌之后愣了一下，然后颇有耐性地跟他聊上了话。 导演和编剧等对林舒都很有兴趣，有意无意像是开玩笑似的问林舒有没有意思想演个戏之类，被林舒委婉地拒绝了。 说实话，林舒的外表真的是很能骗人。不知道他那拙劣的演技和音感的人，肯定看到那张脸就觉得这孩子在这一行会大有前途。谁会猜到他在某些方面的缺陷已经严重到了那张脸都补不回来的地步呢？ 林舒趁机围观了一下他们的午餐，发现都是普通的盒饭，最多不超过二十块钱——他是指导演手上捧着的那一饭盒。当然演员们也都差不多。 其实主演一类的待遇是可以更好一些的，主要还是根据剧组的具体安排和演员自身的讲究与否来决定，不过显然这一拨是吃苦耐劳型的，连男主角都毫不在乎地吃着盒饭，倒是女演员里有人自带蔬菜沙拉。 对于林舒来说，这工作环境真的好惨。星泽的员工餐厅都要比这个讲究好多倍。 但是胡娉婷却没有自觉，她甚至还没学会跟着女演员们吃减肥餐，而是跟一群糙汉子一起吃着有大块肉食和少量蔬菜的盒饭，而且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对上林舒的目光时，她努力把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然后坐端正了，开始小口小口文雅地吃饭reads();。 导演这时候也往那头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说道：“胡娉婷是你的小女朋友啊？你还挺聪明的，那箱水果可不便宜，现在卖的草莓和蓝莓都是空运来的吧？价格不菲啊。怎么，替小娉婷贿赂大家啊？” 因为胡娉婷和林舒的年纪对于导演来说都实在太小，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导演也是开玩笑一样，并不特别当真，也没把事情看得很严重。 林舒却回答道：“不是。其实我们只是关系还不错的普通同学，主要是我们想进来看看片场长什么样，送点水果，大家就不好意思把我们赶出去了。” 导演听了，愣了一下，然后望向了林舒。林舒坦荡荡地回望，眼神澄澈。 ……这男孩，气度真是太好了。 导演难免有些不死心。 这年头找小演员，尤其找有气场的小演员可是真不容易。最近文化潮流越来越开放，各种重生穿越小说到处都是，很多人设上都需要年纪不大的小演员，但是这种角色实在很难找。 就算不说这类小说，还有一些作品，也特别喜欢设定一些反差很大的角色，比如成人内在孩子外表的修真者。可惜这类作品，都只能改设定，而很难找到合适的演员。 导演最后还是没死心，愣是跟林舒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以备什么时候用得着。 这倒是正中林舒的意。他们现在可是在研发立体投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就能运用到影视圈，所以多一条这方面的人脉他是很乐意的。 双方各怀鬼胎，最后都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结果。 之后林舒才和小伙伴们结束了探班，乐未来还有些恋恋不舍，因为她还没有机会看到对方是怎么拍摄的。 晚上回家之后，林舒开始整理新买的游戏碟，顺便扫视已经下载的网友客户端。说实话，他对这时候的网游很多都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上一周目这个年纪的时候，他玩起游戏来还是很专一的，并不三心二意。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有些比较出名的游戏，林舒还是比较有印象的。一部分他玩过，但是可能玩得不是很久，所以印象浅薄。一部分他没有玩过，但是因为运营了比较久，所以听说过名字。 不过，就算是完全没有印象的游戏，林舒也不会妄断它们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因为过去确实有很多不错的游戏，失败的原因是在于运营或者资金链断裂，而不是在于本身的质量问题。 他打算这一次打算以专业游戏人的态度，把它们一一试玩过去。优秀的内容吸收起来，也许可以作为以后的参考，还有一些如果游戏本身确实有特色和价值，则可以考虑挖角或者收购。 林舒泡好了咖啡，在桌上堆上了可以享用一个晚上的零食，然后就打开了电脑。 结果还没打开游戏，就听到通讯软件像疯了一样地响了起来，起码七八条消息。林舒点开一看，第一条正好是许良奇的。 他说道：“天哪！林舒你去官网论坛看看吧，隋童希出大名了！” 第194章 《九重天》的游戏官网，此时已经有一个帖子被高高顶起。 这个帖子的主角是隋童希。 说到这个要说说《九重天》最新资料片的变化。最新资料片里面，游戏划分出了仙道和魔道以及散修。原本在势力战期间才开启的攻城战，新资料片里面变成每日全天开启，这期间的战斗不会影响城池归属权，但是杀死开启战争模式的敌对玩家或者攻破敌对的建筑物都可以获得道派声望和一种叫做道魂的代币。 这就导致每天不管什么时候，有人路过势力城池的时候都能看到一群人杀得热火朝天。 毁坏敌对建筑对于攻城者来说是有收益的，对于守城者来说也是有损伤的。被毁坏的建筑会在被毁损的时候停止产出，玩家可以通过运输建筑材料加快其修复，也可以等候npc自动完成修补。但是不论如何，这段时间里他们会损失一部分收益。 所以最近各大势力都会全天性轮流组织玩家进行守城和攻城，隋童希作为帮会的活跃分子，又正值放假期间，时间多得很，自然也被招收进了核心队伍reads();。 早几日的时候她还只是分配到白天的指挥战，参与的人数不多，但是需要对付的敌对也不多，主要还是战线拉得长。 作为一只不知不觉迷恋上了pvp这种残暴活动的野丫头，隋童希很快就掌握了各种游击战，阵地战，守卫战的精髓，而且越玩越熟练。正好这周周末，骨里春秋临时被学校抓壮丁，替补的两个指挥又意外深陷于狗血818的漩涡，隋童希就因为这一周的犀利出色表现，被一群人临时抱佛脚地推上去开始指挥。 结果这一指挥，隋童希就红了。 当然，红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她性格霸道总裁，而是因为……冰血盟这一次赢得非常漂亮。 自从开启道派战之后，大势力之间就有了结盟的选项，同时本来就拥有城市的势力也可以开始协助同盟势力攻城，虽然不能占领第二个城市据点，却可以获得大量声望和道魂。隋童希在这一战之中不但漂亮地赢得了守城战，而且还在同盟军节节败退之后，分兵围魏救赵，使用各种阴险却有效的战术计谋，漂亮地力挽狂澜，保下了分势力的城池。 这一战令小姑娘名声鹊起。十三四岁的势力战指挥不算什么，因为游戏职位本来就没有门槛，只要势力首领愿意，抱个三四岁的小孩上去哭麦都没什么问题。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稀奇，这年岁的漂亮孩子本来就不少，何况如今网络这么发达，又有ps技术，造出个美少女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十三四岁还能指挥打赢势力战的漂亮女孩，那就很少见了。 重点还是在这个“赢”字上面。 隋童希瞬间就名声大噪。 林舒上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热闹异常的城主府。 骨里春秋人还不在线，但是城主府里的管理们都在为隋童希庆祝。正好是周末，一群人开了宴会活动，此时正在开启舞蹈表演。 按照《九重天》的规定，一个势力一周开启的第一次宴会是免费的，宴会上最多可以选择五项小活动，每项持续二十分钟。 像是舞蹈表演这种活动，有点像是跳舞机，不过跟跳舞机不同的是，它涉及到手脚头等部位的具体动作，难度要更高一些。每一场比赛开始之后所有围观者都会定时得到一定数目的鲜花，把鲜花扔给表演者，表演者就可以获得金币和代币奖励，用来换取有用的道具。 林舒出现的时候，隋童希正在场上。她的角色选择跳的是难度相当高的“凤栖梧”，只见屏幕上那漂亮秀丽的女孩水袖飘舞，腰身如水蛇般弯曲扭动，时不时收获大家送上的鲜花。 林舒目测了一下，就知道隋童希这一场应该是赚翻了。 跳了一会儿，隋童希就下了场地，然后直接向着林舒跑了过来。 林舒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地发现自己，顿时愣了一下。隋童希声音兴奋，对林舒私聊道：“苍山，我……今天有游戏网站邀请我去当《九重天》的游戏解说。” 林舒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一下，才说道：“恭喜。” 隋童希听到他这声恭喜，顿时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对着耳麦继续说道：“他们说，直播和录播都能赚钱，直播是时薪加上礼物分成，录播是按照人气等级和收到的打赏分钱reads();。据说有人一周能赚好多万呢！我要是赚钱了，请你吃饭好不好？” 林舒：“……”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妹子真是不死心。 不过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说道：“能赚好多万的，那是顶级游戏主播了。我不想打击你，不过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是容易的，游戏解说也是，你要有点心理准备。人家怂恿你去打工，说话肯定是故意夸大了一点的。” 隋童希没想到林舒会说这个。 说实话这样的话真的是非常扫兴的，所以其他人都不会这么直白地对隋童希说这个。林舒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不在乎隋童希因为这样而生气。 但是隋童希并没有生气。这些话要是她哥她爸妈说出来，隋童希都保管要不痛快。但是说的是林舒，她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隋童希想了好一会儿，倒是把林舒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过于兴奋了。 隋童希觉得林舒这是个关心自己，心里简直甜得不得了。她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南山谢谢你，我知道的，能赚钱我就很开心了，我也没想要赚很多万的。”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软太娇气，害得林舒半晌没说出话来。不过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林舒想了一下目前直播行业的情况，还是决定再给妹子两句劝告，于是说道：“你如果做游戏主播，就多在游戏上下功夫。其实不管在哪个平台，真正有本事的游戏主播都要比娱乐主播赚钱得多。你要是要当游戏解说的话，自我定位很重要。要让人觉得你是一个需要仰望的高玩，还是只是个会打点游戏的漂亮女生，区别是很大的。” 隋童希在林舒面前，自我定位永远就只是个小女生。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林舒会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这么一段话。 林舒的话里有明显的偏向性，他用了“需要仰望”来形容高玩，用“会打点游戏”来形容漂亮女生。 这句话已经可以清楚地说明他对于两者的态度。 隋童希怔愣半晌，才说道：“我会让自己变得很厉害的！” 林舒顿时笑了。 之后林舒也参与了一会儿宴会的游戏。他很少参与这类活动，现在却突然有了兴趣。主要是他发现《九重天》新出的这部分活动很有意思，娱乐性有，休闲性有，竞技性也有。但是总体说来，它还是相当注重互动性的。 内嵌式小游戏被运用在很多网游或者单机里面。这种做法有点人生的味道，就像多层的巧克力糖，一层裹着一层，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圈子里扮演一个与真实的自己完全不同的角色。 这也许就是现代电子娱乐的最大魅力。 舞蹈表演结束之后开始的是一个灯会猜谜的活动，林舒参加了。这个游戏可以组队完成，也可以单人完成。林舒选择了单人完成，所以排名不算太高，不过也在前三。 奖励发送了之后，林舒找到了换购奖励的npc，开始查看可以换购的奖励物品。 奖励物品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各种烟火，花灯，一次性骑乘工具和装饰道具reads();。都是无关战斗和升级的道具，但是很适合用来拍照录影和塑造气氛。林舒想了想，觉得这种做法可以学习一下。 但是他觉得这类设定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就是限定使用场景。如果不管什么地方都可以使用此类道具，不免会使游戏场景显得杂乱不美丽，可是如果在限定场景之中可以使用此类道具进行布置，显然就是一种卖点了。 如果以后有涉及家园系统之类的内容，倒是可以试试增加一些类似的道具和设定。 林舒正这样想着，却不料隋童希又操控着心无悔跟了上来，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南山，我之前说的……等我赚钱了，请你出去吃饭……好不好啊？” 林舒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隋童希！” 他突然叫出隋童希的本名，把女孩吓了一跳。隋童希慌了一下，才声音都发着抖，偏偏还要装作迷茫的样子，说道：“哈？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林舒脑门上冒出一个十字路口，说道：“叫你名字，装什么傻？我知道你是隋童希，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再怎么装也没用的。” 隋童希的人物顿时停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林舒也没在意这件事，只是无奈地放软了声音，继续密聊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很抱歉不能喜欢你。抱歉啊，你去喜欢别人吧，啊？” 林舒最后这句“啊”，声音既温柔又好听，但是话里的意思却让隋童希怔愣，然后就是胸口里面一阵翻山蹈海的酸涩。 林舒本以为女孩会恼羞成怒，反驳他的话或者骂他自作多情，结果一向自尊心爆棚的隋童希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声音有点飘忽地问道：“是胡娉婷吗？” 林舒回答：“不是！” “那就是乐未来！？” “也不是。” “是不是叶青蝶？” 林舒简直无奈，说道：“别猜了，你猜不到的。反正我不会告诉你是谁的，总之，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所以，你放弃吧。” 林舒也不想这样说。他本来以为对隋童希冷淡点，女孩就会知难而退的。可惜这妹子太固执了，现在不仅学校里很多人知道隋童希明恋林舒，就连游戏里冰血盟势力的大部分人也都知道心无悔一心单恋苍山向北。 果然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哪怕被隋童希恼怒地倒打一耙。 然而事实上隋童希却并没有倒打一耙……她看上去很委屈很软弱，唯独没有“自尊受伤”，“恼羞成怒”这种感情。 隋童希眼睛酸酸的，眼泪珠子忍不住掉了一颗又一颗，连珠串似的擦都擦不干。她这个时候一点都没想起自尊啊丢人啊之类的事情。 如果说人的自尊心是一面自我保护的壁垒，隋童希面对林舒的时候没有壁垒。她恨不得林舒一脚踏进她的世界，不要受到一点点阻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开口问道：“是碧水……不，居铭丰吗？” 第195章 林舒这回是真的被惊愕到了，停顿了好几秒才故意带着误导性地回答道：“乐未来她们也就算了，你怎么会猜居铭丰？” 隋童希却以为他的这句反问是否认，再次擦了擦眼泪，开始琢磨起了有可能的人，但是想来想去，却猜不到到底林舒喜欢的人是谁，于是最后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然后她就逃也似地下线了。 林舒不知道自己忽悠过去了没有，稍微有点担心，但最后还是决定之后稍微观望一下。 他不会跟隋童希说实话，因为隋童希和陈明雪不同。面对陈明雪，他可以坦然地告诉对方真相，因为陈明雪是站在他这边的。而隋童希……要是真知道了真相不给他们添乱才怪。 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以后得躲着点这妹子。林舒暗暗下了决心。 之后林舒跟居铭丰说了这件事，居铭丰听了之后，却跟林舒说道：“承认啊！你干嘛不直接对她承认啊！？” 林舒：“……” 他说道：“还不是怕她捅到学校老师那里去，到时候你爸妈和我爸妈也肯定会知道。” 居铭丰却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reads();。她肯定不敢往学校捅。亲爱的你真傻，把你打成同性恋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最多就敢对情敌使点绊子而已，就算你跟她坦白了其实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而且，你以为她是谁？她说什么老师就会信什么啊？” 林舒：“……你是不是很期待她来给你使绊子？” 居铭丰：“……还好啦。” 这是真的在期待的意思？林舒对他实在是无语了。他想了想，才对居铭丰说道：“你就忍忍吧，我们现在还是不能见人的状态。等满十六周岁身份证到手，你爱怎么宣告怎么宣告……到时候麻烦的事多着呢，你完全不用担心会闲得无聊。” 居铭丰思考了很久，才有点失望地说道：“好吧。” 然后林舒又说道：“其实我有个计划。我觉得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把能争取的力量给事先争取过来。” 居铭丰：“？” “杜老师她们。” 居铭丰翻了个白眼，说道：“杜老师她们本来就是我们这边的吧。杜思彤，白苗，谭愿……你要是说什么，这几位姐姐肯定愿意帮忙。如果需要争取的话，冉叔，郑哥，于姐他们才是能够也需要争取的有生力量。” 林舒想了想，觉得也是。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有一个人。” 居铭丰：“？” “崔姨啊。” 居铭丰顿时明了：“哦，我妈啊。”他笑了起来，说道，“我妈需要争取什么？她可欣赏你了，她就是装装样子懒得跟我爸争论而已。我妈那人是彻底的平权主义者，她对所有人种，性别，性取向之类的都完全没有歧视。倒是我爸是个大麻烦……他对孙女太执着了。” 林舒想了想，偷偷问居铭丰：“你爸是不是很想要女儿？” 居铭丰说道：“不是，就是想要孙女。他晚年寂寞，在这方面有执念。” “……听上去有点可怜？” “是蛮可怜的。”居铭丰附和道，“不过他是活该。我之前跟他说我可以跟你收养个，只要他有点耐心再等个十年就行了……结果被他揍出来了。现在可好……” 居铭丰摊摊手。 林舒觉得居柏炣最大的自作孽就是生了居铭丰这个儿子。 不过居柏炣确实挺执念的。曾经他和居铭丰已经共同创造了这么大的事业版图，几乎到了一旦闹崩就可能引发经济危机的地步，可是居柏炣还是那么执着地想要拆散两人……话说回来，林舒不知道他们死时到底是时光倒退了还是只是穿越到了时间的分支，但是万一那一个未来还存在着……居柏炣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真可惜，林舒其实从来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来说服和赢得任何人的支持，无论是居柏炣还是梁家的长辈们。 但他也是庆幸的。 因为居铭丰用事实证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reads();。 林舒隐约想起了出车祸之前的事情——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会刻意不去想当时的事情，不去想居铭丰那时说的话和露出的表情。 ——林舒，我决定……跟……结婚。 那时林舒脑中一片空白，花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不说点什么？ 所以林舒说了。 ——恭喜。 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的心里，缺少了属于爱情的那一块拼图。即使他自己已经慢慢觉得，即使没有爱情这东西，他也可以把居铭丰当做挚友一样过这一生。 ——可是那是不公平的。 那是太过残忍和自私的决定。 其实那一夜他哭了。林舒是很少掉眼泪的人，不只是因为他刚强，也因为他天性积极乐观，可是他还是哭了。 哽咽着，压抑不住地哭声嘶哑。 他这辈子只掉过几次眼泪，母亲过世的时候，父亲过世的时候，还有居铭丰告诉他，他会跟一个女人结婚的时候。 真奇怪，曾经觉得一辈子没办法爱上这个男人，可是他要离开的时候，林舒却哭了。 居铭丰不会知道林舒为他掉的那些眼泪，前世死前是他唯一一次看到林舒落泪。作为一个总是被人骂变态的人，他其实很喜欢看爱人掉眼泪，可惜机会太少了。 #找了一个不爱哭的恋人#点蜡# 不过现在想起来，林舒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个可笑的误会，是他自己没事给自己找罪受。不但如此，他第二天还要装作不在意地继续去上班，一再地用各种道理催眠和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我不在乎，我应该放手，应该祝福，应该觉得松口气……因为那才会令居铭丰更幸福。 ……告诉自己他们以后还会是朋友。 事实上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如果居铭丰结婚了，他们怎么还可能是朋友呢？ 现在想来，只能感谢上天。 林舒这样想着，开口对居铭丰说道：“铭丰，那时候……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结婚？是伯父说了什么吗？” 居铭丰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爸说，如果我找个女人结婚，你会来婚礼上阻止，他就不再管我们的事情。否则，我就要真的结婚。” 林舒：“！？” 居铭丰说道：“我本来想跟你通气的，但是后来放弃了……因为我想看看如果我不要求，你会不会自己来阻止。” 两人对着手机对望一会儿，各自都觉得这话题太过伤心，于是双双移开视线。居铭丰低头扯空调被泄愤，恨恨说道：“幸好我聪明，没真的举办婚礼reads();。” 林舒吐槽道：“结果你找来的假新娘把我们两个都给弄死了。” 这也是件伤心事。 居铭丰怒道：“她主动表示愿意形婚的啊！我是觉得要是有个万一，你真的没来阻止，是形婚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结果你还真的一副不打算阻止的态度，我觉得很不高兴啊。你知道我一不高兴就想让别人也不高兴！” 他阴着脸，表示：“我不想让老爸高兴，所以才决定不跟他玩了，谁知道那女人想攀龙附凤想疯了，竟然这么狠毒！” 林舒说道：“说不定人家喜欢你……” 居铭丰说道：“……你不懂。” 他才不告诉林舒那女人其实怀孕了，还在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商当小三呢。他可是把那女人的把柄抓得稳稳的，方便随时想离婚就可以离婚。 这黑货显然至今没有意识到，就是因为他手段太过凶残，才容易刺激别人铤而走险。 林舒也不知道这一节，所以还能对居铭丰笑，柔声说道：“对不起，铭丰。这一次我一定一定牢牢抓住你……好吗？” 居铭丰说道：“林舒……我想吻你。” 林舒回答道：“我也想吻你。” 居铭丰：“……” 他挂断了视频，林舒顿觉莫名其妙。 他打字问道：“怎么了？” 结果居铭丰回复道：“等我一会儿。” 结果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林家的门铃被按响，林舒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居铭丰对着梁月华在卖萌，说道：“阿姨我来找林舒玩游戏！” 梁月华囧死，说道：“这什么时间啦你玩什么鬼游戏！？” 居铭丰嘻嘻哈哈地笑着，冲上了楼梯。 梁月华拿他们没办法，开口对两人叫道：“最迟十一点就给我睡觉啊！” 居铭丰应了，至于能不能做到那要两说。然后他进了林舒的屋，反手锁上门之后，扑过去就抱住林舒，给了个非常不“孩子”的吻。 林舒也回应他。 两人亲了一会儿，居铭丰就想往脖子上亲，结果被林舒戳住额头，推了出去，说道：“□□熏心死得早……差不多就行了啊。” 居铭丰撒娇道：“亲亲脖子又不会死。” 林舒说道：“不是说玩游戏吗？来陪我测试个新游戏吧。” 居铭丰说道：“好啊，你测试，我在旁边看。” 结果他这一晚上完全是趴在林舒身上跟他一起测试游戏的，林舒恨不得自己能有第三只手，在左手操控键盘，右手控制鼠标的情况下能用来按住居铭丰不安分的手。 第196章 第二天早上林舒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又是被居铭丰八爪鱼一样抱在怀里。这家伙一只手还直接从林舒的t恤下摆一路伸了进去，放在林舒的后腰上。 造孽。 林舒伸手摸了摸居铭丰，发现这早熟的伪小孩果然是有反应了。他木着一张脸，伸手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撕下去，然后爬起来去洗漱。 这天是暑假里第一个周日，林舒需要跟居铭丰一起到学校里集合，然后被成人义工带去福利院。要带去福利院的东西林舒前几天就准备好，全装在一个很大的登山包里面，主要是一些巧克力糖果，文具用品和廉价的小玩具。 总共花费还不到两百块钱，但是再贵就不合适了。 其中最有分量的是文具用品，几盒笔，一叠各种厚厚薄薄的本子，两套用于科普和幼教的簿画册。最没有分量的则是小玩具，主要由还没有处理的气球，塑胶玩具，一些贴纸海报和卡片弹珠所构成。 这次送温暖是有讲究的，老师有让学生带一些家里已经用不上的旧玩具旧衣服去给孩子们，大部分学生也是这么做的。叶青蝶原来也有这样的准备，但是却被林舒给制止了。 他让叶青蝶等到义工的最后一天再决定要送什么东西，至于之前，他自己包揽下了三人份的捐献份额。 南中联系到的福利院有大大小小好几家。除了湖西市市政府设立的官方儿童福利院，还有几家私人资助和建立的小型福利院。这一次的义工活动，一群小孩会被按照人数分配到不同的点。 林舒等三人花了一点时间，才向给他们做引导的工作人员争取到被放到同一家福利院。因为他们只有三人，又互相认识，所以最后义工姐姐把他们留在了一家不算太大的社会福利院。 这家福利院里孩子并不多，大概也就三十来个。各个年龄的孩子都有，但是大半都有生理缺陷……是的，大半。 年纪小的孩子里面还有健康的，但是岁数大一点却还被留在孤儿院的，多数都有比较严重的生理或者外貌缺陷。 林舒等人到的时候，站在门口接应他们的男孩女孩就是两人问题很明显的孩子。他们的年纪比林舒看上去还大一点，男孩看上去又比女孩高大一些。 这两个孩子长得都还不错，但是男孩脚是跛的，女孩戴着相当廉价简陋的助听器。 这对于林舒等人来说，是第一个下马威。 一般学生也许意识不到这其中的含义，但是林舒直到，直面这世界另一面可能存在的残酷现实，是学校，是这次义工活动，是福利院的人试图给孩子们展示的第一个下马威。 至少叶青蝶的神态，才此时此刻就开始有了些许紧绷。 两个孩子都很客气，带着林舒他们参观了整个福利院。福利院整体的建筑看上去还不错，至少建筑完整，设施齐全，各种装饰虽然有几分陈旧，但质量却都很好。 只是居住的环境有点逼仄。 孤儿院是两层的设计，但房间并不是很多reads();。三岁以下的孩子都住在一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童床的个人领地。年纪大一些的小孩好一点，男女各自有一个大房间，除了床铺，还有储物柜和一些小型箱笼，可以放一些自己的东西。这其中男孩大概有□□人，女孩多一点，十三四个，年龄从四岁到十几岁不等。据说福利院最大的孩子有十七岁了，一共三个，目前要不在外读书，要不就在打工。读书的那个福利院给出了一部分学费，剩下的则靠勤工俭学自理。 叶青蝶听着对方的介绍，就觉得这种生活沉重得让人难以承担。但是向他们介绍这些的男孩语气十分平淡，甚至说起一些沉重的现实时，声音里也没有带上多少特别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随意地讲述一段来自于文稿的叙述。 平静地好像并不是在叙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参观完之后，跛脚男孩李雨生就召集了一群孩子，让他们跟着林舒他们一起玩。一群已经能跑能跳的孩子顿时都围了上来，很有眼色地叫着“哥哥”“姐姐”，然后要他们和自己一起玩。 那热情的态度，令叶青蝶感到非常意外。 她本来以为孤儿院的孩子应该会比较排外，没想到这些孩子一个一个都开朗乐观得很，一点也不怕生。 虽然也有不合群的，但是大部分都很开朗。 叶青蝶拿出糖果，纸笔和小玩具分发给孩子们，孩子们这回才是真的很惊喜。这群孩子们很少得到崭新的玩具，哪怕是便宜的。福利院的资金要用在衣食住行等更实在的地方，捐献来的各种玩具由于僧多粥少的原因，往往很快被瓜分，而且会从一个孩子的手里继承到另一个孩子的手里，直到破旧不堪，也不会有人把它们扔掉。 像是一些小孩子之中很流行的，便宜漂亮的但是易损坏又或者消耗量大的塑胶玩具或者贴纸卡片一类，就更少见了，因为很少有人捐献。 接下来林舒便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而叶青蝶则开始教另一部分孩子画画。虽然一开始这些孩子有些躁动不安，心里其实更想找个地方玩新拿到的玩具，不过很快就被林舒的故事和叶青蝶的画给吸引住了。 跛脚男孩李雨生和戴助听器的女孩李安安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消失了。 居铭丰没有林舒这么强的母爱情怀，陪着一群小孩子说故事。他站起身来，决定四处逛逛，活动一下手脚。 不过这个福利院实在是够小的，说实在的还没有林舒的家大，却偏偏住了这么多人。人多的话环境就嘈杂，居铭丰平时也是孩子王，可跟一群沟通都还有障碍的小屁孩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他决定走到午后吹吹风。 结果刚靠着墙边拿出ipad开始思考起了星轨下半年的发展规划，却不料旁边就响起脚步声，越走越近，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只听有女孩子磕磕绊绊，明显不像常人的声音说道：“你这样做不好。” 却听男孩开口说道：“有什么不好？你看那两个男孩，身上穿的衣服好歹也要好几百吧？结果给的全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居铭丰顿时听出来了，那声音的主人是李雨生和李安安。 女孩子说道：“可是弟弟妹妹们很高兴。而且本子什么的也都是有用的东西。” 李雨生却说道：“那是他们傻reads();！”他这样说着，用力踢了一块石头，说道，“前几天来的那几个捐的衣服才好，院长说都是好衣服，虽然是旧衣服，但是跟新的没两样。给臭臭他们穿的话，只要那群小混蛋不要太胡闹，别把衣服弄坏了，够穿好多年呢。” 然后他又说道：“安安，你好好想想，这种机会可不是所有时候都有的。这次来的小孩家里都很有钱，好像是因为学校组织活动才过来的，又不会干活又吃不了苦，院长奶奶干嘛答应让他们来？不就是因为他们有钱能捐东西吗？咱们得让他们给点有用的。” 但是李安安还是摇了摇头，慢吞吞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好心才来。你不能这么骗人家。这是不对的。” 李雨生说道：“你不参加也行，我自己做。但是你别给我拖后腿。” 李安安却并不肯，说道：“不行。（你要是去做）我会告诉阿姨他们。” 李雨生顿时咬牙切齿。 居铭丰靠着墙，脸上难免带了一点冷笑，觉得孤儿院这地方的小孩子真是了不得。敢情在人家看来，他们不是来做义工的，而是来当冤大头的。 他等两个孩子走掉之后，也慢悠悠地回去了林舒旁边。这时候的院子已经比原来安静了许多，居铭丰惊讶地发现，一群年纪大大小小的孩子这时候都已经围在了林舒的身边，而林舒这时候正在……给小孩子们上课？ 不，也不算是上课，依旧只是在讲故事而已。只不过故事里插入了很多知识点和生活常识，所以也有几分像是在上课。 林舒虽然不善表演，口才却很好。一路故事讲下来，把一群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开口提出几个童稚的问题。林舒也耐性十足地，用浅显的比喻或举例的方式，解释给了孩子们听。 居铭丰从来不知道，林舒原来这么擅长带孩子。 这样讲完了一个故事，林舒挥挥手表示要休息一下，叶青蝶就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林舒接过来喝了一口。居铭丰就趁着这个机会，挤进人群，凑到林舒身边说道：“我刚才听到那个李雨生跟李安安说话，他说要做点什么让我们出点血……我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干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你待会儿注意点。” 林舒听了，顿时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居铭丰耸耸肩，再次强调道：“不清楚，反正听上去他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你待会儿注意点——说不定是要碰瓷呢。” 林舒想不出对方要怎么碰瓷，但也不觉得居铭丰会忽悠自己，于是之后情绪难免有些紧绷。 之后就到了午饭时间。孤儿院里面的人多，用餐习惯也跟林舒平时大不一样。一锅菜和一桶饭，孩子们挨个排着队，拿着个头不小的铁碗走上去，阿姨就给他们打一浅碗的饭，再在碗的一边打上一勺子的菜，就算是一顿午饭了。 林舒他们碗里的菜还比其他人多一点，李雨生坐在他们对面，笑着说道：“你们大概吃不太习惯吧？不过院里就是这样，反正你们也就呆几天，稍微忍一忍吧。” 他的笑容温和友好，完全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林舒不相信这年纪的少年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忍不住疑问地望了居铭丰一眼。 居铭丰嘲讽地扁扁嘴。 第197章 中午的时候孩子们被驱赶去睡午觉，林舒他们拒绝了阿姨的好意，没有一起跑去跟一群小家伙挤，而是趁着这段时间召唤了冉叔，离开了福利院一段时间。 三人找了家店喝茶，居铭丰把听到的内容跟林舒说了，林舒顿时陷入了沉思，说道：“奇怪，他们怎么会缺衣服？” 居铭丰顿时无奈：“你重点是不是错了？” 林舒说道：“小孩子的小心思而已。各个阶层有各个阶层的生活智慧。福利院这种机构，一般都有一套对付捐赠者的手段，不算什么新闻。我们学校面临领导莅临还要拉个横幅排个方队呢，人家这也就是基本礼仪，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那些孩子对我们为什么这么热情？肯定是因为大人跟他们说了——‘要陪哥哥姐姐们玩得开心，哥哥姐姐们会带好东西来给你们’……” 叶青蝶听得呆住。 被林舒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们在哄孩子，而是孩子们在哄他们。 林舒托腮望着叶青蝶，笑问道：“怎么了？受到了打击？” 叶青蝶老实回答道：“有点。” 林舒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好像太残酷了一点。” 叶青蝶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觉得……其实还是可以理解的。说起来我们都是陌生人而已，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才不会管这些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听到这些，我反而觉得有点心酸。” 不过她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觉得那男生有权利说那种话。林舒你明明很用心了，心意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林舒笑笑。 其实他觉得挺无所谓的。 居铭丰是很难理解的，叶青蝶年龄太小，也不一定会理解。衣食缺乏的时候，有时候真的很难维持“良心”这种东西。 宗教故事有那么一段，说是富人上得天堂时，天堂必然会鸣乐以相迎，因为穷人为善容易，富人为善不易。林舒觉得这是他见过最扯谈的故事，因为现实中，分明是穷苦更难让人维持本心。 衣食缺乏的时候，连基本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时候，这种时候，人是没有能力考虑善恶，只能先依据本能生存下去。这是没有选择性的人生。 说到底，林舒其实不觉得男孩做得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的眼界太小了，费尽心思谋夺的就只是几件旧衣服，也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他没把这事当回事儿，只打算静观其变。结果下午发生的事情果然证明了这一点。林舒和居铭丰他们回去的时候，就见一个□□岁的男孩和人玩闹，倒退着撞上了林舒，急忙想要避开却一个不稳啪叽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林舒那一瞬间的第一反应就是碰瓷，结果却见男孩一咕噜爬了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 李雨生跛着脚跑了过来，林舒还以为他要发难，结果却见他对一群打闹的孩子训斥道：“别闹了reads();！你们还闹！？把衣服弄脏了，是我洗还是你们洗！？” 叶青蝶张大了眼睛，惊愕地望向了林舒。 林舒也有讶然。听李雨生的说法，他平常在院里还要帮忙洗衣服？ 而李雨生这样喊过了之后，才到了戏肉部分。却见少年四下环顾了一圈，找到了之前后退撞上林舒的大男孩，说道：“小白，你的裤子——” 林舒转头，发现了被叫小白的男孩裤子上被磨破了一块。 李雨生演技逼真，完全不见表演痕迹，又气又恼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大小的裤子这是最后一条没有洞的了！？你一年弄破的衣服比小草从小到大弄破掉的还要多！？你怎么不去死！” 李雨生说话说得过分，小白却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任他责骂。 叶青蝶愣了一愣，固然怀疑他是在做戏，却还是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林舒和居铭丰倒是终于知道了这少年玩的什么把戏，顿时彼此对视，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们两人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也没有任何表示。李雨生用眼角扫了一眼，顿时有点着急，却是拉住了小白，猛然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说道：“我看你以后穿什么！你就配一辈子穿破烂衣服！” 他这样叫着，又打了小白一下，这会儿是真的用了力气，小白疼得忍不住就嗷呜一声，往旁边躲了一躲。 结果却见李安安扯着院里的阿姨跑了过来，然后阿姨说道：“李雨生，够了！” 李雨生看着李安安，顿时又气又恼。 李安安咬了咬嘴唇。 林舒很自然地走到一边，开口问阿姨：“阿姨，你们院里缺衣服吗？我看新闻说，一般的捐助活动，大家都不是很喜欢被捐助衣服之类的东西。因为衣服消耗得慢，而且我们市里好像也有专门的捐助站，你们不会收到捐助的衣服吗？” 福利院的阿姨愣了一愣，显然也意识到林舒已经知道什么了。李雨生听林舒这么说，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红，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把戏。 阿姨便让李安安把他带走。 等他走了之后，阿姨才走过来，拉着林舒一起在院子里坐了下来，说道：“没有，院里不缺衣服。我们会定期收到捐助的衣服，不过尺寸都比较小。大件一点的衣服往山区去的比较多，不过偶尔会有附近的居民也会直接把孩子穿不下了的旧衣服捐赠过来，这边的孩子是不缺旧衣服的。” 林舒点了点头，但还是露出了些许疑问。 阿姨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啊，你是哪所学校的？南慧？启明？朝阳？” 林舒回答道：“我们都是南慧中学的。” 阿姨笑了笑，说道：“院里的孩子不缺衣服穿，不过大部分也没可能挑拣就是了。其实就算真的衣服不够用了，我们也会去商场挑些季末降价处理的衣服，不会让他们冻着冷着的。没有你们那些同学们带来的好而已reads();。上周你们同学带过来不少旧衣服，质量和样式都特别好，孩子们大多都眼馋。雨生这孩子……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护短。他大概就是看你们穿得好看，想骗你们的同情心，激你们给小白他们多捐两件衣服罢了。”她叹了口气，“阿姨会让他不要这么做了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叶青蝶暂且不说，林舒和居铭丰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好料子的定制——这群孩子倒是有点眼光。 因为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林舒等几人下午未免过得有点无趣。 林舒也不是不愿意给福利院捐衣服，他只是想过来先看看情况，想要了解情况之后再决定做点什么而已，却不料第一天来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下午叶青蝶给孩子们教画画时的神态也有些无精打采，林舒知道她是被现实冲撞了一下，一时之间还没恢复过来。但事实上，也不能说没有收获。 真正的社会其实往往就是这么复杂而现实，而他们今天遭遇到的只是社会的一个小小缩影。叶青蝶他们年纪还小，还不需要为着衣食住行而奔波，所以还能天真无邪，但是事实上，一旦到了自力更生，为生存奔波的年龄，能够纯真无邪，不耍心机，不违背本心的……真的只是很少数的一部分人。 林舒给孩子们说着故事的时候，就见叫小白的男孩跑了过来，拉住他说道，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说道：“林舒哥哥，你不要生气，也别跟学校告状好吗——我不是要故意骗你的，因为雨生哥说我什么也不用说……他说他要给我变个魔法，能让林舒哥哥和青蝶姐姐更喜欢我——” 男孩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但是青蝶却开始踌躇迟疑——她无法分辨男孩这一次说的是不是实话。 男孩见两人不说话，眼泪就滚了出来。他伸手赶紧擦开了，哭着说道：“我喜欢弹珠，也喜欢听林舒哥哥讲故事。我没有说谎……” 却见李安安随后走了过来。她天生弱听，所以说话也一直缓慢而口音古怪，林舒听她说道：“马阿姨说，雨生哥说谎骗人，会让别人觉得我们院里都是不值得同情的骗子小孩。如果你们跟学校告状，也许以后就不会有人过来捐献和做义工了……我替雨生哥跟你们道歉，你们不要跟学校告状好吗？我们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女孩声音一直是轻轻缓缓的，字句连接之间甚至还有艰涩，所以显得慢吞吞。不过林舒并没有不耐烦，耐下性子听完了她长长的，缺乏语调起伏的一段话，然后说道：“我不会去告状的。不过你们以后也真的不要再这么做了。如果有人发现自己帮助的人在故意骗他们，也是会很伤心的。” 这种事对于林舒来说也许无所谓，因为他原本就世故而狡诈，明了各种好的不好的社会法则。但是对于热情洋溢，想要帮助到别人的同学们来说，那可能就会是很严重的打击，会摧毁一个人最初的那颗善良的心。 李安安听了，缓慢而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她笨拙地学着电视里的场景，给林舒等人鞠了一个不那么标准的躬。 然后在李安安刚鞠完躬之后，李雨生就猛然推开了门一步一跛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然后跑到林舒他们面前，猛然双膝一弯跪了下去，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故意怂恿他们装可怜的是我，你们要是觉得被骗了，揍我就行了。其他人包括小白都是无辜的，是我骗他们的，说谎精什么的，跟他们没关系！” 福利院的阿姨随后追了出来，却因为这一幕而头疼不已。她只是在吓唬李雨生和李小白他们，却不料小孩子当真了。 第198章 对于李雨生的这个反应，林舒没有什么特别激昂的情绪，只是很普通地回答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要告状，你怎么想怎么做，跟我没有关系。” 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学校的车到了福利院门口，林舒便跟福利院的众人告别，然后和朋友一起离开了。 周一上午许良奇和唐绍义工回来，看上去晒黑了一圈，但是精神十分饱满。林舒观察得仔细，一眼扫过就发现两人手上多了些伤口。 他问道：“很辛苦吧？” 许良奇性格开朗，所以笑哈哈地说道：“累死了，我以前都不知道种地是这么辛苦的事情，难怪别人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呢。一开始我就差点熬不下去了，实在是想着义工只做七天就可以结束才勉强熬过来的。想到村里的大叔大婶每天种田种菜干农活，就觉得好可怕。他们太辛苦了。” 然后他扫了林舒一番，说道：“幸好林舒你没有报这个，否则你这么瘦，肯定没两天就累倒了。” 林舒说道：“我力气比你大多了好吗？” 然后问起详细情况。 许良奇和唐绍就跟林舒说起了义工时候的趣闻，说起了谁谁谁没坚持下去，当天就被老师送回了湖西市里。又说当地农户家的小孩，做事能干还特别会玩儿……如此这般，让林舒发现他们确实学到了不少。 说着说着，许良奇突然往左手手心砸了一拳，说道：“对了，我们借住那一家的大叔还给了些零食让我们待会儿，主要是番薯干什么的。回头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带出来，我们一起吃吧。” 下午的时候乐未来也回到了家。她倒没有带回来什么土特产，但是带了一串小孩的地址，据说是答应了给孩子们写信。林舒扫了一眼她的笔记，发现至少有七八条地址，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 林舒不知道乐未来能坚持这份活多久时间。 但是乐未来态度上很认真，她跟林舒说：“有一家的女孩子，才十一岁，但是就能做很多活了。她有个弟弟，我都不知道她以后还能读几年书。据说她们那儿，女孩子读几年书就不读了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看上去有点难过，林舒便安慰她，说道：“我觉得，这些以后都会慢慢变好的。” 乐未来说道：“我一直觉得这种事都只会发生在一些老新闻里面，我以为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林舒只好拍了拍她的头。 女孩的心情低落，唐绍见了，就试图转移话题，开口问起了林舒等人关于义工的事情。叶青蝶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林舒便主动开口说道：“普普通通吧。”想了想，又补充道，“陪小孩子玩了一天，有点像幼儿园还是小学老师reads();。不过我感觉还不错，就是有点累。” 他不上台又不用对着镜头的时候，演技还是挺逼真的，许良奇他们相信了，未免觉得林舒他们的义工活动有些无聊无趣。 回来之后几人都先休息了一天，然后才在学校集合，开始准备搜集社团作业需要用到的材料。因为是放假，学校里人很少。林舒他们到了之后要先在门口登记了才能进去，进去之后就可以随便撒欢了。 一开始大家都在抢着拍照，拍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就剩下叶青蝶还在老老实实整理照片，剩下的人都开始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休息。许良奇果然带了说好的小零食过来，主要是番薯干，还有农家腌菜和糖渍杨梅。虽然不稀罕，但是味道很好。 林舒看一群人都懒洋洋的，就拿出手提还是干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因为太过明亮所以影响了视觉。林舒眯起眼睛，结果唐绍从一侧爬了过来偷看他的屏幕。因为光线问题，勉强才看出几行字的内容……唐绍没看懂。 然后他就手贱伸手操作了几下。 林舒伸脚一下把唐绍踹了出去。他其实没用多少力气，但是唐绍却躺在草地上开始装死。林舒就用脚踢他两下，对他说道：“起来，别装死。敢偷看别人的东西就要有被踹的准备？” 结果唐绍立马滚到一旁，坐起来说道：“偷看个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文档我根本就看不懂好吗？就看到几个虚拟全真游戏之类的字……话说虚拟网游这东西，离我们很远吧？你这看上去也不像小说啊？难道你想要做虚拟网游？” 林舒说道：“我觉得不远啊。”他侧躺在草地上，托着脸说道，“在几十年前，pda，手提电脑和智能手机全是幻想领域的产物，而现在它们在我们的生活中就像日常用品一样寻常。虚拟网游离我们的距离，其实就是有一面玻璃的距离而已。” 唐绍听了，也侧躺着趴到了林舒的面前，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玩到虚拟网游啊？” 林舒想了想，说道：“最多不会超过十年吧。” 十年后，唐绍差不多刚刚大学毕业的年龄。对于这群孩子来说，说不定是有点漫长的。和成人不同，孩子的时间感非常奇妙。比如唐绍，从他出生到到读中学的这十多年，并不仅仅是社会发展的这十年，而更像是从宇宙诞生到人类进化到历史漫长展开的这数十亿年。 因为所有宇宙的秘密也好，生命的秘密也好，历史的秘密也好，他都是在这十多年间逐步知晓。对他来说，过去的十三年，并不是他出生后的十三年，而是宇宙诞生在他的世界中的十三年。 所以他抱怨道：“十年不是好漫长吗？我觉得跟下辈子的事情差不多了。我觉得十年之后我都要老了。” 二十三岁就算是老了，这让林舒这个合起来心理年龄三十多的“真大叔”如何自处？ 许良奇大叫一声：“啊啊啊——” 居铭丰吐槽道：“发什么疯？” 却听许良奇皱着脸在草地上打了个滚，说道：“好想早一天玩到虚拟网游啊……好想啊好想啊！” 林舒吐槽道：“就算你现在躺在这打一百个滚，也不会让虚拟网游提前一天出现的。与其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多学点计算机知识，等以后去研发虚拟技术，让虚拟全真技术早日被发明出来reads();！” 许良奇听了，停下了打滚的行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林舒奇怪道：“怎么了？” 却见许良奇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口说道：“爱卿此言甚是有理，朕要去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了。” 林舒：“……蛇精病。” 结果许良奇的书还没从书包里翻出来，就听叶青蝶开口说道：“如果虚拟网游真的能很快被发明出来就好了。” 林舒惊讶地望向叶青蝶。 叶青蝶见大家都望着她，抿了抿嘴，笑说道：“因为如果有这种技术，红玫就可以在游戏里跑来跑去，看风景和玩耍了。这不就跟生活在游戏里面一样了吗？” “不……”林舒本能地想要告诉她，虚拟网游本质上来说跟真实世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因为程序师毕竟不是上帝，很难建构出一个百分百真实的世界。自然的奥妙，人类至今知道得都还有限，更别说仿建了。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这种真相完全是多余的话，叶青蝶不需要听到这些。对叶红玫来说，有一点点改变其实都是好的，是不是百分百的真实对她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事。 叶青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林舒。 林舒便说道：“……可能要稍微等几年，但是总有一天这种技术会出现的。” 许良奇却说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为了让红玫有一天能够在虚拟世界生活而努力吧！我会好好学计算机技术的，我们来加油吧！” 他伸出手。 叶青蝶把手按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乐未来紧跟了上来。林舒虽然觉得这举动有几分孩子气，却也跟居铭丰一起笑着配合了他们。所有人一起道：“加油！”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几个孩子都很认真地投入了作业的完成之中。许良奇和唐绍没事的时候，就开始花费更多时间啃编程书籍。叶青蝶则是一边学电脑绘画，一边学编程。这样很快又到了暑假的第二个周末。 自从上一次离开福利院之后，第二天林舒他们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虽然也有其他学生参加了义工活动，但是林舒他们却没有再出现过。 李雨生以为林舒等人以后都不会再出现，或许是不再做义工，或许是去了别的福利院……总之，不会再到他们这里来。 来做义工的学生仍旧偶尔出现，显然林舒遵守了承诺，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向学校告状，但是正因为如此，李雨生反而有些心塞。 所以当周末早上，林舒等三人进入了福利院之后，李雨生顿时愣住了。 双方面面相觑半晌，然后李雨生喃喃说道：“我以为你们不会再来了。” 林舒回答道：“我们报的义工活动一共有七天，现在才做了一天呢，肯定还要来的。” 李雨生没想到对方回答地这样云淡风轻，一时张着嘴，却半晌没能说出什么。 第199章 前一天下午，叶青蝶迟疑着要不要带旧衣服过去，但是她的旧衣服都不是很好看。林舒听说了她的这个烦恼，却是直接跟她说道： “不要傻，那个阿姨不是说了，他们不缺衣服的。” “可是……”叶青蝶犹疑一下，说道，“果然还是送衣服比较好吧？挑两件好看一点质量好点的。孩子们也会高兴的。” 其实并不会。林舒想，叶青蝶的衣服就没两件好看的。 所以他说道：“就算他们想要漂亮衣服，也不会想要你的。未来和我的衣服还差不多，小孩子会喜欢。” 叶青蝶顿时受到会心一击。 半晌，她抬起头，问道：“你这次会带衣服过去吗？像是小时候的旧衣服之类的。” 林舒铁石心肠地回答道：“不会。哪有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的？惯得他们。” 虽然这样说，林舒第二天早上却让冉家婶子帮忙买了一堆的蔬菜和肉食，装车一起带到了福利院。 李雨生对于拿下来的食材感觉很茫然，林舒却已经跟五十多岁的院长婆婆商量了起来，说道：“院长，大家的午饭让我们来做好不好？我们上午就做这个了。” 老实说林舒带食材来给孩子们加餐这件事，院长还是蛮高兴的。但她非常怀疑这么几个小孩会不会做菜。林舒带来的蔬菜肉食种类丰富，而且看起来都是好料，万一做废了实在太可惜。不过林舒主动提出来，他们又是义务劳动，院长也不好打击他们，就答应了。 私下却让院里负责做饭的阿姨过来给林舒打下手。 结果就见三个小孩子不管男女，收拾起蔬菜肉食都十分利索，显然都是在家里干活干惯了的。林舒还多带了点东西，让冉峰帮忙帮了进来，却是一个饭店里常用的，用来长时间炖煮的圆柱体锅炉。因为电能驱动，耗费并不算很大。 林舒一开始就先弄了肉食，处理了之后加上了各类药材香料，在锅里炖煮了起来。 随后李雨生和李安安就推了门进来，看到屋里大家正在做的事情，愣了一愣之后，李雨生开口说道：“我来洗菜吧。” 他熟练地搬了张小板凳出来，然后拉了个面盆和一袋子蔬菜，就和李安安一同动手清洗起来。 不过清洗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用眼角偷看林舒等人，惊讶于林舒他们竟然会做菜。他一直觉得福利院外面的小孩都是很娇惯的——不止是不会做家务之类的问题，还因为他们很奢侈很浪费，各种任性和不爱惜东西。李雨生前桌的男生，三天两头地丢东西，一个学期玩坏了三个手机……李雨生跟对方可以说是互相看不顺眼。他叫李雨生李跛子，李雨生腹诽他是败家子。 网上有个流行已久的小段子，内容类似于“有天我有了钱，买豆浆喝一碗倒一碗”……李雨生也分不清楚这话到底是在嘲讽谁，就觉得蠢到没话说reads();。 如果有一天他有了钱，一定会把每分钱都花在刀口上，绝不会浪费一分一毫。对于福利院的小孩来说，基本上没有零用钱这个概念。比起某些穷人家的小孩，李雨生和李安安才是真正的身无分文。 所以有时候，会痛恨那些把那些他们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弃之如敝屣的小混蛋。 李雨生的心态很复杂，林舒未必能猜透，但是结合已知的情报，对他的基本态度还是有点概念的。李雨生某次偷看的时候，就正好被他抓个正着。林舒对他一笑，那态度煞是张狂，可惜李雨生没理解其中的真意，只是紧张地别过了头。 午饭超级丰盛，林舒的手艺也好得出乎意料。小朋友们吃得很开心，所以对再次出现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也充满了热情。 林舒伸手抱起了跌跌撞撞扑到他身上的小不点儿，也不管对方到底是因为被大人教导所以表现得亲热，还是因为有好处而表现得亲热。 结果小男孩抓住他的脖子，叫道：“讲故事！” 他抱着林舒，用那微弱的力气摇着林舒，再次叫了一句：“哥哥，讲故事！” 这么小的孩子，也亏他还记得。 其实林舒很疑惑，大一点的孩子也就算了，这么小的小孩真的能听懂他说的故事吗？可是小不点们听得很认真，虽然问出来的问题都让人发笑。当然，也有大一点的孩子会一副大孩子样地主动解答……态度一本正经，但是答案同样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林舒还是对孩子们说道：“好，讲故事。” 他让孩子们在他周围做好，然后开口说道：“嗯，这次讲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林舒在这边带孩子，居铭丰却完全没有做义工的自觉，一直偷偷躲在旁边偷懒加玩手机。结果一抬头，发现叶青蝶已经跟李安安混到一起去了，李雨生则是躲在旁边的角落，一直盯着林舒他们瞧。 居铭丰思索了一会儿，爬起身，走到李雨生旁边说道：“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有点暗戳戳的。” 李雨生瞪他，说道：“这次也是上次也是，你根本就是一进门就开始躲一边玩手机，也好意思说是来做义工的？” 居铭丰说道：“好歹我上午帮着做菜了。而且本来你应该也不指望我们帮忙做什么吧？因为……我们可是花了钱的。我们花了钱，你让孩子们哄好我们，这不是应有之义吗？” 李雨生顿时就像被掐住了喉咙，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居铭丰却还不放过他，邪气凛然地笑道：“上次的糖果玩具不值钱，这次的午饭怎么样？是不是让你们吃了一顿好的？顺便说一句，那电气炉也是，能炖几十人份的肉汤，耗电量也不大，值个小三千呢……” “那炉子算是捐给你们了，你不是觉得我们做慈善就是图个优越感吗？你倒是说说，这次你要怎么给我们分量相当的优越感？小三千哦？” 居铭丰的话，简直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李雨生的真实想法。问题是这些想法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李安安或者院里年纪比他大的几个哥哥姐姐，居铭丰是怎么知道的？ 李雨生毕竟年龄不大，某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起居铭丰有读心术，所以才能把他的想法猜得丝毫不差reads();。 居铭丰却不管他心里的动荡，还在咄咄逼人地说道：“怎么样？你要怎么做呢？” 李雨生握紧了拳头，半晌，才缓缓松开劲，问居铭丰：“你想我怎么做？” 居铭丰抬头，露出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说道：“你先把袜子脱了，给我看看你的左脚怎么样？我还从来没看过跛了的人脚长啥样呢，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呗？” 李雨生顿时脸色发白，僵在原地。 左脚是李雨生跛了的那只脚。李雨生从小长在福利院，又是跛脚，别人很容易猜出来，他可能是天生有点畸形，所以才会遭人抛弃。 他的名字叫雨生，跟着院长奶奶姓李，雨生可以说是他出生的那天下着雨，也可以说是在一个下雨的天他被人捡到，然后送到了福利院。 李雨生知道是后者。 就算大家都不说，李雨生也隐隐约约有意识到，他的跛足或许是他亲生父母抛弃他的原因之一。 这是他的痛脚，也是他的软肋。 居铭丰从以前就最擅长抓住人的弱点。 李雨生半天不动，居铭丰正打算开口继续嘲讽逼迫，结果却猛然被人揪了耳朵。他反射性地抬头一望，就见林舒木着一张脸，伸出另一只手重重掐他的脸。 居铭丰哀嚎着：“疼疼疼。林舒你要掐坏我的脸了……” 林舒说道：“掐死你才好。你刚才在说什么蠢话！？人干事？” 李雨生说到底也就是个实际年龄才不到居铭丰一般的小孩，就算有点不好的小心思，但毕竟年纪小，身世可怜，值得这样拿他人生最残酷的遭遇来攻击伤害他吗？ 林舒觉得居铭丰简直欠收拾。 居铭丰这才想起现在林舒的五感敏锐到惊人。他们的距离不远，他又没有特意放低声音，说的话林舒恐怕全听见了，顿觉失算，一时之间，嗷嗷呼痛却没有在求饶，只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着林舒。 李雨生看着两人打闹，自己却慢慢坐了下来，弯曲右脚，把左脚放在其上，伸手开始脱鞋子。 居铭丰眼角扫到他的动作，顿时露出几分惊讶，心想难不成他真的打算脱了鞋袜把残疾的地方露出来给他们看。 结果却见林舒一转头，开口说道：“你别脱！” 李雨生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他。 林舒开口说道：“先说好，今天的东西是我买的，炉子也是我买的，跟这蠢货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听他的蠢话也就只是在犯蠢而已。另外，我对你的脚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看……所以，你脱了我也不会高兴的。” 李雨生听了，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那我做什么才会让你觉得高兴呢？” 第200章 林舒说道：“我觉得你什么也不做的话，我最高兴。我本来也不是为了这种事而来福利院的，当然，吃的也好炉子也好，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准备的。” 他这样说着，后面的小朋友也跑了过来，扯着他的裤脚说道：“林舒哥哥，你别生气。”“你不要生雨生哥的气。”…… 李雨生看出来，弟弟妹妹们是真心喜欢林舒。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五味杂陈。这群小孩子，大部分都是他从小开始照顾，可林舒来了，只来了两次，就把小孩子们的心都勾走了。 林舒会给孩子们带玩具，带好吃的。他一看就读过很多故事书，随便讲个故事就能把一群孩子都唬得一愣一愣的。李雨生能干什么呢？ 他没有钱，没能力给小孩子们买零食买玩具。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给小家伙们换尿布穿衣服洗衣服，有时候还得帮着阿姨管教不听话的小孩，打他们的屁股。 还有……教他们怎么装可怜，冲一些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孩子的所谓慈善捐款人卖萌讨好，说白了就是骗人。 李雨生越想越是自我厌恶，许久都没有一点反应，连居铭丰被林舒拖走都没发现。 好一会儿之后，他听到李安安在他身边，叫了一声：“哥？” 李雨生望了李安安一眼，才说道：“嗯……我去看看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之后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忙忙碌碌，仿佛这样就能不去想其他让人讨厌的事情。这样一直到了傍晚，林舒和叶青蝶三人要走的时候，李雨生才走上前去，对林舒说道：“喂！” 林舒回头看他。 李雨生问道：“你下次还会来吧？” “嗯。” “上星期的事情，对不起。”李雨生有些艰难地说道，然后稍微偏过头去，避开了林舒的视线，说道，“不过这群小鬼很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不是我教的。所以，你下次再来吧……不用带很多东西也没关系，就只是讲故事，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林舒再次“嗯”了一声，然后就上了车。 李雨生看着车辆远去，转弯后消失在街角，心情复杂reads();。然后李安安轻轻挽上了他的手，说道：“哥，我们进去吧。” 李雨生点了点头。 暑假时光匆匆，林舒之后还会在每周末按照义工要求去一趟福利院，每次给孩子们带点东西，带的东西种类价值都各有不同，但是每一样都很实用。 李雨生问他为什么回来做义工，他就回答说是学校安排。李雨生也嘴贱，脱口而出就问道：“如果学校不安排，你会报名做义工吗？” 林舒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回答道：“应该……不会。”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半晌都没说话，气氛有种微妙的僵硬。 该说林舒太诚实还是太猖狂呢？李雨生很久没有说话。 半晌，林舒才说道：“福利院本身的性质是属于父母不养国家养的状态。你觉得大部分人捐款都是因为善心或者获取优越感，但是不是的。他们还会有其他的好处，比如免税，政策倾斜，社会好感度。就像我和同学，做这个就可以免去一部分作业，以后的简历上也可以加上一行漂亮的档案。相比之下，你们做什么根本不要紧，喜欢你们也好不喜欢你们也好，一个人是不会为了这样单纯的喜欢或不喜欢做这么多事情的。” 李雨生花了一些时间听懂了林舒的意思，露出惊愕的表情。 林舒继续说道：“国家给好处，怂恿我们做慈善。慈善本身抚养弱势群体，比如你们这样的孤儿，但其实他们也有好处，就是指望你们平平安安地长大，然后对社会有贡献。这是一条三角利益链……义工也好捐款也好，本身其实都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回馈社会。” 李雨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顿时惊呆。 林舒有很多途径可以回馈社会，所以并不执着于参与义工这一项。但是即使如此，一旦做了，他也希望能好好做。 虽然李雨生不知道，林舒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在某一方面两人的观念是很相似的。林舒也从来喜欢把钱花在刀口上。他富有大方，却从不瞎讲究。和居铭丰不同，林舒穷困过，所以身上有一种类似于农民企业家的特质，他总是希望自己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物有所值——不管是对谁来说。 哪怕是捐款，林舒也是异常霸道地主动替福利院进行了分配，花在了他认为最有实用价值的东西上。 李雨生此时可能还不是很能看懂，但总会有所感觉。 之后时光荏苒，在忙忙碌碌之中，星泽在这个暑假里，进入了正式的剧情嵌入和数据修正。策划部分，四个小组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剧情文本工作，也建立了基本的数据框架。最终版的引擎调整得差不多以后，策划组开始正式输入文本和同步调整。 这段时间里，林舒从定期视察慢慢变成了全日候跟进。因为是革新式的网游类型，所以星泽遇到的各种问题远远比一般网游更多，而且没有前例可以参考。林舒自认在人工智能这个领域内的经验，整个星泽都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多，所以近期跟进得十分紧密。 而事实上，在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上，也确实没有人比他更精通更有效率。最近工作上的一些程序bug，只要到林舒手里，他就能以很短的时间完美地解决，其手段比公司里最老成熟练的工程师还要果决精妙，令人啧啧称奇。 不过即使如此，周三的下午，星泽第一次试图启动《魔境》服务器的时候，还是出了严重问题reads();。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设定出现了程序错误，游戏里所有智能npc的性格设定都发生了错乱，后台数据没有问题，但是实际运行之中，每个npc表现的却都不是事先预设好的性格编号。 技术部一下午都试图在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基本判断是数据串线。但是排查花费了不少时间，其它不重要的bug都顺手修正了好几个，还是没有查到到底是哪部分数据和代码出现了错误，最后纷纷开始加班检查。 林舒也是其中一员。他盘查代码的速度极快，往往扫两眼就能判断一页代码里面是不是有数据错误，一开始还有程序员觉得这位老板是在添乱，开口说道：“林总，要不这里你就别忙了，还是我来查验吧？” 林舒抬头微微一笑，说道：“那你看一下这段代码。我觉得这部分的任务抽取序列直接用两组数据分别排序然后配对法会更好，能减少数据压力。” 程序员愣了一下，换过位置看了一会儿，配合设计策划书解析了一下实际的代码效果，发现果然是这样。 而林舒此时已经开始继续排查起了后续代码。之后他还发现了不少细节上的设计缺陷，终于令程序员不敢再小看这位“林总”。 但是即使如此，一个大型游戏的代码量是非常惊人的。即使在开始排查前，众人就已经对可能出问题的部分进行了一定的预判，但是数次调试，却已经没有显著的成果，不过是让bug改变了运作的方式而已。 之后数次调整，很快就临近深夜。有人熬不住夜色深沉，被林舒挥挥手赶去隔壁的休息厅打地铺睡觉了。林舒喝了口咖啡，敲动键盘开始开外挂，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解析出了具体bug的数据模型，然后开始挨条纠正。 这时候还醒着的就只有白驰文和几位资深程序员来了。这都是在工作上一个能顶两三个用的大人物，林舒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几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天亮前成功地修正了大部分的问题，让服务器成功地运作起来了。 到这个时候，白驰文已经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了。服务器开启之后，事实上还有测试看看之前的数据修正是不是有疏漏的工作，然而几人都没有这个精力了。这部分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工作，所以林舒就只是给策划组的负责人和白驰文的副手短信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催促白驰文等人去睡觉。 其他人也就算了，白驰文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摇摇晃晃了一下，竟然想要下楼去隔两条街的地方去买早餐。 林舒：“……” 他无奈道：“先睡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再去吃东西是不会死的。” 白驰文却带着一对黑眼圈坚持道：“很多吃的就只有早上才能买到的，九点之后早餐店就都关门了。我活着就这点乐趣了……早饭绝对不能错过。” 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这家伙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听上去甚至有点下一刻就会断气的感觉，不过态度却很坚决。 林舒顿时对他服气，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谁比较方便，顺便带个早餐过来。白苗听说了情况，表示会去白驰文喜欢的那家店里帮他带点早餐过来，还顺便问了林舒想吃什么。 但是最后送食物过来的却是叶建桐，也就是一剑凌云。 第201章 -202 201： 叶建桐把早餐给还没睡和已经起床的几个人分了分，然后大马金刀地在白驰文旁边一坐，说道：“你们熬夜了？” 那语气熟稔异常。 白驰文一副梦游的表情回答道：“一晚上都没睡，我觉得boss应该给我们加工资……太压榨人了。” 然后一边把勺子往鼻子里送。 林舒一脸黑线。 他是不是忘了他家boss也坐在旁边，也陪他加了一晚上班？ 白驰文睡眠不足智商下降，叶建桐却还清醒着，回头就望向了林舒。林舒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往嘴里舀了一勺子皮蛋瘦肉粥。 唔……又香又稠，咸鲜适口，不愧是吃货强力推荐。 吃完这顿不知道算是早饭还是晚饭的临时餐，林舒也回自己办公室旁边的小卧室蜷缩起来睡了一觉。可见他多么有作为程序员的自觉，一早就在自己办公室里配置了休息场所。 睡得朦朦胧胧之间，林舒觉得旁边似乎有什么障碍物，想要推开，却没能推开，结果睁眼一看，就见在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弱金色阳光里，居铭丰笑嘻嘻的脸。 林舒呆呆地睁着眼睛，看了几秒居铭丰，然后突然把头往居铭丰的怀里埋了埋，整个人也往居铭丰这边稍微移动了一下，便继续沉入了梦乡。 那一瞬间，居铭丰觉得自己心脏都颤动了一下。 他克制不住流溢出来的甜蜜笑意，伸手抱住睡着的林舒，又往怀里搂了搂。 林舒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换了衣服下了楼，发现内部测试已经进行了一个上午，检测出来的bug不少，但是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也有人在按部就班地解决。 居铭丰就拖着他出去吃东西。 林舒反正是无时无刻都不在饥饿状态的，所以也没有拒绝他这个提议。他出去的时候，正好错过了公司里正在流传的一则关于他的留言。 大半个技术部忙碌了一晚上的难题，被他熬夜给解决了。虽然其中也有白驰文和其他人的工作成果，但是几人还是把主要功劳归到了林舒的身上。这种态度难免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林舒能力非同一般，远超白驰文等人reads();。 所以渐渐地，公司里就流传起了一种说法，说林舒其实是像传奇黑客米特尼克一样的电脑技术方面的天才。 这谣言越穿越夸张，因为林舒的年纪比米特尼克入侵美空防时还要小，而现在的一些技术内容，也要比几十年前来得更加复杂和高深。 几天之后林舒倒是也听说了这些流言，不过没有在意。事实上，数十年前米特尼克能够入侵美空防，自然是非常了不起的。可是当年美空防使用的安全技术，在现在看来其实也已经不值一提。 现今他掌握的一些技术，自然是领先于众人的。甚至往后推十几年，也是顶尖水平，不过如果越过那个年代以后，慢慢地，这些就是一般技术员都能够学会的技术。 就这个角度来说，最惊艳的天才，其实唯有时间。而一般人所谓的“天才”，除了学习力的差别，更多其实是接触到的资讯的差距。 在解决了性格序号数据错轨的问题之后，测试上没有再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此时内部测试的安排大概是这样的——测试部门征调了一部分测试员，但是技术部和策划部参与了相关项目的人员也全部加入了测试组，一边测试一边进行调整。 林舒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居铭丰对于繁杂的码农工作没有兴趣，但是对于测试游戏这种带点玩乐性质的工作却并不排斥，所以也愉快地加入了测试员的行列。 《魔域》的测试，在初期主要是测试一些基础功能和ai在游戏中的表现。林舒和居铭丰吃晚饭之后，就回到公司，找了两台空闲的测试用电脑，打开程序开始试玩起来。 首先展现的是星泽的图标，然后图标粉碎幻化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几颗较为显眼的星辰点缀其中，作为服务器的图标。 显眼的星辰有四颗，代表着初始的四个游戏世界，当然这个时候暂时只有一颗可以点击，因为星泽暂时只开放了那一个服务器。 林舒点击了“魔域”。 星球迅速拉近，然后变成了一段活力十足的动画在屏幕上炸裂。白色骑装的青年从天而降，粉绿色蓬蓬裙的女孩啊呜一下咬下一口苹果，然后有缺口的苹果从她手中落下，一路翻滚，穿过繁忙的摊位，人流汹涌的商店街，停驻在店铺门口的少女，抱着一筐精美点心叫卖的少年……一路翻滚到了一个穿着黑红色长裙的女子脚边，然后被她捡了起来。 黑色的指甲映在了红色的缺口苹果上，最后拉出了一段横幅的标题，和一个载入界面——《魔域》。 这段动画十分简短，但是异常精美，且充满了童话气息。人物设计上，保持着未来平台一向的风格——逼真，自然，有质感。 尤其是萝莉衣裙漂浮的那一幕，逼真生动到让人惊叹，光这个画面感，就能在目前的诸多热门游戏之中也拔得一筹。 之后就是人物创建界面。 居铭丰伸手点了一下“男性”的选项之后，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开口对林舒问道：“对了，这游戏有结婚系统吗？” 林舒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暂时没有。” 居铭丰听到暂时两个字，就又追问道：“暂时没有的意思，是以后会有咯？” 林舒觉得有点猜到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却仍旧诚实回答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reads();。总体上来说还是看以后的发展。有时候设定不一定就是越多越好，每个设定都要让玩家能够得到乐趣，才有存在的价值。” “就目前来说，我觉得结婚系统这东西在网游里的用处很有限。” 居铭丰想了想，又问道：“那，万一之后出了的话，你打算怎么设定？是设定成异性才能结婚，还是同性也可以？” 林舒说道：“……八成不会限制性别。虽然可能难过审，不过我会尽量争取的。我没理由跟自己站对立立场对吧？” 居铭丰听他这么说，顿时放心了，开始继续建立人物。 林舒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在心里吐了最后一句槽——……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建女号，也不想看到居铭丰操作着一个蓬蓬裙萝莉扑到他怀里，肉麻地叫他“相公公~~”。 别怀疑，这事儿居铭丰真的干得出来。他的节操不比网上那些男神（经病）们来得丰裕富余。 之后两人操纵着各自的角色进了游戏。《魔域》本身在四个初始背景里面是偏经营养成和幻想风格的游戏，职业上也是走这个模式，分为生活职业和战斗职业。 需要一提的是，其他三个背景都是以战斗职业为主，生活职业为辅，但是只有《魔域》是相反的情形，以生活职业为主，战斗职业为辅。 林舒选择的生活职业是厨师，在《魔域》里属于上手快，操作简单，早期赚钱容易的职业；战斗职业是法师，属于威力大，耗费大，策略性强的职业。 操作指南林舒没有跳过，只要是想要看看新手教程里面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不过看过之后觉得这点上策划组做得很好很细致，并没有需要特别补充的。 进了游戏之后他完成了基本的引导，就先试着跟一个npc进行了互动。《魔域》融入了人工智能和语音识别技术，所以对话的时候点击npc后会出现一个类似于聊天软件的聊天框，右上有一个小喇叭，玩家可以通过聊天框和喇叭选择语音输入或者文字输入，当然也可以直接选择画面上半部分左边的预设内容进行互动。 预设的对话选项是随机出现的，都是一些寒暄的对话，包括普通的问候，谈论天气，城市动向，对方的近况等等。玩家可以通过这些对话了解讯息，获取npc的信息资料，甚至有一定几率通过特定的话题刷npc的好感度。 一旦知道什么话题可以刷好感度，之后就可以定期来对话。即使没有随机到相关话题也没所谓，只要手动输入就能够自动引发话题。不过同一话题增加好感度有冷却时间，一定时间内只能刷一次好感度。 相比之下，其它互动选项就没这么麻烦。 比起对话来，做任务和送礼物等互动显然更适合用来刷npc的好感度。《魔域》里成千上万的npc，几乎每一个都有日常任务，重复任务，剧情任务和心仪的礼物列表可以刷好感度，具体提升的数值也比用对话刷给力多了。 可惜林舒现在不论生活技能还是战斗技能都还是可怜巴巴的一级，是没有什么能力做人物人物。 “嗨reads();。”他只能简单地向对方打声招呼，然后说道，“先生我是新来的。能告诉我甜心餐厅怎么走吗？” 却见戴牛仔帽的店主神韵逼真地对着屏幕打量了一下，才回答道：“新来的？最近难得看到新人呢。欢迎来到木兰城。” 他脱下帽子，对着屏幕鞠了一躬。 “把你的地图给我吧，我给你标注一下。”他这样说道，然后林舒的地图上就出现了代表甜心餐厅的蓝点，“欢迎以后来我的店里买蔬果。” 202：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但是语调自然流畅，反应精确清楚，基本上已经和真人没有区别。 林舒想了想，试着又开口说道：“可是先生……我不太看得懂地图。” 这位叫艾博尔的大叔听了之后，便回答道：“看不懂？那你先打开地图。” 林舒停顿了几秒，没有打开。结果三秒之后，艾博尔就催促道：“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打开地图啊。” 林舒伸手点开了地图。 然后就见一只笔出现在了地图上，指向了玩家目前所在的点——“看到这个箭头没有？这是目前你所在的地方。” 然后这支笔又指向了代表目的地的蓝点，“这里是甜心餐厅所在的地点。”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看到喷泉的时候就左转。甜心餐厅的标志长这个样子……”地图上出现了甜心餐厅的建筑图片，“你进去就可以了。” 真是特别详尽的指路。 林舒关掉地图之后，艾博尔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林舒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没有了。大叔谢谢你，我下次给你送好吃的。” 艾博尔抓抓头，说道：“别叫我大叔啊。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年轻的，叫我艾博尔大哥吧。” 真的是几乎接近真人的反应。林舒不禁赞叹了一下策划组的剧情设置和文本编写。他告别了艾博尔，没走几步，又找了一个npc进行互动，互动时由于性格设定，人物反应有所不同，但是依旧生动灵活。 网游版的ai智能，通过各种细节表现，似乎比单机版本更出色了。更加生动和细致的3d表现，也使人物变得更真实和活灵活现。 林舒觉得能行。 他测试了几个npc表现之后，没有再继续测试下去——反正他不是测试部门的，不负责干这类活儿。 林舒按照基本的指示，一路找到了主线任务的地点，然后开始寻找任务对象交付任务。 在魔域的设定中，玩家一开始是一个初次来到木兰城谋生的少年。他们一开始拥有一份介绍信，用来交付给城里五个新手店铺之一。交付了信件之后，他们会拿到木兰城提供的身份卡，一份工作，和一间可以暂时居住的房间。 接下来玩家就要努力升职赚钱以在木兰城站稳脚跟。比如林舒一开始选择的是厨师职业，他就会得到一份甜心餐厅的工作，他要种植，购买或者出城打猎，以获取各种食材，并在餐厅打工获得金钱reads();。 《魔域》与其他三个版本不同，本身并不以战斗为主，所以可以去到佣兵公会雇佣各种战斗npc，雇佣他们代为出城狩猎，采集各种素材，又或者护卫玩家探索迷宫。设定上，玩家亲自搜集的效率和收获都会更好。 不过除此之外，玩家还要在店铺里面打工。魔域所有的日常任务都是可以在店铺里完成的，店铺会定时刷新客人，完成客人的订单能获取一定量的金钱，有一项日常任务就是每日完成一定量的订单，然后就可以获得当日的薪水。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日常，比如说获取一定数目的s级评价，比如赚到一定数额的金钱，又比如获得多少生活职业的经验值。 而打工的过程也并不十分无趣。烹饪职业有一个完整的制作过程，包括切菜，烹煮，调味。每一个进来的客人口味都有不同的偏重，玩家在完成作品的过程之中可以完全按照食谱来进行，也可以自己进行调整，甚至可以增减配料。这些行为有可能会提高评价，也有可能会降低评价，需要玩家自己摸索才能慢慢掌握。 如果是在服装店打工的裁缝职业，就变成为客人挑选和制作服装，客人会有喜欢的风格和色彩偏好，也是需要玩家注意的内容。 除此之外，玩家也可以自己开发和改进新的配方。在游戏的过程中，玩家会慢慢收集到各种各样不同的配料，而收集到的配料越多，可以搭配的方案越多，在打工中能够提供给客人的商品也会越多。 当然，到这里为止，都是四个游戏背景的生活技能都能够做到的事情。 然后需要提到的是只有《魔域》背景才能执行的游戏行为——开店，买各种生产类的不动产，雇佣员工，建造家园。 类似的设定在未来平台的单机游戏里面就曾经出现过，但是网游对于这方面的设计进行了改进和升级。这是主系统自带，但是只有在《魔域》这一版本里才存在相应资源的设定。 为了区分几个版本，除了剧情和场景风格之外，策划们在游戏功能设计上也对几个版本进行了区分，每个版本都有其独特的玩法，经营产业就是《魔域》版本的独属玩法。 林舒本人不是特别喜欢经营养成类的游戏，但是也能玩。在他看来，《魔域》在这方面的设计还是很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实际玩起来是不是有足够趣味性。 目前国内主经营养成的网游很少，对于星泽来说，这也是相当大胆的尝试。为了增强这方面的趣味性，林舒还特意设置了一项专门的互动项目，就是“宴请”。 这个“宴请”可不是传统网游里面那种几乎没有实际作用的宴请。《魔域》里面的宴请，玩家选定场地之后，可以使用各种家具和一次性道具进行自主装饰，宴席上的每一样食物和饮料都要事先准备，还可以安排各种活动。 ——这也是林舒认为他们已经不需要结婚这种项目的原因……因为这类活动玩家都可以自己安排了。 不过实际效果怎么样，还需要在正式开放之后让玩家们来评价。 下午的时候林舒和居铭丰就一直在玩游戏。玩了小半天的经营养成之后，居铭丰到野外转了一圈，发现怪多数都不禁打，于是就想到危险度更高的区域去探险。 说句实话《魔域》的战斗系统其实和其他几个版本是没有区别的，不过怪物们就设定得比较弱小了，即使不带佣兵，玩家想要越级打怪也是轻轻松松reads();。带上佣兵，单挑同级副本boss都毫无压力。 在战斗方面，《魔域》是一个毫无社交性的游戏。 但是它可以合作开店，可以合租，可以互相雇佣，可以约会，可以进行各种双人的比赛活动……非战斗性的社交活动简直不要太多。 居铭丰倒想尝试一下这些功能……可惜测试初期，他没有钱。 林舒也没有。 他跟林舒抱怨：“就没有什么作弊器吗？” 林舒回答道：“有是有，不过不会给你开的。老老实实测试吧。” ……小气。居铭丰腹诽了一句，然后便继续开始老老实实搜集材料了。 《魔域》的设定还是很有趣的。过了几天，第二个版本也完成了，是仙侠背景的《仙音》。这个版本的游戏卖点应该是“仙术战斗”和“飞天遁地”。除此之外，科幻背景的《星辰》的卖点应该就是“机甲星舰战斗”和“星际交通工具”了。 而实际安装时，这款全称《无限时空》的网游，安装包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系统安装包，是主要游戏内容；另一个则是世界资料包，每个背景有一个独立的数据包，玩家可以选择性进行安装。 而在主体的系统数据中，ai人格数据又占据了大半的内容。这部分足足有三十多g的内容。 林舒还玩笑道：“我们的游戏应该是目前数据包最大的网游了吧？” 居铭丰却开口说道：“你怎么不说，我们的游戏绝对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呢？” 林舒思索了好一会儿，考虑要不要谦虚一下。不过思考之后，他发觉自己也和居铭丰一样，觉得他们做的是目前全世界最好的游戏，于是决定不再虚伪，说道：“好吧，最大的数据包，最好的游戏。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之后所有版本完成差不多已经接近开学。林舒等人最后一次去福利院的时候，还是精心准备了一下。 叶青蝶跟着林舒一起去了趟家具城，买了一个儿童书柜，然后又去了书店，选了不少给孩子看的图书。 林舒开口说道：“故事书为主吧……买一些识字卡片和英文卡片。加一套《十万个为什么》。” 叶青蝶把这一区的书都扫了一遍，然后看到了几叠描红本，于是问林舒：“这个呢？要不要买？” 林舒看了一眼，用一秒钟做出了决定：“每种都拿两本。” 除了这些之外，林舒还拿了一些幼教的dvd。他没有买积木，因为福利院不缺这个。但是他在文具店买了一些橡皮泥和彩纸——孩子肯定会喜欢这些的。 买完这些之后，叶青蝶看了一下小本本，说道：“东西应该都齐了……还要买些什么吗？” 林舒想了想，说道：“最后一次了……我们去给你的大朋友买个好的助听器吧。” 第203章 最后一次义工的周日，林舒来得比往日都更早一些。他不是坐着学校安排的巴士来的，而是由冉峰开着车，跟在家具店的送货车后面一起到的福利院。 因为时间太早，院里的大部分孩子都还没有起床。李雨生穿着背心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工人把一个色彩斑斓的儿童书架往院里搬。 搬完了书架之后，林舒打发走了两个工人，又和冉峰一起搬进来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李雨生跟在他后面看了一会儿，在林舒放下东西之后又去摸了一下，发现有书，有dvd，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文具用品和玩具。 事实上，不提书架，林舒这会带来的东西，和第一天来的时候带来的依旧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所有东西合起来的价格，也依旧不是很高。 但是李雨生不能违心地说，林舒带来的……是不值钱的东西。 他觉得这些东西特别特别值钱。也许实际的价值，要高出原物的好几倍。 这个男孩总是波澜不惊，虽说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着的，但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并不能证明他是高兴的。 初次见面，他们给彼此都留下了相当差劲的印象。但是奇妙的是，两人最后并没有因此水火不容……李雨生觉得，那是林舒的功劳，而不是他的。 李雨生忍不住想，对方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虚伪的人？可怜的人？但是不管是哪种……应该都不是正面的形象吧？ 他觉得有点难过。 在间隙里，他走了上去，开口问林舒：“你们做义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林舒回答：“嗯。马上就要开学了。” 李雨生说道：“那你们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竟然有几分恋恋不舍，林舒发现了这点，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两眼。半晌，他开口回答道：“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没法保证。” 这个的意思，是也许还会来？ 李雨生无法分辨这句回答内中的含义，想要追问，又觉得不好意思继续追问，最后只有在心里琢磨。 之后李安安和居铭丰他们先后出现。林舒把买来的新助听器给了她。李安安先是惊讶，然后就有几分激动和不好意思。在叶青蝶的怂恿下，她用上了新的助听器，然后表示“感觉清晰好多”。 年龄相近的小孩里面，李雨生和李安安是仅剩下的两个，一个聋，一个瘸，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所以那一刻，李雨生是真的打从心里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reads();。 他对林舒叫道：“林舒！” 林舒抬头望向他。 他非常认真地说道：“我真的很对不起。” 林舒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开始道歉，开口说道：“你已经道歉好几次了。” 李雨生当然知道，但是对他来说，之前的每一次道歉，怀有的都是不同的心情。 他认真说道：“我觉得我对你们有误解。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不应该因为别人的态度，就带偏见看你。” 林舒听了，却突然说道：“我不觉得我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也不理解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会让你觉得来做义工的会不怀好意。” 李雨生怔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偏见是日积月累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又并不好说。李雨生并不喜欢跟人解释这其中的点点滴滴，因为别人不会明白他心中的敏感和刺痛，说给谁听，也许都会被人嘲笑，被人不以为然地看待。 但是他不想最后都让林舒觉得，他是个势利卑劣的人。 所以半晌后，他开口说道：“之前的时候，在你们之前来做义工的小孩，也就和你们差不多大，拿了几颗巧克力……让小白他们学狗叫，扮小狗，谁扮得像……就给他们巧克力。” 林舒愣住。 李雨生继续说道：“我不会说自尊什么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没有自尊的。我从小开始吃的穿的，都是靠别人捐献，我哪里有什么自尊？”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伸出袖子抹了抹，继续说道，“老师说：不吃嗟来之食。可是不吃嗟来之食的人很快就死了，我不知道尊严是什么，可我不想死。饿肚子的感觉很难受……饿死只会更加难过吧？” 他抱膝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上，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没什么自尊，我们……应该也不可能只值一颗巧克力吧？我有时候会想很多……如果一定要扮小狗，我希望大家拿到的，不是那么一两颗不值钱的巧克力。” 林舒听了，却是慢慢有点理解李雨生的想法了。 他突然开口问道：“那个……小白他们，扮小狗了吗？” 李雨生说道：“扮了。大家全扮了，甜甜扮得最像，有个女生看得可乐呵了，给了她三颗巧克力。”他这样说着，声音和眼神都有点冷，“所以你看，如果你朋友真的想看我的脚，我也是愿意给看的。我的脚天生畸形，很难看，我自己都不喜欢看到。如果你们不会觉得恶心，我其实不在乎给人看。我觉得三颗巧克力买不了我做这种事情……但是一顿有大块肉的饭却绝对够了。那天我就想，你那一顿肉，有三十六个人的份不止，所以就算让我露出脚来爬街上去扮小狗给人看……我觉得大概也是值的吧。” 林舒在那一瞬间真的被触动了。 少年把自己的尊严剥碎了，细细展示了给林舒看。他的尊严很不值钱，没有价值。那不是他的问题，是他生活的环境注定了他只能拥有那么多。他把许多许多的事情严格定价，以这种行为捍卫着自己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公的世界里立足。 林舒突然开口问道：“那小白他们怎么想？他们也觉得难受吗？” 李雨生愣了愣，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们什么也没发觉，还和人家玩得很开心reads();。” 林舒听了，说道：“李雨生，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李雨生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嗯。” 林舒便开口说道：“我小学时候班上有个同学，是个高高胖胖的女生，很馋很喜欢吃东西。虽然性格很好，却总是受到男生的捉弄和欺负。她同桌是个很瘦很矮，还有点黑的男生，但是他是唯一一个跟那个女生关系很好，也不会捉弄她的男生。” “女生真的很喜欢吃东西，每天都带各种好吃的来学校。她同桌有时候会从她那里蹭零食，女孩也会分给他吃。后来他们两人之间发展出一个小游戏，就是女生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她觉得自己做不到的要求，如果同桌做到了，她就输给同桌一样吃的。” “赌注其实不值钱，有时候是一把薯片，有时候是半个橘子。男生家里不穷，也不缺吃的，这就是他跟人家的一个游戏。” 林舒说到这里，李雨生还没明白他想说什么——他觉得林舒可能是想说扮小狗之类的只是游戏，可是那跟林舒口中的事情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雨生安静地继续听了下去。 林舒说道：“女生提的要求其实也都只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求，比如金鸡独立几分钟啊，读绕口令啊之类的……但是后来男生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她是怎么听人说的，反正最后闹到了学校，还骂了那女生一顿，说那个女生把她同桌当猴子耍。后来老师就把两个人的座位调开了，女生也再没有跟他一起玩过。” 李雨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来。 林舒便说道：“呐，我不知道让你弟弟妹妹扮小狗的人是怎么想的，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觉得他们可能并没有欺负你弟弟妹妹的意思。我在来这里之前，也花了一点时间想要怎么跟大家相处。我觉得大家可能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小弟弟小妹妹们一起玩，所以选了一个不那么适合的游戏而已。” 李雨生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可是那种游戏，让人觉得很生气！我不喜欢他们这么做。” 其实这句才是真心话吧？ 林舒回答道：“那你下次就去直接跟他们这么说。义工大家都是第一次做，可能都做得不是很好。你如果什么也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哪里不对？” 许久之后，李雨生才开口说道：“我下次会说的。” 林舒笑了起来。 就如他之前说的，此时义工的活计，很多孩子未必是喜欢做才做的。有些只是为了逃避作业，有些仅仅只是为了好奇。喜欢不喜欢做，是做过之后才能知道的事情。 可是最后做得怎么样，能不能开心地度过这一段时光，是不是能从彼此身上学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是需要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学校希望学生们从这群孩子身上看到世界的艰苦，学会去帮助别人，而福利院希望这样的活动能给孩子们带来帮助，感觉到他们那先天不幸的人生中能够得到的属于世界的小小温暖和喜悦，这并不是一种交易，而是交换。 第204章 开学第一天，学校很热闹。 林舒正拿着新课本打算扫一遍回忆一下少年时的青春年华，结果斜前方的男生就转过头来，问他：“林舒，你知道胡娉婷去演了一部电影吗？” 林舒扫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语气无奈地说道：“暑假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 男生说道：“暑假前大家只是在传这个，是不是真的都不确定啊。我跟你说，前几天海报出来了，电影叫做《嬉王传》，有胡娉婷的照片在上面的！你说她是不是真的要变明星了？” “可能吧。这个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演了电影电视剧就马上会变明星——虽然《嬉王传》后来挺红，但没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定。林舒漫不经心地继续看课本，说道，“我跟胡娉婷又不是很熟。” 男生根本不相信他这句话，开口说道：“你别骗我。很多人都知道胡娉婷喜欢你的，你怎么可能跟她不熟？” 林舒愣了一下。 “……哪里传的话？”他问道。 “什么话？” “说胡娉婷喜欢我的。” 男生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啊。” “当然不是。”林舒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说法，然后说道，“你们不要随便乱传话好不好？这些八卦明明是乱说的，你们传来传去会给胡娉婷和我找麻烦的。” 男生听了，却不以为然，说道：“胡娉婷喜欢你，对你有什么不好啊？胡娉婷可是校花哎……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又不是隋童希……脾气爆得跟火一样，又凶又霸道……” 林舒说道：“我又不喜欢她，传这种八卦怎么没有坏处了？而且人家女生脸皮薄，你们这么乱传，不是欺负人家吗？” 男生重点却完全走偏，说道：“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她这么漂亮，而且很快就要出名了。林舒，你要是现在追到胡娉婷，以后就有一个明星女朋友了！多有面子啊。” 林舒顿时觉得十二分的无奈，说道：“我都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因为她会出名就去追她？你这个想法根本就是不对的，你这么想小心以后被女生讨厌。” 然而男生却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说道：“我又不会当女生的面说这些。”然后又继续追问，“你不喜欢胡娉婷，难道喜欢隋童希？……其实她也还好啦，就是太凶了。不过她最近也很有名哦，游戏里很多粉丝。” 林舒却不理他了。但男生还是在旁边喋喋不休说了好久，直到上课为止。 之后的周三，暑假的社团作业也到了上交的时候。老师收了作业之后，开口说道：“这次的作业里面做得好的那些，我们会挑选一下作为接下来社团招新的宣传材料reads();。要是有做得特别好的，还会加入到明年学校的招生资料里面去。所以有努力完成作业的同学们你们要庆幸了，试图敷衍过去的同学你们错失了一个很好的让学弟学妹们崇拜你们的机会。” 对此，许良奇是有些得意的。他们作业完成得很用心，理所当然地就得了高分，进入了备选名单。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觉得不真实。小学时他成绩是比较差的，也并没有从学习之中感受到什么乐趣。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有这样的学习热情，会为了完成一份评价优秀的作业而感到愉快，哪怕那是一份社团作业。 但是感觉并不坏。 社团活动结束之后，许良奇和叶青蝶等人先后一起追上了老师，对老师说道：“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 “什么事？” 叶青蝶就跟老师说了他们这一拨人的想法。 她说道：“是这样的，老师。我们之前一年都在自学计算机知识，现在大概有能力进行一些不算太困难的编程。我们想做一个稍微大型一点的游戏或者软件，但是如果要做的话，一两个月或者一个学期应该都很难做完。而且做这个的话，我们大概就没什么时间可以去完成其它作业了。” “如果这次的小游戏您看过了觉得还不错，能不能以后让我们用游戏或者软件的进度结果代替每个月要交的课题作业？” 老师一开始听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有点愣神，听完之后就笑了起来，说道：“唔，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你们是认真想这么做的话。不过还是要先看看你们这次的作业完成得怎么样……” 这样过了几日，老师检查了他们的作业之后，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所有人顿时都很高兴。 不过在此同时，老师也要求他们提交一个跟接下来的项目有关系的大体计划。 许良奇想要做游戏。这回没有什么人反对，但是对于怎么做还有些争执。现在各类平台的开放性引擎非常热火，但是许良奇等人却不能使用这类的工具制造游戏。傻瓜式的开放性引擎是专门给外行人使用的，降低难度的同时，却也不可能对制作者的专业技术有任何促进作用。 最终许良奇决定做个稍微专业一些的养成游戏。 选择养成游戏的理由和林舒当初选择《三国理想》的理由差不多，主要就在于技术难度和工作量上面。 除了2d角色扮演，业余制作的游戏类型就养成还比较拿得出手。前者目前的技术难度甚至还略微高于后者，所以也难怪并不爱养成的许良奇最后选了这么一个类型。 最后的决定是，要以专业的流程制作一个看上去比较完善的养成游戏，完全原创，最好最后能够商业化卖钱。 这对于几个中学生来说，其实是个相当宏伟的目标。但是少年人总有一股异想天开的气势，并不会主动让自己受困于诸多无形的现实壁垒之中。 有了这个决议，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一群小伙伴很快就做好了简单的游戏制作计划。 技术，美术，文案，策划的职责大家都很主动地自我分配完成，不过最后还是留下了一点问题，就是叶青蝶和叶红玫学到这时候，场景和道具的绘画都已经有点功底，只有人物怎么都差了点火候，对于人体比例的掌握也不太好，看上去十分别扭reads();。 林舒思考了一些时间，便打电话询问了陈明雪要不要加入他们的小组。陈明雪学习绘画和设计绘制游戏角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目前的水准也已经比较不错，而且年龄相近，作为众人的小伙伴是个挺合适的选择。 陈明雪听说了他们的这个计划之后，也非常有兴趣，很爽快就答应了。 周末众人约在图书馆见面，陈明雪穿着一身蓝色少女风的牛仔裙，梳着个俊丽的高马尾，看上去时髦漂亮得不得了，乐未来和叶青蝶被她一衬显得都有点土气。 她远远地在街对面就对林舒招了招手。 等她跑过来之后，林舒就向众人介绍：“这是陈明雪，算是……我妹妹吧。她也没比我们小多少，你们直接叫名字就可以。” 然后又给陈明雪介绍自己的小伙伴。 陈明雪虽然是个问题少女，好在对待跟她没有什么仇怨的人还是比较爽朗大方的。她在林舒旁边坐好之后，就卸下了背包，然后从中拿出了一本挺大的相册说道：“我把自己的作品集也给带来了……请看！” 她双手拿着相册，把它递给了对面的乐未来和叶青蝶。叶青蝶愣了一愣，才伸手接了过去，然后用疑问的目光望向了林舒。 林舒也没有想到陈明雪会做得这么煞有其事，顿时颇有兴趣地说道：“看看。” 叶青蝶就把相册给翻开了。 翻开的相册里面不止有照片，还有各种打印出来的草图。陈明雪所谓的个人作品集似乎包含了她的各类作品，其中有手工制作的娃娃服装照片，有绘制的设计彩图，还有一些在未来平台上贩卖的人物彩图和3d截图。 说句实话，真是一塌糊涂。不像设计师的个人作品集，反而像是兴趣剪报合集。 不过叶青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所以看得十分惊叹，说道：“好漂亮好厉害！陈明雪你好厉害。” 陈明雪顿时抿着嘴，嘴角微微勾起，身后小恶魔的钩子尾巴也开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得意洋洋地翘了起来。 于是拿了奇怪剪报当做作品集参与面试的陈明雪很顺利地就成为了小组中的一员。 之后叶青蝶也顺便把红玫的事情告诉了她。陈明雪近年来虽然中二严重，本质上却还是个心地善良，正义感强烈的好女孩，所以对于叶青蝶说的这些，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和不满，反而在惊讶之后，很是好声好气地安慰了叶青蝶几句。 双方相处得非常和谐，所以林舒也挺高兴的。难得的是居铭丰和陈明雪也显得很亲密，因为陈明雪私底下偷偷管居铭丰叫嫂嫂。 ——居小丰，你难道完全没有作为男人的自尊吗？ 林舒觉得就算这样吐槽居铭丰，这家伙大概也完全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应吧。 连居小丰都能收服，陈小妹的情商简直是高到了可怕的地步。 第205章 之后众人又去跟叶红玫见了一面。叶红玫也已经对于整体的安排有所了解，现在的她比起之前的她，虽然还一样对于见到陌生人有些畏缩，却不再剧烈地排斥。 离开叶青蝶家的时候，陈明雪感叹道：“她们真不容易。” 林舒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不过你也不用难过，青蝶和红玫很好，她们一直在努力，以后会慢慢变好的reads();。” 陈明雪点了点头。 然后她一转头看到了路边的观赏树下有人正爬在梯子上往树上安装些什么东西，似乎是灯笼一类的东西，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在干什么？” 林舒说道：“好像是在架灯笼……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陈明雪想了想，说道：“七夕吧……还有就是中元节。” 林舒看了她一眼，笑了：“不就是七月半吗？说得挺文艺啊。” “中元节好听啊。” 却听冉峰在前座插话道：“是七夕活动。今年政府要重启七夕庆典，复苏传统节日。报纸上说了，七夕当天，不但会搭戏台和举行像是国外万圣节活动一样的化妆□□，还会安排很多传统手艺人，像是浇糖画啊，捏泥人啊……据说还有很多现在不常见了的传统小吃摊子。你们年纪正好，到时候正好去玩玩。” 居铭丰立刻说道：“林舒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呗！” 过中式情人节。 陈明雪看看居铭丰，又看看林舒，露出一个奸诈的笑。 林舒说道：“好啊。到时候约上大家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 陈明雪翻了个白眼，觉得她哥真是作得要死。又不是不愿意，两人约会不是更好吗？ 却听林舒接着对冉峰说道：“到时候冉叔你把婶子和妹妹也一起带出来玩吧。我自己会尽量注意一下安全的。难得过节，有些好吃的好玩的小妹妹肯定也没怎么见过，冉叔你到时候带她见识见识。” 冉峰听了，明显心动。他其实心里也想带着女儿出来玩，不过介于工作职责，还是收敛了这个念头。林舒提起时，他还有点犹豫，说道：“这样不好吧……” 林舒笑说道：“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们同学一起玩，也不会有什么事。具体我跟我妈说一下，玩的时候我们不要离得太远，活动结束后一起回去就好了。” 然后他又说道：“我现在也是有点自保能力的，而且铭丰的拳脚功夫也不错。” 林舒的巨力冉峰是知道的，居铭丰的残暴冉峰也是见识过的。他想了想，语气上其实已经松动了，说道：“还是要跟你妈妈说一声的。” 林舒应了一声。 陈明雪再次凝视了林舒半晌，这回不觉得她哥作了——她觉得林舒心机好深。 之后与梁月华的沟通并没有什么问题，说到底林舒一直以来其实也没怎么遇到真正的危险，最多就是一些小情况，偶尔松一松还是可以的。 七夕当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后众人赶紧回家吃饭，吃晚饭了就在月湖旁边的一个路口集合。这时街上已经很热闹了，到处都是各种具有传统气息的小摊，还有卖糖葫芦的。 人还没完全集合的时候，居铭丰一直盯着一处卖糖葫芦的摊子在看，后来一个没注意就溜到小贩旁边去了。这时大家都是刚吃完饭呢，陈明雪难免觉得自家嫂子也有点太馋了。结果一转眼居铭丰却是买了五六串的冰糖葫芦，留了一串在手里，把剩下的几串都用牢实的塑料袋子包起来，装进了背包里reads();。 这个过程中，陈明雪的心里活动变化大概是这样的。 ——咦，是给大家买的？ ——擦，这是买了五六串打算一个人吃啊。 结果居铭丰穿过马路跑回来的时候，却把手上的那支糖葫芦递给了林舒。 陈明雪：…… 要命的是林舒还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很自然地拆开包装吃了起来。 陈明雪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居铭丰：“铭丰哥，你包里的那几串是要干嘛的？” 居铭丰回答道：“给林舒待会儿吃的。怎么……你也想要？你要是吃得下，我过去再给你买两支。” 陈明雪咂舌：“这么多支全部给林舒哥吃？你喂猪啊？” 林舒无奈。对不住哦，他的食量就是比猪还可怕。 他开口说道：“我胃口大，消化得快。没办法……” 陈明雪忍不住往林舒的肚子张望了两眼，还是觉得不能相信：“话说哥你每天吃得那么多，身上却是一点肉也没有呢？” 林舒咬着山楂，含糊说道：“脑力活动消耗掉了吧。” 这句其实是大实话。 陈明雪撇了撇嘴，说道：“我也想肉能动动脑子就直接从肚子上分解掉……” 这样又等了一会儿，小伙伴们终于全员到齐。众人一路从各种摊位逛过去，许良奇这只皮猴子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各种东西买了一大堆，包里都快装不下了。 居铭丰则是专门买各种吃的给林舒换口味，一路走一路买，林舒就跟在他身后一路吃。陈明雪看着林舒那平坦的小腹，都有点担心起来。 之后他们逛到了一个卖各种面具的摊位上。乐未来便怂恿大家每个人都买个面具，然后戴在脸上参加庆典□□。 摊位上的面具种类不一，有西式的也有中式的，有传统款也有动漫款，囊括非常广泛。大家各自挑了面具，林舒挑了一个二郎神的京剧面具，居铭丰挑了个葫芦娃里面蛇精的动漫面具……林舒觉得吧，这面具挺符合他家伪正太蛇精病的本质。 女生们挑的都是卖相漂亮或者可爱的面具，有动物，有羽毛，也有动漫的。许良奇挑了个孙悟空的，唐绍则是一张全黑的面具。 戴上面具之后走在街上，总体来说大家都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刺激气氛。因为七夕正在鬼节之前，而七月初一到中元节之前，又据说是鬼门大开的时节，此时的活动难免也就带了一些惊险和诡异感。 犹如百鬼夜行。 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声音鼎沸，但中间是不是就走过一些戴着面具的人影。谁也不知道，面具后面的到底是人是鬼。 ——简直不能更有气氛reads();。 陈明雪捂住下半张面具，对林舒说道：“怎么办？我想讲鬼故事了。” 林舒对她说：“憋着！” 乐未来的胆子特别小，听到鬼字都会坐立不安。陈明雪要是讲了鬼故事，回头她就吓到把自己弄丢。 陈明雪顿时嘟起了嘴，有点不开心。可惜面具遮挡了她的表情，所以林舒感受不到。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也停下了动作。 林舒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便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结果就见陈明雪一直望着一个方向，然后伸手揪住他的衣服，示意他也朝同一方向看。 林舒转头看了，结果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明雪开口问道：“那个人……是不是你爸爸？” 林舒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人是林锦华。毕竟是他亲爹，林舒对林锦华的身影相貌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即使十年不见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何况……现在他们还是隔几天就能见到面的状态。 他回答道：“是我爸。” 陈明雪说道：“他旁边的那个女人……不是我妈。” 林舒也看出来了。 他好歹跟曾蓉也相处过四五年，不会认不出对方。林锦华身边的女人，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相貌身形跟曾蓉都没什么相似之处。但是林锦华和对方之间的动作却十分亲密。 他把那女人抱在怀里，笑着跟对方说着话，神态中慢慢都是宠溺。女人的姿态则十足娇羞，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侧，远看真是如同一双璧人。 林锦华如今也就才三十有余，他相貌俊美，得天独厚，此时搂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却完全看不出老牛吃嫩草的违和感。 陈明雪简直看不下去。她怒气冲冲，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猛然转过头来，却是对着林舒叫道：“你爸这是什么人渣啊！那女人是什么人啊！？” 她瞪着林舒，眼神凶狠，仿佛出轨的不是林锦华，而是林舒。但是那么凶狠的眼神里，又带着一点委屈和想哭的感觉，让林舒愣了一下。 然后他对陈明雪说道：“是啊，他就是个渣男。我爸他根本就已经没救了，你妈也跟我妈妈一样，实在是有眼无珠，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陈明雪没想到林舒会这样回答她，怔愣一会儿，却是无法再向着林舒发火。火气消散，可是委屈和不甘却没有马上消散……陈明雪假装眼睛里进了沙子，拿下面具来揉了揉，然后说道：“我要去告诉我妈！” 虽说陈明雪恨过怨过，每次跟她亲妈见面都是火星四射，但是在这一瞬间，她却又本能地站在了母亲的那一边。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调出拍照模式，对准了林锦华的方向。可惜这几分钟过去，林锦华和那女人的身影已经走远了不少，陈明雪只来得及拍下林锦华的侧影，女人的样子却被林锦华给挡住了，只露出半身红色。 第206章 次日陈明雪带着满腔愤怒，跑去找了曾蓉，带着最后的结果却并不让人满意reads();。 她无精打采地扑在桌上，跟林舒咬牙切齿地抱怨道：“她怎么能这样？我跟她说你爸出轨，她追问那个女人是谁……是谁有区别吗！？反正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林舒正泡了热可可给陈明雪端过来，听到这句话，黑线了一下，才说道：“你看得比你妈可明白多了。” “那是。”陈明雪这样回答了去，发了一会儿呆，才继续说道，“她问我那个女人是谁，还问我当时为什么没有跑上去揭穿他们……真好笑对不对？”她用鼻子十分讽刺地嗤了一声，“我跟你爸是什么关系？我有什么立场去给你爸难堪？抛夫弃子的姘头的前女儿？别笑死我了。” 林舒语调比较温和地教训道：“女孩子不要开头闭口姘头的……不文雅。” “哎！知道了知道了！”陈明雪翻了白眼，说道，“林舒哥你还真有哥哥范儿，明明也没比我大多少。” 然后她继续说道：“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这跟小三是谁根本没有关系。男人会出一次轨，就会出第二次。底线没了的人，怎么还会不去越线呢？” 林舒不禁失笑。明明只是个小姑娘，说话却这样老气横秋，说起男人女人的话题，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长大了不容易被人骗。 陈明雪捧着热可可半天没有喝，半晌之后突然感叹了一句：“幸好林舒哥你跟你爸一点都不一样。” 林舒说道：“为人的原则上我应该比较像我妈。”然后又说道，“你和你妈性格也是南辕北辙啊。” 陈明雪听了，吃吃笑着说道：“我爸说我除了脾气，品性上随他。” 她似乎对于这个说法挺满意的。 但是说完这几句，很快她又再次忧桑了起来，问了林舒一句很不好回答的问题：“林舒哥，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好人总是会遇上坏人？为什么就不能让好人跟好人在一起，然后让人渣和人渣去互渣呢？” 这真是个好问题。林舒觉得以自己的社会学水准完全回答不了。 陈明雪这样想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梁阿姨谈恋爱了吗？” 这个问题实在太突然，林舒第一反应就是陈明雪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立刻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陈明雪一脸无辜，说道：“就是问问而已。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其实不应该去找我妈告状的。万一她真的一气之下跟你爸分手了，想要回来跟我爸复合，我爸人那么好……肯定会为了我而勉强继续跟她过下去……那就太讨厌了。” 林舒惊讶道：“你不想你爸跟你妈复合？” “当然不想！”陈明雪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然后降低了声调继续说道，“我爸人这么好，凭什么得跟我妈这么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绑在一起一辈子！？” 林舒：“……也许你爸还喜欢你妈呢？” 陈明雪顿时笑了，一只手玩着杯子，一只手托着腮，老气横秋地对林舒说道：“林舒哥你是男生，这种事就不知道了。我爸妈都分开三年多了，就算原来有感情，现在也剩不下多少了reads();。我爸现在还没有新女朋友……大概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就像梁阿姨现在也没有谈恋爱的话，你觉得她是为了谁？是为了你爸吗？还是为了你？” 林舒愣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忙？我妈工作很忙的。” 陈明雪说道：“越忙的话，不是反而越希望有人可以分担吗？林舒哥亏你还已经在谈恋爱了，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她这样说完，却又继续说道，“反正我爸是为了我，至少这点我很清楚。爸爸妈妈有时候真的很伟大，有些爸爸妈妈多么冷漠自私，有些爸爸妈妈就有多伟大……” 然后她盯着林舒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要是梁阿姨能跟我爸在一起就好了，这样林舒哥你就真的是我哥了。” 林舒飞快回答道：“想都别想！” 但是没有获得林舒支持的陈明雪却并没有因此而死心。过了几天，梁月华回答的时候，突然询问林舒周末有没有安排，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去玩。 林舒跟母亲每天相聚的时间也很少，想了想周末的安排，觉得并不是十分要紧，所以就爽快答应了。 结果到了周末的时候，才发现陈明雪站在她爸身边，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冲林舒挥手。林舒瞬间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梁月华却完全没有自觉，还跟林舒解释道：“陈叔叔说他好久没有带明雪一起出去玩过了，想抽个时间带她去游乐园玩一天，问我要不要带你一起去。我想想我们母子俩也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玩了……小舒你一直都很懂事，所以平时妈妈再忙你也不抱怨，不过妈倒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今天我们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吧。” 林舒无奈，半晌说道：“可是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梁月华说道：“有什么关系？几岁都可以来游乐园玩的嘛。” 这样说着，两人已经牵着手一路走到了陈明雪父女的面前。 陈明雪立刻抛开自己的父亲，上来挽林舒的胳膊，意图把他从梁月华旁边拖走，一边笑着说道：“林舒哥我好想你啊~~” 明明每天都在见面。 ——明雪妹妹你的笑容有点狰狞。 林舒凭着自己的力气大，任由陈明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纹丝不动。两人站在那里，林舒还好，因为游刃有余，所以看不出端倪，陈明雪的姿态就相当可笑了，因为用力过猛，从神态到动作都有点崩。 梁月华顿时失笑，说道：“你们这是拔河呢？小舒你就顺着明雪一点，别欺负人家。” 林舒心说：妈你不懂。我这是在捍卫你自由恋爱的权利。 可惜这句话不能直接说出来。 最后林舒还是没有拗过陈明雪，被她成功地拖到队伍前面，然后背对着身后的父母开始说悄悄话。 林舒吐槽道：“你还真是不死心！” 陈明雪不满道：“我爸有哪里不好啦？工作精干家务全能有担当重感情长得也还不错——就算没你爸长得帅，人品比你爸强太多去了好吗？” 林舒说道：“我也没有说你爸不好好吗？” 陈明雪瞪眼：“那你反对什么？” 林舒回答道：“我觉得吧，恋爱这件事……还是要看个人意愿的reads();。我们就不要瞎参合拉郎配了好吗？” 陈明雪阴测测地说道：“你知道自由恋爱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吗？” 林舒：“什么样？” 陈明雪回答道：“我爸娶了我妈，你妈嫁了你爸。” 林舒：“……” 这么说来，确实是个大悲剧没错。 陈明雪说道：“我觉得吧，梁阿姨和我爸都有点眼瘸……我们有责任为他们做好引路工作，避免他们再次走歪路。” ——真是听她在瞎扯！ 林舒说道：“小明雪，哥跟你说啊。感情这种事情呢，总要两厢情愿才好，外人是不能去干涉的。就算最后做了错误的选择，走错了路，但是自己选择造成的错误，还是比别人引导之后选错了路好太多。自己选择错误，能够得到经验和教训。听从别人而走错，你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这种事情，让爸爸妈妈自己去做选择好吗？” 他语气正经，陈明雪也正经了许多，说道：“但是，林舒哥，如果自己选择的路是错误的，而别人指引的路是正确的，即使这样，错误的路还是比正确的路好吗？” “可是你并不能保证你认定的路就是正确的。” “我能保证！” 陈明雪突然大声地说道。 “我能保证梁阿姨跟我爸爸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林舒冷冷问道：“你凭什么保证？” “就凭我知道梁阿姨和我爸爸都是好人！好人和好人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 林舒说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跟好人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这种道理！你别瞎扯了好吗！？” “但是好人和坏人在一起肯定不会幸福！”陈明雪说道，“这点你总要承认吧！？” “天真！”林舒这样回答了她，“连坏人跟坏人在一起都不一定会不幸！感情的事情跟品行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这世界上的人也不是用好人或者坏人就可以划分的。坏人也会对感情忠贞，好人也可能三心二意！你的想法太肤浅了！” 最后这几句，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是越来越响，几乎差不多是在争吵。因为是在游乐园里，环境有些嘈杂，所以大部分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在争论什么。 除了两人的父母。 后面的梁月华和陈文渠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孩子之间的气氛不对劲，追上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 第207章 两人争论的话题总体来说是不能让父母知道的，所以林舒立刻说道：“没有，我们没吵架，就是聊电视剧有点聊激动了……对吧，明雪？” 陈明雪向天翻了白眼，才回答道：“对啦！我们没吵架，就是林舒哥怎么也不肯让我。阿姨你快说他，让他听我的！” 梁月华愣了一愣，笑了起来，却开口问道：“说说你们吵什么？说出来阿姨给你们评理，看看谁说得在理。” “呃……” 这种争吵的内容怎么可能在梁月华和陈文渠面前说。陈明雪目光左右游移了一下，顿时有点心虚。好在她脸皮也不薄，数秒之后就调整了过来，抱着梁月华的胳膊说道：“阿姨你就让林舒哥让让我嘛。林舒哥比我大，让让我又不会怎么样！” 林舒双手叉胸，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看她作。 梁月华没有女儿，陈明雪撒起娇来又十足娇气，她还满享受的。不过享受归享受，她笑着扫了自家儿子一眼，说出来的却还是：“唔，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能强迫他听你的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种事情阿姨不能强迫你们的对吧？” 顺手摸了摸陈明雪的马尾。 陈明雪撇了撇嘴。 梁月华问：“真的不能跟我们说啊？” 陈明雪甩着马尾摇了摇头。 梁月华便笑说道：“那你们继续说吧。你要是能自己把小舒说服了，那也行啊。” 陈明雪只好跑过去重新拉着林舒往前走。 之后借着玩游乐场设施的机会，陈明雪说道：“阿姨和林舒哥你都太讲道理了。我不是说讨厌你们这一点啦……但是有时候根本不需要那么一板一眼好吗？” 林舒说道：“你以后遇到不讲道理的，就知道讲道理的好处了。” 陈明雪辩不过他，便嘟着嘴不说话了。 气氛这样静默了一会儿，林舒突然开口问道：“明雪，你非要把他们两个扯到一起，到底是真的觉得他们在一起会幸福，还是只是因为发生这种事最能令你妈和我爸生气？” 陈明雪望着林舒愣住，因为没有预期林舒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她开口就想反驳，说道：“我才没有想要——”但是这样喊到一半，她的反驳却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陈明雪突然发现，她并不能坦然地说，她完全就没有像这样的意思。 梁月华如果真的如她所愿跟陈文渠在一起了，林锦华会不会懊恼？曾蓉会不会呕心？在陈明雪看来，那是一定会的。 她会不会因此而觉得痛快？ 陈明雪不会违心地说，她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但是这是不对的。她肯定不能为了这种原因而试图把梁月华和陈文渠推到一起，因为这是不对的reads();。陈明雪虽然报复心重得要死，但是在这方面，她的三观还是比较正的。 不能为了报复某人而在人生大事乱来——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女孩卡带了半天，又花了好些时间整理语言，这才开口对林舒说道：“我觉得……如果能气到你爸和我妈，我确实会挺痛快的。可是林舒哥，我绝对绝对不是为了这个才想凑合梁阿姨和爸爸的。”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是我害怕什么时候我妈被坑了，又突然开始吃回头草。怎么说呢……我不会不认我妈，因为毕竟是我妈。如果有一天她老了，没人要了，我还是会养她的。但是我更爱爸爸，我不许她再来坑害爸爸……她太自私，太过分了。” “梁阿姨也是一样。”陈明雪开口继续说道，“难道林舒哥你就不怕，有一天你爸爸在外面吃足了苦头，回头觉得你妈妈才是最好，然后回来求你妈复合。你妈妈心一软，为了你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答应了？” 林舒说道：“我妈才不会这么做。” 梁月华和陈文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林舒解释给陈明雪听：“我爸本来是不想离婚的，是我妈坚持要离婚。我爸都跪下来保证改过自新了，我妈都没动摇。我觉得我妈不会吃回头草的。” 陈明雪却说道：“是哦。可是阿姨是因为林伯伯出轨才要离婚的吧？如果林伯伯说以后都不会再出轨了……阿姨真的不会念旧情，又改变主意吗？” 林舒说道：“肯定不会……” 陈明雪突然打断了林舒，说道：“反正……我觉得可能性很大的。因为阿姨现在都还没有找新的男朋友不是吗？虽然说也可能是为了林舒哥哥你，可是那不是说明她更有可能为了你而你亲爸爸复婚吗？” 林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林舒想起了那天夜里母亲的眼泪。 梁月华对林锦华是有感情的，她只是太失望了。 而且他心里其实一直有点想不通的地方，就是前世的事情。前世他太过没心没肺，所以对父母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什么感觉。可是他也想着，那时的梁月华真的也跟他这个小孩子一样，什么也没发现吗？ 顺着这方面一路回想，其它疑点也很多。小时候，他外公对他还是很好的，也特别疼梁月华这个小女儿。梁月华生前，梁外公虽然不满梁月华的这场婚姻，但是对于林锦华的态度勉强也还过得去。可是梁月华过世之后，梁家就突然跟林锦华闹得天崩地裂，最后多年再也不联系。 甚至林锦华的死讯，梁家也是在梁季闻偶然再遇林舒时才知道的。 说句实话，梁月华的死，林锦华确实要付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毕竟梁月华是为了半夜去接烂醉如泥的他才遇害的。但是如果全怨责到林锦华身上，却也不太合理——林锦华终究是梁月华的丈夫，梁月华的死，他本人也是十分痛苦的。 除非其中早有其他的矛盾，导致梁家对林锦华的恨意太深，连亲外孙都不愿意再顾及。 这个矛盾是什么？林舒只能猜想……是林锦华做了什么对不起梁月华的事情。 这一周目的母亲，和林舒自己的回忆其实有着矛盾之处reads();。她比他想象中果决，坚强，能干……她这么聪明，冷静，就算林锦华刚出轨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情况，难道真的到死时都没有发觉？ 又或者，那时候她其实也在忍耐？ 为了谁？ 不是为了林锦华。不忠是最能消磨感情的一种伤害……她只可能是为了林舒，所以什么也不说，即使争吵也避着林舒，一回头就在孩子面前粉饰太平。 这是很有可能的。 之后两人回到了入口处，林舒心里还是一片乱麻，然后陈明雪突然推了推他，说道：“你看！” 林舒抬头看去，却发现梁月华和陈文渠正坐在远处的一处长椅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文渠看管着装矿泉水和零食的纸袋，此时正从纸袋里面取出一瓶水，打开了瓶盖递给梁月华。 陈明雪躲在林舒身后，只从他肩头上露出半张脸，说道：“你看，我说了我爸人很好的。林舒哥，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真的觉得梁阿姨和我爸在一起，他们都会很幸福的。” 林舒没有说话。 陈明雪说道：“其实我知道林舒哥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不能强行把他们拉到一起。不过，如果他们自己互相喜欢应该就没关系了吧？但是喜欢这种事情也要有培养的机会对吧？你就帮帮我，给阿姨和爸爸制造一些相处的机会就好……至少给他们一个机会嘛。” 林舒回过头，望着陈明雪无奈道：“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还是给你一个机会啊？” 陈明雪吐吐舌头，说道：“那不都一样吗？”她双手合十，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央求道，“拜托啦~~” 为了完成目的，她想了想，又给自己这边的天枰上加了一个砝码：“你仔细想想，如果阿姨跟我爸爸在一起了，我以后就会喊梁阿姨妈妈了。到时候要是你跟铭丰哥东窗事发，阿姨要赶你出家门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跟阿姨说好话！” ……这想得可真是太久远了。 林舒一脸囧囧有神。 陈明雪：“拜托~~” 林舒最终还是松了口，说道：“你让我想想。” 他虽然这样说了，其实心里却已经开始松动，有些被陈明雪说服了。所以接下来的活动之中，林舒一直在时不时地关注梁月华和陈文渠之间的互动。 说实话，陈明雪把她爸捧得很高，也并不全然只是在自吹自擂。陈文渠只就人品上说，真的是个好人。他不是绅士派，不会给梁月华开车门，但是却会帮她开罐头，找水槽冲洗不小心踩到脏东西的鞋子，买冰淇淋……嗯，冰淇淋是买给梁月华和两个小孩子。 那不是对梁月华献殷勤而已，因为他也一直在照顾两个孩子。 之后的晚上，林舒跟梁月华回到家之后，林舒在回屋之前，站在梁月华房间的门口，对梁月华开口说道：“妈，明雪想要凑合你和文渠叔，要我在行动上支持她。你怎么想？” 梁月华正在刷牙，听到林舒这句话，直接被呛到，猛烈咳嗽了起来。 第208章 “梁阿姨真好。又聪明又和气又漂亮，真不敢相信她是林舒哥的妈妈，简直就像姐姐一样。” 陈文渠听女儿这样说，就笑着回答道：“梁姐从还读书的时候就非常优秀了。你是没见过她那时候的样子，大家都说她比女明星还好看。而且她成绩也好，年年都拿奖学金，是他们系里教授最喜欢的学生，还是系里的学生会长。” 陈明雪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咦咦咦！？那爸爸你有照片吗？我想看！” 陈文渠笑答道：“很遗憾，没有。那时你爸也是个小虾米，跟你梁阿姨根本不怎么搭不上话来着。后来都来湖西工作，往来才变多了一点……可惜……呃，没有照片。” 他本来想说可惜梁月华的运气也不好，嫁给了林锦华，结果话到嘴边又觉得里面的牵扯尴尬，就转了口风。 陈明雪顿时有点失望。 “不过，”陈文渠说道，“林舒跟梁姐那时候长得挺像的，有七八成像吧。可惜是个男孩子。” 陈明雪对林舒的长相不感兴趣——反正差不多都是天天见，而且再好看他也已经是居铭丰的人了。 她托着腮，开口问道：“那爸爸喜不喜欢梁阿姨啊？” 陈文渠正喝水，听到女儿问了这么一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拿着杯子呆萌地停在那里，一脸茫然地望着女儿，问道：“什么意思？” 陈明雪说道：“就是问你喜不喜欢梁阿姨，就是想不想追她！？” 陈文渠张了嘴又闭，闭了嘴又张，半晌，脸上涨得一片通红。 陈明雪惊叹地望着她爸，半晌，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陈文渠又好气又好笑，怒道：“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了！？” “你脸都快红成猴子屁股了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陈文渠说道：“我就是觉得尴尬。陈明雪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小姑娘别整天老气横秋的……我对——我对梁姐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 陈明雪立刻反问道：“我胡思乱想什么了？我就是问老爸你对梁阿姨有没有意思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你婚都离过一次了女儿都上中学了，现在来装什么纯情？” 陈文渠：“……说得好像我女儿不是你似的。” “这不是重点。” 陈明雪这样否认了一句，然后再一次开口道：“重点是你对梁阿姨有没有意思！有？或者没有？选一个！” 陈文渠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他家女儿每次都有把他逼疯的能耐，这都是什么女儿啊！？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表情狰狞，如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是比较仰慕梁姐，但不是那个意……” 结果陈明雪直接打断了他，说道：“就是有对吧？有就好办了reads();。” 陈文渠：“陈明雪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陈明雪看到她爸表情有点凶，顿时吐了吐舌头，开始装可爱：“您说。” ……连敬语都用上了。陈文渠真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他开口说道：“我现在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陈明雪对自己的妈妈有疙瘩，所以特意补充道，“我不是对你妈旧情难忘，我对她早就死心了。不过再婚的事情，我想在你高中毕业以后再来考虑。” 结果陈文渠就见他宝贝女儿对他翻了个白眼。 翻完白眼的陈明雪不给面子地说道：“老爸你省省吧！你也说梁阿姨又漂亮又优秀跟女神一样，等我高中毕业你以为她还会在那里等你啊？早该被别人追走了。这事啊，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然后她跟个小流氓似的，小手往桌上一拍，半个身子往桌上倾斜着，盯着陈文渠说道：“你要喜欢，就给我去追！追回来我就连妈带哥哥都齐全了，说不定连高考辅导员都有了！” 梁月华对林舒说道：“那个，小舒……妈妈现在没有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林舒说道：“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文渠叔人还不错，至少比我爸好点。当然愿意不愿意还看妈你自己的想法。” 梁月华问道：“……你觉得他人不错？” 这回答看上去像有戏的样子。 林舒就认真回答道：“对，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上下电梯的时候都会自己站在最下面，挡着明雪和我们，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主动抢先做了，还能不嫌脏给妈妈你去刷鞋——重点是他从头到尾态度端正，路上也不乱向人抛媚眼……明雪说他这几年都没有交女朋友，在家里还家务全包，比我爸强太多了。” 然后他说道：“虽然他家拖油瓶有点小烦，不过反正不管你们有没有这层关系我都认她当妹妹了，所以也没什么关系。” 梁月华笑骂道：“什么拖油瓶！？怎么说话的？小明雪得罪你了？” 林舒耸耸肩，说道：“你不知道她有多烦。” 梁月华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们上午就是在吵这件事情？” 林舒点头，说道：“妈你真的不知道她有多烦，一直要我帮忙一起凑合你们两个。你还让她来说服我……诺，现在她说服成功了。” 虽然是吐槽，在梁月华听起来却是在说陈明雪有多喜欢她，顿时心头就有几分软和。她儿子乖巧，亲子感情好，对其它小孩子也难免有几分爱心。陈明雪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小时候又甜又乖巧，但自从父母离婚了之后就有几分乖戾，但和林舒关系一直很好。 她是把儿子当做命根子一样的人，所以很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就有父母能怎么狠心。陈明雪和曾蓉之间发生的那些矛盾她也都很清楚，因为林舒偶尔会把林锦华和曾蓉那边发生的荒唐事当笑话一样给她转播。 就某方面这两个孩子还是挺像的，都不希望父母复婚reads();。都是亲生的爸妈，把孩子给逼到这个份上，梁月华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她说道：“你们两个孩子也真是自说自话，小陈未必就有这个想法。” ……小陈什么的，妈你能不能放弃这种“我是你长辈”的叫法？ 虽然脑内这样吐槽了一下，但在林舒看来，他妈这应该算是隐晦地表示了不反对，于是笑说道：“这不是先私下给你们通通气吗？如果明雪那边不成，我这边自然也是不成的。” 梁月华顿时笑了，轻轻拍了一下林舒的脑袋，说道：“就你鬼灵精！” 结果第二天下午两人一通气，双方都比了个ok。 陈明雪迅速把她爸给卖了，说道：“脸都红了，说阿姨是女神，说很敬佩阿姨……噗。喜欢就喜欢了，别扭什么？” 林舒说道：“我妈真是老喜欢你了。我看她有点馋女儿，你多在她面前表现表现，她哪怕原来只有三分意思，回头也能给刷到七分。” “真的啊？”陈明雪听了，顿时好开心，“我果然人见人爱。不过我也好喜欢阿姨的。不如我娶了阿姨算了？到时候我拜阿姨为师学设计，叫阿姨‘姑姑’怎么样？” 脑洞太大了。林舒没理她。 之后的往来暂且不说，九月底《无限时空》完成了基本的内部测试，开始参加展会，开展活动，为之后的限号内测提前一步做宣传。。 宣传的活动很多，包括各大高校校内激活码抽奖，游戏大屏幕实况展示和试玩，以及遍及各地网站的海报广告等等。 因为在开始宣传之前，游戏热度就已经很高，期待度也长时间排在各大网站的新游榜首，所以星泽这一波的宣传比较平稳，只是稍微注重性地宣传了一下智能ai这一重点特色。 但是即使如此，激活码放出的时候还是各种供不应求。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无限时空》的话题，还没有开测就已经出现了一群狂热粉丝，引人关注的同时，甚至也难免招来了些许反感。 至于最后大众的态度是往好感还是恶感上转化，还要看游戏的质量和整体的评价。 林舒对于游戏本身还是非常有自信的，确信是部好游戏。不过在公开内测的前夕，多少还是产生了些许忐忑，担忧评价不如预期。 这似乎是不管开发过几次新游戏，都仍旧会产生的情绪。 林舒暗暗笑话了自己的不淡定，然后打开了九重天，上了游戏。周末的晚上大家都在势力领地，为势力守城战做准备。林舒上线之后，先去了一趟战鬼的城市，然后爬上人群聚集的墙头，通过势力频道喊道：“我有《无限时空》的激活码，有谁有需求？” 众人一听顿时都兴奋了，问道：“《无限时空》的激活码！？白给吗！？” 也难怪有人这么问，因为现在网上这一批激活码已经被炒得相当昂贵了，但是依旧供不应求。虽然官方的激活码都是免费的，但是无奈黄牛心黑。 林舒回答道：“白给。但是不许拿去转卖！” 人群顿时都兴奋了。 第209章 发了二十多个激活码之后，林舒就表示发完了，顿时惹得众人一阵哀嚎。 他正打算离开去一趟冰血盟，却接到了一个密聊，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性角色，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林总？” 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林舒微笑对一剑凌云说道：“敢在公会里八卦我的个人信息我回头就让白苗弄死你。” 叶建桐顿时干笑着发出几声呵呵——林舒怎么知道他想跟基友们八卦他的身份？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碧水果然是居总吗？” 林舒嗯了一声。 叶建桐有那么一瞬间真想问你们是不是真的是基友……好险才忍住。知道林舒的真实身份和年龄之后，再八卦这种东西就太掉节操了。林舒现在的年纪就不大，前两年更小，碧水对苍山那十足变态的占有欲……应该只是小孩子对小伙伴的黏糊……吧？ 叶建桐不是很确定地想。 在战鬼发完了激活码林舒就去了冰血盟的领地。他有一段时间没上了，骨里春秋还以为他这次上线是要来参加势力战，说道：“苍山你来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出现呢……《无限时空》的激活码都不好给你。” 林舒愣了愣，才想起想战鬼或者冰血盟这样的大公会，一般都会不少拿到新网游激活码的途径。 但是战鬼已经给了，冰血盟也没理由不给。林舒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我上线也是为了发激活码的。我这里大概有25个《无限时空》的激活码可以给公会，既然春秋你在，我发给你你看情况在公会里发一下吧。” 骨里春秋顿时讶然，说道：“你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激活码？” 林舒笑答道：“我当然有我的渠道了。别问了，拿着就是了。” 骨里春秋看到他开始一条一条地发激活码，赶紧复制存档，一边说道：“既然有激活码，你到时候肯定也会去玩吧？游戏里面要不要一起？大家一起玩感觉效率会更高一点。” 林舒想了想，觉得《无限时空》的测试他还是有很大可能性会全程跟进。玩自家的游戏也算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于是没有拒绝，爽快回答道：“好啊。开服的时候我们群里联系吧。” 骨里春秋回答道：“好。” 之后林舒在朋友圈里再次散播了一轮激活码，享受了一下特权主义的滋味，才偃旗息鼓下了线。 这样一直到了十月游戏正式开测。 《无限时空》的测试安排大概是这样的，第一轮测试持续两个月，四个世界依次轮流开放，每个世界会有两周的开放时间，两周之后服务器关闭，玩家的角色账号自动转移到新的服务器世界reads();。 这样一轮测试完毕之后，才开始第二轮测试。第二轮测试在寒假期间，第一轮的角色信息不清空，但是玩家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定居的世界，第一次选择不耗费任何资源，是免费的。但是一旦定居后想要再次转移，就需要完成特定的任务，并付出一定量的代币和经验等级了。 需要完成的任务都是满级以后才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测试期内估计没有人能够转移世界。 测试当天是国庆假期，在公司正忙碌地准备着迎接开服的时候，林舒和居铭丰却愉快地蜷缩在办公室里，准备登陆游戏。 游戏的测试顺序是按仙音，魔域，黎明，星辰的顺序来进行的，这一项在官方网站上已经早就通告过了。林舒和居铭丰甚至不用下载游戏，只要直接拿了公司的usb复制一下安装包然后点击安装就可以了。 不过他们用的账号都不是gm账号，而只是普通账号——明显表达出了“假日期间我们不想工作”的意愿。 下属们还不好跟两人计较，因为这个时间段林舒和居铭丰的身份又变回“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可以这样自由转换身份耍任性别人还不能跟他计较的小孩子真好。 《无限时空》内嵌即时通讯模组，玩家可以直接绑定游戏账号和yy账号，这样一旦登陆游戏之后，就可以直接和自己的好友或者群组联系，或者将其加为游戏好友，十分方便。 这一点和北辰的游戏又有很大的区别。北辰讲究空间距离上的真实感，不但会冲突性静音其他通讯软件，而且随着距离的增加，还会影响音量和清晰度。这种设计在玩家之中也很有争议，喜欢的很推崇，不喜欢的则极度讨厌。 星泽没有选择这种语音交流方式，而是开放了传统的远程密聊系统，不过分离了游戏模式和群组模式。 游戏模式就是游戏内的交谈，群组模式则是语音软件本身的社群频道。两者不能同时进行，但是可以把其中一种转为文字输出模式。 林舒进入游戏之后，先建立了人物。人物建立的方式和之前魔域内部测试时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初始发型和服装换成了另一批具有《仙音》世界风格的造型。 星泽在这方面十分大方，初始发型和服装的种类虽然也不多，但是建号就全部赠送。玩家一进游戏，就会根据世界背景不同拥有三到六套具有当前世界风格的新手套时装外形，而且可以随时更换。 当然未来平台也会同期上架同款的实物时装。 这些时装甚至可以直接带入下一个世界，只是属性效果会受到限制，还会携带一个“奇装异服”的debuff，降低声望和金钱物品收益，不适合在游戏升级的时候穿着，只适合逛街拍照的时候使用。 林舒随意选择了一套服装，设计了一下外形，就进入了游戏。 进入游戏的同时他也自动登陆了内嵌yy。他在频道里喊了一嗓子，教会小伙伴们加上了游戏好友，然后就开始做起了任务。 他们这第一拨进入的冰血盟会员里面，有骨里春秋，道倾天，隋童希等人。隋童希还甚至是直接开着游戏直播的状态，直播状态中常常在不同语音频道之间切换，常常就没了声音。 除了她是忙忙碌碌的状态，其他人基本上都在很认真地游戏reads();。 这天早上开始，隋童希的直播频道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开服后，她先开启了直播，登陆了游戏，然后又联通了yy语音软件，设定了声音收录的通道，然后就开口说道：“现在我们站在了‘智能世界’的大门口，点击一下这个登陆的图标，我们就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咦？我的密码是什么？不告诉你们。我知道一定有人想偷偷登我的号对吧？没抢到激活码对吧？好可怜哦~~这个游戏很好玩的~~” “不要。茜茜的账号以后可是价值百万的大神账号，怎么可以外借呢？” “总之，现在我登陆了游戏。让我建立一个萌萌哒的妹子角色。嗯，我喜欢这套衣服，看上去像小仙女……谁是霸王龙？谁是霸王龙？你们见过我这么天真可爱美丽善良的霸王龙吗？就算是霸王龙，我也是最美丽的霸王龙好吗？” “现在人物已经建立完毕，id嘛……就叫‘黑框黑框黑框’……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在屏幕上打马赛克，大约是我的美丽太过深沉，不忍心用它来害你们犯罪。” “让我们来看看好友频道都有谁……啊，男神上线了！男神等等我！”耳麦里传来林舒教公会成员使用内嵌yy交流的声音，隋童希点开了语音设置，查看半晌之后选择了“语音转换文字”的语音输出格式，然后直播的观众差不多都能看见林舒说话的内容了。 隋童希粉苍山向北是常驻这个频道的粉丝都知道的事情，甚至于频道里有不少人还是苍山向北的粉，众人一听到隋童希叫男神就知道是说谁。 结果频道下面就是一连串的“大神好温柔！”“男神好温柔！”“希女王好花痴！” 隋童希吐槽了两句，然后就申请加入了林舒他们的队伍。 队伍里这时候有六个人，隋童希一一介绍了过去：“东君和青君……嘛，这情侣名这么相配一看就是——”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东君是林舒，青君自然是居铭丰。 她想起上次质问林舒喜欢的人是谁的时候，对方的否认。但是每次都起这种成双成对的名字，实在让人不能不想歪。隋童希目光深沉地扫过居铭丰的id，才开口继续说道：“……我男神跟他基友了。基友君真是太不要脸了，又起这么黏糊的名字，将我置于何地！？” 观众顿时都乐了，刷道：“希女王你放弃吧！”“人家是真爱！”“希女王不要在做恶毒女配的路上一去不回，快到我碗里来！” 隋童希继续介绍道：“然后是我们帮主，副帮和妹控君……” 底下继续刷：“希女王你真可怜。你哥根本就不控你。” 隋童希阴测测地威胁道：“你们还想不想看直播？我要关界面了？我真的要关界面了？” 众人赶紧又哄她。 隋童希说道：“人组齐了，让我们开始做任务。前面这个就是任务npc吧？hello!哦哈哟！帅哥给我任务吧！” 她奔上去就调戏了一把npc。 结果就见npc望着她，冷冰冰回道：“说人话。” 第210章 频道里看直播的人顿时都笑翻了天，各种吐槽几乎刷屏。 “希女王你竟然还自己录音吐槽自己？” “这是直播对吧！？事先录音犯规啊！”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精神！我们的吐槽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希妹！？” 频道里刷得飞起，但是隋童希却一点都没有配合他们的意思。她用恭恭敬敬的口气说道：“道长请给我任务。” 道长眼神傲娇，表情傲娇，姿态傲娇地看了隋童希一眼，才说道：“台阶往上五百尺有接应人，你去找她吧，她会带你去引仙台……九山十三乡，我们后会有期。” 然后隋童希的任务列表就更新了。 频道里的各类消息在这一瞬间都凝滞了一下，只有几个反应特别迟缓比正常人少个两三四五根筋的二货还继续刷了几行。 然后，再次爆发。 一群二货终于意识到这场景和对话并不是隋童希的事先录音，大概也不是录影——因为希妹开游戏之前还展示了一下电脑桌面和频道界面，这方面做不了假，她也没那本事。 所以那个人物和对话，是真真正正的智能npc，那对话也是npc自己说出口的内容。 屏幕上顿时有人怂恿隋童希：“希妹希姐希女王！再跟npc说说话！” 隋童希先是关闭了一下游戏里的麦，吐槽了一句：“你们悠着点刷，没看人越来越多我的电脑越来越卡了吗？” 这样说着，她先是调出系统菜单看了一下热键说明，屏蔽了其他玩家，然后才重新打开游戏内置麦克风，说道：“道长人家是个新人~~能不能先跟人家说说这里的情况啊？” npc便开口说道：“这里是九山十三乡，是凡人所谓的仙界之一。九座浮空的大山，和十三座浮空的岛屿，是九山十三乡的主要地盘。九山分成四个势力，分别由四位仙帝掌管，十三乡也是分属其势力范围……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隋童希又问：“四位仙帝都是谁啊？能说给我听听吗？” “青帝云衍君，星皇知命君，龙王太阴君，业师魂无梦。” 名字一个听上去比一个拽，隋童希不由得有些咂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屏幕底下就翻了天，一群人发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和建议，让隋童希去调戏npc。 隋童希想了想，还真的照做了reads();。 但是npc根本就智能高到让隋童希无从下手。她说：“道长你好帅，我好喜欢你！”npc淡淡回答：“谢谢。”她说：“道长你能不能跟我谈恋爱？”“不能。”“为什么，我这么可爱？”“是吗？没看出来。” 隋童希被npc损到炸毛，她的频道里，一群游戏宅笑得肚子疼，但是也惊叹不已。事实上，在开测之前，就算是粉丝也绝对没意料到npc的智商会这么高。 未来平台之前的单机游戏就涉及到一些ai程序了，可是远远没有如今看到的这么生动自然，个性分明。很多人看着直播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游戏的直播，而不是早已做好的动画。 因为……太过玄幻。 这样一个技术，跨越的也许只是一个技术的界点，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一次时代的更新。好像突然之间，一步从虚幻跨入了现实。 隋童希和npc纠缠半晌，却听到道倾天密聊：“小希你在干嘛？大家都在商量加入哪个势力了。” 隋童希这才放弃和npc继续纠缠，操纵着人物开始完成任务。 接下来她的动作加快了许多，但是经过npc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听从粉丝的要求时不时地调戏了一下。这个过程之中，每个npc都表现得十分个性生动，几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频道里都快闹疯了，因为一群人都在后悔之前没有高价去买个激活码。于是有激活码的希女王愉快地哼起了小曲来刺激观众们，成功收获了臭鸡蛋一筐。 而另一边，骨里春秋则跟林舒商量起了加入势力的问题。因为内测期的账号内容最后都是要清零的，所以骨里春秋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多地体验游戏内容，打算把人分成四个组，分别加入四个势力。 这其中，青帝云衍君掌管万物生灭，五行转化，星皇知命君操纵命理，言行莫测，龙王太阴君行事孤绝，唯法则论，业师魂无梦笃信因果，身有佛性。 这些都是从npc那里获取到的信息。 内测期，有关游戏的资料信息流出的并不多，骨里春秋目前知道的，就是所有npc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知识体系，有许多资料是从任何一个npc都能获取的，而有些信息则是只有特定的npc才知道的。 比如不同势力归属的npc，他们的信息掌握偏向就非常不同。 居铭丰其它不管，只是要求：“我反正是要跟苍山一个势力的。” 道倾天说道：“那我跟小希吧。春秋你们一人一个势力好了。” 于是在隋童希因为满足直播观众的愿望而姗姗来迟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已经被迫要跟林舒兵分两路了。 林舒跟居铭丰去找了青帝势力的npc，进行了一系列引导任务之后，就被带到了青帝居住的云梦山云梦城。 而这一路，只见云中石阶隐约，攀援无数没有根的藤蔓，上面花朵颤颤巍巍，色彩绮丽而多变，漂亮得如同仙境。 不过，本来也就是仙境的设定。 云梦城的入口处，有一个巨大的古旧罗盘，上面分布着复杂而难解的图文reads();。询问旁边的npc，对方就会告诉玩家：“这罗盘是为了寻一个人。” “谁？” 兵士回答道：“不知道，据说是对青帝很重要的一个人。据说如果有天他出现了，罗盘就会放出五彩华光，然后青帝就知道，他来了。” 这个剧情连林舒都不知道是什么梗。新网游的各种剧情设定精细而庞大，甚至连负责该组的策划文案本身也不能保证清楚所有剧情，总有一些别人负责的部分，是她们没有涉及到的，所以林舒发现自己不知道也没有觉得奇怪。 这样一路走进城里，完成了一些基础任务之后，两人成功加入了云梦势力。接下来就是自由选择的时期了，引导的npc指导了林舒获得武器，装备，功法，修为，丹药，声望，代币的地点，然后每个npc又延伸出一条任务线，任务途中不但有诸多的试炼地点和秘境可以探索，还有众多npc可以接受任务，积攒好感度，以获得更多好处。 林舒和居铭丰的这一天，就在五花八门的各种任务中无声地溜走了。 当天《无限时空》就出现了第一批速报，每一份速报的题目无一不是以惊叹号作为结尾，表现出了玩家和测试员们对于这个游戏的惊艳和惊叹。即使不以感叹号结尾的标题，也充满了在路人看来极为夸张和不真实的描述。 kks平台上，评测员以《被赋予了智慧的《无限时空》！》作为标题，开头就大赞特赞了智能系统：“男性人物或高冷或爽直，女性人物或纯真或淑女，所有角色都如同真的活在游戏世界里一样生动，就像一个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至今我仍然感觉到了不真实，怀疑这一切都只是我做着的一个梦，但它却是现实。” lvp的评测则写道：“进入游戏之前，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好游戏，超出或不如预期，但星泽是有这样的说服力的，让我相信他们会做出一个好游戏。但是进入游戏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活生生的，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样的，灵动而充满活力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npc，拥有比星泽过往任何一个单机都更真实的生命。” 而出现评测和新闻的远远不止这些著名的游戏平台，甚至不少新闻平台也开始发布起了相关的报道——《创造性的游戏技术》，《见证智能游戏的诞生》，《绝对不能错过的新网游！》……这些甚至都不是星泽的宣传效果，很多人都在自动自发地为《无限时空》做宣传，其中大部分是内测玩家或者是受邀的评测员，但是也有其它跟游戏八辈子扯不上关系的人物。 比如关注人工智能技术的一些专业人士，和其它会被这类社会新闻所影响到的人士。 十月二号这一天，星泽就迎来了一位完全在预想之外的客人。 林舒看到对方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对方看到林舒的时候显然也很惊讶，但是惊讶之余，却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迎上来主动握住了林舒的手，说道：“林舒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对方的热情一瞬间倒是把星泽的一众高层都给惊住了，一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林舒为什么交游这么广阔，竟然连政府官员也能混上交情。 林舒却笑了笑，说道：“李先生，您好。小妹妹还好吗？” 李先生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很好！她很好！都是托你的福。” 第211章 来的是李秋堂，自从林舒路见不平，坑死人贩子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位年轻精干的官员似乎已经再次升职，成了星泽需要与之打交道的人物。 他开口问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爸爸妈妈有人在这里工作吗？”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我是星泽的主要股东。” 李秋堂瞬间愣住。 这话说着稀奇，李秋堂未免惊愕。说实话，如今这时代，什么基金什么公司让小孩子做股东都不奇怪，但是星泽又不一样。 让小孩子做股东的产业，本身往往都是以投资保值作为主要目的的机构。这种机构，本身并不会有很大的生产或者经营动作，价值基本集中在资本这一块儿。 这也太容易理解了，不管是挂名不挂名，股东就是股东，对于企业的运营是有干涉权利的。而给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这种决策权，对于任何企业来说都是自取灭亡。 在这点上，正规企业和基金区别极大。基金的资金流动性和两权分离制度可以有效避免这类的情况，所以一般富豪父母为孩子攒钱，都是以基金的方式为多。 星泽不是两权分离的公司。它的股东对于公司有着全权，包括所有权和经营权。 甚至对于李秋堂来说，星泽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星泽的两位拥有着，持有股份始终是持平的。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双方父母都没有想过万一两个孩子闹崩了之后会怎么样吗？ 他却不知道，无论是哪一方的父母，当初其实都知道这种股权分配有问题，但是吧……他们都没在意。 只是帮助孩子们开一个小小的网站和公司以历练他们，谁能真的预料到星泽能发展成现如今的规模？这种bug般的逆天发展，就不要强求正常人都够事先预料到了吧。 所以星泽就一直是这种奇葩的股权分配，两个孩子比成人还有主见，双方家长则处于一种微妙的默契状态，在星泽陷入难题之前，谁也放不下身段来主动干涉。 林舒和居铭丰都不会让他们有干涉的机会。 李秋堂本来是来谈正事的，临了得了这么一个惊喜，也不知道是惊多还是喜多。 知晓林舒就是那个林舒已经够让人愕然，然而很显然还有更加让人愕然的场景正在出现，就是林舒本人的行为作风和星泽之中员工对于林舒的态度reads();。 毫无违和感。 早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多前，李秋堂对林舒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且几乎都是正面印象——长得俊俏，机敏仗义，果决善良，总体来说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的好孩子。 也因此，李秋堂对于林舒作为星泽的拥有者之一虽然还心有疑虑，但是对于星泽的整体性好感却反而上升了。对于一般企业来说，经营者的品行和作风是会贯穿整个企业的。无论林舒对星泽能有多少干涉能力，至少这么一个经营者应该不会反向把星泽往沟里带。 之后一众高层包括林舒和居铭丰在会议室坐好，李秋堂就说明了这次的来意。 星泽网游里npc的智能性让人关注，虽然单机版本里面的智能程度也挺让人惊叹，但是网游上的进步却更加明显。 李秋堂说道：“我猜你们也知道，目前国内研究相关项目的许多机构，大概都在研究你们的系统，包括国家方面的一些机构。不过目前国家在这方面的研究都比较偏重于实用性，研究力度也不高。上头的意思，既然国内已经出了像星泽这样技术领先的企业，我们反正也是要扶持的，所以不妨来找你们合作。” 会议桌上众人顿时开始面面相觑。 李秋堂对他们心存疑虑这件事并不感到奇怪。 他说道：“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们这边并不是想要通过政府途径剥夺你们的技术发明。你们共享的技术我们最后主要还是用在军事方面，只是整体工程的一小部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需要一条完整的技术链，但是它不会被民用或者商业化，国家也会给予一定的政策和订单补偿。” 在一阵静默中，林舒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国家是不是只需要逻辑运算方面的数据技术就行了。因为在商业化使用上，我们更大的研究是放在了性格运算上。人工智能在我们的技术部门主要分成了三个项目，一个是逻辑运算，一个是性格运算，还有一个是信息库累积和编写。” 李秋堂听了，惊讶于林舒竟然真的能开口代表众人的同时，又偏过头去跟身边的老研究员沟通了半晌，最后研究员点了点头，李秋堂便回答道：“性格运算的内容对于我们的研究没什么意义，如果不涉及技术完整性的话，星泽可以自己保留。” 林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果我们交出技术之后，双方会有多长时间的协议保密期？具体补偿会涉及哪个方面？您知道……毕竟我们是做游戏的……” 于是双方便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一次不算漫长，但是全面性的讨论。 这次讨论当然不是定案，之后还会有专业人士在这方面进行协商。之后公司方面主要表示要请一众官员吃饭，甚至准备好了去酒店订座，但是李秋堂却坚决拒绝了。自从几年前的政策转向之后，国家对廉政方面就下了很大功夫。 十年前公款吃喝公款出国几十万没人管，结果经济趋势一转向新一届领导层立刻开始学雍正抄家杀蠹虫，几千块的酒席都能变成催命刀。中途虽然也有个别案件是政治斗争下导致的借题发挥，但是总体来说，是因为一些中层官员捞得太狠，吃掉了太多原本要输送给国家的养分，政府快熬不下去了。 不想死，只有变。 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始终在这样的轮回中徘徊reads();。古人曾经说过多少振聋发聩的警句，告诉很多人什么叫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惜警觉的人始终是少，所以才有一次一次的改朝换代，一次一次血流成河的倾覆性革命。真正应了《红楼梦》的那句“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 李秋堂在这方面态度很坚决。 不过虽然大酒筵不能吃，一般平民档次的日常简餐还是可以有的。也亏星泽这边存在着白氏两大吃货（并其他隐藏性吃货一打），郑方成很快选了一家手艺很好的小餐馆，距离稍微有点远，但是菜肴美味。 这一顿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之后的商讨之中，双方渐渐议定了合同的内容和细则。 政策偏斜这时候还只是一种承诺，并没有涉及具体的内容。但是李秋堂承诺了，星泽如果竞争政府和公建方面的项目，会被优先考虑。 …… 而这些在进行中的同时，网络上也在疯狂流传关于《无限时空》的各种消息。 除了npc智能水平相关的消息之外，目前热传的另外一个相关消息就是关于游戏里的隐藏剧情。 或者不应该称之为隐藏剧情。 如之前提到过的，《无限时空》整个系列的游戏里，npc所有相关剧情都涉及到一层剧情，二层剧情，三层剧情……直至传奇等级的干涉等级。 根据好感等级差距，不同的关系等级玩家能从npc那里获得不同层次的消息和游戏设定，玩家可以通过日常往来能刷到的最高等级npc好感度是剧情等级。而剧情以上开始，玩家才可以真正通过随机触发的剧□□件影响npc本身的人生发展。 剧情以上等级的好感度，需要靠特殊事件触发，日常往来不会再有任何作用。这部分的内容在内测时间段是玩家们还没有可能体验到的，可以按下不说。 而到【熟悉】等级以后，玩家和npc的互动将不再是一般的消息交流和任务往来，有可能触发一些关于npc自身的剧□□件，比如对于每个npc来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那么一两个特殊的日期，总有一些物品会触发特殊的反应，有些交互选项会让对方有出乎意料的兴趣。 而这些就是日常剧□□件了。 举例来说，众人第一天上线时负责新手指引的那位白衣道长，就是被隋童希调戏了老半天的那个，他一般每四天就会一天在引仙台前方接应新人，据目前玩家得到的消息，这活是仙音世界四大势力轮流派人的。 而不接待新手的时间里，这位道长会回到自己的仙宫之中。虽然游戏里美貌npc不计其数，但总有妹子可能是雏鸟印随作用，始终对这位毒舌傲娇的冰山道长念念不忘。 自从发现这游戏的npc可以各种调戏和刷好感度之后，冰山道长身边就总是聚集了一大堆妹子和汉子，也不知道哪些是人妖哪些是妖人，总之就是日夜调戏和刷好感度。冰山道长每天总是收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礼物，遭到连续不断惨无人道的调戏，虽然他从来都以毒舌反击，但是抵不住人多势众。 在第一轮的测试过去了大半的时候，就有人把友好度刷到了【熟悉】。 然后爆出了道长的人设。 第212章 内测开始之后第二天，就有人贴出了这位白衣道长的人设和好感攻略。而且随着时间过去，攻略表的长度还在不断地增加。 除了基本讯息，其他的很多资讯比如喜好之类的，都是一大群花痴玩家顶着白衣道长的毒液一点一点试出来的。 喜欢什么？喜欢能打造兵器的矿石，收到这类礼物时表情会变温柔（玩家脑补）；讨厌“死了的礼物”……比如被摘下来的花朵。除此之外，赠送各式各样的物品给他反应都会有所不同，连续送不喜欢的东西给他他还会升级毒舌等级和拒收礼物，要隔天才重新开放互动，但依旧会抱怨。 玩家的账号信息里面有关于npc社交关系的资料，其中有一项就是礼物喜恶百分比。百分比太低会影响npc收礼时候的反应和台词，倒是没什么其他副作用了。 这么一份攻略在手，一周多以后终于有人千辛万苦把白衣道长的好感度刷到了熟悉，然后出了剧情。 星泽的剧情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要说林舒手下的技术人员还有林舒开了金手指的加成，策划和文案们可就是实打实的实力了。星泽刚建立时，策划和文案都是通过白苗的关系从一些功底不错的网络写手之中挖来的，不过后期就不那么干了。 未来平台上有那么多原创游戏作者，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爱在工作，其中有天赋和毅力的不在少数。人事部每年都会自主挖上一批——网络联系之后讲明星泽的条件待遇，一般很少有人会拒绝。即使拒绝也无所谓，毕竟基数大。 这群人被聘用之后，会先有个特长方面的考评，这是杜思彤的意见。因为就是文字创作内部，也有各种各类的分类，个人擅长的体裁，文风，内容都会有所不同。星泽文案部门的职员因此被分成十六个类型，分法和dnd（龙与地下城）的阵营图差不多，是一个横四竖四的表格。 测试完毕之后新人会被放在同类型的资深文案身边进行一对一的实习，不管新人老人每年都需要定期进修和考评。测试部门目前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平日测试未来平台上的原创单机游戏，寻找bug进行弥补修正同时给各种模组评分。官方模组的评分会影响到策划文案的业绩，使得这个部门每年也有业绩评价。 除此之外，综合业绩评分里面也包含了模组购买量和消费者评分等内容，虽然复杂，但相对公平合理，各种因素都有考量到。 按有些人的话来说，在这么一个生气勃勃，有条有理的环境工作久了，连自己也开始变得有活力有条理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一套的管理模式，所以星泽这方面的人员水平和产出水准都特别地高。 白衣道长的第一层剧情只是出了冰山一角，结果就让一群人变成了脑残粉reads();。有个玩家妹子十分兴奋地把整段剧情贴了上来。 有道是音容笑貌，音容两个字，基本上却是说尽了人与人之间相交的印象由来和定格。而对于虚拟人物来说，星泽的游戏里，音和容都是有了。 无论是三分音配七分容，还是三分容配七分音，那都不是仅仅十分的效果。 如果是十年以后，这类仿真智能程序已经十分常见的年代，这点东西可能无法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可是这并不是十年后，所以这点技术引起的轰动远比林舒预期的还要大得多。 很多技术刚出现的初期，它的作用和人气往往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开来，比如电视和网络。虚拟智能显然也是如此。 接下来一群人就开始热衷起了攻略npc的事情，不止是白衣道长，也包括了一些其他npc。然后发现了和npc往来不止只有乐趣，还是有切实的好处的——比如功能性npc比如商人、信使之类会为你打折甚至免费提供服务，非功能性npc则有一定几率被玩家雇佣参与任务。 这里面还有件趣闻。 林舒他们这个公会里，林舒和居铭丰为了顺便测试游戏都是会每天定期性地去刷几个特定npc的好感度的，而且都是性价比相当高的npc。具体怎么刷看情况，总之就是根据包里有什么，又或者哪些道具比较容易取得来决定。 其他人也刷npc，但是理由就不像这两人这么势利了，一个个的选择全是□□熏心的结果，基本上就是男的全刷的美女npc，女的全刷的男npc。隋童希妹子除外，她受粉丝的好奇心压迫，这开头第一周就刷了无数人。 骨里春秋也是个例外，多刷刷西刷刷的，随手就做了一堆的攻略列表，可谁的好感度也没刷到第二阶段。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这好处就是刷出了大量攻略资料，并且发现了一个游戏内部设定，就是关联好感度。 骨里春秋刷npc好感度的时候，意外发现除了他正在刷好感度的对象之外，一些其它npc的好感度也会随之增长。经过一系列探索，他发现了原来npc之间也有好感度数据这种隐藏资料。 他把这些资料跟林舒等人分享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放到网络上面去，因为在骨里春秋看来这些资料都还是有价值的，能帮公会在之后领先别人一步。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设定本身就是星泽设定好的，对于游戏服务器的一种被动型更新。到后期，玩家甚至可以通过定期的特定剧情来自主影响npc之间的关系，以达到影响游戏本身剧情的目的。 它并不是攻略性的设计，而是趣味性的设计。 林舒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提示打算深挖的骨里春秋，最后还是决定不提醒了——挖掘未知内容本身其实也是游戏的一种乐趣来着。 相比这部分，反而是其他的设定显得更有益处。 比如这天他们接了个野外的副本任务之后，隋童希刚刚直播完毕，就闹着要一起去。骨里春秋把她加入队伍之后，贡献了副本任务，然后在等隋童希到达地点的过程中，骨里春秋突然接到了一个组队申请。 “连映霜”申请加入队伍，是否同意组队申请？是/否。 骨里春秋问道：“有个叫连映霜的申请组队，是你们谁的朋友吗？不是我拒绝了reads();。” 结果却听到隋童希明显声音迟疑，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连映霜？是连接的连，映出的映，冰霜的霜吗？” 骨里春秋问道：“你朋友？” 隋童希说道：“……是我在刷好感的npc啊！她现在就在我旁边啊……刚才共享任务之前刚好在刷她的好感度，共享完她就突然开始跟着我了，说是她正好需要到‘苍蓝洞窟’去采集一些矿石和草药，问能不能跟着我们的队伍！” 骨里春秋听她这样一说，迅速点了同意。 npc果然马上入了队，头像与众人有微妙的不同，直接插在了隋童希的头像下面，而且还比她的头像稍微往右一格，仿佛是她的附属。 头像一角还有一个红色的好感度标志，表明了和隋童希人物角色的好感度等级。 进了队之后，道倾天开口说道：“我从来不知道npc都能和玩家组队！天哪，这游戏真是太特别了。” 然后就听骨里春秋说道：“集合吧！” 隋童希回答道：“好，我马上过来。” “嗯。” 频道里顿时静了一静，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十分陌生。骨里春秋本能地拉出聊天记录扫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一行记录。 【连映霜】：嗯。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连映霜？” 结果就听那个女声再次响起，问道：“有事吗？” 频道里静默数秒，然后道倾天猛然惊觉，问道：“你是npc！？” 连映霜回答道：“……我是什么？” 道倾天这才意识到他问了npc逻辑范围意外的内容，于是转口说道：“我是说，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连映霜还是很茫然，说道：“你不是在对我用传音术吗？怎么会听不到？” 隋童希觉得她哥又在犯傻，于是开口说道：“哥你正常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npc的智能，不要大惊小怪。” 她这句哥出口之后，连映霜的智能分析判断之后，觉得主语已经转移，对方不是再对自己说话，顿时陷入了沉默。 但是一行人却并不放过她，在隋童希赶到集合点的这段时间里面，一群人满怀着好奇心，充分而且全面地调戏了一番连映霜。这位美女npc也相当实在，并不像白衣道长一样别人说一句话她就呛回来一句，可能性格设定里带有天然呆这个属性，所以各种反应相当天然……和呆。 等到隋童希终于赶到地头，后面的npc也跟随着她出现了。好家伙，四十级的npc，足足比林舒他们队里等级最高的骨里春秋还高了五级。 连映霜长发扎成一个大辫子，大半缠在头上，穿一身暗橘色长裙，背后背着个挺大的药筐，看上去跟她的人设反应一样呆。 第213章 然后骨里春秋就发现了，这个游戏里面npc的高智能并不仅仅只是表现在交流上，在战斗上他们的反应也同样出众。 苍蓝洞窟是个景观型秘境。 《仙音》的秘境分成三种，分别是景观型秘境、故事型秘境和资源型秘境。因为除去魔域之外的三个世界都没有个人居所的设定，相应来说星泽也给出了一些弥补reads();。仙音之中，这三种秘境一旦被通关，就可以选择是否占领秘境。如果选择占领，就可以拥有秘境24小时，秘境不会刷新，而且根据类型不同会拥有不同的作用。 比如景观型秘境，通常就属于景色特别美丽动人的秘境。不但如此，秘境里面还会自带各种奇妙的天然机关，比如触动之后会出现音乐的天然风铃，奇异的自然光，成群可抓捕的蝴蝶，又或者可以用于捉迷藏的各种随机隐藏机关。 在秘境设定里，景观型秘境的每一块砖石后面都可能隐藏着一个机关门，不过每个副本刷新的位置都是随机的，具体隐藏点数目是预设的，但位置并不一定。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可以方式物品的机关点。占领后的秘境可以开启一种不具伤害性的战斗模式，配合策略性战斗的职业，可以玩耍可以决斗，完全可以玩出花儿来。 当然，这是林舒所“预知”的官方隐藏资料。 骨里春秋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即使如此，一路走过秘境，一群人也不禁为了苍蓝洞窟的美丽而赞叹。 苍蓝洞窟既然有个苍蓝为名，视觉上自然也是蓝色调为主，整个洞窟里长满了一种荧光蓝的苔藓，斑驳却错落有致，如同被精心刻画出的花纹。 里面的怪物也非常赏心悦目。 没错，赏心悦目。里面所有的怪物，都是一种类似白色透明史莱姆一样的圆球，除了头顶长了一簇像是帽子一样的白毛。隋童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简直被这群怪物给萌懵了，总觉得动手都不忍心。 可惜怪物们却相当不识趣，凶残的实力和可爱外表完全不搭配，蹦上来就直奔前列的隋童希而去。 隋童希也是大意，作为召唤策略系竟然没开宠物，瞬间就下了半管血。林舒立马试图拉过仇恨，却不料有个人影比他还快，瞬间挡在了隋童希的前面，一个冰系法术形成镜面，挡下了攻向隋童希的下一击。 这点时间差，林舒等人也成功地拉过了仇恨，然后开始痛殴毛球。 也是在护卫隋童希的时候，一直被调戏的npc连映霜清脆的声音响起，叫道：“小心！” 一群人没来得及感叹，但是都觉得极为惊愕——这npc智能也太高了吧？还会护卫玩家？ 只林舒和居铭丰但笑不语。 骨里春秋说道：“哇塞……这妹子嗤嗤嗤嗤嗤嗤人？” 林舒一头冷汗，说道：“春秋你的麦最近也太豪放了吧？” 骨里春秋：“……” “我是说……嗤嗤嗤嗤……保护……嗤嗤嗤嗤。” “……” “……” 半晌，骨里春秋也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想办法去调麦了。 他调麦的这段时间，众人也基本结束了战斗。隋童希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小截血量，一时心有余悸，对npc连映霜说道：“谢谢映霜妹子reads();！” 道倾天觉得自家妹妹真犯傻，结果这念头还没过呢，就听长辫子npc脆生生回答道：“不用谢，我们是好朋友嘛。对了，你受伤好严重，我这里有止血散，你快点用了吧。” 然后隋童希就获取了止血散一包。 道倾天：“……” 他丫的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软妹子npc！？不但打架帮挡刀竟然还会送药……为啥他家老妹运势就这么强！？在九重天也是在无限时空也是，太逆天了吧。 然而这还没完。 因为他一回头，发现刚才那群被打得肚皮朝天的小怪们竟然又开始动了……道倾天赶紧叫道：“小心怪物！” 结果却见几只小毛球颤悠悠地翻过身，直接变成了绿名。不但如此，它们还开始排着队蹲到了墙边，按顺序一个一个吐出了一到两个的奇怪物品，然后睁着一双双黑豆似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一群玩家。 …… 道倾天一张囧脸，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设定？” 这是骨里春秋总算是能说话了，虽然还带着些许电流音。他开口说道：“大概这些小怪本身就是不死的，它们可能是被打服了？地上的应该就是它们会爆出来的东西……嗯，可能是它们用来给我们上贡的贡品……” 这样说着，他上去捡起了物品。物品自动进入了队伍包裹之后，就被标上了分配价值点，同时队里的众人也平均地获取了相应的贡献值。物品主要都是一些材料，不清楚用途，所以暂时谁也没有拿取。 隋童希这时也使用药品回复了大部分的血量，过去点了点小毛球，失望道：“为什么不能交互啊……好想捡一只走……” 却听林舒开口说道：“你们看队伍包裹里的战利品，里面是不是有个绿色的副本专用道具‘叶子球’？” 众人马上就找到了。 林舒说道：“它的说明上说，占领副本之后可以在时限内引诱小毛球跟着你走。副本内有效。” 隋童希一看还真有，顿时很是兴奋。她伸手就拿了一个，想要引诱毛球。可是使用的时候，毛球只是看了看她手上的叶子球一眼，就缩了回去。 然后隋童希就得到一条系统提示：小毛球畏惧于苍蓝洞窟里毛球王的权威，不敢到处乱跑。 “……” 林舒听了隋童希的复述之后就说道：“看来需要打败副本boss之后才能使用了。” 于是一群人就开始继续前进，努力地试着打通秘境。而在战斗途中，连映霜作为一个npc，却是全程在刷存在感。 而且她只对整个队伍之中唯一的那个妹子刷存在感。 隋童希被攻击，她开盾，隋童希打怪，她上buff，隋童希受伤，她送药……百合光芒照耀大地，众人简直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道倾天对自家妹妹都没有这么上心。 他不但不觉羞愧，还有些迟疑地吐槽道：“我说老妹，你也攻略个男的吧……再这样下去我都开始有点担心了……” 隋童希暴躁道：“担心个头啊reads();！你胡说什么啊！？又不是我故意去攻略妹子的，不是粉丝要求吗！！？？而且我有攻略男的啊，只不过这次碰巧是女的npc求组而已！” 她这样嚷嚷完，然后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立刻又解释道：“而且不管是男是女，难道我会喜欢上个npc吗！？反正全部都是粉丝要求的，攻略谁跟我无关啦！” 然后她欲盖弥彰似地对林舒说道：“……嗯，苍山你攻略男的npc，也不代表就是喜欢男人……对吧？” 这样说的时候，隋童希的语气里带了些不明显的紧张。 结果却听林舒轻笑一声，回答道：“这可不一定。” 林舒有点犹豫是不是透露些迹象给隋童希发现，使对方知难而退了。隋童希这妹子实在太执着了，就算他说了已经有心上人也完全不死心，而且无时无刻不暴露出那浓浓的觊觎之心。 ……用觊觎两个字形容少女的爱慕其实有点不善良，但是隋童希这妹子吧……实在不适合以对待普通妹子的态度来对待。 林舒模棱两可的回复让隋童希一瞬间又有些惊疑不定，想追问，又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在开玩笑，怕自己态度太当真会引来林舒的笑话，迟疑半晌，还是把想问的话憋了回去，说道：“苍山你也来逗我！” 郁闷之下，隋童希只能打毛球泄愤。 结果打着打着就到了boss面前。 苍蓝洞窟似乎只有一个boss，蹲在洞窟的最深处，是座小山似的大毛球，头上还扎着一个米色的蝴蝶结。 但是这只毛球跟之前的那群小毛球攻击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光是碾压攻击就能让几人吃上一壶了。 无限时空开服满级五十，三十级的时候出第一批秘境，林舒他们平均等级也就三十出头，秘境是第一次来，所以打得有点艰难。 不过毕竟都是高玩，虽然中途因为不熟手灭了一次脱了一次，最后还是比较顺利地打完了。 大毛球在有一点上和小毛球是一样的，就是打不死还有点逗比，被打败了就会肚皮朝天躺一会儿，然后自己翻过身蹲到一边，吐出战利品讨好玩家。 而随着战利品被吐出来，小队通关秘境的同时，骨里春秋的界面上也跳出了一个游戏提示。 是否占领秘境？是/否。 提示框下面则有一行小字，讲解这个选项的大体内容。 骨里春秋略微一迟疑，就点选了是。 然后就见队伍里每个人的电脑屏幕上都爆出一行金色的提示：您所在的小队已经成功占领“苍蓝洞窟”秘境，秘境在24小时之内不会再刷新，欢迎玩家进行深入探索。 除了林舒和居铭丰之外，其它人看到这行提示之后都是有点呆愣的。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时间呆愣，因为这个时候，一直跟随一起打怪的连映霜开口了reads();。 她说道：“谢谢几位朋友陪我一起来采集药材。接下来我会留在【苍蓝洞窟】采集药材，我们下次再见。” 系统提示：“连映霜”已经离开了队伍。 系统提示：你和“连映霜”的好感度增加了五百点。 骨里春秋惊讶道：“这好……嗤嗤嗤……啊。” 林舒一头黑线再次吐槽道：“完全听不清楚春秋你在说什么。” 居铭丰也说道：“我说你这麦好换很久了吧？用这麦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骨里春秋脑门上突起一个十字路口，悉悉索索地整了半天，终于把麦调好，然后说道：“老子就一普通穷大学生，你们这群富二代土豪怎么能理解老子的艰辛？这麦还能用我舍不得换啊！” 骨里春秋平时是个很文雅的人，和其他公会的会长比起来，他连指挥势力战都几乎从不爆脏，所以这句难得一爆的“老子”比起爆粗，更像是在卖萌。 富二代土豪甲乙丙丁：“……” 居铭丰说道：“……我给你寄个？” 骨里春秋：“……算了，过两天我出去买个吧。” 居铭丰不屑表示：“矫情！” 这途中林舒顺便问道：“我记得你应该不缺钱啊……你不是自个儿能挣钱了吗？” 却听骨里春秋叹息一声，说道：“这不是我妹妹要上幼儿园了吗？” “你都上大学了，妹妹才要上幼儿园，这年龄差可够大的啊？”林舒这样感叹着，却突然心头一动，冒出一个预料之外的想法。 骨里春秋却没发现林舒突然的停顿，继续说道：“五十高龄，非要生二胎。我当时吓都快吓死了，生怕我妈有个万一。现在生下来了，我估计也只能当是女儿养……还好我觉得自己勉强能养得起，不过，钱就得省着点花了。” 林舒囧道：“你没钱买耳麦倒是有钱买点卡？耳麦不值多少钱吧？” 骨里春秋说道：“你不懂，我的耳麦贵着呢。我有强迫症，耳麦不好会很难受。” “那你还是赶紧换个新的吧。再没有比你现在用的更差劲的耳麦了。”坏掉的耳麦原来质量再好，也已经不好了。 骨里春秋应了。 然后林舒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对了，春秋，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能问一下你的真名吗？” 骨里春秋愣了一愣，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真名啊。” 林舒说道：“那我们交换一下。我姓林，单名一个舒字，舒适的舒。” 骨里春秋听了，顿了一下，笑着回答道：“我姓苏，叫做会真。会议的会，真实的真。” 居铭丰摔了鼠标！ 第214章 骨里春秋是苏会真！ 知道这个消息的居铭丰单方面决定跟对方直接友尽。 然而林舒却完全不懂他暴怒的心情，一时之间却是又惊又喜。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认出来的，一边又觉得自己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毕竟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关系，骨里春秋的声线和说话的语气跟后来都有微妙的差异，加上电子传声多少有些失真，所以林舒虽然当初就觉得骨里春秋的声音耳熟，却一直没有认出到底是谁。 林舒和苏会真认识也是网上，那时他是大学新生，苏会真却已经开始工作一段时间了，但两人有共同爱好，很快就混到了一起。当时他们那圈子里不止一拨人，但他们这一拨无疑都是极有才华的，后来的发展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时他们混在一起也做了不少事，完成了几个项目。水氏加密法就是由林舒提出的思路，然后被苏会真经过几次改进之后完成。后来林舒创业，苏会真正好跟他狂妄自大的大老板闹矛盾，又觉得当时的工作没前途，就毅然来投。 他本来是有参股的意思的，却被居铭丰使了不少手段给堵住了，最后只是由星泽购买了加密法的专利。苏会真后来能力显露，却最后也没有拿到过星泽总公司的股权，只拿着娱乐传播方面分公司的分红。 然而时空阻隔，林舒激动了一下就意识到，苏会真目前还是原装版，并不能相认。 果然还是需要等到他毕业的时候再挖角吧？ 不过虽然如此，居铭丰却显得很不高兴，晚上一直恹恹的，下了游戏就把全身的体重都往林舒身上靠。 林舒说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居铭丰说道：“不喜欢苏会真。” 林舒：“……”他掐了一下居铭丰此时还十分柔嫩的脸颊，说道，“不要乱吃醋了行不？会真跟我真的就是好朋友的关系，一点暧昧也没有。” 居铭丰怀疑地看着林舒，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 居铭丰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相信林舒。上辈子的时候，他和林舒之间的感情还没有这么甜甜蜜蜜，双方都有所保留，并不能事无巨细地都告诉对方，所以他对苏会真的怀疑，也只能一直以吃醋的形态来表现。 半晌，居铭丰才说道：“可是我觉得他喜欢你。” “……”林舒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天仙，怎么可能谁都喜欢我？” 居铭丰心说，根本不一样。苏会真后来那么强，却一直坚持只给林舒打工，到三十七八岁了，也始终没有结婚谈恋爱的迹象，怎么看都不正常reads();。 但是林舒这么笃定，却又让居铭丰觉得疑惑。 林舒不是擅长对亲近的人演戏的性格，所以居铭丰仔细盯了他半晌，发现他应该是真的没觉得，顿时只能把怀疑藏回到心里。 之后随着初轮测试进行，游戏也渐入佳境。 之前说过，游戏里的每个npc都有自己的剧情。白衣道长的剧情目前还只剥到第一层，大家只知道他有个苦逼的前生，孪生兄长是个大反派，结果最后在大反派要谋害青帝的时候他跑出来用生命阻止了他哥。 由于只有第一层剧情，所以具体的故事细节大家都还不清楚，只是经历了和白衣道长一起去扫墓，以及白衣道长对着母亲的坟墓表示：“我想带他清清白白地来见您，可惜现在还做不到。” 顺便一提，白衣道长如今是借白梅重塑身躯，这设定有些像是传说里的哪吒。他哥没死，目前正在九山十三乡下面的无间深渊作威作福。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很多npc的故事也被爆了出来，虽然剧情都不是很完整，但是好在类型多变，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热爱的点，因此玩家们都很兴奋。 比如说女性npc方面，软妹子连映霜就是很受欢迎的存在。她是功能性npc炼丹大师明若彤的弟子，平时是只忠犬，开口就是师父长师父短，常常会跟着玩家一起去采药探险。 探险过程之中，对于和其好感度高的玩家，则会毫不犹豫地送药材送丹药，还会保护玩家，比如各种辅助加盾加血什么的——这么有用的妹子，谁会不喜欢？ 虽然白衣道长是接引npc，但是和玩家交流相处的时间也没有连映霜来得多。几位同行触发率最高的npc，很快人气就超出了第一拨的人气npc，开始占领人气榜顶端位置。 这种狂热的氛围下，到第一轮测试的最后一天，竟然已经有人把好感度刷上了第三阶段，并且触发了阶段剧情任务。 可惜还来不及完成任务，《仙音》的测试就结束了，玩家们自然是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就像看个精彩的故事看到□□处，作者下楼买包子就再也没回来一样，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 一时官方论坛抗议不断，客服们努力安抚，但效果不彰。林舒作为一个资深玩家，一看情况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及时在官方网站界面推出了白驰文版本的智能网页挂偶，负责跟玩家卖萌和给玩家出气发泄。 挂偶旁边还配了各种可爱的q版工具，比如小锤子小鞭子和治疗药水什么的。一旦被玩家用武器攻击挂偶就会嘤嘤嘤求饶和卖萌。 白驰文：…… 他们还能好好地玩耍吗！？摔！ 然而即使愤怒也没有什么用，谁让他是总策划呢？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即使游戏的运营计划根本就不是他制定的。 不过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相比之下，第二轮激活码的发放显然更加重要。 从《仙音》开始进入内测，《无限时空》的激活码就被越炒越高。林舒看这形式觉得不对，于是在第二轮测试开始前就使用了一个新的注册策略。 这个注册策略就是一人一号制reads();。 每个玩家在游戏里将只能拥有一个账号，并与身份证绑定。如果使用他人身份证绑定游戏，万一号主进行账号寻回，官方将不负任何责任。 这个规则放出之后，网上顿时一片哗然，同时很多玩家对这种情况发出了抗议，认为官方限制了玩家体验不同职业的乐趣。 但是星泽却并不为所动。 这其实是一早开始星泽已经预定好的规则，此时不过就是测试期提前放出。 这个策略并不只是为了限制倒买倒卖和黄牛，也是为了控制数据量。《无限时空》的设计和其它网游不同，每个账号的数据包都是一般网游的数十倍，涉及的资料种类更是复杂。虽然这些复杂的数据丰富着游戏，同时也导致了服务器的负担加重。 这种情况下，林舒选择的是控制小号的存在，虽说一开始肯定还会难免有人使用其他人的身份证来注册小号，但是至少能控制和缩减数目，使资源被更有效地被真正的玩家利用起来。 反正到了虚拟世代，这种政策终究还是会慢慢普及的。否则以《无限时空》的情况，要是玩家每个服务器注册一个账号，依旧还是不能实现星泽对于游戏的设计目的。 因为这样的设计，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之中，激活码的价格果然出现了一定程度地回落，不过回落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随着游戏评价的升高和游戏的热度再次开始缓慢回升。 直到第二批激活码开始发放。 不过第二批激活码的发放因为直接绑定账号，而且账号必须要事先绑定了身份证，所以导致二手工作室颇为被动，倒卖的情况并不严重。 而随着时间过去，官方客服甚至收到了不少投诉，除了要求星泽解除一人一号的绑定制度，还有大量表示账号被盗的投诉。星泽官方采取的是手持证件视频寻回，这导致一些企图浑水摸鱼的工作室措手不及，而玩家们也受到了教训，不敢再使用假冒的身份证进行注册或者购买现成的账号。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无限时空》终于慢慢进入了正轨。 然后第二拨《魔境》的测试就开始了。 老实说这短时间的测试其实有些匆忙，很多玩家根本就还没有玩过瘾，但是星泽却并没有延长测试时间的意思，而是严格按照了原本的计划运营着游戏。 《魔境》的开放对于玩家的吸引力也很大。星泽官方的宣传是同一智能引擎下的不同次元，所以很多玩家便预设了它是个魔幻背景下的同类游戏。 却不料一开服之后，出现在屏幕上的场景就远远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首先是新的人物造型和再次免费赠送的十余套服装——星泽似乎完全不把时装的收入放在眼里，每开放一个新的世界就赠送几套风格不同但设计漂亮的新手装。光是这些服装的实体版本，就摆满了未来平台的实物商城，让玩家们不禁怀疑起星泽的游戏是不是根本就靠着广告费在存活？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虚拟时装首先就让玩家们见识了星泽的慷慨大方。 其次，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观，游戏模式和场景风格。 第215章 《魔境》和玩家的预期十分不同。 如果说是同系列可以数据交流的不同模组，众人最多预期就是背景设定上的不同，可能会受到扩展的世界观。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游戏连玩法都不同了。 虽然说不同又没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战斗方式上并不需要重新学习和适应，基本的npc智能和讯息搜集方式和原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升级方式却有本质上的改变，直接从动作类角色扮演变成了经营模拟养成类型的游戏。丰富的生活技能，而且和战斗技能完全互相交换，变成了最主要的升级方式。 游戏里的所有秘境都变成了资源型秘境，不用刷好感度就可以直接用游戏币雇佣一部分专门的npc佣兵，而且玩家不但可以在商店工作，经营各种店铺和原材料产业，还可以雇佣npc和其它玩家，以及筹备各种活动。 公会里的内测玩家见了也很是惊奇，忍不住说道：“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这个游戏了。” 虽然如此，但是新世界却受到了许多女玩家和一部分男玩家的喜爱。就算不是很喜欢这类型游戏的玩家，也基本上能体会到游戏的乐趣，因为《魔境》版本的游戏性其实很强。 光从店铺上来说，店铺里每天会随机出现各种顾客，每个顾客大概会停留十分钟左右，如果玩家十分钟内都不进行接待的话，十分钟之后就会有npc店员去进行接待。 前十分钟的服务是基本服务，也就是根据npc的要求为对方提供商品。这个过程之中玩家要提供符合对方要求的商品，但可以根据npc本身的喜好进行细节上的改动，改动得好会有额外奖励，改动得不好则会扣除奖励。 而十分钟之后，npc顾客还会再停留十分钟，不管玩家是不是已经完成基本服务，都可以向npc继续推荐商品，商品类型如果跟基本服务的商品配套或者属于顾客的喜好范围，就有很大可能性被接受。 完成变成养成类的游戏类型，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不过第二阶段的测试，隋童希的直播频道明显多了很大一部分女性观众，人气越发高涨起来。 有点托星泽的福。 《魔境》把养成和经营部分都做得十分完美。作为唯一一个有“家”设计的模组，它同时还提供了合租和房东服务。同租就是两个或者更多玩家同时租住一套公寓，而房东服务则是玩家买下一套公寓之后，把其中一部分套房出租给另外一名玩家或者npc。 《魔境》不同于《仙音》，有着日夜之分，店铺也有经营时间和休息时间的分别，其中有些是日店，有些是夜店。 除去经营时间之外，玩家依旧拥有大量的活动可以进行，比如结队或者雇佣npc出去野外探险采集，比如回家与室友一同进行各种活动——包括使用各种插件外联星泽合作的阅读或者视频网站进行阅读和观影，在同一间室内不但可以一边聊天吐槽，还可以每分钟增加好感度。 除此之外，也可以上街去玩耍reads();。玩家可以在城市内外接受各种npc的任务，同样和《仙音》一样可以刷好感度，不过各种物品奖励通通变成了技能熟练度奖励。街道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和摊铺，有各种类似于夜市和sh网站的游戏可以参与，包括但不限于常见的捞金鱼，连连看等。 所有这些小游戏，都可以两人组队完成。 道倾天玩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完美的钓妹子游戏啊！ 然而他并没有妹子。 只能委委屈屈地和基友们组队玩耍。 不过基友也有基友的好处，就是手疾眼快，游戏技术高超，每次进行各种游戏的时候都能给道倾天抱大腿，常常玩两个小游戏就一天过去了。 不管《仙音》也好《魔境》也好，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日常的占有率很小，但是却有无尽可以自主选择的内容可以进行探索。 《仙音》后面开启《魔境》的测试计划，也有让玩家们换换心情休闲娱乐一下的目的，但无奈测试期一众玩家都有些疯魔，竟然有玩家一天刷八个小时经营时间的钱和技能等级，然后等店铺关闭了又去野外刷材料的。 林舒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工作室。说实话工作室在这个时候出现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游戏目前还是删档测试期间，无论刷到什么等级，最后数据都是要清零的。 只能归为玩家的狂热。 相比起游戏里的纷纷攘攘，居铭丰本人显然对于模拟同居更有兴趣。魔境里设定的活动，多数都是以双人配合为主，群体休闲娱乐为辅，设计的目的异常明显，就是一对一的双人活动交际。 目前市面上的网游很少有这个设计方向的游戏，都是以小组活动为多。以双人交际作为主体的游戏至今为止还没有成功的范例，但是林舒知道总会有的。 双人交际会是未来的一个游戏流派。事实上，如果仔细研究人在社会中的活动形式，就会发现，一对一的交际模式才是主流交际模式。就算在群体活动之中，每个人同一时间能够专心交际的也只有一个人。 《魔境》选择的就是这种一对一扩散到群体的活动方式。 除此之外，他把各类小游戏和数据化成就感结合在一起，让玩家可以在玩小游戏的过程之中获取到各种可以在网游主体之中进行使用的金钱，道具和技能熟练度，比起《九重天》里纯粹只牵涉成就榜单和每周排名奖励的设计又更加亲和跟有成就感。同时《魔境》之中的小游戏又有关卡和等级之分，越到高等级奖励也越是丰富，又有一些仅仅只是把两者粗暴结合起来的简单做法有所不同。 （生活技能的部分参考早年的《树世界》，《洛奇》，《浪漫庄园》，《游戏星城》，以及单机游戏《模拟人生》系列，小游戏的设计结合了《武林群侠传》，《游戏星城》，《佣兵天下》，《九阴真经》等等并略作改变。） 虽然只是细节上的改变，但是真正实施的时候，却十分能勾引玩家，让人停不下来。 这一点从论坛里的讨论就很能看出来。 有人吐槽道：“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感觉就像一辈子没有玩过消消乐似的reads();。明明就是普通的小游戏，最多就是画面设计得可爱了一点，结果却一直一直玩了一个晚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明明奖励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技能材料而已。” 这还是只是普通的常见小游戏。 《魔境》的玩法真正体现了什么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玩家可以以各种自己喜欢的方式升级，自由度完全高到没有任务线可言。公告牌上倒是可以接各种任务，每个npc也有属于自己的好感度和剧情任务，但是因为数量太多，多到不管怎么做也不可能做完，所以反而没有必须做的任务可言。 林舒和居铭丰这一会儿倒是和骨里春秋等人分开了，攒够了钱之后就跑去租了一间两人套房的公寓。公寓里目前还没有什么家具，两人也没有什么钱，只好再次分离，各自去工作地点赚点花用。 到了店里之后，林舒先在店门口的公告牌上瞅了瞅，接了几个性价比比较高的任务。《魔境》的任务是即时刷新，一旦有人接受不管完成与否，原来的任务都会消失，被新任务取代。任务有星级评价，评价越高的完成难度越高，奖励也越丰富。 同类任务一次只能接一下，林舒就接了一个经营任务，一个送货任务，和一个求助任务。经营任务要求“完成五次a级以上交易评价”，送货任务则是让林舒为西区的一个npc送去特定的商品。比较麻烦的是求助任务。（任务设定参考游戏《绯雪千夜》和《露塞提雅：道具屋经营妙方》，《暖暖环游世界》。） 求助任务之中，npc并不会直接给出商品要求，而是需要玩家自己对于给出的信息做出解读，甚至有时候还直接给一段剧情或者一个谜语，让玩家猜测需要的物品。 求助任务变化多端，奖励也非常多样化，并不像前两种任务只奖励经验，金钱和经营额，还会奖励一些特殊的物品或者某人的好感度。 某人一般是任务发放npc或者任务对象，所以有时候接任务也要注意任务对象。（参考《三国无双7帝国》） 比如林舒这次接到的，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求助任务。 求助任务的等级要求是烹饪十级以上，任务介绍大致如下： 任务名称：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任务等级：★★★★☆技能要求：烹饪lv10点心lv1 任务介绍： 安小茹受到了严重刁难！ 喜欢的男孩眼看要过生日了，却受到同样喜欢心上人的女孩子们的挤兑。安小茹被迫承诺要在对方的生日送上一款美味的点心，可是她却是个厨艺白痴。 啊谁能来救救可怜的她？ 任务要求：选择一道男孩叶文熙会喜欢的点心教会安小茹。 任务奖励：烹饪经验：5000；金钱：200；经营额：400；安小茹的好感度500；声望100。 林舒根据任务指引找到了女孩安小茹，然后跟她进行了对话，想要了解叶文熙的喜好和这次任务可以选择的菜谱类型。 安小茹是个扎着中式包包头，穿一身水蓝色连身襦裙的可爱少女，看到林舒的人物角色之后，远远地就开始用力挥手，林舒操纵着角色走了过去。 第216章 安小茹：“你终于来了。我的人生成败就托付在你的手上了。” 林舒囧了一下，心里吐槽道：你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摇摇欲坠，容易推倒？ 但即使如此，他也发现策划组的妹子们在对话设计上做得果然很好，每句对话都不仅仅只是说明情况，还非常有性格特色。 又或者可以说，安小茹的对话始终自带槽点，又不至于槽多无口，正好让玩家可以痛快地吐。 之后林舒便试着跟安小茹沟通，然后推断出叫叶文熙的男孩的喜好，又依据对方的喜好选出一道点心食谱，选定之后开始教安小茹。 教学过程十分麻烦。教人做菜和自己做菜的操作方式并不相同，虽然程序一样，林舒却不能自己操作，而是全程在旁督导，并不比自己制作简单，而且反应要快。 林舒如果自己制作菜品，本身是不存在时限的，凡是火候和制作时间都可以自动设定，完成后直接拾取就可以了。 安小茹烧制却不一样。 首先光切菜这一程序，安小茹往往切着切着就薄了厚了，一直要林舒在一旁随时提醒，点击【厚一点】和【薄一点】这两个选项，才能令安小茹切出大小合适的起司碎末。 这个教学过程之中，右边还会保留聊天选项，玩家可以选择自己原来获取过的相关技能小贴士来帮助和提升安小茹的手艺。 每三十秒可以点选一个小贴士，一个相关的小贴士可以提升1~5点菜谱美味度，到100%为上限，正好可以弥补反应不及的时候安小茹错误操作所降低的点心品质。 不过因为林舒此时获取到的小贴士数目还不算很多，与起司蛋糕相关的数量更少，所以最后也只是把蛋糕品质刷到了90%出头。 完成这个蛋糕之后，林舒就完成了求助任务，获得了相应的奖励。但是紧接着安小茹却又对林舒说道：“现在，我要去送蛋糕了。”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道：“可是我的手一直在抖，拿不稳蛋糕，怎么办？” ……手掌来宽的蛋糕你手抖到拿不稳，骗谁啊？ 不过林舒也知道这是后续任务了，任务要求他“帮助安小茹把蛋糕带到生日派对上”，奖励比较微薄，不过考虑到可能是连续任务，所以这种只是跑路的环节奖励少也是正常的。 林舒便跟随着安小茹一起到了一间正在开派对的房间里。 迈入房间的这一刻开始，林舒的屏幕就进入了剧情模式。不过林舒知道，这所谓的剧情模式其实就是npc按照自身性格设定交换出来的自然反应，玩家如果不干涉，这些剧情就是一成不变的，玩家一旦选择干涉，整个剧情和世界就会活起来reads();。 林舒的人物把蛋糕放到了桌上之后，安小茹就张开双手做了一个相当狂妄的“请”的姿势，说道：“我把亲手做的蛋糕带来了，你们品尝吧！” 然后就见一个身形窈窕，穿着漂亮黑白纹小旗袍的女孩走上来，说道：“真的是你做的？不会是随便找个人帮你做好然后直接拿过来的吧？” 安小茹顿时有点心虚地说道：“才不是！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然后她求助似地望向林舒的角色，说道，“东君你快给我作证！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对不对！？” 然后林舒面前出现了三个选项： 【蛋糕是安小茹自己做的。】 【蛋糕不是安小茹自己做的。】 【劝安小茹当众做一个蛋糕以证明自己。】 这三个选项分别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但是林舒可是直接参与了游戏开发的人，虽然不至于看过所有剧情文本，但是基本规则还是知道的。 智能游戏有智能游戏的玩法，如果按部就班只按照一般养成游戏的玩法，那也只不过就是养成版的普通网游，算不上什么智能游戏。 所以这三个选项，不管选择哪个答案，都不会取得最佳结果，除了会影响玩家和在场npc的好感度之外，不会有任何其它好处。 而且因为是固有选项，好感度的加成也不会太高。 所以林舒放弃了这三个选择，而是语音输入道：“叶文熙你觉得安小茹会用别人做的蛋糕来忽悠你吗？” 叶文熙回答道：“我相信她不会。” 林舒转头对安小茹说道：“安小茹，你在意除了叶文熙之外的人相不相信你吗？” 安小茹笑着大声说道：“不在意！” 林舒这才对着叶文熙说了几句关于安小茹亲手学习制作蛋糕的辛苦和努力，直到系统提示他说服成功，完美完成了任务，使叶文熙相信了蛋糕是由安小茹亲手制作而成。 这个任务的奖励可是比前面教会安小茹制作蛋糕之后获得的奖励还要多，甚至之后还得到了一个额外奖励的任务，是让林舒在三分钟内自由在派对场地内品尝场地内的各种小吃，每一口小吃都会给林舒增长10~100点的技能经验值。 一份点心大概有五到二十口的分量，林舒吃完正好升了一级技能，收获可以说是非常丰厚。 虽然没有作弊，但是林舒因为知晓一些游戏机制，升级效率依旧很高，一天下来，很快就升了不少级，也攒到了开一家微型店铺的资金。 但是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开第一家店铺，林舒迟疑了一下，觉得官方人员还是不要跟普通玩家抢成就排行，就没有抢先去开通店铺。 之后他所在的店铺就结束了经营时间，林舒和居铭丰出去吃了饭，本来想趁着店铺的时候去野外收集些材料，但是因为其他人都还没有上线，便推迟了计划，转而开始在城里找了个小游戏开始玩耍。 魔境内嵌的小游戏一般都有几种模式，分别是二人合作，二人对战和四人对战reads();。林舒和居铭丰自然都是合作闯关，这也不必多说。 这两人在这方面都是高手，合作之后的收获肯定不小。 这天晚上的野外探索不再多说。倒是在林舒等人还沉迷游戏的时候，网络上再次闹翻了天，不但如此，很多官方媒体还有一部分电子方面的实物媒体也开始再次跟进了《无限时空》的更新进度。 目前网上已经有专门的《无限时空》攻略网站和粉丝网站，而在制作最为完美的攻略网站（无限时空词典）上，目前的热帖分成了几大类。 一类是之前刚刚结束的《仙音》测试的攻略合集，甚至包括了十分热火的npc剧情收集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同人小说……没错已经有同人小说了这惊人的效率。一类是《魔境》目前的设定爆料和剧情攻略。还有一类就是对于剩下两个世界观和游戏内容的推断和预测。 由于是魔境内测的第一天，所以目前最为热烈的还是关于魔境的内容讨论。 最热门的帖子里，有一个楼主在开始的主题帖里面就说明了自己并不喜欢经营养成类的网游，然而帖子开着开着，他就兴奋地说起了游戏任务和合租的npc美女，和没有拿到激活码的玩家聊得热火朝天，并向对方安利起了《魔境》的世界观。 “简直就像拥有一个真正的室友一样！露珠真是做梦都想要这样的软妹子当女朋友，可惜至今还是单身狗一枚。《仙音》的npc虽然也有几率陪露珠刷副本，但是几率太低了，也不像这个版本里的室友一样可以一起参加很多活动。” “npc可以追吗？”有人问道。 楼主就回答道：“不知道。但是同居的npc会有剧□□件，今天露珠就遇到了！这辈子第一次有妹子为露珠做饭啊o(*////▽////*)q，虽然是在游戏里。露珠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于是接近着的几天，这位楼主一直在直播他和妹子的合租生活——妹子今天工作不顺利，求楼主帮忙为她完成了一份设计图；晚上楼主挂机看电影，妹子一直坐旁边陪着他看，还会跟他聊天……等等等等。 这个帖子竟然刷着刷着就刷了几十页。 而在这段时间里面，林舒和居铭丰也差不多赚钱给公寓配备上了基础的一些家具，两人甚至各自开了店铺。 《魔境》里的店铺，距离接近的同类型铺面是可以进行“商战”攻击的，技能包括降价，倾销，广告等等，胜利的店家能够获得对方的店面，这也是游戏后期的一个重要玩法。 不过内测期间玩家们可能体验不到这个功能了。 大约一周之后，林舒终于把生活技能的等级升满了，速度反而比在《仙音》测试期时升战斗等级快了许多。而这时候也有不少其它狂热玩家成功把主要的生活职业升到了满级。 事实上，满级之后，游戏仅仅还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是到了商业扩张和营业竞争的时期。 不过此时，很多内测玩家还只是优哉游哉地把《魔境》当成了一个纯粹的休闲游戏，更有一大波宅男宅女完全把攻略npc等玩法当做了《魔境》的主体，而完全没有用心于经营养成玩法。 第217章 魔境和所有网游一样，都有先期玩法和后期玩法。 一般战斗类网游的后期玩法就是各种野外boss，团队副本，pvp战场和竞技场等等，可能还要加上定期的活动，像是《仙音》就包含上面所有元素，那么作为经营养成系的《魔境》呢？ 它当然也不可能没有后期玩法。 《魔境》的后期玩法分别有三种，就是灾难救援，经济危机和商战。 灾难救援相当于《魔境》里的副本模式，不同的是玩家需要做的是操控调控npc利用各种工具救援特定封闭区域的灾难，以获得奖励——因为故事背景的关系，灾难类型既有海啸，地震，飓风等天灾，也有亡灵入侵，传染病，恐怖袭击等*。 而且这种副本分为两个阶段，分别有救援阶段和重建阶段，需要至少一名饮食业经营者，一名服饰业经营者，一名建筑业经营者，一名交通业经营者，以及其它行业经营者若干。 经济危机则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大型活动，每个周末都会出现，而只有满级玩家可以参与。经济危机发生的时候，街道上会出现大量乞丐，流浪汉和失业者，每个身上都有带有活动任务，玩家每帮助一个npc，就能获取一定数值的贡献点，贡献点可以用于许多方面，比如说购买魔法研究所的新技术，在城市大学学习新的生活技能或者战斗技能，又或者竞争和购买城市里的一些基建项目。 最后在经济危机活动中作出巨大贡献的玩家会参加一次政府评选，评选之中他们需要在城市政厅之中应付一百名来求助的npc市民，最后谁完成的求助任务最多最好，则按名次获得评选奖励。 还有就是商战玩法。商战可以说是魔境版本pvp和帮战的结合体，总体来说就是针对对手的某个特定店铺进行竞争，削减对方的信誉，流动资金和雇员属性，特定属性消减到零以后，店铺就会根据归零的属性不同，倒闭或者一段时间无法经营。 因为店铺本身需要经营和升级，所以高等级的店铺被袭击是会对玩家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林舒隐隐觉得这个设定其实有点问题，但是又一时想不出来更好的改进方法，就暂时决定把这部分记下，等到以后真的有问题爆发了再设法解决。 反正网游这东西，本来就是在不断更新之中存活的reads();。《无限时空》之中虽然加入了一部分依靠npc只能和玩家行为自更新的机制，但那只限于游戏剧情，一些系统bug和基础设定，还是始终要通过官方技术人员手动更新换代的。 林舒满级之后，虽然还没有体验到大部分比较高级的玩法，但是店铺却已经升到了二级。魔境主要的升级方式与仙音等模组又不同，最难升级的不是生活技能也不是战斗技能，而是产业等级。 直到第二周结束，林舒也没把魔境升到三级，但是第二轮测试却已经到了尾声。 《魔境》的测试结束，几乎没有意外地，网上和官方论坛又是一阵鬼哭神嚎，一大堆人在那里埋怨一轮测试持续的时间太短，甚至还有二货跟死了老婆一样地在官方论坛撒泼哭丧，表示不许星泽删档，删档就是谋杀他女朋友，他就去跳楼自杀。 林舒看到这条宣称的时候额头冒起一个青筋，虽然没有把这件事当真，但还是让官方发布了一个宣告，郑重声明游戏里都是虚拟智能，本质上就是一条程序，让玩家理智游戏，切勿当真，同时又在游戏协议之中加了一条，强调了免责条款。 不是他想太多，是后世真的出过类似的意外。 因为虚拟游戏的拟真感觉太过逼真，有学生没有分辨清楚游戏和现实，早上上学的时候直接从二楼跳下，导致粉碎性骨折。 因为这个案例的存在，当时国内几大虚拟游戏商都不得不改变了游戏设置，取消了一些相关的设计，其中那家跳楼学生在玩的游戏甚至还被判决赔偿了一大笔钱，并且以“不道德经营”的罪名被罚了另外一大笔钱，因为法官认为公司设计太过满足感官享受，引起了负面的社会影响。这方面的设计一改就是五年，直到林舒重生回来之前，才有议案把这条法规重新提出讨论，认为这方面的判决是不公的，是损伤虚拟技术发展的。 这条法令听上去很荒唐，但是却是林舒亲身经历过的。 事实上，林舒自己也承认，在虚拟技术研发过程中，确实有一些牵涉到道德问题的设计——神经接驳研究方向的拟真游戏本身涉及到人体神经反应，可以一定程度加强或者减弱五感，控制得当会让人非常享受……甚至获得一些微妙的快感。 比如某个十八禁的人体需求，或者使用毒品后的享受——神经接驳技术可以让人在不进行这类行为的同时，获得此类的神经感受。 当然，对于大脑和人体太过强烈的刺激不是没有代价的，但是那代价肯定要比直接使用非法药品小上许多，所以不是没有人试图使用这类技术进行非法盈利。 政府那五年禁令，基本上断绝了虚拟游戏之中人类在天空中翱翔，如猫咪般腾挪跳跃，以及拥有超人般能力的可能性。 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所以这一辈子，林舒要尽量避免那样的事情发展。 《魔境》结束之后发生了一件很坑爹的事情，就是次日早上也是周日当天星泽办公大楼的门口聚集了一堆年龄在十几到三十几之间的男男女女，一群人举了各种抗议的牌子蹲在星泽门口静坐示威，要求星泽在测试结束时不进行账号删档。 林舒上午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堆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之前威胁自杀的那个二货真的跳楼了之类的，结果听到众人的要求之后顿时再次爆出了青筋，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一张脸顿时有些扭曲reads();。 他想了想，找了几个颜好的客服小哥和妹子，然后交代他们去公司餐厅搬几张桌子并一些椅子，又让仓管那边的负责人搬下来一箱子饮料并一些糖果，让客服替他给这群来抗议的二货请客陪聊。 这种做法不但令抗议者愕然，就连自家客服也非常意外。 路人经过时看到这奇葩的一幕，还以为正在举办什么活动呢。 客服们根据林舒的要求，十分客气地请一众抗议者在桌前坐下，请他们喝饮料跟聊天。林舒之前去客服部门找人的时候，直接就是叫的“来几个帅哥美女”，所以这批被他叫出来的颜值都不错。 帅哥美女们天生有一种气场叫做“魅惑颜控”，就算不是颜控的，面对几人的笑脸也没有办法发怒，于是不知不觉就在帅哥美女们的劝解下开始聊起了天，不知不觉就发现了果然还是真人更棒，反应也更鲜活的这个真相。客服们又在林舒的授意下，故意给众人透露了一些不是很要紧的游戏提示，和未开放版本的大体设定，引得一群人不知不觉就忘了自己出现的目的。等记者匆匆赶到的时候，场内的气氛已经是一派友好。一群抗议者在午餐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去，还有人试图询问客服的联系方式。 记者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炮制出一条妖魔化星泽的新闻了。 事实上，等一群人离开的时候，几个客服一进门就收敛了笑容，还有人直接松了一口气——太累人了。 林舒便对郑方成说道：“今天早上给他们算双倍工资吧。” 这是节假日值班的待遇了，几个客服顿时对林舒和郑方成露出了个笑容。 郑方成点头，说道：“我会交代财务的。” 之后星泽发生的这件小小意外先上了报纸，然后又经过转载后上了多个网络媒体，让本来就非常红火的《无限时空》又多了一个神一样的传说。 下午就是第三轮《黎明》开服测试。黎明的资料包下载之后，就有玩家开始抱怨说数据包太大，硬盘装不下去了。幸好这个问题星泽官方早有准备，便建议众人卸载《仙音》和《魔境》的资料数据，只保留想要在二次内测时选择的世界版本，反正到时候同时也只能玩一个。 这其实也有点类似于原来未来平台开放性引擎的可拆卸模组，老玩家都很爽快地拆卸了，当然也有选择障碍症患者真情实感地表示哪个都是真爱哪个都舍不得卸载。 官方只好劝慰说真爱不会离你而去，但是你同时反正也不能跟两个人约会，不如暂时放下两个真爱约会下新的美人吧……说不定就会发现新人才是真正想要天长地久的真爱呢。 新的美人当然就是《黎明》。 相比《仙音》浓郁的角色扮演气氛，《魔域》丰富的经营养成因素，《黎明》就是真正的动作战斗系别了。 虽然在战斗方式上并没有区别，但是在这个世界，怪物种类和数目都远超前面两个背景模组。 然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黎明》之中，不管是红名的怪物，黄名的玩家和npc，都可以攻击，而且也有可能攻击玩家。 浓厚的末日气氛通过这样一个设计，喷薄而出。 第218章 《黎明》之中，红名是敌对生物，而黄名是友好生物。 没错，《黎明》之中的友好势力全是黄名，只有组队之后才是绿名。玩家使用的战斗技能之中会多一个技能叫做屠杀标记，屠杀标记可以标记黄名npc，npc就会变成可攻击状态。之后使用任何攻击技能攻击，就能把对方和对方附近五十尺以内的同伴转化成红名状态，如果一直不攻击，等屠杀标记有效时间结束，npc又会变回不可攻击状态，不会有任何影响。 对玩家也可以使用屠杀标记，但是玩家可以看到自己身上的屠杀标记，虽然没有提示，但会产生警惕。 这设定简直是凶残。星泽内部测试时，有测试员看到这个版本的时候就在内部bbs上吐槽说：“这设定也太暴力了吧！？玩这版本精神压力得有多大啊！？” 就有人回答道：“就是要这么暴力才痛快解压呢！其它模组都太费脑了，就《黎明》这版的玩起来最爽了，只要杀杀杀就可以了！” 这话也没说错，《仙音》的怪属性整体就偏高，《魔境》则是数量少分布稀疏，都不适合群杀，打起来也不爽。 《星辰》就更夸张了，大半的怪杀起来还要借助军舰或者机甲。怪物数目倒是多了，分布也密集，但是臣妾弄不死啊。 想起来就要抹一把辛酸泪。 测试员个人还是比较喜欢《黎明》的设定。 简单，粗暴，爽！ 《黎明》开始测试的第一天晚上，官方论坛和微博之类地方的评价就变得相当两极化，有不少男生女生抱怨《黎明》玩起来又难又压抑还没有乐趣，也有不少男生和一小部分的女生觉得《黎明》是目前三个版本里面玩起来最爽的。这两极分化的评论显然和之前的风向完全不同，所以反而让很多人觉得很迷茫。 隋童希就是在这版本终于找到真爱的类型。 前两个版本她还是一直在跟着粉丝的喜好来游戏和直播的风格，结果黎明开测了之后，她的游戏和直播风格却突然就像脱肛的野马一样狂奔而去了reads();。 这两周内不管是谁进直播频道，看到的都只有隋童希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的血腥场面。 大家纷纷觉得已经不能跟希女王好好玩耍了。最近很多人都亲切地开始称呼隋童希“玛丽”或者“血女王”，以此对她的凶残表示致敬。 《黎明》的设定里，大部分任务都是由掉落物品或者场景物品来触发，功能npc的数目相对来说是几个版本里最少的，而且交易方式也不再以货币为主，而是以各种材料直接换取，功能npc会根据玩家需要的商品直接使用材料制作，并抽取一成的材料作为报酬。 当然，拥有相应生活技能的玩家也可以自己制作需要的物品，或者自己使用或者拿来和其他玩家换取需要的道具。 就如之前测试员吐槽的一样，这是一个简单粗暴到了极点的模组。 不过，就算是这样一个模组，还是有那么两个设施完备的城市的，里面同样拥有其他游戏里面城市拥有的各种功能，甚至是游戏里唯一可以使用货币进行交易的地图。不但如此，《黎明》之中还拥有一个专属于怪物的同规模城市，只是至今仍然没有见过玩家成功进入探索过。 《黎明》在大家愉快地杀杀杀之中测试完毕了，有玩家称这是他玩过最好玩的网游，设计上很有一些高自由度经典单机的风格。对此，其他人的反应是：呵呵。 《黎明》的评价显然比起前两个世界都要更加两极分化。 因为有这样一个前例，《星辰》的反响反而比较中规中矩。 机甲，策略，星际探险，星球建设……虽然游戏风格上也有些小众，但是至少游戏节奏适中，并没有《黎明》那么极端，配上宏伟精细的背景设定和始终贯穿整个系列的人工智能这个卖点，很多玩家即使本身并不是科幻爱好者，但也能享受到游戏时的乐趣。 第一次内测完美落幕，虽然说四个模组在评价上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显然都属于高人气高评价的范围。第二阶段的测试加大了激活码的发放量，但是同时玩家也需要开始选择一个时空进行真正的“定居”。 其中的人气排行林舒没有继续关注，反正差不多也可以预估。 他开始筹划另外一件事，就是在第二阶段测试进行的同时扩大对于《无限时空》的宣传。目前无限时空的评价很好，但是知名度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影响也比较有限，所以在获取了各大媒体和大部分玩家高评价的基础上，林舒决定增加接下来决定投入的广告预算，同时来一个惊艳的广告开场。 星轨那一边，立体拍摄技术的研发和图像的转换技术也差不多已经到了可以投入使用的程度，林舒决定使用这个技术，拍摄第一部立体投影广告。 他在动画模组和真人动画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选择真人动画。因为立体投影技术会无限放大动画细节，如果使用三维模组，现有的动画还不能体现这样高清细腻的景象，很容易产生马赛克效果。如果要重新制作足够拟真的大屏幕立体投影，需要耗费的人力和资金肯定会大大超过真人拍摄。 相比之下，真人拍摄只要摄像的设备选用得高清一些，效果就会相当不错。立体屏幕能展现比平面屏幕更加细腻生动的效果，是不错的选择。而且真人拍摄会让玩家更有代入感，有种真人穿越时空的氛围，林舒觉得会有不错的效果。 必要的部分可以后期加特效，成本也会低于全特效的影像reads();。 在与宣传部门商议过之后，林舒过几日就拿到了一份名单——他想给《无限时空》拍摄mv，所以宣传部门为他挑选了几张名单列表，分别属于可能邀请到参与拍摄的演员，风格合适的mv导演，宣传部认为适合《无限时空》风格的流行风格作曲家，以及价位合适的歌手。 林舒按着这些名单，把每个熟悉的不熟悉的名字都了解了一番，最后选定了他觉得合适的对象。 值得一提的是，演员这张名单有好几个林舒后来十分熟悉，此时却还名声不显的人物。最出名的两个甚至都是以后的天后级人物。一个叫做温碧青，一个叫做陶莉。 林舒毫不犹豫勾选了陶莉。 这两人说人气，后来还是温碧青人气更高一点，但是林舒喜欢陶莉。温碧青红起来之后一直有各种□□，而且有一些并不是新闻，林舒亲眼见过她在片场耍大牌，刁难工作人员和竞争对手。 相比之下，陶莉也有过大新闻。 她一度拍摄过十分有人气的偶像剧，并一炮而红，结果那部剧首播结束不到一个月，陶莉就被剧中男演员的脑残粉袭击，用腐蚀性化学药品毁容。 当时这件事是极为轰动的，陶莉因此大受打击，少女粉丝和其父母在公众面前大打同情牌，声称是年少无知，一时冲动，但是当时的陶莉却坚持把女孩送进了监狱，并且表示：“要我原谅她？那谁来原谅我！？” 当时舆论纷杂，有些思维奇葩的人和陶莉的黑子浑水摸鱼地发表了许多扭曲的言论，甚至指责陶莉“咄咄逼人”，“不善良”，“会毁了少女的一生”，并认为进监狱是比毁容更会毁掉一个女孩的经历，甚至连陶莉的伤情被医生判定能够依靠植皮大致修复这种诊断结果都被用来作为陶莉“应该”原谅女孩的理由。 事实上当时舆论总体来说还是偏向陶莉的，但是或许受伤令人脆弱，一向不太回应一些谣传和公众言论的陶莉却突然召开了记者会，言辞激烈地反驳了这类言论。 林舒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说过那么一句：“有人说我不善良，但是就因为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我才一定要把她送进监狱。因为她今天可以袭击我，明天也会去袭击别人！用善良这个词去要求被害者的人，你们这辈子肯定不知道善良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陶莉言辞最锋利的一场记者会，在这之前以及她复出之后，陶莉都没有再发出过类似的言论，但是林舒喜欢她的发言，总觉得从那样一次爆发之中，窥见了这位女明星温婉外表下那坚定刚烈的真性情。 那之后陶莉花了好了一年时间整容和恢复。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陶莉前途暗淡，事实上复出的陶莉容貌上确实也没了原来的那种明丽自然，但是出人意料的，她的演技却几乎可以称为突飞猛进，第一个角色就让人惊艳不已。 总有一些人，能够把人生中的所有苦难都化为前进的动力。 此时的陶莉没有遭遇过那一桩磨难，自然还没有后来那种震撼的演技和感染力，但是林舒此时要拍的mv也并不需要太过出众的表演。陶莉既然能够出现在宣传部选出的这张名单上，自然是符合要求的。 所以林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陶莉。比起别人，他更愿意把这个提早成名的机会送给这位可爱可敬的女演员。 第219章 勾选了中意的对象之后，也不是一定就能够让对方接下工作的。主要还是要看对方的日程安排和个人意愿，比如说林舒这一次勾选的导演，就对于拍摄这么一个听起来很高端，但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的“立体投影”mv没什么兴趣，马上就拒绝了。 好在林舒在意的陶莉很痛快地就接下了这份工作，其他人也是。林舒重新选了一下导演，这一次还蛮顺利的，对方对于新技术很感兴趣，虽然工作内容有点麻烦，但是薪酬合适，这位导演就抱着学习加体验的想法接下了工作。 之后林舒便见到了陶莉本人。林舒上一周目见过不少娱乐圈的人士，但是没有直接跟陶莉对过话。这次见面，也不知道是先入为主还是因为陶莉本人现在还是个没资格摆架子的新人，林舒对于对方的印象非常不错，觉得她性格爽快和气有分寸，是个相当可爱的女演员reads();。 拍摄花费了不少时间，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工作时都遇到不少问题，工作过程颇有些磕磕碰碰，好在拍出来的效果不错。之前约好的词曲作家在拍摄期间出现了一下，又跟导演和白驰文分别进行了沟通，还亲自去试完了几个游戏模组并且了解了一下设定背景，终于完成了预约的曲子。 曲子的名字暂定为《永恒的旋律》。 mv的歌曲是配合立体宣传视频专门定制。星泽一边花费大量功夫制作了mv，一边以捐献露天立体投影装置的名义在国内几个主要城市的一些重要人流聚集地和繁华地段设置了立体投影屏幕。 这部分当然都算在星泽的广告成本里面。 这样子设置完毕之后，在元旦这一天，所有立体广告牌都突然开始播放《无限时空》的宣传mv。 立体广告牌本身看上去只是个巨大的晶体，而为了塑造特色，星轨提供的这一系列立体广告牌包含了他们目前研发出来的所有造型和画面格式，几乎每个城市使用的广告牌样式都不同，有正方体的，长方体的，正圆的，圆柱体的……因为使用新的软件技术，所以图像可以轻松进行转换，哪怕展示格式不同，调整起来却十分方便。 这些立体广告牌一开始被安装上的时候，很多人只以为是特殊的雕塑或者装饰物，结果这一天早上八点，有人在附近突然就听到了歌声。 星泽选定的地点都是没有室外电子广告屏的，所以一开始众人也只以为是谁家的音响或者宣传车外放，不过听了两声就觉得这音乐非常动听，忍不住随着响起的歌声冲着声源望去。 那歌声飘飘渺渺，在广场上扩散开来，往往要张望一下才能找到来源。 只听一个女声音色明亮，在回声环绕有如仙音，唱道： 【遥远时空传来仙界的声音】 【谁曾走过神秘变幻的魔境】 【等候一个迟迟不来的黎明】 【只为寻找若隐若现的晨星】 那歌声清澈婉转，一瞬间就能让人耳朵瘙痒，如同怀孕。 很多人都开始四下张望，寻找歌声源头，然后猛然看到了那巨大晶体中栩栩如生的如同真人般大小的女孩身影，以及笼罩她身周那美如梦境的星空幻影。 只听那歌声继续唱道： 【我是永不停息的风】 【追逐一场梦】 【到浮华散究 【夜晚也闭上它沉默的眼睛】 【不死心】 随着这段歌声，女孩踏入了一个秋光明媚的森林，然后她抬起头望向空中，女孩和她教她的大地猛然开始无限缩小，变成了一座悬空在半空中的岛屿，然后又称为了九座错落分布的空中大陆以及四周零散分布的空中小岛的一部分reads();。 然后数十座大大小小的空中岛屿猛然被一双手捧起，慢慢合拢，露出一个男人的下巴，和无数垂落至地面的银白色长发。 璀璨如月光，缠绵似瀑布。 【我路过仙音缥缈的浮城】 【看见白发比离愁更长】 【有人思念一段过往】 【把现在都遗忘】 男人的发梢变成了白色光点，在女孩的脚边散开，重新化作虚无，然后随着脚步再次迈动，一个苹果从她脚边滚过，她前方一个萝莉还做着一个手捧苹果的动作，马上就匆匆忙忙开始追逐苹果而去，而她身后，是人声鼎沸，如同魔法之境一般多彩绚丽的世界。 商人手捧装着透明酒液的玻璃瓶，与客人推销，青年抛起一颗圆润可爱的糖果，张嘴接住。 【我见过风花飘荡的美梦】 【温柔岁月里停驻春光】 【留恋茶与酒的芬芳】 【像魔法的残像】 但是少女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前走去。色彩鲜艳的屋顶与充满魔幻色彩的建筑渐渐从她身边减少，消失，随后空气中慢慢出现了朦胧又浓郁的红色雾气，然后就是一群群突然出现的，面目狰狞丑恶的怪物。少女见到这样一个景象，却非但没有退却，反而猛然加快脚步，冲着怪物们冲了过去。 她的手中幻化出长剑，剑锋所到之处就是纷飞的血雾和倒下的怪物。背景的星空下倒悬着一座诡秘的城堡，华美却阴翳。少女看着源源不断的怪物，渐渐停下了脚步，最后在无数怪物面前伸出左手，手中燃起蓝白色火光，然后猛然爆裂开来，化作橘红火海，瞬间让一望无尽的怪物都开始燃烧。 【我踏过尸山血海的迷宫】 【所有黑暗都等待黎明】 【等有人推开那扇门】 【携一世界的光】 火海中慢慢出现白光，白光之中出现了一道门扉，门扉打开，一个人影逆光而立，头戴兜帽，披风垂落，分不清是男是女。 少女却猛然像对方伸出了手。 整个立体屏幕中顿时都被白光笼罩。 光芒散去后，夜幕重新降临，无数星辰在空中闪烁，少女和穿着斗篷的人一同躺在了开满鲜花的大地，远处是即将被建设起来的城市。 【我沉睡于开满鲜花的床】 【看点缀了星辰的屋顶】 【你的家我将它装扮】 【门外是我战晨 天空中出现了星舰，和来势汹汹的机甲。少女站起身，把恋人护在身后，张开的双手如同奇幻故事一般，慢慢幻化出机甲的外壳，然后冲向了来自天空的敌人reads();。 那歌声继续唱着，伴随着少女在空中如同舞蹈一般地战斗，与一架一架跌落地面的机甲。 【我是永不停息的风】 【追逐一场梦】 【如果你回头】 【春天就会永远在这里驻留】 【不再走】 【不再走】 少女的身姿在最后一刻定格，然后屏幕上她的四周突然幻化出了呈现三角形朝向三个不同方向的两行艺术字体。 《无限时空》 主题曲：《时光的旅行者》 广场中的人几乎都被这犹如未来科技一般的技术给震撼到，然后开始跟周围的人询问起了立体投影和《无限时空》相关的问题。 年轻人里听说过《无限时空》这个游戏的自然是燃起了非常的兴趣，开始查询起相关讯息，而没有听说过这个游戏的也开始或打听相关信息，或者开始向朋友宣传起看到的立体广告。 到了这天下午，相关的条目就上了很多平台和搜索引擎的热搜榜单，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立体广告开始播放之后，星泽的官方网站上注册账号就在不断地增多，很快呈现了井喷的状态。 效果之好简直丧心病狂。 陶莉也好mv导演也好，在拍摄这个广告之前原本也就是当做一份普通的工作，却不料实际的效果出来会这么好。 陶莉这时候还仅仅只是一个出道不久的小演员，结果转眼之间就名声大震。她在整个立体mv之中既没有卖肉，也没有卖颜，形象帅气到不可思议，但打扮又十分女性化，一点也不假小子，一时之间顿时就赢得一大波的粉丝，男女比例相当平衡。 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 她自己只把这件事当做了好运气，却不知道，这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为自己积累的好人品。 广告放出之后不久，林舒，居铭丰，谭愿和星轨这边的一众高层开了一个会议，会议上，居铭丰决定开始给星轨增设一个销售部门，这个部门的人员负责联系一些影视公司，专门为星轨推销立体投影技术，并且同时向一些电影院线推销立体放映设备。 林舒预料到一开始的交涉不会十分顺利，所以特意对于招聘的人员进行了精心挑选，同时聘用了专业的营销策划，是此时已经小有名气的人物，叫做戈眉。 这位女经理非常雷厉风行，来了没多久就详尽地了解了立体投影技术的各种细节，然后策划了好几份不同的发展路线，让居铭丰进行挑选。 这几份企划，切入点都各有不同，而且有几个计划完全可以组合进行，戈眉也特别做了标注。 居铭丰当天晚上把企划书大致都看了一遍，第二天就给出了定案。 第220章 居铭丰最后拍板定案的发展路线是从推销广告做起，大量地推销各种地面广告，以这种形式贩卖高价立体广告并获取资金，支持并建起更多的立体投影设备。在广告盈利之后，其利润可以分出一部分用于在一些重点城市建立试点的立体投影影院，和拍摄一些以立体投影作为媒介的影视作品。 所有人都认为推广立体摄影技术是必要的，安排相关的推广工作也是必要的。但是谁都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把立体投影和虚拟全真技术作为真三维影视技术，而以往的三维电影作为仿三维技术，那么光是仿三维技术的普及和推广就经历了这样一条漫漫长途，立体投影技术的前路自然也是可以预见的艰难险峻。 视角的转变，视野的更换，立体投影的艺术表现方式此时还直白到粗糙简陋，如同一百年前的动态电影。别说那些从来不曾接触过立体投影技术的导演，就连林舒和居铭丰，其实也不能说就见识过成熟的立体电影表现手法。 事实上就算他们见识过也没有用。电影艺术本身是一种艺术，而非技术。哪怕技术一再革新，电影的本质不会因为表现方式而改变形态。也就是说，能拍好2d电影的人，必然也能拍好3d电影。而连2d电影都拍不好的导演，其实更不用指望他们去尝试3d技术。 但是林舒目前没有渠道可以联系到真正有实力的电影导演，星泽本身和娱乐圈的交集也十分有限。 林舒这几天还看了两眼自己通讯录上的影视圈人物，数量相当寥寥，而且大部分人的水准都说不上高。翻了一会儿，他倒是翻到两个人，一个是居铭丰的表哥余心镇，另一个就是《嬉王传》的陈导演。 他想了想，贴近居铭丰说道：“你说，如果拜托你表哥替我们跟哪个名导牵线，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居铭丰说道：“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求他吧？” 林舒说道：“那是你表哥，又不是陌生人，成熟点好吗？” 居铭丰说道：“我还未成年。” 意思就是坚决拒绝表现得成熟点对吧？林舒黑线，心想你这个借口也就还能用个几年了，不跟你计较。 他说道：“算了，回头我自己去拜托他，大不了给点好处……” 结果却见居铭丰一把拉住他的手：“……算了，还是我去说。” 林舒回头，望着居铭丰半晌，缓缓地笑了。 居铭丰见他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便想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可惜对着林舒的笑脸根本装不出来，最后也傻笑起来，用手捏林舒的手指。 谭愿正好这个时候走过来，看着这一幕，站在原地半天，陷入了沉思reads();。 林舒眼角余光扫到她，立刻挣开了居铭丰的手，然后开口对谭愿问道：“什么事？” 谭愿愣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关于晶体屏幕的事情。我们之前研制的云晶体结构里面，有一部分的光显效果和光透效果不适合投影显像，所以我们没用在制作晶体屏幕上。” 云晶体看上去只是一块大玻璃块，其实却是由三十九种折射率和反射率完全一致的分子材料组成。这些分子材料特性有异，在多层交错的时候会产生不同的光显效果，所以才能有那么绚丽和实在的影像效果。 星轨研发的材料种类远远不止这三十九种，投入使用的这部分是经过挑选之后研究员们觉得显示效果最佳的那一批。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很多被认为“研发失败”的材料型号，此时都被堆在星轨的试验柜里积灰。 谭愿说道：“不过现在我有一个想法，觉得可以通过不同的材料特性而不是光影效果来完成一些不同质地的显示模式，比如说同样一个人物影像，我们可以将之显示成实体，幻影，荧光体……借助晶体显示屏本身的特性，这些都是可以不用通过特效而直接完成的，而且也会更有立体感。” 林舒对她的这个想法很有兴趣，便开口说道：“去会议室，我们详细聊聊这个。” 谭愿便跟着林舒和居铭丰一起到了会议室，然后详细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其中有些过于复杂，用言语无法简单明了说明的内容，比如对于晶体屏幕结构组合的概念设想，又或者半透屏的折射原理，谭愿甚至打开投影仪，临时制作了相关的原理解析图进行说明。 按照她的设想，这个设计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林舒认可了她的这个想法。 大致确定这方面的研究之后，林舒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你专业不是学这个的，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个来了？” 谭愿来星轨本身是为了负责软件部分的工程，晶体屏幕的制造却设计了各种电子硬件，材料学和光学原理，根本不是谭愿的专长。 结果这妹子很随便地回答道：“工作涉及到这方面，我就稍微去进修了一下。” 林舒和居铭丰：“……”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林舒和居铭丰都知道这时间安排会有多么紧张。就算谭愿本身才智过人，其工作量也一定十分惊人。 结束谈话之后，谭愿站起身，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问道：“林总，我能跟您聊聊闲话吗？” 林舒说道：“可以啊。” 谭愿露出一个比较腼腆的笑容，问道：“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林舒说道：“你这是问我的事情还是你的事情？” 谭愿：“……” 她才看出来两个小老板之间有点情窦初开的意思，还不能很肯定，结果没想到林舒那么直白地一口揭穿了双方的情况，简直让谭愿吐血。 所以她觉得自己过于敏感，其实根本就是迟钝过头了reads();。 林舒问道：“你跟朱薇薇怎么样了？” 谭愿有点尴尬地说道：“怎么这么问？” “这种时候不用不好意思。”林舒说道，“感情的事情直率点更好，你虽然内心老觉得自己是男人，其实性格却偏向女性。这种事情上，坦率一点有利无害。” 谭愿听他这么说，迟疑了一会儿，才承认道：“我可能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勇气……毕竟，我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林舒说道：“谭愿，你才华洋溢，性格温柔，有原则，有担当，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话贬低自己。” 他想了想，又说道：“朱薇薇知道你的情况，还愿意在你回来之后跟你一起住，说明她并不在乎你的身体缺陷。你如果有心，就问问她……” 谭愿紧皱眉头，有些挣扎地说道：“可我现在是女人……” 林舒说道：“有所谓吗？人活在这世上就一辈子，你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再遇上另外一个朱薇薇，你觉得和一个跟自己心灵不相同，或者不相爱的人凑合会更好吗？” 而且林舒没说出来的一件事是，朱薇薇早知道谭愿是女身男心，有一定性别认知障碍，却依旧毫不在意地跟她亲密无间地混在一起，未必就是对她没意思。 她要么就是本身就是对谭愿也有好感，要么就是对她有很深厚的情谊，不管是哪种，都是很容易转变成一生相守的感情的。 至于朱薇薇本人为什么没有表示，林舒也有所猜测。要么就是人家全心全意地在柏拉图——有些傻姑娘特别爱干这种事；要么就是朱薇薇顾虑谭愿受到过的伤害，怕谭愿排斥。 不过所有这些也只是林舒的推断，并没有真实依据，所以也没有说出来撩拨谭愿。万一他判断失误猜错了，那不是耍谭愿吗？ “总之，你要喜欢她，就告诉她。真要发现没可能，再退一步把心态调整回朋友的位置也不迟。” 但是林舒说得轻松，真告白了，谭愿畏惧她们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朋友的关系。 之后回家，谭愿想了许久，都么有想通。几次产生告白的想法，却下不了决心。偏偏晚上朱薇薇还跑到她屋里蹲她床上看书，谭愿对着电脑做企划，连自己打上去的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末了只能全部删掉。 工作效率完全没有。 林舒后来又观察了几天，发现无论偶尔见面还是公司群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就叫来朱薇薇，一副领导的样子问她：“谭愿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他是老板，谭愿目前算是他的得力大将，本人的情况又比较特殊，所以朱薇薇也没有觉得这句问话有什么不对，想了想说道：“虽然很忙，不过她精神很好，很有干劲。”然后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阿愿可是一天到晚都在干活，下班了也没歇着，林总你要给她加工资啊！” 林舒失笑，说道：“她现在工资已经不低了，如果干得好，年终奖金也会很丰厚的，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然后又说道，“她现在还恐惧男人吗？有交男朋友吗？” 朱薇薇顿时心里就咯噔一声。 第221章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阿愿的情况特殊，目前的生活是最好的。女人也不一定就要结婚才会幸福，她现在精神气都不错，正全力投身工作，我觉得有没有男朋友一点都不重要。” “……”林舒半晌才说道，“朱薇薇同志，我只是问她有没有交男朋友而已，没有对她催婚的意思——我只是老板，不是她爸妈。” 朱薇薇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顿时脸上有些发热。她脑子一转，就知道自己想岔了——林舒才多大啊，就算能力强性格老成，也不至于像她家的叔伯一样，热衷给年轻人牵线。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林舒还真是来牵线的。 朱薇薇的反应让林舒的笑容变得有些狡黠，他开口说道：“不过虽然我不是来催婚的，却还是要问一句：朱薇薇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朱薇薇当场愣住，半晌没接上话。 林舒看她这个反应，基本上就能确定了。 然后他才低声直白地对朱薇薇说道：“谭愿喜欢你，但是不敢说穿。我是个坏人，就看不得别人磨磨蹭蹭畏手畏脚，所以这里就直接说穿了，你们看着办吧。”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一副黑道片里坏人的模样，只是身量太小了一些，反而显出几分少年气。 朱薇薇猛然站起身来，目光凛凛地望向林舒。 林舒挑眉看她。 朱薇薇问道：“我下午……想请个假！” 林舒说道：“跟你部门经理说去。” 朱薇薇说道：“那我走啦？” “快走！”林舒说道，“我不请你喝茶。” 朱薇薇就跟后面有鬼追着一样地大迈步走了。如果不是跑起来不好看还影响他人，林舒觉得她非得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蹬蹬瞪地跑起来不成。 一旁坐在小会议桌旁的居铭丰从无聊的练习册里面抬起头来，说道：“你还真是多管闲事。” 林舒托腮道：“我本来就挺喜欢多管闲事的，只要别人不嫌弃，我是很乐意管的。” 林舒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多管闲事，还是要别人表现出需要他才会出手。比如他爸的事他就很早就学会了不去管——人作死，拦是拦不住的。 因为他要是拦着他爸酗酒赌博找小三肯定讨不到任何好，还会惹人厌烦。 他天性上就有点凉薄自私，很多事都不肯强求。比如如果居铭丰有天不喜欢他了，就算他内心还有再深的感情，也会听话地放手。 林舒的感情很慢热，他觉得他可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爱两个人。他比谁都更懂道理，但也比谁都固执和无视道理。 能说服别人，但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他稍微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居铭丰不爱他了，或者真的决定要找个女人结婚，他会是个什么反应reads();。 大约什么也不会做，还是安静地跟对方分开。感情深浅似乎跟他会做的选择没有任何关系，也许是因为林舒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但他肯定不会再谈恋爱和结婚，因为没有那样的力气。他只会一个人站在原地，怀抱着属于他的那份感情，若无其事地一个人继续生活。他永远不会去怨恨居铭丰，他觉得自己不会。 这样爱过的人，怎么会去怨恨呢？ 这样想着，林舒突然笑了，才发现在感情上，他其实比梁月华还要看不开。这一点上，他既不像梁月华也不像林锦华，他的父母都是很容易放下的人，林舒却不知道像谁。 一份感情要用十年去酝酿，却大概要用一辈子才能开解。 林舒这样想着，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走到办公室门口上了锁，然后才走到居铭丰面前，说道：“怎么还在做卷子？被哪道题卡住了？初中的试卷也能卡住你，真是没救了。” 虽然说的话像是在责怪，语气却温柔得跟能滴出水来一样。 他又故意站在了居铭丰的身后，呼吸蹭到他耳朵上，就跟落在了他的心头，感觉痒痒的。 居铭丰难免嘀咕：“……这是挑逗吧？” 然后才开口辩解道：“我初中从来都不做作业的好吗？” 这话也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林舒说道：“初中和高中的知识一直是一脉相承的好吗？你好歹也是滨海大学的高材生，我记得你是考进去，不是买进去的吧？” “那些啊。”居铭丰懒洋洋地回答道，“高考完之后就还给老师了。” 真是服了他。林舒只好耐下心来，顺着居铭丰空出来的题目，一道一道给他标注知识点，说明解题思路。事实上，居铭丰的脑子是不差的，否则也不能凭着短时间的临时抱佛脚考上滨海大学，并且一直……至少在大一大二的时候和林舒形成竞争关系。 他就是不耐烦学这种东西。 不过林舒只要简单地跟他讲解一下相关知识点或者解题思路，居铭丰就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思维脉络，所以给他讲题还是很轻松的。 当然，也不值得得意就是了。 明明是学过一遍的知识，重生一次就可以完全当做新的知识点来学习。居铭丰前世的中学老师要是知道这件，恐怕都得被他气死。 之后再见面的时候，谭愿和朱薇薇之间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了。林舒自己也在恋爱中，也是不适合公诸众人的恋爱关系，所以对于谭愿和朱薇薇之间的那种气氛很敏感。 后来谭愿这天工作结束，林舒就对谭愿笑道：“恭喜了。” 谭愿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两道月牙。她很少出现这么外露的开心情绪，所以林舒还蛮意外的。 不过笑了一下，谭愿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林总，我说，你们才十三四岁……” 居铭丰当时脸就青了reads();。 谭愿还是硬挺着他的可怕脸色把话说完了：“……早恋有害身心健康，也不一定有结果，你还是多想想吧。” 孰可忍孰不可忍，刚把她跟朱薇薇凑成了一对她就返回来试图拆居铭丰的墙角。 居铭丰已经举起了文件夹。 谭愿说道：“我是好心——” 居铭丰说道：“我数十秒还不滚，我明天就给朱薇薇介绍个高帅富当男朋友。十——” 谭愿麻溜地滚出了办公室。 但她心中还是隐隐带着担忧——林舒跟居铭丰都太年轻了。才十几岁的孩子，那种所谓的恋爱感情真的可靠吗？ ——活了三十多年的伪正太真大叔觉得特别冤枉。 不过不管周围的人是怎么想的，对于林舒和居铭丰来说，和对方在一起注定已经是他们决定好的人生之路。不强求任何人理解，毕竟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去。 但他们自己也不会放手。 之后星轨就按照计划运作了起来。广告的这一块进行得比较顺利，因为《无限时空》mv的效果显而易见，目前整个国内都在讨论这么一个新游戏，不管本人是不是游戏迷，原来有没有接触过网游，都多多少少对这么一个广告mv和游戏留下了印象。 寒假内测结束开始公测的时候，《无限时空》开始以疯狂的趋势涌入大量玩家，其中不止有狂热的游戏玩家，也有原本并不热衷游戏，但是被各种游戏快报和立体mv所吸引的非游戏爱好者。 因为有这样的一个例子带动，所以星轨的立体广告拍摄技术推广得十分成功且顺利，虽然星轨对于技术租用或者设备购买所报出的价格异常高昂，但是还是有不少企业愿意接受这个价格，毕竟广告的效果众目可见。 立体广告的拍摄和制作都需要时间，但是增设各处的晶体屏幕也势不容缓。星轨的广告摄影设备价格高昂，但是一块立体屏幕的租用费用价值也并不低。 最早期的一批立体广告牌数量少，但是地理位置优越，都处于城市里最引人瞩目人流量最大的地点。这批立体投影装置星轨是捐献给了当地政府的，收益也归于政府，租用价格自然也由政府独立决定，星轨并没有插手，反而给了所在城市的相关部门一些相当有依据的定价和运营策略，并且承诺会为对方联系广告商。 不过除此之外，星轨又承包了一批地理位置不那么突出的广告位，并且依次安装了立体投影显示设备。这批广告牌大多也伫立在比较繁华的区域，不过不是之前那批一样的标志性城市建筑游览区域内。 这批立体广告牌暂时放映的都还是《无限时空》的mv，不过很快就会分成区域和时段分别租给第一批财大气粗的广告商换取大量的广告费，以这种方式支持星轨的后续研究，使其达到收支平衡。 然而相比立体广告的推销顺利，在进行立体拍摄技术——又或者说是立体拍摄技术在影视方面的推销时，星轨的计划很明显地就进入了僵局。 所有发出去的名片和广告页，乃至于邮件，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第222章 “一个回复也没有？”林舒语气里带着几分阴沉地问道。 戈眉回答道：“完全没有。”这跟她的计划有些差距，所以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了一下，说道，“不过这个情况……销售部还是有预期的。毕竟拍电影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现在的推销和演说总体上来说也就是一个通知和了解的过程，具体的效果不会很快出现。” 林舒却一语就切中关键问题：“那现在为止，有人表现出了想要了解的兴趣吗？” 戈眉顿时噎住。 并没有。 林舒做了个深呼吸，没有再继续逼问戈眉，而是开始思考起了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就如戈眉所说，这时候没有人有意愿使用立体拍摄技术来拍摄电影，这一点是可以理解也可以预料的，毕竟新技术的诞生本身需要一个养育期。 但是连表示出了解意愿的人都没有，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尤其是在现在星泽的立体投影广告效果如此之好的情况下。 在林舒思索的同时，居铭丰开口说道：“把你们具体的宣传计划书和宣传广告拿来给我看看。” 戈眉从手边的文件夹之中找到了居铭丰所要的文件，递给了他。 居铭丰翻开看了起来，林舒虽然之前已经看过，此时也忍不住走到居铭丰身边，再次审视了一遍。 说实话，这份企划和广告页做得都相当正规和专业，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稍显中规中矩和没有特色，但是原本这部分的推销计划就是以推广和宣传为主，所以这种规格的宣传资料理论上刚刚好，如果太过标新立异耸人听闻才不合适。 然而居铭丰看着这份资料，却并不觉得十分满意。他开口问道：“就这些？” 戈眉愣了一下，说道：“……就这些。” 居铭丰不屑地讽刺了一句：“你这样的也能算是专业的营销专家？” 然后便不管戈眉的尴尬和羞恼，转头对着站在一边的技术员开口说道：“我们的立体投影屏幕，最小可以缩小到哪种地步？” 技术人员愣了一下，才说道：“最小……最小没有限制，即使米粒大小或者更小也可以制作出来，不过这么小没什么意义，因为肉眼基本上也很难看清reads();。” 居铭丰白了他一眼，说道：“米粒大小的投影晶体你打算用什么驱动？” 技术人员顿时反应过来，说道：“啊对，要用电池驱动……还要加上芯片或者接口的空间……嗯，那就差不多手掌大小。” 居铭丰又问：“这样大小的放映晶体，成本能估算出来吗？” 技术员说道：“这种投影水晶的成本主要是在云水晶的材料成本和人力成本上，本身的成本很受水晶体积的影响。如果缩小到这种程度，一个投影水晶的成本不会超过五百块。” 居铭丰说道：“很好。你让生产部门尽快生产一批这样大小的投影水晶。嗯，暂定两百个吧。然后制作一批可以内存立体影像的小芯片。” 之后他又转头对谭愿说道：“准备两组芯片，一组芯片直接灌注网游mv，另一组芯片……灌注智能ai逻辑库和游戏虚拟形象。” 戈眉问道：“要拿这个去做宣传？” 居铭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不，用来送礼。在这部分投影水晶制作出来之前，你给我搜集一下国内演艺圈所有大腕的名单，地址，行程。名单包括影视公司的老板和大股东，著名导演和知名演员……只找最有影响力的那部分。这部分投影水晶给我加上精致点的标识和编号，对外宣传是价值十万以上的收藏级投影水晶，但是只送不卖，然后给我想办法送到这些人的手上。” 戈眉：“……” 居铭丰之前扫她的那一眼倒是很平淡，没有露出之前的鄙视神色。但是在那一瞬间，戈眉还是从他不带任何感□□彩的眼神中感到了严重的压力。 居铭丰这样做是很有讲究的。 戈眉向许多影视或者相关公司送了大量的名片彩页和技术推广dvd，但是这些宣传物品是不是真的能够到对于这方面有决断权的人物手里，是相当不确定的事情。里面也许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会被他们的推销目标看到，而这一部分里面，又有不少人只是一扫而过，并不会仔细查看宣传彩页的内容。 而贵重的实物又不同。 高价的礼物会成为通往高层人物的一张门票，而直接可以看到效果的实物又比任何介绍都更能让观看者了解到这种技术的存在意义。收到宣传册的员工也许可以随便把一张不值钱的广告dvd随手一扔，却不能把指名要交付给老板的高价电子产品擅自昧下。 而这礼物越稀有，越容易促使收礼者向一些地位相近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展示它，这个展示的过程，就是对于这类投影技术一种无声的宣传和展示。 同时只要这样一个物品存在身边，就很容易促使从事这一行业的一些老板或者名导去思考，这种技术的存在意义和能够创造出的成果。这和广场中央的那些广告牌又有所不同——走到闹市是的驻足一望，终究不比随时随地地刷存在感。 居铭丰的做法相比戈眉的策划，明显更加犀利和切中要害。戈眉想明白之后，一时之间顿时浮起了对这个原本并不怎么看得起的少年股东的敬佩，甚至敬畏。 她十分乖顺地按照居铭丰的计划开始行动reads();。 接下来居铭丰又安排了一系列的工作，每件工作的布局都十分大气又切中要害，其中就包括对于一部分芯片内容的特殊要求，还有一些特殊的宣传活动安排。 “给国内比较著名的几所影视学院都捐助一个大型的立体投影屏幕，并同时举行一些宣传活动，最好找人举行专门的演讲，宣扬一下立体投影技术。” “另外，在这几家学校附近都安排一个立体摄影设备出租点，设定导演系学生优惠价，尽量定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同时如果有优秀作品被学校选用并放映的话，我们可以退回租借费用，只收取一元名义租金。” …… 等到会议结束，居铭丰已经获取了销售部门所有人的敬畏。 不过虽然居铭丰的计划基本已经算得上完美，所有人都觉得这种手段能够取得很不错的效果，林舒还是对于立体投影设备自身不受关注的原因很在意。 所以这之后，他就打电话给了《嬉王传》的导演陈宇，开口问道：“陈导，之前我给你的资料你看过了吗？” 陈宇一直以来对于林舒都印象很好，很想把林舒弄去拍戏，所以对他的态度比较热情，回答道：“看到了。技术很新奇，实物我也在滨海看到了，实在是非常壮观……有种未来科技的感觉。” 林舒便开口问道：“那您有兴趣深入了解一下立体投影技术吗？” 陈宇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说没有兴趣肯定是假的。不过深入了解这件事……林舒，如果你是想替谁向我推销这种技术，我觉得没什么用。说句实话，我现在连平面电影都没有自信能够每次都拍好，让我去琢磨立体电影，那是舍本逐末。” 林舒听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陈导，我说的了解一下，真的就只是了解一下而已。我很清楚这种技术的推广和成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主要还是希望慢慢让更多人来了解这种技术。” 陈宇听他这样说，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只是了解一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之后林舒和陈宇见了面，然后林舒给他展示了一下拍摄设备，投影设备，编辑软件和转化软件，陈宇看得很惊叹，林舒便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他：“说起来，星轨也给不少导演发了宣传册和视频资料，但似乎大部分人对于这项技术都没什么兴趣，就连了解的意愿都欠缺。” 陈宇听林舒这样说，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也不是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我个人来说，我对于了解这样一种新技术是很有兴趣的，但是却不会想要以拍摄这种立体电影为目标去了解这类技术。因为平面电影发展到现在，它的整个技术运用已经有一个非常完善的体系，但是立体投影有什么？” 他说道：“原谅我说得直白，在我看来，立体投影伫立在广场之中，震撼性是有了，但是拍摄手法却非常粗糙简陋，只是一个人在那里走而已，镜头的转换方式也非常单一，这不是一种成熟的艺术体系。” 林舒听了，终于意识到立体投影欠缺的是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他回到了星轨的研究所，然后对谭愿开口说道：“对于之后的宣传活动我有新的想法，帮忙召集一下人员，我叫居铭丰过来，我们重新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活动计划。” 第223章 林舒的紧急会议让居铭丰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赶了过来。 继星泽之后，星轨也因为两个老板的坑爹职业而开始了平时上班，周末开会的苦逼节奏。幸好林舒并不喜欢废话连篇。 他在会议上先是简单地讲述了一下陈导对于整个立体投影技术的看法和反馈，然后就说起了他回来途中思考出来的一些想法，并修正了原本的一些计划。 “陈导很关心立体拍摄时能够使用的拍摄手法，认为我们现在的立体拍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林舒开口说道，“我不是很了解导演或者电影拍摄方面的事情，但是我对比了一下我仅有的这方面的知识和我们现有的拍摄手法之后，我发现他所说的可能是事实。” “我原来是觉得这种投影水晶可以作为舞台剧类型的表演方式来进行，但事实上光是这种形式的展现方式完全无法满足电影的要求，尤其是远景显示和景物遮挡的问题。” 有技术员说道：“但是立体投影绝对有更多它独有的优势，比如更具真实感，动态和爆炸场景更加灵动和震撼，而且演员本身的表演也会更加饱满和有发挥余地，观众的观影感受也会更好。” 林舒说道：“我们现在说的是导演。” 技术员顿时噎住。 林舒想了想，还是缓和了语气，解释道：“不管我们的投影方式有多少好处，如果不能被投入使用，那都是空话。现在基本上影视行业里有投拍决定权的是导演、监制和投资商，而具体对于拍摄方式有决定权的则是导演和监制，导演占主要地位。” “所以我们的观影方式对于表演或者观众有什么好处根本不重要，如果它本身不利于导演的发挥和操作，那么有再多好处也不会有人选择使用它。” “但是据我所知，”谭愿开口说道，“电影艺术的发展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在电影……就是动态影像ure刚被发明的时候，电影的表现方式也是非常单调的，那时候甚至还是无声电影——我们的技术刚发明出来，一开始肯定也会缺乏影响力更有想象力的表现手段，这本身就需要使用者在使用过程中不断发现和归纳reads();。” 林舒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才需要营销和推广，用我们的能力来缩短这个过程。这本来就是相关部门设立的目的不是吗？” 但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谭愿说道：“但是我们要怎么催熟一种社会性的影视技术？营销和推广我能理解，但是技术的发展是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我不觉得有什么方法可以速成。” 林舒说道：“任何技术的发展都是人力促成的。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些想法，也许不能把立体影视技术在一夜之间催熟，但无论如何，有一点进展都是进展。” 谭愿顿时停了下来，开始专注地望着林舒，等候他的后续发言。 林舒说道：“我的计划是从两个方向开始行动，一个是硬件上的改进。目前一致的技术障碍里，有一条就是远景显示的手法单调，几乎只能通过类似于高空俯视的方法展现远景，还有就是水晶边缘跟中心人物之间存在障碍物的布景会导致的观影障碍，这两条我希望改进我们目前的投影水晶内部结构来进行改善。” 技术方面的问题研究员都非常关心，于是开口问道：“怎么改善？” 林舒说道：“使用类似于单向玻璃的材质和晶体结构。我记得我们之前的云水晶型号里面有类似或者可以用于达成这种效果的型号，我希望利用这部分材料对于投影水晶的结构进行重新设计。” “之前谭愿提出一个概念，希望多样化光线在投影水晶之中的表现形式，以达到可以快速制造出一些简单特效的效果。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尝试着把单向投影结合到水晶结构之中，使某些特定的影像只能在特定的角度才能被看到，而从其他方向观看仍旧可以保持纯净无色，可穿透的视觉效果……这方面的技术，应该是可以达成的吧？” 几个研究员商量了片刻之后，对于这种设计就有了基本的想法，于是其中一个负责人开口说道：“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具体的效果需要大量的实验和调试。” 这就可以了。 单向晶体出现在立体投影中的意义在于一个大型的投影水晶能够结合立体投影和平面影视的双重优点。近景立体化，远景平面化，这种形式能够支持更多种类的拍摄需求，毫无疑问开阔了立体投影的运用前景。 林舒继续说道：“这是硬件上的改进，另外还有一部分，是软件上的工作。就如谭愿所说的一样，立体投影本身是一项非常新，几乎不存在社会体验经验的技术。这样的一项技术，要让它短期内发展得十分成熟，非常之难。但也是难，并不是做不到。” “立体投影本身是一种多媒体技术，如果用在电影行业，就是一种电影拍摄和展示技术，它只是一种电影技术，而不是一门新的艺术分类。也就是说大部分的电影理论和相关技巧都是可以运用在上面的。变化的是一些使用习惯，而不是本质。” 他的话渐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舒对于会议室内安静的气氛感到了满意，继续说道：“……而使用习惯的改变，首先就要有人去使用它，和让人看到它被使用之后所能产生的效果。铭丰之前安排了一个活动，是影视类大学相关专业学生设备打折甚至免费租用相关设备的安排。我个人很赞同这方面的安排，因为付出小回报大reads();。国内的影视圈子说小不小，但是毕竟一个圈子，相关从业者之间都是有一定联系的。导演不是一个大众职业，所以在相关的大学内进行宣传和试用是很好的主意。” “不过我觉得这样还不够。” 居铭丰手放在下巴上，问道：“要另外举行什么活动或比赛吗？比如微型电影的立体摄影比赛之类的？” 林舒顿时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实在是太有默契了。 谭愿拍了一下手，说道：“这主意不错！要雇佣成名的导演为我们拍摄相关的影片不容易，但是如果怂恿学生参加相关比赛就容易多了。一来可以充裕立体投影的作品库，二来也可以让他们主动帮忙研究如何才能拍好一部立体电影。” 林舒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还是有些不同。我想举办的比赛要更加细致和偏门一些，不是微型电影比赛，而是立体镜头语言技术大赛。参赛者不需要制作一段影片，只需要使用立体设备制作一个极为短小，可以是几十秒甚至十几秒的立体投影片段，每个片段里面要至少使用三种以上的传统镜头语言的立体投影化模式……” “这场比赛的获奖者，在他毕业后的三年时间内，星轨会为他投资三百万，拍摄一部可以在立体影院播出的电影作品。” “！？” 三百万的投资星轨是绝对能拿出来的，而且毫无压力。星泽对这一拨游戏宣传的广告预算就远远超过这个金额。而紧接着星轨与一些大公司签订的不少广告合同收入就非常喜人，虽然目前拿到的还只有部分订金。 大家惊异的不是奖品内容，而是——谭愿无奈道：“我们现在有立体投影类型的三维影院吗？” 林舒不以为意，回答道：“到时候就有了。” 众人对这位小老板的自信简直无语。虽然在座的所有人都十分笃定立体投影技术迟早会大放光彩，风靡国内外，但是林舒这空头支票也开得太过随便了。 之后又就具体实行措施进行了简单的商议，会议就算结束了。研究员们开始从材料库里面寻找符合要求的云水晶材质编号，戈眉则拿着会议记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发现刚做了大半的推广策划书又可以重新来过了。 但是她也没有抱怨，林舒和居铭丰的很多想法都让她有种跟不上节奏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她很有压力。戈眉可不想在新工作上表现得能力不足。 接下来的时间，立体投影装置的研发和改进又重新进入了行程。戈眉的计划书在经过反复修改和完善之后，终于被居铭丰通过，然后进了正式的实施。 新企划的主要施行地点还是在国内主要城市的几个著名影视大学。这个时候林舒和居铭丰也迎来了寒假。寒假里，《无限时空》即将进入开放性的公测，同时星轨的产品推广活动也会开始进行，以力图在年后新学期开始时就能直接进入运作。 谈判之类的事情当然不会由林舒和居铭丰出面，那不但不会让一些人觉得受到了尊重，反而会让对方以为星轨在拿他们开玩笑。林舒和居铭丰只会在幕后关注进展。 然而就在寒假的前几天，梁月华开口对林舒说道：“小舒，我们这个寒假去燕京，跟外公外婆一起过好不好？” 第224章 林舒乍然听梁月华这么说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又感到了正常。 毕竟也有俩年没有回去燕京了，两人肯定会有所想念，梁月华也会想要回去看看。他迟疑了一下——因为《无限时空》眼看马上要公测，星轨的研究又刚好快要告一个段落，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林舒还没有安排下去……这个时候要去燕京，对于林舒来说是挺不方便。 梁月华看他迟疑，便主动问道：“怎么？抽不开身？”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不过要先安排下事情。” 梁月华笑了，摸了摸儿子的头，问道：“一周时间够吗？” 林舒点了点头，梁月华便决定寒假结束之后一周再走。她本人其实也忙，这次上京正好顺便安排专卖店的事情。 决定好了之后林舒就忙碌了起来。他把这件事跟居铭丰说了之后，居铭丰挺郁闷的：“燕京啊……”然后抱住林舒撒娇道，“你别跟梁季闻那小子太好！” 林舒拍拍他的背，说道：“他现在才多大？而且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倒是有点想早点扳过他的观念来……” 结果居铭丰突然打断了他，说道：“林舒，有句话，叫做‘恐同即深柜’，你听说过没有？” 林舒却不以为然：“按你这种说法，我外公大外公表姐表妹们也全是深柜了。” 居铭丰顿觉无力。 半晌他才说道：“你外公他们根本就是被梁季闻给撺掇的，你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老爷子跟我爷爷当初关系多好啊，后来闹翻了还不是因为梁季闻一直在旁边挑拨的原因？我可告诉你，当时那小子可是撺掇了老爷子过来想花钱把你‘买回去’！我爷爷气了个半死——这些我那时候可都没跟你说过。” 林舒这才有几分惊异，继而脸色微沉，若有所思地说道：“……买回去？” 居铭丰斟酌着语气说道：“呃……或者说‘赎回去’？” 其实在林舒看来，这两个意思也都差不多。 林舒翻了个白眼：“什么鬼？这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虽然这样说，但是林舒想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说道，“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梁季闻先不说，外公大概是觉得我是因为欠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所以想帮我还债吧。” 居铭丰：“诶诶诶！你现在已经在帮他们说话了你发现了没？” 林舒：“……” 他觉得在不涉及性取向的事情上他跟老外公还是可以做好盆友的。 停顿了一会儿，林舒又忍不住问道：“后来呢？你爷爷什么反应？老人家应该很生气吧？” 居铭丰说道：“他骂了我一顿……然后让我跟你分手。他说你根本就不是喜欢男人的，他看得出来。我再死抓着你不放手，他都没脸去见老战友了。” 林舒：“……”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对不起reads();。” 居铭丰说道：“你也知道亏欠我啦！？所以到了燕京不能跟梁季闻太好，懂？” 林舒无语：“我们本来关系就不算非常好，只是普通的表兄弟而已。” 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给一个十五岁的小少年脸色看。 居铭丰却觉得这种程度的态度还不是很保险，但是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最后只能抑郁地倒在沙发上。 林舒看他这样子，最后还是走了过来，在他腰侧的一点空位上坐下，说道：“你有时候也真是龟毛。” 结果却听居铭丰说道：“林舒。” “嗯？” “这个体位会让我有反应。” 林舒额头上一串青筋。 但是他最后还是说道：“少撸几次。你这年龄，撸多了小心体虚，长不高。” 居铭丰伸直手指比了比自己和林舒的身高，笑而不语。 林舒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舒抽空把光脑的一些理论资料和试验数据抄写了出来。因为时间比较紧促，所以有一部分的实验数据还不够充足，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 未来主机的内部试验效率再好，终究抵不过人数的优势和群体的智慧。星轨的研究项目相比主机内的试验确实很花钱，但是钱花下去，效果也绝对是有的。 撇除实验者身上的理论和经验差距，星轨里面的实际研究效率，绝对要胜过林舒自己在主机区域的抽空折腾，只要他为研究员们做好理论和方向指引。 他本来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拿出资料的，到那个时候星轨的许多事情都差不多能告一个段落，他也能完善最后部分的实验数据。但是此时计划赶不上变化，林舒也不纠结，先把手头上的资料给了，具体的数据就让研究员们自己动手开始完善也没所谓。 居铭丰有时会抱怨林舒有工作狂属性，但事实上林舒其实并没有那么工作狂。他是很能分清工作和生活的界限的，有紧要工作的时候偶尔会加班，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会重视生活的质量，保证休息和娱乐的时间。 完成资料的录入之后林舒就把这份材料送到星轨的负责人手中，对方看到资料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但是还是比较慎重地转交了研究部门，然后召开会议为新项目立项。 相比这一位的淡定，研究部门那边看到这份资料就激动多了。有些人看完了理论部分，简直恨不得立刻去获取实验器材来对于里面的实验数据进行验证。 但是要给新项目立项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首先对于星轨来说，人员就是一个问题。新一轮的招聘迫在眉睫，如今的星轨已经摆脱了资金全部需要依靠外部注入的僵硬状态，所以员工的扩招差不多也要列入计划。 好在相比前两个月，星轨目前的各个部门都在慢慢被完善，而且又有居铭丰在幕后坐镇，林舒除了技术方面的问题并不需要担忧太多。 星泽这边的游戏公测安排是件大事，不过星泽跟星轨又不同，体制成熟，高层老到，《无限时空》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智能化，但本身不涉及神经接驳，还是非常普通的键盘网游，也没有那么多以前没见过的新社会论题，并不需要太过担忧reads();。 不过随着身份证绑定的措施试试额，星泽也采取了一定的实施措施，就是学期制防沉迷制度。如今让学生不玩游戏是很难的，但是星泽对于所有未成年人实施了一种浮动式学期制防沉迷工作——开学期间一周二十四个小时的游戏上限，节假日和寒暑假期间则是一天十二个小时或者一周七十二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会被自动强制踢下线。 这个制度和星泽的一人一账号身份实名制制度结合在一起，真正做到了防沉迷。林舒提出这个制度的时候，别说玩家，星泽的大部分高层也不是很能接受，认为他这是把赚钱的机会往外推，但是林舒还是坚持了这个原则。 他不是视金钱如粪土，而是知道这种方式更符合长远的利益。网游看上去像是一种休闲，其实却更像是一种体力和脑力结合的工作。玩家确实能够从中得到乐趣，但是也会消耗大量体能和心力。 这种体力消耗在长期的游戏之中就会被积累下来，变成压力。 控制游戏时间可以比较有效地控制这种压力的积攒，但是林舒也知道，有些时候对于游戏时间和游戏节奏控制得太紧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上做得最明显的就是网易曾经的经典款游戏，一连串的日常任务坐下来，游戏时间就几个小时过去了。真正有空想玩的时候，做个一串的任务就又没什么事了，要么就是各种重复的活动和刷怪。 林舒并不青睐这种设计模式。他更喜欢一些自由度更高，更偏近于单机又或者一些探索战斗类的网络游戏，因为它觉得游戏的意义就在于能让人想玩就玩，不想玩就停。 国内很多游戏太过热爱于把玩家束缚在游戏之中，仿佛使用这样的方式就能赚大钱，一方面又想控制玩家的游戏进度，不让玩家在短时间内体验到太多内容。 这种策略在赚钱上来说倒是没什么不对的，但是就是太过涸泽而渔，太过于控制玩家的游戏行为，反而显得不那么美好。 所以在《无限时空》的设计上，他是反“日常模式”的，日常的分量很小，除了魔境的每日最低限度工作之外，几个游戏几乎都没有日常任务的概念，却有无数可选择的日常好感度任务。同时秘境也没有次数限制。 各种任务会不断随机刷新，只要符合特定条件就会出现，偶尔还会夹杂特别的剧情任务。npc的情况也会不停改变，甚至性格特征也会因为剧情的发展而有细微的转换，所以玩家可以自由选择什么时候开始游戏，因为这个游戏既没有时间栅栏，也没有跟不上进度的说法。 就像一个真正的世界，不管何时参与，都不会有来不及一说。就算是在某个领域达到了顶点，也可以继续选择其他的游戏方式，比如去影响和改变一个npc以及npc背后的世界形势，又或者进入新世界，体验另外一种游戏过程。 所以即使面对许多人的反对，林舒还是坚持执行了防沉迷制度——这才是真正能够控制和协调玩家游戏压力的最好方式。就像好吃的东西，永远不能让人一次吃吐。 但也不能故意在好酒里掺水，在上号的食材里掺杂将要过期的素材，以利益最大化。 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完毕之后，林舒才终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和母亲去燕京过年。 第225章 梁月华和林舒这一次到京的时候，梁季闻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反而是小舅梁敬名和大表哥梁仲悉。另外，表姐梁苏棠，秦曼红和小表妹梁荷语也都来了。 这整个就是个不小的队伍，从最年长的梁月华到最年幼的梁荷语全部都是帅哥美女，至少也是个漂亮萝莉，走在机场异常引人注目。 梁敬名和梁仲悉年纪也就差了五六岁，却隔了一辈。小舅性格好，温文尔雅，大表哥却是个坑货，林舒上两次出现的时候他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一次却不但来机场接人了，还异常热情地表示要带林舒出去玩。 林舒十分心动，然后谢绝了梁仲悉的好意。 他可没少听大舅妈唠叨说这个大表哥平时生活作风多么随便，女朋友最夸张的时候一个月能换三个，平常喜欢混迹各种酒吧，俱乐部，插手各种投机生意。 连亲妈都这么往死里黑了，林舒对于梁仲悉的平日活动就更没有兴趣了。 其实梁仲悉多年后大小也算是个人物，后来还从政了。但是媒体要给他编个传记，开头肯定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林舒隐约记得梁仲悉早年确实混蛋得不得了，后来还是遭遇了什么挫折才浪子回头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挫折，梁家内部一直挺保密，林舒也没有特意去探究过，所以不是很清楚。 而这个年龄的梁仲悉，就算是亲表哥林舒也不想跟他在一起玩。 梁仲悉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林舒这个往年他并不稀罕理会的小表弟表现得异常热情，一直哄他跟着自己一起出去玩。 梁月华哪里不知道梁仲悉平日是什么德性，开口就说道：“仲悉，听说你最近又换女朋友了？不是姑姑说你……” 以下两个小时的对话不必再多说，林舒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妈这么能说，一时多少有些目瞪口呆。 梁仲悉也没想到，所以到家的时候，他已经连脸都开始发青了。虽然努力转移话题，还是被梁月华套出了很多不该说的东西。 这些东西从梁月华的耳边转一圈传到他自己老妈耳朵里，到时候又是每周回家几个小时的唠叨。 天哪……饶了他吧。 其实林舒的这位大表哥长得极为英俊，林舒俊美的长相也不是凭空而来，有着梁林梁家出色遗传基因的影响。梁仲悉眉目深峻，相貌上带着林舒大舅妈那四分之一少数民族血统的影子。他本人个性又讨喜，笑脸常开的，比起后来那位老板着脸的政客先生，反而显得亲和讨喜很多。 林舒对他也没什么大的意见，就是对跟着他出去玩实在没兴趣——过一段时间，戈眉就会带着一些销售员北上，并跟燕京几所影视类大学商议立体投影的事情reads();。林舒本人既然在燕京这边，到时候也是有事情要忙的。 就算不忙的时候，他也宁愿把时间花在关注《无限时空》的公测进展上，不想参与梁仲悉那乱七八糟的社交。总体来说，林舒和梁仲悉两人从商的时代差了将近十年，参与的行业也有很大不同，所以在经营人际的手法上也有区别。 梁仲悉做投机起家，讲究的是人际带动项目。林舒是做高科技起家，人际上讲究的是公关为主，有的放矢。 梁仲悉讲究私人关系，林舒讲究商业关系。 从作风到理念上都完全不同的表兄弟两，喜好上自然也没什么共同点。虽然没什么矛盾，但是要玩到一起却很难。 相比之下，林舒和梁季闻显然有共同语言多了。 这天下午林舒和一群姐姐妹妹挤在沙发上聊天，他大表哥一副为了某个不知名一定要说动他一起出门去玩的态度，怎么看都可疑得不得了。 林舒长得俊俏，见识又广，加上最近《无限时空》红火，策划组出了好多能引得少女心萌动的人设故事，正好被他用来收买小姑娘，堂表姐妹都极为喜欢他。秦曼红靠着他的左胳膊，梁荷语靠着他的右胳膊，梁苏棠年纪大点，不好对林舒动手动脚，就给小表弟和表妹堂妹们开核桃和夏威夷果。 林舒不太好意思吃，两个当妹妹的却吃得快。秦曼红多少有点良心，清理完了果壳就回手喂表姐一颗。梁仲悉也伸手去捡，却被自家亲妹妹一胳膊撞了出去，喝道：“要吃自己开，别想捡现成！” 和林舒不同，梁家舅舅姑姑们家住得近，表姐妹之间关系也很好，所以梁苏棠虽然在自家是当妹妹的，在这一代的姐妹里却很有姐姐范儿。 梁苏棠跟自家老哥感情有限，跟两个表妹关系却好，主要是女孩子黏人，会撒娇，不像她老哥那样混蛋。 梁苏棠很吃这一套。 等林舒来了，这个圈子里就加上了一个林舒。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这表弟人长得俊，还不像她家亲哥和表弟一样惹人嫌，跟两个妹妹一样会说好听的，却又比两个妹妹多一点男孩子的用处，会照顾女孩子会帮忙干劳力活。 这些好处，梁仲悉和梁季闻可没有。 所以梁苏棠对于林舒的态度也比对自家亲哥好。 梁仲悉撇撇嘴，自己拿了夏威夷果跟核桃开始开，一边说道：“林小舒，你又不是女孩子，还真打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现在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呢，你真不打算跟我出去玩玩？” 结果就听到他亲妹妹冷哼一声，说道：“女生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对吧？你这是哪个时代带过来的封建思想，啊？” 梁仲悉立刻举双手投降，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苏棠说道：“你到底想带小舒去哪里？我发现了，哥你一定是有什么企图……否则你这么多朋友，干嘛非要拉着小舒一起出去玩？他都说了他有有事要忙了。” 梁仲悉说道：“就是想带小舒出去玩而已，顺便让朋友看看我弟弟。” 梁苏棠挑了挑眉：“哦？哪些朋友？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梁仲悉：“……你不是不喜欢跟我们一起玩的吗？” 梁苏棠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一定要带小舒出去，我肯定要陪他一起去reads();。我可跟你说，二姑姑可是把小舒交给我照顾了，我可不能任由你带他去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 梁仲悉顿时也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梁苏棠你那是偏见！” 梁苏棠说道：“一群小流氓，跟不三不四的十八线小明星……牛仔裤开到屁股缝上，三天两头开轰趴……我觉得我已经够不歧视他们啦。” 十七岁的妹妹却开口说出了这么粗鲁却又尖刻的话，还是在一群最小九岁，最大十六岁的弟弟妹妹面前，梁仲悉顿时觉得有几分狼狈，猛然干咳了起来。 梁苏棠沉默又冷淡地看着他。 梁仲悉好一会儿才止住了那一阵干咳，说道：“这回不是那种的……真是很正经的聚会，明星也有，不过是真的挺有名气的电视明星。我带小舒长长见识，苏棠你也可以一起去的，我保证你看不到什么反感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秦曼红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真的明星？有名吗？我可以去吗？” 梁荷语便也举手道：“我也要去！你们不能扔下我一个。否则我就告诉爷爷！” 梁仲悉：“……” 林舒说道：“我真的不太方便。《无限时空》要开服了，我要随时注意测试的情况，至少过年之前真的不方面出去玩。” 这个话题明显比小明星更加对梁苏棠等人有吸引力。秦曼红立刻说道：“小舒~~小舒~~我也想玩《无限时空》，但是季闻只知道给自己弄激活码，一点也不管我们！你给我跟棠姐都弄个激活码吧？” 十六岁的表姐抱着胳膊对自己撒娇，林舒还真心有点承受不起，笑容也有点僵硬起来，说道：“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曼红说道：“……其实我自己也有点发毛。”她松开了胳膊，“跟男生撒娇，就算是自家弟弟也觉得有点不得劲。” 林舒简直无语，你搞百合会自然一点吗？ 不过虽然心里吐槽，但是林舒面上还是没有暴露出来，而是婉转地说道：“《无限时空》的内测已经结束了，公测不需要激活码，只要注册之后认证一下身份证就可以进入……啊棠姐和曼红姐应该都有身份证了吧？” 梁苏棠回答道：“有是有……不过我们都没满十八岁……” 林舒说道：“不要紧，有身份证就可以，没满十八岁会被防沉迷，不过假期一周是七十二个小时游戏时间，足够了。也不好老玩游戏的。” 梁苏棠和秦曼红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安心了。倒是梁荷语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哥哥！我也要玩！” 林舒看了看年方九岁的小表妹，顿时有点头疼，想了想，说道：“你也要玩啊……那可有点麻烦。” 这样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然后就是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少年声音，叫道：“我回来了！” 第226章 梁季闻一进门就开口问道：“小舒和姑姑来了吗？” 梁月华正在另一间屋里跟着嫂子包饺子，听到侄子的声音，开口笑道：“季闻回来了？小舒他们在小客厅呢！” 梁季闻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明显的笑容，立刻冲着小客厅跑了过去。 结果一跑过去才发现兄弟姐妹一个不少地全部都在。但是梁季闻却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直扑林舒，说道：“我回来了！” 林舒被他扑了个正着，旁边的梁荷语却被挤得东倒西歪，顿时不高兴地推了自己的哥哥一把……没推动。 小姑娘凶残得很，平日也不是什么善茬，见她哥被她推了之后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张口大哭和掐梁季闻之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这点事情不值得张口大哭，于是伸出细嫩的十指就开始掐她哥哥。 “走开！你给我走开！林舒哥是我的！我的！” 在她又掐又闹之下，林舒顺势就把梁季闻推开了。梁季闻此时已经是个十五岁有余的少年人，脖颈修长气质青春，而且也不知道是生活环境还是遗传的关系，梁家这边的兄弟姐妹双商都挺高，其中又以梁季闻尤为出众。 十五岁的梁季闻此时已经显露出几分半成年的早熟和老成，见到林舒的时候那几分激动，在妹妹的又抓又挠之下很快收敛了回去，但还是硬生生地挤到了林舒旁边的沙发上，只是转头又伸手把挣扎不休的妹妹给抱在了怀里，这才安抚住小萝莉。 说也奇怪，林舒和梁季闻这对表兄弟其实几年才能见到一次，但是梁季闻就是单方面地跟林舒很亲热。林舒知道这也有血浓于水的原因——血缘这东西，有时候能影响的很少，有时候又会影响到特别多事情。 比如此时，哪怕几年一会，因为是兄弟姐妹，所以也不会出现面对陌生人的生疏和拘束感。 梁季闻坐好之后，说道：“这两年你跟姑姑都不回来，我都想趁着放假去湖西找你们玩了。” 林舒说道：“可以啊。如果有时间就来湖西玩吧，那边也有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我还可以带你去看看星泽的总部。” 梁季闻顿时高兴了，说道：“真的？” “真的。” 林舒对于梁季闻的感情其实很复杂——刚回来那阵子他是特别讨厌梁季闻的，哪怕跟他说话都觉得特别烦reads();。不过因为双方情况的变迁和时间的流逝，林舒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个记不住仇怨的人。 梁季闻当年态度多惹人嫌？可是一旦那个惹人嫌的人消失久了，林舒发现他的怒气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知不觉地就瘪了。 人生在世，何必老记着不开心的事情呢╮(╯▽╰)╭？ 林舒抵不住天性里的乐观主义，最后还是无奈地遵从本性放弃了跟梁季闻继续较劲，跟对方像普通兄弟姐妹一样相处起来。 这两个人蹲一起，是肯定要聊计算机，网游和人工智能的。 梁季闻现今也不是小孩子了，直接跟林舒打听起了人工智能的一些逻辑机制。因为都是些理论性的内容，所以林舒也没有隐瞒，浅显易懂地解释了一下设定原理。不过这些设定在他和梁季闻听来可能确实浅显，对于其他兄弟姐妹们来说就是不明觉厉的天书了。 简直不能忍。 梁仲悉也就算了，就算不是学这个的，但是好歹知识基础深厚，十分里也能大致听懂那么五分，就是理解起来很混乱罢了。下面几个小的就迷糊了，首先耐不住性子的是梁荷语，听着听着就靠着亲哥和表哥打了个哈欠。 梁苏棠和秦曼红其实也听得无聊，没一会儿就一边吃东西一边聊自己的去了。只有梁仲悉无论如何都不死心，还时不时地试图插几句话。 林舒越发明显地觉得大表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了，但是因为对方一直转弯抹角地不说，所以他想了想，也坏心眼地没问——不管求什么事情，八成都不是什么举手之劳，否则梁仲悉大可以直接说了，毕竟是表兄弟。既然是麻烦事，林舒就觉得最好到他回湖西的时候都能憋着梁仲悉让他说不出口。 说着说着梁季闻开口问道：“《无限时空》周六就要公测了吧？你选好要玩哪个版本了吗？我想跟你去同一个服务器，所以没有选。” 林舒愣了一下，才说道：“哪个服务器都差不多……反正我换服务器方便得很。” 其他的后门不能开，但是对于林舒来说，这点方便他还是有的。 梁季闻说道：“但是也不可能一直换来换去的吧？你打算从哪个开始？” “那肯定是仙音……”林舒回答道，“这个是角色扮演的，游戏风格比较中规中矩。我觉得选这个版本的人肯定不少。” 事实上他的预测也没有出错。 周六当天，选择仙音世界进入的人数是最多，而且男女数目最为平衡。 对于《无限时空》，几个表姐妹也表现出了非常强的兴趣，所以林舒还要帮助她们注册账号和给予简单的攻略。 比较麻烦的是梁荷语的账号。她才九岁，注册程序和几个哥哥姐姐都不一样。梁季闻和林舒虽然也都不满十六周岁，但是两人因为出国旅游过，都办下过护照和临时身份证。梁荷语就没这么好运了，作为长兄和长姐，还是梁苏棠去找梁荷语的父亲，自家的二叔拿了身份证和户口，然后在星泽的官网上进行了人工认证。 这个人工认证的过程还比较麻烦，梁二舅被侄女拖了过来跟官方视频了一下，才给女儿开了账号，开完之后他自己的身份证也会被自动绑定一个游戏账号reads();。 林舒把账号给了梁二舅，以后他就可以使用自己的星泽账号来管理女儿的游戏时间了。 梁二舅对于这复杂的程序啧啧称奇，说道：“这可做得有够规范的啊？国内的大部分游戏应该都没有这种程序吧？” 林舒笑说道：“算回馈社会的一种方式吧。” 梁二舅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说道：“林小舒这是你的想法？” 他思路灵活，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林舒话里的意思。现在很多企业为了赚钱，完全放开了一些道德底线，很多行为上都十分踩线。 其中就包括用一些seqing甚至恋童性质文化和影像的传播，侵权甚至抄袭性质的娱乐作品的诞生，甚至于网络上大量使用一些不道德的手段互相攻击和污蔑。 最近有一个词叫做“网络暴力”，但事实上还有一个比“网络暴力”更可怕的词，叫做“水军行为”。事实上，真正引起众怒，引起讨论，扩散范围很大的自然事件，林舒认为是不能称为“网络暴力”的，那仅仅只是“众怒”而已。 真正可以称得上网络暴力的行为，背后往往都有一个群体的蓄意炒作和引导。网络看似很大又很小，“水军”是一种非常恶心，而且令人厌恶的宣传方式。当它仅仅被用于传播时，它不过是广告。但是当它作为一种因为没有框架和名字，所以被人所滥用，用来攻击，污蔑，伤害他人，甚至一个企业的手段时，这就是一种犯罪。 国内经济发展得太快，导致很多个人和企业都缺乏了基本的道德素质。他们没有底线，所以也不知道经营自己的信誉，抄袭，□□，诈骗的行为，在一些知名网游公司都屡见不鲜。 三维游戏的角色衣服越穿越少，恨不得能直接让人当色·情小电影观看。游戏的创新性却越来越低，一个模板可以被n个公司用到天长地久。行业倾轧，水军们放飞自我，黑得缤纷乱象。这种情况下，非雷霆震怒，不足以清肃风气。 国家扫黄一拨接着一拨，把整个网络世界都惊得风声鹤唳——这本质上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历史就是这么过来的。社会的发展本质就是一群人拼命作死，另一群人拼命忍耐，作死到一定程度之后作死者被容忍者一顿暴揍，又或者直接革命，世界再次变得和平，直到原本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原本的容忍者变成作死者，新的战争号角就再次被吹响。 这个原理也适合用在每一行每一业的小轮回里。比如梁二舅就知道，那群每次都觉得民不举官不究，自己就可以逮着劲儿玩暴露，侵权，诈骗，污蔑的网商肯定是在作死。 梁二舅惊愕的是自己那本身也属于网商的外甥。 林舒的意思明显是——他限制星泽的行为，禁止星泽进行一些可能会损害社会风气的行为，并且把这种自我限制当做了回馈社会的一种途径。哪怕这种行为并不能最大化利益，但是他把这样的行为当做一种慈善。 另类的慈善。 林舒说道：“对星泽也没有坏处。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觉得现在的网游市场太过涸泽而渔了，星泽现在有养鱼的条件，没理由要跟别人一样狂捕吧？” 他笑盈盈地望向梁二舅。 第227章 梁二舅顿时有点肃然起敬。 林舒很了不得，这是梁家目前已有的公认。别说是疼爱孙辈的几位老爷子老太太，就是梁二舅自己，对林舒也是说不完的欣赏。 但是这种欣赏在这一刻却变成了一种敬意。在梁二舅看来，林舒身上最了不得的不是那份聪明才智也不是讨人喜欢的本事，而是这孩子心里的那一片天地。 不为暂时的利益失去底线，还知道克制和引导，避开一些恶性的影响，光这份理性就相当让人刮目相看reads();。 而身份证控制账号的操作方式也让梁二舅想到了什么——正好他有个朋友在网信管担任职务，梁二舅顿时想有时间跟对方提一下星泽的这个措施。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申请完了账号之后梁荷语就开始过河拆桥，抛弃父亲想要开始玩游戏。这小姑娘连字都认不全，幸好星泽的游戏全程自带语音，要理解游戏内容也没有什么困难。 《仙音》这个游戏，乍看之下玩的是探索，似乎没有什么主线，其实却是有的。甚至于有必要的话，每个人都可以自主发展一条不同的主线。 游戏里凡是涉及两个或者两个以上npc的交叉任务，都有可能影响这两个npc之间的好感度，或增长或减少。一旦涉及到好感度变化，就会根据两个npc的个人设定触发随机后续剧情。比如说好感度增加的时候，交付任务的npc如果爱茶，就会拜托玩家筹备一些茶水点心，邀请另一位npc进行茶会。 智能系统有些贴近以前的mud游戏，只不过机制更加复杂。所有剧情都不是固定的，而是走的条件机制。很多任务都有可能在任何两个人物之间触发，只要符合预先设定的条件就行。别说梁荷语，就连秦曼红等人以前也没有见过这样机制的游戏，顿觉十分新奇。 梁荷语接了个任务，任务让她去帮一位丹师把新炼制的健体丹分发给别人，因为没有明确说明要分发的对象，小萝莉稍微有点迷茫，就开始求助于哥哥姐姐。 林舒蹲他旁边看了两眼，知道了大致的条件，然后就教梁荷语说道：“点选附近的npc，然后选择赠送-》健体丹就可以。” 梁季闻听他这样说，坐在椅子上稍微倾斜了一下身体，看了看梁荷语的任务提示，说道：“等下，我带你去送！这个任务有小诀窍，送特定的npc奖励会高一点。” 林舒顿时愣了一愣。 梁季闻带着梁荷语去远一些的地方给npc赠送了丹药，然而出乎意料地，游戏的奖励跟梁季闻预先的设想有些不一样——虽然奖励确实比近前的npc高上不少，但是和梁季闻之前获得的数额完全不同，浮动非常之大。 林舒顿时失笑，梁季闻此时正陷入沉思呢，眼角扫到林舒的笑容，顿时一愣，脸上也有了浮红。 他莫名其妙的脸红，林舒只以为是羞臊，也没有十分在意。 梁季闻却觉得非常窘迫，转头就望向了电脑。 预测失误固然让梁季闻觉得不好意思，但却不是最终原因。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看到自家表弟脸红什么？但是这种情绪是无法自制的，因为林舒真是他见过最出众的同龄人。 不只是外貌上的出众，还因为梁季闻觉得很多事情，跟林舒聊的时候比跟任何朋友又或者兄弟姐妹聊起来都得劲。他很多时候都恨不得直接跑湖西去又或者把林舒带到燕京来一起上学，这样他们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 梁季闻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此时的能力果然还是不够——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决断权。 这一点让他觉得很压抑reads();。 但是梁季闻并不想在林舒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和想法，所以马上又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林舒说道：“小舒，我也想做点生意，前段时间有了点想法，你帮我琢磨琢磨呗？” 林舒愣了一愣，才回答道：“好啊。” 梁季闻才上着高中，突然说要做生意，难免让林舒为之一愣。梁家并不讲究精英教育，宠不宠孩子主要还是看各家父母自己的作风。梁二舅平日对梁季闻人情世故上教导得不少——这点又比林舒上辈子就靠着自己一头跌跌撞撞来得强，但是除此之外，基本上也不强求梁季闻哪门课要考多少分，什么比赛要给争光。 这种事上梁家的教育全凭孩子自己的自觉。 所以梁季闻生活花用上都不缺钱，也没什么压力。就算比较早熟，似乎也是到了大学的时候才开始琢磨起前途未来的事情。 如今这个时候就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难免令林舒有些诧异。 他却不知道，这也是因为他的改变让梁季闻产生了压力的关系。 人并不特定在什么年龄开始长大，有些人一辈子也是个大小孩。对于梁季闻来说，大约是他第一次感到压力，第一次开始有所渴求的时候，突然就开始一夜之间长大了。 压力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动力。 梁季闻的条件比林舒当初还是要好不少，他已经选定了几个项目，目前还犹豫不下到底要做哪个，不过一旦选定，肯定会从长辈那里拉投资或者找贷款。 之后梁荷语又缠着哥哥们帮忙各种过任务，梁季闻和林舒也就没有在这方面继续深谈。好不容易梁荷语能自己做一会儿任务了，林舒才插上耳麦重新进入自己的游戏。 梁季闻想着晚上再说也不迟，就没有再说什么。 林舒回到游戏里，才做了一会儿新手任务，就收到了组队申请。游戏提示：“【骨里春秋】向您提出组队邀请，双方都有队伍，是否合并队伍？” 林舒随手点了是。 合并队伍之后，双方的队伍人数瞬间就超过了十人上限，立马自动转换成了团队。苏会真很惊奇，问道：“苍山？这几位是？” 林舒回答道：“都是我家兄弟姐妹。【红衣】和【绿衣】是我表姐，【莲子糖】是我小表妹，【一道秋声】是我表哥。” 这亲戚关系可够复杂的。 苏会真听了，顿时笑了，说道：“那你们那头可够热闹的。”然后又对几人打招呼道，“你们好，我是苍山的朋友，以前玩《九重天》就和苍山在一个势力了。” 众人便纷纷彼此打了个招呼，就连梁荷语也糯糯地打了个招呼。 然后旁边突然传出个声音，说道：“苍山，我想你了。” 这声音梁季闻听着有几分熟，却没法马上想起来，但是其他人却都有点撑不住笑容了。隋童希难得表现得落落大方，还很有耐性地开始跟林舒的小表妹打起招呼，顺便开始秀自己的合作频道主播时装，结果就听到居铭丰□□来这么一句。 她最近越发觉得居铭丰和林舒关系不清白，就算林舒对居铭丰不是那个意思，居铭丰对林舒也一定想法不单纯——抱着这样的念头，隋童希对居铭丰最近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reads();。 所以这时候就开口挤兑道：“碧水你滚开啊！男生跟男生是没有结果的！你想啥想啊！！？？” 居铭丰正愁不够机会秀恩爱呢，面对隋童希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生气，还大大方方说道：“无悔你那叫什么知道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说我想苍山关你什么事？你在那里跳什么脚？” 两人对话的剽悍程度和争风吃醋的气势生生把林舒这边队伍的小伙伴们给惊吓到了。苏会真和隋清涛还好，习惯了自家副会和妹妹的坑爹也习惯了居铭丰平日表现出来孩子气的占有欲。 秦曼红却有点纠结，关麦问林舒：“这你朋友啊？” 林舒也觉得小伙伴特别不在兄弟姐妹面前给自己长脸，压住麦，阴沉沉地笑着“嗯”了一声。 梁苏棠毕竟是大姐，颇有姐姐风范，迟疑了一下便开口安慰林舒道：“你朋友性格很活泼啊？感觉很有趣呢。” 林舒还没开口回复，却听身后和耳麦中同时气呼呼地传来一声叫喊，叫道：“林舒哥哥是我的！我的！” 隋童希和居铭丰顿时都惊呆了！ 梁荷语还在继续叫道：“我以后要嫁给林舒哥哥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耳麦之中顿时一阵静默，房间里面也是一阵安静。好半晌，才有一阵略显低沉的笑声响起来，说道：“小妹妹，你别急。你表哥肯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林舒无奈地说道：“春秋你真是……” 骨里春秋笑道：“你可真够受欢迎的啊。” “啊。”林舒吐槽道，“受九岁小萝莉欢迎啊？” 骨里春秋说道：“你这还真是一副大叔口吻，好像自己比人家就大了许多岁一样。” 他没提隋童希——就连隋清涛都觉得自家逗比妹妹跟林舒一点前途也没有。自从开始玩游戏以来，隋童希原本隐没在高冷中二外表下的逗比本质就慢慢掩藏也掩藏不住了。 两人的相处模式语气说是暗恋或者明恋关系，还不如说毒舌和槽点集合体的相声组合。隋童希明明也是个漂亮小姑娘，但是一上游戏直播就开始被狂吐槽，每天频道里都是笑声不断。而她跟林舒相处的时候更是惹人发笑，林舒平时还能克制，但是跟隋童希相处久了却根本克制不住，毒舌气场一下子就爆了。 他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绝对是因为隋童希本人就浑身槽点，一天到晚在嘶吼着“来吐我啊！”“来吐我啊！”的关系。 可惜只有隋童希自己没自觉，这时候还不死心地跑去跟梁荷语说话：“莲子你想嫁给你表哥啊？” 梁荷语重重“嗯”了一声，说道：“你不许跟我抢林舒哥哥！” 隋童希却说道：“可是法律规定，妹妹是不能嫁给哥哥的哟。如果你跟你表哥结婚，你表哥就会被抓去坐牢了。坐牢哟！很可怕的哟！” 第228章 “……” 梁荷语年纪虽然还小，但是勉强已经知道坐牢是什么样的概念。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因为法律不允许啊。”隋童希语气温柔地说道。 秦曼红对这方面的法规不了解，虽然她不像才九岁的妹妹一样对乱·伦这种事毫无概念，但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涉及到刑事犯罪，于是对自家姐姐问道：“乱·伦会判刑吗？” 梁苏棠不确定地回答道：“……会吧……？” 她想着要不回头去查一查相关的法律。 根本不会。林舒一头黑线地想道。而且这种问题值得这么认真地考虑吗？ 却听梁荷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望望林舒又望望梁季闻，摘下耳机突然跑了出去，直扑厨房而去。 厨房那头，梁明月和兄弟姐妹以及两个妯娌一起正在包饺子，两个保姆阿姨则在打下手，看到梁荷语哭着泪奔过去，顿时一群大人都围了上来。 一群人还以为梁荷语被哥哥姐姐们给欺负了，结果听她一边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了自己的伤心，脸色全部变得极为古怪，僵硬着脸好险才没有直接笑出来对小姑娘进行二次伤害。 那头一连串地安慰出口，林舒这头却忍不住磨牙，对隋童希说道：“你吓唬她干嘛！？” 隋童希对谁都霸道总裁，就对林舒是软妹子，立刻诚恳认错，说道：“我错了。” 林舒感觉更纠结了，也不好继续训她。 梁季闻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主要是梁荷语的泪点有点雷人，他根本就没感受到值得她哭的地方，没见旁边两个堂表姐都掩着嘴在那里互相看兼偷笑吗？ 相反，他反而关了麦，对林舒比了个口型，很轻声地说道：“你早恋？” 林舒吓了一跳，才意识到他指的是隋童希，立刻回答道：“不是那种关系。” 他没关麦，所以瞬间那头的人全听到了。隋童希虽然没听到梁季闻的问话，但是也猜出林舒的意思，顿时有点不开心，撇了撇嘴。 之后没一会儿梁荷语也被大人哄了回来，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跟着林舒他们继续玩耍。 玩到晚上所有人都被叫去吃晚饭，吃完晚饭之后不久，表姐们就提着手提离开了，留下林舒和二舅一家人。 梁季闻这才在书房跟林舒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他目前手头有三个项目的计划可以选，第一个项目是电子化健身俱乐部。 现在宅男宅女多，很多人宁愿在家打游戏也不愿意去运动。有些人则是有心想要健身，但是缺乏动力和毅力，完全坚持不了几天。梁季闻想要办一个游戏式的电子健身俱乐部，当然说健身房也行，反正也不需要太高端，一般价位就行。 但是这种生意，要是没有什么特色，也就是普通的健身房reads();。像是梁季闻这样以创业而非谋生为目标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满足于泯然众人的发展路线，一点特色，一点发展的前景还是要有的。 这个电子健身俱乐部的特色，就是结合电子娱乐。 这种设备其实以前就有，典型就是跳舞毯，测力仪，打靶机一类的机械，梁季闻所说的电子健身俱乐部，则是将这些跟一些基本的电子健身仪器结合在一起，然后配合软件，进行的一种组合式健身。 “大概就是改变一下电脑的输入结构，把鼠标键盘输入改成运动输入。”梁季闻开口说道，“通过身体的活动来进行游戏，游戏软件我们还没设计出来，如果真选了这一个项目，我们之后还要稍微了解一下健身方面的知识，最好一个游戏通关，就是一套完整的健身方案。” “现在我们国内也有不少公司开始运用动态捕捉技术了，还有一些其他方式的动作采集方案，技术难度上几乎没有，设计起来完全不难，就是没有人做过类似的项目。” 这个设想其实相当不错了。林舒看了一下相关的计划书，想了想，还是提了一些建议，说道：“让我想想……嗯，我觉得这里设计得挺好的，就是战斗方面，你们可以加一些战斗评价。就跟《仙剑》系列后期的战斗一样，来个技术评价之类，我记得打靶之类的也是有这类评价的吧？你可以在设定上给多几个战斗技能的项目选择，比如说拳击，柔道，咏春，太极，射箭，射击……等等的电子教学程序，配合电子沙袋或者电子靶进行训练。”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问道：“激励机制打算怎么设定？” 梁季闻说道：“我是打算直接把游戏里的发展和物品直接当作奖励的……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够？” 其实也不能说不够。林舒想了想，觉得这种设定还是有点不够灵活，于是说道，“……要不，加入一些竞技项目吧。” 梁季闻：“！？” 林舒看他带了些许疑问的表情，开口解释道：“不是让人直接面对面的竞技，就是一种另类的电子竞技。这样的竞技只要涉及到一些比较基础的健身项目就可以了。我觉得你们以后如果办得好的话可以开展新的项目，开办一些比赛什么的。不过一开始只要进行健身操作式的电子竞技就可以了。” 梁季闻脑子里大概模拟了一下林舒的各种建议，思路顿时渐渐被打开。想法也越来越多。 之后林舒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你们预设的单人健身场地，大概有多大？” 梁季闻其实没有具体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手指搭在下巴上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有计划到这么细节的地方，不过按我的想法，大概比一般健身房放置一整套设备的空间还要大一点——毕竟要给玩家留出充足的活动空间。” 林舒听梁季闻这么说，就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你想不想稍微做大一点？” 梁季闻问道：“怎么做？” “星轨的立体投影看过没有？” 梁季闻说道：“嗯……你希望我用立体投影作为展示屏幕？”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是用立体投影作为健身空间。” 梁季闻没理解这句话，问道：“什么意思？” 林舒说道：“投影水晶本身不是固定形态的，只是一种媒介reads();。它可以被塑造出各种形状。你如果在一个健身空间的上下和四周都设置上投影水晶，那么它就会变成一个极其逼真的立体投影空间。” “其实如果在四周都安置全景荧屏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林舒继续说道，“但是成本也不一定比安装立体屏幕来得节省，而且效果肯定会比立体投影差很多。” 他这样说完之后，又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在这样一个空间内进行游戏性健身，效果肯定比纯粹的屏幕装置更好。如果采用星轨的屏幕，先期我们可以借贷设备给你，延迟一年付款……怎么样？” 然后他又跟梁季闻说了投影技术的最新改进。 梁季闻想了想，颇为心动，然后说道：“唔……我考虑一下。” 这么说的时候，其实他的倾向性已经很严重。 不过即使这么说，梁季闻和林舒在之后还是继续商讨了一下其它两个项目。 剩下的两个项目，一个项目是随身密码仪的项目，一个是饮食测试器的项目。随身密码仪的作用大概就是记录密码。它的作用类似于一般的游戏口令卡，不同的是它采取双指纹锁，可以记录各种密码。使用者只要以两只手指按住密码仪上的两处半透明软键，密码仪就会同时对使用者的指纹和相关的编号或者网址进行扫描，并且记录或者显示相关的密码。 饮食测试器则是一种携带式的小型饮食检测器，可以检测饮食中的糖分含量，盐分含量，配合试纸还可以检验一些其它基本元素的含量，适合一些亚健康人群使用。 梁季闻的这三个计划，在之前都已经找到合适的研发人员，目前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在林舒看来当然是第一项最有前途，虽然投入也最大。 梁季闻思考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接受了林舒的提议。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无限时空》的火热，很多网游里甚至出现了网络版的万人空巷状态。在网游兴盛以来，这种事也是非常罕见的。 其他网游公司不是没有采取过对应措施——事实上，因为内测期间《无限时空》一步一步在各类大型门户网站上超越排名在它之前的各个热门网游，甚至一路超越了《登星之路》，逼近《九重天》的关系，很多游戏公司都已经开展了各种竞争性的活动。 粗粗扫一眼相关网游的新闻，林舒就发现了，这段时间比较出名的大型网游，光是开始搞非节日性大型活动的就有五十六家，其中有二十三家都推出了新资料片。 然而还是无法阻止玩家大量地向着《无限时空》流去。 在《无限时空》开测的时候，林舒已经安排星泽增设了大量的服务器分线路，但是不少线路还是差点被挤爆。好在星泽财大气粗，在各种临时增设和调配的安排之下，还是撑过了最紧张的这段时间。 之后的运营就慢慢进入了状态。 在《无限时空》的服务器里，大部分第一次体验到“智能网游”的玩家都是极为兴奋的，但是也有人除外，比如说，默不作声作为一个小玩家混迹在《无限时空》里的杨子期。 第229章 杨子期从内测时期就参与了《无限时空》的测试。 在他看来，《无限时空》在设计上也许称不上完美，但是一种技术上的革新和进步足以让所有其它细节上的缺失完全变得微不足道。 这已经不是瑕不掩瑜，而是《无限时空》这颗宝石的美貌和耀眼已经让它的所有缺陷都显得根本没有被计较的意义。 设计上的玩法不够亲和？画面上的风格太过现实化？剧情上的故事太过内敛而不够直白煽情？别说这些细节很难归类为缺点还是优点，就算都是缺陷，谁在乎？ 面对碾压式的高智能npc反应，谁还会在乎？ 至少对于杨子期本人来说，就算不愿承认，依旧觉得《无限时空》的魅力无法抵挡。他内测期一直定时性地登陆《无限时空》，对于整个游戏的各个部分进行了评测……当《无限时空》正式开始运营的时候，北辰的公司内很多人都在试图采取一些措施来挽回那些流向了《无限时空》的用户群。 但是效果不彰。 《无限时空》表面上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仙音》和《星辰》两个模组的游戏性质却正好跟《九重天》和《登星之路》形成完美的竞争关系，对应性非常之高。这就导致北辰的对策相当难以施展开手脚，总觉得怎么做都差上一截。 这就是技术上的差距。 杨子期这一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到公司一询问，果然两个游戏的上线率都大受影响，《九重天》上线人数暴跌，《登星之路》甚至直接减少了三分之一。这影响算是相当之大了，整个北辰都是焦头烂额的，气氛特别压抑。 之后内部开会商讨对策，众人都觉得一定要采取对策尽量扭转形式。而具体提出的对策什么样的都有。有高层表示提前放出新资料片，有人则觉得直接开展比较有存在感的回馈活动会更好一些。 杨子期却觉得，无论什么样额活动，能够起到的作用都会十分有限。 智能游戏和传统网游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个资料片，一些回馈活动，一些形式上的让利可以弥补的。 最后北辰还是敲定了要开新资料片，但是杨子期经过考虑之后，并不打算直接提前放出资料片，甚至还让技术部进行了一些上的修正和回炉，延迟了资料片的发布时间reads();。 “智能游戏的开放已经迫在眉睫。”杨子期开口说道，“《无限时空》和其他游戏的差距，不是我们开几个资料片就能追上的。未来肯定是ai的时代。” “但是一个ai机制的构建肯定需要大量的时间。”有人回答道，“星泽的技术实力和文本编写能力都非常雄厚，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他们这个ai系统，是花费了几年时间一点一点编写和完善出来的，我们现在才开始发力，是怎么也赶不上对方的发展的。” 杨子期却说道：“赶不上也要赶！”他停顿一下，放松了语气对之前发言的高层说道，“我们不需要以星泽作为目标，但是智能系统本身的魅力是大家都可以直接看到的。以未来的网游发展来看，智能化是一个必然的进程。《无限时空》出来之后，星泽肯定不会在这里止步，还会继续发展下去。他们目前只出了一个网游，但是这个网游的横向发展空间非常宽广，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们还会继续增加新的平行世界资料片。以后星泽还会不会出新的独立网游我也说不准，但是《无限时空》目前的影响力还只是开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研发智能网游势在必行。” 其实杨子期说的这些众人也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对于目前还算十分热火的《九重天》和《登星之路》终究还是感到十分不舍。 有人问道：“那我们现在手头上的《九重天》和《登星》怎么办？这可是我们现在的运营重点。” 杨子期说道：“星泽再厉害，也包圆不了整个国内的网游市场，所以《九重天》和《登星》我们可以继续作为运营重点。” “但是新资料片我们最好改变一下设计方向。”杨子期这段时间一直在对《无限时空》进行游戏评测，所以对于《无限时空》的优点和弱点非常清楚。他一点都不打算在这方面跟《无限时空》硬抗。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他对于星泽确实很有几分气弱，所以在这个时候果断选择了扬长避短，“在游戏性的设定上，智能系统比非智能系统多了太多的优越性，这点上我们不能跟他们相比。不过《无限时空》总体走风格强烈的复古路线，哪怕不复古的世界风格也偏于保守——我们新资料片的风格，在人物的设定上可以出得稍微开放性感一点……” “《九重天》新资料片要出的魔道三门里面，先不出月魔门了，出合欢宗。” 高层愣了一下，才说道：“之前会议上杨总你不是说合欢宗在设定上有些微妙，分寸不好把握，要留到后面好好设计过才能在游戏里放出吗？” 杨子期说道：“现在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得来吗？《九重天》和《仙音》的风格太相近了，但是《仙音》出来得晚，美术和动画也做得更精致，智能系统上我们已经无法赶上对方，如果要维持《九重天》本来的热度，减少《仙音》对于我们的影响，首先风格上我们就要跟对方区分开来。” “我们要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色，哪怕《仙音》再热门，也可以让我们留住玩家的一种特色。”杨子期神态郑重地说道，“我考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从剧情系统，战斗系统，职业系统一直考虑到副本和pvp系统……说实话，我觉得《九重天》和《仙音》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虽然这种差异还没有大到能抵消《无限时空》的优势，但是短期内也不会被《无限时空》完全取代。” “我们好歹也是国内人气数一数二的大游戏公司，只是一个新网游的出现还不至于需要我们反应得像群惊慌失措的蚂蚁，但是完全不准备任何对策也不行reads();。接下来，技术组这边的进度还是按照预定的进行，但是合欢宗的发布提到前面来。星泽的战斗系统跟我们的差异很大，我们商议一下调整pvp方面系统的问题——我之前了解过了，星泽目前设定的是一证一号制，而且同时只能参与到一个游戏世界。他们的《黎明》世界的战斗方式确实做得很痛快，但是其它几个世界的战斗系统却稍微薄弱一些，魔域更加称不上战斗性。” “现在所有人跟我去开会——我们讨论一下《九重天》和《登星之路》接下来的设计和发展方向。” 北辰这一场会议开了很长时间，结束的时候大部分人看上去都有几分疲惫，却并不再像早上一样气氛阴郁，大部分人都仿佛打了一管定心针，心态稳定了很多。 然后也就是在北辰结束会议的时候，杨子期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下午开始，星泽官方的整个服务器组都受到了严重的黑客攻击。 杨子期为之一愣，一个资深技术员趁机跟他说道：“这群黑客的技术水准并不高，主要还是以数据流攻击为主，但是真正调动的肉鸡数目也不是很大。星泽的技术水平我们都是知道的，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 杨子期问道：“你们接触过了？” “几乎是漏洞百出的攻击手法，看起来还不全是一拨的。”技术员这样说着，“我觉得他们没办法对星泽造成伤害的，这种情况我们就算顺势动手也不会有很大的作用……我们要不要动手？” 杨子期有点无语：“既然没用，还问什么要不要动手？” 技术员说道：“不是可以泄个愤吗？” 杨子期说道：“别搞些乱七八糟的。《无限时空》本身的水平非常出众，智能时代已经来临了，不是星泽也会有别人，迟早的事情。我们做好自己的游戏就行了，这些私底下的手段除了泄愤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作用了，没意义。” 杨子期这样说的时候，林舒这边其实也知道了服务器受到攻击的事情。 这波攻击似乎有三个不同的势力，但是光就规模和技术来说都相当上不了台面，星泽的技术员们基本上应付得比较轻松。到这一年为止，随着安全技术的发展，原来的许多黑客行为能够产生的效果越来越小，尤其是一些大型的电子系统，黑客的手段越来越依赖木马的使用和内部攻破。 星泽的系统安全等级比较高，所以这几波攻击都并没有对游戏的运作产生什么影响，反而被星泽通过反追踪和信息破译一个个揪出了小尾巴。 白驰文说道：“两家大型工作室，一家大型游戏公会。好像没有其他网游公司的插手，但是也不一定……工作室和游戏公会这边，大概是因为对于我们这边一证一号制度和身份证寻回程序的不满。” 星泽的这两个制度，可以说是基本根绝了工作室的活动余地。虽然现在一些工作室还能够利用手头上的一些身份证开小号，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各种腾挪余地只会越来越小。 林舒对白驰文说道：“辛苦了。最近尽量加强外挂的人工扫描。” 白驰文应下了。 然后这个时候，梁仲悉开始催促林舒：“林舒，快来！” 林舒关了通讯软件，说道：“来了。” 第230章 这天林舒要去参加的是《嬉王传》的首映式。《嬉王传》的拍摄有一部分在湖西，剩下的大部分却在燕京，首映式也在燕京举办。 林舒本来没有想去的意思，但是胡娉婷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他的人在燕京，特意给他送了票。林舒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反正嬉王传确实挺好看的。 胡娉婷送了两张票——她父母还要工作，没有一起过来，这两张票是送给林舒和梁月华的。但是梁月华专卖店正要开张，忙得不得了，所以没有时间去。 林舒就问梁季闻和梁苏棠他们谁想跟自己一起去，梁苏棠听说电影里的女演员是个跟林舒差不多大还是同学的少女演员，顿时来了兴趣，想要去看一看。她以为梁季闻是没有兴趣的，而梁季闻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确实没怎么表现出有兴趣的态度。 但是他在梁苏棠开口要电影票之前，伸手就抢过了票和邀请函，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梁苏棠说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而且你对看电影这种活动不是不怎么感兴趣吗？” 梁季闻回答道：“那要看跟谁一起看。” 梁苏棠撇撇嘴，觉得梁季闻真是太讨厌了。什么叫“那要看跟谁一起看”，明显是嫌弃她——她不就是没有梁季闻智商高，知识面广，看电影喜欢和人偷偷兴奋地讨论吗？ 电影院嘛，讲究的就是那种气氛。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兴奋地在心里抓猫。 梁季闻抢了名额之后，林舒只能抱歉地跟大表姐笑笑。 关系有亲疏，梁季闻不管是血缘上还是关系上毕竟都跟林舒更近一点，而且今年来的时候梁季闻还一早就准备了一大堆零食，游戏和片子给林舒打发时间。虽然说不一定用得到，但是林舒总体来说还是心领的。 只是票到手的当天下午，梁仲悉不知道从哪儿也拿到了两张票，还特意过来想要邀请林舒一起去看。双方一接触，梁仲悉才知道这回事，那张票自然也理所当然地被他亲妹妹给占有了——他心里急躁，可是有些话又不能直接说出来，顿时郁闷极了。 之后大家坐梁仲悉的车到了影院，进场之后，梁仲悉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好歹是把座位换到了林舒他们身边。 不但如此，他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电影院内灯光昏暗，林舒也没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但是和梁仲悉一起的女人却突然开口，柔柔地说了声：“谢谢。” 林舒才发现梁仲悉竟然坐到了女人的另一侧，而让女人坐到了林舒的身边reads();。 这不但令林舒感到一愣，就连梁苏棠也为之一惊，问道：“你是……？” 梁仲悉说道：“这是我朋友。”他笑着跟弟弟妹妹介绍道，“蓝蓝是个女明星，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有名，不过她演技很好的。” 梁苏棠试探性地问道：“女朋友？” 结果那叫做蓝蓝的女人却马上否认了，说道：“只是好朋友而已，小妹妹不要误会了。我现在不方便谈恋爱的。” 梁苏棠：“……” 这说辞超微妙啊。不方便谈恋爱，不是不想谈恋爱。 不过梁苏棠想了想，还是没有在意这些——梁仲悉早常年了，谈个恋爱什么的真是一点都不奇怪，梁苏棠也没有想太多。 接下来梁仲悉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于是林舒知道了女人叫做韦若蓝，年龄比梁仲悉还大一岁，已经二十一了。林舒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前世今生都没有，所以也不知道韦若蓝是哪个层次的小明星。 也不知道这些事跟上一辈子有没有变化，如果没有变化的话，梁仲悉和这位小明星应该是没修成正果的。林舒想了想，觉得这结论也不出意料——光靠目前的情景判断，这两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修成正果的准备。 互相介绍认识之后，韦若蓝突然开始提起了星泽，对于《无限时空》开始夸张地追捧，说道：“我听说星泽是你们家的，就拜托仲悉一定要介绍你跟我认识。你们的游戏太好玩了，那些npc……真的有自己的智慧吗？” 林舒摇了摇头，诚实说道：“只是拟人的智能。电脑型计算机本身是不可能具备思考能力的……”生物脑则另说。 这个结论显然让韦若蓝有些失望，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这个时候场内突然热闹了起来，开始有一大群人进场了。 光线虽然暗，但是林舒还是从人流中分辨出了胡娉婷所在的位置。也幸亏影院走道狭窄，所以不高的胡娉婷才能不至于被簇拥着的其他演员或者媒体人员遮挡住。 胡娉婷进场的时候，自己的视线其实也有点漂移，可惜花了些功夫，到底灯光太暗本人的目光又不够犀利，没从重重人影中找到林舒的影子。 目光扫了一周未曾看到林舒的影子，胡娉婷也不好意思再特地去找，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跟着导演等人一路到了最前面。 《嬉王传》拍得极为出色，是这两年来难得的佳作。首映式结束之后，还有一个后续的消息发布会。林舒他们本身不是记者，但是胡娉婷还是发了个信息央求林舒别走，所以林舒也就随波逐流地混了下去。 韦若蓝这时也知道了林舒和女主角的关系，顺便了解了胡娉婷出道的始末，虽然表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少有些又羡又妒。 她会跟着梁仲悉来见林舒，当然不止是因为喜欢《无限时空》那么简单，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游戏的广告无声无息就把陶莉给捧红了。 要说广告捧红一个演员，那是从七八十年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但是立体投影确实不同凡响，陶莉在那之后就名声大震，是明摆着的事实reads();。 这时候又听说林舒学校的一个女生竟然因为拍了一个广告就被陈导看中，挑去演了女主角，哪怕是童星性质的女主角，韦若蓝还是有些觉得羡慕有些满溢出来了。 《嬉王传》拍得实在太好，故事情节几分玄奇，几分经典，却又巧妙嵌合勾连。一般稍有地位的小明星根本接不到这么好的戏，偏偏一个什么片都没拍过的小丫头那么容易就接到了。 跟身份背景有异的是，胡娉婷演得特别特别好，好到韦若蓝都觉得演被附身前后的是一对性格迥异的双胞胎。虽然心里排斥和不愿意承认，但是韦若蓝也真切地意识到——别说十三岁，就是刚开始学演戏的自己，也肯定演不出这样的水平。 但她又觉得，现在的自己绝对能够表现得比胡娉婷出众。 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因为这样想着，她的笑容又少了几分勉强，反而更加殷勤地跟林舒说起了她上影视学院，学习各种课程的事情。 林舒对这方面的事情兴趣一点也不大，不过梁苏棠对这方面的八卦还蛮有兴趣的，不知不觉就开始跟韦若蓝一问一答起来。梁苏棠既然有兴趣，林舒也配合了一下，从韦若蓝口里倒是知道了不少“业内八卦”。 韦若蓝有心想要跟林舒打好关系，看看有没有可能多发展一条人际。这小半天下来，林舒也终于明白了梁仲悉之前处心积虑想要约他出来是为了什么，心里不由吐槽梁仲悉拐弯抹角，小题大做。 后来利用去洗手间的空隙，林舒开口问道：“表哥你直说吧，这大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这边星轨的广告可是一直不间断地在接着，光是mv就同时有老多家在拍了。我们做不了所有人的主，但是给广告商做个推介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梁仲悉没想到林舒会把事情这么直白地给说穿了，愣了一下之后，又很是感动。这事儿来求林舒他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主要是他往年对这个表弟真的是不怎么热情。跟梁季闻不同，他自觉年纪渐长，就没怎么把二姑家里的小孩放在眼里，总觉得双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小时候林舒上京过年，梁仲悉就没跟他处过几天。 他目前投机生意做得顺手，要是想给韦若蓝投资部电影电视剧什么的，也不是做不到，但是想要捧红韦若蓝就是痴人说梦了。不是业内的，没人手没技术没门路没渠道，投个几百万也就是打个水漂听个响儿的事，这种蠢事他也做不出来。 之后星泽的广告一炮打响，梁仲悉才把主意打到林舒的头上。陶莉的红火简直就是另辟蹊径，梁仲悉的脑子难免就活络起来。 林舒开门见山，梁仲悉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说道：“其实我也还没什么主意。就想说给若蓝多找条路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其它我就不多说了。我在演艺圈这种地方没什么门道，前两年也有几个哥们几千万投进去拍了戏，都没打出几个水漂。” “但是燕京这地方，老哥我虽然也算不上地头蛇——真地头蛇该算你两老舅了，但是一点人脉还是有的。有些事，求到我爸和二叔那儿不但麻烦，有时候还要挨训，要是一些不大的事情，林舒你来找大表哥，我肯定得帮你解决了。真解决不了的，再去找叔叔爷爷。” 林舒顿时对梁仲悉笑了。他暂时也没什么麻烦，但没回绝梁仲悉这好意，说道：“那就先谢谢仲悉哥了。” 第231章 林舒跟梁仲悉说了一下，给了他戈眉的电话号码和星轨的商业邮箱，然后让韦若蓝把个人简历和一些过往作品发过去——立体投影技术由于处于发展初期，其既没有现成的导演，后期也还需要星轨的工作人员协助完成，如果没有星轨的参与，广告商很难找到能够进行拍摄和制作的团队。 这个过程中使用的模特或演员，有一部分是广告商直接指定，但是也有不少是从广告公司的推荐名单里直接选出来的。星轨要顺便把韦若蓝的简历□□候选名单里面是很方便的事情，就算她本人并非隶属星轨目前合作的经纪公司。 甚至于有必要的话，星轨只要调整一下推荐次序和感情倾向，很容易就能把韦若蓝推出去。 之后他们回到会场不久，发布会就结束了。胡娉婷现在也好歹算个女明星了，就是名气要扩散还需要些时间。她年纪又小，倒是没有被围堵得很厉害。 林舒私下跟她见了一面，胡娉婷颇有些忐忑地问了林舒感想，林舒便夸赞道：“演得特别好。李导果然是伯乐，我都没想到你能演这么好。下学期开学之后，你大概就要出名了，恭喜。” 胡娉婷激动得脸都红了。其实演戏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远远不止是摆动作做表情那么简单，如果说表演这种事情还可以靠天赋，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无法依靠天赋来完成的。 比如说台词的功力，比如对于机位的了解和运用，比如……吊威亚。 胡娉婷演的角色之一是个花仙，常常需要在半空中被吊来吊去，人体的重量被悬挂在几根钢丝上，就算接触点上有作为分担的保护套，也仍旧辛苦到让人难以想象。 胡娉婷却坚持下去了。她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对于她本人来说，演戏其实属于她认知之中不那么乖的选项，但是当真正那么做的时候，胡娉婷感觉到的却不是叛逆和自由……而是另外一种压力下出现的……让人安心和喜悦的方向。 胡娉婷红着脸对林舒说了声“谢谢”。 这句谢谢连梁季闻都听出异常来了。之后回家的路上，梁苏棠就忍不住问道：“林舒，那个胡娉婷难道是你女朋友！？” 梁季闻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林舒说道：“不是。我有喜欢的人。” 他才上初中，这种话这样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倒是反而把梁苏棠等人弄得一愣。然后梁苏棠就靠了过来，问道：“谁啊？我认识吗？难道是之前网上那个心无悔？” 并不是reads();。 林舒摇了摇头，没有再回答。 之后梁苏棠又问了几个问题，林舒都摆明姿态闭嘴不说，梁苏棠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倒是回到家里之后，梁季闻忍不住问道：“你说喜欢的人，是你的同学吗？” 林舒说道：“季闻哥你怎么也跟表姐似的那么八卦啊？” 梁季闻听他语气不高兴，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而说道：“你那个明星同学，长得虽然还算可以，但是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爽快。看上去也不是很聪明……你要是想谈恋爱，还是找个聪明点的女生比较开心。” 林舒听了，为之一愣，倒是有了兴趣，拉了椅子在梁季闻身边坐下，问道：“季闻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梁季闻顿时笑了，对林舒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早熟啊？我对学校里的女生都不感兴趣，聊都聊不来，有什么好喜欢的？” 林舒顿时愣了愣。 他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对梁季闻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梁季闻说他早熟，其实梁季闻自己的态度才叫早熟。青春期的小孩子，一般谁会在乎能不能志趣相投心灵相通，有一张脸不就好了？ 梁季闻的想法，早熟到有点不可爱了。 唔……林舒想了想，觉得可爱这个词用在梁季闻身上有点被糟蹋了。 他忍不住认真打量了梁季闻一番——随着时间过去，十五岁的梁季闻已经越来越接近成年后的样子。没有前世的那些波折，所以兄弟俩的关系也没有因此而生疏。 同样有着梁家的血统，梁季闻其实长得也有几分像梁月华，所以正常情况下光是长相他就能给林舒带来充足的亲切感。 不同于梁仲悉继承了母亲血统的深峻五官，梁季闻的长相更加俊秀柔和，但是配上性格却又完全感觉不出那份柔和了。 梁家上下的基因都不坏，撇除林舒之外，长相上最出众的，姐妹里当属秦曼红，兄弟里的话，梁季闻的颜和气质犹要胜过梁仲悉，虽然后者有混血的优势。 ——终究抵不住生活环境的磋磨。 早年荒废了一段时间人生，后来又玩政治玩得未老先衰的梁仲悉，在个人形象上确实不及梁季闻。 除此之外，成就上来说，梁季闻也是最出众的。他大学期间看准房产低潮倒腾房产，初始资金也相当有效，但是人家玩得有技术含量，做的是“科学性重构建”，所以在房产低潮期，很是倒腾活了一些烂尾工程。 后来趁着燕京首都核心功能转移的功夫，利用手头的资金和大量贷款客串了一段时间的房产商和材料供应商，却几乎从来不做高端住宅，更喜欢做功能性专用建筑，包括但不限于多功能茶馆，折叠体育馆等等。 这是个不多见的做法。梁季闻在早期倒腾房产的时候，就喜欢设计这类的小区。他把小区划分改建之后，必然会配上一定数量风格统一的功能性建筑。梁季闻本人几乎是开创了现代主义实用建筑设计的一个流派，虽然他本人没有在这一行久待，但是却对后期的一些行业流行很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同样做的是投机生意，梁季闻做得显然要比梁仲悉风生水起了许多reads();。 这一笔资金到手之后，梁季闻才收手开始涉足虚拟网游。说句实话，当时他有很多选择，前景都未必不如计算机业，之所以最后选择做这行，大概真的只是因为是真爱吧。 后来争吵时，梁季闻也说他去湖西找过林锦华几次，都没找到人。反而后来兄弟两是在商场上偶遇——虽然都是做双脑协和计算机技术，但是梁季闻主攻虚拟娱乐，林舒则主攻交易平台和虚拟设计打印，双方并不是不能调和的。 与其说双方是同行相争，不如说是因为私怨而故意互相挤兑，开始争夺。 ……说起来，他们当初到底是有什么矛盾来着？ 林舒望着梁季闻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季闻哥，你觉得，人恋爱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季闻听了，愣了一下，才说道：“唔……老一辈的想法大概是为了传宗接代吧。不过对我们来说，应该什么都不是。因为想做才去做，不是为了任何目的。就像我们玩游戏，学计算机技术一样……为了活得更好吧？” 林舒说道：“说起来前阵子那个女歌星出柜的消息你听到了没？闹得挺大的，很多人说她哗众取宠，你说她是真的喜欢女的吗……我其实还满喜欢她的歌的，女生怎么会喜欢女生呢？” 却不料梁季闻很自然地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喜欢谁都是自己的选择……呃，小舒你说的喜欢的人，不会是哪个女明星或者蕾丝吧？” 他想到这一层，猛然皱起眉头望向林舒。 林舒愣了一愣，才回答道：“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别扭，随便聊一聊而已。” 梁季闻听到林舒这么说，却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小舒你对同性恋有看法？” 有看法的明明是你！林舒心想，当初因为我搞基的关系，你坑我坑得多起劲啊。 但他却不能直白地这么说，所以只是转弯抹角地试探：“同性恋就不能生小孩子了吧？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觉得很可惜……小弟弟小妹妹都很可爱的……” 梁季闻难得做了个撇嘴的孩子气动作，说道：“一点都不可爱。你要的话，我把荷语直接送给你，反正她也比较缠你。” ……好狠心的哥。林舒一时无语。 梁季闻就又说道：“其实……同性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转动椅子，转向面对林舒，笑吟吟地说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都不是个事儿。” 然后他对林舒说道：“人家要是两情相悦，我们还是要祝福对方的。小舒你看开点，你长得这么帅，根本不用担心没人喜欢，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的。” 这样说着，他甚至伸手拍了拍林舒的头，被林舒一手挡了下来。他就笑笑。 林舒心想：真想把你现在说的话全部都给录音下来，等过两年你敢给我刨坑我就把录音放出来打你的脸。 不过虽然这么想，林舒其实还是觉得，梁季闻和上辈子果然有些不一样了。 第232章 次日早上林舒接了戈眉的电话，被告知了对方到燕京的时间。他正考虑之后的商谈，保姆就上来敲房门了，说是梁外公让他过去。 林舒一过去，就见梁外公已经泡好茶准备好点心在摆棋局了。因为屋里只有一个人，所以他正拿了本棋谱在摆弄各种残局，看到林舒上来，便问道：“小舒今天要出去吗？” 林舒说道：“应该不出去。” 梁外公便趁势道：“那陪我下棋吧！” 林舒笑了，说道：“嗯……好吧。” 老爷子顿时挺高兴的，说道：“那你快去吃饭！吃完饭就来陪我下棋。” 也难怪老爷子高兴，梁家子孙辈两代的孩子都不怎么爱下棋，就算有爱下的，棋风也是急功近利的居多，林舒却不一样。 他下棋可急可缓，棋风多变且沉稳。林舒下棋的时候很会对人下菜，会根据跟他下棋的人的性格和棋风改变自己的棋风，有时如疾风骤雨，有时又如和风细雨，让人很难应付。 林舒幼时跟老爷子下棋就很有天赋，后来再见面时，也是慢慢从输多赢少变得赢多输少。如今他思路比原来清明快捷，下起棋来自然也比原先难缠。 不过如今与老爷子下棋，他倒是并不拼尽全力了。只要脑子里不刻意去算，两人的棋局也通常是有输有赢，颇为休闲。 梁外公也颇有情趣，一旁还放着一台平板电脑，时不时就趁着空闲去操作下农场。两人下了一会儿棋，大外公也溜达了过来。 因为都住一个别墅区，老人逛过来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看到两人在下棋聊天，大外公就也坐了下来围观起来。老人家也是下了多年棋的，看着这架势就看出了些许名堂，说道：“小舒这棋下得不错啊。” 梁外公顿时得意了，说道：“你也不看看是谁家孩子。” 大外公见了，却是笑他：“看把你得意的。”这头却问起林舒公司最近的情形，“公司最近怎么样？学习没压力吧？看你都快瘦骨伶仃了，平时也要注意下身体啊。你才多大？什么事能比身体重要。” 林舒也一一回应了，末了，说起星轨最近的安排，和向高校捐献立体屏幕以及举办比赛的事情，梁大外公顿时来了兴趣，细细问了起来reads();。 他这问得细了，林舒难免就有几分分心，下棋就不如之前利索。梁外公下了一会儿，发现林舒动作越来越漫不经心，加上说的话题也有点意思，索性也停了下来，开始直接跟林舒聊了起来。 说道燕影，两位老人彼此议论了一下。 “燕影目前的校长是谁？” “好像是个姓穆的？” “这事儿老区应该插得上手吧？” “小舒这事儿是好事儿，何必劳动老区？不如这样，回头你找个能说得上话的年轻人，直接陪小舒他们过去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节约点扯皮的功夫。” 这样一上午的棋下下来，戈眉上京以后的陪客就被安排好了——梁仲悉被光荣抓包。他是大外公的孙子，不像林舒老久才上京一次，梁仲悉在父母长辈的圈子里都是混了个脸熟的，正好帮林舒扯个虎皮旗。 梁仲悉听说了这事儿，自然是一口应下。结果戈眉来的当天，韦若蓝也顺便搭了个便车，一起过来了。她的意思是她在燕影也认识几个熟人，而且其中还有导演系的学生，假期也没有全回了家，正好可以约他们来了解一下。 戈眉与燕影的商谈比较顺利，之后签了个协议后，星轨的虚拟投影台就趁着寒假被运了过来。一共三台设备，暂时放映的还是陶莉的mv广告。 林舒也承诺了之后的放映内容将由燕影自己决定——在燕影制作出属于他们自己的立体投影影像之后。这个分配说到底对于星轨其实是大有好处的，因为这样一来，燕影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学院，总要制作出一些过得去的微电影之类用于放映，也不能一直拿广告顶包。 而立体投影技术不管适不适合拍摄电影，在未来的运用都会一点一点扩大。比如说类似于梁季闻目前在计划的健身游戏，又比如谭愿前几日传给林舒的一系列立体投影技术运用设想。 光影技术是个大范围的命题，其可使用的途径自然也是数之不尽。就算燕影的师长们不看好它作为主流放映形式的未来，也不会太过拒绝于了解一项可能大有用处的新技术。 协议签好并没有花费许多时间，关于比赛的事情戈眉也跟校方透了气，还留下一叠比赛相关的说明书。说明书上标明了比赛开始报名的时间，奖励内容和作品要求。七位数的投资限额已然是大手笔，就算是穆校长看了也不禁是眼前一动。 他开口问戈眉：“这比赛和奖项，是只这一届，还是打算以后也继续办下去的？” 戈眉说道：“这一届只先试一试手，具体会不会一直办下去我们这边也不确定。不过如果第一届的效果不错，之后继续举办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另一人问道：“限定的是立体投影电影？你们已经有立体投影的影院了？” 戈眉神态沉稳，面带笑容地回答道：“正在筹建。” 之后双方又就细节商议了一下，并一起去吃了顿饭。具体的后续林舒没有继续跟下去，反而跟梁仲悉和韦若蓝一起离开了。星轨这一次的计划说麻烦不麻烦，说简单又相当繁琐，戈眉后续需要进行的商议还多着呢——比如比赛的细节，评审的标准，参与人员的资格范围……比如之后星轨资助学生拍摄的具体题材审核，到时候的收益分成，宣传方案，具体的拍摄时双方的权责等等…… 这些细节问题，商议起来没完没了reads();。不计较的时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真要计较起来，每一条却都有可能影响大局。有戈眉和专门的法律顾问在场，林舒就没有继续跟进后面的细节，而是和梁仲悉他们一起先离开了。 然后林舒就跟着韦若蓝去见了一下她在燕影导演系的朋友。其实对方说是她的朋友也不尽然，韦若蓝和林舒等人到的时候，先是跟一个女生打了下招呼，然后那女生才主动开始介绍双方认识。 这几个男生都是燕影导演系的学生，其中一个在追韦若蓝的室友，就是与他们在一起的女孩，所以女生才能把对方约出来。 当然，也是因为几个男生本人对于立体投影技术就很有兴趣。 这几个人，韦若蓝的室友昵称梅子，也是个学表演的女生，但和韦若蓝一样，都不是燕影这种赫赫有名的权威学院的。她的姓氏很少见，姓却，叫却心梅。 剩下的男生都是燕影大三学生，燕影大三年级今年寒假留在燕京没回家亦或者是原籍燕京的学生合起来一共才六个，这时候就来了四个。 有人对于立体投影技术感兴趣，有人则是对于之后的奖项有兴趣。 没有实物不好说明，彼此介绍认识之后，林舒便开口问道：“附近哪里有咖啡厅或者茶馆？甜点店也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吧。” 燕影的学生都是地头蛇，一个叫蔺崇的男生立刻说道：“我们从北门出去，那边有家不错的奶茶店，兼卖甜点的。现在放假，人肯定不多，我们坐着慢慢说吧。” 林舒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就跟着几人一起去了。出校门之后林舒先到梁仲悉的车上取了一个旅行袋似的大包，几人都猜应该是跟立体投影有关的东西，但是那包裹再大也不可能装下之前伫立在街道上的巨大投影水晶，几人便猜测里面到底是什么。 到了奶茶店，众人也只是来借地方商议事情，大多随便点杯饮料就算了。林舒却不然——他现在差不多都养成习惯了，跟老爷子下棋都能生生吃掉两盘子糕点，看到橱柜里的点心，本能反应就是把顺眼的都点了一份。 几个人都有些愣住，韦若蓝还想说道：“呃，我不喜欢吃甜点……”这种高热量高糖分的食品，简直是女演员的大敌。 还是梁仲悉算个明白人，一头黑线地开口说道：“没事，他不是给你们点的。” 大家还一脸茫然，却见林舒回过头来，说道：“不好意思，我平时能量消耗比较大，所以看到甜食就忍不住。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这些蛋糕我是给自己点的。” 众人看着都要摆到另外一张桌上的蛋糕：“……” 店员专门给他们并了桌放蛋糕，并了桌之后桌面上还有一些空位，林舒便从旅行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大约三十公分长宽的立方体投影水晶，然后又拿出只有拇指长宽的钥匙扣型投影水晶。 他先是按了一下那个钥匙扣大小的投影水晶，然后那块透明晶体之中猛然就出现了一个彩色的细小萝莉影像，开口说道：“早安~~主人~~今天也要跟莉莉一起玩耍吗？” 第233章 那钥匙扣大小的投影水晶之中，人物影像远不如广场上的巨大清晰，却又有着属于自己的魅力所在reads();。 可爱的女孩细小精巧，有着大型影像所不具备的萌感。很多时候，有些存在大一百倍是宏伟，小一百倍就变成了可爱。 人类的观感天生似乎就会被体型大小所影响，大概这种观感本身也包含了人类幼体时期到成年体时期的生存姿态的关系——幼体需要依附他人而生存，所以形态更加偏于可爱，成年体也会因为其可爱从感情上偏爱它们。成年体则需要自己拥有生存的力量，所以形态更加可靠。 这种观感延续到正常的生活之中，就会导致大家会因为小巧精致的物品而觉得喜爱，因为宏大壮观的存在而惊叹触动。 而此时林舒拿出来的小型投影水晶，本体只有拇指长宽，里面显示的人物形象更小，但是却越发显得精巧和灵动。 坐在桌子旁的学生们都被惊呆了，实在是叫莉莉的立体投影太可爱了，一群学生花了好大的力气也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发出尖叫。 却心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可以摸一摸吗？” 林舒点了点头，把投影水晶放到了却心梅的眼前。却心梅特别小心翼翼地对着投影水晶伸出了手，却不料莉莉一点不怕生地凑到了水晶的边缘，主动蹭了蹭却心梅的手指。 却心梅一瞬间心都要萌化了，一群导演系的宅男们也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开始抢了起来，说道：“给我看看！”“我也要看！”“你们不要抢！” 结果就见投影水晶在几个人的手里被抢来抢去，莉莉好像承受不住颠簸一样，也在水晶里摔得东倒西歪，叫了起来：“啊！莉莉要晕倒了！主人好晃啊！” 她的叫声终于引来了一群宅男的注意，一时间几人动都不敢动了，正抓着投影水晶的大男生赶忙把手拿稳了，急急问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弄得好像影像里的其实是个真的小女孩似的。 莉莉还在摸着自己撞到的屁股，没有回答。 林舒却笑了，说道：“你们要先叫她的名字，她才知道语音指令是对着她输出的。” 那男生便开口重新问道：“莉莉，你没事儿吧？” 小女孩这才抬起头，望向投影水晶外的众人，说道：“莉莉没事，莉莉就是有点晕。” 蔺崇满脸惊奇地望向林舒，问道：“这个……这个是怎么做到的？什么原理？她真的会觉得晕吗？” 林舒说道：“当然不会。这个投影水晶下面装了基础的光热感应系统，重力感应系统和其他的一些装置，智能设定里面她会对光暗，移动，声音等做出反应，不过都是依靠模拟智能。” 这样的智能影像，其实只是游戏和官网程序的独立加强版。林舒减少了大量的资料性内容，增强了虚拟智能的动态表现，令影像显得更生动而多变，甚至可以生动表现出被困在一个巴掌大空间里的情态。 比如说如果一直晃动小晶体莉莉就会被摔得东倒西歪，甚至在撞到边缘时还会让人看到被撞扁的脸蛋。 一群人简直被惊艳。 却心梅问道：“这个……哪里有得卖吗？她还能做什么？” “现在还没有上市，不过你们可以关注星泽的官网，上市的时候那边会第一时间出公告的reads();。。”林舒说道，“至于可以做什么……你可以跟她聊天，教她一些日常的知识，和她一起玩。也可以给她换衣服，每天喂她吃东西……等等。我示范给你们看？” 学生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林舒于是便问道：“莉莉，你肚子饿不饿？” 这句问话出现的同时，莉莉的头顶上就突然闪现了一个饥饿条，饱食度目前显示在75%。莉莉开口回答道：“莉莉不饿！不过主人要是给莉莉零食吃莉莉也是不会拒绝的！” 林舒便说道：“给我看莉莉的冰箱。” 然后就见画面突然就离开了莉莉，仿佛一个转盘式的画面移动，界面里就出现了一个冰柜，里面放着一些套餐，饮料，零食和水果。林舒扫了一眼上面的水果，就开口说道：“给莉莉一个苹果。” 然后就见界面迅速转回了莉莉所在的格子，紧接着一个苹果就从天而降，砸在莉莉头上把她砸了一个踉跄，才让她慌慌张张地接住。然后就见莉莉抱着苹果，嫌弃地表示，“莉莉不爱吃苹果耶！” 林舒就说道：“那你喜欢吃什么？下次给你买。” 莉莉听了，立刻开心地说道：“喜欢草莓！樱桃！莉莉喜欢小小的，甜甜的水果！” 林舒就说道：“下次我会记得买的。” 莉莉听了，顿时开心地蹦了两下，才抱住苹果像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啃了起来。 然后林舒又开口说道：“给我看莉莉的衣柜。” 然后界面又转到莉莉的衣柜。 莉莉的衣柜里面只有四套衣服，撇除正在穿着的冬装，和春、夏、秋三套常服，就是一套小礼服了。 林舒给她换上了小礼服，这个过程中莉莉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啃苹果。 蔺崇问道：“就这些衣服？还有其他的吗？” 林舒回答道：“以后可以在未来平台购买服装款式，低价收费，智能伙伴版本的更新包给早期的养成游戏更新包差不多，服装大约1-5元一件。食品种类每类初始提供五种，后续的种类同样需要付费激活。” 这个价格不算太贵，基本上学生也能承担得起。却心梅便有点急切地问道：“这个什么时候能上市啊？” 林舒说道：“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了。” 这样说着，他伸手关闭了投影水晶，却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塑料盒子，却见盒子里慢慢一包带标签的芯片。却心梅还来不及看清楚芯片上都有什么样的标签，就见林舒取出了投影水晶里的“金发罗莉”芯片，换上了一片“黑发魔王”的芯片。 却见换上了芯片再被打开的投影水晶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坐在王座上，张开着骨翼，黑发过膝容貌俊美，神态十足倨傲的青年男子影像。 开机之后，他抬头望了望前方，说道：“怎么？忍不住还是要来看本王了吧？” 酷炫狂霸拽的气息瞬间喷涌而出，韦若蓝和却心梅两个妹子一时承受不住，差一点就要尖叫reads();。后面的男生凑过来端详了一番，才说道：“酷！” 林舒也没有浪费时间跟个智能影像聊天，只是继续展示给众人看：“给魔王陛下一个苹果。” 那语气跟之前“给莉莉一个苹果”全无区别，完全就像喂小猫小狗似的。 不同与莉莉拿到苹果时候的手忙脚乱，黑衣魔王接苹果的时候很是轻松自如，拿到了手之后，开口说道：“今天的贡品是苹果？还不错。” 林舒就跟几人说道：“这边的行为能力跟智能ai的属性有关系，莉莉是各种属性都很低的幼体，所有技能都是零级，反应就比较笨拙。魔王的运动技能是满级，反应就比较敏捷。” 因为提到魔王的关键词，所以魔王便一边吃苹果一边很自然地插嘴道：“知道本王的本事就好！” 明明体型只有手指大小，态度却出乎意料地狂妄。那种散发而出的反差萌简直要让两个女生骨头都酥了。蔺崇还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属性和技能等级能变化吗？” 林舒回答道：“能养成。”这样说着，他开口继续说道，“魔王陛下的日程列表。” 这回界面倒是没有再切换，而是直接跳出了一本日历。日历以十五分钟作为单位，玩家可以选择智能投影接下来十五分钟的日程功课。 林舒说道：“可以直接按你想到的事件安排日程，有些行为需要道具，有些不需要。大部分指令智能系统都能够判断，如果需要道具而你没有他自己会反馈提示。” 这样说着，他给学生们做了个示范：“魔王陛下的日程安排：下棋。执行。” 然后就见魔王陛下凌空怒踢一脚：“你都没给本王买棋盘让本王下个头个棋啊！？” 林舒侧头看向众人：“就是这样。” 几个大学生简直看呆了。 其实看呆的不止是这几人，旁边还有一些路人也到了这家店里来休息，喝茶吃点心，这段时间里面很快就被林舒展示出来的投影水晶给吸引了。此时也纷纷围了过来，有人开口问道：“你这个是不是就是商贸广场的那个投影水晶？” 林舒愣了愣，才回答道：“嗯。是一样的东西。” 那人问道：“这东西有得卖吗？我好像没见过。你在哪里买的？多少钱？” 林舒回答道：“这个现在还没有上市，不过估计快了。我这里的是要拿去给人做展示的，东西如果要上架的话肯定要等明年了，未来平台上肯定买得到。” 那人听了，却是站在一旁，也不想走了，开口问道：“你这里还有别的吗？能让我们看看吗？” “……有是有。”林舒回答道，“不过现在不方便给人看。你们如果实在想看，我就再给展示一个吧。你们想看什么类型的虚拟形象？” “有动漫的吗？”“有明星的吗？”“有没有戴眼镜的帅哥？”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第234章 林舒这边确实有动漫的，但是没有明星的。至于什么戴眼镜的帅哥……戴眼镜只是个装扮上的区分，本质上不是确切的要求，他直接无视了。 他说道：“动漫的有，你们想要什么样的？” 一群人便开始报一堆热门动画的角色。他们也是会挑，报的全部都是国内外的现象级作品，林舒一头黑线，问一个摇一次头，最后索性打断了对方的说话，直接说道：“没有版权的人物我们是不做的。现在我们唯一有合作的朱槿大公司只有t家，j家的买不起。其他的小公司倒是有一些，都是恋爱养成类的居多，你们还是说具体要求吧。” 最后经过一番争执，好歹给林舒报出了一个有的角色。 是一个t家的热门动画人物，一个黑发红眼的少年角色，叫做杀罗那。这个角色在国内也是人气角色，男女粉丝比较平均，当然最重要的是，星泽买了授权。 林舒在盒子里搜寻了一下记忆芯片，找的过程之中，所有人包括梁仲悉都试图探头过来偷看盒子里的其它标签，想知道到底还有哪些芯片，但是林舒动作实在很快，还没等人看清就已经抽出了属于杀罗那的那一块，然后就把盒子重新放了回去。 顿时让所有人都很失望。 他把芯片插入了芯片槽，让围观者过了一把瘾。星泽文案部门本来就有原本从123言情挖过来的同人大手，之前因为版权问题不少人转业或者转题材，星泽挖了几个从原著里抓性格特征和延展剧情特别出色的，之前一直担任辅助主创补全细节的工作，这一回被拉来进行官方授权的同人创作，简直是正当其用。 投影水晶里面杀罗那的人设并不是原作团队，但是人格设计上特别贴合原作，让人完全看不出来是同人创作。像是这些投影形象的智能系统，通常都是一部分通用数据加上一小部分地重新编制。经过文案编写之后，这之间的衔接显得流畅很多。 至少在场的这些学生看来，就完全感觉不到违和感。 这种情况下，有人想要拍照留影，林舒也没有阻止。反正官方的宣传也差不多要出来了。如果有一些外部的消息流传出去，反而正好可以配合宣传。 却有人忍不住观察起放在旁边的那个台式投影水晶，看了半晌，开口问道：“这个也是投影水晶？感觉卡槽多很多啊？” 放在旁边的那个大型投影水晶底座上一侧带着电源孔和一堆用途不明的插孔，另一侧却足足有六个卡槽，五个卡槽以同样间隔排列在一起，最后一个卡槽的位置却是独立存在的，在底座的另一侧reads();。 却见林舒开启电源，刷刷刷地把五个卡槽直接插满，然后又伸手取出了另外一个芯片，往独立的卡槽一插，就见五个人物依次出现在投影水晶之中，然后就是猛然突然替换的背景。 那背景猛然变成了一座类似于神殿的废墟。背景出现的瞬间，五个影像同时一顿，然后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只见莉莉开口叫道：“好美！这里是哪里！？” 大魔王紧接着说道：“这地方还勉强符合本王的审美。” 杀罗那感叹道：“寂静的死域。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剩下的两个人物却似乎是一对兄妹，都是红发灰眸黑衣的帅哥美女，林舒之前没有把他们拿出来过，所以众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人设是什么。但是这对兄妹却不像前面的三个人是先后按顺序说话的，而是一人一句交错着发言，直接呈现了对话状态。 “我说主人！”女孩子抢先说道，“你怎么又把我跟这个自大狂放在一起？” 男方立刻说道：“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啊？你这个暴力狂野丫头！我说老大，你把她带出来干嘛！？有我还不够吗！？” 女孩子立刻发出声冷哼，反驳说道：“笑话！你出娘胎就没打赢过我，也敢说这种大话？” 青年立刻说道：“可也没输过！” 这两人互相瞪视半晌，然后就打了起来。 红发少女拿□□，红发青年拿双刀，两人都是极为暴力的招数，一时打得难分难解。大型的投影水晶不比原来的小钥匙扣，空间大不少，人物的体型似乎也大了些许，但还占不去太大的空间，所以打架时的场地也还足够。 只见两人挪移腾跃，动作干净利落且帅气非凡，顿时让一群人看得目不转睛，满眼都是□□裸的“想要！”“想要！”“想要！”的神态。 林舒却没有体会到他们澎湃的感情，而是对着几个导演系的男生继续说道：“这台算是家用式的投影水晶，这个尺寸是预设最小的版本。旁边的独立卡槽是专门插背景记忆卡的，这一条卡片里就有各种背景和一些专门的互动道具，可以通过语音指令叫出。” 又指了指那对兄妹，说道：“这两个角色本身之间有预设的人物关系，所以只要插入同一台投影水晶就会自动进入互动。不过人物卡同时还可以自定义人物关系，比如说你可以把它设定成社交型/非社交型，嫉妒型/非嫉妒型等等。社交状态的时候他们会主动去社交，反过来就不会。嫉妒型的话，你在它面前跟其他人物互动的话，它会对你的互动对象产生敌意，并且根据本人的性格设定会有不同反应，比如一定时间内产生傲娇，爱撒娇，又或者阴郁之类的状态。” 林舒解释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些人物卡里有使用声线注册的程序，比如这对兄妹，哥哥叫七焰，妹妹叫北海，他们都是绑定了我的声线的，你们命令他们看看。” 几个学生听了，尝试地叫了一声：“七焰，北海，不要打了reads();。” 结果两个投影都没有理会他们，北海侧头白了他们一眼，还说道：“你是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七焰却猛然一刀带着火焰向妹妹挥了过去，叫道：“跟我打架竟然还敢分心！” 北海赶紧用□□一挡，才拦下七焰的攻击，却不再理会别人的声音。 林舒笑了笑，开口说道：“七焰，北海，别打了。” 七焰和北海这回却很是听话，一次交击之后各自往后退了几步，收起了兵器，只是还彼此瞥了一眼，极有默契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林舒望向众人，说道：“就是这样。” 他这一番演示下来，简直让一众围观者叹为观止，目光都没法从投影水晶上面移开。感情上也从好想要一个变成了“好想全收啊！”，就是不知道会出多少个版本。 “事实上这些卡槽还可以用来放映立体电影。”林舒对着蔺崇等人开口说道，“你们也看到它在动态影像上的效果了对吧？” 大学生们迟疑着点了点头。 林舒说道：“如果放电影的话，肯定会采用广场尺寸的屏幕。我们考虑过了，立体电影其实更适合商业化的动画电影或者动作片，文艺片是不太适合的，因为没法发挥立体投影的优势。在特写和特定场景组合上，立体投影没有什么优势，但是想象一下，那些大爆炸，子弹时间，枪战，肉搏……在一个全方位的立体播放设备上能够产生的视觉效果……” 他的切入点实在是很犀利，没多久就引得几个还没出社会的学生怦然心动。 林舒又说道：“而且它也很适合恐怖片或者特效片，知道为什么吗？”林舒的手指伸到一个卡槽下面，推动了一个按钮，然后猛然之间，黑发的魔王就开始变成了半透明的存在，如同一个幽灵。 大学生们：“！？” 林舒说道：“这种效果是投影水晶本身自带的效果，当然我们还有更多更高级的特效效果正在研发中，我们希望可以通过多卡槽的互相叠加，制造出更加便捷和出色的视觉效果。”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抢先尝试下这种崭新的摄影方式？” 一群学生自然是心动不已。 不过，蔺崇还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这种拍摄方式应该不简单吧？全场景拍摄本身需要的镜头数就很多，你们这么做，甚至连远景都需要全方位拍摄，应该会很麻烦才对。” 林舒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确实挺麻烦，不过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他收起了一部分的道具，说道，“我不是设计员，对于拍摄的细节不算一清二楚，但可以跟你们说说大体上的拍摄原理。总体上我们使用的立体场景组合显示，也就是说场景是先建设好的，后期才和拍摄的内容进行交叠式组合。大场景的架构我们使用的是光学透视扫描建模还原之后再跟具体的影像进行拼合……” 蔺崇等人听了一会儿，完全无法不为星轨方面的大胆巧思感到惊叹。 之后，他们又跟着林舒去参观了一下具体的拍摄成果，终于被那视觉上的壮观场景所折服。 第235章 与这群大学生的交流十分顺利，之后林舒跟他们又交流了一下立体摄影的具体程序和使用技法，并给了目前暂定的燕影大学附近设备办公租用点的电话和地址，这才与对方告别。 之后的日子，林舒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在了跟梁季闻交流和为他参考俱乐部的细节上。他们去看了几处外租的楼层，梁季闻也跟谭愿等人交流了一下有关于立体健身设备的设计和细节。 谭愿在这方面理解能力很强，很快就知道梁季闻想要的是什么形态的设备，又询问了梁季闻具体的相关要求，然后给出了详细的建议：“如果是健身房的话，我觉得首先要理清基本的健身活动需要涉及到哪些方面。比如手部，腿部，腰腹运动，锻炼力量，耐力，或者灵敏性，身体柔软度的活动，形式都是不一样的。一套活动，配合游戏的话，怎么安排才能合理地锻炼到身体的大部分部位……要搞清楚这点，我们首先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健身教练。” 这不算什么难题，其实梁季闻在打这个主意的时候，对于顾问人员就有了准备。 他很快请来了需要的健身教练。 在健身教练出现之前，林舒根据谭愿之前归纳出来的要点，花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对于梁季闻的计划进行了基本的归纳和安排。 “先理清这样一个健身房需要的基础□□械，然后我们做好这些器械连接到游戏设施的基础原理图，最后再来计算一套设备最后的成本价格。”林舒很顺畅地安排好了工作的顺序。 之后健身教练出现，林舒和居铭丰便花了几天时间，与对方进行了复杂深入地讨论，商议好了俱乐部可能需要的各种设备——基础的，进阶的，高强度的，以及这些设备与具体游戏项目的配合度和配合方式。 “下身的锻炼，跑步和跳跃会是比较合适的锻炼方式。”林舒说道，“按照一般锻炼或者电子游戏的活动方式，这个果然是要用类似于跑步机的履带来进行的吧？” 他手指捏住打印纸，沉默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思考。 梁季闻问道：“怎么？用跑步机有问题吗？” 林舒说道：“主要是不安全。跑步机的活动空间就这么点，对于整个游戏性质的健身程序来说不太好衔接。” 梁季闻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在履带的两侧设置扶手，使用方向盘操作进行游戏转向，如果遇怪就让履带停下，然后操作武器进行攻击。” 林舒想了想，说道：“也好reads();。不过也可以试试跳舞机方式的前进方式。比如踩踏特定色彩的格子才能行进之类的。” 梁季闻点了点头，把这个方案记了下来。 “手臂运动还是靠武器操作吧？仿真弓箭，刀剑或者□□一类的还好，但是枪械一类的，没法活动到上肢吧？” 梁季闻回答道：“那也无所谓，我们可以标注每一类仿真武器能够训练到的力量数值，让人自由选择。枪械就算对手臂力量的训练没用，但是本身还是有人会喜欢的。” 林舒听了，继续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我们再加一部分游戏设定好了。” 梁季闻带着疑问望向他。 “其它方面的机关动作。”林舒说道，“比如配合测力装置，让玩家去推动测力界面，并投放类似于推动石墙之类的动画。除了这种之后，还可以增加类似于攀爬，闪避一类的画面。” “腰腹运动的话，我觉得仰卧起坐，俯卧撑，或者使用机械都不算十分适合，所以我们可以用光影制造躲避球的效果，玩家如果没有闪躲开，就记录被击中扣血的数据……这样子也可以活动腰腹。” 随着两人的商讨，各种细节的设置也变得越来越完善。 林舒的思路也慢慢被打开，说道：“对了，可以在游戏之中加入一些拳法和剑法的套路，让玩家通过练习拳法和剑法获得武器技能的熟练度，增加本职业的攻击力。对了，现在的动作捕捉技术能不能做到给人物的动作套路进行评分了？” 梁季闻说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从原理上来说还是可以的，重点是动作要标准。要不回头我们先去试验一下？” “先记到行程表上吧。”林舒回答。 梁季闻便调出手机上的日程表，piapiapia地记了下来。 这样商议得差不多之后，两人才再次跟谭愿进行了联系。大致的计划交过去两三天之后，谭愿回传了一套关于健身设施立体投影部分组件的临时构成图。 它一共分成五个部分。玩家正对的前方是剧情屏幕，左右两侧和上下方则是场景屏幕，边缘都是单向透视的边缘平面显示屏幕。 谭愿顺便发送了一些星轨目前已经制作完成的场景效果动画。梁季闻点开之后，就发现在视频之中，站在一侧往投影水晶之中望去，能看到的就是一片非常真实，无边无际的树林。这个视频的拍摄过程中拍摄者还进行了一定的位移，梁季闻看得仔细一点就能发现，这画面上的树林，近景是立体，边缘的远景却是平面的。 但是却足以以假乱真。 林舒说道：“看来最近的研发很成功。边缘和水晶内部的融合好像还有点不够自然……不过也不是很看得出来。够了。” 然后他就配合着谭愿的设计图，跟梁季闻解释了大概的设计原理和会有的实际效果。 这样一套设备做下来，连同一些附带的健身器材，少说也要三四万。 不过梁季闻对于这个数字并不感到惊讶，更关心的还是具体的成效。 林舒想了想，说道：“其实真要做起来，游戏数据的设计也很重要reads();。如果数据设计得不好，估计会很打击使用热情的。” 梁季闻说道：“我会注意的。” 之后两人白天倒有大半的时间花费在了健身房的筹备上，林舒也跟着梁季闻出门认识了不少新的小伙伴。 梁季闻的朋友年龄多数都是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而且主要还是跟梁季闻一样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为主，其中有那么几个不是的，肯定也是本身能力出众。 林舒这还是第一次跟梁季闻的朋友见面，他倒是很是认出了一些人，其中有后来有出息的，也有林舒根本就没怎么听说过名字的。 听说林舒是梁季闻的表弟，大家都表现得相当热情，一个一个抢着给林舒当哥。林舒通过他们跟梁季闻的相处模式判断出梁季闻在自己的朋友圈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这群朋友说起来这时候还大多数是依靠着自己的父母长辈耍威风，而其中看上去有些能耐的，岁数往往都要大上梁季闻不少，梁季闻对他们却并不气弱，多数直呼名字或者外号，看上去是平辈论交。 林舒一开始以为梁季闻是要找人合作投资，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他手上很是有一笔钱，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有别人的借贷投资，反正据林舒估算，开个健身俱乐部是差不多了。梁季闻出门来，好像只是跟众人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小爷要创业了，你们记得多多光临”。 只有后来有一天跟一个叫胡客的青年见面时，才多说了一些，讲了一些俱乐部的细节安排，引得对方非常惊讶，然后问了很多内容，最后那胡客开口说道：“真开了，可要头一个送我贵宾卡。” 梁季闻说道：“这是当然。当时候还要请胡哥多多带人来光顾，到时候给你包红包。” 林舒听得疑惑——包红包这词，到底不像是朋友之间说的话。 之后回去的时候，林舒问起，梁季闻才说道：“那是个掮客，专管吃喝玩乐的。他爸是个白手起家开公司的，燕京混得也不容易。他倒是挺聪明，在这边混了几年，吃喝玩乐上特别精，差不多是当事业在做，慢慢就帮他爸打开了人际关系。他跟仲悉哥算校友，本身也不大，但是消息特别灵通，那种赚钱的消息他一般是打听不到的，但是八卦，新鲜事就知道得多了。” “我们这俱乐部算是新鲜事，要是做得好了，他带几批人过来，消息就算传出去了。” 林舒：“……” 他发现了，梁季闻跟他的行事风格也差了很多。要是林舒的话，一般就是正经打广告刷人气了，基本上不会想到这种找关系的做法。就算是使用一些传销或者直销的手法，也多数都是依存网络人际，广撒网多捕鱼，还真不会利用到这种人际网络。 之后晚上回到家，大家坐在一起吃完饭，梁季闻盯着林舒吃完了饭，就拉着他上了楼。梁荷语之前还在挑食，结果一转眼发现哥哥和表哥都吃晚饭了，顿时就急了。 结果梁季闻根本不甩她，拉着林舒就跑了。 进了屋开了电脑上了游戏之后，梁季闻便催林舒：“小舒快点，我们去升级。” 林舒觉得这个贪玩游戏的梁季闻，根本就不像白天那个说起生意来头头是道的梁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