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之王》 第1章 楔子 “咔嚓！” 寂静中，传来手枪推弹上膛的声音。 赵诚一个激凌，抬起头，仰天吸了吸鼻子，略微有些清醒，但感觉大脑发沉，四肢发软。 “装上消音器，下手干脆点。我们下个目标是崩溃华夏国股市，老大刚刚收到了份机密情况，和发生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一桩秘密交易相关。这小子如果活着，必让他知道核心机密。老大权衡再三，最终决定灭口为好。”一个公鸭嗓轻声说完，快步朝门外走去。 赵诚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但神智却越来越清醒了，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1997年的秘密交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交易？ 赵诚是国际金融巨鳄索里斯量子基金旗下，一个颇具实力的经济特工，但他的成长之路，却极富传奇色彩。 高二时，赵诚还生活在华夏国，就读于川省冷县中学，父亲早亡，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清贫。然而，此时家庭突然遭遇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借遍亲朋后，还需要15万元钱来救急。 为了家庭不至于坍塌，他毅然瞒着母亲辍学，走上了打工之路。 两年日夜无休，赵诚硬生生完成了这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几个狗官却以集资为名，骗走了赵诚存于母亲名下的15万元钱。灾难终于降临，家破人亡的赵诚，怒而将狗官捅翻，踏上了一条逃亡之路。 他恨透了华夏的狗官。 流浪途中，他备受欺凌，所幸阴差阳错地偷渡到了米国，又恰逢新总统登基，大赦非法移民。 白捡了个米国身份的赵诚，因其对数字有种特殊的敏感，而被世界名校爷鲁大学，以某领域特才生名义录取。毕业后进入索里斯的量子基金，专攻世界各国资本市场的漏洞和弱点。 由于业绩十分优秀，赵诚进入了精英阶层。这时他才发现，量子基金最优秀的人才，不是基金经理，也不是ceo，而是精英阶层。成为精英后，他们就如同人间蒸发，实际上成为了秘密的经济特工，潜伏于世界各地搜集各类情报，制订各种破解资本市场的方案。 在经过数年特工技能培训后，赵诚被委以重任，派往俄罗四秘密潜伏，他的任务，是崩溃俄罗四股市，为量子基金扫清称霸全球的障碍。 当时，世界上有所谓的金砖四国之称，即华夏国、俄罗四、印渡和吧西四国。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机之前，这四个国家经济快速发展，国内的多个金融巨头，对索里斯量子基金称霸全球构成了威胁。 扫清这四个国家的障碍，成为当务之急。索里斯量子基金联合几个国际金融巨头，策动了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顺利地使印渡和吧西经济陷入全面泥沼。 崩溃俄罗四的重任，落到了赵诚身上。他在潜伏数年后，摸清俄罗四经济的所有脉络，制订出了一套完美的方案。根据赵诚的方案，国际金融巨头在米国政府支持下，首先发动了石油战争，将国际油价从100美元，迅速打压至50美元一线。 俄罗四是石油出口大国，国内财经对石油出口的依赖性极强，据测算，国际原油每下跌一美元，俄罗四就要承担10亿美元经济的损失。 赵诚的方案，使崩溃行动一开始就死死地扼制住了俄罗四咽喉，卢布呈断崖式下跌，国内物价呈直线性上涨，俄罗四中产阶级，几乎在一夜间就被消灭干净。 此时，国际金融巨鳄按计划拉升俄罗四股市，造成疯狂式的赚钱效应。承受着财富贬值的富人们，趋之若鹜般涌往股市，民间财富几乎全部囤集到了资本市场。 俄国政府虽然有所警惕，无奈财力被国际油价死死困住。 收网行动惨烈无比，当俄国足以对索里斯量子基金构成威胁的数个金融寡头，最终按捺不住投身于股市后，股指突然直线性下跌，最终将所有入场者，套在了珠穆朗玛峰一般的高峰。 剿灭了俄国股市，下一个目标就是最后的障碍——华夏国。 由于赵诚来自华夏，又知道了太多索里斯基金的内幕，他被以开庆功会的名义，秘密召回总部，宴会上药翻，绑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杀人灭口。 当这些回忆清晰起来，赵诚感到千钧悬于一发。他努力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双脚被绳索死死绑住。屋里的灯光昏暗，他的视线还无法承受，而杀手，显然已经装好了消音器，正步步向他逼近。 情急中，他歪头朝西装左侧口袋一咬，那儿有枚不经意间插着的牙签——现在，它成了唯一的救命利器。 杀手贴着他的额头，举起了枪：“兄弟我奉命送你上道，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噗！”赵诚抬起头，牙签利箭般脱口而出，疾扑杀手左眼。 “嗷……”杀手惨叫着，扣动了板机，“哧哧”声不绝于耳，子弹乱飞。 赵诚早已狠命下腰，拖着背椅凭直觉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椅背准确地扫掉了杀手手中之枪，用被捆在一起的双手捡起，背着身给了杀手致命几枪，随即朝绳索连开数枪，身子恢复了自由。 然而，门被打开了，没有人进来，只有数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进来。 想躲，屋内已没了空间，门口枪声四起，被子弹密集封锁住了出路。 赵诚一声悲叹，泥妹啊，手雷扔一个就够了，扔那么多不嫌浪费啊！ “轰”“轰轰……”手雷， 第2章 股神归来 拎着两大袋快餐，在走到川省大学财经学院的小会议室门口，赵诚突然间愣住了。 手雷的爆炸声，还回响在耳际，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明白了，这是重生的节奏。 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2003年7月底，应该是自己上辈子偷渡去美国的前几个月，也就是说，他离高二辍学已经有快两年时间了，一直呆在离老家两三百公里远的城都市一家连锁快餐店送外卖。 高二时，家庭突然遭遇变故，需要五六十万元钱，想尽一切办法，还有15万元缺口。赵诚瞒着母亲辍了学，因为没什么社会技能，只好靠送外卖赚钱。 送一份外卖能得一元钱，所幸这儿是大学区，要外卖的学生多的是。赵诚日夜无休，早餐夜宵全包，常常忙到凌晨两三点才睡，五点多又接着上路。 快两年了，现在已经积攒下14。5万元，填满缺口只差半口气。 突然间咧嘴苦笑了下，泥妹的，老子贵为世界排名第一的米国爷鲁大学高材生，居然要靠送外卖度过此劫。 也罢，外卖就外卖，打工就打工，心若在梦就在；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但是，请所有轻视劳资的诸位记住，此番故地重游，哥不是来打酱油的，而是来改变这个世界、拯救诸位于危难之中的。 当然，先要拯救自己的家庭，保护好老娘。 走起！ 深吸口气，赵诚步履轻松，将两大包快餐轻轻地放在小会议室桌上。他并没有走，按惯例等着收钱，现在室里的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他不便打扰。 会议室里共有6个人，三男三女，他们组队在参加学校的股神大赛，比赛只剩最后三天。 川省大学在国内排名并不高，但它的财经学院，由于毕业生里出了几个股市操作高手，近几年已是声名显赫，为国内经济界所侧目。每年暑期的股神大赛，就是关注的焦点。 这个学校，赵诚很熟悉，因为送外卖的也有各自领地，这儿是属于他的。但将快餐送到小会议室，则是从7月1日开始的，也正是学校股神大赛正式开始的日子，至今已接近一个月。他不仅熟悉这儿的环境，也隐约得知赛程。 股神大赛共分两个类型，眼前会议室这6人，都是大二生，组成一个队，参加的是虚拟盘比赛；9月15日起，是股神大赛最核心的部分，精英们组成多支队伍，由学校提供十万元资金，进行实盘操作比赛。 虚拟盘比赛的前6支队伍，可以晋级实盘操作赛；实盘操作赛前三名，会被国内著名的财团相中，或者应邀去实习，或者直接签订聘用合同——这才是学子们趋之若鹜的焦点啊。 不过所有这些，现在都和赵诚无关，他只是个苦逼的送餐员，不懂股票。 6个人讨论得很热烈，好像在争论比赛最后三天的操作方案。赵诚知道，这6人组成的“复仇之箭”队，是财经学院的一号种子。 关于“复仇之箭”这个队名，颇有些来历。去年大赛前，财经学院大一6位专业课学霸，也就是眼前这6人，首次参加了股神大赛。赛前发出豪言壮语，必将创造历史：进前6，晋级实盘赛。大一生晋级实盘赛，历界比赛都还未有过。 比赛进入最后关头，他们眼见可以稳居第6，爆出大冷门。不料，有匹黑马横空而出，在比赛最后几天，收益率一路飘红，最后以一个多百分点的优势，将这6人挤出前六名。 击败他们的，是比他们高一年级的“涛声依旧”队。 于是，“复仇之箭”队名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披肝沥胆闪亮登场，并在校园论坛撂下狠话：此届不入前6，剁手剁脚熬汤，给财经学院每人一碗以谢罪。 不过，论坛上没人领这份情，跟帖中倾向于一致的意见是：裸跑比较对胃口。 “复仇之箭”队里，两位女神被全校所关注，一位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另一位排名绝对进得了前十——于是问题就来了，论坛上的意见，没办法不倾向于一致啊。 李诗嫣、排名前十的女神、大师兄，这三人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们都来自同一所高中，大师兄叫范东东，排名前十的女神叫范可儿，他们是兄妹。李诗嫣和范可儿是闺蜜，和范东东是同学。 但李诗嫣不是本地人，她来自江南浙省杭洲市，初中毕业后来到城都市她姑妈家，她姑妈是川省著名高档餐饮企业——御膳坊董事长，以满汉全席而闻名。 三人中李诗嫣年龄最小，范东东复读一年后参加高考。 嗯，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赵诚抬腕看了看表，等了都5分多钟，快11点了，这6人却越谈越热烈，丝毫没发现会议室里多了个人。 他本想催一下，但转念想到这几人是大主顾，一个月来固定两餐、偶尔早、晚加餐，给他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下月若是进入实盘赛，又是一个月连续不断的送餐——嗯，顾客就是上帝，万万不能得罪。 偷偷瞄了眼背对着他、长发飘飘的女神，贪婪地咽了口口水。校花叫李诗嫣，猫般温柔可人的大美人。不过女神很少拿正眼打量过他，女神的眼神中，对“复仇之箭”的队长、那个瘦高个、满口赵诚所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的眼镜男，有些那个那个的意思。 李诗嫣和大师兄，是同一个高中出来的，感情上自然先亲近了几分。 大师兄眼镜男是财经学院美女们共同的白马王子，高富帅、气质儒雅、出身名门，目光深邃有内涵，这事赵诚懂。 看得出，“复仇之箭”为了践行诺言，是花了大本钱的，借了十多台手提，一字横排在会议室。 所有手提都开着股票分析软件，每人负责跟踪近百只自选股。沪深股市共有2500多只股票，他们跟踪了四分之一，这工作量大得真是励志。 赵诚走向其中一台，顺手翻着分析软件的页面。 上午的股市是11点半收盘，现在正处于上午尾盘时分，各种股票后的数字，闪烁着红绿白颜色，有些光怪陆离地说。 自选股里的股票，很快被他翻完了，顺手打了个“60”，切换到所有股票涨跌幅页面。像今天这种等待时候，“复仇之箭”的队员们，也很宽容他使用一下电脑，因为只要不进入需要密码的交易页面就没事。 软件每页能显示30只股票，看完2500只需要翻80页，每秒翻一页，也不过是一分多钟的事。 翻到最后几页，全是跌幅超过3%的股票，赵诚的眼睛，停留在了一只叫江海创建的股票上，这只股票的成交量非常大，连续跳跃着几千手以上的大单，红的、绿的如万马奔腾。 股股票中一手代表100股，一千手就是十万股，如果每股值十元钱，那么一千手就是一百万元。 点开江海创建分时图，输入“01”，进入成交明细单，这只股票自上午9点30分起的所有成交数字，都呈现在了他眼前。 脑中，一片晕昡——这，是名震世界的索里斯基金旗下一个精英的直觉。 赵诚从小对数字，有种特殊的敏感，读书后，这种敏感更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其他课程成绩不那么拔尖，但数学却一直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如果不是这种天才般的敏感，他到米国后，也不太可能被爷鲁大学录取。 “比赛只剩最后三天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我决心已定，上午全仓杀入！” 正在轻声争论的6个人，突然爆发出了高分贝，是眼镜男悲壮的声音，他不断地重复着想要买入的这只股票名称。 赵诚顺手输入代码，打开了这只股票的走势图，不由得轻蔑地耸了耸眉：眼镜男啊，你简直就是找死。 “哥，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范可儿持不同意见，“比赛进入最后三天了，大盘又出现盘跌走势，我想我们不应该操作。我已经打听清楚，除了‘涛声依旧’队，我们几个主要对手都会满仓交易，这样下跌的大盘将会将对手的收益率拖下来，我们以逸待劳……” 范东东断然予以否定：“不行，这次比赛我们成绩太臭，眼见连前6名都无法进入。你看上届击败我们的‘涛声依旧’队这帮小子，领先我们达32%，得冠军几乎毫无悬念。我们死也要壮烈而死，绝不做缩头乌龟。” 其实“涛声依旧”队只赚了17%而已，只是因为“复仇之箭”队自断其箭，大量亏损，这才出现了32%的差距。 会议室隐入了死寂。 “复仇之箭”的剁手剁脚之旅，眼见就要到来。之前由于眼镜男的几次决策错误，导致这次比赛的收益率惨不忍睹。剩下的三天时间，就算天天收获10%涨停，也不太可能击败老对手。因为老对手，目前领先他们32%，接下来三天，谁有那么大能耐，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沪深股市，是有涨跌停板限制的，除了新股，任何股票每天最多只能涨10%。 当然，如果开盘买在跌幅位置，收盘又能涨停，理论上还有超越对手的可能，然而这种可能，比中国队冲进世界杯的可能还要渺茫。 老对手“涛声依旧”队已经停止操作，静观追赶者的收益率变化。他们目前领先第二名就有十多个百分点，大盘又处于下跌状态，冠军已如囊中之物。 “呀，快餐来了。”女神李诗嫣长发飘飘地一回头，这才发现专心致志地翻着页面的赵诚，起身朝他走来，其他人只是回头瞟了眼，提不起任何跟送快餐的打招呼的兴趣。 “老价钱吧，143元，对不？”李诗嫣数着钱问。 她居然没有听到回答。 略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发现送快餐的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电脑，页面上，是只被打开成交明细的江海创建股票。 她好看地咧嘴笑了笑，送快餐的经过一个月熏陶，竟然懂得看成交明细了。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送快餐时，队员们还开过玩笑，问他懂不懂炒股。送快餐的说连蛋炒饭都容易炒糊，更别提炒股票了，他完全不懂。 “嗨……”李诗嫣提高了嗓门，天籁之音顿时充满了会议室。她心里有些抱歉，人家都送了快一个月快餐了，她还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 赵诚蓦地转过头，眼神中有种令人奇怪的光芒——他刚才确实没听到美女的话，因为他的心中，正在盘算着宏大的计划。 母亲账户里有14。5万元钱，上辈子自己只能靠一分分攒，而现在，这些股票的走势图，哪个不是生财之道啊，还用得着日夜无休地送外卖吗？ 这14。5万元血汗钱，就是我赵诚来到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复仇索里斯量子基金的星星之火！ 李诗嫣递上了150元：“不用找了，回去打个的吧。” “我……我送餐骑自行车的。”面对天仙美女，赵诚的头有些晕，顺手摸出了零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得找你7元，每份快餐我能赚一元钱的送餐费，你们6个人，早晚两餐，每天能带给我12元收入，不少了。” “那辛苦你了，谢谢。”李诗嫣点点头，也没多客气，她知道这送快餐的脾气，便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了零钱。 赵诚转身想走，却又侧过了身：“你们，不知道买什么股票了吗？” 李诗嫣苦恼地点了点头：“唉，别提了，这次输得惨不忍睹。连前6都进不了，更不要说击败‘涛声依旧’队复仇了。” “你们……买这只股票吧，下午买也行。”赵诚迟疑了下，还是指着电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飞也似地跑远了。 其实，他内心里并不想帮助“复仇之箭”队，小打小闹的，犯得着老子出手？可是看到李诗嫣美得天妒神忌的丹凤眼，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溜了出来——唉，哥也是人么，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么。 赵诚的这句话，传遍了小小的会议室，眼镜男干笑一声：“哈哈，李同学，连送快餐的都来指导我们炒股喽。真是不自量力！” 李诗嫣笑了笑，她当然明白大师兄这句话的意思，每当有陌生男生和她搭讪，大师兄都是这副表情。 “人家也替我们急么。”她轻叹口气，莲步轻移，走到电脑前，打算将页面恢复到自选股行情中。 突然，李诗嫣瞪大了两只美丽的丹凤眼，柳眉高挑，樱桃小口吃惊地张大着，玉指悬停在了半空。 “大师兄，快来看，江海创建有大单急剧拉升！” 第3章 真神了 5个人如同听到战斗号令，不约而同地踢开椅子，回到各自电脑前，打开了江海创建走势图。 李诗嫣喊出的“大单急剧拉升”这6个字，他们太明白它的含金量了。量在价先，只要有量，股票的价格就会急剧波动。 李诗嫣此刻完全醉在了电脑前。此时江河创建的盘面，全部是清一色红色买单，最少都有两千手以上，多的上万手。几分钟前，股价还跌了3%，自赵诚离去后，已经被闪电般拉升到了涨1%，而且从买一到买五，全是几万手大买单托盘。 “大师兄，你怎么看？”李诗嫣头也不回地问。 眼镜男脸色铁青，摁下f10查看股票资料。 作为准专业人士，他清楚地了解盘面中这些大单的意图；然而作为财经学院大一代表性人物，由一个送快餐的来指导股票，颜面何在啊。 但目前已是焦头烂额之际，哪根救命稻草，都可以使自己逃过剁手之虞，面子的事，先搁一搁吧，只要队员们不传出去。 一目十行地看着江海创建基本面，大师兄双眉紧皱。这是只烂股票啊，做建筑生意，夕阳行业，业绩仅有半分钱，处于勉强保本状态；盘子却大得要死，总股本达70亿股，流通股本也有60多亿。 完全不符合他的选股理念。 可是，成交量却那么明白地放在眼前。 顺手退回交易页面，发现盘面更热闹了。数万手抛单，重新将江海创建打回原形，在跌3%附近来回挣扎，多空双方仿佛进入了决战前最后的宁静。 “哥，杀吧，这种成交量，值得我们赌一把。”范可儿急切地叫道。 交易决定权，握在大师兄手中。 “大师兄，别迟疑了，短线完全可以搏！” “反正连前6都难进了，不如豪赌吧，输就输，明年重头来过！” 七嘴八舌，意见高度一致。眼镜男迟疑着，想用三分之一资金进行尝试性操作，但却拿不定主意。他在交易软件中输入股票代码、成交价格，鼠标却停留在了“成交”这个提示框上，只要食指轻点，三分之一虚拟货币都将变成虚拟股票。 咳，真乃虎落平阳，堂堂财经学院学霸，竟然要靠送快餐的提示。 成败，难道在此一举？ 李诗嫣突然起身，长裙曳地：“让大师兄抉择吧，毕竟他的操作能力在我们之上。大师兄，没关系的，要不先吃饭，输就输么。” 李诗嫣说完，顺手拎起食品袋，却突然又呆住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江海创建盘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买盘以数万手一单的形式，摧枯拉朽般攻关夺隘，以冲天一鹤的形式，半分多钟就冲破了当天最高。 所有人张大了嘴巴，泥妹，这庄凶悍之极，大牛股闪亮登场啊！ “呀，送快餐的，我去问问他是怎么知道这股票的。”话音未落，李诗嫣如梦初醒般，扔下食品袋，朝门外跑去。 此时，赵诚正快步走在川省大学林荫小道，他不太想深究江海创建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他还要急着去办其他事。 目前最紧要的，当然是解决家庭危机。它事关一个家庭生死存亡，也是他命运的巨大转折，所以必须全力以赴。 脚不沾地跑过小径，转过前面拐角，就可来到自行车停放棚。 一口气跑到拐角处，也没想到减速，不防急转弯后，迎面却走来一群人。 “蓬！” 赵诚和一个高个子、壮实凶悍的光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泥玛，光头这结实劲，比野猪还强悍哪。 “瞎眼了？！”随着一声咆哮，光头跨前几步，顺手就揪住了赵诚的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赵诚连声表达着歉意，确实是自己跑太急了。 川省大学是他送快餐的大客户，几个学院都有不少顾客。眼前这群人，他认识，都是体育学院大二生，暑假过后就升大三。 光头外号秃鹫，姓丁名九。其他人都是他小弟，这帮人属于川省大学混混级人物，体育学院的前两届散打冠军，都被秃鹫夺得，因此他一双拳头恃强凌弱，学校里没不怕他的人。 眼见秃鹫鼓着两只眼珠就要动粗，拐角远处，却突然传来了天籁般的呼喊声：“送快餐的大哥，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话音刚落，李诗嫣娇喘着，一路碎步就转过了拐角，急收步，两只高高的胸峰差点顶到赵诚后背。 秃鹫的拳头，举在半空就落不下来了，几个混混全眼珠朝外鼓，嘴角边涎水直流，活像一只只癞蛤蟆。 “李……李大美女，找……找我？”秃鹫有些结巴，毕竟，在天仙般的校花面前，没人能够稳得住自己的心神。 李诗嫣连正眼也没拿他瞧一下，顺手把赵诚拉了过来：“送快餐的大哥，快跟我回去，有急事。” 赵诚走后，江海创建突然以大单、90度直角的形式被急拉起来，这在李诗嫣心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谜：这个送快餐的，是怎么提前几分钟，判断出庄家要拉升呢？她急着想解开这个谜，所以直接把这帮混混给无视了。 哪料，李诗嫣的话，如同把匕首扎在了秃鹫心头，他双眼一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靠，美女，你找一个送快餐的有急事，啥急事？再大的急事，没我秃鹫办不了的，跟哥走吧？” “哈哈哈……”混混们全下流地笑了。 李诗嫣准备不足，胀红着俏脸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赵诚侧跨步，挡在了李诗嫣身前：“朋友，话请讲得文明些，这儿都是有文化的人。” 光头秃鹫斜了眼他，摸摸光头，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说的，这儿都是有文化的人。玛的，你一个送快餐的，也是有文化的人吗？看清喽，哥几个可都是大学生，你呢？” 我靠！ 赵诚狠狠地朝地下啐了口，不过他不是恨秃鹫，而是恨自己。泥妹的，话讲岔了哈，现在老子是个高中辍学送外卖的，怎么能和天之骄子相提并论泥？ 原来，没文化真的是这么可怕。 抬起头，脸上笑嘻嘻地：“嘻嘻，朋友，现在你对我爱搭不理，以后当心我让你高攀不起。” “哈哈哈……”秃鹫笑了个前仰后覆，“玛的你就是一个渣，一个含金量十足的渣。” “哦？”赵诚仰天吸吸了鼻子，突然歪头盯着这狗东西，“朋友，信不信老子把你辗成肉酱，装进快餐盒子给送出去？” “卧槽！”秃鹫一声咆哮，猪腰脸因愤怒而扭曲，猛地挥起了拳头，“肉酱？老子让你看看，到底谁是肉……” “秃鹫！文明点！” 就在秃鹫铁拳呼啸起时，身后突然传出文绉绉的喊声，音量不大，却具有十足的穿透力。 秃鹫身子朝前一冲，勉强收住了拳势，回头给了个十分难看的笑：“唷，何主席，我想教训教训这送外卖的。” 一个身材高挑，举止斯文的三角眼，面含微笑缓步上前，目光贪婪地停留在了李诗嫣的俏脸上。 他叫何白涛，学生会副主席，下半年升大三后，据传就将被扶正。他正是李诗嫣所在的“复仇之箭”队的老对手——“涛声依旧”队的队长，队名有他名字中的一个字，可见此人不同凡响。 事实上，何白涛确实有几把刷子，他是学校重点培养的高材生。同时，这小子特别敬佩一个人，他叫戴维斯，巴非特旗下伯克希尔·哈撒韦纽约分公司ceo，国际闻名的投资大师。 何白涛确实学了些戴维斯的投资理念，也时时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自这届比赛起，他就要凭借国际大师的投资之道，开创属于自己的天地。 何白涛和秃鹫，是川省大学叱咤风云的两个人物，穿同条裤子。因为何白涛的父亲是财经学院常务副院长，秃鹫的爹，靠拍马屁在何爹提拔下，当上了财经学院教务处主任。 两个爹，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两个儿子，秃鹫自然唯何白涛马首是瞻。 李诗嫣的美貌，在学校就是神话存在，即将贵为学生会主席的何白涛，又怎么不垂涎三尺呢？其实何白涛跟大师兄范东东并无过节，两人私下里还有些交情在，何白涛贪恋的，当然是李诗嫣美貌。 “校花在此，你们也竟敢动粗？”他挥了挥手，示意秃鹫他们后退，换了副和颜悦色的笑，“李同学，受惊了吧？下次秃鹫若还敢这样，我当场让他跪求道歉。” “哼！”李诗嫣躲在赵诚背后，侧转了身。 何白涛大度地笑了笑：“这位送外卖的，这儿没你什么事，请回吧。” 赵诚再次仰天吸了吸鼻子，笑了：“呵呵，我本来想走的，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想走了。听说，你们‘涛声依旧’队和‘复仇之箭’队耗上了？” “哈哈哈，一个送外卖的，居然敢跟我谈论股票上的事？而且语气还如此不屑？”何白涛鄙夷地瞅了赵诚一眼，视线随即越过他肩膀，重新停留到了李诗嫣脸上，“李同学，之前我多次劝你，不要参加‘复仇之箭’队，你们那个所谓的大师兄，水平实在太臭，我让他多长点记性。” 赵诚突然间明白了，这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学生会主席和学校里白马王子，围绕着校花你死我活的故事啊。主席三角眼不招人喜欢，可是有才；白马王子风度翩翩，自然招人忌恨哪！ 李诗嫣背着小手，显然有些不服气：“比赛没完，鹿死谁手还难说，我们会尽全部力量的。” 何白涛高傲地扭了扭脖子：“好吧，李同学，我有足够的耐心，希望9月份的实盘大赛，你能加入我们‘涛声依旧’队！” 令人心烦的混混全都远去，李诗嫣拦住了想走的赵诚：“不好意思，先请教下名字。” “敝姓赵，单名诚字。记不住没关系，就记送外卖的好了。” “嗯，记住了。赵大哥，你怎么知道江海创建会有行情？” “啊……这个么，天机不可泄漏，如果真有行情，一定是碰巧了。我以前没碰过股票，不信你可以查我履历，证券公司也没开过户。” 李诗嫣笑了，觉得眼前这送外卖的够油滑舌的：“嘻嘻，难道碰巧有碰得这么巧的吗？说完后，这只股票就直线拉升了。” 赵诚略有些不好意思：“咳，美女，巧起来有时候确实让你无法相信。我这人吧，命好，算命的跟我讲过，只要财路一开，我这人碰巧的事就会接二连三，挡也挡不住。以后还会有的，拜托你别一惊一乍。” 李诗嫣笑得花枝乱颤：“不管怎么样，赵大哥以后有空，可以经常到我们财经学院论坛逛逛，我们常在那儿研究股市。” “有出场费没？逛论坛耽误时间，送外卖一元一份，哥要拼命攒钱哪！” 赵诚坏坏地说完，见到拐角处跑出一群人，带头的正是大师兄范东东。 第4章 财路大开(上) 骑着叮当作响的破自行车，赵诚一路风驰电掣，没几分钟便飘到了银行，先开了个第三方存管账户，将母亲账户中的钱，全部转到这个账户，又一路飞驰，飘到了证券营业部。 送外卖一元钱一份，泥妹的，看哥怎么白手起家，将母亲账户中的14。5万元的小数点，尽快朝后挪位。 拍出身份证，服务台后打扮入时的美女，盯着他寒酸的t恤，不自信地问：“先生，股市风险很大的，你……” 赵诚笑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美女，是不是问哥亏不亏得起？” 美女勉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不屑。 “我想，你们营业部，会为我而感到骄傲的。”赵诚挺了挺胸，顺手把粘在裤角的饭粒弹掉，“我是个送快餐的，美女以后的午餐，需不需要我来送？” 美女当场给了他一个白眼，隔着柜台甩出来一迭材料，语气冰冷：“按要求填好。” 仰天吸吸鼻子，心说华夏国这社会，认权认势认钱，泥玛的怎么就不认人不认才呢，唉，还是那句老话，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哼哼。 “刷刷刷”三两下签完名，美女的脸色有些惊讶，没看出这农民工，对证券开户手续还是挺熟练的哈。 趁美女忙着复印身份证的空儿，赵诚掏出了烂得掉渣的手机，他要打电话给一个高中时的同桌，问问自己家庭的事。 同桌是位长相一般、但蛮清秀的女生，比他大几个月。 家庭面临灾难这事，母亲不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但同桌知道，也正是在同桌和她父亲的帮助下，赵诚毅然辍学打工，开始了拯救家庭的艰辛旅程。 “嗨，同桌姐，我赵诚。我家的事，进展如何了？” “呀，阿诚是你啊。放心，我爸盯得可紧了，老爸的老师这个月去国外讲学了，事情都跟他源源本本讲过，爸的老师说，等他9月初回来没问题，肯定有救。” 搁掉电话，赵诚放心了，这说明至少还有还有一个月时间，母亲账户上的14。5万元不会动用。 一个月，14。5万会变成多少呢？赚30%，也就是5万元这样子，会有难度吗？ 以前专攻的是俄罗四股市，对华夏国股市情况，不是很熟。那就先30%吧，万里长征第一步，目标定得低一些。 服务台后，美女板着脸，拿着资料出来了。赵诚叹了口气，唉，美女啊美女，以后你若跪在哥面前，哥先要一巴掌把你这张脸给拍灿烂喽。 他突然想起了川省大学何白涛，这家伙高高在上的样子，同样令人讨厌，还自称师从戴维斯呢。 我呸！戴维斯是谁啊，国际著名投资大师，股神巴非特旗下精英；索里斯量子基金，业务上和巴非特的哈撒韦公司有众多联系，若是何白涛这小子，得知哥常和戴维斯喝咖啡，交流国际金融形势，这小子会不会当场吓尿呢？ 当然，现在重生了，戴维斯还没机会认识我呢。 美女顺手将资料又甩了出来：“行了，下午就可以交易，佣金是千万之三，印花税什么的都按国家规定。不过沪市a股要明天才能交易，深市a股可以。” 江海创建正是深市中的股票，美女说的，对赵诚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美女，笑一个么，大热天，脸冷得像南极冰山，闹哪样？”赵诚歪着头，冲美女讨好地说。 又飞出来一个白眼。 赵诚趴着柜台，将头凑了过去：“嗨嗨，美女，要不要跟哥炒股？保证发财，每赚1%，你冲哥笑一个，这交易合算之极，卖笑不卖身，干不？” “滚！”美女总算开了口，言简意赅。 赵诚没有生气，笑着连连摇头，泥妹的，2003年证券业，服务态度如此之差，哥要改变整个世界，改变美女冷冰冰的脸。 来到散户大厅，发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生意比美女的脸还要糟糕。不过也难怪，2003年的华夏国股市正在经历一波大熊市，沪指要从目前的1400点，跌到2005年6月的998点，才开始一波直冲6124点的大牛市。 大熊市中，一个月的目标定到赚30%，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业绩喽。 看看表，一时已过，两市已经开始下午盘的交易。 挤开一个正装模作样的中年人，赵诚直接霸占了一台电脑，将银行账户中的钱全部转入，再仔细查看了江海创建股票的走势和量能，确认无误后，输入价格、股数，瞬间成交。 经历过上午尾盘的巨幅震荡，江海创建目前在微跌中，多空双方进行着惨烈搏杀，大单成交令人触目惊心，不懂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场厮杀，结果会是什么样。 赵诚却心满意足的掸掸手，将那个中年人重新请回了电脑前，嗯嗯，抱歉得很，刚才事情紧急，其实哥是个文明人。 他对江海创建的走势十分有把握，世界上的股市虽然各有不同，但华夏国和俄罗四国同是发展中国家，股市同样不规范，庄家同样四处横行，操盘手法，哈，自然相差不多。 骑上自行车，快餐店老板打来电话，询问赵诚是不是失踪了，还有几份快餐急着要送。赵诚直接给婉言回绝了。 老板人挺不错，对他也挺照顾，今后得给他点厚报。不过快餐店等着送外卖赚钱的打工仔多得很，这钱，还是让兄弟们去赚吧，哥有正事要办。 赵诚对学校里遇到的何白涛极度感冒，本来他不想出手帮“复仇之箭”队，但想到何白涛和秃鹫那两副得意洋洋、极其无礼的驴脸，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决定给高傲的何主席，一个响亮的耳光！ 现在，“复仇之箭”队的队长大师兄，肯定没胆子买进江海创建股票，这种大震荡的走势，确实没人有胆买。就算赵诚现在打电话给李诗嫣，也未必说服得了这个优柔寡断的高富帅大师兄。 那么，谁来打响何主席的耳光呢？ 这事，得请赵诚同寝室的死党出面。 赵诚的寝室，就住着两人，室友叫肖平谷，绰号小苹果，是快餐公司保安。 餐饮公司代租的宿舍，都是八人一间，为什么赵诚这穷小子独享这份美味呢？道理其实挺简单，赵诚一天没日没夜，只要两只眼皮不粘到一起，他就像个机器人般奔跑在马路上，常常凌晨两点才睡，五点就起床，哪个人挨得了这份折腾？所以以前的舍友，全搬到了其他地方去住。 小苹果只比赵诚小一岁，一米六出头点，长得精瘦黝黑，活像只非洲猴子。他初中毕业就来打工，至今已是个年资颇高的老工民。这孩子没心没肺的，做事一根筋，特单纯。凡没心眼的孩子这睡眠质量就特好，赵诚哪怕在房里敲爵士鼓，到了小苹果认为该睡的时间，天翻地覆中照样睡出个婴儿般的睡眠。 一根筋的孩子，有一根筋的坏处，也有一根筋的好处。小苹果从小学时，就喜欢上了电脑，然而家里穷，买不起整机。这家伙一根筋拗不过来，初中就偷偷辍学赚钱，所有打工的钱，除了汇给家里若干外，全部花费在了玩电脑了。 小苹果有台手提电脑，而且还是无线上网。而赵诚，只有台别人扔掉、他花了两百元买来的破台式，网速跟蜗牛极有一拼。 而且，小苹果特别中意黑客技术，一根筋到底般痴迷于此，水平极高。 但今天，他必须请小苹果出山。虽然赵诚在学特工技能时，也熟悉过黑客，但仅仅是皮毛而已，因为量子基金有专门的黑客，特工需要时，随时随地会从网上神兵天降，犯不着特工亲自动手。 因此，他自忖和小苹果比起来，黑客水平还差着老大一截。 打开房门，拧亮电灯，赵诚突然间吓了一跳。 小苹果仰八叉躺在床上，头上蒙着张纸，乱七八糟地写着什么字。 赵诚流露出好奇的神色，走上前就把它给揭了下来，凑着阳光看清，几乎一头栽倒在地。 上面写着：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实在想我，下来陪我。如遇上线，纯属尸变！ 伸手捂住小苹果口鼻，不出十秒，这小家伙就像弹簧般从床上蹦了起来，睁眼见是赵诚，“呜”一声就哭了出来，伸出细胳膊，如同失踪多年的孩子见到了亲娘般，狠命抱着就痛哭起来。 “哎哎哎，哥不搞基的哈。”赵诚手肘轻轻顶住小苹果前胸，左手卡住这小子喉咙往前一推，小苹果吃痛不过，仰脸就摔在了床上，脸上挂着泪帘，无辜的眼睛中闪动着可怜兮兮的光芒。 瘦里八叽的小苹果，又怎么能经受得住他的这一招呢？ “诚哥哎，让我死了吧。呜呜呜……”小苹果呆看几秒，突然翻转身子，趴在床上再次放声嚎叫，痛不欲生的样子。 赵诚太了解小苹果了，不单单因为两年相处的缘故，更因为单纯的人一旦信任你，他可以把心肺连窝剜出，给你下酒而绝不皱眉。 小苹果的父母年富力强地健在，不用担心他是为这而痛哭；小苹果在公司里当保安安分守己，不会因为犯什么大事而被惩罚；而他那竹杆般的身材，在外面更没有惹祸的可能。 唯一的原因，因为爱情。 第5章 财路大开(下) 现实中小苹果没有女朋友，这家伙的业余时间，大多花在了电脑上。但在网上，这家伙凭借他多年来练就的啥黑客白客本领，却强悍得很，至少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前他也曾向赵诚吹嘘，好几个女网友都想委身于他。 赵诚曾叮嘱过他，网上的事不可信，特别是不要轻易去见面。 咳，这句其实是赵诚深含情谊的劝诫，也算忠心之言。哪个网友见了现实中眼神一根筋、身材像白骨精、黑得像非洲愣头青、高度在海平面以下的小苹果，都得高举拳头宣誓千万般，这才能让老天赋予足够的勇气，正面跟他接触呐。 “小苹果，是不是哪个网友想*于你了？”往嘴里扔了根劣质烟，赵诚问。 小苹果的眼神刷地凝聚成了一根筋，纯纯地望着他：“嗯，诚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靠，哥不用猜都知道。赵诚叹口气摇了摇头，就凭小苹果你丫的长相，想主动*的女人，瞎子也不可能啊。 小苹果遗憾地叹了口气：“是小师妹啊。” 小师妹这个网名，赵诚不止听说过一次。她是小苹果参与的一个黑客群里，最后加入的，被称为小师妹。 而现实中不受人待见的小苹果，在这个黑客群里，由于加入时间早、技术高超，隐隐然有前辈风范，在小师妹加入群之后，他更是把自己当成了令狐冲。 这就完喽，令狐冲遇上小师妹，要不弄出点事，满江湖的人都不答应啊。 但是，看过《笑傲江湖》的人都知道，令狐冲纠缠上小师妹，这本来就是个悲剧性的故事。可惜，小苹果只痴迷于黑客技术，不曾完整地看完这本书。 没文化，就这么可怕啊。 网络上的感情飞速发展，终于走到了你侬我侬的地步，小师妹对网络令狐冲，已经敬佩到了愿意以身相许的地步。 两人开始了视频交流，在令狐冲看来，这是木已成舟只差一张床的节奏；而在小师妹看来，这是验明正身，每一个怀春少女的内心，都有对英雄相貌的最基本要求。 故事，在首次短短的几十秒视频之后，就戛然而止。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小师妹拒绝了视频，意思是两人已经相忘于江湖了。可是小苹果脑子一根筋，将小师妹的百般推脱，都在极其善意的角度去理解，内心却始终认定小师妹已经非他莫属。 昨天晚上，小苹果鼓足勇气，要求今天下午和小师妹见个面，他甚至精心策划了县城广场的见面地点，时间规定为五分钟，然后两人便就近走到对面的一家钟点房，然后……呵呵，然后会滚坏几张床单，智商余额为零的人都能想得到了。 “小师妹答应了？”赵诚百倍好奇，打断了他的讲述，如果两人没有见面，小苹果何止于在脸上贴上那么张纸呢？ 小苹果抹了把泪：“我不间断地往她企鹅、手机上留言，最后她答应了，但提出了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赵诚更好奇了。 “嗯，她说，我们带几只鸽子，到广场上放飞，这样更浪漫。” 我靠，放鸽子，几个意思？好像有什么很腻害的计谋？ “她来了没？”赵诚急急地问。 “呜……”小苹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抱住赵诚，眼泪与鼻涕齐飞，悲恸共心碎一色，“诚哥啊，我买了八只鸽子，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没人影儿啊。打小师妹手机也关了，企鹅也下线了。我万不得已，只好到群里问小师妹去哪儿了，人家哈哈大笑，说放鸽子去了。” 赵诚难过得就差一头撞死了：“我缺心眼的兄弟啊，连群里的人都知道放鸽子，挑明了是在玩儿你啊，你咋这么一根筋抽到底呢？明摆着，小师妹跟林平之私奔了啊，兄弟啊，化悲痛为力量，好好照照镜子认清自己的真面目吧，实在熬不住了，哥给你去买几只漂亮点的雌性动物来如何……” 唉，都说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然而当令狐冲遇到小师妹，要不沧桑很难啊。 正想说些优美的话，安慰安慰这可怜的令狐冲，哪料这回小苹果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横七竖八地抹掉眼泪鼻涕，换了个人似地。 “诚哥，我想通了，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一根筋的孩子就是可爱，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想到了就去做。 赵诚赞许地点点头：“好样的兄弟，拿得起放得下。小师妹的事，哥今后逮个机会替你报仇。” “哼，这辈子我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筷子。”小苹果嘟哝了句，脸上带上了笑，“诚哥，以往你都是马路漂，今天这么早回来，有啥事？ 赵诚一边打开小苹果的手提，一边回答：“帮哥入侵个私人账户。” 小苹果连连朝床角缩去：“不不不，诚哥，黑客有黑客规矩，不入侵私人电脑，更不偷人钱财的。” 赵诚理也没理他，顾自接通网络，然后才扬起了拳头：“哥不一偷/窥，二不偷财，是帮人发财。以后你跟哥干，哥一样让你发达。干不干？” “不干！”小苹果体现出了强大的黑客原则。 赵诚没辙了，仰天吸吸鼻子，眼珠转了数圈，最终狠狠心，发出宏愿：“帮哥办完这事，哥送你台高配置的苹果电脑。当然，前提是一不偷/窥二不偷财，不违反黑客原则。两条路，你选择，干的话，苹果电脑保证到手，不干的话，老拳伺候！” 拳头真的伸到了小苹果眼皮子底下。 “那……只好干喽。” 小苹果无奈地说完，十指如飞，按赵诚指点，很快进入川省大学网络，选中没有及时被修补的漏洞，进入服务器，通过定点查找，确定了小会议室临时配送的ip地址。 挨个查找，很快找到了大师兄所用的电脑。 股票交易软件开着，管理日志显示，电脑已经整整五分钟没人操作的痕迹了。点开视频音频，小会议室的情况清晰传来，大师兄和队友们果然在五六米远的地方，就买不买江海创建，进行着激烈争论。 赵诚“嘿嘿”冷笑着，一脚把小苹果踹下了床：“一边玩儿去。” 顺手点开江海创建走势图，发现它仍在跌1%的位置晃悠，但底部却明显抬高，呈现爆发前典型的单针探底走势。 赵诚不再迟疑，快速远程操控，将“复仇之箭”所有的资金，全部换成了江海创建股票。 就在成交瞬间，只见盘面上，突然涌现上万手大买单。同时，压在卖一至卖五位置的几万手空单，像听到口令般，整齐划一地消失不见了。 股价，从跌1%，直蹿涨2%，没有抛盘压力的股份，呈现火箭之势，随即跃过3%涨幅，一路飘红，高举高打挺进到了涨5%的高位。 音频里，传来李诗嫣的惊叫：“呀，大师兄，江海创建在半分钟时间，直线拉升到了涨5%。” 范可儿在狂呼：“哥呀哥，错过行情了！呀呀呀，悔悔悔！” 脚步声急奔而来，赵诚悄悄地将页面恢复到5分钟前的状态，退出了大师兄电脑。但音频依然开着，那边的动静一览无余地传来。 搞个游戏么，就算让大师兄知道黑客前来做好事，也无妨么。 所有人都在责怪：“啊呀，大师兄，早点听李同学的话就好了。” 李诗嫣的声音：“什么呀，这是送外卖的告诉我的。” “送外卖的怎么知道这股票会拉升？你上午追出去问过他，他不是说不懂炒股么？” “肯定是乱点的啦，碰巧给点中了。不过也难怪，米国曾经做过试验，让专家精心选择后买股票，同时让大猩猩扔飞镖，扔中哪只股票就买哪只，结果大猩猩的收益率，比专家还高。” 赵诚气得就差操家伙了，卧槽，把老子比成大猩猩？哪个说的，有人性没有？ 李诗嫣略带愠怒的娇叱：“别闹了，江海创建都涨7%，现在略略回调，大师兄，买吧，再迟疑就没机会，你看这量，是直冲涨停的节奏啊。” 随即有人乱嚷：“呀，涨8%了，快买啊大师兄。” 有人跑了过去：“涨9。5%了，这买单，泥玛的简直吓死人，明天开盘就涨停，大师兄，求你了，买吧。” 有人回过了头：“完喽，封涨停喽，封单足有几十万手。大师兄，你咋坐着发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光看顶什么用啊。” 听到这儿，赵诚乐了，顺手将支劣质烟抛给了坐在地上的小苹果，泥玛的，大师兄两只眼睛直勾勾，还能闹哪样呢？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了呗。 果然，小会议室里，传来大师兄挺不自信的声音：“我靠，怎么全成交了？” 李诗嫣直接蹦了过去：“什么？大师兄你再说一遍，全成交了？” 刚才先跑过去的队友直接炸开了：“真的真的，大家快看，大师兄英明无比，在跌1%时，全部买入了。哈哈，几分钟，我们伟大的‘复仇之箭’队，就赚了11%，与‘涛声依旧’队的差距，缩短到了21%。” 李诗嫣看着电脑，糊涂了：“咦，奇了怪了，几分钟前成交的，那时候，大师兄你不是正跟我们争论么，这是怎么成交的？” 小会议室里欢声阵阵，神马“大师兄英明伟大”“大师兄巴非特附体”之类，反正各种马屁直惯云霄。 李诗嫣反复喃喃自语：“这怎么回事，我没见大师兄操作，没见……” 大师兄看起来站起了身，或许双手十分镇定地往下压了压，因为会议室里，突然间鸦雀无声。 “咳！”大师兄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自信满满，“我中午时预先挂的单，所以你们没见我操作。其实……咳咳……其实我早就知道这股票……咳，会涨了。” “噗……这这这……这也行？”一口烟从赵诚口中直喷而出，呛得他满脸通红，“咳咳咳”地剧烈咳嗽起来。 第6章 电子公司 下午3时，沪深两市准时收盘，江海创建被死死地封在涨停板上。赵诚的账户，几个小时就增加了11%利润，除去佣金、印花税及各项杂费，收益接近1。5万元。 他本来想让小苹果再入侵何白涛电脑，但这家伙感觉有些不太对头，死活不肯，赵诚只好作罢，强人所难的事，还是少干为妙，否则破坏兄弟感情。 跳下床，将零钱全部找出来，数了数，泥妹的，总共有七八百元，不够喝蓝山咖啡套餐。唉，命苦不能怪政府，堂堂爷鲁大学高材生、索里斯量子基金精英，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好吧，千里之行，始于脚趾。股神巴菲特5岁时，家里穷得连咖啡钱也省，他也不过在家外面的过道上摆了个小摊，向过往的人兜售口香糖。 你以为富人生下来，上帝就在他脖子上挂了存折啊。 再次走起！这回目标——郊区高丁县的范氏电子公司。 这家电子公司的老板，就是大师兄范氏兄妹的老爸。 范家的企业，和李诗嫣姑妈的御膳坊主业不同，却是同盟军，因为两家利用闲置的流动资金，成立了一个联合账户，几千万元的规模，在资本市场上理财。这个账户由范董事长掌握，李诗嫣和范家兄妹俩，有空常去证券营业部，帮助分析、操作。 不过最近因为学校股神大赛，3人不常去，虽然范董事长操作的证券营业部，离学校不远。 赵诚此番出征，并非为股票而去，而是去向范董事长打听件事。 范氏电子公司，最近正在秘密试验一种电容感应技术。并且和龙吟镇一家电路小公司，签订了收购合作开发协议。但他们将这项技术，仅仅应用于某款电器中。 2003年，人们对于电容感应技术还比较陌生，但赵诚太了解它的未来前景了。 说简单的吧，苹果公司风靡全球的触屏，核心技术就是电容感应。 这市场前景，够大了吧？高科技的很多技术就是这样，谁抓住先机并能准确应用，谁就能成为市场的王者。 如果能赶在苹果公司之前，将这项技术应用于手机，并且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注册，今后的手机市场就将为我所有。 当这项技术被做大，再拿到资本市场融资，那么自己打造商业帝国的宏伟计划，就有可能加速实现。 当然，赵诚现在没有钱，他也不可能把如此绝密的信息，告诉给任何人。好在只要盯住苹果等公司，就时刻盯住了市场风向标。 他去电子公司，是想打听一下，范董事长肯用多少钱，把这项技术转让。 骑着丁当作响的破自行车，满身臭汗地出现在电子公司时，赵诚发现，有辆豪车刚刚停稳在行政楼前，大师兄范东东衣袂飘飘，直向楼上跑去。李诗嫣和范可儿，肩并肩正低头窃笑着、谈论着什么。 看得出，今天绝处逢生，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快乐。 “咦，送快餐的赵大哥！你来干什么？公司有食堂，不需要送快餐呀。”李诗嫣眼尖，抬头看到了他，略有些吃惊。 “拜托，来开发市场行不行？”赵诚停稳自行车，朝行政楼而去，直觉得两腿发软，走路摇摇晃晃，看得出，他试图努力像猫般走直线，然而却每每失去重心，走成了蛇形线路。 “嗤嗤”，范可儿的笑声：“嫣儿，这位送快餐的倒有些奇葩？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玩了命似地攒钱，整得像怀才不遇似地励志。” 赵诚晃了晃身子，停住了脚步。泥妹的，老子出来打工，是要拯救家庭，这份苦难，你俩千金之体哪会懂？ 仰天吸吸鼻子，缓缓转身：“小妹，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看得出来。” 范可儿小脸一红，一时间词穷。 李诗嫣掩着樱桃小嘴，微弯着腰，被彻底逗乐了。 笑完，李诗嫣长睫毛忽闪忽闪几下，给了赵诚一个酥透心的微笑：“赵大哥，可儿姐没心没肺，是个直性子，若有得罪之处，小妹这儿给你赔罪了。你说得没错，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谢谢你今天乱点鸳鸯谱，给我们带来了不菲收益。” “嗯。”赵诚赞许地点了点头，“这话俺还听得进，虽然俺不是金子，但是镜子也总是会反光的。” 范可儿眉头微蹙，有些愠怒，毕竟，这儿是她家的公司，一个送快餐的，怎可如此无礼：“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有吗？”赵诚耸耸肩，不以为然，转移了话题，“两位，不在学校研究股票，跑这儿来庆祝胜利了？” 范可儿对他的态度满脸不悦：“你这么问，搞得自己很懂股票似的。有本事，再乱点一只股票让本小姐看看！” 赵诚哈哈一乐：“好像我很懂？嗯嗯，懂吗？嗯嗯，好像不懂。不过要再乱点一只，那得看我高兴不高兴，你这种态度，把哥的灵感都吓没了，怎么乱点？” 李诗嫣笑吟吟地打了圆场：“今天范叔打电话给师兄，叫我们过来的。我们两家有个联合证券账户，遇到重要操作，范叔经常叫我们过来参谋一下。” 点点头，心说范董事长做事挺谨慎，懂得听取多方面意见，挥挥手当成告辞，转身就想冲上楼去。 “送快餐的，站住！”身后，范可儿一声娇叱。 赵诚顺从地站住了，他不明白哪儿又得罪了这位高傲的千金小姐。 范可儿却笑了：“一报还一报吧，今天你乱点了只股票帮我们赚了钱，现在我也告诉你一条生财之道。你马上去证券公司开个户，用所有资金买进章子岛这只股票，不出几月，必有厚报。算小女子还恩吧。” “章子岛？这股票很好吗？”赵诚对华夏国的个股，并不是很熟悉。 范可儿一皱眉，有些恼了：“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我父亲可是要全仓杀入了。不信拉倒。” “哦。”赵诚已经接近了行政楼，顿时有些发愣，范家和李家的联合账户，足有两三千万元资金，全仓杀入一只股票，他怎么不懂得规避风险，作分散投资呢？ 谁出的这种馊主意？ 办公室里跑出个人，看起来想询问访客来意。 凑巧，范可儿又吼了一嗓：“喂，你到行政楼去干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老爸，谈点送餐业务吗？” 范可儿笑了，挥挥手，朝办公室的人喊道：“让他上去吧，大家都熟。” 赵诚抹了把汗，心说泥妹的，要不是这番艳/遇，也不定就能顺利见到董事长，一个送快餐的高攀神马东东。 顺风顺水地进入了三楼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和儿子范东东几个人，正在会议室开会。 电脑开着，桌面上是证券软件，打开的图形正是范可儿所说的章子岛。 赵诚当场就愣了：这是只次新股，经历过一轮相当凶悍的暴炒，股价从最低的2。5元，不足两年便炒到35元。目前在25元一线，已经横盘盘整了将近一年。 使劲晃了晃脑袋，赵诚的脑子乱极了。范可儿的老爸，不是股票炒得挺好吗，怎么会相中这么只股票呢？这走势图，稍微有点炒股经验的人都看得出啊，目前价位离起涨点仍有十倍赢利空间，庄家获利太巨大了。 这走势，看穿了，就是庄家急于出货，但由于拉升太猛，没人敢高位接盘而已。 赵诚的手有些哆嗦了，他感觉到了巨大的风险，燃起根烟，打开了章子岛f10“最新动态”。 基本面显示，这是只从事海水养殖的股票，质地尚可。产品都是鲍鱼扇贝等海珍品，毛利率非常高。有自然资源垄断、电子商务、水域改革、食品安全等题材，都是当前市场热门的。 但这些都不是赵诚想看的，粗粗扫过后，他就翻到了一般人不愿看、也看不太懂的财务指标上。 沿着“消耗性生物资产”“存货”“其他应收账款”“存货减值计提”“大股东股票质押”等科目，细细地梳理、寻找着这家公司最核心财务上的蛛丝马迹。 当在电脑上完成最后一项数据计算时，豆大的汗珠，轰然砸到了键盘上——若是买进这种股票，足以导致李、范两家企业，因流动资金不足而倒闭。 他心情沉重地踱到走廊，见四周无人，悄然接近了会议室。 李家倒闭，李诗嫣的命运自然会凄凉得很，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但范家如果倒闭，电容感应技术就会被快速转让，这将给自己的计划带来极其不利的影响。 无论如何，得阻止范董事长的这次决策。 然而，自己仅仅是个送快餐的，怎么阻止？ 接近会议室，里面传来了讨论声，是个浓重的川省口音：“阿东，我刚刚给诗嫣的姑妈打了电话，她也不太懂股票，说就按我们计划来操作。我最后再确定一下，你的消息不会出问题吧？” “爹，没问题的。何少勇副院长给我推荐了那么多只股票，你看，哪一只没赚钱？” 赵诚的心头一惊，原来，买股票的消息来自大师兄范东东，而范东东的消息来自学校何副院长。范东东和何白涛不是死对头么，怎么和他爹搅一起了。 仿佛是为了回音赵诚心头的疑惑，有人笑着问：“阿东，你和何副院长儿子在学校股神大赛上死磕，何副院长怎么不给你推荐股票获胜？” “咳，股神大赛是玩玩而已么。再说，何副院长是我们系导师，平常交流得多，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推荐股票了，他背后有大财团的内幕消息，说过几天就会拉升这只股票。” 范董事长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举手投票吧。我投赞成票。阿东以前推荐的股票，都来自何副院长，这回也应该不会错。再说，我们对章子岛的走势，已经分析半个多月了，虽然股价处于高位，但庄股就是这样，你越不敢买他就越涨，最近的盘升向上走势说明，只要大盘企稳，它就将发力上攻。” “赞成。” “赞成。” 五六声七嘴八舌的声音后，方案获得高票通过。 会议室门开了，赵诚闪身躲进办公室，范东东春风满面地向楼下跑去。 第7章 必须搬救兵(上) 范董事长端着茶杯，夹着香烟，哼着革命歌曲而来。 “你？哪位？”走进办公室，见到闲坐在沙发的赵诚，董事长愣了。 赵诚赶紧站起：“敝姓赵，进口公司的，名片忘带了。和贵千金可儿小姐是朋友，也是她介绍来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一楼办公室。” 餐饮公司，负责送餐入嘴，抽象点也可归类于进口公司，不知这算不算撒谎，不过目前形势危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董事长顺手按下了电话内部线路，一楼的人也算老实，承认确实是大小姐放此人进来的。 “啷个事么，名片也没有。”董事长略有些不满，但还是挤出了笑，“么事？” “想打听下贵公司电容感应技术，能不能进行转让，转让费又是多少？”赵诚单刀直入。 董事长显然吃了一惊：“格老子，啷个告诉你，老子手头有电容感应技术？” 赵诚略带不爽，泥妹的架子老大哈，劳资是来拯救你的懂不懂？ “范董，生意场上，大家都盯着机密看呢。本公司不但知道你有电容感应技术，还知道你正打算收购龙吟镇一家小企业，他们生产某种电路板，正是电容感应急需的辅助技术。对也不对？” 董事长摸摸头，显出有些不太懂事的糊涂样：“啷个回事么，明明这技术保密的，咋的何副院长也知道，你个瓜娃子也知道了么。” “财经学院的何少勇副院长也知道？”董事长的这话，大大出乎赵诚意料。 董事长扔了支烟过来：“对的么，他经常向我家东东，打听电容技术的事。否则，他怎么不向别人推荐股票，单单推荐给我家东东么。怪事喽，他也想让我转让这技术，出价五百万元么，顶我小半个厂的资产喽。” “范董，何副院长一个搞学术的，怎么对实体经济这么感兴趣？” “呵呵，瓜娃子你不懂喽，何副院长背后有日本财团，叫富士株式会社，前年刚来城都市设立分社，听说是和财经学院校企合作，富士出钱，学校以人才、智力合股。他们经营主线有两条，一条是资本市场，也有个合作账户；第二个就是实体经济么。所以这事不稀奇，问题是，电容技术在国内市场上还处于理论探索阶段，应用前景不明晰，他们想转让过去干什么呢？” 赵诚脸上的笑，凝固成了尴尬的表情。 富士株式会社这名字，他在索里斯基金任职时常有听到。国际金融巨鳄向对手发动金融攻击时，常会网罗世界上有实力的财团，富士会社，就是索里斯量子基金最得力的打手之一。 十年后，他们要崩溃华夏国股市，没想到现在布局，就已经开始全方位渗透。不过，你不得不佩服小日本的洞察力，他们已经提前预见到电容技术，将可能改变世界的手机市场格局。 范董笑了：“呵，赵先生，你别费那个心了。第一，这技术我绝不会转让，第二，就算转让，老子也绝不会转让给小日本。要转让，先把钓渔岛给还喽！” “好，范叔有骨气！”赵诚由衷地赞叹道。 他有些放心了，只要技术在范家手里，他就有时间再想办法。范董刚才已经开价了，500万元。 嘿嘿，老子现在手里没钱，不等于今后没钱；现在不收购你的技术，不等于今后没办法。 行了，业务谈判结束，接下来拯救你的企业不致于破产吧，你丫的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看，现在局势看起来有些扑朔迷离。何少勇明显是冲范家技术来，却主动向范东东提供了不少可以赚钱的股票；而当范、李两家集合所有流动资金，想在股市上获取暴利后，何少勇却提供了章子岛这只股票。 这股票有问题的，范董你到底懂不懂？ 你们两三千万元流动资金，一旦在被套，后续资金跟不上，银行贷款又如此艰难，只要何少勇在你家企业的上下游间多花些功夫，电子企业马上处于原材料跟不上、货款还不上、产品滞销等困境，到时除了转让电容技术，老范你走投无路！ “董事长，我还想跟你商量些股票上的事。你是不是准备全仓买进这只叫章子岛股票？” “瓜娃子，谁告诉你的？”范董的脸，当场就拉长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格老子，可儿你个没脑壳的，除了你泄密还会是啷个？” 赵诚摆摆手，顺手从会议桌上拿起根高级烟点上：“董事长，希望你能给我五分钟时间，我想和你好好讲讲……” 董事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瓜娃子，别说啥废话，你什么目的？是准备劝说我放弃这只股票？” 赵诚感觉有些不妙，缩回话，平静地点了点头：“董事长，我希望你慎重。我想谈谈我对这只股票的看法……” 范董拉长了脸：“瓜娃子，没规没矩，股票怎么做，是本公司的事。你们啷个进口公司？啊对了，啷个进口公司，名称还没报给老子呢。本公司的决策，没你发言的地儿。请回吧，不送了！”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一口鲜血差点没将心脏给淹死，转身一言不发就走。你妹的，好心被当驴肝肺。看来这不懂事的长，铁了心往地狱闯哪！人生不作不死，老子就看你死个痛快！ 从行政楼出来，赵诚再也没心思回餐饮公司，信步朝高丁县县城中心走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刚愎自用的人，连建议都不让提。不过，想着想着他也就理解了，一个身家数千万的成功企业家，多少会有独断专行的想法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成功人士的优秀品质。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他想起了一个人——李诗嫣。她姑妈不是也要和范董事长同步操作么，通过她能不能把意见传达给这个固执的董事长呢？ 他不认识李诗嫣姑妈，也只知道美女住在县城最豪华的中央御城，但不知哪幢哪号。 那就守株待兔吧，也唯有这条路可走了。 守在中央御城正门口，一支支抽着闷烟，盘算着心中的计划，大半包烟抽完，终于见到大美女背着书包跳下公交车，天仙下凡般朝小区款款走来。 “咦。”见到赵诚歪叼着烟，斜靠在小区墙边，拿只眼乜着她，一条手臂伸得比猩猩还长，明显是挡驾的意思，李诗嫣有些纳闷，“送快餐的赵大哥，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中央御城，好像也不需要送快餐，难道又来谈什么业务？” 赵诚拧灭烟，懒洋洋地走上前来，“李小姐放心，本人不劫财不劫色，只求小姐行行好，带小的去见你姑妈一面，有要紧事商量。” 李诗嫣“噗”地乐了，好看地露出一口玉齿：“大白天你敢在小区门口劫财？你想找我姑妈？嗯，我得好好想想，县领导想见她都得提前预约，你一个打工的凭啥呢？” “凭我的一颗善心。”赵诚收敛顽相，换了副正经表情，“美女，你姑妈想跟范董事长同时买进一只叫章子岛的股票，本人想劝他们放弃。董事长直接把我赶出了门，只好指望你姑妈出面。就这个理由。” “等等等等。”李诗嫣连说了四个等，俏脸夸张地扭曲着，“我有点犯晕，得好好理理。是不是这样的，高丁县股票做得最好的范董事长，经过长期研究，想买进一只股票。你认为不行？” “嗯，是这样。” “你姓赵名诚，高中没毕业，除了快餐送得风似地，没见过你有啥特别的地方。偶尔乱点了鸳鸯谱，也是阴差阳错。你不会想利用这次偶然性，来哄我吧？股票这玩意儿，可得动用很高深的证券学知识，你在证券公司开过户，有过炒股票经验没？” “过几年你就会发现，哥是如何独步江湖的。不过现在，哥啥都没有，别提炒股票，连蛋炒饭都很容易炒糊。”赵诚给了个确定的答案。 美女的凤眼，瞪得老大，长睫毛忽闪忽闪，像在看外星人：“那你如何说服他们放弃？他们又错在哪里？” 赵诚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小妹你刚才说了，炒股得用高深的证券学知识，哥就用知识来说服他们，知识就是力量哪！” 美女突然笑了：“行，我也懂点证券知识，我来考考你，如果过了我这关，就直接带你去见姑妈。先来个简单的吧，市盈率是怎么回事……” 赵诚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美女，咱节省时间，幼儿园水平的问题就不提了。我直接讲几个财务上容易作弊又很难被人发现的东西。比如资产负债表，一家公司如果想要在财务上作弊，会有很多手法，但资产平衡是一定要做到的，也就是说，你报了十个亿资产，它们都要一一对应在相关资产科目上，比如存货有多少，其他应收账款有多少，减值计提了多少等等，这些都对应起来后，再按照各科目核算所有相对应的收支与存货，就可以基本判断财务作假与否……” 赵诚语速频率极快，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同时不断在母概念之下，信口阐述子概念原理。这种对财务的熟悉程度，光靠背是无法做到的，而纯粹是极其娴熟的应用程度。 李诗嫣的小嘴，自从他开口后再没有合上过，凤眼瞪得滴溜溜圆，真的把赵诚当成了外星人 “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市盈率……”赵诚一段说完，李诗嫣终于逮着了个空，不甘心地问。 “这太简单，市盈率是最常用来评估股价水平是否合理的指标之一，由股价除以年度每股盈余得出。” “那……资本公积金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公司的生产经营之外，由资本、资产本身及其他原因形成的股东权益收入。它可以转化为资本，可以用于转赠股本等。” 李诗嫣连续抛出十多年问题，赵诚全部脱口而出，详细解答，美女的脸色，渐渐变得疑惧起来：“赵大哥，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多的证券学知识？为什么要劝说我姑妈和范董事长放弃章子岛这只股票？” 凝视着美女漂亮着令人窒息的美目，赵诚真有种恍若在天境的感觉：“李同学，我怀疑章子岛财务报表严重造假，可能有巨大的投资风险，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好，马上去找姑妈！”李诗嫣说完，跑向大街，伸手拦住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独眼龙中年人，他贪婪地瞅了几眼貌若天仙的李诗嫣，这令赵诚感觉非常不爽，有种拔拳问候他祖宗的冲动。 第8章 必须搬救兵(下) 李诗嫣的姑妈李老板仍呆在公司，两人推门而入时，她双眉紧锁，正为什么事而发愁。 李老板年轻时从浙省嫁到川省，从事餐饮业经营，不知从哪儿觅得了失传多年的满汉全席部分菜谱，渐渐地将御膳坊打造成了川省最大的餐饮连锁企业。 她没有忘记高丁县这块令她崛起的土地，将公司总部放在这儿。高丁县离城都市很近，平常高官贵商川流不息，来这儿品尝正宗的满汉全席。 “姑妈，还在想品牌的事？”李诗嫣推门而入，柔声问道。 李老板事业有成，但无法生育。李诗嫣是她亲弟弟的女儿，到川省来读高中，她把侄女看得比亲女儿还亲。 见到李诗嫣袅娜的身影，李老板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唷，嫣儿。没啥，这事迟早会解决的，谁也抢不走姑妈亲手缔造的满汉全席品牌。嫣儿，这位是……” 从两人的对话中，赵诚隐约听出，御膳坊正面临着什么棘手的危机，但他不便多问。 “我姓赵，李老板不必打听我是谁，我仅仅打扰您十分钟时间，想跟您谈些关于章子岛这只股票的事。如果李老板认为我讲得有道理，我会进一步分析；如果您没兴趣，我马上走人。” 在来的路上，出于对树大招风的担心，赵诚请求李诗嫣对他的身份保密，仅仅作为两人间的一个秘密。毕竟，他今后要处理更多、更大的危机，如果满城传说一个外卖员一夜变成了强大的经济学高手，会给今后的行动带来诸多不便，甚至打草惊蛇。 李诗嫣答应了，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外卖员身上，充满了诸多神秘的因素，看起来带着善意，也带着种令人可以依靠的信任感。 李老板望着侄女，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李老板笑了，她对侄女可谓百依百顺：“好，听嫣儿的，我不打听你是谁，请你讲吧。另外，别叫李老板，叫李姨吧。” 赵诚顿时对李老板有了相当的好感，这是个善于吸收多方意见的决策者。 “李姨，那我得罪了。请问一下，章子岛从2。5元暴涨十多倍，目前还在25元一带盘整，风险是不是已经巨大了？就算它能涨到50元，顶多也就一倍空间，相比于其他处于底部、质地优良的股票，它的投资价值已经大大降低了。” “唔，小赵，这个问题我跟范董事长提起过。不过老范有他儿子范东东这个高参，这两年投资股票如有神助，这个内幕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李姨，你们仔细分析过财务报表没？” 李诗嫣倒了杯水过来，轻声说道：“姑妈，来之前赵大哥跟我说了些财务上的事，他很精通的样子，我有些望尘莫及。” “哦，嫣儿你对证券这么感兴趣，居然有人能让你崇拜？”李姨笑了，“小赵，快说说，哪些财务上的事？我可只是粗略看了章子岛的基本面，没空逐条梳理它的财务状况，都是老范决策，我们跟随。” 李诗嫣打开股票分析软件，调出了章子岛的所有财务报表。 “您请看，我的第一个疑点，在于章子岛在对扇贝的核算时，采用了‘消耗性生物资产’的核算方式，却没列在‘其他’项中。我的问题是，播种于深海的扇贝，到底有谁能核算清楚？” 李姨仔细算了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小赵，你确实很内行。这家公司采用这种核算方法，为造假提供了极大空间。就算审计师学会潜水下海抽测，他也不可能准确核实。” 受到鼓励，赵诚顿时信心百倍：“您是财务方面专家，一定清楚，如果上市公司有恶意，可以通过关联方，将上市公司资金通过存货核算套走，最后再通过计提存货跌价准备，在账目上进行轧平。” 李诗嫣偷偷地瞄了眼专心致志中的赵诚，和姑妈同时深深地点了点头。 “您再看这条，一旦章子岛的关联方将上市公司资金占用了，但为了掩人耳目，在会计核算上不走‘其他应收款’科目，而是利用养殖类项目存货难以查验的特点，将其打入‘存货’科目，这样就增大了存货的价值，也成为其存货虚假增长的主要挡箭牌。” “小赵接着说！”李姨连连点头。 “我的第二个疑问，来自于它的资产总值，您请看，章子岛的存货和负债，几乎就构成了它的总资产，那么它创造的价值在哪儿？我根据它的存货总额和负债总额，进行了一番测算，结果您猜发现了什么？” “请讲！”李姨双眉紧皱，显然她也发现了不对。 “单位面积的存货金额增加了91%，扣除掉价格因素，那每亩播种密度至少上升了70%，这已经超越了海产品播种的极限。前些年，有只叫蓝田股份股票造假曾轰动股市，根据它的数据推算出来每立方米的水里养殖1000条鱼，简直荒谬之极！章子岛的这些数据，目前正在上演养殖业又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李姨您再请看这儿。”赵诚连珠炮般发言，“我查阅了相关公开资料，发现章子岛的大股东极度缺钱，您看股权质押这一栏，看见没？大股东不断把章子岛股权向银行质押贷款，到期后，又不断重复着质押贷款。但这些资金并没有投入养殖业。” 李姨有些吃惊地望着赵诚，不敢相信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精深的财务分析能力：“小赵，这些贷款投向了哪里？” “房地产！”赵诚打开度娘，连续搜索出了多个房地产项目，“您看，这些都是章子岛大股东运作的项目，他们把股权质押的资金，全部投向了房地产业务。” 李姨和李诗嫣再次对望了眼，两人都有了不详之感。李姨是做实业出身的，深知如果大股东连主业都不肯投入资金，它的经营会是种什么局面。 “小赵，请讲出你分析的结论。” “好的李姨，我无法肯定章子岛接下来的走势，是朝上还是朝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它的财务报表存在极大的漏洞。如果不久之后有一场大的海洋性灾难，那么章子岛随便报出几个亿、甚至几十亿的损失额，所有股东都无法确知它的真实性。因为它的养殖产品，全部位于深海下，谁有本事挨个去数到底哪些还活着，哪些又死了？” “可是，范东东提供的消息百发百中，从未失手呢。这个消息，何副院长可是拿脑袋担保，说庄家是他的一个亲戚，这几天就要发布重大利好消息，两个月内就要把章子岛拉到50元以上呢。”李姨抱着双臂，紧皱双眉在屋里踱来踱去，喃喃自语。 良久，她终于拿起了电话：“老范，你什么时候要进章子岛？明天进？哦，有些事，我想需要当面跟你商量下，因为就在刚才，我细细地梳理了章子岛的财务报表。嗯，我马上来！” …… 第二天上午，当赵诚向证券营业部走去时，李诗嫣打来电话，感激地表示，姑妈和范董讨论到了凌晨，最终决定暂停操作计划，再看一段时间再说。 赵诚隐隐感到，范董对这只股票还抱有希望，毕竟，何副院长以前推荐的股票，都让他赚了钱。然而他不懂，有人在放长线钓大鱼。 这事，得想个周全之策。 昨天晚上，李诗嫣请他单独喝了咖啡，美女的神情充满了疑惑，她已经不认为中午赵诚是乱点鸳鸯谱，但始终想不出，一个高中辍学、以送快餐为生的人，怎么会拥有如此精深的股票分析能力？ 他之前，为什么不炒股票呢？就凭这手技术，来钱不要太快，送快餐一份一元钱，何苦呢？ 赵诚实在没办法解释，嗯，解释也美女也不可能相信啊。 于是只好根据事实，随口加些作料胡诌一些，说自己从小对数字异常敏感——嗯，这个是基于事实，他小时候确实无法解释。 自己对数字的敏感是与生俱来的，初中时背圆周率，同学们才背到十多位，他已经背到了一百多位，惊呆一众看官，都以为这小子家里背熟，来学校显摆的。 他也不多解释，因为解释了也没用，没人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对数字特别敏感。 他查过族谱，赵家祖宗十八代，全以务农为生，文盲可以排成一个加强团，没见出过数字家，这事儿真的非常诡异。 父亲在他出生不久就去世了，他没什么印象，但母亲说，父亲最不擅长的就是数学，别提数字，就连数钱都数不完整，不可能有数字方面的天赋；而母亲这一脉，几乎是赵家族谱所记的翻版。 后来赵诚查阅了资料，发现在某种基因突变的情况下，有人会突然具备某种前代所没有的功能，比如雨人，一夜之间变抑郁后，却成为了绘画高手，而之前，他连绘画基础都没有。 可是，小赵我向来乐天一族，从来没抑郁过，变不成雨人哪？ 好吧，就算基因突变吧。 李诗嫣听到这段，乐得前仰后合，也只有相信这些话了。 于是下面的事，都基于对数字的特殊天赋而展开，神马自己酷爱财务分析啦，神马偶尔能从纷繁复杂的股票成交量中，嗅出庄家盘面语言啦等等。 反正各种胡诌，听得李诗嫣不信也得信。 “有点像《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六脉神剑，时有时无，无法自我控制。”美女作了总结。 赵诚连连点头，心说这样最好，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嫣字，我当段誉，你就当王语嫣吧，今后哥假装六脉神剑时有时无来保护你。 两人相约，此事绝不向外透露后挥手作别。 想着昨晚愉快的谈话，赵诚幸福得如同花儿怒放般，疾步跨进了证券营业部。 今天，是个关键的日子，看看能为自己的账户再增值多少。 第9章 悲伤地帮个忙 赵诚跨进营业部，这才发现自己来太早了。股市是9点15分开始集合竞价，9点半正式开始交易，他这么早来，唯一的目的是占据台电脑。 2003年的科技有些落后，触屏手机还没推向市场，无法实现手机炒股。而且，个人电脑炒股还有诸多令人担心的技术难题，像财经学院的股神大赛，是和证券公司共享的线路，因此比较保险，但普通散户，大多还是选择了证券营业部。 今天是十分关键的一天，从江海创建走势上看，上或下都有可能，因此操作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服务台那个冷脸美女，见到赵诚，不屑地冷哼了声。赵诚也只是笑笑，心说美女啊，昨天让你跟哥炒股你不干，否则的话，已经有11%的收益率了，难道你没查哥崭新开的账户，整整进账了1。5万哦。 9点15分至9点25分，经过十分钟的集合竞价，江海创建高开2%，这在赵诚的意料之中，同时也更加无法判断下一步的走势。 江海创建的成交量依旧很大，买盘卖盘各有几万手大单。 沪指低开了足足十几点，跌幅接近1%，显示今天的盘面不容乐观，而且从日k线上看，正呈现加速下跌的走势。 沪深两市近1500只股票，绿盘下跌的有1300只之多，红盘高开的仅有100多只，其余近百只不是白盘平开，就是处于停牌中。 市场，非常弱，空头只要略加发威，暴跌就不可避免。 赵诚点了点头，心说从大盘上来判断，“涛声依旧”队按兵不动的策略是准确的，毕竟，何白涛还是有几把刷子。 他点开了买卖软件，两眼专注地盯着江海创建分时图，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先获利了结。毕竟，纸上富贵不是赚，落袋为安才能赢。 9时30分，两市准时开盘。大盘瞬间回探后，下方有较大成交量放出，股指在跌1%多的位置开始横盘。从股票涨跌幅情况看，飘红的股票正在增多。 赵诚严峻的脸色也为之缓和，他看到江海创建盘面上，买单正呈汹涌之势。 他关闭了买卖软件，长长地舒了口气，明白今天再收获一个涨停板的可能性正在增加。 果然，随着大盘由绿翻红，江海创建在涨2%的位置，作出一个20多分钟的盘整向上攻击态势后，突然再次以直线拉升形式，在接近10点半时，再次向涨停发起冲刺。 赵诚掏出软中华，分给身前身后看热闹的散户每人一支，自己美美地点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泥妹的，两天收获20%，账户里3万现金到手喽。 2003年证券大厅，并没有强制禁止吸烟，很多中老年股民腾云吐雾。见到赵诚出手大方，散户们全都显得惊讶——能抽软中华的散户，大厅里有路过；把软中华天女散花般分的散户，大厅里还真没出现过。 然而，赵诚的目光很快凝重起来，江海创建虽然被再次封上涨停，但买一位置的封单并不多，昨天到收盘，封单依旧有十多万手，但今天的封单，仅有2万多手。 这说明，主力做多意愿不坚决；而另外一层更令人担忧的可能是，主力可能会借强势涨停出货——目前如此弱势的盘面，前期主力收获两个涨停抽身，已经算相当不错的选择。有的主力为了避免被套，亏本出局都不鲜见。 接近11点，两市盘面风云突变，股指都出现了一波强劲的跳水。 江海创建的成交量，迅速放大。2万多手封单，在几分钟时间内便被蚕食，仅剩两千多手勉强封住涨停。 “噗！”赵诚吐掉烟头，火速进入交易软件，点击“全部卖出”，成功地获利了结。 这一仗，可谓兵不血刃，轻松收获3万元，账户资金总额，已经增加到了18。5万元。 掏出二手手机，走到僻静的地方，拨通了李诗嫣电话：“嗨美女，我送快餐的赵大哥。我的数字灵感又回来了，发现今天盘面不太好，通知大师兄，赶紧获利了结吧。” 李诗嫣有些惊讶：“江海创建还封在涨停呀，你的灵感这么确定？会不会失误？” “哥的灵感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不信拉倒。另外，快餐十分钟后送到，你有空没，到小会议室外面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嗯，十分钟后见。股票的事，我马上通知大师兄。” “走起！”赵诚拨脚转身就往外冲，不防身后有人，两人撞到一起，跌跌撞撞到了服务台。 赵诚忙不迭地道歉，服务台后闪出冷脸美女皱着眉极度讨厌的表情。 “嗨，冷美人，笑一个。”赵诚坏坏地调戏着美女，“昨天的卖笑交易，今天依然有效哈，你再不答应，哥可不让你这么便宜的事了。” “滚！”服务台后，扔出一个如此*的字。 赵诚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冷美人蛮可爱，哈哈笑着，飞一般跑远了。 到公司取了快餐，骑上自行车飞般而去。从今天起，他推掉了所有外卖任务，只专程给“复仇之箭”队送去。 站在小会议室门口招招手，大家回头瞟了眼，谁都没理他，李诗嫣背着俩手，小鹿般蹦跳而来，顺手将150元塞到了手里：“赵大哥，不用找了。” 摸出7元零钱，按到美女玉掌中：“哥不受嗟来之食，每一分都靠劳动来创造。” 李诗嫣嘻嘻笑着，两人走到了角落：“赵大哥，有什么事，说吧。” “你能不能帮我办个旁听生名额？” “唷，想不到你这么上进？”李诗嫣突然瞪大了眼睛，随后笑了，“这事挺简单，我们导师就能自主决定旁听生，我知道下学期的名额还没动用呢。你等着，我打电话。” 三言两句，李诗嫣就收回了手机：“导师说没问题，但费用她无权打折，八千元一学期，蛮贵的。” “费用没关系，我这两年快餐送得挺优秀的，攒了有十五六万了，出得起，出得起。”赵诚忙不迭地说。 他非常希望能财经学院学习一段时间，但不是学理论，而是能更方便地观察何少勇副院长，和他背后富士株式会社华夏分社的动向。 李诗嫣点点头：“那好，我马上去教务处领张表，填好后你随时随地可以来。哦对了，8月份，校园有各种培训活动，你来吗？” “当然来，天天来。”赵诚有些不怀好意地回答，他想起了股票的事，“大师兄把股票抛了没？” 李诗嫣遗憾地摇摇头：“他不肯听我建议，说江海创建走势已强，肯定能封死涨停。但我发现，涨停板已经数次被打开封牢，恐怕你的灵感又是准确的。” 赵诚抬腕看了下表，感到事情有些严重，大师兄理论学得太多，操作太刻板。 不过，这只是大学里的一场游戏而已，虽然自己对昨天遇到的何白涛十分感冒，随时想给他记响亮的耳光，但来日方长，这场游戏输就输掉么。 转身想走，李诗嫣轻轻地拉住了他：“赵大哥，你的灵感能不能显显灵，想个好的法子，让我们击败‘涛声依旧队’。” 赵诚有些听出了话外之音，但还是本能地回了句：“一场游戏而已，再说进前6，你们就可以参加9月份的实盘比赛了，何必一定要击败第一名？” 李诗嫣幽幽地叹了口气：“上届比赛意外落败，大师兄已经很狼狈了，这次又连续失误，连导师都开始怀疑他的能力。我不想大师兄这么难过，所以……” 我靠！ 赵诚一口气没上来，憋得眼冒金星。你妹的，原来你是对大师兄一往情深，有没有想过老子的感受？难过，无比难过，超级无比地难过。 哼，老子才不干这种傻事，让大师兄横躺为尸，变成大尸兄吧！ 李诗嫣拉着他的手，仰着美艳无双的俏脸，换了副哀求的口气：“赵大哥，虽然昨天晚上你跟我讲了那么多，但我不完全相信。而是始终觉得，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或许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才伪装成了送快餐的。但你这人诚实、有正义感，我信赖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仰天吸了吸，不敢正视天仙美女的眼睛，赵诚感觉自己的心，完全被融化了。 他狠了狠心，脸上视死如归义无反顾地坚定：“你去把所有人，引到那边去，别让他们注意到我！” 李诗嫣深深地点了点头，转身小鹿般进了门：“嘿嘿，大家听好喽，我有重要消息要公布，你们到这边来。” 趁众人懒洋洋起身，赵诚借着会议桌掩护，猫着腰溜进，跪在了大师兄的手提前，只露出半颗头。 江海创建正挣扎在涨9。8%多的位置，但卖盘上单子明显比买盘多了很多，今天的成交量放得异常大。可爱的大师兄，坚守着他的操作理论，认为强者恒强，今天江海创建必封涨停呢。 赵诚想都没想，顺手就点下“市价成交”“全部卖出”两个键，手脚并用，飞也似地溜出了会议室。 身后，传来李诗嫣哈哈大笑：“哈哈，骗你们啦，啥事也没有，逗个开心而已。吃饭了吃饭了……” 赵诚笑得简直直不起腰，迈开腿准备跑向自行车棚。 一旁，却突然出现了几个飞奔而来的身影，带头的何白涛表情凶狠，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秃鹫带着几个小弟紧随其后。 “老大，看，送快餐的就在这儿，怎么办，揍死他还是五马分尸？” 赵诚愣了，丫的闹哪样，老子哪儿得罪你们，居然要恁高礼节的大刑伺候？ 第10章 老天再次显灵? 赵诚确实糊涂着，因为他根本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即将贵为学生会主席的何白涛，竟然会对他这个送外卖的大动肝火。 几个人凶神恶煞般围上前来，秃鹫一挥手，小弟们七手八脚，反剪双手，将赵诚摁了个结结实实。 秃鹫“刷”地从腰间解下了三节棍：“白涛，你亲自动手，还是我来？打这个小子皮开肉绽！” 赵诚臂端凝劲，但没有发力，任由几个混混紧紧按着，假装吓尿的样子：“阿唷各位英雄，是不是我外卖送错了，或者各位钱给多了我没找啊？我兜里有零钱，各位随便拿，千万留我小命一条哪。” 何白涛脸上冰冷冰冷地：“玛的，你竟然敢拿我女朋友开涮，今天不让你长点记性，老子白活了！” “你……女朋友？哪位？我没泡呀。”赵诚确实糊涂了，凭你这三角眼的德性，就算你女朋友脱光了送上门来，老子愣是比柳下惠还扛得住。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何白涛手扬在半空，只要落下，秃鹫的三节棍就会像看家狼狗似地呼啸而来，“证券营业部里，谁说的卖笑不卖身？瞧瞧你的脓样，也配说这种话？” 赵诚一声苦笑，泥妹的，这活儿真是自找，原来营业部那个冷美人，竟然是何白涛女朋友。嗯，这两人蛮配的，冷冰冰如同冰山上的来客。 玛的姓何的，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何苦再来纠缠李诗嫣呢？想脚踏两条船，哼哼，先要问问有没有经过老子批准。 点点头，又垂下了：“嗯，何主席说的是，确实是兄弟我说的，来吧，三节棍别瞄着裆中央打就行，兄弟绝不皱眉，打累了算债还清，行不？” 秃鹫一声恶吼：“别他玛一口一声兄弟，你配和何主席做兄弟？下地狱去吧！” “呼……”风声呼啸。 身后突然传来怒吼：“何主席手下留情！” 秃鹫急收势，身子一个趔趄，抬起头，大师兄范东东带着美女帅哥走了出来。 因为范东东跟何白涛的爹是师生关系，两人平常交情又不错，何白涛不看僧面看爹面，扬手制止了秃鹫的攻击。 范东东抱拳一揖：“何兄，送快餐的和小弟相识有段日子了，快餐送得蛮尽职。能否给小弟一个面子，权当了却这段恩怨？” 赵诚抬起头，瞥见李诗嫣眼中一抹惊惧的神色，他明白了。肯定是美女听到会议室外响动，跑去向师兄求救了。 嗯，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尽管这忙哥自己就能解决，但咱俩还是算扯平吧。 何白涛脸色阴郁：“范老弟，我的事，你最好少往身上扯。这送快餐的，竟然敢到证券营业部当众调戏我熟人，这口气，老子非出不可！” 赵诚苦叹了口气，泥玛的，李诗嫣在场，小子你又改口，不称女朋友，称熟人了。哈哈，真是阴险，人前人后两面刀啊。 范东东有些无语，他听得出来，何白涛自然不会为一个普通的熟人出面，这事真不好管。 李诗嫣在背后，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范东东鼓起了勇气：“何兄，等下我会教育这送快餐的。股神大赛还剩最后一天半，兄弟在里面聚精会神，外面闹得腥风血雨，小弟无法安静思考哪。今天给兄弟一个面子，改日我请客，请几位兄弟和你熟人，好好聚聚如何？” 这个开价，有些大了。赵诚心里叹了口，不管大师兄你是看在李诗嫣面上，还是真同情我这个送快餐的，看在出手就是请客没上千元的份上，这笔情老子就算欠你了！ 何白涛虽然在校园里横行无忌，但范东东也是有身份的人。平常两人围绕李诗嫣勾心斗角，暗中较劲，都没有摆上台面。今天若强行抹了他的面子，恐怕与事无补。 他打了个哈哈：“既然范老弟如此袒护送快餐的，兄弟我自然得给面子。秃鹫，放开他！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后若再碰上类似事件，范老弟……” 范东东赶紧道谢：“哈，何兄，这规矩小弟自然懂。再有此事，小弟绝无再管可能。何主席走好，恕小弟不远送。” 风波平息，李诗嫣以为赵诚吓坏了，赶紧半拉半扯，将他拖进会议室，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忙得把大师兄心里的醋瓶全部倒翻为止。 不过说内心话，范东东压根儿就没把赵诚放眼里，一个送快餐的，能掀起多大风浪？他不过是本能地吃醋而已，任何和李诗嫣近距离接触的异性，都在他的吃醋范围之内。 “咦？” 就在赵诚继续装傻，尽情地享受天仙美女的贴身服务时，传来了范可儿惊讶的叫声。 “哥，你怎么把江海创建清仓了？” “什么？”搬着盒饭的范东东，从椅子上突地蹦起，饭粒洒了一地，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踢翻椅子就朝电脑冲去。 范可儿随手就把页面，切换到了江海创建的走势图上，随即欢跳起来：“呀，哥，你真神，真的是股神啊。江海创建只涨6%多一点了，马上收盘，它还在急剧下滑中。” “啊！”会议室一片惊叹，几个队员纷纷扔掉盒饭，扑到电脑中去了。 李诗嫣端着新泡的咖啡，静静地放到了赵诚手上，两人四目交错，嘴边同时闪过几丝微笑。 一两分钟后，两市午盘收市，江河创建十多分钟时间内，直线下滑了4%多，但还涨5%这样子。然而抛盘已呈汹涌之势，加上大盘加速下探，连瞎子都能看出，江海创建下午要再封上涨停，除非日月倒转了。 范可儿抱着哥哥又亲又啃：“哥，老哥哎，你真厉害，肯定又像买进时那样，提前设定了吧？” 队员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神，大师兄，在涨停刚打开，9。8%的位置选择全部清仓，操作准确无误，厉害，太厉害！” 范东东默然无语，木讷地干笑着，望望电脑，又望望键盘，感觉老天开眼的话也不是这种开法吧，怎么该买的时候就自动买进，该抛的时候就自动抛出了？ 嗯，难道这台电脑有古怪？回家好好研究研究。 他缓缓扫视了遍会议室，没看出任何不妥，最后视线落到了赵诚身上。 赵诚不寒而栗，因为他靠李诗嫣太近了，大师兄的眼光中有无数匕首破空而来。 赶紧起身，唯唯喏喏：“谢大师兄不杀之恩，谢各位半路劫法场之恩。兄弟来世做牛做马，也难报此恩情。” 范可儿哈哈大笑，她的个性，就是个典型的川辣妹子：“送快餐的，废话少说，越说越漏嘴。小事一桩，你别记心上。不过以后饭菜送更及时点，就更好了。” “嗯嗯，兄弟以后把炉子搬这儿来，定时加热。” 有个队员接过了话：“送快餐的，刚才你也听到了，大师兄为了不使你挨揍，可要付出上千元请他们请一顿的代价，你怎么还这份情？” 赵诚斜瞟了眼这家伙：“今后若是你们落难，不管破产、被追杀，我赵诚每人搭救你们一次，如何？” “哈哈哈，好好好，不过你的口气真的很大，好可耐哦。” 会议室，传来爽朗而带有嘲疯的笑声。 赵诚朝李诗嫣微微点了点头，快步而出。 燕雀总归是燕雀，井蛙也变不成牛蛙，以后，哥会践行自己诺言的。只不过，这承诺开得也有些大哈，看在李诗嫣面上么。 赵诚飘然离去，范东东却依旧在队员们的欢呼声中沉默着，如果说第一次买入，可以归入自己误操作——有时候，确实会因为过于专注，进行了某些莫名其妙的操作而自己却记不起来。 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归于老天显灵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李诗嫣进来说有事时，他正专注地盯着盘面看，尽管认定江海创建会再封死涨停，可心里毕竟有些不踏实。 他绝无预先设置卖出的可能性。 那么，交易软件怎么会自动卖出股票了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诗嫣俏脸上，美女很快躲开他的目光，假装去忙事了。 李诗嫣在股票被自动卖出前，莫名其妙开了个玩笑，这是什么节奏？ 还有，送快餐的怎么到证券营业部呢？难道也是送快餐？ 想破脑袋，只是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神秘联系，但确实想不出为什么。只好搬起盒饭，闷声不响地吃了起来。 此时，田径场内已是一片惊呼。 学校股神大赛的实时情况，都被即时传送到田径场的电子大屏幕上，“复仇之箭”队精准的操作，轰动了校园。 “涛声依旧”队今天还是没有操作，但他们以17%的收益率遥遥领先，第二名仅有6%多点的收益率。 “复仇之箭”队连续两天收获涨停板，本来落后“涛声依旧”队高达32个百分点，但今天抛出江海创建后，以5%的收益率，总排名奇迹般地挤到了第三。 而单天收益榜。连续两天名列榜首。 就这两天的表现，学校所有人认定，“复仇之箭”就算不能夺第一，也是虽败犹荣了。论坛上，甚至有孩纸放风，凭借这两天的表现，“复仇之箭”裸跑时，允许给条裤衩。 但是，李诗嫣依旧没有放弃，吃完盒饭后，紧急给赵诚打了个电话，央求他无论如何下午努把力，选择个好点的股票，让大师兄挽回颜面。 赵诚答应了，李诗嫣的心愿，他必定有求必应，何况今天大师兄替他出头，他欠白马王子一份人情。 他选择了一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股票：章子岛。 听到赵诚报出的股票名，李诗嫣简直凉了个透底，这不是被你抛弃的股票吗，开什么玩笑？ 第11章 欢呼吧 赵诚没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昨天晚上回寝室后，他就对章子岛进行了全方位检查。 这只股票前期经过了暴涨，主力肯定出了大部分货，但还有余货在手，在大盘连续阴跌、目前正加速探底情况下，主力是不可能出完货的。 从走势上看，章子岛走得比大盘坚挺，正在努力修复各项指标，让人觉得只要大盘企稳，这种走势的股票，总是能揭杆而起，率先走出一波汹涌澎湃的大波段行情。 像今天行情，大盘暴跌了3%多，个股大面积跌停、跌5%的股票就算强势股的市道下，章子岛早盘仅下跌了4%多点，强者风范顿显。 范家父子基于技术面的判断，也正因为此。 那么庄家会怎么走呢？赵诚预测，前期走势，会符合大多数人心理预期，但不太可能暴涨，因为暴涨需要收集的筹码太多，想出货的庄家，不可能笨到再把自己给套死的地步。 经过急跌的大盘，下午2点后非常有可能企稳，那么章子岛一定会走出大多数想像的走势——就是率先反弹。 他谅何白涛不敢出手，只会守着他的17%涨幅观望，而今天“涛声依旧”不进行任何操作的话，明天就绝无操盘可能了——比赛赛制规定，最后一天以抛出股票的涨跌幅，决定最终排名。而华夏国股市实行的是t+1，就是说今天买进的股票，只能隔一天抛；而今天抛出却可以当天买进。 所以，明天“涛声依旧”队绝不可能买股票，否则这部分筹码，不是按市值计算，而是按前一天买进价计算——赚了等于白赚，何苦呢？ 击败“涛声依旧”的全部指望，就在下午。 告别李诗嫣后，赵诚就一直躲在证券营业部，当然，他没再去打扰冷美人，这事儿一点也不好玩，等以后好玩了再玩。 下午1点半后，两市经过半小时继续下滑，量能呈放大之势，有炒底资金入市迹象。 章子岛却反大势而行，从跌4%的位置，突然无量下滑，很快被打到了6%多，接近7%的位置。 赵诚紧急操作自己账户——嘿嘿，有财不发，那不是傻子吧，尽管是火中取栗，但赚钱的概率，已经远远高于亏损概率了知道不？ 股市炒啥呀，不就炒赢亏概率哪个高吗，连续暴跌后，必会迎来强劲反弹，只要不贪，赚钱不难。 将自己15。5万资金全仓买入，他同时拨通了李诗嫣电话：“美女，章子岛跌不动了，快买！” 李诗嫣当然知道，想要击败“涛声依旧”，唯一的机会就出现在下午。所以她搁掉电话，老实不客气地把大师兄从电脑中推开了。 今天下午，除了李诗嫣充满期待，所有人包括大师兄在内，都把剩下的时间当成了比赛垃圾时间。因为学校大赛所有参赛队，都已经停止的操作，特别是前六名，都打算守住胜利果实，踏入复赛征程。 “复仇之箭”的队员们也不例外，他们十分满足于第三名战绩，奉劝大师兄见好就收，等复赛实盘战再奋戈相击。他们都乐颠颠地出去玩了——在这儿关了一个月，都被闷死喽。 会议室里，只有李诗嫣和大师兄两人。 范东东这回没敢反抗，连续两次莫名其妙的胜利，已经在他心里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他感觉应该是队友们干的，但不知道是谁。 既然是队友们干的，那这个队友的水平，是不是高得深不可测了呢？ 所以，当李诗嫣夺走电脑时，他仅仅是奇怪地看了美女一眼。因为，首先被他排除在外的人，就是李诗嫣。 前天电脑自动买进股票，他就盯着李诗嫣在发号施令；今天自动卖出股票，美女又在他眼前。美女不可能有分身术，怎么可能是她呢？ 李诗嫣妩媚地朝他笑了笑，轻声说：“师兄，我刚刚认识了个股神，放心，是个女的。她给我提示，你别介意哈，为了我们共同的胜利！” 基友不能搞啊？大师兄内心酸楚地闭上了双目。 李诗嫣十指如飞，迅速在跌6%的位置，全仓杀入了章子岛。 2点20分，大盘逐渐向上反弹，章子岛一改颓势，突然跟随绝大多数股票反弹，至3点钟收市时，大盘翻红，两市90%股票变绿为红，经历了从跌停到飘红的惊心旅途。 章子岛，平盘报收，不涨不跌。 然而，“复仇之箭”队的收益率，却再次贡献了6个百分点，以11%的总收益，跻身第二名，跟“涛声依旧”队，仅有6个百分点的差距。 田径场上的电子大屏前，再次爆发出了惊叫声，正在各处玩耍的队员们赶到一看，全都惊落一地眼珠，飞也似地跑到小会议室。 “大师兄，你如此大显神威，这是破釜沉舟的节奏哈。” 范东东痛苦地再次闭上双目，看起来像在深谋远虑似地。 “大师兄的心思，你们怎么能懂呢？人家留着后手涅。”李诗嫣淡然一笑，拿着手机跑到了门外。 “嗨，送快餐的神秘高手，你的灵感再次大显神威，小女子给你三叩九拜了。” 赵诚正拿着手机，用计算器计算自己的收益呢，15。5万元本金，收益6%还多，除去手续费，谦虚点，算6%吧，净赚近万元喽。 见电话那头只有喘气声，没有回音，李诗嫣有些急：“神秘高手，快来判断一下，明天会怎么走？” 缓缓将手机贴到耳边，不忘扔了根到嘴里：“小妹，章子岛明天怎么走不关你事，你记住操作策略就行了。” “好好，快说，小女子洗耳恭听。” “在涨6。1%位置，设置自动抛出，这样不管涨到什么位置，你们确保能击败对手；在跌5%位置，你也设置自动抛出，这样能确保你们第二名的身份，就算不能击败‘涛声依旧’队，从三十多名三天内勇夺第二，大师兄的颜面，应该能够挽回不少了。” “嗯，改日小女子单独请你吃饭。现在，大师兄已经成为学校焦点人物了，谢了哈。” “不谢。”淡然挂断电话，赵诚的心里酸溜溜的，泥玛，这是为他人作嫁衣啊。真是没意思。 第二天上午9时15分不到，田径场上已是人山人海，没回家过暑假的孩子，几乎全赶到了田径场。 现在，除了“复仇之箭”队，所有参赛队已经不可能再操作，“复仇之箭”今天的操作，将决定前6名归属，而且，更大的悬念在于，两天收获了26%利润的“复仇之箭”，今天有没有希望再来个高收益，甚至撼动“涛声依旧”队的江湖地位？ 学校单独将章子岛走势，切换到了大屏幕上，伴随着“‘复仇之箭－总收益11%－总排名第二”的红字，有些令人提心吊胆地说。 何白涛脸色铁青，率领着他的队友，紧张地盯着大屏幕。他的走狗秃鹫，也率领几个小弟，保驾护航似地，团团簇拥着。 9点15分，两市集合竞价开始。章子岛一会儿低开8%，何白涛的脸上瞬间灿烂起来；一会儿高开5%，何主席的脸憋得像猪肝般难看。 上蹿下跳的竞价，不能决定当日走势，因此田径场始终很安静。 9点25分，集合竞价结束，章子岛最终开盘价，确定以微涨0。5%开盘。 何白涛长长地松了口气，转眼死死地盯住了“复仇之箭”队的操作情况，多希望屏幕里突然跳出“交易成功”这四个字，只要跳出这四个字，只要章子岛涨幅在6。1%以下，他们就稳操胜券。 这场胜利，他是献给校花李诗嫣的，因为他很想把校花纳入自己旗下，这样至少有一个月时间，能天天能呆在一起研究股票。同时，也会因为此次失利，校花对大师兄的感情，能够淡化一些。 当然，何白涛会充分施展自己特长，教会校花关于国际投资大师戴维斯的所有绝活。 然而，他根本想不到的是，他的对手压根儿就不是大师兄二师兄，而是那个看起来像尘埃似地，无足轻重的送快餐工。 他也没想到，大师兄早就无奈地告别了会议室，那边早就空无一人。 李诗嫣设置完了限价自动成交后，数据便进入了学校服务器管理，在不在电脑前早就无关紧要。 站得腰酸背痛，屏幕前毫无动静，不详的预感，渐渐笼罩到了何白涛全身。作为对股票有所研究的准专业人士，他已经嗅出，操盘章子岛的人，毫不心急，这种心态，今后将决定他成为高手中的高手。 11点05分，随着大盘渐渐走强，章子岛终于凶相毕露，以巨量推动的形式，将股价推升到了涨4%的位置。 11点17分，经过高位横盘，再放大量，跃过5%； 11点22分，大盘高举高打，成交量成倍放大，人气完全被激活，两市三分之一股票封上了涨停。随着大量散户入场抢筹，章子岛攻关夺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举封上了涨停。 电子屏“刷刷刷”闪烁不停，跳出四个字：交易成功。 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收益率。 电子屏闪烁：章子岛，涨6。1%卖出，全部成交。 “哗……”“哦……”田径场，鼓掌声、喝彩声汇成洪流。 电子屏闪烁：最终排名及收益率如下： 第一名，“复仇之箭”队，总收益率17。1%； 第二名，“涛声依旧”队，总收益率17% …… “哗……”掌声更热烈了。 “嘘……”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奇迹，真是一个奇迹，奇到宇宙边际的奇迹……”欢呼声铺天盖地。 何白涛身子微微一晃，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第12章 眼龙来干什么? 此役，赵诚打个漂亮的伏击。章子岛在封死涨停前，他就在8%多的巨量震荡中全盘清仓。短短三天，收益率高达44%，账户里14。5万元钱，变戏法般增值到了21万元。 他选择了暂时离开股市，因为弱市行情中，反弹越强烈，暴跌就越淋漓，毕竟沪指要在不久后，从目前1400点位置，跌到998点呢。 火中取栗的事虽然好玩，但不宜多做。自己对华夏国股市的个股，还不是十分熟悉，需要多研究。嗯，这也是想进入财经学院旁听的另一个理由。 他把16万元现金，重新转账到了母亲账户，这笔钱，足够家庭渡过灾难性危机了。如果股市有行情，随时可以转出来短炒一把，但几周内恐怕是以阴跌为主了。 自己账户中的5万元利润，他一分钱没敢动用，这是星星之火，要作燎原之用。现在，还是缺钱哪！虽然解决了人生最大的家庭危机，但今后建立金融帝国、商业帝国，图谋大事可非同儿戏。 下午4点多，李诗嫣亲自跑到了餐饮公司宿舍，天仙般的容貌，差点没把工友们给馋死，小苹果那两只眼睛，基本可以当皮球踢了。 “我马子。”赵诚贴着小苹果耳朵，轻声嘀咕道，眼见这小子两道清泪，“刷”地飞流直下三千尺。 走到室外，李诗嫣递给他一张旁听证、一个账号，原来她跟导师关系挺好，顺手就把所有资料给填好了。账号是让赵诚打款用的。 “晚上吃个饭？本小姐单独请你。”李诗嫣美目流转，说不出的兴奋。 赵诚长叹了口气，这顿饭，带着大师兄浓重的影子，哥咽不下，啥时美女真心单独请我，我一定去。 “免了吧，我心情有些烦躁，想好好想些事。” 美女的头突然贴了过来，幽香满鼻：“嗨，赵大哥，跟我说实话，你这么高深的功力，为何深藏功与名，来当个送外卖的，是不是特工？” 前世的事都给你猜中了？赵诚憨厚地笑了：“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履历都在学校保管。只因家庭突遭变故，不得不屈身送外卖。小姐，别乱说特工不特工哈，谣言转你500次，你要被关起来的。” “谁敢！”李诗嫣捶出粉拳，重重地击到他肩膀，嗯，感觉结实程度十级以上，“那你从哪儿学到股神般操盘水平的？” “告诉过你，自学的，你又不信。” “鬼才信。”美女甩了满头秀发。 这倒也是，做股票不同其他，需要扎实的实战功底，自学？嘿嘿，那是大师兄、何白涛这种菜鸟干的事。 “那……我实说了啊。” “快快快，实说！”美女急不可耐。 “我送快餐的服务相当好，认识了一个炒股票的人。” 李诗嫣瞪大了漂亮的丹凤眼：“赵大哥，我跟大师兄讲，我认识了一个股神，你千万别接下来说，你也认识了一个股神。” 赵诚叹了口气：“唉，小姐，真是不幸得很，咱撞脸了，真的也是认识了个股神，以吃快餐为生。” “嗯，本小姐勉强一听。” “股神对俺小赵的服务相当满意，于是从脑后拨下三根毫毛，说可以救我三次于危难之中。这回用了两根，还剩最后一根，美人要的话，赵某免费相送。” 李诗嫣嘟起了小嘴：“骗鬼呢。” 赵诚摊开了双手：“那你又做何解释？我是特工？哦天天十五六个小时送快餐，特工没正事干？”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我打听过了，餐饮公司老板说，你除了送快餐，就没任何空闲时间。” 李诗嫣的姑妈是川省知名的御膳坊老板，和餐饮连锁公司老板熟悉，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赵诚的生活工作细节，不可能逃出李诗嫣的如来掌心。 赵诚装了鬼脸：“现在，来解开你的第二谜团，假设我是股神，假装很懂股票的样子。哥打工两年，存下14万多元钱财，为啥不早入股市挣大钱，反而每天苦逼到死，靠送快餐为生呢？喏，证券账户，我是前天才开的，按照股神指导，收益率高达44%。哈，爽死。这事，你说合不合情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是，在我姑妈那儿，你对章子岛财务分析如此精通……” “哎，哥再实话实说了吧，为了能获得你芳心，哥可是蓄谋已久喽。我不是送快餐吗，常去财经学院办公楼，有时就听到何副院长向范东东推荐了这只股票。于是请教了股神，日夜背诵，指望有朝一日在你面前亲自卖弄一下，不料美梦成真，********。” “切！”美女切了他一刀，不过好像有些半信半疑了。因为除了这种解释，没办法理解赵诚这几天的所作所为。 何况章子岛这只股票，是昨天在范氏电子公司，范可儿亲口告诉给赵诚的。而李诗嫣也不可能知道，后来赵诚来到楼上，偷听到了何副院长推荐什么的话。 唉，各种动机都能对得上号，那就先信着呗。 赵诚不知道，他的这番话，直接导致了李诗嫣和她姑妈，在章子岛这只股票上的失误，事后掀起了轩然大波，后果严重得几乎可以用灭顶之灾来形容。 夜幕降临。天空下起了雨，越来越大。 小苹果又上夜班去了，这小子喜欢值夜班，晚上人少事少，他可以尽情地利用值班时间玩黑客。 赵诚这几天向领班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了所有外卖派送，他迎来了难得的空闲时分，也不打雨伞，信步由缰，朝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餐饮公司宿舍区不远处，有座小山岗，可以抄近道到川省大学。小山岗解放前是枪毙犯人的，虽然现在都城市化了，但传说那儿冤魂云集，即使白天，也很少有人敢走。到了晚上，更是人迹罕寻。 一路慢行，赵诚的脑子在光速般运转，在走到半山腰时，他朝树林紧迈几步，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全身淋得透湿，却感到舒服非常。借着树叶掩映，边打量着山下灯光点点，边想着心事。 家庭的灾难，有了股票账户中的这笔钱，不会是问题了。 接下来，自然要在这个世界中大显身手一番，顺势查找索里斯量子基金杀手的下落。 到底是谁，往小屋里扔了手雷？他玛的，扔一颗也就算了，一扔就是好几颗，忒狠毒，老子就算是老君丹炉里的孙悟空，也没办法脱身哪。 现在是2003年，索里斯基金联合的国际金融巨鳄，对俄罗四动刀的时间是2008年后，但他们前期派出的特工，已经渗透到股市，在四处搜集情报、积累今后崩溃所需的操作经验了。崩溃一个国家的股市，没十年八年准备，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被国际金融巨鳄瞄准的华夏国，现在肯定也有他们的特工在暗中活动了，虽然这些特工仅仅做些辅助性的准备工作，但这是线索。 嗯，对的，线索。只要发现这些特工，就可以顺藤摸瓜，寻找到往小屋里扔手雷的元凶，当然，还有是谁下令扔的手雷。这帮天杀的，全都该死！ 他清楚地记得，手雷爆炸前，有个公鸭嗓对杀手说了些话后，走出了门外。 嗯，公鸭嗓，这特征赵诚记得很牢，今后陌路相逢，休怪老子下手无情！ 在找不到他们以前，老子先在股市上玩死他们！ 华夏国实行资本管制，外资不可能大规模进来，这正是逐个击破、围而全歼的好机会，泥玛的，困死这帮前期资金，老子出口恶气也好！ 不过，先得让自己强大起来，现在虽然有20多万元资金，但毕竟还是杯水车薪。况且，16万元是留给一个月后，拯救家庭危机的。真正剩下的，不过5万元而已。 想着国际金融巨鳄，赵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手雷爆炸前，有个公鸭嗓所说的话，当时他提到，他们的老大刚刚收到了份机密情报，和发生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一桩秘密交易相关。还说如果让我赵诚活着，必让我知道核心机密。 这份机密情报，到底是份什么情报？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让我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个谜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由山下有两个黑影，各打雨伞风般而来，但没有发现坐在树林中的赵诚，不停歇地朝山上最荒无人烟的地方爬去。 一个公鸭嗓的声音：“秃鹫，龙吟镇的事，你放心好了，绝无失手可能。” 说完，在离赵诚不远处，“嚓”地打火，点燃了支烟。 赵诚的耳朵，像装了弹簧般竖起，他对公鸭嗓真是敏感之极，双目如剑般直刺过去。 打火机火光中，依稀照出了两张脸，其中一个正是体育学院的秃鹫，另一个，竟然是昨天那个出租车司机——独眼龙。昨天因为独眼龙多瞄了几眼李诗嫣的美貌，赵诚还气得差点拔老拳问候呢。 但昨天独眼龙没开口说过话，只是嗯嗯哈哈地收钱找零，今天开口竟然是公鸭嗓？ 赵诚很快摇着头笑了，此公鸭非彼公鸭也。扔手雷的公鸭嗓，年纪三十岁不到；而独眼龙的年纪已是40开外，等十几年后，早就快60岁了——年纪上先对不上，独眼龙没资格往老子身上扔手雷。 独眼龙和秃鹫有什么关系？ 但这个问题不是赵诚所关心的，他关心的是龙吟镇这三个字。 范家的电子公司，缺少一项核心的辅助技术，只有龙吟镇的一家电路小企业能做。而秃鹫是何白涛马仔，何白涛的爹何副院长，图谋范氏电子公司转让电容技术，还不惜以股市为诱饵，真是投下了大本钱。 这两人的话题，对准了龙吟镇，会跟这家电路小企业有关吗？ 走起，去听个仔细！ 第13章 阴谋 两人的谈话有几段了，正好说到股票上的事。幸亏夏雨淅沥，掩去了赵诚所有脚步声。追踪着两人，一路来到了山顶。 两人并没有停留，也没有往川省大学方向下山，而是左转进入一条小山道，疾行而去。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感觉事情有些诡异。这条山道唯一的目的地，他知道，是殡仪馆。 两人半夜到殡仪馆去，总不会想自己烧自己吧？ 这儿已经接近城郊结合部了，城区虽然看起来有些现代化，但郊区却似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般的落后，成为当地黑帮势力盘踞之地，治安相当复杂。 为了防止当地混混滋事，殡仪馆用高高的围墙作隔离。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走近殡仪馆通往墓葬区的一座小门，秃鹫顺手摸出钥匙，竟然熟练地开门而入。 泥妹，体育学院学生，有殡仪馆墓葬区的钥匙，这事你说没鬼，整个墓葬区的冤魂都会高声抗议。 凭借一个特工的本能，赵诚知道，墓葬区里恐怕还有其他人，他们要谈极为机密的问题。 城区任何地方，比如宾馆、茶座，都可能被对手安放窃听器。事关重大的话题，特工都是专找这种人不敢去或无法去的地方来谈，长途远足，是可以随时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他躲在暗处观察许久，确认周边无人后，又慢吞吞绕着围墙走了会儿，身形陡转，中气上胸，一个急加速，在离围墙两三米处猛然起跳，借着腾空而起的惯性，双脚在笔直的围墙上闪电般乱点几下，身子改变轨迹，斜着朝上插去。 就在身子将要下落之时，他的双手已经够上了三米多高的围墙顶端，低喝一声攀上围墙，身轻如燕般飘落，消失在了荒草丛中。 在米国索洛斯量子基金时，国际经济寡头为了派遣他潜伏到俄罗四国，曾对他进行过特工技能培训，虽然功夫不那么高超，但像这种飞檐走壁、对付些不要命的草莽，还是绰绰有余。 躲在草丛中居高临下观望，雨丝细密，但能见度还不错。赵诚发现秃鹫和独眼龙的身影，相隔数米，刚好消失在小山头的一处绝壁拐弯处。 7月底的川省多雨，这恰好给赵诚的跟踪提供了相当好的条件，被打湿的荒草发出的声音很轻微，加上他学过在荒野中摆脱追踪的特工技能，很快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悬崖边。 川省大学财经学院副院长何少勇，穿着雨衣，赫然站在悬崖边。 赵诚的眼睛突地弹了出来，原来是何少勇在等这两人。何少勇的背后，有日本富士株式会社的影子，富士会社，是索里斯量子基金的忠实打手。 这故事，越来越刺激了哈。 “何院长，这是我物色的城都市最大黑社会老大——猛龙帮帮主独眼龙，他十分愿意为您效劳。”秃鹫恭恭敬敬地说道。 原来城都市最大的黑帮头头，以开出租为掩护哈，真是好身份，不会是刻意安排的吧？ 果然，独眼龙的公鸭嗓响起：“何院长好，让我开三个月出租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您哈。刚才我还跟秃鹫说，龙吟镇的事，没问题。前几天我就安排好了，由高丁县黑老大亲自出手，他外号黑豹，是外乡人，来自豫省，盘踞高丁县多年，功夫十分高强，仅在我之下。您放心，这小弟办事牢靠着呢。” 何少勇仰首向天，像在喃喃自语：“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亲自找你谈话。大半年了，我推荐了很多股票给范东东，眼见他对我的信任无以复加，这节骨眼上，他们却没有买章子岛这只股票。” “这几天大盘不好，他们过段时间应该会买的。”秃鹫在讨好，看起来，章子岛的事跟赵诚预先估计的并无两样，秃鹫也是参与者之一。 何少勇叹了口气：“过段时间？机会就丧失了，富士会社也不是自己在操盘，他们也是借刀杀人。现在来看，明后两天，如果范家买入这只股票，还能致他们于死地，若是过了这个时间点，恐怕机会就没了。唉，富士会社对我这次失手很不满意。” 秃鹫继续讨好的声音：“白涛晚饭时跟我说了，他给过范东东一次面子，晚饭前已经约范家公子见面闲聊，说你对章子岛这只股票极度看好，并且有内幕消息，说马上进入连续一字涨停的主升浪，明天可能会有进货机会。白涛说，范东东马上打电话给了他老爹，说得他爹连连懊悔，称悔不该听御膳坊李老板的话，还说什么庄股都是挑问题股做，否则跟风人太多，不好拉升什么的。白涛判断，明天范家很可能会全仓杀进。” “但愿吧。”何少勇有些轻松起来，转向了独眼龙，“这三个月来，你满大街跑，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吧？” “没有没有，何院长，我很细心的。”独眼龙回答道。 “嗯，很好。你主要盯高端客户，特别是国外来的，机场、火车站都要派手下盯。”何少勇嘱咐完，换了副朋友样的口气，“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事情多少要让你知道一些。龙吟镇的事，疏忽不得，你要全程督促小弟办事。” “自然自然，何院长每年上百万元的经费，不是白给的，这事我懂我懂，何院长的每句吩咐，我都全力以赴。” 何少勇接下来的一番话，让赵诚再次竖尖了耳朵，他们的行动，果然跟范家有关。 “范氏电子公司，跟龙吟镇一家小企业，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正在日夜赶制一个电路板，准备半月内申报电容感应技术专利。为了阻止他们申报成功，日本富士公司预先窃取了某些电路板技术，以华夏国公司的名义，抢先申报这项专利。相应材料正在紧急赶制，半月内会抢在范氏公司之前递交。尽管这项技术山寨得很，但谁先申请就先受理谁。范氏电子公司，只能等我们申请在三个月后被否决时再申请，如此就能为富士公司赢得三个月的研制时间。” 秃鹫插了句话：“何院长，富士公司不是无法研制出这种技术吗？” “废话！”何少勇瞪了他一眼，“争取这三个月时间，我们可以从容运作，整垮范氏公司，逼迫他们将技术转让给我们。但如果范氏公司申报专利成功，技术就会向全世界公布，到时有什么市场应用，国际巨头会觉察不出来？” “是是是。”秃鹫连连点头。 何少勇幽幽地说：“范家和李家，事情做得很聪明，他们新成立了家超能电容研究室，已经注册了，但没对外挂牌。研究室由李家出资占大头，占股48%，为控股方；范家出技术，占股47%，其余5%股份，由那家小企业拥有。” 独眼龙脑子反应比秃鹫快：“之所以不挂牌，是怕引起社会关注？是吧，一旦专利申请下来，马上轰轰烈烈上马！” 何少勇狠狠地挥了下手：“是这样，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独眼龙看起来有些急晕了头，也是立功心切：“我明天就让黑豹去，砸他娘一个稀里哗啦。” 何少勇打了个哈哈：“呵呵，忘了我给你的时间吗，一定要在8月10日才出面，去早了没用，他们在研制前的准备工作，有的是时间调整。记住喽，一定要在8月10日，他们开始正式试制样品时才闹事。这样只剩半月时间，他们根本就没法转身。” 独眼龙连连点点：“是是是，我记住了，一定要在8月10日才能动手！” 赵诚仰天吸了吸鼻子，泥玛的，果然是歹毒之极啊。为了电容感应技术，小日本啥断子绝孙的事都肯干。范氏电子公司生产完辅助技术电路板，只需要半月时间就够，然后组装到电容感应技术中，成为完成的专利申报产品。 小日本却抢先以李鬼代替，把水搅混，逼得范氏电子公司因为技术类似，申报被暂时拒绝。而没有专利的产品，不受法律保护，小日本爱怎么搞都成。 只是，他们怎么来利用8月10日之后的半个月时间，拖住龙吟镇小企业的研制步伐呢？ 何少勇开了口：“龙吟镇一个副镇长，也是我们的人，潜伏已有两年了，养兵千日，到了起用他的时候。” 独眼龙不解了：“镇里有官，还用得着我们？” “当然，这叫双管齐下，万无一失。”何少勇笑了，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这家小企业的生产厂房，是租用镇政府仓库的。副镇长会以征地为名，逼迫他们搬迁。他们主动搬当然好，但我估计不会，会死皮赖脸地至少争取半月时间。然后，就该你们出动了，反正把厂给我砸得稀巴烂最好。” “那他们如果主动搬了呢？”秃鹫糊涂了，他智商余额有些不是很足。 “哈哈哈，搬了我们就成功了。”何少勇压低声音仰天笑了起来，“生产电路板的设备，都是精密仪器，我和副镇长测算过，就算没有任何纰漏，小企业寻找厂址、搬迁、调试仪器，恢复研制生产，都要花大半周时间。这样，他们断断赶不上申报，因为我们会比他们提前提交申请报告。” “妙啊！”秃鹫和独眼龙同时伸出了大拇指。 三个人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何少勇对两人又是勉励又是威胁，反正各种恩威并施，然后躲到岩石后抽起了烟。 赵诚知道，没什么机密可听了，他猫起腰，想悄悄离去。 独眼龙的话依稀传来，使他突然间感觉后背发凉。 “哦对了秃鹫，你刚才说御膳坊徐老板，她跟侄女李诗嫣，是不是住高丁县中央御城的？” “嗯。”秃鹫随口应道。 “李诗嫣跟餐饮公司一个常给你们学校送快餐的，很要好的样子，你知道吗？”独眼龙问。 “送快餐的，姓赵吧？我靠！”秃鹫当场爆了粗口，“李诗嫣是公主般的人物，跟送快餐的要好？独眼龙，你没喝高吧？” “昨天傍晚时分吧，我正在高丁县转悠，发现那个送快餐的，跟李诗嫣十分亲热地跳上了我的出租车，到御膳坊去找她姑妈。车上，小姑娘还一个劲地追问跟财务报表有关的事，不过这个送快餐的倒一声不吭，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 “赵诚？”秃鹫脱口而出，“你发现了什么？” 第14章 美少妇 秃鹫问出“你发现了什么”，赵诚顺手就捡起了地上一粒石子，只要独眼龙敢透露半点不利于他的，这颗石子就会变成夺命暗器。 独眼龙摇了摇头：“倒没发现什么，但看小姑娘问话，好像送快餐的很懂财务的样子。当时我心里也奇怪着，送快餐的会懂什么财务知识呢，李诗嫣又是财经学院的，怎么会向他请教。” 秃鹫不以为然地说：“嘿嘿，或许两人路上巧遇的，小丫头在逗他玩儿吧。自从7月股神大赛虚拟赛开幕以来，这小子天天给李诗嫣她们送快餐，熟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前天我还见到，小姑娘一路追着赵诚跑出会议室呢。” 何副院长背着手，给予了高度重视：“我听白涛说过，昨天是姓范的要买股票的时间，下午公司还开了会，一致同意买进章子岛。赵诚和李诗嫣为什么去找她姑妈？而没多久，她姑妈就到公司来找姓范的，两人长谈到了凌晨时分。第二天，姓范的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呢？” 独眼龙和秃鹫琢磨着这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何副院长沉思片刻，问秃鹫：“姓赵的什么来历？” “没什么来历，餐饮公司领班，就是管赵诚的领导，跟我一个朋友挺熟，我没事顺口问过。姓赵的就是一高中辍学来打工的。两年了，餐饮公司的人观察得清清楚楚，就一窝囊废。你要说他懂财务报表，我敢从这崖上跳下去。” “秃鹫，人不可貌相，赵诚和这几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我随后就展开调查。你通知黑无常，从明天开始，对赵诚的电脑展开全方位监视，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奥秘。” 秃鹫突然笑了：“瞎费心，这穷小子电脑烂得跟狗似地，很少上网，他的每一分钱都攒了起来，不知有什么大用。” “那这样，叫黑无常监视姓赵的手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另外，龙吟镇的那事，可不许搞岔了，上头有令，这事你若再搞砸，这江湖咱就别混了。” 秃鹫大大咧咧地答应了声，又问：“何院长，请黑无常出马，会不会杀鸡用牛刀？这可是黑客高手哇。” “任何事都不能出岔。”何少勇强调了句，将头转向了秃鹫，“秃鹫，你就是太懒，我安排你跟黑无常亲近，目的是培养你成为黑客高手，十年八年后，你就是个顶梁柱了。可惜，你小子除了肌肉发达，这脑子可真不咋的。” 秃鹫嘿嘿嘿傻笑了会儿：“何院长，黑客这玩意儿，实在太费脑子，咱脑细胞不足是不是？不过我跟黑无常的关系，可处得挺好哈。前几天你让我和黑豹，护送那个什么bk计划，任务完成后，黑无常还打来电话，说要请我们宵夜呢。” 赵诚的心头一凛，bk计划？这不是“崩溃”两个字的拼音开头缩写吗？难道富士株式会社，果然是受索里斯派遣，先期潜伏到了华夏国？哈哈，这样事情就更圆满了，老子给你们来个连窝端！ 大约是不想让独眼龙知道bk计划的事，何少勇迅速岔开了话题。。 见几个人越讲越偏，赵诚转身离开了。 确实感到有些后背发凉。 秃鹫和高丁县的地头蛇也熟，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地头蛇开始参加一些紧要的事了，比如护送bk计划。 黑豹原来是外乡人，能在川省立足，也算不容易了。 这说明，富士会社已经在华夏国布局了，老巢就安在城都市，这儿不仅是南北交通枢纽，更有全国知名的财经高校。 怕原路返回正好碰上秃鹫或其他人，赵诚索性沿着小路，穿过令人毛骨悚然的坟墓区，斜插山腰朝远处跑去。走了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总算找到条下山的汽车路。 这是高丁县和城区结合处，离学校也不是很远。 雨停了。 明天开始，黑客高手黑无常，居然要监视老子电脑手机？哼哼，到时把小苹果给溜出来，两人pk一下，谁赢谁称王，哈，这事好玩。 你妹的，老子倒要来个反调查，看看你这鬼东西是什么来历！ 一路想着，接近了一片浓密的树林，赵诚蓦地停住了脚步。 有辆宝马跑车，赫然停在路边。 半夜三更，城都市的豪车，怎么到这种破地方来了？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感觉今晚什么事都变得诡异起来。 树林里突然传来隐约的骚动，接着有美女一声娇叱：“畜牲，再不住手，我要报警了！” 赵诚顺手往地上抄了根粗树枝，疾步摸进了树林。 三个男的，团团把一个美貌少妇围住，带头的看来是个结巴，淫笑着伸出咸猪爪，就朝少妇胸前摸去：“美美美……美女，今晚和哥快快快……活……快活。” “快你妈的逼！”赵诚粗口一暴，身影闪电般晃过，手中的树枝结结实实地落到了咸猪爪上。 “嗷……痛痛痛痛……痛死了。”结巴左手捂右手，痛得蹲到了地上。 赵诚没有半句废话，他摸不清另两个的底细，更不知道树林时是否还有其他人，必得先下手为强。 所以上来就是全力以赴的杀招，“刷刷刷”，手中树枝蝴蝶般翻飞，虚虚实实分别攻向五六个点，而所有的点，只有两处是赵诚蓄谋已久的必杀点。 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两个小混混如此不堪一击，望着围着身体乱飞的树枝，“呀呀呀”只顾乱叫，举着手却不敢反击，害得赵诚虚实结合的棍法想炫也没法炫，泥妹的你得躲，不躲我没法舞出花样啊。 “噗噗噗”，赵诚气得，所有虚点都当实点击打，五六声清脆的碰肉骨声音后，两个混混全痛得倒在了地上。 赵诚本来想把这帮混混海扁一顿，没料到美貌少妇上前圆了场：“这位小兄弟，谢谢你帮我出头。这帮渣打死也没啥用，放了他们吧。” 三个混混连鞠带躬，带头的结巴更是想深度感谢，没料到，“谢”字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第二个“谢”来，显然被彻底吓尿。 少妇却向结巴伸出了手：“拿来！” 结巴赶紧往裤兜里，掏出个信封，递到少妇手中后，连滚带爬就跑远了。 赵诚看得纳闷，泥妹啊，莫要碰到个贩毒的主儿了，老子别趟了什么混水了。 少妇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笑笑：“小兄弟，别担心，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不过这几个渣临时起了色心，幸亏你及时赶到哈。对了，我送你回去吧。” 仰头吸了吸鼻子，赵诚确实感到累坏了，这几天活儿太多。再说这条路自己不熟，就算顺风顺水找到通往城区的路，也得走大半个小时。 既然有香车美女，何必假意推托呢？做人么，不要太虚伪地说。 他转身就走出森林，拉开了车门：“美女，一报还一报，我救你脱离魔爪，你送我安全到家，咱们两清了。” 美貌少妇“嗤嗤”笑着，发动汽车，缓速朝前行驶：“小兄弟，我看你身手不凡，哪儿学的功夫？” “功夫？没学过，刚才乱扫的。”赵诚长了个心眼，他不会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陌生人，再说一个美女，懂啥功夫，估计是看到三个混混被打跑，就认自己是郭靖杨过令狐冲了。 果然，少妇点了点头，递过来张名片：“嗯，我以为他们三人被你打跑，你肯定学过功夫的。这是我的名片，日后好好报答你。小兄弟，你哪儿的？” “城都餐饮连锁公司，送快餐的，姓赵名诚。”赵诚打开顶灯，看了下名片，“唷，失敬失敬，城都市绵绣年华公司总经理杨眉。咳咳，我说杨总，你们公司干啥的，不会也是做快餐的吧？” “我切，小兄弟，就凭这浪漫的公司名称，怎么会是做餐饮的呢？我做的是女子美容生意，叫我眉姐吧。” “行，眉姐，你美容生意做得挺大哈，开着宝马豪车，到荒郊野外给三个混混美容来了？” “嘻嘻，赵兄弟，有些事少打听为好，我只能告诉你，我做的是正经生意。赵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保这次的密，否则传出去，在我老公那儿不好交代。我老公在城都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改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赵诚在心里笑个不停，我靠，少妇偷腥，深更半夜和三个混混在荒郊野外，这事传出去，至少具有轰动效应。 他收了顽相：“眉姐，我啥也没见过，路上碰到你这个好心人，见我一打工的半夜下班可怜兮兮地，发善心把我带回了家。我一辈子也坐不起这么豪华的车，该我谢你眉姐。” 杨眉舒心地笑了：“赵兄弟是个明白人，有什么难事告诉姐，姐帮你摆平。想换个体面点的工作，也跟姐说声。但如果今晚的事传出去，姐也是说到做到的人，你懂的。” 车开到离公司两三公里处，赵诚让美女停了车，他怕碰到熟人不好解释。 现当今，自己最需要的是低调再低调，这些天折腾的事已经够多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回到宿舍，赵诚始终坐在窗前，默默地盘算着，该如何帮范氏电子公司，解开眼前危难的事，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目前自己的力量太弱，急需要强大起来，因为敌人已经完成了初步布局。 而现在，帮助范家，就是在帮助自己，电容感应技术，对自己的宏图大业，显得太重要了，绝不能落到小日本手里。 而bk计划，它存放在哪里，通过什么手段能把它搞到手呢？ 离8月10日，还有十天时间。 第二天是周五，他睡到中午时分才起来，晃晃悠悠走到银行，将8000元旁听费，转入了川大财经学院账号。随即转到电子商城，新买个手机芯片，发短信告诉李诗嫣，又打电话告诉给了母亲，和自己高中时的同桌，其他人谁也无法知道这号码。 嘿嘿，黑无常不是想监视老子吧，没事老子用老芯片，有事用新卡。 他正乐呵着，却不知范董事长在证券公司里，几乎闹出了一场灭顶之灾。 第15章 灭顶之灾 祸，其实是赵诚自己给闯下的。 昨天下午，李诗嫣给他拿来旁听证时，他胡吹乱侃，说什么股神给他指点了章子岛神马神马。却忘了最后提醒一句，章子岛这股票，依旧不能买。 而两个人都不知道，就在他们谈话时，何白涛也去找过范东东，跟他讲章子岛如何有庄家即将拉升、过时不候云云。 大半年来，何少勇推荐的股票可谓只只精确，帮范家获利不少，范东东已经对这位导师、财院领导佩服得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他认为，何白涛的话是对的，庄家要拉升的股票，你不能单从股票基本面、财务报表中来分析，不信打开所有股票走势图，涨得最凶、涨幅最大的，往往都是基本面烂得不能再烂的公司。 这种股票，靠技术分析的股民打死也不敢进，然而股价拉到天花板后，庄家和公司合作，向市场释放大量利空消息，神马重组、并购，反正花有多美，故事就讲多美。 一旦基本面变得完美无缺，这帮技术派的****，不用忽悠就自动往深渊里跳。 在范东东极力鼓吹下，范董事长终于改变了看法，决定今天全仓行动。他连夜和李姨通了电话，两人谈了足有一个多小时。 最终，李姨作了让步。因为股票实战操作，她没什么经验，范董在这方面，比她高明多了。既然范家作了决定，她作为合作方，当然得让步。光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青年，说些财务方面的事，确实不能当作操作依据。 比如今天章子岛涨停板走势，就足以证明那个小青年说的是错的。 李诗嫣是今天上午，她姑妈才记起通知她，一起到证券公司看范董操作的。这是惯例，凡是有重大操作事项，范董必邀李老板到场。 听完姑妈讲述后，李诗嫣也让步了。因为她昨天下午跟赵诚谈了多时，这小子始终没出言劝她千万别碰章子岛的话。 市场千变万化，赵诚相劝是在几天前，那时章子岛经历了6%暴跌，风险可以看成是释放了。 于是跳上姑妈宝马豪车，欣欣然前往。 见到徐老板带着侄女翩然而至，范董事长微微颌了下首，抬腕看了看表，9点20分。 股市是9点30分正式开始交易，9点15分至25分属于集合撮价时间，也就是通过10分钟的报价，定出今天的开盘价。 “老范，决定今天买？”李姨轻声问。 范董事长重重点了下头，他决心已下，宝贝儿子的消息决不会错，今天开盘后就全仓杀进！ 李诗嫣轻巧地坐到了可儿身边，俩闺蜜会心地笑笑，打开交易软件，设置好数个关联账户，随时准备听取指令。 可儿自初中起，就成为了父亲在证券操作上的好帮手，不过她比较懒，不太学习证券理论，仅仅有空来当当下手。 李诗嫣则不同，她对证券有着浓厚兴趣。姑妈和范董组成资金量为两三千万元的联合账户，并拥有这家特大户机构交易室后，她有空就常来这儿。 9点25分，两市集合竞价结束，章子岛开盘于25。1元，微涨一毛钱。 范东东利用最后5分钟时间，细细搜罗了一遍消息面，章子岛的消息非常平静。但是昨天何白涛告诉他，主力很可能在这两天发布重大利好消息，章子岛将成为国家土地流转试验单位，单是凭借这条利好消息，股价再翻一倍毫无难度。 9点30分，两市正式开盘，章子岛买盘上突然涌出一笔2000手大单，将股价瞬间拉升到了25。5元。 股市上一手代表100股，两千手那就是20万股，折合现金五百万元，非常有可能是主力将要发力的信号。 “小样的老哥，还真有几把刷子，老爸，买吧，主力有异动呐！”可儿大大咧咧地嚷道。 范东东回头偷瞄了眼李诗嫣，股神大赛尽管获胜，他却无半点欣喜之色。今天，该是他在天仙美女前大显身手的时刻，所有失去的都要挽回来。 范董又燃起了根烟，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有着足够的谨慎：“看看跳空高开的缺口会不会被回补。我猜应该会有一波打压，稍等一下，别急于行动。” 果然，在连续数笔大买单后，章子岛的股价却没有越过25。5元高位，相反缓步盘落，渐渐逼近了开盘价25。1元。 “嫣儿先在昨天的收盘价25元埋伏1万股；可儿在24。8元埋伏1万股。” 2万股，不过动用了联合账户总资金的百分之几而已，范董有着这样的习惯，在大规模作战前，总要先派出小股部队试探一下。 “范叔，1万股全部成交！”不大会儿，传来李诗嫣天籁般的声音。 紧接着，可儿也叫了起来：“老爸，这股价滑得真快呀，我的1万股也全部成交了。” 范董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非常喜欢高开后先快速滑一波的股票，通常这都是主力在进行最后的洗盘：“好咧，今天上午我们就得建完仓。可儿，你现价买入20万股；嫣儿，在24。6元以下，以每跌一角埋伏5万股的方式，把你账户中的部分资金全部埋伏好。其余资金，全部买在24。3元。如果股价返身上攻，嫣儿马上全部撤单。” “成交喽！老爸又要发财喽！”传来可儿的欢叫声，由于设置的是现价成交，所以一旦单子下达，系统不会管你价高价低，直接就以最合适的价格给你交易成功。 连续几笔交易，动用了近五百万元现金，接近总资金的四分之一仓位。 嫣儿由于需要多重设置，操作略有些复杂，她玉指在键盘上游走，小嘴念经般念念有词：“24。6元，买入5万股，现价是24。77元，还没成交；24。5元……” 不知为什么，李诗嫣的眼前，突然划过了赵诚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几天前，这小子斜靠在小区墙边，歪叼着烟的形像，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地说。 可是，他的财务知识，为什么如此深不可测？难道真的靠神秘股神教他的，光背背就行了？不对，那天赵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而且举一反三，根本没有背的痕迹。 可是，章子岛这几天，都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情发生。反倒还帮助他们在股神大赛上，一举击败了不可一世的何白涛。 脑子有些走神，她的操作显得迟缓起来，24。5元操作迟迟没有成功，股价依旧在24。7元一带晃悠。而可儿完成了上午建仓任何后，倒了杯咖啡，跟她父亲、李姨和范东东正开着玩笑。 她抬眼瞟了眼盘面，章子岛买盘上，从买一至买五，连续压上了数千手大买单，显示有新增资金入场的意味。 她输入24。5元的价格，在买入手数中输入500手也就是5万股，正想点击确定。 突然，李诗嫣的双眼瞪大了，手指悬在确定键上，剧烈地颤抖起来——盘面发生了令人极度惊异的一幕。 就在她输入金额、手数的几秒钟时间内，章子岛卖盘上，猛然涌出数万手特大抛单，它们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将买一至买五的买单全部吃光。 股价，瞬间从24。7元，被打到了24元整数关。 “姑妈、范叔，快看盘面，有大异动！”李诗嫣在24。6元埋伏下的5万股已经全部成交，24。5元的5万股，由于来不及敲确定键而保留住了元气。 范董事长脸色剧变，他嗅出了极度危险的信号，头也不回地朝李诗嫣大吼：“嫣儿，全部撤单，紧急撤单！” 根据操作计划，李诗嫣承担着四分之三资金的操作任务，在可儿完成建仓后，她用大部分资金逐级打埋伏，仅仅留出一百多万元资金，作为应急补充资金，等候范董事长的指令。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她不走神，操作不迟缓，那么除了一百多万元资金外，所有的钱都已经变成了股票。 范董事长连声吼出后，脸色变得惨白，因为他意识中，以为李诗嫣早就完成了布局。 股价，却开始呈现出高台跳水状况。 没有任何犹豫，仅仅在24元整数停留了几秒，盘面上的卖单不计成本而来，数千手数万手的抛单，汇成了历史上罕见的大逃亡现象。 章子岛，被死死地封在了跌停板上。 “老李，完了！”范董事长一声悲叹，闭上双目，瘫在了椅子上，浸淫股市那么多年，他能不知道这种崩溃式走势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利空消息吗？ 李诗嫣扶着心口站起了身：“范董，老天保佑，刚才我操作迟缓了一下，只成交了5万股……” “什么？”范董事长猛地睁开了眼睛，紧急打开账户，兴奋得直搓双手，“真的！好闺女，你是天才，真是天才啊！哈哈哈……” 一念之滞，使得将近四分之三的资金，完好地保存于账户里，而章子岛股价，被牢牢地封于跌停板上，卖盘封单竟有几十万手之多。 专心关注着盘面的李诗嫣，突然间又是一声惊叫：“章子岛被盘中紧急停牌了，说有重要事项未公告。” 从走势上看，如此汹涌的抛盘将股价牢牢封于跌停板，除了有突发性利空因素外，还能有什么解释？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又是打电话联系朋友、又是找股吧、各证券网站打探消息。 果然，没过多久，国内最大的股票吧上贴出了一个网友分析的帖子，说是章子岛即将发布公告，因有突发性海洋灾害，导致养殖产品损失严重，半年报业绩将会是负数，而且亏损会很厉害。 李诗嫣禁不住和姑妈对望了眼。这一切，和赵诚几天前的估计，是如此切合。 姑妈悄悄地贴近了李诗嫣的耳朵：“嫣儿，我想请你的这位朋友吃个饭。” 第16章 可儿的报复 时间，悠悠地进入了8月8日，离8月10日越来越近。 赵诚到财经学院旁听了，尽管是假期，但学院为在校的学生，安排了不少专题讲座。赵诚最爱听的，是何少勇副院长的课。 范可儿发现了一个秘密，凡是赵诚去听的课，李诗嫣必定会推掉一切事务，带着笔记本，尽挑跟赵诚相邻的座位。但是，其中不少课，是她们已经学过的，何院长是为别系学生作的讲座。 这事，她不可能不告诉给哥哥范东东，大师兄的脸色，于是一天比一天阴沉。 课间之余，李诗嫣常没话找话地和赵诚闲聊，当然，绝大部分是谈论关于章子岛，那场差点灭顶的灾难。 章子岛此轮行情首次跌停那天，赵诚如约赴御膳坊赴宴，李诗嫣姑妈亲手做了几道菜，以家常晚宴的礼仪来款待他——那是李家招待客人的最高标准。 没有过深的问话，因为李姨知道，这小子和李诗嫣有个约定，当然，李诗嫣不可能对姑妈瞒得很牢，关于股神暗中相助神马的事，李姨还是很快得知。 她也觉得，唯有这种解释，才符合一个送快餐却如有神助的事实。 姑妈留给他一张名片，邀请他常来做客，到御膳坊用餐可以免费签单——毕竟，赵诚单单这一天，就给李、范两家挽回了数百万元损失。每月签几次单，根本算不了什么。 事实上，挽回的有千万元之多。 章子岛在停牌三天后，发布公告复牌。公告称，因为遭受特大海洋灾难，海水产品颗料无收，造成极为惨重的损失，预计半年报每股将亏损一元钱以上。 网上议论一片，有专业财务分析人士，直指章子岛涉及财务造假。 从复牌到今天，章子岛已经连续跌停，此后更是继续上演一字跌停好戏，共计13个跌停板，股价从25元直跌到7。06元，而且未来几天，丝毫看不出跌停会被打开。 如果李、范两家那天全仓买进了股票，根本休想抛出一股。因为大户不计一切代价在抛售，轮不上中小散户逃命。而每天成交量极为萎缩，没人敢接盘啊。 当然，以后的跌停今天还不知道，只知道章子岛今天依旧死封在跌停上。 徐姨签了张十万元支票给赵诚，赵诚婉拒了，依旧表示，自己只是有贵人相助，当时并没有任何伟大光荣正确的想法，只是碰巧把你们的资金也救了而已。 送快餐的打工仔，来到学校成为旁听生的事，很快传遍了校园，不断有人看动物园大猩猩般，前来教室围观。 而何少勇也已经发现了，每逢他的课，赵诚总是会出现在阶梯教室——当然，他的课总是最受欢迎的，学生不要太多。但他对赵诚留了个心眼，这些天黑无常的监视一无所获，赵诚就是个老实本份、只懂赚钱的打工仔。 在所有谈论赵诚的人中，范家算谈得比较有深度、有内涵的人，很快，赵诚到董事长办公室，伪装进口公司员工，打探电容技术的事，和他想劝范董别买章子岛股票的事，传到了范家兄妹的耳朵中。 范东东已经够懊丧的了，他几乎在李诗嫣面前抬不起头了，因此根本不想管这事。 范可儿却怒火万丈，小样的一个送快餐的，竟然敢欺骗老娘擅闯董事长办公室？居然还大言不惭，跟董事长谈股票？别以为那天你乱点鸳鸯谱，就认为自己是股神了哈！ 这天，赵诚早早地来到了阶梯教室，不过今天不是何院长的课，是财院合作伙伴，来自日本富士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传授关于大日本电子技术发展史的课程。 小日本，赵诚自然要跟他打打交道。 来得太早，教室里人还不多，但何白涛却带着几个美女，嘻嘻哈哈地也来了。见到赵诚，他微微愣了愣，坐得远远地，和美女们打情骂俏。 一个红衣少女，手里拿着颗名贵巧克力，扭着腰肢好看地走来，她径直走到赵诚附近的窗台边，使劲儿嗅嗅巧克力，咽着口水。 范可儿今天心里有气。 自从章子岛事件后，事情就有了诡异的变化。她以往跟李诗嫣谈起送快餐的打工仔，都是面带鄙夷之色，不过她确实打心眼里有些看不起这些渣渣——有本事男人，会屈身于这种地方？ 哪料到，李诗嫣却总是出言相拦，说人不可貌相，赵诚其实挺有素质的。 而且，李诗嫣跟她哥范东东，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丫头更多地往赵诚那儿跑，甚至连寝室也去了很多次。 事情，正在起变化哈。 赵诚这唯唯喏喏、眼里只认钱的穷小子，居然有素质？ 今天，范可儿就是想亲自来摸摸赵诚的素质。 “送快餐的，你居然敢偷偷摸摸？” 范可儿冷不丁一声娇叱，把赵诚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子哪儿偷哪儿摸了，哦，不会是说在殡仪馆山后的事，或者是后山杨眉差点被色的事？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再说老子对杨眉，既没偷也没摸呀。 可儿嗅着巧克力，眼皮子也没抬：“你怎么知道章子岛这只股票不能买？难道我老爸水平还比不过你？” 我靠！ 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赵诚放心了，这娘们在替她哥吃醋呢。她家资产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建了四分之一仓，有500万元左右。这500万元等卖出时，估计只剩一百多万了。 若是听她哥的话，现在你这臭娘们，还能这等神气？卧槽泥玛，要是没老子拼了老命相救，你家现在就破产了好不好？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努力咽下这口气：“尊敬的董事长千金大人，你知道我底细，高中辍学就开始打工，怎么懂股票呢？我的眼里只有钱钱钱。” “嗯，你很贱，十足的财奴。”可儿有些满意了，感觉报了一箭之仇。 你很二！赵诚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何白涛眨着三角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可儿身边，这时候插了嘴：“喂，送快餐的，我有一点不太明白，难道你也懂股票，还能指导范家炒股？听可儿说，你还曾乱点鸳鸯谱，居然还点中了？” “啊……”赵诚有些语塞，知道姓何的也在摸他底细呢，“何主席，那天我在街头请先生算命，先生告诉我，我命缺水，天生和水有仇，特别是咸水不要去碰、混水千万别趟。正巧，范小姐告诉我，他家要买什么岛的股票，我一想，岛肯定在水上呀，就吓坏了，死皮赖脸地劝千万别买。” “胡说八道！”何白涛淡定地燃起根烟，不过他觉得这事有几成可信，因为凭赵诚的履历，要说他懂股票，他何白涛就敢把姓倒过来写。这事，他跟父亲的意见一致，判断为是某种巧合。 可儿终于抵制住了诱惑，将巧克力缓缓放在了窗台上。 赵诚闭起了眼，心里一声悲叹，你玛，又有多少生灵涂炭喽。不过在他心里，可儿禀性不坏，只是因为从小娇宠的缘故，脾气有些烈，是典型的川辣妹子，性子直，有仇当场报，眼里容不得沙子。 窗台上，多只蚂蚁正在找食，闻到巧克力诱人的香味，迅即爬了过来，触角互碰后，几只留守，另几只火速返回通风报信。 柔情万种地抚了抚秀发，范可儿轻巧地伸出了手指，长长的、带着名贵指甲油光泽的指甲，死命地切断了一只蚂蚁的细腰，轻启皓齿，恨恨地骂道：“小样的，那么爱吃糖，腰还这么细，叫老娘情何以堪？” 这是个天生吃货，人家吃货都是善良的，每天只想着吃，没时间去算计别人，可儿你为啥非得夺走底层劳动蚂蚁的性命呢？ 出了气，可儿痛快了，脸上瞬间换上了笑，有些领导关心基层员工的意思：“哎，赵诚，你跟我说说，你为啥那么拼命攒钱，平常又比葛朗台还吝啬呢？”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赵诚当场飞了她一个白眼。 可儿的脸顿时又变了，领导关心基层，基层员工还不领情？ “老娘夸你又怎么了，损你又怎么了？” 见董事长千金动怒，何白涛飞身而上：“小瘪三，不识抬举的东西，范小姐问问你情况，你什么态度？” 赵诚冷冷地乜着狗仗人势的何白涛，又可怜地望望范可儿，心说美女啊美女，你身边是只野兽你造吗？他迟早把你家连骨头给嚼碎喽。 哼，范可儿你这么对老子没礼貌，老子偏不揭穿何白涛的画皮。好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两脚踩空。 “嗯，我坦白交代。我拼命攒钱，是想娶媳妇，娶个像可儿这么漂亮、这么性感的老婆……”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等赵诚说完，可儿娇嗔着骂道，不过看得出，心里还是挺美的，女人么，夸她漂亮是最好的马屁，再说可儿也确实挺漂亮的。 可儿的电话彩铃突然响起。 “喂，爸，我在学校呀……哎呀，不是按照您老的吩咐，熟悉制作流程么。什么，明天和嫣儿一起去龙吟镇，还要住一晚？那地方能住吗……好吧，我知道您老疼我，让我和嫣儿一起去学习管理龙吟镇的项目，女儿从命了还不行嘛？” 范可儿扭着腰肢，挺不情愿地朝门外走去。 赵诚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告诉他，何白涛目送她离去的三角眼，分明闪动着三角刮刀的寒光。 今天是8月8日，看来何少勇要开始动手了。 可儿离去，何白涛却走上前来，三角眼凶狠地盯着他：“送快餐的，打听个事。7月底，听说你去中央御城找过李诗嫣？” 赵诚感到了逼身而来的杀气。 第17章 风起龙吟镇(上) 何白涛问出这句十分致命的话后，两只三角眼丝毫没有离开赵诚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要从这两扇破窗户中，洞察对手的内心。 赵诚突然笑了，神秘兮兮地贴近了他耳朵：“哇哦，何主席，难道你们也要山珍野味？好说好说，都是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您老要的话，咱俩熟对不，熟人打八折。” “山珍野味？”何白涛顿时掉进了浆糊瓶，你妹的老子这叫夺命之问，出其不意，你丫的跟老子谈吃的？ 赵诚诧异了：“呀，何主席，别跟我说您老长这么大，没吃过山珍野味哦。喏，是这样的，李诗嫣姑妈的御膳坊，不是有满汉全席吗？满汉全席为啥失传，那还不是食料都被列入国家保护动物不能捕杀了吗？” 何白涛三角眼的光芒渐渐熄灭，感觉自己有些撞了南墙。 赵诚却越说越起劲：“何主席，我家住大山深处的，打猎，那从小就是把好手，啥虎豹豺狼，凡是作践人、没良心、吃狗/屎的禽兽，我都决不放过！我跟御膳坊联系上了，今后打到山珍野味，直接送徐家卖个好价钱。” 何白涛彻底傻了，泥玛的，秃鹫和独眼龙还说不可掉以轻心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诚看起来说得兴奋了，连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何主席，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吹胡子瞪眼的，我算过了，一只畜牲就能卖万儿八百元的，比送快餐强多了。下个月，兄弟我就拿起枪上山闹革命，啥送快餐送慢餐，算个毛线！” “滚！”何白涛简明扼要地作了总结，铁青着脸，连听课的心思都没了，转身出了教室。 …… 第二天，8月9日，离何少勇的行动时间仅差一天。 上午7点。 何白涛和秃鹫今天的精神气相当不错，早早地来到餐饮公司用早餐。 自从那晚在墓葬区，何少勇下达了彻查赵诚的命令后，秃鹫就经常出现在餐饮公司。他有朋友跟公司领班、赵诚领导熟，很快通过朋友，和领班建立良好的沟通关系。 何少勇把这项任务，交由儿子负责。 何白涛是早晨5点多，被独眼龙叫醒的，带来两个消息，一是龙吟镇的布局全部就绪，就算范家、李家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过覆亡的命运。 二是对赵诚的调查全部结束，别说疑点，连三点都没露出来。 受何少勇所派，收集情报的人也将消息传了过来，赵诚老家住在离城都市两三百公里远的冷县赵家村，赵家村又离县城几十公里远，地处深山老林。 赵家穷得跟索马里难民似的，赵诚是父母四十岁那年，前往粤省打工时生的，也算老来得子，宝贝非常。没满月就结束打工，赶回村里抚养儿子了。他父亲在他3岁那年，因上山打猎遇到野猪袭击丧生。 根据从村委会、小学、初中、高中学校，和教育局、医院、派出所得到的权威资料表明，赵诚高二前一直呆在冷县，连邻县都不曾去过。 因此，如果假设赵诚为神秘势力秘密派出的特工，那么他唯一受训的时间，就是在出生至满月回家这段时间，因为只有这段时间，没有档案记录。 经过向村民、赵诚老同学打听，得知他辍学的真正动机，是需要15万元钱，以度过家庭危机，至于到底是什么危机，同学们都不甚清楚，有说他父亲欠下巨债的，有说赵诚想在县城买房子，反正各种说法没个靠谱的。 来到城都市打工后，资料就更详尽了，这小子每天只睡几小时，除了赚钱还是赚钱，连最便宜的洗头房都没进去过一次。 经过对照工资单测算，这小子目前快攒足了15万元，所有有空到财经学院来充充电。旁听证，是李诗嫣给办的，两人有无暧昧关系，或者发生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的事，现在还不明确。 何少勇笑笑就把这些资料全扔垃圾桶了，他也不信赵诚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至于有些事，巧合完全是可能的。 而听完何少勇转述，何白涛两只三角眼，差点没流下鳄鱼的眼泪。唉，人心都是肉长的，小赵哪，原来你经历如此悲惨，不容易，不容易，何主席我错怪你了。 赵诚的嫌疑排除，何家父子心里踏实了不少，何白涛今天专程和秃鹫来吃早餐，目的是安慰安慰这送快餐的苦逼。 没想到，这些天赵诚很少到公司来。 一腔黄鼠狼的热情被扫个干净，顿觉赵诚给脸不要脸，何大主席这么早来问候你，小样的居然不在，如此不给面子。 伸手就拨出个号码：“黑无常，前些日子，我老爸叫你监听赵诚手机，你给我查查，这小子现在在什么位置。” 没多久，来了回电：“手机位置在郊区高丁县医院急诊室。” “急诊室？”何白涛糊涂了。 见主子有疑惑，秃鹫扬手就把领班给叫了过来。巧不巧，领班的手机响了。 “喂，领班啊，我是肖平谷呀，赵诚的同室。是这样的，昨天半夜，赵诚上吐下泻，被送急诊了，今天托我给您请几天假。姓赵的没钱，送的是郊区小医院，离咱公司挺老远的，我也得晚到一回儿。嗯，赵诚现在有些清醒了，医生说是给累的，要拒绝探视，别让任何人打扰，静养一两天就好。” 手机音量挺大，不需要转述，何白涛全听清。他和秃鹫相视点点头，打发掉领班，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早餐，嗯嗯，这是城都市著名的餐饮连锁企业的早餐，味道相当不错。 领班挂掉电话时，赵诚正坐在长途班车上打着盹，他比李诗嫣、范可儿她们，早半天去龙吟镇，看看那儿到底有什么刀山火海。 龙吟镇虽然属于城都市郊区的高丁县管辖，可处于最偏远地区，坐车也得一两个小时。 何白涛会对他的手机进行定位，这早在他意料之中，好在肖平谷对他言听计从，为人又单纯又实诚，只知按他吩咐办事，绝不多用一句为什么。赵诚心中，对这个小弟很中意，觉得今后可以委以小用——当然，没心眼的孩子，核心机密还是越少知道越好，大用就免了。 中午时分，车到龙吟镇。走出车站前，赵诚先去了趟洗手间，等出来时，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镜，唇边粘了细细一道黑毛绒，发型也散了架，外衣反穿，不仔细看，你一定以为是当地的潮青年，丝毫没了送快餐的形像。 龙吟镇位于高丁县和赵诚老家冷县中间，镇区不大，属于不发达地区，但街道两侧，到处挂着要发展、要富裕、要努力的标语。这年头没办法，最穷的地方喊得最响。 不过，有条标语引起了赵诚的注意，上面写着“谁砸龙吟镇发展环境，镇里就砸谁的饭碗”，很暴力很血腥，可是通过字里行间，隐约能让人感受到，镇里确实穷怕了，真心想富。 绕着镇区走了半个多小时，连条狗也不曾注意他，赵诚放心了，径直来到了离车站不远的电路公司。这是镇政府原先当仓库的一块地儿，显得又老又破。 几个工人，争分夺秒地在组装着电路板，有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正指导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技术活，两人长得很像，看起来是对父子。 “咳咳，请问……”赵诚咳嗽几声，冲老者开了口。 老人头也不抬：“你镇里派来的，还是日本公司的。” 赵诚愣了愣，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爷，此话怎讲？” 中年人接过了话：“玛了个b，这些天走马灯似的，除了这两种人还能有谁？年轻人，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镇里派来的，我手里可是跟镇里签了五年的租房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这官司，我到哪儿都打赢。” “嗯嗯，那我要是日本公司派来的呢？”赵诚感觉有些意外，咋的扯官司上去了呢？ “那就更不用说了，滚吧，老子的技术，卖天卖地，就算穷死饿死，也绝不给日本猪。” “啊哈，这话我爱听，听得都醉了，好，叔，说得好。”赵诚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不过，我就是一过路的，进来看个稀奇，不是你们说的这两种人。” 父子俩终于同时抬起了头，望了眼，又低头忙乎了：“年轻人，没见咱们忙着吧，晚上有重要客人到，咱得赶活儿。你自请了。” 赵诚没有勉强，转身朝外走去。 他听明白了两点，一是镇里已经开始动手找他们麻烦，明天独眼龙的副手、那个武功高强的外乡人黑豹，就会不请自来；二是有家日本公司，也想收购他们技术，不是富士公司，又会是谁？ 下午四点多，有辆中巴车缓速从通往县城的公路驶进龙吟镇，停靠到了镇里唯一像样点的宾馆，李诗嫣、范可儿在公司几个高管陪同下，一行近十人如约而来。 赵诚不知从哪儿“借”了辆锈迹斑斑的运货三轮车，伪装成镇上闲散青年的模样，沿着宾馆至电路公司的街道，来来回回骑了好几趟。然而，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最担心的，是何少勇派出的地头蛇，会在这个冷僻的小镇，对李诗嫣、范可儿下黑手。 李诗嫣她们在宾馆略作休息后，便赶往了电路公司。公司的大门是敞开的，赵诚远远地能看到，天仙美女带着技术工人，在里面忙不亦乐乎，连晚饭都是在厂里盒饭解决。看得出，是在检测某项新产品的性能，准备正式研制。 八点多，一行人终于忙完，说着笑着离开了厂房，沿着冷清的街道慢悠悠回宾馆。 走到镇中心，李诗嫣和范可儿在一家时尚的咖啡屋门口停下脚步，两人商量几句，便和其他人挥挥手，走进店里品尝小镇咖啡去了。其他公司人员，则分散开来，在咖啡屋附近的小镇特色店，选购着当地土特产。 赵诚隐身于一个小胡同，倒骑在破三轮车上，偶尔侧身观察下咖啡屋的动静，吃着面包充饥，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矿泉水。备觉无聊，泥妹的，没像事先预计的，有惊心动魄的事发生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结巴的喊声，这是赵诚所熟悉的声音。 第18章 风起龙吟镇(下) “老老老……老大，美美美……美女，是李李李……诗嫣！” 赵诚的身后，响起个结巴的喊声，这声音相当有音乐节奏，首字必喊三次，赵诚在救杨眉的那天晚上听到过。 假装往地上捡东西，赵诚慢慢跳下车，偷眼望着声音来的方向。 弄堂口，走来两个人，除了结巴，另一人是阴阳头，正是高丁县地头蛇、豫省人黑豹。 黑豹作为地方混混头目，以前并不受独眼龙管辖，而是各分地盘，霸占一方，独眼龙给多少钱，他就办多少事。只不过，随着富士会社进驻，事情就起了变化。 李诗嫣和姑妈就住在高丁县的城郊结合部，离川省大学不过几站路，当地的混混，没人不对美貌非凡的李诗嫣垂涎三尺。 从两人疾步而行的模样上判断，他们不是专程冲李诗嫣和范可儿而来的，而是结巴无意间看到了几十米外、落地玻璃窗里的两位美女。 也就是说，这俩混混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大美女。 黑豹停住脚步，循着结巴指点的方向望去，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大金牙，满口豫省音：“吼吼吼，校花怎么到这破地方来了？独眼龙没说她要来呀。玛的，老子对她已经动心思很久喽” “可可可……可是，她她她……来了，咋咋咋……咋办？” “咋办？嗯嗯，爷想想。”黑豹摸着阴阳头，智商可能有些跟不上变化，摸了良久，才回身给了结巴一个脑栗子，“玛的你智商太低，在县城，李家范家有钱有势，咱不敢轻举妄动。龙吟镇可是天高皇帝远，再说戚副镇长跟咱一伙的，出了事有他担着，你说咋办？” “老老老……老大的意思，下下下……下手？” 黑豹猛然间动了怒：“玛了个逼，老子咋收了你这么笨的东西当小弟？机会难得，下手再说，天大的事爷担着。你快去叫几个小弟，今晚把两个美女强行抢走！” 结巴恍然大悟般跑远，黑豹掏出根烟，晃悠着朝咖啡屋走去。 在墓葬区，赵诚听独眼龙提到过，黑豹的功夫十分了得，究竟了得到何种地步，倒不太清楚。 赵诚蹲在地上，一笔一笔认真地划着叉，工工整整地划完一个叉，就在外面套个圆——嗯，这是古代处决犯人的节奏。 仰天吸了吸鼻子：黑豹你个狗东西，今晚若敢动李诗嫣一根头发，老子就把你丢进这圈圈里！ 眼见结巴带着三个小弟飞奔而来，和黑豹走进了咖啡屋，赵诚单掌在地上一撑，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鹞子翻身，恰好落到三轮车座垫上。屁股挨上座垫的同时，左手朝下一抹，半瓶矿泉水已抄在手中。右手顺势拧正车把手，左手同时将矿泉水瓶伸进嘴里，牙齿发愤图强用力，瓶盖已留在口中，瓶口对准脸，“哗哗哗”飞流直下三千尺。右手顺势往脸上狠劲一抹…… 我靠，早晚都是汗，醒脑全凭水。上辈子的我，苦难太深重了，天没降大任于我，为何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弄得这般励志呢？ 感觉身手矫健，可抗千军万马，赵诚脚下发力一蹬。 “耶，妈咪，这个捡垃圾的人动作真的好帅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有位富家小帅锅背着书包、吸着牛奶，在年轻妈妈的拉扯下，扭着头正不情愿地走向豪车，看来准备去上辅导班。 我擦小帅锅，哥借来的是送货的三轮车，捡拉圾的和送货的还是有区别的，拜托下次把分辨率调高点好不好？ 三轮车箭般射向夜空，闪电似地到达咖啡屋门口，不等停稳，赵诚飞身下车，闯进了店里。 黑豹五人，刚刚走到李诗嫣桌前。店里还有几个青年在喝咖啡，全诧异地望着这些新来的人。 赵诚就势在美女的正对面坐下，范可儿背对着他。迅速观察了下环境，发现李诗嫣身边有根挑窗帘用的长竹杆，除此以外，店里没有什么称心的家伙可当武器。瞄瞄地上，小镇的咖啡屋地上乱七八糟，几只饮料瓶盖子静静地躺着。 李诗嫣的目光刚刚从黑豹他们身上移开，落到了赵诚脸上。 微微愣了下，感觉这张脸、这身板很眼熟。 赵诚笑了笑，摘下眼镜，让美女看个清楚。李诗嫣“喔”地捂住了嘴，微皱双眉，想不通赵诚怎么会粘上小胡子、戴上黑框眼镜，活像个失业青年的样儿。 结巴跨前半步，“咚咚咚”敲了几下桌子，昂首挺胸：“美美美……美女，跟跟跟……” “啪！”黑豹扬手就给了他个脑栗子，指指另一个小弟：“玛的太费劲，你闪开，他来说。” 小弟奉命上前：“李美女，今晚跟咱老大走，以后你就是压寨夫人，吃香的喝辣的样样有。” 李诗嫣正想开口，范可儿早已拍案而起：“黑豹，你玛的活腻了？敢动嫣儿一根手指试试，明天我爸就会灭了你全家！” 赵诚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好，可儿啊可儿，虽然你百般戏弄于我，但就凭你替嫣儿出头，嗯嗯，今晚老子绝不会让你*失面子！ 黑豹笑了：“吼吼吼，我好怕好怕哟。玛了个逼，别说你爹今晚不在，就算有千万个爹在，也挡不住老子欲/火焚身！” “挡不住！”小弟们集体怒吼。 李诗嫣脸色变得愠怒，内心的怒火已无法克制。 “你敢？”范可儿见势不妙，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挺身挡在了李诗嫣身前，双目喷火，活像只愤怒的母狮子。 赵诚咧嘴笑了笑，泥妹的，真是个辣妹子，这娘们今后谁娶了她，金刚都得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敢不敢你说了不算！”黑豹将烟蒂狠狠地摔到地上，猛地挥手，“兄弟们，老子豁出去了，带上这俩娘们，大美女跟爷入洞房，姓范的给兄弟们享用了！” “好，老大英明，兄弟们，上！”众喽罗上前就捉住了范可儿手臂，可儿脚踢头撞，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赵诚缓缓起身：“都他玛的给老子住手！喝杯咖啡，犯得上配这么大的背景音乐吗？” 李诗嫣惊讶地张开嘴，投过来极其担忧的眼神。范可儿更吃惊了，她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却还在努力辨认这张滑稽的脸——怎么会在这儿碰上这吊儿郎当的送快餐工？ 黑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凶狠地盯住了这个戴眼镜、有小胡子的年轻人：“朋友，今晚想当烈士吗？” 结巴的脸色陡变，他听出，这声音跟那晚痛揍他们的年轻人很像，可是面孔却完全不同：“老老老……老大，这声声声……声音……” “啪！”黑豹回手就是个重重的脑栗子，吓得结巴再不敢开口。 赵诚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晃荡着俩手，挤过刀光剑影般凶狠的目光，径直走到美女身前，将范可儿推到座位坐上，抬手端起李诗嫣喝了一半的咖啡，“咕咚咕咚”一气喝完，咂咂舌：“你妹的，比蓝山咖啡味道差远了。” 黑豹彻底震怒，一时又摸不准来者底细，他阴沉着脸，一只狗爪搭上了他的肩，另一手握拳，冷冰冰地举在了他鼻子底下：“小子，认识这东西吗？” “拳头。”赵诚老老实实地回答。 “哈哈哈，傻小子，被吓蒙了。老大，让他尝尝滋味。”喽罗们开心地起着哄，欺负一切可欺负的主儿，是他们人生最大的乐事。 黑豹也没想到回答来得如此直接，有点被逗乐了，龇着嘴，乜着眼，不屑地说道：“这只拳头，曾打遍高丁县无敌手，你小子的骨头，自己摸一摸，能承受多大的力量？” 赵诚顺从地伸出手，在前胸装模作样摸了几下，眼角余光中，李诗嫣再次微微一笑，洁白的玉牙差点没让他陶醉至死。 黑豹的脸重新阴沉起来：“现在，给你两种选择，第一，马上滚蛋！第二，一拳砸你胸上！” 赵诚的脸也阴沉起来，一种克制不住的愤怒蔓延全身，两眼望着天花板，语气冰冷：“有第三种选择吗？” “有！”黑豹松开了搭着他肩的手，朝后退了半步，“那就是死！” 仰天吸吸鼻子，死盯着天花板的视线，被赵诚懒洋洋地收了回来，缓缓铺洒到黑豹那张令人恶心的驴脸上：“朋友，做人太嚣张，是要遭报应的。这两位美女都是我马子，老子今晚懒得动手，你他玛的给老子让开，留条小命滚吧！” “叫老子滚？整个高丁县，还没人敢跟老子这般讲话，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看来你确实是活腻了……” “看来”两字刚出口，黑豹突然半侧身，单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张开巴掌，对着赵诚的脑袋便铺天盖地般扇来。 黑豹扬掌之际，赵诚脚尖微勾，以几乎觉察不到的幅度，迅速将地上的一个瓶盖朝长竿子踢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赵诚凶狠的巴掌上，它带着掌风，径直向凝立不动、脸上全无表情、只用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对手的赵诚额头击去。李诗嫣和范可儿脸色骤变，用手捂住香唇，“啊”地惊叫一声。 竿子，就在她们的惊叫声中，突然朝前倒来。黑豹的巴掌眼见即将击中赵诚，不防长竿顶端横空出世，斜刺里挡住了巴掌去路。他心说不好，急想收势，哪里还来得及。 “啪”！ 一声闷闷的声音过后，黑豹的巴掌恶狠狠地戳在了竹竿顶端。 速度！速度使得力量呈几何级放大，原本柔软的竿子，在速度的放大效应中，成为一枚无坚不催之箭。 “嗷……” 凄厉得令人心碎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咖啡屋里蓦然响起。黑豹左手握右手，鲜血汩汩而出，疼得脸都扭成了麻花团，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抽冷气。 吸吸鼻子，赵诚依旧毫无表情地站着，冷冷的目光凭空穿越，甚至懒得低下眼睛望一眼狼狈不堪的黑豹。 功夫高强？哈哈，业余水平也就这脓样！ 喽罗们根本没人能看出其中奥妙，见主子受伤，争功般搀着扶着黑豹，朝最近的医院方向簇拥而去。 李诗嫣被这戏剧化一幕惊呆了，半张着樱桃小口，凝视着赵诚，“我……我刚才……看见地上有东西，朝……朝竿子飞去，怎……怎么回事？” “你眼花了。”赵诚淡淡地笑笑，顺手端起范可儿剩了一半的咖啡，咕咚咕咚全灌下，咂咂舌，摇摇头。 “你妹的，味道真不咋的，假货吧？” 第19章 恶斗 护送两大美女返回宾馆，她们围着赵诚叽叽喳喳吵得像只小麻雀，赵诚却心事重重般低着头。 何少勇的布局中，黑豹是起打手作用的，今晚从整个过程来看，黑豹压根儿就不知李诗嫣来到了小镇。他们的目的，是从明天开始搅局，拖延电路公司研制新产品的时间。只要拖过半月，何少勇就大计告成。 何少勇想要收购范氏电子公司的电容感应技术，目的很明确，也是看中了触屏神话般的市场前景，老子跟他是场生死追逐，谁得到这技术，谁就将成今后的市场之王。 但是，既然小日本的富士会社插足其中了，那么最终目的，绝不会仅仅是收购电容感应技术，而是有更宏大的计划。 计划，就在bk文档中。 怎么才能窃取到bk文档呢？唉，也唯有窃取到bk计划，老子才能知己知彼，以弱胜强哪！ “赵诚，姑奶奶问你三百遍话了，你为什么不开口？”耳朵突然传来钻心般疼痛，范可儿问了他无数个问题，都不见这小子吭声，气得揪住他耳朵，直接给吼上了。 “啊，什么问题？”赵诚这才刚睡醒似地，望望这张脸，看看那张脸，你妹的都赏心悦目地说，“是不是喝了你们咖啡，我没付钱？” 范可儿气得直摇头，天下居然有这么不尊敬董事长千金的农民工：“第一个问题，你怎么到龙吟镇来了？” “这不是来救你们来了么。上个月哥算了个命，说和水相克，马上让你们别买啥啥岛的股票，逃过一劫。想想这先生算得准，昨天又去算了卦，先生说龙吟镇有难，叫我来拯救世界，于是……” “你他玛给老娘说人话！”赵诚说得唾沫四溅，不防范可儿河东狮子怒吼。 “哦哦，说人话，人话。昨天突患急病送医院，请了几天假，你打个电话给我领班和同室小兄弟就知道了。不料身体太好，今天就恢复了元气。于是趁空回趟老家，看看老娘。半路夜宿于此，与两位美女相逢，真乃天意不是偶遇啊。” 范可儿有些不太相信，斜睨着嘴边火车隆隆的赵诚：“那你咋这身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咳咳，范大小姐，你们都是天上仙女，咋懂凡间的生活呢？我出来打工时，跟村人吹的牛是在公司当白领、小老板，咋有脸穿着身送快餐的衣服回家呢。当然得打扮打扮喽。喏，你看，这眼镜，花十元钱买的；这胡子，自己从毛笔上揪下的狼毫，有档次的……” 李诗嫣被逗乐了：“得了得了，赵大哥，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俩今晚就麻烦了。” 麻烦？哼哼，岂止麻烦。赵诚心里恨恨地想，老子今晚救了你们的处懂不懂，爱还不还，自己决定吧。 范可儿不屑地顶了句：“有啥麻烦的？他不来，竿子照样会倒下来，就算竿子不倒，我们外面有近十个人，听到响动都会赶到。哼，不就让他捡了个便宜吗？” “对不起对不起，耽误公司其他人英雄救美了。”赵诚连连赔罪。 范可儿被自己的恶作剧逗笑了：“嘻嘻，不过赵诚，说实话还是得谢谢你哈。毕竟，你还是关心本姑娘的，危急时刻能挺身而出。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以前都是胆小慎微的，今天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儿？” 李诗嫣歪着头，好看地盯着他：“我怀疑你练过功夫。” 玛的，都啥眼神，这功夫还看不出来？泥妹的，还练过功夫呢，床上功夫算不算？ 不过，还是需要低调。 “咳咳，两位大小姐，你们真没看出？刚才我的双手在颤抖，双脚在瘫痪啊。只不过我们村里有风俗的，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在女人面前吓得瘫倒在地，以后会讨不上老婆的。所以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如果黑豹那巴掌真落我身上，现在你们可能就要给我哭灵喽！” “满嘴跑火车。赵诚，我看你真的变了，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范可儿嘟起了小嘴。 眼见接近宾馆，前方出现了公司其他人的身影，赵诚也不跟她们逗乐了：“嫣儿可儿，问个问题，这家电路公司，对你们真的如此重要吗？” “你怎么知道电路公司的？”范可儿惊讶地转头，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嗯，非常重要。我们试过其他电路，只有龙吟镇的符合技术要求。我爸得消息说，有日本公司也正拼命赶制这项技术，打算申请国内专利。所以必须拼命抢在竞争对手前进行申请。这事，关系着我家和嫣儿家的企业，能不能成功转型。所以我爸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新产品赶制出来。根据事前约定，新产品符合要求，我家和这家电路企业就签合作协议，给他们5%的股份。” “协议签了吗？” “还没，目前只是口头协议。今晚我们验收了电路公司的一项新技术，电路公司也验收了我们的配套产品，都觉得很满意。过几天我爸亲自来签书面收购协议，这个协议签下，才算大功告成。” 这些事，赵诚都知道了，何少勇那天在墓葬区，已经详细地作过汇报。 目前为难的是，如何才能阻止何少勇的计划，让电路公司顺利完成研制。 见公司其他人走来，赵诚与美女告别，嘱咐对他的行踪保密后，闪身隐入了黑暗中。 如何阻止何少勇的计划呢？唉，还真是想不出办法。 一个人抽着烟，不知在街上乱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起杂乱的脚步声。 “你他玛的给老子站住！” 黑豹晃着个阴阳头，右手被白纱布厚厚地缠着，左手拿着空心钢管，凶神恶煞般从角落现出身来。 看来，一场恶仗在所难免。赵诚取下眼镜，揣到了兜里，黑咕隆冬地，戴这玩意儿没人欣赏，有小胡子在，谅这帮兔崽子认不出来。 身前，四五个混混，清一色空心钢管，步步为营地逼来；身后，也是四五个混混，各种木棍铁棍。 前后夹攻，看来跟踪老子已久，待走进这个偏僻的小街后，才开始布署包围圈。 赵诚决定先静观其变。一对一或者一对几，毫无担忧可言，可是十个手持武器的人群起而上，这事可有些难办。 “今天你坏了老子好事，留下胳膊还是留下腿，自己选择吧。”黑豹鼻孔向天，冷冷地喝道。 “朋友，我做了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呀。” 黑豹抬起右爪：“老子这手，就是拜你所赐，谢谢你啊。” “呵呵，不客气，小意思小意思。”赵诚敷衍着，四下张望着。 黑豹目前投靠了独眼龙，也意味着投靠了何少勇，尽管是刚刚投靠，但已经参与一些比较机密的事了。比如他曾和秃鹫，护送过bk计划，当然不知道护送到了什么地方。 而黑豹，作为护送者之一，肯定知道交给了谁！ “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你，小的们，给爷往死里揍！”黑豹下达了攻击令。 没有任何客气，前方四人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举着家伙就朝赵诚没命劈来。有个个子不高的人，就是结巴。在咖啡屋，因为多嘴费事，连挨了黑豹几巴掌，这回儿学乖了，闷声不响，以出棍速度弥补着发言速度的不足。 “刷”，空心钢管擦着赵磊肩膀划去。让过一棍，后面家伙带着风声呼啸而至。赵诚紧急转身，打了个趔趄勉强躲开，心知若被他们形成包围圈，今天就是神仙也难救了。眼角余光扫过四人，他选中了九点钟方向的结巴。紧急中突然身影往前急蹿，貌似朝三点钟方向突围，等对面打手急收势作出防御攻击姿态后，赵诚猛然刹住，一个加速度，180度返身朝九点钟方向的结巴，鱼死网破般冲去。 玛的，知道这是啥招吗？篮球场上折返跑，此刻居然变成了攻守神技。 “蓬”！小个子的单节棍击中他腰腹部位。这一棍，是在赵诚算计之中的，凭结巴的力量，不足以使赵诚受伤。 “去死吧！”恶吼出声，趁结巴收臂想重新挥棍时，赵诚单拳已至，“啪”，重重地击中结巴额头，结巴闷哼着，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只要突出包围圈，就要完全施展身手，就算敌人兵器在手也不怕！ 黑豹几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挡在赵诚身前，堵上了小个子缺口，包围圈完全形成。乱棍如飞，没命地朝赵诚身上招呼。 真是虎落平阳啊，人丛堆里腾不开手。 “噗”，后背中了一棍。 “呼”，腰背又中了一棍。 趁赵诚身影迟滞，几个人扭手的扭手，摁脚的摁脚，将赵诚牢牢擒住。 混混们显得满心欢喜，赵诚却在内心暗喜。如果这帮人不放下钢管，今晚恐怕不断几根骨头无法突围，泥玛的老子设个小计谋，你们这帮没智商的家伙就乖乖往里钻了？老子图的，就是想要你们放下钢管啊，那玩意击到身上，还真是疼得慌。 黑豹洋洋得意，左手拿着空心钢管，“刷刷刷”玩了几个花样，那动作，确实潇洒。 结巴从地上骂骂咧咧爬起，额头伤得不轻，他用手抹了把血迹，顺手摸向腰间，一把水果刀顿时闪现在赵诚鼻子底下，说话突然间顺溜了起来：“玛……玛的，今天不废……了你，老……老子的额头永……远都会疼……疼痛不已。” 退后半步，猛挥手臂，水果刀闪着寒光而来。 赵诚冷冷一笑，被两名混混架的双臂，突然间生发出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混混架着他，而是他的双臂紧紧地夹住了两个混混的手。 没等混混反应过来，赵诚以他们的手臂为支点，玩双杠似地，右脚炮弹般朝结巴握着水果刀挥来的手而去。 “啪！”赵诚的这脚，力量实在太大了，结巴毫无防备，满心以为这刀将深入对手肩膀，不料右手猛地受到反冲力，不由自主飞向自己左肩。 “噗！”水果刀连根没入肩膀。 “嗷……痛痛痛……”结巴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赵诚半分也没停留，随即左脚点地，突然来了个后空翻。两名混混顿时被反拧双臂，痛得脸都惨白了。 赵诚左右开弓，各赏一腿。 “嗷嗷……”半夜里的春风街，几声哀嚎好不凄惨。 黑豹见势，情知今晚遇上劲敌，“呼呼”挥了几下钢管，率领众小弟揉身而上。 赵诚却返身而跑。 他摸不准这儿的情况，不知道黑豹还有没有人马埋伏。要打架，必须知己知彼，没把握的仗绝对不打。 今晚，不是黑豹放不过他；而是他绝不会放过黑豹。 第20章 必杀 这是场拼体力的长途拉练，赵诚一马当先，绝尘而去，特意挑选了少人、地势险要的山头；黑豹和几个体力好的小弟紧随其后，其他人没多久，就被远远地拉在了后面，再过会儿，连人影都已无法见到。 这真是赵诚想要的效果，他只要黑豹一人，其他人都无足轻重。 当然，结巴如果能来就更好了，杨眉那天晚上，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他也想打听打听。不过刚才水果刀插得太深，结巴不留终身残疾，就算很幸运喽，别指望他还能飘过来。 杨眉的事，至少现在看起来与己无关，不管她贩毒也好，贩美女也好，老子现在事情太多，还管不过来。 老子只要黑豹这狗杂种！ 今天的机会，真是太好了。赵诚化过装，黑豹和结巴压根儿就认不出他来。而结巴就算听声音有些耳熟，可是也未必会认准赵诚就是那晚救杨眉的人，因为那天晚上，赵诚也就吼了一嗓而已。 逮住黑豹，逼他说出bk计划护送到了谁手中，这就是赵诚的用意。 而黑豹，此刻也根本不可能放过赵诚，咖啡屋被嘲弄，还伤了手掌，好好的一场包围歼灭战，又打成这样，还蚀上结巴，这让当大哥的他，今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所以玩了命似地追。 很快，赵诚的身影在一个石子宕口消失了。 黑豹身边，只剩两个气喘如牛的小弟。见到赵诚消失的地方，黑豹就完全明白了，这是已经把对手逼入绝境的节奏，石子宕口，只有进路没有出路。 黑豹挥挥手，命令两个小弟前头探路，自己紧握钢管，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两个混混提心吊胆刚走进宕口，耳边传来一声低喝，接着便是一团黑影闪电般而出。 赵诚隐在大石头后，见两个混混带头进来，正中下怀。黑暗中逼近其中一人，飞起一腿，“哇”地惨叫过后，对方捂着胸口仰天便倒。 另一人挥起钢管，刚起发力砸去。赵诚身影陡转，左肘发力，右手顺势往他头颈砍落。 小混混连哼都没哼出声，穴道被闭，闷声就倒在了地上。 掸掸手，赵诚和黑豹相对而立。 “一对一了，阴阳头，爱怎么玩老子就陪你怎么玩！” “那就来个你死我活！”半举着钢管，黑豹虎视眈眈，豫省口音更浓重了，“朋友，哪座庙上下来的？为何跟我作对？” “是你自寻死路，并非老子故意跟你作对。至于哪座庙来的，嘿嘿，阴阳头，你还没资格打听！” 黑豹一口鲜血差点当场喷洒出来，在高丁县霸占那么久，何时听到过这种话？ 他强忍怒火，“嘎巴嘎巴”将关节捏得山响，左踢腿右踢腿，又连着几个半空旋风踢，收势还式，随即弓步冲前，缠纱布的右手变拳为刀，左手握钢管后撤，作出了攻中带守的姿势。 赵诚哈哈一乐，表示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还搞什么开战典礼。他倒也成心想看看，称霸高丁县的黑豹到底有几把刷子，并未主动出招。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微屈摊开，作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一个极为轻蔑的姿势，也是强者对弱者的警告。黑豹彻底被他的动作激怒了，“嗷”地一声怪叫，左钢管，右实掌，朝胸腰部位狠命袭来。 赵诚轻巧地以左脚尖为支点，侧身一让，黑豹的钢管和掌闪电般划过，全落了空。 黑豹早有提防，他这第一招完全是试探对手虚实而去，等赵诚侧身让过之后，他毫不收劲，单腿飞踹，朝赵诚心窝直奔而去。接着便又拳脚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招数纷涌而出。 作为豫省人，自小练的自然是少林武功。 一套少林龙拳，行云流水般被黑豹花里胡哨地使将出来。什么弓步箭拳、坐拳、展拳、右踢腿、左踢腿、双峰贯耳……加上黑豹存心卖弄，竟然使得虎虎生威，十分漂亮加有气势。 只是，左手握着钢管，毕竟有些滑稽的样子。 但他只顾卖弄，完全忘了一点：赵诚不仅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所有招术，而且竟然大气不喘，细汗未冒——这，在高手对决中，是极其可怕的一点。可惜黑豹忘了，完完全全地忘了，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连续两个旋风踢后，黑豹却感到不对劲了，他的进攻已经无数轮了，时间也足足过去五六分钟了，竟连赵诚的衣衫也没沾到半点，这事极其诡异。他想速战速决。 一个凶猛的前腿横踢后，黑豹快速转身，正想使出他最拿手的勾拳偷袭赵诚，眼角余光却瞥见脚下有东西划过。 黑豹看见的，正是赵诚伸出的脚尖。赵诚也不打算逗他玩了，虽然他学的格斗功夫也并不精深，但毕竟带有专业水平；而黑豹则不同，江湖上拜师学的，专业水准不足。两人档次至少差了一个。 黑豹眼巴巴看着脚尖过来，却根本没有收劲的时间和反应空间。右腿实实在在地被猛力一勾，像练芭蕾舞劈叉动作似地飞向半空，另一只脚来不及支撑，“扑通”摔了个仰八叉。 赵诚并未落井下石。 黑豹翻身便起，出手就是杀招。右拳当先，虚晃一招；左手握钢管向后凝劲猛然发力，雷霆万均般攻向赵诚胸口：“泥玛的给老子去死吧！” 平常训练时，此招足可开碑裂石。 “噗！”钢管恶狠狠地击中赵诚胸口。 黑豹感到，他双拳的力量，犹如击中了团棉花，拳劲突然间消失无踪。心里兀自不解。 赵诚怒目而视，含胸收腹后便卸去他掌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哥们该轮到你了！” 话音未落，突然下腰，双臂一抖，两掌排山倒海般向前推出，狠狠地击中了黑豹胸膛。 这两拳，黑豹眼睁睁看他缩拳击出，想躲避，身影未动，拳风已至。太快了！黑豹心中哀叹一声。这出拳速度，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之快的。 “蓬……”沉闷的掌击声中，黑豹“啊”地又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像片落叶般腾空而起。“噗”，半空中的黑豹，一口鲜血终于忍耐不住，天女散花般在半空中绽放开来…… 轰然落地，赵诚伸出一只脚，踩在了黑豹胸口：“还打吗？” 黑豹不愧为老江湖，绝不吃眼前亏，连连摇头：“好汉，我甘拜下风，求你饶命。” “要饶命简单，我问你几个问题，照实答来，若有半句虚言，老子随时可来取你性命。” “行行行，好汉请讲，在下知无不言。” 赵诚凝劲于足尖，往前顶了顶：“今天晚上的事，任何时候你都不须向外透露半点。这点不难做到吧？” 黑豹被顶得脸红脑胀：“照做照做，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问你，独眼龙派你到龙吟镇，到底让你做什么？” “这……”黑豹顿时有些犯难。 赵诚憋足劲狠命一踩：“泥玛的，不说？今天老子弄残你！” 黑豹几乎没当场憋死，等赵诚松开劲，知道眼前这家伙说到做到，再不敢有任何隐瞒：“好汉饶命，是来砸电路公司的。独眼龙说了，镇里会先让他们搬迁，但不可能成功，于是让我带小弟伺机行事。” “跟李诗嫣和范可儿有什么关系？” 黑豹连连摇头：“好汉，真没任何关系，我也是晚上路过咖啡馆，才看到美女的。咳咳，兄弟，都是男人们，看见漂亮姑娘就想那个那个，情有所原哈。好汉，既然这俩绝色美女都是你马子，今后兄弟我吃十个豹子胆，也不敢造次。” 听到跟两位美女没关系，赵诚有些放下心来，直奔主题：“前些天，你曾跟川大体育学院的秃鹫，护送过一个bk计划，交给了什么人？” 黑豹傻眼了：“好汉，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十多辆车接力护送，绕着城区转了好几圈，确信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后，我跟黑豹才坐着了一辆灵车，护送到了殡仪馆呢。” 赵诚点了点头，越加肯定殡仪馆是富士会社的老巢：“是不是交给了黑无常？” 黑豹满脸糊涂：“好汉，黑无常是谁，我真不知道。当时进入殡仪馆，棺材就被抬下，不知去了哪儿。东西就放在棺材里，但当时没任何人跟我们讲过话，只是秃鹫坐上车打算返回时，他接了个电话。嗯，好象打招呼时，秃鹫说到过黑无常这三个字。” 赵诚逼视着黑豹眼睛，知道这东西不敢撒谎，但确实说不出更核心的机密了，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外围爪牙而已。 黑豹讨好地又说了句：“好汉，我想起来了，黑无常好像是黑客。你们要当心，你们的手机、电脑，都处于黑客密切监视中。据我所知，秃鹫对餐饮公司一个送快餐的也实施了监视。哦对，还有一个保安，据说也是个黑客高手，叫肖平谷，也在他们重点监视中，他们的黑客水平，要比肖平谷高得多。” 唉，不幸连小苹果都给连累了，真是罪过！ “谢了！”赵诚顺手捡起黑豹掉落的钢管，漫不经心地半侧身挥手。 “嗖……” “噗！” 钢管在空中划过道笔直的线条，准确地插在了十多米外，一棵小树的树干，直看得黑豹后颈发凉。 “今晚的事，若有半个字外传，你丫的今后就是这棵树！”赵诚缓步离去，“带上你的小弟，马上滚出城都市，越远越好！” 第21章 逃学的孩子 到龙吟镇这趟，赵诚觉得来得太值了，虽然保护好电路企业和范李两家企业联姻，才解决了黑豹这马仔，然而毕竟开始迈出决战对手的第一步了。 黑豹，是给敌人一记响亮的警告，也是亚马逊流域，那只足以扇起北美洲滔天风暴的小小蝴蝶。 秃鹫和黑豹护送bk计划，又是装在棺材里，又是派出灵车掩人耳目，还满城区绕着跑，光从这事上就能看出，计划非常重要。 富士会社，将老巢安置在殡仪馆，确实是非常高明的举措。殡仪馆四周荒无人烟，十分利于反追踪，而且寻常人没事也不可能常去那儿，因此对里面的结构无法了解。 很可能，黑无常就在殡仪馆里。bk计划，只有窃取到它，才能解开富士会社在城都市，乃至于整个华夏国的布局，必须要窃取到它！ 为难的是，赵诚虽然跟肖平谷学过一些黑客技术，但学的都是些皮毛，骗骗不懂行的差不多，但想跟黑无常这种专业黑客过招，还是省省吧。 黑无常的水平远高于肖平谷，这从黑豹所说，肖平谷受到别人监控却毫不知情，就可以得到证明。那么也说明，就算把肖平谷拉进来，也无法跟黑无常他们抗衡。 现在的难题是，首先要窃取到bk计划，其次是要在李诗嫣、范可儿、肖平谷以及其他有关人员的电脑中，设置道安全防护网，以杜绝黑无常及富士会社其他黑客的监视。 唉，泥玛老子的黑客水平只能骗骗小姑娘，这仗怎么打？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如何解决好龙吟镇电路公司危机，还没有任何头绪，现在又来个bk计划。两件事都是如此紧要，都不容有失，可是老子不是孙悟空哪，一个筋斗云飞到观音那儿讨救兵。 想了整整一夜，赵诚依旧毫无头绪。 在暗处观察到第二天中午，见李诗嫣一行在电路公司忙得满头大汗，却没一个混混敢找上门寻衅滋事，赵诚放心了——黑豹宁可违抗独眼龙命令，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不定，这狗东西已经坐在回豫省的车上了呢。 李诗嫣计划于下午两三点返回县城，为了避免在镇里碰面，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赵诚信步朝深山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超人翻滚，哎哟，呜呜呜……” 好像有什么人，在练什么神秘武功？赵诚心下起疑，循声悄悄地摸去。 树林里有个空地上，一位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使劲儿揉着屁股。地上，放着只黑色的自行车座垫。孩子揉完屁股，噙着泪水，再次走到离座垫两三米的距离，背对座垫，双拳紧握，两膝略弯曲，憋着小脸吼道： “超人翻滚！” 话音落地，他一个侧身后空翻，半斜着身子倒向了座垫。 “砰！”后背重重地摔到座垫，被硌得生疼，孩子当场就哭了，“呜呜呜，这功夫怎么这么难练哪……” 看清那孩子长相，赵诚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昨天晚上在小弄堂里，碰到的那个孩子吗？当时自己以为身后没人，用了招腾空入座的方式，没想到被这孩子看在了眼里。 “喂！你们学校没暑期班吗，你怎么不去读书？”赵诚大吼一声，现出本尊。 华夏国的教育，奇葩之处在于，谁放暑假不努力，今后成绩就上不去。现在是8月中旬，各学校都在拼命开设辅导班，攥取大量金钱的同时，扼杀着多少幼小生命。 孩子被吓了一跳，回身等看清时，真是惊喜交加：“叔叔，原来是你，快教我这一招，超人翻滚！” “谁起的这么逗比的名字？”赵诚摇着头。 “我起的，挺帅的啊。” “你们没辅导班吗？几年级了” “有读啊。三年级。”孩子低头用脚碾着地，“辅导班跟平常上课一样的，马上要期末考了。不过中午老妈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后，我就偷偷地开溜了。书有啥好读的呀，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挺有领悟力哈！赵诚欣赏地打量眼这孩子：“叫什么？” “王二小。”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觉这名字太他玛的高大尚了，英雄王二小？嗯，好孩子，打日本鬼子基本靠孩子，多培养孩子的英雄情结，有利于今后抵抗外来侵略。 “二小，几门不及格呀？” 王二小傲娇地抬起了头：“叔叔，我门门不及格。” “好小子，有志气！才三年级就这么有才了！”赵诚边夸边摇头叹着气，心说你老爸老妈都干啥吃的呀，三年级门门不及格的孩子，基本就废了。 想到他老爸老妈，赵诚猛地醒悟过来，你妹的，这孩子下午上课就没跨进过校门，班主任会不打电话去问？现在说不定学校、家庭全乱了套呢。 “王二小，叔叔的这招超人翻滚，可以传授给你，但是有个条件。” 孩子一听能学到绝技，俩眼睛都绿了：“好好好，叔叔你说，只要能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时候你的成绩门门及格了，叔叔就开始传授。平均成绩达到90分以上，叔叔还要教你更多更高深的功夫。能做到吗？” 王二小的眼睛里，顿时泪花四溅：“叔叔，我还是自己练算了。打一年级起，我就没门门及格过，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回头望望地上的座垫，揉了揉摔得发肿的屁股，孩子顿时泄气了，朝赵诚委屈地点点头：“嗯，我回家就努力学习，争取辅导班考试门门及格。唉，老爸说了，如果辅导班的考试再有不及格，就要打得我回姥姥家。” 赵诚笑了：“回姥姥家，那好啊，姥姥最疼外孙。” 小家伙撇着嘴：“你啥也不懂，我姥姥都死好几年了。” 做通小家伙思想工作，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下山去，目送孩子安全走进校门，赵诚这才转身离去。 在和孩子交谈中，他略微知道了些孩子的家庭情况。王二小的母亲是做土特产出口生意的，对孩子的学业关心不多。这几年钱特别不好赚，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差。 孩子的父亲好像没什么正当职业，喜欢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房里，每次二小推门进去，就见他在玩电脑，王二小也说不清父亲到底是做哪行的。 看看时间，李诗嫣她们应该离开龙吟镇回县城了，赵诚认准电路公司所在的方向，拐进了一个小弄堂。他要跟电路公司老板正面接触接触，或许会收获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他确实毫无头绪，不知从哪儿解除电路公司的危机。看起来除了力拼，已无路可走。 弄堂，突然传来一个女的歇斯底里的咆哮，是俩夫妻在吵架。 “孩子都失踪了，你他玛的还有心思看电脑？怎么办，怎么办？校长说从上学起就没见过二小，他是被人拐了，还是自己逃学了，呜……” 男的拿着微型手提，正指指划划：“我这不是在论坛上发寻人启事吗。二小挺机灵的，不会被人拐走，肯定逃学去玩了。” 赵诚心里不由得赞叹了声，靠，知子莫如父，这都让你猜中了？ 妻子还在哭：“呜呜……明天我跟公商银行丁副行长约好了，下午三点在高丁县宾馆大堂见面，这一百万贷款如果再要不来，咱企业就破产吧，呜……二小这孩子，成绩不好也就算了，可你关键时刻别给老娘添堵呀……” 看起来，俩夫妻找孩子已经很久了，两人和几个学校派出的老师分头找，把整个镇区都找遍，也没见英雄王二小的半根毛，在这个小弄堂碰了头，显得异常担忧和沮丧。 两人吵了一会儿，正想起身再去别地，妻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才听了第一句话，她就原地蹦了起来：“二小回校了？啊，回校了，老公，二小回校了……” 男的一听，把微型手提搁到窗台上，接过电话就连问三遍：“儿子受伤没？神经错乱没？缺胳膊少腿没？啊，太好了，老婆，走走走，儿子啥都没缺！” 连电话也没搁掉，老公揪着老婆的胳膊就发疯般跑去，拐过转角。 那只微型手提，静静地躺在窗台上。 赵诚从角落闪身出来，走过窗台时，情不自禁地拿起微型手提瞄了几眼。 他的嘴，猛然间张得比山洞大，嘴里“咝”地倒抽了口冷气。 赵诚到底看到了什么？ 已经来不有解释了，转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男的跑出老远，这才发现手里拿是老婆的手机，而不是自己的微型手提，急忙返身来拿。 赵诚装出什么事也没察觉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朝前赶着路。男的也没空打量他，拿起微型手提，飞身就追老婆去了。 明天下午三点，王二小的母亲，要在高丁县宾馆大堂，与公商银行的丁副行长见面，肯定是请求给她一百万贷款哪。 当下的企业，真的是难做之极，并不是没有订单，而是没有钱。 银行的贷款，绝大多数流向了国有企业，因为这些企业还款安全，产生坏账、不良贷款的可能性较少。这就可怜广大的中小企业喽，想要贷款，那是求爹爹告奶奶，光求还不行，还要给回扣、送礼品、给贿赂。个人做企业，层层扒你皮，难啊！ 你李诗嫣的姑妈、范可儿家，她们的企业规模做得够大了吧，可是想得到贷款也不是一帆风顺，就更别提其他小规模、在保本线上苦苦挣扎的小企业了。所以范李两家，采取了资本联合的合作方式，哪家有余补哪家，这才步步如踩雷般朝前发展着。 王二小母亲如果再找不到一百万贷款，她家的企业可就要倒闭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可能就此终结，太可怜了。 王二小的辅导班马上要结束了，如果考试不及格，这小子免不了饱受顿皮肉之苦呢。 穿过镇区，转眼就来了电路公司，这家租用镇政府老仓库做厂房的小企业，何尝又不是面临着这样危难的境地呢？可是这家老板有骨气，死也不愿把技术卖给小日本。 电路公司老板父子，正站在门口，和几个干部打扮的人说着什么事，其中一个又矮又胖，活像是矮冬瓜，看起来是个当官的。 赵诚悄悄走到了离他们十几米处，能听清声音的地方，蹲到地上，燃起了根烟。 矮冬瓜好像有些生气的意思：“高老板，别他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今天这话给你放眼前，半月内不搬，镇里让公安出面，采取强制搬离措施，到时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第22章 官痞 老人一言不发地僵在原地，他的儿子却按捺不住，厉声质问：“戚副镇长，我们和镇里的合同是5年，现在远未到承包结束期。合同上约定，除了镇党委集体决定仓库有特殊用途外，其他都不能算合同结束的原因！” 矮冬瓜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头发，笑了：“高大彬，你在国外呆太久了，怪不得回国后混不下去，只好自己开了家破店。我告诉你，我的决定就是镇里的决定！也不打听打听我戚某人背后的靠山有多硬！” 赵诚竖着的耳朵抖了抖，看不出哈，这家伙原来在国外生活了很久，看来里面也有故事呐。 高大彬怒目以对，胸膛剧烈起伏：“靠山靠山，难道咱泱泱华夏大国，竟然找不出凭真本事立足的人了吗？你上次说有什么大超市看中了我这块地皮，这回又说要造房地产，姓戚的，身居庙堂应为民谋利，你却恰恰相反，满嘴谎言与民争利，你不配当公务员！我要去告你！” “哈哈哈，你说得真好，说得比唱得还好。但我告诉你，这么优美的词，都仅仅在文件中、在报纸上，就是逗你们玩儿的。哈哈，华夏国就是这么个玩法，问题出在三四排，根子全在主席台。没错，在镇里，俺就坐主席台的，爱告你就去告吧。”矮冬瓜突然逼视着对方，“给你最后十天时间，期限一到，姓高的，我没有任何理由，你就得给我腾出这块地儿！” “玛了个巴子，老子跟你拼了！”高大彬愤怒地顺手抄起一只花盆，没头没脑朝矮冬瓜扔去。 “哗啦！”花盆擦着矮冬瓜而去，砸了个粉碎。 矮冬瓜双目阴郁地盯了眼高氏父子，带着手下迅速离去。 赵诚本想先进公司，向高氏父子打听来龙去脉，但见高大彬几乎失去了理智，知道去了也白去。 索性，到镇里溜溜吧。 从办公室位置，就能看出戚副镇长的地位有多高、后台有多硬了，他的办公室居于三楼，和镇委书记相邻而居，镇长的办公室，却屈居于二楼。 敲敲门，赵诚走了进去。戚副镇长正冲着一个戴重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大发雷霆，意思简明扼要，刚才高大彬的花盆差点儿让他奔赴黄泉，你小子怎么不舍身堵枪眼？就这表现，不配做我戚镇长的小弟。 赵诚推门而入，被骂得狗血喷头的重度近视眼，像捞了救命稻草般，也没看清来人，便吆喝着“请坐请坐”，赶紧脱离苦难开始倒茶送水。 “什么事？我正忙呢。”戚副镇长狐疑地打量了眼，发现来者不像有身份的人，语气便极不耐烦。 赵诚嘿嘿笑了笑：“戚镇长，我老板委托我来的。叫我小赵吧。” “什么老板？”听到是有钱人派来的，戚镇长语气顿时缓和，狗眼看人看惯了，首先得看主人身份。 “哦，先自我介绍下吧。我是城都市艾玛连锁超市的业务员，不好意思，半路遇上贼，名片被偷了。龙吟镇正在大发展初期，我们老板想抢先布局，叫我到镇上先来察看察看，哪儿适合建大超市。” “唔……”矮冬瓜抬起眼，上下左右先打量了个细，脸上有了笑，“呵呵，那是好事，来来，坐沙发坐沙发。” 跷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接过戚副镇长递上的高档烟，美美地点上，先吸他娘的几口再说，尽管抽这东西的烟，是要付出高昂代价的。 “戚镇长，我在镇里溜了几圈，发现靠近车站那儿有个仓库，嗯，现在是电路公司的厂房，地儿挺大，蛮适合做超市的。” “好说好说。”矮冬瓜满脸堆出的假笑，偷眼望望赵诚，“不知贵超市想投资多少。” “首期几百万总得有吧，加上二三期的投资，总投入不会低于千万元。” 矮冬瓜舒心地笑了，在镇里混了那么多年，投入和支出——嗬嗬，这个支出可不是经济学上的正常支出——的比例他不知算了多少遍了。 “小赵，一看你也是老江湖了，是你老板的得力助手吧？类似的生意，做过很多遍了吧？” “嗬嗬，不瞒戚镇长说，第一趟做。” 矮冬瓜脸色微变，玛的来个粉嫩的新人，这话可得带点儿份量说，但又不能太简直，免得授人以柄：“那好，咱言归正传。仓库的产权是咱镇里的，我说了算。可是现在租给了电路公司，要2年后才到期，这事儿可不太好变唷。” “戚镇长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刚才在镇里已经把这情况打听清楚，并且向我老板作了汇报。我老板是真正的老江湖，他直接叫我来镇里找管这事的副镇长。” “你老板几个意思？”矮冬瓜并不挑明，但已经单刀直入了。 “老板说，以前他在其他县干过类似的事，总计给能拍板的领导添了十多万元的麻烦……” “哈哈哈……小赵，你就是年轻，咋的谈钱了。咱是公务员，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满意不满意、赞成不赞成、拥护不拥护，是检验我们工作的最高标准，对不？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做到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么。哈哈哈……” 赵诚顺口就将烟蒂啐到地上，卧槽泥玛，你丫的咋不拿根面条吊梁上，气为民所咽呢？ “既然戚镇长觉得有商量的余地，那我走了，到时由我老板亲自来跟你谈……” 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赵诚难受得一个劲想吐，玛逼，怪不得环境污染如此严重，这帮衣冠禽兽排出的废气，足以窒息整个宇宙了。 走到二楼，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那个重度近视的年轻公务员，正坐着发愣，房里没有其他人。 信步就走了进去。 见是从副镇长办公室出来的人，重度近视不敢怠慢，满脸谄媚的笑。赵诚心里苦得跟黄莲似地，都是年轻人，何必靠舔菊生存呢，放下谄媚，让自己阳光点不行吗？ 唉，华夏国的官场，就是只大染缸呢。 他扔了支烟过去，装作十分懂内幕的样子：“兄弟，戚镇长跟电路公司有仇啊？高大彬这么凶。” “那倒没，戚镇长也是按照上头意思办事。不过高大彬这人就是拎不清，白读那么多年书，还是留过学的博士呢。” 赵诚心里一惊，我靠，这脾气火爆的高大彬，居然还是留洋博士？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呵呵，是啊。对了，戚镇长刚才提起过，高大彬是哪个大学毕业来着？” “东京晚稻田大学电子学博士么。放着好好的索泥公司高管不去做，说神马爱国爱家，看不惯鬼子在钓虾岛的劣行，舍了命地回国。这回好，落得连饭都没得吃。” 赵诚心说高大彬果然有故事。 高度近视在矮冬瓜手下乌龟一样缩头生存，怨气积得像火山，见房间没人，又有个可以发牢骚的对象，关了门立即有了知己之感。 “赵兄弟啊，我跟你说，咱这儿要混出人模狗样的，你不听领导的还真不行。你看高大彬，当年是作为高端人才引进的，放县工业局，就他那高大尚的文凭，没两年就可以提科长，然后一路副局、局长，甚至副县、县长，前途一片光明。这小子，死就死在他性格上了。” “怎么说？”赵诚追问。 “读书读傻了，以为这世上真有公平正义。告你个事儿你就明白了，县里每个干部，都有笔扶贫款，那摆明了是县里发的福利。高大彬倒好，第一次拿到这款，立即买了大米、油盐，给他联系的几个贫困户挨个送去。把那些贫困户激动得，逢人便说党好党伟大。” “这不是大好事么，爽啊！” “赵兄弟，贫困户爽了，领导不爽了。这费用是每个人都有的，暗暗发的，不打到卡里，而是揣到兜里。高大彬一慰问，你玛的这隐形福利就曝光了，你这不是挑拨干群关系闹矛盾吗？” “哦。”赵诚恍然大悟般长叹一口，华夏国官场的事，就得倒过来理解，所有郁闷就都气顺了，理解了。 “还有啊，工业局是啥地儿啊，实权单位。哪个项目不是要局里批的，哪个批项目的，敢不大包小包地送过去？你猜高大彬这傻小子咋做的，每份礼，要么挨个送还，要么直接交纪委。泥玛，太吓人了，纪委直接把礼送回到原单位去，好几个单位就这么吃了明亏，你叫下面怎么办事？” 赵诚终于明白高大彬是怎么死的了：“所以他……” “县里没人敢要，换了好几个单位，但全一样啊，哪家有权的单位不这么搞的？不算有权的，没权自己创造权力也这么搜刮！县里混不下去了，于是下放镇里，头个月就跟戚镇长开炮。第二个月就辞职不干，自己搞科研项目去了。唉，苦啊，都三十几的男人了，连老婆都娶不上。” 赵诚站起了身，他听不下去，心里酸得要死，他玛的都什么畸形社会，贪官污吏结成了史上最强大的联盟，正直的人连生存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社会，像高大彬这样的人，他玛的都成珍稀动物了！”赵诚恨恨拔脚就走，高度近视傻傻地目送他离去，摸不准是正话还是反话。 …… 只手遮天的矮冬瓜，只给高大彬十天时间；脾气爆烈的晚稻田电子学博士，必定咽不下这口气，可他是螳臂挡车哎。 黑豹被赶走了，但何少勇未必不会派出第二个黑豹。只要矮冬瓜逼迫电路公司停产，或者打砸成功，电路公司就需要几周甚至几个月时间搬迁、重新安装调试设备。 而李姨和范家合资的超能电容研究室，却仅有半个月时间研制新产品，否则就赶不上申报专利。 何少勇的目的，就是通过种种下三滥手段，夺走电容感应技术。这个目的背后，事关富士会社的bk计划。 bk计划，老子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可是，如何粉碎矮冬瓜和何少勇的计划，如果窃取到这个bk计划呢？唉，这两件事，看起来是如此难上加难。 坐在返城的夜班车上，赵诚愁眉紧锁，自己的力量，现在有点弱。 最后，他的思绪，都集中到了王二小父亲的那台微型手提上，他所看到的一切，可能对整个历史走向，都有着转折作用。 要顺利窃取到bk计划，必须先忙完王二小母亲贷款的事。 明天下午，得赶到县宾馆，想个什么办法，决不能让王二小的娘贷到款。 是的，你没听错，我没想错，决不能让她贷到款，如果让她贷到，我赵诚窃取bk计划的事就玩了完，贷不到才有戏。 范家的电子公司事情，跟bk计划比起来，自然是bk计划更重要，有了它，小赵我可以知道富士株式会社的所有图谋。 想着，不觉沉沉睡去。 第23章 赵诚是小鬼是大神? 第二天7点多，赵诚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阶梯教室，两个人正恭候在教室门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赵诚没反应过来，他一心惦记着下午的事。昨天王二小的母亲说过，今天下午要到高丁县跟公商银行副长见面，而我赵诚，决不能让王二小母亲贷到款。 听完上午的课，下午就直杀高丁县，灭了这场交易。 猛抬头，见到了门口两人，一个是范可儿老爸范董事长，一个是中年女性，看起来是他老婆。 何白涛从远处斯文稳重而来，见到这两人冲赵诚走去，他停住了脚步，心情乱糟糟地瞄了眼走得东倒西歪、活像头大猩猩的赵诚，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跟赵诚没啥过节，但就是觉得这人讨厌。 今天，何主席的心情确实太糟了，他听父亲讲，前两天被派往龙吟镇的黑豹，突然间如同人间蒸发般不知去向，而且，高丁县的豫帮，一夜间也走个精光。 龙吟镇计划，有可能面临流产局面。 倒不是独龙眼手里没有人，而是非贴心的人，不能去完成这项计划，否则，有关富士会社的事，就有外传的可能。而独龙眼肩负重任，又不可能亲自出面。 目前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了戚副镇长身上。本来有双保险，而今剩下了单条线。 范董事长和他老婆，何白涛当然认识，他奇怪这两人到学校不找儿子女儿，却朝赵诚走去，几个意思？ 范董已经握住了赵诚的手，震天一声霹雳：“瓜娃子，你得的是哪门子的病？” 赵诚腿一软，大猩猩差点儿变成软脚蟹，心里敲鼓似地“咚咚咚”狂敲不停，完喽完喽，戏演砸了。可是装病的事，归餐饮公司管，犯你家电子公司什么事了？ 满脸糊涂，董事长带着老婆，拎着大包小包，闹哪样？ 杯具还是洗具的节奏？ 董事长夫人轻轻地扶住了他：“小赵，谢谢你了，可儿回家跟我们说了前天晚上的事，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龙吟镇，可儿跟嫣儿可危险了。阿姨和叔叔特意来感谢你的。” 何白涛的心，顿时揪紧了，他慢慢隐身于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爹的电话：“爸，前天晚上，赵诚去过龙吟镇。” “什么？”何少勇顿时愣了，“你们不是监视着他吗？他不是得急诊住院了吗，怎么会去龙吟镇？” 何白涛的三角眼，变成了阴郁的三角刮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手机定位，确定他在医院急诊室。可是他怎么会当晚赶到龙吟镇去？” 赵诚早就瞥到了何白涛，见他隐身角落，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事，见董事长夫人问得直截了当，干脆放开了嗓门：“啊哟，真是碰巧了。我大前天半夜得急病，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就好了。可是已经请了假，就抽空想回老家看老娘，不料车到龙吟镇，急病又犯了。所以在那儿过了夜，碰巧又遇上地痞流氓欺负可儿，吼了几嗓，把流氓吓跑了。其实真没干什么事。” 范董爽朗地笑，这是个干事麻利的企业家：“啷个事么，管你怎么吼的，可儿嫣儿没事，全是你功劳。来，叔给你买了些礼品，不收你就对不起叔了。瓜娃子，那天还骗我是进口公司的，原来是送快餐的。” “咳咳，范叔，我是做餐饮的，不就是进口公司吗？”赵诚尴尬地笑了。 范董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瓜娃子，敢做敢当，这性格范叔喜欢。你快餐也别送了，到叔公司来上班，叔出钱让你上业余大学，怎么样？” 何白涛听得一头雾水，赵诚自称进口公司？开什么玩笑！他呆着没走，满心想多打听些龙吟镇的事。 可是赵诚会讲吗？免费白听？哈，你一边玩儿去吧！和范董东聊西扯，就是不提到龙吟镇的事，把何白涛给急的。 眼见教授远远而来，范董夫妻再三道谢告辞，临行前邀请赵诚多去公司走走。 两人转身离去，赵诚站了半天。范老板，好人啊，小赵我没白救你女儿的处。 就凭范董你特意赶来道谢的份上，我赵诚绝不容许任何人来伤害你！ 转身昂首迈入教室。 赵诚到龙吟镇，真的是半路下车？为什么每逢关键时刻，总有这小子的阴魂不散呢？ 何少勇在办公定里，浓眉皱成了蝴蝶结。 前些天传来的资料，证明赵诚就是一窝囊废，应该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么多？小样的赵诚，又为什么看起来不过小鬼一个，却时刻晃动着大神的影子？ 黑豹离奇失踪，赵诚恰好又到龙吟镇得了个急病，玛的，病得可真是时候！ 想得心烦意乱，何副院长抬脚就踹翻了椅子，玛的老子的计划不容有失，管他是神是鬼，既然有莫名其妙的事，此人就必须给我从眼前消失。 拨通儿子电话：“白涛，想个办法赶走赵诚，不能让他呆在学校，也不能让他呆在城都市，滚得越远越好！” “开除不就得了？老爸你手中的权干什么用的？”儿子不解。 何少勇真怒了：“玛的你个笨东西，我去开除一个送快餐的，这影响有多大你知道不？再说他犯了什么错？” “哦也对，你的意思是？” “秃鹫是干什么的？你的学生会主席是怎么当的？笨蛋，这事最好由你们学生之间解决！” “明白了！”挂掉电话，何白涛挺胸而入。 不就是找些碴，让送快餐的知难而退么，简单！ 坐在最后面，秃鹫也领命而来，两人居高临下望着赵诚，越看越不爽，小声地商讨着对策。 要不给钱吧，这这小子闷声不响只顾赚钱不懂散财，十足的守财奴、吝啬鬼。不过看起来有些原则性，据说李诗嫣给的整钱，这小子也要找个整齐。 这小子这么葛朗台似地，一分钱不肯花，攒钱到底为哪般？ 何白涛最后朝秃鹫，装了几下手刀的姿势，秃鹫心领神会地点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最直接的解决办法，还是拳头靠谱。在学校里打架，秃鹫有人保护，赵诚没靠山，当场能开除，最直接易行！ 课间休息时分。 秃鹫瞄着赵诚，准备上前寻衅滋事。 赵诚正在低头打电话：“娘，过几天我就回家一趟，你想吃什么洋货？咳咳，别不舍得钱么，儿子有钱。嗯，儿子知道了，回来前会打电话来的。好，挂了啊。” 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两个美女身影，正是李诗嫣和范可儿。可儿朝赵诚远远招了招手：“嗨，出来。” 满教室的孩纸“哦”地起哄，赵诚忸忸捏捏地起身走去。 何白涛和秃鹫也随即站起，准备尾随而去，当着美女的面，把赵诚打得重伤不下火线。 走过赵诚座位，传来老式手机“滴滴滴”的铃声，赵诚走得匆忙，挂掉和老娘通话后，把手机留在了桌上。 何白涛愣了愣，大步走上前去，望着这款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手机，他极其难看地笑了：现在走到大街上，逮着一千年轻人挨个查手机，能找出这种老掉牙的么？ 这个穷鬼！窝囊废！ 这小子跟美女经常通话吗？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与醋意，何白涛拿起了手机细看来电显示，差点再一次晕倒在地——手机上的字幕坏了，看不清来电号码。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个没完，何白涛本能地按下了通话键。 “诚儿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娘都快要挂了呢。” 电话那头，是个老太婆的声音，全川音。原来是赵诚老娘，他伸手就想按掉通话。 “诚儿啊，国际电话老贵了，娘长话短说，你从美国回来，给娘捎点全村人都羡慕的特产吧，叫肯得鸡，这是啥鸡呀，娘不好意思多问村人，显得没文化，儿子你肯定知道。娘在全村得瑟得瑟。” 嗯？ 国际电话？还从美国回来？这分明是对赵诚说的啊，这小瘪三怎么会从美国回来？ 奇怪之极。 “大娘，我是赵诚同事，也是送快餐的，需要我转告他吗？”何白涛决心弄清这事，“赵诚怎么的就去美国了？” “啊，难道我记错了？可是诚儿讲过多次，说高二跳级考进青华大学后，就被保送到美国免费留学，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刚才几分钟前，他还来电话这么说呢。呵，也许我老糊涂了，不是美国那是哪儿啊？唉，国际电话费老贵了，同事你就跟诚儿讲一声吧，别叫他回电了。” 我靠！何白涛在心里天崩地裂般喊出这俩字。他惊觉此事重大，赶紧掏出自己的新款诺基亚，按下了录音键。 “大娘别挂电话，赵诚考进青华大学了？不是去打工送快餐的？” “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儿子当然是考进青华大学喽，还被保送美国留学呢，学的是经济系，这我记得挺牢的。他每次打来电话，都说是在美国呢。哎奇怪了，你不是他同事吗，怎么会是送快餐的？又怎么会问这种没头脑的话。不讲了，省钱，再会啊。” 挂断电话前，老太太不无自豪地特意强调道：“国家还给留学生的父母每年免费体检呢。喏，我可是全村头一个哟，村里老头老太没一个不眼红的。” 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何白涛的心里却乐开了怀，泥妹啊，送快餐的小瘪三，吹牛吹得那叫一个逼啊，竟然去美国留学了？泥妹的留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青华大学保送的？居然还是学经济的？跟哥赶一个趟、上一个专业了？哈哈，居然有吊到爆的这种事？ 诚信，做人要诚信！老爸不是这事交给学生会解决吗，哈哈哈，机会就这么华丽丽地来喽！ “吼吼吼……”举着手机，何白涛闷声大笑。 他决定，学生会马上策划召集全体在校学生，举行场爱国主义诚信教育大会，彻底搞臭送快餐的，让他臭遍全校，无立足之地！ 赵诚，你死定了！ 一场大阴谋，缓缓拉开了帷幕。 第24章 调戏见习生 赵诚走出教室，不明白美女找他什么事，美女也不说，嘻嘻笑着，一左一右挟持着他，一路给拖到教学楼下。 道路边，停着辆凯迪拉克，正是范董事长座驾。 打开门，两个美女就把赵诚塞进车里，范董坐在驾驶座，夫人坐副驾，后座塞进三人，还相当宽敞。 范夫人顺手从前面，将只手提电脑的箱子递了过来。 赵诚看得直傻眼，咋的了。 李诗嫣和范可儿七手八脚地拆着包装：“赵大哥，我们上午去买电脑了。你看，苹果新款，一万八的。你又是乱点鸳鸯谱，又在龙吟镇救了我们，咱姐妹俩核计了下，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不不……”赵诚连声结巴着，“感谢，已经感谢过了，范董的礼品好重，我都拎不动，不能再要了……” “啷个事么！”董事长从驾驶座扔了句过来，“我的是我的，可儿嫣儿的感谢，是她们的，两码事么。” “这……”电脑像只烫手山芋，赵诚万万不敢接。 可儿动了怒：“你妹啊，我家跟嫣儿家都是大企业，每月零花钱都上万元，送你台电脑不行啊？不要我扔了！” 打开车窗，赵诚急得顺手就抱住了她的臂。这小娘们性子烈，再说从小被宠坏了，说到做到，真要把这电脑给扔了，他可舍不得。 李诗嫣哈哈大笑：“赵大哥，我听说你没有电脑，就出主意买了一台。本来可儿想送你钱感谢你，我对可儿说，人赵诚是个有范儿、有素质的人，沾钱就太俗了。收入吧赵大哥，下载个企鹅，咱有空聊聊天。” “哦哦哦……”赵诚顿时变成了大笨鹅，靠，大美女亲自邀请聊企鹅，那得抓紧时间呀。企鹅聊多了，什么感情会培养不出呢？ 美女土豪，肥得流油，劫个富济个贫，也不为过么。哈哈，笑纳！ 回到教室，何白涛和秃鹫早就不辞而别，忙着召集学生会高官策划大动作去了。 拿起手机，觉得好像有人动过的痕迹，不过也顾不得了，飞也似地跑回了寝室，贪婪地熟练着各项操作。 这台高配置的苹果，真是爽歪了，范董真是想得周到，不仅配有移动硬盘、u盘，连无线上网都给搞妥了。 他把从肖平谷那儿学到的皮毛黑客技术，在电脑上演练了数遍，顺带着制作了几款黑客小软件，这活儿其实不难，知道编程就会玩。 黑客，可能对他整个行动，都会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目前何白涛的势力，正无孔不入地监视着他们，有了这台电脑，何白涛的黑客立即会给予足够关照。 而自己今后所有的行动，必定离不开电脑。有什么办法绕开何白涛的监视呢？ 当然有。办法就在王二小老爸的微型手提上，今天下午他妻子将来县城，和公商银行的丁副行长会面。 本来，赵诚还没有足够的把握，阻止王二小母亲获得贷款，但有了这台电脑，他的全部计划都重新作了调整，而且觉得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十点不到，肖平谷值完班回寝室，见到电脑，眼珠子都绿了，作为一个黑客高手，有台高配置电脑，那等于关公跨上了赤兔马，吕布骑上了貂蝉妹子。 “想要不？”赵诚赤果果地问他。 “太想了！”肖平谷赤果果地回答。 “中午下午呆寝室别走，万一哥有事，你要替哥遥控指挥。什么事不许问，哥咋说，你咋做。办完后，或者这台属于你，或者哥买台比这配置更高的送你。” 肖平谷庄重地举起了拳头：“信诚哥，跟哥走。” “好，行动开始，现在你马上给老子入侵公商银行，将丁副行长的电话给老子搞到。” “诚哥，你想干啥，银行咱不抢的啊。”肖平谷吓了一大跳，纯纯的眼神盯得赵诚心里发毛。 “咳咳，小苹果，是这样的，哥有个熟人，想到公商银行贷款，哥不能让她贷到款。搞到丁副行长的家庭住址，哥得上门找个什么理由劝劝他。” “我说诚哥，你跟丁副行长又不熟，上门去劝？他会听你的？” “唉，哥也想过了，不听只好把他给绑家里禁止出门。”其实赵诚也早就想好了，丁副行长根本不会听他的，唯一可用的手段就是暴力，把秃鹫的杯具在副行长身上，再复制粘贴一遍而已。 “什么？诚哥，你这不是丧天害理吗？”肖平谷像终于扒下了赵诚画皮般，死死地盯着他。 “小孩子家，你不懂的。哥这是在帮朋友，你看哥像害朋友的人吗？半夜有把你奸了吗，有把你宰了吗，有半夜上网偷吃你小师妹豆腐吗？” “没有。”肖平谷老实地摇摇头，“诚哥你跟这个朋友有仇？” “哇靠，小苹果，老子死了算了，有仇还叫朋友吗？干不干？不干哥另找帮手了，省下一台苹果电脑。” 肖平谷低头沉吟了会儿，终于轻声说：“干！” 麻利地上网，入侵，外网上没有银行领导联系方式。 再入侵内网，满脸沮丧。 “诚哥，银行内部系统防范等级太高，小弟不敢贸然行事，要被抓的。” 赵诚掏出手机，挨个查114，直拨支行办公室主任的：“喂，你好，我想找你们丁副行长，嗯，电话不要，要家庭地址。什么，银行领导的住址对外保密……” 话没说完，对方早就挂了机。 彻底傻眼，咋办？县城没熟人，没法打听啊。要不找范董、李姨？他们当然知道，可是这么一求人家，机密岂不暴露？ 天无绝人之路，自己的事自己来！哪位名人说的？忘了就忘了呗。 小事就不麻烦黑客高手了。赵诚嘱咐小苹果寝室听命，抢过他一个专门存放黑客软的u盘，飞一般朝街上跑去。 一马绝尘，来到近郊一个公商银行分理处，细细一瞧，心里暗喜。 中午时分，大堂经理果然偷闲外出，只有一个长相清秀、满脸稚嫩的见习生坐在电脑前，嗯，长得蛮漂亮的说，和漂亮女生打交道更有劲，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幸好不是男见习生。 他先到服务台要张信用卡申请表格，走到大堂经理桌子边上，装模作样地填写起来。 “家庭住址？”他皱着眉哼了声，很犯难地想啊想，终于觉得想不起来，朝见习生求助，“请问，家庭住址不写可以吗？” 实习生嫣然一笑：“先生，今后要寄账单的，你当然得填写。” “可是……可是我忘了我家住什么地方了。”一脸真诚的样子。 实习生“噗”地笑出声来：“先生，你开玩笑吧？” “没有没有。”赵诚很严肃，“是这样的，我刚搬进新房，只记得是中央御城，没记住几幢几号。” 实习生温馨地朝他笑着：“哦，中央御城，那可是豪宅啊。” “那是那是，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爸。” 赵诚所用的手机是二手淘汰机，这和中央御城的豪宅很不匹配，他半侧身挡住实习生视线，空拨了一串号码：“喂喂，老爸，我家住中央御城几幢几号？我这不在办信用卡要用吗。什么，你在外面，也没记住？哦，那咋办，刚才我给妈打电话，她又把手机忘家里了，办公室也没有人接。” 遗憾地将手机藏进袋里，赵诚搓搓手，没辙了，朝见习生笑笑：“呵呵，只好下次来办了。” “嗯，辛苦您了，先生，这些资料，最好还是慎重点。”见习生甜甜地回答道。 走到门口，赵诚突然伸手拍了拍裤袋，猛地回转了身，从袋里掏出只u盘，欣喜地朝见习生走去：“嘿嘿，美女，我想起来了，u盘里有我家资料，借你电脑用一下。” 见习生摊摊手：“抱歉先生，银行规定，外面设备不能接入银行电脑。” “就打开一下不行吗？”赵诚十分无辜。 “真的很抱歉先生，这是内部规定。要不，你到网吧去操作一下吧，出门后左转，步行十分钟就有个网吧。” “龟腚龟腚，真是王八翻跟斗，一个接一个的龟腚。”赵诚嘟哝着，转身慢腾腾离去，“还自吹什么服务一流呢，连客户要取个资料都不肯，明显服务不到位。逮着个机会，我投诉去！” 嘟哝声虽轻，字字却都能让见习生听清，伴随着赵诚一步一顿，见习生的脸由晴转阴。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这位先生，你等一下。” 赵诚心头狂喜，心说丫的龟腚我还不知道？见习生最怕什么，最怕就是客户投诉，一有记录在案，不管你有理无理，上司对你的看法就不一样。小样的华夏国这些破龟腚，全是脑残的想出来的，玩儿谁呢。 见习生手脚麻利地将内部应用系统全部关门，以防u盘中有病毒侵入。随后不情愿地接过u盘，启动了杀毒系统。 赵诚笑嘻嘻地站着。杀毒系统虽然管用，可是能杀得了黑客的毒吗？ 一分钟后，电脑“叮”地发出提示音，显示外接设备安全。 “美女，放心了吧？快点，半分钟就够。”赵诚嘻皮笑脸，点着u盘中一个文档，催见习生打开。 见习生刚点开文档，赵诚猛然间一声惊呼：“哎呀，差点忘了，我爸还叫我到银行问问按揭贷款利率的事，上次办按揭，我爸怀疑你们把利率搞错了。美女，我家总共贷了120万元，分7年还清，你说按揭利率到底是多少？我家每个月得还多少啊？” 一连串高分贝，把见习生吵得心烦：“先生，按揭的事，你得去支行咨询，我们这儿是分理处，只办些存取款业务。” 赵诚忒不高兴：“哎呀什么支行总行，我们就认你们一家银行。连按揭利率也不知道，你说你业务怎么这么不熟呢？” “不是不熟，先生，我们支行和分理处分工不同。”见习生听到有人说坏话，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我记得，五年期以上的利率，好像是6。55%，不过我不确定。” “那你帮我查查，你们银行分工不同，电脑上应该都能查得到吧？” 见习生也是被赵诚吵晕了头，小嘴一嘟，顺手点开银行内部管理系统，输入登陆名、密码，回车。 u盘文档内，一个隐藏的密码抓取软件迅速启动，见习生的每次数字输入，都被准确无误地抓取。 “对，是6。55%。”见习生果断查到了利率。 不过这事已经不是赵诚关心范围了，在表上填好资料，递上身份证，办完信用卡手续后，他才懒得管这卡到时寄到哪里呢。 离开银行，一路小跑，进入了不远处的那家网吧。 支行和分理处的网络安全等级，他是清楚的。内部管理系统和业务系统的区别，他也是知道的。凭他的黑客水平，想侵入业务系统在资金上做文章，基本跟找死差不多。但内部管理系统就不同，安全性要差很多。 u盘再次启动，一个扫瞄工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公商银行，静静地扫瞄着银行内部网络。 端口扫瞄结束，赵诚没敢释放木马侵入，而是在确定银行局域网安全等级后，通过user用户名、密码/add，建立了一个新用户，查看完网络协议使用情况，发现对方136到139其中一个端口正敞开，便查看对方最近登陆的用户名。确定符合要求后，向对方主机发送默认大小为32字节的数据，重新设置一系列参数、删除一些可读文件，使网吧电脑的技术参数，完全和对方主机的参数吻后，便建立远程连接。 输入偷看到的见习生登陆名、和抓取软件盗来的密码。 回车，ok。 公商银行内部管理页面，静静地呈现在了眼前。 密码到手，天下我有。现在，计划进入第二步，别以为哥不懂黑客哈！ 第25章 智取 赵诚打开了贷款部管理人员名录，副行长：丁大力，手机某某某，电话某某某，家庭住址是荷花小区某幢某号…… 退出登陆，清除账号使用痕迹，将扫瞄工具彻底粉碎，然后拉开windows系统日志，将使用记录全部清理完毕。 先确定一下丁副行长是不是在家，如果不在，还要设计将他勾引到家里来，最后以暴力相威胁，阻止王二小母亲贷款成功。 关闭银行页面。依法炮制，进入荷花小区局域网系统，这可比银行系统省力多了，小区局域网系统，基本跟没设防差不太多。 根据小区ip地址分配表，赵诚顺利查到了丁大力家，丁家的网络居然正在使用中。赵诚内心一阵狂喜，不管是谁，只要家里有人就好。 选中一个还没有修补的系统漏洞，果然是丁大力在使用电脑。赵诚悄悄地潜伏到了丁大力电脑中，不动声色地通过扫瞄软件，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丁大力正在企鹅上，跟一个美女聊天。 点开企鹅通话记录，赵诚发现，丁大力和这个美女的通话记录，每天都删除一遍，显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可难不倒赵诚，都是小儿科的技术，普通人学个十天八天就可掌握入侵技术，自己可是跟小苹果住了有快两年喽。 企鹅的聊天记录，都保存在一个数据库文件中。 他迅速进入企鹅安装目录，找到msgex。db文件，然后用最新版的数据引导工具，导入数量，所有通话记录瞬间还原。 这个美女，原来是丁大力的情妇。她父母也是个生意人，从丁大力处贷的款，足有数千万元之多。而丁大力刚才和她的对话中，很大篇幅围绕着贷款进行，他情妇的父母最近订单不少、手头也挺紧，需要大量贷款。 赵诚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十八遍，觉得通过小苹果的黑客，可以利用情妇做文章，省得自己亲自上他家饱揍一顿老拳。 正想消除一切入侵痕迹，前往丁大力家问候，几条企鹅即时对话使他脸色骤变。 这是个意想不到的新情况，赵诚的计划有可能泡汤。 丁大力：亲爱的，我们赶紧到县宾馆去吧，国际客商会议是由我县银行承办的，我是负责人之一。下午一点半有个省内中小企业会议，我县很多出口企业要参加，由我主持，不能迟到。 情妇：急什么嘛，那你先去好了，我反正是负责记录的，踩着钟点到就行了。 丁大力：你可别掉以轻心哈，这次会议很不同，省领导都出席，会议安保非常严密，每个参加者都凭智能门禁卡进出。我不仅要提前去检查门禁系统的安全性，还要在座谈会后，再花十分钟，龙吟镇的一家出口企业老板，有些贷款上的事要商量。唉，忙得像狗一样啊。 赵诚头“嗡”地一声，这约的不就是王二小母亲吗？丁副行长一离开家，老子的计划彻底泡汤，怎么办？ 迅速返回公商银行内部系统，查找办公室，果然发现有几个会议通知，其中一条是加强代表证门禁卡管理的通知，说最近国内治安不容乐观，为了确保国际友人和省领导的安全，会场内设立了身份识别系统，所有出入人员一律凭智能门禁卡出入。 紧急拨打小苹果电话，三言两语把情况讲清。 “小苹果，你小子在我面前向来自诩黑客水平高超，这回超不超，给哥亮一个先。” “这种破事，也来烦我，诚哥太小看我。”小苹果嘟嘟哝哝起身，掏出移动硬盘，点开几款黑客软件，迅速查明了会议主办方。 小苹果自信满满地下达了指令：“企鹅上保持联系，现在你把公商银行内部系统的账号、密码发给我。” 随即，小苹果熟练地打开黑客系统，随意窃取了个云端的隐蔽账号，设置个代理ip地址。然后用这个代理ip进入银行网站，通过一款扫瞄器，静静地扫瞄着银行内部服务器中的系统漏洞。 很快获取了一个高级管理权限账户，进入，回车确认。拉出银行ip配置单，通过名字筛选，径直找到了会议组的电脑。 选中会议组主任电脑，再次使用扫瞄器对着ip扫瞄，发觉这家伙计算机水平，确实不错，该关闭的端口，全被他关闭了，只有几个常用的开放端口。小苹果不屑地笑笑，毫无顾忌地选中了最常用的80端口，大摇大摆就开始入侵，显示出对自己黑客水平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强大。 再厉害的黑客，入侵的手段无法四种，一是扫瞄端口，通过已知的系统漏洞攻入主机；二是种植木马进入；三是采用数据溢出手段，迫使主机提供后门侵入；四是利用软件漏洞。 后三种，只要拥有熟练的计算机技术，都能予以防备，因此主流黑客，基本采用端口攻击的方法。 所谓端口，就像房子的门，电脑有几个端口，相当于房子有几扇门，不同的门通向不同的房间。 与会名单，随即被小苹果点开，这回这家伙有些吃惊了。 企鹅跳动：“呀，诚哥，会议很高端呀。你看，除了国内知名企业，还有很多美日英德等国家，是个国际会议唷。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低调得很呢，而且不放在城都市，却在郊区的高丁县举办？” 赵诚也觉得很奇怪，这确实不符合常理，没见大报小报宣传呀，难道是为了确保国际友人和省领导的安全？ “小苹果，你怎么看？” “诚哥，必有蹊跷。待俺施展神功，偷天换柱，让诚哥大摇大摆，前往会场看个究竟也。”小苹果筛选比对着，很快找到报了名却没有来参会的几个名单，点中韩国一个客户资料，选择代表证制作。随后入侵餐饮公司管理系统，复制了赵诚大头照，利用制图软件略作模糊处理，使得他看起来像赵诚又不太逼真，便粘贴到代表证照片框中，点确定。 “o了一个k。”小苹果轻松地拍拍手，随即启动了另一款软件，“诚哥，负责代表证打印、分发的是个漂亮小美眉，这活向来都是你奋勇争先的，小弟就不跟你抢了，在这儿负责后勤保障。” “老规矩！”赵诚点点头。 “最后一步！”小苹果憋出一句，查到副行长丁大力无线上网的手提所在，便十指如飞，熟门熟路地绕开防火墙，通过系统漏洞，进入高级用户账户，小心地在“添加主机”窗口，“显示名称”里填入入侵者ip地址，跳过“访问口令”，在“监听端口”保持默认的7626，点击确定。 稍等片刻后，他选择“文件管理器”里的“我的电脑”，看到硬盘分区依次出现了四个分区，便在“文件管理器”输入入侵者ip地址。管理区轻轻地跳了一下，对方计算器的硬盘分区，便呈现在了眼前。 盗取丁大力的电子签名，迅速复制到代表证上。最后点开了无线信号发送的黑客软件，鼻孔哼了声，快速在企鹅上打下两字：“嗯哈。” “出发！”赵诚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在网吧门外。 火速跑到公商银行会务组，里面有个挺性感的美女，脸左侧有粒美人痣，相当性感地整理着电脑里的文档。 “嗨。”赵诚老远就朝她招起了手，顺手按下自己二手手机通话键，让小苹果能听到这儿的动静，“美女，丁副行长让我来取张代表证，就是韩国的那个客户，他刚刚到会议现场。” “韩国客户？”美眉愣了愣，百多位参赛名单，她有些记不太清，“这人好像不来了哈。” “哦不，又来了。你打个电话问问丁副行长，不就清楚了。” 美眉责任心挺强的，拿出了手机。 小苹果随即在电脑中摁下一个键，向附近的移动服务基站，发送了一个定位无线信号，美眉的手机信号当场被截取，耳里，只传来丁副行长手机好听的彩铃声音，两三秒后便被掐断了。 小苹果咧嘴一笑，伸指一点，一款软件便向美人痣手机发送了条短信：“我正主持会议，有事发短信。” 这是款通过移动服务基站，进过三角定位计算后，进行手机定位的软件，制作并不复杂，中级水平的黑客，两三个小时就可制作完成。 行长常用语，美眉当然熟知得很。她熟练地发了条短信：“丁副，韩国这名客户来了吗？是不是你让人来取代表证的？” “滴滴滴……”不大会儿功夫，美眉收到来信：“没错，韩国客户刚到，跟我联系的。你特事特办，快点。” 丁副行长的回话，略带严厉，美眉额间有汗渗出。她笑了笑，马上点开名单，启动彩色打印机，不大会儿功夫，代表证就被打印出来，随后塑封、挂绳，最后顺手递过张门禁卡。 “呀，这韩国人相貌看起来蛮帅的，挺像你。”美眉望着照片，有些吃惊。 “那能不像吗？”赵诚一把就夺了过来，泥妹的再看就露馅喽，哈哈笑着，朝县宾馆狂跑而去。 这美女的脸上有粒很性感的美人痣，赵诚记得很牢。 嗯，是需要记得很牢，以后这美人，还会碰到的。 第26章 我帮你贷款 一点半，座谈会将准时开始，赵诚提前10分钟走进会议，环顾四周，百多人的会场乱糟糟的，企业家正在和领导、同行寒喧拉关系。 范可儿家的企业也被邀参加，不过这场座谈会属于务虚会议，范董没有亲自参加，只派了个副手。李诗嫣姑妈的企业不属于出口企业，因此没被列入邀请对象。 王二小的母亲坐在最角落，没办法，小镇的小企业，象征地邀请一下喽。赵诚走过她身边，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有些认识似地。 不过赵诚丝毫不担心，他们只在龙吟镇的小弄堂擦肩而过，当时他还戴着十元钱的黑框眼镜、粘着小胡子。 会议记录台，在会场最后边，因为有全场录音，所以记不记录的无所谓。台前坐着两个美女，年轻的一看就知是个雏儿，大学毕业没多久；另一个则老到多了，是个打扮妖冶的美女，二十六七岁样子，吊带齐b短裙，两腿还不并拢，而是微张着，不像来研讨，倒像来选美似的。 赵诚选了个靠近记录台齐b短裙的位置，他认定此人必是丁大力情妇。 趁会议开始前的空隙，赵诚的眼光围绕着齐b短裙上下左右翻飞，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丁大力和这娘们滚床单时的假想情景，嗯嗯，各种花式，这娘们活儿必定不会差。 好想有块肥皂掉在地上呀，老子会不顾生命危险，低头就把它给捡起来，哪怕付出再肮脏的代价，只为让视线穿越那齐b短裙裙边的重重障碍，长驱直入，直到黑木耳盛开风光无限啊。 美女朝赵诚友好地笑笑：“贵姓？” “叽叽歪歪……思密达。”赵诚伸手扬了扬胸前的韩国代表证，前面几个字说得比蚊叫还清，思密达却是中气充足，发音圆正，没办法，韩语只会这三个音。 “嗤……”齐b短裙女笑了，“不用装逼，来参加这个会的都是华夏国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外国人？” 我靠！装了个糗逼。 赵诚热情地凑上前去：“嗨，美女，哥有个奇怪的问题，这个会议看起来很高端，怎么没见大报小报吹呀？”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齐b女甩了个妩媚的笑过来：“这有啥奇怪的，日本富士株式会社掏钱赞助的，所有省领导，都是他们花大价钱请过来的，否则领导怎么会到小县城来呢？富士会社要求低调，具体原因不清楚。” 仰天吸了吸鼻子，小日本的动静不小啊，敢情是想掌握川省所有出口企业的动向吧？嗬嗬，这可是件意在长远的事。出口企业，今后是国际金融巨鳄重点狙击的对象，只要一个国家出口萎缩，外汇收紧，国际热钱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大量流进。 两个小时后，座谈会中场休息，主持会议的丁副行长微笑着站起身，朝远处王二小的母亲点了点头，两人看起来熟悉得很，握了握手，丁副行长矜持地笑笑：“你先去大堂吧，我上趟洗手间。” 赵诚掏出手机，向呆在寝室的小苹果发出指令：“重来一遍！” 小苹果抽着烟，懒洋洋地点了下确定键，黑客软件“嗖”地发出道信息。 丁大力走进洗手间，还没掏出小鸟，手机短信彩铃好听地响了。 打开，有些奇怪地说，怎么是情妇发来的？ “亲爱的，我父亲刚打来电话，有个大订单需要一百万元贷款额度，你尽快给我备好。” 念了数遍，丁大力像不相信似地，拨出了情妇的手机号码。 信号，立即被小苹果的定位软件截取，他早有准备，迅速回给丁大力一个忙音，随即又发送了条短信：“亲爱的，没见我记录累得要死吗？省领导正向我走呢。” 丁大力再无怀疑，回了条短信：“龙吟镇这家企业，本来刚好要给她一百万，那先给你吧。中小企业的额度，上半年就已经用光了，让她再等等。” 赵诚收到小苹果转来的这条短信，靠在宾馆圆柱上，笑得几乎岔气，眼见丁副行长挺胸凸肚，他赶紧找了个邻近的座位坐好。 “丁行长，我们是老客户了，求你高抬贵手，哪怕是两三个月的短期贷也行啊。”王二小母亲在哀求。 丁大力不动声色：“唉，洪老板哪，你们公司，负债率都快到百分之百了，盈利情况也很不理想，利润率如此之低，本金收益率四年时间才勉强维持在平衡状态，恐怕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可是，昨天给你电话，你说正好有一百万额度，让我今天过来谈呀。”王二小母亲洪老板显然急了，“丁行长，费率上我会再考虑的，比以前加一倍怎么样？” 赵诚坏坏地咧了咧嘴，你妹的，那封短信果然发挥巨大能量啊。都说*主要靠情妇，看来此言不虚哪。华夏国到处潜规则盛行，洪老板所说的费率，肯定是*输送链条，给的是回扣。 “不行啊洪老板，昨天的电话，我也是考虑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还没仔细权衡就匆忙答应了。”丁大力打起了太极推手，“可是你们企业今年的基本面实在太差，我也无能为力。再过段时间吧，下个月恐怕会有新额度过来，到时我首先帮你去争取。” 洪老板名叫洪碧，不管她磨破嘴皮，丁行长就是不为所动。 可怜的华夏国人啊，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在权力面前都只能是一副奴相。 十分钟后，丁行长频频看表：“会议要开始了，接下来是高层会议，没你什么事，趁早回吧。到时我会联系你的。” 望着丁大力八字官步潇洒离去，洪碧满脸失望，缓缓起身，准备回小镇再想办法。 赵诚却满面春风地将他们堵在了出口处。啊哈，计划如期达成，洪老板啊，你不中计谁中计？不过兄弟既是帮自己，也是在帮你，至少能给你省下几十万的利息费、人情贿赂费，你信不信？ “洪老板，借个地方说话，贷款的事，我有办法。” 洪碧愕然地止步，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救命稻草，不敢贸然相接。 赵诚笑了：“放心，风险你们随时可控，走的是正规渠道。凭我的能力，利息也可能给你最优惠。我清楚一百万的贷款，你打通各个环节的回扣最少15%也就是15万。而我额外费用，最多你在这儿请我喝一杯，怎么样，难道不想谈谈？” 踌蹰再三，洪碧终于无法抵御诱惑，坐回了酒吧。 赵诚只点了杯矿泉水，玩弄了会儿杯子，在洪碧警惕的目光中开了口：“你是生意人，知道交易必须双方都得益。所以我也不用瞒你们，我是冲你丈夫‘国宝’来的。贷款的事我有把握，说不定下午就可搞妥，而你的丈夫‘国宝’，必须替我干一件事。” 洪碧的眼神，顿时充满了警惕。 她的丈夫外号国宝，赵诚是怎么知道的呢？ 它得益于王二小的逃学，也就是在那个小弄堂，夫妻俩得知二小回校的消息后，她丈夫忘了放在窗台上的微型手提，拉着妻子狂奔而去。 赵诚走上前去，仅仅瞄了几眼就呆住了。 二小的父亲，用国宝这个账户名，登陆的是华夏国极为知名的黑客联盟网站。 国宝这名字，赵诚不止一次听小苹果提起过，说是国内黑客界教父般的人物，小苹果仰慕已久，只是无缘得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黑客界声名赫赫的国宝，居然培养出了个门门不及格的好儿子。泥玛这才叫奇葩。 当时，国宝正在争分夺秒地完成最后一个编程，论坛上讨论得相当激烈，说是国宝的“大气层”防护系统即将研制完成，国内黑客界，将揭开智能防护与黑客的史诗般一页。 相当简单地说，“大气层”具备两项智能，一是防备黑客入侵功能，它将自己的系统，设置为ab两个虚拟系统，如果自己运的是b系统，那么一旦感知到有任何黑客入侵迹象，智能系统立即导开数个虚拟端口，将入侵者引入到a系统中。自己的b系统，始终处于隐身状态，无法被入侵。 第二个智能，就是黑客入侵。它解决了黑客菜鸟学习纷杂的编程问题，利用系统自带的智能系统，相当于一个中级黑客水平。 虽然在小弄堂时，国宝仅隔了几秒便回身来拿微型手提，但赵诚回县城后，通过网络和小苹果的描述，已经把窥视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想办法说服国宝，让这套尚未面市的“大气层”系统为己所用，通过它，一来防范何白涛对他们的全方位监视，二来来个反入侵，看看能不能窃取富士会社的bk计划。 所以，他必须先让二小的母亲贷不到款，然后自己帮她搞到贷款，作为回报，国宝将“大气层”给他用段时间。 “怎么样？我并不是想让你丈夫转让大气层，仅仅是用段时间，而你丈夫，可以随时监控我在干什么，如果他认为不妥，马上可以取消使用授。这笔交易，对知识产权没任何威胁，难道你不觉得非常划算？” 二小母亲点了点头：“是的，我认为非常划算，也很有诱惑力。但是我丈夫这人跟其他人不同，他不太在乎钱，所以单靠贷款，还不能说服他。” 赵诚有点掉入冰窖的感觉，难道老子精心策划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天下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国宝动心。但你做不到。” 二小母亲洪碧缓缓说出一个必定打动国宝的方法，她以为赵诚肯定做不到。 第27章 学习会 洪碧玩弄着杯子，眼神中带着忧郁和被冷落的无奈：“这位兄弟，不满你说，我老公的眼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儿子和黑客。在他的世界里，儿子排第一位，黑客排第二。” “二小？”赵诚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名字的？”洪碧愣了，随即笑笑，“是呀，二小。我这些年生意忙，没时间照顾儿子，都是老公管他。但老公有桩心头大恨，在他培养下，儿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不及格，而且形势越来越恶化，现在是三年级，门门不及格，都在五十多分，就是撑不破及格线。作为黑客大神，我老公对儿子的学习却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赵诚嗅出了机会。 “你猜的没错，谁能帮我儿子成绩提高到及格线，我老公会愿意帮他做任何事。你去黑客论坛查好了，老公在网上发有帖子。” “这么好的机会，没人愿意来拍黑客大神的马屁？”赵诚相当不解。 “有啊，二年级开始就有高材生仰慕我老公，上门来给儿子做辅导，全被我儿子赶跑了。他只知道玩，根本没学习兴趣。” 天助我也！ 赵诚一拍桌子就站起身，“嘎嗄嘎”像鸭子般闷笑起来，把洪碧吓得，以为精神病发作。 掐指一算，离二小学校辅导班结束，还有一周时间，届时要举行考试，规格不亚于期末考。 他立即拨通了李诗嫣手机：“美女，打听个事。你小学是学神、初中是学霸、高中是学魔，对于应试肯定有办法。我有个干儿子，三年级，门门成绩在五十多分，一周高强度冲刺辅导，有没有把握到六十分？” “你还有干儿子？”李诗嫣在那头惊呆了，这小子怎么啥都喜欢挨点儿边，“基础很简单，关键是看孩子学习兴趣。有兴趣的话，一周我针对性给他做习题，除了语言阅读理解难点，其他说不定能到七十分以上。” “ok，等我电话。”赵诚兴奋得满脸通红，走到洪碧跟前，“大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儿子成绩的事，天下除了我赵某人，还真没人能解决。你马上打电话给老公，一百万无息贷款，加上你儿子辅导班期末考六十分以上，换他的大气层让我用用，这笔生意做不做？” 现在离戚副镇长规定的电路公司搬迁期限还有14天，一周解决大气层——能不能窃取到bk计划，那得靠运气，不在计划之列，剩下一周搞定电路公司，时间应该来得及。 洪碧做事麻利，十分钟不到便和老公谈完：“大兄弟，老公说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大气层他已经给几个朋友在试用了，核心技术任何人都偷不走，更别提他随时能监控、你用每个数据他都了如指掌了。这笔生意，成交了！” “吼吼吼……大嫂，你连夜把儿子接城区来，就对你儿子说，到功夫叔叔家里学超人翻滚！”赵诚闷笑连连，捂着嘴不发出声音，乐完，拨通了嫣儿电话，“美女，哥要找你姑妈了，马上！” 虽然李诗嫣信守诺言，但县城就这么屁大的块地儿，李姨早就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赵诚的真实身份。她观察着赵诚的一举一动，内心觉得异常震惊，一个送餐工，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但是，赵诚的所有举动，都充满着正气、正义之感，作为一个混迹生意多年的老江湖，李姨跟多少人打过交道，随便哪个细节都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赵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百万元贷款，对于财大气粗的御膳坊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她有一千多万闲散资金，委托范董事长做股票呢。 这一百万，就算送给赵诚，她也是愿意的。这个谜一样存在的送餐工，不仅帮范李两家挽回了一千多万元损失，还在龙吟镇奇迹般救了嫣儿和可儿，这事能用金钱衡量吗？ 她笑眯眯地当场开出张一百万元支票，没问任何理由，便交到了赵诚手里，把赵诚那个感动啊。来之前，他在心里想了一万个理由，怕万一李姨有些舍不得。 李诗嫣虽然不明白赵诚的用意，但现在正处在股神虚拟盘结束、等待9月实盘比赛开始的闲暇时分，电路公司的产品性能检验也已完成，等着范董事长过去签协议，正闲得无聊呢。 给二小辅导的地方，就安排在赵诚寝室，这个八人间的房间空敞宽大，简单布局后就能一隔为二。 她叫上范可儿，当即来到了赵诚寝室开始整理。把两大千金给熏得，高档香水都洒了八百瓶，这才感到略有点能忍受。出于报恩，范可儿顺带像小媳妇似地，洗了赵诚和小苹果的臭衣臭袜，再到处搜罗着整理这家伙皮箱、橱柜里的杂物。 两大美女的行为，把小苹果吓得抱头鼠蹿，玛哎，诚哥难道一下子娶了俩？ 这个八个人住的寝室，用来辅导正好。到时国宝把儿子送到这儿，自己就可回宾馆忙黑客的事。 当然，他也长了个心眼，要求赵诚对他的国宝身份完全保密。这要求，赵诚正巴不得呢，他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万一传开，对整个计划都有影响。 一切布置妥当，静等国宝晚饭后带儿子到达。 在李诗嫣、范可儿收拾房间时，赵诚插不上手，他也懒得插，背着俩手，哼着小曲儿、踱着八字步，派头挺大地赶回学校，听说学生会在策划什么活动，俺这旁听生来瞅瞅，能不能帮你们贡献青春和力量。 走到门口，愣了，有张醒目的通知：今天晚上，全体在校学生，在阶梯教室召开学习大会，无故不得缺席。会议内容：响应中央诚信建议号召，讨论校园文化中，大学生怎么做个有诚信的人。 我靠，中央号召都搬出来了？真乃高大上也。 何白涛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请他这个旁听生，隆重出席晚上的学习会，感受一下大学一家人的亲热氛围。 没往心里去，学就学呗，王二小在寝室里学，俺在学校里学，挺有文化氛围的。 …… 晚饭时分，国宝带着儿子赶到赵诚寝室，忙不迭地想请吃饭，赵诚婉言谢绝，几个人在快餐店简单用过餐，他让国宝晚十点多来接儿子。 回到寝室，他先教了二小最简单的几个擒拿手，这小子机灵得很，半小时就学得有模有样，顺手拉着李诗嫣比划几招，嫣儿竟然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哇塞，功夫叔叔，太有用了哈，我就要变成超人了也。” “期末冲刺七天，全都考到六十分以上，叔叔收你为徒，传授绝活。来，给叔叔阿姨作个保证。” 王二小呆萌呆萌地看着两人，举起小拳头庄重宣誓：“我要学功夫，我要考及格。如果不努力，王二小变成乌龟王八蛋！” 嫣儿有些不解地问，你这功夫是哪儿学的？赵诚笑了，俺少年时整天跟野猪野狼打交道，村里哪个猎手没这些功夫？ 嫣儿点点头，这解释合情合理。 赵诚放心地往学校走去，要开学习会了呢，虽然俺是旁听生，但校园大事，匹夫有责么。 他不担心二小的学习能力，这孩子智商是极高的，看他老爸国宝就知道低不了。关键在于少人管教，走了邪路，国宝的教育方式又太简单粗暴，致使二小完全没了学习兴趣。 孩子么，一旦喜欢上某样事，他就会拼命似地激发出所有潜能。二小离六十分，也就差了几分而已，一个星期日夜兼程，真心不难。 有些晚到了，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秃鹫临时有事，要晚点才能参加会议。 范可儿和范东东来得挺早，占据着第二排位置，还习惯性地留了个空座。 赵诚知道，这是留给李诗嫣的，这三人形影不离。但今天嫣儿来不了喽。 他不想跟大师兄坐一块儿，显得自己是二师兄猪八戒似地；再说，大师兄也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呢，没意思前去讨没趣。 可是，教室里找不到空位了，除了第一排。 主席台上，何白涛朝他招招手，示意第一排还有座位。嘿嘿，华夏国么，上行下效，主席台是身份的象征，虽然是学生会会议，但何白涛是谁呀，副院长公子、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当然得跟中央保持一致。 第一排就第一排吧，哥也享受一下高级知识分子待遇。大大咧咧上前，正襟危坐。范可儿兄妹就坐他后面。 “下面，由我宣读中央关于诚信建议的若干建议，大家把重点都用笔记记。”何白涛人模狗样地拿起了报纸。 我吐。赵诚转转头，和可儿交换了下眼神。不过可儿没那么放肆。 罗里八嗦读了一大堆，直听得赵诚昏昏欲睡，却听到何白涛在叫他的名字。 可儿拿手碰了碰他：“别睡着呀，何主席刚才在说，要选个学生代表，到台上作个表态发言，如何让自己诚信起来。他叫你的名字了。” 第28章 老子废了你 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奇了个怪，这些天姓何的三角刮刀刮到自己脸上，都有种剜肉之痛，这小子估计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然没证据表明是我赵诚捣的鬼，可是那眼神，恨不得把俺给捅掉呢。今天怎么这么重视老子了？ 既然被点名，那就上台呗。 “讲诚信？”用手敲敲话筒，他问何白涛。 “嗯，诚信。”何白涛鼓励地点头。 赵诚拍拍脑壳，泥玛的书到用时方恨少，诚信这玩意儿到底在哪儿呢：“嗯嗯，中央这个精神，嗯，非常好。嗯，中央精神那个……那个乐死人，检查起来……那个吓死人，嗯这个精神吧，就是在工作中落实好、协调好、管理好。嗯，工作就是开会，协调就是喝醉，管理就是收费，领导说的都对……” “哈哈哈……”台下笑翻。 “严肃点！”何白涛猛拍记桌子，抢过了话筒，“滚！” “同学们，诚信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今天，我就要以开会的形式，以我们身边人的典型例子，告诉大家，什么叫诚信！” 何白涛从袋里，缓缓摸出了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放到台上：“同学们，有的人虽然名字里带着诚字，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坑蒙拐骗的虚伪小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全场鸦雀无声，何白涛轻轻地将手机贴近话筒，摁下了放音键。 扩音器里，立即传出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儿子当然是考进青华大学喽，还被保送美国留学呢，学的是经济系……” 赵诚当场就傻了，咋回事呢，这不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吗？ 这个电话，是何白涛接的，赵诚根本不知道母亲后来又回过电话，他的显示屏是坏的，无法翻阅来电号码。 但是，自己母亲的声音，他会听不出吗？ 抬起头，双目利剑般逼视着何白涛。 主席台上的何白涛，感受到了追身而来的寒意，然而他有把赵诚放眼里过吗？一个送快餐的、眼里只认钱的窝囊废而已，现在被当场揭穿谎言满天飞，连自己老娘都敢欺骗，如此品格卑劣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哼哼，这就是我何白涛精心策划的大戏，把你赵诚在全校搞臭！事情闹大后，再由学生会出面，要求校方开除这种不讲诚信的人，以免坏了川省大学的名气。 全场都掉入了浆糊瓶中，他们又怎么知道是赵诚母亲的声音呢？ 何白涛得意了，感觉自己一手策划的大戏，进入了*时分，接下来看赵诚怎么收场。 “咳咳，同学们，做人要诚信，如果连自己母亲都敢欺骗的人，你们说他诚信得起来吗？”何白涛用拳手咚咚地敲着桌面，站起身来，“谁欺骗了自己的母亲，谁在这儿靠送快餐为生，又混进咱学校想来度金，却骗村里人说考进了青华大学，还去了美国留学？” “同学们，这个人现在就坐在我们身边，他就是送快餐的赵诚！” “啊……”全场惊叫，这太出乎人们意料了。 送快餐的赵诚，学生们真是太熟悉了，这两年来，赵诚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校园角角落落，一元钱一元钱地将财富，从学生手中转移到自己手中。 学生们眼中的赵诚，除了吝财如命外，无论处事还是为人，都显得老实巴交，是个唯唯诺诺，从不搬弄是非的老实人啊。 今天坐在阶梯教室里百多号学生，名字中带城、诚、成、承等相同读音的人，足有十几个，刚才何白涛说出这话时，大家第一印象就是先把赵诚给排除了，怎么会是他？ “就是他！昨天晚上，赵诚的手机落在阶梯教室课上出去了，正好我经过，电话响起。我顺手按下了通话键，却发现是他母亲来电。我感觉事态严重，就把声音录了下来。同学们，我们应该给赵诚的母亲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我们应该帮助赵诚怎么认识自己的错误……” “交代你妈个逼！畜牲，老子废了你！” 赵诚双目喷火，闪电般飞奔上台，抡圆了巴掌，铺天盖地扇了下来。 “啪！” “嗷！”“扑通！” 这掌，赵诚使出了吃奶的劲，何白涛的细皮嫩肉哪里经受得起，只见他惨叫一声，仰面就倒，摔到地上后手脚抽搐几下，登时声息全无。 赵诚也不管这家伙咽没咽气，抬起脚就朝这龟儿子踹去：“你妈个逼，卑鄙无耻的东西，给老子下地狱去吧！” 今天秃鹫有事没来，否则场面肯定无法收拾。 和何白涛要好的学生飞奔上台，团团抱住了两眼通红、满脸杀气的赵诚。手快的人见何白涛嘴角不断渗血，却连动弹一下都没有，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范可儿惊讶地愣在原地，在赵诚打人、学生上台相劝、叫120，直到急救车“呜啦呜啦”停到门口，医生把一动不动的何白涛推上车开走，她也没动半分。 赵诚，居然是这种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的娘，为什么要说在读青华大学？难道仅仅为了虚荣？ 何白涛的录音，那可是千真万确的证据呀，赵诚确实欺骗了自己母亲。那么这种人，真的像何白涛所说，已经无耻没了底线，靠得住吗？ “我要告诉嫣儿去！”嘴里念念有词，她迈动金莲朝赵诚寝室走去，那儿，李诗嫣正和王二小全力以赴。 …… 何白涛的伤势不轻，被当场打得耳膜穿孔，带有轻微脑震荡，门牙被磕掉半颗，半侧脸部内部红肿、外部破裂，得住院至少一周。 赵诚明显感到，周围的人开始疏远他了，可儿见了他，也是绕着路走，根本不与他打招呼。以前热络得像朋友的学生，在学校里碰到，也只是远远盯了他一眼，连头都懒得点。 李诗嫣的姑妈、范可儿老爸，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何少勇亲自出面与警方交涉，要求按法律给予赵诚以拘留时，他们通过层层关系，出面将他担保了出来。 但是，赵诚最终还是被开除了。这事，无论李姨、范董如何出面力挽狂澜，都无济于事。何少勇大权独揽，挡住了一切说客，最终由财经学院下发了处罚决定书。 何白涛苦心经营的计划，终于就此成功。 但赵诚还是幸运的，免予了被拘留之苦，否则，至少7天得呆在拘留室里。 赵诚的日子正越来越难过。与他要好的学生、工友，除了小苹果一如既往地贴心外，其他都跟他保持着比较合适的距离。 川省大学，校方出面与餐饮公司沟通，拒绝赵诚入校送餐。 一个敢欺骗老娘的人，一个出手能把学生会主席打成脑震荡的人，这样的人该有多危险？ 只有李诗嫣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她没有受任何消息影响，全力以赴地帮王二小辅导。 赵诚打人那天晚上，范可儿疾跑进来，把开会时发生的一切源源本本告诉给了她听，叫她长点心眼，赵诚可能不像人们想像的那么老实，然后一阵风似地跑自己家去了。 等赵诚病蔫蔫地从派出所被担保出来，国宝刚好来接儿子，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连声谢谢后就带儿子回了宾馆。 李诗嫣每天晚上，都由姑妈的女司机开车来接，跳上豪车前，她轻声问：“赵大哥，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感觉到夏夜的天真纯净，像是童年无忧无虑、充满活力的山林，可是生活为什么会这般充满了苦厄呢？我的心，你们能懂吗？我所做的一切，你们又怎么能理解！ 他想起了数字，那些能让自己激发活力、带来天才般敏感性的数字，这是他童年的快乐所在，也是学生时代所有辉煌的所在。 可惜，一切辉煌，都随着家庭灾难的来临，而烟消云散。 第二天，学校开除的通知单下发。 这一切都是应得的，赵诚没有半分后悔，但只是感到昨晚自己下手还是太轻，急怒攻心下，来不及凝聚全部内力，否则，一掌就能将姓何的拍成肉酱。 开除了也好，闲着也是闲着，这两天每天都是上午听嫣儿讲课，下午闲逛。 这天，他听了半天嫣儿的讲课，觉得这美女不当老师太可惜。课间又传授了王二小几招新的擒拿手，中饭后，便信马由缰闲逛到了城区。 找到个电话亭，拨了个号码出去，他要打个长时间电话，手机费用太贵，自己攒的钱有大用，舍不得花。 “喂，不太美的美女同桌，我赵诚。我家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出个不是那么好听的女音：“放心，我爸隔几天就给他老师打电话呢。老师目前在国外讲学，预计9月份回国。详细情况我爸都通过网络传给老师了，他请国外同行看了，说问题不大，他回国后再办来得及，叫你放心，安心赚钱。” 两人聊了有半个多小时，赵诚放心地挂掉了电话。 他跟娘说最近要回家一趟，目的就是想去办这事。目前自己的存款，已经达到了拯救家庭的数目，亲戚朋友家也都回话，请他放心，两年前答应的借款数目，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拼了两年了，终于盼到了解除家庭危机的那一刻。只是，母亲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 青华大学？出国留学？肯得鸡是什么鸡？哈哈，娘啊，过段时间你就都明白了，儿子苦啊，可是终于有回报了！ 命运啊，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一切屈辱，都来得更猛烈些吧，赵诚我不是不想击碎你们，而是我必须承担这种误解，直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答应过娘，这几天回趟家，可是王二小在这儿学习，自己走不开啊。嗯，等二小回去，处理好bk计划、电路公司的事，先回趟家看看娘再说。 第29章 如虎添翼 让赵诚感到奇怪的是，他把何白涛伤得这么重，秃鹫居然始终没有露过面。 秃鹫在哪儿呢？他在忙龙吟镇电路公司的事。 赵诚重创何白涛，事情闹得挺大，何少勇为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努力先咽下儿子受伤这口气，专心投入到了电路公司的阴谋中。 本来，何少勇打算从8月10日，就开始派得力人选进驻龙吟镇，不断寻衅滋事，扰乱电路公司研制。只要半个月内即8月25日前，范氏电子公司不准备好样品、可行性试验方案，他们的计划就大功告成。 黑豹不辞而别，使计划充满了不确定性，再要物色可靠的打手，短时间内又凑不齐。无奈之下，暑假期间无事的秃鹫，四处物色着人选，不断给电路公司施加着强大的压力。 等不到秃鹫前来报复，赵诚的心头反倒有些空荡荡地。他自然明白，龙吟镇的电路公司，目前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得赶紧想个办法。 其实，办法赵诚一直在想，他甚至想过用暴力手段解除危机，不过这都不是周全之计。 很多事情，该来的一定会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比如重创何白涛的那天晚上，他被从派出所担保出来，回到寝室后，发现李诗嫣始终没走，在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瞬间感动。 “赵大哥，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李诗嫣等到这么晚，只为问这一句话。 凝视着李诗嫣美目，赵诚坚定地说：“嫣儿，录音是真的，母亲的话也是真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而且，永远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李诗嫣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始终静静等在路边的豪车驾驶室的车窗，被轻轻地摇下了，从里面伸出只手：“嫣儿，该走了。” 赵诚这才发现，今天来接李诗嫣的，不是她姑妈的宝马7系，而是范董事长的凯迪拉克。 大师兄范东东，朝赵诚微微点点，算打过了招呼。 感动，瞬间变成了冰冻。 但赵诚理解，学校发生的事，范可儿跑到这儿后，源源本本地告诉给了李诗嫣。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一个敢欺骗母亲、敢欺骗村里人，一个毫无诚信、毫无底线的小人，而且，盛怒之下还会出手伤人。 李诗嫣，怎么可能不提防呢？她叫来范东东来做护花神兵，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辛辛苦苦在美女心头攒下的好感，就这么被老子一巴掌给拍没了。不过，老子不悔，若是时光倒流，这巴掌会拍得更加响亮！ “嫣儿，大师兄久等着，回吧。”他望望范东东，望望楚楚动人的李诗嫣，觉得这确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李诗嫣用脚碾着地，什么也没说。 范东东跳下了车。 令赵诚意想不到的是，大师兄却顺手搂住了他的肩：“兄弟，不管你做了什么，我还是感谢你，在龙吟镇救了嫣儿和我妹妹。” 范东东和他同岁，月份比赵诚略大。 “应该的，你不用往心里去。”赵诚的语气，有些悲戚。 范东东掏出了烟，递过来一支，自己叼上一支，火机打上火，伸到了赵诚眼前：“兄弟，学校的事，说真的，我不太相信。咱这一个月来天天见面，你不是那种无诚信的人。” 李诗嫣插了一句：“我说不要找钱了，他总是掏出7元零钱，还说每分钱都要靠自己双手来挣。有这种小人吗？” 瞬间重新感动。 范东东紧紧地搂着他：“兄弟，对母亲说去美国的事，我估计你必有难言之隐，能告诉大哥吗？” 赵诚轻轻地摇了摇头：“范兄，这事真不能说。等时机成熟，小弟会告诉你们的。” 仰天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睛雾蒙蒙的。委屈时，有人理解，就仿佛是寒冬中为你守候的烛光，虽然只是丁点儿的温暖，却足以感动整个心房。 他也顺手搂住了大师兄的肩：“兄弟，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没？” “什么？”范东东不明所以。 “那天秃鹫差点以老拳伺候我，是你赶到，以请何白涛他们一餐饭的代价，把我给救了下来。”赵诚侧着头，紧紧地盯着大师兄书卷气十足的脸，“当时，我曾说过，‘复仇之箭’队所有队员，今后有落难之时，赵诚我必每人搭救一次！” “哦……”范东东有些尴尬，他根本没记住这话。 “赵某我说到做到！”赵诚坚定地说，放开手臂，朝李诗嫣挥了挥手，“李家、范家，都对我赵诚有恩，放心吧，有我赵诚在，任何人休想伤害你们。不早了，嫣儿、东东，请回吧。” 李诗嫣哀伤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突然回过了头：“赵大哥，寝室太乱了。今后，我跟可儿会来收拾的。” 豪车开远，赵诚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如此孤单。 那就让我孤单地战斗吧！ 电话响了，是国宝打来的。 “兄弟，我才知道，你在学校里把学生会主席给揍了？” 赵诚给了个苦笑，消息传得可真快。 “别难过了，马上到我住的宾馆来，大气层已经安装在你电脑上，今晚我就把基础的操作技术教给你。” “呀，国宝兄，不是说好一周后，等你儿子考试及格吗？” 国宝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我靠，你看看，就这么个遵守契约的人，居然还成为不诚信的典型了？别废话了，哥信任你这人，快来！” 拍马绝尘而去。 国宝自小是尖子生，可是培养儿子无方。但当看到这几天儿子的用功程度，以及做习题的套路后，他什么担心都没了，凭儿子的聪明劲，今后就是直追老爸、青出于蓝的料，还用看一两次考试的及不及格吗？ 他认为，赵诚的揍人事件跟他有关，如果不是自己给他添麻烦，完全可以避开这起事件。现在赵诚的旁听生资格也被取消了，自己要给他一些安慰。 这天，赵诚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7点多，当小苹果去上班时，他才背着手提，满脸倦容地出现在寝室。 李诗嫣在里间，全力以赴地教习着王二小，她也感到，这小家伙简单聪明到家了，举一返三能力相当罕见，这样的孩子，居然门门不及格，真是华夏国教育的悲哀之所在。 完成今天上午的学习，王二小将过返回学校，参加辅导班的考试。 赵诚打开手提电脑，静静地试用着国宝的大气层防护系统。 大气层的操作方法，他已经学了个大概，加上系统自身带有教程，因此赵诚试用起来并不感到太难。 这套系统的精妙之处在于，它在电脑里设立了一个虚拟的系统，称为b系统，和电脑系统并存。如果大气层感知有黑客入侵迹象，立即开启导流程序，将入侵的黑客神不知鬼不觉地导向b系统。 b系统可以自己设置，黑客入侵后，看到是你在玩游戏、看***或者学习、用企鹅勾引美女，这些都在网络中实时进行，但并非你的真实操作。也就是说，黑客如果入侵b系统后，见到你在玩三国杀，然后根据追踪到游戏网站，那么你的ip真实地在大杀四方，但这是b系统的智能操作。 而真实的你，却在a系统里，悄悄地对黑客进行反追踪，或者在干人所不知的事。 国宝既然感恩于赵诚，自然把他的看家法宝都使上了，安装于他电脑里的大气层系统，防护等级最高。同时，大气层的另一项功能，智能黑客系统也极其厉害，可以让赵诚这种黑客菜鸟，在智能系统辅助下，拥有中级黑客的水平——当然，有些操作必须手动操作，这是赵诚今后需要掌握的地方。 现在没有黑客入侵，赵诚无法通过实践，感知虚拟系统的高明之处。他打开了智能黑客软件，输入想入侵的几个ip地址。 很快，李诗嫣、范可儿的电脑就被完全攻陷，美女的*一览无余。 不过赵诚之前作出提醒，她们的电脑可能会被黑客监测，两美女学乖了，在电脑里没有存放任何可以保密的东西。 搜索着可以入侵的电脑，但把何少勇父子、秃鹫等人先给否定了，他们背后有强大的黑客网络，现在不是入侵的时候，等老子技术再熟练些。 他想起那天被自己调戏过的公商银行的美人痣，悄悄地进入了银行分理处的网络，美女正在上班，电脑保持着工作的正常状态。不过有个u盘插着，看起来是美人痣的私人秘密。 赵诚悄悄地点开了u盘，选定个加密文档，大气层智能软件瞬间将其解密。里面出现了大量美女自拍照，不过放心，都没露三点，属于暧昧顶多带点儿小黄、或者自娱自乐的，比如大腿露到根部，隐约可见粉色小裤裤的那种。 嗯嗯，比较赏心悦目。 看了几张，赵诚悄悄退了出来。美人痣虽然漂亮，但比起嫣儿可儿，那差的可不是几条大街的问题。 最终，他选定了被自己入侵过的公商银行副行长丁大力的电脑，居然开着，这家伙上班时间在家里？ 在智能软件引导下，赵诚选中几个新型未修补的漏洞，绕开防火墙，很快进入了丁大力电脑。赵诚的智能软件系统，突然“叮”地发出提示音，显示丁大力电脑目前有反黑客软件在运营。 赵诚并未感到奇怪，作为银行副行长，安装个反黑客软件是很正常的事。他点击“继续追踪”，在智能软件计算出“暂时安全”的提示后，便不动声色地潜伏下来。 这说明，国宝的智能黑客软件，水平要比丁大力的反黑客软件高得多。 第30章 游戏前奏(上) 富士株式会社，在高丁县举办了场不为人知的会议，丁大力是核心人物。这使赵诚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丁大力目前在与美女勾勾搭搭，但十多分钟前，和一个网名为“樱花小卒”的网友，进行过聊天，记录却全部被及时清除。 赵诚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紧要的事，不太会立即消除聊天痕迹。 他选择了智能软件中“数据恢复”按钮，软件立即提示他入侵上一级服务器，聊天记录瞬间放到了眼前。 粗看，并没有什么秘密之处，但赵诚却顿时看了个明白。 “黑无常刚刚来电，说对方是有一定黑客水平的，劫持了别人ip后给你发的短信，目标还在查找。不过奇怪了，谁他玛的吃饱饭没事干，阻止你贷款给那女老板呢？”樱花小卒发送的信息。 他们聊的是国际会议上，发生在丁大力身上离奇的一幕。 丁大力回话说：“可能是女老板的竞争对手吧，有可能想搞垮她。否则没办法解释这事呀，阻止我贷款给她，别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到现在这一百万贷款还没放出去呢。” 赵诚抹了抹前额，觉得有些惊险，那天没时间多想其他东西。丁大力开完会后，肯定会问他情妇贷款的事。幸好作为行长，不太可能主动打电话给二小的母亲，问还要不要贷款。 樱花小卒没有深谈下去，而是叮嘱道：“最近高丁县的好几起事都有些怪，但我们找不到可疑线索，你要小心。计划不会变，你的责任异常重大。注意保护好自己，大风就要刮起来了。” 这些对话，寻常人来看，肯定分析不出什么问题，因此他们也敢于在网上谈。但赵诚一看之下，疑窦丛生。 这些话，不简单啊，所谓计划，肯定是指bk计划，丁大力肩负着什么责任？大风，指的是什么？ 窃取bk计划，刻不容缓，必须冒险行事。 赵诚迅速关闭软件，火速退出。刚才原来进入的虎穴，这要有个闪失，后果就严重了。 10点多，二小结束了最后辅导，赵诚教了他些翻滚、擒拿的简单招式后，几个人就此告别。 李诗嫣，依旧是范东东开着凯迪拉克保驾护航。 吃完饭后，赵诚跑到银行，从自己炒股所挣的5万元钱，取出2万元，去了趟电子商城，花了个精光。 打了个的，径直驶向了宿舍楼。 肖平谷下班后依旧趴在床上，紧盯着自己那台老得快运转不动的电脑，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黑客技术。不过今天他有些火大，不断拍打着老掉牙的电脑，嘴里恨恨地骂着，因为电脑明显跟不上形势了，需要换。但是没钱哪。 “咚！”门被一脚踢开，小苹果吃惊地抬起头，扶扶厚得可做酒瓶底的眼镜，闹不清诚哥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的，自己今天刚想发火，诚哥连杀人的心都有了？门都踢得这么凶。 赵诚手提肩扛，拎着好几只箱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起来。 “你个天杀的小苹果，没见老子累成这样，也不过来帮把手？犯老子动怒，把你削了皮吐了核去！”骂骂咧咧个没完，赵诚小心翼翼地把箱子堆放在地上。 肖平谷动都没动，惟有两只眼睛，鼓突着，几乎成了金鱼眼了。 痴痴地望着，肖平谷完全醉了。 最顶上的那只箱子，斗大的英文字母，正是肖平谷日思夜想的“苹果”。 “认识不？”赵诚乜着木头人般的肖平谷。 “认认认……认识，哥呀，诚哥呀，小弟我太认识了，苹果新macbookpro，15寸，尼玛这可是新上市的时尚镁铝合金手提啊，多少次我路过专卖店，口水直往外流啊。尼玛的优惠价得一万八啊，小弟我累死累活也攒不足那些钱哪，哥呀，诚哥呀，它真的摆在我面前吗？” “切，你以为你做梦啊。”赵诚不屑地摇着头，“哗啦”撕开包软壳中华烟，一支叼嘴里，一支扔给肖平谷，“卡”地点上，“咝……”美美地吸了口。 肖平谷可没心思抽烟，拿着箱子爱不释手，嘴里念念有词：“苹果呀，真的是苹果呀。这配的可是intel双核处理器和苹果专属的macosxlion系统呀，尼玛的512gbssd固态硬盘显卡芯片，16gb内存容量……” “准备送你的，兄弟，哥以前答应过你。”赵诚不轻不重地说道。 肖平谷虽然心理有准备，还是像傻了似地：“送送送……送我的，诚哥，真的是送送送……送我的？” “兄弟，哥曾说过，会送你一台你理想中的电脑，咋样，哥没食言吧？不过，现在是借你使用，今后等哥办完大事，才正式送你。” 这天上掉的馅饼，差点没把肖平谷给幸福死，抬起眼睛，赵诚发现水汪汪一大片。 “得了得了，就这么点破礼物，还算是借你用，看把你激动成啥样。哥今后亮瞎你钛合金眼的绝活还有很多，拜托你不要一惊一乍。”赵诚挥挥手，将烟蒂拧灭，贴近了肖平谷耳朵，“这台电脑可不是白给你用的。” “嗯，受人之惠，必当挖坟相报！”肖平谷义无返顾地挺起了瘦小的胸膛：“哥说，叫小弟干啥？” 赵诚笑了：“你不是常在哥面前吹，说只要电脑配置跟得上，就敢到小日本情报网上插国旗吗？现在这台电脑的配置，插面国旗没问题吧？” 肖平谷快速拆着包装，手脚并用，不多会儿便将电脑安装了个*不离十，嘴里一边嘟哝着：“诚哥，小弟啥时候说过谎？你等着，我到黑客网站找些帮手，一个小时内，把国旗插给你看！” “谁叫你去插国旗了？”赵诚歪着头。 肖平谷有些被搞糊涂了，诚哥这是闹哪样呢？ “咦，你刚才不是这么说来着？”肖平谷糊涂了。 “哥只是问问你的实力，可不是真叫你去插。” “那……咳，诚哥，你啥时变得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的，有话直说。凭小弟的黑客水平，加上这台电脑，不敢自吹达到了国内二流水平，二点五流水平恐怕没问题。你和哪家网站有仇？小弟把它连窝端了。”听到肖平谷如此自信的回答，赵诚收起笑容，拍拍自己的那台电脑，正色对他说道：“小苹果，哥要和你玩个游戏。” “游戏？”肖平谷再次一头雾水。 赵诚笑而不答，缓缓转过身，望着窗外的风景。没错，他要跟肖平谷玩场游戏。看起来这场游戏很普通，然而里面却已经风卷去舒，涛声高涨了，因为天已经变了。 肖平谷满头雾水，不明白赵诚所说的游戏，是怎么个玩法。 赵诚轻轻地撕开了电脑包装：“从今天起，你可以请任何帮手，任务只有一个，只要哥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网，你都要及时追查得到哥在网上干什么。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希望你全力以赴。” 掐掐人中，痛感清晰，肖平谷怎么也回不过神来，不知赵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盯着赵诚，若有所思地说：“诚哥，你以前不太会玩电脑的，要跟踪你在网上的情况，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你确定这不是玩笑？” “不是！”赵诚丝毫没在开玩笑，相反，他的神色凝重非常。 入侵电脑的黑客出现了，说明自己已经处于神秘力量的瞄准之中，今后不知还有多少危险需要经历。就让国宝的大气层，护佑着自己起步吧。 坐到桌前，他准备开始熟悉“大气层”防黑客入侵的各项操作。 打开自己的电脑，首先进入a系统，看到的是李诗嫣举世无双的俏脸，赵诚咧着嘴笑了。这张被设置为桌面的照片，只有他一人能看到。这利益于“大气层”举世无双的欺骗系统。 再厉害的黑客，入侵的手段无法四种，一是扫瞄端口，通过已知的系统漏洞攻入主机；二是种植木马进入；三是采用数据溢出手段，迫使主机提供后门侵入；四是利用软件漏洞。 后三种，只要拥有熟练的计算机技术，都能予以防备，因此主流黑客，基本采用端口攻击的方法。 所谓端口，就像房子的门，电脑有几个端口，相当于房子有几扇门，不同的门通向不同的房间。 “大气层”，就是用加密手段，为电脑新设了个门，构建了个隐秘的操作系统。任何不能提供解密方法的入侵者，都不可能进入这个端口。而电脑的主人，则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这个操作系统中工作，而不被发现。 但“大气层”有一个缺点，就是宽带流量。 两个系统同时运作，流量必定加大，这是无法骗人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是为了报答赵诚的贷款解急之恩，国宝特意给他设置了个无线账号，通过云端加密方法，解决了流量这个问题。 欣赏完绝世美女后，他从隐藏至深的文件夹中，点开“国宝”安装的大气层软件，先练习了数次，确认操作无误，便正式开始了一系列设置。 完成所有操作程序，他朝肖平谷吼道：“小苹果，现在入侵哥的电脑，看看哥在干什么。” “看美女！”没几秒钟，肖平谷就回道，“你小子重口味哈，咋地看西洋美女？哇靠，还是美女和野兽哈，激情！” 赵诚低下头，轻轻地往李诗嫣樱桃小嘴碰了碰，不满地说：“错了错了，哥看的是绝世美女。拜托啊，加把劲，把你全身本事都拿出来，看看哥到底在干什么？” 第31章 游戏前奏(下) 肖平谷呆了呆，凭诚哥电脑破水平，我小苹果会入侵不了，于是全力进攻：“诚哥，没看错呀，你看西洋美女的毛毛，小弟我都数清了呢。哦现在你开始练习打字了。” 虚拟的b系统是自动运营的，当然，赵诚可以人为设置。 “假装你正确！”赵诚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悄悄地找到肖平谷电脑端口，开启智能黑客软件，不动声色地侵入，发现这小子正在学习中日文化交流大片，靠，正赶上最精彩时分，“小苹果，现在哥在干什么？” “真烦！你还在练打字。不过，新开了个中日文化交流大片的视频。”肖平谷突然惊讶了，“咦，诚哥，咱心意相通哈，你看的大片跟我看的一样吔，而且都看到8分7秒最激情的地方。” “很好！”赵诚简直满意极了。 浏览完肖平谷电脑，赵诚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电脑中，对几个文件夹进行了修改，随后打开制图软件，复制了李诗嫣绝世容颜，再调出自己的照片，两者合而为一，把它合制为赵诚成功推倒李诗嫣的样子。不过，他还没胆子脱了李诗嫣的一袭白裙，因为他不能亵渎绝世美女。 “小苹果，现在你看看哥在干什么？” “哎呀累死人。”肖平谷顺手看了眼入侵软件，根本没发现赵诚在大气层系统里所干的一切，“诚哥，你小子啥也没干，还在看大片、练打字，我估计诚哥正在使劲撸，不过小弟我绝不偷看。” 突然间，肖平谷抬起了头，望向了赵诚这边：“奇怪，诚哥，你练打字，怎么没有声音？” 赵诚笑了，灿烂地笑了，在肖平谷返身爬起，到他跟前来看究竟时，无声无息地关闭了“大气层”软件。 “国宝”，真的堪称黑客大神，他发明的“大气层”软件，足以欺骗顶尖的黑客入侵。肖平谷正是因为没有解密方法，从而通过正常端口入侵，只看到普通操作系统中赵诚的操作情况，却无法发现赵诚在另一个操作系统中的情况。 上午时，他已经把李诗嫣、范可儿的ip地址，都设置为自己的关联账户，这样，没人再能窃取美女电脑中的秘密了。 这意味着，赵诚煞费苦心构建的自我安全系统，大告成功。 从此后，所有的数据都可以电脑里放心运算。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朝厕所走去。 肖平谷望着赵诚吊儿郎当的背影，猛然间像发现了什么问题似地，转过身盯住了赵诚还开着的电脑，感到非常奇怪。 他刚才入侵赵诚电脑，发现赵诚始终在练习打字，可键盘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是什么节奏？ 他不可思议地起身，来到赵诚电脑前端详了半晌，什么问题也没发现，推推厚厚的酒瓶底，嘟嘟哝哝回到了床上。 打字，怎么可能没有键盘声音呢？难道，诚哥真的有鬼魂附体？ 在食堂吃完晚饭，赵诚钻入了自己寝室，反复练习着大气层的各项技术。 肖平谷今晚不在，他今晚恰好值夜班。 赵诚启动了大气层保护系统，软件立即发出“叮叮叮”数声警告音，提示有黑客曾经试图入侵。 从黑客入侵的熟练程度上判断，是何白涛这伙人在监视他，也不排除是黑无常。 就怕你们不来！ 定了定心神，赵诚决定行动。虽然自己对“大气层”的性能还没有完全掌握，但是时间迫使他必须采取行动。电路公司的险境，目前看起来无法排除，但如果得到bk计划，或许能围魏救赵。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气层”系统又是“叮”地一声，提示有黑客正在入侵b系统。 “嘿嘿，狗东西！”赵诚冷笑一声，启动智能黑客软件，用国宝给的隐秘账号，进入云端，设置了个代理ip地址。然后用这个代理ip进入国宝坐镇的黑客联盟，选择了一个在线上却闲置着的ip，通过国宝教给他的劫持技术，将它暂时窃取。 这个窃取的ip地址，也是赵诚盯了很久的。它大概是个三流黑客，虽然常在黑客联盟混，但不太发言，只是静听“国宝”等大神的指令。但他偶尔也到另一个网站上去。 这家网站，叫樱花网，是家成立不久的黑客网站，注册地就在城都市。 本地的黑客网，肖平谷自然不会放过，他经常去逛，发现群里几个管理员，水平在他之上。 赵诚死死咬住了入侵者。 在赵诚新买的笔记本逛了会儿，见电脑没有安装新的软件，也没有任何新下载的文档，幽灵黑客退了出去。通过系统漏洞，进入了电子公司范董事长的电脑。 在赵诚提醒下，目前，公司相关人员都已得到了重点关照，电脑里除了些无关痛痒的资料，不会存入任何跟电容感应有关的核心技术。 利用劫持的三流黑客ip，赵诚开始扫瞄入侵者ip归属地的局域网系统漏洞。 入侵者，果然来自高丁县殡仪馆。 赵诚身上所有细胞，都变得兴奋起来。泥妹的，老子跟黑无常直接过招，别管打得过打不过，先打一架再说！ 殡仪馆局域网的安全等级极低，但这是故意这么设置的，赵诚保持了足够谨慎，防止黑无常设下的各种陷阱、蜜罐，毕竟，自己的黑客水平跟黑无常比起来，差距那不是几条街的问题。 确认安全后，赵诚进入局域网管理器，很快搜索到酒店ip分配表，通过筛选框查找。 差点晕倒：入侵者的ip地址，居然是殡仪馆锅炉房烧开水的。 泥妹的，老子一个送快餐的，你这家伙潜伏在如此没档次的地方，低调，比老子还低调！ 伪装得真隐蔽！赵诚悄无声息地进入打开着的一台电脑，四处搜索后，自己电脑的大气层智能黑客系统，猛地发出强烈的“咚咚咚”警告音，随即一条提示跳了出来： “对方安全防护等级极高，入侵有危险，是否继续？或者手动进行绕开处理？” 绕开？怎么绕？哥不会呀。 迟疑了下，赵诚遗憾地摇摇头，迅速退了出来。 凭他的几把刷子，就算有智能黑客软件辅助，在手动操作中想要不发生差错，那也是很难的事。 可是，关键线索已经露面，难道就这样放弃？ 他想到了肖平谷！对，兄弟哎，关键时刻你得帮哥一把。 飞身而出。 飞也似地赶到餐饮公司肖平谷所在的兴旺酒店附近，赵诚没敢造次，把自行车放在小弄堂暗角，确认无人盯梢后，悄悄地从路灯盲区摸到了酒店门口，躲在暗处，轻轻地咳嗽了声：“小苹果，到哥这儿来一下。” 肖平谷左看右看，这才发现赵诚，有些莫名其妙：“诚哥，躲猫猫啊，有事出来说。” 赵诚趁四周无人，一把将他拖进了暗处：“哥找你有事商量，你小声点。” “整得跟特务地下接头似地，够神秘！诚哥，这些天你鬼鬼祟祟，是卖萌呢还是中邪了？”这小子，还在疑惑赵诚为什么打字，却不发出声音的事。 “去去，哥真有事找你商量。告诉你啊，哥在江湖上惹上了厉害对手，需要通过网络，追查一些线索。” 肖平谷的俩眼，瞪得夜猫子似地滴溜溜圆：“我靠，诚哥，不要跟我说，你在江湖上被人追杀了。” “差不多。”赵诚翻了翻白眼，不过黑咕隆冬的，黑跟白都看不甚清。 “凶手在哪儿？诚哥，小弟一刀把他给撂了，替你报仇！” “嘘嘘，你小子给我轻点。”赵诚可丝毫也没跟他开玩笑，“我的对手，就藏在殡仪馆，是锅炉房的烧水工。你这个黑客高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跟哥走，哥有个极厉害的帮手。但今晚，哥来不及找他，找你来入侵一下。” “哇塞，剧情越来越刺激了，烧水工在追杀呢，你妹的，这么麻烦干啥？趁你晚上打瞌睡时，直接拖进锅炉给烫死，骨头渣也不剩一粒，岂不省心省力？难道一定要动刀动枪？这故事编的，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横竖要让这小子知道点，赵诚狠了狠心，决定实话实说：“小苹果，哥不跟你开玩笑。哥的对手，把黑客老巢放在了殡仪馆，哥要入侵他们老巢，但水平不济，想请你出个手。你这些天，黑客水平有进展没有？” 肖平谷晃荡着脑袋，嘿嘿直乐：“嘿嘿，诚哥，嘿嘿，别在兄弟面前，提你有黑客水平好不好？你那叫水平吗？别提，哥，在兄弟面前吹吹就行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你有黑客水平，惹人笑话。” 赵诚没辙，手边又没电脑证明，挠挠后脑，贴住了肖平谷耳朵：“小苹果，哥信任你，把实情都告诉你。哥有麻烦缠身了，某势力在高丁县有卧底，图谋危及川省、甚至整个华夏国的大事。现在情况万分危急，哥孤军奋战，走投无路，这才来求你帮忙。哥的对手，恐怕是国际上相当凶残的恐怖分子，你若不想帮哥也行，但千万别把这事给说出去。” 肖平谷抱起双臂，斜靠住了墙。 第32章 有陷阱 赵诚以为这小子吓尿了，赶紧安慰他：“小苹果，别怕，要坚强。哥虽然孤军奋战，但绝不会输给对手。敌人老巢的电脑里，很可能保存有一份绝密的计划，哥要窃取这份计划，从而致敌于死地。” 肖平谷抖起了腿，吊儿郎当地，没吭声。 赵诚有些怪自己说得太急，咳，应该缓着说，你看，这么大场面，又是卧底，又是恐怖势力，还是国际上相当凶残的恐怖分子，这不是把没见过世面的小苹果，给吓得灵魂出窍，连话都说不全了吗？ “小苹果，听哥说，你别怕……”赵诚想着词儿，准备抚慰小苹果受伤害的心。 肖平谷却抖着单腿，语调沉稳地开口了：“忽悠，接着忽悠。诚哥，自从李诗嫣对你另眼相看，你的忽悠水平大有长进啊。” “啥？”赵诚怒瞪双眼。 “啥你个大头鬼。你跟国际恐怖势力杠上，我靠，神了，恐怖势力咋选了你这个猪一样的对手呢？但这不是最神的，最神的在哪儿呢？是国际恐怖势力你妹的闲得这么无聊，还跟你玩起了黑客？靠，诚哥，这故事编得太没水平了，还是换英雄救美女那套，比如李诗嫣落入国际恐怖分子手里，你挺身而出，胸口被子弹射穿一百八十个窟窿，然后全身血淋淋地、硬撑着来找兄弟帮忙，说完以后你眼睛一闭就死悄悄也。当然，死之前喊喊口号，吼句‘为了新中国，前进’啥的，嗯嗯，这样编比较合理。” 吐血，彻底吐血。 肖平谷打死也不会相信，往日里吊儿郎当的诚哥，居然跟国际势力杠上了。 赵诚彻底没辙，但殡仪馆那个神秘的ip地址，猫爪般挠着他的心。千叮咛万嘱咐今晚的话，千万不可透露半句，最终低声下气给黑客高手请安：“小苹果好，小苹果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绕开对方的安全防护系统？” 小苹果“刷”地摊出一只手。 赵诚触电般跳起，从兜里摸出软壳中华，恭恭敬敬递了根过去，恭恭敬敬地点上。泥玛，居然忘了贿赂了，华夏国的优秀传统，咋能忘呢？ “诚哥，你玩黑客，勾引个妹纸啥的也就行了。但千万别在江湖上，讲跟我肖平谷是朋友，我倒不起这个霉的。”小苹果丝地美美了吸了口，“笨死人了诚哥，所有安全产品，包括杀毒软件、防火墙、hips等等，都只能降低风险，不能完全杜绝感染病毒的可能性。” “此话怎讲？”赵诚看到了希望在冉冉升起。 “等级比较高的防护软件，一般拥有16层实时防护功能，但是，在小弟眼里，这些全是****。小弟可以通过21端口，直接替换shift，远程登录服务器，绕开防护软件。” “这么神？”赵诚有些不信，你为什么入侵不了我的大气层防护系统呢，“难道没有绕不过去的防护系统？” “嘎嘎嘎……”小苹果难听地笑了，“诚哥，这个问题是我认识你以来，你所提出的唯一具备智商的问题。国内排名前六的著名网站——黑客联盟，最近在讨论一款最新的防护系统，叫大气层，是江湖至高神、黑客教父国宝研制的，说是没有一个黑客能攻陷它。小弟我表示非常不信，可是他们的讨论，局限于大神范围，普通黑客非授权不能进入，因此小弟至今未见识过大气层真容。” “嘎嘎嘎嘎嘎……”这回，赵诚真诚而热烈地笑了，小苹果啊小苹果，你中午见识过了好不好，可是你小子压根儿就没办法识破。 “你笑什么？”小苹果奇怪了。 赵诚一本正经起来，在黑客高手面前，要装作孙子一般的尊敬：“咱们还是接着刚才话题讨论吧，刚才你说，可以通过21端口？” 小苹果居高临下，口气居傲：“嗯，登陆远程后，在服务器host文件里，添加目标网站的解析，这样就成功地绕过了防护软件。” “谢了，曾经有一个国宝，就在你身边，你小子却不懂珍惜。好吧，保留些秘密，有空我把国宝拎来，教你大气层。” 赵诚说完，闪身便走，留下莫名其妙的小苹果在黑暗中发着呆。 杀回寝室，赵诚立即根据小苹果所教方法，再次入侵兴旺酒店锅炉房ip。他提心吊胆地凝视着智能软件提示，然而软件却保持着令人欣喜的静默。 玛的，没文化真可怕。原来去找小苹果前，软件发出“绕开”提示，就这么简单。 现在，对方安全防护系统已被绕开，自己的ip地址又是劫持来的，他决定采取最常规的入侵方法，即使被对方发觉，也会以为入侵者是个菜鸟而已。 小心地在“添加主机”窗口，“显示名称”里填入入侵者ip地址，跳过“访问口令”，在“监听端口”保持默认的7626，点击确定。 稍等片刻后，他选择“文件管理器”里的“我的电脑”，看到硬盘分区依次出现了四个分区，便在“文件管理器”输入入侵者ip地址。管理区轻轻地跳了一下，对方计算器的硬盘分区，便呈现在了眼前。 没错，就是黑无常所用的电脑，桌面上设置的背景，是个拖着冤魂的无常鬼。 赵诚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外围仔细分析着多种可能性。 要知道，入侵一台拥有高级别黑客技术的电脑，风险无处不在。而能否准确识别陷阱，完全取决于你个人的计算机技术。 赵诚的眼前，是一台非常普通的电脑，其防护措施，主要靠殡仪馆方面提供。 但是，知道这些还不够，黑无常非常有可能在这台看起来普通的电脑里，设下无数只密罐，否则，他就不是高手了，必须万分小心。 所谓蜜罐，好比是情报收集系统。是故意让人攻击的目标，引诱黑客前来攻击。一台布满蜜罐的计算机，和一台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的计算机，虽然这两者都有可能被入侵破坏，但是本质却完全不同，蜜罐是网络管理员经过周密布置而设下的“黑匣子”，看似漏洞百出却尽在掌握之中。 设计蜜罐的初衷就是让黑客入侵，借此收集证据，掌握入侵者的真实身份，同时隐藏真实的服务器地址。 观察良久，赵诚终于决定动手。今天的机会太难得了。 他悄悄进入对方系统，发现一切没有问题，内心不由得窃喜起来。他直接无视了那些容易找到的文件，黑无常不至于笨得把机密文件，放到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 他打开了资源管理器，在“工具”、“文件夹选项”“查看”栏里，准备选出隐藏和加密的文件夹。 一番查找之后，他果然看到有个容量高达数g的超大加密隐藏文件夹，以英文“bk”命名，这不正是“崩溃”两个字的拼音缩写吗？黑无常的核心机密，不可能存放于电脑中，但是一些外围的文件，却有可能以加密隐藏的方式存放。以这些为线索，就能破解核心机密，大约指向什么范围。 忍住内心窃喜，进一步操作。 突然，对方电脑的任务管理器，出现极细微的异常。 “中计！”赵诚在内心一声悲嚎，手忙脚乱地试图消除入侵痕迹后退出。然而，他明白，一切都是徒劳了。 黑无常设置的是实系统蜜罐，也被称为最真实的蜜罐。 它运行着真实的系统，并且带着真实可入侵的漏洞，属于最危险的漏洞。这种蜜罐安装的系统一般都是最初的，没有任何sp补丁，或者打了低版本sp补丁。然后把蜜罐连接上网络，根据目前的网络扫描频繁度来看，这样的蜜罐很快就能吸引到目标并接受攻击，系统运行着的记录程序会记下入侵者的一举一动，但同时它也是最危险的，因为入侵者每一个入侵都会引起系统真实的反应，例如被溢出、渗透、夺取权限等。 那个容量高达数g的超大加密隐藏文件夹，泥玛的才是最大的一块诱饵啊！ 赵诚退回云端，进行了一系列操作后，关掉了电脑。 正在殡仪馆锅炉房电脑前忙碌的人，当然及时收到了系统警告。此人，正是黑无常。 电脑受到的攻击，可以说隔三岔五都有，但这一次不同寻常。入侵者单刀直入，径直扑向了他故意设置的“bk”加密文件夹。 黑无常“嘿嘿”冷笑数声，随即拨通了何白涛电话：“告诉你父亲，有人动了鱼饵。” 何白涛单眉一挑，最担心的事难道终于来了？“ip地址查出没有？” 黑无常完成追踪，摇了摇头：“ip地址显示，是个三流黑客，外省的，常去黑客联盟，偶尔登陆我们的富士黑客网站。” “会不会是被人劫持的ip地址？”何白涛担心地问。 黑无常十指如飞，很快便报告了结果：“我已入侵对方电脑，从管理日志中，看到对方确实有入侵我方计算机的记录，不太像被劫持了。” “顶级黑客，是可以劫持ip后，在对方电脑日志上留下痕迹的。继续紧盯，看看他是无意入侵，还是有明确目的。另外，要提防餐饮公司的肖平谷，这小子也是具备一定水平的。” 黑无常咧了咧嘴，表示十分不屑：“放心，公司所有人的电脑，都攥在我手心呢。我打电话给秃鹫他们，让他再查查这个ip。若真是外省的愣小子来捣乱的，按黑客江湖规矩，给他来点厉害的下马威。若是有什么势力得知了我们的计划，嘿嘿……” “杀他个满门抄斩！”何白涛也笑了，他对他们正在进行中的计划，当然十分有把握。 第33章 要看啥热闹? 对自己的鲁莽行为，赵诚肠子都悔青了。此番惊动黑无常，下次要下手的机会，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停止入侵企图，赵诚的双手还在颤抖，俩眼惊恐地盯着大气层系统，生怕弹出个黑客入侵的提示框。 担心显然多余了，大气层的性能天下独步，岂会让对方追踪至此？ 殡仪馆锅炉房，从此成为赵诚一块重重的心病，既然黑无常已是重重设防，加上已经打草惊蛇，最近一段时间想要从那儿撕开突破口，已比登天还难。 赵诚甚至想过，请国宝出手帮这个忙。但很快就打消了主意。一来，这种事处理不好，就容易受到富士会社特工追杀，是要家破人亡的，他赵诚不会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二来，现在自己实力还不够强大，尚不是与富士会社面对面对决之时。 只好假以时日，等待转机出现。 第二天大早，李诗嫣姑妈和范董事长同时打来电话，邀请赵诚去他们企业参观。 赵诚知道，这是两位长辈在想方设法帮他解闷，而从这两只电话中也能看出，李姨和范董，也不相信老实厚道的赵诚，会做出欺骗母亲、欺骗天下人的事来，其中必有什么缘故。 知道李姨最近在忙满汉全席品牌的事，赵诚最后接受了范董事长邀请，骑着破车，晃晃悠悠地朝电子公司骑去。 两年来，赵诚第二次来电子公司，第一次到处闲逛着参观车间。本来范董说好的，让可儿陪着到处转转，但半路上又来了电话，抱歉地说公司有些急事要处理，让他到门卫领张他亲自签发的卡片，由公司一位生产经理作陪。 进厂后，赵诚就把生产经理赶走了，孤家寡人背着手到处闲逛。 他以前倒没怎么注意过电子公司的产品，今天看了才明白。原来范家的产品，主要针对的石油、新能源开采设备，为某些自动化控制系统，提供电子零配件、半集成系统等。 随着华夏国经济迅速发展，石油对外依赖度也年年攀升，到2003年，超过一半的石油需要从国外进口。幸亏目前国际油价还算便宜，在每桶50美元一带晃动。 但赵诚对国际原油供需情况、油价变动情况了如指掌，他清楚，石油将成为未来十年，世界经济战争的第一法宝。 因为他就是这么干的，在崩溃俄罗四股市前，先死死地扼制住了俄国原油出口，导致外汇收紧、银根短缺，最终在国际金融巨鳄联手做空下，俄罗四无法筹集足够资金救市，从而由股市，带动整个经济雪崩式溃散。 华夏国未来十年，必定面临和俄国相似的局面。 走着想着，他在一个标有页岩气电子零配件试验车间，停住了脚步。 页岩气，是从岩石层中开采出来的一种天然气，将来的主要技术，是压裂提取。就是通过钻井钻孔后，向岩石层灌入大量高压水，使岩石开裂后，让天然气从钻空中泄漏出来。 2014年时，在美国就成为超越石油的能源，2003年国际学术界，尚处于争论阶段，除欧美少数几个国家，还没有被商业开采。 范氏电子公司，技术上的目光还是超前的，现在就着手这方面开发了。 不过赵诚知道，它离市场应用还早得很。 以国际原油50美元为例，页岩气的开采成本相当于100美元，2014年时美国个别地区，曾一度降至60美元左右。 这就是说，除非国际油价超过100美元一桶，否则页岩气不可能有成本优势，无法推向市场。 而国际油价，是从2006年后向上持续攀升的，最高时大约于2008年上摸到了147美元，此后始终在100美元上下徘徊，至2014年，为了配合对俄罗四崩溃行动，国际巨鳄重新将油价打回到了60美元以下。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到范董这人不简单，敢于创新、敢于吃螃蟹，只要熬过10年，他的页岩气电子开采配件，一定占据极高的市场份额。 不过，现在真的太早了。除非华夏国的页岩气开采成本，降到50美元以下——但这在2003年，只能当天方夜谭来讲。 正凝想间，公司门口两辆车疾驰而来。 抬头一看，不由得有些吃惊，带头的是凯迪拉克，压后的是宝马7，正是范董和李姨的座驾。 车门弹开，李姨、李诗嫣、范董、可儿、范东东，快步朝楼上走去。 赵诚跟了过去，走到三楼，发现一行人进了会议室，怕耽误人家开会，刚想退出时，范董看见他。 “唷，阿诚，来来，都是一家人，坐。没啥紧要事。” 顺从地在范东东身边坐下，轻声问：“大师兄，遇到什么事了？” 范东东沮丧地摇了摇头：“唉，别提了，龙吟镇的事，看起来无法收拾，镇里7天前下达了限期搬迁通知书，现在还剩最后3，到时镇政府就要动用联合执法队，强制执法。” 原来，这几天龙吟镇电路公司的事，已经烧起了熊熊大火。 黑豹被赵诚赶走后，何少勇并未善罢甘休，他通过秃鹫、独眼龙重新组织了一批混混，每日有事没事就上门挑衅。虽然比起黑豹有组织的行动差了很多，但毕竟给电路公司正常研制带来了严重影响。 眼见研制进入最后阶段，只剩几天时间就可大功告成，完成申报专利所需的所有资料、样品性能测试报告时，龙吟镇却单方面撕毁租房合同，送达了限期一周内搬迁通知书。 这自然是何少勇的计划，他有一个学生，在高丁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一职。这事，又在他分管范围之内。因此，龙吟镇姓戚的副镇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人竟然没有任何办法。 电路公司向上级行政部门申请了行政复议，要求镇政府收回无充足理由的搬迁通知书，却被压在了常务副助长的案头。 目前，城都市各级政府都处于换届状态，高丁县更是进行了大换血，更换了多数县里主要领导，以致于新上任的领导，没空来管这件事。 “真的没办法了？”赵诚问。 范董摇了摇头：“唉，这几天我们几个人分头跑，所有有关的部门都跑遍了，老子甚至直接找了县委书记。然而领导都换了人，他们要研究研究、调查调查，等弄清原委再给我答复。格老子，等他们调查清楚，黄花菜都凉喽么！” 李姨也叹了口气：“这年头，朝中无人难办事啊。县领导刚刚都换过，下面的人都在摸县领导脾气，没一个人敢不看脸色办事的。这个姓戚的，又跟一个新来的常务副县长是铁哥们。这事……” 赵诚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矮冬瓜气焰那么嚣张，原来真的有大靠山。常务副县长，在县政府里排第二，在常委里面排第四，连书记、县长都要让他三分，那权能不大吗？ 李诗嫣不甘心地抬起了头，往日水一般柔静的眸子，迸发出怒火：“难道，这就么退缩？” 可儿又是一声长叹：“唉，嫣儿妹妹，咱小老百姓，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硬磕吗？” 李姨朝嫣儿投去无奈的一瞥：“可儿说的是啊。城都市几位有关系部门的领导，我都一一去了电话，可是他们也有苦衷，一个是想管也管不了，顶多凭私人关系架架桥；二是新领导刚上任，就算想管他们未必会雷厉风行地管，因为新领导以后工作也要下面配合呀，情况不调查清楚，他们确实不会贸然出手。” 燃起支烟，赵诚默默地走出了会议室。 李姨和范董，也算够神通广大的了，却摆不平小小的龙吟镇，可见何少勇为了达到目的，下了何等苦功夫。 电子公司的电容技术若不能按期向上申报，必被富士公司捷足先登。这样，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切断电子公司所有退路，最终逼迫范董转让技术。 华夏国的专利制度是先申请制，同样的发明创造，谁先申请的话，将来谁就获得授权。富士株式会社，利用了专利制度的某些漏洞，以山寨产品先获申请权，将来再被否决。他们必定是通过高层关系，出面做通了有关方面的工作，才能够如此劣币驱逐良币。 走到楼下，赵诚狠狠地甩掉了烟蒂。他的主意已定，到时如果真想不出办法，就孤身前往龙吟镇，看哪个狗/日的敢动手搬电路公司东西，来一个揍一个，直到拼个你死我活为止。 但是，这办法行得通吗？一个小老百姓，功夫再高又能咋样？他们的背后，可是有城管、有公安，还有防暴警察啊。 赵诚悄悄地骑车回寝室了，他不想打扰忙碌中的人们，他们简单商量后，还要到处托关系求人情，希望能在最后时刻绝处逢生。但从李诗嫣电话里传来的信息，却越来越不妙，没人肯出头趟这混水。 据说，姓戚的矮冬瓜越发嚣张了，今天下午带着几个城管先来热了遍身，不仅“不小心”碰坏了厂房里的几台精密设备，而且和高大彬干了一仗，双方互有轻伤。 高大彬立即报了警，调查、问询、笔录做了一下午，最后却各判50大板，连个最轻的处罚也没给对方。这明显是姓戚的又一个圈套。高大彬耽误了半天研发时间，却无法阻止第二天对方再来寻衅滋事。 他玛的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这都什么世道？姓戚的就这么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了？ 为剩两天时间，会有救吗？ 这口气，赵诚始终缓不过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国宝打来的。 “阿诚，你用大气层都干了什么好事？”电话那头，国宝笑眯眯地调侃道。 赵诚心头一惊，难道国宝发现他的干的事了？他怎么知道的？ 当初，赵诚承诺国宝可以随时监控大气层使用情况，但是赵诚帮了国宝大忙后，这位黑客至尊果断取消了一切监控，表达了对赵诚的充分信任。 没等赵诚开口，国宝哈哈大笑着说：“小事小事，今天晚上，想请赵兄弟过来看个热闹，一出由你引起、很大很大的热闹！你把同室的那位兄弟也带来吧，他黑客天赋不错，想学的话尽管来学。” 我引起？赵诚愣了，国宝闹哪样呢？ 第34章 国宝出击 国宝要赵诚于晚9时前，赶到离高丁县县城十多公里外的一个乡村别墅，名声震彻华夏国几位黑客大神，全屯集于此，他们都是国宝的小弟，像“佐罗”“大盗阿里巴巴”“断剑斩魔”等等，都曾如祖宗般挂在小苹果嘴上，就连黑客菜鸟赵诚也对他们仰慕已久。 国宝的黑客联盟，没有固定地点，他们常一啸而聚，制造轰动江湖的事件后一功而散。但以城都市为范围，有时在市区，有时在郊区。 今天晚上的“热闹”，地点就选在黑客大神“佐罗”的老家，离县城十多公里。 说起来，国宝要赵诚前去观看的“热闹”，倒确实是因为赵诚而引起， 原来，赵诚劫持的ip入侵黑无常电脑、并触动密罐后，黑无常立即进行了反追踪，最后查明，ip归属黑龙省一个网吧老板的私人电脑。他反复查找了网吧老板的网络日志，确定就是小老板闲得蛋疼，干了件蠢事。 这起事件，彻底激怒了何白涛和他爹。他们刚奉命在城都市成立了富士黑客网站，黑无常所用的这个ip地址，还是网站管理员，就这么被黑龙省的愣头青绕过防护系统给入侵了？ 这事要传到江湖，让富士黑客网站颜面何存，今后干大事时，又怎么号令群雄？ 按照黑客规矩，如果是菜鸟也就算了，顶多格式化他的电脑以示警告，但查阅ip历史痕迹以及入侵ip的手法后，独眼龙发现此人也属有经验、有资历的黑客，经常登陆国内排名前十的黑客网站。 这就必须要以牙还牙了。 黑无常随即网罗小弟集体行动，对黑龙省这个小老板进行了全方位追踪，结果表明，此人除了和黑客联盟个别大神有过简单的网络交流外，没有其他深厚的黑客背景。 嘿嘿，以小老板头祭我黑客神威！何白涛这样对黑无常发出了指令，既然这个小老板水平不过尔尔，那么你没事上门来找抽，别怪我富士黑客抽得你丫的满地找牙了。 至于小老板和黑客联盟个别大神有简单交流这项，何白涛和黑无常不是没考虑过，但他认为既然是简单交流，那么感情不会深厚。同时，何白涛对国内黑客界不是最熟，他内心也有点与黑客联盟华山论剑的意思。 教训小老板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是事情发生后，黑客联盟保持沉默，谁会为了一个关系不大的三流黑客出头呢？那么今后，富士网站在走向黑客界顶峰的路上，就可以搬出这一点来给自己立威：连黑客联盟的大神，也敬畏富士网站，哪个黑客敢来争锋？ 黑龙省小老板的网吧，中午开始进入生意高峰，黑无常毫不客气，把报复的时间点，就选在下午一点钟最高峰时。 今天下午一点，也就是赵诚正在范氏电子公司视察时，黑龙省这家网吧生意也正进入最高峰，黑无常率领富士黑客网站十几名高手，浩浩荡荡地从网上横跨千里，天降神兵地出现在了网吧。 无数肉鸡突然在同一时刻，集中向网吧服务器进行强悍攻击。 所谓肉鸡，也称傀儡机，是指可以被黑客远程控制的机器。它们被黑客攻破或用户自己不小心，种植了木马，黑客可以随意操纵它并利用它做任何事情。肉鸡通常被用作ddos攻击。可以是各种系统，如windows、linux、unix等，更可以是一家公司、企业、学校甚至是政府军队的服务器。 小小一家网吧，哪里顶得住网鸡攻击，所有电脑屏幕，垂死挣扎般抖动几下，立即崩溃。 然而，草根中常有高人，可千万别小看这家网吧的老板。小老板虽然和黑客联盟关系一般般，但是他身边有朋友和国宝的某个小弟关系菲浅，成为了国内著名游戏英雄联盟的会员单位，并且凭借着朋友和“国宝”小弟的友情，在技术上有着强大依靠。因此，网吧虽小，在英雄联盟中的名声可不低。如今联盟鏖战犹酣之际，所有战士突然崩溃，其损失有多大可想而知。 偏偏黑无常为了树威，在小老板电脑上打了行字：富士黑客来访。 小老板岂是好欺负的主儿？随即启动反追踪系统，锁定黑无常ip，并且确定黑无常在富士黑客网站，有不俗的地位。 小老板一个人搞不过富士黑客网站，但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生啖黑无常之肉，把富士黑客网站从地球上抹平，他在下午两点钟，就通过朋友找到了要好的“国宝”小弟，自然是一番添油加醋，把黑无常黑他网吧事，上升到了二流网站富士黑客，向一流网站黑客联盟挑衅的高度。 国宝的小弟偏听偏信，火冒三丈，油上添油，醋上加醋，向国宝陈述。 国宝，终于被彻底惹怒，下令踏平富士黑客网站！ 然而，冷静下来后的国宝，追查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很快发现，事情的起因，是赵诚利用他提供的云端加密系统，劫持了网吧老板的ip所引起。但此事又不能对外明说，否则国宝江湖至尊的颜面何在？ 军令已下，岂能出尔反尔？ 不过，国宝打内心里没当这是多大的事儿，以前干过的事，哪件哪桩不是轰动江湖的？如今不过要灭家名字也不曾听说过的黑客网站而已，权当松松筋骨。 而赵诚听到国宝说出“你引起的”这几个字后，顿时愣在了原地，那晚在小苹果面前夸的海口一语成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竟然真把黑客至尊都给拎了出来。 国宝轻松地笑了：“那天晚上劫持ip，攻击黑无常电脑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赵诚这才恍然大悟。 明知故问。赵诚心里嘀咕了句。他用的是“国宝”提供的账号和系统，“国宝”只要查一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干的事呢？ “没事攻击个人系统干什么？这么低级的地方。”国宝对赵诚的行为，有些奇怪，随后话锋一转，“今天晚上9点，你到我们基地来，看哥怎么把富士黑客网站给灭了。” “要灭富士黑客网站？”这事倒出乎赵诚意料。 “你昨晚劫持的那个ip，是我一个小弟的朋友。富士那帮人，看来也有内行的，他们威胁我小弟。大哥帮他出回面，教训教训这帮不入流的家伙。否则人家都欺负到我小弟头上了，做大哥的不出头，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挂掉电话，赵诚心里不在犹豫，去不去呢？ 电路公司的事没个着落，bk计划又偷不到手，他正愁得两眼发黑。但如果不去，那么多黑客大神在，万一有机会说动哪一位出个手呢？ 唉，还是打个电话给肖平谷，见见世面也好。 正拿着电话要拨号码，一回头，吓了一跳，泥玛的，怎么是小苹果，一手还拿着只酒瓶。 小苹果今天晚上在外和工友拼酒，喝得个天旋地转、奄奄一息，脚步踉跄地进门，正好听到赵诚“要灭富士黑客网站”这句问话。 肖平谷紧急顶顶厚酒瓶底，摇摇晃晃走到赵诚身后，从上到下搜索了番，没发现诚哥身上有哪出长出了角、哪处伸出了尾巴。 “奇奇……奇怪。”这小子前俯后仰地开口。 说出奇怪两字，又见赵诚没有变异迹象，肖平谷有些放心，挺起小胸膛，将军似地拍拍诚哥的肩膀：“呵呵，诚……呃……诚哥，李诗嫣没……没在，你吹……吹牛给鬼听啊？” “哪儿吹牛了？”赵诚不明觉厉，黑客是小苹果强项，这小子如此傲娇地拍他的肩，是没办法的事，但他真没吹牛啊。 肖平谷眯着醉眼，手舞足蹈地原地转了几个圈，“扑通”地闷趴在床上，微侧身，留出张嘴：“没吹牛？哈哈，知道富士黑客网站的水平吗？那在国内能排二流靠前，我肖大师去过这家网站，在那儿也不过是个中级黑客，不太敢发硬气的。诚哥的水平，给我提鞋都不配，居然放出豪言，要灭了富士黑客网站。靠，你吹的不是牛，分明是逼啊。” 赵诚没理他，自己心烦着，还要盘算请哪位大神出手呢。 “嗨，小苹果，晚上跟哥去个地方。”赵诚踢了踢肖平谷屁股。国内一流的黑客基地出手，正好让小苹果开开眼，也好用实际行动证明，诚哥我忽的不是悠。 “呃……有美女没？有李诗嫣漂亮没？”闷声闷气的回答，语音尽是不屑。 “听说过国宝这名字没？还记得我曾说，啥时把国宝给拎出的话没？”赵诚总算搬出了江湖至高神。 “呃……”打着酒嗝，肖平谷爬起了身，但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赵诚上起了课，“国宝，乃华夏国屈指可数的黑客奇才也，江湖高手只闻其声未知其人。诚哥想要打听国宝，先给小弟作三个揖，逗小弟高兴，再透露点内部消息给你听听。” “我死了算了！”赵诚一把推开这小子。 肖平谷不依不饶，涎着脸逼身而来：“嘻嘻，诚哥不懂了吧。听说前段时期国宝有了些麻烦，好像是她老婆银行贷款申请不出，不过他神通广大，立马号令江湖义士帮忙，有个神秘人士，顺手就把这事给办妥了。另外，据说他儿子突然间神通大开，从以往门门不及格的优秀学业，退化为门门在六十分以上了。听说国宝为此大摆筵席，广请黑客大神吃白食呢。” “有面条没，给老子一根，不撞死改吊死算了。还号令江湖？我靠，国宝那天哭丧着脸，活像被驴踩扁了。”赵诚怒目圆瞪，“小苹果，你这么多内幕消息，知道是谁替国宝办了贷款、谁帮助他儿子考六十分以上了吗？” “不知道。”小苹果老实地摇摇头。 赵诚贴着脸怒吼：“就是老子给办的！今天带你去国宝的黑客基地，爱去不去！” “啥啥啥？”肖平谷晕头转向地连着转圈，最后晕上加晕，“咚”地倒地床上，见周公前不忘最后奚落下，“诚哥……吹牛水平，呃……日日见长。” 赵诚也不废话，出门向工友借了辆大功率电瓶车，扛起这小子飞跑出门，直接给扔到车上了。 第35章 血流成河 被赵诚扔到电瓶车上，小苹果勉强挣扎了下，想跳下车来。哪料赵诚猛拧电门，飞般朝前蹿去，吓得这小子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没被抛下车，赶紧伸出两只细手臂，玩了命似地抱住了赵诚的腰。 酒也被吓醒了，话也说流利了：“诚哥，你这是绑架吗？” 赵诚也不废话，一路风驰电掣，半小时不到，就在9点前准时赶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在院里停好车，飞身向里奔去。 尽管肖平谷不太相信，尽管赵诚什么也不愿跟他多说，但已经被人家绑架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办法？他跟在赵诚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了看起来更像农屋小楼的别墅。 心里依旧犯着嘀咕，诚哥向来牛皮吹挺大的，今天晚上不知吹的哪头洋牛，带小弟来看“国宝”？哈哈，“国宝”在网上赫赫有名的黑客基地，没有放在高楼林立的闹市区，居然在这种破地方？怎么不令人节操碎了一地。 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男，正盯着屏幕，筹划着什么。赵诚进门就叫了声“宝哥”，高个男亲热地上前来了个拥抱，表示自己正忙着，诚弟你在旁边先呆会儿，等下瞧热闹。 小苹果没见到“宝哥”的正面，但看着背影，却觉得十分眼熟，似乎跟前些天王二小的父亲很像。 攻击时间定于9时正，“国宝”手下早就摸清，这个时间是富士黑客网站最高峰，今晚网站几个高管，包括黑无常等人，都在网站里。 “国宝”在忙碌，他的一个小弟，殷勤地上来招呼赵诚两人。先将赵诚请到台电脑前，轻声说：“阿诚，这是宝哥的胯下千里神骏，性能高得举世无比。宝哥说了，你是贵客，等下你俩就用这台电脑观战。觉得手痒，你去低级格式化对手的几台电脑，过把手瘾。不用担心，电脑是带智能攻击程序的。” “格式化？这么歹毒？”肖平谷脱口惊呼，他是黑客，能不懂低级格式化的含义吗？ 所谓低级格式化，它不仅将销毁硬盘上所有数据，对硬盘也会造成一定伤害。若不是苦大仇深，一般黑客不太会使用这招。而黑无常攻击黑龙省小老板的网吧后，给对方造成了十几万元损失，“国宝”今天不光要格式化仇敌，而且要迫使对手臣服，赔偿损失自然不在话下，否则富士网站，今后别在江湖混了。 听到肖平谷问话，“国宝”小弟当场给了脸色：“这位菜鸟吧，这梁子若非滔天之大，至于犯得宝哥亲自出手？你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报仇的事，宝哥哪次让仇家活着离开过？” 肖平谷见对方口气大得顶天，心里有些惴惴然，软了口气小声问：“宝哥，是不是国宝？” 对方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就走了。若不是看在赵诚面子上，估计当场就将肖平谷轰走了。 赵诚笑呵呵地，朝正在忙碌中的“国宝”电脑，扬了扬下巴：“小子你自己去验证呀。” 肖平谷缩着肩，轻手轻脚走到“国宝”身后，瞄了几眼，傻了。 那张脸，不就是王二小的父亲吗？而他登录的，不正是威震八方的江湖至高神“国宝”吗？ 国宝朝他挤了挤眉，调侃地说道，“小兄弟，今天怎么没说‘嘿哥们，来了’，‘嘿哥们，慢走不送’？” 肖平谷羞愧得满地儿找地洞。 国宝正在组织梯队进攻呢，肖平谷熟悉而仰望已久的一大批黑客大神，全都在网上点头哈腰，唯命是从。“国宝”身边几台电脑，是几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走到街上，你准以为是哪家单位的实习生，然而，他们是“国宝”的八个核心团队成员，名气不亚于《射雕英雄传》郭靖大侠的江南七怪。 肖平谷偷眼望望他们的登陆名，先腿软了一个：“神哎，您老就是佐罗？上回我给你发短信，您老理也没理我。” 佐罗笑了笑：“是我，兄弟，下回一定理。” 这边又腿软一个：“玛啊，原来您老就是大盗阿里巴巴。” 那边又腿软一个：“诚哥救我吧，这位长得像中学生，居然是俺在网络上三跪九叩的断剑斩魔。大神啊，您老长这么嫩，初中毕业没？” 肖平谷绕着八位大侠电脑，挨个转了个圈，回到正中时，已是双颊通红，满额汗水，身不由己地双膝软了下去：“大神，至高神啊，俺肖平谷今儿才算开了眼。请收下小弟膝盖一双，熊掌两只，真心给跪了。” 大侠们大场面见太多了，加上手头全在忙碌，对肖平谷扬了扬头，呵呵全乐了。赵诚飞身向前，一把将肖平谷拉了过来，劈里啪啦就是一顿脑栗子：“捣什么乱你？人家正在布置淮海战役战术呢，出了岔你小子担得起责任？” 肖平谷把头缩进颈腔，从此不敢高声说话。 “国宝”对赵诚毫不设防，自从救了他的家族企业，国宝已经把赵诚看成了自己的兄弟。他将一台性能极为先进的服务器交给他用，自己指挥着众小弟，号令劫持着成千上万台肉鸡的手下，直接杀向了富士网站。 烽火遍天！ “国宝”启用的是恶意内存溢出攻击，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富士网站防火墙，不停阻挡着莫名的攻击，拼命修复内存溢出的信息。 眼见对手即将崩溃，“国宝”突然下令收兵。 “为啥？”肖平谷失声惊问。 “国宝”微微一笑：“歼敌，在于摄心，敌人魂都没了，今后江湖相遇，我方不言自威。兄弟们，强攻！全面震慑敌人！” 话音刚落，黑客联盟突然换了种攻击方式，通过扰乱防火墙功能，与富士网站防火墙硬对硬正面交锋。没多久，富士网站防火墙全面崩溃，“国宝”率众排山倒海般涌入。 “兄弟们，逮着不顺眼的，用低级格式化，直接崩溃对方电脑。”国宝抽着烟，声色不动地说。 如此攻击过后，哪个不识好歹的，再敢惹恼黑客基地的人，除非他家钱实在多得没地方用。 远在黑龙省的网吧小老板，东奔西冲，杀得开心一片，逮着个不对眼的，呼朋喝友，群起而攻之。这一晚，不知多少台富士网站的计算机，被低级格式化，硬盘数据陡然消失，机主真是哭爹喊娘。 赵诚通过“国宝”这台极其先进的服务器，始终冷冷地观察着动静。 就在“国宝”手下在富士网站挂出“二十万元为代价，结束这场血战”的横幅时，赵诚突然眼前一亮。 他，发现了黑无常踪迹。 这场战斗，突如其来，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黑无常。 黑无常将黑龙省小老板网吧崩溃后，自然是征得过何少勇同意的。富士黑客网站，为了迅速在市场上打响声誉，时不时整出点动静，意欲让更多高手加盟。因此，两人都没当多大会事儿。 而此时，距离龙吟镇戚副镇长对电路公司强行动手，仅仅剩余几天时间。根据黑无常他们的计划，龙吟镇计划一旦成功，他们就会立即启动一项新的计划，这个新计划，剑指某个十分重要的人。 现在，黑无常正在殡仪馆锅炉房，插着移动硬盘，紧锣密鼓地完善着新计划中最后的一些细节。 所有绝密资料，他当然不会存放在电脑硬盘中。 当“国宝”组织优势兵力，开始对富士网站进行覆灭式攻击开始时，黑无常丝毫也不知情。他的电话突然疯狂地响起，手下如丧考妣地报讯，富士网站遭到不明攻击，敌人势力强大，小弟们抵挡不住，恳请老大紧急出手。 小弟们有难，他作为网站盟主，若不出面，今后谁听他的话？ 也是被小弟世界末日搬的求救搞晕了头，他没有退出移动硬盘，信手点动鼠标，就直接登陆网站看究竟。 杀声已经四起，众英雄好汉指谁打谁，逮谁灭谁，反正乱成一锅粥。 观察已久的赵诚，逮着这千载难逢良机，喝令肖平谷及几个黑客高手，立即入侵殡仪馆网络，自己则一马当先，强攻黑无常计算机。 黑无常指挥着小弟们，拼死抵抗网站遭到的攻击，自己的电脑却响起了遭到攻击的警告。 他立即奋起反击。 然而，赵诚所用电脑，是黑客至尊“国宝”的坐骑。黑无常的防护能力虽然强大，但强大得过“国宝”？他快，快得过江湖至高神的智能攻击系统？ 眼见四面楚歌，大脑混乱一片的黑无常，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连接电脑的移动硬盘。 赵诚，已经直奔移动硬盘而去，他像头闻到血腥的饿狼，全身亢奋、双眼暴突、十指如飞。 泥玛，老子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你这猪头把移动硬盘连接到电脑上。 肖平谷惊觉异常，诚哥的十根手指，怎么快过了光速？什么情况？ 赵诚才不管情况不情况，他知道这机会转瞬即逝。 黑无常伸出手，握住了网络线接头； 赵诚火速全选文档，点复制； 黑无常全身紧绷，使出了吃奶的劲，狠命拔出硬盘usb接头。 可是晚了，赵诚已经复制完成，全身而退。随后侵入的黑客，不分青红皂白，立即启动了低级格式化，不仅黑无常电脑中的数据全部被毁，顺带还消除了一切入侵痕迹，幸亏硬盘保住了…… 不动色声地回到主页面，富士网站已是一片哭爹喊娘之声，今晚来到网站聚会的黑客，大多是小日本国的黑客，他们被“国宝”的手下追杀得尸横遍野，逃得快的来不及关机，顺手拔掉电源插头，勉强保住了性命；不要命的、试图抵抗的，则被长驱直入的追兵，将整台电脑化为了灰烬。 此役，黑客联盟势如破竹，取得了灾难性的胜利。而富士网站，从头到尾，被贴满了白旗，有人顺带在首页，置顶了一份臣服书，说从而后，历史绵延多少年，富士网站就臣服在黑客联盟脚下多少年。 那个开心啊。 所有人都开心，国宝和他的小弟，替朋友报了仇雪了恨； 小苹果就不用说了，挨个给大神们嗑头请安呢，国宝挺讲义气，知道是赵诚的铁杆兄弟，当场就指导小苹果进入了高级黑客教程。 赵诚的开心，不为人知，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国宝的小弟们开瓶畅饮，顺手打开了电视。 城都市电视台正在播报晚间新闻，小弟们开着玩笑，说应该把咱这血洗的战绩，也通知记者来采访一下，位置摆在常务副市长的前面。 赵诚顺势往电视里看了眼，嗯，城都市常务副市长长得很精神，正在布置城都市各县区大发展的事宜，说“谁敢破坏城都市大发展环境，必将严惩不怠”。 赵诚皱了皱眉，这话，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哦，想起来了，是在龙吟镇，那儿挂有横幅，说谁砸镇里发展环境，镇里就砸谁的饭碗，很血腥很暴力地说。看看，常务副市长有水平有文化吧，说的就是那么合法合理。 不知哪位大神开了句玩笑：“兄弟们，猜猜副市长今天这么精神，是不是他老婆的锦绣年华给做的女子美容。” “纳泥？”赵诚全身一颤。 “哈哈哈……”几个大神坏坏地狂笑起来，“赵兄弟，这位常务副市长的老婆，是城都最有名的女子美容公司老板，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杨眉么。” 第36章 苍天有眼哪 风一般拨通杨眉电话就跑到了门外。 “眉……眉姐，我是赵诚，那个……送快餐的赵诚，还记得吗？”赵诚的话音带着颤抖，他仿佛看到一把斩魔利剑，就高悬在自己前方，能不能得到它，现在还不知道。 “呵呵，小赵啊，记得啊，少年英雄么。”杨眉在那头愉快地笑着。 “眉姐，你老公是……是副市长？”赵诚兀自带着不自信。 “常务副市长，刚调到城都不久。现在就在我身边呢。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的区别可大了，常务是进常委的……” 赵诚才不管常务不常务呢：“眉姐，我想找你老公，你能给介绍下吗？” 杨眉顿时警惕起来，半夜和三个混混荒郊野外约会的事，只有赵诚才知道呢：“有事你跟我说么，是不是想找个好点的工作？” “不是不是不是。”赵诚连说了几个不是，心想哥内心阳光着呢，决不会为自己谋私利，“是这样的，眉姐，我们老板和龙吟镇电路公司有个合作项目……” 他把事情前因后果，大概讲了一遍，杨眉听到一半，就把电话交给了身边的老公。 副市长叫龙剑，是经济学博士，以实干、手段硬、铁面无私而著称，他管理过多个县，全部把它们修理成了经济全国排名靠前的强县。 这些年来，东部沿海地区经济发展迅速，中西部却相对落后，一个重要原因，是懂经济、能实干的人才太少。龙剑脱颖而出，一系列辉煌的政绩使他斩获了常务副市长的职务。 耐心地听赵诚讲完，龙剑在电话那边的喘息有些加重：“我们市，还有这样的干部？讲不*律？” “龙副市长，还剩两天时间，姓戚的副镇长真要带人来砸厂，电容感应技术的事就彻底完了。事关三家民营企业啊。” 副市长果断作了决定：“小赵，明天我的一个秘书正好去基层，我让他中午顺路弯到龙吟镇，先去暗访一下。如果你在的话，会更好。当然请你放心，如果事情属实，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城都市全市范围，目前正在掀起整治发展环境的活动，但我们的调查需要时间。绝不能放过一个坏干部，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干部。” 无奈地搁掉电话，赵诚被打入了冰窖。泥玛的又是调查，电路公司可等不起啊。 回到寝室，肖平谷又醉了，这回就是五马分尸，也不可能把他叫醒。 赵诚迅速打开u盘，将bk文档全部解密——这个文档内，还包括了黑无常奉何少勇之命，正在紧急赶制的一个新计划。 新计划，瞄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就是川省大学的校长。 原来，川省大学的高分子材料与工程专业，是国内鼻祖型专业，其在高分子材料应用方面的研究，国内独步，国际领先。 高分子材料的一个重要应用领域，就是石油化工，比如和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燃油。 原油进口或开采后，需要各种加工环节后，才能制成燃油，这其中，高分子材料的应用，直接决定着燃油品质和成本。 近几年，川省大学研发成功了某种特殊的溶合剂，使我国燃油，有望比国际同类品质提高一成，成本却下降三成。 这项技术的核心数据，分三部分，存放于校长、副校长和学术带头人手中。 黑无常根据何少勇的指令，正在制定攻击这三人电脑，分别窃取核心技术数据的计划。而何少勇则利用财经学院副院长的身份，向学校网络高级管理员，询问了大量学校内部网络安全方面的问题，并提供了几个不太显眼的漏洞，供黑无常破解。 赵诚瞟了几眼，就明白了这三份核心数据的份量。 几年后，国际巨头开始崩溃华夏国股市前，必定需要像对付俄罗四那样，扼住华夏国能源咽喉。 到时，如果川省大学的这项技术被推广，那么瞬间就可将成本降低三成、品质提升一成。 这对金融巨鳄，是个潜在的大威胁。所以必须及早窃取到技术，以便尽早提供对策。 赵诚没多大兴趣细看，直接转到了他最关心的bk文档。 但是，他有些失望，这并非是索里斯量子基金对整个华夏国的布局，而仅仅是富士株式会社的计划。 不过所幸，目前华夏国内，仅有富士会社活动的身影，也就是说，索里斯量子基金还未派出大量财团，富士会社是作为前哨兵，秘密从事着提前准备活动。 由于华夏国实行资本管制，外资无法自由流动，富士会社进入华夏国的总资金量，为20亿元软妹币。他们打算以这前期资金，从资本市场、实体经济等多渠道入手，以钱养钱，争取到索里斯基金发动总攻时，规模达到惊人的程度。 资本市场，以股市为主战场，适当布局于期货、外汇及其他小品种市场。 实体经济，以能源业为主，但重点是新能源，大肆从太阳能、风能、生物质能等品种，从事收购兼并，输之以潮汐能、页岩气等小品种市场。 总计20亿元的蛋糕，被分别从四个点进行布局。 沪市为总部，以股市为主，实体经济为辅，总投入8亿元，其中股市投入4—6个亿，成立有一家私募基金。 鲁省、黑龙省为侧翼，该两省传统能源、新能源企业众多，总投入4个亿，全部以实体经济的收购兼并为主； 川省等为腹，以技术收购为主，股市、实体经济为辅，总投入4个亿。 粤省等为尾，那儿紧邻香江、南亚，进退自如，开展各项经济活动，总投入也为4个亿。 富士会社的主要任务，是花5年左右时间，彻底摸清华夏国经济脉络，为索里斯基金最后的崩溃行动，提供可靠的依据。 同时，它还承担物色大量经济人士，将他们培养成经济特工后，打入华夏国各核心部门，直接影响华夏国经济政策的制订，尤其是资本市场政策、能源发展中的新能源政策，以便将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目前，已经有很多经济人士打入了核心部门，他们如同一双双眼睛，时刻窥视着华夏国经济动向。但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人名、部门名称。 bk计划中，提到了很多人名，何少勇赫然在列，为川省分社社长。 计划中，还提到了个赵诚想也想不到的名字——丁大力，就是高丁县公商银行副行长。此人原来早年就留学日本，接受过极其精深的金融学训练。回国后，被秘密放置于基层，从最低层干起，目的是彻底掌握华夏国金融业的各种动态。 不久后，丁大力就将赴沪市总部任职，他的职务无比辉煌，是华夏国富士会社的财务总负责，制订富士会社在华夏的各项发展规划。 这个方案，跟赵诚的预想有很大差距。当初他以为，计划中有每地的详细布局情况，甚至有潜伏人员名单，他就可以按图索冀，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想到，这只是个大纲式的计划，只有规划及各地大致情况，而没有更细的信息。 不过，总算也窥视到了富士会社的总体图谋，不失为一次重大的胜利。 bk计划文档中，还有几个小文案，赵诚逐一点开看了下，发现与自己的关系都不大。现在，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bk计划中，一字一句地寻找着字里行间，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因此没精力看与己无关的信息。 好吧，这几个小文案，以后有空再细细看吧。 …… 一夜未眠，除了思考bk计划中的内容外，更多的时间，在于思考如何解决龙吟镇危机的事。比起计划，眼前的事更紧要，好不容易攀上了副市长这根高枝，尽管看起来希望渺茫，但哪怕只是一条缝，也总得去挤一挤。 第二天上午5点多就起床，咬着只面包朝街上急急走去，沿路思考着坐火车还是坐汽车去龙吟镇的问题。 昨天晚上发现杨眉老公是副市长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李诗嫣。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天知道龙剑调查又会有多久。 看起来，龙剑像根救命稻草，然而无情的现实，却把赵诚的希望击得粉碎——龙剑昨天昨上回话，不过是次严肃的外交辞令而已。 过了今天和明天，戚矮冬瓜就会屠刀高举，他不是一个人战斗，背后站着神秘而凶残的邪恶势力。 仅仅两天时间，官方的调查程序都来不及启动，能有什么好结果？ 刚刚走上大街，两辆豪车风驰电掣般而来，见到赵诚，双双在他身边刹住了。 李诗嫣和范可儿同时摇下了两辆车的车窗：“赵诚，这么早你去哪儿？” “我？我去火车站。” 李姨摇下车窗，招了招手：“那我们顺路，我捎你一段吧。” “你们这是……”赵诚不解了。 “火烧眉毛了，我姑妈到省里找老领导，范叔去重青市。刚调来高丁县的副县长，有个同学在重青市工作，范叔以前跟他喝过酒，想请这位老同学出面，做做副县长工作。” 第37章 镇长算哪根葱? 这两天，李姨和范董几乎被逼疯了，脚不沾地到处游说，却到处发现是徒劳。 今天，离龙吟镇姓戚的矮冬瓜的最后通牒，只剩两天时间，两人孤注一掷，李姨认识一个已退休的副省长，决定托他找找以前旧部，看会不会峰回路转。 范董事长则更绝，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高丁县副县长唐康有个老同学，以前曾因生意跟自己喝过酒。 赵诚苦苦地笑啊，范董啊范董，连喝杯酒的交情都拿出来了，泥玛真是蛮拼的。 可是，范董你知道吗，副县长唐康就是高丁县恶势力的老大、直接听命于何少勇啊。 两个多小时后，赵诚站在了龙吟镇车站门口。 龙剑的秘书打来了电话，约他在车站不远处的一个茶馆见面，秘书也姓赵，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多少有了些亲近感。 看得出，赵秘书是老官场了，虽然年纪不过二十多，大学毕业没几年，然而说话举止极其得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微微一笑，一看就是官场里磨练出来的圆滑样。 两人简单寒喧过后，赵诚开门就是一句：“赵秘书，给电路公司的时间，只剩一天多了，副市长出个面，能不能让公司的研制工作顺利进行下去？” 赵秘书矜持地一笑：“小赵啊，政府有政府的程序要走，不能光凭你一个说的，就由副市长出面制止基层工作。副市长也有很多不了解的情况，他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派我来，先把情况摸个清楚。”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本来凉了一半的心，此刻又凉了半截。 他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了，三言两语挑简要的，把情况说了遍。赵秘书拿着笔记本，倒记得挺详细的样子。不过赵诚知道，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要不，赵秘书你去电路公司看看吧。”赵诚有气无力地邀请道。 赵秘书收起笔记本，“来了肯定要去了解一下，去完电路公司，我还要到镇里去一趟。全面了解情况么，正反两方面意见都得听。” 赵诚心里苦笑不已。 两人步行往电路公司走，不过几条街的路程，转过一条弄堂，赵诚发现电路公司围着大批人，正在激烈地争吵。 带着不详的预感疾步上前，果然，矮冬瓜横叼着烟，和高老头斗西班牙牛似地僵持着，他的身后是虎视耽耽的城管队员、民警。 高大彬堵在门口，背负双手，大热天的，却穿着件外套，胸口鼓鼓囊囊像美女的大波。看起来，高大彬倒是像个看热闹的人，冷眼望着父亲和矮冬瓜。 矮冬瓜“噗”将烟头吐到地上，斜眼看着高老头：“高老板，你若再不肯让步，我可要强行执法了哈。” “你敢！”高老头须发倒竖：“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强盗，人民政府有这么办事的吗？说拆就拆，说搬就搬，法律呢？” 赵诚愣了，强搬提前了，不是说好了后天吗？ 仿佛是回应赵诚的想法，有个队长模样的城管走上前去：“老伯，别跟政府对抗，吃亏的最后还是你。前两天已经给你讲过了，今天我们要强行执法。镇里研究决定了，这座仓库影响镇容镇貌，要马上拆迁。我看这样吧，设备你们自己搬，后天搬空，今天我们先拆部分外墙。” 心里犹如吞下只最苦的黄莲，赵诚默默抬起头，遥望着挂在不远处的那条横幅，“谁砸我镇发展环境，镇里就砸谁的饭碗”，嗯，写得真好。有时候，以专/制推进发展，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可以集中力量、资源办大事。 当然，如果办坏事，也可以同样神速而有效。权，是件神奇的东西，用得好可以为民谋福利；用得好就祸国殃民，比如眼前这个矮冬瓜。 可惜的是，华夏国能挂在大街上的，都是对付老百姓的东西。 他怒火上胸，打定主意，今天矮冬瓜若敢动粗，就揍他娘的杠头开花，宁可蹲几年监狱，也要让这帮吸百姓骨髓的狗东西知道，正义，是挡不住！ 身后有只手，悄悄地把他拉住了。是赵秘书：“小赵，先看清楚再说。” 从镇政府方向，疾速开过来辆小车，一路喇叭爆鸣，有人眼尖，大声喊：“戚副，镇长来了。” 矮冬瓜愣了愣，高高扬起的手臂慢慢垂了下来，他本来准备下令强攻。 镇长跳下车，脸上有些愠色，老远喊道：“都散开，打群架啊，什么影响！” 赵诚和赵秘书对视了眼，悄悄让到了街道边，看看事情到底会有什么戏剧性的变化。 镇长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赶来呢？这是杨眉会见退休的省领导后起了作用。 退了休的领导，大多对地方经济建设格外关注，也更容易讲实话，而且容不下地方的胡作非为。尽管他们手中已经没有权力，但如今官场上，却有他们当初的很多手下。 这位老领导，通过他的关系，联系上了龙吟镇镇长。 说实话，矮冬瓜在龙吟镇的胡作非为，镇长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碍于此人后台强硬，多数时候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官场上，有时候比的不是官职，而是谁的大腿粗。 镇长走向了矮冬瓜：“戚副，省发改委领导打来电话询问，我看这事是不是先缓缓，给上面一个回话再说？” 镇长的话带着商量口气，给足了矮冬瓜面子，哪料这小子丝毫也不领情：“这事上周镇里已经开过会了，同意按我提出的方案办。出尔反尔，镇里的会议难道是儿戏？” 镇长脸上顿时带了尴尬：“镇里的会，只是大家口头表个态么，又没有形成具体文件。” “镇长，你几个意思？”矮冬瓜根本就没把镇长放眼里，“发改委领导管得了地方？他们知道实际情况吗？咱们在一线干的，只要认准了的事，就大胆实践大胆试，先行先试么，错了没关系，权当交学费。这是常务副县长唐康来咱镇视察时亲口说的。” 矮冬瓜赤果果地搬出了靠山，这意思太明显了：镇长你看着办。 然而这番当众驳斥的话，怎么能让镇长下得了台，一镇之长，难道就这么当众让你一个副职给训斥？ 镇长当场就翻了脸：“电路公司搬迁的事，等镇里形成具体文件后再执行。就这么定了！” 矮冬瓜嘿嘿冷笑数声，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根烟，“嚓”地点上，深吸口后，缓缓吐出一口浓烟，乜着镇长，十分镇定地放出了一颗核弹。 “镇长，我实话告你，电路公司搬迁的事，唐副县长十分关注。耽误了时间，这责任谁来负？” 镇长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副镇长，居然敢把他这个镇里二把手当场顶得如此之凶，今后官场还怎么混？ 他也当场就爆了：“政府的事，我是责任人，有什么错，自然由我来负，你作为副职，应该协助配合好正职工作。” “那好，你当着唐副县长的面，亲自配合吧。”矮冬瓜扬手就将抽了两口的烟扔掉，掏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 “唐副，我小戚啊，现在强制执法遇到了点困难。啊不是，困难不是来自电路公司，来自……来自咱镇里，镇长出来阻拦，说现在不让拆。嗯，是是，我打电话给您，是想让您出面做做镇长工作。” 说完，顺手摁下免提键，把电话递了过来：“镇长，亲自配合吧。” 镇长拿着打开了免提键的手机，真是关掉也不是，不关也不是，迟疑间，手机里传出唐康严厉的声音：“镇会议决定的事，作为一镇之长岂能如此优柔寡断？我们高丁县就将迎来蓬勃的大发展期，作为基层干部，执行决策要有力，推进建设手段要强硬，为人民百姓谋利益的决心要坚定！一切阻挠地方发展的人和事，都要坚决予以清理！包括我们的干部队伍。” “啪！”电话明显是被重重甩掉。 包括我们的干部队伍，这句话，不啻于重磅核弹，指向谁，说都不用明说。 这回，镇长彻底傻眼，像只斗败的公鸡，再也无法竖起顶上的红冠，恨恨地盯了眼得意洋洋的矮冬瓜，转身离去。 赵秘书轻轻摇摇头，叹口气：“泥妹的，一个副镇长，居然敢骑在镇长头上拉屎，他玛的见过基层乱，没见过乱成这样的。唐副县长也真是，和这副镇长什么关系呀？” 什么关系？赵诚心里又是一声苦叹，这是富士株式会社要占领城都市，作为他们今后崩溃华夏国经济的中原大本营，就这关系。 可是，这能告诉你吗？ 矮冬瓜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步重新站在了高老头面前：“高老板，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事不是我能做了主的，县里的常务副县长亲自下的令。啥叫常务你懂吧？就是能开常委会决定干部任免的，所以别说一个小小的镇长算不了哪根葱，就是镇委书记来了也没用！” 高氏父子俩眼中带着绝望，却依旧死死守着大门，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壮。 “给我闯！”矮冬瓜扬起右手，狠狠地朝下挥落。 赵诚箭步上前，冲向大门，挡在了众人面前。 第38章 同归于尽 起初，赵诚打定了主意，如果矮冬瓜动粗，那今天就把这小子打个满地找牙，无非自己被拘留几天而已。然而身影动时，却突然改变了想法，临时决定实施拖延计。 这是因为，他看到，赵秘书正用手机拍摄着现场。 从接触赵秘书起至来到电路公司前，这小伙子给赵诚留下的印象并不好，觉得是个官场的油条子，打着哈哈，说着正确的废话。 但是，当他见到正副镇长当场开吵，赵秘书直斥基层乱时，赵诚突然间对赵秘书有了新的认识，觉得他内心里还是正直的。 如今的官场，连内心正直的官员也很难找喽。 再说，龙剑副市长给人留下的口碑挺不错，都说此人是个包公式人物。赵诚于是觉得，与其今天与矮冬瓜拼个鱼死网破，不如尽量拖延，等赵秘书向龙剑汇报了再说。毕竟，赵秘书已经看到了基层无法无天的一幕。 而与矮冬瓜拼个鱼死网破，顶多是出口气而已，属下下之策，撕破脸皮但仍无法阻止他们的胡作非为，因为矮冬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于是，他飞身而出，张开双臂挡在矮冬瓜和高老头之间，坏坏地一笑：“啊哈，戚副镇长，别来无恙？” 矮冬瓜和高老头都愣了。 矮冬瓜听出了这声音，就是大超市业务员小赵么，可是怎么眼镜也不戴，胡子也没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小赵回话，在镇政府会议决定对电路公司搬迁的理由上，其中一条就是城都市艾玛超市已经跟他接洽，有意在电路公司原址建个大型超市。 好家伙，这理由足够重磅，投资上千万的大项目啊，直接把几个反对的人给秒杀了。 高氏父子则奇怪，这小伙曾经来过公司，怎么又来了？ 见双方都有些粘糊糊地愣神，赵诚掏起了浆糊：“鄙人艾玛超市业务员，前来洽淡投资事宜的，大家千万别以为我是英雄横空出世，哈哈哈……” 矮冬瓜眼神阴郁：“小赵，别第三者插足，我先把地儿腾空。” “nonono。”赵诚连连摇头，贴住矮冬瓜耳朵，“戚镇长，我老板有个不良习惯，投资前见不得血。今天这样子，非出血不可，我在老板那儿不好交代。” “纳泥？”矮冬瓜瞪大了眼珠，挠挠头，顿时有些想不出主意。小赵讲的也对啊，很多老板都有不良习惯，可今天这阵势，不打趴下几个，门没法进啊。 眼见事情有所缓和，赵诚心里那个乐啊，心说老子咋这么聪明呢，长板坡上一声吼，地球也得抖三抖，你个矮冬瓜智商余额不足。 笑呵呵回身，打算劝劝高氏父子，然后双方各领精兵后撤三百里安营扎寨，等赵秘书面禀副市长后再作定论。 呵呵，算盘打得比计算机还精，哪料人算不如天算，天有不测风云哪。 高氏父子眼见赵诚挺身而出，心里都感动着呢，又听不清赵诚对矮冬瓜耳语了些什么。他们心中，以为赵诚是李姨、范董派来阻止镇政府强拆的呢。 始终未吭声的高大彬大步上前，将赵诚拉到了旁边：“赵兄弟，这事你别管，今天老子非得和这帮畜牲同归于尽不可。” 这话，顿时惹恼了矮冬瓜：“你玛个b，称骂老子是畜牲？好，辱骂国家工作人员罪加一等。来人啊！” 赵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连连摇着头，高大彬啊高大彬，怪不得你在县城混不下去哈，老子运用了诸葛亮草船借箭般的智慧，你居然看不出来？泥妹的，活该被强拆。 矮冬瓜话音落地，身后的国家工作人员，犹如战士听到了冲锋号，齐刷刷举起了铁锹、锄头，今天他们就是来扒墙的，这要不挖几锄，辛苦费没地方开支呀。 “把姓高的给控制住，不要流血，其他人，他玛的都给老子上！”惦记着超市老板的不良习惯，矮冬瓜吹响了最强的冲锋号角。 眼见众人“呀呀”叫着，犹如日本鬼子向上甘岭高地发动了最强攻击，高大彬却猛地转身，不知怎么就用左臂箍住了矮冬瓜脖子，这劲儿大得，没几秒钟，矮冬瓜大脑缺氧小脑缺血，一张驴脸胀得通红，却因咽喉被卡，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拖着矮冬瓜堵在了正门口，高大彬右手发力，“刷”地扯掉了上衣。 “啊……退退退，快退……” 在冲锋队员们又喊又叫又后退的慌乱中，高大彬还原了英雄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大无畏革命牺牲精神。 他的胸前，密密麻麻地绑着雷管。 矮冬瓜斜着眼望去，通红的脸色变戏法般，“刷”地惨白一片，若不是咽喉被卡，否则现在让他啃狗/屎，他都愿意。 高大彬从容地笑着，慢条斯里搜索着导火索，穿过矮冬瓜脸，握到左手。右手掏出打火机，仰天长叹： “老天啊，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高大彬的容身之地了吗？这辈子我老实做人，老实办事，从来不做一桩坏事。可是，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恶人却得以横行天下呢？这社会，正义在哪里，公道在哪里？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用雷管还你们一个公道！” 矮冬瓜的腿，明显软了，他用眼神在救饶，在哭泣，在悔不当初。这种宵小之徒，干惯了仗势欺人、以权压人的事，真要碰到不要命的，哪还不得屁滚尿流？ 英雄的国家工作人员，终于有人抖着声音，打算营救他们的主子：“高大彬，有话好好话，别玩这东西。” “好好说？哈哈哈……”高大彬真是欲哭无泪，你玛的话到这帮畜牲嘴里，咋说都有理啊，“好好说？玛了个巴子，老百姓好好说了多少日子了，你们有好好听吗？人话听不进，你们这帮畜牲，只懂这种暴力语言，现在听懂了吧？” “把雷管放下，把戚副放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城管头子满脸正义公平，身子却呈弓形，随时准备着逃跑。 高大彬仰天向天，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谁在放p：“都给老子听好喽，今天谁来谈都没用。姓戚的，我高大彬没有任何不合理要求，仅仅提醒镇政府按法律办法。我的租赁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合同明确约定，没有不可抗力因素，没有特殊理由不得违反合同。你承不承认？” 矮冬瓜的脖子被略略松了道缝，这才“咝”地拼命呼吸着人类世界的新鲜空气，感觉从兽变到人，幸福感泥玛的确实不同。 “我也不过是个执行者，是县里的决定啊。”矮冬瓜由于有了空气滋润，这张脸终于可以哭丧起来了。 “姓戚的，别跟老子谈大道理。谁的决定，就让谁出示违反合同的理由，现在我只问你，承不承认合同的法律效应？” “我……我……” 矮冬瓜正支吾着，赵诚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电路公司正门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不好！”心里惊呼一句，他中气上胸，拨开密密麻麻的人群，朝大门挤去。 刚才，高大彬拉着他远离了大门，他以为有什么紧要的事。哪料形势急转直下，高大彬转眼间挟持住了矮冬瓜，而人群如潮水搬，裹挟着赵诚远离了现场。 此时，他离正门足有二三十米远。 想要接近高大彬，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从门后闪出个手拿锄头的大盖帽，抡圆了锄着，照着高大彬高高的身子就猛劈了下去。 “咚！” 高大彬人影一歪，哼也没哼出声就斜倒在地，矮冬瓜连滚带爬，终于回到了革命队伍中间。 “畜牲！” 就在大盖帽抡起锄头之际，赵诚已经腾空跃起，一记穿心腿凌空而去。 然而，还是晚了半拍，高大彬被击倒的同时，赵诚的穿心腿也准确命中大盖帽的肩头。 “嗷……”大盖帽惨叫着侧身倒去。 没容他倒到地上，赵诚左脚落地，内心悲怒交加，想也没想就是个旋风腿，右腿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后，再次朝大盖帽奔去。 “蓬！” 闷响声过后，本来侧身朝左倒下的大盖帽，突然改变方向，贴着地带着巨大的惯性，朝后疾速倒去。 “啪！”贴到墙上，缓缓滑地，头一歪，不知是生是死。 矮冬瓜怒瞪双目，厉声喝道：“姓赵的，你怎么袭击国家工作人员？” 电路公司员工，赶紧来察看高大彬伤势。矮冬瓜身后也抢出数个人，围着大盖帽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 所幸，两人除了出点血，都没有什么大恙，高大彬重新占领了大门口。 赵诚冷冷站着：“我老板说过，今天不宜见血。现在已经犯了忌，戚副镇长，你惹再要硬来，事情只会越搞越糟。” 矮冬瓜怒视着高大彬：“姓高的，别以为你丫的绑个雷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明确告诉你，你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对副镇长进行人身控制，已经严重违法，警方随时可以将你抓起来！” “随便！”高大彬从牙缝里嘣出俩字。 “根据镇政府会议决定，后天你必须搬！如果后天你身上还绑着雷管，我可明确告诉你，到时我有军方协助的，狙击手不知会藏在哪儿，别怪到时老子不客气！” 第39章 震怒 硝烟散尽，赵诚和赵秘书没在现场多停留，匆匆离开。 赵秘书一路走，一路和龙剑通着电话，龙剑指示他，立即带赵诚到市里，当面向他汇报。 火速赶到龙剑办公室，推开门，里面坐着四五个人，见到赵诚进来，身材魁梧、长得像包公的龙副市长站了起来。 “小赵，来，你给大家介绍下情况。这位是城都市纪委书纪，这位是刚从高丁县赶来的县纪委书记，这位是市宣传部副部长。” 抹了把汗，赵诚感觉眼前都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试试两腿，不像哆嗦的样子，便大大咧咧走到沙发上坐下，顺手从桌上拿了根烟点上。 官也是人，又没长两个头，有啥好怕了？唉，华夏国是百姓怕官，米国是官怕百姓，怎么掉了个头、哪个又是对的呢？ 他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作了介绍。 赵秘书已经将手机连接到了电脑，龙吟镇电路公司门口矮冬瓜嚣张的一幕，立即被放大到投影上。 赵诚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现在李诗嫣正离他一墙之隔。 几个小时前，就在赵诚和赵秘书在龙吟镇时，李姨和李诗嫣也顺利找到老领导，这位热心的前省领导，先给原来的手下打去电话，要求发改委有关人员将此事向市里汇报。 随后，他亲自带着李姨和李诗嫣，来到市政府找到了龙剑。 谁都知道，政府不可能盲目行事，作为常务副市长，龙剑更是需要经过深入调查的第一手资料，肯定不会仅仅凭李姨讲述，便断然作出指示。 但是由于头天晚上有赵诚来电，今天御膳坊董事长又亲自前来，龙剑给予了高度重视，当即向市纪委通了情况。他的目的，本来是想问问，纪委有没有接到过类似反应。 市纪委书记接到常务副市长通报电话后，随即向高丁县纪委书记打电话了解情况。 县纪委书记头句话，就让所有人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姓戚的举报信都压了有一抽屉了，县里主要领导指示暂不作调查，仅内部掌握。” 纪委虽然实行的垂直管理，但工资在地方上发、家庭都在地方，敢不掂量地方行政长官的话？ 所以多年来，和矮冬瓜有关的举报信，全部被压了下来。 市纪委书立即作出指示，要求县纪委书记携带所有举报信，秘密进市，当面向市领导汇报。 现在，李姨和李诗嫣，陪着省老领导，正坐在隔壁会议室，耐心等待着副市长回话。当然，她们也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阻止矮冬瓜的一意孤行，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不能阻止矮冬瓜，就算龙剑能在几天后作出纠正决定，对电路公司的损害也无法挽回，因为高精密度的设备搬进搬出，是需要重新安装调试的。 那么，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来干什么呢？这和龙剑有关。 常务副市长也是第一副市长，负责全市的所有事务或者比较重要的事务，并且主持市政府日常事务，在市长空缺或者离开期间代行市长职权，平时日常分工中分管重要部门和宏观经济部分。 工业、贸易、法制，正是龙剑分管工作中重要的三块内容。 他上任伊始，即在全市范围内，推动了声势浩大的整治发展环境活动，为招商引资、促进城都大发展打下坚实的软实力基础。 赵诚在龙吟镇见到的那条“砸饭碗”横幅，指的就是这场大活动宣传标语。 接连接到赵诚、李姨针对性的举报，又从高丁县纪委获悉如此令人难解之事，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能将矮冬瓜绳之以法，但龙剑内心已极为愤怒，凭经验，他就知道有这么多人举报的官员，一定有问题，只不过证据没到手罢了。 于是，他召来宣传部副部长，进一步布置关于大整治的细节。当然，他内心已经准备好，一旦矮冬委违法违纪属实，就由市委宣传部牵头，把这起事例作为反面典型向全市宣传。 投影大屏幕上，电路公司门口嚣张越来越盛，连镇长赶到都无法劝矮冬瓜收敛，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视频中副县长打给矮冬瓜的电话，使龙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所有人都明白，副县长如此插手地方事务，除了有极深的利益纠葛外，没有别的解释。 高大彬挟持住矮冬瓜，猛地露出了雷管。 “啪！” 龙剑愤怒地起身，扬手猛挥，茶杯在地上粉身碎骨。 “玛了个巴子，这是共c党的干部，还是土匪强盗？” 常务副市长暴怒连连，赵诚的电话却不合事宜地响了起来，是李诗嫣打来的。 “赵大哥，高大爷打来电话说，你去过龙吟镇了？” “嗯。”赵诚轻轻地应了声，不敢高声解释。 “赵大哥，你别逞一时之忿，当心自己的安全。现在我跟姑妈正在市政府找副市长，就算时间来不及，我们也要揭穿这人渣的真面目。” “你们……在市政府？” “是啊，现在坐在龙副市长隔壁的会议室，等他们回话呢。” 赵诚摸了摸后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跟李诗嫣就隔着一道墙。他正想说自己坐在龙副市长办公室，却见龙剑朝他招了招手，赶紧和李诗嫣告别，关掉了手机。 “小赵，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什么自称是艾玛超市的业务员呢？是急中生智想化解这场风波吗？” 赵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泥妹的，忘了把这段跟龙副市长汇报了。 于是他把第一次到龙吟镇，如何乔装成超市业务员，如何跟矮冬瓜在办公室对话，又如何在厚酒瓶底那儿得知了高大彬情况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龙剑吃惊了：“高大彬居然还是正规渠道留洋的电子学博士？我说我们城都市这是怎么了，怪不得经济发展不起来，这么优秀的人才，被逼得身上都绑炸药包了。那么普通百姓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我们对不起他们啊。” 市纪委书记在琢磨着赵诚的话：“小赵，你刚才说，姓戚的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索贿的意思？” “这错不了。”赵诚深深地点了点头，他和贪官污吏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这家伙精明着呢，话里你拿不到一句把柄，可是你若不给他好处，他半分事也不会替你办！” 龙剑皱着眉长叹了口气：“打麻将三天五天不累，喝茅台三瓶五瓶不醉，下舞池三夜五夜不睡，干正事三年五年不会，伸手要钱成千上万不退——这，就是我们们有些基层干部的素质，官场之乱，到了亡国亡党的地步，非下狠心整治不可！” 正说着，赵诚的电话又响了，是姓戚的办公室号码。这就有些奇怪了，矮冬瓜没让他小弟厚酒瓶底打电话，自己亲自来电，为的啥呢？ 龙剑作了个手势，示意赵诚把免提打开，摁下通话键，话筒里立即传出矮冬瓜凶巴巴的叫骂声。 “姓赵的，你他玛的几个意思？出手伤我小弟，帮倒忙是吧，不想在镇上混了是吧？” 和龙剑、市纪委书记交换了下眼神，赵诚心领神会地装出了怯懦的声音：“啊唷，戚副镇长啊，您老千万别生气。那会儿我看到人影一闪，以为要对您戚副镇长下毒手，所以出手急了点。” “放p!你一共踢了两腿，第一腿出手急了点还情有可愿，可是第二腿，你分明是蓄意而为。难道你没看清对方戴着大盖帽？” “啊呀不是不是，戚副镇长……” “姓赵的，你他玛的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说，你为什么帮高大彬？你是高大彬的什么人？” “哪有啊，戚副镇长，我就是一个超市的业务员，跟高大彬没半毛钱关系。” “姓赵的，放你娘的臭狗p，老子刚才让人打电话到艾玛公司查了，根本没你这个人，也根本没有到龙吟镇投资这回事！” 赵诚笑了笑：“我来镇里时，跟你讲过我是新进的，你打电话到办公室问，估计人事科还没把我档案到办公室登记呢。另外，投资的事是保密的，普通文员当然不知道。我实话告你吧，我是咱老板的亲戚，所以他委托我先到地方上调查。” 矮冬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觉得这理由勉强可以接受。其实，自从赵诚走后，他始终在等着艾玛超市的电话，又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催。耐住性子钓大鱼，这是姓戚的这些年当官的最大成就。 投资上千万元的大项目，他岂肯轻易放过？ 赵诚出手伤了他小弟这事，正好可以做个威胁，做为筹码来敲打敲打：“姓赵的，我告诉你，你学过功夫，这我看得出。但是龙吟镇，是我戚某人的地盘，说出来你别吓一跳，你有泥腿子，我有枪杆子。生意人，敢跟老子对抗，哼哼！” “啊呀戚副镇长，哪敢呢，您老消消气，公司投资的事，老板催我第二趟来了呢。” 矮冬瓜语气十分阴沉：“你别来了，要来让你老板来。否则，就别到镇里办超市了。不过区区千万元投资，你以为我没见过？” “啪！”电话被挂断。 龙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罕见地爆了粗口：“他玛的，龙吟镇是他戚家开的？我倒不信了，乾坤朗朗，怎能容你这狗杂/种撒野！” 市纪委书记走上前来，拍拍赵诚的肩：“小赵，咱去会会这个任性的戚副镇长。” 第40章 你太任性了(上) 第二天上午上班时分，两辆黑色轿车，几乎同一时刻，分别从高丁县政府、城都市政府大门驶出，朝着龙吟镇疾驰而去。 唐康带着何白涛——他代表他父亲何少勇而来——稳坐在小车后坐，笃笃定定地抽着烟，独眼龙手握方向盘，显得意气奋发。 他们的计划，不可能失败，也更不允许失败。富士株式会社，把崩溃计划的开局，交到他们手里，摆明了是信任，也是重任。只有欲图大事这才，才会被委以如此重用。 昨天发生于龙吟镇的一幕，特别是镇长出面阻拦这事，使得唐康格外警惕起来，他敏感地觉得，御膳坊李老板的能量不小，竟然能说动省里老领导出面。 当然，赵诚只是个小角色，虽然弄伤了个小弟，但无关紧要，在矮冬瓜向唐康汇报情况过，他被直接忽视了，唐康甚至听都不想听这个名字，因为他压根就不知赵诚的所作所为。 唐康仔细测算过，只要使电路公司的生产停滞三天，就能破坏电容技术的质量，停滞一周以上，电子公司就无法按期完成试制任务，而此事，富士公司将完成所有资料及时上报，范氏电子公司申请专利的事就此泡汤。 现在，正是事关成功失败的最关键日期，只要捱过了今天，到时房子一扒，管它省老领导还是省现领导出面，木已成舟，谁也休想推倒重来。 按理说，要破坏电路公司的生产计划，镇里直接作出决定，下发文件，要求电路公司提前搬迁就是了，为啥弄得这么卡着时间眼地急吼吼呢？ 这恰恰就是唐康的高明之处。 他算准了电路公司的生产任务不容有失，如果以正常的解约方式，电路公司可以提前寻找厂房，甚至不惜成本提前购买替补设备以应不测。 仅仅提前两周，并且是口头通知，这是麻痹对方。电路公司一定会以合同为依据，认为口头通知、加上没有充足的理由，政府不敢乱来，所以高氏父子俩不会准备第二套应急方案。 他认准了高氏父子以及李姨、范董，都是按法律办事的人；但是这年头，守法的斗不过乱来的，这是定律。 经济学上，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啊！ 这条毒计，相当成功。 今天唐康御驾亲征，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安抚龙吟镇镇长，兔子急了要啃肉，镇长急了也会越级上访的；二是要开个鼓劲会，强调发展就不能怕得罪人，该硬时坚决不能软。 从城都市市政府出发的那辆车上，坐着赵诚、龙剑、市纪委书记，他们要去演场戏。在他们车开出后不久，市纪委有辆面包车疾驰而出，紧紧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由于是暗访，龙剑没让赵秘书通知县里、镇里。 昨天晚上，赵诚一宿未回，和龙剑、市纪委书记商量到了凌晨，三个人和衣在会议室过了一夜。 龙剑老婆杨眉，见赵诚和丈夫打得热火朝天，生怕这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一不小心把荒郊野外的事给透露了，还特意来看望了赵诚。赵诚给了杨眉定心丸，她这才放心离去。 身为常务副市长夫人，为何到高丁县和三个混混野外幽会？他们做的又是什么交易？这个问题，长久地盘踞于赵诚心底，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解开的时候。 杨眉人不坏，甚至和龙剑相同，身上都有凛然正气，这是他的基本判断。 而事实上，赵诚的这个判断是相当准确的。 唐康的车，比龙剑的车早到了大半个小时，他首先将镇里主要领导和部门负责，召集到了会议室，何白涛和独眼龙，一个假装是唐康的随行人员，一个假装是县政府司机，默默地坐在会议室一角。 一顿软硬兼施、恩威并重的发言，神马龙吟镇发展固步自封、思想不够解放、发展举措不够有力、镇主要领导胆子不够大等等，说得镇委书记、镇长面红耳赤，直感觉就差被就地免职了。 会上，唐康还特意向戚副镇长询问，市里艾玛超市的意向，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矮冬瓜自然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反正他跟唐县长是一伙的，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会议于是达成一致，鉴于发展需要，明天由镇里组成联合执法队，对电路公司的老房子进行强制搬迁。 唐康见好就收，由镇委书记、镇长陪同，去郊区视察工地了。 矮冬瓜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心旷神怡地坐回自己办公室，沏好了杯上等茶。 手机铃善解人意般悦耳地响起，顺手拿过一瞧，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是赵诚来电。 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毕竟没啥江湖经验，到龙吟镇来投资，你想绕开我戚某人？哼哼！这个电话，肯定是来救饶的，正好，再敲打敲打，越敲打，筹码就厚，油水就越多啊。 摁下通话键，故作深沉。 “戚镇长，我小赵，前两天实在不好意思，对你十分不尊重。现在我想通了，跟您斗，我一个小老百姓，长几条臂几个头啊？今天我老板亲自过来谈厂房的事，现在已经到电路公司了，老板想请你屈尊移步过来谈些事。本来呢，我们是要亲自登门拜访，可是……” 戚副镇长头一昂：“姓赵的，今天才知道黄莲苦了是吧？我告诉你，戚镇长今天没空！” “啪”关掉手机。 “滴滴滴”，手机又响。 “戚镇长，你看我不是向你道歉了么，老板那边不好交代啊，给我一个面子吧？” 这套腔调，戚副镇长见多了，事后像条狗般跑着来讨好，泥玛的还顶什么用？ “姓赵的，戚镇长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老子没空！” “啪”，又关掉手机。 没多久又响了，“滴滴滴”，赵诚今儿倒不屈不挠。矮冬瓜这才点点头，嗯，这年轻人，今天教会他怎么行走江湖，有些开窍了。 “戚镇长，我刚才话没说完呢，老板呢给你带了些礼物，不好当面带到镇政府来，都放车上呢。您到电路公司来，咱们三家面对面好好谈谈，我老板投资前不是有不良习惯吗，怕血，怕闹事，咱务必把电路公司老板的思想工作给做通喽，你过来吧，高老板说他同意了……” “嗯，还带了礼物？你老板几个意思？” “咳咳，戚镇长，没几个意思，礼物呢当然都是土特产，哦哦，法国巴黎啥的的土特产，没啥价值，区区几万元。事成不成没关系，老板就想认识你一下。这不是为今后经营，打些感情基础吗。” 矮冬瓜“唔唔”哼着，脸上浮出了微笑。几万元，顶老子大半年工资了，当然，神马怕见血、怕闹事，老子才不怕你两家达成什么协议呢，公司明天指定得搬，既然你想为今后经营铺些路，哼哼，算你小子开了窍，早铺路的话，戚镇长还用得着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吗？ “好吧，小赵，看在你无法下台的份上，我今天给你个面子。我估摸着，你和电路公司老板有些交情，否则昨天不会替他出头。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公司明天肯定得搬，这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好好好，只要戚镇长肯赏光，和我老板解释解释，兄弟我就是脱了干系不是？等你，就在公司里。” 矮冬瓜驾车而来，笃悠悠挺胸走进公司，昨天高大彬以雷管盛情招待，今天我戚某人依旧大摇大摆。他太了解高大彬的个性了，只要没把他给逼急，这小子守规矩着呢。 高老头今天换了副模样，见矮冬瓜进来，罕见地弯腰低声下气地相迎，递烟，倒茶，把矮冬瓜看得目瞪口呆，泥玛，变化咋这么大呢？ 嗯，指定是超市老板花了大价钱，这才把这主儿给摆平了。 办公室里，果然有个半老头子，戴着副茶色眼镜，遮住了大半边脸。赵诚颠儿颠儿跑上来握手，戚副镇长手一挥，避开了，凭你也想跟戚镇长握手？凉快去吧。 “你，就是赵诚的老板？”戚副镇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伸出食指点着半老头子，极度无礼。 半老头子没咋吭声，从脚边拎出只大礼盒，当场掀开，里面8条软中华、两瓶法国高档红酒、顶级野山参若干，还有只金表等高档礼物，确实没几万元下不来。 “戚镇长，高老板工作我做通了，我愿出大价钱，高老板现在骑虎难下，当然愿意接受。我与你交个朋友，生意不成情谊在。小赵年纪轻，没经过风浪，不懂跟官场打交道，万望见谅。”半老头子将礼盒递了过来。 矮冬瓜现在的心思，全在这礼盒上了，以致于镇办公室主任给他打来电话，他瞄了眼就摁掉了。 如果矮冬瓜接了这个电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人间有路他偏偏不愿意走。 矮冬瓜接过礼盒，大大咧咧地打开，挨个估算了价值，觉得比较满意。他分管的工作，就是中小企业，收礼当然已经收得手软，不过独份几万元的见面礼，倒是头一回。这半老头子出手宽绰，估计有钱肯下血本，趁机再敲敲他。 当着仇家高老头的面，矮冬瓜也敢收礼？呵呵，别说区区一个高老头，就是镇长镇委书记在旁边，他戚某人照样不手软。 否则，怎么叫霸道？ “戚镇长，有个不情之请。”半老头提出了个要求，“是这样的，我有一朋友呢，和高老板有些交情。他给我打来电话，希望能宽容些日子给电路公司。这家厂房，我要定了，如果戚镇长有顾虑，现在就可以签订协议，定金我也带来了。” 第41章 你太任性了(下) “既然老板这么重情谊，我戚某也就实话实说了吧。”戚副镇长跷起二郎腿，开始信口开河，“之前，确实有其他厂商披露了这儿，来头很大，直通县里甚至市里。你们看中电路公司地段这事，我先前也不知道，如果早知道，也可以给你们通融不是？但命令是自市里下达的，现在再去做工作，根本来不及了。看在你们外地人，做生意挺难的，我给你指条活路吧。” “哦哦。”半老头子不断点着头，“戚镇长神通广大，替我出出主意，给条活路，嗯嗯，咱小生意人，活着不容易，给条活路吧。” 戚副镇长见鱼儿上钩，有些欣喜：“主意么，当然有。不过我得冒着得罪市里高层的风险，这代价委实有些大。” 半老头子倒也拎得清，把戚副镇长拉到旁边，从怀里掏出两叠人民币，簇新的每叠一万元，塞到了戚副镇长上衣内兜：“戚镇长帮个忙。” 目的达到，戚副镇长贴着半老头子耳朵轻声说：“你也别管朋友的事了，电路公司要搬迁，这是上边定下的事，就算市领导出面，都不一定有用。厂房么，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做主，等下到镇里，先签个意向性协议好了。” 半老头子脸露欣喜表情，同时又万分不解：“戚镇长，这事老奇怪了，怎么上头要求电路公司搬迁，下家还没找好？地皮干啥用也没计划吗？” 矮冬瓜回身瞪着就给了他一把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地皮要不要？要的话，现在就回镇里签个意向协议。” “要要要。不问，我不问。”半老头鸡啄米般点头，“那价格……” 矮冬瓜仰天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老板，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竟然问出这种话。转让价，都是我说了算。反正你也不是外人，跟你实说了吧，去年东边有个房，市场价两百多万，副县长让我办的，你猜在我运作下，最终转让价是多少吗？” “多少？” “七十万。”矮冬瓜洋洋得意，“告诉你吧，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了，都在我掌控之下。” 半老头有些晕乎：“那……你从中拿了不少吧？” “不多，因为这是副县长交办的活，好处归副县长。不过我这儿，多少也得意思意思，也就十几万。按正常来的话，我帮他省了130万，他得拿出一半作感谢费。对不老板？这是江湖规矩么。” 矮冬瓜句句抛给老板暗示，半老头明显吃了惊：“戚镇长，那镇里其他人不过问吗？” “吓，老板，你好像没跟政府打过交道似地，过问？镇里谁敢过问，镇委书记我会买他账吗？”矮冬瓜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组织部都跟我打招呼了，再过俩月，我这个副字去掉；而且，镇委书记据说过两年就外调，一把手这位置，除了我，还能留给谁？” “唷戚镇长，你可真是神通广大，说得这么有把握，背后靠山一定很硬吧？” 矮冬瓜舒服地露出了笑脸：“这还用得着说？老板我跟你实讲了吧，县里镇里的资产，那都是国家的，谁也拿不到自己家去。但转来转去，金额多点少点，只要账上做得平，谁管它多少呢？损失又损失不到自己头上。” “那是那是。哎戚镇长，你看这块地儿，多少价钱能给我。” “唷，这倒一言难尽，镇里得研究一下是不？”矮冬瓜精得像猴子，提到关键问题，顿时打起太极推手，心里极度不屑。泥玛的这老板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处没放到眼前，老子把底牌透给你？天真得跟幼儿园小班似的你。 戚副镇长的意思很明显了，半老头子连连点头：“我明白，我太明白了。今天我现金带得不够，改天到戚镇长门上亲自拜访，一定给戚镇长你一个说法。” 半老头子的“一个说法”，在戚副镇长耳边灿烂地回响，哈哈，出手就是现金两万加几万礼品，这油水，泥玛的也算足了。 趾高气扬地回到办公室，瞅都不瞅高老头一眼，挺着胸就走，半老头和赵诚赶紧手提肩扛，把大包小包拎到了他车上，矮冬瓜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一踩油门，“嗖”地开远了。 驾车开到镇政府门口，办公室主任飞也似地跑下来：“戚副镇长，去哪儿了你？打电话给你也不接。城都市龙副市长，带着市纪委几个人，正在会议室里，说要找你谈话，市纪委书记随后就到。” “啥？”矮冬瓜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唐副县长呢，知道这事不？” “唐副和镇委书记、镇长已经紧急赶来了。” 戚副镇长心里摸不准，龙副市长亲自找我谈话，发生什么大事了？难道，这么快组织找谈话，就要提我为正科级领导干部？ 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三两步跑进书记办公室，这才发现两万元现金鼓鼓囊囊，很有些不合事宜。 龙副市长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连眼皮也没抬，高亭县副县长脸色铁青地陪坐着，明显两腿在颤抖着；城关镇书记、镇长则像瘫痪了似地瘫在沙发上。 办公室主任又跑了进来，“市纪委书记来了。” 市纪委书记亲自驾驶着那辆黑色轿车，车后坐着赵诚、高大彬。 轿车在镇政府楼下停稳，赵诚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趾高气扬地正朝会议室走来。 此人就是何白涛。 唐康被紧急叫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碰巧和下基层的龙副市长撞到了一块儿。因此他走向会议室后，何白涛和独眼龙还在车上说笑了会儿，这才慢悠悠下车，想看看龙副市长长什么样。 上楼推开门，唐副县长急得站起来就吼：“城都市龙副市长在检查工作，你出去。” 何白涛讪讪地转身，门，却被一个半老头子堵住了。 矮冬瓜自然跟何白涛见过多次，他还没跟这熟人打招呼呢，转头看到这个半老头子，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大叫，两腿开始发软，接着“咚”地就瘫倒在了地上。 那不是塞给他礼物、塞给他红包的赵诚老板吗？ 他的眼神向赵诚投来求救般一瞥，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引起，他竟然请得动市长？ 半老头子、也就是纪委书记，从怀里掏出支录音笔，摁下放音键，戚副镇长不可一世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办公室，从赵诚打电话开始，到他起身离开，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 纪委书记脸色黑如煤炭，上前拍了拍高大彬的肩，亲手给他倒了杯茶：“龙市长，你看看吧，老百姓都被逼成什么模样了。要是还能吃上口饱饭，至于昨天用雷管来跟咱们的干部讲道理吗？” 龙剑从桌后走上前来，默不作声握住了高大彬的手：“高博士，我叫龙剑，城都市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我向你、向全市人民保证，谁敢向老百姓伸手，我龙剑当场就斩断他的魔爪！高博士，你受委屈了！” 多少年的委屈，顿时在高大彬胸中疯狂涌流，他见惯了冷脸，受惯了恶气，还没见哪个当官的，对他说过这么贴心的话。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赵诚作为目击证人，随纪委书记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赵诚的目光阴冷无比，摇头叹气：“唉戚兄，上天没好生之德，你咋顶风作案呢？忘了街上挂的‘砸饭碗’横幅了？” 龙剑走到矮冬瓜面前，伸手一摊：“戚副镇长，你真的太任性了，拿出来吧？” 矮冬瓜全身无力，颤抖双手，从怀里掏出连数也来不及数的两万元现金。 龙剑翻着崭新的人民币，摇头痛心：“这说明，我们在考察、任命干部时，需要多少小心啊。这件事是对全市敲响的警钟，我们要以此为警示，激励广大干部党员，树立清正廉洁的工作作风。姓戚的顶风作案，以牺牲我市发展环境为代价，谋取私利，而且胆大妄为，高丁县从上到下要立即整风，自查自纠结束后，由市里再度考察。” 说完，他面朝纪委书记：“人证物证俱在，你看……” 纪委书记眼睛也不眨：“可以马上双规。姓戚的情节，已经够上犯罪，建议司法机关立即介入，从重从快予以惩处，并向全市通报，以此为反面典型，警示到每个村、每个小组、每个小微企业，告诉人们，我们发展的决心有多大，惩处不法政务行为的力度就有多大。” 龙剑、纪委书记扬长而去，立即召集镇政府全体班子开会。唐副县长代表县政府，全程颤抖地参加了此次会议。 官员们匆匆而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赵诚、高大彬和矮冬瓜三人，市纪委人员站在门口，等着矮冬瓜出来将他带走。 矮冬瓜突然痛哭流涕，抱住赵诚大腿，苦苦哀求：“小赵，赵兄弟，救救我。你请得动市长，兄弟知道你能量大，救兄弟这一回，兄弟给你当牛当马……” 赵诚抬腿就是一脚，重重地将矮冬瓜踢到墙角，那一脚积累着所有仇怨，赵诚没有丝毫留情，矮冬瓜是横飞着出去的，还未撞到墙上，嘴角就已冒出了血丝。 习惯性地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掸掸裤角，和高大彬扬长而去：“哼哼，给老子当牛当马？你配吗？” 第42章 神秘团队 当天晚上，城都市御膳坊可容纳20余人的最大包厢内，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功会，庆祝龙吟镇项目奇迹般绝处逢生，而且接连掰倒了副镇长、副县长两个狗官。 副县长虽然没被当场撤职，但整件事情都和他背后支撑有关，行政处分是免不了的，今后只要是在龙剑管辖范围，他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而赵诚，还知道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副县长背后的何少勇，这件事给了他沉重打击。 现在，酒席上没人知道这事跟何少勇有联系，他们只知道唯一的功臣，就是被众人强按在主宾席的赵诚，左李姨、右范董，这家伙小鬼当家，稳坐中军账。 被灌得七荤八素，电话突然响了，此时正好李诗嫣美目流转，娉娉婷婷地端着红酒过来敬酒，铃声响起，就默默地站在了他身边。 手机从裤袋里被掏出，全场“哄”地笑了——参加宴会的，都是御膳坊、电子公司的高管，哪个见过用这种二手淘汰、边边角角磨得发亮的手机的？ 赵诚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端着酒杯，刚欠起身想和李诗嫣碰杯呢，听到笑声，尴尬地僵在了原地，身姿似站非站、似蹲非蹲。泥玛，又糗大了，得赶紧买个好手机呐。 电话，是老家那位高中同桌打来的，带来好消息，她父亲的老师，提前于8月31日回国，让赵诚作好准备。 两人聊得不长，但李诗嫣耳尖心尖，隐约听到“家庭灾难、你娘、不能再耽搁”了等话，感到奇怪。 “赵大哥，家里遇到什么事了？”见赵诚打完电话，天仙美女主动伸出玉手，碰了下杯。 “没事，没事。”赵诚呵呵笑着，一饮而尽。 美女没走，定定地看着他：“我刚才听到，事情好像跟你娘有关？赵大哥，是什么事，说出来或许大家能帮你。” 赵诚长叹了口气，两只眼睛定住了：“这事……真不能……说……” 就在御膳坊盛宴开场之时，城都机场，有架波音747客机呼啸升空，朝着沪市方向疾速飞去。 何少勇垂头丧气地坐在舱里，只感到冷气令他全身乱颤。 晚9时多，何少勇推开了沪市浦冬新区金融大厦20层的一扇门，里面，有个头发花白、唇上留着撮小胡子的日本人。 这里是富士株式会社华夏国分社董事长办公室，小胡子姓藤田，华夏国业务的最高负责人。 “八格！”何少勇刚进门，藤田手中久握的茶杯，就被猛烈地摔碎在了墙上。 何少勇双手紧贴裤角，大气也不敢出。 “何生，你干的好事！”藤田缓缓朝他走来，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何少勇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哈依！”重击之下，何少勇胸膛奋力向前挺，这才撑住身子不致于摔倒，感觉嘴角边，有热乎乎的液体顺流而下。 藤田走到桌前，拿起一叠资料，猛地甩了过来：“八格牙鲁，这个姓赵的资料，看不出有任何来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龙吟镇？为什么请得动副市长？为什么、为什么？” “哈依！”何少勇身子在颤抖，嘴里轻声地解释，“我也不明白，这个送快餐的，怎么地就和副市长挂上了勾。” “放p!单单是副市长那么简单吗？”藤田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纸，“这是7月29日，你们学校股神大赛虚拟盘倒数第三天，赵诚向‘复仇之箭’队推荐了江海创建股票，此后连续暴涨。这事，你为什么不知道？” 何少勇顿时愣在了原地，这事，他真不知道：“董……董事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藤田不满地瞥着他：“何生，别以为我在沪市，就不知道城都情况了，你好自为之，努力工作吧！” 冷汗，顺着何少勇额头哗哗而下，他能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吗？富士会社到处都有眼线，你若不令会社满意，灭了你是分分钟的事。 藤田的口气有所缓和：“何生，我们详细了解过，赵诚说只是碰巧乱点了只股票，可是你结合后面一系列碰巧的事想想，乱点会点得这么蹊跷？” “哈依！”何少勇抹干汗水，“藤田君，确实非常奇怪，我派出了最得力的下手，亲自去赵诚老家冷县调查过，还利用关系，跟冷县公安局核对过履历，跟冷县教育局核对过姓赵的教育情况，甚至专程派人去赵家村打听了消息，结果表明，跟我传给您的资料毫无二致。” 藤田点起烟，从地上捡起了第二张纸：“一个没有任何股票操作经验的人，乱点一次撞大运，或许可以看成是运气，但何生，你看看这账户是怎么回事？” 何少勇接过打印纸，汗水再次顺流而下。这是赵诚在证券营业部新开的账户，14。5万元本金，在短短三天功夫，就增值了44%。 “股……股神啊！”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藤田的脸色，开始严峻起来：“何生，范家临时决定不买章子岛股票前，赵诚和范家有过多次接触，甚至亲自去过电子公司、御膳坊，和两个能决定股票操作的关键人物进行过接触。这之间的联系，不可忽视。” “哈依，不可忽视。”何少勇鹦鹉学舌。 藤田眯着细眼：“黑豹从龙吟镇神秘失踪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当晚就从高丁县出回了老家，对任何接触他的人，绝口不提离开的理由。但是，何生你要注意，那天晚上，赵诚就出现在龙吟镇，他所谓的得急病、回冷县，全子虚乌有，是直奔龙吟镇而去的！” 何少勇双腿有些颤抖，这些情况，他作为华夏分社中原区负责人，全部不掌握：“藤田君，你认为，赵诚有盖世功夫，能把黑豹吓得破胆？黑豹的功夫，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五六个壮汉都不在他话下啊。” “赵诚有没有功夫，我不清楚。他少年时长期随村里猎户打猎，有些基本格斗技能是正常的。”藤田摇了摇头，“问题是，龙剑分明就是赵诚请来的，而且精心策划了一个局。赵诚这么轻的年纪，是怎么跟龙剑攀上关系的呢？” 何少勇讨好地凑了上去：“董事长分析得对，华夏国官场，像这种由副市长垂直干预地方工作的事，除非赵诚跟龙剑有极为亲密的关系，否则断断不可能。” “何生，富士黑客网站遭受黑客毁灭性攻击那晚，赵诚和他的同室肖平谷，向工友借了辆大功率电瓶车，但去向不明。他们离开不久，攻击就发生了！” “咝……”何少勇倒抽了口冷气，这情况他又没掌握，“董事长，肖平谷可是黑客高手啊。” 藤田喃喃自语：“股神、功夫高手、能指挥副市长、黑客高手，八格！何生，你说这种人是什么样的人？这是赵诚一个送快餐的愣小子，所能做到的事吗？” “不是！”何少勇果断摇了头，“董事长的意思……” 藤田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传给我的赵诚履历，我已专门派人再度打听，是真的，全部是真的！” 何少勇长长地舒出了口气，或许，这是他这些日子，办得最完美、最准确的一件事了。 藤田朝向了落地玻璃窗，遥望着大沪市繁华的夜景：“赵诚，不可能干出这些事，绝不可能。他没有股市实战、理论基础，只会一些基本的格斗技能，无法同黑豹这种高手对抗，祖宗十八代更没有出过当官的，他也不懂黑客，就算肖平谷，水平也不过尔尔，他根本没有能力完成这四件事中的任何一件！” 何少勇接上了话：“董事长的意思，是赵诚背后有一位高人，在暗中指点着他？” 藤田猛地转身，大声吼道：“不，何生，你错了，你全错了，赵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也不单单只有一个高手，而是个极为神秘的团队在运作！” “哈依，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何少勇吓得大气又不敢喘。 藤田挥了挥手：“到会议室去吧，马上召开紧急会议。何生，你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把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给找出来！” …… 藤田带着何少勇，和他的精兵强将去研究寻找赵诚神秘团队的事了。 远在千公里外的城都市，赵诚却正和他的神秘团队，喝得个稀里哗啦。李姨、范董、高老头却中途退了场，不知去了哪里。 今天实在太开心了，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连往日矜持万分的李诗嫣，也面泛红潮，两只美目更是顾盼生辉。 大师兄范东东有些喝闷酒的意思，直管大杯大杯往嘴里灌，却很少开口，很快就趴在桌子开始胡言乱语。以往，有李诗嫣出现的场合，大师兄都是维护着风度翩翩的帅气劲，今天怎么地就风度被扁了呢？ 范可儿东倒西歪地走了上来，猛推了记她哥的肩膀：“哥，别……别睡呀，喝！” “不……喝。”范东东勉强撑起头，却望着赵诚，本能地端起了酒杯，扬脖倒里嘴里，“有他……在，哥……喝不下。” 赵诚也是醉了，摇晃着身过来就搂住了范东东：“范……兄，小弟……敬，敬你！” “不……喝，”范东东猛地推开了他，夺过赵诚的酒，扬脖又是一杯，转头寻找着李诗嫣，“嫣……嫣儿，咱……咱回校，不跟这小子……呆……呆在一块儿。” 正闹腾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李姨、范董、高老头出现在了门口。 “安静……呃……都他玛的给我安……静！”范董打着酒嗝，高声吼道，“现在，我们要宣布一个……呃……重要决定！” 全场静了下来，不知有什么要事发生。 第43章 还有事要办 范董清清嗓子，让自己清醒起来，说出了重要决定：“鉴于赵诚为本公司作出了重要贡献，我们决定，给予重奖10万元奖励！” “哗……”全场掌声一片。 赵诚急了，东倒西歪就蹿上前来：“使不得，范叔，使……不得。龙吟镇的事，若不是你和李姨连日奔波，龙副市长怎么……怎么可能出面呢？” 李诗嫣上前就拖住了他，柳眉倒竖，一声娇叱：“赵诚，我真想问个清楚呢，你一个送快餐的，是怎么请动龙副市长的？” 赵诚今晚确实喝高了，想也没想就接上了话：“我跟龙剑老婆有关系的。” “啊……”范可儿顿时掩住了小嘴。 泥妹，这回答太重磅了，背后寓意无限，令人遐想不尽啊。全场愕然。 赵诚东看看西瞅瞅，觉得玛的又说糗了，老子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于是赶紧圆话：“呃，他老婆美容公司么，我快餐送得多，服务态度好，我们就是快餐关系，大家别多想啊。” “哈哈哈……”全场笑翻。一个送快餐的，你说能和副市长老婆有什么关系？ 李姨笑得岔气，扬起手，是只手机盒子：“奖励还没完，鉴于赵诚先生手机过于高龄，本人出资，特赠送最新款的手机一只。” 赵诚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嗯嗯，李姨范叔，奖励个手机就行了，其他奖励本人一概不收，因为我只是碰了个巧而已。” 李诗嫣、范可儿同时像猫般蹿上前来：“你个逗比，怎么的又是碰巧了？你的巧咋会碰那么多？嫌10万元奖励太多，那你找零啊，143元，找7元。找啊，快找啊，要不再来一句，每分钱都要靠劳动来创造。” 范董哈哈大笑着，把美女赶了回去，双手往下压了几下，示意话还没讲完。 “静静……呃，本董事长话还没完呢。除了10万元奖励，本公司、御膳坊、电路公司三家联合作出决定，我们的超能电容研究室即将更名为远大公司，如果没有赵诚这次化险为夷，很可能面临破产境地。因此，特别向赵诚先生，赠送5%的股权。赵诚先生，持股数和电路公司相同，为远大公司并列第三大股东。” “哗……”掌声更加热烈。 远大公司，是专门为今后电容感应技术的发展而设立，为了不引起过多市场关注，目前尚未挂牌。公司总出资200万元，其中李家出资96万元，占股48%，为控股方；范家出技术折股，价值94万元，占股47%，其余5%股份，由高家持有。 现在，李、范两家各拿出2。5%股份，无偿转让给赵诚。以目前注册资本来计算，这笔股份也价值十万元。 当然，别看远大公司目前规模小，以后产品一旦推向市场，马上就会展开增资扩股，会呈几何级扩张态势。 但是，赵诚始终不明白的一点在于，为什么电容感应技术，属于电子公司的专业领域，控股方却是李姨呢？按正常思维理解，范家不可能拿不出百万元现金，技术又占优，无论如何应该拥有控股权。 他隐隐感到，李姨这人不简单，恐怕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故事。 面对10万元现金、10万元股权的奖励，赵诚百般推辞，真可谓到了死皮赖脸不肯接受的地步。但是反抗是徒劳的，在座的高管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将这小子灌了个奄奄一息，别说反抗，就是贼眉鼠眼偷看李诗嫣俏脸的力气都没了。 但是，酒席上最早离开的不是赵诚，而是范东东，就连李诗嫣也不清楚，大师兄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 “滴滴……” 赵诚忽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里，阳光晃眼，头疼得要命。昨晚是横着进来还是竖着进来的，他早就忘了，只是觉得醉酒好难受。 滴滴声是李姨赠送的新款手机发出的，谁给换的手机卡，他当然也记不起来了。顺手拿过来一看，是条银行短信：“你的银行账号，10万元转账成功。” 顿时想起来，这是昨天晚上范董说过的奖励金。 枕边，还整齐地放着些资料。拿过来一看，不禁摇头长叹了口气——这是远大公司的5%股权书。 既然人家盛情，你又何必执意推却呢？笑了笑，赵诚将手机、股权书都放在枕边。 唉，其实自己很伪君子啊，这些东西，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成为远大公司并列第三大股东，意味着任何重大决策，都有自己发言的份了。电容感应技术，今后将掀起狂风巨浪，自己必将呵护着它，从小起步，直至参天大树！ “咚！”寝室门被踢开，精干黑瘦的小苹果，手里端着大盘小盘，嘴里念经般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保佑诚哥灵魂入窍；菩萨保佑，上帝也保佑，千万别让诚哥一口气上不来……” “咒我早死呢！”赵诚一声怒吼。 “哗啦！”小苹果根本没提防室内会有响动，本来两手的大盘小盘就像玩杂耍般，叠得惊险万分，霹雳之下这小子全身为之一震，盘子全震到了地上。 他还在喃喃自语：“皮蛋粥，全倒掉了；纯天然牛奶，也倒掉了；现烤的法国面包，沾上了灰；酱菜，也沾上了灰。” 突然间，小苹果怒目圆瞪，扑到床上死死地扼住了赵诚咽喉：“玛了个巴子，姓赵的，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老子鞋底跑穿，一家店一家店给买回来的，玛的老子伺候了你整宿，玛的你整宿都没喘过气，玛的早不吼晚不吼，这节骨眼上吼什么吼？！” 赵诚顺手搂住了小苹果，心里感动万分，兄弟啊，什么叫兄弟，当你喝醉之时，还有人整宿看着你什么时候咽气，那才他玛的是真正的兄弟！ 小苹果哼哼唧唧，不乐意地爬起身，收拾了干净的饭菜端到桌上，打扫着地面。 “诚哥，听说你把龙副市长都给请动了？”话语间，无限的恭敬，无限的崇拜。 “小意思，区区一个副市长而已。”赵诚披衣下床。 小苹果扭过了头：“诚哥，拜托口气不要这么大好不好，仿佛吹牛不成吹出了个逼。” “呵呵，哥不走寻常路，非逼不吹。”稀里呼噜吃着，心里暖洋洋的。 小苹果停住了拿着扫帚的手，呆望着屋顶，神情有些诡异：“诚哥，昨天晚上，有个姓杨的美少/妇，开着豪华的宝马跑车，来看过你。见你不在，跟我聊了会儿。” “杨眉？”赵诚脱口而出，“她来干什么，跟你谈了些什么？” “她问我，赵诚有没有提起过小山岗的事，有没有跟别人讲？” 面包，突然咽不下去了。想起杨眉的事，赵诚又感觉奇怪，副市长老婆，那天晚上在小山岗，跟三个混混做的什么交易？结巴如今已随黑豹而去，要打听也打听不到了。 奇怪，怎么这儿的女人，都像是有故事？李姨一个做餐饮的，却占了远大公司控股权，这事已经够奇怪的了，为什么杨眉的事更令人想不通呢？ 小苹果冷不丁嘣出了句：“诚哥，你休想瞒我，这么漂亮的美少/妇，跟你半夜在小山岗鬼混，肯定没好事。” “自然。”赵诚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诚哥，味道怎么样？” “嗯嗯，味道好极了。特别是法国现烤面包。”赵诚满心在想两个女人奇怪事，以为小苹果问的是吃的东西。 小苹果怒了：“老子问的是美少/妇的味道怎么样？小弟连小师妹的味道都没尝过，诚哥你却连美少/妇都给拿下了，咱俩的差距，已经不可以用光年来形容了。” “啊，杨眉的味道？”赵诚这才惊醒过来，信口跑起了火车，“靠，手感细腻，弹性丰富，宛若十*岁少女。真是令人飘飘欲仙哪。” 小苹果的眼泪差点儿就下来了：“呜，诚哥，拜托以后，分一点艳/遇给小弟好不好。川省大学，你丫的一拖就是俩，现在转型升级，主攻美少/妇了，呜，小弟我连小师妹都摆不平，呜……” 小师妹放鸽子那事，已经在小苹果心头，留下了永生不可抹灭的印迹。赵诚也觉得很难过，琢磨着是不是尽早去动物市场，买只漂亮些的雌性动物，给小苹果泄泄火。 小苹果说到川省大学，他突然记起随国宝进行网络大血洗那晚，从黑无常移动硬盘中窃取到的bk计划，其中有一项子计划，针对的是川省大学的高分子材料溶合剂项目。 现在，这个子计划，正由黑无常制定完善，准备择日对川大校长、副校长和教授的电脑展开黑客攻击，几个不易察觉、不太容易修补的漏洞，都由何少勇提供给了黑无常。 高分子材料技术，今后应用到石油化工领域，可以使国内燃油品质提升一成，成本降低三成，可谓是国家能源安全领域的兵家必争之地。 自己窃取了bk计划，已经打草惊了蛇，说不定黑无常会随时随地展开攻击。校方现在等于处于不设防状态。 高分子材料技术，绝不能落于富士会社手中。 走起！ 想法落地，赵诚朝小苹果吼出句“呆在寝室别走”后，飞身冲出了寝室。 第44章 额外惊喜 “叮当”作响的破自行车，引来回头率飚升，在即将骑进川省大学门口时，被门卫拦下了。 快餐送得多了，自然成了知名人物，家喻户晓，连保安都认得他。 不过，拦住这送快餐的理由，却是财经学院以文件形式下发的，其中一条，就是要求餐饮公司配合，学校拒绝不诚信的快餐员进校送餐。 学生会自然全力做了工作，跟每个保安都单独打过招呼。因此，赵诚被拦，完全是意料中的事。 “抱歉小赵，学校有规定，你被列入了不诚信黑名单，校方拒绝你进校送餐。”保安机械地照搬着文件。 “我送餐吗？”赵诚问。 保安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妙，这家伙手里没拎快餐盒啊。 “文件有禁止我进校找人吗？” 保安摇摇头，确实没有，只规定他不能进校送餐。 “那你让开啊，我进校看美女洗澡，可不可以？” 赵诚单脚支着地，懒得下车。保安无语地闪身，他用力一蹬，风般离去。小样的龟腚龟腚，还不是王八翻跟斗，玩儿谁呢。 校长正跟几位老师谈论着什么事，估计和9月15日开始的学校股神大赛实盘赛有关，毕竟这是项已经吸引全国经济界关注的比赛。 听得出，今年的实盘赛，可能会有些创新措施，比如参赛队可以自主选择对手，增加比赛竞争性，比如可以由参赛队自主协商，量力调高比赛金额等等。 “你……哪位？”见到赵诚推门而入，校长呆了呆，还没有哪个学生敢于不请自来。 “我餐饮公司送快餐的，姓赵名诚。” “我没叫快餐啊。”校长又呆了呆。 有位老师插了嘴：“赵诚？财经学院不是下发了通知，禁止你入校送快餐吗？” 校长狐疑地转头向那位老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学院下发通知，专门禁止入校送快餐的事，有没有小题大作？” 老师笑了：“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说通知是何少勇副院长亲自签发的，好像眼前这位赵诚，有些不诚信记录。财经学院是本着号召学生做个诚信的人角度，发下这个通知的，也不算小题大作。” “哦。”校长明白了，投向赵诚的目光，就有了不太诚信的光芒，“什么事？” 这把赵诚给气得，泥玛的，怎么走到哪儿老子都变小人了，若不是因为需要忍辱负重，老子每人赏你们一个大嘴巴子。 行，忍吧。 “校长，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关于高分子溶合剂的事。” 校长突地站起了身：“你是怎么知道溶合剂的？” 川大研究中的溶合剂，处于保密状态，连在座的几个老师都面面相觑，不知赵诚谈的是啥玩意，怪不得校长如此吃惊。 驱散所有人，赵诚和校长单独坐到了密室。 “校长，开门见山吧。有黑客想窃取学校的溶合剂核心数据。” 校长分了支烟给他，点后上，透过缕缕烟雾，猜疑地打量着他，不诚信的余威未散。 不透底，校长学死了闷葫芦样，赵诚也不含糊，开口就给了确定答案：“燃油用上你们的溶合剂后，品质提高一成，成本降低三成。” 烟，在校长手中僵硬了。 “核心数据，分别存入在三个人手中，你，副校长、高分子工程系教授。” 烟，颤抖了几下，校长语音颤抖：“小赵，你说，有人想窃取它，通过黑客攻击？” “没错，你们学校内部网，你们三个人的电脑中，都有细微的系统漏洞。我知道它们在哪里。” “不可能！”校长本能地反驳，“我们三人的电脑，全部由校网络部作了最高安全等级防护。” “那我们来做个试验，你把学校网络安全部部长叫来，我进行现场攻击。” 校长拿起电话，拨通了网络安全部部长电话：“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部长带着一应设备紧急杀到，听校长说有人大言不惭，可以攻破学校内部网，甚至是最高首长的电脑，他连惊带怒，自坐下后，就始终瞪着赵诚。 赵诚拨通了小苹果电话：“兄弟，马上入侵川大内部网，先玩点儿简单的，你进入网络后，找到中文系三号寝室的ip，那儿有个同学曾经打印过一个文档，并在打印前通过postscript解释器预览了它。嗯，对，是这个，留有一个极细微的臭虫对吧，嗯，通过它进入管理服务器。” 系统漏洞，发现的途径有三个，一是用户在实际操作中发现，二是黑客攻击时发现，三是微软团队和管理发现。 而赵诚提供的这个臭虫，其实挺简单，这位同学预览过的解释器，并非安全敏感的程序；如果你不用它，它一点也不会成为你的麻烦。但是一旦有种种条件成熟，就可能招致很多麻烦，它一直是很多是漏洞的根源。 内部网，果然出现了个陌生的ip，它哪儿也没去，就静静地潜伏地校长电脑门口。 网络安全部部长的汗，“刷”地就淹没了脖子。 赵诚定定地望着校长：“校长，需要入侵你的电脑吗？” “不不不。”校长连连摇手，“小赵，恳请你把所有漏洞，都交给我们校方处理。” 赵诚毫无保留，把bk计划中列明的容易攻击的系统漏洞，如数家珍般奉献给出来，部长细细记下，千恩万谢地跑去救援了。 校长给赵诚点上了烟：“小赵，你有什么要求，要现金还是其他，只要合理，我全部答应。” 赵诚笑了，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良心？为什么任何事，都要跟钱挂上钩呢？ “不，校长，我什么都不要，除了你赏我的烟。” “什么？”校长瞪大了眼。 “校长，我在学校送了将近两年快餐了，学生老师都对我非常友好，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不起我这个送快餐的。所以，我对川省大学心存感激之情，因为我14。5万元存款中，有三分之一来自川大。是的，我很感恩。” “不，这是你劳动所挣，应得的。”校长抽了口烟，视线转向了屋顶，思考着什么，“小赵……” 赵诚打断了他的话：“校长，您一定想问我关于黑客的事，但我不想透露更多的细节。” 校长没有开口，收回视线静静地望着他。 赵诚之所以不将何少勇暴露出来，是有他更深层次的打算。 第一，bk计划说出来也没人信，何况富士会社的间谍，已经渗透到了各核心部门，过早泄露计划于事无补； 第二，就算把何少勇揪出，在没有真凭实据前，你也拿他没办法，反而引起他警觉，事情做得更加隐蔽，对赵诚今后的追查不利；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是赵诚还没过份信任校长。换句话说，他对华夏国所有当官的，都心怀戒备。 “我告辞了。”拧灭烟蒂，赵诚站起了身。 “等等！”校长拉住了他，“财经学院的通知怎么回事？” “没大不了的事，反正我跟何白涛干了一架，他们取消了我旁听生资格，顺带禁止我入校送餐。无所谓。” “你还是旁听生？”校长确实对赵诚一无所知，“一个送快餐的，来校当旁听生，财经学院每学期的旁听费都要8000元，你很励志，不像无诚信的人啊。” “诚信不诚信，他们说了不算，我心中有数。”赵诚叹了口气。 “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跟我讲讲吗？”校长的脸慈详起来。 赵诚三言两语，把何白涛如何偷听他手机，如何策划学习会，如何打闷棍似地请他上台，又如何当众奚落他，他又如何盛怒之下拍翻何白涛的事，挑简单的给说了一遍。 校长有些十分不解：“小赵，你为什么对母亲说，你考进了青华大学，还去美国留学了？” 赵诚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校长，这事真不能说。除了我同桌和她爸，这世上我还真没告诉其他人。请原谅。” 校长点点头，表示同意每个人都保留些秘密，他的脸有些凝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财经学院处理欠妥呀。你动手打手是不对，可是何白涛的做法，明显带有挑逗性，是小人之所为，他什么目的？” 拿起电话，拨出何少勇号码，电话关机；打财经学院教务处，秃鹫的老爸前踞后恭地接着校长亲自来电。回答说，何副院长昨天到沪市出差，现在正在回川的飞机上呢。 校长把财经学院院长，直接给叫了上来。 “小赵的事，你们学院调查结果是怎么样的？” 院长无奈地摊了摊手：“等调查结果出来，何少勇已经签发了通知，生米煮成熟饭，我也不好干涉。但结果跟小赵向您说的，相差无几。” 校长非常不满：“这么说，矛盾的激化点，是何白涛挑起的？他为什么不承担责任，财院对小赵的处理明显偏重。我建议，财院对此事重新进行研究，按照真实情况，分别确定责任！” 院长频频点头。 校长想了想，继续说道：“赵诚同学，给我校作出了巨大贡献。我建议，恢复他的旁听生资格，学费由校长特别奖励金支付。另外，如果赵同学愿意，校方无偿向你提供一间研究生宿舍，作为学校对赵诚同学的回报！赵同学，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赵诚听得糊里糊涂，玛的，来之前确实什么也没多想，就图学校的溶合剂别落到富士会社手里，现在怎么额外多出这么多惊喜。 想了想，觉有句话非说不可。 第45章 啥材料，尼龙丝? 赵诚本来确实没有任何要求，但事情起了戏剧性变化，校长给他专门安排一间研究生宿舍，他想了想，觉得有句话非说不可。 “校长，我有个生死与共的兄弟，餐饮公司当保安的，能不能和我同住？” 校长和院长对望了眼，怎么也没想到，期待了那么久，竟然等来这令人啼笑皆非的回答。 “呵呵，住吧住吧，你对学校有突出贡献，本校长就动用权力，破个例。如果愿意，你这当保安的兄弟，就到学校保安队来吧。” 春风满面地骑上破自行车，一路叮当回到寝室，把意外之喜率先告诉了小苹果，小苹果给乐得，简直手舞足蹈了。 川大研究生宿舍，有免费热水澡、免费空调、免费上网，一日三餐价低量足，臭衣臭袜专人清洗，学校保安任务轻工资高，这就是小苹果梦想中的天堂啊。 嗯，诚哥讲义气！兄弟有福有享，有难同当。 两人开着玩笑，整理着满屋杂物。校长的话，下面执行起来肯定雷厉风行，不出两三日，校后勤处就会来找赵诚，交给他研究生寝室钥匙。 小苹果见诚哥从外面搬了张梯子，爬到最靠里的一个小阁楼，掏出钥匙打出了锁。 其实这也不叫小阁楼，更像个鸽子笼，是堆放杂物用的。两年来，小苹果一直见上面挂着把锁，钥匙就在诚哥裤腰带上，也不知鸽子笼里放着啥金银财宝。 见到赵诚转身下梯，手里拎着件东西，小苹果瞪大着眼睛，“噗”地笑出了声：“喂，我说诚哥，以为你拿什么宝贝，却原来是这破东西。” 赵诚也不搭话，走到室外，“啪啪啪”掸着灰尘，又把它从头到脚仔细擦净，转身爬上梯子，又放了回去。这回，他没有上锁。 小苹果捂着嘴偷笑了会儿，没当什么事，心里直嘀咕，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弄个破帆布袋，就以为是lv了。 赵诚刚才拿下来的，就是只农村用帆布做的拎袋，正反两面，都用手工缝着“赵诚专用”四个红字。 这只袋，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缝了整整一夜。 袋里，确实装着些东西。 今天，已经是8月20日了，再有10天，同桌父亲的老师，就会从国外归来，自己家庭的灾难，也会迎刃而解。袋里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保密需要了。 两年了，整整两年啊，我赵诚全靠这只袋，以及袋里的东西，支撑起内心强大的信念，度过一切艰难困苦，终于守护着绝不容熄灭的火光，穿透狂风恶浪，到了彼岸。 我的心，天下谁人能懂？ “铃铃……”新款手机响了，站在梯子半腰，赵诚瞥了眼，朝小苹果吼道：“你师傅打来的，你接。” 电话是国宝打来的，小苹果那天晚上结束网络血战后，死磨硬缠，国宝答应收他为徒。 接着电话，嘴里不断嗯嗯着，小苹果的脸越来越兴奋，到最后拼命摇晃着梯子，将手机递了上来，差点儿没将赵诚给摔残。 “诚哥，你太伟大了，我师傅儿子辅导班期末考，最差的语文也考了65分，英语71，数学75，科学67。你妹，明师出高徒，都是李诗嫣的功劳。” 赵诚给了他一个白眼，将电话贴近耳朵，心说小样的，没老子正确引导，嫣儿能耐再大，这小家伙一字不听，你能奈他何？ 行，下回再传授点二小特殊功夫，这小家伙指定门门考满分。 下午一点多，学校来了电话，一是请赵诚过去办些手续，研究生寝室最近正在装修，两三天内能安排好；二是请肖平谷去保安队沟通一下，也需要办些手续。 昂首踏入校门，上午拦住他的保安，脸上嘻嘻笑着，过来就赔罪。心里还直叫走运，幸亏上午没给赵诚冷脸看，否则由校长特批的对象，你得罪得起？ 赵诚扔了支烟给保安，兄弟咱都是天涯沦落人，你奉命办事，那叫尽职尽责，小弟我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得罪的是我呢。 和肖平谷搂肩搭背，走到半途，后面有美女连声娇叫：“赵大哥，等等，我们给你道喜来了。” 正是李诗嫣和范可儿，跑得香汗淋漓。她们刚刚听到从学校传来的消息，对这戏剧性的转变，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丫的赵诚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事？一会儿不诚信被开除，一会儿又对学校有突出贡献了？闹哪样呢？ 学校的决定已经以通知形式下发了，大大的贴在消息栏上呢，不少学生围观着，啧啧称奇。 然而，对于赵诚到底作出了什么突出贡献，通知中不可能明说，这将成为一个巨大的谜。有人猜测，赵诚同学送快餐送出了专业水平，大大减轻了学校食堂的做餐压力。 远远地，何白涛在秃鹫陪同下，脸色阴郁地走来，双方正好在林阴小道陌路相遇。 “咸鱼翻身了？”何白涛背着双手，鼻孔朝天，走到赵诚面前站住了，脸上左侧的伤，还没好全呢。 赵诚嘻嘻一笑，仿佛恩怨全消：“何主席好，以后俺小赵，又是旁听生一员了。归学生会领导，本人决心紧密团结在以何主席为核心的学生会周围，加紧监督学生会各种不法举动，有事没事多向校长汇报……” “放……”何白涛紧急收回了后面的字，因为校花李诗嫣、准校花范可儿在场，他得斯文些。 没料到，性子火辣的范可儿，当场接过了话：“p！何主席，不必装斯文，小女子知道你最喜欢的是这个字。” 秃鹫暴怒，挺身而出，却被何白涛轻轻拉住。 何少勇从沪市回来，已经紧急召集他们开了会，将藤田对赵诚的几种可能性分析，一一交代给了他们。现在，何白涛、秃鹫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探出赵诚背后的神秘密团队，究竟隐身何方。 他脸上的伤，拜赵诚所赐，何尝不想让秃鹫出面，揍赵诚一个稀巴烂？但现在不是时机，相反还要保护好赵诚，因为万一这送快餐的被秃鹫弄残，他背后的团队一脚将他踢开了怎么办？ 赵诚，不过是个窝囊废而已，不可怕，这在藤田亲自参与的调查中，已经得到了明证；可怕的是他背后的神秘团队。 等时机成熟，他自有办法让赵诚披红戴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何少勇给这俩弱货，制订了个引蛇出洞的方案，就是不时激怒赵诚，让他行为失常，暴露身后的神秘团队。 呵呵笑笑，何白涛收起所有愤怒：“秃鹫，不得无礼。咱都是有文化的人，哦对了，赵诚同学虽然是送快餐的，不过好像愿望是读青华大学、出国留洋，哈哈哈，命贱志大，有出息，有出息。” 秃鹫自然深懂主子言外之意，接过了话头：“我呸，跟这种人同校，真是本人最大的不幸。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拿不到，何主席，你居然还称他有文化？我看，就是半文盲一个！” 赵诚冷冷地望着这俩活宝，没吭声，嫣儿可儿想反唇相讥，也被他抬抬手制止了。 何必呢，两只燕雀井蛙而已。 沉默，被看成了软弱可欺，何白涛尽管拼命压抑怒火，可是依旧有团烈火，无法容忍般溜了出来。 “赵同学，欢迎你入校。鄙人下学期就将成为校学生会主席，何主席我会重点关照你的。有什么愿望，比如出国留洋，比如弄张高中文凭，尽管对何主席说。哈哈哈，除了强烈的读青华大学愿望，你还有吗？” “有！”赵诚淡定地回答，“我很想做个平衡。” 何白涛不解：“此话怎讲？” “我很想在你左侧脸上，再他玛的灿烂地拍一巴掌，以免何主席的驴脸，右重左轻，不符合平衡原理。” “你……”俩活宝愤怒之极。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凝视着蓝天白云：“你俩一口一声高中没毕业，老子确实高中没毕业。可是，文凭那玩艺儿，能代表水平吗？有种，跟老子单挑，金融学、经济学，哪个专业都行，谁输谁叩头。” “唷唷唷！”秃鹫作出了被吓破胆的表情，“哇塞，何主席，我好怕。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竟然敢跟学识渊博的何主席单挑，何主席是谁，金融系尖子生，未来华夏国金融人才……” 何白涛傲慢地伸出一只手臂，挡住了秃鹫的马屁：“赵同学，文凭不代表水平，呵呵，我何某人理解跟你不同，文凭就代表水平。单挑？呵呵，你还没资格做我的对手。” 李诗嫣范可儿气得，挺着胸膛就想上前理论，可是，何白涛难道说错了吗，整个财经学院，谁敢跟他比金融学、经济学知识？赵诚虽然花样百出，可是终归没受过专业的理论训练，两人看起来是如此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秃鹫仰天长笑：“哈哈哈，我终于知道，脸皮厚的人是什么样子了。跟何主席单挑？泥妹啊，一个送快餐的，一个高中都毕业不了的人，跟何主席单挑。赵诚啊赵诚，见过吹牛的人，还真没见过把牛吹成逼的人。今天长见识了。我提醒你，何主席专攻国际投资大师戴维斯的投资之道，你俩要不比比这个吧？” 何白涛负手而立，静静地鼻孔朝天。 秃鹫的话，显然把赵诚逼入了绝境，你不是要单挑吗，喏，秃鹫已经出题，说点国际投资大师的投资之道如何？ 这招，赵诚接还是不招？ 当然接！ 赵诚哈哈一笑，绣口一吐，惊煞所有在场的人。 “什么丝，戴维丝？这种材料，俺小赵没听说过呀，村里倒是有尼龙丝袜子卖，三元钱两双，秃鹫说的是这个丝吧？” 李诗嫣和范可儿痛苦地捂住了俏脸，小苹果双腿一软，直接给跪了。 第46章 窃案 尼龙丝的笑话，当即被传上了学校论坛，这正是何白涛所希望的，他要千方百计激怒赵诚，从而为他们追查神秘团队，提供有利时机。 现在已是8月20日，9月15日——10月31日，就要举行最刺激的学校实盘股神大赛，真金白银地对抗，而且本次赛事，还在赛制上作了创新，激烈程度远超以往任何一届。 学校在月底，有专门针对各参赛队的培训，是资本市场中各产业的专题讲座，比如能源产业、生物制药产业、制造业、建筑业等等，为参加比赛的选手，提供足够的知识储备，以便9月15日开赛后，选股更精准。 所以关心这场比赛的学生，陆续提前回校，校园重新人声鼎沸。 论坛的这则帖子，给无聊中的人们，带来了精神百倍的效应。 全校都在哀叹，这位送快餐的大哥，真的太没文化了，跟谁碰不好，拿自己当石头，逮着个学生会主席以为是鸡蛋，你没想到戴维斯正是人家的金刚钻好不好？ 至晚上，这条帖子跟贴达到了近百页，创下学校论坛自成立以来的奇迹。 赵诚倒好，没事还到处乱逛，见谁都客气地点头打招呼。他在这儿送了两年快餐，熟人特多， 研究生寝室他也去逛了，几个工人正在铺最后几块地板，得知东张西望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尼龙丝主角，工人还特意关照他：“兄弟，咱都是低学历的大老粗，我初中毕业，你高中没毕业，没事千万别信口开河，这儿是国内知名的高校，水深着呢。” 赵诚笑笑，背着俩手，像领导检查工作。嗯，寝室挺不错，采光度比餐饮公司的强多了。 这些天，“复仇之箭”队全身心投入到了选股工作中，既然他们创造了大一生杀入复赛的历史，就有更强大的信心，在实盘赛中取得更好成绩。 但赵诚这些天却连股市都懒得看，他清楚地知道，2003年9月15日至24日，只有这短短的9天时间，股市迎来一波弱势反弹，24日以后，大盘将加速赶底。而华夏国股市的奇葩之处在于，多数股票都呈同涨同跌之势，跟业绩没有太大关系，因为都在庄家操控之中。 所以，与其苦心选股，不如放松跳舞。恐怕，实盘大赛开始至结束，不进行任何操作的选手，收益率为零，反倒可以取得不错的名次。 真正赚钱的机会、赚大钱的机会，一定会来，但不是现在。 现在这段时光，对于赵诚来说，也是相当安静的。因为在经过数次失败，尤其是网络血案后，何少勇暂时会放老实。需要时间想对策，决定下步行动。 目前何少勇最担心的事，是血洗富士黑客网站的人，有没有入侵殡仪馆黑无常电脑。当时他严厉地调查过，但黑无常回答是，当时他开着电脑，但没有黑客入侵，他更没有把移动硬盘接入电脑中。 虽然藤田相信了黑无常的话，因为从所有细节来判断，这次血洗，是华夏国黑客间的一次仇恨而已。但何少勇却有些担心，毕竟，那天晚上他亲口吩咐黑无常，要加班加点把攻击川大网络的计划给做好。 巧不巧，今天川大的所有网络漏洞，都被修复得严严实实。而赵诚，恰恰又给学校作出了重大贡献。 什么重大贡献？为什么不公布？ 玛的怎么到处都有这送快餐的影子？ 抓紧调查出赵诚背后的神秘团体，成为何少勇急如跳河的头等大事。 而赵诚，显然对这个图谋，确实一无所知，否则，他更可以将计就计，加速自己的计划。 不过慢慢来也行，猪养肥了再杀，更能卖大价钱。 今天晚上，小苹果新官上任，正式开始到川省大学当保安值夜班了。寝室里只有赵诚一人，不过他并没有闲呆着，而是买来身崭新的运动衣，沿着街道一路朝高丁县方向跑去。 今后征途漫长，凶险暗伏，必须有强健的体魄保驾护航。 半个多小时后，他跑到了高丁县城区，经过李诗嫣住的中央御城，身后突然传来“呜呜呜”的警笛声，接着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而来，朝小区里疾驰而去。 几个保安正讨论得热烈非常：“奇怪，李老板家怎么地失窃呢？这下完了，中央御城保安信誉全毁喽。” “唉，别提了，连装有视频监控的李老板家都被人盗了，还有哪家是安全的哦。” “警察说案子是今天凌晨发生的，怎么到晚上才发现呢？幸好李老板和她侄女昨晚睡在集团公司里，要不然可惨了。可是奇怪的是，她家保姆怎么没发现有异常呢？” 赵诚大惊，走上前去：“大叔，哪个李老板？” 保安轻蔑地瞥了瞥：“小子，除了御膳坊李家，高丁县哪家还敢自称李老板？” 赵诚飞奔着就闯进了小区，李家他来过，太知道李家的防盗是怎么回事了。她家四面阳台，全装有监控视频，阳台落地门和全部玻璃，都安装有激光感应装置，任何人或狗，想从阳台或破窗而入，都不可能不触动激光感应装置，从而报警笛声大作，小区门卫都听得到。 大门锁就更不用说了，采用的是国际上最先进的限量版定制防盗锁，国内也就几百上千把，完全私人定制，根本没有被解密的可能。 就这么个固若金汤的防盗装置，居然被人说闯入就闯入了？ 李姨家楼下，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出于对当地最大企业家的保护，警察还隆重地在外围设置了警戒线。 “失窃了什么东西？”赵诚挤进去就问一个警官。 警官瞟了他一眼，很明显，你个愣头青，警方在没有形成结论前，什么也不会透露给你。 有个居民插了话：“泥玛的见了老百姓，就什么都不说了？刚才你们公安局长上去时，你不是亲口说，‘奇怪得很，金银珠宝，凡是值钱的东西什么也没少’吗？” 赵诚心里格登一下，这事，太诡异了！ 仰天吸了吸鼻子，他感到，有什么风暴要来了。 李姨和李诗嫣闻讯急急赶来，在她们通过警戒线时，赵诚“李姨李姨”亲热地叫着，跟在嫣儿身后顺利地上了楼。 李家有两个保姆，一个昨天晚上随李姨和嫣儿，在集团公司。因为做半年账的缘故，李姨和嫣儿忙到了凌晨，才在办公室沙发上休息。 留在家里的保姆，现在正坐在沙发，眼神看起来格外呆滞，警察说，她被什么药药翻了，直睡到太阳落山后才醒，吓得赶紧报警。 警察在屋里忙作一团，拍照取证的、作笔录的、验指纹的、满地打滚找体毛的，反正各种忙法。 赵诚遗憾地摇着头，心说华夏的警察，奇葩到家了，还验你玛个头的指纹体毛啊，能通过如此戒备森严的防卫网的，除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特工，没第二个人做得到。 盗贼明显是从阳台翻入的，因为大门的锁是视网膜加指纹识别，不可能被打开再关闭，只有夏夜的阳台是开着的。 屋里各处都有被翻过的迹象，几只保险柜也被打开，然而，里面存放的数万美元现金、价值数十万元的钻石都没被取走，显示盗贼不是冲财物而来。 赵诚从阳台到卧室，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心里有数了。 盗贼非特工莫属，带有专门屏蔽激光报警的反装置，从阳光对着监控视频和激光防盗装置，发射一束反激光能量，能使激光装置在几秒钟内处于盲区状态。他就是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盗贼算准了李姨和嫣儿不在家的时刻，说明不是冲她们俩来的。那么为何而来呢？ 除了李姨有什么极度机密的东西存放着，还有哪种解释？ “咝……”赵诚暗地里倒抽口冷气，不自觉地偷瞄了眼李姨，顿觉她身上充满了令人晕眩的迷雾。 大半个小时后，嘈杂声消失了，警察不可能破这个案子，加上财物没任何损失，也就留底撤退。 “该搬家了。”李姨望着被弄得一团糟的环境，喃喃地说。 李诗嫣闪着长睫毛，担心地依偎在姑妈身边：“姑妈，盗贼想偷什么东西？” 李姨长叹一声：“除了满汉全席制作秘方，还能有什么？” 赵诚掏出的烟，“啪嗒”掉在了地上，他觉得李姨在隐瞒什么。 满汉全席制作秘密，在餐饮界自然被视为泰斗式存在，可是李姨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你知不知道，进入你家的这个特工是什么级别的吗？作为受过特工训练的人，我赵诚可望尘莫及呢。 特工闯入你家而又被你发现，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肯定是在找东西。但是他也算准了，这东西他找不到，所以用这种方式给你个警告，以后若有触犯他的地方，你看看现场就知道了，随时可以取你小命。 李姨，为什么会在电容感应技术上，占到了控股权？范董，又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专业领域的技术，拱手交由做餐饮的李姨控股？ 李姨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47章 两个故事三个谜 带着重重谜团，赵诚回到了寝室，越来越觉得自己身边，有两人女人不是一般的简单。这也是迄今为止，他无法解开的三个谜中的两个。 第一个，自然是手雷爆炸前，那个公鸭嗓所说的话，说是1997年索里斯基金，曾经与他人发生过一桩交晚，不能被我赵诚所知，必须杀人灭口。这说明，这桩交易与我有关系，可是，老子1997年时，正苦逼地挣扎在初中可恶的题海中呢，怎么地就跟老子有关系了？会不会认错人了？ 第二个谜，是杨眉，这个贵为副市长夫人的美少/妇，年纪三十不到，居然敢跟三个混混在荒郊野外作交易，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但作的什么交易，现在无法破解了。 第三个谜，就是李姨。以前始终觉得这女人不简单，今天才发现，李姨玩的分明不是简单，玩的是孤单啊。你想想，那个潜入她家的特工，水平远远在我赵诚之上，若李姨是个普通人，犯得上派如此水平的特工去她家吗？ 特工不是来杀人的，这个可以放心，特工只是想叫李姨老实点，不能惹麻烦。那么问题就来了，李姨得罪了什么组织，特工又是谁派出的？ 富士株式会社？嗯，也有可能。 打开电脑，启动大气层软件，赵诚反复监视着何少勇、何白涛、黑无常3人的动静。 bk计划上说，何少勇是以川省为核心的中原一带负责人，如果特工是富士会社所派，那么姓何的一定知道。然而，赵诚对何少勇电脑监视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派出特工去过李姨家。 那么，这个特工可能另有来头。 事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 检查完何少勇电脑，赵诚顺手切到了何白涛电脑，对于黑无常，他这几天没什么兴趣，这小子最近也不敢乱动，所以可监可不监。 何白涛电脑开着，却没有动静。在大气层智能追踪系统导引下，他悄悄入侵。不过，没敢开何白涛视频，这小子黑客水平比普通人高很多，视频打开，手提顶端就会有提示灯亮起，如果恰好他在电脑边，事情就搞砸了。 音频里，传来何白涛和两个小弟的秘密谈话声。其中一人叫侯冰，这人赵诚也认识，是金融系的，何白涛的忠实走狗。侯冰的文笔，在金融系算出色的，因此他当之无愧地成为校报记者，专门负责财经学院的报道。 另一个，何白涛叫出他名字后，赵诚就明白了：孔峰，中文系的。 孔峰和何白涛以前并不熟，现在他参加了密谈，可见已经投靠了，不过校园里目前还无人知道。 孔峰出身贫寒，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摆些小摊供儿子上大学。何白涛看中孔峰后，将他父亲招聘到了富士公司在城都的一家公司。 孔峰父亲酒量极大，茅台三五瓶不醉，公司谈业务正需要这样的人。没多久，就成为公司老总离不开的人才。跟老总建立亲密关系后，他被委以重用，负责仓库看管。 樱花公司的不少生意，旨在攻击对手，比如上次的申请专利等事，赢利倒在其次，所以看仓库的油水多，这是人所皆知的事。而且孔峰父亲平常经常陪酒陪喝，也算是桩美差。 这家公司，就是准备比范氏电子公司抢先一步进行专利申请的公司，名叫樱花。也就是说，当初昼夜兼程，赶制山寨专利资料的就是樱花公司。 何白涛对几个小弟进行着任务布置，目标自然指向赵诚。 根据富士会社的长远计划，何白涛将来要被培养成华夏国资本市场的领军人物，有可能直接潜伏进核心部门，为今后政策制订、资本市场发展窃取大量情报，甚至影响资本市场走向。 现在，何白涛可谓构建起了初步的势力架构：武有秃鹫领军，文有孔峰挂帅，经济方面侯冰是得力助手。 音频中，何白涛的任务，布置得很精细。 从话里可以听出，何白涛确实感到奇怪，学校论坛上闹出这么大动静，他派出的灌水队，已经把嘲笑赵诚的帖子，顶到了百页开外，赵诚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 按理说，学历越低的人，自我修养也越差，赵诚作为送快餐的农民工，为什么涵养会这么好？ 赵诚越不生气，他何白涛就越急，因为他老爹作过最高指示，只有彻底激怒赵诚，才有可能使他行为失常，从中查出关于神秘团队的蛛丝马迹。 明天下午，有他老爹的一堂课。何白涛知道，赵诚非常喜欢他爸的课，真正的每课必听，明天下午这堂课，他精心准备了几道大餐，请赵诚来尝个痛快。 赵诚饶有兴致地通过大气层，一字不漏地听着何白涛布置，不停地唉声叹气。你不得不承认，何白涛还是有才的，可惜投错了胎走错了路，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地狱行，人生不作不死啊。 不管何白涛作何布置，明天下午这堂课，他非听不可，因为何少勇要讲述金砖四国经济的优势和弱点。 作为亲手制订过崩溃金砖四国之一的俄罗四经济的人，对这堂课犹感兴趣。同时，他可以从何少勇的讲述中，听出这家伙对金砖四国经济的真正学识水平，从而判断出今后他们会从哪个口子，对华夏国动刀。 他对何白涛这些雕虫小技毫不感兴趣，加上连续几起事件后，何少勇的行动确实有些停滞，不会布置更多任务，因此粗粗浏览完后，赵诚悄然退出了监视系统。 打开大气层保护a系统，这个由系统模拟自动运行的虚拟系统，正像模像样地按照自己的事先设计，边看中日文化交流大片，边玩着电脑里的纸片游戏。 点开反追踪系统，数个曾经入侵的ip地址赫然呈现，依旧是他熟悉的殡仪馆黑无常、何白涛等人。自何少勇从沪市回来后，网络上对赵诚的监视更加疯狂而隐蔽，只要赵诚开机，黑无常的ip就及时前来请安。 赵诚冷笑几声，关掉中日文化交流大片，点开了暗黑游戏，让系统自动玩着游戏，自己又进入了无人能知晓的b系统，打开看了不知多少遍的bk文档。 bk计划，他几乎能倒背如流了，现在，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以前没功夫细看的几个子文档上。 一个文档上，注明着“汉斯技术”四个字。赵诚顺手点开，里面讲的事，跟页岩气有关。 范家电子公司，也有跟页岩气有关的电子零配件，行，先看这个吧。 资料说的是20年前，有位叫汉斯的美国籍人，毕业于著名的斯坦福大学，全力主攻页岩气开采。但上世纪八十年代，页岩气还没被人广泛关注，是个相当冷门的专业。 当时，汉斯却运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技术，将页岩气开采成本，从100美元，降到了30美元以下。 不过，恁是成本下降这么多，他的技术还是没有市场，因为当时的油价，也就在十几美元，比汉斯用神秘技术开采的页岩气成本，低了一半还多。 但20年后，页岩气已被世界各国提上议事日程，甚至上升到了国家能源安全的高度。汉斯当时被人无视的神秘技术，顿时被狂热地追捧。 但是，汉斯在发明这项技术不久后，也就是20年前就已经莫名身亡了。 富士会社记录这段往事的用意，在提醒潜伏于华夏的经济特工，致力于寻找和汉斯相类同的技术，以便今后经济战争打响，他们能用更低廉的成本，粉碎华夏国靠低廉的页岩气取代石油的企图。 计划最后说，索里斯基金和富士会社的经济特工，经过多年寻找之后，确信汉斯的技术，并未随他身亡而消失，而是在他死前，被他秘密地存放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找到这项技术，将会使富士会社的页岩气开采，远远领先于世界各国，因为目前美国页岩气开采的最低成本，在60美元，汉斯却早在20年前，将它降低到了30美元。 赵诚默默地燃起了支烟，感觉这段20年前的资料，所提供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如果找到汉斯的技术，等于在页岩气领域，成为了天下霸主，秒杀一切能源。 而范氏电子公司的电容技术，将在数年之后，成为苹果公司席卷世界手机触屏市场的利器。 嘿嘿，老子若是同时拥有这两项技术，嘿嘿…… 好吧，这是不可能的事，世界那么多顶尖高手，找汉斯技术都找了这么多年，我小赵初生牛犊，哪有这么大本事，先把电容感应技术的事处理好吧。 不过，汉斯这个人，我记住了。 点开第二个文档，文档名叫“圆月”，看起来像是散文的名字，前几天这名称太不吸引人，以致于连点开的*都没有。嗯，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散文吧。 里面也是段故事，时间离现在就近了很多，讲的是五六年前的事。 赵诚初初看了几段，猛地挺直身子，表示出了相当的惊讶，这段故事，泥妹的非常对胃口哈，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文档不可只看名称。 它是富士株式会社，一个背叛特工的资料。 特工是女性，代号为圆月，系富士会社八大高手之一，15岁那年，她在浙省宁玻市一个县城读初中时，被富士选中，从华夏国诱骗到日本，开始了特工生涯，很快便脱颖而出，成为国际经济特工界的明星人物。 6年前，圆月突然间人间蒸发。由于她掌握着大量富士会社的核心机密，因此会社下达了必杀令。富士会社确信，圆月失踪后，肯定回到了华夏隐居，当富士向华夏国派出四路力量进行经济渗透后，追杀圆月的密令，也同时下达到了这四个分支机构中。 但是，这些资料中，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也没有照片。 赵诚凝视着文档，拿烟的手不禁在微微颤抖，今天晚上李姨家被窃的一幕，逐一划过脑际。 李姨来自浙省杭洲市，圆月高手是浙省宁玻市人，两地不过相隔一百多公里远。 李姨，会不会就是圆月？她身上的谜团那么多，今天又有高手潜入她家，故意留下入侵痕迹，这之间，仿佛有种说清道不明的联系。 然而，如果李姨就是圆月，她不可能如此高调地开起御膳坊呀，应该像我赵诚这样，低调低调再低调才是。 唉，人家是高级特工，行为处事虚实结合反复无常，又岂是我一个低级特工所可以理解的。 好吧，圆月，赵诚我也记住你了，到时好好探探李姨的底，看看你的神秘，究竟在哪儿。 第48章 你个逗比 第二天中午，国宝打来个电话，说中午请赵诚等人吃个饭，隆重表示下感谢。他钦点了李诗嫣、小苹果，其他人让赵诚随便叫。 赵诚也不客气，叫上范东东、范可儿兄妹俩，顺便把“复仇之箭”队其余3名队员也请上，一来算庆祝夺冠，二来感谢何白涛替他女朋友来寻仇时，大伙儿劫法场救命之恩。 他与范东东、李诗嫣以及其他队员在大厅相遇，范东东上前就捶了一拳：“阿诚，下月15日开始实盘大赛，我们有位队友家里有事，想邀请你加入我们队伍，怎么样？” 赵诚深深谢过，他对股神大赛不感兴趣，于是婉言相拒。 走进御膳坊一个包厢，只见一道小身影，原地后空翻后，朝赵诚斜飞而来。赵诚哈哈一笑，伸出双手垫在小家伙屁股底下，顺势就按上了自己的肩膀。 王二小在他肩膀上，亲热地抱住了他的头：“功夫叔叔，这招超人翻滚厉害不？” “厉害厉害，比功夫叔叔强多了。”赵诚把二小放下，逐一向国宝介绍来客。 国宝叫王虎，他和妻子洪碧，给赵诚带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深深地感谢他既为企业解决了贷款之忧，又使二小彻底走上了正途。二小这回破天荒地全部考到及格线以后，对学习发生了浓厚兴趣，最近几天日夜无眠地做着数学练习题，像他老爸那样，对理科痴迷起来。 听到众人夸奖，二小得意起来：“功夫叔叔，我考你道题怎么样？” “放马过来！”赵诚吼道。 “现有10个啤酒瓶，3个啤酒瓶能换1瓶啤酒，问一共能换多少瓶啤酒？”二小脱口出题。 “5瓶。”赵诚眼睛也没眨，张口就报出了答案。 李诗嫣呆了，大师兄、范可儿以及所有人，都呆了。 在场的虽然多为学霸级人物，但这种题目，他们小时都没有做过，只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难道赵诚闲得蛋疼，做过这种题目。 赵诚却没感觉任何异样，他从小就对数字有种与生俱来的敏感，很多复杂的运算，都是脱口而出。上小学、初中时，很多人认为他虚荣性特强，预先买了参考答案，想在老师同学们面前显摆显摆。 可惜的是，所有人都想错了，赵诚只是凭直觉，完成了相当复杂的运算。 “功夫叔叔，这道题不算，重来。” 二小还没出新题，范可儿就先吼上了：“赵诚，报上运算过程。” “哦，忒简单，3个空瓶＝1瓶啤酒，1瓶啤酒＝里面的酒+1个空瓶，其实就是2个空瓶＝1瓶啤酒里面的酒，哦，不包括瓶哈。这样，10除以2，得5。” 李诗嫣和范东东，两个学霸中的学霸，还在完成着运算，听到答案，恍然大悟。 “赵大哥，这题你做过？”李诗嫣问。 有个“复仇之箭”队员轻声嘀咕道：“那当然，否则你们两个学神都还没算出，他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怎么算得出。” 赵诚突然醒悟过来，丫的自己对数字的敏感，把这些学霸给震慑了。 他也不多话，笑眯眯地望着刚才嘀咕的队员：“兄弟，拜托来道难的。” 队员有些不屑，顺手拿着点菜用的铅笔，又扯过张纸巾，画了3*3的框，框里是9个小方格：“赵兄，请你将1—9这9个数字，填入这9个方格中，要求横、竖、对角，数字相加之和都为15，方格中填入的数字，不许出现重复。” 在大家凝神思考之际，赵诚信手填完了数字，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 第一排，填2、9、4； 第二排，填7、5、3； 第三排，填6、1、8。 不管横的数字相加、竖的数字相加，还是对角的数字相加，全部等于15。 二小拍手欢跳起来：“哇塞，功夫叔叔好腻害！” 大师兄范东东狐疑地望着赵诚，一个人出题，正巧这小子做过有可能，但两个人随机出不同的题，这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再说，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按常理来说，精深的题目做得不多。 “我也来插一腿。”范东东说道，“有这么6个数字，，若它连续乘某个数6次，并且它的和是它本身的6次连续循环，这6个被乘的因数分别是多少？” 题目有些绕口，范东东把它写在了纸上。 大家手忙脚乱地食指当笔，在掌心开始运算。赵诚微微沉吟，拿过笔就在纸上写下了答案：1、2、3、4、5、6。 *1＝ *2＝ *3＝ *4＝ *5＝ *6＝ 6个积，全部是因数的循环。 “呵。”集体惊叹声。 赵诚扔掉笔，打了个哈哈：“不满众位兄弟姐妹说，我从小就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敏感，初中首次背圆周率，同学们才背了个开头，我就背到了一百多位。” “不会吧？”刚才出考题的队员，态度恭敬了很多，事实明摆着呢，所有人都被考得跪了下去，只有赵诚站了起来，这是个高中没毕业的渣吗？ 赵诚点了点头：“是真的。我看到不同的数字，首先就能看出其中的联系与规律，数字是会说话的，它用这种联系与规律跟你交谈。只不过，你们没有懂得它的这种特殊语言而已。” 是的，数字是会说话的，今后当赵诚向商业帝国进军时，这些会说话的数字，将成为他击败各路诸侯的利器！ 大家不由得对这送快餐的敬佩之极。 范可儿鼓着小嘴，很有些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的样子：“赵诚，你这么厉害，为什么高中辍学了？所有人，都以为你不过是个学渣而已。” “人家家庭有困难。”李诗嫣暗中捅了她一下。 “这事，还真不能说。不过谜底9月初就解开了，大家到时再看吧。”赵诚重复着不能说的话，“好了好了，吃饭先。” 包厢里欢声笑语，又是一番豪饮，看看时间将近两点，惦记着何少勇的课，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聚会。 洪碧要去买单，赵诚摇摇晃晃地抢先拿过菜单，掏出张白金卡，大笔一挥就给签了。 “哈哈，兄弟我每月能在御膳坊签单几次，还从没动用过权力呢。王兄、嫂子，诸位兄弟小妹，今天我感谢各位。” 争抢再三，最后单子已签，洪碧再没了法子，众人依依惜别。李诗嫣因为家里刚失过窃，惦记着姑妈，跑到董事长办公室去了，大师兄等人醉意盎然，相约去k歌。 只有范可儿，对赵诚的脑袋发生了浓厚兴趣，一路出题考他，追随到了阶梯教室。 两人挑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范可儿找了个熟悉的同学，借了纸笔，坚韧不拔地写着各种题目，赵诚看得心烦，一把夺过了纸和笔：“拜托小姐，送快餐的脑细胞是宝贵的，你再这么折腾，我可要精尽人亡了哈。” 可儿小脸一红，知道赵诚又在占她便宜，凭以前个性，早就腾地燃起火来，可是今天，她却乖巧得像只小猫，小手整整齐齐地放在腿上，再没了平常的凶辣相。 有个人疾步走来，将赵诚身边的同学请走，坐在了座位上，伸出右手：“赵同学你好，想跟你交个朋友。” 赵诚伸出左手跟他握了握，这无礼傲慢之极的举动，竟然没有惹恼来人。 来的就是孔峰。 孔峰，中文系的，是何白涛的文胆之一。另一位金融系的侯冰，现在正坐在前几排，默默地等着好戏上演呢。 好戏，正是昨晚赵诚在入侵何白涛电脑时，这三人精心策划的。而孔峰，则将按计划与赵诚进行亲密接触，力争成为死党，伺机打听神秘团队的所在。 赵诚也从昨天晚上才知道，这帮人吃饱饭净折腾瞎事，居然找起了自己的神秘团队。哈，有吗？李家范家算不算？ 讨了个没趣，孔峰竟然没有生气，依旧热乎地笑着：“赵同学，我叫孔峰。请问你贵姓？” 范可儿“腾”地瞪大了美目，奇葩啊，知道人家姓氏，还问人家贵姓？ 赵诚冷冷地投去一瞥：“这位，你是哪只猴子派来的逗比？” “哦哦，失语，失语哈。”孔峰也笑了，刚才有些紧张，因为接下来的戏非常精彩，“赵同学，我们今后多联系，这是我的名片。” 正说着，何少勇春风满面地上台，敲了敲话筒：“同学们，今天的讲课方式略有些改动。很多同学向我反映，我讲得太多，同学之间的互动太少。今天这样，我们全程进行互动，请两位同学上台，作为正反两方面辩手，我来当主持人出题。双方根据我出的题进行唇枪舌战。” 他团团环视了下四周：“谁先来当第一对辩手？嗯，金砖四国经济的优势与弱点，是个辩论性很强的命题。” 前排有个同学高高举手：“何院长，我先来，我愿意从正面进行辩论。” 此人，正是何白涛的核心小弟之一，金融系的侯冰。 “好，那么谁来当这位同学的反方呢？”何少勇发问。 无数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能当着何副院长的面，展示自己的才华，是非常荣幸的事。 孔峰突然起身，将赵诚的手高高给捉了起来：“何院长，我们非常想见识下这位旁听生兄弟的才华。” 何少勇呵呵乐了：“也好，赵同学，我的课你每课必听，今天大胆些，讲错没关系，请上台来吧。” 赵诚仰天吸吸鼻子，大步踏上台去。 呵呵，小样的，你们精心策划了那么久，总得满足你们的求知欲。金砖四国的经济，老子研究了整整十年，为的就是如何崩溃它！如此幸福的陷阱，哥怎肯舍得错过跳下去的机会呢？ 你让我欢乐一跳，必还你山呼海啸！ 第49章 轻快地跳进圈套 今天哥上来就是准备挨打的，嗯，有这个强大的心理准备。不过，哥得让全场的气氛欢乐起来，闲着没事么，大家图个乐子。 欢乐地上台，假装没见过世面似地，打招呼时声音有些颤抖，落座时有些手足无措，还特意求救般望了范可儿一眼。嗯嗯，哥装得是不是特没品位？ 今天何白涛不在，他要等大戏进入*时才露面。为了让孔峰打入敌人心脏，昨天他布置的计划，真的是耗尽了心血。 计划是这样的，赵诚上台后，侯冰立即利用他渊博的经济学知识，将赵诚驳得哑口无言。玛的，他们都是穿同条裤子的，何少勇主持的提问，姓侯的昨天晚上就背了个滚瓜烂熟。 个性倔强的赵诚，必不会轻易认输，于是侯冰会随时抓住他回答中的漏洞，将话题引入关于学历和能力方面。 经济学、学历，哪方面赵诚都处于极端劣势。侯冰会围绕着金砖四国经济，对赵诚展开穷追猛打，极尽奚落之能事。能当场惹翻他最好，但可能性极低，因为上次学习会事件后，这小子素质有所提高，加上何副院长在场，未必有这胆子再拔拳头。 于是，形势会呈一边倒，在几百名观众面前，赵诚丑态百出，大汗淋漓，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危机时刻，孔峰闪亮登场，以中文系力挑金融系大无畏革命气概，将侯冰批驳得体无完肤，救赵诚于危难之中，挽大厦于将倾之时。 再没良心的人，对孔峰也会心存感激了。于是两人成为基友——嗯，这个可能性也极低，但却是最崇高的目标，都成了基友了，有什么秘密还会瞒着吗？ 孔峰，如此就像余则成那样，成为我d打入敌人内部的一把利剑。神秘团队，还怕不露出蛛丝马迹？ 现在，全校的人都不知道孔峰和何白涛的关系，却都知道，孔峰和赵诚同样出身贫寒，猩猩相惜，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好戏开始。 “欢迎两位同学，我们直奔主题，辩论开始。”何少勇单刀直入，“金砖四国的经济正飞速发展，经济界最乐观的估计，将在10年内超越美国。假设我是美国大财团，嗯，假设是索里斯量子基金好了，想要阻止金砖四国发展，并率先狙击其中一个国家，两位，请你们提出这个最适合攻击的国家。” 赵诚吃惊地望着何副院长，泥妹的，这问题真是问对人了哈，你怎么知道老子亲自制订过崩溃金砖四经济的计划的？哇塞，如此机密之事，何院长你也了如指掌，太有才！ “俄罗四。”侯冰不假思索地回答。 何少勇望了过来：“赵同学呢？” “嗯……”假装在认真思考，突然挥了挥手，非常坚定，“津巴布韦。” “哈哈哈……”台下哄笑四起，范可儿痛苦地捂住了脸。 侯冰保持了学术界高度的涵养，二郎腿跷了跷：“拜托赵同学，金砖四国指的是华夏国、俄罗四、印渡、吧西，没津巴布韦什么鸟事。” 何少勇大度地摆摆手，上前圆场：“没关系没关系，赵同学是旁听生，作为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有些学识上的误区，是可以理解的。赵同学再来选择一次吧。” 赵诚抹着满头大汗，有些结巴：“你妹的，太紧张了，我以为四国么，国名一定要带四或者是四个字的。好吧，我也选俄罗四，那是我的强项。” “强项？”侯冰有些狐疑。 “嗯嗯，我赵诚没啥本事，整垮区区俄罗四，那指定是手到擒来，不费扒灰之力。” 侯冰的二郎腿再次跷了跷，语带不屑：“拜托赵同学，是不费吹灰之力。” 财经学院的校报记者，文学功底果然很深厚，连吹灰和扒灰都分得如此清楚。 “啊？”赵诚再次抹着大汗，“村里人不都说扒灰么？谁家娶了新媳妇，全村都指望着公公早日扒灰呢。” “哈哈哈，有才，太有才了！”全场笑得东倒西歪。 “蠢材！”侯冰也笑了，轻蔑地笑了，感觉何白涛把这种视为对手，真是苍天无眼哪，“赵同学，你刚才说，对付俄罗四是你的强项？” “对啊，太强项了，俄罗四方块么，要不我们现场来比比？” 全场欢声雷动：“哦，好，搬电脑，马上搬电脑。” “安静，请大家保持安静。”何少勇摇头叹气，没想到精心策划的好戏，演出了如此能让全场起哄的效果，他双手往下压着，“两位，别岔题。现在开始辩论，正方先来。请侯同学阐述俄罗四无法受到经济攻击的优势之所在。” 侯冰从国际经济形势、金砖四国抱团取暖、俄罗四天然的强势基因等方面，完美地演绎着他的理论，论据十足，论证充分，论点正确，论证过程无懈可击。 掌声，有一些，但并不强烈。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才是可以的，恃才凌弱，是不行的。 “下面，请赵同学阐述俄罗四的经济弱点，和如何攻击的方法。”何少勇将话筒递了过来。 赵诚再次抹了汗，站起，又坐下，局促不安：“侯同学刚才讲了那么多，我听着，怎么都像是废话？” “哦。”侯冰浓眉一挑，“那我洗耳恭听，赵同学请发表高论。” “咳，也没啥高论。其实我觉得吧，攻击俄罗四挺简单。我没见过大世面，就以村里经济为例吧。”赵诚的声音，终于有些平缓下来，“比如俺村有口油井，全村靠卖油就能收入村级经济一半，是不是特像俄罗四？村里人富了就不想干体力活了，对不？” 侯冰抬向望向了屋顶，泥妹的，乡巴佬。 赵诚接着形容：“于是村里成立了股票市场，全村人把钱都存到股市，大伙儿吃饱饭没事干，炒炒股呀什么的。现在问题就来了，首先，一半的村级经济靠卖油，那么油价如何？如果外村的油价暴跌一半，咱村的收入就得剧烈下滑。村民收入同样减少，但没有其他收入呀，怎么办？拉股票呗，靠股票暴涨，弥补油价下跌。但是村里财政，没办法通过这个渠道获得补偿。” 何少勇盯了他一眼，感觉这比方有几分道理。 “这不就简单了么。把油价打下去，把股票拉上来，然后再把股价打下去，外资再迅速撤离。”赵诚激动地站了起来，“村财政枯竭，没能力补贴村民。而村民的财富，都被外资高高地套在了股票市场。全村立马外出讨饭。” 掌声四起，这道理不最浅显明了么，比讲大道理容易懂多了。其中鼓得最响亮的，来自孔峰。范可儿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侯冰放下了二郎腿：“赵同学的比喻有那么些道理，可是整个国家的经济，岂是你一个村可以形容的。1997年，索里斯量子基金，联系众多财团，对东南亚进行了金融攻击，他们撕裂口，是汇率。赵同学，汇率懂不懂？崩溃一个国家的金融，从汇率中找漏洞，最容易成功。” “那是我还没制订出计划而已。”赵诚不屑地回答道，“其实吧侯同学，我真心告诉你，1997年的金融风暴，它不叫崩溃，它叫抢劫，抢一把就开溜，是绿草好汉的剪草行径。” “哈哈哈……”全场一片欢乐的笑声， 不料赵诚再次开口：“汇率，我懂啊，就是利率它兄弟么。” “哈哈哈……”这回，侯冰笑翻在了椅子上，“利率它兄弟？拜托赵同学，你学识真是太渊博了，兄弟我自叹弗如哪。” “咳咳咳……”连何少勇都笑得咳嗽起来，“赵同学，汇率跟利率不同，它是一种货币兑换另一种货币的比率，利率是货币本金和利息的百分比。” 赵诚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哼哼，跟老子来谈论这个问题，你们都太嫩了涅。 效果好不好？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效果吗，老子装傻充愣，不就是将计就计，在你们圈套之外，再整个大圈套，将你们全部给装进去吗。 好吧，让大家欢乐到底。 “何院长，是兄弟啊，远房兄弟么。” “哈哈哈……”全场眼泪都笑了出来。 场下有人揭竿而起，果然，是孔峰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孔峰“登登登”跑上台来，义愤填膺：“何院长，赵诚同学讲的还是有道理的，汇率和利率政策，都是国家宏观调控的政策；利率变动对汇率会有影响，反之亦然；而货币政策与汇率政策有传导机制。虽然看起来两人是不同的概率，但在整个经济学上来说，它们确实是对远房兄弟。” 何少勇笑着点了点头，假装不认识：“这位同学这么一说，倒也是，从另外的角度看，它们可以算是远房兄弟。呵呵，赵同学学识渊博，以粗见细，倒好像是我们没学问了。” “不对！”侯冰拍案而起，“何院长，经济学上谈概念，应该就事论事。如果放在整个宏观经济上，所有问题都是相通的，因为经济链贯穿了世界所有问题。赵同学这是诡辩！赵诚，你来回答，是也不是？” 想羞辱老子，激怒老子？嘿嘿，没门！ 所有人都在等着赵诚挺胸而出，没想到他却缩在椅子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 孔峰又想杀上前去，被何少勇拉住了：“这位同学，现在是正反双方辩论时间，你有什么问题，稍后可以举手上台。” 侯冰咄咄逼人：“赵同学，那我再问你，如果俄罗四受国际油价暴跌拖累经济，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增加原油供应，以产量弥补价格下滑呢？” 赵诚一声不吭，心说泥妹的学生就是学生，懂了些经济原理，就以为可以指点江山了。你知不知道，经济发展到最后，就是政治问题？2014年，美国和沙特、欧洲各国都互签协议，就算俄罗四把地下石油挖空，一分钱卖一桶，没有哪个国家会买你懂不懂？经济制裁你懂不懂？ 侯冰落井下石：“赵同学，请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提不出足够证据，可以当场认输，结束这次辩论。”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赵诚身上，范可儿的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她多希望赵诚奋起反击，哪怕开口说几句也好啊。 赵诚作出了一个全场都没想到的欢乐举动，他拿着话筒，突然起身，走到了站在台边的孔峰身边：“孔同学，你来说几句！” “哈哈哈……”笑声，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范可儿愤而起身：“赵诚，你这个没用的，我告诉嫣儿去！” 可儿风一般跑出教室，何白涛正静静地倚地门外。他听明白了，赵诚本身就是个毫无学术修养的送快餐工，但是，现在赵诚对孔峰，已经产生了足够的信任。 计划，圆满成功！ 但是，范可儿跑得太快了，如果她晚几秒离开，会看到一种极为震撼的效果。 第50章 帆布包 在台上望着可儿羞愧地离去，赵诚心里有些不忍，玛的，装窝囊装出了世界水平，有些对不起美女。不过可儿你别急呀，哥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等哥将他们装进口袋，要以百倍羞辱还给他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如果范可儿还在现场，那她肯定会感到震憾。 就在辩论结束，赵诚起身时，台下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它不是嘲讽，不是奚落，更不是喝倒采，而是一种发自内心、对敢于和学术权威掰手腕的普通人，所发出的最强烈欢呼。 赵诚这回确实无知了，以为是例行的掌声，挥挥手就跳下了台。 侯冰满面春风，真心认为是自己的博学，折服了莘莘学子，他深深地鞠起了躬。 意外再次发生，这东西还没直起腰，掌声整齐地停了。侯冰屁股朝上撅，头往下拱，突然有了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傻子都能看出，这掌声，不是给他的。 刚刚走下台的赵诚，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学生们在用眼神给他力量。 明白了，何白涛狗借爹威，在学样为所欲为，同学们明里不敢反抗，暗中都反感着呢。今天何白涛的得力助手上台，如此戏弄一个旁听生，台下早就都憋着一口气了。 怪不得刚才的起哄声那么欢乐，原来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只是狗官们硬生生给蒙了块黑布而已。 缓缓走过走廊，不少素不相识的学生，借着前排遮挡，侧身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嘟嘟……” 辩论会快结束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学校后勤处打来的，告诉赵诚，寝室已经搞定，随时可以搬进。 飞也似地冲出跑向后勤处，拿了钥匙，又通知小苹果，两人马上跑向餐饮公司宿舍，大包小包背在身上，冲向了公交车站。 餐饮公司离川省大学也就三站路。 跳上车，小苹果突然间两眼发直，挡在赵诚前头堵住了去路，他的正前方外边座位，有个娇小的美女，长相还过得去，打扮却性感而潮气十足，****半露，短裙齐b，捧着台手机不知在玩啥花样。 美女抬眼瞅了眼小苹果，没任何表情地抬抬屁股，半侧转了身。 两人明显认识。 赵诚一脚将小苹果踹进车厢，轻声问：“谁呀？” “小师妹呀。”小苹果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非常吃惊，人生无处不相逢哪，放鸽子的小师妹，你终于来了。 赵诚真想多打量几眼，头一抬，也愣住了——里侧座位，坐着个冷脸美女，不正是证券公司业务员、何白涛的女友吗？ 小师妹见到小苹果，朝冷美人点了点头，轻声说：“就是那个被我放鸽子的人，不理他！” 原来两人关系好得很。 车上没了空位，小苹果本想挤到最后面角落里，被赵诚一把拉住，强迫站在了小师妹身边。 前后左右观察了下，发现不像有林平之出没的迹象，赵诚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答应过小苹果，今后逮着机会帮他帮放鸽子的一箭之仇，今天小师妹没个练葵花宝典太监护驾，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小师妹明显感到了尴尬，不得不抬起头，和小苹果点了点头，算打过了招呼，随后便埋头于手机了。 赵诚居高临下地细看，见这娘们成熟老练，打扮举止早就褪掉了清纯，胸前两只大波鼓鼓囊囊，不知被多少只手挤压过。 不由得一声长叹，小苹果呀小苹果，你丫的都啥眼神啊？这娘们黑木耳不知盛开了多少回，仙人洞游人如织，长年穿梭，小样的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了？这也算了，你丫的游玩到了洞口，人家却拒绝你进入，连到此一游的痕迹都没留下，可悲，可叹！ “玩……玩企鹅啊？”小苹果站了个手足无措，搭讪着开了腔。 小师妹嫣然一笑：“是啊，跟我男朋友聊呢。” “男男男……男朋友？”小苹果开始结巴，恨不得马上逃离，八只鸽子的翅膀，扇得他心都裂了。 赵诚歪着头，坏坏地咧嘴问道：“小美女，你男朋友是不是鸽子养殖大户啊？” “啊不是啊。”小师妹本能地回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胀红了脸。 小苹果惊觉不妙，伸手扯扯了赵诚的裤角。 赵诚才不理会他呢，大大咧咧地继续道：“你男朋友养鸽子一定养出了技巧，你妹的你看我这小弟，上回跟美女约会，人家说到广场去放鸽子。你妹的，我就想知道，我小弟买了八只鸽子，是不是你男朋友养的。能退不，价钱老贵了。” 小师妹垂着头，不敢发声，良久才嚅嗫道：“不是啦……” 身边的冷美人见小妹受人奚落，抬起头，语音冷得像僵尸：“这位，何主席怎么还没把你打得住院？是不是要重来一遍？” “哦？想梅开三度？”赵诚今天他对冷美人不感兴趣，他突然将头凑了过去，轻声说道，“小妹，咱们的账，今后我再跟你单独算。今天你最好乖乖地，否则，哼哼！” 冷美人顿时老实了，悄悄地将何白涛的手机号码调出，随时随地准备报警。 车子很快开到了川大站点，两人正想往前挤去，不料，小师妹的手机响了。 “喂，老公，你想我了……嗯，人家现在在公交车上么……哎呀，真的在公交车上，没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嗯嗯，马上就到……” 赵诚已经侧转身准备下车，突然转身冲着小师妹手机嚎道：“总台，我是客房，401两男一女退房，套套用了十八只……” “魂蛋！”小师妹勃然大怒，连拳带手机朝他砸来。 “哈哈哈，小苹果，哥帮你一报还一报喽！”赵诚哈哈笑着，飞身下车。 赵诚搬入研究生宿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开，暑假没回家的、回家了提前回来的孩子，纷纷赶来围观。 一个旁听生，由校长特批入住研究生宿舍，这在学校历史上是开天辟地头回，前无古人，后有无来者未知。认识赵诚的人，是来看看这小子喜成了啥样；不认识的人，则专程来瞅瞅，这高中都未毕业的人，长的哪三头哪六臂。 李诗嫣和范可儿，自然也很多赶到。校花准校花，像两个贤惠的小媳妇，挽起袖管就开始东洒西扫。 赵诚和小苹果，顿时成了两个多余的人，东站也不是，西站也碍事，最后李诗嫣扬起拖巴，直接把两人赶出了寝室，命令两个小时内不得入内。 两人在校园人工湖畔，正逛得蛋疼，有人迎面而来，老远就伸长了爪子：“哦唷，赵兄弟，又见面了。” “谁啊？”小苹果不认识来人。 “猴子派来的逗比。”赵诚轻声说完，投降般高举起了双手，“啊哈，孔学长，你我陌路相逢，若非有仇，定是有缘。” 亲热地拥抱，就差个没啃，聊得热火朝天，小苹果备觉无趣，感觉诚哥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找个借口悄悄开溜。 “孔学长，辩论会上替我解围，小弟还没谢过你呢。”赵诚努力挤着眼眶，泥玛的泪水被太阳蒸发干净了，挤半天愣是不见半滴。 孔峰打着哈哈：“小事小事，兄弟我最看不惯这帮金融系的装清高，真想冲上去一脚踹死他呢！” 想踹死的人是我吧？赵诚斜眼看了看他，“孔学长，虽然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净安好心，但小弟我……” “等等等等。”急得孔峰以为戏哪儿演砸了，“兄弟，黄鼠狼给鸡拜年，是没安好心吧？” 赵诚歪着头，乜着他：“靠，孔兄，那是你们那儿的黄鼠狼人品差吧？” 没等孔峰开口，他随即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孔兄，小弟不才，说漏了嘴，得罪得罪。” 孔峰长长地缓了口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赵同学，学习差不要紧，关键是要励志。你的机会很好，希望你好好学习，变成国家栋梁之才。兄弟不才，今后学业上的问题，你可以多找我，我相信，咱俩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的，无话不谈，哈哈，无话不谈哪。” 谈你妈个逼！赵诚狠狠地在心里骂了句，脸上却笑开了花，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孔峰竭力在套近乎：“赵兄弟，我在高中时成绩也不咋的，年级段两百多人，我大约排名120这样子，幸亏高考超能力发挥，幸运地够上了川大分数线。你呢？” “嗯，我呢？”赵诚自问自答，“老子若是参加高考，川大这种破学校指定看不上。” “哈哈哈……赵兄弟风趣得很，风趣得很哪！”孔峰气得心里磨着十八把刀，脸上不得不笑嘻嘻地，“那赵兄弟辍学前，成绩如何？” 赵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啊哟，成绩不妙哦，不及格。” “啊？”孔峰吃了惊，“几门不及格？” 赵诚像王二小似地，傲娇地挺起了胸：“门门不及格。” …… 湖畔的勾心斗角渐入*，李诗嫣和范可儿也累得浑身香汗。你不得不承认，没有女人的男人，简直就不是人。 尽管来之前，赵诚和小苹果已经把该扔的全部扔掉，可是两位美女，还是整理出了大堆废旧杂物。范可儿今天不知中了什么邪，身上的劲特别足，嘴里嘟哝着“赵诚你个没用的”“赵诚你个窝囊废”的话，除了把赵诚、小苹果所有累积的脏衣服都洗完外，顺带着又开始整理寝室的杂物。 她确实心里有气，阶梯教室里，她没有听到最后雷鸣般的掌声，直以为在这么多的学生面前被人当猴耍，赵诚却依旧坐得挺淡定，这个男人真没种。 唉，跟侯冰拼学识，高中没毕业的赵诚，差的不是几条街啊。 看看表面上都收拾干净了，李诗嫣在卫生间帮着挂毛巾、刷浴缸，范可儿见外面基本没啥事了，闲不住地角角落落搜罗起来。 果然有发现。 赵诚床底下最里角，塞只什么东西。猫般钻进去，将它拖了出来。 这是只帆布旅行包，包外面用红线大大地缝着“赵诚专用”四个字，像是什么稀罕宝贝似地。不用问，这是赵诚寄读冷县高中时所用的包。 可儿倒提包，“哗啦”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不出所料，都是两年前赵诚从老家带来的物品。 里面有张冷县县报。 可儿捡起，不经意地瞄了几眼，猛地张大了嘴，两只漂亮的眼睛像要鼓突着飞出来。 她的脸色突然间夸张地扭曲起来，朝卫生间里的李诗嫣大喊：“嫣儿，要死人了，快来看哪，难道我在做梦？” 第51章 那些光辉的岁月 李诗嫣在里间，听到范可儿如丧考妣似的喊叫，以为外面发生什么事，飞身而出，却见可儿手捧报纸，身体前后微微摇晃，两眼呆滞得有些白痴的样子，明显是被吓傻了。 她赶紧上前扶住可儿，掐了掐她的人中，声音都带了哭腔：“可儿，你别吓我啊，你从来没有癫痫啥的不明病症，怎么了？” 可儿疯了似地只顾念念有词：“我做梦吗，我做梦吗，怎么我这么清醒？” 良久，她才意识到李诗嫣在她身边，赶紧把抱在胸前的报纸拿到了她眼前，指着头版头条、配有照片的报道：“嫣儿，快看，要死人了，真的要死人了，天下难道会有这种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呀？” 李诗嫣拿过报纸，双眼登时定住了，小嘴“呀”地尖叫一声，从此再没合上。 从头看到脚把报道看完，再细细辨认了照片，李诗嫣张着小嘴，和可儿面面相觑。 “快，找你爸去！”嫣儿终于娇身喊出一嗓。 范东东亲自驾车，将两人送到电子公司，美女绣腿乱舞，一路狂跑，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可儿跑得气接不上，弯腰扶住门框，奄奄一息般举着报纸朝她老爸吼道：“老爸，要死人了，快来看这张报纸，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 范东东在楼下停好车，刘翔般从一楼直接给跨到了三楼，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快……叫李姨来！” 没多久，楼下“吱”地传来宝马7系的紧急刹车声，李姨连门都没关，跌跌撞撞就跑上三楼，大声喊着：“快，嫣儿，拿报纸来给我看！” 董事长办公室里，陷入了死般的沉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李嫣拿着报纸的手，依旧颤抖不已：“这赵诚，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范董抑制不住，“咚”地重重擂在桌上，拳头渗出血丝，这拳力量用得好大。他恶狠狠地吼道：“玛的，原来是酱紫，可儿，把姓赵的给老子叫来！老子倒要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儿母亲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老范，别太激动，我想里面肯定有原因。” 范董“咚”地又是一拳：“玛了个巴子，骗得老子好苦！把原因给我问清楚，这瓜娃子，到底是怎么了？” 范可儿捂住了脸：“爸，我们都被骗了，这该死的赵诚，我们全被他骗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见可儿迟迟没勇气打电话，范东东迟疑再三，最后也还是没勇气摁下按键。 范董一把给夺了过来，气得拇指发颤，狠命摁在了按键上。 此刻，人工湖畔，赵诚和孔峰的欢乐谈话也刚结束，两人拥抱，挥别。赵诚真他玛的想狠狠地啃一口这姓孔的，泥玛，小子你太可耐了哈，哥一支上膛的枪口，稳稳瞄准着你，丫的小子还屁颠儿屁颠儿地往枪口上撞。 哈哈，只要哥一用力，“砰”！飞出的可是子弹，不是糖衣炮弹。 “滴滴滴……”铃声响起，是范东东电话号码，他懒洋洋地摁下通话键，懒洋洋地举到了耳边：“唔。” 传来范董事长的吼声：“赵诚，你个瓜娃子，马上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嗯？范东东的手机，怎么他老爸亲自来打，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懒洋洋捱进公司大门，懒洋洋捱到行政楼，却看见李诗嫣和范可儿正急匆匆地下楼，见到赵诚，俏脸带着异样的神情，黑白无常般一左一右，将他架到了楼上的董事长办公室。 咦，李姨怎么也在，怒目瞪着他，看来，事情真的相当严重。 范董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叉腰站在老板桌后，见他懒洋洋地站了个吊儿郎当，右手猛地挥起，将份报纸狠狠地拍到了桌上。 “赵诚，你个瓜娃子，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 没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事，赵诚抬起眼皮前，甚至连心都不曾颤抖一下。 视线落到报纸上，赵诚脸色骤变：玛的，谁偷了老子的东西？这些东西，两年来没哪个人见过！ 范董怒吼：“姓赵的，隐藏了两年哈，真看不出你是这种人，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不说明白，老子和你没完！” 从来没见范董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我……我……”赵诚口吃着，不知从何开口。 李诗嫣轻灵地走上前来：“赵大哥，你告诉我，这篇报道是真的吗？” 范可儿没这么好的耐心，上前就又揪住了他耳朵：“姓赵的，老实告诉姑奶奶，是不是真的，大声点。” 赵诚垂下了头：“范董，是真的。” 范董事长走上来，猛地将他紧紧抱住了：“瓜娃子，你真是个瓜娃子，干啥呢这是？放着青华大学不去读，到这破地方来当送快餐的了，你是咋的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变故，这么需要钱？” 赵诚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憋了两年的冤屈，此刻如同决了堤的黄河水，倾泻而下。 事情，再也隐瞒不住了，赵诚也不再想隐瞒了。两年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终于攒下了十五六万元钱，迎来了灿烂的阳光。9月1日，同桌父亲的老师就要回国，家庭所有的苦难，都将迎刃而解。 男儿有泪不轻流，今天，就让我在这儿，舒畅地哭一顿吧！ “叔，两年前我娘患了感冒，好些天没好，到县医院检查，发现得了老年白血病。手术费用要六十万元，我家穷，顶多只能借到四十多万，还有15万没地儿着落。我从小没了爹，现在决不能没了娘。所以，我放弃了青华大学邀请，瞒着娘出来打工。现在，我想娘，想回家了，我攒够了15万元，我要给娘去治病了。” 范董、李姨上前，搂紧了赵诚，嫣儿可儿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臂膀，哭成了泪人。 范东东蹲在门边，抽出根烟，默默点上，深吸一口，长长地吐出。送快餐的，原来是青华大学预录取生！ 这篇报道，是赵诚高二时，参加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获得一等奖后，县报记者配图发表的，这是冷县历史上第一次。照片中的赵诚，满脸谦虚，眼神中却闪动着巅峰时刻剑指未来的光芒。 他从小对数字有种天才般的敏感，理科方面是学习尖子，被冷县高中视为211大学的不二人选，冲刺北大青华完成有这个能力。 获奖后，青华大学提前录取了赵诚，只要高考时分数线不低于一本线，他就将如愿以偿。 然而，突如其来的家庭危机，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母亲患感冒发低烧数月未愈，乡村医生束手无策，来县城检查过多次，都查不出病因。 赵诚有个同桌叫王佩，父亲毕业于省医大，当时是县医院的肿瘤科主任医师。托他看了病情、又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抽血什么化验后，这位主任医师淡淡地打发了娘俩。 三天后，母亲回村，主任医师让女儿把赵诚叫到了家里，拿出省医院的一系列报告，坦白地告诉他，他母亲患的是老年白血病。 赵诚这才知道，检验时主任医师已经预计到了病情，随后拿到省医院托他的老师一起会诊，最终确诊了病症。 除了骨髓移植，别无他途，否则他母亲最多只能有两年半的生命。 从小丧父的赵诚，和母亲相依为命至今，家里一贫如洗，是母亲靠一分三亩地，供养他一路优秀地上了县高中。 他顿时急红了眼。然而，最低六十万元的手术、后期治疗、康复费用，如同一根恶棒，将他瞬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别说五六十万元，家里现在连五六百元也拿不出。 赵诚计算后发现，就算借遍能借的，至少还差15万元的缺口。 他辍学了，知情人只有同桌父女、校长，在他们拼命挽留下，毅然辍学了。比起母亲，世界上什么事都不重要。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母亲打通一条生命的通道。 校长答应，为他保留这个秘密，直到他凯旋的那天，校方将安排最优秀的老师，给他专门辅导，助他再参加高考。 于是，由校长出面撒了个弥天大谎，为他娘送去了大红喜报，告诉这个伟大的母亲，他的儿子被跳级保送到青华大学，而且马上会出国留学，两年时间不能回家。而作为光荣的母亲，将特别享受每年体检一次的待遇。 赵诚同桌的父亲、那位主任医师，以后则成为了母亲的专职医生，隔三岔五到小山村，观察着他娘身体的变化。哄骗母亲说，这是留学生家属应有的待遇。 朴实的母亲，不懂得高考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懂每年一次的体检，其实在监测着她病情有没有恶化。 赵诚临行前，母亲一夜未睡，亲手缝了个帆布包，亲手绣上“赵诚专用”四个字。告诉儿子，到了美国，看到这只包，就像看到了娘。 …… “事情，就是这样的。”赵诚抽泣着讲完，点燃了范董递上的烟。 可儿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泪水还像瀑布似地哗哗直流，嫣儿低着头不断啜泣，小声地自言自语：“原来你是全国奥赛一等奖，怪不得你的财务知识这么精通，怪不得你能看出章子岛的问题，赵诚，没想到你这么伟大，我们错怪你，全错怪你了！” 范董用手抹了把眼眶，突然揪住了嫣儿的肩：“嫣儿，刚才你说什么？谁看出章子岛的问题？” 嫣儿抬起了头，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不秘密：“叔，咱们两家在章子岛上没有全军覆没，全是赵诚看出了问题啊，不是我姑妈，是赵诚……” 李姨重重地点了下头：“老范，是赵诚干的，是他阻止了我们的灾难。” “什么？玛了个巴子！”范董浓眉倒竖，“瓜娃子，是你帮我们省下了一千多万元？” 嫣儿把那天赵诚被范董事长赶走，来到中央御城小区等她，随后两人一起赶到姑妈办公，最终使两家逃过了灭顶之灾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范董吃错了药般，大张着嘴，不知如何发声。 李诗嫣却把头转向了大师兄，幽幽地说：“师兄，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买进江海创建股票的人，不是我，是赵诚；后来章子岛的事，也是他干的。是他，帮我们夺得了冠军” “什么？那……你说背后有股神……股神呢？”范东东犹如五雷轰顶，范可儿也愣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事。 李诗嫣走到赵诚身边，小鸟依人般依偎着：“没有股神，如果有，那就是赵大哥。” 人们重新把赵诚围了起来，围观大猩猩般，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不停。 范东东深情地盯了下泪眼迷离的李诗嫣，转身离去了，走得很轻，生怕打扰在场的每一个人。 范董事长颓然倒在了沙发上：“我的老天呐，俺姓范的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地有眼无珠，连恩人也分不清呢？赵诚啊，你这个痴痴呆呆的瓜娃子，啷个闷声不响么，要钱你跟叔说啊，不就五六十万么，叔给你啊。瓜娃子，你个瓜娃子么，送快餐的，全国奥赛一等奖，干啥子个进口公司么？” 李诗嫣的心都快碎了：“赵大哥，你为什么如此忍辱负重啊。人家说你没文化，连高中都毕不了业，你闷声不响；人家说你农民工，你也闷声不响。何白涛开学习会奚落你，你还是不说出实情，可儿上午告诉我，连侯冰都当众嘲笑了。可是，你是全国奥数一等奖、青华大学预录取生啊，他们能跟你比吗？” 范董突然从沙发上嘣了起来：“玛了个巴子，何白涛，老子生吞了你！” 可儿上前拦住了她爹：“爸，当务之急，是要还赵诚一个公道！” 范董斜着眼盯着宝贝女儿：“你有啷个办法？” “把赵诚支走，我跟你说。” 可儿和嫣儿眼神对碰，心领神会地一齐动手，将赵诚赶出了行政楼。 她们，要玩什么阴谋？ 第52章 王者归来(上) 傍晚时分，学生会办公室走来两位天仙般的美女，她们款款走进学生会主席室。 “何主席，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李诗嫣和范可儿妩媚地笑着。 何白涛急忙让座：“唷，什么事啊，打个电话来就行了，还这么隆重。” 可儿笑嘻嘻地：“我爸为了回馈学校，想在后天举办个爱国主义教育活动，冷县是解放前著名战役的发生地，想把活动定在那儿。我想了想，那天参加辩论会的学生，能不能都邀请一下？” 范氏电子公司从范可儿大一起，就经常出资举办活动，今年暑假期间，因为范氏兄妹参加股神大赛缘故没举办。 “好事好事啊，感谢你爸对我们学生会的支持。”何白涛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虽然学生会的换届选举定于9月下旬，但何白涛早就搬进了主席办公室。新官上任，自然得烧几把火，其中很重要的一把，就是笼络人心。 举办集体外出旅游活动，非常费钱，但是这样的活动，相当体现主席的组织能力、公共关系能力。何白涛女友被赵诚调戏，他打上门去时，之所以这么乐意给范东东面子，看中范氏电子公司和学校联合举办活动，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至于范可儿为什么选择今天阶梯教室参加辩论的学生，何白涛倒确实没有多想，因为活动参加者，即可以由学生会来组织，有时范氏公司也会指定学生参加。比如上学期，就专门举办过可儿所在系的学生旅游。 在何白涛连连点头，喜不自禁之时，李诗嫣款款上前，嫣然一笑：“何主席，你新官上任，我们想，不会缺席我们这次活动吧？” “啊，当然当然，我一定参加。李同学亲自发出邀请，我何某人岂会缺席？” 组织工作相当顺利，上学期何白涛就是学生会副主席，很多活动都是他组织、策划的。打电话给几个学生官，简单商量后，何白涛随即草拟了一则通知，定向发给今天各系在阶梯教室听了辩论会的学生。 “通知：范氏电子公司和校学生会联合举办暑期活动，前往冷县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请收到短信的同学参加，后天（8月25日）在学校门口，统一乘大巴出发。” 赵诚在研究生宿舍，久久地凝视着这条短信，感觉里面会有阴谋，可是嫣儿和可儿计谋百出，女人的心他摸不太透，于是放弃了任何企图，回复自己姓名、所在的系后，便站在窗前，瞭望着校园的夜景。 这是四楼最靠校园围墙的房间，走出围墙就是郊区大山，白天风景优美，晚上非常安静，比普通宿舍环境更好，是个读书研究的好地方。 夜，渐渐深了。 一道黑影，从教学楼方向流星般而来，面对三四米高的围墙，双腿蜻蜓点水，随即鹞子翻身，飘落到地后，脚不沾地地消失在了大山树林处。 赵诚吃惊地瞪大了眼，想追，哪里还来得及？ 他想起了李姨家失窃的那个特工。 杀气，逼身而来！ …… 8月25日清晨。 川省大学两辆大巴早早恭候，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上车。 有些奇怪，大巴前还停着辆凯迪拉克，看车牌号，是范董事长的车。今天董事长御驾亲征，已经提前通知了校方。现在，范董正在校门口，和川大副校长握手道别呢。 何白涛带着侯冰早早地来到了校门口，先和范董握手寒暄感谢，随即带着功臣般的自豪，率先踏上了大巴。他的内心很得意，因为这是他在新学期，以学生会主席身分，组织的首次大型活动。 当然，有些遗憾，秃鹫没参加资格，电子公司指定了名单，参加辩论会的学生倒无一遗漏。 召开诚信学习会、辩论会，都是他这个主席的政绩。他正恩威兼施地朝着一个重要的目标挺进，这个目标，现在除了何少勇，城都市还无人得知。 诚信学习会上，被赵诚扇的那巴掌，还有些伤疤在脸。虽然学习会有些弄巧成拙的味道，可是他树立了威权，这是今后取得成功的重要经验。 猴，是需要权威的；人，是需要威权的。他要让所有人相信，得罪了他何白涛，他会有足够多的办法，运筹于帷幄，决胜于千里，把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为何需要在同学间树立威权？因为若干年后，这批天之骄子，不是他的朋友，就是他的对手，或者敌人。 踏上大巴前，他转头环视了下，发现赵诚远远地站着，身边也没个人陪同，显得格外冷清。 他很奇怪，在辩论会上受到如此重挫，都已经众叛亲离、连范可儿都当场拂袖离去了，赵诚怎么还有闲情雅致，跟随着一起去旅游呢？若是换了他，别说参加集体行动，就是退学书也递交了，还有什么脸皮在学校混下去？ 好，下次再逮个机会，彻底将这小子打入十八层地狱。跟我斗？哼，你嫩着涅！ 范董事长穿着笔挺的西装，在公司高管陪同下，大步朝自己的凯迪拉克走去。走过赵诚身边，范董也正眼也没拿他瞅一下，“腾腾腾”就掀起一阵风而去。 赵诚，孤单得令人心寒哪。 何白涛突然转身，从车上下来，挺胸背手，缓步接近了赵诚。他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安慰一个失败者，虽然这人仅仅是个窝囊废，根本没资格做他的对手。 失败时有人伸出一只手来为你擦泪，会好过成功时无数人伸手为你鼓掌。嗯嗯，我何白涛，要给你这个遭受重创的倒霉蛋，假装擦擦悲痛的泪滴。 赵诚看着何白涛走来，表情依旧一片漠然。 他确实糊涂着呢。 可儿什么也没对他讲，只说今天的旅游他必须参加，至于为什么选择他老家，问了一万遍，可儿和嫣儿只是“嗤嗤”地偷笑，却不告诉他。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阵势还搞得这么大，连董事长都亲自参加了。会是什么阴谋呢？ 何白涛挂着微笑走上前来，摸摸脸上好了大概的伤疤：“赵同学啊，是不是还在后悔那天的冲动啊？嗬嗬，我可是大人不计小人过……” 赵诚打断了他的话：“拜托，我这辈子后悔的事太多，一辈子也后悔不完，所以就懒得去后悔了。不过至于学习会上那巴掌，我确实挺后悔的，扇太轻了！”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何白涛笑了，灿烂地笑了，今天他作为一个胜利者，应该宽宏大量，“赵同学哪，想开些，以后好好做人，你看，今天全学校的人都不理你，只有我何某来安慰你了。做人不诚信，是会一辈子孤单的。”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觉得今天的好空气，泥玛的都被污染了不是：“唉，孤单不是罪，何必那么累？姓何的，好好做人的应该是你，别整天惦记着算计别人。向上爬时，对遇到的人好点，因为掉下来时，你还会遇到他们。” “掉下来？哼哼，赵同学，你这么看不起我？”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压根就没看见过你。”赵诚说完，转身就朝学校门口走去，嘴里兀自念念不绝，“有些人，认真得让你心疼啊啊啊；有些人，欠扁得让你牙疼啊啊啊。” 学校门口，疾速驶来两辆车，一辆宝马7系，看车牌就知是御膳坊老板李丽的座驾；另一辆是面包车，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依稀好像有横幅、锣鼓、铜锣，还有烤箱、烤炉啥的，反正各种杂物。 李诗嫣电话中跟他约好，叫他别上大巴，上她姑妈的座驾，所以见到宝马7系，赵诚就本能地走了过去。 宝马和面包车掉完头，排在了车队前列，这好像是蓄谋已久的安排。 宝马车窗被摇下，李诗嫣天仙般的俏脸，顿时让整支旅游队伍都充满了亮丽的色彩，天仙美女朝赵诚招着手，这小子闷声不响拉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后座，居然还端坐着声名赫赫的御膳坊老板李丽。 纳泥？ 何白涛愣住了，感觉气氛顿时诡异起来。不对啊，电子公司搞场旅游，公司董事长和高管都亲自参加，这是我何白涛脸上有光；可是，关御膳坊哪门子事了？就算有关，可是御膳坊老板也亲自参加，这事就有些搞不懂了。 突然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刚才董事长经过赵诚身边，连正眼也没拿他瞅，可是那时我何白涛正居高临下，踏在大巴车高高的踏板上呢，董事长经过大巴，不也是没拿正眼瞅我么？ 平时跟李诗嫣形影不离的范可儿，今天却连人影也不见半个，她到哪儿去了呢？ 好像，有什么很腻害的陷阱。 车队启动，宝马开道，凯迪拉克压后，打着双跳，浩浩荡荡驶过县城，拐上高速，一路风驰电掣，两个多小时后就到来了冷县。 然而，车队并未在冷县停留，而是径直驶上省道，向一个荒僻的小山村直驶而去。 范董手下打来电话，让何白涛通知车内的人，上午先去冷县赵家村参观访问，在那儿野炊后再返回县城。 何白涛愣了，赵家村，那不是赵诚老家么？到那儿旅什么游？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宜人的风景值得旅游。 公司声势浩大地组织了这场旅游活动，首站却到赵诚的老家，难道范董事长要把诚信学习会进行到底，再到赵诚老家开个现场会，以亲身事例教育广大学生，弘扬正气，宣讲诚信？ 好像没有错，范家确实想到赵家村开个现场会，因为学校诚信学习会上，赵诚的不诚信已经广为人知，到现在人们也没搞明白，赵诚为什么要骗他母亲。 今天，是该弄个明白的时候了！ 车队徐徐接近赵家村，带头的宝马7系却在村口停了下来，面包车上跳下几个人，一片忙碌地从车上搬下各式东西。 何白涛看得都迷糊了，这是整啥涅，这是闹哪样呢？ 锣鼓被搬了下来，铜锣被抱了下来。 鲜红的几条横幅被堆到了地上，几个工人双手扯开，第一条横幅亮到了众人眼前。 何白涛脸色顿时变个惨白。 第53章 王者归来(下) 被展开的横幅一共三条。 第一条，两个工人举在胸前，排于最前面，上书：孝子滴血路，大爱感天动地。 第二条，两个工人举于头顶，上书：两年报恩途，坚韧世所罕有。 第三条，两个工人用竹竿高高挑过头顶，上书：赵家村，王者归来！ 鼓声锣声突然汇成一片，横幅开道，鼓乐震天，在闻声而来的村民夹道欢迎中，车队缓缓驶进村里，在村里的晒谷场停下。 晒谷场，被临时改装成了会议中心，一排排座椅整齐摆放，高音喇叭都给架了起来。 面包车上，搬下来诸多东西，电烤箱、烤炉，各种半成品食材，来自御膳坊的几位名厨，戴起了高高的厨师帽。两位从外面聘来的外籍厨师，则穿上了印有“肯得基”字样的工作服。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在范可儿和她母亲、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位学者打扮的人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她，就是赵诚的母亲。 见到母亲，赵诚什么也顾不得了，众目睽睽之下，像个小孩子似地，猛跑过去，一头扑进了娘的怀抱。 一切，被精心安排。可儿和她母亲带着几个员工，提前赶到了赵家村。 两天前，当赵诚把往事向范董事长吐露后，李姨、董事长被彻底感动了。赵诚不仅挽救了两家股市联合账户的千多万元钱，还挽救了超能电容研究室，更曾救嫣儿、可儿于魔爪之下，他，是不是李、范两家的大恩人？ 然而，赵诚却蒙受着天下人无法忍受的冤屈，为了救母亲，放弃了自己美好前程，默默地在送餐员岗位上，一元钱一元钱地积攒着救命钱。他积攒的哪里是钱啊，分明是人生间最美、最崇高的大爱。 几个人紧急核计后，决定为赵诚正名，还赵诚清白，给赵诚一片最灿烂的天空！ 而为了还赵诚一个风风光光的公道，李诗嫣和范可儿的策划，都瞒着赵诚进行。俩美女气死了赵诚，这么重大的事居然瞒得这么牢，决定也给他一个意外。 经过事前联系，她们的策划，得到了赵诚原来学校——冷县中学校长的极力支持，县医院长期负责观察赵诚母亲的主任医师，也加入到了她们的行动中。 今天凌晨，可儿和她母亲早早来到冷县，将校长、主任医师都接到了村里，对赵诚母亲透露了真实情况…… 现在，范董事长和李姨，一左一右搀扶着赵诚母亲，将娘俩请到了主席台正中间。 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董事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喂喂。”范董对着话筒清了几嗓，高音喇叭的回响惊动了整个小山村。 “大伙儿听好喽，今天旅游前，我们在这个赵家村，举办个简单仪式，我要公布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这个故事的线索，来自于你们学校前不久的诚信学习会。” 董事长的视线，掠过了何白涛的脸：“所以，也要感谢何白涛主席，如果没有他的学习会，今天我们还是毫不知情。” 何白涛的脸色宽了宽，董事长这才继续讲道：“赵诚能够入读青华大学的事，是真的；他是冷县当年全国数学奥赛一等奖，被青华大学于高二时预录取。但是，他母亲患了白血病，需要五六十万元费用。怎么办？赵诚放弃了入读名校的机会，来到我们城都市，当了一名送快餐工，他没日没夜地攒钱，是为了给他母亲治病！” 全场愕然。 冷县中学校长缓缓上台，眼中含着泪：“同学们，赵诚现在是川省大学旁听生，这是川省大学的骄傲，也是我们冷县中学的骄傲。我深深地记得，赵诚在作出这个人生最痛苦的决定前，对我讲了一句话，他说，‘校长，人生可以重来，别说放弃青华大学，就是放弃我整个人生都愿意’，同学们，为了不让他母亲知道实情从而导致病情恶化，这个秘密，我整整瞒了两年。今天，请允许我说一句话：赵诚，你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哗……”掌声雷鸣般响起，久久地回荡在青山绿水间。如果说在阶梯教室时，同学们为赵诚奏响的是面对权势不折不挠的伴奏曲，那么今天，则是发自内心、雄壮无比的命运交响曲。 主任医师请大家放心，他的老师是川省白血病治疗权威专家，过几天就要回国，到时由他亲自主刀。当然，手术前需要进行骨髓配对。尽管骨骼配对不一定要在亲属间进行，然而这段感人至深的故事，让他的老师知道后，老师最希望在母子间进行。爱，永不消失。 到时赵诚去医院做些化验，母子俩配对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 赵诚无言地垂下了头，那是一段光辉的岁月啊，老子把它生生放弃了，你说不难过，不遗憾，那也不是真话。 全场鸦雀无声。 范董轻咳了声，提高了音量：“啷里个事么？大家说，赵诚是不是个瓜娃子么。你一个青华大学生，每天还给我儿子女儿送快餐，这事传出去，满江湖不是怪我老范没眼光么？这事儿，你个瓜娃子对我老范明说么，当啷里个送餐工么，当董事长还差不多么！” 全场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清，只有一双双惊讶的眼睛，万众瞩目地聚焦到了赵诚身上。 赵诚的头深深地埋进手臂。 台下，久久静默，终于，有学生轻轻地喊出了第一声：“赵诚。” 像是大梦被惊醒般，在阶梯教室曾经率先为赵诚拍响巴掌的学生，纷纷喊了起来：“赵诚，赵诚！” 这声音，很快汇聚成了一片，整个山谷都回响起有节奏的喊声：“赵诚！赵诚！赵诚！” 母亲老泪纵横，紧紧地抱住了儿子。 范董事长双手往下压了压，山村里重新安静下来：“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诚信！今天，我邀请大家到赵诚老家来，就是来亲身体会一下诚信的力量。我也代表公司表个态，赵诚母亲的治疗费用，由我范家和御膳坊李董事长全部解决，我老范家资助30万元。另外，公司特别奖励给赵诚一万元，名称就叫诚信奖！” 李姨站起身：“李家也资助30万元，也以御膳坊诚信奖的名义，奖励赵诚一万元。” 场下，掌声雷动。被感动的学生们窃窃私语，你一百我两百，商量着捐款事项。 “下面自由活动，中午御膳坊请全村人吃顿美餐。”范董事长笑了，“李董事长特别请来了她们集团的名厨，还邀请了肯得基最好的外籍师傅，因为赵诚母亲说过，她要儿子带些肯得基回来！” 李诗嫣和范可儿裙裾飘飘，欢奔着跑向主席台，轻轻地搂住了赵诚母亲：“阿姨，肯得基可不是一只鸡，它是汉堡呀、炸鸡呀什么的快餐品牌。由哈兰德·大卫·桑德斯于1930年，在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创建……” 赵诚蓦地抬起头，怒目而视：“我娘听得懂么？还汉堡呢，说这么深奥干啥？” 第54章 实力大增 8月28日，一个吉利的日子。在这个日子前，赵诚还迎来了他人生的新转折：川大校长听到他的事迹后，特别邀请他入读川省大学，专业任选。 赵诚最后选择了财经学院经济系，和李诗嫣同班，目前入读手续正在办理中。 现在，范氏电子公司里，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超能电容研究室改名并正式挂牌仪式，在这儿隆重举行。研究室，正式更名为远大有限公司。 这意味着，电容感应技术专利，已不需要对外保密，因为它已经被国家专利局正式受理。同时，远大公司的主产品也正式面世。这也是赵诚首次知道，远大公司做的到底是什么产品。 目前，这项由李家控股的公司，主要产品为触摸式开关。触摸开关按开关原理分类有电阻式触摸开关和电容式触摸开关，在多种技术中，电容式触摸感应技术，其高级形态为多点触摸，现在市场上面市的技术，仅仅是种初级形态，但技术都不过关。 简单点说，初级形态的触摸技术，必须人体与开关金属相接触，有可能存在触电危险；而高级形态的多点触控，其感应部分可以放在任何绝缘层后，在彻底杜绝隐患的同时，寿命更长，后续维护费用更低。 除了触摸式开关，远大公司还和不少厂家挂钩，打入电子零配件的各种辅助产品中。 但在公司董事会组成人员名单中，赵诚却发现了个不解的问题，作为控股股东，李姨没有担任董事长，也没有任何职务，而是由范董担任。 赵诚是并列第三的股东，顺理成章地成为公司董事。其他几位董事是李诗嫣、范可儿、高大彬及御膳坊、范氏电子公司的几位高管。 开业典礼上，范董事长兴奋地宣布着各项要事，其中触摸式开关的合同，是他重点朗读的。 远大公司的势头非常好，产品尚在试生产阶段，国内订单便纷至沓来，总计合同金额已达两百万元。 这家公司注册资本为200万元，按照注册资本不低于总投资额10：7的规定，公司总投资接近350万元。 以净利5%来计算，首期订单就可为公司创造近15万元的利润，相当于总投资的二十分之一。 这是一个非常高的起点，随着首批合同生效，后续订单将源源不断涌来，远大公司已经和上下游零配件企业，签订了多达一年的配件供货协议。在范董的演讲词中，大有一统国内开关市场的雄心。 赵诚逐字逐句读着这份由范可儿亲笔起草的演讲稿，内心充满了隐忧。 这不能怪范董，也不能怪李姨，他们作为商人，能做到如此起势，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但是，赵诚是过来人，知道公司从开头就面临着什么危机。 但是，现在他不能公布，因为专利尚在申批过程中，等专利批下，再市场来帮赵诚发言，是最理想的结果。 简短的开业开业仪式结束，范家陪着领导和来宾，前去参观生产了。 李姨对这种热闹的场合很不感兴趣，加上她没有列入公司高管名单，早早地退了场，朝三楼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赵诚悄悄地尾随在她身后，两人像有什么默契似地，进门后就将门关上了。 去赵家村旅游前的晚上，那个身手矫健地跃出学校围墙的身影，久久地盘旋于赵诚脑际，并且和入侵李姨中央御城的特工，重叠在了一起。 是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 背叛富士株式会社的圆月高手是浙省宁玻市人，神秘的李姨来自浙省杭洲市……这些问号，使得赵诚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和李姨正面过过招。 “阿诚，姨有事问你。”没容他开口，李姨倒先发了声，她的目光，有种赵诚从未见过的锐利，“姨这辈子阅经人间沧桑，和无数人打过交道，任何人的伪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赵诚没有躲避她如刀般的眼神，等着把话说下去。 “阿诚，你不是常人，到底来自哪里，受谁指派？”李姨直指核心。 赵诚的心格登一下，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问题，现在，李姨终于问了出来。 圆月高手，在受着富士会社全力追杀。我来自哪里，受谁指派？呵呵，李姨你的意思，如此直截了当。 他掏出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口，缓缓吐出几个烟圈：“李姨，我什么地方让你怀疑了？” “呵呵，从嫣儿第一次把你带到御膳坊的那天，已经让我怀疑了。你的眼神，有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练与沉静，若非受过特殊训练，不可能有这种眼神。” 赵诚点了点头，心说你说的不错。 “阿诚，其实再聪明的、再善于伪装的人，不经意还是要露出马脚。跟姨实说了吧，你是不是冲我来的？” “不是。”赵诚摇了摇头，将烟拧灭在烟缸，“既然李姨担心我对你有所图谋，那么我们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得问你几个问题。” “请讲。” “李姨既然选择了隐居，为何高调开起了御膳坊，你不怕打草惊蛇，他们追杀到这儿吗？” “是啊，隐居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逃不开世事繁杂。”李姨长叹口气，眉毛挑了挑：“追杀？我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为何要追杀我？阿诚，我坦白告诉你，自从回国的那天起，我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把御膳坊经营好，把满汉全席的全部制作方法找到，以此告慰那个值得我尊敬的人。” “呵呵，你倒挺有闲情雅致，竟然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御膳坊、满汉全席？” “不错，阿诚，满汉全席是我一生的心血之所在，它早在五十年代就失传了。它共有四大八珍，即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草八珍。目前御膳坊已经掌握海八珍、禽八珍全部制作技术，和部分草八珍技术，但最精华的山八珍，却因失传年代过久，而无从复原。” 圆月高手，你就接着装吧。赵诚在心里喊了句，背起手朝向了窗外，并未有任何提防的措施。他知道，作为富士会社的八大高手之一，圆月若要结果他的性命，犹如囊中探物，他再提防也没有用。 但是，关于真正的身份，两人显然都没有立即将它捅破的意思。 长长地叹了口气，赵诚转过了身：“李姨，他们已经追杀到了这里，你危在旦夕，我劝你还是离开吧，带着嫣儿。” 李姨摇了摇头：“不想再躲避了，这么多年喽，天涯何处是尽头？他们不会要我的命，只是看中我手中的东西，只要这东西没得到，他们就不会下毒手。” “东西？”赵诚想起中央御城失窃的事，那个特工高手，分明在找什么东西。当时的猜测，现在李姨亲口得到了证实。 对于东西，赵诚倒不怎么感兴趣，每个特工组织，都有自己的隐秘所在，打听了也没意思。 李姨岔开了话题：“阿诚，你能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来自哪里，到底是谁吗？” “哈哈，李姨你多虑了。”赵诚仰天吸吸鼻子，笑了，“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的图谋。我就是赵诚，一个从大山里出来，在冷县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过来的穷学生，到城都市打了两年工而已。” 李姨如刀般的眼神，重新盯住了他：“不可能！你的面容告诉我，你不会是从穷山沟出来那么简单，你一定是他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叫……” “吱……”门被推开了，李诗嫣和范可儿活蹦乱跳地跑了进来。 “呀，满世界找你们俩，原来躲在这儿。谈什么呢？快走快走，远大公司首届董事会，在二楼小会议室隆重举行。” 谈话被打断，两人像同时从梦境中醒来似地，相顾笑笑，起身朝二楼走去。 赵诚敏感地觉得，最后那层没被捅破的纸，今后可能非常难捅破了。有句话叫点到为止，他和李姨都是聪明人，话说到七八分即可，太明显了反倒不好。 毕竟，两人还要相处下去。 圆月也罢，弯月也罢，既然她背叛了邪恶的富士会社，那么就是可以依靠的力量。 走进会议室，范董哈哈大笑：“来来来，两位董事请入席，本公司有你俩加盟，真可谓实力大增哪。今天除了远大公司召开首届董事会外，范氏电子公司董事会稍早前已经进行了简单投票，我们调整一下证券联合账户决定权名单。” 他望着赵诚，眯眯笑着：“阿诚，你在股市中的神勇表现说明，你对证券市场有着非凡的操作能力。本董事会特别授权，以顾问的名义邀请你加入决策层，怎么样，你不会反对吧？” 赵诚也笑了，很灿烂地笑了，这个联合账户，有近三千万元资金，他不仅渴望顾问，更渴望掌舵，以便尽早将这艘船，打造成航空母舰。 去赵家村旅游时，李范两家全包了母亲的医疗费用，等于解决了赵诚最大的后顾之忧。 目前，自己的账户中，静静地躺着20余万钱，这些都是自己亲手所赚。加上远大公司10%的股份，总市值达到了30余万元，已经可以看成是人生起步的第一桶金。 现在，范董又邀请自己加入联合证券账户，成为可以影响操作的决策层，何异于如虎添翼。 远大公司的电容感应技术，只要专利到手，只要经营方向正确，几年内就可以成为市场中不容小视的生力军。而它的身后，还站着御膳坊、电子公司两个靠山。 实力大增啊！ 是到了给富士会社一记警告的时候！ 第55章 杀机四伏(上) 远大公司首次董事会，进入了主业发展规划的讨论，范董、高大彬等人，围绕着触摸开关的市场应用，展开了无尽美好的阐述。 赵诚始终没有开口，他在等待着开口的时机。 在远大公司会议进入*时，城都市富士会社设于城都的一家公司——樱花公司会议室内，也坐满了人，何少勇以富士会社中原负责人身份，正襟危坐于上席，樱花公司老总等人紧挨着他，何白涛带着孔峰也来到了会场，但孔峰只是张望了下，就走出会议室，找他爹去了。 何白涛作为一颗即将升起的明星，已经被富士会社作为重点培养，在中原业务讨论中，何少勇常带着他出席，以便于积累经验，为今后大施身手作些准备。 孔峰为什么来呢？因为他爹在何白涛张罗下，去年被招聘进了这家公司，由于酒量好，办公室各种宴会都少不了他，深受老总好评。出身贫寒的孔峰，从此也死心塌地地成了何白涛走卒。 但孔峰没资格参加这么高级别的会议，虽然他略微有些知道，他爹所在的公司在图谋什么大事，但是终究不清楚里面的波涛汹涌。 何少勇的脸色有些凝重，说实话，到这家公司来开会，他有些心理阴影。龙吟镇事件的惨败，使得他被富士会社华夏国总裁骂了个狗血喷头，信任度正在急剧降低中。 这家公司，就是他当初设计的，欲以山寨资料、再打点专利部门关系后，抢先于范氏电子申报专利的公司。 而今，当初的豪言壮语，都还回响在公司会议室，国家专利局已经受理的专利资料，却不是樱花的——心里，能不感到苦楚吗？ 何少勇朝儿子招了招手：“白涛，把你们去冷县旅游的事，给大家介绍下。” 何白涛清清嗓子，第一句就把所有人给震慑了：“赵诚，原来两年前是全国奥数一等奖，被青华大学提前录取。因为他娘得了绝症，不得不辍学打工。” 这次旅游，孔峰因何白涛在场，怕被赵诚看出破绽，故意回避了。 何少勇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四周：“大家说说，这事，该怎么向藤田董事长交代？我们自以为把赵诚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所有人，居然不知道这事。” 有人轻声提醒：“这事在冷县闹得挺大，藤田耳目众多，瞒不过他的。” 何少勇哼声：“我在白涛给我打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向藤田作了汇报。先生们，我们负责富士会社中原区事务，可是连续几件事都搞得焦头烂额，总部对我们的信任度在下滑。” 他挥挥手，命令何白涛离开，这样高端的会议，何白涛还没资格旁听。 所有人都垂下了头，尽管何少勇是中原区负责人，但业务开展不顺利，藤田的手段是极无情的，他们的饭碗都将不保。 在一个对外以做生意名义，实际上特工满地的情报组织来说，丢掉饭碗意味着什么，这个大家都清楚——尤其是掌握核心机密的这些高层，想想都不寒而栗。 何少勇猛地拍了记桌子，站起身，目光异常坚定：“所以，为了我们，也为了富士会社的计划，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接下来的两件事，绝不容许再出任何差错！” “哈依！”所有人起立，杀声震天。 何少勇压压双手，示意都是老胳膊老腿，站着累，还是坐下吧：“山本先生，你来介绍第一件事。” “哈依！”山本就是樱花公司老总，是个华夏通，普通话说得av主持人都自惭形秽，“先生们，专利申报虽然失败了，但此后的较量才刚开始。现在，就在我们开会前不久，高丁县的范氏电子公司内，远大公司更名挂片仪式正在举行，敌人肯定很得意，以为他们将一统江湖。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何院长早就洞察一切，事先作了布置。” 何少勇挥了挥手，示意马屁少拍，当务之急是办实事、办好事，以赢取上峰信任。 “哈依！”山本深情地点了头，“远大公司，将主营业务确定为触摸式开关，这是他们最大的失误，华夏有句古语，鼠目寸光，说的就是他们的战略。远大没有意识到，电容感应技术，将开启手机市场革命性的进程。因此，我们只要从触摸式开关上下功夫，依旧能够扼杀对手，将专利技术抢夺过来。” 说到这里，山本环视了四周，显得洋洋得意：“刚才我说过，何院长高瞻远瞩，现在我自信地告诉大家，所有的安排都已经万无一失，等待敌人的是失败，我们迎接的是胜利！” 山本从战略战术直到各个细节，都作了详尽解释，说得在座的无不心花怒放。 击败远大公司，虽然不太可能立即夺回专利，却是重大的一步，而且必将扭转藤田对中原区、对何少勇办事不力的印象。 何少勇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先生们，下面我们来讨论第二件事。9月15日，川省大学股神大赛实盘赛就要举行，何白涛虽然没有在虚拟盘中夺冠，但不妨碍他晋级复赛。藤田代表日本总部打来电话，指示我要尽一切努力，让何白涛在复赛中夺冠，记住，是尽一切努力！” “哈依！”山本又雄心壮志起来，“何院长，各位同仁，此事关系到整个富士会社在华夏国的布局，其影响之深远，比击败远大公司还重要。我已调集足够资金，为白涛在实盘赛中保驾护航！” 这件事，看起来他们谋划已久，何白涛夺冠已是志在必得。 何白涛为什么要夺冠？为什么对整个富士会社的布局影响深远呢？ 这个答案，要解开看来还要几天。 因为赵诚，现在正在远大公司会议室，苦苦思考如何开口，说服范董他们转变主业方向呢。 然而，这事难度实在太大了，大得他都不好意思开口。 是啊，人家刚开业，订单正如雪片般飞来，哦你唱反调，这不好那不好，存心拆台是不？ 范可儿对这项业务不是很熟，尽管她是董事之一，明眼人也都看得出，这家远大公司，从长远来看，必定是李家、范家，为两位千金作出的长远安排。 从范家来说，范东东肯定会接范氏电子公司的班，范可儿，自然会接管远大公司。 “不都是开关么，为什么区别如此之大？”可儿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问什么，出丑也不怕。 公司有位高层为了给未来的公司接班人，有个直观印象，立即下楼，到车间拿了十几只触摸式开关。 赵诚也拿到了一只。 范董乐呵呵地朝宝贝女儿开了腔：“傻丫头，啷个笨么，你看，这是单芯片，外围零件极少，线路非常简单，无需振荡电路，非常容易与单片机接口实现各种触摸控制的应用。” 可儿嘟起了嘴：“哎呀烦死了，这么专业干啥，说点通俗易懂的。” “笨丫头么，要得要得，就简单点。”在公司说一不二的范董，此刻老实得像个小学生，顺手拆开开关，取出了几个零部件：“丫头你看，这是npn型三极管，由三块半导体构成，它最主要的功能是电流放大和开关作用……” “明白了明白了。”可儿不耐烦地打断了老爸的话，“半导体共有三块，两块是我们家的专利产品，在当npn型三极管输入基极得到一个正电时，其输出一个放大的正电，再放大去驱动相应的开关或负载。这样，就可以实现触摸开或关了，对不对？” “哈哈哈，对的么。”范董开心地笑了起来。 赵诚终于逮着了机会：“范董，两块半导体是我们的专利产品，那还有一块呢?” “自然是别家厂提供的配件喽。”范董不以为然地脱口而出。 赵诚对于电子产品的制造原理、功能什么的，不是很内行，但是他所忧虑的，就是范董的这句话，三极管中的三块半导体，有一块是别家厂提供的配件。 “啷个厂提供的配件么？”他学着范董的腔调，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会议室里，传来轻轻的笑声。 范董也被逗乐了：“呵呵，赵董事有疑问，我这个董事长可得详细解释唷。这个配件不简单哟，还是美国进口的。是川省大科商行提供给我们的，大科商行从事各项电子产品零配件的进口业务……” “这块半导体，难道我们国内生产不出吗？非得从国外进口。”赵诚直接打断了范董的话，假装糊涂着，却蓄谋已久地，将话题引入了自己的节奏。 公司负责技术的董事作了介绍：“倒不是生产不出，同类产品有，但质量没人家好。国内的同类产品，往往用了半年、顶多一两年就容易出故障，美国的半导体质量好，五年八年都不容易坏。” “哦，原来是这样。”赵诚恍然大悟般，拖长着声音。 范可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赵董事，有话直说，你丫的故意磨磨唧唧，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被你骗了整整两年，老娘算看透了你这个伪君子。” 会议室里传来了阵了笑声，可儿的麻辣个性，经常让大家轻松起来。 赵诚朝范可儿歪了歪头：“好，范董，本董事正有话想说呢。” 第56章 杀机四伏(下) 赵诚站起身，却看见李诗嫣微笑着，欠了欠声，樱桃小嘴微张，也要学着范可儿的样来奚落他几句。 李姨在旁边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嫣儿，阻止了她的发言。 赵诚愣了愣，立即明白了李姨的意思。两人在三楼董事长办公室里的对话，句句又浮现到了耳际——李姨，已经对他起了戒心。 那么问题就来了，李诗嫣对他的态度，会产生什么变化？ 语音，瞬间带了若许沉重：“咳，范董，我的意思是想问问，万一大科商行停止向我们提供半导体了呢？” “哈哈哈，阿诚，我就知道你会问这句。”范董大笑着也站起了身，“很多人早就提醒过我，要防着这招。可是我可以坦白地告诉大家，大科商行老板，跟我是从小长大的玩伴，大科老板的儿子，跟东东、可儿是同班同学，这回他们仨，还一起组成复仇之箭队，参加了股神大赛呢。我们亲如一家，这事不用担心。” 原来，范董小时跟大科商行老板是邻居，两人从小亲如兄弟，老板叫蔡大科。范董创业时，蔡大科在县城里以拉三轮车为生，有些落魄的味道。 范董事业打开局面后，记惦着兄弟感情，整合了不少电子零配件的下游渠道，帮助蔡大科成立了大科商行，同时有意将商行融入到范氏电子公司，成为公司的子公司。 两人社会地位的巨大落差，加上蔡大科多年在社会低层挣扎，人生观与年轻时发生了很大变，加上范董企业家范儿越来越足，讲话、做事都带或多或少带了些独断专行的意味，这使蔡大科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他拒绝了范董的收购建议，转而吸纳了三教九流的不少资金，倒也将大科商行经营得略有起色。 范董没有强求，他明白就像小时候玩游戏，蔡大科内心有着不服输、不服气的念头呢。 范氏电子公司开始研制电容感应技术时，范董比较了国内外不同的零配件，最后发现国内的半导体，不能完美地应用于电容感应技术中，国际上也只有美国的该款产品能满足要求。 他并没有前往美国搭建供货渠道，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个半导体零配件，交给了大科商行。 这个零件，还挺有讲究，是个小众产品，只能融入某些特殊的领域，其零售价折合成软妹币，也仅有区区几元钱。当时触摸开关还没投入市场，零件市场需求不足，美国很多公司放弃了这个小配件。 范董几年前开始研发电容感应技术时，瞄准的就是触摸开关，这是个家家户户都要用到的产品。当时大科商行也差点儿放弃了这个配件，是范董向他描述了美好的市场前景，这才勉强支撑到了现在。 几年下来，这个半导体配件的供货渠道，完全掌握在了大科商行手中。 货源完全掌握在自己童年时的兄弟手里，而且还曾有恩于他，这样的生意伙伴，还值得怀疑吗？ 听完范董讲述，赵诚在心里默默悲叹，苦啊，范董这人太讲义气！ 他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无奈地坐了下来。此时此刻，若要再强行劝说，恐不仅仅是于事无补的问题，而是太不合时宜了。 关于电容感应技术应用于手机上的事，赵诚连提都没有提，当然，除了时机不适当外，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人么，总是有私心的，不过放心，他在远大公司，仅仅占了5%的股份。今后远大公司若能转型成功，占领手机触屏市场制高点，赚大钱的还是李姨与范董。 现在么，手机触屏还需要些技术，一旦这些技术成熟，赵诚会马上拟就市场可行性分析报告，到时保证惊掉满地眼珠。 远大公司董事会圆满结束，董事们你拥我抱，庆祝着胜利的篇章。此时，樱花公司的会议也已经临近尾声，何少勇把何白涛重新叫了进来。 事关富士会社华夏中原区发展的会议，当然要进行些总结，最后的议题，是针对赵诚的。 一个送快餐的，能搅得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董事长头痛不已、分社中原区负责人开专题会议讨论，活得也真算值了。不过，他们担心的不是赵诚，而是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 区区赵诚，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就算他是全国奥赛一等奖，就算青华大学提前录取了他，又能怎样？这反倒更证明了赵诚此前从来没有进入过任何组织，无非是来到城都市打工后，神秘团队看中了他而已。 这说明，赵诚本身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特工能力。 “现在，孔峰已经与赵诚建立了初步关系，今后要进一步赢得他的信任！”何少勇盯着何白涛，语重心长地开了口，“阿涛哪，有时候你得忍，赵诚这家伙脾性差、修养差，上次因为一言不合，把你都给打成了轻微脑震荡。但是，你把这话同样转告给孔峰，小不忍，则乱大谋也！” 何白涛鸡啄米：“嗯嗯，我忍我忍，忍无可忍我还一忍再忍。” 何少勇满意地点点头，朝向了诸位：“现在从各方面搜集到的情报表明，赵诚的背后站着个强大的团队，这个团队的用意不明，但很多事都跟我们作对，也许是同行撞到了一起，也许是针对富士会社来的，总之，必须查出这个神秘团队，最后予以彻底摧毁，决不能被他们坏了富士会社的长远计划！” 樱花老总打开了记录本：“我来介绍一下和赵诚有关的事。第一，何院长苦心推荐了许多股票，眼见姓范将上钩，是赵诚出面，通过御膳坊李丽老板，搅黄了这事；第二，又是赵诚出面，帮助范东东在股神大赛上击败了何白涛，对于这件小儿科的事，藤田董事长表示无法理解，但我们解释到，李诗嫣貌若天仙，可能是赵诚和神秘团队交易的结果，目的是获取李诗嫣芳心。” 翻到下页：“第三，龙吟镇事件，赵诚先是以超市员工出面，又联系上了副市长龙剑，设了个圈套让智商余额不足的矮冬瓜往里跳。这件事计划周密，设计高超，请动的又是副市长、纪委书记这种大人物，除了背后有强大的团队运作，没办法解释一个送快餐的，能做出如此令人惊讶的举动。” 众人频频点头，谁能理解送快餐的攀上副市长高枝呢？有这大腿，还送泥玛的快餐慢餐啊，直接当董事长就得了。 “第四，有充分证据表明，赵诚和华夏国的黑客教父国宝挂上了钩，国宝的儿子还被接到赵诚寝室来学习。嗯，由全国奥赛冠军来辅导学业，这个是顺理成章的，至于李诗嫣，那也是因为芳心暗许的结果么。大家说说，一个送快餐的，到哪儿去接触到华夏国的黑客教父？除了背后的神秘团队在运作，还有什么解释吗？” 说到李诗嫣芳心暗许，何白涛狠狠地皱了皱眉，勉强使心脏不致于破裂。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虽然黑无常竭力否认bk计划有可能被窃取，当然，我们向藤田君汇报时，也不可能承认这点。但我们内部需要掌握，川大校长，在黑客攻击事件不久后，莫名其妙地给了赵诚一个突出贡献奖。而且，在贡献了以后，川大网络所有被标列出的细微漏洞，都被迅速修复。这事，我们判断也是赵诚背后的团队出手的结果，也就是说，bk计划被窃取了。” “啊……”全场发出了如丧考妣般的惊叫，bk计划被窃取，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暴露？ 何少勇脸色十分严峻：“诸位不要慌，里面除了我和小儿，还有丁大力名字外，与诸位无涉。大力马上就要调到总部了，就是暴露也无妨。至于我和白涛，哼哼，就算他们知道，也抓不住把柄。” 说到这里，何少勇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们潜伏于核心部门的鹰，绝不是吃素的。只要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敢于将bk计划递交给有关部门，我们的人就会及时出手，以造谣污蔑罪予以彻底狙杀！” 何少勇重新将目光投射到了何白涛身上：“阿涛，这次要拜托你和孔峰了，该牺牲时，你们要作些牺牲。只有从赵诚言谈举止的细节中，才能嗅出神秘团队的所在。拜托了！” 何白涛老成地点了点头，表示胸有毛竹。 何少勇将目光扫过在场诸位：“先生们，赵诚及其背后团队，深谙股票操作之道，对白涛9月15日参加实盘股神大赛，是个严重的威胁。白涛夺冠之路，绝不容有任何差错。因此我决定，务必在9月15日前，解决赵诚及其背后团队。” “9月15日前？”有人重复着这个日期。 何少勇重重地点了下头：“今天晚上，有项特别行动，这个行动，我们已经十拿九稳了。所以会议后，我和樱花公司老总马上会飞赴日本总部，富士会社要召开全局会议。来去，总计得十天左右。我们回来时，已经快9月10日了，时间非常紧。” 何白涛的三角眼滴溜溜地转了数圈，开口问道：“如果孔峰依旧打听不到线索呢，怎么办？” 何少勇眼中布满了杀机：“那就只能硬碰硬了，先结果赵诚性命！看他背后的神秘团队，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到哪儿再去物色一个捣乱的人。” “以什么名义来结果赵诚性命？”何白涛问。 何少勇手支桌面，身子朝前微拱，杀机四起：“每年实盘股神大赛前，所有参赛选手，都要和新生参加为期7天的军训，以激励斗志。部队的那个连长，是我们的人，连队在白泉镇。阿涛，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独眼龙这张王牌呢，独眼龙猛龙帮的老巢也在白泉镇。到时……” 樱花老总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黑道白道一起出道，死个把学生，肯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高，实在是高！” “哟西！现在，我们先来解决第一事吧，绞杀远大公司！”何少勇最后面对樱花老总，狠命地将手拍在了桌子上：“行动！” …… 御膳坊包厢内，正是举行着远大公司成立盛宴，范董今天是当然的主角，他今天也格外开心，来者不拒，而且全部都是满杯。远大远航伊始，那能不尽兴吗？ 很快，他就有些摇晃起来。 “铃铃铃……”手机剧烈地响了起来，范董豪爽地又饮完一杯，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 表情，微微有些异常。 “格老子，蔡大科从来不主动来电话，都是老子联系他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科亲自给我打电话。呵呵，兄弟就是兄弟么，肯定是大科来祝贺我的。” 喜滋滋地摁下通话键，才听了几句，笑容在范董脸上凝固，渐渐地，脸色由睛转阴，由阴转怒。 “格老子，大科，是兄弟不，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干！” 赵诚猛地抬起了头。 第57章 大忽悠来访 范董和蔡大科在电话里越说越激烈，很快就带了浓重的火药味，他疾步走出了包厢。正在举杯畅饮的人们，隐约感受到了什么，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这个等待，非常漫长，直到半个小时后，范董才疲惫地走进了包厢，脸上带着无尽的懊悔，目光从赵诚脸上划过，颓然就坐，长叹连连。 最不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和下午赵诚在董事会上分析的毫无二致——蔡大科，背叛了对他有恩的兄弟。 而范董和赵诚目前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开怀畅饮时，樱花会社会议室内，何少勇重重的劈下手掌，说出了“行动”两个字。 这个行动，是何少勇为远大公司成立，精心准备的一份大礼——它，在龙吟镇事件失败后，就开始了。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过于义气的范董，最终被义气所伤。 实际上，自从初中毕业后，范董和蔡大科就踏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范董志向高远，朝着他大企业家梦想高歌猛进；蔡大科，却默默地在县城，以拉三轮车为生。 吃喝嫖赌，成为蔡大科人生新常态，这段经历，使他一生都无法摆脱。即使是在范董帮助下，踏上了从商之路，蔡大科的交际圈，依旧是些五毒俱全的小人。 范董满心希望，能修复儿时这段珍贵的感情。因此动用各关系，将蔡大科的儿子蔡小科，安排进了川大，并和自己的儿子范东东同系同班，指望蔡小科接受正能量教育，踏上正途。 然而，事情不可能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龙吟镇事件惨败告终后，何少勇从沪市带着藤田臭骂回来，很快如今所有精英会诊，他们掌握了远大公司的主业是国内尚无、高级形态的多点触摸开关，随即从产品上下游关系，进行了缜密排摸。 专门向远大公司提供半导体的大科商行，进入了何少勇视线。 多次接触后，何少勇发现蔡大科还是有感恩之心的，拒绝了樱花公司收购大科商行，甚至以高出50%的价格，全部垄断供给远大公司的半导体的诱惑。 蔡大科良心未泯，不愿为利出卖朋友。怎么办？ 何少勇轻易地找准了蔡大科嗜赌、好色的弱点，由独龙眼的猛龙帮出面，将他一步步引入了万劫不入的深渊。 几次豪赌之后，蔡大科次下猛龙帮上千万元赌债，以货款支付后，尚有近百万元难以兑现。 猛龙帮始终没有催，他们在等待着何少勇的命令。 此时，远大公司的产品行销市场，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范董和大科商行，签订了为期一年、总价达上百万元的半导体零件供货协议。 时机成熟了，猛龙帮开始上门逼债，但他们将火候掌握得非常好，让蔡大科身陷绝境，却没有投入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 稻草，要在远大公司成立当天，轻轻地投下，给远大公司预以最响亮的警告。 从美国运来的半个货柜半导体，恰好在远大公司成立的当天上午抵达大科商行。猛龙帮随即上门，扣押这批半导体，用以低债。 此时的蔡大科，知道自己危如累卵，然而就算再凶残的虎狼，他也知道范董曾经给予了多大的帮助。整整一天，他奔波在借钱的路上。可是，猛龙帮把他的所有退路，都已全部堵死，他出现在哪儿，猛龙帮的打杀就在哪儿现身。 天下两大怕，黑社会最怕军方，生意人最怕黑社会。谁吃饱了没事干，敢与猛龙帮掰手腕？ 山穷水尽之时，蔡大科准备把实情告诉范董，向范董借钱。然而，猛龙帮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黄昏时分，蔡大科的妻子，脱得只剩内衣裤，被猛龙帮挟持到了大科商行，独眼龙给出两条路：要么妻子当着他的面，让猛龙帮几十个打手轮一遍，要么猛龙帮拉走这批半导体。 蔡大科屈服了，按独眼龙要求，哭着给范董打来电话，哀求兄弟原谅。 范董讲完，脸色铁青。然而，这是大科商行与他人的纠纷，远大公司怎么插手？ “马上派人去美国组织货源！”赵诚轻声提醒。 范董摇了摇头：“没用的，这么个小小的配件，美国很少有人生产，只有大科掌握厂家在哪儿。刚才电话里，大科哭着说，如果他说出厂家名字、地址，他会立即被神秘地杀掉。” 李诗嫣开口问道：“半导体包装上，难道没有品牌、厂方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哪！”范董又是连声叹息，“我太顾念与大科的兄弟感情，满心想把大科商行做强做大，以致于埋下了悔之不及的隐患。” 电容感应技术研究之初，范董就预见到了它极大的民用市场。就算小小的这个几元钱半导体配件，也会给大科商行带来滚滚财源。因此，范董从开始与大科商行签订首笔配件供货协议时，就给蔡大科出了个长远的主意。 他让大科商行在美国成立一个小商行，从美国商人购买了半导体后，在当地进行贴牌、包装，因此所有的标识，都是大科商行以国外分支机构的名义进口。 范董的目的，是让大科商行以后有机会收购美国这家企业的技术，从而走上半导体零配件专业供货商的道路。 此时，蔡大科被猛龙帮死死地封住了嘴，以致于远大公司就算派人赴美国调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首批订单的产品，如果不能按期交付，不但要支付高达30%的违约金，而且远大公司的声誉将一落千丈。 真是条环环相扣、环环紧密的毒计。 原本喜庆的宴会，在无尽的忧虑中郁郁而散，范董召集公司销售、生产骨干，连夜制订应急对策。 然而赵诚知道，既然何少勇布下了如此毒计，他的计划一定非常周密，范董短期内，不可能力挽狂澜。 市场信誉一旦丧失，远大公司的道路就将更为艰难。没想到刚开始，就碰到了这么大的危机。 赵诚没有参加会议，他对电子产品是个外行，除了内心添堵，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宴会结束后，李姨就带着李诗嫣匆匆而去，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全。赵诚的心头，更投入了一份阴影，他清楚，今晚，李姨会把对自己的怀疑，和盘对李诗嫣托出。 那么明天，与嫣儿再见面时，她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呢？ 开着新买的电瓶车，心情沉重地来到了省人民医院。 从赵家村回来后，母亲就被接到了省医院，接受手术前的观察、制定初步病情。同桌父亲的老师、省医院的著名教授，也提前回国，初步专家会诊后，更给赵诚吃了个定心丸：母亲的白血病，可以治愈。 血型配对，前几天已经做了。根据抽血后的化验结果，赵诚无法与母亲骨髓配对成功。 有些失望，但不影响全局。亲人间骨髓配对不成功的多的是。而且教授很快就从骨髓库中，找到了与母亲相符的血型，与提供血型的志愿者联系，签订了相关保密协议等。 种种迹象来看，母亲的治疗毫无问题。 在病房里聊了很久，母亲告诉他一件事：赵家村村长来医院探望过，要走了赵诚地址、电话，说是稍候去川大拜访，和赵诚聊聊家事。 赵诚心里很厌恶那个村长，不仅仅因为他重生前，以集资为名，从母亲那儿骗走了他所有的血汗钱，还因为这是个典型的无赖沷皮。可是在华夏国你真没什么办法，越是人渣，越能忽悠，越容易往上爬——官场，就是一堆堆渣，叠起来的巨大垃圾场。 这狗p村长，就是个大忽悠。 告别母亲回到宿舍，才晚上7点不到，门口，静静地等着一个人。 是孔峰。 “啊呀赵兄弟，在外忙事哪？我恭候多时了，想着与兄弟你非常投缘，大家又都出身寒门，经历相似，所以禁不住跟你想多聊聊。” “哦，那请进吧。”猴子既然派来了逗比，你不逗逗他，还真对不起智商余额不足猴子。 在阶梯教室辩论会上，这逗比挺身而，自以为英雄相惜，取得了赵诚初步信任；在人工湖畔，两人促膝长谈，从理想、梦想到空想，乃至于爱情友情都聊了个够，逗比认为拉近了赵诚苦逼的心灵。 这回，他换了个方式，准备以柔情化解赵诚的心房——从贫寒的家庭谈起，嗯，大家都有个苦逼的家，肯定会产生共鸣。 “我小时候可苦了，吃的是咸菜伴饭，穿的是补丁破衣，家里实在没钱哪，我爸又爱喝酒。唉，苦哪！”逗比努力挤着眼，居然挤不出鳄鱼泪。 “喝酒好，一醉解万愁。”赵诚敷衍着，整理着小苹果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小子今天值夜班。 逗比辛酸地笑了笑：“兄弟，好什么呀，你知道我爸每餐要喝多少酒吗？” “两吨？”赵诚心不在焉。 “哈哈，兄弟你真逗，两吨哪是人喝的呀。告诉你吧，我爸从小酒量好，茅台三瓶五瓶不醉，他在家，每餐要喝……”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有个身材猥琐的中年大叔不请自来，哈哈大笑： “哈哈哈，赵诚侄儿，叔不请自来，你娘应该告诉过你吧？刚才谁说的来着，茅台三瓶五瓶不醉，来来来，跟叔拼个酒，叔可是七瓶八瓶不倒唷！” 赵诚冷冷地投过去一瞥，玛的，大忽悠，你终于找死来了！ 第58章 把忽悠进行到底 见有村里人来访，孔峰不便多留，搭讪几句便告了辞。 大忽悠亲热地拉住了赵诚的手：“啊呀大侄儿，叔上回不在村，听村里人讲，原来你是为了你娘的病，这才放弃青华大学去打工的。可敬可佩，叔就常说，阿诚你天庭饱满，必是栋梁之材么。” 可恶！ 赵诚恶狠狠地心里骂了句，瞬间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嘻嘻，赵村长，啥时说这么好听的过了？在村里，你见了我们娘俩，鼻孔朝天，跟中/央首长似的。” “呵呵，那是过去，过去的事么。”大忽悠神情有些不自然。 猴子又派了个逗比过来，怎么办？这回派的，还是挺能忽悠的逗比，忽悠走了母亲15万元救命款。 “听说，大企业给你家捐赠了70万元？阿诚侄儿，你快成百万富翁了啊。”热情四溢的家常拉完，大忽悠露出了本来面目，直奔主题。 “不止这些吧？”赵诚哗啦把挎包倒在了床上，包里，有下午会议时公司所发的各种证明。 大忽悠既然上门送死，那就休怪我赵诚无情了，上辈子血债血还，这是法律上明文所规定的条款，老子没空找你，你倒送货上门了，服务真周到。嗯，到时老子会在你坟头，点个赞，给个好评。 他一件件拿起了文件：“喏，村长，这是股权证明书，我是远大公司股东，占股5%呢。远大公司总资本两千万元，这百分之五，早就是百万富翁了。” 哈哈，忽悠对忽悠么，远大公司的吹到十倍，小赵我还是比较谦虚的，俺忽悠经验不足，在大忽悠面前还得保持足够的低调。 “哇塞，阿诚侄儿，那指定是百万富翁了。敬佩，叔敬佩你哈。”大忽悠的眼中，放出了激光。 一口一声叔，把赵诚恶心得，“哗”地将另外的文件给扔了过来：“喏，你自己看吧，联合账户的特别顾问聘请书。” “特别顾问？阿诚侄儿，这是几个意思？”大忽悠有些不解。 “没几个意思，就是说联合账户里有两三千万元现金，我可以随便调动，干啥都成。” “哇哇哇，阿诚侄儿，那你不就是千万富翁了？”大忽悠差点就给跪了。 投完鱼饵，赵诚扔了支烟过去，唉，没办法，大忽悠他玛的吝啬到这种程度，登门拜访，连支烟都不带。 “赵村长，你这么晚亲自上门，几个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啊不，有小意思，小意思。”大忽悠显然准备不足，被这两份文件给劈得外焦里嫩。来之前，他是瞄着赵诚的70万元的，可是事到如今，觉得当初真是太低估了这小子，几千万元可以随时调动啊，泥妹的！ “说吧，村长，咱里外一家人，你在村里常夸俺好，我娘听得到的。”赵诚脸上笑嘻嘻地，暗暗把几把刀给磨快，藏到了脸皮子底下。赵家村出了个你这种人渣，我今天要为民除害，阉了你个大忽悠。 赵村长把里外房门、窗户都关紧，还特意张望了下门外，见没人偷听的迹象，这才把赵诚拉到了身边。 赵诚想遍了一万种可能的忽悠，然而村长张口就让他震惊了，泥妹啊，大忽悠就是不简单，总是能出奇不意。 “阿诚侄儿，叔最近遇到了一个人，她已经有130岁了，以前是国m党戴立将军的小老婆，戴立你指定知道对吧，蒋光头最信任的人，长期搞间谍工作，是华夏国最神秘的人。” 我靠，国m党戴立将军的小老婆都搬出来了，好象很腻害。 假装很傻很天真，赵诚蓦地瞪大了眼睛：“村长，不会吧，130岁还活着？” “那当然喽，叔是无意中遇见的，恐怕快要死了，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行动。”大忽悠打开了提包，从大堆资料中，找出张照片，“你看，就是这个人，看吧，老太婆穿的，就是当年当小老婆时的衣服，华丽吧，还有你看她脖子上、手腕上，披金戴银的，啧啧，过惯了土豪生活唷。” “假的吧？”赵诚拿着照片左看右看，不断质疑，“镀金的吧，怎么像小商品市场，5元钱的假货。” 村长瞄了瞄赵诚专注的神情，从包里拿出几张500元面值的美金：“赵诚侄儿，这你就不懂了，叔可是亲眼检验过的。你再看这钱，叔花了上万元给买回来的。” “哇塞，太有才了，500元面值的都出来了，有吗，没吧，美金只有百元面值的。”赵诚更欢乐了，不断质疑。 村长从包里掏出张盖着大红印章的鉴定证书，压低了声音：“这是百年前发行的，现在市场上根本就不流通了。叔去过华夏国银行检验过，银行方面都给出具了真品的鉴定证书，你看，没骗人吧？” 赵诚简直惊呆了：“这……好像是真的样子。” “那当然喽，哈哈，咱叔侄俩亲如一家，有财发，叔决不会扔下你。”大忽悠见鱼儿有些上钩的样子，抛出了美味，“告诉你吧，解放时期，国m党撤离大陆，大量国家宝藏无法携带，埋在川省某个山洞内，里面有历代王朝留下的宝藏，以及数万亿的存款凭证。只有这位戴立小老婆，知道宝藏埋在哪儿。” 赵诚两只眼睛都成了斗鸡眼，泥妹啊，大忽悠果然名不虚传。 必须像孙子般虔诚：“哇塞，赵村长，戴立是间谍头子，干的都是人所不知的事。他留下宝藏了？泥玛的肯定是瞒着蒋光头敛的财。” 村长得意了，忽悠过多少回了，能不清楚赵诚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吗？ “阿诚侄儿，叔碰到戴立小老婆，完全是意外的偶遇。小老婆现在老得都糊涂了，只要花些功夫，就能把藏宝图给交出来。” “玛哎村长，那不是发大财了吗，这些宝藏，少说也有几十亿吧？” “哪才值几十亿呢，叔估算过，单是几件元青花瓷，都得好几亿。你是读书人，肯定见过报道，前些年，有件鬼谷子的青花瓷，在香江拍出了2。6亿元的天价。” “嗯嗯嗯，我见过报道。” “宝藏里，比鬼谷子还好的青花瓷就有好几件，你算算，整个宝藏没百亿拿得下来？” 赵诚整个人都麻木了，掰了手指掰脚趾，脚趾不够用，顺势就把大忽悠的手掰过来，十亿二十亿地数着。 “村长，百亿啊，哈哈，百亿啊，这是多大的钱啊。赶紧去找小老婆要藏宝图哪。” 村长站起了身，背负双手，目光坚定：“阿诚侄儿，叔跟小老婆谈好了，藏宝图她肯定会交出来。” 赵诚忽地也站起了身，紧紧地拉住村长，生怕他飞了似地：“走走走，村长，咱连夜去挖宝藏。你六我四，亏不了你。” 村长哈哈哈地笑了，淡定地坐了下来，顺势从赵诚的烟盒抽出根烟给点上，把赵诚给心疼得，泥妹啊，这烟可是老子花钱买的。 “阿诚侄儿，藏宝图不难。”悠悠地吐出口烟，他打量了下赵诚脸色，“难的是挖宝，宝藏藏在大山深处，封得又格外牢固，需要动用大家伙。” 玛的，好像你没藏宝图，就知道宝藏埋在哪儿似地。 好吧，继续装傻：“大家伙，哦，你说的是挖掘机是吧？没问题，我学学就会。学挖掘机哪家强，华夏山东找蓝翔啊。” 瞅着赵诚又是抓耳挠腮，又是拍手跺脚的兴奋劲，大忽悠内心乐开了花。 “急什么呀，阿诚侄儿，现在不是急挖掘机。” “那急什么？”赵诚糊涂着。 村长用手指捻了捻：“缺这个，钱。” “钱？要多少？” “嗯，阿诚侄儿是个聪明人。叔算过，咱得成立个挖矿公司，有批文才能进山挖矿对不？然后人手、设备、打点上下关系，总计得四五百万这样子。” 赵诚又掰起了手脚脚趾：“四五百万？宝藏有上百亿，几百万那不算多呀。” 村上上前就搂住了他：“是呀，不算多，真心不算多。叔前期已筹集了两百多万，现在就缺两百多万的样子。阿诚侄儿，你手头有老板捐助的70万元，还有股权，还是顾问，整出两百万元，不是问题吧？” 赵诚连眉都没皱：“没问题，别说两百万，五百万都没问题。联合账户那两三千万，我随时可以调用的，而且今天晚上就能转账。” 村长狠狠地将烟蒂甩到了地上，他来时只想着赵诚有70万，泥玛的真是财运大开，这家伙居然能调集五百万。 “阿诚侄儿，这样吧，叔忍痛割爱，你马上打五百万资金过来，叔把股份全让给你，挖出宝藏后，咱二八分成，你八我二。” 赵诚觉得手指脚趾不够用了，忙着从抽屉里找出计算机，连敲带擂，总算算了个清楚，两只眼睛直勾勾地，中了邪似地。 “玛哎，这是多大的数啊。村长，真的我八你二啊？你别骗我啊，我很傻很天真的。” 村长心放了，人这东西吧，一旦进入痴迷癫狂状态，就你是拉也拉他不回来。 真想开口给这小子几颗定心丸，赵诚却胀红着脸，突地站起身，盯着村长，嘿嘿冷笑了几声： “嘿嘿，村长，你在忽悠我，忽悠，你接着忽悠！” 赵村长的脸色都变了，把戏，难道让这小子揭穿了？ 第59章 你计我也计 赵村长满心指望赵诚站起来，会打开电脑，将五百元当场给转到他账号上，哪料这小子说出“接着忽悠”这句话，以为把戏被揭穿，心都冷到了脚底。 赵诚会揭穿他吗？当然不会，好不容易请君入瓮，戏才演了一半呢，怎么舍得让它结束。 从御膳坊怏怏然回来后，他始终在想着大科公司的半导体之事。没了这批半导体，远大公司生产立即陷入困境，不能按时按质交货，公司刚成立就得被拖垮。 进寝室时见到孔峰，他心烦之下，竟然还勉强敷衍，其实在用缓兵之计，心里打着小算盘。 孔峰是领何白涛命而来，两人从樱花公司回来后，何白涛就再三叮嘱了他，时间已经很紧了，务必要尽快取得赵诚信任，父亲在会上特意关照过，有些事该让则让，该牺牲则牺牲，只要取得了赵诚信任，揪出他背后的神秘团队，出点血无所谓，让他灵活机动。 孔峰自然记住了这句话。 但是，孔峰并不清楚何少勇做的事，更不清楚，独眼龙从大科商行拉来的半货柜半导体产品，如今已经拉入了由父亲保管的仓库中。 而赵诚判断，这批货由独眼龙出面，存放点绝不会在别处，肯定由樱花老总最信任的人来保管。 但是，留住孔峰，他当时依旧想不出好的办法，这时候，大忽悠来了。 来了也就来了么，还顺带吼出一嗓“茅台我七瓶八瓶不醉”神马的，好像很流弊的样子。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将混沌之初的宇宙瞬间打通，对啊，喝啊，喝着喝着，人生的忧愁烦恼就全消了么。 大忽悠么，自然也是人才，老子的忽悠本事，被你甩了几条大街，你得帮老子去忽悠一个人。 现在，你计我也计，老子的计可要收紧口袋喽。 说出“接着忽悠”这句，他斜眼盯着村长：“村长，不错，五百万元资金，我现在就可转到你账户。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就凭你这点破材料？你真有这么大本事，能找到戴立小老婆，还能说服她把藏宝图交出来？” 大忽悠连连转着眼珠，琢磨着每句话，最后彻底放下心来，赵诚并不是不想入股，而是有所不放心而已。 “大侄子，你说叔怎么样才能让你放心？要不，我们连夜去找戴立小老婆？” 赵诚笑了，泥玛的，找小老婆干啥，都老得快死了，找到有用吗？ “咳咳，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哪会不相信你呢。”赵诚笑了，“我只是琢磨着，五百万元都由我都垫，这风险有些高，万一找不到，不是全亏了？我的意思，是不是能拉个人入伙。” “入伙，你想拉谁入伙？”村长有些警惕，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诚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刚才你进来时，屋里坐的那个人，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咱俩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有他入伙，我放心。” 村长长长舒了口气：“哦，原来是酱紫。好好好，阿诚讲义气，叔答应你！你兄弟有多少钱？” “唉，他家穷，没钱。” 村长愣了，泥妹，没钱整个j巴：“没钱？没钱怎么入伙？” 赵诚顺势把村长给搂住了：“村长，是酱紫的。我兄弟的爹是管仓库的，仓库里有批货物，价值上百万元。我琢磨着吧，有藏宝图，挖出宝藏也就半月满月的事，对吧？” “最快七八天就够。”村长给急的，泥玛，只要钱转我账户上，你就是说今晚能挖出也成啊。 赵诚乐开了花：“七八天啊，那更好了。这样，等下我们把他爹找来，核计核计，这批货物权当低押品，我们给他50万元股份。挖出宝藏后，立即将货物归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好主意啊，阿诚侄儿，你是全国奥什么冠军，还在川大住着研究生宿舍，书还真不是白读的。” 赵诚却搓着双手，又犯难了：“可是吧村长，我这兄弟的爹挺固执的，原则性强，我可说不动他把货物偷偷地拉出来……” 村长起身就搂住了他的肩：“阿诚，马上让这兄弟的爹过来，我请客，晚上咱喝酒。酒桌上最好谈话，他不是只有三瓶五瓶酒量吗，叔有七瓶八瓶，灌醉了啥事都好谈。就凭叔这张巧舌如簧，能把死人都说得从坟里钻出来，还说不动他？” “哈哈，那就有劳村长大人喽。”赵诚愉快地打开了手机，“孔峰兄，哈哈，兄弟啊。刚才怎么走了，都是自家人。村长是我背后的最强大靠山，晚上有事想请孔峰兄和你爸，到外面喝杯酒。给不给面子，哈哈，孔兄好爽快。你爸在值夜班，要晚点到？那这样，9点钟，我们在学校隔壁的酒店见面。好咧，不见不散。哦对了，记住，这事千万别透露给任何人哦。” 孔峰啊孔峰，你不是一心想挖出兄弟我背后的神秘团队吗，喏，老子刚才透露给你了，村长是我靠山，有事你们找他吧！ 挂断手机，孔峰的眼睛都绿了，泥妹啊，怎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子还没开找呢，赵诚背后神秘团队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要不要马上向何白涛汇报？ 嗯，还是把事情搞得圆满点再说，等会儿喝酒时再旁敲侧击，确定赵诚刚才所说最强大的靠山，是否就是何白涛所说的神秘团队。 记着要有所牺牲的话，孔峰随即将电话打给了他爹。他爹果然原则性挺强，不愿离开工作岗位。 樱花公司的仓库，跟其他公司有所不同，闲得很，晚上没有货进货出，无非就是应急的时候有人开个门就行，白天黑夜，只有两个人管，日夜倒班。 正因为没啥事，所以孔峰的爹往往值班时，被樱花公司老总叫去喝酒，也不用找顶班。 但儿子打来电话，说和啥熟人去喝酒，他爹就有些不太愿意，万一此事给老总知道，可是擅离工作岗位的。 孔峰动用了苦情计，说请儿子喝酒的这人，是个大人物，不仅得过全国奥赛冠军，而且住的还是研究生宿舍，比你儿子可强百倍。这样的人物儿子巴结都巴结不上，请你喝酒而不来，学校里以后不好混是不？ 他爹是个半文盲，小学没毕业，不过在他读书那个年代，正是举国上下以阶段斗争为纲时，知识越多越反动、交白卷是英雄等颠倒黑白的口号，扇动得人心倒转。 改革开放后，乾坤又来了个大挪移，对钱的崇拜，对公务猿的膜拜，使得他爹立志要将儿子培养成一个有文化的人。 孔峰这番话，瞬间在他爹心头掀起了波澜，赵诚全国得过奖、住的是研究生宿舍这两个身份，在他心中渐渐高大起来。这么个大人物，了不起啊，这酒，得去喝，这面子，得给！ 加上樱花公司老总，今天晚上就随何少勇去日本开会了，没八天十天回不来，这几天指定闲得蛋疼没事干，不必担心老总会打来电话。 于是电话打给老婆，让她来守几个小时仓库，老人家骑上自行车就乔装梳洗，等儿子电话准备出门。 孔峰父子打电话的同时，赵诚和大忽悠也没闲着，为了彻底说动孔峰的爹，为了把事情演得逼真，大忽悠还立即出门，去找合适的能存放货物的仓库。大忽悠毕竟还是有能耐的，不久后就会打来电话，把事情彻底搞定。 赵诚自然也没闲着，和孔峰父子约定的时间是晚上9点，还有一个小时出头，他紧急打电话给范董，让他作出如此如此安排，然后静听消息。 看看时间到了8点半，打电话给孔峰，说已经和父亲准备出门了，20分钟后能到；再打电话给大忽悠，居然本事通天，才区区大半个小时，这家伙就和省物贸公司的后勤处联系妥当，租用物贸公司仓库7天。连租用合同都连夜填好喽。 物贸公司是大单位，堆放的都是事关国计民生大事的物资，有正规门卫、保安，仓库整得像中/央部委大楼，昼夜灯火通明，别说这么大个货柜，就是老鼠也溜不出半只。 赵诚随即打电话给范董，让他准备几套物贸公司工作服，最好有胸牌、出入卡，以免演起戏来更逼真。 这事真心不难办，凭借范董、李姨在城都市的人脉关系，分分钟能搞定。 一切安排妥当，赵诚哼着小曲就出了门。哼哼，小样的富士会社，还想演神马釜底抽薪呢，老子把锅砸漏，烫不死你也淹死你！ 川大校门口，围着大群的人，今晚值夜班的小苹果，小身躯挺得挺傲娇，正唾沫四溅地向观众说着什么事。 身材颀长的大师兄范东东鹤立鸡群般站着，左边是他妹范可儿，右边是小鸟依人般的李诗嫣。身边还有个人，正是“复仇之箭”队队员蔡小科，也是大科商业经理蔡大科的儿子。 见到李诗嫣，赵诚的心又酸了，他知道，李姨可能已经关照过嫣儿了，从此之后，我赵诚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小苹果突然吼出句：“啪，眼见就要掉下去喽，太危险喽！” 校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60章 救个人 抬腕看看表，离9点还有半小时不到的样子，去太早，显得我赵诚图谋什么。他停住了脚步，远远地打量着手舞足蹈中的小苹果。 看起来，事情不只有小苹果一人知道，因为另一个保安也凑了上来，他们刚才巡逻时，在离学校不远处，发现了件惊心动魄的事。 保安接着小苹果的话，唾沫四溅，很生气的样子：“玛的，那么多人居然救不下小娃子，若不是老子赶来上班，拼了命也要把他救下来么。” 保安又讲了几句什么，赵诚没听清，扯开嗓子嚷了句：“小娃子怎么了？” “玛的，三四岁的娃子家里没人，爬防盗窗上玩掉下来，卡缝里了。听说是从白泉镇来这儿走亲戚的孩子，这家阳台朝深沟，掉下去就死悄悄了。那里消防车又开不进来，好大一群挤着看热闹，就是没法子。” “在哪儿？”赵诚脱口而出。 “喏，笔直往前，消防车停的地方右拐，一直往小山跑去就是。”保安指明方向，原来离学校只有一两公里的路。 赵诚身影一晃，朝外奔去，李诗嫣在身后高喊：“赵同学，你干什么去？” “去看看！”心里有些暖洋洋的，毕竟天仙美女眼中，还有我赵诚这个背影。 两人的喊叫惊动了所有人，大家呼啦一下，连李诗嫣和范可儿也舞动绣腿，朝出事点跑去。 出事点在一个山坡上，房屋一面就是几十米深渊。赵诚脚不沾地跑到山坡前时，现场已是人山人海。接到报警的消防车、警察都已赶到，然而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消防车虽然有伸缩云梯，由于山路过窄无法进入现场。 小娃子从防盗窗下掉下后，朝下滚了数米，刚好被一截扔掉的烂铁管挡住，再往下就是笔直的深达几十米的深渊。哇哇大哭的小娃子身周十几米，没有任何可着力的地方，难怪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管在孩子的挣扎中晃荡。铁管的大部已经被孩子推到了悬崖边，只要孩子再挣扎几下，就将同铁管一起摔落。 消防队员正快速在屋顶固定绳索，准备冒险下吊营救，然而极费时间，也有可能惊吓正处恐惧中的孩子。而孩子紧贴悬崖，蹬着那个铁管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铁管发出令人揪心的“卡卡”声，摩擦着岩石，正一丁点一丁点地朝下滑，只要略加点劲，铁管滑落，孩子无所凭依，必致粉身碎骨。 赵诚几个大步，推开在警戒线外阻挡闲杂人等的警员，疾步走向屋顶，负责看管的警员大吼着朝他扑来。 “咣当”！铁管被孩子用力蹬了一脚，在悬崖边晃了几晃，终于失去重心，“嗖”地朝崖底掉去，接着便传来“咣”地一声巨响，崖底全是乱石。 “快，快救我的宝宝，求求你们，快救我的宝宝……”被几个警察死死揪住的一位少妇，撕心裂肺地狂喊着，要不是警察，她早就纵身而下。 这是从几十公里外的白泉镇，来这儿走亲访友的母子俩。和亲戚说得忘情，错过了晚饭，这位妈妈把两个孩子放家中玩，自己和亲戚外出买东西。没想到贪玩的孩子，不知怎么打开了防盗锁的锁，从缝隙里钻了下去。 “啊……孩子，抓住！”山头两侧围观的人群惊呼连连，失去了铁管遮挡，孩子用脚死命蹬着微微凸起的山石，双手挥舞，呀呀乱叫着，眼见就将失去平衡。 赵诚来不及多想，朝前猛跨几步，反手一记小擒拿手，拧住正在系扣的消防队双手，夺过绳子。 身后追赶赵诚、不让他进入警戒区的警察，以为他来捣乱，本能地朝他扑去。赵诚反脚一个扫蹚腿，将正逼近他的警员扫倒在地，身影旋转间，已将消防绳索在右手缠紧，没有任何停顿，单腿在屋顶发力，风一般朝悬崖扑去。 “啊……”胆小的围观者捂住了眼睛。 赵诚来不及多想，右手紧揪绳索，雄鹰般从天而降，站在远处的看客，甚至看不清他手里还攥着绳子，以为超人飞临地球。下落前，他已经瞄准能着力的微凸地方，身子缩成一团轻轻一蹬，卸去大部分急剧下坠的重力，随即反身后空翻，在保持住平衡的同时，身子接近了小娃子。 关键时刻，还是晚了一步。孩子几度挣扎，终于支撑不住，“哇”地一声尖叫，斜斜朝悬崖下倒去。 “掉下去了……”围观者发出尖叫。 “孩子……我的孩子……”母亲眼见孩子扑向悬崖外，身子完全处于半空中，撕心裂肺惨叫着晕了过去。 “老子来也！”赵诚一声怒吼，半空中猛地大尺度松开绳索，身子急剧朝下直坠数尺，顺手一抄，够上孩子衣领，硬生生将孩子拉住。 双腿发力在崖边用力一蹬，两人像荡秋千似地朝附近小平地飞去。小平地周围，早就挤满了看客，见到飞侠如此身手，边退让边鼓掌欢呼，众人七手八脚将孩子和赵诚牢牢攥住…… 整串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电光石火间。几个正开小差的闲客，发觉情况剧变转过头来，小娃子已被众人紧紧地搂住了。 等范东东喘着粗气第一个赶到现场时，赵诚已经解开消防绳索，气不粗喘，正从人群中挤出来。有几个站在高处眼尖的看客，指着赵诚高声喊叫：“好身手好身手，是不是特种警察派出的？咦，那年轻人呢？找不到找不到了，光线太暗，人太多。” “奇怪，明明孩子掉下去了，他是怎么抱住他的啊？” 现场兵荒马乱，喝彩声、尖叫声、喜极而泣声汇成一团。 看到赵诚神定气闲的样子，范东东不断地顶着厚厚的镜片，有些明白这话好像是冲着他们的方向说的，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似地，直到胳膊被狠狠地拧了一把，这才被赵诚攥着，挤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蔡小科随后赶到，李诗嫣、范可儿娇喘着刚刚跑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了赵诚一眼，在围观者阵阵欢呼声，和“快找救命恩人”的高喊中，四处张望着。 范东东矜持地笑了笑：“呵呵，原来已经被人救了，咱回去吧。” 蔡小科显得很懊恼，要不是范东东跑不快，他能早到几分钟：“玛的，要是老子赶到，保准把孩子先救下来。” 赵诚缩缩右手。右手被绳勒破了肉，正在细细地渗血，他将手藏进了裤袋。他觉得这儿的绳子，比麻绳还不好用，滑不溜秋的，若是绳索手感甚好，他何至于在手背上绕个圈呢？ 要知道，绕不绕圈是大为不同的，不绕圈，绳索松放自如；绕了圈，尼玛的只有受硬力不是？怪不得勒出了血，否则姿势肯定还要漂亮！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救个小娃娃也好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夜，渐渐浓了。 走到校门口，一行人挥手告别，赵诚多希望李诗嫣能走上前来，哪怕道声再见也好。可是她仅仅朝自己略略点了点头，便跟着范东东、范可儿，莲步轻迈，连云彩也不曾留下半片便悄然而去。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嗅出，有缕不详的气息，正横隔在两人中间。它，会成为牛郎织女那难以逾越的银河吗？ 努力稳稳心神，便朝村长预定的酒店走去。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对大难不死的母子，几个小时后就被送回了家。而小娃娃的父亲闻知孩子差点丧命的消息，从百公里远的边境驱车没命般往家疾驶，赶到家，孩子和母亲紧紧相拥着安然无恙。 “谁救了宝宝？”孩子的父亲大声问。 “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年轻人，身影一晃就不见了。警方正在调查，但那时天太暗，事情又过于紧急，警方说恐怕要查清楚很难。”孩子的母亲尚处于惊吓中，颤抖的声音带了无尽感激。 “好，不管他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他！” 赵诚现在当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以后会知道的。知道了以后，将对他的人生，起到一个关键性的转折作用。 …… 去医务室简单包扎了下，晚到了5分钟，孔峰父亲正佝偻着身子，站在酒店门口。孔峰则和大忽悠寒喧着，赵诚不到，两人不会谈论任何关于核心的话题，都在相互释放烟幕弹，暗中摸着对方的底。 孔峰觉得，村长能言善语，见多识广，气场十分大，非常可能就是何白涛他们，苦苦追寻的神秘团队负责人 而大忽悠，仅仅三言两语，就摸清了孔峰父子的全部底细。呵呵，不过是两个自以为是的傻鸟而已，这种人，大忽悠我见得太多了，到时不用忽悠，你俩恐怕就得自己举手投降。 想着赵诚的五百万元，大忽悠真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啊，怎么说好的时间，赵诚还没出现呢？时间越拖，事情发生变化的可能性就越大啊。 远远地，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并且高举起了手：“哈罗，今晚欢乐颂！” 第61章 欢乐颂(上) 踏进包厢，赵诚像个明星上台似地，先朝服务员深深鞠一躬，姿势优雅地前伸右手，朗声喊道：“缪斩克帕里斯！” 服务员莞尔一笑，感觉今天精神病院的门又没关好，伸手摁下播放器按钮，转身就出门忙乎去了。赵诚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心称赞大忽悠工作还是尽心尽职的，就这跟精神病院有得一拼的安排，他都搞得如此妥贴。 包厢里，传来了激情昂扬的《欢乐颂》乐曲。 赵诚也不管孔峰父子目瞪口呆的样子，扬起双臂，原地转了数圈，学着帕瓦罗蒂的男高音，挺胸凸腹，张圆了嘴巴：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痕迹；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 嗯，你不得不捂住耳朵，因为歌唱得确实很烂很掉渣。 孔爹的眼中，却充满了敬畏。他在社会最低层，苦苦挣扎了那么多年，突然被招聘到樱花公司，时不时要随总经理出外陪酒，豪华场所进出不少，大开了番眼界。在他眼中，凡是达官贵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但醉酒后各种丑态毕现，有当场捉住小姐脱衣服的，有狂吼烂叫的，反正各种不堪入耳。 在他儿子和大忽悠吹捧下，赵诚在他心目中，渐渐成了一尊神，这么年轻，夺得过全国冠军、住在研究生宿舍，那得多大学问啊。 对如此学问，孔爹已经够敬畏的了，更让他颤抖的是，赵诚在龙吟镇的所作所为，他儿子不可能不告诉他，社会上也偶有传闻。玛啊，能将城都市常务副市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这能耐得有多大？ 所以，他对赵诚的敬畏是双重敬畏，即有学问，又有权力。他认定，赵诚背后有大靠山——巴结上这样的人物，儿子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这辈子，自己快老了，儿子能飞黄腾达，那可是孔家祖坟冒了青烟哪！ 于是，他以敬畏的目光，回头和大忽悠对视了一眼，意思说我见得多了，大人物都这模样，否则不叫大人物了。 大忽悠是谁啊，就凭这目光，就摸透了孔爹心里所想。 他凑近了孔爹耳朵：“老孔，赵诚可是咱村里，哦不，咱全县的天才啊。刚生下来不久，乘法口诀就倒背如流；八岁那么，就算出了歌德巴赫猜想。喏，十多岁就得了全国冠军。了不起的人物！” 孔爹连连点头：“嗯嗯，你们赵诚，有直通中/央的大领导的吧？” “啊？”大忽悠怎么也没想到，孔爹问出这个高智商的问题，一时反应不过来。 孔爹自言自语地给了答案：“否则怎么能把城都市副市长，差遣得跟狗似的呢？” 大忽悠突然间惊呆了。他对这段故事，确实没听说过。 不过别管听说过没听说过，能让孔爹敬畏就好，能吓死丫的最好。直通就直通吧，反正忽悠是俺最强项。 “哈哈哈，孔爹，这么秘密的事你都听说了？好吧，我坦白，咱赵家，哦就是赵诚的大伯父，是中/央领导，掌实权的，谁敢不听他大伯父，掏出手枪，啪啪就毙了丫的。” 孔爹双腿一软，全身打了个哆嗦。 赵诚什么也没听到，兀自转着圈，嘴里野猪嚎似地吼着欢乐颂，大概还觉得不过瘾，看看碟片，都是自己不熟悉的高大尚，索性一脚踢开椅子，继续扬起双臂，原地转圈，开始自我配乐、自我陶醉： “药！药！药！切克闹！抗母昂北鼻够，洞次大次洞洞大次洞次大次洞洞大次……混、吐、碎、佛： 是谁在唱歌？动次大次！ 温暖了寂寞。动次大次！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药！药！黑为狗……切克闹～切克闹……” 一个人玩得起劲，不防大忽悠躬着背弯着腰，哈巴狗似地走上前来，将支烟恭恭敬敬地凑到他嘴边，恭恭敬敬地点上：“阿诚侄儿，客人都等着呢，开饭吧？” “唔。”赵诚鼻孔里哼了声，心说刚才服务员一定在想精神病院门没关好，其实我也在纳闷呢，今天动物园园长又他玛会小情人去了，猴子连续派出三个逗比，玛的都在老子眼皮底下集中了。 靠，老子又不是猴王。 “好，开饭，上酒！”赵诚毫不客气地坐在上席，那气场，大得能把宇宙撑破。 村长拿着白酒杯要倒酒，赵诚顺手夺下给扔了，一人一只黄酒杯换上：“今天不醉不归，这么小的杯子，喝给谁看啊，都换大的。” 村长和孔爹都笑眯眯地看着不吭声，这两位不仅是老酒鬼，酒量也大得惊人，听说对方酒量好，早就心存比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 只有孔峰吓破了胆，这孩子基因遗传里，没有丝毫他爹的优势品种，撑死喝一瓶啤酒，白酒大半两下肚非倒不可。 可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肩负重任，是要有所牺牲的。因此推托几回，却被赵诚死死摁住后，打消了念头。 嗯嗯，何白涛叮嘱过，要有所牺牲。伟人更说过，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我孔峰同志，今天为了挖出赵诚身后的神秘团队，就如同张思德同志那样，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所以我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拼了！ 孔峰视死如归般心里豪言壮语千万遍，赵诚也正在心里打颤呢。别看他手脚麻利，气吞山河的样子，其实这小子酒量也跟孔峰在同一个档次。他分着杯子，心里却在打小九九，到底如何把倒进嘴里的酒给吐出来呢？ 看着孔峰打着寒战的眼神，赵诚明白，敢情你小子酒量比我高不到哪儿啊？得，先拿你祭刀！ 大忽悠满满地倒上，举起了杯。 赵诚赶紧使了个眼色：“村长，先敬俺兄弟。咱这个团队吧，村长你是头头，今后咱都是要干大事的，孔兄弟救过我，小弟在宿舍里跟村长你明讲了，只要孔兄弟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加入我们团队，有财一起发，对不？” 大忽悠连连点点：“要得要得，在宿舍里，阿诚是这么对我讲的。我举双手同意，让孔侄儿也加入我们团队。哈哈，我们干的大事，可是比天还要大唷。” 两人一唱一合，说的是挖宝藏的事，可听在孔峰耳里，句句是神秘团队的话。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啊哈，何院长的计划是如此美妙，单单在阶段教室开个辩论会，我上台露了面，姓赵的这俩逗比，就真把我引为知己了。看来余则成打入敌人心脏，真心不是太难的事。 孔爹不解：“儿子，你救过这位赵兄弟？” 孔峰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不叫救，还有啥叫救涅？ 完喽，人家在说救人的救，你整个救场的救干啥呢？你爹顿时胆气壮了不少，以为既然儿子有恩于贵人，啥话就都别提了，你家全玩完了你造不？ 孔峰在心里喊了一万遍“为了新中国，前进”，脑子光速般出现了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还有少女刘胡兰的光辉形象，耳边盘旋着何白涛“要有所牺牲”的叮咛，慢慢举起了酒杯。 嗯嗯，以前都说为人民服务，我孔峰今天就算为人民逼服务了！ 喝！猛地举起杯。 “慢！”孔爹突然挡了驾，憨厚地傻笑着：“我儿子酒量不行，我替他喝，能行不？” 赵诚怒目圆瞪：“那哪儿行？想当初我跟龙剑副市长喝酒，老子叫他喝大杯，他绝不敢偷工减料！” “丝……”孔爹倒抽口冷气，默默地坐下，这年轻人，气场就是大呀，能攀上这高枝，娃儿今后还愁啥涅，酒么，水么，醉就醉么。 孔峰被爹打了岔，手重新有些颤抖，突然想起英雄就义前，一般都得高喊几名那啥啥啥。 “爹，孩子喝完这杯，也就双腿一蹬喽。临行前，有几句话得跟老爹交代。” “这孩子，说啥呢？” “爹，赵诚兄弟绝非常人，村长又是领头的，今晚拜托老爹，千万伺候好他们。该牺牲时要有所牺牲，总之，两位大人物说啥，爹你照做就是。” “好，爹记住了，能喝一斤绝不喝八两。孩子你放心地去吧。” “啪！”孔峰的杯子和大忽悠重重地碰在一起，仰脖将大杯白酒倒进口里，嘴边露出一丝牺牲我一个、解放全中国的豪迈的微笑。 眼见他脸色转红，眼见他双眼迷离，眼见他头晕目眩，眼见他摇摇晃晃。 终于，眼见他挣扎几下，眼见他慢慢倒下，眼见他双腿蹬了几蹬，眼见就没了动静。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哈哈大笑：“哇呀呀，好兄弟，咱今晚干大事，绝对不能少了你，现在有你爹在，兄弟安心去吧。村长，刺刀见红，他玛的给老子上！” 唉，说话的艺术就是高呐，孔峰清醒时，你说干大事，人家还以为是神秘团队的事；孔峰双腿一蹬玩了完，你又说成是今晚的大事。 人家孔爹小学没毕业，整得明白？ 当然整不明白，孔爹的心中，早就先入为主，以为儿子和赵诚早就说好，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干，这才把他给请来喽。 大忽悠精神百倍，“嗖”地像条最忠实的狗，端着杯子就蹿了出去。 第62章 欢乐颂(下)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俩老家伙喝酒倒真喝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酒量确实跟上景阳岗前的武松大有一拼。 大忽悠今天也算花下了血本，进赵诚寝室时，连根烟都舍不掏，现在茅台当水哗哗地灌，幸亏2003年茅台还没涨价，否则非喝个破产不可。 赵诚在旁边只顾闷头吃菜，冷不丁抬起头吼几嗓，把俩老家伙激励得，就差没拿瓶子吹喇叭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四只茅台底儿朝了天，俩老家伙都醉眼迷离上了头，嘴里兀自i不服yuo。 赵诚吃得个肚儿滚圆，放下了筷子。 “别喝了别喝了，再这么喝下去，今晚的事都别干了。我在中/央当大领导的伯父交办的事，如果办岔了，村长你负得起责任？” 孔爹“突突突”连打三个哆嗦，没办法，华夏国的老百姓，几千年来跪着活已经习惯成自然，听到大官不哆嗦几阵子，感觉都对不住皇恩浩荡。 大忽悠拍拍后脑，呀呀呀乱叫着，放下了杯子。 “兄弟，幸亏阿诚侄儿提个醒，否则还真不好交代了。今晚跟你儿子商量好了，叫你来，是想说个事，想发财不？” 孔爹“突”地又打了个哆嗦，发财？做梦都想呢。 他在樱花公司干，工资其实并不高，不到千元。平常跟小日本上高档会所，见惯了土豪生活，眼界和自己的实际生活完全脱了钩，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如何发财的事。 在公司管仓库，他摸透了小日本并不把生意当回事的情形，顺手牵个羊啥的手到擒来，可是羊再肥，卖的顶多也是半价，整不出奔向社会主义富裕路的康庄大道。 今天他完全入了局，先是有儿子千叮万嘱，又有大忽悠的千骗万拐，加上赵诚确实光芒加身，全国冠军呀、股神呀、跟副市长的关系呀，都是有真凭实据的事。 和这样的大人物谈发财的事，那会有假吗？ 赵诚还怕孔爹不入套，上前揪着孔峰耳朵大声喊：“兄弟，别睡呀，咱商量好的，怎么把借助神秘团队把大事给办了，对不对？” 孔峰晃了晃头，表示还有口气呢，嘴里含含糊糊：“嗯，神秘团队……大……大事，今晚……要办的。” “算了算了。”赵诚放开了他，“你小子肯定跟你爹商量好了的，不跟你讲跟你爹讲了。” 大忽悠喜得真是眉开眼笑，心里直夸赵诚这孩子聪明真如一朵花。 “我来说我来说。”他怕赵诚忽悠水平不够，抢过了话头，“孔爹呀，兄弟呀，你看他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我们要发大财喽，现在就需要你办件事。” 今晚，光凭村长这个大忽悠，就能把孔爹卖到美利坚去，加上赵诚这个小忽悠，卖到月球上去也基本成行。 “啥……啥发大财的事呀？”年过半百的孔爹，忽然变得呆萌呆萌的。 “赵诚不是在中/央有当首长的伯父吗，他伯父捎来个绝密情报，说国m党戴立将军……” 大忽悠信口开河，不过这回将赵诚的中/央伯父给搬到了桌上当菜，他知道，孔爹这泥腿子，天生怕官。 大忽悠忽悠一条，赵诚在旁边就答应一声，关键时刻不忘揪住孔峰耳朵，孔峰也挺配合地应一声。 孔爹完全进入了敌人火力伏击的节奏。 “玛啊，宝藏啊，中/央首长提供的绝密情报，大宝藏啊……”孔爹给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大忽悠拉开提包，“哗啦”将各种文件、证明资料倒到了桌上。 孔爹哪儿认得全字啊，不过看到上面有印有五星的印章，也印有青天白日旗的图案，还有弯弯扭扭的各种签名，不当真也被忽悠成真了。 但他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嘿嘿，这事儿好是好，可是要让入伙吧，我还真没钱。别说50、100万，就是一万我都拿不出啊。” 老滑头！赵诚心里狠狠地骂了句。 “孔叔，峰兄在我宿舍讲过，你仓库里不是刚拉进批货吗？我跟峰兄是兄弟，有财发，不忍心他半毛钱也挣不到对不？峰兄请求我，把这批货当抵押品，宝藏挖出最多7天，我们卖了宝藏分钱，7天内就把货物还到你仓库里去。我跟村长核计了半天，得，本来不想同意的，因为你们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可是峰兄在寝室里当场给跪了。这我就没辙了，咱是兄弟啊，对不，勉强就答应了。” 孔爹没吭声，心里在核计着。 今天何少勇到公司来开会，孔峰也跟着来，但没进入会议室，而是到仓库来找他了。会议结束前，货物就给拉进了仓库，也不知这货物是什么，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 嗯，没错，儿子知道货物进了仓库。 这孩子，蛮会算计的。 等等，再核计下，公司老总到日本开会去了，至少10天时间才来回来。货物作低押，7天内归还，这笔交易，神不知鬼不觉，值啊！ 但是，百密难免一疏，会不会发生什么差错呢？嗯，必须留有后路。 “你们，想把抵押的货物拉到哪儿去？”这事，是最要紧的，货物必须在自己掌控范围内，才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 大忽悠“刷”地掏出了物贸公司仓库租赁单：“兄弟，你放心，存放的地方是大公司。喏，自己看吧。” 孔爹土生土长的城都人，能不知道物贸公司啥单位吗？那地方安保极严，进出货物、人员全要凭单子、凭工作卡，还要登记进出时间，核对进出签名是否相同，安全着呢。 “那……”他想了想，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货物进入物贸公司，我要跟着去，亲眼看到存放后再离开。然后，每天我必须去查看一至两次，这样行么？” 吼吼吼，赵诚在心里恶狠狠地笑着，泥妹的，过了今晚，你说每天要查看三百遍也没问题啊。 见到两人频频点头，孔爹放心了，拿起整瓶茅台和大忽悠对撞了下：“玛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村长，我豁出去了，干成这桩大事，我和儿子天天给你俩烧高香。” “咕咚咕咚……”两大瓶茅台瞬间见底。 赵诚随即掏出手机，拨出了号码。 没多久，酒店外走进几个身穿物贸公司制服的人，有司机，有押运员，有点货员，反正各式正规。 赵诚蓦抬头，吓得几乎笑出声来，丫的范东东你弄个人皮面具到脸上，闹哪样呢，孔爹喝得灵魂出窍，连他儿子都快认不出了涅。 出示工作证、公司夜间出货单，核对无误，一行人乘着喷有物贸公司字样的货车，朝樱花公司仓库疾驰而去。 樱花公司的厂区，安保也是一流的，有好几道门岗，陌生的人还真是进不来。可是车上坐的是公司老总的得意陪酒员，加上公司平常和物贸公司，也常有货物存放往来，车子很顺利地开到了仓库门前。 孔爹指示他老婆立即忙乎，货物出厂单，嗯，现成的，孔爹自己就能填；老总签名，嗯，单子要多少有多少，现场冒充个，凭我孔爹的身份，门卫没人敢细查…… 装有半导体产品的货车，在孔爹亲自押运下，顺利开出了樱花公司大门。 通行无阻地进入物贸公司，来到指定租赁的仓库区，进入最后一道门岗查验进出凭证时，赵诚被吓得又差点笑出声来，李姨一本正经地架着副眼镜，细细地核对完所有凭证，又逐个验明正身，这才慢吞吞按下了自动挡车架的按钮。 李诗嫣身穿物贸公司工作服，也许是怕自己长得太美，还故意往脸上架了副黑边框眼镜，整得跟从乡下出来的妹纸似的，来到车前，请几个押车的工作人员签字画押。 李姨啊，可也真难为你喽，明明心里急得世界末日似地，只盼车轮滚滚滚，瞬间开进仓库里，你却慢吞吞地，戏演得真好，我小赵可真心做不到。 挡架收起，车子缓速进入库区，前方出现了个身穿工作服，外边还套着件反光背心的男人，举着小红旗，“嘟嘟嘟”吹着口哨，指引着货车朝仓库移动。 唉，范董啊，你热不热啊？其他什么都装得好，就是你那将军肚太鼓。 这真是强大而可怕的神秘团队啊，堂堂城都市两个知名企业家御驾亲征，还有么事会摆不平呢？ 所有的手续、流程都是正规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尽职的，所有的所有，在孔爹眼里，神马都是浮云。 他心满意足地在赵诚、大忽悠陪同下走出库区，反复说着明天7点先来查验头遍，捏着赵诚给的十元钱，搭上出租车，充满着憧憬绝尘而去。 不过，醉眼迷离的孔爹，在出租车转过弯道时，还是依稀看到，从物贸公司侧门，有辆货车正疾速驶出。 咦，怎么会那么眼熟？这不是刚才开进库区的货车吗？ 哦，想多了，物贸公司的货车，全长一个样。 孔爹放心了，大忽悠也放心了，拍了拍赵诚的肩：“阿诚侄儿，事办完了，快到寝室给我转账吧。” 转账？哈哈。 赵诚不紧不慢地掏出烟，不紧不慢地叼了根在嘴上，不紧不慢地深吸了口。 “噗！”一口浓烟全喷到了大忽悠脸上。 “咳咳咳。”大忽悠毫不提防，“阿诚，你这是……” 赵诚顺手就揪住了他的胸，凶神恶煞：“你玛了个逼，狗东西，转账？你还欠我赵家母子15万元血债呢！” 远处，李姨带着李诗嫣，范董领着儿女，大步流星朝赵诚赶来。 第63章 我赞成 3天后。 日本东京某座秘密别墅内，何少勇刚刚挂断来自城都市的电话，他愣在了原地：管仓库的孔爹失踪了，仓库里的半导体货物不翼而飞。 这事，该怎么向藤田交代？ 城都市樱花会社的调查报告说，一伙神秘的人半夜以物贸公司名义，运走了货物，管仓库的孔爹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他们向物贸公司了解情况时发现，货物确实曾进入了物贸公司，但手续全部是假的。没人能弄明白，是哪伙人干的。 然而有一点是确证无疑的，远大公司恢复了生产。也就是说，他们搞到了半导体。 何少勇终于瘫倒在了沙发上，这还用查吗？是赵诚，肯定是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运作的结果。 他感觉自己遇到了个神一样的对手，自己却只有猪一样的队友。 毫不知情的藤田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正在布置一项宏大的猎杀计划，目标不是华夏国，而是津巴布伟。 津巴布伟只是非洲的一个穷国，猎杀它岂非杀鸡用牛刀，有意义吗？ 有，而且非常有意义。 富士会社是索里斯量子基金的忠实打手，每遇重大金融崩溃行动，索里斯总会以富士会社为排头兵。比如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富士会社就立下了汗马功劳，若非最后和对手达成了一项秘密交易，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收兵，东南亚各国的经济，也将被彻底绞杀。 这几天，富士总部华夏国分社核心骨干，聚焦东京，一是总结完善这几年来在华夏国的布局，准备推进第二阶段计划——向华夏国经济进行全面渗透；再过五六年，索里斯量子基金，就将纠集国际金融巨鳄，对金砖四国予以毁灭性打击；二是要搞场热身活动，就是对津巴布伟动刀子。 索里斯预定的对金砖四国动刀的时间，是2008年前后，届时会发动场席卷全世界的金融危机。但在大规模行动前，需要选个实力弱、经济结构和金砖四国相似的国家，热热身，活动活动筋骨。毕竟，2008年行动，是波及全世界的大行动，每个细节都要考虑成熟。 他们选定了非洲的津巴布伟。 现在对于藤田来说，可以用春风得意马蹄急来形容。以他为首的华夏国分社，有三个区各项业务蒸蒸日上，推进得非常顺利。唯一遭遇狙击的是何少勇挂帅的中原区。 但他给何少勇的任务并不重，仅仅是夺取电容感应技术，和扶持何白涛上位两项。 电容感应技术，将为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带来源源不断财富。有了它，华夏国分社可以说拥有了自我造血机器，因为华夏国实行的是资本管制，外汇不可能大规模流入该国，从而制约分社各项需要巨额资金的业务。而有了电容感应技术，相当于有了棵摇钱树。 何白涛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旗子，他将对2008年乃至以后的大计划，产生极其重要的影响。 这两件任务，都不容有失。 见藤田走来，何少勇垂死挣扎般站起身来，语音悲戚：“董事长，夺取半导体的行动，又失败了。” “纳泥？”藤田的脚，在半空中停住了，“八格，何生，怎么回事？” 何少勇把接到的电话，和对赵诚背后团队搅黄此事的怀疑，详细讲来。 藤田的小胡子剧烈跳动着：“八格，赵诚，又是赵诚背后的团队！何生，你就那么无能吗，连个小小的送快餐工都搞不定？” “哈依！”何少勇双膝并拢，瑟瑟发抖。 藤田下了决心：“何生，赵有赵的团队，你有你的团队。9月15日股神大赛就将开幕，如果你无法查清赵背后的团队，那么我不想看到赵诚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哈依！”何少勇转身掏出了电话，“独眼龙，军训马上要开始了，参加股神大赛的选手，和大一新生将会前来参加励志训练。我会让白涛动员赵诚也来，他目前正在办理入学手续，但性质上还是旁听生，归于新生范围。然后在白泉镇，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赵诚人间蒸发，不要问动用什么手段，给老子不择手段！嗯，连长是我们的人，但能不让他出面，最好别让他出面，他以后对我们还有重要作用。” 此刻，藤田最担心的事，莫过于赵诚及其神秘团队，是冲股神大赛而来。为了确保这项计划不受任何干扰，他决定先除掉赵诚。这样就算神秘团队真的冲股神大赛而来，他们要找到新的人选，也得花很长时间才行。 “何生，你在股神大赛实盘赛上，安排了多少资金？”藤田问。 实盘赛，是和全国股市同步的操作，对手除了学校选手，更有无数股民。因此，何少勇预先在股市中，开设了几十个拖拉机账户，无论何白涛买什么股票，何少勇都会通过拖拉机账户，对倒操作后拉升股价，确保何白涛一路领先到终点。 “一个亿。”何白涛回答道。他负责的中原区，总资金为四个亿。目前3亿元，多数已用于中原区收购企业、发展实体经济的各项事务，剩余的1亿元，是专门留着给何白涛得冠军的。 藤田把头转向了其他三个区的负责人，情况和中原区相类似，多数资金已变成实体经济的设备、厂房，流动资金所剩不多。 藤田核计后，下达了命令：“其他3个区，每区抽调4千万元流动资金，汇入中原区账户，专门给何生在股神大赛中操作之用。” “哈依！”三个区负责人异口同声，你不得不承认，小日本的执行力是天下一流的，董事长命令不可违抗。 一场大风暴，就将来临。何少勇将携2。2亿元资金，为何白涛保驾护航。 而一场暗杀，也正紧锣密鼓地由川省城都市最大的黑社会——猛龙帮主导，悄悄地向赵诚逼身而来。 …… 赵诚知道这场危机吗？他不知道。 现在，他正完成护送娘回冷县的行程后，哼着小曲到远大公司，刚刚接到通知，有场小会需要董事表决。 娘的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在省医院短住几天后，教授同意了娘的请求，回冷县医院进行后期康复。 教授当然知道，对老年人来说，最好的康复是心理上的。在省城，娘人生地不熟，心里上有种远离家乡的恐惧感。而冷县医院，有教授的得意门生，也就是赵诚同桌的父亲。 教授的得意门生，不在省城呆着，怎么去了小县城医院呢？这里也有个故事，仅仅是小故事而已，当然，现在还不是开讲的时候。其实这个故事讲不讲都无所谓，因为华夏国每天都在上演着类似的故事，它的核心，就是你再有能耐，不会拍马、没有靠山，就是不行。高大彬算一个了，现在教授的得意门生又算一个。 推开会议室的门，惊讶地发现，大科商行经理蔡大科，带着他儿子蔡小科，神情呆滞地坐在角落里。蔡小科是“复仇之箭”队队员，自然认得每天给他们送快餐的赵诚，见他进门，几个大步上前，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兄弟，帮帮忙，给我爹一条生路。”蔡小科的泪都快下来了。 半导体事件，差点使新成立的远大公司遭遇灭顶之灾，范董极为震怒，几乎与蔡大科断绝任何关系。 蔡大科在偿还了赌债后，已经倾家荡产，商行也负债累累，难以为继。 他终于幡然醒悟，不顾樱花公司的暗中威胁，将半导体美国生产厂商的信息，全部交给了范董，哀求范董再救他一把。 他提出，范董再给他一百万元现金，大科商行就将全部资产、负债转入远大公司，变成远大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然而，大科商行目前除了供货渠道外，就全部是负债，接手这家企业，至少需要花两百万元的代价。 远大公司已不是范家的企业，而是由4名股东集体拥有，董事会则有7名董事。当然，从人情层面上来说，只要范董发句话，另外3名股东李姨、高大彬包括赵诚，都不会有反对意见。 但范董决定走程序，由7名董事会成员集体投票决定。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除去赵诚，6名董事分成了两个阵营，赞成和反对各半。 范董强烈反对，他几乎亲手引发了这场灾难，深深地感觉对不起股东，更对不起几度三番拯救公司于危难中的赵诚，不愿意再花两百多万元，去拯救大科商行。 范可儿和范氏电子公司的一名高管，站在范董这边，也持反对意见。 李姨、李诗嫣、高大彬3人，顾念着范董与蔡大科的兄弟之情，持赞成收购意见，尽管大科商行的资产质量，是如此之差，两百多万元的收购价，是如此之高，但毕竟蔡大科是范董从小长大的玩伴，何况蔡小科又是嫣儿、可儿和范东东的同学。 6个人僵持不下，为了让蔡大科亲眼目睹差点由他引发的悲剧，范董特意邀请父子俩，亲自参加他们的董事会。 听完情况介绍，赵诚乐了，走到会议桌前，拿起纸笔，重重地写下“赞成”两个字，顺手就投入了票箱。 蔡大科父子俩同时抱住了他，蔡小科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诚哥，谢谢，谢谢你。” 赵诚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蔡小科有些愣神，他想不起赵诚曾说过什么。 “股神虚拟盘最后几天，当时何白涛、秃鹫想揍我时，你们‘复仇之箭’队全体队员上前劫法场，我曾说过，不论谁身陷绝境，我赵诚都会每人搭救一次。今天，算是我实行自己的承诺！” 第64章 军训日 蔡大科父子俩千恩万谢地离去，范董站起身，走过来紧紧地搂住了赵诚。 “阿诚，叔该怎么感谢你？远大公司从超能电容研究室起，就是由你力挽狂澜才走到了今天。如果不是你请动了龙市长，我们不可能拥有专利；今天不是你设下这么精巧的计谋，远大公司恐怕只好关门大吉喽。” “咳咳，碰巧，碰巧了么，遇上个大忽悠，把我培养成了超级忽悠。哈哈……”他打着趣，却贼眉鼠眼偷偷打量着李诗嫣和范可儿表情。 以往每遇这种碰巧时候，两位美女早就高举粉拳，揉身而上，今天却完全不同。 李诗嫣乖巧地紧挨她姑妈而坐，若有所思地涂着指甲；范可儿呆呆地望着空空的票箱，好像想再投一票似地。 两人是闺密，李诗嫣有什么话，不会瞒范可儿。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受到了沉重。 讨了个没趣，他轻轻地从范董手中挣脱开来，坐到了座位上。董事会还没开完。 李姨站起了身，不像往常那般热络，语调完全是公事公办：“赵董事，鉴于你对本公司的杰出贡献，昨天我们三位股东集体进行了研究，决定把你的股份再增加5%，成为持股10%的第三大股东。” “不不不……”赵诚慌得连忙摇手，“我在远大公司没投一分钱，先前持有的5%股份，也是你们的，我算暂时保管好了。不能再多了，不能……” 对于赵诚和李姨间的异常，高大彬博士什么也没觉察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乐呵呵地将股权书推了过来：“阿诚，大家已经决定了，你别客气。我也没投钱么，技术入股，你两次救公司于危难之中，大家都觉得，10%的股份，还给少了呢。” 范董乐呵呵地开了口：“远大公司新买了几辆车，为了表彰你对公司的杰出贡献，决定其中一辆本田雅阁，专门供你使用。在你没领到驾照前，公司为你配个驾驶员。”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赵诚却觉得，这掌声泥妹的怎么会这么陌生。 陌生，源自于李姨。她，究竟是不是富士会社，那个叛逃的圆月高手呢？ 会议结束前，范董关心地询问了他娘手术后的情况，特意叮嘱范可儿，学校军训后，代表公司去冷县看看赵诚母亲。 冷县离城都市两百多公里，中间隔着龙吟镇。龙吟镇再往下，便是高丁县与冷县交界处——高丁县白泉镇，就座落于那儿，股神大赛复赛所有参赛队员，即将和大一新生前去励志的地方，就是白泉镇。 很少有人知道，城都市最大的黑帮——猛龙帮的老巢，就在白泉镇。因为白泉镇和三个县交界，又是大山环拥，属于南来北往的交通枢杻之地，来去极为方便。 虽然冷县路远，现在有专车，来去自然方便得很。这辆本田雅阁，价值25万元。 赵诚确实很想再回趟冷县，他的同桌王佩，和她的父亲给自己帮了天大的忙，这笔情是无法用物质来衡量的。但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带些礼物，重重地谢过父女俩。 王佩成绩不咋样，高考失利后，入读当地的艺术学校。赵诚的这位同桌，虽然外貌中等略略偏上点，但身材绝对是一流的。 …… 转眼到了9月1日，出发到白泉镇军训的日子。 赵诚本来并不想掺和军训的事，打算在省城选些拿得出手的礼物，返回冷县，完成自己心愿。但系主任头天打来电话，说学校有类似规定，旁听生等同于新生，再说赵诚开学后，他的入读手续就能办下，因此也请赵诚参加这期军训。 上午4点多，天刚蒙蒙亮，川省大学校门口已是人声鼎沸，上百名参加股神大赛实盘赛的选手，和刚报名入学的新生一起，正陆陆续续地跳上十几辆军用卡车。 以往，新生军训都在城都市附近军营，这回安排得特别隆重，远赴百公里外的白泉镇，7天时间封闭式军训，参赛选手还要进行越野拉练。 不过考虑到中途遥远，参赛选手们又马上要参加复赛，业余时间都在拼命查资料选股、分析大势，这次军训对私人物品作了调整，允许携带个人电脑，但只能在夜间7——10时这段时间内使用。 孩子们欢呼雀跃，别说每天可以用3个小时，就是3分钟，也是上天恩赐哪！ 白泉镇是西南一带军事重镇，加上几个县的县界交织，有多支部队驻扎。镇周围群山林立，地势险要，越野拉练是桩带有风险的事。但为了锻炼未来股神勇往直前的气概，学校和所有参加军训的选手，及其家庭签订了风险协议书，并且投了数额惊人的意外险。 赵诚并没有挤入人流，而是本能地站四处搜寻着李诗嫣身影。 李诗嫣、范可儿和她们的老师宋小兰，正围着一个上尉军衔的首长，在谈论着什么事，范东东淡定地站在嫣儿不远处，和蔡小科吸着烟。 宋小兰，就是给赵诚做旁听生证的那位老师，她是川省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的，至今未婚，长相虽然不及嫣儿可儿，也是令人垂涎的大美人，赵诚听过她的金融课，感觉相当爽。 她是这次军训的副领队，本来领队是财经学院的何少勇副院长，可是他有事出差，因此宋小兰和几位副领队，实际上是这支军训队伍的负责人。 不过，宋老师这学期结束后，就要奔赴云楠省傣县支教。 傣县是华夏国与越南国的交界处，近些年随着东盟与华夏贸易往来日益密切，傣县这个原先穷乡僻壤的地方，乌鸡变凤凰，成了两国开放的桥头堡，有点八十年代粤省深镇市的影子。 有报道称，新佳坡的华裔商人、前亚洲首富的希望集团，也已经在那儿兴建金融中心，这个已经进军内陆市场的大企业家，雄心勃勃，欲以沪市和傣县为中心，建立他在华夏国的金融、商业帝国。 赵诚走到李诗嫣身边，嫣儿可儿却仅仅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不冷也不热，范东东在不远处，静静地观望着，深深地吸了口烟，神态十分轻松。 赵诚却轻松不起来，怏怏地拿着行李，有些手足无措。 蔡小科走上前来，分了支烟，恭恭敬敬地给他点上：“诚哥，再次感谢哈，你救了我家。” “哪有，别放心上。”赵诚语气低沉地答道，他和范东东，比这些队员都大了一年，但范东东又比赵诚月份大。 “诚哥，15日开始的实盘赛，我们有个队员家中有事，可能要缺席。东哥让我来探探你口气，是不是能大驾光临，加入我们的‘复仇之箭’队？” 赵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今天‘复仇之箭’队，才来了五个人，果然有个队员缺席。 邀请他加入“复仇之箭”队，不是第一次了，几天前，范东东就亲自向他提起过，被赵诚婉拒。这次可能感觉不太好意思，就由蔡小科出了面。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拒绝了邀请。一个学校的股神大赛，他不感兴趣。 股神大赛虚拟盘操作后，沪深两市始终表现极不景气，沪市大盘一路下探，目前已从1400点，下滑到了1200点附近。熊市末段，大盘杀跌并不厉害，但个股全跌了个稀里哗啦，严重的个股甚至到了腰斩程度。 他目前是李范两家证券联合账户的顾问，两家倒也听从他的建议，这段时间始终轻仓操作，仅用不到十分之一的资金，在熊市里快进快出，但战绩差强人意。 由于赚钱效应不明显，赵诚自己的账户一直没进行操作，也没指点联合账户操作，任由两三百万元小股资金，在范董和儿子范东东指挥下撞得焦头烂额。 何白涛意气奋发地走来了，作为学生会主席，他也负责这次军训管理。 走到赵诚身前，他竟然一反常态，像个亲热的老朋友似地，上来就握住了赵诚双手：“欢迎欢迎，赵同学能参加这次军训，是我们军训的光荣。到了白泉镇，兄弟做东，我们好好聚聚。” 说完，径直走向上尉首长，两人打着招呼。 何白涛的热情，使赵诚感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冷意。 “连长和这狗东西很熟么。”他问蔡小科。 “不熟，因为宋老师的关系，所以认识了。”蔡小科轻声说：“连长经常到我们学校来，疯狂追求宋小兰老师多年了，可是宋老师怎么会看上他？比这小子强万倍的人，多了去了。” 赵诚偷眼看了看熟得像水蜜桃似的宋老师，很快发现，宋老师跟上尉连长对不上眼，也就是不来电的那种。而上尉连长，则一个劲跟宋老师献殷勤，不用猜都知道，追求已经到了发狂的境界。 男欢女爱么，看得上看不上，都是正常的事。 想着，美女和连长的谈话已经结束，朝卡车踏板走去，赵诚赶紧背起行李，亦步亦趋地跟在李诗嫣身后。 范冬冬莞尔一笑，慢吞吞走来。 李诗嫣和范可儿走到卡车旁，几个正在拉挡板、扔行李的小当兵俩眼“刷”地瞪直了，三分钟内，鼻子底下气息全无，手脚冰冷。 范东东上前亲热地拍拍他们的肩：“哥们哥们，别光顾看，干活干活，等下记得油门刹车别搞错啊。接下来7天时间，保管你们看个爽，免费！” 李诗嫣笑容满面地盯了眼范东东，伸手扶住了他的肩，一手提着裙摆，小心地走上卡车。 赵诚看得手脚冰凉。 第65章 又闹砸了? 一路歌声嘹亮，前后车比赛着，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车队开得不快，9点多才到了军营，分配宿舍后，立即到训练场集合，进行了简短的军训动员。 中午略作休整，一点钟正式开始训练。 赵诚被分配在股神大赛参赛选手队列，和范东东同班。这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的旁听生资格，就是在财经学院取得的，跟随的也是范东东所在的经济系。 说实话，对于此次军训，赵诚可以说毫无防备，在他心目中，军营是个圣洁之地，不可能掺杂阴暗的东西，而清晨出发时，连长和何白涛的热络神情，也被他善意地理解为，不过是部队和校方的关系较好罢了。 因此，他准备在这7天时间里，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等返回学校后，找准富士会社弱点，在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后，给予致命一击。 目前，自己打造商业帝国的宏图大业，才迈出了小小的步伐。能够将李家、范家团结到自己身畔，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始。 远大公司，真的可以像它的名字那样，目标远大。现在范董专注于触摸开关产品，这并没有错。只要等时机成熟，赵诚就会把他真正的市场方向，和盘托给范董和李姨，取得他们支持后，以几何级态势，壮大远大公司，成为和富士会社对决的生力军。 远大公司的最大隐忧已经消除，美国半导体供货不再成为威胁后，它的触摸开关，将很快在市场上掀起风暴，就让范董在风暴中陶醉一阵吧。 但现在，另一个隐忧却开始浮现，那就是李姨的真实身份。如果她真的是背叛富士会社的八大高手之一的圆月，那么她在川省高调地开着御膳坊，又不务正业地控股远大集团，真实目的是什么？她难道不怕富士会社追杀？ 而且，那天失窃案的谜团尚未解开，到底是哪个组织的特工，潜入了李家？又为什么不加掩饰，故意让人知道他曾入侵过呢？ 李姨曾经说过，她手头有什么东西，入侵的特工是在找这东西吗？这到底又是什么东西呢？——它以前与赵诚无关，可现在，随着李姨神秘身份的显现，赵诚发觉自己必须解开这个谜。 但是还有个问题，如果李姨不是圆月高手呢？那么围绕着她的那么多谜团，又该作何解释？ 想着这些，正在列队向左转向右转闹着玩的赵诚，突然间打了个寒战，发现无论李姨是不是圆月高手，都非常有可能是今后自己的一个强大对手——李姨，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故事还挺诱人。只不过，现在无法解开它而已。 他偷偷地打量了眼女兵方队中的李诗嫣，决定7天军训结束后，先从李姨入手，揭开所有谜——自己打造商业帝国的团队中，有个谜样存在的人物，始终是块心病，好也罢，坏也罢，都得给老子弄个清楚。 正想着，教官来了，赵诚吃惊地发现，他们这个方队的教官，竟然由连队的最高首长，那个疯狂追求着宋小兰老师的连长来负责。 挠挠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军训教官，都是部队里的训练尖子，负责这次军训的，多数是士官，个别方队有排长挂帅。咱们这个方队，从哪儿掉下的天降鸿运，由连长亲自来负责了？ 他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宋小兰老师，心里着实有些纳闷，难道托的是宋老师的福？ “现在开始点名！”连长中气十分足，大嗓门连远处的女兵方队，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诚！”点到这个名字时，连长突然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瞄了瞄站姿笔挺的赵诚，脸上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笑。 赵诚的心格登一下，凭着一个特工的直觉，感到这抹笑里，玛的含有太多太多的内容。 仰天吸吸鼻子，何白涛正慢悠悠地，在秃鹫陪同下缓步而来。 秃鹫，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如今在军营相逢，看来又有什么风浪逼身而来。 股神大赛的全体选手方队，都点完了名，连长手里拿着高音喇叭，把近百名男女学生都集中到他身前。 “同学们，你们的军训和新生军训有所不同，主要训练你们不畏艰难、百折不挠的精神。所以，训练上，课目要比新生多，也更艰苦，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报效祖国！”学生们响亮的喊声，赵诚感到，有些言不由衷的味道。唉，玛的，从小就被教育着撒谎，现在大声把谎言喊出来，他玛的居然没一个人会脸红，强大，真是强大。 高音嗽叭又嗡嗡作响：“虽然你们以前在军训时，都学过《妓/女歌》，但今天，我们还是要再来重温这首激昂的歌曲，我唱一句，大家唱一句。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赵诚傻了，狠劲地甩了甩耳朵。这个连长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地方方言。他确实没听清，连长泥妹的教男生女生唱妓/女歌？卧槽泥玛，连长你几个意思？ 这确实怪不了赵诚，他高二辍学，没进过华夏国大学，也没接受过奇葩式的军训。美国爷鲁大学，也没有这堂奇怪的课，也不教学生唱喂人民服雾，所以，他搞不清楚。 而其他学生，“复仇之神”以大一生身份——当然，新学期就是大二了——闯入股神大赛复赛，创造了川大历史，他们也在新生阶段军过训了，其他人更不用说，都是大二大三甚至大四生。他们都经历过军训，因此虽然有个别人，对连长的方言不理解，也都有见怪不怪的淡定劲。 “赵诚！”高音喇叭嗡地响起，连长点了他的名。 “到！”赵诚向前一步。 “有问题吗？甩头干啥？有吃******吗？” “报告教官，没问题，******买不起，保证下不为例！” “入列！”连长语音严厉，听得出，很有些不满，“同学们，记住我的话，军训第一条铁律，就是要严守妓/女。” 连长身姿笔挺，竭尽全能向站在旁边的宋老师，展示着雄性威武。 赵诚心里又是嗡地一下，泥妹的妓/女，闹哪样啊？ 这回，队伍中有些小骚动，不过脑子快的同学立即琢磨出了连长的话。 赵诚微弯腰，瞧瞧左右，看看前后，没有妓/女呀。怪事，军营里怎么会妓/女？ 他的身边是范东东。范东东明白连长嘴里的妓/女是咋回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捣乱，小心挨整。 连长盯了眼赵诚，依旧没有发火，大声了咳了声。赵诚赶紧挺直了胸膛。 “呃，现在，我教大家唱《妓/女歌》，我先唱一遍，然后大家一句句跟我唱。”连长中气十足，认真开始演唱，“……啊，妓/女，妓/女；啊，妓/女，妓/女，妓/女中有我，妓/女中有你，妓/女中有无穷的战斗力！” 这歌唱得他玛的太好了，唱得人春心萌动，满脑子晃动着妓/女雪白的大腿、挑逗的身影。 赵诚脑袋被倒满了浆糊，真心糊涂着。这糊涂是发自内心的。再次前后左右一阵张望，压根儿就没发现半个妓/女的影子，连长同志这是闹哪样呢？ 见赵诚前俯后仰的样，女生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噗哧”就笑出了声，轻微的笑声，顿时像亚马逊流域那只不经意间扇动了翅膀的蝴蝶，几周后在北美洲引发了强大的风暴。整个军训方阵，“哈哈哈”笑声四起，男生女生东倒西歪，像被机关枪扫射过了似地溃不成军。 高音喇叭嗡地响起：“立……正！” 歌声戛然而止。 连长看明白了，笑声最初的起点，是赵诚鬼模鬼样地四处张望，使几个笑点低的女生最终忍俊不禁。 而赵诚，天真无邪地笑着，却还不明白是咋回事，贴住范东东耳朵问：“嗨，哥们儿，连长怎么老是叫妓/女呢？” 范东东的脸上，毫无笑意，他紧张地盯着沉默中的连长，感到风暴正在降临。用手碰了碰赵诚：“兄弟，别乱说，连长唱的《严守纪律歌》，不是妓/女，是纪律，连长方言重。” 哦，原来是纪律，泥玛，没文化真可怕，老子太不懂华夏方言了，今后要努力提高。 笑声中霹雳炸响。 “赵诚、范东东，出列！” 随着连长一声怒吼，整个方阵的人全吓呆了。这声咆哮，泥玛的战斗力实在太惊人了，简直就是震耳欲聋。 范东东抬脚刚要向前跨，赵诚伸手将他攥回了原位，自己跨前一步，大声报告：“报告教官，刚才我要和范东东说悄悄话，东东严厉地批评我，说军训时要遵守妓/女，不得讲话。” 此话不说还好，赵诚话音落地，孩子们顿时喊着腰疼，直不起身来。 和宋老师站在一起的何白涛，脸上却绽开了笑容，连长个性他还不清楚吗？当着连长梦中情人的面，如此奚落，赵诚这小子，不是找死的节奏又是什么？ 连长挥着教鞭，走到了赵诚身前，顶顶他的胸膛：“嗬嗬，小胸膛挺结实哈，是个特种兵的料。想不想试试自己的潜能啊？” “谢教官栽培，成为特种兵，是每个男人的光荣梦想，可惜我没有资格。”赵诚大声回答。 “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连长冷冷地笑道，“赵诚晚上随士兵进行一万米夜间拉练……” 一万米，得有十公里，有几个学生吃得消？ 第66章 不作不死 入晚。 就在赵诚整理行装，准备随夜间拉练的士兵开赴战场时，远在百公里开外的川大校门口，有辆车悄然而至。 后座，下来个身材魁梧的壮实汉子，小平头，双目炯炯有神，捷步走向了保安室。 肖平谷抬起头来：“你找谁？” 小平头彬彬有礼：“打扰，麻烦问一下。前几天在不远处，有个小娃儿坠崖，被人所救，据围观者说，救人的可能是川省大学的教师或学生，请问，你听到过谁救过人吗？” “没有哇。”肖平谷摇着头，“小娃儿坠崖那天，校门口倒围了很多人，后来一窝蜂似地都去看了。” 小平头从兜里摸出段绳索：“先生，这是我从消防队截下来的绳子，上面还结着血痂呢。救人的英雄，是单手握绳纵身而下的。你有没有见到过，谁手掌受伤了？或者谁有在右手包了纱布的？” “手掌受伤？包了纱布？”肖平谷凝神思考着，好像诚哥有包过。他这些天工作积极性挺高，加上赵诚又天天忙这忙那，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寝室，但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 “是，如果受伤，他一定会去包扎。你看绳上留下的血痕，伤得不轻。”小平头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嗯，好像诚哥包过手掌，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受伤。我回寝室时，也曾发现过丢在垃圾桶里的白色纱布。” 小平头急上前：“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 肖平谷笑了：“他叫赵诚，我们住一个寝室的，现在去白泉镇军训了。不过你别急，诚哥不可能救人。” “为什么？”小平头不解。 “我跟他住两年了，他不会功夫，若说他单手持绳，跳下几十米的悬崖，呵呵，我只能用呵呵来形容他。”肖平谷说完，觉得还不解气，顺势又带了句，“诚哥爱吹牛，他的话，你只能听半截。” 司机跳下车走上前来，听到这段，轻轻地对小平头说：“大哥，要不叫白泉镇的兄弟打听下？” 小平头凝神思考了会儿，摇摇头：“不用，等我们在省城办完事，如果还找不到恩人，就去军营会会他。” 道过谢，小车一溜烟驶远。 此时，赵诚跟着拉练的士兵上路。 财经学院的孩子，集体列队军营大门旁，不知谁唱响了悲歌首句，孩子们的歌声，瞬间回响在了军营：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高音喇叭声。 这处罚，孩子们真心觉得重。 谁又知道，这是赵诚夺命之路第一跑。 赵诚这小子却很傻很天真地乐呵着，抱了这个搂那个，仿佛受的不是处罚，而是去京城领取五一劳动奖章似地。当然，女生他没敢搂，否则又是触犯军规，罪加一等。 “入列！” 耳边，突然传来士官严厉的吼声，赵诚一个哆嗦，赶紧溜回了队伍中。 “立正！向前看，向后转！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随着有节奏的口令声，夜间拉练的队伍，消失在了军营门口。 最后时刻，赵诚朝欢送的范东东、蔡小科挤了挤眉，弄了弄眼，油腔滑调地转动着身体。如果不是刚才士官那声严厉的吼，他差点就要向范东东他们开玩笑。 因为，他真心觉得华夏*人太牛逼了，而且这些军人，天天喊挣钱的口令而不去当商人，真他玛的是人才浪费，你看：立挣！向钱看！向厚赚！向右赚!向左赚!一二亿！一二亿……收息。 玛的，才赚一二亿才收息，真是没出息！ 十公里拉练，对于接受过正规特工训练的赵诚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还是得装作很悲戚的样子。 口令声响彻白泉镇街道。这儿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尽管行政设置上是个镇，其实行政区域赶得上个小县，若加上山林面积，那就跟中等县有得一拼。 也因为是交通枢纽，所以镇里的繁华程度，绝不亚于高丁县县城，甚至有远超县城的景象——便于商人们吃喝玩乐，这儿的餐饮娱乐业特别发达，而且开放程度是高丁县无法比拟的。 十多分钟后，十几人的拉练队伍才跑出镇区。赵诚恨恨地骂了句：泥妹的原来刚才跑的全不算，从这儿加速后才真正开始计算距离。 赵诚假装累坏了，弯着腰直喘气，被士官在身后重重地踢了记屁股，这才直起腰，打起精神跟上了队伍。 眼神过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街沿。 居然是大忽悠赵村长。 大忽悠跑白泉镇来干什么？他是来讨债的，追着赵诚来讨债。 在城都市被赵诚百般戏弄，大忽悠恍然大悟，玛的自己遇到了超级忽悠，被姓赵的这小子，揪着脖子往水缸着淹，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五百万元，指定是没希望了，但心疼那晚的饭钱。那天晚上，四个人总计吃了有近七千元，顶得上大忽悠大半年当村长的收入了。这些饭钱，十瓶茅台就花去了六千多元，幸亏2003年茅台还没涨价，否则非喝个倾家荡产不可。 想着自己买了鞭炮，最后却让赵诚给放了，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第二天赵诚就护送他娘去了冷县，他不敢追着去讨债——人家娘手术刚完，你上门添堵，不被姓赵的打出来才怪。 三天后赵诚回城都，大忽悠始终没走，却发现这小子乘着军用卡车，赶到白泉镇来军训了。 大忽悠核计着，七千元饭钱，怎么的也得让赵诚出一半。 现在，他刚到不久，正在找家便宜的小旅馆安身呢。 赵诚捂着嘴弓着背，大灰狼般窃笑不已，并未停留。 然而，眼角余光却告诉他，在离大忽悠不远的地方，有几个身穿黑衣，手持家伙的壮汉，正尾随着大忽悠。其中一人，隐约竟然是独眼龙。 心里再次格登一下。不过，他没当多大回事儿，也不会去追问大忽悠惹了哪门江湖恩怨，这种猥琐之徒，以骗村人为生的人渣，被人打残了最好，省得村人再上当。他疾步追上了队伍。 然而，这一次赵诚的判断却出错了，大忽悠面临的不是被暴打一顿那么简单，而是杀身之祸。 那晚发生的一切，孔峰都源源本本向何白涛坦白了，这些话都原封不动传到了远在日本东京的何少勇、藤田耳中。 孔峰一口咬定，大忽悠就是赵诚背后神秘团队的头头。这话，何少勇觉得有几分可信。因为从整个事件的性质来分析，半导体事关远大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赵诚没啥能耐，他背后团队的头头，危急关头亲自出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调查大忽悠的履历显然来不及，藤田和何少勇也是急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几，先拿和此事有关人开刀祭天！ 赵诚已经交给独眼龙手下，由猛龙帮几个精干打手做出具体安排了，那么大忽悠呢？ 既然是疑似的团队头头，其功夫自然很高强，必须派遣精英出击。 情报传来，说大忽悠下午乘上了去白泉镇的班车。 在中原区，藤田并没有布置特别的特工力量。于是，从沪市紧急调遣两名高手，马不停蹄地赶到白泉镇，独眼龙也决定亲自出手。 赵诚看到的，就是独眼龙带着两个特工高手，悄悄地跟踪着大忽悠。两个特工边跟踪，心里边像倒翻了十五六只浆糊桶——泥妹啊，说是神秘团队头头，应该功夫高强呀，怎么的就像个大山里打猎的老头呢？连最基本的反追踪技能都没有。 唉，人家大忽悠，就是个大山里打猎的。虽然当了村长，可是这年头的赵家村还没开发，连贪点烟酒钱都难么，根本买不起反追踪设备。 赵诚“一二亿”“一二亿”地喊着，故意装出又瘸又拐，又喘又咳的窝囊劲，磨磨蹭蹭地勉强跟在队伍中间。这些小当兵的，人其实挺不错，下午听说连长当场罚个大学生进行夜间拉练，都觉得有些不忍。 现在的大学生，体质真不咋的，光在太阳底下站队列，就有人当场给晒死的，这小伙子参加十公里拉练，而且是全程高速度，吃得消？ 小当兵时不时伸过手搀扶下磨蹭中的赵诚，严厉的士官跑出镇区后，知道这儿没有连长眼线，也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看见，遇到高坡还从屁股后踢他一脚助劲。 把赵诚感动得，泥妹的，这儿的人老子全记住喽，下次遇上明争暗斗，再每人饶一次命。 离开镇区五公里，折返再五公里。为了照顾赵诚，队伍的推进速度明显偏慢，偏偏赵诚气喘如牛，嘴里念经般嘀咕“累死喽渴死喽腰酸死喽肚子饿死喽”，反正各种死法，逗小当兵乐。 眼前是个树木繁生的多岔路口，跑过一个山林高坡，就可回到镇区原点，不远处突然传来几个人疾跑的脚步声，有人真正的气喘如牛。 赵诚蓦地竖起了耳朵。 从如牛的喘息声中，赵诚判断出，是大忽悠。而身后追击他的人，则身手矫捷，明显受过特种训练。 大忽悠是从深山出来的，格斗功夫基本为零，但奔跑速度，绝不在猎豹之下，此刻为了保命，更是玩了命似地逃亡，加上山道奔跑是他的强项，以致于独眼龙和两个特工高手，竟然一时间无法得逞。 独眼龙为什么追杀大忽悠？ 赵诚脚下一转，装作跑糊涂了，趁小当兵们都抬头张望时，突然急加速，消失在了树林后。 小当兵回过头，只觉眼前一花，赵诚没了，无法判断这小子到底转向了哪个岔路口。 第67章 杀身之祸 飞也似地朝山上跑去，赵诚不敢追得过分近，怕脚步声惊动独眼龙他们。 绕过后山，前方地势更为险峻，树林密布，荒草丛身，哪儿都可能是悬崖。大忽悠终究是山里一个猎手，跟独龙眼和经过特种训练的特工没法比，脚步明显迟滞起来。 杀手从腰间取出早就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一段平直、大忽悠无法躲闪的山道上，连开数枪。 “嗤嗤嗤……”轻微的枪声划过黑夜。 赵诚蓦然停住了脚步，他无法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但是消音手枪的轻响，却再熟悉不过。 “嗷……”大忽悠身中数弹，朝前不辨东西、跌跌撞撞地冲去，一脚踩空，摔下了高高的悬崖。 “脑袋中了一枪，活不成了。”独眼龙轻声说完，转身领着两人原路返回，在转角处几个人迅速隐入树丛，杀手掏出夜视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山下动静。 独眼龙“嗄嗄”笑了几声：“放心吧，没人会上来。虽然这儿驻扎着多支部队，可是治安形势复杂着呢，常有黑帮在山头火拼，也不见部队出动过。他们只负责执行上级命令，不会主动管地方上的事。” “小心为好。”杀手说完，也放松了警惕，几个人围坐着，燃起了烟。 离赵诚隐身之处不过十余米之远。 “神秘团队的头头，功夫稀松平常啊，除了跑得快些，连最基本的反追踪能力都没有，老大会不会认错人了？”杀手甲在自言自语。 杀手乙接过了话：“你管他是真是假，执行命令就行了。” 杀手甲点点头，对独眼龙说：“绝没想到会这快，我们就完成任务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事。半小时后，替我们搞辆车，派两个司机，连夜轮流开回沪市。” 独眼龙掏出电话，分分钟搞定，有些担心地问：“赵诚身边还有几个人，不会有高手吧？” 赵诚在暗处，心吊在了半空。独眼龙若冲自己来，他根本不怕，然而冲自己身边人来？身边人是谁？ 杀手甲笑了：“你说呢？老大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些人，除了赵诚会些跟野兽搏斗的技能，‘复仇之箭’队哪个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依我看，也不用你这个帮主亲自出面，派几个副手搞定就行了，跟杀鸡似的。” “咔嚓”，手中捻着的一根细树枝被轻轻折断，赵诚倒抽了口冷气，范东东长太帅，死就死了算了，可是两位美女也在他们暗杀范围哪。 独眼龙有些惋惜地长叹口气：“唉，可怜那两个貌若天仙的美女了，若是当压寨夫人可多好啊。” 杀手甲有些不太满意：“独眼龙，色字头上一把刀，别犯混。除了‘复仇之箭’队队员，还有那个宋小兰老师，关系跟范家不是一般的好。反正老大立志要清除赵诚身后的神秘团队，现在也搞不清到底还有谁是团队成员，反正少生祸端，有机会把她也给做一下。” 独眼龙又叹了口气：“六七条人命啊，兄弟，这事儿得闹得多大啊。” “呵呵，又不是叫你挨个杀，老大也没说非得要命。你可以弄场车祸呀，旅游途中弄塌座桥呀什么的，搞残搞伤总可以吧？老大要我带话给你，只要拖过股神大赛，没有赵诚的神秘团队捣乱，独眼龙你就算立下奇功。” 几个人聊了会儿闲话，直到独眼龙手下打来电话，说车子已经在山下路口等候，才站起身飞似地离去。 赵诚从荒草堆中爬出，不禁满脊背的汗。 这真是场夺命之旅，原来子虚乌有的神秘团队，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李诗嫣、范可儿兄妹等人，全处于危险之中，连宋老师都给莫名其妙地牵涉进来，真是天大的罪过。 好在刚才独眼龙明说了，不求夺命，事情还好办些。 流星般跑下山，拉练队伍正在原地展开紧急搜索呢，赵诚连连道歉，说刚才自己跑晕了，眼前出现幻觉，以为队伍远去，就没命地往前追，结果在山上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归程。 这小子装得挺像奄奄一息的样子，想到一个大学生，细皮嫩肉的，出现幻觉也是有可能的事。好在人还能喘气，几个士兵连架带拉，终于将赵诚带回了军营。 洗完澡，边吃夜宵边想心事。他判断独眼龙不敢在军营里下杀手，只有阻止李诗嫣等人外出，才是最安全的计策。 心意已定，他走回了寝室。 室友全在上网，范东东满脸怒色，蔡小科更是“哇哇”乱见，见赵诚进来，赶紧喊道：“你妹的拉练怎么拉了这么久，快上网，敌人进攻十分凶猛。” 赵诚觉得奇怪，凑上去一看，‘复仇之箭’队集体登陆川省大学论坛，进行着一场硝烟味极浓的口水战。 事情，依旧是赵诚引起的。 吃完晚饭，秃鹫手下就把今天赵诚挨罚的事，给传到了学校论坛，来个现场直播，供没资格参加军训留校的孩子们解渴。 顿时，帖子又成了论坛最火爆的话题，以前关于奚落赵诚的帖子，也被重新翻出，以体育学院、金融系何白涛手下为主的学生，很快将话题蔓延到了“复仇之箭”队员身上。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得不可交，“复仇之箭”队势单力薄，明显处于下风。 赵诚淡淡地笑笑，并没有急着去开电脑，而是朝范东东劝道：“范兄，白泉镇治安形势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你提醒下兄弟和李诗嫣她们，平常呆在军营里，别上街去玩。” 他的话，如同阵风吹过似的，根本没引起队员们注意，他们的心思，全在网络上呢。 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赵诚感到自己是如此无助，默默地打开电脑，进入了论坛。 好家伙，体育学院这帮脑残的攻势如潮啊，围绕着今天下午妓/女事件，疯狂地奚落着赵诚和范东东。 赵诚迅速实名注册，写好一条帖子，“嗖”地扔到了论坛上：“事情都是我引起的，跟范东东和其他人无关，有种冲老子来！” 转眼间，论坛的兴奋点转移到这条帖子上，脑残们别无能耐，灌水能力却是一流的，转眼间跟帖就达数页，极尽奚落之能事。 “复仇之箭”队见赵诚挺身而出，又怎能让他孤军奋战，也马上组织力量，对脑残们的进攻予以有力还击。但毕竟力量有限，局面呈现一边倒。 赵诚始终微笑着，其实他根本没在看回帖，而是思考着，该如何保护好独眼龙黑名单中的人。 论坛上，出现了个“嫣然回眸”的网名，这正是李诗嫣本尊，她发了条帖子，详细说明今天下午的整个过程，是因为教官方言引起了误会，并非赵诚有意捣乱所致。 校花亲自发帖，论坛的注意力火速转移，所有人奔着校花而去。 秃鹫的一则回帖，使得论战完全变了味：“哈哈，大美女来打抱不平了？是不是跟姓赵的小子有一腿啊？” 围绕着大腿，体育学院脑残们兴奋异常，语言也越来越下流，神马“校花已经被姓赵的拿下”“范东东吃了哑巴亏”等等，荤的素的毫不顾忌地搬上了论坛。 在所有跟贴中，有个网名叫“一指禅”的叫得最凶，他是深得秃鹫欢心的一个小弟，身材跟一指禅的外号极其吻合，才一米六出头。 范东东脸色铁青，怒火渐渐蹿上屋顶。 秃鹫的另一则帖子，终于使范东东无法控制：“哈哈，大美女姓赵的动得，兄弟们就动不得？” 一指禅扇起了火焰，肆无忌惮：“扒了大美女，兄弟们上！” 见战火燃及心中女神，范东东“哇呀”一声怒吼，扔掉电脑，顺手操起根木棍，拔脚朝往冲去：“秃鹫，老子今晚宰了你个狗东西！” 秃鹫和何白涛住同寝室，离赵诚寝室仅几十米。 见老大起身，“复仇之箭”队全体队员纷纷抄家伙跟上，“杀呀”“宰了秃鹫这人渣”，军营里竟然是杀声震天。 赵诚大步流星，紧跟在范东东身后。 他决定不再隐藏，就在今晚，把自己真实技能公布于众，通过秃鹫，让独眼龙知道，只要他敢动“复仇之箭”队一根毫毛，我赵诚就有本事将你猛龙帮连窝端掉。 范东东率先跑到秃鹫寝室，抬脚就狠命踹去，“咚”，房门应声而开。 “秃鹫，玛的老子揍死你！”范东东挥舞木棍就往里闯，照准坐在电脑前的秃鹫，“呼”地劈去。 秃鹫背对范东东，侧声一闪，“哗啦”，桌上杂物被扫得四散飞溅，手提电脑差点报废。 范东东用力太猛，身子打了个趔趄，勉强收住惯性，转身又高高地挥起了木棍。 两人的实力，相差实在太远了，身为川大散打冠军的秃鹫，在躲过偷袭一招后，早就双手扶着床，双腿流星般而来。 眼见范东东躲无可躲，赵诚几个滑步上前，伸出双臂。 “啪啪！” 秃鹫俩腿，重重地扫到赵诚双臂。 将范冬冬拉到身后，赵诚劲凝臂端，中气上胸：“秃鹫，今晚你死无葬身之地。睁大狗眼看看，老子是如何打得你满地找牙的。回去告诉你主子，有种冲老子来！” 说完，猛地下腰，就要狂风卷落叶进攻。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连长和几位教官飞也似地跑了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都给我住手，军营里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泥妹啊，本想露个真功夫，被连长这天杀的给扼杀了。失败，真心失败！ 第68章 送你一块西瓜皮 第二天起床铃声没响，“复仇之箭”队全体队员，都早就披衣起了床，离早训练还有个把小时。 昨天的阴影盘踞在每个人心头，他们知道，和秃鹫的这道梁子结得大了，暴风雨随时会来。 昨天晚上连长等人赶到后，随即带走了范东东和秃鹫，两人在连部口是心非地互相道歉，但内心都明白，当着连长面，他们当然不可能再撕破面皮，来日方长。 范东东洗漱完毕，拿起了几个饭盒子，赵诚起身将他挡在了门口。 李诗嫣和范可儿吃不惯军营的早餐，幸亏军营对这批未来的股神，在伙食上要求不严，同意可以偶尔上街买些可口的饭菜，范东东这是打算给两位美女买早餐呢。 “别上街。”赵诚拦在门口，感觉找不出足够的理由，只好重复着昨天的话，“范兄，这儿治安形势复杂，还是呆在军营里比较好。” 范东东没有作声，默默地回转身，坐在了床铺上。他的心情很沉重，谁都知道，得罪了秃鹫，回校后这帮脑残会怎么折腾。肌肉上，财经学院的孩子全不占优势，可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哪。 不知谁提议了句：“天有些蒙蒙亮了，呆坐着也不是办法哪，叫几个人，去打个全场吧。” 提议立即得到了采纳，蔡小科忙着从床底下拿出了篮球，范东东带着几个小弟走出门，想看看有谁早起，喊几个人凑凑。 没想到，经济系好几个房间都亮着灯，连李诗嫣等几个女生寝室也灯火通明。 “嘿，打个全场！”范东东扯开嗓子吼道。 楼上楼下听到约战声，群起响应，一时间全班男生到了大部分。全是光棍没劲啊，范东东充分发挥白马王子优势，朝女生宿舍亮开嗓门一顿勾引，好几个女生梳洗干净，风情万种，带着饼干牛奶就上路了。 校花李诗嫣和范可儿，在众人攻势下自然也不能幸免，半推半就像众星捧月般来到了室内篮球馆，打开电闸，亮如白昼。 有天仙美女督战，这场球赛打得比nba还富有血性和观赏性，连外系的男生也闻腥赶来，一时间，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像是在举办一场校级对抗赛般热闹。 打完上下半场，比分比较和谐，平分。 女生们不干，娇叱着定要分出你死我活。 双分重新入场，弊脚裁判鸣哨，加时赛开始。 哨声落地有三秒钟，却谁都没有动——秃鹫，顶个明晃晃的光头，领着七八个精壮的走狗，各人手捧西瓜，连啃边走，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当先有个身材矮小的小弟，外号一指禅，是秃鹫最得意走狗，自然一马当先，拇指般粗细的身材，居然还大摇大摆，率先走了过来。 “啪啪啪”，西瓜皮被扔得到处都是，有一块滑滑梯般滚到了赵诚脚边。 “这种烂水平也打比赛，体育学院高手表示很鄙视！”秃鹫先是“哧哧”将西瓜籽吐了一地，才扬脖高叫。 从今天起，秃鹫和他的走狗，跟经济系这就耗上了。 摸着光头，秃鹫朝赵诚呵呵傻笑不已：“兄弟们，哥今天是浑身颤抖，昨晚有个武林高手，手持屠龙宝刀从天而降，哇塞，哥吓得灵魂出窍，满地找缝钻唷。” “哈哈哈。”走狗们一片欢声笑语，他们会听不出这话外之音？主子揍人前常要这么以弱示人，这是战斗的号角呢。 赵诚打的是前锋，范东东打的是后卫，秃鹫进来之时，赵诚正运着球飞快地杀来，此时他的位置，恰好在李诗嫣身前，和秃鹫几步之隔，范东东还守在三米线内。 秃鹫远远地朝范东东挥了挥手，意思咱俩不见不散，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赵诚。 “哇，兄弟们，这儿有高手哎，昨天谁说的，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还要打得我满地找牙？” “姓赵的！” 秃鹫灿烂地笑了：“唷唷唷，姓赵的原来是武林高手。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唷。” 赵诚随手将篮球扔掉，走到了秃鹫眼皮子底下，语调沉稳：“秃鹫，你说的没错，老子就是武林高手。今天你睁大狗眼看清喽，老子是如何秒杀你的！” “哈哈哈……”走狗们欢乐异常，“秃鹫是川大散打第一高手，有人居然说要秒杀？哇靠，太阳打西边升起啊！” 秃鹫根本就没把赵诚放在眼里，仿佛也没听到他的话，瞄瞄从后场走过来的范东东，望望被赵诚护在身后的李诗嫣、范可儿，贼眼转了数圈，觉得今天的戏，应该上演得更欢乐些。 他换了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朝赵诚挥挥手，神情极度不屑：“窝囊废，让开，爷要跟李美女说说话。嘿美女，何主席可天天想着见到你哦，他现在还没起床，要不跟爷去？” “朋友，出招吧，老子让你下地狱去！”赵诚伸出手，巴掌顶着秃鹫厚实的胸脯，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啊？哈哈哈……”秃鹫嚣张地高笑着：“窝囊废叫我下地狱去，哇塞，我好怕好怕哦，兄弟们说说，爷此刻怎么办才好？” “打得他屁滚尿流！”喽罗们众口一辞，看得出，平常没事时他们经常这么训练。 秃鹫万分不情愿：“窝囊废，爷真的不想动手，兄弟们实在看不下去，这叫民意，懂不？你这身板，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拆散，到时让医生重新组装，是要花很多医药费的。啧啧啧，窝囊废你人穷气短，拿什么去医院动手术？” “拿你项上人头！”赵诚声音不高，全场听得一清二楚。他，已经忍无可忍。 秃鹫啧啧啧惋惜着，摇了几下头，突然沉下脸来，手指直指赵诚：“让开！” 赵诚咧了咧嘴，声音不轻不重：“姓丁的，今天让你看看老子的身手！” 秃鹫是散打高手，当然明白武功最精妙的武功套路，就是一招以制敌。 而赵诚，决定不玩花哨的，要玩就玩最狠的，也就是一招制秃鹫于死地，也好让他明白，赵诚我的功夫，绝不是上山打几头野兽那般简单，而是经过专业训练。你们这帮人渣，想动“复仇之箭”队，先得过了老子这关。 全场愤怒中带着惊讶，大家对秃鹫该避则避，能忍则忍，谁敢这么硬气讲话？ 秃鹫凑上脸去，不相信似地盯着赵诚：“窝囊废，你不知道老子是学校里散打高手？我是强者，是最强者！你不怕？” “虽强必诛！”赵诚惜字如金。 “啧啧啧……”秃鹫挠着光头，装出吓得浑身颤抖的样子，往后退了数步。突然间猛转身子，左虚掌掏心，右实拳迎面，往前大跨一步，雷霆万钧地袭来。 风声呼啸而至。 赵诚脚尖微勾，旁边的西瓜皮悄无声息朝前滑去。 这是强者的身手，身影未动，杀招已出，一招即可致敌于死地！ “啊啊……啊……” “哧……咚……” “妈呀，疼死老子了！” 刚才，秃鹫最后一脚弓步向前，分毫不差地踩在西瓜皮上，顿时像冰上芭蕾般朝前急速而去。赵诚身影半分未动，此时疾速转身，将身后的李诗嫣半抱入怀，两人转了小半个圈，秃鹫风一般擦着身子滑过，赵诚神鬼不知地按了下他腰，速度陡然加快，带着巨大惯性，狠命撞到篮球铁架上，轰然倒地。 秃鹫，你该明白了吧，我赵诚，身怀的功夫，不是甩下你几条街的问题，而是几光年的问题。回去告诉独眼龙，有本事来个华山论剑！ “好，该死！” “天意！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哈哈，秃鹫你再强，强得过西瓜皮？”全场掌声响成一片。 李诗嫣发力从赵诚怀中挣扎而出，俏脸红红的。范东东在不远处，那脸基本可以把小鸡融化成南极企鹅了。 赵诚大步上前，秃鹫的脸正面撞在篮球架上，鼻血直流，整了个大花脸。 “秃鹫，看清了没有，老子的功夫是你无法想像的，身子都不带动一下，就打得你满脸开花！” 满心指望着秃鹫举手投降，没想到这小子捂着脸大吼：“玛的，老子输在西瓜皮上，姓赵的，你等着，咱俩单挑！” 我靠！赵诚鼓出了眼珠。卧槽泥玛，最精深的一招致敌功夫都看不出？唉，失败，又是极端的失败。 喽罗们抬着秃鹫，落荒而逃。 …… 赵诚很快发现，就算真让秃鹫下地狱，也无法改变独眼龙动手的现实。 因为，中午时分，发生了场惊动整个军营的惨案。 11点半，军训结束后，他就被叫到了连部，针对清晨篮球馆事件，好好地接受了堂“一二亿”教育。 此时，范东东和两个队员，走出军营，到镇区给李诗嫣她们买炒菜。 他们中了埋伏。 3个人遭受到一伙持凶械歹徒的围攻，伤势严重，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所幸并没有内伤，但除范东东外，另两人都有骨折情况，一两个月内无法下床。 经过镇医院简单治疗，骨折的两人很快被送往了省城医院。范东东经过简单包扎，行动并没受多大影响。 军营采取了紧急措施，严禁学员私自外出。 风暴，真的来了。 跟秃鹫胡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真正的威胁，在于猛龙帮。他们在暗处，而自己则处于明处。接下来的军训，还有野外拉练等军营外课目，而且军训最后一天，要带学员前往郊区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参观。 无论是在车辆上做手脚、在路上制造车祸，还是针对桥梁实施破坏，他们下手的机会非常多。 赵诚明白，必须找到独眼龙，否则，李诗嫣和范可儿危在旦夕。 踏平猛龙帮，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之道。 可是，我赵诚连猛龙帮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事该从何下手？ 他玛的，管不了那么多，今晚就动手！ 第69章 还要来找死(上) 下午的军训，赵诚心不在焉，不断与教官套着近乎。 他在打听一切和猛龙帮有关的事，特别是独眼龙的住处。然而，情况跟他预计的有所不同。 教官只知道这儿帮派林立，早几年为争地盘，帮众火拼的事常有发生，但近几年，国家决定大力扫恶打恶，派出国内最精锐的反恐队，驻扎于西南一线，邪恶势力的嚣张气焰这才有所收敛。 但帮派还是各占地盘，其中最大的帮派是猛龙帮，他们几乎把持着镇里的餐饮娱乐业，最大的酒店是他们开的，最豪华的足浴店是他们开的，最暧昧的桑拿房还是他们开的。 独眼龙的老巢是否安在镇里，几位教官则真心不知道。 找不到独眼龙，老子就把猛龙帮翻个底儿朝天，不信你丫的不露面！ 赵诚暗中作好了一切准备，打算今晚不管三七二十一，到街上抓到猛龙帮的就打，直至独眼龙出面为止。 独眼龙功夫到底有多高，赵诚没见识过。他只在高丁镇墓葬区偷听时，秃鹫向何少勇介绍过，独眼龙是城都市范围内的第一高手。而做为最大的黑帮头目，独眼龙身手肯定不会低。 今晚，必是你死我活！ 几枚牙签，被不经意地插在了t恤左口袋，这是决一死战的信息。 下午的训练风平浪静地结束，赵诚带着李诗嫣、范可儿走进了餐厅。范东东有伤在身，姗姗来迟，坐在了他们不远处。 赵诚刚刚殷勤地给李诗嫣和范可儿端来饭菜，大门“哐”地一声被踢开，秃鹫带着近十名身强力壮的肌肉男，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学生食堂里正在用餐的孩子见势不妙，赶紧通知李诗嫣他们快离开。赵诚却眼皮也不抬，捧着块红烧大排，紧挨两大绝色美女，唧巴唧巴大嚼起来。 “咚咚咚”，餐桌传来三声重重的敲击声，十多名打手将他们三人团团围在了中心。 体育学院这些人臭名昭著，现在垃圾云集一堂，食堂杀气升腾。此时正值用餐高峰期间，食堂里坐无虚席。有胆小的同学，捧着饭碗偷偷地溜出去了。这帮混混胡作非为的事迹多了去了，连老师也忌惮他们社会关系复杂，背后有强大的靠山，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秃鹫的老爹，根本不懂财经，却爬到了财经学院教务处长高位，你能说他是一个人在战斗？ 秃鹫手托着桌面，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诗嫣。李诗嫣发育相当成熟，饱满的胸峰，盈盈可握的细腰，细长而性感的长腿，配上一袭圣洁的白裙，真如天仙下凡，美貌无双。 “哧溜。”秃鹫吸了口哈拉子，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嗬唷，古话云，癞蛤蟆想吃那个天鹅肉，你赵诚今天艳星高照啊，放着天鹅肉不吃，去啃骨头，啃骨头那是啥？” “狗！”众喽罗训练有素，齐声怪叫。 赵诚也不搭腔，也不抬眼，悉里呼噜把骨头上的肉啃尽，妈的红烧排骨太好吃了，碗里还有不少汤，等下拌饭更可口。 今晚必须吃个饱，否则决战起来没力气。 秃鹫见自己的话没有吸引赵诚，顿时一声高吼：“姓赵的，老子问你话呢！啃骨头的那叫啥？” 这声咆哮尼玛的确实惊人，食堂里一阵骚动，几张近桌立即人去桌空，远远地躲着看热闹，李诗嫣和范可儿也花容失色。人们知道，这帮垃圾掀起的风浪，就要来了。 慢条斯里地将肉汤都倒进碗里，连最后一滴浓汤都冽尽，赵诚这才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 “老子耳朵没聋，说话用得着这么大声乎？” 一句话，噎得秃鹫和喽罗们直翻白眼，啥？还“乎”？“乎”是啥意思？好象小学时教过，都忘了。 体育学院几个垃圾按捺不住，上前就想揪赵诚衣领，秃鹫伸臂拦住了。他正怕赵诚不发狠呢，新仇旧恨，今天他要当众让赵诚出尽洋相！扁人，这帮垃圾最拿手，扁男生的最高境界，就是羞辱跟他要好的女生。而在漂亮女生面前，打得他满地找牙，更是令人痛快之事。 秃鹫伸手指了指李诗嫣：“姓赵的，你居然还想当护花兵王？这美女是你马子？怎么老子又看见你跟她呆在一起？” 赵诚摇摇头，罕见地发表了长篇大论：“唉，养不教父之过。秃鹫你小子眼里没有孔夫子，只有美娘子，想必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啊。你老爸是d员，党内必称同志；我们是学生，校内称同窗。什么马子骡子，你咋啥都不懂、脑残成这样呢？” 居然把学院教务处长大人都给骂了，满食堂的帅锅美女都为赵诚捏了把汗。 秃鹫反怒为笑，“哈哈哈，好好，赵诚，嘴皮子你果然有一手。你不愿回答，说明你不肯保护这美女，好好，爷我今儿也尝尝天鹅肉的鲜！” 赵诚挺身而起：“秃鹫，老子正想找你呢。还有，一指禅你个狗东西，给老子站出来！” 人群中果然站出个人。 钻出来的人正是一指禅，今天有秃鹫撑腰，这家伙顿时腰杆粗了不少，又不把赵诚放在眼里了：“姓赵的，我就在这里，怎么样？敢不敢动手？” 赵诚点点头：“很好，你玛的跟拇指的粗细很相配，不枉你爹娘一片苦心。赵某昨天晚上说过，要么你磕头救饶，要么提头来见。今天，按江湖规矩，已经由不得你选了！” 眼见赵诚放出狠话，肌肉男们全愣了愣，赵诚今天异样的精光四射，讲出的话掷地有声哈，凭什么？难道他不怕秃鹫铁拳？ “唷唷唷。”秃鹫一神气，一只眼睛白的多于黑的，立马东风压倒西风，白哗哗地一大片，那长相真是愧对炎黄老祖宗，“姓赵的你还真有种啊？” 说完，秃鹫一个巴掌拍在桌面上，“咚”地一声把餐桌上的餐具震得乱跳。赵诚拌好肉汁的饭碗，连着在桌沿蹦了几蹦，终于轰然倒地，肉汁饭洒了一地。这把赵诚心疼得，“咝咝”不绝声倒抽冷气表示可惜。 秃鹫还没开口，一指禅蹿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老大，整男人先从女人下手吧！今天李诗嫣就是你的了。哥们帮你看门，你扒了她衣服裙子，爱咋搞咋搞。” 李诗嫣气得俏脸变色，一拍桌子，手指一指禅：“你……你……” 范东东捂着受伤的胸口挣扎而起，被赵诚轻轻地按回了原处。 一指禅色迷迷地望着李诗嫣起伏的胸脯：“你什么你？丁老大搞完，兄弟们挨个上……” “啪！” 后面的下流话还没出口，赵诚飞身近前，一个巴掌扇得一指禅原地转了个圈，东南西北还分不清方向。 赵诚浓眉倒竖：“小子，跪下磕头赔礼道歉，否则老子要你狗命。” 一指禅被扇得晕头转向，怎么也回不神来，这小子比昨天晚上还厉害，怎么出掌这么快、劲这么大？ 嘴里兀自强硬着：“赔……赔你妈的头。” 赵诚冷冰冰地盯着他：“昨天的旧仇，今天的新恨，你信不信你的下场会很难看？” 一指禅捂着脸，仗着身后有强大支撑，恶狠狠地说：“信你妈的头，你若有本事让我这么做，我宁愿把地上这堆饭给吞下去！” 点点头，赵诚一把揪住一指禅衣领：“你说的，我一定实现你的心愿！” 话音未落，赵诚抡起拳头，照准一指禅心口闪电般击去，如果正中心窝，一指禅不死亦废。 “蓬”地一声，秃鹫双拳相迎，在紧要时刻挡在了一指禅胸前，“腾腾腾”连退数步，惊觉赵诚所出拳劲，根本不是没训练过的普通人可以达到的。 一场恶斗，势所难免。 秃鹫生性奸诈阴险，换以前，他根本不会主动出手，而是坐山观虎斗，等得两败俱伤，他才下山收便宜货。但今天情形不同了，李诗嫣和范可儿两大绝色美女在座，每个雄性的荷尔蒙，都会被加倍调动起来。 挡住赵诚的拳头，秃鹫腾腾腾连退三步，心里惊讶万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站稳身子，他优雅地张开了双臂。众喽罗心领神会，连赶带轰将附近正在用餐的同学全赶走，又噼噼啪啪踢飞十几张餐桌椅子，偌大的学校食堂，生生空出个和拳击场差不多大小的场地。 闻讯赶来的士兵和教官想来阻止，哪料体育学院的小混混们，有恃无恐地将他们拦在了门外，“匡当”关上食堂大门，落了锁。随后拿起角落里的扫帚，三两下把空地的灰土杂物扫到圈子旁边。 百多位正在用餐的学生，想劝也劝不了，想走又走不成。赵诚的身后，是两个花容失色的美女；秃鹫的身旁，是十多个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喽罗。 僵持中，范东东扶扶眼镜，挺着缠了纱布的胸，迈出第一步，挡在了赵诚身前；接着，经济系昨晚相约杀向秃鹫寝室的一众好友，纷纷紧捏双拳，围在赵诚和范东东身边。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中杀气重重。 在所有人眼里，这是场胜负已分的决战，双方人数相挡，然而经济系男生手无缚鸡之力，光一个秃鹫，四五个人缠斗都不定缠得住他。 第70章 还要来找死(下)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推开一众兄弟，站到了最前面，朗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我和秃鹫单打独斗，谁也别帮忙！” 秃鹫仰脖哈哈大笑，正中下怀，抱拳向四周转了个圈，扬声高喊：“诸位同学，大家都看清了，赵诚出拳伤人，我丁某人为了救兄弟，不得不与他决一死战。今天生死由天，如果我丁九技不如人，被赵诚打伤打残，决不追究。” 李诗嫣紧紧地贴着赵诚后背，轻声央求：“赵大哥，不跟他们打好吗？想个办法快离开这儿。” 赵诚心里大受感动，心想老子活到这份上，身边有绝世美女相陪，就是死了也值了，何况眼前是这几个渣？ 忍了那么久了，从今天起，老子要脱下一切伪装！ 场地内，人潮退尽，只剩赵诚跟秃鹫。 秃鹫已经在做准备活动，他成心想在这帮精英帅锅美女前露个身手，“嘎巴嘎巴”将关节捏得山响，左踢腿右踢腿，又连着几个半空旋风踢，引起全场“哦”一片惊叫。目的达到，秃鹫收势还式，随即弓步冲前，作了个“请”的手势，反掌变拳迎前，右掌暗伏腰间，准备迎敌。 赵诚吊儿郎当地晃荡着俩手走向场中央，朝秃鹫挥挥手，嘴里嘟哝着“别忙别忙”，踢踢沓沓走到一指禅面前，脸贴脸高声怒喝：“刚才老子已经给你生机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这畜牲还没向李同学道歉。老子先收拾完秃鹫，再来教你若干种死法！” 秃鹫见手下受辱，再也按捺不住，“嗷”一声怪叫，变拳为刀，朝赵诚后脑直劈下来。 赵诚以防为主，想看看秃鹫到底有几把刷子，听脑后风声响起，侧身一避，转身退到场中央。秃鹫掌刀落空，立即返身迎前，双拳交错，雨点般袭来。秃鹫自小酷爱武术，他老子见他学业不济，练武却进步神速，为他请遍了市里名手。如今秃鹫年纪轻轻，拳脚功夫在市里已颇有名气，尽全力进攻下，招数竟然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不少人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反观赵诚，只是一味闪避，眼见秃鹫凶狠的拳掌不离他衣襟，险像环生，只要拳头挨着他皮肉，立马一败涂地。 横行霸道惯了的秃鹫，仗着自己是川大散打高手，把刻意低调的赵诚当成了好欺负的主儿。秃鹫根本不会相信赵诚有什么高深功夫，何况大学这些年，多少体格强壮的财经学院学生，成为了他拳下败将。托大的秃鹫只顾一味进攻，满心指望下一招就致对手于死地。 所有学生，都替赵诚捏了把汗，因为眼见他步步后退，招架得越来越吃力，不少拳脚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勉强躲过，照这样再打下去，赵诚被击倒只是时间问题。 学生们担忧不已，秃鹫内心也开始糊涂起来。泥玛，这是没学过散打功夫的人吗？自己的每招每式，赵诚的遮挡、躲闪功夫，分明就是专业队套路呀，什么情况？ 赵诚今晚决定向猛龙帮大开杀戒，秃鹫这白痴，居然亲自打上门来，正好作为决战前的练兵。因此他之前只顾躲闪，未出一招进攻，其实在活动筋骨。 在学生们眼里，十几分钟，赵诚险象环生，但秃鹫竟然无法击倒对手，这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感疑惑。而赵诚，经过这段时间活动，关节都已打开——热身活动，到此结束！ “秃鹫，就让你开开眼，看看什么是专业水平吧！” 赵诚说完，突然身形陡转，双手蝴蝶般上下翻飞，一套无影手立里呈现。 全场惊叫：“哇，赵诚打猎练的就是这个吗，这是什么功夫，怎么看不清手影了？这是抓蝴蝶用的吗？” 把赵诚给气得，无知啊无知，老子苦练的无影手好不好，泥妹的不是打猎用的，是特工专业水平的好不好！ “刷刷刷”几拳逼退秃鹫，突然间大开大合，拳路霸道刚劲，趁秃鹫撤退回防之际，双手上下左右蝴蝶般翻飞，无影手将秃鹫晃了个头晕目眩——他哪儿见过如此精妙的拳术啊。 “噗！”赵诚拍马杀到，看似左勾拳击向秃鹫胸际，突然间下沉上撩，变勾为直，击中秃鹫腹部。 秃鹫捂腹后退几步，眼神突然变得阴郁不堪，也是赵诚省着体力，没用上内力，否则这招已能重创敌手。 乘胜追击，无影手逼身而来。秃鹫猛地身影一晃，看似要挺身迎站，却突然一个下蹲，顺手一抄，抓起地上一把尘土，扑面撒来。 赵诚早有提拔，微转身，尘土擦身而去。 秃鹫撒灰这卑鄙的阴谋令全场气愤，“哄”一声惊叫后，见赵诚安然躲过，顿时朝秃鹫高声怒喝：“卑鄙，无耻！卑鄙，无耻！”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秃鹫生性歹毒，他只要现实中能战胜对手的通行证，哪里会顾及身后流芳的墓志铭。 然而，此刻的秃鹫隐约感到不对劲了，自己的每一拳一脚，都在赵诚算计之中，仿佛他学的套路，就是自己所有拳路的天生克星似的。 眼见赵诚渐入佳境，拳脚也呼呼生风，越来越有威力，秃鹫脊梁出冷汗了。作为散打高手，自然懂得和高手过招是怎么回事儿，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心里隐隐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秃鹫心里一声哀叹：尼玛的这是什么情况？打猎不可能打出如此高的境界吧？ 他气息加重，却连赵诚的毛也没拨下半根。围观的学生平生痛恨这帮渣渣，但之前亲眼目击到秃鹫的高深功夫，都大为开眼，有的情不自禁发出赞叹声。但喝彩声出口，便惊觉不对呀，应该把渣渣们打趴下才对，于是赶紧倒旗相助，为弱者、为赵诚助威声顿时雄壮起来。 赵诚决定不再玩了，秃鹫也就这几把刷子，身手还不错，可惜这练武之才了。他侧身让过秃鹫袭来的一拳，感觉拳风势头已减，姓丁的体力不济了。 回身一个小擒拿手，便拧住了秃鹫的手腕。 “姓丁的，还玩吗？” 秃鹫大感骇异，两人打了这么久，赵诚居然出招依旧如此精妙，难道今天见鬼了？还是打猎就能练出如此强悍的体质？ “老子要你的命！”狂吼出这句，秃鹫把性命都压上了，用力抽回手，侧出半个身位，使出他最得意的绝招——夺命连环腿。只见场地上腿影走马灯似地一个接一个，令人目不暇接，更带着心惊肉跳的“啪啪”弹腿声。 赵诚张开双臂，从容地让过每一次飞踢。 久攻无果，秃鹫隐感末日来临。他在完成一次攻击，趁赵诚退后几步的空当，猛地转身，从场边捉住个女生，拼命朝赵诚扔来。 女生“呀……”的尖叫声中，赵诚抢前几步，抱住女生后连着几个旋转卸力，毫发无损地将她推到了场外。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两秒时间，秃鹫抓住了机会。他紧急抢前几步，双掌发力，“噗噗”正中赵诚肩膀。 两掌照单全收，赵诚跟没事人似地，只是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只感觉秃鹫的掌力如此之弱。 而秃鹫以为偷袭得逞，心下暗喜，使出毕生绝学，便要痛下杀手。 他后招连着前招，见赵诚失去平衡，必已成虎落平阳之势，得意地怪吼一声，高高跃起，一个飞腿穿心朝赵诚的胸前奔去。 这招，是秃鹫生平绝学，对手哪怕有一丝腾挪机会，他也绝不会使。而一旦使出来，必定腿不旁落，重创对手。赵诚面朝他，身子正在倾向一边，任何防御动作都无法及时作出。 等待赵诚的，将是肋骨全断的悲惨下场！ 全场静默，李诗嫣、范可儿、范东东以及一众好友，全作出了飞扑上前抢救的动作，然而哪里还来得及。 “你去死吧！”秃鹫在半空中高喊一声，大鹏般从天而降。 赵诚咧嘴一笑，心说老子等的就是你这招。今天清晨在篮球馆，老子用精妙的招式，驱动西瓜皮打得你满脸开花，你小子却根本看不出玄机。 那好，现在老子用个更精妙的，小子哎，现在你总该识货了吧！ 头向左肩一低，一枚牙签就被咬在嘴中。 “哧……” 牙签犹如出膛炮弹，利剑般划出半空，疾如流星，在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秃鹫高高跃起的身影上时，无声无息地击中了秃鹫膝盖穴位。 然而，一幕令人意外不到的情景发生了，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秃鹫高高跃起，而赵诚却侧着身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幅躲闪不及的样子，孩子们决定上前抢救赵诚于危难之中。 “杀呀！”千钧一发之际，范东东像上甘岭战役进攻501高地似地怒吼，十几个孩子冒着枪林弹雨，推开人群舍命就冲向了食堂中间空地，满心指望能把赵诚，从秃鹫的魔掌下抢救出来。 然而他们全愣住了，还没冲进场地，就被眼前奇迹性的一幕吓住了。 高高跃起的秃鹫，突然感觉膝盖软绵绵的，失去了任何力气。 “轰隆！” “咚！” 秃鹫竟然从空中重重地摔落，端端正正地跪在了赵诚面前。 赵诚依旧站在原地，什么动作也没有，歪着头，目光冰冷地直刺狼狈不堪的秃鹫。 秃鹫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身在半空，眼见就可结果赵诚性命，怎么突然感觉膝盖软绵绵地使不上任何力道，全身趁着惯性从天而降，脚尖着地，腿窝子却一弯，“扑通”跪在了赵诚跟前。 难道，自己半空中突然得了风湿性关节炎？ 第71章 眼龙在哪里? 眼见这奇迹般的吊丝逆袭，范东东和十几个孩子，高举着拳头，全愣在了场地边，那模样倒真有些全体投降的样子。眼前的一幕，实在过于戏剧化了，眼见赵诚就要身受重伤，怎么秃鹫乖乖地跪在他面前，像拜师似的，闹哪样呢？ 秃鹫收不住惯性，跪倒之后头就朝赵诚磕来，赵诚轻轻抬起右腿，顶住了他额头，仰天吸吸鼻子，冷冷一笑：“这么晚才跪呀，你玛的现在晚了！” 后撤一步，突然间原地转了个圈，借助着旋转力量，回转身时，一记旋风腿带着强劲风声，排山倒海般呼啸而出。 “噗……” 正中前胸！ “嗷……”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秃鹫整个身子竟然改变方向，朝一角腾空飘去，“噗……”半空中的秃鹫张开大口，鲜血像喷泉般从半空中洒落，随即“咚”地一声，重重地弹到地上哼也哼不出一声了。 赵诚脸无表情，“秃鹫真是好功夫呀，刚才要跪倒拜师，想想羞死人，改吐血了？还会半空飞人，呵，有两把刷子！” 全场肃静。 十几个孩子的手，依旧整齐地举在半空中。范东东突然哆嗦了下，仿佛有些先知先觉的意思，但哆嗦过后，他的双手举得更挺了。 赵诚顺手捡起张地上不知谁丢的餐巾纸，顺势就给挂到范东东手上，呵呵一笑：“泥妹的，输赢还没分呢，先替老子出来投降。投降得挂白旗，否则凭秃鹫这令人捉急的智商，看不懂的。” 他鹰般冷酷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缩头缩脑想往外溜的一指禅，伸出一根食指，轻蔑地勾了勾：“你，给老子上来，该算账了！十倍回报，连本带息，这笔买卖，老子亏不了你。” 一指禅脚底抹油，“哧溜”就想溜。赵诚岂容他逃，脚不沾地地赶上，恶狠狠地攥住了他后脖衣领。秃鹫的两个喽罗，扬起双爪凶猛袭来，赵诚单手攥紧猥琐男衣领，侧身弹出两腿，将两个喽罗踢倒在地，随即单肘乱撞，近身的喽罗竟然全部连连后退。 拖癞皮狗似地将猥琐男一指禅拖到场地中间，抡开双手，“啪啪啪啪”一顿巴掌乱响，猥琐男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瘫软地跪在赵诚脚下，紧抱他大腿可怜巴巴地救饶： “好汉、英雄，赵……赵大哥，我有眼无珠，放过我，放过我吧。” 放过你？哈，开玩笑！ 赵诚哼了声，甩甩头，冷冷地问道：“昨天晚上，你在网上很威风啊，老子怎么跟你说的？玛了巴子，刚才你自己还说什么来着，记得吧？” 一指禅只顾哀声求饶，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相。 赵诚也不打话，劈手又是个巴掌，铺天盖地地击中一指禅后脑，一指禅“妈呀”一声咕通倒在地上。随即被赵诚拖到垃圾堆边，混合在泥土、杂物的油拌饭闪着令人恶人的亮光。 秃鹫的小弟们想上前相救，被经济系孩子们团团围住，这回大家精诚团结，空前勇猛，以十抵一，纵然体育系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吃下去！然后跪着磕头道歉！”赵诚怒吼道，顺手一抄，一张餐桌竟然被他举在半空：“我数到三，到时看看是这张桌子硬，还是你这脑残东西的脑袋硬。一……” “二……” “我认，我认错。”一指禅眼见赵诚手臂青筋虬露，所有的愤怒即将冲天而出，他赶紧爬起身来，朝李诗嫣恭恭敬敬跪好，啪啪甩了自己两个耳光：“李同学，饶过我吧，我错了，从此再不敢了。” 李诗嫣小跑着来到赵诚跟前：“赵大哥，算了。” 赵诚摇摇头，仰天一声长叹：“这社会劣币驱逐良币，善良之人无路可走。老天纵容这帮畜牲胡作非为，我赵诚决不答应。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只要为非作歹，在我眼里统统都是该死的人渣。” 上前一步逼视着一指禅，指着垃圾堆中的油拌饭：“小子，该实现你的心愿了！” 一指禅颤抖着身子爬到垃圾堆前，将头拱进了肮脏不堪的油拌饭里。 眼见猥琐男一指禅边呕吐，边努力咽下脏兮兮的油拌饭，赵诚也懒得再理他，晃荡着两手，来到了秃鹫面前。 十几个小弟，团团围在嘴角渗血的老大身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在川大横行多年，啥时见过威风八面的秃鹫被人打得如此之惨啊？ 然而，他们实在摸不清赵诚底细，从来没听说过这小子有啥功夫呀？见到赵诚步步紧逼而来，喽罗们本能地紧握双拳，吓得牙齿上下打架格格作声，生怕下一腿，就落到他们的胸上。 赵诚打到后来，小动作串连越来越娴熟，感觉今晚出击猛龙帮，状态已经调整到了巅峰。他击飞秃鹫的那腿，力道掌握得恰好，只击飞这人渣，让全场图个好看，图个解气，却绝不伤他内脏半点。秃鹫运气数周后，发现除胸口剧痛，提不上劲外，骨头内脏均安然无恙，心里不由得惊讶万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他委实不明白，好端端凌空跃起，怎么膝盖突然间就风湿性关节炎发作般毫无力气了？若不是这个意外，又怎么会被赵诚偷袭得手？ 千般委屈万般愤怒，无奈现在提不上半分真气，真是龙困浅滩。 赵诚伸出脚，重重地踏在他的胸上：“秃鹫，现在明白你跟老子的差距了吧？” 哪料秃鹫紧闭双目，高傲地摇了摇头：“姓赵的，我在半空风湿性关节炎发作，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你！” 我靠！赵诚摸摸后脑勺，倒有些没办法了，玛的秃鹫平常都怎么练的啊，就这么精妙的招式，他居然还死不承认。 弯着腰找那枚牙签，却发现没粘在秃鹫膝盖上，不知去了哪里。 我靠，依然是失败啊，老子咋这么不走运，连出精妙之招，在秃鹫眼里还是失败乘以失败等于失败的n次方呢。 也罢，跟个智商余额不足家伙，扯什么功夫？今晚要紧的是直捣独眼龙老巢。 足下加劲，直把秃鹫踩得面红耳赤，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隐隐觉得赵诚这个山里打猎的，内力怎么会如此之足。 “秃鹫，给老子明说，独眼龙住在哪里？” 秃鹫心里一沉，独眼龙由我发展成为富士会社打手，这么机密的事，难道姓赵的也知道了。 他摇了摇头，绝口不提，然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一指禅望了下，火速又收了回来。 赵诚明白了，他放开秃鹫，走到了正在努力吞咽着油拦饭的一指禅身前，抬腿就将他踢翻：“说，独眼龙住在哪里？” 一指禅早被吓破了胆，再也顾不得秘密不秘密，今晚先要逃了自己的命才好：“赵兄弟，好说好说，独眼龙平常住城都市，秃鹫曾带我去过他家。不过在白泉镇，他住哪里，真不知道。” “啪！”赵诚扬手就是一巴掌，“不说？老子今晚就废你了！” “我说我说，知道的我全说。如果独眼龙在白泉镇，他有个特殊癖好，喜欢到镇商贸街的馄饨摊吃馄饨，你到那儿等他好了，每天7点多必去。” 食堂门被撬开了，连长带着众教官，火冒三丈地赶来。 赵诚身影转动间，就朝食堂边门跑了出去。走到军营围墙边，也不顾身后有没有观众，气上丹田，流星般飞出了军营。 …… 赵诚在寻找独眼龙之时，独眼龙正在白泉镇最豪华的桑拿城，和几个猛龙帮打手，策划着如何灭了赵诚的事，军营里的动静，他略有所闻，但发生于食堂里的打斗，还没收到情报。 现在，打伤了两个学生，算是独眼龙向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发出的严重警告。他不太相信大忽悠村长就是神秘团队的头头，在他心目中，头头应该是文武双全的，就凭大忽悠只会跑不会打的脓样，怎么做得了掀起如此大风浪的神秘团队头头？ 在找不到真正的神秘团队之前，灭了赵诚身边人，也算是胜利。如今重伤两个，打伤一个，剩下赵诚和两位美女，必须按藤田派来的特工吩咐，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 明天是军训第四天，会进行野外拉练，根据以往经验，女生的拉练距离只有五公里，但都是山路，并且耗时得半个小时以上，来回都是拖拖拉拉地跑一会儿、走大半程，足够猛龙帮下手的了。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没关系，还有后招。军训最后一天，女生会乘车前往郊区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参观，沿路要经过好几座桥梁、盘山公路，无论是从汽车刹车系统上做手脚，还是在桥上花功夫，都足以致两位美女于死地。 布置停当，独眼龙满意地站起身，面朝窗外，望向了军营方向，这是他给藤田立下的奇功。 电话响了，线人传来消息，说赵诚在军营食堂，与秃鹫大干一场后，出现在了镇里，直奔商贸街那家秃鹫爱去的馄饨摊。 独眼龙灿烂地笑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伤了你三个队员，姓赵的就按捺不住了？ 好，既然你敢于单身行动，想必你身后神秘团队不会不管，今晚，就来个一网打尽！ “姓赵的交给白泉分舵负责，这小子爱打抱不平，你们如此如此，将他引到分舵就行，自有办法让他人间蒸发。其余人给我埋伏好，遇见有来搭救的，全部歼灭！” 手一挥，几个小弟立即掏出电话进行布置，上百个猛龙帮打手，正从四面八方朝白泉镇镇区赶来，准备歼灭营救赵诚的援军。 第72章 馄饨摊 赵诚坐在馄饨摊里，慢条斯里地吃着馄饨，静静地等着独眼龙出现，他知道，军营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秃鹫又是独眼龙进入富士会社的介绍人，没理由不听到风声。 如果独眼龙志在灭了我赵诚，那我现在孤身一人在此，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在食堂被秃鹫砸了碗，他只吃了个半饱。现在，他已经吃了两碗了，感觉这里馄饨真心好吃。 摊主是个快四十岁的农村妇女，善良而低调，眉目间传递着被岁月沧桑积累的操劳。有个神情木讷、目光呆滞、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婆子，蹲在地上整理杂物，手脚倒也麻利。偶尔抬起眼看看来来往往的顾客，却没有半句话。 赵诚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疯婆子虽然脸上带着沧桑，挽起的袖管处，却露出与干粗活人不相称的细腻，似乎以前保养得十分好，只是这些年才染尽风霜。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更感觉到了不寻常。 疯婆子的眼神深处，有种特别的光芒。这是种唯有接受好极其良好的教育，才能具备出的带有高素质的眼神。 心头一惊，他把最后一只馄饨连汤倒进嘴里，走上前去。 “老婆婆，忙哪？”没话找话，人家不正就忙着吗。 疯婆子呆滞的目光没挪地方，脸上却突然闪现出一抹矜持的微笑：“嗯，侬切饱了？” 赵诚又是一惊，“侬切饱了”这句，李诗嫣常不自常地脱口而出，正宗的吴侬软语，是她的家乡话，意思是“你吃饱了”。难道，疯婆子也来自于江南一带？ 摊主笑笑：“大兄弟，她翻来覆去就只会说这么一句，其他的话，不论你问什么，都不会讲。” “她是你雇佣的？”赵诚把头转向了摊主。 中年妇主的摊主摇了摇头：“唉，老人家1997年年底时流浪到这里，我就把她收留了。当时她还会说一些整话，胡言乱语地说从国外归来，见过大世面。还在香江住了段时间，港澳台经常来来去去什么的。估计人疯了，话也乱了。” 赵诚第三次一惊，1997年年底？那不正是索里斯量子基金发动亚洲金融危机的那年吗？而自己，正是索里斯基金和什么势力，在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时有过什么神秘交易，而被痛下毒手。 他赶紧蹲下身来，反复问着和1997年有关的事，然而疯婆子看来确实是真疯了，翻来覆去就只有“侬切饱”了这句。 “大姐，再给我来碗馄饨，太好吃了。”他朝摊主喊道。 不大会儿功夫，农村妇女小心翼翼地把馄饨端了上来，脸上浮着善良的笑：“大兄弟，小心烫。” 他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以示感谢。 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馄饨，耳后突然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接着传来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哐当”，煤气炉被踢倒的声音。五六个膀大腰圆、叼着烟、臂上各画着数条青龙的莽汉，一声不发地站在了农村妇女和疯婆子面前。 摊主显然被吓坏了，弯腰整理着滚成一团的摊里东西，轻声哀求着：“各位爷，行行好，家里实在没钱了。我儿子重病在床，指望我卖了馄饨抓药呢。” 这是独眼龙策划的好戏，他深知赵诚为人耿直，凡看不惯的事必会出手相助。独眼龙从食堂得到的信息，隐隐觉得赵诚身怀不俗功夫，因为秃鹫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能几招功夫轻易制服秃鹫，赵诚的手底，没有干货可不行。说不定，和自己也有得一拼。 所以，必须智取，不能力敌。趁赵诚忙于应付路见不平之时，出其不意地制服他。如果这条不通，那么将他引诱到白泉分舵，那里，独眼龙吩咐分舵主，给赵诚准备了美味的“花生米”。 万一这两条都失败，独眼龙就将赤膊上阵，白泉镇区，近百名猛龙帮精英，已经在暗中潜伏，相信赵诚和他背后的神秘团队，不可能直着走回军营。 赵诚回头张望，猛龙帮的几个打手正团团将摊主围住，一个小头目双手抱胸，慢悠悠走上前来：“半年保护费没交了，这个月说下个月，尼玛的耍老子啊？” 农村妇女吓得瑟瑟发抖，又不敢答话，只好抖抖嗦嗦地跪着整理着被踢飞的东西。小头目冷眼看着摊主将东西整理好，湿漉漉地用臂抱着，他冷不丁瞅准了一个飞腿，农村妇女宝贝似抱着的家什，“哗嚓”一声，像天女散花似地洒了开去。 赵诚已经看出，这并非一个简单的小头目，而是训练精良的打手。这，是一出戏！ 哼哼，别说是戏，就是猛龙帮全帮压上，老子今晚也绝不皱眉！ 小头目毫无同情之心，嘴唇一抖，烟头“哧”地掉了个头扪到嘴里，等再回转出来时，刚才还冒着烟、闪着火星的烟头已经被唾液浸灭了。 “臭娘们，长三头六臂啊？你自己选择吧，要么交钱，要么砸摊。”小头目咄咄逼人。 农村妇女连连后退，苦苦哀求：“各位爷，再饶几天吧，下个月，下个月一定交……” 小头目正眼也没拿她看，“嚓”地点上新烟，指了指几张桌子，轻蔑地说：“给我全砸喽！” 馄饨摊三张桌子，只有赵诚一个客人。第三碗馄饨，只吃到一半。 “噼里啪啦，”几下打砸过后，两张桌子散了架。一个打手走到赵诚跟前，伸出手指“咚咚咚”敲了几下：“你，马上离开，否则连你一起砸。” 数了数碗里的馄饨，还剩六只。赵诚轻轻吹了口气，把汤匙里的那只放入嘴里，在舌面上滑动了几下，粉嫩粉嫩，透着香气和无法形容的鲜气。摊主曾说，这些馄饨皮，都是她一面杖一面杖细细擀出来的，不同于别人家机器做皮。耐嚼，有韧性。 “咕咚”，将嘴里的那只咽下肚，他又用汤匙拨了拨碗里，没错，原来六只，吃下一只，现在剩五只。 打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西南，只有一家猛龙帮，别无分号。以前猛龙帮的人走到哪里一跺脚，哪里的地都会抖三抖，今天碰到聋子了？可是即使是聋子，也该看到他敲桌子了。 “啪！”一只肉嘟嘟的厚手掌，恶狠狠地拍在了桌上：“老子说你呢，立即离开！” 打手拍桌子时，赵诚刚将倒数第五只馄饨舀到汤匙里，还没放进嘴里呢。整张桌子就被震得跳起来乱颤。馄饨碗左右摇摆，汤洒了一桌面。心疼得赵诚“咝咝”倒抽着冷气，显得万分不舍。 将馄饨轻轻放进嘴里，他抬起了眼皮。打手目露凶光，像要活吞了他似地紧逼着他。 将馄饨含在嘴里，又在舌上细细回味了数遍，赵诚这才完整地抬起眼睛，冷冷的目光如同鹰爪般盯着打手。 小头目大步上前凑近了赵诚鼻子，两只眼睛怒火燃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个臭小子，老子跟你讲一个字：滚！” 赵诚左右看了看，“咕咚”咽下馄饨，大惑不解：“我走过来的，不是滚着过来的。” “夸嚓！”小头目直接飞一脚，腕粗的桌脚登时断裂。少了根支撑腿的桌子，突然斜下一边，其他三根桌脚在强大冲击力下“哐”地折了。 其他手弓背弯腰，就要趁赵诚分神的功夫，发动闪电偷袭。 意外发生了。 见到黑社会打手动手，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疯婆子，突然间“哇”地一声怪叫，疯劲发作，狂跑到街上去了。这冷不丁的一声叫，吸引了打手的目光，小头目也回过头去。 桌上的碗，朝地下疾摔而去。 赵诚汤匙还没放进碗里呢。他伸出右腿背，托住将将落地的碗底，顺势往上一送，馄饨碗飞向半空。伸手一接，稳稳地托在掌心。这才懒洋洋地把汤匙放进碗里，慢腾腾搅拌一周。一二三四，没错，刚才五只馄饨，被自己吃掉一只，还剩四只。 妈的，汤又洒出不少。 小头目突然间回过头来。他等了很久，没有听到馄饨碗“啪答”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威武声音，赵诚这小子居然又舀起了一只馄饨往嘴里送。怎么回事？他扭扭头望望左右，左右都没看见怎么回事。 小头目摸不清赵诚底细，偷袭时机错过，他将剩下半截的烟头猛然倒转吞进嘴里，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一回，“噗”地吐到正跪着磕头救饶的摊主身上。 “好功夫！”赵诚脱口赞道。 刚才，他担心馄饨又被搅局，“悉里嗦罗”连着把剩下的全吞进肚里，咂巴咂巴嘴，刚好看见小头目用嘴里的唾沫浸灭烟头的雄姿。这手功夫很潇洒，他很钦佩，也很惭愧。因为虽然自己贵为老资格烟民，小头目那手，自己虽然会，但水平就差得很多了。所以，由衷地发出了赞叹声。 小头目的三角眼，冷冷地扫了他一下，没当回事，他要继续演好戏，彻底激怒赵诚。小头目伸出一只脚，踏在了摊主瘦弱的肩膀上：“臭娘们，交不交钱？” 摊主吓得全身颤抖：“各位爷，各位爷行行好……” “你妈的，去死吧。”小头目咆哮出口，缩回右脚，向后猛地一拉，脚尖朝前，导弹般朝摊主飞去。猛龙帮帮规甚严，能做到小头目这个职位，功夫当然不弱，刚才他一脚将腕口粗的桌脚踢断，平常人还真做不到。这一脚凝足了力气，落到那摊主身上，不知要踢断几根骨头。 摊主眼见那飞腿挟着风声而来，像只猫般死命般地躬紧身，闭上了眼睛。赵诚冷眼相瞧，不禁肃然起敬。真正的崇高在哪里？就在民间平凡人身上。真是护犊情深哪，为了给患病的儿子抓药，不惜冒着得罪猛龙帮的危险来摆摊赚几个小钱。这场景，怎不令人感动？ 摊主以为自己必重伤无疑。然而，她只觉得身上像被谁猛推了一把。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扑通！”什么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很惨的样子。农村妇女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自己离刚才跪的地方，足有一米开外。 赵诚左手端着馄饨碗，右手的汤匙，还来不及放回去。碗里，空空如也，连最后一滴汤，都被他倒进了肚里。 “哥几个，玩够了，闹够了，该回家歇菜了。这么大的人，跟一个农村妇女斗气，好意思吗？”声不大，可句句清晰入耳。 第73章 拆枪游戏?强项 赵诚是怎么踢开摊主的，这几位哥们连闹都没闹明白呢。再说距离过短，所有人都没看清，赵诚的身手竟会如此之快。 刚才小头目飞起一脚时，赵诚忍无可忍。一个农村妇女，为了多赚几个钱给儿子治病，居然连命都可以不要，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真气在胸，后发而先至，在小头目脚尖擦到摊主衣角时，先出一腿，将中年妇女平平地移开了一米多远。 小头目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收劲的时间和反应空间。右腿像练跳芭蕾舞劈叉动作似地飞向半空，另一只脚来不及支撑，“扑通”摔了个仰八叉。 哼哼唧唧爬起来，小头目感到眼前这年轻人不寻常，但嘴硬依旧：“尼玛的，你是哪座山头下来的？报上名来。” “没山头！”赵诚摇着头，不当回事儿地说着。 小头目指挥众啰喽，团团把他围在中心。哈哈，正愁赵诚不出手呢，多管闲事，正合心意。 “知道这是猛龙帮白泉分舵地盘吗？敢多管闲事，按江湖规矩，要么跪下来磕头求饶，要么被打成肉酱！” 赵诚“噗噗”朝半空吹了几个金鱼泡泡：“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你认为做得到吗？” 小头目倒并不真想在这儿动手，能把赵诚弄回帮里，分舵主自有主张：“老子刚才问你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如果是道上的兄弟，请移步到我们分舵说话，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 “如果我不去呢？” 小头目凶相毕露：“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能撂倒在场的诸位兄弟，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摊主的全家，明天还有喘气的份了吗？” 赵诚终于点了点头，这话，是实理。没想到白泉的黑帮，和城都市不同，这儿的蛮不讲理。好吧，正合心意，去分舵，逮住分舵主，问清独眼龙下落！ 顺从地跳上车，小头目喜不自禁，这傻小子，没想到这么容易上当。 猛龙帮白泉分舵，位于郊区一个庄园内。 庄园门口，早已重兵压阵。 车辆停稳，赵诚挺胸下车，几名打手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又是摁脖子，又是反手拧胳膊，另有几人，拿着麻绳就想上前绑。赵诚见势，心说不妙，这架势，分明是要绑票杀人，哪里是前来说明情况？ 好，老子就以牙还牙！ 流星般踢出两腿，两名打手应声而飞。 “见了舵主再说！”小头目手一挥，众打手团团拥着赵诚，朝里面走去。 屋内，十余个身穿黑背心，臂上各纹条青龙的精壮男子分左右背手站立，很有点像黑社会堂会的样子。 正中间，分舵主靠在太师椅上，细眯着眼品着上好的绿茶，充耳不闻嘈杂之声。他的情妇正给他轻轻揉腿。 赵诚面无表情，跨门而入。 “坐。”他指了指赵诚旁边的座位，声音不大地说，顺手丢过支烟。赵诚也不客气，跷起二郎腿，“嚓”地点着火，“咝……”美美地吸了一口。 分舵主斜着眼问：“这位，哪座山头下来的？” 赵诚逼视着这家伙：“老子早就告诉过你手下，没山头，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独眼龙在哪里？” 分舵主仰头哈哈大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突然就逼了过来：“吼吼吼吼，凭这点你也敢踏入猛龙帮大门？胆也太大了点吧？想打听帮主下落，先把命交出来。” 赵诚不禁有些动气，老子踏入你猛龙帮大门，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踏平你猛龙帮也不是不可能么：“我只问最后一遍，独眼龙在哪里？” 分舵主沉下脸来：“你有资格打听我们帮主下落吗？姓赵的，死到临头了你不知，还这么蛮不讲理？” “既然不肯说，好，老子先端了你分舵的老巢！” 话音未落，“夸嚓”一声，硬木做的八仙桌，被赵诚踢得粉碎。身形一转，就要朝分舵主直扑而去。 “不要命！”分舵主恶声怒吼，“刷”地腰间拨出支手枪，“哗啦”推弹上膛，瞄准了赵诚，“实话跟你说了吧，咱帮主就在白泉镇里。不过你这辈子都见不了他喽，因为，只要我食指一动，就能要了你小命。吼吼吼，好一场妙计啊！” 好家伙！赵诚只瞄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支枪。 这是由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研制的伯莱塔92f型手枪，被美军选为新一代制式军用手枪、并在美军中重新命名为m9手枪。该枪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全长21。7厘米，空枪重不足一公斤，有效射程50米。 虽然这枪性能极为先进，但以前赵诚在接受训练时，最喜欢的却是奥地利格洛克17型手枪。奥地利的比意大利的这把，重量轻了三分之一，手感相当好。 见到分舵主竟然拔出手枪威胁，赵诚真是觉得可笑至极。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知到这种地步。天下之大，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何必拿把枪来威慑？ 身子一欠，没想到额头一凉，身边早有准备的打手，拔出插在背后的手枪，紧紧地顶住了他的额头：“老实点，当心枪走火。” 也是把m9手枪！ 分舵主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姓赵的，两条路给你选择。第一，跪下磕三个响头，今天我给你留副全尸，而且让兄弟们给你葬喽。第二，乱枪打死，扔荒郊野外乱狗分尸，少了你，明天的地球保证还转得挺欢，没人在乎你来没来过！” 赵诚站着没动，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拿枪指着他额头的杀手，手头一紧，狠狠地顶了顶他：“快选择，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赵诚依旧没动，冰冷的眼神却寒光四射地盯住了分舵主：“没有其他选择？” 分舵主平端着枪，呵呵地摇着头：“没得。” 仰天吸了吸鼻子，一声恶吼：“老子给你第三种选择！” 话音刚落，赵诚深吸一口气，左脚点地，身子闪电般一转。没容那打手反应过来，他反手一拧，左手控住打手咽喉，右手食指朝他拿枪的右手腕一点。打手只觉右手一阵酥麻，手枪不由自主地脱手往地上掉去。赵诚伸出右脚一点，将将落地的手枪腾空而起，瞬间到了他手中。 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打手发觉遭到袭击正待发力挣扎时，赵诚身影微转，猛力一肘顶在他胸上。那杀手连哼也没哼出声，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扑通”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一众打手还没看清那打手是如何遭到袭击的，眼前连身影也没有晃动的迹象，赵诚却突然原地消失了，定睛看时，赵诚的枪已经顶住了分舵主的额头。 他刚才离分舵主，足有十多米距离，怎么眼睛未眨，就鬼影般飘过去了呢？所有人竟然无法反应过来。 “赵……赵英雄，有……有话好说，把枪……把枪放下，当心……走火。”分舵主声音都颤抖了。 赵诚枪口一用劲：“所有人退下弹匣，把枪放到地上，踢到中间来。” “照……照赵英雄说的……做！”分舵主说完，带头把枪扔到地上，顺脚踢到了屋中间。 “哗嚓哗嚓”一阵乱响，所有打手的枪，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赵……赵英雄，你，你也放下枪吧，万一走火，可……可不是玩的。”分舵主怕得就差跪下央求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威风八面的分舵主怕枪响，这枪还真的就响了起来。 枪在赵诚手中，竟然耍杂技一般，左转右转前翻后滚，“哗啦啦”的一串声音在静悄悄的夜里格外碜人，分舵主双腿颤抖，吓得简直快尿裤子了。 “啪啪啪”的一串声响过后，分舵主感到额头的枪管不见了。定睛一瞧，地上撒了一地枪的配件。 赵诚右手一挥，一只弹匣平平地向目瞪口呆的分舵主飞去。随后他脸无表情地抱拳朝左右行了个礼：“没想到猛龙帮初次和赵某相见，只是为了玩玩这种拆枪的小把戏。现在各位都看明白这枪怎么拆了吧？” “看清了看清了。”分舵主脸如土灰。 “独眼龙在哪里？”赵诚手里，竟然还捏着颗子弹，弹头紧紧地顶着分舵主的太阳穴，“有种你不说，这颗子弹，老子亲手拍入你脑袋！” 分舵主声音都带了哭腔：“赵英雄啊，帮主从来不告诉我们他晚上住的固定地方，连他小老婆都不可能知道呀。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你亲自问他吧？” 赵诚手一松，分舵主赶紧从怀里掏出手机，拨出号码，塞了过来。 “独眼龙，老子就是赵诚，有种，今晚咱俩单打独斗？” “哦，你就是赵诚？哈哈哈，好身手，居然把白泉分舵也给踏平了，你知道吗，这个分舵主的身手，可是仅次于我呢。看来……” “放你玛的臭屁！废话少说，报上住址，老子杀上门来，哪怕你有千军万马，老子照样一个个送你们上西天！” “好小子，有种！我独眼龙最敬佩一身侠胆之人。不过，我现在手头有些事，要不你到镇区街上等着，我独眼龙说到做到，忙完事，必定与你生死决斗。” 在没见到赵诚神秘团队之前，独眼龙还在演着缓兵之计。 赵诚冷冷一笑：“这种诡计，少在老子面前现眼。好，老子就在街上等着！见一个猛龙帮帮众，就他玛的送一个归西！” 扔掉电话，大步流星，朝镇区走去！ 第74章 找了你好久 到馄饨摊借了把椅子，赵诚就端坐在街沿路灯下。他知道，无数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只为一睹神秘团队的风采。 没多久，远处出现两个身影，东张西望像在寻找着什么人，见到街沿怪模怪样地坐了个人，四周却连狗都不敢上前半步。 两人停住了脚步。 赵诚抬起眼皮，一个是小平头，好生魁梧；另一个也是壮实汉子。 两人走近，上下左右打量着，小平头开了腔：“你可是赵诚？” 赵诚狐疑地站起身，这两位生意人打扮，不像凶神恶煞的猛龙帮成员，眉宇间倒有些英气逼人的样子。 壮汉突然凑近了小平头：“大哥，就是他！” 话音未落，小平头“忽”地鬼魅般欺身近前，一把捉住了他的右手腕。赵诚大惊之下，本能地想反腕挣脱，哪里有时间。 从那小平头的一瞬间动作，赵诚就已经看出，对方身怀不俗的硬功夫，水平远在他之上，而且整个动作快如闪电，疾如旋风，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 他想干什么？ 赵诚借着劲，就想使出重力反抗，然而小平头捉住赵诚手腕之时，全身却突然卸劲，没有任何后续内力跟上，显然不像要动粗的样子。 赵诚也立即卸去内力，静观其变。 小平头拉起他右手，反向灯光直射处细细辨认，当他看清手掌正反两面，还留着淡淡的被绳子勒伤的痕迹时，突然伸手从裤袋中摸出一截绳子。 那段绳子，赵诚认得，滑溜溜地极不顺手，正是那晚救坠崖小娃子时，消防队员所用的救生绳。当时自己还嘀咕，若是绳子顺手些，飞身下崖的动作还要漂亮。 小平头将绳索仔细地缠到赵诚伤疤上，严丝密扣，分毫不差。 “兄弟啊！”小平头一把抱住了赵诚，“兄弟啊，恩人哪，萧某找得你好苦，原来你果然在这里。” 这两人，就是在川省大学门卫处，向肖平谷打听救命恩人的人。 小平头叫萧剑锋，拉着赵诚亲兄弟般问长问短，把那晚救人的细节全部问清，重新抱住了他：“兄弟，你的履历我在川省大学打听了个细。今天找到军营，连部的人说你不知去了哪里。你救了我的娃，从今以后，你就是俺家的大恩人！我今年30岁，今后，你就是俺的亲弟了！” 赵诚嘿嘿地傻笑着，尼玛，认了个亲大哥，干啥呀，不就是顺手把你家娃家抄了起来吗？不费啥劲的，连医药费都没用几元呢，给报销不？ 萧剑锋一个劲地叫着兄弟，看这人正气凛然，极重义气，赵诚不觉心里大动，脱口而出：“大哥！” “好兄弟，好兄弟，今后哥罩着你。走，陪哥去说会儿话！” 刚才陪同而来的那个壮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离赵诚不远的暗处，几个人同时拨通了独眼龙电话：“老大，有两个神秘人跟赵诚见了面。看身手，功夫相当高。” 独眼龙仰天长笑：“呵呵呵，来了，终于来了！老子都给你们安排好喽！” 扬手招了辆出租车，两人朝镇中心最豪华的桑拿店而去，跟踪的猛龙帮打手一路汇报着赵诚的行程，当他们踏入桑拿店时，独眼龙心里格登一下——泥玛的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他，现在正在这家桑拿店中。 当然纯属巧合，赵诚压根儿不知情呢，知情还不直捣龙穴？ “大哥，你干哪行的？”宽衣解带之时，赵诚想起外面传言，小娃子的爹是个大人物，但具体是做什么的不甚知道。看萧剑锋不过30岁，这人物能大到哪儿去呢？ 萧剑锋神秘地一笑：“兄弟，到时你会知道。哥不是坏人，你完全可以信任哥！” 赵诚也不便追问，各行都有各行规矩，看他衣着打扮，也并无过人之处，只是言谈之中，透着精明干练，也透着智慧过人。 两人关在桑拿室，以至于楼梯乱响，人群乱奔的嘈杂声都没有听到，独眼龙拿定主意，今晚活捉这两人，给藤田献上份意外的惊喜。 被蒸得死去活来，赵诚和萧剑锋在包厢里坐了下来。喝着极品绿茶，抽着上百元一包的极品香烟，赵诚这才有了神仙般的感觉。 萧剑锋的中气，毫无疑问是武功极深人士。英雄相惜，赵诚非常想跟他过几招。 而萧剑锋，在城都市呆了几天，深入追查救了他儿子的到底是谁，最后所有焦点都对准了赵诚。最后他通过留在绳索上的血样比对，确定是他无疑。随后，他又到学校仔细调查了赵诚履历，这才来到白泉镇相认恩人。 他对赵诚的经历相当同情，一个穷寒子弟，为了母亲甘愿牺牲前程，这是个靠得住的人。 萧剑锋谈天说地，看起来不像要告诉他的身份似的，赵诚也不急，也不问，反正来日方长，你是卖假药的还是贩鸦片的，你是当超市市长这个大人物，还是当城市市长，不可能不会知道。 也怪，两人都具备极豪爽、极重江湖义气、也都有恩怨分明的个性，所以没讲多久，竟然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变得无话不谈，玩笑也开得有滋有味。 萧剑锋问他家境如何，他一声长叹：“唉，大哥，老穷了。不过我这人心态好。没事就在宅里呆着，有时忧郁一下。你抽百元一包的烟，咱就抽几元钱的，省钱节能；学习么，也搞不出大花头，只是自己乐乐，让理想丰满而已。咱钱不多，但也时也想偶尔也去旅旅游什么的，穷开心一下。” 萧剑锋放肆地大笑起来，“小样！这年头讲的就是个钱字，没钱寸步难行。有钱人的家才能叫宅，你那叫宅吗？你那叫蜗居！有钱人才能叫忧郁，你那叫忧郁吗？你那叫抑郁！有钱人才能叫节能，你那叫节能吗？你那叫抠门！有钱人才能叫丰满，你那叫丰满吗？你那叫粗人！有钱人才能叫旅游，你那叫旅游吗？你那叫流浪！” 一顿揶揄，两人全放浪地笑了起来，关系已是亲密无比，真当自家兄弟，说话毫无顾忌了。 “不过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钱同权比起来，差老远了。”萧剑锋哈哈大笑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起身拿打火机，动作幅度过大，“啪”地把功夫茶杯碰落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重新上杯，两人没当回事。 聊着闲话，不觉夏夜已深。穿好衣服，赵诚跟在萧剑锋身后，去吧台结账。 “你们摔碎了只茶杯是吧？”服务生问。 萧剑锋眼也没抬：“没错，我赔。” “500元。”服务生开出了价位。就这么个普通的茶杯，商场里也就十元二十元一只，500元能买几打了。 赵诚眼都掉了，“一只茶杯500元，黑社会吧你？” 服务生斜睨了眼，不屑地说：“这位爷没见过黑社会吧？这儿是白泉镇最豪华的桑拿城，猛龙帮帮主独眼龙开的，收你500元还便宜你了。” 赵诚突然沉下脸来：“谁开的？” 服务生理也懒得理他，顾自做着账。 萧剑锋压不住火气了：“小子你竟敢敲竹杠？把你们经理叫来！” 服务生抬起头来：“叫经理来，你可别后悔。” 说完便跑了出去。几分钟功夫，四个彪形大汉围着个中年男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楼梯转角处还有许多手持利器的黑衣男子，赵诚看到，不少人腰间鼓鼓囊囊，明显是插着家伙。 嗬，原来误打误撞，竟然深入老巢了，那么，独眼龙必定也在这儿，否则不可能搞成这么大的场面。 萧剑锋冷冷地问：“你就是经理？”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我是值班的组长，不是经理。” 组长也能管事。赵诚上前对他说：“这服务员竟然敲我们竹杠，摔了只茶杯要500元，还讲不讲理了？” “啪！”中年男子回头就甩给服务生一个巴掌：“500元？告诉你小子多少次了，碰到这样的顾客不能出这个价。” 赵诚什么都明白了，独眼龙已经在此布下精兵强将，就等着他往这儿钻了。既然冤家路窄，今儿相逢，那就必做个了断！ 他将计就计：“商店里这样的杯子也就十几元钱一只，我们赔50元吧。” 中年男子俩眼翻到屋顶，鼻孔里气也不冒：“50元？您老打发叫花子呀？1000元！” 萧剑锋挡在了他前面，做大哥的果然不错，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把你们经理叫来。杯子，我肯定赔，但漫天开价，你讲不讲王法？” 中年男子突然黑了脸，朝四个黑衣男子摆了摆手：“王法？老子讲的就是王法。你不是想找经理吗？我就替经理开个价，5000元，这就是你找经理的后果！” 话音未落，四个黑衣男子分别扭住了萧剑锋和赵诚的胳臂。 赵诚后脑处顿时热血上涌，凭这几个黑衣男子的身手，就想困住他们哥俩？那真是笑塌天了。刚想反抗，偷眼一瞧，萧剑锋竟然像个老实人的样子，乖乖地束手就擒，还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给他。 萧剑锋身怀功夫，竟然示弱不强，他这么做必有用意。赵诚心领神会，立即卸去已经运到臂端的内力，让两个黑衣男子狠狠地反剪住了双手。 只要独眼龙现身，就将是场见血的决战！ 第75章 你长几个脑袋?(上) 赵诚热血澎湃，静静地等着独眼龙现身。 萧剑锋却没事人似地，口气平稳地对中年男子说：“你打个电话给你们经理，我倒要亲口问问他，这店是想开呢还是被关？” 中年男子鄙夷之极：“唷嗬，两个乡巴佬样的人，以为洗得起桑拿就抖起来了？你去打听打听，我们独眼龙当家，跺跺脚西南一带就得抖三抖。废话少说，再多说一句就交五万元。” 萧剑锋想也没多想，“独眼龙就是你们老板是吧？好，把他叫出来，说得出道道，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五百万，老子都赔给你！” 中年男子使个眼色，身后的两个黑衣打手飞奔着上楼了。楼上“蹬蹬”乱响过后，独眼龙下来了，同时而来的，更有七八名彪悍的黑衣男子，每人腰间藏着家伙，右手伸在黑衣里，随时能开枪射击。 他们将赵诚两人围了个密不透风。见到被扭住双臂的赵诚，独眼龙忽然仰脸向天，嗬嗬地怪笑起来：“赵诚？呵呵，今天你自动送上门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赵诚挺胸而站，冷冷地回答道：“独眼龙，老子一定会找上门来。你也不必客气，过得了今晚过不了今晚，你自己思量思量吧！” 萧剑锋忽然对赵诚一笑：“阿诚，你跟这家伙有仇？哈哈，今晚大哥一并帮你给报了！” 独眼龙听出话里有些不对劲，直愣愣地盯住了萧剑锋：“这位小爷好大的气魄，哪条道上的？松开他。” 他，准备今晚将赵诚背后的神秘团伙一网打尽，因此听萧剑锋口气强硬，便想试探后面还有什么人。 萧剑锋甩甩臂膀，淡淡地说：“社会主义大道的。” “唷，京城口音么。说得好！”独眼龙轻轻地鼓了两掌，与其喝彩，不如说在讽刺：“看年纪这位爷不足三十岁吧，来白泉镇有何贵干哪？” “管你们来的。”萧剑锋依旧没抬头。 “白泉镇乃至高丁县的书记、县长，我猛龙帮都认识，可没见过小爷您的尊容哪？敢情是来这儿做什么大买卖吧？若是省城、京城来的大贵人，我当然也愿与小爷结交。” “噗。”萧剑锋嘴里的牙签被吐到地上，“你配吗？” 独眼龙脸形扭曲，努力才平复下来：“那么请这位小爷亮出自己的身份吧。” “没身份。就一带穷兄弟来搓澡的。”萧剑锋还是没抬头。 “在这儿没熟人？”独眼龙问。 萧剑锋摇摇头。 “来这儿做生意？”又问。 萧剑锋吐出一句：“路过。” 一番问询，独眼龙大概凭自己的江湖经验摸清了对方底细，腰杆这才挺得笔直。 在西南一带无权、无势，也不像省城、京城有权势的，看样子也就是有俩臭钱到桑拿城耍威风的，不给他看点脸色，真当猛龙帮是病猫了。 独眼龙的脸可就拉长了，但还是长了个心眼，满心想把萧剑锋背后的人引出来：“这位小爷，熊某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若是知趣，就按刚才的价钱赔五千元，然后留下赵诚，你自个儿滚一边去；若是再罗嗦，要你赔五万元是小事，打得你满地找牙、滚着出去可犯不着了。” 独眼龙姓熊，家里排行第二，故名熊二。 萧剑锋的脸，这才抬了起来，目光带着种深不可测、势可夺心的光芒，“老子若是一分不赔呢？” 这句话，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猛龙帮在西南一带盘踞几十年，哪里碰到过这种人？只见独眼龙不再打话，手一挥，七八名随他而来的彪悍黑衣男子，“刷”地从腰里抽出了尖刀，架在萧剑锋和赵诚颈上。 独眼龙冷眼向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年轻人，不给你点教训，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今天你若不交五万元，你们两人就请留下一颗人头！” 一只杯子，从五百元涨到了五万元，这天底下，真没有王法了吗？ 赵诚望望萧剑锋，内心热血已经快无法控制，但萧剑锋的脸上却极为淡定，一点不像要反抗的样子。他朝赵诚挤了挤眉，忽然笑笑，对中年男子说：“无法挽回？” 中年男子得意地笑了，拍拍萧剑锋后脑，“年轻人，五万元钱买个教训，江湖上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瞧你这脓样，连条蚯蚓都算不上。” 萧剑锋笑得更欢了：“你知道拍老子脑袋的后果吗？” 中年男子顺势又拍了两下，贴近他的脸反问道：“会死人吗？” 萧剑锋不吭声了，遗憾地摇了摇头，沉默好久才似乎最后下定了决心：“也许会死人吧。到时看我心情而定。把刀给老子拿开，老子打电话叫人送钱来！” 独眼龙心中暗喜，看来，今晚能把赵诚背后团伙的人，连老窝都给端喽。 “敬酒不吃吃罚酒，犯贱！”说完，中年男子挥手示意了下。 这一幕看得赵诚云里雾里，他不明白，萧剑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拿起电话，萧剑锋走到窗前，一句话传入了赵诚耳中： “带五十万元现金，留下几个人看家，叫舒胖子照老规矩带齐家伙，限十分钟内赶到桑拿城。” 萧剑锋的这句话，也同时传到了独眼龙耳中。 独眼龙歪头想了想，示意中年男子看好两人，盯着时间，若十分钟一到，不见钱不见人来，就按江湖规矩办事。吩咐完，他朝赵诚阴险地盯了眼，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本来，独眼龙打算当场动手，但在赵诚坐在街沿的路灯下时，手下曾报告过，跟赵诚见面的人有两个。现在那个壮实汉子去向不明，是以独眼龙拖延着时间。加上赵诚和小平头，已经被猛龙帮团团包围，就算赵诚身后有几十人杀来，他独眼龙照样抵挡得住。因为，桑拿城附近的猛龙帮帮众，足有上百人之多，而且全是经过筛选过的高手。 为了捉拿赵诚身后的神秘团队，他可谓下了血本。 萧剑锋的话，显然给了独眼龙刺激，刀架在脖子上，除了叫人拿钱，他居然还有闲心“照老规矩带家伙”“限十分钟赶到”？ 独眼龙倒要看看，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究竟有着什么样通天的本领。 同时，为防不测，他紧急下令，所有已被调集到白泉镇的帮众，全部赶到桑拿城。没多久，楼下传来嘈杂声，猛龙帮一色黑衣、臂纹青龙、腰间暗藏利刃的精壮打手，将桑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完电话，萧剑锋一反常态，竟然笃笃定定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正洋洋得意，用一种君临天下的眼神监督着他们的中年男子说：“狗奴才，给老子上你们最好的茶。拿十个杯子来。” 中年男子夸张地跑上前去，故意前踞后恭的样子从吧台端出上好的茶水，殷勤万分地亲自沏上，端给萧剑锋：“哎哟这位爷，您是爷，您是大爷，我就一跑堂的。请喝，您请喝啊。等下还有让您更好喝的呢。” 这话刺中带刺，萧剑锋倒也不以为然，斯文地笑笑，拿起杯子，和赵诚碰了碰杯，“滋”地一口喝干，“啪”将杯子摔得粉碎。 “五万加五万，十万了吧？”他笑眯眯地问中年男子。然后拿起第二杯，“滋”地一口喝干，“啪”将杯子又摔得粉碎。 赵诚乐了，他知道，大哥这么做是胸有成竹的，现在不摔白不摔。他模仿着萧剑锋的样子，“滋”地一口喝干杯中茶，手一扬，“啪”地将杯子摔得粉身碎骨。 哥俩你一口我一摔，像俩淘气的孩子似地忙得不亦乐乎。 等九个杯子全被摔得粉碎，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就完全僵在了哪里。他摸不透萧剑锋演的是哪出戏。 赵诚也摸不透，所以他看着手表数时间。刚才萧剑锋限他的手下十分钟内到，听这话很威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现在，他很想看看萧剑锋电话中那个姓舒的胖子，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竟然敢和西南头号黑帮面对面较量。 分针秒针刚好在十分钟后重合。 楼下突然传来了数辆卡车轰鸣，然后紧急刹车，百多号人从车上跳下。 萧剑锋满意地点点头，对赵诚说：“兄弟，大哥手下，还准时吧？” 第76章 你长几个脑袋?(下) 楼下传来的卡车轰鸣，和百多号人跳下车的声音，让赵诚脸色为之一变：这些人，训练有素，不是乌合之众啊。 所有人下车，接着，有人高喊：“紧急集合。” 几秒钟后，又有人喊：“各排报数！” “一二三四”的报数声此起彼伏后，有人高喊：“全体子弹上膛，遇有抵抗，格杀勿论！” 赵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玛的，纯粹是“一二亿”的节奏啊。 看看跷着二郎腿，正横一口直一口腾云吐雾的萧剑锋，又望望侧着耳朵听楼下响动，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黑的中年男子，忍不住起身来到了窗前。 这一看，把魂都吓掉了一半。 一个连的特种部队，在楼下展开了攻击队形。两门迫击炮，刚刚被士兵从车上卸下，黑幽幽的炮口直指桑拿城经理室；四挺轻机枪，蹲守在卡车顶，机枪手已经装好弹匣分别瞄准了不同的出口。 是的，是特种部队，绝非自己训练时的普通部队。 近百号士兵，携带清一色冲锋枪，正从不同的入口向桑拿城里涌来。外围，更有十余名士兵，“哗啦啦”推弹上膛，瞄准着猛龙帮刚刚赶到楼下布防的黑衣打手。那些打手哪儿见过这场面，全部高举双手，吓得两腿哆嗦，屁也不敢乱放一个。 楼下迅速传来报告声：“报告，歹徒全部腰间藏有枪支。” “全体缴械，反抗者杀！” 楼里传来了缴枪、卸弹匣的各种金属声。 这支部队最精锐的作战单位——野战营营长，就是在街上突然消*影、萧剑锋电话中提到的舒胖子，亲自率领精锐中的精锐——突击连前来，他拿起了话筒，高音喇叭“嗡嗡”作响。大概觉得声响闹得还不够惊天动地，甩起手枪朝天上放了两枪，“啪啪”的枪声被高音喇叭放大后，格外惊人。 清清嗓子，舒营长开口了：“里面的人听清楚了，西南军区反恐特战团，现在正在执行紧急任务。请你们全部原地不动，如有反抗，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楼上又是“噔噔噔”一阵乱响，独眼龙哭丧着脸连滚带爬而来，跑到萧剑锋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手抱着萧剑锋二郎腿，一手狠狠地扇着自己耳光：“这位爷，这位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惹恼了您这位大神。还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放猛龙帮一条生路。” 地方黑帮有三怕，第一怕的就是军方。现在华夏国的精锐反恐特战团，亲自莅临白泉指导工作，就是再给独眼龙按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朝天哼记鼻子——比起特战团，富士会社简直就是个p。 反恐特战团，管的就是黑帮黑社会，萧剑锋刚才的话，有错吗？ 毕竟是华夏国的黑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到军方枪炮齐出，独眼龙再硬，也知道不跪不行了。 独眼龙的脸色，变得比僵尸还惨白，他瘫倒在地，眼泪瀑布似地往下淌。 此时，正是华夏国和边境诸国，联合军演严厉打击跨国黑社会势力之时。 十只杯子被萧剑锋摔了九只，单剩一只被他有滋有味地喝着。晃来荡去的二郎腿，此刻被独眼龙抱住动弹不得。赵诚却两手空空，他只顾过瘾，把喝过的杯子全摔了。哪料萧剑锋这小子却留了一只不摔，丫的手捏茶杯小口咪着，很潇洒。 赵诚突然有了点嫉妒。 萧剑锋乜了眼独眼龙，单腿发力，“通”地将他踢倒一边，然后仰脖将杯中茶水倒入喉中，朝天“咕咕嘟嘟”漱漱口，心满意足地用力甩下手臂。 萧剑锋单是露了踢飞独眼龙这一招，赵诚就全看明白了，这家伙的功夫，两个赵诚拼一起，也不是他对手。 “啪！”第十只杯子摔得粉身碎骨。 萧剑锋这才开了口：“放条生路？你配吗？” 随后他又扭了扭脖子，按了按刚才被中年男子拍了数下的后脑勺：“刚才，谁跟老子说会死人吗？” 中年男子全身筛糠般颤抖着，癞皮狗一样爬到萧剑锋脚下，痛哭流涕着“咚咚咚”不停地嗑头，鲜血喷泉般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只会说一句话了：“饶命，饶命……” 舒营长带着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呈攻防兼备战斗阵形，铁塔般向萧剑锋走来。立正，敬礼。旁边战士将一箱子现金放到吧台上。 “报告团长，突击连前来向您报到。已完成外围守防，内部控制，请您下达作战命令！” 萧剑锋还了礼，“原地待命。” “是！”营长带着队员，迅速向楼上跑去，展开了全方位控制、守防。 赵诚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萧剑锋这么年轻，居然是反恐特战团中校团长？自己认了个首长当兄弟？嘿，真白捡了！怪不得社会盛传小娃子的爸是个大人物，却全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原来是军事鸡蜜啊。 独眼龙已是泣不成声，和中年男子跪作一团，只会“咚咚咚”地嗑头了。独眼龙万念俱毁，咋会事啊，老鼠惹猫发怒了，今后还想不想在这儿混了？ “起来说话吧。”萧剑锋语调还是像刚才那般平稳，“你一个杯子要五万元，老子和我的穷兄弟刚才又摔了十个。十一个共是五十五万元，团购价总得便宜些吧？喏，箱子里是五十万元现金，点点吧？” 独眼龙伏在地上，头不敢抬：“团……团长大人，小的狗眼，狗眼。爱怎么摔，您就怎么摔吧。” 萧剑锋又笑了，“嗬嗬，这话老子还听得进耳。杯子呢，老子今天摔过瘾了，只是刚才有人拍了老子脑袋好几下，还问会不会死人，这账可怎么算呢？老子的头，从来没被人这么拍过，拍一下算多少钱才好呢？” 萧剑锋转向了赵诚：“阿诚，你是大学生，帮哥算算，哥的头值不值钱？” 中年男子“哇”一声哭了出来：“团长大爷，团长亲爷，您就留小的条狗命吧，猛龙帮倾家荡产，也值不上您老一根头发呀。” 独眼龙这时不再沉默，此时此刻，他知道猛龙帮已陷山穷水尽之境。黑社会和军方，一个是鼠，一个是猫，现在猫已经张开血盆大口，还有鼠活命的机会吗？ “团长，明儿我带全体帮众，三步一拜跪着来向您赔罪好不好？” “不好。”萧剑锋摇摇头，“刚才对你明说了，老子是来管你们的。哦，你们黑社会全体来给老子拜山头，成何体统？” 独眼龙和中年男子顿时脸上血色全无，不知该如何应答。正没奈何间，远处突然传来了十多辆警车的警笛呼啸声，两人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他们能在当地盘踞这么久，自然和公安方面交情颇深。再说猛龙帮若没有过分的作恶，也轮不到部队来管。 他们的表情转变，全落入萧剑锋眼中，他淡淡地笑笑，拿起了电话：“跟公安说，反恐部队执行的是军区绝密打黑任务，因情况紧急，未能知会当地。如有疑问，让他们直接找跨国联合军演总指挥、西南军区司令员询问。” 没多久，呼啸的警车全停在原地； 又没多久，警笛全部偃旗息鼓，调头回驶。 搜查回来的舒营长悄悄将头转向了赵诚：“军区司令，就是他老子。” 赵诚又吓了一跳，刚才还为结交了个中校当兄弟，这辈子够扬眉吐气的了，没想到团长上面还有个司令。这口扬眉气，可吐得直冲九霄了。 希望全无，独眼龙绝望了：“团长，祸是我惹下的，要杀要剐，您下令。只是恳请放过楼下这帮兄弟吧。” 萧剑锋呼出口烟，“本特战团得到情报，怀疑你这儿暗藏罪大恶极、对社会威胁极大的黑社会头目，要杀要剐，等搜查后才能定论。老子的头，刚才被拍得晕头转向，现在想不出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独眼龙顿时醒悟过来，啥罪大恶极呀，不就是一口恶气闷在心里没吐出来吗？大着胆子爬起身来，想出了个办法：“团长，按规矩来吧。您把这店，从一楼到四楼全砸烂喽。把藏在暗处的首恶份子给彻底揪出来。” 萧剑锋很灿烂地笑了，拿起电话：“全体清场。命令工兵排，给老子从一楼砸到四楼！” 独眼龙也拿起了电话：“快快，给亲人解放军提供最好的茶水，最高级的夜宵。辛苦，同志们辛苦了。” 不到一顿饭工夫，“劈里啪啦”声音令人心惊肉跳。声音消停，舒营长前来报告，任务执行完毕。 萧剑锋脸上舒缓了一些，但还是觉得不解气，再次下令：“给老子再从四楼砸到一楼。” “劈里啪啦”又是一阵乱响，任务再次执行完毕。 在军方搜查犯罪分子同时，独眼龙拉过那个中年男子，当着萧剑锋的面，左右开弓“劈里啪啦”也是不绝于耳，好家伙，那是全不吝体力，牙齿脱落鼻子打歪，鲜血染红了华夏大地。独眼龙打得双手发麻，中年男子奄奄一息，“咕咚”跪在地上，竟然高抬两只巴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掌掌都卯足了劲，直至皮破肉绽，灿烂无比。 萧剑锋拍拍手，换好独眼龙送到的衣服，轻松地对赵诚笑笑：“阿诚，我送你回去。” 转回头瞄了瞄独眼龙：“你们主动配合部队接受调查，这很好。首恶份子已在本团长严密控制下。贵店损失，如需赔偿，明天烦请亲自来一趟队部吧。” 独眼龙满脸堆笑。黑社会到反恐特战团团部索赔？先问问长几个脑袋，谁敢呐？ 萧剑锋点了点头：“那好，我跟你的账清了。军队和你的账，到时另外再算。还有，我这位穷兄弟，听说跟你还有没了的账，你俩自己算吧，我就不以权谋私了。” 坐下，“嚓”地点上支烟，晃着二郎腿，哼起了《咱当兵的人》：“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赵诚给气得，泥妹的，老子救了你儿子，居然连根烟也不分。疾步上前，夺下他手中的烟盒，抽出也是“嚓”地点燃，这才慢悠悠走到了独眼龙跟前。 “熊二，听说你在追查老子背后的神秘团队。” 独眼龙急得当场又跪了：“赵兄弟，给我十万个豹子胆也不敢了，你背后神秘团队是谁啊，咱惹得起吗？赵兄弟，熊某向您认个错。此前，熊某误听坏人谗言，对您有不敬之处，万请赵兄弟不计前嫌，高抬贵手。今后，就是刀把子架在熊某脖子上，熊某也绝不敢为难赵兄弟。兄弟您若用得着猛龙帮的地方，咳一声，我的手下保证即时赶到，听候差遣。” “那，我有3个兄弟，上街时被猛龙帮所伤，这账，该怎么算哪？” 独眼龙几乎声泪俱下：“赵兄弟，熊二即刻派人过去请安……” 大约是觉得此罪太过深重，独眼龙决定把何少勇的最高机密和盘托出，算是他彻头彻尾摆脱富士会社的最高决心，也算他巴结华夏国最精锐反恐部队的开始。 “赵兄弟，我向你和你背 第77章 机密事项 赵诚和萧剑锋同时乜着独眼龙，听听他所说的机密，到底是什么。 独眼龙讨好地开了口：“何少勇想让他的儿子何白涛，在本次校园股神大赛实盘赛中，夺得冠军，赵兄弟这事你知道吗？” 咳！赵诚不由得大失所望，泥妹啊，这种事也算机密？管他夺冠军夺亚军，不过是学校的一场游戏而已，老子不感兴趣。 见两人丝毫也不感到惊讶，独眼龙压低了声音：“赵兄弟，萧团长，这个冠军可不同寻常哟。我亲口听何少勇说，华夏国证监会，有意想在全国财经高校中，物色名佼佼者，招聘到证监会当机要秘书，今后培养成证监会主席贴身秘书。川大股神大赛，在业界享有很高声誉，据说此次冠军，非常有可能被证监会看中。” 赵诚和萧剑锋对望了眼，好像有些腻害的样子，可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川大股神大赛实盘赛冠军，以往很多都进入了重要甚至核心部门，何白涛在金融学上的素养，确实是有目共睹的，进入证监会当秘书，也算合理的选择。 独眼龙贴近了两人：“最关键的问题还在后面。有次何少勇喝高了酒，无意中透露，何白涛进入证监会后，五六年内将把主席拉下马，然后出台股指期货的有关规定，把华夏国股市，真正变成国际金融巨鳄通过大资金运作、能够操控的大赌场。” 萧剑锋对于资本市场的事，不是很了解，他脸无表情地看看独眼龙，将视线转向了赵诚。 赵诚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股指期货，他能不了解吗？7年后，也就是2010年，华夏国出台了这一措施。效果是惨不忍睹的。举两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知道这项措施的威力：首先，2008年后世界经历了金融危机，华夏国经济一支独秀，股市却在2010年推出股指期货后熊冠全球，沪指从三千点，飞流直下三千尺，最低跌到了1800多点。 其二，2014年，股市迎了千余点的大反弹，然而中小散户却赚了指数不赚钱，少数大盘股拉着指数狂飚，多数业绩好的中小盘，却不涨反跌，股民简直是哭爹喊娘。 在成熟市场，股指期货可以成为对冲工具，放大收益、规避风险。而在不规范的市场比如华夏国股市，股指期货就是大机构绞杀中小股民的绞肉机，因为，华夏国股市受到各方机构操纵，本身就是彻头彻尾的大赌场。 而在赌场实行股指期货后，更有利于像索里斯量子基金等国际寡头，牢牢地把持股市命脉，随时可以动用天量资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崩溃华夏国经济的最厉害杀招，原来从2003年就悄悄地埋下了，原来何白涛，就是这把凶器尖端的利刃。 见赵诚沉默不语，萧剑锋开口询问：“嘿，天才，什么叫股指期货？” “天才天才，天天被人踩，丫的老子原来就活得这般辛酸。”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 所谓股指期货，其实挺简单，它是以股市的指数作为交易标的物，如果今天沪市是1000点，你判断明天能涨10点并买入，明天果真涨了10点后你就赚钱；反之就亏损。 2010年推出的股指期货，实行的是t+0，也就是当天就可做无数个来回，但股市实行的却是t+1，今天买进，只能第二个交易日卖出，不平等的地位显而易见。 同时，股指期货拒绝50万元以下交易者入市，这等于把广大中小股民，硬生生挤出了这个市场，成为机构、金融巨头们豪赌的游戏。 而且股指期货每手合约，每涨跌1点，相当于软妹币300元，大机构赚钱真他玛的不要太爽。 目前沪深股市综合指数的构成中，大盘股所占权重极大，以华夏石油为例，这个巨无霸的股票，每涨1%，对沪市综合股指的影响就是4。14点。 也就是说，有了股指期货，金融巨鳄基本上不想玩股票了，他玛的就拉几只巨无霸的大盘股，在股指期货上赚的钱，真是不要太疯狂。 赵诚清楚地记得，2014年下半年的行情，就是以超级大盘股的飚升为典型标志，从而拉着沪深综指飞上了天，广大中小股民却眼睁睁地看着大盘涨、个股跌，经历了满仓踏空、满他套牢的痛苦时刻。 不规范的股市，中小股民就是机构砧板上的一块肉。 而何白涛进入证监会，将有可能在今后主导并购重组的生杀大权，对赵诚未来建立商业帝国是个非常巨大的威胁。 远大公司的电容感应技术，赵诚是要作为大产业来发展，他目前已经瞄准了几家上市公司，他们都生产电容感应技术的上下游产品。电容感应技术今后应用于手机触摸屏，需要收购几家核心部件的上市公司。而华夏国的证监会，可以左右企业的收购兼并事项。 并且，在赵诚计划中，远大公司未来几年是要上市的，借助资本市场融资，从而实现几何级的壮大。有仇家在证监会，远大公司能上市？ 因此，何白涛绝不能进证监会！ 听完赵诚介绍，萧剑锋似懂非懂，轻描淡写地说：“阿诚，听你的朋友说，你在股市上有非凡造诣，把这小子给拉下马，省得埋下祸端。” 赵诚点点头，心说小弟也正这么想呢。以前范东东两次邀请我参加“复仇之箭”队，两次都被我拒绝了，这回，嗯嗯，看来得为未来股民做点贡献，阻止在华夏国股市未规范前，推出股指期货。 何白涛，老子就再做一次你的对手，看看你怎么样死得满地打滚！ 主意已定，他脸上突然换上副轻松的笑，击败何白涛，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爱怎么搞都成啊。 独眼龙接下来的话，顿时把心情刚放轻松的赵诚，重新打入了冰窖。 “赵兄弟，何少勇曾经透露过，为了让何白涛夺冠军，他负责的中原区，准备了一亿元资金，何白涛买什么股票，这些资金就会拉升这些股票的股价。” 此时，独眼龙还不知道，远在日本国的藤田，已经把拉升股价的资金，从一亿元增加到了2。2亿元，其余1。2亿元，从其他三个区的资金中抽调而来。 从桑拿城出来，舒营长开车将赵诚送回军营，三个人一路攀谈。赵诚把富士会社的bk计划、背叛的圆月高手等事，和盘告诉给了萧剑锋。 萧剑锋惊奇于赵诚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内幕，他让赵诚继续暗中观察，这些事，会立即向上汇报。 萧剑锋的特战团，团部设在云楠省傣县附近，在白泉镇附近有个营驻扎着，特战团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华夏国和越南等国的联合军演，扫清几国边界的黑帮团伙，为边境经济大开放营造良好治安环境。 云楠省傣县，也是宋小兰老师下月要去支教的地方，小县城如今已隐隐然有国际金融都市的雏形，连前亚洲首富的企业，也在那儿建造了金融中心。 两人在军营附近依依惜别，萧剑锋还要连夜赶回傣县。 “兄弟，城都市是西南军区司令部所在，有急事，你找我爹去。”萧剑锋拥抱着赵诚，“郊区有个国内顶尖的秘密训练基地，专门培训特种兵的，兄弟你练过功夫，大哥看得出。喜欢的话，我跟基地打个电话，你没事去过过招。” 赵诚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 军训结束。 富士会社的会议也结束了。藤田和何少勇的眉头，已经打成了中国结，心头恐惧感正越来越浓。 3天前，华夏国传来情报称，独眼龙单方面撕毁了与富士会社的合约，退还百万元经费，从此不再给藤田卖命。 调查清楚过后，藤田和何少勇大惊失色，赵诚居然请动了华夏国最精锐的西南特战团，而且与团长萧剑锋，还他玛的是拜把子兄弟，我靠，这回玩大了，赵诚背后的神秘团队，泥玛的是军方精税！ 萧剑锋是谁，藤田能不知道吗？他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这小子虽然归于他老子当司令的西南军区，但绝不是靠他老子上位的。 简单地梳理下他的履历，你就会明白了。萧剑峰小时候书读得不咋的，但继承了他老子的优秀基因，军事方面的天赋无与伦比，小学时就敢率领一众学渣，以多点包抄、重点突击、围魏救赵、暗渡陈仓等军事谋略，围攻校长室，要求减轻学业负担，多提供游戏等。泥玛的真是胆大包天，校方居然还真的屈服了。 高中毕业他就参了军，20多岁参加国际维和行动，在非洲几次打黑战役中立下奇功，单枪匹马生擒过国际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毒枭。随后在国际特战个人技能赛上，连续多次夺冠；率团参加多*演，几次实兵演习，竟然将威风八面的美国海军际战队精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不得不全体缴械投降。 回国后，30岁不到的萧剑峰就被破格授中校军衔，为华夏国最年轻的中校。 在他去向问题上，高层出现了分歧，因为唯一能让这小子容身的，只有最精锐的西南军区特战团，可是他老子是军区司令员，部队规定中，有避亲原则。 最终，由华夏国最高军事长官亲自拍板：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爷俩就呆一块儿吧！ 赵诚的神秘团队，竟然是这千年难见的传奇式人物，这可如何是好？ 对于独眼龙，富士会社也是无可奈何，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当初唯一能将独眼龙拉到旗下的是金钱，这招不灵，啥招都用不上喽。 何少勇心情沉重地回到学校，心里知道，目前他负责的中原区，形势危如累卵，咸鱼翻身的全部指望，都寄托在了9月15日幕的股神大赛上。 现在，他手握2。2亿元资金，而西南特战团，再怎么扶持赵诚，也不可能拿军费出来帮他去炒股。 藤田已经决定，倾尽富士华夏国分社全部精英，孤注一掷，打响事关今后崩溃大计的关键一枪！ 何少勇的这个判断是准确的，赵诚确实没那么多钱，他现在全部的家当，还不足50万元，这些钱不可能在任何一只股票上坐庄。 而坐庄对不坐庄，胜负立判，人家是买什么就拉什么，随心所欲。就算你水平再高，能斗得过庄？ 第78章 谁动了垃圾篓? 9月8日上午，离股神大赛正式开始还有7天时间。 肖平谷在呼呼大睡，这小子主动争取每天值夜班，把保安队这帮人给乐得，直夸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懂事。其实保安队的人不知道，自从拜国宝为师后，小苹果的黑客水平呼呼见长，值夜班没啥事，他几乎白天黑夜连轴转，在黑客世界里尽情遨游。 在跟赵诚通话时，小苹果没任何隐瞒，他最近连美国情报局内部网站也敢入侵，还吹牛说，诚哥需要啥技术，小苹果把它从美国企业去偷来。 这孩子还真没说谎，从一家煤化工企业，偷到了件提炼技术。 煤化工是以煤炭为原料的一项清洁能源，但它的市场太小，赵诚有些看不上眼。当然，如果你个人搞企业，这技术还是能致富的。 赵诚放轻手脚，不影响肖平谷婴儿般的睡眠，静静地站在寝室窗前，眺望着校园风景。自从8月底那个晚上，看到有个黑影流星般翻出学校围墙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总要站在窗前看会儿。 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背后跟踪他。很可能与那个黑影有关，而且跟踪的人，水平显然在他之上。 是富士会社出动了精英，还是另有其人？ 回到学校后，发生于白泉镇的那起惊天打砸案，居然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参加军训的学生，只听说有家桑拿城被军方砸了，但没人跟赵诚联系起来。 这是萧剑锋暗中运作的结果。 两人分别前，赵诚将富士会社图谋、那个失踪的圆月高手，都详细跟萧剑锋作了汇报。萧团长感觉事情重大，立即向军区司令、也就是他老子请示。 军方并不负责国家经济事务，但有专门的经济情报机构及经济特工。司令员也吃了一惊，但赵诚说过，国家多个核心部门，恐怕已有国际金融寡头的间谍潜伏，如果按常规层层报告，这些情报必然会落入这些间谍之手。 同时，这些事也仅仅凭赵诚一人口述，其真实性有待调查。谨慎起见，司令命令萧团长，对晚上发生于白泉镇的事，进行严密封锁。 特战团白泉营部连夜行动，对所有涉案人员都进行了个别谈话，由此，除了桑拿城被砸这事瞒不住外，一切细节都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当然，富士会社的特工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打听到了赵诚有特战团作为强大靠山。 华夏*方，富士会社断断也不敢与之正面交战，所以他们调整了战略方针，尽量避免与赵诚正面接触，忍辱负重，先把股神大赛冠军的事给搞妥。 在监控华夏国资金动向时，富士会社发现，特战团以及其他军方，都没有在股市设立账户的迹象。这意味着，赵诚即便想在股市出手，特战团也不可能给予资金上的支持。 那么一个小小的旁听生，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筹集数亿资金，跟他们公开对抗。 这事，藤田认为可以放心，但还是需要密切关注赵诚的动向，这家伙，令人意外的事太多了。 9月7日晚上军训结束，回到学校后，赵诚随即接到萧剑锋电话，让他去西南军区司令部一趟，他父亲请来了国家经济安全部门的负责人，专题听取赵诚关于富士会社的汇报。 但是，结论跟萧剑锋父亲估计的相同，经济安全部门负责人也认为没有真凭实据，无法向高层报告，目前只能够关注此事进展。他们拜托赵诚，如果有新的情报及时提供。 赵诚并没抱多大希望，若是华夏国官方有用，早就没他这小老百姓什么事了。官员靠得住，老母猪会上树，信不信？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何白涛夺冠，这事，看起来相当棘手，问题明显像山那般堆在眼前，富士会社动用了上亿资金，虎视耽耽地意欲吃掉所有对手。 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赵诚从bk计划的资金动向上判断，如果遇到阻力，富士会社华夏分社，至少可以再抽出一两亿流动资金进行增援。 做庄，比拼的其实就是资金量。 如果要吃掉富士会社的这个庄，没有四五亿元资金是不可能成功的。 天哪，四五亿啊，我赵诚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李、范两家企业，就算把这两家企业全卖光，也凑不到那么多钱。 这事，委实令人挠头。 不过，先放放吧，目前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的，总不可能自己去买个印钞机来印。 当前还有件事，就是需要揭开李姨的真实身份。萧剑锋对这个圆月高手相当感兴趣，因为此人熟悉国际经济特工的运作方式，又是富士会社八大高手之一，如果找到她，不仅对特战团在边境作战十分有利，更可能从她身上，打开如何狙击国际金融巨鳄入侵的突破口。 对，先去会会李姨，上次的谈话，被突然闯入的李诗嫣、范可儿打断，这几天来个短兵相接，是敌是友分个清楚，也好决定下步行动。 收回视线，赵诚发现桌上有张纸，被自己写满了“圆月”两个字，这种本能而无意识的举动，说明自己对找到圆月高手，心情是何等迫切。 笑了笑，随手将纸张揉成团，丢进了垃圾篓。 掏出手机，将股市账户中的钱，转出五千元到公商银行账户。他打算到驾校报个名，尽管自己开车开得比走路还顺溜，但没驾照不好办。远大公司有辆属于自己的车，今后有利得很，但他不想要司机，有司机在，很多事办不了。 轻手轻脚锁好门，朝公商银行走去。 半路上，他拨通了范东东手机，想问问他和两位兄弟的病情，接电话的居然是李诗嫣，这顿时让他的心酸酸的。 以前，李诗嫣隔三岔五就会打他电话，但和李姨在范氏电子公司的那场对话后，李诗嫣已经不给他来电了，平时碰面，也仅仅是礼节性地点个头而已。 他和美女的距离，正在被拉大，而美女和范东东的距离，正迅速被填补。 玛的，自己差点就赢得大美女芳心了，却阴差阳错地被生生折断。误会啊李姨，我小赵真不是冲你来的啊，咱俩能好好谈谈么？ “赵大哥，你好。”李诗嫣美妙的声音，外交辞令十足，范东东被袭第二天，也被送到了城都市医院住院观察。 三位“复仇之箭”队队员同住一个病室，对于莫名其妙受袭一事，兀自无法理解。 然而，更无法理解的事接踵而来，没几天，从白泉镇来了十几个臂纹青龙的壮汉，拜码头似地在病房排成一排，随即集体双膝跪地，又是诚恳认错，又是自赏嘴巴跪求开恩。 隆重的认错礼完毕，这几人从门外拖进几个大箱子，先放上二十万元钱，把3人的治疗费、康复费、营养费全部包下，又打开箱子，好家伙，全部是高档礼品。 3个人想破3个智慧的脑袋，愣是想不出闹的是哪样。不过，可以放心了，并不是他们惹恼了黑社会。嗯，那就算误会吧，人生何处没误会啊。 “赵大哥，你找东哥有事吗？”见电话那头，赵诚迟迟没吭声，李诗嫣又问。 “没……事。”赵诚心里倒翻着醋瓶，就想挂电话，不料李诗嫣的电话却被范可儿夺了过去。 “赵诚，你几个意思，我哥住院了，你也不来看他？”小辣妹快人快语。 赵诚歪嘴笑了笑，泥妹的，老子都派了十几个黑社会来跪拜了，还要我亲自来？没见哥正忙么，家事国事天下事，哪桩不得哥亲自处理？ 范可儿转眼笑了，他理解赵诚：“赵大哥，股神大赛的事，非你挂帅不可了。‘复仇之箭队’6个队员，一个家里有事，伤了仨，剩下我和嫣儿两个女将，你看着办！” “嗯，我参加！”这是“复仇之箭”的第三次邀请，赵诚没有回绝，答应得斩钉截铁。 磨蹭着聊了些其他，二十分钟后，才走到了公商银行一家分理处门口。这家分理处，里面曾经有个见习生，被赵诚用办信用卡为名，耍得团团转，从而窃取了进入银行内部系统的账号和密码，现在想来，赵诚深深觉得有些对不住美女。 进入分理处，他有些发愣。见习生已经不知去向，另外一个美女胸牌上挂着经理字样，站在一排高高的铝合金箱子下面，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铝合金箱子上面，放着两只大花瓶，赵诚真担心它们会随时倒下来，将美女砸得头破血流。 这美人不是公商银行那个美人痣么？当初为了混进丁大力主持的国际客商会议，在小苹果黑客技术协助下，他到公商银行的会务组去取韩国客商门禁卡，就是美人痣给办理的。 “叽叽歪歪，思密达先生，欢迎光临。”美人痣认出了他，歪着头开了个玩笑。 赵诚脸一红，掏出信用卡，赶紧到柜台取出五千元钱，也不敢多看美人痣，低着头就想朝外走。 分理处来了贵宾，美人痣正弯腰坐到经理台前接待。 赵诚突然间心里一沉，美人痣的裤袋，有团被揉皱了的纸团，看起来极像自己二十分钟前，丢进垃圾篓的那张被写满了“圆月”两字的纸团。 仰天吸吸鼻子，感觉空中有缕极其怪异的气息，这是巧合吗？ 飞身跑出分理处，一路狂跑着到寝室，门锁完好，肖平谷仍旧在呼呼大睡，地面没有陌生足迹进入痕迹，所有摆设完好。 疾步赶到垃圾篓前一看，赵诚几乎晕厥在地—— 其他垃圾都在，那张纸团不翼而飞！ 第79章 圆月，你终于来了 20分钟前丢进垃圾的纸团不见了，银行分理处美人痣的裤袋里，却出现了神秘纸团——这，怎么解释？ 赵诚整个人都麻木了，窃走纸团这人的身手，要取自己小命易如反掌。 难道，美人痣就是圆月？那么李姨呢？我靠，后羿曾经射下了八个太阳，现在我面前不会有两个圆月吧。 玛的，敢背着老子偷东西，反了你了！老子跟你讨个说法，圆月也罢，残月也罢，高手也罢，低手也罢，这事跟你没完！ 一口气又跑到公商银行分理处，美人痣忙完业务，依旧笑吟吟地背着手，站在大铝合金箱子的花瓶底下，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 赵诚伸出了手：“拿来！” “什么？”美人痣微歪着手，眼神狡黠。 “别装糊涂，你裤袋里的纸团。” 美人痣笑得很顽皮，翻出了两只裤袋：“嘻嘻，啥也没有，看清了吧？” 赵诚真有种咬牙切齿之感，恶狠狠地低吼出两个字：“圆月！” 美人痣突然望向了天空：“先生，拜托今天应该是半月，离八月十五还有些日子。” 赵诚趁其不备，猛然抬脚朝铝合金柜子踹去。 “咚！” 顶端的两只花瓶随即晃了晃，其中一只照准美人痣的头，就要倒来。 美人痣身影也没动，右手扬了扬，一支铅笔便朝花瓶疾飞而去，“叮”的声音响过，铅笔完好无损地跌落，回到了她手中。花瓶在铅笔撞击下，反力晃了晃，回归了原位。 分理处正在办业务的人，根本没感觉什么异常。 “叮……好声音、好功夫！”赵诚冷冷地说道。 美人痣笑意盎然：“什么声音？中国好声音？功夫？谁有好功夫？功夫熊猫吗？” 你就再装吧，赵诚气得真想扇他玛的一巴掌：“你的铅笔，是怎么回事？” 美人痣笑得更妩媚了：“哦，你说铅笔啊。刚才我也觉得奇怪呢，它怎么忽然自动飞起，又自动落下了呢。难道是地心引力改变了？嘻嘻，先生，咱老是谈这些有啥用啊，你有什么业务要办吗？” 赵诚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就凭这手功夫，你丫的不是圆月也是残月啊，完了完了，这功夫远在我赵诚之上，怎么跟她讲理？ 抬起眼，和美人痣四目相接，赵诚忽然打了个寒颤。 泥玛，美人痣笑吟吟的目光中，分明有无数把尖刀在跳跃。 杀气，已经逼身而来！ …… 在银行又取出两万多元钱，赵诚先飞奔到驾校，按正常程序报好名、交好钱，随即将剩余的三千多元，全塞进了教官口袋，要求直接给个驾照。 教官带赵诚到练车场，来回开了几圈，发现这小子车开得不是一般的溜，不可能是驾校培训出来的，要么驾校开除后自学成才，要么在特种部队经过特殊训练。 教官自然欢天喜地答应了，这生意，泥玛的真是无本万利，交警方面的关系他通着呢，花千把元打点就行，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正规驾照，两个小时不到就到手。赵诚飞也似地跑遍了整个城都市。 买什么？买的自然是特工专用设备，枪啊迫击炮啊当然买不到，可是利用些寻常的原器件，组装些防身东西并非难事。 美人痣眼神中都配上刀了，我小赵还能不有所防备吗？ 忙了几乎一下午，回到寝室时，已是夜幕降临，小苹果已经睡醒过一觉，上了一下午电脑后，现在正抓紧时间补睡眠。 他迅速进行了布置，室内外隐蔽处，全部配上红外线报警装置，又紧急赶制了件逃生钢爪，这玩意儿就装在袖管里，平常看不出袖管藏有东西，但危急时刻，可以瞬间弹出二十余米长的钢丝，帮助自己逃脱险境。 直忙到晚上9点多，才感觉自己真的累坏了，试试红外报警装置效果显著，更兼无人可以发现，这才满意地笑了。 小苹果终于被吵醒，看看表，发现离上夜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揉着眼圈，不满地嘀咕：“玛的，丁丁当当，诚哥你改行当铁匠了？” 见赵诚顾自抽着烟，没理他，小苹果搬起手提，走进了卫生间。 赵诚知道他的习惯，这小子凡是早起有时间，在卫生间里又是洗又是拉，不踩着上班钟点不出来。 这回倒是赵诚感觉到困了，他一头倒在床上，转眼间打起了呼噜。 做梦了，梦见美人痣和李姨，笑意吟吟地朝他走来，笑意吟吟地举起了利刃。 嗯，明天就去找李姨，泥妹的你跟美人痣，到底哪个是圆月？ “滴铃铃……” 被他设置为手机铃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显示有人入侵。赵诚一头惊醒，顺手拿起把匕首。 打开门，室内外悄无人影。 “诚哥，你出去啊？”小苹果在卫生间一声咋呼。 “没。”赵诚吼了一声。 揉着惺忪的眼睛，他静静地站在了窗前——圆月，肯定来过了，但她没想到，老子的特工水平也是很了得的，误触动了警报，她怕有什么不测，这会儿溜之大吉。 哼哼，老子寝室的视野，四通八达，我倒要看看，你从哪个方向逃出校园。 一道黑影，流星般划过宿舍区，消失在楼房转角。 “你玛的往哪里逃！” 来不及多想，赵诚紧急在桌面一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半空中轻点，悄无声息地踢开半掩的玻璃窗，大鹏展翅般，顷刻间从四楼直落下去。 眼睛紧盯着黑影消失的角落，身子已落到三楼的赵诚，本能地触动了左手腕袖内的机关。 “嗖……” 夜空中，极轻微的响声过后，一道细丝从袖口激射而来，半空中顶端突然爆裂，化为四爪形状。细丝准确到达四楼窗口后，闪电般绕住钢质窗棂数圈，“卡”地一声轻响，四爪将细丝牢牢固定。 稳稳落到地上，赵诚反手一弹，细丝从末端传导出一股雄浑的内力直至顶端，四爪借着反弹之力“卡”松脱，二十几米长的细丝“嗖”地回归到赵诚袖内。 小苹果耳中听得什么“哪里逃”，又听到“嗖”“卡”轻声乱响，嘟哝了句：“丫的诚哥你玩啥呢，小弟等下就上班去了，你跟美女有得玩了，急啥涅。” 这些话，赵诚是听不到了，他紧盯着黑影，拼尽全力追逐而去。 黑影转过拐角，朝几百米远的财经学院围墙跑去。眼近围墙近身，黑影毫不减速，飞也似地冲上，单腿一点，借助惯性双腿如飞，接连几个蜻蜓点水后，双手攀到了墙顶，“噌”地从三米多高的围墙跃了出去。 赵诚相隔数十米，舌头都伸了出来，丫的黑影身手果然远超自己，就凭这手，老子就得输你几秒。 如法炮制，果然比黑影慢了几秒，稳稳地攀住墙顶，墙外，乱草丛生，黑影在百米远的山头树林中消失了。 不管了，今晚圆月你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就给你一个说法。 “腾”地跳下围墙，朝荒林疾追而去。不多久，就来到了一个野草杂生的半坡。 转过弯，正等加速，却发现有什么东西袭来。 “呼……” 风声顿时，迎面一脚横扫朝胸袭来。 玛的偷袭！赵诚心里恶骂一句，侧身闪让，双臂前伸。 “蓬！” 手骨传来彻心之痛，黑影的内力好强大。 “呼呼……” 黑影一击不中，挥舞双拳，揉身而上。 黑暗中赵诚看不清对方招数，见不到招拆什么招？又没学过听风识招的本领。无奈中只好双拳乱挡。 “砰！” “啊唷！”肩膀中了一拳！ “蓬！” “玛的！”膝盖又被踢中一腿。 “呼呼，咚！” “哇，疼死老子了！”三记风声过后，黑影的重拳，准确命中赵诚胸口，他“腾腾腾”连退数步，终于再也站不稳身，颓然倒地。 一柄匕首，冷冷地抵住了咽喉。 “圆月是吧？老子技不如你，要杀要剐动手就是，但是，老子死前有个遗愿，希望你能如实禀告，也好让老子死得没有遗憾。” 匕首在他喉结处停住了，显示黑影没有想到，赵诚死之前还这么罗嗦。 “好吧，反正死就死了，老子就实话实说了，第一，圆月你不厚道，水平本来就比我高，还靠偷袭制服了我；第二，你他玛的到底是美人痣，还是李姨？” 黑影没有动，匕首也没有动，却低声喝道：“你在李家发现了什么？” “哈哈，圆月啊圆月。”赵诚笑了起来，“你不开口倒好，开口就让我认出了声音。美人痣，丫的还装啥涅，蒙着面纱，想把自己闷死是吧？” 黑影缓缓脱去了脸上的面罩，果然是美人痣：“说，你在李家发现了什么？” 赵诚摇摇头，暗地里观察了周围地形，寻找着脱身良方：“对不起，除了两个大美女，啥也没发觉。但我知道，有人在拼命找东西，是你吧？圆月同志。” 美人痣厉声低喝：“今天你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就让你死个明白吧，我不是圆月，而是奉圆月之命，前来结果你的性命！你倒也有些身手呀，转眼间就在寝室安装好了特工装置。” “不敢不敢，区区红外线而已，小儿科。”赵诚插科打诨，尽量拖延着时间，“不管你是圆月不是圆月，反正我告诉你，富士会社的杀手，追杀你已经到了城都市。” “明年此刻，就是你的死期！”美人痣“刷”地挥起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刺过来，赵诚根本没有躲闪的时间和空间。 “叮……”半空中，突然传来匕首被什么东西击飞的声音。 随即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蓉儿，且慢！” 第80章 双飞还是双杀? 草丛中，又钻出个曼妙的身影，而赵诚在听到她“蓉儿，且慢”的喝止声后，全身一震，谁都曾让他怀疑过是圆月，竟然把她给忘了。然而，最不应该是圆月的，就是她呀。 是谁啊，声音让他如此熟悉？ 杨眉呗。 赵诚瞬间明白了，自打见到杨眉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美少/妇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玛的，原来是深藏不露的杀气！比美人痣眼神中的尖刀可怕多了。 杨眉，就是富士会社八大高手中曾排名第五的圆月！ “眉姐，你是圆月？不可能吧？你装的吧？” 也难怪赵诚如此发问，城都市常务副市长老婆是圆月高手？这事说出来谁信？ 杨眉凛然而立，没了往常的妩媚与温柔，冷冷地开了口：“你是怎么知道圆月这个代号的，又怎么知道他们在追杀我？” 赵诚沉吟了会儿，感觉如果把圆月争取过来，将是今后自己的重要力量。而且，从常务副市长夫人这个身份上判断，他感觉杨眉不像是恶人，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心中。 他决定敞开心怀，于是把从黑无常那儿窃取的bk计划，详细道来，最后连自己决定狙击何白涛夺冠，以免将来在资本市场埋下祸端这事，也毫无保留地透露了出来。 杨眉的脸色渐渐舒缓：“听你讲得合情合理，看起来倒是我误解你了。最起初，我还以为你就是富士会社派来追杀我的呢，当时还奇怪，富士瞎了狗眼，派这么个低级特工来送死。” “嗬嗬，眉姐是从什么时候误解我，又是从哪儿看出我是个初级特工呢？”赵诚油腔滑调地问。 “你见到我的第一天，对结巴等3个混混使用了一套棍法，这是索里斯量子基金培训特工的专用套路，难道我会看不出？” 赵诚笑了，可不是吗？富士会社是索里斯基金的马前卒，特工培训采取的都是同套教材。 我靠，原来当初自以为在美女面前大显身手，竟然是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 从那个晚上起，杨眉就对赵诚留了心眼。以何少勇为首的富士华夏分社中原区，此前始终在经济领域扩张，杨眉已经有所耳闻，此刻突然出现个和富士特工拥有同样特工套路的赵诚，更使她百般警惕。 她跟结巴见面，是在买情报。 随丈夫来到城都市后，她跟很多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为的是耳听八方。然而她不知道何少勇的布局，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连西南第一大帮猛龙帮帮主都归入了他麾下，结巴和黑豹自然也被何少勇所收买。 她本来随后就想结果结巴性命，没料却被赵诚赶出了城都，乖乖地躲到老家不敢乱说乱动，倒也算了却一桩心病。 但是杨眉对于赵诚的身份，却百思不得其解，此人特工套路，明显类似于富士会社的特工，然而却专跟富士会社作对。在白泉镇的所作所为，也没有逃过杨眉眼线，这使她更加糊涂，赵诚怎么会跟华夏*方搅和在了一起。 但是，赵诚掌握了圆月这个机密后，杨眉杀气已经涌现。 今天，当赵诚在纸上写下满纸的圆月字样后，始终在尾随跟踪的美人痣，潜入室中取走纸团，打算交给杨眉作进一步分析。而杨眉在看了纸团后，认为赵诚要对她下手。 她判断赵诚可能是个多面间谍，为多个势力服务。 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那么，杨眉为什么背叛富士会社，又为什么当了副市长夫人呢？ 这事，得从她初中被拐时说起。 杨眉从小有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公务员，她聪明机灵，小学以来就是学习尖子。 富士会社物色特工的人，偶遇杨眉、见资质奇佳后，迷晕了她，将她秘密送往了日本，身心备受创伤的杨眉，日日以泪洗面，思念着家人。然而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知道，唯有成为强者，才可能主导自己的命运。 她很快从国际特工界崭露头角，也因此有了打听自己家人下落的机会。 然而，她面对的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失踪后，为了寻找女儿，父母荡尽家产，并负债累累，走遍了全国各地。最后母亲精神失常，在一个晚上凄惨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从高楼坠亡。父亲没有放弃寻找女儿的希望，他辞去了公职，以乞讨为生，昼夜奔波在华夏大地，终于因贫困交加、感染了致命病菌，倒在了寻找女儿的途中。 家破人亡的惨剧，使得杨眉再也无法忍受，决心与富士会社同归于尽。然而计划败露，不得不选择了出逃，准备暗中积蓄力量，再与富士会社拼个你死我活。 在沪市暂住时，她结识了龙剑。当时龙剑是重青市的一名干部，交流到沪市锻炼。两人一见钟情，从此订下终身。杨眉就此跟随龙剑赴重青，然后又来到了城都市。 美人痣名叫叶蓉，是杨眉在逃亡途中，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孤儿，两人以姐妹相称，相依为命。杨眉教会了叶蓉许多特工技能，勤学苦练多年之后，功夫竟然已在赵诚之上。 “原来还有这等悲惨的事，眉姐，你太不幸了。”杨眉的讲述，令赵诚两泪有些模糊，“你一定在找那个拐走了你的人，他长什么样，小弟也帮你打听。” 杨眉却似乎忘记了悲痛：“他有副酷似公鸭叫的嗓子，随身必带几枚手雷。” “什么？公鸭嗓？”赵诚全身颤抖，他对这个实在太敏感了，加上杨眉说此人随身必带手雷，会不会和自己的仇人是同一人，“眉姐，他长什么样？多大年龄？” 杨眉把此人其他特征、年龄等仔细回忆出来，赵诚发现，跟自己的仇人严丝密扣，分毫不差。 “他的代号是野狼，日本人，富士会社八大高手中排名第一，功夫在我之上。我到富士会社几年后，他就被索里斯基金会看中并加盟，专门负责暗杀活动。他所有的暗杀，都有个鲜明的特征，不管目标是死是活，最后必定要扔几枚手雷，说是*与灵魂一起消灭，目标死后就不会知道找谁复仇了。” 赵诚的牙齿地格格格地作响，全身因愤怒而不停震颤。不需要多描述了，野狼，玛的就是你上天入地，老子也必定找到你，生扒你的皮，痛饮你的血！ 杨眉不知道赵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两只高高的胸峰，挤得赵诚心猿意马：“阿诚，你为人正义，姐其实不相信你会害我。实在因为圆月这段往事太过凄惨，你的所作所为又太令人费解，所以姐不得不出此下策。幸好关键时刻，你吼出一嗓，让姐感觉其中有什么奥妙。” “吼吼吼，眉姐，其实刚才就是你不阻拦，叶蓉妹妹也杀不了我。”赵诚低头一咬，嘴里多了枚牙签，“噗”地一声，牙签就朝三米多远飞去，“啪”，半截没入了树干。 “咝……”美人痣倒吸了口冷气，“这要往我眼睛里射……” “哈哈哈，蓉妹妹，这正是我刚才所想，往眼睛射可谓百发百中，没人能逃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射在你嘴巴里。” 赵诚的言下之意，叶蓉立即听了出来，柳眉倒竖，拿着匕首就扑了上来：“居然敢占我便宜，看我不杀了你！” 赵诚嘻笑着躲过：“我这么英俊，你下得了手？要不先奸后杀吧？哥乐意。” 叶蓉被这小子气得哇哇乱叫，杨眉身影闪动，竟然只见一阵清风，人便来到了赵诚身前，伸出玉掌，牢牢地插进了他档下：“再敢下流，我只要稍微用力……” 赵诚哇地叫了出来：“眉姐，蛋/蛋的忧伤啊，痛痛痛……” “噗……”姐妹俩都笑了。 “阿诚，告诉姐，你听到野狼这个名字时，为什么显得如此气愤？”杨眉记起了刚才的异状。 “跟你差不多，我有个朋友也被他搞得家破人亡，我得为朋友报仇。”赵诚信口撒了个谎，自己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杨眉点点头，没多加打听，富士会社伤天害理的事干得太多了，仇家四伏。 “阿诚，如此说来，我们并肩作战吧。你有特战团团长这个大哥，姐今后也还得依靠你呢。” 赵诚深深地点点头，有杨眉这个帮手，不正是自己所想的吗？ 他想起了李姨，既然她不是圆月，为什么那天在范氏电子公司，两人的对话实际上牛头不对马嘴、各说各的，却对得像暗号似的严丝密扣呢。 李姨，肯定有段和圆月相似的经历，否则两人的对话不可能牛头马嘴却对得如此天衣无缝。 “眉姐，你入侵过御膳坊董事长李姨家？” “李丽家？没啊，我去入侵她家干什么？”杨眉讶然，她随即想起了什么，“阿诚，我通过秘密渠道得知，李丽和bk计划中的汉斯技术主人公，两人可能认识，也可能有什么关系。但具体是什么，我倒不太清楚，毕竟她不是我关心的目标。” 汉斯技术，就是那个20年前就已经把页岩气开采成本，降到30美元以下的技术，在石油每桶已到60美元的今天，全世界的特工，都在疯狂地寻找着汉斯技术。 李姨和汉斯技术有关系，会是什么关系？ 但目前，赵诚最想知道的，则是谁具备如此高的功夫，入侵了李姨家。 难道是富士会社的特工？ 难道还有其他势力，也活动在城都市？那么，它是什么神秘势力呢？ 赵诚确实不知道，真的有个神秘势力，找他已经找了很久了。 第81章 进入狙击节奏 没想到朝自己扔手雷的仇人，和杨眉的仇家重叠到了一起，真是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分别时，杨眉让赵诚静候佳音，随着富士会社在国内布局的加快，索里斯也有部分力量，暗中渗透到了国内和东南亚。她目前已经有公鸭嗓助手的初步线索，只要假以时日，必将把仇敌揪出。 公鸭嗓的助手，倒真有些令人意料不到，居然是富士会社社长渡边雄的亲弟弟，叫渡边小雄。他自小酷爱功夫，拜公鸭嗓野狼为师。 赵诚决定，忙完阻止何白涛夺冠的事后，立即和杨眉并肩作战，痛刃仇家。 第二天上午，赵诚起床后就给李姨打了个电话，要求两人见个面。然而李姨却以事务繁忙，婉言相拒了。 正打算找李诗嫣，没料范可儿来了。 今天是学校股神大赛各参赛队员名单复核日，由于“复仇之箭”作了大幅度调整，要去比赛组委会登记。 两人沿着小径，朝组委会缓缓而去。 “可儿，最近你们好像都挺忙，人影也难得见到，忙啥啊？”赵诚试探着问，他知道，李姨和嫣儿都在刻意回避他，范可儿不可能丝毫风声也没听到。这个巨大的误会，从范可儿身上打开突破口，是比较合适的。 果然，可儿憋不住了，直奔主题：“赵诚，我实话告诉你吧，李姨怀疑你这人有古怪，劝我们离你远点。” “哦？”赵诚歪了歪头，“什么古怪？” “李姨说你这人半正半邪，大家都要提防着点儿。”可儿顺手摘了枚树叶，在指中缠绕着，又憋不住话了，“可我和嫣儿觉得你挺正常的呀，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还这般孝顺、这般励志，像个大老爷们，挺有种的。” “呵呵。”赵诚干笑了几声，接着追问，“李姨到底怀疑我什么？” “她怀疑你是神秘势力的特工。” “哦？我是特工？像吗？” “我看不像，你如果是特工，那图啥呀，只为了保护我们？哈哈，逗比了吧？” 李姨怀疑他是特工，这是意料中的事，当初他还怀疑李姨是圆月高手呢。赵诚转移了话题：“远大公司生产顺利吧？” “形势大好呢。”说到远大，范可儿兴奋起来，“首批货已经交付了，投入市场后，客户反映非常好，供不应求。不过有些小小的隐忧……” 不等可儿说完，赵诚接过了话头：“山寨货马上出来了？” 可儿歪着头：“你怎么知道？” 赵诚笑笑，没有回答，大步朝会务组走去。 如何把远大公司的主业方向，调整到手机触摸屏的开发上来，是他蓄谋已久的事。但是范董和几位董事，市场目光还没那么超前，再说触摸开关市场应用非常大，短期利润是很可观的，他们不可能放弃眼前利益。 所以，必须让市场来说服他们。 华夏国什么最厉害？不是蓝翔挖掘机，而是山寨货物，不管世界上哪个国家研制成功了什么新产口，它的仿制品转眼间就会出现在华夏国。 也正是因为对知识产权保护不重视，使得整个华夏国的企业以山寨为生，谁也不愿投入巨大的研发经费，去创新、去搞科研。这是一个缺乏创新的国度，然而根源却不在企业家身上，而在制度上。这是种劣币驱逐良币的制度，是制度扼杀了他们的创新精神。 这跟教育是高度类似的，华夏国的教育考的是题海战术，培养的是机械型人才，这儿注定出不了大学辍学的乔布斯，出不了比尔盖茨。 残酷的市场，会让范董他们明白的。因为要不了多久，山寨货将铺天盖地而来，核心专利是无法仿制的，但他们可以从外观上、从有效的性能上来仿制，然后贴上你的商标、伪装成远大产品，以更低价格销售，然后无数问题暴露，最终受到伤害的，却是远大这块牌子。 也只有在那时，范董他们才会花血本，转型到科技含量更高的手机触屏上来。科技含量越高，山寨越不容易，这道理，谁都懂。 踏进会务组，学生会的几个干部在协助老师登记，何白涛正在忙碌着，侯冰则饶有兴味地审查着各参赛队队员的资格。 见到赵诚和范可儿昂首而来，两人同时抬头，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在何白涛看来，赵诚参加比赛，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是一个极其强大而可怕的对手，不仅在预赛中帮助“复仇之箭”队咸鱼大翻身，而且在短短几个交易日内，就使他自己的账户增值了44%。这是个怎么样神的存在啊。 现在，何白涛手握2。2亿元幕后资金，真有种气吞山河的豪迈感，不管是谁，敢挡我者必杀！赵诚来了，哈，那最好，新仇旧恨，就将在实盘赛上作个了断！ 而在侯冰眼中，赵诚是个小丑般的人物。虽然他是何白涛最贴心小弟，但对富士会社的计划却知之甚少。前不久因为何氏父子要把孔峰打入赵诚身边，这才隐约得知了些情况。但何少勇不可能把机密问题向他透露。 因此，侯冰根本不知道，在他们“涛声依旧”队的背后，有高达2。2亿元的场外资金虎视耽耽；他也不可能知道藤田手中的情报表明，赵诚竟然在股市上有着如此精准的操作。 在侯冰眼中，赵诚此番是送死来的。 所以，没等何白涛开口，侯冰先笑了起来：“哈哈哈，赵同学，你是来扒灰呢，还是来津巴布伟的？” 这是赤果果的嘲弄，发生于学校阶梯教室的那场辩论会，至今使侯冰耿耿于怀，明明他口伶齿俐地将赵诚打得灰飞烟灭，怎么同学们的掌声，反倒送给了失败者呢？ “说不定，是来扒你家祖坟的。”赵诚冷冷地看着他，真他玛的是个无知的逗比啊。 侯冰脸色骤变：“赵诚，你几个意思，怎么出口伤人？” “哈哈，侯学长，你果真学识渊博哪，你的话不叫伤人，我的话就是伤人了？怎么正反你都有理，横竖都是你做人啊？” 会务组传来轻微的骚动，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很多人都敢怒而不言。 侯冰自觉理亏，但不甘就此失了面子，他放下资料，斗鸡般贴了过来：“赵诚，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复赛，我们‘涛声依旧’队，就是奔着冠军去的。你有种再来碰碰，别说何主席深谙国际投资大师戴维斯的投资之道，就是我侯冰，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信不信？” 赵诚连正眼也没拿他看。 何白涛开了口：“侯冰，少说几句！” 范可儿已经按捺不住，挺着胸膛就想反唇相讥，不料门口匆匆跑进个人，一个大光头在阳光下很是耀眼，正是秃鹫。 见到赵诚，秃鹫的眼光中顿露杀气，军训时在空中风湿性关节炎发作，从而被赵诚击溃的事，一幕幕重回眼际，恼得他连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然而，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有正事要办。 冲何白涛耳语几句后，两人急忙走出了会务室。 秃鹫是来传递最新情报的。 自从网络上发生种种怪事后，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的情报传递，很少像以前那般，经过加密后通过网络、电信等渠道，一些机密性质的情报，采取了解放战争时期最古老的办法——人工传递。 赵诚，他们现在是不敢得罪了，这小子身后有华夏国最精锐的西南特战团，富士会社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不愿与军方为敌。 但从7月以来的种种经历上来分析，赵诚却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既然搬不倒，那只有绕开他。 这次股神大赛，是项政治任务，只能取胜，不可失败。如何防止赵诚再出手阻挠呢？ 富士会社采取了两项措施，一是将幕后的拉升资金，从1亿元增加到2。2亿元；二是密切监视赵诚背后的动静，并且对华夏国股市中的拖拉机账户情况，竭尽全力进行了调查。 这次比的，根本不是谁的股市操作水平高，而是谁的坐庄能力强。而坐庄能力，最主要的还是资金实力上压过对手，在资金类似的情况下，就比操盘手的能力。 跟踪赵诚背后的资金，当然成为当务之急。 赵诚的账户，是7月底才开的，这表明就算他真心与富士会社为敌，当初也并非直奔股市、直奔学校股神大赛的复赛而来。 一个庄要在股市中完成某个股票的操作，没半年三个月功夫的准备工作，是不可想像的。首先，他要在股市中尽早地开设拖拉机账户，以供拉升之用。为什么要尽早呢，因为要吸足筹码，不动声色地吸足筹码。如果一只股票定于9月拉升，你急急忙忙在8月才完成建仓，底部巨大的成交量，必然吸引各方投际客，到时想拉也拉不起来。 基于此，何少勇作出了赵诚不可能冲股市而来的判断。 然而，在白泉镇，赵诚高调亮相的举动却又表明，他开始不再隐藏了，这也给何少勇带来了极大的不安，最担心就是赵诚留有什么后招，会转身杀向股市，阻挡何白涛的夺冠之路。 为了彻底摸清赵诚留有什么后招，藤田可谓倾全分社之力，对赵诚七大姑八大姨、同学朋友，凡是有关的，一律作了资金、股市开户情况大摸底，没任何异常。 随后，他们动用各种关系，对今年以来新开户的股市大户账号进行了调查。大庄家，总共就那么几百个，打听清楚并不难。富士会社最终得出了结果，新开的大户账号及拖拉机账号，都名花有主，不可能跟赵诚有任何交集。 心，总算有些放下了，只要赵诚背后没有大财团运作，那么管他是特战团还是特战军，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秃鹫，就是来给何白涛吃定心丸的，因为他们的操作计划，早就布置妥当，不会再作出更改了。 而赵诚，淡定地填完表格后，心里还在琢磨，该如何击溃何白涛背后的上亿元大资金呢？ 这，似乎是个难题。但赵诚如果毫无准备，岂会来蹚这混水？ 他，在寻找一个必杀的时机。它也许找得到，也许找不到，没把握。 第82章 你丫的亲自来找抽 办完手续，会务组工作人员交给他一份资料，说本届大赛和历届有所不同，赛制上作了些创新。 赵诚没兴趣这些无聊的东西，范可儿一页页翻着，小嘴嘀咕不休。 创新共有四项，第一是鼓励邀请第三方监督人员，既可以是参赛选手自己邀请，由校方进行资格审定，也可以委托校方邀请专业人员。以往的比赛，都由校方出面监督，防止比赛过程有作弊情况。但实际上，十万元的实盘比赛，跟虚拟盘完全不同，实打实地和亿万股民同台竞技，不太可能出现作弊。 听完范可儿朗读，赵诚明白了何少勇的用意。他儿子背后有2。2亿元场外资金，作的不是小弊而是大弊，这家伙同样提防着别人如法炮制，有了第三方监督，可以加强对手账户的监控，防止出现拖拉机账户拉升股价的情况。 第二项创新是赛制，以往近百个参赛队，混在一起计算成绩，以收益率为总排名，本届比赛，则鼓励选手挑选对手，通俗点说就是单挑。 这项创新，旨在增强比赛对抗程度。校方确定了十支种子队伍，排在首位的是“涛声依旧”队，赵诚所在的“复仇之箭队”，以预赛冠军的身份，按以往惯例，被列入第十支种子队。 第三项是单挑的队伍，参赛资金量由双方协商确定，不受校方十万元限定，但超过校方提供的十万元金额部分，由参赛双方自筹。 第四项是学制调整，从本学期始，川大财经学院成立了个创新班，新招学员近百名，进校就进入边学边实习阶段，跟国际教学接轨，实习阶段进行视频远程教学以弥补理论知识。 股神大赛前十支队伍，可以自愿转学到创新班。 前三项创新内容，将在比赛倒数第二天确定细节，倒数最后一天，各参赛队所邀请的第三方监督人员到学校进行公正宣誓。 川大的股神大赛，已受全国关注，谁能担任第三监督，将是从业者的荣耀，届时，不少有名气的证券从业人士，都会欣然赴约。 范可儿不断嘀咕着请个有名气的人来，所谓先声夺人么。她有这个实力，范董结交广，李诗嫣的姑妈熟人更多，请个国内知名的不是什么问题。这事，就交给她们操心吧。 两人在人工湖边别过，赵诚默默地坐在湖边，盘算着计划。 是的，他心里有计划，但是没有绝对把握，缺少最核心的环节无法解决，而这关键的一步绝对不容有失。 目前，自己可以依靠的力量，有李姨范董、萧剑锋的特战团、杨眉和她当副市长的老公，但这三方力量，都不会在股市上出手相帮，毕竟，没有四五亿流动资金是不可能的。 李姨范董，想帮也帮不了，他们两家企业总资产，都达不到四五亿。 萧剑锋的特战团，今后可能会在报仇时动用，杨眉说过，野狼是富士会社的头等高手，进入索里斯量子基金后，更接受了严酷而高效的培训，目前他的身手，恐怕杨眉和赵诚联手，都不定敌得过。 但特战团不可能调用四五亿资金，到股市上供赵诚来玩。 杨眉肯定会在今后跟自己并肩作战，然而同样无法在股市中给他帮助，杨眉的老公龙剑更是如此。 此战，自己是真正的孤胆英雄。 凝想之际，有几个身影呈后侧包围之势，悄悄绕树而来，接近了枯坐着抽烟的赵诚。 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就是秃鹫的小弟一指禅。 一指禅打军训结束回来后，恨不得生啖赵诚之肉，军营食堂那沾着脏物的油拌饭，到现在他还恶心着呢。 这小子无数次请求秃鹫调集精兵强将，把赵诚打得满地找牙。然而秃鹫却始终拒绝着。 一指禅非常难以理解，按照秃鹫横行无忌的性格，是断断难以咽下这口气的。 赵诚和特战团有关系这事，作为富士会社的最高机密，被严密封锁了。何少勇当然知道，但他不可能告诉给儿子，儿子目前要做的是最紧要的事，千万不能让他分了心。因此何少勇只是叮嘱何白涛离赵诚远点，这小子社会关系十分复杂。 秃鹫，也如此得到了忠告，尽管秃鹫心里的怒气，比任何人都来得重，却也只好要落牙齿往肚里咽，专心为这次比赛保好驾护好航——他是比赛组委会下设的安全组副组长。 无法理解秃鹫的一指禅，并没有把赵诚当多大会事儿，顶多认为赵诚有些格斗基础，那天幸运地赢了秃鹫而已。 今天，他和体育学院几个混混，正帮着秃鹫的父亲——财经学院教务处丁处长——搬些东西，半路上正好看到赵诚单身枯坐着，面朝湖面，背朝他们。 临近中午时分，学生们都在往食堂赶，这儿人烟稀少，敌寡我众，正是报仇好时机。 一指禅朝几个混混努努嘴，这些经历过军营溃败的混混，全都心领神会，放下手中东西，每人捡了块石头，悄悄朝赵诚摸来。 “姓赵的，今天残了你！” 狂吼出一句，摸到赵诚身后的一指禅，高举石头，就朝他脑后击去。与此同时，几个混混纷纷从树后现身，张牙舞扑地狂扑上去。 赵诚今天过于专心，在计算着每一个可能成功、也可能导致失败的细节，耳听脑后风声呼啸，本能地闪身，一指禅的石头贴着耳朵滑去。 然而眼角余光却瞥见，左侧有个混混的石头迎面袭来，来不及思考，他脑袋朝左肩疾速一歪。 “嗤……”，一枚牙签利剑般出膛。 “嗷……”惨叫过后，混混手捂面孔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渗出。 也是赵诚嘴下留情，考虑到这里是校园，偷袭者不太可能有深仇大恨，因此牙签仅仅瞄着对方脸部而去，否则，混混左眼现在不瞎也残。 侧后方、右侧还有两个混混袭来，赵诚原地弹跳，瞬间两个旋风腿，“扑通扑通”响过之后，湖畔只剩下目瞪口呆、因用力过猛而打着趔趄的一指禅，湖里的鱼儿四散惊逃，因为水中突然多了两个头下脚上的大家伙。 连看也没看一指禅，赵诚掸掸裤角，老姿势在湖边大石头上坐下，掏出烟点上，“咝”地深吸一口，也不管湖面还在扑腾着的两个混混，凝望着远处，继续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一指禅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中，泥玛，这是什么节奏？我还握着石头站在这儿呢，难道老子的身材，矮小到可以隐身的地步了？ “哇，拼了！”一指禅狂吼着，高举石头，再次朝赵诚后脑击来。 这回，赵诚连躲也不屑于躲，突然回身，右手闪电般后发先至，半空中牢牢地捉住了一指禅的腕。 “哇，痛痛痛。”一指禅直感觉赵诚手掌犹如铁钳，自己的骨头有被捏碎的“卡卡”声。 赵诚从牙缝着吐出几个字：“你丫的亲自来找抽？老子成全你！” 捉着一指禅手腕，他突然一松一紧，将这小子拉得笔直，随即一脚，狠命踹中他腹部。 “蓬！” “阿唷喂，痛死我了。”一指禅撕心裂肺地惨叫。 “你玛的，长个柳丝样，你以为你是暗器啊，敢偷袭老子？看看今天谁废谁！” “咚！”这脚力气加了两分，痛得一指禅缩成了矮皮球。 赵诚松开手，欺身上前，扬手巴掌，“啪”地兜脸一个耳光：“你这种角色，老子本来毫无兴趣，既然今天送货上门，就满足你的心愿！” “啪啪”，左右开弓，又赏两个大耳光子。 一指禅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心里惊奇万分。他跟了秃鹫那么久，没事常跟主子学散打。基础是有的，他会看不出赵诚的身手？ 看出来，赵诚的身手，远在秃鹫之上哪，泥玛，真走了眼。 “噗！”赵诚懒得多卖弄，直接一个黑虎掏心，一指禅“腾腾腾”连退数步，终于还是挡不住拳劲，“扑通”坐在了地上，直勾勾盯着赵诚，大脑里浆糊一片。 一指禅的身后，就是丁处长交给他们的东西——几盆兰花，跌坐在地后，“哗啦”碰翻了其中一盆。 望望兰花，赵诚有些不明就里，他走上前去，伸脚踩在他脑门：“废了你，不过是秒杀之事，不过老子没兴趣。这些兰花，是怎么回事？” “丁……丁处长，让我们送……送给何副院长的。”一指禅颤抖着声音回道，觉得说得还不够透彻，赶紧又补充道，“丁处长刚从越南出差回来，给何副院长带了异国精品呢，叫虎头兰。” 何少勇喜欢兰花，这在学校里是众所周知的。赵诚松开了腿：“拍他娘的马屁！滚吧！” …… 晚7点多，赵诚抱臂站在窗台前，凝神思考着，这个计划，他已经思考了很久，但依然没有太大的把握。 “滴滴滴……”手机响了，是国宝打来的。 两人很长时间没联系，赵诚急忙摁下了通话键。 “阿诚，今晚有空没，跟哥去个地方。” 赵诚一愣，国宝要带他去哪儿？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好，几点，在哪儿等？” “现在，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开着车。” 赵诚皱了皱眉，感觉国宝如此有备而来，事情应该很急，但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一下呢？ 也来不及多想，飞跑出门，走到校门口，小苹果正跟他师傅聊得热火朝天呢。 他以为小苹果也一起去，没想到跳上车，国宝却跟小苹果挥手说再见了。 同时，四侧车门“咔”地轻响，全部被锁死。 事情，好像有些诡异。 国宝驾着车，绕着市区转了数圈，好像在漫无目的地兜圈子，然而赵诚的脸，“刷”地就白了——作为特工，他能不知道国宝的用意吗，这是在检查身后有无跟踪的车辆啊。 怎么回事？ 国宝从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盯了赵诚一眼，什么也没说，嘴角边闪过一丝诡异的笑，踩下油门，径直朝郊外奔去。 车到目的地，赵诚再一次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不是他跟小苹果来过的那幢别墅吗？在这儿，国宝亲自策动了对樱花黑客网站的大血洗。 国宝为什么如此神秘地带我来这里？ 走进门，里面漆黑一片，赵诚的眼睛受不了如此大的反差，还没看清里面动静，国宝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随即有三双手，牢牢地将赵诚按住。 尽管有所防备，但赵诚还是没能躲过偷袭，心里直叹了声苦：你妹的一个个来，未必是我对手，三个人同时上，老子可吃不消啊。 “啪”，灯亮了。 按住他的这三人，竟然是国宝的3个小弟：黑客界大名鼎鼎的佐罗、大盗阿里巴巴、断剑斩魔。 这3人都身手不凡，居然都经过了特别专业的训练？ 国宝端坐太师椅，厉声喝道：“说，你跟萧剑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谁？ 第83章 长箭说，有个键盘…… 国宝厉声喝出一句后，自己也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随即又重重地拍了桌子：“泥玛的，居然跟我们领导是拜把子兄弟，反了你了？” 赵诚愣了，你们领导？萧剑锋是你们领导？我靠，有些不对劲啊。 按住他的3个人，笑成了一团。 国宝站起身，原地立正、敬礼：“华夏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特战团、网络作战连连长王虎，前来向我们尊敬的团长拜把子兄弟报到！” 我靠！赵诚几乎一头栽倒，国宝原来是军方黑客。 国宝过来搂住了他，其他几个小弟又是递烟，又是点火：“阿诚，萧团长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学过功夫，如果愿意的话，到我们特训基地来提高提高。” 赵诚猛然间转身，反手一个擒拿，将国宝右手拧到后背，单腿一点，就要迫使他跪倒。 国宝也非等闲之辈，右手被制，左手斜刺推出一掌，身子随后就连轴般倒转顺转，逃过赵诚单腿袭击。然而，他的右手依旧被赵诚死死捉住无法挣脱。 两人功夫，只在伯仲之间。 赵诚放开了他的手，喟然长叹：“天哪，你在跟我小赵玩啥游戏哪，咋的江湖是如此凶险呢？这帮黑鬼，居然披着军装啊。” 国宝嘻嘻笑着：“咋的，都一个月了，才知道我们在跟你玩游戏？” 赵诚一怔，纳泥？这意思，明显是说，一个月前你丫的就跟我玩游戏了？一个月前，那差不多是8月上旬，老子才开始拯救世界呢。 国宝话中有话！ 赵诚沉下了脸：“宝哥，明说吧，你是啥时开始跟我玩游戏的？” “8月12日，你跟我老婆在高丁县宾馆见面的第二天开始呀。”国宝有些讶然，他以为赵诚知道这些事。 赵诚确实不知道，他的脸上满是糊涂：“兄弟，那时我还没认识你呢。” 国宝摇了摇头：“不，已经见过了。8月10日在龙吟镇，你偷窥了我的微型手提，那时我们已经认识了。” 赵诚使劲甩了甩头，国宝你丫的打什么哑谜啊？ “宝哥，小弟糊涂了。就算认识了吧，那时我不过是个送快餐的，你跟我玩什么游戏，又为什么玩游戏呢？” 这回，轮到国宝糊涂了，也使劲甩了甩头，还跟几个小弟交换了下眼神：“我靠，阿诚，萧团长没告诉你吗？” 赵诚一头撞残的心都有了，拜托，有话明说好不好，小弟我还急着想击败何白涛的办法呢。 “宝哥，别打哑谜了，有啥事竟然劳驾军方网络作战连连长，要跟我一个送快餐的玩游戏，说吧说吧，兄弟我智商不浪费在猜谜上的。” 国宝却正在跟3个手下作眼神交流，很快，佐罗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很快，佐罗拿着手机跑了进来，朝国宝摇了摇头。 国宝眯起了眼睛：“阿诚，既然团长没告诉你，说明这事还不能让你知道，兄弟也不能多说。” 赵诚几乎怒了：“国宝，你说不说？不说老子不教你儿子超人翻滚了！” 国宝摇了摇头：“兄弟，这是军事机密，任何人不得私自泄露，否则要以军法从事。该让你知道时，团长会亲自告诉你的。” 赵诚一头瘫倒在了地上，玛的，叫老子来，就是为了玩你丫的啥军事机密？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好像，我赵诚身上，有什么很腻害的东西在，居然惊动军方吃饱了撑的，来玩游戏。玛的，不说就不说，老子也懒得打听，现在急着想办法击败何白涛呢。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萧剑锋的影子，玛的，这家伙到底掌握着什么可怕的情报呀？ 他气愤地盯着国宝：“姓王的，你们团长敢跟我一个平民当兄弟，是不是把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查了个底儿朝天？” 国宝哈哈大笑：“你太小看军方的能力了，何止祖宗十八代！团长从小苹果那儿，打听到是你救他娃儿，并且专程将留在绳子上的血，和你寝室存留的毛发，进行dna比对，确定是你小子干的无疑。团长并没有急着去白泉镇找你，而是呆在省城，动用了军方力量，把你赵家始祖开始的所作所为，查得清清楚楚，确认你就是他要找的人，这才和舒营长赶赴白泉。” 国宝好像依旧话里有话，什么确认你就是他要找的人？怎么的就这么绕口呢？ 赵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萧剑锋敢于跟他称兄道弟，原来把我小赵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啊。难道，是我从小就具备的对数字的异常敏感，惊动了军方？唔，有可能，这也算特殊能力么。 玛的，不想了，太费脑细胞。 “好吧，我承认，你们很厉害！”赵诚泄气，“宝哥，神神秘秘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猜这个谜？” 国宝笑了：“这次请你来，是想到我们特训基地见一个人。” “特训基地？人呢？”赵诚原地转了数圈，这别墅也就几百平方，怎么地叫基地了，还特训？ 国宝起身，挥挥手让所有人跟在后面，他穿过几间房，来到了一个几个平方打的储存间。顺手在地面拍了左三右四上五下六几下，某个极隐蔽的角落，突然缓缓弹出个烟盒大小的视网膜扫瞄器。 国宝将双眼贴近扫瞄器，“卡卡卡”几声轻响，原来严丝密扣、毫无破绽的地面，缓缓向左右移动，出现了个洞。 赵诚瞪大了眼睛，泥妹，军方真腻害，把基地安在了地底下。 进入洞内，左转右转有十数分钟，其中经过多道视网膜或指纹开启的的密封门，赵诚估摸着已经进入了大山腹地，通道则越来越宽。 最终，国宝开启了最后一道门，顿时出现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隔音不再，里面传来了“嘿”“哈”的嘈杂声，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正在里面训练。 一路吐着舌头，赵诚随国宝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位小胡子正恭候着他们。 “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诚，团长的拜把子兄弟。”国宝转过头来，“阿诚，这位是我们团里的资深特工，代号长箭，长期负责日本情报工作，曾经打入过富士会社几年，也到过索里斯量子基金当过卧底。” 原来，这都是萧剑锋的安排。 富士会社入侵华夏国，是经济领域的事，不归特战团管。在萧剑锋老爸、军区萧司令，邀请了国家经济安全事务管理部门的老友，对赵诚提供的情况进行分析后，这位老友表示仅凭赵诚描述，没有真凭实据，无法马上向国家高层汇报，只能先通过调查掌握更多的案例。 萧剑峰知道，有关部门的调查，没几年不可能整明白。他相信赵诚提供的情况是准确的，但却爱莫能助。 赵诚目前最要紧的事，是阻止何白涛在股神大赛上夺冠，但是不论是萧剑锋，还是他老爸萧司令员，都不可能挪用几亿元的军费供赵诚炒股——这做法，简直想都不要想，太天方夜谭了。 他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物色到了长箭，决定让两人见一面。深谙富士会社运作方式的长箭，也许会提供些灵感给赵诚。 望着长箭和善的面容，赵诚却再一次掉入了浆糊瓶，萧大哥这是闹哪样啊，让军方资深特工跟我见面，这不是把军事机密透露给我了吗，为什么对我这么信任？ 转头看看笑呵呵的国宝，在别墅里的话再次回响耳机，萧剑锋，掌握着什么跟我有关、我却不知道的东西，否则，绝不可能一个月前就让国宝跟我玩游戏，现在又如此信任于我。 这，会是什么东西？ 赵诚突然间打了个寒战，索里斯量子基金会的特工要杀他前的话，也浮现在了脑海：“我们下个目标是崩溃华夏国股市，老大刚刚收到了份机密情况，和发生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一桩秘密交易相关。这小子如果活着，必让他知道核心机密。老大权衡再三，最终决定灭口为好。” 萧剑锋掌握的东西，和索里斯量子基金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玛的，问又不让问，告又不告诉我，神马军事机密，神神叨叨的！ 长箭亲热地跟他握了握手，两人坐下，抽烟、聊天，国宝笑眯眯地陪在旁边，仿佛在监视着话题不要跑偏。 因为没有明确的话题，旨在让赵诚了解更多富士会社运作方式，所以多数时间都是长箭在谈，赵诚则细心地记在心里。 好像，长箭所谈，都不是他想要的。 “富士会社特工，基本都由索里斯量子基金旗下的特工组织代为培训。”长箭竭力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有一点例外，电脑操作由富士会社自己负责，他们有专门的培训基地。因为日本人，对电脑技术不是相当自负的，不太相信索里斯技术。” “嗯。”赵诚点点头，心说这我倒不知道。 “富士会社创始人，现在已经过世了，他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创立会社起，已经走过了六十三个年头，他儿子接班后，沿用了他所有培训电脑的方式，犹其是键盘。” “键盘？有什么说法吗？”见长箭停顿了下，赵诚觉得此处应该有异常。 长箭点点头：“你非常聪明，如你所猜，这个键盘有些微妙。欧美人的手指，要比日本人平均长零点几厘米，所以富士会社所用键盘，都是自己生产的，更适应日本人的手指长度，也就是说，键盘间每个按键的距离，要比欧美键盘略小，虽然肉眼上根本无法判断……” “等等。”赵诚打断了长箭的话，浓眉紧锁，缓缓站起了身。 富士会社所用键盘，沿用了63年前的生产技术，只有会社能够生产；为适应日本人手指长度，键盘间距比欧美键盘略小？ 他突然转过了身：“长箭，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如果用富士键盘，和欧美键盘同时打字，并且同时按正常速度打左上角的‘!’这个按键，日本键盘会比欧美键盘快零点零零几秒？” 长箭笑了：“萧团长对我说，你是个天才，果然如此。” 赵诚皱着眉，脸色凝重地思考着，思考着…… 突然间，他仰天长笑，过来紧紧地拥抱住了长箭和国宝：“两位老兄，跪谢你们了，制胜之道，我赵诚业已找到！” 第84章 高调出击 时间，已经进入了股神大赛决战的节奏。 从确定实盘赛各参赛队选手名单的那天起，有两支队伍，注定将成为本届比赛的焦点，它们，一个是排在一号种子的“涛声依旧”队，另一个，则是排在第十号种子的“复仇之箭”队。 “涛声依旧”队自不必说，学校里响当当的著名金融人物何白涛挂帅；而“复仇之箭”队，进行了大换血，除了李诗嫣、范可儿两位美女留队外，其余四位尤其是核心队员范东东全部离队，充实了原旁听生、现经申批特别招收入校的赵诚同学。 赵诚，还邀请了名特别成员：学校保安队的保安肖平谷，这是符合赛制的。 这才是人们格外感兴趣的地方，对于赵诚，大家既熟悉，也陌生。熟悉在于，这家伙两年来送快餐几乎跑遍了整个校园；陌生在于，虽然大伙儿都知道了，赵诚是两年前的全国奥赛冠军，可是炒股他行吗？据说他连炒鸡蛋都要炒糊。 人们感兴趣的地方还有，那就是细心的人已经看出，军训之后，何白涛和赵诚的行事处世方式，仿佛换了个人。 原先高调行事的何白涛，现在变得异常低调，只是在说起股市时，才有掩饰不住的光芒； 原先低调做人的赵诚，现在却变得高调起来，常哼着暧昧的小曲，让人家猜这届大赛谁能夺冠？ 99%的人都回答说是“涛声依旧”队，赵诚竖起食指，告诉对方：no！ 何少勇自然得知了这个动向，他不明白赵诚的用意，但却明显感觉到：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强烈的信号。 然而，现在想要作出任何改变，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9月10日。 赵诚在寝室，字斟句酌地拟定了封英文邮件，存放于大气层绝密系统中，琢磨着发邮件的时间，背着双手就下楼了，晃晃悠悠胜似闲庭信步。 又是在人工湖边，何白涛带着秃鹫、侯冰和另一位校报记者，正在布置此次股神大赛的安全任务、报道任务。侯冰是“涛声依旧”队成员，同时又是校报记者，可能无法全程关注各参赛队新闻，因此全场报道，由他和另一位记者负责。 这位记者的名字很有意思：姓梅，名叫得江。如果他今后踏上新闻从业道路，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获得任何奖项，因为名字就是“没得奖”。 敌我双方，再次不期而遇。 赵诚高调出击，举起了双臂：“哈罗，何主席，别来无恙，据路边社报道，这次比赛你出动了千军万马？可是很不幸唷，我赵诚化身张翼德，长板坡上一声吼，地球也得抖三抖。冠军奖状，在我小赵兜里揣着呢，谁要得经过我批准！” 何白涛推推金丝眼镜，脸上由青转白，最终抑制住了愤怒：“姓赵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同我叫板？军训回来，我也好像没惹你啊。” 赵诚哈哈大笑：“哇哦，何主席而今好低调啊。叫板，我那是叫板吗？” 梅得奖当场提问：“赵同学，你这不叫叫板，应该叫什么？” 仰天吸吸鼻子：“靠，梅同学，你这提问不及格，没得奖！这不是叫板，是给你们‘涛声依旧’队划个句号，股神大赛之路，你们到此为止，丧钟为你而敲响！” 秃鹫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然而想起何少勇叮嘱，胀红着脸悻悻作罢。 赵诚冷眼相望：“拜托，股神大赛是用脑子不是用拳头，再说，你那细皮嫩肉的拳头，顶个j巴用。” “你……”秃鹫身子猛然朝前一拱，被何白涛举手拦住。 秃鹫听话地退后几步。他跟他爹一样，是天生的当奴才料。 秃鹫爹以前是体育学院的一个普通教师，对财经七窍通了六窍，尚属一窍不通。然而自从认识何副院长后，鞍前马后舔菊十分积极，最后以普通教师身份，调入财院教务处，现在已升任处长高位。 秃鹫的爹也舍得下血本，何少勇副院长喜欢养兰花，他就千方百计，高价托人从外地买来兰花相送。何少勇办公室很多价值高达数万元一盆的热带兰花，都是丁处长托人从南亚捎来的。 老子老鼠儿打洞，这是千古以来颠也颠不破，扑也扑不破的真理，秃鹫自然对何白涛舔菊有加，何白涛最崇拜米国的国际投资大师戴维斯，寝室里全是大师的著作、操作心得、投资感悟，他人生最大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拜戴维斯为师。而这些著作，多数都是秃鹫给买的。 何白涛推了推金丝眼镜，面露微笑，转移了话题：“赵诚，我闹不明白的一点是，李诗嫣为什么邀请你参加她们的参赛队，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赵诚伸出双手，细细梳理了下头发，甩甩头：“何主席，你垂涎天仙美女好些日子了吧。今天我给你个确定的答案，我赵诚，帅得惊动地方，地方报告中/央，中/央紧急磋商，授予最帅勋章！哇哦，你以为天仙美女还离得开我？” “我呸！”这句话顿时刺伤了何白涛自尊的心，“你有什么资格？无非是得过全国奥赛冠军而已，你的家庭、你的经济条件，配得上李诗嫣？” “拜托老兄，配得上配不上，你说了不算，得月下老人说了算。”赵诚鼻孔向天，“嘿嘿，老子跟月下老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侯冰的涵养显然没那么好，呸了声：“难道我跟上帝关系很好，也会告诉你么？吹牛也不是这种吹法。” “nonono。”赵诚摇头晃脑，“侯兄，你跟上帝的关系不是很好，而是你本身就是上帝耶酥的儿子。” “什么？”侯冰听不出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赵诚哈哈大笑：“耶酥的儿子，你就是耶子么，脑袋上钻个孔，智慧的耶汁就汩汩而出，不钻不通。” “你……”侯冰张口结舌。 秃鹫在身后急得直跳脚，泥玛的，反了反了，这小子神经错乱了还是怎么的，以前从来不敢如此高调行事，怎么军训回来后，身体没训壮实，把胆子训得如此之大了？ 何白涛依旧保持着沉稳，但脚步有些踉跄，怒火把五脏六俯都快烧焦了。 “赵诚，证券方面的事，你懂多少？”何主席终于把话题，引入了他最擅长的范围，在小弟面前，不可慌乱，而是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好像，好像不太懂；也好像，好像很懂的样子。”赵诚的话，显得一点都不自信。 何白涛笑了：“呵呵，那你知道国际著名投资大师戴维斯吗？你学习过他的投资理念吗？” 戴维斯是何白涛的偶像，研究得很深。这小子和别人凡谈起证券，总是请出戴维斯这尊至高神，好像是他师傅似地。“你知道戴维斯吗”，也成了他的口头禅，因为整个川大，研究戴维斯没人超得过他。 赵诚羞愧地低下了头，口中嚅嗫着：“抱歉，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们，这材料，小赵俺没啥用过，倒是村里的尼龙丝袜子，三元钱两双，很便宜的。” “哈哈哈……”何白涛仰天长笑，制敌于死地，有时简单一招就够。 赵诚却突然抬起了头，眼中精光四射：“何主席，你对戴维斯这么崇拜，第三监管人员，会不会请他呀？” 何白涛的眼中带尽了不屑，都他玛什么泥腿子啊，基本常识都不懂：“赵同学啊赵同学，有空多学习国际投资之道。戴维斯是谁啊，巴非特旗下最核心的纽约分公司ceo，国际会议上作个学术演讲，出场费就是7位数，拜托是美元不是软妹币，华夏国哪个请得动？” 赵诚学着何白涛的样，背着双手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何白涛，没本事就承认没本事，扯那么多理由干啥涅。” 秃鹫终于按捺不住：“姓赵的，口气这么大，你请得动？” 赵诚扭起了身体，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两只鼻孔朝天，哼哼哈哈：“嗯，那啥，看小赵我的心情，我叫那啥什么丝来，那丝不来也得来。” “纳泥？哈哈哈……”何白涛终于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 赵诚翻着白眼：“靠，笑那么天真干啥，整得像哭似的。不扯这些无聊的了，拜拜。” 扬长而去，留下忍笑却无法忍住的何白涛他们。 赵诚，好像神经有些失常的样子，那最好了，省得比赛时提心吊胆的。 回到寝室，肖平谷正在床上奋战黑客功夫，赵诚请他来，是让他负责电脑防护工作，比赛开始后，何少勇会竭尽全力，对他进行电脑监控，虽然大气层的性能举世无敌，但赵诚全力投入比赛后，可能会无法分神，因此需要帮手。 “咚咚咚……”一阵清脆而有分寸的敲门声过后，传来天籁之音，“请问，赵大哥在吗？” 第85章 单挑?who怕who 门口，站着李诗嫣和范可儿，两人都背着手提，还拎着些日常用品。 肖平谷两只眼睛，“刷”地就直了。 “复仇之箭”队的操作中心，安放在赵诚寝室，这是3人早就商量好了的。这一个半月的比赛时间，他们将再次共同度过。 然而，毕竟与往常有了很大不同。李诗嫣脸上，仅仅浮现着客套般的微笑，和范可儿清理完毕后，挥挥手，便飘然而去。 赵诚目送美人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与李诗嫣的误会，根结在李姨那儿，不知何时可以解开。现在忙于比赛前的准备，没有时间跟李姨细谈哪，但愿误会不要越来越深就好。 8时多，接到组委会电话，要各种子队全体成员，到会议室参加赛前动员会，顺便确定各挑战赛对手名单。 根据新出台的赛制规定，为增加比赛对抗程度，十大种子队抓阉决定各自的对手。 根据赛程，9月14日，校方将召开盛大的大赛启动仪式，公布各参赛队第三方监管人员名单，邀请全省财经媒体到场。届时，将从所有挑战赛对手中，挑出一对对手作为代表，并邀请监管人员到场上台表态、宣誓公平正义。 第三方监管人员，实际上是校方为增加这项赛事的权威性而设置，因此是个重头戏，参赛选手请的人名望越高，越能显出比赛档次，川大的这场比赛在全国受关注程度，很大程度上跟监管人员的名气有关。谁若能把股神巴非特请到，估计比赛都不用比，校方先把名誉冠军头衔戴到他头上。 赵诚背着手提，到得有些晚，几十名参赛种子队员和组委会成员，几乎坐满了整个会议室。 “复仇之箭”队的队长，是李诗嫣，她对股市研究的深入程度，是范可儿所不能比的。 赵诚坐在最靠门口，无聊地打量着帅哥美女。 何白涛无疑成为了最大明星，比赛还没开始，这家伙的热度，已经比夺冠了还热。在投票推选种子队时，何白涛小组得票率高达99%，领先第二名竟达20个百分点。 从各队队员座位看，队长都坐在核心圈，队员则分散坐，赵诚选了个最靠门口的。 趾高气扬的何白涛，意味深长地盯了眼角落里的赵诚，眼神明显有种想踩死他之意。这些天来，他在学校里刻意低调，但比赛开始后，他就会振臂而起，凶相毕露。 现在，他的怒火到了火山喷前的临界点。 会议由组委会副主任、财经学院常务副院长何少勇主持。由于何副院长酷爱兰花，因此学校会议室，也投其所好，摆满了兰花。华夏国的拍马屁传统，你没办法理解。 何少勇一直在嗅着兰花，见人员到齐，他先得意地瞅了瞅宝贝儿子，开口先说了些比赛重要性必要性，随即切入了正题。 “同学们，在大家自主上报的挑战对手名单中，出现了尴尬一幕。所有队的第一志愿第二志愿，都没有填涛声依旧队。” 全场略为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这是很正常的事，哪个队，愿意挑选夺冠呼声高达90%的精锐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给红花去当绿叶吗？ “所以，组委会召集大家开这个非正式会议，就是商量一下，抓阉决定谁成为涛声依旧队的对手，大家认为如何？” 全场窃窃私语，各打各的算盘。然而事已至此，也唯有抓阉才是最公平的选择。于是先确定选择权。随后，获选择对手权的5支队伍的队长，来到了纸条箱前。 纸条很快被端上来，各队依照得票率高低顺序先后抓阉。 “哈，抽到了九号种子，耶！”首先摸出纸条打开的队长，高兴地跳了起来。 第二个抓阉的队长手在颤抖，仿佛空气在燃烧，他闭着眼睛打开：“耶，五号种子队。” 四号种子队长，淡淡地笑笑，随手摸出张纸条，也不打开，交给了裁判。 “你们的对手，是十号种子，复仇之箭队。” 裁判话音落地，四号种子队员和李诗嫣、范可儿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抓阉的队长，也没有抽到涛声依旧队，剩下的最后一个队长，闭着眼睛，丧气地嚷嚷着：“不用抽了不用抽了，何主席，小的给你当绿叶了。要倒茶送水啥的，您老咳嗽一声就行。” 全场轻松地笑了起来，队长们围成一圈，开始讨论一些比赛的细节问题。 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在队长们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中，校报两名记者侯冰、梅得江探头探脑走了进来，侯冰死死地挖了眼赵诚，鼻孔冷哼一声，站在赵诚不远处。 梅记者悄悄地拖过张椅子，坐在了赵诚身边。 “赵同学，我们校报做个采访，希望你配合。”梅记者拿出笔记本，逮着一切采访的机会，腔调跟何白涛一样高高在上，令人生厌。 “采呗。”对于学校的事，赵诚当然配合。 “哦，学校有传说，说你不懂股票，想依靠‘复仇之箭’队，混些知名度，是这样吗？”梅记者口无遮拦。也是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处处享受特权，盛气凌人惯了。 站在旁边的侯冰，嘴角挂着鄙夷的笑，乜着赵诚。 “什么话？”赵诚白了他一眼。 梅记者没觉出人家话里有话：“嘿嘿，别介意别介意。赵同学，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新闻素材，我采访你一下：像你这样平时被人忽视的学生，参加这么大场面的比赛，内心激动不激动？” “鸡动？怎么个鸡动法？组委会鸡动吗？”赵诚哼了声，有些恶心，你妹的，老子参加比赛，还是给了学校面子呢，学校怎么不鸡动。 梅记者缺心眼，没听出话外音：“我的意思啊，就是说像你这种条件，本来是没资格参加比赛的。你是不是应该奋发图强、发愤努力、奋起直追，以报效学校、报效祖国。来，说几句励志的话吧，我给你登出去，激励激励逆境中的孩子。” “满嘴喷粪！”赵诚没好气地回了句。 “你……”梅记者愤怒地站起身来，“我是校报记者，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脏话？” “有吗？”赵诚顺脚就把梅记者屁股底下的滑轮椅子，“蓬”地踢出数米远，“你刚才不绝口说着粪粪粪，是谁在说脏话来着？” 梅记者生生咽下口怒气，看了看场中央还在叽叽喳喳，有些冷场，回过头来轻声教训了声：“赵同学，你的口气真的很大，可是你的能力呢？做人千万不能眼高手低。” “需要什么样的能力？”赵诚换了副笑嘻嘻的表情，装作洗耳恭听、虚心请教的样子。 侯冰大步走上前来，指了指正中岿然不动的何白涛：“喏，有本事跟何主席一较高下。” 赵诚轻蔑地摇了摇头：“你说何白涛啊，他跟我比？配吗？” “什么？”侯冰和梅得江如遭雷劈般，死盯着赵诚，上午这小子在湖边已经高调过了，没想到下午不见收敛，调子越来越高，“赵……赵同学，你确定刚才的话，是你讲的？你……你再说一遍！” 赵诚提高了嗓音，拉着长声：“他－配－吗？” 声音惊动了会场，场中央热烈讨论的人，全转过头看究竟。何白涛的眼光，凌空穿越而来，看看记者，看看赵诚，心里回味着隐约传到耳里的这三个字，感觉到了什么。 侯冰和梅得江见全场的目光投到这儿，结结巴巴地开始表白：“何……何主席，刚才……刚才这位赵……赵同学，说……说你不配……不配跟他比。” “啊……”全场惊呆。 何白涛优雅地站起身来，语调平静：“梅同学，怎么个比法？” “我们刚才在采访赵同学，请他谈些参加比赛的感受，他就说了，你不配跟他比。” 何白涛的目光，冷冷地落到了赵诚脸上：“赵同学，记者说的话，可是真的。” 赵诚坐着没动，微微点了点头，用大家都听得清的声音回答：“他没说谎。” 推推金边眼镜，何白涛竟然毫不动怒：“赵同学，请问，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个人意见，仅供参考。”赵诚打了个哈哈，表示老子就是这么想的。 何白涛提高了嗓门：“那……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吗？” 全场静等着回答，赵诚却长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唉，何兄，赵某我在队里无权无势，说的话不顶用。这事啊，得听我们队长。嫣儿，既然涛声依旧队向我们发出了挑战，我想盛情难却，不可推辞吧？” 全场的目光，绕了半个圈，落到了李诗嫣俏脸上。 赵诚的“嫣儿”两字，是故意而为之，他敏锐地看到，这两字出口，何白涛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抖动了一下。 全场盯着李诗嫣，李诗嫣却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听赵同学的。” 何白涛脸上的肌肉，再次痛苦地抽搐了下，出口相劝：“李同学，你真的这么决定了？你要接受我何白涛的挑战？” 李诗嫣嫣然而笑：“是啊，我决定了啊。不就是场十万元本金的比赛么，大家图个高兴，不要弄得剑拔弩张啊。赵同学高兴跟你们作对手，这很好呀。” 美女一口一声赵同学，还奚落比赛本金才十万元，这可把何白涛给气得，全身血液挤着往脑袋上涌，本来白晰的皮肤，因血液大堵车而涨红起来。他双手撑住桌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憋了多天的火山，终于再也忍耐不住。 说完，何白涛走到赵诚面前，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他的口头禅：“你小子，连国际著名的投资大师戴维斯都不知道，还有资格接受我的挑战？” 赵诚笑笑，很真诚地笑了笑——如果何白涛知道这几天，赵诚都去做了些什么事，那么在如此灿烂的笑容前，他早就被融化为血水了。 可惜，高傲的何主席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是过于淡定的表情，彻底激怒了何主席，他朝向他的老爹、何副院长：“我向组委会建议，既然诗蕙队对我方提出了新要求，我方也有个要求，希望组委会采纳。” “请讲。”何副院长一脸公平正义。 何白涛一字一顿：“第一，我要求和赵诚单独开账户，一对一单挑；第二，我要求，将双方参赛金额，提高至一百万元。资金全部依靠自筹！” “啊，一百万元？”所有参赛队员发出惊呼。 单独开账户，意思是在参赛队里再另外设立一个专用账户，并不影响参赛队的比赛结果。 参赛本金提高了十倍，而且不能动用学校担保贷款，需要自己筹措。何白涛单独挑战赵诚，谁都明白，这还不是大象踩老鼠，稀里哗啦的。明摆着，何白涛以这个歹毒的计划，想要当场让家境不富裕的赵诚落荒而逃。 然而，何白涛的这两个要求，却都符合比赛规则，也不算过分。 何副院长望向赵诚，意思说你怎么打算？ 赵诚走上前去：“无所谓啊，单挑就单挑，一百万就一百万。” 从国宝的特训基地，和长箭进行深入交谈回来后，这几天，赵诚查完了所有和戴维斯有关的情报——他心里，有底着呢。 第86章 预言家 大神何白涛，和穷小子赵诚杠上的消息，被人直接从会议室，传到了学校论坛，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校园。帖子跟帖再度爆棚。 不过，场面有些难看，大家的观点一边倒：赵诚这小子，如果没喝多酒，那一定是雾霾吸入过量，脑袋中毒坏死了。 和大神单挑？一百万元参赛资金？自筹？赵诚这穷小子，连在学校借一万元，都是天大的难事，到哪儿筹一百万元呢？ 而且，这两人的实力，也太他玛的不在一个档次了吧。一个是校园王子般的人物，学生会主席、金融系尖子生、学校重点培养对象；另一个呢？ 学生们对何白涛的认识，还有一点没到位，那就是，他的身后站着他父亲和富士会社，这场股神大赛冠军，对他而言如囊中探物。何少勇，在场外布置了五十个拖拉机账户，2。2亿元资金。这是场胜负没有悬念的比赛。 跟何白涛斗？哼哼。 川大师生对这场比赛的期待感，陡然间上升了几百度，大家倒要看看，从旁听生被特招入学的赵诚，如何挽救这个局面。是向大神何白涛低头认错、跪地求饶呢？还是…… 今天的会议有点长，何少勇刚才宣布了，估计到11点才能结束。在完成种子队挑战对手后，各队进行简单的队员介绍。 目前，赵诚和“复仇之箭”队成为了两支队伍，李诗嫣和范可儿挑战第四号种子队，赵诚则单独挑战“涛声依旧”队。 各队介绍声抑扬顿挫，谁都想给何副院长留个好的印象。 赵诚看了看打开的手提中的时间显示：9时正——这正是他等待的时间。 将早就拟好的一封邮件，拖入附件区域，十指如飞，在收件人地址中，写下了戴维斯的一个私人邮箱。他太了解戴维斯的工作习惯了，华夏国上午9时，正好是美国时间晚上9时，戴维斯会在他办公室里召开例会，此刻，他应该刚刚在电脑前搬起咖啡。 正想点确定发送键，不防参赛队员的自我介绍临近尾声，邻座碰了碰他的手：“赵同学，我介绍完毕，最后该轮到你了。” “哦，我介绍，我介绍。”赵诚站起身，右手食指重重地点下发送键，邮件“嗖”地一声就发了出去，“鄙人，赵诚，本届川大股神大赛冠军，谢谢。” “哈哈哈……”全场笑得东倒西歪。 会议室里笑翻了天，万里之遥的美国纽约帝国大厦内，有个人也微笑着端起了咖啡杯——每晚例会前的这杯咖啡，是他几十年来的老习惯，必定在指针指向9时，才会喝下第一口。 他就是国际著名投资大师、巴非特旗下伯克希尔·哈撒伟纽约分公司ceo戴维斯，管理着全世界范围内近千亿美元的资产。 今天的例会，有项重要内容：9时10分，要启动谋划良久的一项计划，它是报复行动，旨在歼灭竞争对手的资金，耗资为20亿美元，流向亚洲的越南资本市场。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世界经济高速发展，戴维斯所在的纽约分公司，却连续遭遇了几场滑铁卢战役，他个人的投资信誉、公司的形象处于急剧下滑中，好几个资产过亿的大客户流失。 这几场滑铁卢，无一例外，都是操作计划提前泄密，从而被对手牢牢占据主动权，迫使戴维斯以亏损为结局，撤出资本市场。 情报表明，这几起事件均属索里斯量子基金，联合了日本富士会社等几家财团所为。 纽约分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索里斯等大财团，为了窃取对方经济情况，双方经常互派间谍进行刺探。 情报显示，索里斯基金的主要盟军——日本富士会社，主要负责亚洲市场运作，不仅成立了华夏分社，同时也在东南亚，以越南国为主轴，成立了东盟分社。 越南国目前刚踏入改革开放进程，但政局不稳，国内分蓝红两大政营，现在政局掌握在红方手中。 情报说，富士会社欲向刚开放的越南国资本市场，投放5亿美元资金，于3天后开始分批购买几只由红方控股的大盘股，作短期投资。 戴维斯决定先对索里基金最忠实的盟友——富士会社动刀。此次动用四倍于对手的资金，今日进入越南国后，立即通过大宗交易平台，将早就达成协议的红方部分股权，转移到自己手中。一旦富士会社的5亿资金，全数买入这些股票，大量筹码在手的戴维斯会立即启动打压行动，腰斩股价 富士会社运作的是不超一月的短期投资，到期后资金不管赢亏都必须撤出。 这次报复行动，将至少歼灭对手50%的资金。 戴维斯明白，在经济间谍战上，自己输得很惨。纽约分公司，肯定有索里斯、富士会社的间谍潜伏，或许今天例会中的核心高管，就有间谍存在。 所以，他把启动报复计划的时间，定为了9时10分，几位核心高管，同时向电脑软件输入密码后，20亿美元就将立即转入越南市场。随即通过大宗交易系统，买入几只早就达成交易协议的大盘股，随后的几天，这20亿美元将对富士会社穷追猛打，直至全部歼灭…… 然而戴维斯根本就没想到，它的这20亿美元，面临着被对手全部歼灭的险境。 “叮咚”，就在高管们推门而入时，电脑发出了邮件到达的提示音。 看到邮件标题，戴维斯端着咖啡的手晃了晃，几滴咖啡洒落桌面，标题写着：报复计划9时10分启动，我们谈谈。 这是封来自华夏国川省大学的邮件，署名为赵诚，英文非常流利。 私人邮箱是保密的，除了公司核心人员外，不可能外泄，这个赵诚，是如何得到的呢？ 戴维斯从来没有去过华夏国，不可能有来自那儿的朋友。虽然哈撒伟公司通过其他渠道，也正在作着进军华夏国的准备，但用不着戴维斯亲自过问，目前还没有列入战略布局。 他几乎一头栽倒在地，买尬的，计划还没启动，难道又泄密了吗？这个计划从头至尾，全部由他一人起草，除了巴非特，没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早就进驻越南市场的操盘手，也仅仅得到通知说原地待命，随时会有行动通知。 打的是秘密闪电战，怎么又变成了阳光下的战斗呢？ 点开邮件，戴维斯更为吃惊，这个署名为赵诚的人，像个预言家般写道：你的20亿美元，将被对手全部歼灭。半小时后，美联社会发布一条政/变新闻，请你在这条新闻出来后，再决定是否转入资金。 戴维斯的惊讶，可以用无与伦比形容，如此绝密的计划，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晚半小时转入资金，对计划不会有任何影响，戴维斯决定听从这位陌生人的建议，静观其变。 他将会议推迟半小时召开，打开美联社新闻网站，开始与赵诚交流，当然，他要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试探试探这个陌生人 “赵先生，你邮件的内容我看不明白。” 赵诚笑了笑，果然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轻点鼠标，将早就准备好内容“嗖”地扔进了邮箱：“20亿美元准备歼灭富士会社的5亿美元，这行动是你亲自拟定的，除了巴非特，没第三个人知道。你怎么会不明白呢？” 在索里斯基金时，赵诚曾是戴维斯的对手之一，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常相约喝咖啡，探讨国际金融市场走势。为了给索里斯基金带来丰厚业绩，赵诚曾专门研究了戴维斯几十年来的所有策略。发生于2003年的这次报复行动，事后给戴维斯造成了全军覆没的重创，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对外公布，但索里斯的内部通报里，怎么会没有这件事呢？可以说，通报里的战果描述，连时间都精确到了分。 现在老子已经幡然醒悟，不愿再为索里斯这种嗜血如命的巨鳄卖命，自然会还你戴维斯一个公道。 戴维斯沉默了，敛声屏息注视着美联社网站。 半小时后，网站上突然跳出一则动态新闻，只有寥寥数言，却足以使戴维斯的脸色变得惨白：本社越南专电，越南国发生军事政/变，引发资本市场剧烈动荡。目前蓝方已控制政局，决定暂时关闭国内资本市场，并进行资本管制。 “叮……”赵诚的邮件到达，“戴维斯先生，如果半小时前你将20亿美金转入越南市场，已经通过大宗交易平台，全部转化为了几只红方控股的股票。而现在，越南资本市场关闭，你想逃也不可逃出。这是由富士会社精心策划的一个陷阱。” 戴维斯颤抖着手，对这位预言家完全拜服：“赵先生，能否详细告知？” “可以。你的公司里有未清除的间谍，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根据你的报复计划，富士会社对外放风，说要在越南市场投入5亿美元。你中计后，他们与政/变的蓝方同时行动，将你的20亿美元全数套住。” 戴维斯飞快地打着字，心情急迫地“嗖”扔进了邮箱：“就算越南市场暂时关闭，但重新开放后，我依旧可以马上撤资，顶多受些亏损而已，怎么会全军覆没？” 赵诚笑了，戴维斯啊戴维斯，你太低估富士会社的无耻了：“7天后，红方阵营被全部击溃。他们控股的这几家、也就是你刚买进的企业股票，资产清算后全部破产，股票被责令摘牌。你的20亿美元除了变成还债用的一堆设备、固定资产，连半个子儿都捞不回来，全部变成了蓝方的战利品。这是富士会社给蓝方的回报，记住，是全部给蓝方。” 冷汗哗哗而下，戴维斯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疑惑：“赵先生，你想要什么回报？” 赵诚知道，尽管戴维斯会考虑他所说，但不会深信，因为这些事，要等7天后才会发生。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历经沧桑的戴维斯，不会给他足够的帮助。 今天这事，仅仅是个鱼饵而已，明天，你将不得不信服。 “戴维斯，我们到明天再谈回报吧。明天我将帮你解决心腹大患——清除你身边的核心间谍。事情成功后，回报你看着给。” 戴维斯真的愣了，这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吗？ “为什么是明天，难道今天告诉我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因为今天我兴致不高。今天晚上，你把报复计划做一个记号，可以看看是否有间谍会动它。明天上午9时，请你联系我。我会告诉你，到底是谁动了你的奶酪。” 赵诚开着玩笑，结束了与戴维斯的邮件往来，抬起头，正好看到何少勇严厉的目光穿越而来。 正在作重要指示的何少勇，被赵诚又是打字，又是“嗖”地发邮件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 “赵诚，开会时请注意影响，乱鼓捣什么？” 赵诚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放好电脑，把双手平放在了桌上，活像个老实听课的小学生。 第87章 键盘的秘密 第二天，9月11日上午，离比赛开始还有4天。 李诗嫣和范可儿，忙着在他的寝室调试着线路、电脑软件等，赵诚抱着电脑来到了图书馆。戴维斯迟迟没有回信，使得他有些纳闷。 巧不巧，何白涛也拎着手提，带着他的两个美女队员，潇洒而来。见到赵诚开着手提，何白涛冷笑数声，坐到了他对面。 “嘿，勇士，这么早就开始来用功了？”何白涛的话，带着尖锐的刺。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分开坐定。 赵诚歪着头，咧着嘴笑了笑：“来散散心。” “散散心？我看你是在为昨天的冲动而忏悔吧？赵同学，牛吹得太大了，是会吹破的。如果你现在当众向我赔礼道歉，我答应你，让你留副全尸，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谢谢何主席照顾。”赵诚没兴趣跟他斗嘴皮子。 两人的对话，引发了人们关注，不少孩子都“嗤嗤”地笑了。 何白涛不依不饶：“赵同学，今天我带我的队员，来给她们讲解证券学原理，以便在操作时，尽情地分享胜利的喜悦。算你走运，坐着洗耳恭听吧，说不定在实战时，可以用我讲的技术，来对付我。哈哈……” 吸吸鼻子，赵诚眉尖一挑：“你又要讲戴维斯的操作方法了吗？” “不错，重点讲解。”何白涛掀开手提盖子，不再理会赵诚，打开电脑中的ppt，又从书架上取出几本原理书，和美女头肩相挨，神气活现地小声讲述起来。 手提盖，挡住了彼此视线，赵诚戴上耳机，还特意往下缩了缩身子，以免视线接触到那缕令人生厌的头发。 “叮冬”，电脑传来邮件到达的提示音。 赵诚欠欠身子，显得很不满意：“老不死的，到现在才回信，害老子等这么久。” 嘴里嘀咕着，点开了邮件，戴维斯的英文还是那么谦逊：“这位先生，我们可以谈谈，请告诉我，你想得到的回报是什么？” 谈就谈，怕你不就范？赵诚打开了音频，在轻松欢快的音乐声中，迅速拟好邮件，“嗖”地扔到了戴维斯邮箱。 “戴维斯先生，我姓赵，是位英俊的小伙子。我想您一定估算清楚了，您心中的底价应该不会低。我有办法清除你竞争对手的间谍，这份情报的价值，在一百万美元左右，合软妹币六百万元多，但我只要求得到一百万软妹币。我的报价可谓地摊价。但有个额外的请求，在9下旬，动用5亿左右的资金，帮我拉升或者打压几只华夏国股票。资金和账号，完全控制在您手中，所以对您而言，这笔交易几乎没有风险可言。” “叮冬”，戴维斯的回邮到达：“赵先生，这确实是笔不错的交易。但我如何确定您不是在开玩笑？” 赵诚迅速拟定邮件：“请你打开密码柜，看看保存报复计划的箱子，是否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戴维斯立即打开密码柜，把昨天夹了根头发丝的文件拿出，他的脸“刷”地变得惨白：文件看似完好，但头发丝已不知所踪——这说明，昨晚有间谍入侵他的办公室，偷看了报复计划。 很显然，这20亿资金并未转进越南市场，引起了对手的巨大恐慌。因为富士会社联合越南国蓝方发动的政/变计划，不可能推迟。他们依计划发动了政/变，戴维斯的20亿美元却未依约而来。于是，富士会社立即密令潜伏于戴维斯身边的间谍，看看报复计划是否作出了新的修改。 戴维斯迟迟没有回信。赵诚可以想像得出，此刻的这位老人，该是如何惊慌的表情。 等着回信，赵诚摘掉耳机，歪着身子，从电脑边上向何白涛投去一瞥。 靠！何主席也在打量着赵诚，双方视线在空中轰然碰撞。 赵诚咧嘴，给了个不太好看的笑脸。 何白涛脸无表情，却加重了语气：“两位美女，戴维斯的投资理念，和巴非特十分相似，就是价值、价值、还是价值，价值投资贯穿了戴维斯的血管，这是他的精髓之所在。” 赵诚虚心听讲，频频点头，冷不丁冒出一句：“何主席，戴这个什么斯，不会投机操作吗？” 何主席用种目空一切的目光，极度不屑地划过赵诚的脸，落在了天花板上：“无知者，最可怕的不是无知，而是无知者无畏。赵同学，你应该多学习。这位令人尊敬的投资大师，姓戴维斯，他最痛恨的就是投机操作。因此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戴维斯不屑于投机。” 完了！赵诚颓然倒向椅背。 你妹的，老子请戴维斯来做投机的，拉完几个股票就踢掉他。你丫的告诉老子，戴维斯不搞投机。玛的，不搞投机就没有投机经验，老子咋请了个猪一样的帮手呢？唉，猪一样的队友，神一样的对手，打败，被你何主席的嘴皮子彻底打败。 靠，是你知道戴维斯多，还是老子知道戴维斯多？ 何主席狠狠地教训完赵诚，见他颓丧的表情，认为实现了痛击的目的，洋洋得意。 门外，一个光头快速走来，不是秃鹫是谁？ 因为两个爹狼狈为奸，所以秃鹫跟何白涛也是臭味相投，只不过，何白涛根本看不起秃鹫，就像何副院长始终认为丁处长，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能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上品兰花而已。 秃鹫找何主席有点闲事，见到对面竟然坐着赵诚，心头一惊。现在他见到赵诚，就满脑子晃动着军训的事，尤其是食堂那场阴差阳错的失败，使得他牙根发痒。 说实话，秃鹫打心眼里不认为赵诚有高超的功夫，所有一切，都被他认为是小概率事件。因此，他的心里，始终存留着暴揍赵诚的幻想。但现在时机不宜，要等何白涛大功告成之后。 但警告却不得不发，秃鹫还有些恨得牙根发痒，指着赵诚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先让你安心陪何主席耍完，老子到时再收拾你！” 赵诚嘴角挂着微笑，懒洋洋地哼了声：“哦。” 两人走出图书室，讲什么事去了。 “叮冬”，邮件到达：“赵先生，我信任您。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请您把间谍名单传过来，还有您的操作计划。确定无误后，我及时向您提供帮助。” “我不知道间谍名单啊。”赵诚心情轻松，顺带开个玩笑，吓吓戴维斯。 “赵先生，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不知间谍名单，您如何帮助我？”戴维斯的回信，果然被吓得不轻。 是啊，没有名单，你怎么帮人家清除间谍呢？这玩笑，开得有点不太对头，戴维斯是位不苟言笑的老人，做事一板一眼，自己应该以善对善，不可借恶欺善。 没有间谍名单，赵诚依旧可以帮助戴维斯，没有金钢钻，岂敢揽这瓷器活？ 在决定狙击何白涛后，高达数亿的资金，成为赵诚头痛的问题。当初他确实无法想出，到哪儿去调集这么庞大的资金。然而，在国宝的特训基地，和经济特工长箭彻谈过后，长箭所说的那只键盘——富士会社培养特工专用的键盘，顿时让赵诚豁然开朗。 富士特工所用键盘，比欧美特工的键盘，按键的距离要略短，尽管无法用肉眼来衡量，却已经使赵诚心花怒放。 他有把握，从这个被人们所忽视的细节中，帮戴维斯找到间谍。 这个细节，说起来还真得要怪富士会社的创始人，为何如此固执呢，特工所用的电脑键盘，为什么一定要本公司制造的。 这是一项自富士会社几十年前成立开始，就沿用至今的规矩，键盘由富士会社创始人、目前会社董事长渡边雄的老爹，依照欧美公司主流技术，设计制造而成。外形上，跟欧美公司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按键间的间隔，却有极细微的缩小。 渡边雄的老爹，早就死了。他五短身材，手指的长度比身高马大的欧美人，差了一二厘米。可以想见，他在设计键盘时，充分考虑到了亚洲人身材矮小、手指略短的特点，因此键盘总尺寸，比欧美的要少半厘米左右。这肉眼看起来很难区别的不同，使得富士会社的键盘，让亚洲人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富士会社，在渡边雄手里发扬光大，走向国际。大量欧美特工被从小物色进入东京总部，接受极为专业而严酷的训练后，渗透到世界各地，为富士会社服务。 而由这款键盘训练出的操作习惯，却为渡边雄埋下了致命隐患。 当富士会社间谍前往欧美国家执行任务时，用的是和富士会社有细小差别的欧美键盘。但操盘习惯已经养成，所以这些特工在用键盘小指敲击远处的按键时，因为键盘长度略有延长，会有个本能的停顿动作，约是正常动作的百分之几秒。 长箭在回华夏国前，曾专门找到几个被淘汰的富士会社特工，作了几次测算。以键盘中较远的感叹号“！”键为例，这些淘汰特工的敲击速度，比从小习惯欧美键盘训练的正常人，多了百分之三秒。 秘密，就是在这里。 这也是赵诚将予敌以痛击的利器。 第88章 中日文化交流大片 “叮冬”，邮件再次到达，戴维斯对这位异国他乡的年轻，几乎奉若神灵：“赵先生，如您所言，有人绕过所有防护措施，入侵了我办公室。请您给我帮助。” 赵诚不再客气：“现在，我们该来谈谈关于回报的问题了，在您顺利清除间谍后，我的要求不高，这项工作的报酬为100万元软妹币，真心属于地板价。另外，在9月15日至10月31日，你用公司先期进入华夏国股市的多只账户，动用不高于5亿元软妹币资金，帮我拉升或打压几只华夏国股票，操作前，我会发给您股票名称，以及打压或是拉升的目标价。如何？” “您阻止了我20亿美元免于倾覆，又帮我消除身边间谍，这些要价，确实微不足道，我完全同意。另外，我将向巴非特先生建议，额外予您以奖励。” “ok，戴维斯先生，您可以根据如下方法进行操作。”赵诚不再迟疑，把上述原理源源本本告诉给了对方，“实时记录薄膜，可以记录微秒的差别，它在纽约任何一家专业公司都能买到。您只需把它贴到公司所有员工的键盘上，然后请员工同时速录相同的文件，记住，尽量多让员工打键盘左上角的‘！’键。您就可以实时查看结果，揪出值得怀疑的对象。只要揪出间谍，我想他的嘴，您总有办法撬开他。” 戴维斯最后发送了条感谢、并请赵诚耐心等候的邮件，便保持了静默。 赵诚轻松地关闭了电脑，他预计不超过两天，聪明的戴维斯就有能力完成一切，因为他的身边，还有米国中情局特工，也在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件事。 侧着头瞄瞄对坐的何白涛，这小子正讲得起劲，赵诚闲得无聊，点开了学校论坛，想看看昨天开会时被传到论坛的帖子，热到了什么程度。 好家伙，论坛上热闹得像过节，焦点围绕着赵诚和何白涛而展开。 99。999%的帖子，对何白涛表达了充分信任，提前哀悼赵诚同学笑话般阵亡。其中有个讨论得最热闹的帖子，一看就知是校报记者侯冰或梅得江捉笔代刀，文章行云流水，文采蜚然，很符合新闻规范，只是拍的马屁多了些——不过华夏国最优秀的新闻，就是马屁新闻，两位记者深谙此道，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赵诚看得内心发笑，感觉这回有些落漠。金融系势力过于强大，夺冠热门过于一目了然，此时此刻，就是自己所在的经济系，也少有人帮他讲话了。在所有人眼里，赵诚这回牛吹得大了点，场面已经无法收拾了。 牛，吹大了吗？ “还好么。”他自言自语道，伸个懒腰。 离9月15日的比赛开幕仪式，还有4天时间，到时和何白涛，要作为参赛代表同台登场，作比赛感言，还要介绍己方的第三方监管人员。 玛的，倒忘了让戴维斯来做自己的第三方监管了。不过这些花架子，老子真心不太喜欢。 他起身想离开，却又坐下了，默默地聆听着何白涛轻声的教导。 秃鹫已经离开了，何白涛还在唾沫四溅地讲述着基础原理。赵诚歪着头，看起来很虚心的样子，用崇拜的口吻拍了记马屁：“啊，伟大的何主席，你的学识是多么的丰富，你的嘴皮子是多么的利落，你玩弄美女于股掌之间，风度翩翩，小模样迷人，连我这样的大男人，也恨不得化身为女神，依偎在你身边。” 何白涛冰冷的目光，再次不屑地划过他的脸：“与其赞美，不如说是嫉妒，因为我谈论的戴维斯理论，你小子恐怕连听都听不懂。” “嘿嘿，嘿嘿。”赵诚傻笑几声，挠挠后脑勺，突然蹦出一句：“何主席，你知道戴维斯，最喜欢穿什么小短裤吗？” “啊……”两位满怀期待的美女，不约而同捂住香唇。 赵诚坏坏一笑：“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他喜欢花短裤。” 何白涛“啪”拍了下桌，凛然正气：“下流而无知的家伙，你除了用下半身思考，还有什么本事？” 赵诚笑笑，也不恼，低头在电脑里忙碌着什么。 他记得以前入侵何白涛电脑时，曾经看到过几部中日文化大片的名录，今天，何主席如此义正词严、如此满身正气，又是如此地把下流的气息掩藏得很好，难道，老子以前看到的中日文化大片，都是苍老师在床上进行d的思想政治教育？ 嗯嗯，老子政治上明显还不够过硬，得让苍老师增强免疫力。 驱动大气层智能黑客程序，绕过防火墙，顺利地进入了何白涛的手提电脑。他桌面上，只有一个打开的ppt文档，正在给两位美女讲述戴维斯的实战技能，美女崇拜得只会“嗯嗯嗯”点头。 现在，何白涛拿着纸，侧身对着电脑，正在给美女讲他自己的心得体会。 点开d盘，进入一个根目录，然后连续点开数个子目录，果然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个没有命名的文件夹，泥妹的，还是加密的呢，容量却有2个g还多。 嘿嘿，何主席，啥东东容量如此之大，放得又如此隐秘，如此鬼鬼祟祟呢？ 几秒钟就完成解密，2g多容量的文档，完全敞开在了赵诚眼前，我靠，道貌岸然的家伙，秘密地珍藏着数部苍老师精品床战，还有来自香江、日韩的肉搏战，另有几部则更厉害，是美国的人畜大战。 唉，这难道是我们敬爱的何主席，为了抵制腐朽的资产阶段思想侵蚀，夜夜不息地观看影片，以提高自身的政治修养，坚定无产阶段革命的政治免疫力吗？ 好吧，大家一起来学习学习，一起来提高免疫力！ 赵诚毫不客气地选中了苍老师最经典的中日文化大片，毫不客气地速进到最赤果、最精华的部分，最后毫不客气地将何白涛电脑的视频、音频，毫不犹豫地点下了播放键。 寂静的图书室，突然传来惊天动地、勾人魂魄的床战声：“啊啊啊啊，雅蔑爹雅蔑爹……” 图书室里所有人，都被这熟悉而惊魂的声音所震惊了，*与*碰撞的“啪啪啪”声在欢乐地持续着。 何白涛蓦然间抬起头，脸色扭曲成了猪肝，两位美女羞愧地用手捂着脸，“啊啊”叫着跑出了图书室。 …… 赵诚没有想到，戴维斯的效率是如此之高，富士特工的立场是如此不坚定。原本他以为，就算戴维斯在美国中情局帮助下，能以最快速度揪住间谍，富士的间谍也会抵赖到底，没两三天功夫事情不会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当天晚上12时，戴维斯就给他发来邮件，称间谍已经招供了全部犯罪行为。 赵诚是今天上午9时左右，教给戴维斯识别间谍的方法的，那时美国时间处于晚上9时。戴维斯火速和美国中情局取得了联系，当晚就购买了所有设备。 第二天上班时，戴维斯就召集纽约分公司近百位员工，开始了一场速录比赛。 哪个人会想到，肉眼分辨不出的键盘距离中，竟然着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呢？反复数次测试后，确定了十几名嫌疑对象，他们很快被集中进行专项测试，结果，两名员工在所有操作中，打“！”时，无一例外比欧美员工的速度，要慢了百分之几秒。 不用美国中情局人员上酷刑，富士会社的这两名高管间谍，就源源本本地坦白了一切。 今天的戴维斯心情格外轻松，推卸所有事务，专门和赵诚聊起了天。 “尊敬的赵先生，我很好奇，你要用5亿元拉升或打压几只股票干什么？如果想赚钱，我可以随时提供几只容易操作的股票呀，何必耗费一个半月时间呢？” “好吧，我把自己真实身份向你透露，我在玩一个游戏呢。” 赵诚把自己参加学校股神大赛、立志要夺完的事，告诉给了戴维斯，把老人说得一头雾水，这个神一样的年轻人，闹哪样呢，帮了自己如此大忙，却仅仅是为了在学校的股神大赛中夺得冠军。 他曾无数遍追问过赵诚，是如何成为伟大的预言家的？赵诚当然无可奉告，只说东方有神秘而古老的玄术，对某些东西能够未卜先知。戴维斯知道这小子不可能说实话，也只能作罢。 但在资本市场上身经百战的戴维斯，也不可能完全信任赵诚，提防着是否有更神秘的组织，派出赵诚以清除自己身边间谍为由，图谋他目前还不知情的大事。 所以，戴维斯抱着警觉之心，前来履行他之前对赵诚许下的诺言。 但老人毕竟对赵诚有感恩之心，他也被赵诚要玩游戏的话给逗乐了，仔细查阅了川省大学有关股神大赛的规则， “赵先生，这次比赛还要邀请第三方监督人员，我来担任你的第三方监管如何？”老人自告奋勇。 “无所谓啊，有没有监管，都不可能影响比赛结果。”赵诚的回答有些不冷不热。 戴维斯随后就资本市场，展开了对话，他吃惊地发现，这个年轻人，对于国际金融、金砖四国资本市场，有着极其精深的研究。 这使老人觉得，他必须会会这个年轻人。 而且，老人心里还有个大的盘算，既然富士会社渗透进了华夏国，既然这位年轻人在川省和富士会社短兵相接，那我戴维斯，有什么理由不趁虚而入，抄了敌人的后路呢？ 这趟华夏国之旅，非去不可！ 第89章 你确定没昏头? 9月13日，离15日开幕的川大股神大赛启动仪式只剩两天时间。 启动仪式上，何白涛和赵诚两个队，要作为所有参赛队代表，上台表态发言。双方第三方监管人员，还要到场亮相，以示比赛隆重而正规。全省媒体已经接到邀请，准时前来采访。 在这节骨眼上，赵诚又惹恼校方了。 这回，惹恼的是秃鹫老爹，财经学院教务处处长、本次比赛的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丁大人。 原因，在于何白涛的涛声依旧队，早早地递交了发言报告、将一百万元资金打入账户，还上报了第三方监管人员名单。 所谓第三方监管，是一种形式和实质上的公平。比赛双方，各可以委托有实力的机构或个人，作为己方的监管人员，全程监管对方在比赛规则范围内操作。 对于学校来讲，请到的人员名头越响亮，川大股神大赛的规格就越高。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员关系着这场比赛受全国媒体的关注程度。 而它更大意义在于，将能方便何少勇及时监控对手比赛情况。 何白涛请的，是川省著名的公募基金经理王坚。王坚纵横华夏国资本市场多年，战功赫赫，人称华夏股神。他的大名一亮，顿时吸引了大报小报关注。 当然，有何白涛有他老爹作靠山，请动这种实力派人物并非难事。 赵诚和他的友军复仇之箭队，却动静俱无。 李诗嫣和范可儿，对这种形式主义毫不敢兴趣，上台讲话？赵同学你请上台；第三方监管？赵同学你爱请不请，无所谓。 反正对于赵诚跟何白涛单挑，两人都不抱什么希望，淡然处世，专心做着自己复仇之箭队前期的选股、分析基本面工作，准备在比赛中把自己能力充分发挥出来就好。 尽管已经分成了两个队，但两个美女对他们的寝室还是情有独钟。这几天，两大美女白天已经搬到了这儿，提前适应比赛环境。 丁大人打来电话，让赵诚解释没有递交发言书、没打入资金和监管人员名单的原因。此去必受臭骂，两大美女优雅地伸出玉臂：赵同学，你请了。 赵诚对于丁大人对上谗媚、对下威严的奴才脸，很反感，可是没办法，一步三捱，来到了教务处。 丁大人端坐办公桌，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赵诚。如果是谈论财经学方面的事，他立马缩头乌龟一只，壳有多宽，龟/头就缩多深。他是何白涛的爹、何副院长从体育学院调进，再一手提拔起来的，对财经方面的知识，可谓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教务处，是管学院教学计划安排的，怎么能搁个花瓶呢？唉，没办法，华夏国这种事多了去了，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但现在是找学生谈话，丁大人优势顿显；再说是找无权无势、要么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只有背影一个的赵诚这穷学生，丁大人的优势可以说是压倒性的。 “赵诚，你对这次比赛什么态度？看看何白涛，对照下你们？我希望，赵同学你把心放在学习上，比赛也是学习的一种方式么。心要正，政治觉悟要强，万一出个差错，我们学校现在可是全省乃至全国的关注焦点啊。”丁大人摇头晃脑，唾沫四溅。 赵诚用脚碾着地板：“发言稿，我会写好的；参赛资金，会打进的。至于第三方监管名单，学校也没有强制要求，如果我们能找到，会及时报到组委会。万一找不到，学校有合适的人的话，随便给我们配一个就行了。” “小赵啊，不是我教育你啊。你出身贫寒，现在刚被特招进入川大，现在得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一定要珍惜哦。虽然你们的对手实力很强大，可是你也要逆境奋起，不到最后时刻绝不投降么，怎么可以提前泄气呢？” 我靠，这仗还没打，怎么知道我就顶不住了？ “丁处长，你这么说，好像我们已经输了似地。到时鹿死谁手，还难说呢。” “呵呵，小赵有志气。好！”丁大人抬起眼皮，轻描淡写了扫了眼赵诚，“根据规则，这两天，你们先把发言稿交给我审吧，同时要打进资金。至于第三方监管，你们看着办，实在没有，我跟何副院长商量下，看他有没有合适的人。” 松出口气，转身想走，侯冰和梅得江带着话筒、相机、录音笔、笔记本，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大赛临近，这小子全副武装，赛过新华社记者装备。 “丁处长，采个访……”侯记者一脚踏入，见到了赵诚，余话咽回肚里，“唷嗬，赵同学也在啊。” 赵诚理也没理他，转身迈开了腿。 “赵同学，等等，正好配合我们校报一下。”侯记者拉住了他，丁大人在旁边，赵诚不好不给梅记者这个面子。 侯记者正儿八经地采了起来：“赵同学，这次股神比赛，是财经学院金融系强项，你们面对的，又是夺冠呼声最高的何主席。请问，你对所处的环境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赵诚优雅地摊了摊手。 “校园里都在风传，说你们到现在为止，没有打进资金，也没有起草发言稿，更没请动有名气的第三方监管人员，显得很露怯。请问，真相是不是这样？” 赵诚翻了翻白眼：“真相？真相都在你笔下呢，黑也是你描的，白也是你描的，谁知道在哪儿呢？至于发言稿，我懒得起草，费那劲干啥涅？” “赵同学好大的口气。”梅记者讥讽了句，有丁大人在，大家都是一伙的，梅记者才不怕赵诚：“那，第三方监管人员呢？请不到，是不是预示着，你们在前期准备上，就已经败了一仗？” “梅记者，这也算败了？你看，我刚才说得不错吧，真相都在你笔下。至于第三方监管，我可以先给你透露些风声，哥请的这个人，名头大得不得了，说出来恐怕吓破你的小胆。所以，哥先低调一点，嗯嗯，低调一点。” “哈哈哈……”侯冰放肆地大笑起来：“赵诚呀赵诚，牛皮是要吹破的，火车是要推出轨的，到时看你怎么收场。人家何主席，都已经请动华夏国股神了。你刚才说，你请的人，名头大得不得了？来来，我以校报的名义，诚恳地请你透露点，这个人的名头，大到了什么程度？这世上，炒股名声最响的，莫过于巴非特、罗杰斯等人，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个人就是股神巴非特唷。” 赵诚哑然失笑，“怎么说呢？巴非特，他不是一个人在作战，而是一个团队，你以为我请不动？” “我靠！”侯冰把采访本愤然拍向办公桌，“赵诚，人不可狂傲到这种程度，你以为你是谁？请巴非特的团队？我看你今天发烧发到了九十度，脑壳都给烧坏了吧？” 赵诚顺从地摸摸脑壳：“兄弟我确定地告诉你，体温正常。” “赵诚，你丫的穷小子，窝囊废，竟然自大到了这种程度！”侯冰几乎快疯了，“你敢不敢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要把你的原话，登到校报去！” “无所谓呀。”赵诚嘻嘻坏笑着。 丁大人脸色比猪还难看，出了面：“别吵了，都给我出去！” 赵诚再次成了校园里的笑话，因为当天出版的校报，侯冰和梅记者紧急赶写了篇联合署名的文章，标题触目惊心： 《赵诚宣言：我把巴非特团队请来！》 赵诚再次成了舆论漩涡的中心，确切点说，成为了笑话中心。 财经学院金融系的孩子，大多是有头有面家庭的独苗，从小骄生惯养。优越环境养成的惯性心理，使他们天然地物以类聚，喜欢和有钱人相处。也因此，赵诚和何白涛的明争暗斗中，多数人站在了何白涛阵营中。 同情穷小子的学生，毕竟是少数。 然而即使是以前了解赵诚、同情他的学生，此时此刻也变得手足无措，拿着校报，没人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赵诚这小子，吹牛吹到逼的敏感部位，实在无药可救了。 推开寝室门，李诗嫣歪着头，盯着他老大一会儿，款款起身走上前来，伸手按住了他额头。 赵诚一阵哆嗦，要知道，这可是天仙美女，这些天来首次主动地和他肌肤接触啊，具有历史性转折意义。 “没发烧，脑子也不可能烧坏。”李诗嫣的表情十分认真。 平素伶牙利嘴的范可儿，歪着头，努力想着：“嫣儿，那还会是什么病症呢？瞧赵同学这样子，病得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加入赵诚队伍的小苹果，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不过火候没控制好，以女生标准的动作，“嗤嗤”笑着略有些拘束。 小苹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一个字也没说出口，赵诚一系列谜样的举动，已经沉重打击了他心理，无数个问号盘踞心头，使得平常话就不多的小苹果，不敢随便开口。 赵诚乐呵呵地笑着：“呵呵，诸位，我说你们这是咋的了？咱内部不能起内讧，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对不对？” 三位美女同时摇摇头，李诗嫣笑着说：“不对。猪一样的队友，也毕竟是队友，就怕混进个疯子进来。再说，咱已经分家，你家的事，关我家什么事？” 赵诚咧嘴笑笑，没多话。他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只有到时用行动来证明，人们才会相信。 在教务室，赵诚夸下海口，这是因为他心里有底。 第90章 这分明叫霸气 几个人开始分头忙碌，打开电脑，赵诚发现戴维斯又给他发了好几封邮件，还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关于热钱的。戴维斯判断，富士会社的2亿资金，在受到神秘狙击后，是否会从华夏国分社或日本总部，调集更多的资金增援？ 这个问题，赵诚早有考虑。富士会社在全华夏的资金量，目前都充分地投入到了实体经济中，其流动资金，撑死在2。5亿元，低于己方一半。 而热钱，则无须过多担忧，戴维斯对于华夏的金融政策，并非主攻方向。 富士会社立即从国外划入资金，难道不可以？ 搁以前，这事是可以的，几天之内，富士会社就可以将几十亿热钱，通过不同渠道流入。但是现在不是以前了，自从新一届政府执政以前，天有些变了，大规模的热钱流动异乎异常的困难。 自新一界政府执政以来，高压反腐、整治经济领域各种乱象，很快取得了明显成效。金融领域，是经济重点，自然在重点整治范围之内。 华夏国经济遍地乱像，很大程度上，是国际热钱流动过于频繁所引发。 所谓国际热钱，它是为追求最高报酬及最低风险，在国际市场上迅速流动的短期投机性资金。它的最大特点就是短期、套利和投机。正是靠它，上世纪90年代末国际“金融大鳄”索罗斯一手制造了亚洲金融危机，在短短半年间掀翻了整个东南亚国家金融体系。 华夏国由于实行外汇管制，国际热钱没办法自由流动，只好通过地下渠道，或者以正常贸易为掩护，或者以虚假交易为手段，或者以地下钱庄，源源不断地流入华夏国。 新政府上台，对正常项目、虚假贸易、地下钱庄这三种热钱流入的主要渠道，进行了严密监控，使得热钱投机性大大降低。特别是对华夏国另有企图的国际势力，此时万万不敢惹起什么风浪，以致小不忍则乱大谋。 换言之，富士会社发现异常想要增援，至少需要在几天之内，向华夏国输送10亿元以上的资金，这样才能以加倍的实力，于一夜间击溃赵诚指挥的5亿元资金。 10亿元，已经算作巨额热钱，一旦流动，必会引发各方警觉。三大主要流入渠道不可能，那么动用其他小渠道可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但是你一天流入几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这10亿元得流到猴年马月啊，等它到位，黄花菜都凉喽。 在几封邮件中，戴维斯给了赵诚确定的回音，哈撒伟公司虽然没有正式进入华夏国，但它属下的小公司，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秘密布局。他提供给赵诚几个名单，操作时，只要照名单下指令，上百个账户就会及时买入或卖出。资金量最低则保证在5亿元，遇有特殊情况，可以转眼间增加到七八亿元，相当于一个中小型私募基金的规模。 戴维斯还转述了巴非特口令，这位世界著名的股神，对于来自华夏国的帮助非常感激，除指示戴维斯践行自己的诺言外，还特别奖励给赵诚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相当于六十多万元软妹币。加上戴维斯付给的酬劳，这笔生意，赵诚总计赚到了160多万元。 赵诚微笑着，拟好封感谢的邮件，“嗖”地扔进了邮箱。 没想到戴维斯就坐在电脑前，他千恩万谢地又发了邮件：“第三方监管人员，你请过吗？” “没，不打算请。”赵诚写完，觉得在国际投资大师面前，口气不宜过大，于是正式又回道，“咳，真正的原因是请不到，我不认识证券界的人。” 戴维斯开了心：“哈哈，我不是证券界人士吗？” 赵诚开心地笑了，昨天这家伙就说过要来当我的第三方监管，当时以为他也就随口说说，没想到还当真了。 当真就当真呗。 见赵诚迟迟没有复邮，戴维斯立即发来了邮件：“你不用请了，我正好要到华夏国办些事，顺道来趟川省，出席你的第三方监管人士见面仪式。” …… 一切准备妥当，赵诚悠闲地东逛逛西瞧瞧，见所有选手都如临大敌，见到他，还惊讶地问你小子怎么不研究股票，净闲逛。 赵诚仰天长笑三分钟，什么话也不说，背着俩小手就溜达远了。 啥准备呀，准备啥呀，老子左口袋装着戴维斯，右口袋备着巴非特，随便牵个出来溜达，华夏国股市都得发生九级地震，还准备？ 赵诚根本没有选择股票，而是在空余的时候，吩咐肖平谷，重点跟踪只几只业绩惨不忍睹的垃圾股、st股票。 有一只st股票，叫兰大实业，每股收益为亏损一元多。而赵诚，却暗地里叫肖平谷，死死地盯着了这只股票动向，他要求小苹果，直接入侵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电脑，看看有什么收获。 这只股票，实际上是戴维斯凭直觉叫他这么干的，在分析了这只股票底部成交、历史上操作手法和公司基本面后，戴维斯叫赵诚死盯这只股票不放。 所谓st股票，就是业绩连续两年亏损的股票，如果再亏损一年，它就面临摘牌风险。 赵诚关注这种股票干什么？这算会炒股的人吗？肖平谷心里嘀咕，可是不敢反驳，乖乖地根据诚哥的要求去做。 当天下午，也就是校报登了《赵诚宣言》的那个下午，一大群记者拿着相记、录音笔，在校报记者侯冰带领下，蝗虫般涌入了他们的寝室楼。 赵诚的玩笑，开得大了。 楼道里脚步声大作，大小财经媒体记者、摄像师、摄影师，在侯冰带领人，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他，他就是赵诚！”侯冰指着斜靠在床上的赵诚，气急败坏地叫道。 侯冰闹哪样呢？ 这小子在教务室，被赵诚呛得半死后，扭头便紧急刊登了那篇《赵诚宣言》，写完气还没消，想着一个穷学生，特么的竟然根本没把他这个校报记者放眼里，吹牛不打草稿，真是狂傲到了极点。 他和何白涛相交甚好，跟秃鹫关系也不错。三人凑一窝一核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赵诚能实现诺言的可能性。得，既然你这穷小子爱吹牛，既然你得罪了秃鹫，又根本没把何主席、侯记者放眼里，哼哼，就让你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吧。 何白涛是川大学生会主席，侯冰是宣传部长，秃鹫是体育部长，这仨凑一窝，就是半个学生会。赵诚敢跟半个学生会斗？真是反了他了。 三人商定，给赵诚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当即，侯冰出面，与省内几家平时关系不错的媒体，取得了联系。 一个穷学生，豪言请动巴非特团队，这料，搁哪儿都是重大新闻线索呀。几家媒体记者，苍蝇闻到血腥般，急吼吼就赶来了。 线索是线索，但记者向侯冰、梅得江详细打听了情况后，有些哭笑不得了。从赵诚社会关系、平时表现、大学半年多情况来看，这小子根本不可能请到巴非特。 不过，请不到也是新闻呀，穷孩子，能这么说大话吗？ 得，新闻重在攻势，重在吸引公众眼球——虽然这和马克思主义新闻观背道而驰，可是华夏国盛行的，不正是说的是一套，做的另一套吗，哪家媒体，不是把马克思顶在头上当挡箭牌的？ 记者们涌入屋内，团团围住了赵诚。 秃鹫挤在门外，乐呵呵地瞧着这幕大戏上演。 《川省财经报》记者率先发问：“请问赵同学，你认识巴非特吗？” 摇摇头，赵诚诚恳相告：“不认识，但在书上看到过他照片。” “哈哈哈……”哄堂大笑。 记者紧追不舍：“那你认识巴非特团队的人吗？他们，可个个是国际投资大师唷。” 赵诚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太好意思：“嘿嘿，记者同志，我若再说不认识，这事也不好交代是不？那就算认识吧，反正他们出书，都在书中附有照片，我看过照片，也算认识么。” “哈哈哈……”笑声更放肆了，“赵同学，你的话好风趣。校报上说，你有本事请动巴非特团队的人？” 眨巴眨巴眼睛，赵诚一脸无辜：“唉，这事别提了，我本来不想这么说，可是侯记者把我逼得太死，只好脱口透露这个重大机密了。现在，我真的很懊悔，没守住机密。我是想请他们，可是他们来不来，我也不知道呀。就算来，万一飞机误点，万一他们中途变卦，这事也不在我掌握之中呀。” “哈哈哈……赵同学，你的话可变得真快。”记者们笑得都岔了气。 侯冰大步上前，拿着录音笔，朝赵诚眼前晃了晃：“赵同学，想抵赖是不是？你的话，可都在这儿存着呢。” “我有抵赖吗？风险不可控，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赵诚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川省财经报》记者逼上前来：“赵同学，你刚被特招进入川省大学，还没系统地学过经济学，不知道经济学里的风险，应该在事前做好了充分估计，到现在说风险不可控，你这不是以此为理由，为自己找借口吗？” 赵诚歪起了头：“我勒了个去，这位记者，你什么专业毕业的？” “京城财经大学。” “唔，怪不得水平这么烂。” “啥，赵同学，你说得明白点，谁的水平这么烂？” “记者同志，你别发怒，我说的是你水平这么烂，但这不全怪你，也怪京城财经大学，你丫的怎么去上这种破学校呢？哦对，考不进咱川大财经学院，对不？” 记者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侯冰蹿前一步，咬牙切齿：“赵诚，你以为学了点经济学知识，就天下无敌了吗？你刚才，不是在以风险不可控为理由，为自己说谎找借口吗？” 赵诚淡淡一笑：“记者同志，如果事前估计的风险，都在可控范围的话，经济就不经济了。我请问你，涛声依旧队已经请好了第三方监管人员，难道他们的风险就可控了吗？” “难道不可控吗？”侯冰反唇相讥。 习惯性地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嘿嘿笑着：“说句大不敬的话，这第三监管人员遭遇严重车祸了呢？” “你……”侯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诚摊摊手，脸带不快，朝各位记者说道：“各位，你们采访的话题设置首先就不对，这不叫新闻采访，就叫新闻逼视、新闻审判。你们来之前，就先入为主，认定我赵诚在吹牛，于是话题围绕着如何揭开我吹牛的实质进行，请问，你们了解我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深思熟虑？”《川省财经报》记者兀自拉不下脸，“你这么有底气，难道在比赛中有必胜把握，将学生会主席挑落马下？” “小小一个何白涛，何虑之有？” 听到赵诚这句话，侯冰的肺都要气炸了：“哇哦，赵诚，傲气到九霄云外了哈。” 赵诚终于抬起眼皮，冷冷地盯了这小子一眼：“侯冰，你脑子不太灵光，这怎么叫傲气呢，明摆着它叫霸气，霸气，懂不？” 赵诚，暗藏的剑锋，已经出鞘。 记者们满怀希望而来，闹了个灰头土脸，想想赵诚的话也有道理，万一人家真的准备充足呢？ 正想转移采访话题，教务处长丁大人，皮球般气喘吁吁，领着几个手下，滚着进来了。 第91章 戴维斯驾到 丁处长皮球般滚来：“各位记者各位记者，要采访，咋不通知大赛组委会呀，请大家到办公室，我来安排采访，我来安排。” 目送记者向行政楼走去，丁处长指着侯冰鼻子痛骂：“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大赛的外媒体采访，由组委会统一安排，你自说自话，万一报道出错，影响学校声誉你吃不了兜着走！” 骂完侯冰，丁处长将脸转向了赵诚：“赵同学，做人要本份，讲话要有分寸！你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要找你谈话！” 在丁处长办公室，赵诚被这马屁精，天南海北教训了一顿，他只哼哼，不顶撞。 “好了好了，懂的话，就回去吧，以后小心点，别没事找事，整天给我捅篓子。”丁处长说着无趣，挥挥手。 赵诚走出办公室门，听到电话“叮铃铃”响起。 “哪位？”丁处长拿起电话。 “你好，请问是川大股神大赛组委会办公室吗？我想打听一下，单挑赛种子选手赵诚同学的手机号是多少，我们有事找他？”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你问赵诚？”丁处长打量了眼楼道里赵诚背影，本想叫住他，但还是拿起了学生手册，“请问，你是哪里啊？” “哦，我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亚洲事务部的员工，我们总部来人，想和赵诚联系一下。” 哈撒韦？ 丁处长皱了皱眉，没听说过呀，是家什么破公司？有实力的公司，会来找穷学生吗？ 冷淡地报上号码，丁处长便搁掉了电话。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只懂拍马屁，连世界最著名股神公司的名称，都懒得好好背背。 赵诚，刚好走到了楼梯口，手机响了。 “哈罗，赵兄弟，i是戴维斯，刚通过翻译，从你们学校问到你的电话号码。” “你这么快就到了？”戴维斯当初答应，13日晚间到川省，怎么提前了？ “nonono。”戴维斯欢快的声音，“我在京城呢，好好玩一天，看看东方古国博大精深的文化，明天晚间准时飞到川省，你接不接我？接的话，我就不带翻译过来了，你当我翻译，这要求不过份吧？” 赵诚哈哈大笑：“ok，我英语很烂的，翻译费给你打八折，你这个大老板总不会吝啬吧？” 走进寝室，两位美女和肖平谷，依旧埋头电脑忙碌着，他蹑手蹑脚朝里摸去，心里准备着被他们再奚落一顿。 范可儿猛站起身来，捉住了他的双肩：“哇塞，赵诚，刚才你跟记者斗嘴，真特么的帅气。你好有才，真的好有才哦，临危不乱，兵来将挡，啥时变得一副大将风度了？刚才嫣儿还说，你这种风度，那才叫翩翩哪！” 李诗嫣，羞答答地扫了他一眼。 “嘿嘿，嘿嘿。”这小子被美女捉着，心里有些紧张，又挠起了后脑勺。 范可儿突然间泄了气：“可是，到明天，戏就要演完喽，你也要被人家剥下画皮喽。” “啥？”赵诚猛地鼓起了眼珠，丫的表扬了半天，还是信不过我啊。 “难道我说错了？你怎么请到巴非特团队？”范可儿歪着头，好看地咬着下嘴唇。 赵诚几乎暴跳如雷：“我勒了个去。好，老赵我豁出去了，明天晚上8时，你们跟我到机场，让你们见证奇迹诞生的时刻！” 赵诚掷地有声的话，好像没有引起足够的震慑，两位美女将信将疑。她们既想不出赵诚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想不出这小子，为啥要死犟到底。 肖平谷沉默了，隐隐然感到，确有大事要发生。 寝室里，问号打在三人心中，赵诚却得意地哼着小调，到李诗嫣电脑前，指点指点江山，到范可儿电脑前，传授传授心得，仿佛股神出山。 …… 第二天，9月13日，明天就是学校动员大会，后天比赛就将正式开始。 大赛一切准备工作收尾。赵诚其他工作都完成，却没有上报第三方监管人员名单，消息从丁处长口中传出，何白涛、秃鹫、侯冰以及与他们要好的学生，全都幸灾乐祸，用无比嘲弄的眼光，瞟瞟在食堂闷闷就餐的赵诚。 赵诚故意不报。丫的你们这么不信，就让你们不信到底！ 吃完晚饭，何白涛等三人，哼着小曲儿，朝赵诚寝室走去，他们想问问：赵同学，你的嘴还这么犟吗？你的傲气呢，他玛的还霸气？真是笑死人，现在还有进的气，还是只剩出的气了？ 赵诚寝室里，黑灯瞎火，人去楼空。 他带着两大美女和肖平谷，驾驶着远大公司配给他的本田雅阁上，正疾驰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两个穷小子，现在西装笔挺，行头考究。 从7月份以来，赵诚一次次收获着金钱，不但把自己装扮得焕然一新，顺带着给两位美女买了价格不菲的花妆品等礼品。 戴维斯的美元报酬，兑换成160多万软妹币后，静静地躺在他账户里，加上之前自己所赚，资金总额已经超过了180万元。这是他向商业帝国进军的主力部队。 车停稳在川省机场，三人犹自无法相信。 “诚哥，你真的带我们来接戴维斯？”肖平谷，用越来越崇拜的目光望着他。 赵诚恨得牙根发痒：“你妹的，都死到临头了，难道老子还跟你们玩儿？” “诚哥，你英文这么烂，怎么跟戴维斯交流的？” 撇撇嘴：“小苹果，相处两年了，哥的英文水平难道在你眼里竟然很烂？” “不是一般的烂。”肖平谷老实回答，“诚哥英文烂到透顶，彻底放弃了。” “我要死了！”赵诚仰天长叹，老子跟戴维斯用英文书信往来都没问题啊，“我咋交了你这个没脑子的兄弟啊，老天爷，求求你带走可怜的小苹果吧，人间的水，已经养不活他了。” 四人笑闹着，朝接机口走去。 赵诚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苹果，哥问你，你为什么对煤化工这么感兴趣？” 煤化工，就是肖平谷利于国宝教给的黑客技术，从美国一家公司偷来的技术。 他实话实说：“诚哥，俺家穷，俺从小有个志向，整家企业出来，帮家里赚大家，也好光宗耀祖。煤化工的事，我已经关心了很久，并且通过黑客侵入的方式，窃取了大量机密资料，准备打工结束后，返乡和亲戚合开煤化工公司。” 赵诚点点头，心说小苹果有志气。 肖平谷轻声贴着他耳朵：“诚哥，其实前期工作，我已经在做了。全部技术，都是我从米国几家大企业偷出来的，我家照样画葫芦，只要能借到钱，这厂准赚大钱。诚哥，你照顾小弟如同亲生兄弟，这家厂，我给你留了些股份。” 赵诚又感动又意外：“哥还没投资呢。” “没事，不要诚哥出钱。诚哥用感情投资。”肖平谷诚恳地说道。 好兄弟！在心里长叹一声，赵诚坚定地说道：“兄弟，眼下开企业，钱是个大问题。哥今后一定帮你，技术上哥不行，但资金上，哥一定有办法！” 肖平谷深深地点了点头，他信。 一架波音747客机，缓缓地停在机坪。 出机口，四人站成一排，静静地打量着缓缓出来的中外旅客。 李诗嫣突然发现了不对：“哎，赵诚，难道你认识戴维斯？咋不见你举个牌子呢？” 赵诚笑了：“美女，就那个死老头呀，不用认，我都知道是他。” 一个高大的米国老头，满头白发，拖着行李箱，在美女翻译陪同下健步而来，走到出口不远，缓缓扫过几十位接机的人，没一个认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查找着赵诚的手机号。 “哈罗，密斯特戴维斯，不用打电话了，我就在你不远处。”赵诚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叫道。 戴维斯“啊”地一声，循声而来，一把将赵诚搂进了怀里：“赵老弟，我们终于相见了。请允许我代表巴非特先生，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 李诗嫣和范可儿，睁着漂亮的丹凤眼死死地盯着戴维斯。她们想通过与书上照片的比对，确定赵诚所说的戴维斯，是不是与哈撒韦公司的国际著名投资大师，是同一个人。 赵诚心里知道，这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亲热地说道：“戴维斯，给张名片吧？” 三人接过名片，同时念出了声：伯克希尔－哈撒韦纽约分公司总裁、高级投资顾问，戴维斯。 李诗嫣的眼神中，顿时出现了更为疑惧之色，赵诚居然真的请得动戴维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 当天晚上，李诗嫣与姑妈通了长通一个小时的电话，当然，她和可儿现在只知道赵诚请得动戴维斯，却不知道，他还调得动戴维斯属下的5亿元现金。 李丽和侄女，都无法分析出赵诚的真实身份，最后喟然一声长叹：“嫣儿，这儿的水，开始深了。我们无法摸清赵诚，看来只能远离他了……” 9月14日上午8时半，根据学校要求，赵诚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学校会议厅。 就在赵诚出门差不多时间，藏身暗处的黑无常，偷偷地开始追踪他们寝室的四台电脑。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时间，黑无常会不眨眼地盯着他们，确保何少勇的计划，按预定目标实现。 赵诚和何少勇的实力对比，目前为5亿对2。2亿，2：1还略多。 但资金是一回事，操作又是另一回事。资金再雄厚，操作一窝熊，再多的资金也无济于事。 赵诚已经做好了周密安排，他胜负的关键手，将非常有可能在肖平谷身上——戴维斯推荐的那只股票，果然发现了很多不寻常之处，他和戴维斯详加分析后，决定把这只股票，当成致胜利器，但需要肖平谷再补充些资料，为最终决定添上重重的砝码。 8时半，肖平谷也翻身起床。自从两个美女搬到这儿操作，他再不敢睡懒觉。今天也是如此，9时正，李诗嫣和范可儿将准时到达，略作准备，熟悉操作系统，然后出门去接戴维斯。 明天，比赛就将正式打响。 打开电脑，肖平谷进入了他师父国宝亲自授艺的大气层系统。 何少勇煞费苦心，自以为通过黑无常每时每刻监视着赵诚、肖平谷，偶尔也到李诗嫣和范可儿电脑逛逛，防止身处一室，赵诚搞移花接木之计，他们又哪曾料到，这哥俩给他看到的，都是一款自动运行的常规系统。看起来这哥俩一个在打字、看股票、干闲事，另一个在钻研学业，实际上，他俩无声无息地利用大气层系统，干着无人知晓的绝密之事。 这绝密之事，目前已经指向了唯一的一只股票：st兰大。 打开电脑，细细地查找一切蛛丝马迹，肖平谷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他在st兰大身上，发现了个奇特的现象。 第92章 投资大师被冷落 肖平谷推推眼镜，仔细看着st兰大的不寻常之处，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小苹果早！”两位美女款款而来，热情地问候了声。她们在这儿略作停留后，就将前往宾馆接戴维斯，出席于9时半开始的比赛启动仪式。 搁以往，肖平谷必定巴巴地跑上来，端凳、倒茶，忙得前仰后翻。今天，这小子却眼睛不离电脑，“嗯”了声后，便再无下文。 两位美女相视一笑，备觉轻松，她们不知道，肖平谷又有了什么新发现。 果然，这小子掏出了电话：“诚哥，你料事如神，果然有情况。” 赵诚正在主席台上随人摆弄。他眉尖一挑，随即收敛了惊喜之情，若无其事地说：“那是，哥能不如神吗？嗯，你继续忙。” 今天，是个隆重的日子，学校要求所有参赛队员，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会议厅，强调一些必要事项，顺便走走台。 坐在主席台上的嘉宾，是川省大学的校长、副校长头头脑脑，财经学院院长由川大副校长兼任，理所当然坐在主席台上，但因为此次比赛由财经学院承办，因此学院本来没有资格坐主席台的副院长们，也被请了上来。 在座的还有川省财界，几位著名的风云人物，包括企业老总、经济学家、证券界人士。 主席台上，还有就是何白涛、赵诚，以及何白涛的第三方监管人员、证券界无人不知的华夏股神王坚。 上千人的会议厅，已经坐了满满当当。 鉴于此次比赛，事关富士会社全局，富士华夏国分社董事长藤田，全程参与了谋划，眼见比赛即将开始，他并未离开城都飞赴沪市，而是想在比赛开始前，参加完启动仪式再离开。 现在，他经过化妆后，悄悄地坐在学生中间，警惕地观察着场内一举一动。 何白涛的座位，在左边最后一个。赵诚的座位，在右边最后一个。两支挑战赛对手，远隔而坐，隐含着比赛的激烈对抗程度。但赵诚的身边，没有第三方监管人员座位，这是因为，他没有上报第三方名单。 9时20分，大小媒体全部到场，长枪短炮紧瞄主席台。校报记者梅得江，跑前跑后，像打了鸡血似地兴奋。 可以登台了。 赵诚率先朝主席台走去。 何白涛却折转身，径直朝他走来，笑嘻嘻地伸出了一只手：“呵呵，赵同学，昨天晚上找了一晚，躲哪儿去了？” “躲？”赵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昨晚他和李诗嫣四人，在戴维斯住的宾馆聊到了深夜。 “难道不是因为请不到第三方监管人员，牛皮吹破，见不得人躲起来了吗？”何白涛嘻嘻阴险地笑着，朝因睡眠不足，略显倦容、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赵诚笑着。 侯冰和梅得江紧跑几步，双双端起相机，“咔嚓”几声，拍下了这个历史性画面。 照片中，何白涛精神抖擞、目光坚定，反观赵诚，脸色呆滞、眼神涣散，一副落魄样。要是登在校报头版头条，哈哈，真是对这小子之前吹牛的莫大反讽。 拍完照片，侯冰不忘插上一嘴：“赵同学，马上就要见光死喽，你不是请得动巴非特团队吗？人呢？哈哈……” 仰天吸吸鼻子，偷眼打量了主席台坐位，突然想起来，丫的，这事可真忘了，戴维斯等下由李诗嫣、范可儿陪同而来，坐哪儿呢？说好了9点20分到，怎么还不见人影？ 纵是经过了精心排练，可学校由于创新了很多比赛规则，加上首次邀请全国知名财经媒体到场，经验还是不足。刚到不久的主席台就坐人员，一到台上就相互招呼，场面顿时有些乱起来。 乱糟糟的氛围中，李诗嫣陪着戴维斯和翻译，准时出现在了门口。赵诚朝戴维斯招招手，便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他，戴维斯执意不肯，没办法，赵诚只好从后台搬了把椅子，让戴维斯坐在最边上。但是后台只找得到一把椅子，翻译笑笑，坐到了台下最靠后位置。 投资大师望望主席台正中，见全围着几个权高位重的人握手、寒喧，没一人搭理他，老人耸耸肩，顽皮地咧嘴笑了。他这辈子走遍世界各角落，哪次没有世界级财界人士陪同，这回悄悄地来华夏国，竟然无人理睬，真是有趣。 赵诚很不好意思：“戴维斯，坐冷板凳的滋味不错吧？回头我请你吃火锅，您老先忍口气。” “哈哈。”戴维斯舒心地笑了，他其实不太介意。毕竟，他是来报恩、给赵诚面子的，学校啥的跟他没什么关系。至于比赛什么的，这位啥场面都见过的老人，只当一次玩儿。 他从怀里，掏出张由巴非特亲笔签名的授权书。这是哈撒韦公司的规矩，代表公司参加跨国重要活动，必须由巴非特亲笔授权。 将授权书放到会议桌上，轻轻地推到了赵诚这边。 会议由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丁处长主持。 主席台渐渐安静下来，丁处长这才发现，主席台上怎么多了一个人？丫的咋还是外国人？谁请来的，这么没规矩就坐主席台上来了？ 丁处长起身想去干涉时，坐在最左边的何白涛，也发现了异常，他朝这位白头发的外国老人瞟了一眼，心里“格登”就沉了下去：尼玛，这老人，长得怎么这么像书上的戴维斯？ 台下财经学院的孩子们，平时在电视中见惯了戴维斯的访谈，此刻见到台上多了个人，再三辨认，“唷唷”地开始骚动起来。 川大校长不明就里，见全场有些异常，挥挥手，指示丁处长赶紧主持会议。 领导讲话，嘉宾致词，学生代表表态…… 趁表态发言结束，何白涛作压台发言之际，赵诚悄悄走到丁处长身后，递给他张纸条，轻声说：“丁处长，我的第三方监管人员，刚从国外飞来，这是他的名字和职务。” “哦哦。”丁处长初次主持如此大型会议，有些紧张，额头渗着细汗，在下面将要宣读的会议议程上打了个勾，把赵诚的纸条放在了手边。 “下一个议程，介绍双方第三方监管人员，并请监管嘉宾宣誓发言。”丁处长中气十足地开始介绍，“首先，介绍一下何白涛同学的监管人员，他是我国著名投资大师、有华夏股神之称的公募基金经理王坚先生。” 哇靠，名声真是太响亮了，如雷贯耳！全场掌声雷动，基金经理的名声确实万众景仰。 “下面有请投资大师王坚先生作宣誓发言。”丁处长得意洋洋。 经理走向发言席，谦虚、郑重、坚定地作了表态发言，公平正义，在他的嘴里，变得比黄金还珍贵。 发言结束，丁处长瞄了眼被打上勾，作上记号的议程，拿起了赵诚写的纸条：“下面，介绍赵诚同学的监管人员。这里有个小小的说明，由于赵诚同学刚刚把名单拿给我，所以议程略有些改变。不过这在比赛规则允许范围内，双方随时可以就监管人员名单，作出更改和增减，只要给出足够理由就行。” 抹抹额头细汗，丁处长清清嗓子：“赵诚同学的监管人员，是米国伯……伯克希……希尔－哈……撒韦公司……” 哈撒韦公司的名称比较长，也比较难念，丁处长断断续续念到一半，额头已有冷汗冒出。 端坐正中的川大校长猛地转过头，“什么？巴非特的哈撒韦公司？你有没有念错？再念一遍！” 何白涛却全部明白了，他脸色惨白，垂死挣扎般的眼神穿越主席台，落到了赵诚脸上。 赵诚站起身来，拿起了话筒：“非常抱歉，我的监管人员远在万里之遥的米国，平时日理万机，没办法确定是否能参加这次仪式，风险确实不可控，我以前没说谎。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终于能来的消息。今天早上我赶紧找领导，可是领导都不理我的说。因此已来不及通知组委会。校长，我来介绍一下吧。” 这个领导，当然暗指丁处长，只不过没有直点其名而已。 得到校长同意，赵诚朗声介绍：“我的监管人员，就是米国股神巴非特团队的核心成员、哈撒韦纽约分公司ceo、高级投资顾问、享誉世界的著名投资大师戴维斯先生。虽然他快被挤出主席台了，可是依旧十分乐意担当我的第三监管。嘿，戴维斯，你说是不是这样？” 没有翻译，戴维斯听不懂中文，歪头傻傻地望着赵诚。 戴维斯的美女翻译，坐在最后一排，远隔几十米，走上来需要一两分钟。 突然，戴维斯朝台下的李诗嫣招手求助。李诗嫣碎步上台，轻声将全部意思译出，并且临时担当了他的翻译。 “啊，yesyes！”戴维斯点着头，连连表示赞同，一只手拿过话筒，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授权书，“密斯特赵，赵诚，他不愿让我担当他的监管，是我主动要求来的。他救过我，所以我一定要来。校长先生，你看，这是巴非特先生亲笔签名的授权书。” 听完李诗嫣翻译，全场鸦雀无声。 校长接过传递过来的授权书，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这事，搞得有些大了。 坐在台下的藤田，大脑“嗡”地一下，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刚才，戴维斯亲口说，赵诚救过他。赵诚在哪儿救，怎么救的？能救戴维斯的赵诚，怎么会始终学习、生活在华夏国一个穷山沟里呢？ 良久，会场突然爆发出炸了锅似的热烈掌声，全球著名投资大师，竟然近在咫尺！ 仰慕戴维斯已久的财院学生，再也按捺不住，拿出纸笔一涌而上，将赵诚和戴维斯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何白涛的监管人员，那个基金经理，也止不住内心激动，挤进人墙，又是握手、又是递名片，表达着对江湖至高神无尽的崇敬之情。 隆重的开幕仪式，竟然搞成了戴维斯签名会，这事整得！ 第93章 比赛正式开始 从戴维斯现身台上的第一刻起，藤田的双眼，便死死地盯住了老人，没错，他就是戴维斯。 在学生、记者们蜂涌而上时，藤田也拿着纸和笔，混在学生中冲上了台。 他的耳边，反复盘旋着“他救过我”这句话。拨开人群，他挤到了戴维斯身边，记者们正七嘴八舌地狂轰烂炸，有个反应灵敏的记者，提出了藤田最想提的问题。 “戴维斯先生，刚才你说赵诚救过你，能详细说说这事吗？” 藤田的耳朵猛地竖直，眼睛不离戴维斯的脸。 戴维斯从容地回答：“十年前，我到川省旅游，不幸出了意外，命悬一线。赵诚，那时候只有十岁吧，他给我提供了必要的帮助，使我逃过一劫。所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全场“哦……”地发出恍然大悟的声响。 赵诚满意地微笑着，顺势吸吸鼻子、摸了摸后脑勺。嗯，戴维斯在资本市场纵横四海，有大将风度；撒起谎来也面不改色，大师到底是大师。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关于两人是如何认识的这点，赵诚早有考虑，在戴维斯答应来华夏国前，他就通过邮件，秘密和老人商定了此事。 一切的解释，都那么合理。戴维斯既然欠赵诚一条命，有什么理由不来当他的第三方监管呢？ 开幕式，竟然收到了意料不到的效果，全省媒体，纷纷转载国际投资大师现身川大的报道。一时间，各种对校长的专访、对戴维斯的专访，占据了所有媒体头版头条。 校长万分满意。 川省领导亲自出面，接待国际投资大师戴维斯一行，并盛情邀请他讲了几堂课，并就省里经济发展、经济结构调整等事，秘密召开了一场由戴维斯主讲的咨询会。 作为戴维斯的小伙伴，赵诚也被省政府列为邀请名单，但他拒绝了，以股神大赛要紧为借口。 国际投资大师屈身川大，担任一场比赛的第三方监管，校方和省里实在担当不起，经过工作，由省证监会出面，紧急给赵诚物色了名证券界资深人士，代替戴维斯监管。 一老一少约定，赵诚欠戴维斯一只火锅，这回人多眼杂，吃起来不安心，下次继续。 从排山倒海般的媒体采访中脱身出来，赵诚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学校，和李诗嫣、范可儿并肩沿着小路，朝寝室走去。 “嘿，大家快看，他就是赵诚。” “小模样长得挺英俊啊，看起来和天仙美女有些般配。” “哇塞，救过国际投资大师的命哎，妈呀，这要换了我，早移民米国了。” 路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停下脚步，朝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着各种羡慕、嫉妒。 李诗嫣嫣然一笑：“赵同学，一夜之间，你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喽。” 范可儿嘟着小嘴：“切，我以为什么大本事，原来救过戴维斯命，这不算你有能力，只算你小子运气好罢了。” 赵诚也不反击，任由两位美女嘲笑。 一个身影，背着相机、拿着采访本、录音笔，贼头贼脑地缩肩而来，挡住了他们去路，是校报记者侯冰。 还有个身影，则远远地打量着他们，那是梅得江。两人想采访赵诚，然而知道此前欠的口债太多，梅得江终于没有勇气走到赵诚面前。而侯冰是学生会宣传部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而来。 “嘿嘿，嘿嘿，赵同学，赵同学请留步。”侯冰再没了趾高气扬的表情，变得低三下气，“赵同学，是这样的，戴维斯这样的名人来到了川大，我们校报肯定要做个专访。但是，但是在会议厅，省报市报云集一堂，咱小媒体，轮不到机会采访，你能不能提供点方便，给兄弟讲几句，也好让兄弟完成这项任务？” 侯冰说得没错，在会议厅时，各大知名媒体采访戴维斯，哪里有校报这不入流记者插嘴的份？侯冰和梅得江被挤到了台下，根本没提一个问题。 “想知道戴维斯最喜欢穿什么小短裤吗？”赵诚揶揄了一句，这句话，几天前在学校图书馆，面对不可一世地向美女传授戴维斯投资经验的何白涛，他问起过。 “嘿嘿，嘿嘿，赵兄弟开玩笑，开玩笑。算兄弟求你了，给透露点戴维斯的私事。”侯冰的话，已经变成了哀求，如果完不成这次报道，作为大赛主办方，川大校报的颜面何在？这将直接影响梅记者在校报的地位和声誉。 “你应该去问何白涛何主席，他对戴维斯的研究，可比我精深到不知哪儿去了。”赵诚反讽着，转念一想，人不可只图一时痛快落井下石，对于侯冰、梅得江这种无足轻重的人物，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见到侯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赵诚挥了挥手：“姓侯的，你没资格来采访我。还是叫那位永远也得不了奖的梅得江朋友，来和兄弟聊几句吧。说不定，兄弟我曝出的一些独家内幕，能让梅记者时来运转，得个什么新闻奖呢。” 侯冰讨了个没趣，孙子般躬着背，将躲在远处的梅得江请了过来。 …… 9月15日上午9时30分，与沪深股市同步的校园股神大赛，正式进入了作战状态。 由于在开幕仪式上，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一时间，赵诚和何白涛成为了学校最焦点。论坛上，关于赵诚和戴维斯的讨论，成为年度空前绝后的热度帖。 有人重新制作了份调查表，全校90%的学生进行了投票，结果显示，赵诚的夺冠指数，“蹭蹭蹭”往上急蹿，竟然和何白涛，以48%：52%，仅差四个百分点紧咬不放，甚至隐隐然有超越之势。如果搁几个月前对比，几乎可以肯定，赵诚的支持率，不会超过5%。 戴维斯，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何白涛，气得脸色铁青。自开幕仪式结束后，他就一言不发，直至比赛正式开始。 戴维斯的出现，使富士会社的计划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然而计划早就展开，秘密账户也收集了足够多的筹码，用以让何白涛一击致胜，现在根本没时间作出修正。在打听哈撒伟公司没在正式在华夏国布局的消息后，藤田也只好决定提心吊胆地继续原先的计划。 “我要赵诚去死！”寂静中，何白涛恶狠狠地咆哮出口，“咚”地一拳砸向桌子，把两个美女吓得不轻。 今天，校园里静悄悄地，各间教室的闭路电视，都转载着各大参赛队的买卖情况。学校操场宽幅电子屏，更是以斗大的字体，将焦点队伍——赵诚和何白涛队的情况，进行实时转播。 藤田和何少勇，呆在某个暗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诚电脑里的操作情况。 他们倒要看看，赵诚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在股市中，击败有着强大靠山的何白涛。 十时出头，宽幅电子屏打出了焦点队伍第一笔成交情况，何白涛半仓买入一只绩优股。很快，这只绩优股在增量资金推动下，缓缓摸高，涨幅超过了3%。 赵诚，却始终没有出手。 肖平谷有些急：“诚哥，头炮又让何白涛打响了，咱也整点动静出来？” 范可儿很认可小苹果的话：“赵诚，这事我看行。” 赵诚眯眯笑着：“慢慢来，嫣儿，你说呢？” 李诗嫣嫣然一笑：“你家的事，我管不着，听你的。” 肖平谷很不满意，嘟哝着：“诚哥很低调，低调得像个窝囊废。” “皮又痒痒了？”赵诚拍了拍小苹果肩，“给哥跟踪的那只st兰大，怎么样了？” 小苹果挺胸抬头：“报告诚哥，一切尽在掌握中。” “要是情报有误，看哥不扒了你的皮！” 李诗嫣和范可儿，见赵诚欺负老实巴交的小苹果，挺起粉拳挡在了他面前：“赵诚，不能仗势欺人！小苹果现在是国宝徒弟，有其师必有其徒，有名师必出高徒，你要有信心！” “唷嗬，你们三人合伙来对付我是吧？”赵诚作了个投降的手势，“得得得，好男不跟女斗，哥投降还不行吗？” 共处一室，和李诗嫣原先有些冰冻的关系，正悄然作着改变。 时间，在四个人打情骂俏中悄然而逝。 眼见时针指向下午2时50分，离股市收盘只剩十分钟时间。 何白涛买入的那只股票，涨幅已经超过了5%，高居当天所有参赛队榜首，校园里一片惊叹之声，不愧是金融系天才！ 肖平谷再次急了：“诚哥，风头都被姓何的抢尽了，你多少总得挣回一点吧？” 赵诚摇头晃脑，装作被逼无奈：“唉，成事者能忍，乱事者量小。不过，谁叫你小苹果是我兄弟呢，同时也看在两大美女面上，哥就亲自出一匹马吧！” 进入普通操作系统，他轻敲键盘，输入股票代码、价格，回车确认，以十元每股的价格，买进了一手股票。 一手股票，为100股。他买进的这只股票每股仅10元钱，这笔交易总共花了1000元资金。 “哇哦，赵诚终于操作了！” 围观在操场大屏幕前的学生，期盼已久似地惊呼起来。但很快，惊呼声被嘲笑声所淹没。 “嘻嘻，才买了一手，一百股。” “哈哈，赵诚玩什么呀，人家何白涛，今天买进了50万元，获利超过了5%达到了2。5万元。他居然才买进了1000元。” “我看，赵诚有些气势不足，第一天先败了。” 3时正，沪深两市收盘，实时赛况完整地显示在大屏幕上。何白涛队一马当先，虎视眈眈地雄居第一。十大种子队，有九支进入前二十。赵诚买进的一手股票，收盘时还跌了1%，在几十支参赛队伍中，排名落后得找也找不到。 赵诚决定继续迷惑对手，他立即下达指令：“嫣儿、可儿，咱虽然是两家人，可住在一起不是？明天帮个忙，你用我们的账户，动用所有资金，按照你们的方式进行操作，操作越频繁越好，最好显示出混乱迹象。小苹果听令！” “小苹果在！” “st兰大这支股票，把握达到了多少？” “99%风险可控！”肖平谷自信地回答。 赵诚鼓起了眼睛，相当不满意：“那还剩1%呢？哥要的是百分之百，这仗绝不能有失。” 肖平谷咧着嘴乐了，模仿着赵诚的模样，摸摸后脑：“风险百分之百可控？那万一st兰大的董事长，遭遇严重车祸了呢？” “嘿嘿，嘿嘿……”赵诚顺手摸向后脑，彻底噎住了。 第94章 一只烂股票 第二天，形势急转。 赵诚的账户在李诗嫣、范可儿操盘下，以所有一百万元资金全仓出击，买进了多只她们反复研究的股票。 何白涛冷冷地指挥着他的两位美女，不甘示弱，也全仓出击。 两个焦点队伍针尖对麦芒，一时间兴奋了全校。 藤田和何少勇、黑无常，悄无声息地死盯着赵诚和复仇之箭队电脑。同时密切关注着他们所买入的股票，是否有场外资金异常的情况，然而一切无异。 但是，赵诚请两位美女出手，在藤田看来，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赵诚这小子，根本不会操作股票。如此想来，心下大安，毕竟，他知道李诗嫣和范可儿，虽然实力超群，可在藤田2。2亿资金下面，还是像两只随时可踩死的蚂蚁。 赵诚和肖平谷，也悄无声息地死盯着两个入侵者，他们拥有的大气层系统，所具备的反追踪能力，是藤田两人望尘莫及的。 尽管赵诚对藤田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但是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谨慎，想要从实战中，再看看敌手是否有暗伏的厉害杀招。 这天交易，李诗嫣和范可儿可谓威风八面，在大盘盘落的情况下，她们几只股票逆势走强，有一只更是成为两市明星股，接近了涨停板高位。 复仇之箭队的账户，和赵诚账户，取得差不多的高收益。 所谓涨停，是指涨幅达到10%；跌停，是指跌幅达到10%。华夏国股市采取涨跌停措施，每天股票只能在正负10%的幅度内交易。 然而，学校里才没人知道，这是复仇之箭队在操盘呢。 第二天收盘后，舆论一片哗然，感受到了操盘手的非凡。有知道风声的，悄悄地传，这肯定是李诗嫣和范可儿取得的，赵诚恐怕这几只股票碰都没碰。 当天，赵诚账户取得了总共4%的收益率，不算手续费，一天赚进了四万元。并且超过所有队伍，排名第一。 而何白涛，紧跟赵诚，以总收益3。7%的微弱劣势排第二。 大家猜得没错，赵诚和肖平谷，死盯着那只叫st兰大的股票，没兴趣看其他，都是两位美女在操盘。 而藤田、何少勇和黑无常，从电脑监控发现，赵诚根本就没操作，而是依靠两位美女的表现。这使他们略微有些放心。只要赵诚还是以前那个赵诚，就不至于破坏他们的计划。至于两个美女，业绩再好，能好得过他们将要出手的2。2亿元场外资金？ 收盘后，何白涛立即跟藤田取得了联系。他心里那个气啊，不说跟赵诚有仇，就算和气一团，他也绝不容许别人压他一头。 说实话，若凭真本事，一对一和复仇之箭队较量，何白涛未必就会输给对手。但是，他的操作，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幕后的何少勇、藤田手中。 藤田为了实现最终胜利，告诫何白涛，只能买卖他选择的几只股票。这是因为，他早就动用外围资金，吸足了其中一只股票的筹码，一旦时机成熟，他就将迅速拉升。 但是，何白涛的情绪，当然也要考虑，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 第三天，也就是周三，复仇之箭队继续帮赵诚全仓操作，在对短线股票略作调整后，继续着上涨趋势。上午开盘后，赵诚账户一举取得了总共7%的领先优势，与何白涛拉开了距离。 下午开盘，藤田打开拖拉机账号，动用余下的现金，不动声色地开始拉升股票。何白涛队的收益率，渐渐追上了赵诚。至尾市收盘，藤田猛烈拉升了其中两只股票，使何白涛的收益率固定在9%，超过了赵诚一个多百分点。 双方你来我往，你追我赶，收益率交替上升，比赛充分了激烈竞争、悬念无穷的味道，操场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加油声、惊呼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过节似的。 热闹了几天后，李诗嫣和范可儿完全表现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使得赵诚佩服不已。如果大家公平决赛，这两位美女，完全就是前三的实力，问鼎冠军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可惜，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就来了。 “你们，凌乱吧！”赵诚下达了战斗指令。 这是预先设定的计划，在几天真刀真枪后，两位美女要对赵诚的账户胡乱操作，最好亏些小本。这是用来迷惑何少勇和藤田的。 戴维斯的5亿元资金，越晚让对手嗅出异常越好。 果然，这天开盘，赵诚突然像失去了方向般，新买进几只股票后，竟然踩中两只地雷——跌幅达到了5%，而总收益率，则迅速下滑到了6%一线，勉强在第十名徘徊。 国庆长假后，美女更凌乱了，连连踩中地雷，总收益仅有2%不到，排名下滑到了四十多名。 第三周比赛结束，何白涛队一马当先，收益率已经超过15%，超过第二名6个百分点——在沪深股市连连下滑的市道中，这是份相当不错的成绩单。 但是，何白涛保持了足够的谨慎，他并没有得意忘形，大吹大擂。在校报梅记者所撰写的领先者访谈中，何白涛一改以往指点江山的口吻，谦虚地表示暂时领先不代表最终获胜，尽管自己的收益率，远超紧随其后的第二名，但只要比赛结束哨音未响，自己就将全力以赴。 吃够了戴维斯的苦头，何白涛学聪明了，也学会示弱了。他在观察，观察赵诚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 可是，赵诚却像睡着了般。 谁又能知道，戴维斯已经通知赵诚，可以出手了。 第四周，也就是10月16日上午9时30分，比赛进入了白热化争夺阶段。赵诚四人，早早地稳坐电脑前。 他朝肖平谷点了点头，转头笑嘻嘻地看着李诗嫣：“亲，开始了。复仇之箭队如果要跟我操作，小苹果，你可要全面开放秘密，竭力帮助美女哦。” “赵诚，我始终有些不敢相信。”李诗嫣白衣白裙，圣洁得个仙女，撇撇小嘴，柔声问着，“你确定，你的计划万无一失？” 赵诚把头转向了肖平谷：“小苹果，你现在是国宝的徒弟喽，来，黑客高手，给天仙美女解释解释，计划是否周密。” 肖平谷居心不良地笑了笑：“诚哥，当着天仙美女，心里直打哆嗦了是不？行，杀鸡焉用宰牛刀，自有末将服其劳。李美女，范美女，听小生慢慢说来！” “废话少说，快点！”两位美女凤眼怒瞪，吓得肖平谷头颈短了三寸。 “哎唷妈呀，我说，我赶紧说。这只st兰大的股票，诚哥叫我已经跟踪好些天了。不过，跟美女不同，诚哥叫我跟踪的不是股票走势，而是股票庄家的动静。” st兰大的异常现象，是在戴维斯指导下，赵诚先发现的。它于9月中旬才发布了半年报，业绩差得一塌糊涂，每股亏损高达1。2元，这只股票的股价，每股也才2元钱，走势上呈现一路下跌之势，是个没人敢碰的垃圾股。 然而，赵诚看到，在st兰大十大股东中，出现了一个叫“韩光正”的自然人名字，持股数量高达4%多。 华夏国股市，每只走出凌厉攻势的股票背后，都有几个凶悍庄家的背影。这个突兀出现的“韩光正”，引起了赵诚警觉。他打开st兰大走势图，仔细计算了它前半年的成交，发现有庄家在秘密地吸筹，目前正是吸完筹后反复打压、洗盘之际。 继续追踪“韩光正”，赵诚又发现，此人和一个叫“韩光启”的自然人，常同时买进同一个股票。而凡是“韩光启”出手的股票，无一不是业绩差、股价低，最终扭转颓势，牛到了极致的巨牛股。 韩光启，是个散户中的牛人无疑，他和韩光正，非常有可能是兄弟账户。 牛散现身，身经百战的赵诚岂容它逃脱？他当即指示肖平谷，死死咬住这对牛散。 秘密，很快就被肖平谷掌握。韩家兄弟果然早已吃足了筹码，只待大盘稳定，就将让st兰大董事长，配合释放利好消息，就此一飞冲天。而周末，肖平谷在入侵韩家兄弟电脑时，发现兄弟俩在远程对话时约定，从周一开始，稳步拉升这只股票。 有牛散猛力拉升，再加上5亿元资金在场外，随时可以推波助澜，这对牛散兄弟做起盘来不要太轻松。 而赵诚和戴维斯当然另有打算，他们不单单要阻止何白涛夺冠，更要让藤田手中的2。2亿元遍体鳞伤。现在有了牛散兄弟的力量，赵诚的5亿元资金，就可以腾出很大的手，去打压何白涛买进的股票。 当然，这5亿元资金，是不可能让李诗嫣和范可儿得知的。 “高手，真是高手啊！”听完关于st兰大和牛散兄弟的讲述，李诗嫣由衷地赞道，“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啊。我算彻底服了。” 赵诚双手抱在脑后，斜躺在沙发上，得意地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发财的机会，难道就让它白白溜走了吗？” 李诗嫣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复仇之箭队不跟，我们坚持自己的操作理念。不过看你挺有把握的样子，给你个面子，跟四分之一仓位吧。” 复仇之箭队跟其他八支种子队一样，是实盘十万元操作，四分之一就是2。5万元。 两位美女如藕般的玉指，轻快地在键盘上游走，看得赵诚赏心悦目，顺带心痒难忍。 美女只跟这点点，肖平谷十分无趣，怏怏地进行了操作：“好了，建仓完毕，全仓杀入st兰大，总共五十万股，合五千手。” “那就真刀真枪，和何白涛来场决斗吧！”赵诚站起身来，面朝窗外，远远地打量着操场上的动静。 大屏幕，突然跳动了一下，即时更新着比赛进程。人们发现，两支焦点队伍又有了新的买卖情况。 涛声依旧队，上午开盘就风格大变，他们上周同时买进几只股票，今天却全仓杀入了一只新股票。在买进后半小时，突然被巨大的成交量拉起，股价直线拉升，涨幅高达5%，其总收益率，已经高达14%，遥遥领先，傲视群雄。 而赵诚，上午也是全仓杀进一只股票，众人看清这只股票的名称，全惊讶地“咦”了声：曾经领先的赵诚，实力怎么会如此不济？居然买进了只无人光顾的垃圾股呢？再细看股票表现，大家全都狂晕不已： 就在赵诚全仓杀入，st兰大被巨量，直接打在了5%的跌停板上。他总收益，已经出现了负值。 根据两市交易规则，st股票的涨跌停幅度，不是10%，而是5%。 始终关注着赵诚表现的何白涛，也备感吃惊，立即把电话打到秃鹫那里。 秃鹫，受黑无常委托，也在悄悄地监视着赵诚电脑，他兴奋地向何白涛报告：“何兄，赵诚内部出内讧了。上午兄弟监视赵诚电脑，发现这小子电脑音频开着，从里面传出他和李诗嫣、范可儿吵架的声音。” “怎么吵？”何白涛顿时来了兴趣。 “两个美女，劝赵诚千万不要碰st股票；赵诚死活不干，还说炒股要出其不意，说这是戴维斯教给他的方法。然后三人吵得很凶，赵诚直接发怒了，说一百万资金是他筹集来的，他们又是两个队的，自己的操作跟两个美女无关。两个美女甩上房门就气跑了。” “哈哈，哈哈哈……”何白涛，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大笑。 赵诚，老子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般容易。戴维斯？别以为你救过戴维斯，就学得了他的操作理念，老子就是没有后台支撑，也能把戴维斯的理念，在这次比赛中发挥到极致！ 赵诚，你等着去死吧！ 第95章 无节操停牌? 这，又是赵诚和戴维斯策划的，用以迷惑对手的一场戏，这场戏出台，也意味着他们要驱动5亿元的大部队，对敌予以痛击。 但是，事情也确实有些出乎两人意料。 赵诚内部发生了内讧，业绩出现了负值。这条消息，在当天收盘后迅速传遍了校园。 大屏幕上，两支被置顶的焦点队伍，对比是如此鲜明。何白涛队，继续高歌猛进，以17%的总收益率红旗高扬；赵诚，一片绿油油地，亏损了3%，st兰大，被死死地封在跌停板上，它的总排名，在所有参赛队伍中，处于了垫底位置。 这意外一幕，惊呆了整个校园。 肖平谷也有些发呆，他根本没想到，刚买入股票，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暴跌。所以他不自信地问赵诚：“万能的诚哥，这回你能不能啊？会不会走眼了？” 赵诚随即和戴维斯取得联系，再次吃到了定心丸：“庄家的计划，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决定实施后，就决不会轻易改变。今天上午的打压，非常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洗盘，目的是震出最后一批不坚定份子。早则明天，迟则两三天，这只股票定有惊人变盘。” 仿佛为了回应戴维斯的话，第二天开盘后，st兰大底部突然放出巨大成交量，迅速将吞噬着卖盘。 然而，大盘却风云突变。当天，大盘遭到了空方猛烈打压，沪深股指节节败退。以沪市为例，从1300点左右，被打穿均线支撑系统后，雪崩似地滑落到了1280点一线，早盘半个多小时跌幅快接近了2%。 个股，也在大盘的一路下滑中，反转了走势。 何白涛全仓杀入的股票，昨天的最高涨幅达到8%，今天随着大盘下探，至2点半，出现了跌3%左右的走势。 眼见离收盘只有半个小时，st兰大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数万手买盘汹涌而来，以跨越式涨势，推动着股价节节攀升。终于在收盘的最后一分钟，两万多手买单，一举将它封到了5%的涨停板上。 经历了惊心动魄大逆转，赵诚重新回到了正收益的轨道，收益率，离何白涛有着不小的距离。 这场戏剧性的意外，使得人们惊心不已。 然而，意外才刚刚开始，当它进入*时，它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赵诚和两位美女，在寝室里演的戏，秃鹫也及时将它汇报给了藤田、何少勇。两人仔细分析了音频，觉得真实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看起来，发生在赵诚身上的一切，都可能是个意外。只要他不对藤田的计划构成威胁，管他是怎么救戴维斯的，就都不关他俩的事了。 目前何白涛尽管经历了今天大跌，但收益率保持在15%左右，继续领先，比第二名多了五个百分点。 而赵诚，则小幅赢利，排在三十多名。 何少勇刻意不让何白涛与其他队伍，拉开距离过多，这样做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他的手中，有2。2亿元巨资，可以从容拉升，确保将何白涛送到冠军宝座，顺利潜入证监会。 他们放心了，赵诚呢？他放不放心？当st兰大从跌停板被拉到涨停板的那刻起，赵诚则是彻底放心了。 自己会看错吗，戴维斯会看错吗？从今天st兰大的走势来看，它已经脱离了盘局，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了。 当天晚上，四人呆在寝室很晚、很晚，李诗嫣和范可儿，反复研究着st兰大的走势图，并与历史上其他强庄股走势进行比对； 赵诚和肖平谷，继续侵入庄家——韩家兄弟电脑，密切监视着庄家一言一行。 分析出什么结果了呢？ 曙光微现之际，四人终于从疲倦中抬起了眼睛，相互对视着点点头，却都没有开口。 还是李诗嫣打破了沉静，天籁之音在夜空中，轻轻吐出四个字：“持续拉升。” 赵诚笑了，很舒心地笑了，补充了句：“持续一字板。” 所谓一字板，是指股票开盘就被封到涨停位置，并保持涨停到收盘。 他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戴维斯下属的手头，还握着5亿元的场外资金没动，随时听候着赵诚差遣。现在，这些资金，该是助庄家拉升、对敌手予以猛烈炮轰之时了。 他已经观察何少勇的计划很久，也忍了很久。现在，何少勇的所有计划都不可能再更改，目前何白涛买进的股票，就是黑豹决一死战而必胜的唯一利器。 这只股票，叫天地股份。 戴维斯恨透了樱花会社，尽管间谍被清除，但以往的仇岂会不报？此次能剿灭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也是他感到痛快的。 好，就让天地，变成一条灾难之河；让天地掀起的狂滔，把一切死敌全部吞没吧！ 上午9时30分，st兰大果然在巨量资金推动下，开盘即封上了涨停板。 赵诚和肖平谷，打开了大气层系统，开始悄悄买入何白涛全仓持有的天地股份。 然而，事情再度出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何白涛和暗中观察的何少勇，隐隐然觉得不正常。 没人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不正常，超过所有人的预测范围，包括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赵诚。 或者说，赵诚和戴维斯，都没有估计到这个异常。 …… 这令人无比惊讶的一幕，前奏，发生在上午10时许。 当天上午，大盘继续上演着盘跌走势，15分钟后，跌势加剧。绝大多数股票，争先恐后地上演着跳水。何白涛的天地股份，跌幅也达到了5%。而st兰大，依旧死死地封在涨停板上。 这样一来，两队的成绩，又开始接近。 藤田指示何少勇，打算出手。 他手中的场外资金，和赵诚手中的一样，有两个用途。一是用来拉升自己股票的，二是用来打压对手股票的。 如今，天地股份节节败退，何少勇手头资金有限，硬扛的话，很可能导致弹尽粮绝。所以他不敢贸然逆势拉升天地股份，而是想趁大盘回稳后，市场人气提升再助力拉升。 此刻，他最想干的是打压st兰大。而st股，往往出现齐涨齐跌一幕，一看到抛盘涌出，散户就如惊弓之鸟般，形成合力，就能将股份打得鬼哭狼嚎。 赵诚全仓杀入st兰大后，何少勇也偷偷地用三分之一场外资金，买进了st兰大，准备用来做打压的筹码。 现在，机会来了！ 何少勇狞笑着，以每单一千手的频繁，快速抛售着st兰大。 大单抛售，很快引来了疯狂的跟风抛盘。 眼见涨停板上的买单封盘，像被蚕渐渐吞噬般，何少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命令手下，将最后的五千手筹码，以一单形式狂砸！ 五千手，合计五十万股，独记出现在了st兰大的卖盘上。 随着这单巨单，几百手的跟风盘，像是老鼠般四处乱蹿。原先，st兰大的封单高达两万多手，何少勇的五千手一出，小抛盘疯狂而出，仅仅隔了一分钟，封单就只剩下几千手，眼见涨停就将打开。 st股票的特点，就是一旦涨停被打开，就可能面临走势反转，被打到跌停板的命运。 何少勇再次笑了，从容地点起根烟，准备目送这几千手封单被吃光，将st兰大送入深渊。 风云突变！ 就在封单即将被吃光之时，盘面上突然出现了高达五万手的买盘，不仅将所有抛盘全部吃空，还将st兰大无可撼动般，死钉在了涨停板位置。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十时三十分，st兰大的盘面，呈现出没有买卖的情况。抛盘和买盘，全部凝固在“0”这个数字上。 接着，软件系统自动弹窗，提示：“st兰大预计本年度业绩继续出现重大亏损，面临退市风险。根据上交所要求，予以紧急停牌。如果公司不能在规定时间内作出有力措施，将根据退市规则进行摘牌处理。” 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停牌，就是说这只股票不再交易，直至复牌才恢复交易。 而st兰大的停牌，由于是业绩出现重大亏损之故，非常有可能停牌至年底。而从明年起，将在股票名称前加个“*”号，每周只能交易一次，每次交易的涨跌都仅为5%。 对于赵诚来说，这却不啻一场灾难。连复仇之箭队四分之一仓位的2。5万元本金，也牢牢地被困在了这只股票上，导致她们只能以7。5万元本金作战，收益率与其他队相比顿显劣势。 而根据学校大赛规则，以账户中市值来计算收益率，包括停牌期间的股票。 这也就是说，如果st兰大在比赛结束的10月31日，依旧处于停牌状态，那么赵诚的总收益率，只能以今天停牌时计算，他的收益率，只能维持在不到10%。以后哪怕st兰大炒到一百元，也不关赵诚的事了。 无疑，根据戴维斯提示，赵诚之前的分析是准确的，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具有重大利好的股票。 错，就错在没有预料到，这只股票会突然实施停牌。 一切，都已经乱了套。 就算st兰大能在比赛时间内复牌，并且天天以涨停板5%的涨幅往上拉，赵诚也输定了。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而接下来的时间，不算复合收益率，总共才能涨25%，加上目前的不到10%赢利，他的总收益率不会超过40%。 40%，按以往股神大赛的平均算，只能排在二十名左右。 赵诚彻底蒙了，卧槽泥玛，这什么情况？ 而何白涛，他能不清楚这套规则吗？何少勇和藤田，他会不清楚吗？哈哈，老天保佑我，提前将赵诚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最后几天，藤田至少会将天地股份拉升50%，这样何白涛以接近70%的收益率，将稳获冠军。 赵诚，你真的死定了！ 第96章 暗度陈仓 赵诚和戴维斯立即围绕着st兰大的停牌，展开了长时间的商计。为了剿灭富士会社中原区的这2亿多元资金，戴维斯不惜重金成立了智囊团，制订出多套方案。 这次意外的事件，将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也就是说，就算赵诚无法夺冠，何白涛同样不会如愿以偿。 始终没有动用的5亿元，将在比赛最后时刻掀起惊天巨浪，它会直冲天地股份而去，杀得对方片甲不留，直至收益率出现巨幅亏损为止。 然而，戴维斯从川省离开后，并没有回到美国，而是一直呆在华夏国。他的胃口可真不小，不仅盯着股市上的2。2亿元，更紧瞄着何少勇负责的中原区全部资产。 根据赵诚提供给他的资料，富士华夏国分社的总资金量，为20亿元，目前多数布局到了以实体经济为主的产业中，仅有2亿多元的流动资金，倾囊而出助何白涛夺冠。 何少勇所在的中原区，总资金量为4亿元，除去1亿元用于股神大赛外，应该还有3亿元。 然而，戴维斯和他的智囊团，在清点中原区资产时，却发现除了樱花公司实体投入了约1亿元外，还有2亿元去向不明。 戴维斯在华夏国呆了将近一个月，就是在追查这些资金的下落，最终发现，何少勇将两亿元资产，以十几个小公司的名义，悄悄地参股着一家小型上市公司——利大光电。 利大光电的主营产品，为制作手机屏幕的一种超薄面板。 进一步追查，戴维斯明白了，何少勇想收购这家利大光电，为以后制作触屏手机作前期准备。但由于目前他手中没有电容感应的专利技术，所以一切都还处于秘密进行中。这十几家拥有利大光电股权的小公司，总计持股达30%多，就等专利技术到手，何少勇就会高调亮相，将十几家小公司的股权，转到樱花公司中，一跃变成利大光电第一大股东，完成收购阴谋。 现在，耗资近亿元的樱花公司和它旗下的十几家小公司，全是围绕利大光电而成立，也是触屏手机的下游企业。 戴维斯的眼睛亮了，如果他能收购利大光电，何少勇的这些公司就会全部是他的下游企业，换句话说，上游的利大光电，爱怎么整这些下游的企业，就可以怎么整。 由于哈撒伟公司在华夏国，只有关联企业而没有分支机构，无法进行直接收购。戴维斯立即指示几家关联企业，赶赴利大光电的所在地河楠省南洋市，和地方政府、企业老总开展了合作洽淡。 作为地方私营企业，利大光电经营不善，涉临破产境地。听说有世界著名大财团的关联企业，意欲高溢价收购，企业自然喜不自禁。 51%的完全控股权意向性协议，秘密地洽谈完成，就等择日向社会公布。 戴维斯等的，就是赵诚在股市吹响冲锋号的时机，那时，何少勇和藤田的2。2亿元，将完全被困，他们就算以更高的溢价，想收购利大光电的控股股权，也无法筹集到足够多的资金。 这一切，何少勇和藤田，被完全蒙在鼓里。 现在，st兰大股票停牌，正好可以使赵诚专心致志地利用这5亿元资金，对何白涛展开致命打击。 重新调整了计划，赵诚和戴维斯都觉得信心十足，只等次日股市开盘就高调出击。 可怜的何白涛，今天收盘后，居然以实名注册，在学校论坛上发表了条帖子，标题和内容一模一样：赵诚，你死定了！ 这则帖子，再次成为围观的焦点。 真的死定了吗？ 这句话，赵诚笑嘻嘻地反复在问肖平谷；小苹果活蹦乱跳地，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难过，反而嘻嘻哈哈，调侃着赵诚：诚哥啊，看起来你这回不神了，因为地狱之门，已经向你大大地敞开了。全世界的人都在为你哀悼，你安心地闭目养神吧。 两人努力挤着泪，却愣是挤不出来。于是假装带着彻底歇菜的悲伤下楼，想和美女去谈谈心。 哈哈，一切尽在掌握中，不须丝毫担忧。 没想到，两位美女也正赶来，想来抚慰两颗受伤的心灵。四人在湖边相遇，沿着小路散步。 不是冤家不聚头。 何白涛，也正好带着两位美女队友，并肩漫步在湖边。 两个死对头，仿佛老天给他们安排了场陌路相逢，远远地相对站住了。 “小苹果，坏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也，又要恶心得吐了。”赵诚歪了歪头，盯着何白涛，轻声说。 肖平谷头一偏，说了声“不鸟他们”，便义无反顾地朝前走去。 何白涛横跨一步，老鹰捉小鸡般拦住了他们去路。 老天安排的相逢时机，选的真叫一个好啊，此时正是孩子们下课之际，上百名路过的同学，顿时停住了脚步。 何白涛嘿嘿笑着，这效果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羞辱敌人，人越多越好，他拖长了声音：“赵同学，你往日的威风呢？” 赵诚翻翻白眼，望着黑黑的天空，口里念念有辞：“一朵乌云，两朵乌云，尼玛的又来一朵变三朵了，黑压压的真烦人！” 何白涛的两个美女队友，一个叫姚圣依，一个叫裘唯，姿色中等略偏上，但长得都有些风/骚，打扮入时却妖里妖气。 姚圣依阴阳怪气地：“窝囊废就是窝囊废，捡到了次****运，以为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了。哈哈，厚颜无耻地参加股神比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倒不倒霉？好歹也搞个倒数第二呀，结果居然是倒数第一，你熊不熊呀？” 李诗嫣和范可儿，挺起胸膛就想反击，赵诚张开双臂，一左一右把她们给拦住了。 他的脸，还冲着天空，沉稳地像在自言自语：“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武大郎跳骑马舞，你以为你是鸟叔啊？对这种智商余额不足、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东西，嫣儿可儿，你们何必空费唾沫呢？” “唷，口才不错啊。”何白涛啧啧赞道：“赵诚，我以为你的脑袋是空的，原来还有点料啊。” 赵诚冷冷地补充道：“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尤其像你这种自以为是、没见过高低的猪脑子。” “赵诚，你别侮辱人，何主席比你可聪明多了，也比你帅多了，他是多少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你有他帅吗？”姚圣依挺身而出。 李诗嫣掩住玉唇，“嗤嗤”地笑了，女生该讲含蓄，如此露骨，轻不轻浮哪。 范可儿口齿伶俐，忍不住就是一句：“拜托姚同学，希望你看清历史看清现实，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有可能是唐僧。” 姚圣依不依不饶：“唐僧不好吗？唐僧难道不帅吗？” 赵诚呵呵一笑：“长得帅有个屁用，消费完了能用那张脸去刷卡吗！” “姓赵的！”何白涛一声怒吼：“小子你成绩垫底居然还这么嚣张，老子现在就是只雄鹰，高高地飞翔在天上。老子有一双横贯长空的翅膀，你小子有什么？飞得上来吗？” “罪过罪过，带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他可能是鸟人。” 何白涛本想羞辱赵诚，没想到被人反唇一击，居然答不上来，顿时有些结巴：“你……你，你这种脸皮厚的人，老子真没见过！” 赵诚仰天打了个哈哈：“老子跟你不一样，扣扣上多了，什么企鹅没见过？像你这种小子，老子见得多了，不以为然。” 孔姚圣依气得跺起了脚：“赵诚，你得瑟什么？张扬什么？你有什么本事唱着高调，给自己戴高帽？” 摊摊双手，赵诚满脸无辜的表情，望望李诗嫣、瞅瞅范可儿，最后歪着头瞄瞄姚圣依：“拜托，这么多年了，我始终不显山不露水。拳头，我默默无闻地挨了；辱骂，我悄然无声地吞了，哥没高调了，哥心胸宽广啊。哥一再强调做人要低调，可你们非要给我掌声和尖叫。搬着鸡蛋以为是铁锤，愣往哥的石头上砸！” “哦，说得对……”围观者拍起了手，赵诚这么多年来，确实没高调过啊，只不过被人逼得太惨，不得不出手而已，他说得的没错。 何白涛怎么也没预料到，设计的效果竟然变成了这样，“好好好……”想不出什么话，一口气说了十多个好，终于想出一句：“赵诚，明天股市上见，你会后悔的，你会一辈子后悔！” 望着何白涛拉着美女转身，赵诚提高了音量：“何白涛你给老子听好了，后悔的事我不做，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 张开双臂，一左一右拉着两大美女玉臂：“走，嫣儿可儿，有哥在你们放心，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 回到寝室，两位美女对赵诚的不幸显得异常沮丧。 决战就要打响，除了戴维斯始终没有动用的5亿元，仍不宜对外透露外，赵诚决定把关于st兰大的秘密告诉给两位美女，毕竟，她们的悲伤是真诚的。 这个秘密，是肖平谷入侵st兰大董事长电脑中偶然发现的，9月14日的动员大会上，赵诚在会议室彩排，肖平谷在寝室，就在两位美女款款而来时，他发现了异常。 异常，来自st兰大董事长的情妇，她叫周露娜。 第97章 一个消息被忽视了 肖平谷入侵st兰大董事长电脑后，首先从电脑中发现了许多他和情妇肉搏战的视频，这个董事长人老心不老，情妇还是蛮多的，其中一人，是他公司的总经理周露娜。 年近的四十的周露娜，保养得犹如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床上功夫绝对一流，各种花式娴熟无比，自然成为董事长不可或缺的****。 大学毕业后，周露娜搭上了董事长，并进入这家公司，很快将一家业绩极其优异的企业，弄得成了亏损的st股票。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周露娜搞垮企业的同时，中饱私囊发财致富。她的野心，不止停留在从st兰大上获取这些财富，而是要吃干榨尽，吸尽公司最后一滴血。 这事，等st兰大董事长明白后，会演变成为一场血腥的复仇。 董事长年事已高，现在他对周露娜依旧深信不疑，他想把企业股份，秘密地腾挪后，转移至他情妇名下，然后实现一夜暴富的目标。经过几年密谋，于半年前，他们开始实施这个罪恶的计划。 周露娜通过十几个账户，悄悄地承接着st兰大减持的大小非，目前如果算份额，她的账户累积起来，已经和第一大股东不相上下。 卖掉股票，获取暴利的时机成熟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拉升股价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深谙资本市场操作的董事长，表现出了极其的小心。因为此事一旦发生意外，极有可能导致证券监管机构介入，从而把他和情妇的阴谋暴露于众。 所以，他需要两个借手。一个借手，是拉升股价的操盘手；第二个借手，则是公布重大利好消息的合作方。 操盘手，董事长瞄上了韩家兄弟，作为两个凶悍的投机客，他们有经验、有实力，而且懂得如何规避监管。双方一拍即合。 合作方，董事长选定了几家带有军工背景的公司，经过一系列谋划后，制订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合并重组计划。 董事长真可谓左右逢源，他脚踏韩氏兄弟和军工企业两头船，却对一方只公布一半消息，所有的计划，都攥在自己和情妇手里。 只要计划顺利实施，st兰大的股价，一夜之间从2元，拉到五六元。 此次所谓业绩今年继续亏损、有可能明年被摘牌的公告，消息早就秘密释放，完全是掩人耳目、目的是借利空消息打压吸筹的瞒天过海之计…… 肖平谷窃取了董事长和周露娜电脑中的所有秘密，饶有兴趣地讲述着，但是，他忘了把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给赵诚。 这个消息，是他入侵周露娜电脑时，发现这娘们情人不止一个，当时正和一个网友在语音对聊呢，当然，赤果得令人脸红。肖平谷顺手查了下这个网友的ip地址，发现来自越南国，但奇怪的是，这个网友的黑客水平好像很高的样子，把ip地址挂在越南省某个公司上后，就再也无法追查下去。 但肖平谷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这个网友声音中的一个典型特征。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是赵诚在做梦时都盼望的消息，但肖平谷不知道这消息的重要性，除赵诚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消息的重要性。 所以，肖平谷以为与比赛的事无关，直接将这个消息忽略了。 “不可能！”听肖平谷讲到股价一夜间从2元，拉到五六元，范可儿轻声发出了惊呼，“就算重组成功，股票复牌后，也要一个板一个板涨，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涨到五六元呢？” 李诗嫣低着头，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听到范可儿惊呼，她抬起凤眼，幽幽地说道：“可儿姐，有可能的。” “你是说复牌不设涨跌停板？”范可儿虽然股市上的功力，不及李诗嫣，但是对于基本研究，还是相当不错的。 “是的可儿姐，你看，董事长和周露娜的计划里，就涉及了这么一条，合并重组计划成功，按上交所交易规则，可以不设涨跌停板。这意味着，幕后的庄家，从2元拉到五六元，完全是意料中的事。” 华夏国证券交易规则，规定了三种上市不设涨跌幅限制的条件，合并重组是其中之一。st兰大董事长密谋的，正是此事。 一时间欢欣鼓舞。 然而，李诗嫣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赵诚，消息虽然惊天动地，可是，你知道它什么时候复牌吗？万一在比赛结束后呢？” 天仙美女的问题，顿时又把大家拖入了沮丧中。是呀，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赵诚笑了，他卖关子卖得很好，故意把最重要的事，放到最后讲：“先生们女士们，就在最近，绝不会拖延，因为韩氏兄弟的风格，就是打极为凶悍的闪电战，他们是江南涨停板敢死队的领军人物。” …… 自己股票停牌了，复牌后暴涨板上钉钉，可场外的戴维斯的5亿元资金，可还没咋动用呢。难道就让它这么白白闲置着？ 哈哈，有钱不用，过期作废！ 用来干什么呢？ 那还用问？收集何白涛全仓持有的天地股份筹码，给我往狠里砸！ 何白涛和赵诚，两人各怀各的心思，开始了暗地里较量。赵诚控制下的上百个拖拉机账户，5亿元场外资金同样秘密地收集着天地股份筹码。一场势均力敌的暗中较量已经开始。 何少勇和何白涛，决定全面进攻。 当天下午2点55分，就在股市收盘前5分钟，天地股份盘面上突然出现数笔近千手的巨量大单，短短几分钟内，将股价从7元直接拉升到7。6元，在接近10%的涨停板范围内一直停留到收盘为止。 何少勇和何白涛，不将它打到涨停板，是在观察盘面动静，直至收盘也没见巨量抛盘涌出，他感到极为放心。天地股份，将会是他完全控制下的一只股票，只要自己愿意，再加上股份公司消息面配合，自己想拉多高就可以拉多高。 始终在关注天地股份动向的赵诚，和肖平谷相视一笑。泥玛的，何少勇这只黑手终于按捺不住，大鱼，开始咬钩了。 学校大屏幕，又打出了当天和多日累积比赛成绩，何白涛以今天接近涨停板的收益，总收益已经超过了50%，可怜的赵诚，依旧死皮赖脸地呆在不到10%的收益率上。 这天收盘，赵诚特意跑到田径场上，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成绩，好像无限悲伤的样子。 迎面来了一群人，带头的正是何白涛，今天他的阵容格外豪华，除了两大美女，还有秃鹫、侯冰，教务处丁处长，也远远地跟在身后。 “唷嗬。”何白涛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阴阳怪气地叫道：“赵诚，听说前几天你全仓买的股票，一不小心停牌了？哈哈，我可是收益率高达50%多喽。还有你太不懂股票了，连这么烂的股票都会买。我提醒你一下，停牌的股票要复牌，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到时，就是它天天涨停板，恐怕你也只能被我踩在脚下喽！” 伸出拇指，豪华地仰高了头吸吸鼻子，赵诚哈哈一笑：“是吗？难道，你真的想得冠军？” 何白涛也仰天长笑，反问一句：“难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得冠军吗？” “哦哦。”赵诚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突然抬起眼，目光如两道利箭直刺何白涛，“何白涛，谁得冠军的事，经过我同意了吗？” “啥？”何白涛、秃鹫、侯冰，反应不及，同时问出了这句。 我靠，何主席得冠军，还要赵诚这个穷小子同意？ 赵诚理也懒得理他们，转身扔下一句便扬长而去：“姓何的，你得不得冠军，必须经过我的批准！” …… 比赛进入白热化，最后十个交易日，将决定谁是冠军。 星期一早上8时半。 过完周末，赵诚和肖平谷早早地打开电脑，细心搜查着一切和st兰大有关的信息。然而，消息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倒是何白涛重仓介入的天地股份，有证券分析师推荐说，这个股票传言要介入生物制药。 这是何少勇幕后开始拉升天地股份的信号，但赵诚并不太当回事，他利用戴维斯远在沪市一百个账户收集的天地股份筹码，绝对不会比何少勇收集的少。只不过，真正的恶仗还没展开，先让他得意忘形一下。 可是，自己的st兰大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呢？ 肖平谷摊摊俩手，斜视着他。意思说事情并没按你设计的发展，鬼知道这股票什么时候复牌。 拍拍俩手，他轻快了吹了声口哨，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 何白涛想获得冠军？哼哼，先得问问赵某人我答不答应！就算老子的股票在比赛规定期限中，依旧不能复牌，那也决不可能由何白涛来登顶，手头这5亿元现金，难道是吃干饭的？ 那么谁来获冠军呢？ 偷偷地想着，赵诚的眼睛偷偷地瞄了眼侧对着他坐着的李诗嫣，“咕咚”咽了口口水，泥玛，这身材，想叫人不犯罪都不行啊。 如果我的股票不能复牌，那谁获冠军？哈哈，还用问吗？复仇之箭队啊，老子打死何白涛，将复仇之箭队推上冠军宝座。 反正就是玩呗，那就玩得轰轰烈烈点！ 第98章 你会死得很惨 st兰大及时停牌，给赵诚吃上了大大的定心丸。从此，他再不用顾及后院失火，何白涛利用场外资金前来打压他的股价。而自己，却可以腾出手来，倾尽全力调集5亿元的场外资金，对何白涛和黑豹做庄的股票予以猛烈炮击。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白涛你小子一心算计别人，却不料被人抄后路端了老窝。小子你会死得很惨，现在你却连半点玄机也看不破，这种破本事，还想在江湖上混？ 看着何白涛重仓的天地股份股价节节攀高，成交量持续放大，赵诚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打开了远在沪市的拖拉机账户。 “拖拉机，拖拉机，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上百个账户，陆续买进的天地股份已经高达两千多万股，它们像一颗颗遥控炸弹，在时机成熟时将倾囊而出，直接命中何少勇和何白涛的心脏正中，把他们炸得血肉横飞，死无完尸。哼哼，想以黑道手段来对付老子，你们嫩得像刚长出的苗苗一样，老子顺脚一碾就能把你们踩回土里去。 “拖拉机呀拖拉机……”愉快地哼着社会主义根正苗红的小曲，他瞟了眼大盘走势。上证指势在连续多日上涨后，终于疲态顿现，高位放量滞涨，且有回头向下的迹像。时机正在悄悄成熟。 肖平谷在旁边吼出一句：“诚哥，有利空消息。央行发布消息称，准备调高存款利率收紧流动性，对股市是个比较大的打击。” “拖拉机呀拖拉机……”赵诚依旧哼着歌，而且在肖平谷这条消息传到耳朵后，哼得越发严重了，就差没条尾巴来摇着助助兴。奶妈的，连老天也赶来帮忙，这个时候发条利空消息，大盘不久就将顺流而下，何白涛呀何白涛，你的徒子徒孙都将陪着你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喽，“……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练蛤蟆功似地爆气憋出最后一句，赵诚在卖出股票确定键上重重一点。 已经涨到5%位置的天地股份盘面，突然有单笔达到两千手的抛单涌出，瞬间吃光买盘，将股价打抵了近一角。一手是100股，两千手就是20万股。稳坐在离川省大学不远处的某幢别墅观战的何少勇和藤田，眉毛抖了抖，凝神观察盘面情况。 在赵诚股票停牌，无人能对何白涛形成实质性威胁后，藤田和何少勇放心地将场外账户，全部交给了何白涛操作，他们稳操胜券般，离开了川省大学。 何少勇虽然一惊，但经验丰富的他当然知道，现在大盘正在往下回调，个股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单笔两千手抛盘，不必过份担心。 安慰的话还没落回肚里，盘面上突然出现数万手抛盘，从卖一到卖五，黑压压如泰山压顶、狂风摧城。当然，何白涛听不到从赵诚那嗓子中发出的难听却轻快的“拖拉机呀拖拉机”的歌声，也看不到开设于沪市的上百个账户，此时此刻如同水库泄洪般开足了马力抛售股票。 央行加息的利空消息迅速传遍市场，短线资金火速离场，大盘指数掉头向下，大小空头共同发力，使指数形成了跳水之势。大盘遭殃，个股难以独善其身，天地股份的空头也开始发威，中小散户虽然筹码分散，但集中抛售时却产生了共振效应，从刚才的涨5%，节节败退，转眼间由红转绿，跌幅达到了3%多。 何白涛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一旦股票跌幅进一步扩大，将会严重挫伤正在观望的股民积极性，如果这部分获利筹码再加入到空方阵营，后果殊难预料。他迅速打开所有账户开始救市。买盘当即汹涌地朝天地股份涌来，股价也逐次抬高，眼见就将由绿翻红，重拾多方信心。 赵诚观察着盘面反应，见到天地股份在何白涛推动下，股价艰难地一分一分走高，原先摇摆不定的获利筹码，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停止了抛售，挂在卖三卖四卖五上的大批抛单迅速被股民撤销。 “拖拉机呀拖拉机……”摇头晃尾不绝口地唱着这首歌，终于惹恼了旁边专心致志准备战斗的肖平谷，他怒目而视：“姓赵的诚哥，你让我多活几年行不行，这歌尼玛的太难听了，你唱得尼玛的跟鬼哭似的，求求你放过我的耳朵吧。” “哈哈。”赵诚侧过身子，用头顶了一下小苹果，贴近他耳朵，放大分贝大吼：“拖拉机呀拖拉机，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专心致志进行操作的李诗嫣、范可儿，不约而同地苦笑着摇摇头，跟赵诚在一起，你虽然会觉得很烦，可是没了他，生活中真像少了种调料般难受。 天地股份终于由绿翻红，何白涛狞笑着在买一买二位置分别挂上两千多手的买单，“哼哼，老子倒要看看，哪路神仙敢跟我斗。” 话音尸骨未寒，只见两笔五千手的抛单，摧枯拉朽般吃掉他的买单，并以横扫千军之势，将买三至买五的几百手买单一口吞掉，天降巨石般将天地股份的价格独记打下去一毛多。 何白涛大惊失色，这空头来者不善，而且实力极其强劲，决心异常坚定。他的心头，大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但是，此刻不进则退，不战则溃，只有硬着头皮顶了。他迅速发出指令，命令手下账户全力买进，与空头决一死战。 买盘汹涌而来。 此刻，旁边脸色难看的何少勇、藤田想插手，也是回天无力了。 仰天长长地吸了吸鼻子，赵诚终于停止了歌唱，寝室里出现了难得的安静时分。他知道，引蛇出洞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何白涛已经彻底被激怒，意欲与空头一决雌雄了。 肖平谷也发觉了异常，这是决战前尸横遍野的惨烈气息。两人不约而同扬起巴掌，“啪”清脆的掌声，就像冲锋号奏响。 “兄弟，战斗吧！”赵诚发出了最后的吼声，随即，他换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歌，这首歌，肖平谷很熟悉，应该说每一个人都会唱，所以他的歌声很快和赵诚的公鸭嗓汇到一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两人各指挥着50个账户，将所有收集的筹码不分清红皂白，就朝天地股份砸去。这些筹码，折合成现金，足有两亿多元。而富士会社中原区的账户，仅剩不到1。5亿元的现金。 惨绝人寰的一幕，在何少勇和藤田目瞪口呆中上演。 他们刚刚挂上一千手买单，立刻被卖盘吃掉，而且卖盘顺势还吃掉了买一以下的所有买盘，股价立刻被打下一角多； 他们再次挂上两千手买单，盘面上立刻出现三千多手卖单如法炮制…… 何白涛在恐惧中感到了绝望，在绝望中看到了站在这坚不可摧抛盘背后的一个身影——那，会是赵诚吗？ 他摸不清神秘对手的实力，但不甘束手就擒，命令手下，用所有资金对抗抛盘，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可是，他太不自量力了，如果他是鱼，那么就是条死鱼；如果他是网，那一定是张破网。 在何白涛全力反击下，多空双方看似达到了暂时的平衡，但是盘面上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何白涛的反击接近了极限力量，他账户能使用的资金已经不多；而赵诚却胜似闲庭信步，可动用的资金依然十分充足。 见到抛盘总算被遏制，何白涛额头冒着冷汗，靠着椅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而，他根本不敢相信，对方的进攻才刚刚开了个头。 赵诚冷眼观察已久，凭经验知道，多方已如回光返照，接盘力量接近极限。他深深吸了口燃到烟蒂的烟头，在空中吐出几个纯正的烟圈，翻转舌头就将烟头闷到了嘴里。听着唾沫浸灭烟头“滋”的声音，感觉非常过瘾——这手绝活，他还是从白泉镇猛龙帮的一个混混那里学来的呢。 “找死！”吐掉烟头，恶狠狠地骂出一句，鼠标准确地点到了卖盘确定键上。 一万手抛单，狂风暴雨般向天地股份泄去，它们像精确制导的导弹，打得多方鬼哭狼嚎，一泻千里。 何白涛疲乏的筋骨还没完全舒展开，眼前就出现了绿压压蜂涌而至的巨量抛盘，他手忙脚乱，把账户里所有剩余的资金全部压上，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再也无暇顾及后果。 一万手抛单，终于被多头全部吃掉，何白涛也终于耗尽了所有力量。不远处观战的何少勇和藤田，顿时瘫倒在椅子上，作为经验十足的操盘手，他们知道，此刻，跟饮鸠止渴有什么不同？ 是的，没有任何不同。 见到一万手抛单被吃掉，多方再没有买盘挂到盘面上。赵诚知道，何白涛的所有资金已倾巢而出，决战的时刻到了。他朝肖平谷点了点头，两人快速输入新一轮卖单提示，轻点鼠标。 卖一，五千手抛盘； 卖二，五千手抛盘； 卖三，卖四，卖五，还是五千手抛盘！ 万马奔腾的空军，以势不可挡的步伐摧枯拉朽，天地股份的股价，从跌3%开始，短短十几分钟便到达了9%跌幅，眼见就将到达10%的跌停板上。 何白涛束手无策。 赵诚嘿嘿冷笑着，故意不将它打到跌停板，而是在－9。8%差一分钱的位置晃来晃去，又晃去晃来。 玩够了，耍够了，看看没有哪方力量敢接盘，这又动用一笔资金，凶猛地用一笔巨量抛盘，将天地股份打到了跌停板。这笔巨量，冷冷地如同一根钢针，将天地股份死死钉住，再也得不到翻身机会！ 示威般的两万手、整整200万股卖单！！ 第99章 后院起火 此后连续四个交易日，借助大盘回调的影响，赵诚死死将天地股份的股价要么打在跌停板，要么以一根中阴收盘，玩儿似地戏弄着对手。何白涛哭爹喊娘，恨得牙根发痒，却组织不到足够的资金，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账户的亏损面扩大再扩大。 一个交易周，亏损面竟然达到接近50%，这使藤田和何少勇不寒而栗，他们尽管拼全力防守，却依旧逃不出被死死打压的命运。事实面前，他们哀鸣连连，除了戴维斯向赵诚提供了资金支持，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 然而，他们悲鸣才刚刚开始。 在京城的戴维斯，见到赵诚围歼成功，富士会社再无多余资金在短期内收集筹码，随即启动了正式收购利大光电的行动。 当天晚上，利大光电通过上交所网站，发布了董事会决议公告：公司决定，将控股股东的所有股份，转让给京城某企业，该企业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该事项还须在股东大会上，获得过数以上股东通过。 就在这则公告发布后不久，藤田默默地乘上了前往沪市的航班，连何少勇都不知他离开的消息。 藤田却清楚，这是场对手精心策划、多点出击的战役，中原区，已经输了个底儿朝天。 他查过收购股权的这家企业，是美国哈撒伟公司的关联企业，由它来收购利大光电，其用意还需要明言吗？富士会社，跟哈撒伟公司可是老仇家啊。 明摆着，哈撒伟公司的关联企业如果早几个月公布收购消息，那么何少勇有充足的时间，或者把股市中的2。2亿元回撤救急，或者通过其他方法融资，只要尽快把股份控制到50%以上，那么无论哈撒伟的关联企业，和利大光电达成什么协议，他们都可以在股东大会上投反对票否决它。 然而，2。2亿元资金，被赵诚死死地困在了股市，收购消息公布，他们再无还击的时间、空间和能力。 利大光电被收购，意味着中原区的布局全部寿终正寝。投资额高达上亿元的樱花公司，就是为了配套利大光电下游产业链而设立的，还有十几家小公司也是如此——如今，它们全成了僵尸企业。 当初，为了争夺范氏电子公司的电容感应技术，何少勇作出了完美而超前的规划，现在，等待他们的，却是死路一条。 只要对手控制了利大光电，随后就可切断向樱花公司及其他小公司的供货源，完全依赖于利大光电而生存的这些公司，除了一堆废铁，什么用也派不上。 中原区，已彻底被击跨。 当天晚上，何白涛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打电话给何少勇，电话关机，给藤田，根本没人接。他整个人都傻了，还有回天之力吗？ 有吗？赵诚也正在想着若干个可能呢。 他测算了一下，到本周收盘，何白涛的收益绝不会超过30%，在所有参赛队伍中，只能排在中游位置。剩下的最后一个交易周，如果不发生奇迹，何白涛想获得冠军，基本是美梦一场了。 虽然自己的股票依旧处于停牌状态，后续走势无法保证，但也绝不能让这小子登顶，进入证监会的秘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目前，复仇之箭队排在第二名，和第一名相比，差了7个百分点。这是周五上午收盘，学校大屏幕给出的结果——而这成绩，是复仇之箭队比别人少了四分之一本金取得的，她们的2。5万元，被困在停牌的st兰大上，根本没有任何收益。 周五收市，川省大学大屏幕上照例打出双方战报：赵诚账户由于股票停牌，赢亏情况未发生大的变动，收益率依旧为10%；何白涛收益率大幅下滑，仅为25%，在所有队伍中排在二十多名。 这意味着，经过一周惨烈交战，何白涛整整亏损了25%。 复仇之箭队，周五尾盘幸运地买进了只涨停板的股票，以1%的微弱优势力压群芳，排第一。 这一天，何白涛彻底心灰意冷。经过前四天惨烈的搏杀，他发现自己翻盘可能性极低。而天地股份，被某个神秘力量盯上，自己无力与之抗衡，他知趣地从天地股份中退了出来。边退边抵抗，使收益率勉强维持中游水平，想等最后的五个交易日，再放手一搏。 但是何少勇的2。2亿元场外资金，却净亏了接近40%多，高达上亿元。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由于在天地股份上，赵诚一味做空，也发生了亏损。处于沪市的拖拉机账户的账面总亏损金额已经接近了数千万元。 这个周末，赵诚和肖平谷反常地没有外出，两个人关在狗窝里，反来复去地研究着盘面，最后得出结论，下周的大盘将止跌启稳，股市天气较好适宜远足闲逛。他们，决定把戴维斯的5亿元资金的亏损面给弥补回来。 周一开市，天地股份盘面犹如死水一潭，既没有多少买盘，也没有多少抛盘。何白涛败走麦城，已经全部退出这只股票，甚至将它删出了自选股行列，连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明白，自己已经被跟踪上了，何白涛账户只要重仓持有某只股票，它立刻会被幕后神秘而强大的庄家列入重点打击对象。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庄家，到底是谁。 好在，凭借何少勇丰富的经验，在大盘转好时，再为何白涛的收益率作出些新贡献不是太难的事。也好在，何白涛的账面赢利毕竟还有25%之多，在一周时间内再赚它百分十几，应该不会是太难的事。 冠军，虽然越来越遥远，但如果其他队收益率不过分高的话，何白涛理论上，还存在夺冠的可能性，尽管这可能性，是如此遥不可及。 何白涛把天地股份删除出了自选股行列，并不意味他再也看不到天地股份的表现，因为，表现优秀的股票，将自动出现在分析软件的推荐榜单中。 9点30分开市，天地股份毫无动静； 10点，还是毫无动静。 此后，天地股份开始稳步向上推进，赵诚翻空为多，在彻底将何白涛驱逐出境后，他不断买进，来回倒腾摊薄成本，吹响了多头进军的号角。 11点，天地股份在巨量买盘推动下，一举封上涨停板。 提示信息从软件中跳出，何白涛一声悲叹。在这场智与勇的斗争中，他输了个彻底。 连续数日大涨，天地股份成功收复失地，股价比一周前高了5%左右。而赵诚在身处大洋彼岸的戴维斯亲自指导下，反复做短线，精准地捕捉每一个致胜良机，戴维斯拖拉机账户中的5亿元，亏损已缩小至几百万元。 对于5亿元资金来说，几百万元亏损，不过是百分之一的事，明天最后一个交易日，使戴维斯账户转亏为盈，毫无难度。 赵诚和肖平谷轻松地卖出所有筹码，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周四晚上，川省大学电子屏上出现醒目红字：赵诚收益率10%，括号：股票停牌；何白涛收益率66%，排名第一。 何白涛怎么又重返第一了？这结果，很出乎人意料。 由于赵诚忙于弥补亏损，暂时放松了对何白涛账户监管，这小子在何少勇指点下，以闪电战为掩护，快进快出，一周内取得了31%的不俗收益。而其他几支队伍，本周操作都不甚理想，有的甚至产生了周负收益，致使何白涛再次意外登顶。 冠军，又开始向何白涛招手。 他比第二名的收益，高了12%，复仇之箭队则排名第三。而所有队伍，此刻都已满仓操作，账户内已无多余现金。 这意味着，明天所有队伍，最高只能取得10%的涨停板收益。 这也意味着，不论如何，何白涛必将取胜，因为他开盘后就将股票抛出，然后就算其他队实现10%的最高收益，他也领先第二名两个百分点。 怎么会这样？ 周四晚上，赵诚他们四人，默默地坐在寝室里，心里像压了块重重的石头。 不得不承认，何少勇的身手果然不错。而自己煞费苦心导演的大戏，居然毁在了最不可能有意外的这几天，多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全部奇迹般降临到了何白涛身上。 而且，何少勇及时调整了打法，也是他咸鱼翻身的一*宝。如果他不从天地股份中撤离，那么依旧处于赵诚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之中。而现在，何少勇依靠游击战术，花整为零，持股时间极短，就算得知他买进什么股票想打压，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收集打压的筹码。 事情，坏就坏在st兰大停牌上，如果不停牌，那么自己身后的天量资金，完全可以将它拉到一个令人乍舌的高位，从而登上冠军领奖台。 现在，自己手头没有一股何白涛全仓持有的股票，这就是说，明天自己没有筹码打压，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少勇组织他账户中的残兵败将，拼命将何白涛的股票拉上涨停板，同时将这小子送上冠军宝座。 根据交易规则，华夏国实施的是t+1交易规则，也就是说，今天买进的股票只能明天抛。赵诚就算明天早盘开始收集筹码，要抛出转为打压的卖盘，也只能等到11月1日了。 “唉！”赵诚长叹了口气，“老天要灭我，我也没办法哪！” 寂静中，传来了肖平谷大吼声：“诚哥，快来看，重大情况！” 第100章 完胜 赵诚、李诗嫣、范可儿，闻声紧急杀到肖平谷跟前。 肖平谷点开的，是上证所的一则公告。赵诚刚刚看了眼标题，就像中学时学到的范进中举那样，双手在胸前一拍，嘴里“咦”了声，白眼珠子朝上翻了两翻，向后便倒。 天杀的赵诚，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后恰恰站着伸长粉脖往肖平谷手指方向瞧的李诗嫣。纤纤弱弱的川字第一号美女，哪里经受得住这庞然大物，毫不提防地本能地伸出手搂住赵诚，两人同时倒在了沙发上，李诗嫣被赵诚紧紧地压在身下，急得“唔唔”直叫，却没有力量推开他。 公告上字体醒目：st兰大关于股票恢复上市公告。 赵诚太了解这只股票了，当他看到恢复上市四个字时，明白后续的一切，都必将和自己预测一样无疑，因此喜极而倒，只是短暂失觉而已，并未昏迷。当他靠到李诗嫣丰满的*，特别是胸前两座高峰紧紧地挤压着自己的后背时，他坏心眼一转，用劲全力将这朵霸王花压在身下，并装作昏迷的样子，占尽了李诗嫣的便宜。 st兰大，停牌20余天，就完成了所有事宜，并火速复牌，跟肖平谷从董事长和总经理周露娜电脑中，搜集到的资料一模一样，也表明庄家的准备充分到了极致。 公告里讲得很明确，“经核准，st兰大复牌，符合‘合并’条件，恢复交易首日不设涨跌停限制。” 所有人，都盯着这句话，却鸦雀无声。他们，仿佛站在了奇迹的大门口，却无法猜透，这奇迹，到底有多大，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肖平谷轻声地算起了账：“诚哥，何白涛的收益率，算上明天的涨停板，可以高达66%。我们的收益，仅为10%，明天，st兰大能涨57%以上，确保胜利吗？” 赵诚沉默着，他在心里反复计算。 李诗嫣小心谨慎地分析道：“依照庄家操盘风格，st兰大从最低点算起，明天涨50%就实现了翻倍。因此，具体能涨多少，得看庄家的贪心程度，目前市况不好，庄家选择涨50%开盘的可能性非常大，然后趁大盘不好之际，顺势再洗几天盘，进入四月份，等大盘回稳反弹后借势上攻，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不是说好了，要拉到五六元吗？”肖平谷急了。 赵诚摇了摇头：“小苹果，庄家操盘目标，会随着大盘调整的。大盘好，他就借势拉高；反之，目标会调低。嫣儿分析得非常到位，在目前这种大市下，选择50%开盘，算相当耀眼了。” “那……我们岂不是还差了七个百分点？”肖平谷有些不乐意。 “听天吧，天挡道，也无可奈何呀！”赵诚轻松地拍拍手，吹起了口哨，“小苹果，开盘后股票还有惯性上冲空间，并不意味着我们毫无机会可言。” 自己夺不夺冠，对他无所谓，只要何白涛不抢走冠军就好。 反正，明天就算st兰大以50%开盘，自己的账户，也能多50万元收益，有钱赚就好！ 但是，他的心里始终存在一个疑问，st兰大董事长，可谓费尽心计，冒着杀头危险布下惊天大计，难道仅仅想获利这么些吗？ st兰大，又到底会开在什么价位呢？就算st兰大以50%开盘，难道再往上冲7%，会是什么大问题吗？嘿嘿，别忘了老子手中，还有巨量资金，可以随时对这只股票进行买入操作，以使价位迅速达到57%以上呢。 只要st兰大开盘后，涨幅能达到57%以上，何白涛就休想把冠军拿走。 比赛最后一天，早上9时。何白涛一反常态，约了秃鹫、侯冰，特意赶到了赵诚楼下。 赵诚笃悠悠地两位美女在食堂里用早餐。 见到赵诚三人，何白涛双手抱拳，很有风度地微微一揖：“赵同学，失败乃成功他妈妈。成功这个孩子，我何某先抱走了，留下成功这孩子的妈妈，权当我们给你们留条退路，让你们玩玩吧。后会有期。” 唉，缺心眼的人真是啥事都敢做，世界上不怕无知的，最怕无知还无畏的人。 仰天吸吸鼻子，摸摸后脑勺，赵诚同样双手抱拳，文质彬彬地朝下深深一揖，古风甚浓：“兄台如此厚礼，吾赵某实在受不起也。兄台趁现在还能喘一口粗气，爱什么吃些什么，乐什么玩些什么，省得半小时后天降红光，一口气上不来死悄悄也。之乎者也，呼儿嗨哟，拜拜了您呐！” 云里雾里狗屁不通说完，挺胸凸肚，迈着八字步昂首迈入宿舍楼。 他知道，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何白涛，根本没细看昨晚的公告，以为即便st兰大复盘，最多也不过涨个5%，他赵诚就算上吊也胜不过他们了。 三人说笑着回到寝室。李诗嫣和范可儿，也已经明白接下来，st兰大会发生什么事了。两人袅袅婷婷地进屋，坐稳打开电脑，好看地朝赵诚笑笑，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娇嗔：“伟大的诚哥，看好戏喽！” 股市准时开盘，st兰大第一笔买盘出现，肖平谷乐了：“哈哈，诚哥你看，这数字多好，2487，谐音你是白痴啊！” 第二笔买盘紧随而来，赵诚也乐了：“哈哈，561，谐音无药医，前后两笔买盘，连起来整一个‘你是白痴无药医’啊！” 紧跟在买盘后的是涨幅，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事实。 胜负，在9点15分两市集合竞价的第一单，就已经决定了。然而何白涛却没有看到，他奚落完赵诚后，带着秃鹫耀武扬威地东游西逛，甚至到田径场，去查看了正在搭建的颁奖仪式台。 账，昨天收盘后，已经算得很清楚了，现在，他总收益率为66%，比第二名高出12%。而所有队伍，除了赵诚股票停牌、复仇之箭队也有四分之一仓位在停牌的股票中外，今天所有参赛队的最高收益，只能达到10%。 而他，已经委托姚圣依、裘唯，开盘后就将所有股票在跌1%以上价位清空。就算今天他亏1%，而第二名奇迹般地全部股票都涨停板，他依旧比第二名高出一个百分点而夺冠。 第二名总计持有六只股票，怎么可能全部涨停板？ 所以，何白涛的冠军，实际上已经装在自己口袋里，随时戴到头上就行。 看看时间已是9点25分，两市集合竞价结束，再过5分钟两市就开盘了，何白涛轻松地吹着口哨，见谁都招招手，洋洋自得地回到了操作室。 打开股票软件，两市风平浪静，大盘高开了几个点。哈哈，冠军必得么。 他并没有立即看自选股中的股票行情，行情对他已经不重要了，而是打开了买卖软件，发现两个美女非常尽职，已经按他的操作指令，将股票全部清空挂单了。 点企鹅，分别向两个美女发了大拇指，表示你们做得很好，何主席我对你们非常欣赏，将来多培养，会给你们甜头尝的。 两个美女以前殷勤有加，今天却罕见地没有回话。 这是因为今天开盘后，有只股票发生了惊涛骇浪般的走势，姚圣依和裘唯，都认为何白涛也呆在电脑旁，必定看到了自选股中的一幕。可惜，何主席太自信了，刚刚才回到电脑前。 美女没有回话，他也不怎么在意，顺手甩了支烟给秃鹫。秃鹫立马掏出打火机，颠儿颠儿上前给主子点上。 何白涛“咝……”美美地吸了口，随手按f6，将股票软件页面，切换到了自选股。 “啊……”他突然间一声惨叫，两眼发直，伴随着跳动着火星的烟头，“噗”地掉在裤裆，高级毛料裤迅速被烧焦出一个洞，何白涛却浑然不觉，抬着空手，依旧保持着夹香烟的姿势，像僵尸般凝固在了原地。 “啊……”第二声惨叫，把秃鹫吓得魂飞魄散，这声音比何白涛死了亲爹都凄惨，惊回头，只见高傲不可一世的何主席，脸上肌肉群殴般不信抖动，眼光呆滞，充满了极度恐惧。 屏幕上，伴随着st兰大巨量买盘的，是它后面红红而长长的一串天价涨幅——288。88%。 2元多的st兰大，不受涨跌停限制，神话般暴涨近3倍，涨到了6元多！ 而赵诚，只要当天涨幅超过57%，就将稳稳地获得冠军。 现在，却是288。88%！ 而复仇之箭队，目前战绩仅比第二名落后了几个百分点。可是她们，在st兰大上有四分之一仓位、总计2。5万元啊。2。5万元乘以288。88%，总计获利7。2万余元。7。2万元，可以给十万元本金，带来约70%的总收益率。 也就是说，加上之前10%赢利，赵诚的总收益率为298。88%，稳获冠军； 复仇之箭队，加上之前50%出头赢利，总收益率为120%左右，稳获亚军。 “老天，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何白涛双臂高举，狂吼出这句，眼前漆黑，胸口一闷，终于忍耐不住，张开血盆大口，“噗”，一口浓腥的鲜血仰天而出…… …… 赵诚寝室的四个人，进入了狂欢节奏，他们尽情地跳啊唱啊吼啊，释放着青春的激情。 李诗嫣的电话响了，低头看看来电号码，她突然脸色一沉，疾步走出了室外。赵诚、范可儿和小苹果，丝毫也没觉得什么，依旧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着。 不大会儿功夫，李诗嫣又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是如此勉强，然而处于狂欢中的人们，依旧什么也没发觉。 “赵大哥，我们来合个影吧，这最后的时刻，应该永久存留于心里。” 嫣儿说着，拉过众人，“咔嚓”来了几张自拍照。 赵诚依旧什么也没觉出，甚至连李诗嫣加重语气的“最后的时刻”这五个字，也淡淡地随风而去。 很快，室外出现了骚动，经济系的孩子们蜂涌而来，连伤势才见好转的范东东、蔡小科他们，也在同学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赶来道喜。范东东当场掏出电话，请好友们晚上六点半，在御膳坊最豪华的包厢畅开醉一场。 赵诚大吼着：“今天我来请，挑御膳坊最好的菜，上最好的酒。” 欢声雷动，纷纷表示今晚不吃个上万元，绝不退场。 没有人发现，李诗嫣悄悄地消失了。 此役，可谓辉煌胜利，不仅重创何少勇的2。2亿元，使之以亏损接近1亿元的惨败，黯然退出股市。同时，戴维斯趁赵诚与何少勇杀得你死我活之际，暗度陈仓，收购了利大光电，使何少勇的樱花公司及十余家子公司，全部面临崩溃状态。 这意味着，中原区的业务已接近瘫痪，它的两大主要任务：得到范氏电子公司的超容感应技术，和将何白涛打入证监会的图谋，以彻底失败而告终。富士会社，也将从此被彻底赶出川省。 而赵诚的自有账户，100万起始资金，最终连本带利，接近了300万元，实力再次大为增加。 现在，该是赵诚思考，如何跟李姨好好谈谈，消除这场误会的时候了。李姨不是圆月，不是特工，而是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尽管杨眉曾说，李姨她跟bk计划中的汉斯计划主人公，有某种神秘联系，可是李姨啊，我赵诚也不是来害你的人，我们间的误会，应该可以消除了。 消除了跟李姨的误会，接下来就是杨眉正在追查的公鸭嗓之事了，杨眉最近来过几次电话，公鸭嗓的踪迹依旧很难找。现在，是该和杨眉联手，借助特战团力量，拼尽全力手刃这狗/娘养的时候了。 想到特战团，赵诚突然想起，等萧剑锋军演回来，要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怎么国宝弄得跟打哑谜似的，闹哪样呢？ 6点出头，一行人叽叽喳喳吵闹着，打算前往御膳坊。他们这才发现，李诗嫣不见了，打手机也竟然是关机音。 范可儿整天跟这天仙美女形影不离，这会儿竟然也不知道，嫣儿到底去哪儿了。 有人猜测，她先一步回御膳坊，向她姑妈道喜讯去了。 也唯有这种可能才合情合理。 6点20分，小伙伴们唱着整齐的庆功歌，踏入了御膳坊豪华包厢，服务员，还是熟悉的服务员。 范东东大声嚷道：“小妹，打个电话给你们李老板呀，熟客又来了，李老板和她侄女应该来痛快地喝一杯。” 服务员瞪大了眼睛：“先生，你不知道我们老板换了吗？” “什么？”赵诚和范东东同时瞪大了眼睛。 服务员笑着忙碌：“我们老板刚刚换了，新董事长刚刚上任呢。” 赵诚脸色大变，同时转身向三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跑去，熟悉的办公室，坐着个他们陌生的中年贵夫人。 “李……李老板呢？”两人上气不接下气。 贵夫人笑了：“企业现在由我经营了，李老板和她侄女李诗嫣，搭乘下午4点多的飞机，去了澳大利亚，现在估计快飞出国境了呢。” 赵诚眼前一黑，突然想起股市下午交易结束、他们正在狂欢之际，李诗嫣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笑得如此勉强，又说了“最后的时刻”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一切都被安排了，李诗嫣这是在向好朋友们告别呢，自己为什么那么蠢，竟然听不出嫣儿话外之音呢？ 赵诚飞身朝门外奔去，边跑边掏出手机，拨出国宝的电话：“宝哥，能不能请萧大哥出面，动用特战团力量，帮我办张去澳大利亚的护照，小弟我要去找李诗嫣、找李姨，把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 李姨和李诗嫣，对他人生的整人计划，都非常重 第101章 汉斯技术(上) 赵诚要求国宝帮忙，马上给他办张去澳大利亚的护照，去寻找李姨和李诗嫣，当面把误会给说清楚。然而事与愿违，由于萧剑锋目前正忙于多*演，根本无法联系上他。而就算萧剑锋肯帮这个忙，涉及出入境的事，除非特工有紧急任务，否则特战团也不可能马上解决。 颓然倒地，赵诚感觉全身被抽光了元气，他承认，李诗嫣在他心中，占据了无可撼动的地位，没有了她，世界不复存在。 第二天，几位好友紧急行动，开始打听李诗嫣的下落。几天忙碌，传回的消息，却一次次令人失望。 李诗嫣在川大秘密办理了休学手续，有人说她转往了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然而从悉尼大学传的情况却令人失望透顶，该大学根本没接手任何从川省大学的转学手续。 追查航班信息，李姨和李诗嫣确实搭乘10月31日下午4时的航班，飞往了澳大利亚，但线索在到达悉尼机场就戛然而止，再没有任何两人的踪迹。 赵诚知道，李姨对她的误会，已经上升到了威胁她们生命的高度，她们以这种人间蒸发的形式，目的是躲开暗中追查她们的人。 李姨，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否则那个入侵她们原先住处的神秘特工，所来何为？李姨跟bk计划中所记载的那个汉斯计划，又有着什么样的神秘关系？而自己和她，那天在范氏电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对话，又为什么牛头马嘴两条路，却对得仿佛严丝密扣呢？ 萧剑锋结束军演还有约半月时间，赵诚想到了杨眉，这个正苦苦追查公鸭嗓下落的圆月高手，那天曾提到过李姨跟汉斯技术的关系，但两人当初都不曾介意，没有深谈下去，她会不会掌握着更多的信息？ 赵诚拨通了杨眉电话，约她马上见个面。 杨眉刚从越南回来，她最近对公鸭嗓助手的追踪，一直锁定在东南亚。富士会社帮助越南国蓝方，成功地发动了政/变，而且有他助手渡边小雄出现的线索，作为前头号高手、现在为索里斯基金卖命的公鸭嗓野狼，非常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但，杨眉依旧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 接到赵诚电话，杨眉开心地笑了：“阿诚，上次得知你跟李丽的关系很好，我专门委托蓉儿对此事进行了追查，确实有更详细的情报。你等着，我把蓉儿叫上，十分钟后在校门口的咖啡屋见面。” 3人准时在咖啡屋里见了面，杨眉和叶蓉都吓了一跳，这才多少天没见，赵诚整个人都变了样，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整个人形同槁木，目光中的精气神全没了，变得痴痴呆呆，不认识的人还以为，这是哪儿来的小叫化子呢。 李诗嫣不辞而别，给赵诚带来的打击，几乎就是毁灭性的。 面对两人惊讶的神色，赵诚含着泪，前言不搭后语，断断续续地把李姨对他的误会、股神大赛结束后李诗嫣的神秘失联等事，总算讲了个大概清楚。 听得两人感慨无限。 叶蓉拿出了记事本，关于汉斯技术的事，她把要点都记在了上面：“阿诚，我仔细查过了，7月底入侵李丽董事长家的那个神秘高手，可能是冲她一位死去的同学而来。” “死去的一个同学？”赵诚惊讶道。 “是的，李姨的这个同学，跟你一个姓，叫赵啸天，英文名叫汉斯。后来他以汉斯技术而闻名，以至于人们记住了他的英文名，却遗忘了他的中文名字。20多年前，他们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同班同学，几乎就结成了伉俪。但是，有时候人走得太快，灵魂都跟不上了……” 往事，被拉回到了20多年前。 美国斯坦福大学新能源系，有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他们都来自华夏国浙省杭洲市。帅哥叫赵啸天，美女叫李丽。 赵啸天的祖先有个显赫身份，他是大宋皇帝赵匡胤后裔。南宋定都于杭洲，灭亡后留下诸多的皇室。赵啸天这支，直到清末民初，依旧是当地的望族。解放后，这才家境衰落，沦为平民。 李丽就是现在的李姨。 20多年前，新能源尚是门新兴学科，研究方向是除石油、煤炭等传统能源之外的一切新能源。当时，太阳能、风能、潮汐能、生物质能方兴未艾，但赵啸天却对页岩气情有独钟。 当时搞页岩气，在新能源中有些剑走偏锋的意思，世界各国都还未把它列入主要研究方向，仅仅处于关注中。 页岩气，是新能源中的一种，它是储存于岩石的页岩层中非常规天然气资源，几乎是石油的完美替代品。它的一口气井，开采时限可长达上百年，而且全世界范围内都有丰富的储藏量。 页岩气、页岩油早在1821年就被发现，但至今无法被规模化开采。除了开采技术不成熟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开采成本极其高昂。 据测算，当时开采出相当于一桶石油的页岩气，需要高达近百美元的成本；而20多年前的石油，仅在20美元左右一桶。 巨大的成本落差，使得研究页岩气的学生寥寥无几。 这也给赵啸天的独树一帜，带来了极大的机会。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在国际页岩气领域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年轻而有资历的页岩气学术新秀。 本科阶段结束，即将入读研究生时，赵啸天在国际页岩气领域，已经成为了响当当的专家型人物。 两人本来约定，本科毕业后就成婚。然而越来越繁重的研究、讲学、出国考察任务，使得婚期一拖再拖，以至于成为李丽心头的终生遗憾。 当时的李丽，走上了与赵啸天完全不同的道路，她给自己设定了贤妻良母的角色定位，除了维持自己本科毕业的学习时间外，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家庭生活中。 赵啸天家密藏着一本菜谱，没有任何说明，只有各种制作方法。这本菜谱，是清朝在宫廷中当大官的祖先，偷偷珍藏后流传下来的整套菜谱中的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二，在十年动/乱期间毁于大火。 赵啸天父母在他本科即将毕业前，带着这本菜谱来到美国，因为按照约定，本科毕业后，赵啸天和李丽就将成婚。这本菜谱，他们当作传家宝，应该传承到赵啸天和李丽手中。 然而，此时的赵啸天，正忙于一种催化剂的研究，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实验室。李丽只知道，他即将改写一个历史，却不知道这种催化剂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确实如此，赵啸天正在改写历史。页岩气和页岩油开采，需要大型设备从页石层钻孔后，压裂岩石、灌注大量的水，通过特殊管道将岩石层中的气体输送上来。 压裂过程是开采页岩气的关键，同时由于它需要耗费大量的水源，使得这项开采即带有污染、又破坏水资源环境。 而赵啸天发现了某种催化剂存在的可能性，只需要在岩石层中钻孔，将无毒无害的催化剂注入，它会与岩石融合后，会产生只对岩石起作用的腐蚀性，使得气体通过腐蚀的小孔被提取。 但是，他无法找到这种催化剂的核心配方。 随后，赵啸天将传统的整套大型开采设备作了改进，使得它仅仅用几个人肩提手扛，就可被运送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如果赵啸天的催化剂理论成立，页岩气开采成本将被大幅降低。根据理论上的测算，页岩气开采成本将降到30美元左右。 而当时的石油价格，已经从20美元急升至30多美元。理论界一致的意见是，石油价格将在5年内升至60美元，在2010年突破一百美元大关。 相对于30美元的开采成本，页岩气和页岩油迅速被全世界所关注，赵啸天如果能够研制成功催化剂，将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并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全世界理论范围内，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用催化剂压裂岩石层的可能性分析。 赵啸天对催化剂进入了疯狂的痴迷状态，李丽却对这本菜谱进入了疯狂的痴迷状态。 她综合历史资料、餐饮界名厨鉴定后，发现这本菜谱，竟然是已经失传达百年之久的满汉全席中的一部分。 在当代，满汉全席制作方法仅存在于电影电视、文学作品的描述中，大多为后人臆测。 而事实上，满汉全席直至清末时，还有资料记载它曾有全套的制作问世。此后战乱频仍，渐渐被湮没在了历史尘埃中。 在历史记载中，满汉全席起源于康熙66岁大寿时，分为康熙寿宴、蒙古亲潘宴、廷臣宴、千叟宴等多种流派，而公认的则以康熙寿宴为最正宗。 李丽对赵啸天一脉进行了历史追查，发现有一个祖先，就曾在康熙皇帝身边当大臣，极有可能，是康熙举办66岁寿宴时，这位大臣祖先亲笔记下了整个满汉全席的制作过程。 康熙寿宴的满汉全席，分为四大八珍，即：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草八珍 赵啸天家仅存的这本菜谱，是完整的海八珍，同时记录有禽八珍中的四分之一。 李丽如获至宝，她完全脱离了她的专业领域，全力主攻这本菜谱。 而赵啸天，却对它不屑一顾，甚至劝说李丽不要误入歧途。 背道而驰的人生旅途，就此开始了悲剧性的一页。 第102章 汉斯技术(下) 一对情侣，终于聚少离多。赵啸天走向了研究生院，走向了实验室，走向了世界各国的讲台上；李丽则走向了厨房、走向了世界各地的中餐馆、走向了亚洲各国的菜市场选购食材。 两年后，两人终于平静地提出了分手，李丽赠送给赵啸天一本完整的满汉全席制作流程，这是她耗费两年心血用生命熬制的结晶。她还原了历史，使赵家终于有了清晰的传承脉络。 赵啸天，则将祖传的菜谱，转赠给了李丽，作为对他们共同走过的十年情路的纪念。 在研究生两年时间里，赵啸天和他一位美貌的师妹有了共同语言，两人都是页岩气领域的专家，很快组成了家庭。他们疯狂地研究着催化剂的配方，只要找到它，能源领域革命风暴就将开始。 李丽没有留在美国，而是带着菜谱回到了国内。她知道，赵啸天不可能对她的心血结晶感兴趣，也可能会随手丢在什么角落。但她，必须对华夏国的历史有个完整的交代。 回到国内，李丽选择定居于川省。因为海八珍已经被她研究透了，但满汉全席最精华的山八珍，却无从窥其端睨。她要尽己所能，还原传统文化的精髓。 在研究、寻找山八珍食材期间，她与川省一位从事餐饮业的有为男子组成了家庭，然而，李丽天生不育。几年后两人分道扬镳。 李丽选择了高丁县定居，并开创了御膳坊餐饮连锁企业，短时间内即轰动华夏国餐饮界。 此时，一个她最不愿听到的噩耗从美国传来。 赵啸天找到一个极其独特的配方，终于完成了催化剂的初始研究，经过原始试验后，发现页岩气、页岩油开采成本在30美元以下，并且可以作为大规模推广之用。当时石油价格已经超过60美元一桶，这项研究的论文在学术界发表后，立即在全世界掀起了巨大的风暴。 传统能源界为确保自身利益不受页岩气侵害，开始不择手段地狙击赵啸天，甚至在出高价收购他研究不成的情况下，放言取赵啸天人头。 新能源界将赵啸天视为江湖至尊，高薪聘请共加盟。 李丽只知道，赵啸天最后选择了回国，他要把自己的研究，应用于生他养他的土地。当时，他的妻子早已身怀六甲，处于临盆状态。 然而，在华夏国派出特别行动小组，护送赵啸天夫妇回国前一晚，一伙神秘暴徒突然袭击了他们的秘密住地。特别行动小组除不在场的两个人脱险外，其余全部命丧他乡。赵啸天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也未逃过一劫，全家遇害。 这个催化剂的秘密，从此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谜，这么多年来，没有谁再听说过它的影迹，也没有哪个人有能力重续赵啸天的研究。 但是，李丽深信，凭借赵啸天的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当时的险境。十年同宿同飞，她对赵啸天的行为处事能力太熟悉了，这份催化剂的制作方法，一定被他以某种方式藏了起来。 只是，人们至今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而已。谁要能发现它，谁就能站在新能源的峰巅。 …… 赵诚被这个悲剧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直到叶蓉讲完许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蓉姐，你说，赵啸天全家被灭门了，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生还？” 叶蓉轻轻点了点头，感觉确实过于残忍：“是啊，国际恐怖分子的手段是毒辣无比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唉，不光汉斯全家遭遇不测，就连那几个奉命去保护他回家的特种兵，都没能逃过一劫。” “不是有两个人不在现场么？”赵诚问。 叶蓉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两人算是幸运的，其中一人是这支小分队的队长。前往机场办理入关手续，同时侦察沿路是否会有埋伏。” 凝视着窗外的黑夜，赵诚若有所思：“你刚才说，李姨对赵啸天的行为处事能力非常熟悉，她深信这份催化剂的制作方法，被他秘密藏在了某处。那么会不会是这样，李姨后来发现了汉斯所藏的技术，并带回了川省。而恐怖势力，后来也得知李姨发现汉斯技术的事，这才追踪到她家了呢？” 杨眉点点头，又摇摇头：“阿诚，根据你说的跟李丽的误解来分析，李丽非常有可能得到了这份技术，也确实有神秘人在威胁她交出这份技术。可是无法理解的是，那天失窃案，明明是个身手极高的高手，却为什么不消除入侵痕迹，故意让李丽知道有人在窥视着她呢？” 赵诚长长叹了口气：“眉姐啊，这也是困惑我多时的问题哪。要不是这些天，又是股神大赛，又是bk计划，还有你这个几乎把我致于死命的圆月高手搅局，我早就明白地问李姨了。” “会不会是富士会社的特工？”叶蓉问杨眉。 杨眉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对富士会社特工的处事方式太熟悉了，如果确实是李丽得到了汉斯技术，又被富士会社知道，那么李丽的结局，要么是死亡要么是失踪，不可能安然无恙。” 赵诚从夜色中收回了视线：“确实奇怪透顶，这会是哪方势力介入呢？但是，也没有确切证据，表明李姨就得到了汉斯技术，是这样吧？这个神秘势力，可能在试探李姨。” 说着，他突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就算李姨和李诗嫣躲得再隐秘，也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哪，汉斯技术，这可是天下所有势力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两个弱女子，又该如何面临凶险万分的江湖呢？ 想着，赵诚的心再一次揪紧了，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然而，现在又该到哪儿去找她们呢？ “滴滴滴……”范可儿打来了电话。 可儿的声音，跟赵诚相同，充满了无尽的悲戚，在努力压抑着哭泣：“诚哥，我父亲把天底下都找遍了，呜……嫣儿连影子都找不到，她们去哪儿了，为什么这样不辞而别啊，呜呜呜……” 可儿的悲泣，触发了赵诚的伤感和担忧，他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可儿，我们一定要找到她们，诚哥在努力，一定会找到的。” 可儿擦了擦眼泪：“诚哥，明天是周末，父亲让我去趟冷县，看看你娘。你明天有空没？” 快两个月没回老家了，虽然有电话联系，可是赵诚牵挂着呢。娘现在已经出院，住在县城的一个租住屋里。 这是李姨临走前最后一次，为赵诚作出的安排，她出资租下了县城一幢农家小院，还把跟随自己多年的其中一个保姆，派到了娘的身边负责饮食起居，并备妥了数年的生活费用。 对于赵诚曾经给予的帮助，李姨没齿不忘。 赵诚曾经打电话问过保姆，李姨会隐居到哪里，但吃惊万分的保姆，对李姨的去向也无法提供有用的信息。 他确实想尽早回趟家看看娘，若不是李诗嫣突然失联，早就已经去过冷县了。因为除了看望娘，他还有桩心愿未了，这就是同桌王佩和她父亲，这两年来给他的帮助让他感恩不尽。 赵诚已经给这父女俩，备妥了十分贵重的礼物，当然，礼物不能代替他感恩的心，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份礼物中，有件特殊的东西，是副价值五万元的钻石项链。读书时，王佩常跟他提起她小时候的一桩事，一桩和钻石项链有关的事。如今，赵诚决定帮王佩圆这个梦。 轻轻地答应可儿，明天开车去冷县，赵诚关掉手机，陷入了无尽的忧思。 他决定，放下其他事，尽快办理出国护照，无论如何，得到澳大利亚去追寻李诗嫣和李姨的下落。 3人在咖啡屋依依惜别，杨眉让赵诚放心去忙这事，公鸭嗓野狼的消息，一有线索，她会马上和赵诚取得联系。 …… 次日，起了个大早，赵诚开车到范家，将可儿接上了车，可儿明显变了形，挺漂亮的美人儿，几天功夫硬生生瘦了近十斤，说话行动跟赵诚孪生兄妹似地，显得呆滞不堪。 赵诚驾着车，两人沿路无话，坐在副驾的可儿，不断垂泪思念着嫣儿。 初次开远路，赵诚累得腰酸背痛，中午时分，总算安全抵达了冷县。 娘一切安好，经过李姨贴身保姆的精心调理，康复得一天比一天好。赵诚再次向保姆打听李姨的事，但依旧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对于李姨和嫣儿的出走，保姆也唏嘘不已。 看看时间已是十点多，保姆忙着要张罗午餐，赵诚表示他跟可儿不在家用餐，先专程去同桌家拜访，回来再用午餐。 他跟同桌王佩通了个电话，要去她家看望父女俩。没想到，王佩的父亲因事出差，她则住在学校里。 王佩高中时的成绩不太好，高考失利后，入读川省艺术学院冷县分校。学校处在一个并不偏僻的闹市区，路上交通复杂。 带着范可儿，赵诚将车停在距离学校五六百米的地方。赵诚跟王佩约好，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茶馆见面。 可儿显得兴致极为低落，不想跟赵诚去见同桌，而是孤身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吧，默默地思考着嫣儿一切可能藏身的地方。 赵诚带着王佩走进了茶馆。这个茶馆不远，是家中等规模的网吧，周末时分，看来生意挺好的。 但赵诚不知道，有场更意外的事，在等着他的到来。 第103章 赖二麻子 两人走进茶馆，都有了各自的发现。 赵诚跟王佩，其实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8月份范董组织川省大学学生前往赵家村，王佩也没有去。此时，赵诚不断打量着这位同桌，发现岁月改变了她身上很多东西。 王佩算不上漂亮，但很清秀，在赵诚记忆中，她一直乐观向上、充满着灵动与活力。然而，当两人初见面时，赵诚却发现，昔日精灵一般的同桌，竟然也跟他似地，变得木讷而呆滞。 特别是，王佩脸上的笑，跟以往天真无邪的笑容完全不同，而是蒙着厚厚的岁月沧桑，是一种勉强的笑。 赵诚的心，突然颤抖了下，他记起李诗嫣离开前的笑容，和王佩何其相似，那是种无奈、却强颜欢笑的模样。 王佩遇到什么难事了？ 两人闲聊几句，赵诚发现同桌对于发生于省城股神大赛的事，几乎一无所知，仅仅寒喧了赵诚身份终于大晓于天下之类的老话题。 他望了眼停在离网吧不远处、崭新的那辆本田车，犹豫着该不该把自己的事，告诉王佩。 赵诚在大学里闹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连省报都登了，他以为王佩会知道。哪想到一路走来，王佩却绝口没提，反而一个劲追问“最近钱够用不”“勤工俭学一定很苦”之类的话，显示她没关心省城的事。 赵诚默默地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想趁时机合适再讲。 而在王佩眼中，神色疲惫、衣着普通的赵诚，依然是那位艰辛却执着的送快餐员。实际上，赵诚确实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尽管账户里静静地躺着自己亲手所挣的近300万元钱，他却来不及为自己置办身像样点的行头。 以至于走进装潢考察的茶馆，拿起菜单时，服务员望着衣着寒酸的两人，脱口而出：“我们这儿最便宜的茶点，每位二十元。” 赵诚勉强笑了笑，指着180元的套餐：“来两份。” 王佩吃了一惊，赶紧阻止：“阿诚，点二十元的吧，省着花。” “佩姐，今天听我的，吃奢侈点。我最近赚了些钱。”他说。 王佩没多劝阻，服务员转身后，她望着窗外，视线正对着赵诚停着的本田车：“阿诚，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在省城读书的同学来看我，偶尔也提起你，说你挺励志的。听姐的，下次省着点行吗？” “好，听佩姐的。”那副钻石项链，就藏在赵诚胸兜里，他要给王佩一个意外的惊喜，“佩姐，省城的同学，没说起最近的事吗？” 王佩轻轻地摇着头：“最近没有，我们寒暑假才遇得到。怎么，最近省城有什么新鲜事吗？” 赵诚知道，王佩对于川大股神大赛的事毫无所闻，他也不想自吹自擂，便岔开了话题：“佩姐，还记得上学起，你常跟我提起的那桩事吗？你说小时候，县城里那个沷皮无赖，叫赖二麻子，他的小姨结婚，戴着副锃亮的钻石项链，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追着二麻子小姨也想上花轿。” 王佩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她苦涩地咧了咧嘴，嘴唇在剧烈地哆嗦：“唉，阿诚，年少无知。现在，姐什么都不想了。” 赵诚的心突地又顿了顿，他听出王佩话中有话，然而王佩讲这句后，两眼垂地，陷入了沉默，赵诚竟然无从问起。 有种不详的预感，渐渐地爬上了心头，它，会是什么？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王佩却突然抬起了头，眸子里闪现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阿诚，二麻子的小姨，在县医院血液化验中心上班，有空，你跟她接触一下。” “为什么？”赵诚的预感加强了，他感觉后面有无尽的遐想空间，但是，这种空间，可能是他最不愿意触及的，他加强了语气，“是不是我娘的病症，有什么反复？” 娘手术后，经常要抽血作复查，二麻子小姨既然在血液中心，自然最有可能得知详情，难道是娘的病？ 王佩伤感地摇了摇头，声若细丝：“不是，你娘恢复得很好，我爸说，没有任何后遗症。” 赵诚彻底放下心来，只要娘的病无碍，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从包里，取出了从省城精心挑选的价值五万元的钻石项链：“佩姐，这是我专程为你买的，圆你个心愿。” 王佩吃惊地瞪了眼睛：“阿诚……这这……” 赵诚的脸上，终于有了温暖的笑容：“佩姐，在我心中，早就把你当成了亲姐。我最近做了几笔生意，赚了很多钱。来，戴上。” 两人正推三阻四间，一个身影，从网吧匆匆而出，风一般经过赵诚停着的本田车，朝茶馆赶来。 “不不不。”王佩有些手忙脚乱，“阿诚，这不行，我不能收……” 赵诚不由分说，拿起项链，戴到了王佩颈上：“怕啥呀，我光明正大赚来的钱，而且，赚的还是大钱，几……” 几百万元后面几个字还没出口，赵诚的手还挂在王佩颈上，不防身后霹雳般一声怒吼： “王佩，臭娘们你偷汉子是不是！” 赵诚惊回头，顿时石化了，嘴里结巴着：“赖……赖二……二麻子？” 刚才和王佩闲聊中的沷皮无赖、二麻子，居然真实地站在赵诚身后，满脸怒容，头上燃烧着怒火。 赖二麻子，是县城里无人不知的沷皮无赖，从小偷鸡摸狗，除了人事，啥都会干，然而身后有靠山，屡屡逃过法律制裁。长大后，更是成为坑蒙拐骗样样来的混混，进过局里无数次，人们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他比赵诚大了足足十五年，今年35岁，小时候得过麻疹，在脸上留下了数不清的麻子，平常的尊容就已经很吓人，如今怒火燃烧，五官扭曲，那张尊脸简直惨不忍睹。 戴着闪闪发光的项链。王佩恐惧地闭上了双眼，双肩抽动，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你？”赖二麻子也备感意外，盯了赵诚一下，但一时之间想不出眼熟在哪儿，走近王佩，一个耳光就铺天盖地扇去，“臭不要脸的俵子，居然背着老子偷汉子！” 王佩全身发着抖，居然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赵诚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风声呼啸而至！ “啪！” “哇呀……” 就在巴掌接近王佩头顶时，赵诚伸臂相迎，后发而先至，挡住了赖二麻子的疯掌。 “赖二麻子，有话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打人？”赵诚强忍怒气。 赖二麻子长他15岁，他先礼后兵。 “妈的，反了你了。哪来的野小子，竟然偷我媳妇，看我不劈死你！”赖二麻子刚才被震得转了半个圈，盛怒之下，转身再次扬掌，朝赵诚袭来。 偷我媳妇四个字，钻进赵诚耳朵，比晴天霹雳还夺人心魄。王佩居然看上了这种无赖？ “二麻子，你住手！”见到赵诚受到威胁，王佩愤怒地吼着，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抱住了他，“这是我同学，叫赵诚，是赵家村那个数学天才，你忘了？” “赵……家村的数学天才？”二麻子愣了愣，想起来了，“哦，是村里最穷的赵家大娘儿子是吧，怪不得面熟呢。哈哈，怎么的，是来找你借钱的？” 二麻子听到赵诚两个字，不怒反笑，是因为心里最大的石头落了地。王佩偷谁都有可能，但偷赵诚却绝无可能，这小子小时连条裤衩都买不起，哪个姑娘会看上他？ 赵诚没有吭声，王佩也没有吭声。 赖二麻子转眼盯着项链，怒气又盛：“王佩，这项链谁送的？” 赵诚心里已经预感到，王佩虽然还是在校学生，未必与这无赖领了结婚证，但两人关系明确，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叹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婚姻是人家的事，王佩做事，必有她道理所在。 现在，他倒有些像第三者插足了。 问题是，王佩怎么会成为这沷皮无赖未过门的媳妇了？赵诚仰天不断吸着鼻子，却自始至终想不明白。 按理说，王佩的家境不错，父亲是县医院的主任医师，她又在艺术学校就读，找个门当户对的应该不难呀。 他朝赖二麻子点点头，换上了十分客气的口气：“赖大哥，这是我送佩姐的。请你千万不要误会。佩姐读书时跟我是同桌，她讲过小时候的一件事，说你家小姨结婚，她羡慕挂在你小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以至于念念不忘。我最近在省城赚了些钱，打算圆佩姐的这个梦想。佩姐这两年对我家照顾颇多，也算小弟尽份心意。没有其他任何意思。” “哈哈哈。”赖二麻子盯着项链大笑，“哦，我小姨结婚那会儿，王佩你爬进花轿，盯着小姨的项链看。这款式，跟小姨结婚时的差不多。哈哈，好好，赵诚么，我想王佩你也不会看上她。今天是谁请客呀？” “我请佩姐的。”赵诚回答说。 “那难道不请姐夫？我还饿着呢。”二麻子倒也无赖到底，不等主人答应，就冲出去拿茶点了。 赵诚直直地盯着王佩：“佩姐，你和他……” 王佩痛苦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赵诚感到，背后必有隐情。 两道清泪，“刷”地顺着王佩清秀的脸，就流了下来，趁二麻子没来，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 王佩原来是被逼无奈、卖身救父。 第104章 王佩的悲剧 王佩的悲剧，来自于她父亲的个性过于耿直，和父亲做生意的失败。此事，她在与赵诚长达两年的电话交流中，始终没有提及。 王佩父亲毕业于省医大，分配到省人民医院后，拥有了人人羡慕的前途。然而，和龙吟镇电路公司高大彬相同，他的个性耿直、爱憎分明，不迷信权威，更不受权力控制。 华夏国，似乎没有正直人士的生存土壤。 做医生而不收红包、不收药品回扣，这在当时的医疗界就是天神难容之事，王佩父亲却对红包恨之入骨。他认为，红包将圣洁的白衣使者，变成了刽子手，拉开病人肚子而伸手，哪个家属敢说个不字？而药品回扣，则使医生变成了金钱魔兽。 他很快被调离了一线，所有的晋升、嘉奖都与他无缘。随后，因为看不惯领导外行指导内行，更看不惯内行的医生，对外行的领导拍马溜须，阿谀奉承，王佩父亲被调到了清水衙门。 王佩母亲是个家庭妇女，从此，父亲微薄的收入，完全无法支撑家庭的日常开支。 被逼无奈，全家拿出所有积蓄，与人拼股，成立了一家私人医院。 受资金限制，私人医院的医疗设备、医疗质量和医生素质，都无法满足正常需要。连续几次大的医疗事故后，私人医院受到了广泛质疑。 随后，由于一起医疗事故导致了命案发生，医院陷入了泥淖之中。这起医疗事故，和王佩父亲没有直接关系，但他是医院股东之一。 没多久，大股东携带巨资失踪，私人医院破产。经过资产核算，王佩父亲除了原先投资的上百万元钱血本无归外，还要欠债上百万元。 这一年，王佩刚上初中一年级，举家从省城搬到了老家冷县，王佩也与赵诚就读于一个班级。 王佩父亲有个医大同班同学，十多年后已是冷县人民医院院长，他收留了王佩父亲，也终于使全家度过寒冬。 赵诚离开冷县中学前往省城打工时，那时的王佩家，其实还背负着几十万元的巨债，当时赵诚虽然隐有所闻，说债主逼得很紧，她父亲甚至借了几万元的高利贷还利息什么的，但因为年少缘故，没有往心里去。 王佩的成绩属于中等偏下水平，高中毕业后，勉强过了三本线。她选择了省艺校，打算靠舞蹈以后混个名声，或许能挣大钱帮家里还债。 然而，王佩和她父亲对赵诚的帮助却是全力而无私。或许这就是这个社会的所谓特色，穷人只能被遗忘，只能依靠相互取暖，走出生命的严寒季节。 赵诚高二休学那年，王家的外债还剩约四十多万元，债主上门逼得相当凶——到今天，债主还在县城租了间房，长年进行逼债呢。 但债务还不是致命的，致命的地方在于，多年前的那起医疗事故被旧事重提，由于大股东至今沓无音讯，王佩父亲站在了风口浪尖。 目前，医疗事故受害人家属中，有人在城都市卫生系统当了高官，决心重翻当年旧事，为家属报仇。 如果王佩父亲代人受过，甚至被莫须有地横加冤屈，至少要被判刑数年。 从高二起到高三，王佩的父亲没日没夜在为此事奔波，然而求遍昔日同学、老师，竟然发现无人能掰倒卫生系统的高官。 此时，三十多岁依旧娶不上老婆的赖二麻子出面了，他小姨在县医院跟王佩父亲是同事，而且在省卫生系统有关系。赖二麻子表示愿意帮王家疏通，让王佩父亲不受牢狱之苦，条件是王佩嫁给他作老婆。 王佩父母断然予以拒绝。 然而形势却一天比一天更不乐观，当王佩考入艺术学校时，医疗事故案子已经被纳入了司法通道，所有证据都不利于王佩父亲，更令人发指的是，当年民营医院的许多账目混乱的事项，都莫名其妙地戴到了他头上。 数罪并罚，王佩父亲可能会被判十年以上。 没有了父亲，不仅家中五十万元债务无从还起，这个家也面临着破碎局面。 王佩决定卖身救家。她与赖二麻子秘密签订了协议，只要父亲不被判刑，并帮助承担债务，她愿意毕业后嫁给他。 …… “原来是这样。”听完王佩哭诉，赵诚喟然长叹。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无权无势者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沉默中，赖二麻子端着茶盘，傻呵呵地回来了。 这混混在县城，靠偷盗起家，积累了第一桶金。目前以开网吧谋生。隔壁那家网吧，就是他的所有家当，资产值将近百万元。 论家产，这小子也是个百万富翁了。 “赵诚，哥现在风光吧？”二麻子坐下就大嚼大咬，吃相惨不忍睹，“哥网吧一个月就有好几万，你说读书顶个p用！” 赵诚点点头，没吭声，心说这话倒是实话，现在的大学生，比他玛要饭的还不值钱。 王佩冷哼了声：“二麻子，不兴说假话，好几万？现在这行情，不亏本就不错了。” “生意不好，暂时的么。刚来时，我月月收入在三万以上。”二麻子鼓着眼珠，反驳道。 赵诚的视线，顺着街道扫了个回来，不长的街上，有三家网吧，规模都差不多大。 他相信二麻子后面的话是实话，早些年，网吧刚兴起时，月入几万是可能的；但他也信王佩的话，现在家家都装电脑了，冷县县城规模不大，人口不多，这一条街就有三家网吧，赖二麻子能保本经营就不错了。 二麻子低着声只顾大吃，嘴里含含混混地问：“赵诚，你一个穷小子，怎么送得起钻石项链？不会是跟我来抢王佩的吧？” “佩姐在我心里，是当亲姐的。”赵诚冷冷地回道，心里还在不住地惋惜。凭王佩的模样，不说找个光宗耀祖的，但找个富二代啥的，完全是有可能的。可惜了，人没被逼到走投无路，她舍得往火炕里跳吗？ “我瞧瞧。一个连饭也吃不饱的穷小子，买得起钻石项链？”二麻子撕着干肉，一手扯过了项链，上下打量个来回，“呵呵，我知道了，这是山寨的，几百元也就够了。不过，也算你尽份心了，佩儿，收着当玩儿吧。” 看到二麻子装作挺内行的样子，赵诚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动声色地将发票折到了盒底：“赖大哥，给佩姐买过啥礼物了？” “礼物？”咬着肉沫，二麻子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来，“玛的咱都是一家子了，还要什么礼物？日子过得好，不就行了。咱有钱，保证佩儿穿金戴银。” 王佩冷不丁冒出句：“谁跟你是一家子了，毕业后才能成亲呢。到时谁知道你有钱没钱。” “嘿嘿，那不都一样吗？虽然你现在打死也不肯让我上床，不就再过一两年么？”二麻子“啪”地把筷子甩桌上，掏出只最新款的手机，“老子真的有钱，你看，新买的，时尚吧？” 赵诚冷眼相瞅。 见没招来想像中的惊讶，二麻子有些不乐意，瞟了眼窗外，朝赵诚点了点手：“看到没，那辆新款本田雅阁，对，就是停我网吧边上的那辆，哥新买的。有车一族，哈哈。” 王佩惊呼：“你啥时买的？” 这回，赵诚真吃惊了，眼珠瞪得滚圆，大张着嘴，足以吞下整只霸王龙了：“我靠，二麻子，你真行啊，这也是你的？”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比二麻子更无耻的。老子不就送了副项链给王佩吗，这醋吃的。竟然把老子的车，也说成是你的了？ 二麻子得意了，如果有尾巴，一定跷得笔挺的：“佩儿，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等哥上了你的床，你都会明白的。” 心里犯着恶心，赵诚有些没好气：“二麻子，你这么有钱，小弟我跟你没法比。可是我跟佩姐从小同桌，万一我突然转了念头，想娶佩姐咋办？” “啥？你敢！”赖二麻子想了一万种可能，也想不到赵诚说出这句话，顿时白眼乱翻：“老子为了救王佩她爹，上下打点可花了整整十万元。这婚约都订了好几年了，佩儿连手都没让我摸过。你说你想娶佩儿？想娶就能娶的？” “万一我真想娶呢？万一佩姐也想跟我过呢？”赵诚瞟了眼脸色通红的王佩，有点恶向胆边生，“二麻子，救佩姐父亲你花了十万元打点，我给你五十万，把佩姐让给我咋样？” 花般盛开的王佩，怎能落入这种沷皮无赖之手？赵诚主意已定，先礼后兵，你这畜牲若不答应，怪不得老子到时将你满门抄斩！ 二麻子被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突然间站起来雷霆震怒：“泥玛的赵家穷小子，到这儿来找打是吧？别说五十万，就是一百万老子也不会让出。这辈子你若想打王佩主意，老子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赵诚淡淡而笑，看着这小子猴般蹦跶，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看着王佩往这火坑里跳。 想完，他给了满脸麻子的一个灿烂的笑容，起身打算告辞：“放心，二麻子，我有女朋友的。” “嗯嗯，这就好，这就好。瞧你的穷酸样，找的对象也是农村来的吧？粗手粗脚的是不？”二麻子打着哈哈，跟随赵诚出来。 有二麻子在，他和王佩再没了闲聊的心，略作客套，3人便起身告别，正好，范可儿一个人在咖啡馆，备沉孤单，也打来电话相催。 走出茶馆，赵诚不由分说，搂住了范可儿香肩：“二麻子，看，这就是我的女朋友。” 二麻子变成了超级石化物，王佩的眼睛，也瞪得滴溜圆。靠，这是人间美女吗？整一个天仙下凡哪。 范可儿本来就是川省大学进前十的准校花，如今忧伤在脸，梨花带雨般尽让人楚楚相怜。 赵诚掏出车钥匙一摁，本田车四盏车灯“啪啪”亮起，扶着可儿踏进车门。 二麻子不动了，脸上表情怪异而丰富，嘴里喃喃地：“这……这车，是……是你的？” 赵诚点点头，朝王佩摆摆手：“佩姐，跟你短暂别过，我还会回来的，你放心，一切自有安排！” 第105章 不自量力 李诗嫣的离去、王佩的不幸，使得赵诚满肚子的委屈与愤怒，这把怒火，他将倾盆扣在赖二麻子头上。趁人之危逼婚，玛的你算什么东西？ 回到学校，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杨眉：“眉姐，又有事麻烦你老公。冷县有桩医疗事故案，县卫生系统的高官某某直接插了手，子虚乌有促成了冤假错案，建议你老公查一下。” 听完关于王佩的悲剧，从小命运悲惨的杨眉，当场掉下了泪，回答非常爽快，这事，就是我眉姐的事了，决不能让眉姐家庭的悲剧，在你佩姐身上重演。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国宝：“宝兄，不管你违反纪律也好，被军事从法也好，这事，你必须帮我。给我把冷县赖二麻子的所有底细，都查清楚。” 国宝不明就里，但要打听个无赖沷皮的事，特战团网络作战连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白泉镇的猛龙帮帮主熊二：“熊帮主，我赵诚。呵，不用客套，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曾说过，如果我赵诚有事，猛龙帮将竭尽全力是不是？” 熊二点头哈腰：“哈赵兄弟，有什么吩咐，我熊二亲自带人过来听命。” “冷县的势力，跟你比如何？”赵诚先要摸摸底。 熊二哈哈大笑：“赵兄弟，是不是要灭了冷县那帮愣头青？兄弟放心，跟玩儿似地。” “那好，熊帮主，这次算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到时调集几十个兄弟，听我命令就行。” 第二天，杨眉亲自作了情况了解后，写就申诉书，赶到纪委、卫生厅反应问题。常务副市长夫人亲自上门，哪个部门敢怠慢？多年前的案子被重新翻出，卫生厅当天就成立了专家小组，对此事予以重新鉴定，明确各方责任。 当然，以后的事也进行得很快，以前干涉案子、伪造证据链、公报私仇的那个卫生系统高官被调离岗位，撤去党内外一切职务。专家组对案件定性后，明确王佩父亲承担附带责任，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主要责任由第一大股东和当时科室负责人承担，与王佩父亲无涉——这是后话。 第二天下午，国宝资料传来，把赖二麻子祖宗三代的芝麻小事，都查了个底儿朝天。 资料显示，赖二麻子与当地多起恶性案件有牵涉，并涉毒涉黄涉黑，因为保护伞保护，每每逃过法律惩处。 与此同时，熊二派出六十余名精兵强将，集结于冷县县城附近，随时听候赵诚调遣。为了报答赵诚的不杀之恩，熊帮主率领左右副将、各分舵舵主，将亲自参加对冷县的血洗行动。 猛龙帮可谓倾巢而出。 次日上午，一切布置停当，赵诚从银行取出一百万元现金，驾驶着本田车，单枪匹马杀向冷县。 他没有径直去找赖二麻子，而是从王佩那儿，打听到债主租住之地后，来到了债主家。 债务，连本带息将近五十万元。赵诚将现金全数堆放在桌上，债主早就眉开眼笑，取出借条塞到赵诚手中，喜大普奔地收拾行李离开了县城。 驾车直奔网吧。 上午的网吧生意不行，人烟稀少，赖二麻子正和他小姨、城关派出所所长和当地地头蛇，有说有笑地在聊什么事。 这家网吧，是赖二和他小姨拼股合开的，派出所所长也姓赖，是赖二远房兄弟，也是他多年来在县城最大的保护伞。 赵诚冷冷地踏进网吧时，赖二略带吃惊地抬眼望了望他，却没有开口。 “哗啦”，赵诚将五摞现金、总计五十万元倒在了赖二眼前，缓缓地将手伸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几……几个意思？”赖二见到钱，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其他人都满脸糊涂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他们都不认识赵诚。 赵诚逼视着赖二：“王佩被你所逼，无奈签下的婚约，拿来！” 赖二摸摸没剩几根的头发，终于想起了昨天的事：“吼吼吼，小子你挺带劲啊，没过几天，居然还真筹集到了这么多钱，不会是抢银行抢的吧？” “废话少说，今天必须了断此事。”赵诚没功夫跟他耍嘴皮子。 赖二狂妄地笑了：“吼吼吼，你刚才说王佩被逼无奈，哈哈，老子明白告诉你，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哼哼，今天你送上门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钱，老子要定了，就算你给王佩家还债；人，老子也是要定了，想解除婚约，没门！” 说完，赖二手忙脚乱，将五十万元现金全搂到了柜台里。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脸无表情：“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吼吼吼……”赖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姓赵的，你口气真他玛的吓人，要老子死？你小子有几个本事？再敢胡言乱语，老子让派出所抓你进去先蹲几天拘留再说。” 赵诚瞅了瞅身披一身警服的所长，所长跷着二郎腿，眼皮也没抬，闷声不响地磕着瓜子，那神色明摆着，小子你再敢放肆，本所长就要动怒了。 “赖二，今天我真不想动手。我明白告诉你吧，省城重新成立了专家小组，昨天已经对材料进行了复审，发现疑点颇多，初步意见是，原审作出的决定无效，需要进一步调查。” “放p！”赖二口气极为不屑，“我小姨关系可以直通省卫生厅，泥妹的重新调查，这事我小姨怎么不知道？” “请你打个电话问问省卫生厅。”赵诚掷地有声。 赖二和他小姨对视了眼，感觉赵诚不像来撒谎的样子。再说婚约这事非同儿戏，现在有人打上门来，自然要给他个说服力强的理由。 也是为了显摆，赖二小姨当场拨通了省卫生厅办公室主任电话，原来两人也是同学关系。 小姨在电话里声音由高变低，由低变得哑口无言，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放下电话时，特意向赵诚投来狐疑的目光，声音颤抖：“副……副市长老婆，居然亲自写了申……申诉状，谁顶得住？” “什么？”赖二全身一震，没了省卫生厅处理结果，这婚约就失去了前提。 赵诚背负双手，面朝艺术学校方向，声音不高不低：“赖二，我最后再重复一遍，我今天不想动手。你把佩姐叫来，今天在这儿解除这门婚约。五十万元钱，算我赵诚感谢你的，毕竟没了你疏通关系，她父亲今天可能就在狱中了。你花了十万元，赵某我还你五十万元，你不吃亏。” “休想！”赖二恶狠狠地吼道。 赵诚转过了身：“那么，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始终没吭声的派出所所长，放下了手中瓜子，沉稳地把两只爪子平放到桌上，冷冷地抬起眼：“玛的，怪不得今天出门，枝头的乌鸦哇里哇啦乱叫，吵得老子好烦。原来来了个瘟神，你，他玛的给老子滚出去！” 所长的食指，直冲赵诚鼻子下而来。 赵诚伸出手指，轻轻地将所长高傲的食指拨开：“人民卫士，呵呵，你是打算站在人民一边，还是打算与人民为敌？” 所长恶声咆哮：“反了你了，玛的在老子地盘上，竟然敢如此放肆。给我到所里去，老子给你个确定的答案！” “不必了，还是在这儿听答案吧。”赵诚顺手打开垮包，掏出了厚厚一叠材料，抽出其中一张，直接甩到了所长脸上，“1998年，你还是副所长，在你辖区发生严重斗殴事件，造成几人重伤。然而，事件主犯之一赖二麻子，事后却被免予追究责任，请问，这事谁干的？谁是赖二身后的保护伞？” 所长一愣，赶紧捡起飘到地上的纸张，脸色顿时发黑。 赵诚抽出了第二张，这回纸上附带着张照片，重重地甩到所长脸上，“1999年，赖二麻子聚众********，请所长同志好好认认照片中、正搂着女人的这位，仔细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这个人是谁？是你不是你？” 所长拿起照片，面如死灰。 抽出第三张，“啪”地拍在了所长脸上：“这是两年前，你丫的荷枪实弹，以查赌为名义，护送赖二麻子贩毒到邻县，你丫的好大胆子！” 把所有资料卷成一团，木棍似地抡圆，“咚”地敲在所在左脑：“这里有二十多宗案子，每一宗都足以判赖二几年，每一宗都在你的保护下蒙混过关！” “咚！”恶狠狠地敲在右脑：“你玛的披着羊皮的狼，敢与人民为敌，与犯罪份子沆瀣一气，老子绝不忍容你这人渣存在。” “咚咚咚”！赵诚气得狂敲一起，眼见所长瞳孔扩大，最后飞起一脚，将所长踹倒在地，“哗拉”把资料全扔到了他身上：“玛的还要去所里吗？还要听明确的答案吗？你自裁吧！法律绝不会放过你！” 转身，双目燃烧着熊熊火光，盯住了赖二：“畜牲，给你半小时，不把婚约从家里拿来，老子今天就拆了你网吧，打得你人鬼不如！” 赖二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地头蛇使了个眼色，地头蛇转身风一般跑了出去。 赵诚冷冷一笑，掏出手机，拨出了熊二号码。 没多久，网吧外人山人海，几十个混混高举木棍铁条，将网吧包围得水泄不通。 地头蛇手握铁条，率领几个混混，趾高气扬地踏进门来：“姓赵的，今天想死还是想活？” 赵诚根本不打算废话，身影突转，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流星般跃过十几米距离，半空中飞起一腿，直接命中地头蛇心窝。 这腿劲太大了，地头蛇“腾腾腾”倒退数步，“扑腾”王八朝天倒在地上，老半天才喘着粗气爬起身，脸上杀气腾腾，扬起手狂吼：“小的们给老子上，往死里揍！” 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高喊：“他玛的谁敢动一根指头！” 第106章 晴天霹雳 声音响起，猛龙帮帮主熊二，率领着他的左膀右臂，铁塔般站在门口。 地头蛇“往死里揍”的话音才落呢，两个混混举着铁棍就朝赵诚扑去，没见到身后随即来了几个人。 赵诚仰首望天，似乎根本没把风声呼啸的铁棍放在眼里。 眼见铁棍就要挨身，“叮叮”两声清脆响起，混混身子猛地朝侧面倒去。 熊二左右副手，各出一招，用手中家伙震翻了混混。 地头蛇傻眼了，趴着窗台朝楼下高喊：“都他玛的愣着干啥，给老子杀……” 他本来想说“杀进来”三个字，余下两个字，被他咽回了肚里，因为楼下，几十个他带来的混混，全部被缴了械，六十余个身穿黑衣、臂上清一色纹着青龙的精壮男子，正左右开弓，集体扇着混混们耳光呢。 青龙代表什么，他会不清楚吗？ 泥玛，什么节奏？地头蛇回身，死死地盯着赵诚，又悄悄地将目光移向了门口铁塔般的3人，玛哎，来的怎么净是高手中的高手？ 赵诚凝立未动：“是要老子亲自介绍呢，还是你小子跪着求问？” 熊二副手跨前几步：“狗东西，猛龙帮熊帮主，亲自率领旗下各分舵舵主、各分舵精英来此，你居然不跪下请安？” “扑通”！地头蛇跪了个结结实实，猛龙帮乃西南第一大帮，帮内精英，全臂纹青龙，这还会有假吗。 “刷刷刷”，这小子倒也拎得清，跪着就朝熊二爬去，刚挨到身前想磕头，熊二飞起一脚。 “咚”！ “骨碌碌”！ 那脚使了好大劲，地头蛇翻滚着就朝赵诚而来。 熊二哈哈大笑：“玛的，给老子磕头顶个屁用，老子是来听赵兄弟吩咐的。你个狗东西，赵兄弟没开口，叫老子怎么开口？” “哇……”地头蛇放声痛哭，紧紧地抱住了赵诚的腿，“赵爷，俺的亲爷哎，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原来你才是猛龙帮真正的帮主啊。饶命饶命哪，把我像个p那样放了吧。” 赵诚点点头：“滚吧。以后王佩全家，若少了根头发，我就唯你是问！” 地头蛇千恩万谢，连滚带爬离去。 赵诚随即挥挥手，命令熊二带手下全部撤回吧，熊二热情地又巴结了一番赵诚，率领兄弟离开了现场。 转过身，面朝瑟瑟发抖的赖二麻子：“麻子啊麻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告诉过你，别逼我出手。现在，你是想让我拆了这家网吧，还是自己打电话给我佩姐？” 赖二全身颤抖着，对他小姨说了几句，这老娘们吓得手脚冰冷，飞也似地往不远处的赖二家跑去。赖二又拨通了王佩电话，只说了句赵诚兄弟又来了，王佩就吓得扔掉电话，飞也似地往网吧跑来。 赵诚听得真切，心里感动得直想掉泪。佩姐啊，你以为我小赵弱不禁风，任人欺负，这次来网吧，准是因为赖二图谋不轨。这份关心，我赵诚记着呢，咱都是天涯沦落之人，寒风中相依偎，是人世间最动心的温暖。 王佩和赖二小姨，几乎同时跑进了网吧。 见到赖二全身打着寒战，在赵诚面前孙子般，恭恭敬敬地请坐、点烟、倒茶，然后恭恭敬敬地将他小姨从家里拿出的婚约铺在桌上，恭恭敬敬地拿起了笔，王佩整个人都糊涂了。 赵诚走上前去，轻轻地搂住了她：“佩姐，恶梦到今天为止了。来吧，签下名字，这婚约就解除了。另外，债主也已经拿着钱跑了，你家再没有任何风雨。” 王佩看看赵诚，望望像条哈巴狗似的赖二，终于明白了，转身抱紧赵诚，放声大哭。多少年的委屈与彻痛，都化作了倾盆大雨，这一刻，该是生命重新绽放的起点。 平静地签完解约协议，赵诚和王佩相视而笑，站起身，都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搀扶着朝门外走去。 身后，却传来了尖厉的叫声：“赵诚，你个杂种，为什么要算计我家赖二哟……” 惊回头，赖二小姨在地上满地打滚，泼妇般嚎叫着怒骂着，这老娘们眼见赵诚不费吹灰之力，便瓦解了她与赖二数年的精心谋划，惧怕着赵诚的威力，却又忍不住心头之火，终于以这种最街常的方式开始发泄。 赵诚突然想起，前几天来看王佩时，她曾提起过，让自己跟赖二小姨接触接触，当时没往心里去。王佩的用意何在呢？ 赖二小姨在县医院血液中心工作，平常接触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血样分析报告，她有掌握着什么秘密？ 那就留留吧，问个清楚。 他慢慢转身，朝赖二小姨走来。 老娘们没料到赵诚会回身，以为是来动粗的，吓得翻身坐起，却双脚打颤，怎么也爬不起身来，用手支地连连后退着，鼻涕眼泪糊了整张脸。 赵诚觉得好笑，感觉此时此刻也不可能问出什么，便停住了脚步：“嗬嗬，你放心，我不会跟一个女的计较。不过，刚才你骂我什么?老子是个很记恩、也很记仇的人，谁骂过我，这辈子我都记得很牢，最好现在你就把话给收回，免得我以后常常惦念着你。” 赖二小姨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真傻了，突然间拍着大腿大嚎起来：“赵诚哟，你这个野种哟，怎么会跟咱赖家有仇哟……你不是你娘亲生的，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嘣出的……” 赵诚怒火上胸，大步上前。 赖二见势不妙，上前想来阻挡，赵诚拍出一巴掌，“啪”地将他打翻在地，上前牢牢地揪住这老娘们的肩，怒目圆瞪：“臭娘们，给老子说清楚点，谁不是亲生的？！” 赖二小姨来了无赖劲，挣脱赵诚的手，翻身便躺在地上哭嚎：“老娘说的就是你，你不是你娘亲生的，不是亲生的！” 赵诚右手猛挥一掌，身边的电脑桌“咔嚓”被劈掉半张，他左手拎着这老娘们衣襟，提着就到了半空，脸贴脸高声怒吼：“你玛的，是不是想让老子一掌把你拍成肉酱？向老子跪地道歉！” 赖二小姨的狂劲终于发作了，街常沷妇就是这样，打不过人骂死对方也是好的，她不相信赵诚真的敢于对一个女的动粗。 “道你玛的歉，道歉你也不是你娘亲生的。两个月前，你到省城做骨髓配对抽过血，王佩的父亲王医师，当时就发现你俩血型不可能有血缘关系。后来王医师把你娘俩血型拿到县医院，又分析了多次，每次结果都是跟第一次相同。你不是你娘亲生的，这还用抵赖吗？” “轰……”赵诚的大脑，像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最不详的预感，好像突然变成了头猛兽，疯狂地吞噬着脑浆。 小时候，村里人常开玩笑，说赵诚长得既不像他娘，也不像他爹，是从什么地方抱来的野孩子。他也看过父亲的遗照，发现无论从哪个方面观察，父子毫无相像的地方。 不像爹不像娘的孩子也不少，当时都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然而，自己对数字那天生的敏感，没有遗传基因，却是不可想像的。 大脑疯狂地燃烧着，以至于他忘记了，手中正死死地揪着半空中的臭老娘们呢。这会儿，老娘们被卡得已经直翻白眼，满脸胀成猪肝色，又渐渐变暗变黑，眼见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 刚才被扇翻在地的赖二麻子，爬起身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掰着赵诚手臂，满心想救他小姨下来，然而，赵诚的力气竟然是如此之大，休想撼动半分。就算他全身挂在赵诚臂上，那条铁臂竟然也不弯半分。 情急之下，赖二麻子贴着赵诚耳朵大吼：“你问问王佩呀，她知道这事的，她爸亲自做的化验，你快问吧。” “扑通”！ 赵诚手一松，老娘们一屁股给摔到了地上，他像个机器人般，慢慢慢慢地转过身，各种稀奇古怪的表情，把整张脸都扭曲，双眼带着求救般的眼神，哀求地望着王佩，满心指望佩姐摇个头，说声不字。 门口，急匆匆跑进两个人，是王佩的父母，他们听到风声紧急赶来。 凝望着赵诚充满哀求的眼神，王佩痛苦地点了点头，伸手捂住脸啜泣起来。 赵诚的目光猛然间跳动了下，里面所有希望的火苗，即将熄灭，他赶紧将目光转向了王医师，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见嘴唇在动，声音全无。 多希望王医师摇一下头啊，然而王医师也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诚身子左右摇晃几下，脸色转眼间变得惨白惨白，从嘴角，渗出缕缕血丝，一个趔趄，“哇”地吐出大口的血，又支撑着，努力地抬起头，朝王医师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王医师夫妻俩赶紧上前，卡人中、灌开水、揉心口，终于使全身僵硬的赵诚，略略恢复了元气。 “叔……”赵诚气若游丝，“告诉我，血型的事。” 王医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哇……”又是一口鲜血，然而赵诚还是顽强地撑住自己，努力地抬起了头，声音变得重了些，“叔，你必须告诉我，我跟我娘的血型，有没有血缘关系。” 两行泪，从王医师紧闭的双目中渗出，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你不是……他们的孩子。” “啊……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赵诚仰天发出怒吼，鲜血顺着话音直喷高空。 “咚”！ 他眼前突然发黑，一头栽倒在地。 第107章 赵诚失踪了 几天后。 赵诚从县医院病房失踪了，从王佩家人重重的监护中，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几天前，他是被急救车送进医院的，幸亏只是急怒攻心引发某些脏器功能紊乱，没有别的障碍。 血型之谜，由王医师在他清醒时，亲自给解开了。 娘的骨髓移植手术，是王医师配合他老师做的。手术前，王医师亲手娘俩抽了血，亲自去化验室化验，然而，几分钟就可知道结果的化验，王医师却在化验室呆了半个多小时。 出来时，他脸上挤着笑容，以配对不成功为由，淡淡地打发了这对母子。 赵诚和母亲，丝毫也没感觉到任何意外，还以为化验必须要花这么长时间。 王医师的脸色却愈发严峻了，紧急打电话给县医院血液中心，也就是赖二小姨，让她马上提供赵诚父亲的血型档案。 历史数据马上传来，王医师颓然倒在了座位上，赵诚的血型是o型，他父母的血型都是ab型，也就是说，这种血型的父母，绝对不可能生出o型的后代。 此后两个月，他一直奔波在赵家村、县医院、省医院之间，从赵家家中翻出存留的赵诚父亲遗物，提取了dna样本，一半留在县医院自己化验、或让赖二小姨帮助化验，另一半委托省医院的专家化验，整世界忙碌着，希望从中找出赵诚父亲不是ab型血的证据。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所有的化验都证明，赵诚父母就是ab型血。 他告诉给了女儿，希望让女儿在合适的机会，找赵诚侧面谈谈，问问他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的事。而王佩误以为，赵诚在省医院跟母亲作骨髓配对时，已经知晓了此事，父亲只是想通过她跟赵诚明说而已。 赵诚在网吧闹得满城风雨，又被急救车送入医院的事，自然传到了他娘耳里，她拖着初愈的病体，在保姆陪同下，一路抹着眼泪赶到了医院，手里，紧紧攥着个小盒子。 “娘，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在骗我，在骗我对不对……”赵诚扑进母亲怀中放声痛哭。 母亲抹干眼泪，把所有人请出病房，打开了那个盒子：“儿啊，诚儿啊，娘是该跟你讲实话了。瞒了你20年，娘整日琢磨着怎么跟你开这个口，现在，你应该去找亲生父母了。” 盒子里，是个金质挂件，一把小剑，像个十架般大小。 记忆被打开，20年前的痛苦往事，缓缓从娘的口中流出…… 那是一个夜幕初上的秋天，粤省惠舟市某个外来人员云集的村子，有个出租屋内传出轻声痛哭声。 这个哭泣的男人，就是赵诚后来的养父。他跟妻子来这儿打工几年，妻子怀孕后今天临盆，为了省钱，他们请了土医生前来接生。 不料，接生时发生意外，好不容易保住孕妇性命，孩子被取出时却已经气息全无。 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刚刚把死亡的孩子穿戴整齐，裹上代表死亡的白布，帖了各种符咒，放在脚边，准备上山挖了坑埋掉亲生儿子，他倚着门框，不禁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对面小山，突然传来“啪啪”的枪响声。 这个村周转治安形势非常糟糕，常有黑帮为争抢地盘、利益而大打出手事件发生。 没多久，村子里跑进个全身被鲜血浸透的男子，怀里死死地护着个没出生多久的婴儿。婴儿倒也乖，不哭不闹，瞪大着两只圆眼，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世界的凶残。 追兵，离那个男子也就百米开外，幸好各种违章建筑满村都是，阻挡了追兵视线。 男子踉跄着眼见不支，跑过农民工租住房时，一眼见到了放在地上的死婴。农民工神情木然地站着，无视眼前的任何危险。 “死……死了？”男子大口喘着粗气，吃力地问。 农民工木然地点点头。 男子疾步上前，将怀中婴儿塞进农民工手中，又掏出只盒子递到了农民工手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几十米拐弯处，却传来杂乱而急迫的脚步声。 什么也不能说了，否则开口就会让追兵听到。 男子朝农民工跪地拜了拜，弯腰抱起地上的死婴，随即将农民工狠命推进了屋里，自己则朝山上没命般狂奔。 追兵狂奔而去，没多久，山上枪声响作一团，越来越远…… 嘈杂声落，农民发细细端详着这个婴儿，眉清目秀，透着灵气。婴儿服内，塞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婴儿的名字：赵诚。 农民工夫妇自然无比喜欢，因为他也姓赵。 …… 母亲讲完，赵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仿佛这故事与他无关似的。 “诚儿，这就是你，是被一个男人抱来的，娘也不知道，你到底来自何方，亲生父母是谁。这盒子，是你的唯一线索。去吧，孩儿，去找你亲身父母。” 赵诚摇了摇头，眼睛顺着两侧而下，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他心中，娘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娘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若是你爹还活着，他起码会告诉你，那个男的长什么模样。可惜，我们怕被追杀，连夜就逃了回来。就把你，当成了自己亲生儿子。村里人谁也没告诉，娘也没多问你爹，那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短命的爹，偏偏又在回来3年后，被野猪撞死喽。” “别那么埋汰爹。”赵诚突然轻声喊道，他心中，爹就是他亲生的爹。 娘轻轻地抱住了他的头，这才发现，这么长时间了，赵诚呆望着天花板的眼睛，居然连动都没动过。 “诚儿啊，去找吧，说不定你亲生爹娘都还活着，你想想，他们想儿子，该想得有多痛苦。去吧，诚儿，去找吧，找到了，来通知声娘，娘会高兴的。” 赵诚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眼泪又顺眶而下，喃喃地自问：“他们，会想我吗？娘，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呜……”娘禁不住抽泣起来，“傻孩子，哪有亲生爹娘不想儿子的道理，他们想，想得都快发疯了呢。可是，他们肯定是找不到你呀，你躲进穷山沟了呢。” 赵诚闭起了双目：“娘，那我该去哪儿找他们呀？” 娘愣住了，是啊，单单凭盒中的小剑，哪儿去找呢？ 突然，娘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笑：“诚儿，你的父母一定是大数学家，或者是大科学家。你从小就对数字过目不忘，再难的题目都难不倒你，这一定是遗传的。对了，这是线索，是个很大的线索。” 母子俩在病房里呆了很久，直到母亲离开，赵诚都没有任何力气起来相送。 他的眼前，一直盘旋着两件东西，一件是那把小剑，全身光溜溜地，没有任何花纹、文字，只有剑身上一道小小的凹槽；第二件，就是无休无止的数字，这，恐怕真是唯一的线索。 病房门打开了，王佩和她父亲、赵诚昔日的同学涌了进来，然而，此刻他们眼中的赵诚，像是疯了，只会挨个傻笑着，却认不出眼前任何一个好友，连王医师，他也只会伸出手指点点，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医生，叔……” 几天时间悄然而逝，正当王医师全家，忧心地为他联系好省城精神病专家时，赵诚却失踪了。 王佩记得，赵诚应该是午饭后消失的，她坐在靠门的椅子上，仅仅花了花眼睛，睁开眼时，赵诚却不见了。 病房在三楼，赵诚应该是直接从开着的窗户中跳下去的，楼下除了几棵草被踩得深陷泥中外，什么痕迹都没有。赵诚能将西南第一大帮猛龙帮帮主，支使得团团转，他自然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功夫。 王医师随即查看了医院监控，发现赵诚怀里抱着个挎包，是直接跳过高高的围墙走的，监控中，他目光呆滞、四肢僵硬，脸上却咬牙切齿，仿佛在赌着什么毒誓毒咒，跃过围墙的身影，却又是如此坚定，就算死神挡在他面前，也会被他一脚踹死。 王佩向父亲透露说，吃完午饭，赵诚痴呆地望着楼下，嘴里始终在嘀咕“我要去找，我一定要去找”。 父女俩通过各种关系，满大街打听着赵诚下落，赵诚现在在哪儿呢？ 他晃悠到了火车站。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脑海里只有他的亲生父母，他们长什么样？他们在哪儿？他们有没有在想亲生儿子……这是支撑大脑运转的全部元素。 到哪儿去找，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在婴儿时期，被养父母从粤省惠舟市的村子带来的。粤省很远，要乘飞机、火车，这些，他知道。 县城没有机场，所以，直奔火车站而来。 那只装有小剑的包，被他斜挎在颈上，包就甩在胸前，活像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满大街都是诧异的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买好票，又怎么挑对了候车室的，反正，当他踏进月台时，再次检查了火车上的标识，确认这趟火车，是经京城路经冷县的直达快车。 身上，还带着多少钱，够不够路上所用，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包里装着他所需的一切，有皮夹有手机身份证。 捏着票，在乘务员惊讶的目光中，找了个靠过道的座位，转头目不转睛地盯住了窗外。 他盼望着，火车转瞬即到，将自己送到惠舟的那个小村。 然而，火车上又有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正恭候着他。 第108章 奇人(上) 列车缓缓启动，赵诚挂在皮带、垂在腰际的本田车钥匙，和座位铁架发生了碰撞，传出有节奏的“叮—叮”声。 不远处，数道目光凛然而来，见到这把钥匙，所有人的眼神全愣了愣，看不出，这个精神病人似的乘客，居然开着二十几万元的高档车，有钱的傻子啊。 有只包，滑稽地吊在这人胸前，随着车厢晃动着。 邻座有个扮相妖艳、穿着暴露的妙龄女郎悄然起身，走进了软卧包厢。 就在那女郎起身之际，相隔几个座位，背对赵诚的地方，有个农民工模样、头戴草帽的四十好几的中年汉子，眼睛“忽”地抬了抬，精光四射，随即合上双目，用草帽遮住半边脸，“呼呼”地打着呼噜，好像昨晚整晚没睡似地。 几个混混，同时抬起头，注视着妙龄女郎走直的那个包厢，仿佛在等候着什么指令。 不大会儿功夫，妙龄女郎扭着******，从包厢里出来，径直走到赵诚邻座，努了努嘴，赵诚身边的乘客抬起屁股坐到了对面。 妙龄女郎一屁股坐下，故意用大胸挨擦着赵诚的肩：“大兄弟，你这是去哪儿啊？” “嗯，粤省，惠舟市。”赵诚两眼呆滞地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只感觉肩膀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摩擦得好生难受。 “赚了不少钱吧？”女郎凑上前来，香水入鼻。 “啊啾！”赵诚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眼睛却没挪地方，嘴巴张了张，机械地回答，“嗯，三百万。” “嗬。”妙龄女郎两只眼睛都绿了，咬着他耳朵，轻声问道，“包里啥东西啊？” “嗯，比三百万贵。”赵诚自始至终没有收回视线，他的眼里，没有世界，只有满脑子亲生父母。 女郎迅即站起了身，手指无意似地乱点几下，他们团伙的手语被手下看在了眼里：人傻，钱多，动手！ 半个小时后，列车驶出川省省域，前方驶过条千米长隧道后，就进入贵洲境内，隧道往前不远，就是个大站。 火车轰隆隆驶入隧道，其他车厢都自动亮起了灯，这个车厢却仍旧一片黑暗——电源明显被人为切断。 惊讶四起声中，赵诚感觉数道黑影直逼过来。然而，他不会反抗，不会挣扎，更不会呼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哪怕天下漆黑一片，都无法阻挡他心中的念想：我要找到他们，我要找到亲生父母！ “叮……”一声清脆的撞击地面的声音，什么东西掉到地上，随着列车向前的惯性，不偏不倚地滚到了戴草帽入睡的农民工脚下。 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感觉，十几秒钟后应急电源紧急开启时，赵诚的眼睛依旧盯着窗外，但挂在胸前的挎包不见了。 他没有任何发现，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 那个穿着暴露的妙龄女郎，笑吟吟地又坐回到了他身边，不断观察着他的反应，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而那个戴草帽睡觉的农民工，仍旧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如同石化般，在满车厢骚动声中，连动都不曾动弹一下。 列车徐徐进站。 妙龄女郎笑嘻嘻地：“嘿，小兄弟，惠舟站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哦哦，到了到了；嗯嗯，下车下车。”赵诚呆滞地收回视线，顺从地裹在人流中下了车。 “喂，小的们，刚才有什么东西掉地上，找找。”妙龄女郎开心地高喊，朝软卧包厢走去。 七手八脚，车厢里好几个人趴到地上找了起来。挨农民工最近的人，率先发现了东西，高高举在手中，邀功般朝软卧跑去。 那是枚金质的小剑挂件。 农民工突然抬起眼，盯了眼被举在手中的挂件，全身情不自禁地震了震。迅速掀掉草帽，站起身，朝软卧包厢而去。 列车轰轰启动。 “蓬！”软卧包厢门被一脚踢开，农民工戴着草帽，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包厢里，有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搂着妖精般的美女，和两个黑衣壮汉，“帮主帮主”地乱叫着，正在庆祝他们丰硕的成果。这段路线，是他们的山头，神马乘警骑警，早就被摆了一个平。 “他玛的你找死？滚！”帮主怒吼。 农民工手向前伸，神定气闲：“拿来！那个学生的包。” 帮主下巴微扬，两个黑衣壮汉矮身而上，他们都是这个团伙顶尖的打手，专门负责为神偷保驾护航，身手都相当不错。没想到手还没搭上农民工的肩，农民工就飞起两腿，后发而先至，“噗噗”正中裤档。 “喔喔喔……”打手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捂着裤裆，疼得丝丝倒抽着冷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帮主也是格斗高手，见农民工在如此狭小空间、如此短的距离，单腿飞出的两脚几乎同时命中目标，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到，只能说明农民工接受的是极其专业而精良的训练。 “朋友，路归路桥归桥，你是何方庙里高僧？”帮主显然服了软。 “学生的包，拿来！”农民工微低着头，好像只会这一句。 帮主熟知江湖规矩，当即从角落里找出赵诚的那只包，递到了农民工手中。 “丁……！”包里的东西被倒在桌上，千多块钱、手机、身份证，加上一刚被放进去的那枚金质小剑挂件。 农民工捏起小剑，左右前后翻看，当他看清小剑身上的特殊凹槽时，脸色骤变，反转腕，在帮主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闪电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说，你们是不是冲这只包而来？” 帮主本能地想反击，没想到农民工的力量之大，根本不是他所能反制得了的：“咳咳，朋友，有话好说。我们只偷东西，根本没有其他目的。这只包里的东西，还没打开看呢。你要，就拿去吧。” 农民工盯着帮主犹如死灰般的脸，直觉告诉他，帮主没有撒谎。他收起包里的东西，突然间腾空而起，单脚朝前，斜斜地从大开着的窗口穿了出去，单手掰着窗框略微改变方向后，眨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帮主和打手目睹如此神功，惊得魂儿都掉了，泥玛，江湖大神啊！ 此刻，列车正在加速，开出了足有五六分钟之远。农民工认准方向，掉头闪电般奔跑起来，边跑边掏出手机，拨出了号码：“头儿，你要找的东西，我找到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拿着。” 电话那头，有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全身因激动而发抖，为了今天，他派出了多少人手，满世界地寻找着，难道，真的如愿以偿了？ “马上带他来见我！”老人下达了命令。 此时，赵诚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火车站出口处，神智略微有些清醒。这是大山深处的一座县城，但不是他要去的粤省惠舟市。 斜挎在脖上的包丢了，里面装着他所有的东西。现在倒头，钱没了，身份证、手机全没了，他变成了个举目无亲的黑户口。 漫无目地的裹在人流中，走了也不知多久，来到了县城的一个菜市场。日近黄昏，肚子叽里咕噜阵阵乱叫。 摸摸兜里仅剩的两个硬币，走到菜场旁边的公用电话亭，想打个电话求助，然而大脑里像被浆糊塞住似地，怎么也记不起自己认识哪些人，他们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的世界，除了找到亲生父母这个念想，已经装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黯然转身，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已经成了多余的人。他走到小店，掂量着两个硬币的份量，发现只够买包简装型方便面。 两元钱找回三毛，腆着脸向店主求了只泡沫碗，又讨了热水泡开，折了路边两根小树枝当筷子，蹲在街边就狼吞虎咽。 三两口吃完面，把最后一滴汤都倒里肚里，只有半饱，抹抹油腻腻的嘴，捏着三枚角币，赵诚愁眉不展。 “噗”，有枚一元钱的硬币被抛进泡沫碗的声音，泡沫碗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原地滴溜溜转了数圈，勉强站稳。 吃惊地抬起头，眼前起着一老一少，老人慈眉善目，七十开外的年纪，精气神十足，背着几张兽皮。他的身边，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眉清目秀，两眼纯真无邪，也背着几张兽皮。 是对打猎为生的爷孙俩。 见赵诚抬头，老人朝他笑笑：“年轻人，有力气怕啥，去找些活干自食其力。” 赵诚苦笑，原来老人把他当成了个要饭的。 从碗里捡起硬币，塞到了老人手中：“我……不是要饭的。包被偷了，所以……” 少女从怀里掏出手机，递了过来：“我还说呢，你不像要饭的啊。来，大哥哥，打个电话给家人吧。” 茫然摇摇头：“我……想不起我还有什么家人。” 老人有些诧异：“朋友呢？” 黯然摇摇头：“都想不起了。我只记得，要去粤省惠舟市，找我的亲生父母。” “这儿是贵洲省七盘水市哪，离惠舟远着呢。火车明天下午才有，今天你去不成了。”少女惊叫了声。 老人和少女对望了眼，长叹了口气：“囡囡哪，都是天涯沦落之人，看这位小伙子眉宇间闪有英豪之气，不是路数不正之人，急难之处当为人解忧。” 少女点点头，上前亲热地拉住了赵诚的手：“大哥哥，我们住在大山里，要不嫌弃，晚上就住我们家吧。我爷爷对草药很有研究，说不定能帮你治病，回想起你以前的记忆。” 孙女俩是山中猎户，在这儿卖兽皮。 赵诚再次苦笑，是啊，现在自己不就是个失忆人么。 听老人刚才的话，好像也是个有故事在身的人。也罢，走投无路，且去借宿一晚。 乘上老人的电动三轮离去不久，火车上那个戴草帽的农民工，火烧火燎般赶到，然而，偌大县城，到哪里去找个外乡人的影子？ 第109章 奇人(下) 电动三轮足足开了大半个小时，太阳落山之际，这才七绕八弯，来到了大山深处一幢平房前，爷孙俩，就住在这个前不着店后不靠村的荒郊野岭。 老人叫付铁根，他的孙女叫付囡囡，今年13岁。 将兽皮从车上搬下后，老人忙着去张罗饭菜，付囡囡则将兽皮晾晒到通风处。赵诚饶有兴致地望着忙碌中的少女，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 他发现，付囡囡蹩脚的普通话中，夹杂着浓重的浙省宁玻地区口音。 杨眉就是浙省宁玻市人，初中时不幸被拐到富士会社，但乡音未改，跟赵诚闲聊时，也常拿自己家乡话逗乐子，所以赵诚对宁玻话的韵味相当熟悉。 今天生意不错，付囡囡和爷爷总计拿了了三十张兽皮去卖，卖出了三分之二还多，多数是贵洲省高原地区所独有的藏狐皮。 藏狐是云贵高原独有的兽类，其灵性非同小可，赵诚少年时也随猎户打过猎，深深知道要想猎到张藏狐皮，猎户可是要付出吃奶的劲的，尤其对于追踪猎物的猎犬，要求特别高。 猎犬？ 赵诚突然间吸了吸鼻子，自进门时起，他就没听到过一声狗吠。 “你家狗呢？”他问。 囡囡头也没回：“爷爷不喜欢狗，从来不养。” 赵诚突然回过头，盯着了囡囡的背影。猎户没有猎犬，等于人没有眼睛，上山靠什么寻找猎物的踪迹？ 他缓缓上前，漫不经心地抚弄着毛色极佳的藏狐皮，当他看完整张皮毛时，慢慢地松开了手，仰天再次吸吸鼻子。 一缕相当怪异的气息，钻入了心间——整张狐皮，没有哪怕最细小的弹孔。 毫无疑问，子弹是从藏狐的眼睛钻进去的。但你要知道，能让野兽立即丧失性命的，只有心脏这个地方。而藏狐的灵性无与伦比，身体任何地方受到创伤，几秒内就可以激发所有潜力，跑出数十米之遥。子弹从眼睛钻入到藏狐失去知觉，起码要十几秒甚至几分钟的时间。 藏狐栖身之处，都是极为险峻的山林悬崖要地，别说数十米，就是十米范围内，你都无法找到它的所在。 没有猎犬，爷孙俩是如何找到藏狐的呢？ 付囡囡仿佛看出了赵诚的疑惑，回眸嫣然一笑：“爷爷射中狐狸后，它就死了，不会跑。” 赵诚突地瞪大了双眼，在山中打猎那么久，这种怪事是头回听说，怎么可能？ 囡囡声音甜美：“爷爷同时开两枪啊，第二颗子弹，把前面的子弹顶进了狐狸大脑，所以它立即就死了。” 纳泥？ “不信是吧，我证明给你看。走，咱们先去捉苍蝇。”付囡囡不由分说，拿起只玻璃瓶，拉上赵诚就跑。 囡囡的话，说得赵诚的心都碎了，苍蝇跟你爷爷惊世骇俗的枪法，有哪门子关系？ 两人跑出几里地，苍蝇、小虫的影子开始多了起来，赵诚突然发现，在爷孙俩住的小平房，没有任何这些东西的影子——这，又有什么古怪？ 囡囡熟练地捉住十几只苍蝇，把它们放入瓶子，封好，手法麻利程度，说明她闲得发慌常玩这事。 飞跑回屋，囡囡将瓶子放到爷爷的卧室，打开瓶塞，十几只苍蝇“嗡”地全飞了出来，没头没脑地打了几个转，停到了墙上、屋顶。 “看好戏喽。”囡囡恶作剧般朝赵诚挤了挤眼，扯开嗓子尖叫，“爷爷，快来啊……” 正在烧饭做菜的付铁根，从厨房腾身而起，身手矫健地冲进卧室，见到墙上的苍蝇，他“腾腾腾”连退数步，脸上充满了惊惧之色。 赵诚满脸糊涂，这老人冲过来的身手，毫无疑问受到专业训练，然而见到苍蝇，为什么却像见到了最强的敌人似地感到恐惧呢？ “虫族入侵，拯救弟弟，准备战斗——！” 还没容他脑筋转过弯，只见付铁根怪吼连连，突然朝院子对面的杂物跑去，那急切的神情，仿佛自己已被千军万马包围似地。 一脚踹开门，里面“砰砰丁当”阵阵乱响过后，付铁根纵身跳了出来。 赵诚“丝”地倒抽了口冷气：这老家伙，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哪。 老人全副武装，手持支装有远距离瞄准镜、由猎枪改装而成的狙击枪， 付囡囡嘻嘻笑着，手里不知从哪儿拿出两只望远镜，将赵诚拉到角落躲了起来。 老人风一般朝对面山头跑去，在离小屋几百米远的距离，迅速卧倒、填弹、试瞄准、计算风速，随后屏住了呼吸。 “哧……”狙击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小屋里泥土四溅。 付囡囡站起身，捏起那只苍蝇，小手平举，朝外吼道：“阿爷，你酒喝多了，打中了苍蝇屁股，没立即死。” “哧……”又是粒子弹划过空气，将囡囡指尖捏着的苍蝇带去，“咚”地射入了木板。 紧接着，“哧哧啪啪”声音不绝于耳，小屋内木土屑乱飞。望远镜里，十几只被吓得嗡嗡乱飞的苍蝇，很快被全部击得粉身碎骨。 赵诚的舌头，笔直伸着粘在了望远镜上，他从来也没见识过如此精准、如此离谱的狙击手，几百米距离打苍蝇，居然能弹无虚发，狙击的还是腾空乱飞的苍蝇，这事，搁哪儿都无法令人相信呀。 把距离和子弹速度略作换算就知，子弹需要在空中飞行近一秒的时间，老人对苍蝇飞行轨迹、提前预判能力，精确无比。 镜头中，还有只苍蝇惊恐地停到了屋顶。老人也停住了射击，夜空中出现了难得的安静时分。很明显，老人不把最后一只虫族消灭，决不会收兵。 然而，苍蝇死死地吸着屋顶，打死也不肯再飞。从角度判断，老人所在位置无法看到屋顶，他在等什么呢？ 囡囡走了过来，捅捅赵诚，指了个角度。赵诚拿着望远镜轻轻移动，发现墙上挂着镜子。 老人，也许可以从镜子里，观察到这只苍蝇，但他怎么射击？难不成让子弹转弯？ 赵诚蹙紧了眉，子弹转弯的情况是可能发生的，但都是极小的角度。这个角度几乎成直角，根本不可能使子弹发生那么大的转弯。 “哧……”空中一声轻响传来，老人扣下了板机。 “哧……”几乎同时出膛的两发子弹，这老头的手法令赵诚叹为观止，用炉火纯青，已经无法形容他心中的感受了。 望远镜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两粒子弹相距数米飞进窗户，带头的那粒“咚”地笔直击中墙上一个铜柱，随即返身蹦跳着向后弹来，带着约15度的向上角度。 第二颗子弹闪电般赶来，带头的那粒刚好在弹跳中尾部朝上蹦起，露出了平滑的大屁。股。 “丁”地撞击过后，第二粒子弹弹头被带头那粒的屁股猛撞之下，突然向上，呈直角朝屋顶飞去。 “啪！”子弹尖准确地穿透整只苍蝇，钻入了木质栋梁中。 囡囡拍着手哈哈大笑：“收工了阿爷，虫族已被尽歼。” 直到喷香的野味端上饭桌，赵诚的舌头还没缩回来，这回，真的算是开眼了。 “大爷，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不自信地问。 付铁根端起囡囡给斟上酒，“嗞”地灌入口中，也不答话，起身走到卧室，将一枚勋章递到了赵诚眼前。 这是枚铁质的骑士勋章。 赵诚惊讶得脱口而出：“呀，联合国授予二战特工的最高勋章？” 这回，轮到老人惊讶了：“哟，年轻人，你居然认识这宝贝？” 赵诚抬起眼，眼神中带着万分敬佩，眼前这位隐居深山的老人，居然是二战时期的特工，而且获得了这枚无法用价值形容的勋章，可见，他曾经立下了多少赫赫战功。 然而，身为传奇人物，老人又为什么如此害怕小小的苍蝇呢？ “大爷，你们是浙省宁玻地区人吧，这口音我熟。另外，你为什么那么惧怕苍蝇呢？” 老人“嗞”地又灌下杯酒，望着黑黝黝的窗外，打开了话匣：“我跟苍蝇，有不共戴天之仇，因为我的亲弟弟，就是死在苍蝇手里。” 原来，付铁根和他弟弟，十几岁时被秘密应召入伍，成为两名小特工，随即被派往欧洲协助盟军对德军的战斗。 那时，盟军对德军的战斗正陷入困难之际，德军破译了盟军战地联络密码，致使盟军的进攻屡屡受挫。 付铁根兄弟俩，经过简单培训后，立即被派往战场，他们将用生涩难懂的宁玻方言作为密码，为一线和指挥部传递战场情报。 战场形势迅速被扭转。然而在胜利的最后时刻，付铁根弟弟所在连队，被反扑的德军团团包围。 指挥部闻讯后，派出精锐前往拯救。但不幸的是，援军晚了一步，他弟弟和所有战士没能逃过死神的魔爪。 付铁根的弟弟没有战斗经验，但他本来是能逃过一劫的。在被敌全歼前，战友们将他藏到了不起眼的柴草堆。然而，由于身上沾满了血污，以致于大批苍蝇闻血而来，围着草堆嗡嗡直飞，最终暴露了藏身之地。 从此之后，付铁根见到苍蝇就像见到了仇敌，非得用枪将它们消灭干净不可。二战结束后，付铁根被授予最高勋章，并进入美国特种部队受训，练就了精妙的枪法。退役后回国，和孙女隐居于此。 “原来这样，失敬失敬。”赵诚举起杯，和老人相碰后一饮而尽。 付囡囡抱着几本薄薄的手抄本，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走到了赵诚跟前。 “大哥哥，你看，这都是我爷爷年轻时自编的密码的，就是这些宁玻话的密码，打败了坏蛋！” 第110章 股市密码 付囡囡得意地把几本手抄本，递到了赵诚眼前。 第一本，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数字，不过七八页的样子。赵诚从头翻到脚，皱着眉头拼命思考，也没发现其中有任何异常。他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敏感，但这种敏感，在这本手抄本面前失了灵。 付铁根呵呵笑着，开口解释：“这是需要用最难懂的宁玻方言来解密的，你们外地人，哪儿看得懂哟。” 好奇感顿时上来，赵诚指着第一组数字：“大爷，来，解个密。” 付铁根也来了兴致，“嗞”地将整杯酒倒入口中，拿出了第一组数字：24，，，，41，41，2421。 “这是一个店掌柜和一个伙计在对话，对话的内容，先要把它当成音乐简谱来唱，最后就要我们宁玻话来解密了。” “什么，还先要当成简谱来唱？快快快，快解啊。”赵诚显得迫不及待。 付铁根眯眯笑着：“你看，24，用简谱唱就是来发，用宁玻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个伙计的名字：来发。” “嗯嗯，呢？”赵诚顺口就按简谱把它唱了出来，但没发现任何异常。 “1，在简谱里唱成‘多’，宁玻话里，‘多’结合上下文意思，这里就翻译成了‘拿’。”付铁根又倒了杯酒进嘴：“用宁玻话翻译简谱，就是‘米纱线拿来’。” 赵诚“咚”地擂了下桌子：“大爷，妙啊，这是老板在催伙计，“来发，米纱线拿来”！” “对喽。”付铁根哈哈大笑，“接下来就简单了，，是伙计在问老板，‘啥米纱线拿来？’” 赵诚接过了话：“老板答道，，意思是‘蓝米纱线拿来’。” “哈哈哈，聪明，小伙子你蛮聪明。”付铁根夸奖着，“后面的41、41，就是伙计在拒绝老板的命令，4这个数字，唱成简谱就是发，在宁玻话里可以翻译成‘不’的意思，他回答说‘不拿、不拿’。” 赵诚望着最后的“2421”四个数字犯了难，怎么也无法破译出它的真正意思。 付囡囡格格格地笑了：“伙计说不拿，拒绝了老板命令，这是老板在骂他啊。” “骂他？”赵诚依旧不解。 “嘻嘻，意思就是‘来发懒惰’么。”付囡囡备觉好玩，笑得弯下了腰。 赵诚恍然大悟。 这组数字，是老人手抄的宁玻话密码的总纲部分，目的在于对后面的数字密码进行提纲挈领，但它并非是老人的原创，而是根据流传在江浙一带的相声摘录而来。 付铁根详细讲解后面部分，多数是根据总纲部分变通而来，也有不少是脱离总纲，根据简谱的要点自创而成。直把赵诚看得如痴如醉，心说这套密码，真比特工所用的普通密码博大精深多了。 后面还有本书，则是很普通的《恺撒密码》，赵诚在特工训练时，也曾学过。《恺撒密码》早在一战时就已经淘汰，它的基本原理是位移法，即以电脑键盘为例，位移三，就是说原来要打a的，打成d，如此类推。 付铁根是将宁玻话密码和《恺撒密码》合并使用，从而又生成一套更难以破译的密码系统。 出于好奇，在征得老人同意后，赵诚把两本密码的精要部分，抄在了纸上。笑呵呵地端起酒杯，和付铁根重重相碰。 他原以为，这套密码系统，仅仅作为老古董存在于世，没想到付铁根无意中说出几句话，顿时让他惊呆了。 “哈哈哈，小伙子，你是这六十多年来，第二个从我手中抄走密码的人。” 赵诚随意问道：“不是第一个吗？” 老人乐呵呵地摇着头：“不是不是，二十多年前，我的一位老战友的儿子，抢先抄走了这套密码。” “老战友的儿子？也是干特工的？”直到此时，赵诚依旧没当多大回事儿。 老人“嗞”地将酒倒进嘴里，有了些醉意：“他儿子啊，做的是普通生意。他也是为一个朋友而来的，这个朋友可有出息了，说是炒股票的，以前在美国开着家私募基金，听说华夏国有股票市场后，在国内也有投资。” 端着酒杯想和老人来碰的赵诚，手在半空中悬停了。 炒股用这套密码？对啊，太他玛的对头了，所谓庄家盘面语言，就是通过成交手数等的数字形式，来相互传递重要的信息啊。 庄家在某只股票上坐庄，通常要耗费十几甚至几十亿的资金，大庄家不乏动用上百、几百亿资金，完成一轮大牛炒作的。而且，操盘手不止一名，他们呆在全国各地证券营业部，根据特定的指令拉升或者打压某只股票。 这些指令，必须不为人知，否则计划败露，损失惨重。 而操盘后在接收指令时，肯定不会动用手机、网络等现代的联系方法，因为它非常容易被监听监看。 而有了付铁根的这套密码系统，只要经过改变，就完全可以通过股票上的成交手数，来替代指令发布，无论操盘手呆在世界上哪个角落，只要见到成交手数，出现事先约定好的密码，就能够及时而顺利地化零为整，开始对某只股票进行操纵。 在学校股神大赛将要结束时，他和肖平谷曾在st兰大上，看见连续多笔成交量，都是2487、561，直译出来便是“你是白痴无药医”的谐音，这也是庄家某种约定的暗号。 “大爷，你这位老战友的儿子，现在还有联系吗？”赵诚急忙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显得有此伤神：“唉，岁月不饶人哟。老战友十多年前就不在人世喽，他的儿子么，这二十年来也没联系过，不知他留在美国还是回了国。”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赵诚也有了醉意。 老战友的儿子虽然联系不上，但他从此知道，在世界发达国家的股市上，可能存在一个庄家，也可能这个庄家采用的，就是付铁根发明的密码系统。但仅仅是可能而已。 今后，会在股市上跟这个庄家狭路相逢吗？ 酒后，赵诚没了睡意，一遍遍研究着付铁根的密码系统，但他发现，相对于股市来说，这套密码系统还是太简单，并且很多方言，无法应用于股市。那么华夏国那个极其凶悍的庄家，会对这套密码系统进行改进吗？ 一定会！如果能拿到庄家改进后的密码系统，那才算是真正的股市密码了。哈哈，可是这么绝密的东西，到哪儿去找？ …… 第二天凌晨四点不到，赵诚就被屋外“嘿哈”的响动声惊醒了，付囡囡正在屋后的一间豆腐作坊内，磨着豆腐呢。 也许是酒精麻醉了痛苦，也许是山间的清风吹淡了忧愁，赵诚起床后，发现自己神智渐渐恢复了正常。他借了付囡囡手机，给远在川省的王佩打了个电话，王佩一家正玩了命似地查找他的下落，听到平安的消息，终于放心了。 现在，富士华夏国分社中原区业务，已经基本被摧毁，赵诚相信小日本也没这么大胆，短期内还敢高调活动，bk计划来日方长，暂时不用管它。 当务之急是要查清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刚出生，被便抱到了粤省惠舟市的那个外来民工聚集的村庄，那个抱着自己的是谁？又来自于哪里？ 可惜的是，包在火车上被偷走了，那枚光溜溜、只有道凹槽的小剑，应该留有不为人知的线索。想必是火车上的惯偷所为，到时乘同班火车，一定能找到窃贼。 其次是要马上和李诗嫣取得联系，把自己与她姑妈的误会解释清楚。与此同时，公鸭嗓的去向也同样重要，这事杨眉不知打听得怎么样了。 完成这三件事后，才是去处理远大集团触摸屏的事，这是长远之计，事关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也事关能否与富士会社、国际寡头对决的长远计划。 想完心事，他走到了豆腐作坊前，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付囡囡。不看则已，一看就发现了问题：这哪儿是在磨豆腐啊，分明是付铁根为孙女精心制作的培训课程。 磨豆腐前，先要把黄豆浸泡、洗净。只见付囡囡提起上百斤重的豆包，娇叱声“甩包倒豆”，单摔过肩，左手发力扯开包装线，身子猛地转个圈，借助旋转力量，黄豆成一条直线，直向桶里倾泻而下。 “双龙闹海！”付囡囡再次娇叫声，抄入桶底，“嘿”地闷哼出声，手掌蝴蝶般开始翻飞。水桶里的井水连同黄豆，随即以加速度旋转起来。付囡囡初时用足力量，随着旋转速度加快，力量越用越少，到最后，仅仅偶尔拨弄几下，使旋转速度不至于慢下来，非常符合太极原理。 五十多秒后，付囡囡突然下腰，从底下猛抄，桶里的旋转速度突然增加一倍。疾速的旋转中，她后退半步，单脚发力朝桶沿猛踹，垫在长木条正中的桶底，“咚”地倾向东侧，正对三只钢筛。 “飞龙出海！”随着付囡囡低喝，双手微微朝钢筛扬起，一道激射的水流，混杂着黄豆，朝钢筛疾速蹿去。付囡囡引导着水流，贯满一只钢筛后，轻巧转向，贯满第二只、第三只。 “苍龙入巢！”再次低喝过后，水流猛然收回桶底，旋转仍在加速，付囡囡依旧后退半步，单脚发力踹向桶沿，大桶顿时倾向西侧，如法炮制，水流激射向钢筛。 付囡囡抬腕看表，突然间“枯咚”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放声大哭：“呜呜……爷爷，又超过一分钟了，呜呜，狠心的爷爷又要罚我跑步了……” 原来，付铁根给孙女规定的时间，是一分钟。 赵诚备觉好玩，他哄好付囡囡，学着她刚才的样，“甩包倒豆”“双龙闹海”“飞龙出海”“苍龙入巢”地乱喝着，开始练了起来。 嘈杂着把付铁根给了引了过来，见到赵诚具备相当的格斗技能，老人也是吃惊不小，他索性早饭也不去烧了，在旁边开始担任技术指导。 一老二少玩得不亦乐乎，赵诚很快把这套技能掌了个大概，感觉它攻守皆宜，是套极好的防身套路。 付铁根告诉赵诚，这手功夫名叫神龙手，它还有段血染的往事。 上世纪六十年代，付铁根被派往非洲驻守，他认识了外号为疯魔的亚裔美籍士兵。疯魔的父辈是日本籍，二战后迁往美国。 在一次执行维和任务时，反恐行动小队与恐怖分子发生激烈交火，付铁根和疯魔被打散后迷路，在敌追击下逃入大森林。就在敌即将对他们进行合围之时，有个功夫高强的非洲老人从天而降，他使的就是神龙手。 此后，付铁根和疯魔拜这位非洲老人为师，学得了这套功夫。 然而，疯魔此后却经受不住利和色的诱惑，叛变投敌，从此成为恐怖势力一员。他不仅枪杀了授业恩师——那位非洲老人，同时借着掌握着大量情报，对国际反恐队进行了灭绝人性的大猎杀。 在经受初期的惨重损失后，反恐队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报复行动，最终成功将疯魔狙杀。 老人摇着头叹着气：“唉，人虽然死了，但这套功夫疯魔肯定会传给他人。所以今后你若在江湖上，遇到有人使神龙手的，他必定是你的敌手。” “为什么？”赵诚有些不解。 老人笑了：“那位非洲老人无后无徒，只将功夫传给了我们两人。而我，除了囡囡和你外，没有传给第三人。” 赵诚点点头。人生会有许多故事，老人的遭遇，不过是大海里的浪花一朵罢了。 吃过午饭，向付铁根借了几百元钱，告别孙女俩，赵诚飞也似地向七盘水县城的火车站跑去。 他决定继续南下，从粤省惠舟市开始查找自己头等大事的线索。 然而，刚刚跑出山林，还没踏上通往县城的路呢，眼前，出现了十几个精壮汉子。 他们，是有备而来。 第111章 尝尝豆腐神功 这十几壮汉，是飞奔着朝山林里来的，臂上青一色纹着条蛇，带头的是个白眼，臂上纹条蛇王。见到赵诚，白眼蛇王的猛地停住脚步，死盯着他看了会儿，朝侧后面伸出了只手。 后边的小弟，训练有素地将张手绘的画像，递到了他手中。带头的对准赵诚，和画像中的人仔细核对数遍，大吼一声：“喂，小子，昨天你是不是乘火车来七盘水的？” 赵诚离开县城跟付铁根进山不久，那个戴草帽的农民工随之来到，偌大县城，单凭他一人不可能找到赵诚，可这难不倒他。农民工来到县里蛇帮帮主的家里，将赵诚的影像凭记忆画在纸上，出重金委托蛇帮代为寻找。 打听到昨天卖兽皮的爷孙俩，曾和一个陌生人进山，白眼蛇王亲自带着手下便上山寻找。 百密难免一疏，农民工忘了跟蛇帮说清，不许伤了赵诚半根毫发，于是双方在山道上陌路相遇，问题就来了。 白眼蛇王收了画像，见赵诚沉默着，说声“就是他”，挥挥手，十几人便将他团团包围。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哪儿得罪过这儿的地头蛇，除了昨天买了碗方便面，在县城里连泡尿也没撒，对方为何动用如何隆重的礼节，前来欢送老子下山呢？难道老子练了磨豆腐神功，就成了七剑下天山般的无敌人物，可是磨豆腐功只是哄哄小朋友玩、练些筋骨皮的普通招数呀，没啥精妙的地方？ “小子，跟我们走！”白眼蛇王冷哼道。 赵诚若有所思地望着棵随风飘的草，其实他还在努力面壁思过，却找不到任何答案：“跟你们走？嗬嗬，谢过众位好意，兄弟我认得来路，找得到去路。不劳驾各位，把路让出来吧。” “唷嗬，小嘴蛮犟的哈。”蛇王动了气，“不想跟我们走，那么休怪老子不客气了，你有什么遗言，都交代出来吧。” 糊涂，彻底糊涂。 赵诚压下心头之火，决定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就这么几个小混混，一动起手来，腾挪跳跃，少不得踩死几只蚂蚁，犯不着，人与自然要河蟹相处，应该心怀对小动物的好生之德。 他抱了抱拳手：“朋友，兄弟我有得罪你们之处吗？” “没有！”蛇王掷地有声。 这回答大大出乎赵诚意料，他本来还在想，是不是昨天吃碗方便面，把蛇王过冬的食粮给抢了，正想赔个不是呢。 “呵呵，既然兄弟没有得罪之处，朋友为何挡我去路？” 蛇王眼睛一瞪：“玛的，有人出重金买你的脑袋。” 旁边一个小弟突然凑上前来：“老大，农民工只说找到他，没说要脑袋啊。” 蛇王的白眼突然间连黑点也不见去向，怒瞪着小弟：“玛的，那他有说过不要脑袋吗？” “没……也没说。”小弟吓得，“哧溜”就溜到人堆后了。 白眼朝向了赵诚：“你，自己选择，带着脑袋跟我们走，还是留下遗言，让我们带脑袋走？” 赵诚心里动气：“遗言？那倒没有，我有家产也不会传你这个龟孙子。” “哇呀呀！”蛇王被骂，气得火冒三丈，“刷”地从后腰上抽出根空心钢管，“给我上！” “刷……”十几根空心钢管举在半空，混混们分成前后四个梯队，两个梯队进攻砍杀，两个梯队原地掩护。 “唉！老子今天刚学会了磨豆腐神功，你们这帮愣头青就来吃豆腐。也罢，满足要求吧。” 赵诚长叹着摇摇头，眼观鼻、鼻观心，万事游离于外，乾坤动于我心，身随意动，意由心起，物我两忘，敌我两融。 时间，好像突然间凝滞了，在赵诚眼中，数条空心钢管如同电影里慢动作般，高高举起，温柔地朝前递来。 “挑水入桶，在于快！”赵诚念念有词，身形陡转，鬼魅般飘离原地，几条钢管“呼”地劈了个空。 “豆包拆线，瞬间发力！”侧身让过一根钢管，伸出手指，稳稳贴住钢管根部，突然发力。“嗖”地一声，如同被强磁铁所吸，混混手中的钢管脱手飞出。 “啪”，“嗷……”对方一名混混正好被钢管击中腹部，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赵诚突然横跨数步，几乎不知身影去了哪里，等混混回过神来，他已经绕到了一个混混身后，双手抱篮球似地，抱住了混混的头。 “旋转要使巧劲，太极在于长力。”口中兀自念念有词，混混的头，已经像轱辘般开始转动，赵诚所念，都不是武功秘诀，而是付铁根教他的洗黄豆之方。 “玛的，去死！”身边两个混混见同伴被控，立即上前举棍劈来，如此近距离，满心希望将赵诚劈个脑浆飞溅。 可惜，他们没有洗过黄豆，不知道旋转过后的工艺流程，是要将水豆柱灌到钢筛上。而在灌注前，还有个必备的动作。这个动作就是踢字。 “踢桶倾斜要猛劲！”赵诚闪电间退后半路，混混脑袋连着四脚还在原地打转，他朝前飞起一腿。 “哇，痛痛痛！”一个混混捂住裤裆就倒。 付铁根只叫他踢一脚，可现在还有个混混收不住劲，钢管已经到头顶了呢。 赵诚抬了记眼皮，心说工艺乱了，甩包倒黄豆，应该在拆线过后呀。泥玛，乱就乱了吧。 “甩包倒豆！”他突然侧身下腰，让过袭来的钢管，斜跨半步，肩膀刚好顶住混混胸膛，一发力，混混四脚离地，双手就朝赵诚头发揪去。 哪里还来得及，倒黄豆可都是在洗豆的规定时间内，赵诚背起黄豆，顺劲一甩。 “哎唷玛哎，脊梁骨，我的脊梁骨……” 赵诚身影没有迟滞，弯腰中再次飞出一腿，“再踢次桶”，还在旋转中的混混“啊……”的惨叫声中，身子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到了五六米开外。 瞬间制服四个打手，其余人都愣了，举着钢管，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都给我让开！”蛇王看出有古怪，他没看明白赵诚所用，是哪个武林门派的路数，却懂得这小子不寻常。身为蛇帮第一高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赵诚陶醉在了刚才的胜利中，心里惊讶非常，洗黄豆洗得如此有境界，付铁根真是厉害啊。 “小子，你刚才用的都是什么功夫？”蛇王双脚交替，前后换步，作着进攻前的准备工作，这动作显示，他已经把赵诚视为了个劲敌。 赵诚嘻嘻笑着，“哈哈，如果你一定要认为这就是功夫，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它叫磨豆腐功。” “放屁！”蛇王突然弓步前冲，左直拳，中指突出，四指蜷曲，宛若蛇嘴迎面而来。 “你这又是什么拳？”赵诚后退两步，调匀呼吸。 混混们欢呼雀跃：“帮主好功夫”，“哈哈，这小子连蛇拳起招蛇嘴拳都不认识，菜鸟啊！” 蛇王一脸鄙夷之色：“既然大名鼎鼎的蛇拳，你也不当会事儿，那好，请亮真招吧！” 蛇王贵为帮内第一高手，并非浪得虚名，手下功夫确实是有的。只不过，他仅仅是民间的高手，离专业差得不是几条街的问题。社会上打打杀杀，真正的专业高手是不屑与混混为伍的，而放在特种兵、特工氛围里来衡量，神马蛇帮第一高手，全他玛的连提鞋都不配。 蛇王欺赵诚不懂蛇拳，当下半弯身子，头朝前伸，两手前摆如两个蛇头，嘴里“丝丝”学着毒蛇吐信，全身柔软无骨左右游动，就朝赵诚疯狂攻来。 “神蛇炼月”“金蛇陆起”“白蛇吐信”“风蛇绕树”……连串的精妙组合转着对手打转，“呼”“咝”之声不绝于缕，众混混喜得抓耳挠腮，举着钢管伺机来个遍地开花。 赵诚等到略微熟悉蛇王的套路，心头火起，加上耳边叽叽歪歪念经似的声音，真是越听越烦。 以牙还牙吧！ 一套组合过后，蛇王侧转身，刚想使出第二套组合，不防赵诚扯开嗓子猛吼：“豆腐神拳！” 身影鬼魅般上前，嘴里乱喊一气：“扯包装线”“甩袋倒豆”“古井提水”“双龙闹海”“飞龙出水”“踢他娘的一桶”！ 恁是乱招，赵诚的速度、力量，都远在蛇王之上。 他对蛇王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差评！ 看完蛇王水平，赵诚索然寡味，觉得泥玛的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好，洗黄豆已经把你洗干净，老子开始和你磨豆腐！” 轻描淡写地说完，蛇王正好改换套路，肩腰乱抖间，独蛇扫林开式，左脚蹬力上体朝右转呈右弓步，从腰腹间连环三拳而来。 “平推磨臂！”赵诚也突然弓步冲前，双掌平平朝前伸出。在磨豆腐中，他的本意是用掌去推木质磨臂。 蛇王的独蛇扫林式，带着风声迎上前来，四掌空中相抵，“啪！” “加料！”四掌刚刚相触，赵诚突然收了劲，因为磨臂转动，他要立即去加料。单手在空中划过半个弧线，闪电般朝蛇王腰际点去。 蛇王急回身，想封住对手进攻路线，哪料到赵诚虚点一下，立即收回手势，身体微朝后仰——加完料，磨臂转速将慢未慢，应该立即腾空一脚，保证速度。 “踢磨臂，保持转速平稳！” 右腿导弹般出膛，蛇王打死也没料到，赵诚的回招如此之快，出招又是如此之准，那速度、力量，令人望尘莫及啊。 能不准吗？这一脚必定要踢在磨臂正中，而磨臂是左右前后乱晃的，别提你现在傻傻连怎么磨豆腐都分不清楚的蛇王了。 “咚！” “嗷……” 小混混诧异的目光，恭恭敬敬地目送着他们的帮主，突然间腾空而起，炮弹似地在空中划过道优美的弧线，“啪”，贴在了一棵粗树干上，“哧……”顺着树干滑下，双脚乱蹬几下，休克了。 “靠，磨豆腐还有最后一道工序，盖生产日期章哪！”赵诚掸掸裤腿，这才发现这情况跟磨豆腐还不一样，裤腿没粘任何脏东西，不用掸。 混混们全都惊惧失色。 “啪啪啪”，远处传来了鼓掌声。 赵诚抬眼一看，十几米远的地方，蹲着个戴草帽的农民工，这不正是昨天在火车上碰到的人吗？ 正想开口询问，只见那农民工突然起身，十几米远的距离转瞬即至，连赵诚抬拳反击的时间都没有，农民工半空中朝他劈出了重重一掌。 正中颈部。 赵诚感到，颈部的穴位突然间被封闭，头一歪，知觉渐渐失去。 农民工顺势将赵诚扛在肩上，在混混们目瞪口呆之中，身轻如燕地消失在了林道中。 一段暴风骤雨般的经历，已经来临。 第112章 惊天身世 睁开眼，赵诚发现自己躺在挺豪华的沙发上，屋内布置得富丽堂皇，到处插着国旗、军旗，墙上挂有世界地图、各*事力量分布图，还有作战示意图、军事演习攻防图。 顿时又陷入了糊涂中，泥妹啊，明明是个农民工把老子绑架了，怎么来到军事重地了，这是闹哪样？ “醒了？”侧面传来个苍老而和气的声音。 蓦转头，赵诚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不是农民工又是谁？另一位，却是个全身戎装、肩扛梅花一星少将军衔的老人，正慈眉善目微笑着望着他呢。 见到农民工，赵诚眼睛都红了，才不管少将还是虾兵蟹将，拔拳就往农民工冲去：“老子撕了你。” 农民工身影陡转，不知怎么就绕到他身后，“刷”地把他抱起，又放回了沙发，脸上笑嘻嘻地：“别冲动别冲动，这儿都是军事机密，损坏了赔不起的。” 赵诚颓然倒在了沙发上，玛的，这都什么身手呀，老子也算练过磨豆腐神功，怎么轻易就败下阵来？ 少将笑了：“赵诚，认识一下吧，农民工叫丛一飞，20年前华夏*中第一高手。”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犯不着抬个高手低手来吓唬我。”赵诚没好气地给顶了回去。 少将和农民工对望了眼，摇摇头：“唉，真是像极了，声音也像、脾气也像，这发火的态度也是一模一样。” “说谁呢？”赵诚皱皱眉，感觉少将话中有话。 少将缓缓起身，右手拿着个小包，正是他在火车上失窃的那只，右手捏着那把小剑挂件：“阿诚，不好意思，我翻看了你包里东西。当然，手机也看了，没想到，你跟我儿子还是好朋友。” “你儿子？”赵诚更糊涂了，“你儿子是谁，我可高攀不上。” 农民工哈哈大笑：“萧剑锋你不认识？” 其实，丛一飞在火车上得到小包时，已经翻看了赵诚手机里的联系人，并且跟萧剑锋取得了联系，得知赵诚居然救过他儿子。 赵诚突地瞪出了双眼，泥妹啊，这儿不正是西南军区司令部吗，你看，作战地图下方，就印着这么几个小字。 那么问题就来了，萧司令派出农民工在找我，这是为什么？萧司令刚才莫名其妙的“像极了”的话，又是指什么？ 萧司令亲自倒了杯水过来，亲热地拍着他的嘴，如释重负般说道：“我和丛一飞找了你整整20年，20年哪，黑头发都熬成了白头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整天汗流浃背地送着快餐。不过老天有眼，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赵诚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将军即将要透露关于他的重大秘密了。他为什么找了我整整20年？20年前，刚出生的我，不知从哪儿被人抱到了粤省。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神秘的联系。 将军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张照片，递到了赵诚眼前：“阿诚，认识吗？” 这是张略显发黄的老照片，有对年轻夫妇幸福地依偎着，背景是美国国家公园大门。 不知为何，赵诚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照片上那个年轻男子，眉宇间的英气，跟赵诚一模一样。 “他……他……”赵诚握着照片，双手剧烈颤抖，泣不成声。 将军难受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你的亲生父母，赵啸天、容珊。” “赵啸天？”赵诚猛地抬起泪眼，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诗嫣不辞而别后没几天，杨眉约他过面，告诉他关于汉斯技术的事。汉斯的中文名就是赵啸天，他是浙省杭洲市人，大宋皇帝赵匡胤后裔，祖传有清朝的满汉全席部分菜谱。 赵啸天和御膳坊董事长李丽，是青梅竹马的同学，同赴美国留学。两人成婚前夕，赵啸天发明了天下独有的页岩气开采技术，改变传统的水压裂技术。但缺少催化剂中的某个特殊配方。和李丽分手后，赵啸天和容珊最终将催化剂研制成功，使页岩气开采成本降低到了30美元。 而此时，李丽却痴迷上了满汉全席，并立志将华夏国的瑰宝整体还原。 最终，两人都成功了，赵啸天成为全世界能源界都想得到的人；李丽还原了大部分的满汉全席菜谱。然而，两人此时却分道扬镳了。 赵啸天和志同道合的容珊结为了伉俪，夫妇俩最终决定，把“汉斯技术”奉献给自己的祖国。华夏国高层得知后，特派国内精英前往美国护送夫妇俩回国，但临上飞机前，却遭遇恐怖分子突然袭击，除了两名前往机场办理手续的特种兵幸免于难，所有人都葬身于突然袭击中，包括赵啸天刚刚出生的儿子。 那么，自己怎么会是赵啸天的儿子呢？ 将军无言地望着他：“阿诚，在你昏迷期间，我们已经提取你的血样，和赵啸天、容珊遗物中的dna作了亲子比对，确定血缘相同。至于你心中的疑问，我来为你解开吧。” 将军的记忆，将赵诚带到了20年前，那个惨痛的夜晚。 …… 20年前。美国德州郊区。 一辆越野车悄无声息地从一座小庄园大门驶出，箭般消失在了茫茫夜空。 距离庄园数公里远的山头，有架军用夜视望远镜，始终追随着越野车身影，直到它完全被黑夜吞没，这才缓缓转向了庄园。 “各小组报告情况。”望远镜后一个亚裔、公鸭嗓的青年男子，轻轻用手调整了下头戴式通讯器，用流利的英语下达命令。 “一号位报告，情况正常，主目标位于卧室，正在等待离开的指令，各狙击手已经锁定目标。” “二号位报告，院内共有4名特种护卫，3名已被我小组狙击手锁定，另一人隐身于角落瞭望，狙击手无法进行瞄准，但强攻手已携带掷弹筒潜伏至目标400米远处，可以确保摧毁。” “三号位报告……” 公鸭嗓满意地吹了声口哨，用发音纯正的日语低喝了声“哟西”，抬腕看了下表，时针恰好走向晚7时59分。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没有任何细微变化。他将通讯器调换了个频道。 “鹰巢鹰巢，老鹰报告，准备就绪，一分钟后展开攻击。” 通讯器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页岩气开采技术的资料，你确定不会被刚离开的越野车带走？” 公鸭嗓无声地笑了，这群老家伙，还是这么不放心他的计划：“博士的任何习惯我都了如指掌。你放心，页岩气技术资料，博士不会让它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只要技术不要人，宁可这世上没有这项技术，也不愿我的帝国被轻易击溃。” “哟西！”公鸭嗓将英语改成了日语，他相信，对方听得懂它的意思。 这，是一场能源领域的殊死搏杀。 被公鸭嗓称为博士的，正是呆在庄园卧室，手抱密码箱，静静地和妻子等待有人前来通知离开的赵啸天。 博士和他妻子，都是美国斯坦福大学能源领域高材生，毕业后就职于该校享誉世界的新能源研究所。多年前，夫妇俩刚刚合作完成了一项私人研究——页岩气低成本开采技术，其中催化剂技术，则是赵啸天历经多年的心血结晶。 论文在杂志甫一发表，举世皆惊，因为它将彻底颠覆人类历史的能源利用史。 在石油成为人类主要能源的当下，人们对于这一不可再生能源的枯竭，也正越来越担心。太阳能、风能以及其他各种清洁能源的研究，被源源不断地推向学术论坛。 然而，没有哪一种新能源技术，能完美地替代石油。学术界甚至断言，至少未来几十年内，石油不可能被替代。因为，新能源利用成本高企，无法进行商业应用。 页岩气，是新能源中的一种，它是储存于岩石的页岩层中非常规天然气资源，几乎是石油的完美替代品。它的一口气井，开采时限可长达上百年，而且全世界范围内都有丰富的储藏量。 页岩气早在1821年就被发现，但至今无法被规模化开采。除了开采技术不成熟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开采成本极其高昂。 博士夫妇俩经过多次实验后，利用唯有他们才掌握的方法，成功地将开采成本下降到了30美元以下，比当时的国际原油价格还低5美元。而科学家们预测，国际油价在未来20年内，有可能上攻100美元每桶的天价。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而在商人眼里，它带来的，是史无前例的利润。 博士夫妻俩立即成为了漩涡的中心，各方势力都在通过各种关系，竭力邀请博士夫妻加盟。 很快，嗅觉灵敏的人们发现，来自华夏国的博士夫妻，开始与华夏国的情报部门密切接触。随后，他们便在斯坦福大学的研究所消失了身影，被秘密安置到德州的这个小庄园，进行着后期论证和数据整理。 今天晚上10时，德州民航机场将会有一架特殊的民航班机起飞，这是以华夏国商界精英访美团名义返航的包机。 但，任何名义都仅仅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核心，是赵啸天夫妻俩。他们将在六名身着便衣的华夏*方特种兵护卫下，于晚8时准时离开庄园前往机场。 这段日子，夫妻俩处于绝密保护之中，几乎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而目前，博士的妻子正身怀六甲。为了万无一失，华夏国专程派出的专家医疗组，通过特殊手段，将临盆期固定在三天之后。那时，博士夫妻俩已经安全地抵达华夏国，可以在故国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欢迎他们的宝贝光临地球。 带头离开的那辆越野车，是华夏国这支精英特种小队的队长和一名队员，负责勘察路线情况，以及海关、机场等的手续办理…… 月亮，悄然钻入了厚厚的云层。 “各小组注意。”公鸭嗓用手按住嘴边的话筒，“五，四，三，二，一，出击！” “哧哧哧……”寂静的夜空，突然传出轻微的子弹出膛声，这些大口径狙击弹，带着空气被烧焦的气息，高速旋转着，疾扑庄园各角落。 与此同时，离庄园400米远的地方，一发迫/击炮/弹从掷弹筒灵巧地钻出，几乎和狙击子弹同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轰……” 庄园内火光惊人，正好映照出一个个倒下的身影。 “哇，哇哇……”卧室里，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真是一场完美的狙击，所有战斗小组如同同一人扣动板机般整齐、精准，处于庄园院子的特种队员同时被击倒。而卧室内负责陪护博士夫妻的几名特种队员，和医护人员，也没能逃脱死神的魔爪。 博士，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同时惊呆的，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妻子。随后，在迫/击炮/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在卧室内一朵朵血花四溅中，他们的孩子提前来到了人世间——是对双胞胎，哥哥哭得小脸通红，弟弟却安静地瞪大双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就在博士和妻子手忙脚乱地迎接他们的孩子光临时，公鸭嗓率领数名特种兵闪电而至。面对凶神恶煞般即将出现的夺命杀手，博士和妻子仿佛完全忘却了危险，他们将刚出生的儿子紧紧抱在身边，一家四口，在这个世界中留下了最美、也是最后的合影。 杀手们并不知情，如果他们的孩子不出生，赵啸天和妻子可以从卧室内的一条秘道逃生，他的贴身保镖已经打开了通道口，焦急地等待博士夫妻俩。 然而，大儿子嘹亮的啼声，已经把赵啸天夫妻任何逃生的通道都堵死，如果进入秘道，连贴身保镖都性命难保。赵啸天和妻子，本想把两个孩子都扔给秘道中的助理，然而，大儿子的啼哭，已经宣示他们命中注定要留在一起。 夫妻俩紧紧地吻着乖得像只小猫的小儿子，双双摘下脖子上的小剑挂件，挂到了小儿子脖子上，交到助理手中，火速关闭通道暗门，铺好了地毯。 他，要和他的妻子和大儿子，安然迎接生命最终、也是最温馨的时刻。 而他的血脉，正在秘道中快速离去，小儿子的名字叫赵诚，这是夫妻俩商量很长日子，才定下为双胞胎儿子取的名字，就塞在小家伙的婴儿服里。 敌人闯了进来。 公鸭嗓见到一切都在他手中，没有任何耽搁，他走向桌前拎起密码箱，轻扬消音手枪，箱子便应声而开。几张光盘、移动硬盘，被迅速接入杀手随身而带的手提电脑中。公鸭嗓则脸无表情地翻看着箱子内的资料。 几分钟后，公鸭嗓和杀手相互点点头，确认资料无误后，便朝夫妻俩扬扬下巴，大踏步走出了卧室。 身后，传来安装有消声器的微/型冲/锋枪轻微的“哒哒哒”声。 不久，大火冲天而起，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庄园被夷为平地。 …… “哇……”将军还没讲完，赵诚早就放声大哭，滔天大仇，我赵诚岂能不报！ 第113章 我欲逆天 萧剑锋的父亲萧司令，就是20年前被秘密派遣到美国，迎接赵啸天回国的那支特别行动小队的队长，农民工就是那个幸免于难的队员。 任务失败后，军方发现直接原因，是因为部队中有间谍窃取了此次行动的准确情报。但当年的萧队长，并没有逃过被处罚的命运，他和农民工被从特勤队发配条件最艰苦的西南军区，在当年还藉藉无名的特战团当了两名普通士兵。 由于此次事件，涉及两国关系，军方严密地封锁了消息，致使两人想为战友和赵啸天夫妇复仇，却受到了诸多监视而无法如愿。 萧司令从头开始，一步步走向了人生新的辉煌。农民工丛一飞，却在特战团干了没几年，便提前退了役。 这是他和萧司令两人的秘密约定，农民工从此开始全世界的追凶行动，萧司令则借助特战团情报，暗中给丛一飞以强大的支持。 由于当年的恐怖事件十分复杂，涉及国际多个寡头、恐怖势力，以及索里斯量子基金、富士会社等，加上军方严密地封锁了消息，现场又无法还原，给丛一飞追查带来了极大不便。 但丛一飞最终把事件调查出了大概，这起袭击，是由索里斯量子基金会策划，由富士会社特工联合数个恐怖势力的武装力量实施，参与人数达到了三十余人。 此后，丛一飞单枪匹马，将大多数参与了那次行动的恐怖分子，全部击毙，以告慰赵啸天夫妇和战友的在天之灵。 最后，参与恐怖袭击的元凶，锁定到了公鸭嗓和他副手、隐藏于军方窃取情报的特工以及策划者身上。 六七年前，萧司令在一次清点赵啸天夫妇遗物时，意外地发现了美国一家医院的孕期检查报告，赵啸天妻子怀的是对双胞胎。 而现场，仅有一个婴儿尸体。这意味着，赵啸天还有血脉存留于世。 萧司令立即将这情况紧急通知了丛一飞，两人的复仇重点，马上进行了180度大调整，追查赵啸天遗子，成为两人压倒一切的工作重点。 赵啸天夫妇的遗子赵诚，是如何逃脱现场袭击的，成为两个人无法解开的谜。此时已升任西南军区最高首长的萧司令，通过各种渠道，密派丛一飞回到现场进行了勘探，结果发现，原来庄院客厅一角的地底下，有条直通庄园外的通道。 于是焦点，对准了是谁接走了赵诚？唯有找到这个人，才可能追踪到赵诚的下落。 目标很快锁定在赵啸天两位助理身上，这两位助理，实际上是赵啸天秘密聘请的保镖，都来自浙省杭洲市。 真相很快被接近。赵啸天聘请的这两名保镖，一名是他从小长大的密友，外号飞天鹰，另一名则这密友物色来的，其典型特征就是公鸭嗓。 公鸭嗓其实就是富士会社当时排名第一的高手野狼。赵啸天的页岩气“汉斯技术”一面世，立即在世界范围掀起了轩然大波，富士会社在索里斯基金会秘密策划下，派野狼潜回华夏国，接近赵啸天这位当保镖的密友，取得信任后，果然如愿以偿地成为赵啸天夫妇的保镖。 所以，野狼对于赵啸天习惯非常了解，但是，这种了解，依旧是粗浅的，他没有认识到赵啸天过人的一面。 但飞天鹰也毕竟留了一手，这座庄园的秘密通道，是他亲手构筑的，只有他和赵啸天夫妇知道。 然而，野狼却清楚，赵啸天妻子怀的是双胞胎。袭击成功后，他一心惦念着“汉斯技术”，发现密码箱内资料一应俱全，抬手就杀光了赵氏家人。 枪声过后，他才发现婴儿只有一个，而飞天鹰也不在死亡者之列，他意识到，是飞天鹰带走了赵啸天遗子。最终，他在室内发现了秘密通道，追踪而去后，发现晚了一步，飞天鹰已经带着婴儿去向不明。 一场惨烈的追杀由此开始。 从农民工掌握的情况上看，飞天鹰乘坐当晚的飞机直飞华夏国粤省机场，但随即发现机场出现了神秘的杀手身影。 飞天鹰逃到惠舟市时，自以为摆脱了杀手，放心地在惠舟邮局，向赵啸天的旧爱李丽，寄送了份加急邮件，这是赵啸天与他诀别时，嘱咐他这么做的，他并不知道所寄送的物品是什么。 寄完物品，飞天鹰也打算随即前往杭洲市，将赵诚交给赵啸天父母。然而，打电话时却发现，杀手先他一步，将赵啸天家人全部暗杀。 而此时，另一路杀手也追踪到了惠舟市。 以后的事，丛一飞再也无法调查清楚，只是得到情报，说有人曾在远离惠舟市十余里的深山中，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具骨骸。丛一飞设法搞到了部分遗骸，经dna鉴定，是飞天鹰无疑。而飞天鹰舍命救出的婴儿赵诚，从此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中。 而国际寡头根据野狼带回的密码箱内资料进行研究时，这才发觉，野狼潜伏在赵啸天身边这么久，还是低估了他的警觉心。关于页岩气开采最核心的技术——催化剂配方，资料里仅有乱七八糟、谁也无法看懂的一堆数字。 研究戛然而止，“汉斯技术”依旧谁也没办法能够解密。 此后五六年时间，丛一飞始终奔波在以粤省惠舟市为中心的范围，到处打听赵啸天遗子的线索，直到两天前，与赵诚在同一列火车上不期而遇，而他竟然没有看清赵诚的长相，幸亏那枚小剑挂件现身。 …… 丛一飞讲完，萧司令发现赵诚默然背对他们，站在窗前，身影如凝立的山峰，背部却在一躬一躬，不像在哭泣，倒像在呕吐什么似地。 窗台上，一滩殷红之血，正缓缓朝地上淌落。 丛一飞惊觉不妙，飞身上前，伸手连封几个穴道，赵诚身子一歪，两眼笔直，嘴里大口大口鲜血正喷涌而出，脸色苍白，呼吸几近停止。 几天前在老家冷县，惊闻自己非赵家亲生的消息后，赵诚急怒焚心，已经伤过一回身，此次新伤更甚旧伤。 口含鲜血，终于缓过气的赵诚，颤抖着嘴唇问道：“萧司令，你刚才说，飞天鹰抱着我即将逃亡时，我父母双双摘下小剑挂件，放到了我身上？” “是，小剑应该有两把，我奉命前往美国保护了你父母，跟他们相处了两天，亲眼见到过，这两把小剑一模一样，他们各挂一把。” “萧司令，一把在我手里，说明飞天鹰知道小剑里肯定有秘密，他在惠舟市时没忘把装有小剑的盒子塞到我养父手中。那么另一把，是不是飞天鹰此前寄给了李姨？” 萧司令迟疑了会儿：“我不太敢确定，但猜测应该是这样。也别怪叔对李丽不敬，此后丛一飞也曾潜入她家，仔细查找过，但没找到。” “萧司令，丛前辈曾跟我讲过，他是看到小剑上的凹槽，才确定我是赵诚无疑。我不理解，这凹槽有什么讲究吗？” 萧司令深深地点了点头：“阿诚，有没有讲究，我不知道。但它是我亲手刻上去的。” “你刻的？”赵诚大惑不解。 “是啊，就在袭击案发生的那天上午，你父亲突然拿着这两把小剑，说让我用匕首在上面刻些东西，还要深一些。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你的上面是带有弧线的凹槽，我记得另一把上面，是两条弧形凹槽。” 萧司令说着，便凭记忆将它们画在了纸上。 赵诚拿着这些不规则线条，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明白。 但是，父亲在临行前，让萧司令特意在从不离身的小剑佩件上，刻下这么些东西，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两把小剑和那些线条，藏有重大秘密。 秘密，现在不可能被解开，需要自己今后深入探究。父亲的智慧，远在常人之上，一般人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我父亲，从小对数字敏感吗？”赵诚突然问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萧司令拍着他的肩，仿佛他的爷爷般慈详：“你的父亲，从小就是浙省数学天才，你母亲对数字方面也极有天赋，所以，你继承了他们最优秀的基因。” 赵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父亲关于催化剂配方里，只有乱七八糟的数字。恐怕，父亲把秘密藏在了小剑、凹槽和这些数字中，唯有三者的联系被解开，才能获取催化剂的真正秘密。” 萧司令和丛一飞同时点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怀疑的。 “父亲的那只密码箱，和以数字写成的催化剂资料，在哪个人手中，现在有线索吗？”此时的赵诚，因愤怒而变得格外平静，咬牙切齿地强调说，“我家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萧司令遗憾地摇了摇头：“为了追踪你的线索，我们耽误了五六年追杀仇敌的时机，现在，当年一切的线索都时过境迁，别说那只密码箱不知到了谁手中，就是当年隐藏于军方的间谍、亲手屠杀了我的战友和你父母兄长的野狼和他副手、和背后元凶事件总策划人的踪迹，都一并消失了。找到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重启复仇之途。” 丛一飞恨恨地补充道：“20年前，野狼有个重要帮手，叫渡边小雄，他是现富士会社社长渡边雄的弟弟。渡边小雄就是在卧室里、最后开枪射杀你全家的凶手。他长年跟随野狼，相信这两人仍在一起。” 赵诚挣扎着站起身来：“两位前辈，路虽远，行则必至，我赵诚对天、对我亡父母及兄长的在天之灵发誓，这三个仇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 萧司令深深拥抱了下赵诚，顺口问道：“阿诚，一飞说你的功夫不错，哪儿学的？” “乱学的。”赵诚随口回避了这个难以回答了问题，只说跟萧团长相识后，胡乱学了几招，又在国宝的特训基地学了些等等。 萧司令也不再追问。 丛一飞过来搂住了他：“阿诚，叔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力不从心。从今天起，你只要有空，就到特战团的那个秘密特训基地去，由我来亲自传授你各项功夫，以及其他特工技能。” 赵诚感激地点着头，有秘密特工和农民工亲自训练，自己更如虎添翼，从此何惧千军万马？ 先报了滔天大仇，再建立商业帝国，与富士会社、索里斯量子基金等国际寡头对决！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丛前辈，既然你得知飞天鹰，逃亡到惠舟市时，曾向李丽邮寄过什么东西，那你不会不跟李丽接触吧？” “倒真没有接触过，最初为了找东西，曾潜入过她家几次，但后来，也就关心了。因为只有复仇，才是我和老萧关心的事。”丛一飞的回答出乎意料，“我不关心页岩气什么的，心里只有为战友和你父母报仇这个念头。不过前不久，我听说富士会社秘密在监控李丽家，说有什么东西……” 赵诚心里顿时透亮：“我明白了。富士会社有特工在李丽家查找什么东西，你觉得会跟20年前飞天鹰寄给她的东西有关，又不便暴露身份，于是故意潜入李丽家。原来那个神秘的高手，就是你，对不对。” 丛一飞笑了：“正是这样。我只是想提醒李丽，注意把东西藏好，你家任何防盗设施，对于像我们这样的特工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那……富士会社的特工，难道不会警觉吗？毕竟后来公安都出动了。” 丛一飞摇摇头：“敌人不知道20年前，飞天鹰曾向李丽寄过东西。他们之所以骚拢李丽家，是因为她曾是赵啸天的旧恋人，猜测李丽是否会掌握一些跟页岩气有关的事。但那个特工，他永远也不会警觉了，我将他扔到深山悬崖下，早被狼吃光了。” 3人在司令部谋划许久，直到夜深时分，萧司令才派了辆普通牌照的车，将赵诚送了回去。 又回到了学校，然而，天，却已经大变了。 第114章 你丫的怎不早说? 现在，身世查清了，自己原来是赵啸天、容珊之后。赵诚本来想立即回趟浙省，去杭洲拜谒先祖，去宁玻访问母亲家亲戚，但被萧司令阻止了。 由于富士会社渗透到了华夏国，其对于20年前的页岩气开采催化剂配方、对赵家失踪的遗子仍有高度戒备之心，骚扰李丽家，就说明敌人没有放弃查找。 现在不是公开回老家之时，而是要安心地待在城都市，跟丛一飞提高各项技工本能。因为萧司令密令特战团谍工人员，满世界查找着仇人的下落，相信线索会很快传来。但由于军方高层对20年前这段失败的行动，仍然没有解密，所以萧司令和他儿子萧剑锋，不可能公开动用特战团力量复仇，到时查获仇人线索后，必须由赵诚、丛一飞暗中出动。 目前，丛一飞掌握了些许20年前那个军方间谍的线索，对于他和萧司令来说，清除军中败类犹显重要，因此他急着去办这件事。 追踪野狼的事，将交由赵诚负责。 而川大财经学院副院长何少勇，在中原区各项事务接连失利后，非常有可能被富士会社派去执行其他任务。鉴于野狼的副手有在东南亚现过身的情报，萧司令判断，何少勇说不定会跟野狼有联系。 目前正是富士会社用人之际，何家父子的金融业学识，富士会社从长远计，是需要依靠的；秃鹫有格斗功夫，富士会社在培养潜伏华夏国特工时，这样的人也会成为首选。 他嘱咐赵诚，这段时间安心地读好书，死盯何少勇、何白涛、秃鹫这几人不放。 关于李诗嫣和李姨去向的事，赵诚央求萧司令代为打听，萧司令愉快答应，因为李姨也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这件事，赵诚终于可以短暂地放下心来了。有军方出面，想来查清她们去向，不会太难。 他开始静静地策划人生之路。自己的仇，和杀父母父兄之仇重合到了一起，而且更和背叛富士会社的圆月高手相交织。关于杨眉，赵诚没有向萧司令隐瞒。老人想了会儿，决定先不和她接触，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公鸭嗓野狼，是滔天大仇的元凶，渡边一雄是帮凶，这两人，不碎尸万段，怎能让父母兄长瞑目？ 泄漏情报的军方间谍是谁？ 恐怖行动的策划人又是谁，即然整个行动是野狼负责，那么会不会富士会社，就是幕后总策划呢？ 查清这三件事，然后才是直捣黄龙，踏平富士会社和当年参与的国际恐怖势力。 所幸，办这三件事的任何一件，都对自己建立商业帝国的长远计划有帮助，仇人都是经济型特工，每杀一个，都能壮大自己、削弱敌方力量。 现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多了张王牌，那就是父亲傲视江湖的页岩气技术。尽管目前所有资料都还打不到，但是，是我赵家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 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半年功夫悄然而逝。 又到了夏季，又是暑假即将来临。 这半年多来，没有知道在川省大学里，有个年轻人，白天虚心好学，晚上却常远赴郊外，直至黎明方归。 赵诚的格斗、枪械等技能，正一日千里地飞速提高。初时，他跟国宝的身手不相上下，国宝的三个徒弟，合力也能将他擒下。然而现在，国宝加三个徒弟，也远不是他对手了。 除了勤加训练，赵诚抽空物色了些股票，毕竟，自己是李、范两家联合账户的顾问么。最近股指有短期见底迹象，可以操作几波让账户增值。 他的钱，现在合在联合账户中，三家同进共退，有时候靠范董和儿女操作，有时候按照赵诚思路操作，业绩持续飘红。 赵诚自去年7月以来，总计赚取了约三百万元，一百万元给王佩赎身、还债后，放入联合账户的总计为两百万元。 他相信，股市短期上攻势头还在，账户还有增值的可能。 期末考后第二天晚上。 创新班的学员们都在寝室讨论着实习事宜，下周，他们就要远赴云楠省傣县实习。 丛一飞完成任务后，悄悄地离开，满世界寻找20年前军中间谍的踪迹。 去年11月，结束了股神大赛后，赵诚并没有被证监会选中，因为比赛过程，很明显有不明资金参与迹象。但创新班如期开设了起来，赵诚、范可儿兄妹都参加了。然而范东东自从见识过赵诚股神般的逆天能力后，他已经彻底死了心，打算混个毕业证，回家就辅佐他老子的事业。 创新班在学习了一个学期的理论知识后，暑假起就进入实践阶段，前往云楠省傣县。学校和傣县国际金融中心成为了合作方，金融中心提供实习岗位，川大毕业生则可优先被录用。 创新班创旧班，对赵诚毫无吸引力，若不是萧司令关照他紧盯何少勇，以便与查出他是否会与野狼或渡边小雄联系的话，赵诚早就退了学。 目前，他在思考，去不去傣县实习。去的话，就要远离何少勇；而不去的话，身为创新班学员，却不服从学校安排，会引起何少勇怀疑。 这真是个难题。 创新班实习的这家金融中心，是前亚洲首富陈龙希在华夏国设立的第二家金融中心，第一家是沪市国际金融中心。 为什么说是前亚洲首富呢，因为陈龙希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在香江发迹，财富超越当时的李加诚，成为了亚洲首富。但后来，由于一系列意外事件，使得希望集团濒临破产局面，侥幸生还后，再无超越李加诚的可能。 最近几年，陈龙希的希望集团东山再起，意欲通过内陆市场，再续自己的辉煌。 傣县紧邻越南国，随着华夏国和东盟合作加快，傣县成为改革开放的又一个桥头堡，其发展势力，丝毫不亚于粤省的深镇市。 萧司令最终还是决定去实习，他密令赵诚和丛一飞，作好前往傣县的准备。有情报显示，多支国际经济势力，正在向傣县集合，准备分享即将来到的经济盛宴。而富士会社和索里斯量子基金，既然跟越南国有经济往来，就没理由不参与其中。 也许，傣县会有场不期而遇的腥风血雨。 而万一傣县没有什么情况，赵诚实习段时间后，可以用病假什么的回学校，继续紧盯何少勇…… 肖平谷以为赵诚必去实习无疑，他今晚请了假，说要陪诚哥一个晚上，因为整个暑假，他们都将天各一方。 “诚哥，你变了很多。”肖平谷边收拾着东西，边说，“自李诗嫣走后，你变成闷葫芦了，半天都整不出几句话。” “嗯，哥烦。”赵诚并没有把身世的事告诉给他，有痛苦，自己承担就是了，犯不着让小苹果也伤心。 肖平谷点起了两支烟，塞给赵诚一支：“诚哥，我家的煤化工公司开张了。” “哦？”赵诚有些吃惊地转过了身，股神大赛前，小苹果对他讲过，从美国一家煤化工公司窃取了些机密资料，打算让父母在老家开家公司。 煤化工是清洁能源，只要有技术、资金，产口就不愁没销路。 小苹果有些乐了：“哇塞，工厂才试生产哎，订单立马就像雪片似地，我要发了。诚哥，兄弟我要发大了。” 赵诚打心眼里替兄弟高兴：“兄弟，改变自己命运，有时就凭一两个偶然的机会。哥祝贺你了。” 小苹果的神色，突然有些依依不舍：“诚哥，你去傣县实习后，我可能也要回家了。” “哦？”赵诚再次吃惊。 “家里开厂以后，人手不足，再说很多生产工序需要电脑控制，所以我……” 赵诚明白了，这应该是高兴才对啊，小苹果从此以后，就有正事干了，不必再四处流浪谋生。他紧紧地搂住了小苹果。 “兄弟，哥办完些事，就来看你，咱哥俩……” 肖平谷伸手也搂住了赵诚，接过话头：“生死兄弟！” 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这对生死兄弟，在接下来的时间，将有场真正的生死考验。 “诚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那是股神大会快结束时，我入侵st兰大董事长电脑时发现的，不过跟股神大会无关，所以后来只顾庆祝，忘了说。”肖平谷想起了st兰大董事长的情妇，他有事从不瞒赵诚，现在两人分别在即，觉得不管大事小事，有用没用，给神一样的诚哥参考参考也好。 “唔，啥事？一般你没及时告诉我的，都跟女人果体有关。”赵诚真心没当回事，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自从萧司令告诉他身世真相后，这半年来，脸上的笑容，象李诗嫣那般不知哪儿去了。 “那天我入侵了董事长情妇周露娜电脑，发现这娘们情人还挺多，当时正和一个网友在语音对聊呢。玛的谈的都是下半身问题，听得我脸都红了。但很奇怪，我追查这个网友的ip地址时，发现来自越南国。更奇怪的是，这个网友的黑客水平好像很高的样子，把ip地址挂在越南国一个叫越北小镇的电信公司上后，就再也无法追查下去。” 赵诚依然没当回事，拍拍小苹果的肩，转身继续收拾着。 小苹果也索然无味，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打算收起这个话题：“玛的，这娘们挺漂亮的，男的长怎么样我没看见，但听那嗓门就令人恶心，睡到床上怎么会有气氛，公鸭嗓，嘎嘎嘎地……” “纳泥？”赵诚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猛地回过头，大瞪着两只眼睛，“你再说一遍，什么嗓？” 小苹果毫无准备，被赵诚吃人的样吓住了，舌头打结：“公公公……公鸭嗓啊，我没听错。” 天下公鸭嗓会有很多，但赵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杨眉暗中调查公鸭嗓野狼下落，已经有五六年了，初步确定野狼在东南亚一带活动，而且萧司令的情报人员，在曾在越南发现过野狼的线索。 小苹果的话音未落，只见赵诚身影微转，鬼魅般就飘到了他眼前：“快，给我恢复数据！” 小苹果吓得话都哆嗦了：“诚哥，你丫今天中邪了？刚才我在这头，你在那头，怎么眼睛也没眨，就飘到我跟前了。你是人是鬼呀？” 赵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音显得相当迫切：“小苹果，快给哥恢复语音数据，哥有急用。” 见赵诚还能开口说话，明显不是鬼的状态，小苹果放下心来，麻利地入侵周露娜电脑，很快就恢复了语音数据。 两人对话很长，但赵诚没听几句就明白了，此人就是他苦苦追踪的野狼。 赵诚满心指望，能从周露娜那儿打开突破口，他原先以为，既然是情人，周露娜恐怕也是恐怖势力的人。然而，听着对话，他很快失望了，这两人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但都是野狼主动联系，周露娜不可能知道野狼的真正身份和动向。 他铁青着脸，掏出了手机，拨通杨眉电话：“眉姐，野狼在越北小镇。” 野狼是他和杨眉共同的仇人，这个杂种，必须由自己亲手来杀。而唯有找到野狼，才有可能得知父亲装有页岩气资料的密码箱，如今在谁的手上。 杨眉的身手，不在丛一飞之下，有她帮助，应该足够了。 拿着u盘，飞也似地跑出校园，杨眉带着叶蓉也紧急赶到，三人来到杨眉的锦绣年华公司，打开电脑，插入了u盘。 “就是他，野狼！”杨眉听完开头，就站起了身，“阿诚，马上去越北小镇！” 第115章 越北小镇 三人轮流驾车、轮流睡觉，直把杨眉的豪车驶到发动机滚烫。天微亮时分，来到了越北小镇和傣县交界处。 登上边境线高山，查完越北小镇的整个地形地貌，和它小镇的相关情况后，赵诚的心凉了半截。 虽然名为小镇，实际上它的区域面积比华夏国一个县还要大，方圆足有几百平方公里。越北小镇镇区面积、繁华程度，跟对岸的傣县相类似，已是人烟辐辏、各路商贾云集之地。 而更为难的是，小镇所辖的大部分面积，都是山区，它和华夏国、老挝、缅甸交界，形势极为复杂。 萧剑锋所在的特战团，在结束了多国军演后，目前又开始与这两国合作进行边境扫黑行动，活动范围也在这一带。 而根据经验，凡是开放不久的口岸，都是各路经济特工刺探情报之地，任何进入越北小镇的陌生人，都会很快受到暗中的监视。 此行，险上加险，必得加倍小心。 黄昏时分，3人进行详细勘查、任务分工后，决定行动。 此前，杨眉的副市长夫人身份，使得她充分展示了她的交际网络，已经把用化名的出入境手续全部办妥，并且办到了张越南国的车辆牌照。 三人乔装打扮，悄悄地在边境处分了手。 根据事先商定，赵诚和叶蓉扮作热恋情人，杨眉则单身行动，驾车进入越北小镇，负责追查网络情况。 下午6时多，赵诚和叶蓉搂得死死地，跨过了边境线。叶蓉是处/女之体，估计连恋爱都没谈过，因此在和赵诚缠绕时，经验不足、步调不一致且多有害羞等不适反应，害得赵诚只好将她腰死死箍在自己臂中，以免这小妞因难为情而被人看出破绽。 然而时值中夏，两人都穿得十分单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要假戏假作，难度真心很大。 两人走街穿巷，假装欣赏风景，其实在观察着镇区有无日本公司。两个多小时后，情况很快摸清了，公开挂牌的日本公司有几家，但经查询后，表面上都跟富士会社无关。 抬腕看看表，时过晚8时，昨夜整宿没睡，两人确定身后无人追踪后，赶往几个冷僻的商业街，购买了些电子零配件。这些看起来互不相关的零配件，花不了多大功夫，便能组装成特工专用的设备。 他们决定先找家宾馆，补一两个小时睡眠，晚上11时后起床继续观察，凌晨时分潜入这几家日本公司，挨个查清它内部文件的记录情况。 选了家四星宾馆开了个情侣房，踏进房间，两人愣了。这是家按最现代理念设计的情侣房，只有一张双人床，浴室是全透明的。 而窗帘，采用的是普通面料，两人都皱紧了眉头，它只能防人的视线，无法阻挡特殊望远镜的扫瞄。 这真是桩要命的事。 两人，都没有开房经验哪。 检查完房内没有窃听、监控装置，叶蓉无奈地靠在了透明玻璃上。 “我……我们，换个宾馆吧。”叶蓉羞红着脸，望着全透明浴室，喃喃地说。她光着身子洗澡，赵诚在外面欣赏，这事咋整？ 赵诚关上门，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鼓起勇气摇了摇头：“情侣不住情侣房，开房又退房，指不定宾馆服务就是哪家的特工呢。” 叶蓉没话了，脸红得跟苹果似地：“那，都一天一夜没洗澡了，我现在就要洗，你背过身望着窗外，直到我洗完才能转身。” 望望窗外，赵诚再次摇了摇头：“你看对面，高楼林立，看得清家个房间架着望远镜，正对着咱俩？你这么完美的身材，我对着窗外不转身，符合情侣学原理吗？不洗鸳鸯浴，已经是最底线了。” “那……”叶蓉正解着裙带，满心以为赵诚会按她说的去做呢，听到这话，真接不上了。 还是赵诚出了个主意：“你洗吧，我正对着你，但闭上眼睛。” “那你偷看了呢？”叶蓉急了。 赵诚顿时被问倒了，刚才说归说，你要真让他一直闭着眼睛，只能呵呵俩字，人非草木熟了才能无情，叶蓉这么个大美人面对着你，天下除了死人，估计找不出第二个能闭上眼睛的男人。 巧不巧，对面不知哪个房间，突然间有亮光晃过，像极了望远镜反光的情况。 赵诚急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叶蓉，顺势将她解了一半的裙带全部解开，再用力，“刷”地将整件连衣裙合褪到了地上。 顺势拉上窗帘，赵诚紧紧地将叶蓉抱在怀里。 “不许脸红！”赵诚凶巴巴地低喝道，“万一刚才的反光，是望远镜或狙击镜，戏就得演砸了。” 叶蓉只挣扎了一下，“嗯”地应了声，就停止反抗，顺从地将嘴贴紧了赵诚的嘴，来了场真刀真枪的热吻。 赵诚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将叶蓉脱了个精光，抱起就走进了浴室。 浴室并不正对窗户，留有死角。 “好了大美女，现在你不洗也得洗了，这儿是死角，对面望不到这儿，但我不能走出浴室。”赵诚背对着叶蓉，下了命令。 然而背对和正对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浴室里装有巨大的镜子，所以赵诚很快又转过了身，望着羞答答捂着紧要部位的叶蓉，耸耸肩，摊摊手，表示真没办法。 叶蓉的身材，真叫一个绝品啊，挑不出任何瑕次。赵诚“咕咚咕咚”连咽几下口水，身体内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真是场人间至难的单独相处。 半个小时后，赵诚也冲完澡，穿着裤衩，抱着只裹条浴巾的叶蓉走出浴室，两人搂抱着滚到了床上。 “哎哎哎……”叶蓉本能地想推开赵诚。 赵诚却擒小鸡似地，又把她抱紧了。以前，叶蓉的功夫在他之上，经过丛一飞近半年训练，欺负欺负这美女已不是难事。 然而，他真心不是在欺负，因为假戏必须当真戏来演，万一对面真有望远镜、狙击镜，两人露出任何破绽，都处于绝对危险中。 在他怀里，叶蓉渐渐地丧失了挣扎的力气，她明白赵诚的用意…… 两个小时后，手机闹钟铃响了，其实两人都没有入睡。 “走，该吃宵夜，逛夜市去喽。”赵诚确实感到了疲惫，捡起地上的连衣裙甩给了叶蓉。 根据与事先约定，两人与杨眉并不通过网络、电信联系，而是每两三个小时在特定地点见次面。杨眉在宵夜店，给他们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确实有黑客潜入这儿，并控制了大大小小的公司，其操作方法跟富士会社黑客极为相似。 赵诚判断，随着富士华夏国分社中原区被摧毁，同时受富士会社支持的越南国蓝方取得政权后，富士会社的崩溃计划，很可能出现了战略调整。它们或许将中原区的残兵败将，转移到了以越北小镇为中心的区域，借助越北小镇和华夏国傣县这两个桥头堡，重新对华夏国西南一带进行着渗透。 那么，川大创新班即将前往实习的傣县，将是个新的战场。 三人短暂接触后就分了手，赵诚搂着叶蓉，两人不时接个吻、来个熊抱，浓情密意地走街穿巷。 很快，就来到了中越边境通道口。 对岸由前亚洲首富陈龙希出资建造的希望集团国际金融中心，是傣县的标志性建筑， 希望集团是家以金融、能源类实体经济为主业的跨国企业，最近几年东山再起后，其业务遍及欧美亚发达国家，随着华夏国为首的“金砖四国”经济快速发展，它也逐渐将业务向这四个国家扩展，目前主要以华夏国、俄罗斯为重点来布局。 然而，它的发展几乎天生就注定，将是索里斯量子基金崩溃金砖四国资本市场的障碍。而亚洲市场，索里斯的马前卒是富士会社，那么也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希望集团就将和富士会社短兵相接。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富士会社，不仅在经济领域拥有强大的实力，更有特工进行暗中狙击，希望集团，斗得过它吗？ 赵诚叹着气摇了摇头，虽然和希望集团没有任何接触，但却对它产生了惋惜之情，因为他仿佛看到了希望集团今后的命运。 一周后，自己就要前往希望集团的国际金融中心实习，是不是会有机会跟董事长陈龙希接触一下。如果今后希望集团能够成为自己建造商业帝国的帮手，那么无疑如虎添翼。 赵诚的商业帝国之旅，目前刚刚起了步，但还处于萌芽状态中，可惜李姨和李诗嫣不辞而别，少了对帮手。然而这半年来，范氏电子公司和远大公司的发展都相当不错，远大公司的触摸开关产品供不应求，业务量正快速扩展。 但笼罩在远大公司头上的乌云，也越来越浓了，因为市场上出现了大量山寨仿冒产品，它们价格低、使用寿命仅为三五个月至半年，却依旧顽强地与远大公司争抢着市场。再过不久，随着大量山寨品寿命到期，民众对触摸开关的信心，将会降到冰点。 赵诚等这个冰点，已经等了很久了，凡事不破不立，唯有打破范董事长对触摸开头的依赖，自己才有出手的可能，拯救远大公司于危难之中，同时开启触屏手机的恢宏之路。 而那时，自己的商业帝国之旅，将真正地翻开辉煌篇章。 “想什么呢？走了。”叶蓉小鸟依人般轻轻扭着腰肢，催促着。 长长地伸了懒腰，赵诚低头在叶蓉脸颊上吻了下，缓缓将视线从对岸的国际金融中心收回。 两国边境通道，依旧人来人往，虽然已近凌晨零时，但勤奋的人们，谁也不愿错过巨大的商机，每一分钟，带来的都可能是钱啊。 两个美女正在通关，查验完证照后，疾步朝越北小镇方向走来。 赵诚的眼睛，突然间定住了。凝视片刻，猛然把叶蓉拉进了暗处。 叶蓉吃了一惊：“阿诚，发现了什么？” “两个熟人。”赵诚说完，就紧抱杨眉，掰过她的小脸，将嘴紧紧地堵住了她的香唇。 从华夏国快速走来的这两个美女，经过一对热吻中情侣，丝毫没感觉什么异常，疾速朝闹市区走去。 这两人，一个正是赵诚在城都市证券公司遇到过的冷脸美人，她是何白涛女友；另一个，却是肖平谷暗恋的小师妹。 第116章 情报 “把我给闷死了，这两人有这么好看吗？”叶蓉总算从赵诚的热吻中挣脱出来，她并不认识冷脸美女和小师妹。 “岂止是好看，简直要爽翻了。”赵诚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这两人深更半夜来到越北小镇，更证实了他的判断，富士华夏分社的战略布局，作出了调整，何少勇很可能由分管中原区，转移到两国边境来。 “快，跟上。”赵诚拉起叶蓉，从暗处死死地盯住了前面的美女。叶蓉随即给杨眉，发出了紧急情况下专用的联系暗号。 冷脸美女和小师妹走到家五星级宾馆门口，并不急于进门，而是掏出镜子抹着口红，腰肢轻轻摆动，前后左右转了几圈。 两人背着同款的挎包，颜色、样式都一模一样。 叶蓉吃惊了：“阿诚，这两人受过反跟踪基础训练啊，她们在观察身后的动静。”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恨恨地骂了声：“玛的，伪装得真好，老子差点栽在她们手里。” 在川省，赵诚对这两人确实没有任何防备，公交车上，为了给小苹果出口恶气，还设计教训了小师妹。现在想来，当时如果作出些过火的动作，岂不是让她们识破自己？ 两人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扭着屁股走进了宾馆。冷脸美女坐到咖啡吧，要了杯饮料，静静地喝着，显然在等什么人；小师妹则径直走向服务台，登记、拿钥匙牌，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 杨眉立即打开手提，入侵宾馆网络，查出刚刚登记入住的客人，前往的是1506房间。 3人紧急作了分工，叶蓉原地监视咖啡吧，看看冷脸美女在和谁接头。杨眉在附近转了几圈后，找到了数公里外的一个五星级宾馆，适宜观察1506室动静。 赵诚飞也似地赶回他刚入住的宾馆，取出组装完的特工设备，一气不停地返回。杨眉已经开好了二十几层的一间房，正好对着小师妹入住宾馆。 两架夜视望远镜，静静地瞄准着1506房。 小师妹显然不太急，也恐怕跟人约定的时间还早，她在室内脱光衣服，进浴室洗了个畅快，光着身子走到窗前朝外张望，大约发现附近没有高楼，竟然也不拉上窗帘，就躺到床上看起了电视。 “看来，接头时间还早哪。”杨眉叹了口气，将眼睛从镜头上移开，转头却发现赵诚目不转睛地扫瞄着，望远镜镜头轻微地晃动，将小师妹身上每根毛都分析得细致入微。 “啪！”杨眉顺手就甩了下他的头，“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白看白不看么。”赵诚傻笑几声，心说眉姐你讲得不错，跟叶蓉绝品般身材相比，小师妹那玩艺儿就差远了。 “我也去洗一个，有动静你马上叫我。”杨眉说着，顺手就褪去了全身衣服。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附近的灯光，还是能依稀见到杨眉魔鬼般的果体，赵诚歪着头，直看得心痒难忍。 “让你看个够！”杨眉说着，故意把正面露了个给他，做了几个舞蹈动作，翩然向浴室走去。 赵诚的心头之火，“腾”地再次熊熊燃烧，泥妹的，你个美/艳少/妇这体，这么着来勾引老子，老子熬不过几秒钟的哈。 洗完澡，杨眉一身小衣裤紧身装，衬托得苗条的身材无限惹火，像是故意在赵诚面前秀身材，摸黑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他。 夜晚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赵诚上下左右猜测着杨眉每一寸肌肤，感觉有些失控地说：“眉……眉姐，我一个大小伙像干柴，你装出个烈火的样子，先说好，我控制不住的哈，万一有什么不轨行为，这事挺难办的。” 杨眉笑嘻嘻地将一支胳膊搁在他肩，浑身顶级香水，熏得赵诚像头猛兽：“嘻嘻，阿诚，姐漂亮吗？咱现在不是孤男寡女吗，谁也发现不了的？” “对啊！”赵诚猛拍记脑门，“丫的忘了这茬了，孤男寡女么，这事就好办多了，闹多大动静都没事。” 说话间，赵诚伸出手臂，狠命地搂住了杨眉柳腰，另一只手顺势由下往上，就朝她雪白的粉腿根子摸去。 一支冰冷的枪管，轻轻地顶在了他额头，杨眉依旧笑嘻嘻地：“阿诚，摸啊，使劲摸啊。你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控制不住手指的，摸得姐兴奋，可是要哆嗦的。看准了哈，保险是打开的。” “我靠！”赵诚婆娑着手感极好的皮肤，顿时没辙了。 杨眉收了手：“阿诚，现在已是战斗状态，你虽然受过了高级训练，但江湖经验不足。记住，任何时候都要控制自己情绪，因为性命转眼间就会消失。我们三人以后经常要独处一间，姐和叶蓉全身都是杀机，如果趁我熟睡时爬上来，不定从哪儿冒出颗子弹，姐真的控制不住，凭本能而为的。” 赵诚讪讪地笑了：“hi，眉姐，那趁你熟睡时，稍微掀起裙子，看看可以吧？晚上睡觉，最好你和叶蓉妹子少穿点，这样小弟能大饱眼福。” 杨眉扭了扭细腰，装了个枪毙的手势。 “有动静！宾馆门口。”杨眉盯了会儿望远镜，头也不回地朝赵诚喝道，随即给叶蓉下达了紧盯的命令。 迅速将镜头调至宾馆门口，果然有个矮胖身材的中年男子，在门口转悠数圈后，大踏步进入了宾馆。 “矮冬瓜？”赵诚和杨眉对望了眼，心里隐隐升起了强烈的预感。 来人，正是川省龙吟镇原先的戚副镇长，去年八月被双规后，想不到出现在了这儿。矮冬瓜是高丁县常务副县长唐康的心腹，唐康后来也被免了职。现在矮冬瓜在这儿，唐康在哪里？ 唉，不想唐康了，小角色而已。 不多会儿，1506室赤果身子的小师妹，起身连衣服也没披，就打开了门。 矮冬瓜闪身进门，抱着小师妹双双扔到床上，先来了场猛烈的炮战。 赵诚在镜头里直摇头，泥妹的，小师妹原来是公共垃圾场啊，哪个男人都可以来狂射一通，幸亏老子把肖苹果从危险边缘给拉了回来，否则污染中毒。 两人聊了些什么，矮冬瓜撕开衣服隔层，掏出页什么资料，盖到小师妹****，哈哈笑着，穿好衣服就下了楼。 叶蓉传来消息说，矮冬瓜并没有和坐在咖啡室的冷脸美女接触，而是对望了眼后，就疾步走出大门，跳上辆越野车开远了，车子没有牌照。 深更半夜，路上车辆稀少，叶蓉不便叫出租车跟踪，为了不暴露自己，只好悻悻作罢。 1506室里，小师妹从拎包里掏出条黑色内/裤，麻利地拆去丝线，露出了夹层。 她将矮冬瓜给的薄纸折叠折叠，想放进夹层，突然转身掏出几张纸巾擦拭着下体，大约刚才与矮冬瓜炮战凶猛，下体有些不适，小师妹将纸摊开平放在裤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杨眉朝赵诚点点头，迅速拿起早就准备妥当的一只仿生蝇，扔到了窗外，朝1506室疾扑而去，很快便钻入窗户，无声地悬停到了那张纸上空，随即调转身体，钻出了1506室。 这是只微型可操控照相机。 没几分钟，小师妹从浴室出来，麻利地将纸张折叠后，缝进内/裤，又掏出只包装纸，细细地封好。看起来，这不过是个女人家新买的内/裤而已。 小师妹打开房门，走下楼去。 暗中打量着的叶蓉，很快发现小师妹来到了大堂的咖啡吧，跟默坐已久的冷脸美女，仿佛不认识似地。小师妹坐在了冷脸美女邻坐，叫了杯咖啡，装有纸张的拎包，跟冷脸美女同款同色的拎包，放在同张椅子上。 冷脸美女迅即起身，背上小师妹的拎包便快步走出宾馆，打了个的，向出入境方向匆匆而去。出租车后面，立即出现了辆轿车保驾护航。 幸亏刚才叶蓉没有跟踪矮冬瓜，否则必暴露无疑。 富士会社，大约吸取了川省行动失利的教训，不再通过网络、电信传递情报，而他们采取这种最原始的情报传递方法，也证明冷脸美女带走的，是份极其机密的东西。 小师妹并没有随冷脸美女返回，而是喝完咖啡后，重新返回了1506室，整理完物品，又乔装打扮了一番，衣冠整齐地坐在椅子上，抽着烟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看起来，她还在等人。 杨眉在电脑上摸黑处理着数据，叶蓉赶到了：“阿诚，眉姐，宾馆门口还有辆可疑的车辆，好像是来接小师妹的。” “风浪已经很大了。”杨眉头也没抬就给出了分析，“小师妹也是个黑客高手，富士会社必如阿诚所分析的那样，将中原区转移到了傣县一带。小师妹可能是被接到某个秘密地点，加入他们的黑客组织的。” 叶蓉遗憾地摇着头：“可惜，我们没办法追踪。” “不，会有的。”赵诚的望远镜，始终对着宾馆下的一辆黑色轿车，扫瞄完车头，便一直对准着轮胎看着——司机无聊地在边旁抽着烟，单脚蹬着粘在挡泥板上的泥土，这些泥土很厚，显然是从出发地不远就粘上的。 杨眉终于轻轻地拍了下手：“大家快来看吧，数据处理完了。” 那张纸，静静地以图片形式，呈现在电脑上，其他东西都不重要，有句话，却使三人吃惊了：“希望集团陈龙希不愿跟我们合作，既然他第二次来送死，那就成全他。择机绑架他的亲生骨肉，逼他就范。” 原来，富士会社真的想搬掉希望集团这个阻碍，他们前期跟陈龙希进行了接触，希望他撤出华夏国市场，但没有成功。 但是，为什么是陈龙希第二次来送死呢？第一次是什么形式的送死？ 哦，对了，陈龙希是前亚洲首富，后来濒临破产，看来跟这事有关，不过不重要，无须深究。 杨眉迅速进行了查找，公开资料显示，陈龙希只有个独子，金融学博士，毕业于英国牛筋大学，刚刚就职于傣县国际金融中心证券部。 这条消息，看起来与他们三人的复仇无关。 杨眉摇着头关闭了电脑，对于经济界各种尔虞我诈的事，她见得太多了。 “阿诚，你下周就要去金融中心实习，有机会提醒他们一下吧，也算积些阴德。” 赵诚点点头，眼睛没离开镜头，小师妹按约定的时间走下楼，坐进车子后就一溜烟消失了。 “走，我们去分析一下，这车子到底来自哪里。”赵诚站起身。 刚才，他看了很久，发现车子上沾有不少泥土，尤其是四只车轮。这说明，车子来自郊区或者深山，从泥土中，也许可以追踪到大致的目的地。 事实，比他们猜想的更容易，因为赶到现场后，赵诚发现了个极不起眼的小东西。 它是粘在泥土中的几粒感冒冲剂般的颗粒。 第117章 初探虎穴(上) 将泥土和颗粒带回宾馆，三人忙着开始了研究。 从泥土新鲜程度和累积程度上来看，车子是从十几或者几十公里远的地方驶来的，不太像深山老林，因为泥土上夹杂的枯枝残叶不多。 杨眉碾碎混杂在泥土中的小颗粒，使劲嗅嗅，抬起了头：“是养殖用饲料，给鱼吃的。” 叶蓉随即打开网络，经过查找，发现越北小镇百公里范围内，有十多家渔业养殖场，其中离镇区三十几公里远的地方，有个规模最大的综合型养殖公司，叫越北开发区，它成立于去年，有越南国蓝方背景，在半年前蓝方取得政权后，越北开发区的规模暴增十余倍，甚至连几个原先用作军事的土地，都被它拿了下来。 越北开发区的员工中，出现多名日资公司骨干身影。 杨眉妩媚地拨弄了下秀发，露齿笑了：“阿诚，也许我们闯入虎穴了。”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感觉空气中复仇的气息如此之浓：“眉姐，蓉儿，那就去会会咱们的仇人吧，我的手，已经无法控制！” 三人风般下楼，跳进豪车，杨眉一路疾驰，来到了个偏僻的山林。她打开中控台面板，将手指贴近了一个指纹识别的按钮。 车底两块钢板缓缓移开，露出了几支轻武器。 “防辐射钢板，出入镜的扫瞄仪看不出来。”杨眉说着，每人分了支手枪和消音器、一支轻型狙击枪。 车子随即调转车头，火速前进至离越北开发区四五公里远的地方，藏好车子，便向远处的大山飞一般摸去，找了个在狙击枪射程范围内的有利位置后，通过望远镜，静静地打量着开发区大门的动静。 这是一个庄园，挂着块越北开发区牌子。两侧有两个塔台，各站着三名守卫，看似便衣，实际上荷枪实弹，分三个方向瞭望。塔台下有个小屋，里面有四五个人在喝酒、打牌。庄园里，却是灯火漆黑，没有人活动迹象。它显示，庄园仅仅是个幌子，塔台和它下面的小屋才是重点。 杨眉和赵诚交换了下眼神，同时点了点头，富有特战经验的他们知道，这儿是一个联络点加最外围的岗哨。进入大门后，需要通过一道狭长的山涧，数公里外，才出现一个开阔的平地。开发区核心地段——渡假村，就建在这个平地上。 三人本想绕过庄园，找条直通度假村的捷径，但很快失望了，庄园是通往度假村的唯一道路。 叶蓉换了个姿势，向前探探身，想观察得更清楚些，杨眉也收起望远镜，打算站起身，商量如何前往度假村探个究竟。现在，他们只知道开发区内必有蹊跷，但未知跟富士会社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的仇人野狼、渡边小雄等人，是否会落脚此处。 突然间，赵诚飞身而起，将杨眉和叶蓉拖进草堆，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几道手电筒光束，乱晃着照过叶蓉刚才探身的草丛，山道上有三名巡逻的，在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我明明看到这个地方，刚才有东西晃了晃。”是个操华夏国普通话的声音。 “操家伙，试试动静。”另一人说完，伸手从背后拔出支带消音器的手枪，“哧哧”连开两枪。 子弹擦着叶蓉衣服钻入泥中。 另两人慢腾腾地装好消音器，就要举臂射击。 赵诚的子弹已经出膛，“啪”，准确地先击中第一人平端着枪的手腕，杨眉和叶蓉分别射出一枪，“哧哧”声过后，两名正欲举臂的，眉心正中开花，鲜血汩汩而下，两人扑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抓活的！”赵诚低喝过后，腾空而起。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对方手腕被击中，情知这里有埋伏，左手掏出对讲机，接通了频道。 “嗞……”对讲机里传来庄园守护的声音，“玛的，有什么情况？” 只要此人按下通话键，这儿的动静就将传回庄园。赵诚半空中挥手就是一枪，“啪”，击中对方左手，对讲机掉落于地，他随即一个穿心腿，将正想反抗的对手踢了个王八朝天。 身子落地，右腿狠狠地踩住了对方咽喉，防止他高声喊叫。 杨眉和叶蓉冲上前来，拨拉拨拉两个眉心中枪的杀手，发现早就没了气息。 杀戒已开，此行有进无退！ 赵诚的枪口，顶住了杀手脑袋：“想要活命，就把开发区的实情说出来！” “我说，我说，只求大爷留小的一条狗命。” 那杀手不过是个雇佣兵，所知不多，但从他话里，赵诚和杨眉还是分析出几条重要的信息。 第一，越南国的事务，是由富士会社社长的亲弟弟渡边小雄负责的，大本营就在越北开发区。 这使赵诚惊喜交加，他听萧司令提起过，20年前，渡边小雄就是枪杀自己生父母的凶手之一，今天冤家聚头，这虎穴不闯也得闯。 而杨眉对于渡边小雄不怎么熟悉，因为她在富士会社时，野狼已经带着渡边小雄离开了富士会社，前往索里斯量子基金就职。 但是，渡边小雄长年跟随野狼，这小子在这儿，野狼虽然不可能跟他同时呆一块儿，但总能查到线索。 第二，今天凌晨3时左右，会有架直升机过来，接几个人离开。虽然杀手对于具体情况不清楚，但赵诚和杨眉，很容易就判断出，这是来接小师妹的。这小娘们作为黑客高手，无疑将受到重用。 那么问题就来了，直升机起飞的地方，很可能是野狼老巢。 但是，他们已经等不到直升机来临了，因为眼前这3个巡逻的被杀被俘，对讲机又被接通过，庄园里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查探究竟。 一场恶战，已经无法避免，不如先下手为强！ 赵诚也在内心作出了如此决定，既然渡边小雄在此，那就先宰了这狗/娘养的，祭我父母兄长的在天之灵。 报仇，就他娘的要报得轰轰烈烈，不管直升机来自何方，不管野狼躲在哪里，今天就要以渡边小雄之血，打响我赵诚复仇的第一枪，野狼，你逃不走！ 3人立即进行了攻击分工，杨眉担任主狙击手，解决外围守敌，赵诚和叶蓉担任尖刀攻击。 情况，已经摸清楚了，这个庄园跟渡假村联络的主要方式，除了门口几个手持对讲机的便衣外，还有就是坐在塔台的两个人。其他杀手身上，不太可能有通讯工具。 这将是场闪电战，消灭庄园里所有敌人，不能超过几分钟，否则大批杀手，将闻讯从渡假村出来，封锁山涧，3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脱逃。 “一二三，一二三。”杨眉不断用狙击枪瞄准着便衣，嘴里轻声数着，她在作着精确计算，选择最佳狙击角度，和赵诚将同时解决掉两个塔台上的六个人。 叶蓉狙杀每一个敢于从小屋出来的敌人，并立即控制通信台，切断塔台和度假村的一切联系。 “准备。”杨眉下达了命令。 “射击！” 3人同时扣下板机，“啪啪啪啪”一阵轻微的乱响后，夜空中传来极轻微的“嗖嗖”声。 子弹，流星般出膛，在瞄准镜中急速飞行，它旋转着，尖端带着划破空气“咝咝”的嚣叫，尾端烧焦的气流随风溢散，越过盛夏的树林，穿过碧波微涟的池水，无人察觉它飞行的踪迹，疾如流星地朝目标大脑而去。 塔台上，便衣仿佛嗅到了什么异常，本能地想站起身来。 “哧……”子弹准确地抵达太阳穴，皮肉被掀开、颅骨被撕裂，千万根脑神经瞬间断裂成碎片，它在大脑里努力前进，受阻于坚硬的颅骨，翻滚数周，造成大脑大面积损伤后，旋转速度由每秒二十五万转瞬间归零，强大的冲力下，弹头剩余的火药被点燃，“扑”地发出道极短暂的燃烧光，迅即被浓浓的脑组织所淹没。 白的是脑浆，红的是血液，在子弹钻入大脑零点几秒后，犹如一朵极绚烂的山花，在瞄准镜里姹紫嫣红地绽放开来。它们从弹孔中钻出，在额头喷射，四溅于两个歹徒的胸上、腿上…… 就在子弹出膛之时，赵诚和杨眉同时扔掉狙击枪，朝庄园冲去。踢开大门，消音手枪“哧哧”声不绝于耳，直到里面连细微的声音都消失为止。 缴获了几支微型冲锋枪，3人火力大增。 赵诚和杨眉使出了全部功夫，沿着山涧快速突击，他们知道，守卫如此森严的地方，必定会有杀手赶到。 意外，发生了，遭遇比想像得来得更快，他们和一小队正常巡逻的杀手相遇。 两人保持着10米间隔，手持微冲一左一右以攻击阵形向前猛冲。刚刚到达涧口、眼见拐过涧角就可占据有利地形的赵诚，猛然间原地纵起，单脚在右边峭壁上猛蹬，身子平平地向左边飞去。 一串子弹，从他屁股下呼啸而过，在岩石上蹦发出惊心动魄的火星，散乱地弹到了涧底。 赵诚平飞之间，枪口略微调整，轻扣板机，一颗子弹迅即出膛，准确地命中了带头杀手的前胸，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杀手仰后便倒，露出的空隙，三四名杀手紧随其后。 杨眉没有犹豫，单腿半膝，“哧哧”连发，撂倒两名。其余杀手迅速散开，微型冲锋枪“哒哒哒”的射击声，将出路密集封锁。 赵诚从发现敌情、纵身闪避到开枪击发，凝尽了全部精力。他的子弹如果不能击毙带头的杀手，对方发觉有人纵起，枪口略抬高半寸，自己必死无毙身之地。一枪中的，这才低眼打量地面，发现涧边乱石丛生，想躲已借不到力量。重重地摔到一堆乱石间，尖锐的石头硌得他“咝咝”倒吸着冷气，几乎直不起腰，忍痛勉强藏身于石头后。 出口完全被封锁。这队巡逻队有十多人，分多处包抄而来。涧口属于天险，三四名杀手携带足够的弹药，即便里面有一个连的士兵也休想突围，何况赵诚和杨眉没有大规模杀伤性火力。 从炒豆般的枪声中赵诚判断出，涧口的杀手已分成了两个梯队，第一梯队实施火力压制，第二梯队开始向里突击。杨眉藏身于石头后，为节省弹药她不敢开枪。而且藏身地还不能让敌人发觉，否则杀手的掷弹筒六七秒钟内即可发射轻型迫击炮弹，这种口径50毫米，弹头重1公斤左右，每分钟可发射25发炮弹，两人身周五米范围内，连只蚂蚁都休想活着爬出去。 “喂、喂喂，塔台，什么情况？”夜空中，传来敌清晰的呼叫声，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消灭他们，对方在呼叫塔台不通后，将会立即向渡假村报告情况。 第118章 初探虎穴(下) 包抄中的敌人，在未明确对手藏身处时，不敢动用掷弹筒。他们的对手，是狙击手，迫击炮弹爆炸后形成的冲天尘雾，既可能带着狙击手的断脚残臂，也可能带着无比精准的狙击子弹。 形势危如累卵。 赵诚迅速打了几个手语，杨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从敌梯次推进的火力交叉掩护、射击角度、弹着点判断，这些杀手为新老搭配。两个梯队相隔十米，一个梯队完成火力射击后，迅速向前突击，第二梯队则立即起身进行火力压制。 两个梯队为三人、四人组合，第一梯队为两老一新，他们推进坚决、射击角度层次分明、压制能力极强，而且射击的节奏感把握很好，两名老手基本能弥补新手射击时因手法不熟而造成的细微时间差，杜绝了目标趁空隙起身还射的漏洞；第二梯队四人，则两老带两新，两名新手在完成射击、猫腰前进交由第一梯队火力掩护、并完成换弹匣时，有空档暴露。 这极细微的空档，就是两人救命稻草。 竖起耳朵，赵诚捕捉着一切可以捕捉的细节。杨眉蜷身于左侧悬崖，紧扣板机的右手微微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诚双手。如果错过这个信号，两人都将被密集的子弹锁死在原地，然后，单兵杀伤性巨大的轻型迫击炮弹，毫不犹豫地狂泻而下。 十米…… 五米…… 三米…… 一切都经过了精心计算，第一梯队刚好完成火力压制，两老带两新的第二梯队已推进至距赵诚藏身处三米处，起身，抬枪。 赵诚右手前伸，告诉杨眉，行动开始。 两名新手的击发速度，比两名老手慢了零点零几秒。老手封锁的是深涧左右两侧，新手射击方向是深涧正中。 零点零几秒，足够赵诚挥动双手了。 就在两名老手第一颗子弹出膛的瞬间，杀手们发现，一块大石头后有只手臂闪电般晃了下，接着空中有个隐约可见黑色物体腾空而来。 这是块手雷大小的石头，赵诚必须让离他最近的四个杀手看得一清二楚，有一个人没看清，对自己的性命也是巨大的威胁。 四个杀手紧急纵向涧边寻找掩身之物。 激战之中，从敌阵地飞出的，不是手雷是什么？ 杨眉火速现身，两颗子弹准确地穿透两名距赵诚三米外的杀手。随即抬起枪口，一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准确地钻入了通信兵脑袋。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空隙，敌人的火力短暂地停息了一下，等他们回过神来想瞄准射击时，赵诚和杨眉已经同时现身，手中冲锋枪的火舌，如同喷火器般将枪管打得火热，伴随而来的，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激烈的枪声，被长达数公里的重重群山遮挡去了大半，以至于赵诚和杨眉站在度假村外围的木栅栏前时，发现里面正在紧张地呼叫通信兵，安全防卫加强工作也才铺开。 度假村中心的一幢别墅里，灯火通明。 趁着几秒钟间隙，赵诚举起望远镜，别墅卧室里，能清晰地见到有个身影在焦急地踱步，拿着手机紧急下达着什么指令，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赤身果体地，不是小师妹又是谁？ 打电话的那个人，声音非常大，以致于远隔几百米，都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讲的是日语。 赵诚竖起了耳朵，奇怪，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杨眉点点头：“没错，他就是渡边雄的亲弟弟渡边小雄。” 镜头里，渡边小雄转过了身，赵诚“呀”地惊呼出声：“眉姐，是高丁县副县长唐康！” “什么？”杨眉举起望远镜，几乎惊出身冷汗。 杨眉在富士会社时，虽然与渡边小雄接触不多，但平常电话联系还是有的，因此她熟悉渡边小雄的声音。但当她看清渡边小雄时，也不由得感到了后怕。 没想到，渡边小雄就潜伏在她的身边，以高丁县副县长的身份，跟她的丈夫见过几次面呢。龙吟镇事件后，唐康被行政处分降职使用，由于中原区被赵诚彻底摧毁，他也悄然消失了身影。 渡边小雄是个华夏通，自国际寡头开始崩溃华夏国经济的计划后，他被派遣秘密潜入川省官场，本想经过几年超常规升迁之旅后，至少可以混到副部级干部，再谋划打入最核心的经济部门，不料折戟于高丁县。 幸好杨眉随丈夫调到城都市不久，否则若她和渡边小雄见面，这祸可就闯大了。 “玛的原来仇人就曾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赵诚钢牙咬碎，若早知唐康就是渡边小雄，当时就生吞活剥了这狗杂/种。 好，今晚就做一了断，老子将你打成个漏筛子！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一脚踢开木栅栏，寂静中“蓬”的声音响起。两名暗藏枪支的守卫，立刻闻声跑了过来。 赵诚隐身树丛，看看带头的守卫走近，屈膝微蹲，两手同时发力。 两把小刀，凝结着满身仇恨，准确命中带头的守卫心口。赵诚整个身子早已腾空飞起，双脚在假山上轻点数下，绕到后面守卫身后，飞起一脚踢中另一人后心；双手用劲，拖后的守卫脖颈“卡嚓”被扭断。 杨眉从另一侧进入，从怀里抽出消音手枪，顺手消灭了几个探头探脑的杀手。 这些轻微的响动，在偌大的庄园里并未引起慌乱。 赵诚和杨眉，手持的是两把“瑞士短剑”冲锋枪。这种由美国tdi公司于2005年投放市场的新型枪型，重量只有同类武器的一半左右，后坐力极低，射速达到了每秒25发。 更为难得的是，它有大容量弹匣，单匣装弹达到了50发。 手中两把“瑞士短剑”，持续火力达100发，且在几秒钟之内就可全部击发完毕，简直等同于一个小型战斗小组。 强大的火力，加上进开发区以来，切菜般消灭杀手，使得两人忽视了潜在的危险。 这儿，是敌心脏地区，大批杀手，全部屯集于此。 赵诚和杨眉原本商定，在接近渡边小雄房间前，尽量不动用冲锋枪。 但赵诚率先打响了第一枪，在接近湖边空地时，他又和三个杀手迎面相遇。双方不期而遇，赵诚来不及作出反应本能地扣动了冲锋枪板机。 “哒哒哒哒……”清脆的枪声中，三名杀手向后跌倒。 枪声惊醒了夜空，所有隐藏的杀手，全部朝枪声响起处跑来。 渡边小雄的巨柱，卡在了小师妹桃源深处。这令他顿时进退两难。 赵诚和杨眉，此刻也感到了进退两难。他们从两个方向包抄而来，却同时遇到了强有力阻击。 敌人的火力和凶悍程度，超出他们估计，很快，庄园里原先平坦的地面，突然间纷纷被掀开，六七个地下洞穴中，又爬出了十几名杀手。二三十个杀手，训练有素地不断扫射，密集的子弹压得赵诚和杨眉腾不出手。 赵诚暗暗叫苦，虽然经过了农民工丛一飞的千锤百炼，毕竟实战经验有所不足。没有像杨眉那样，左右开弓，有章有序，将敌人火力压制在原地。 身经百战的杀手显然也看出，入侵者其中有一人系新手上路。他们立即做出战术调整，迫使杨眉无力分心旁顾的情况下，集中优势兵力朝赵诚扑来，以图分而歼之。 杨眉苦叹连连，又无可奈何。 赵诚左闪右躲，趁空换好弹匣，探出手横扫出一梭子，随即就地十八滚，找了个进退均可的掩体，全力开火，几名杀手翻滚倒地。 然而，身后也有杀手趁黑摸来，这些杀手枪法精准，幸亏是黑夜，敌人又准备不足，但好几颗子弹擦着头皮掠过，已是险象环生，敌人的人数看样子在三十人以上。 这个掩体，是经验丰富的敌人故意让给他的，赵诚果然中计。 杨眉守的位置，则是稍高的、有较开阔视野的所在，她见到赵诚翻入掩体内，心说中计，情不自禁地惨叫一声，双手不停开火，以图趁敌被压制的间隙，拼死救出赵诚。 因为，敌人在远处，已经支好了掷弹筒，炮弹，准确地对着赵诚躲进去的掩体。 杨眉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敌人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掷弹手再次用拇指，比划了和赵诚之间的距离，冷冷一笑，捧着炮弹朝掷弹筒口放去。 只要双手一松，炮弹滑入弹膛，就将“嗖……”地飞出。 性命攸关时刻，掷弹手身后突然传来冲锋枪炒豆般枪声，四周同伙纷纷倒地。叶蓉手持微冲，一袭黑色紧身衣，左右手各持一支冲锋枪，双手交叉腹前，咬牙切齿地一顿痛揍，最后抬起枪，“啪”，掷弹手头上开出朵血花，抱着炮弹，轰然倒地。 赵诚信心百倍，从暗处探出身来，手持两把“瑞士短剑”，食指狠狠地扣下了板机：“狗娘养的，全给老子去死吧！” 耀眼的火光过处，湖边空地遍地哀嚎之声。 蓉儿接续火力，守在楼梯口，将所有杀手阻住。赵诚和杨眉，飞般朝楼内跑去。 战斗打响后，渡边小雄并未贸然出门，他以为凭借楼下几十名杀手的实力，再强大的敌人也能被挡在楼下。遍地哀嚎传来后，他这才后悔，来不及穿衣，套上内/裤，顺手操起把手枪，推弹上膛，便火烧眉毛地一把拧开了房门。 “瑞士短剑”黑魆魆的枪管，稳稳地顶着他的额头，另一支枪管，则对准着赤身裸体、连内/裤也来不及套好的小师妹。 赵诚冷冷一笑：“别来无恙，唐副县长！” 杨眉几个大步跨上前去：“渡边，还认识我吗？” 渡边小雄双脚打颤，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认识，你们我都认识，赵英雄、赵诚，圆……圆月高手！饶……饶命。” 赵诚“咣”地换上新弹匣：“饶命？二十年前，我父母丧于你手，你来跟老子说现在饶你命？我兄弟才来人世，就被惨遭杀害，你来跟老子说饶你命？全家家破人亡，你跟老子来说饶命？” 渡边小雄的眼神显得无比恐惧：“英雄，你是……” “不错，我赵诚正是赵啸天和容珊的儿子，苍天有幸，留赵家一脉香火，为的是今天来报我全家之仇！你看仔细了，老子替我爹娘兄长前来取你狗命！” 赵诚怒吼一声，左手对准小师妹的枪管陡地调转过来，食指恶狠狠地往下一压，“啪”，一颗子弹钻入了渡边小雄大腿。 “嗷，饶命啊……”伴随着惨烈的哀求声，渡边小雄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 “啪”！赵诚的右手下压枪口，又一颗子弹钻入了渡边小雄另一条大腿：“现在来跟老子说饶命，我饶你命，谁还我父母之命？” 渡边小雄仰躺在地上，脸上求生欲望是如此强烈，伸出右手挡住枪口：“赵诚，是野狼，计划都是野狼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啪”！赵诚的枪口，丝毫没有被渡边小雄的手所阻拦，又一颗复仇的子弹射穿手掌，钻进了渡边小雄肩膀：“野狼住在哪里？说！20年前的事，是不是渡边雄幕后指挥？说出来，老子答应你，让你死得痛快些！” 渡边小雄的右手疼得撕心裂肺，乱甩一通，鲜血横飞，浑身上下成了个血人。他用肘支地，本能地伸出左手掌，盖住了滚烫的枪口：“野狼在一号基地，去年刚成立的，是索里斯基金会训练特工的大本营，我从来没去过，本来一个小时后直升机接我和小师妹去。具体位置，我真的不知道啊。20年前的事，跟渡边雄没有关系，是野狼和一个什么组织合伙干的，目的是窃取页岩气技术。赵诚饶命啊，就算杀了我，其他的事，我也真不知道。” “啪”！第四粒子弹怒啸着穿透掌心，射入渡边小雄肋部，“饶命？老子说过饶你命吗？今天你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渡边小雄疼得“哇”惨叫起来。 与此同时，床上也有声“哇”的惨叫响起，杨眉举起枪，本欲除掉小师妹，然而却见她大小便失禁，两眼呆滞，已经被彻底吓疯了。 见渡边小雄掏空心肺，都没有更多的情况。赵诚“哗啦”退下“瑞士短剑”只剩一半的弹匣，将整盒弹匣“光”地装上。 左右手一支顶着渡边小雄脑袋，另一支顶着渡边小雄心脏，同时扣下了板机：“狗娘养的，到地狱去忏悔吧！！” “哒哒哒哒……” 枪，发出愤怒的嚣叫，整梭子弹前仆后继地涌入渡边小雄体内。 第119章 功力大增 第3天上午。 赵诚几乎一夜没合眼，静静地站在窗台边，忧郁地望着楼下熟悉的校园风景。自凌晨起床后，他就没敢回头看一眼。 如果回头，他怕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忧郁——生死与共的兄弟肖平谷，已经回了老家。 他是昨天深夜回到川省的。战斗结束后，两国边境被紧急关闭，他和杨眉、叶蓉，3人分头行动，从深山老林越过边境各自返回川省。 打开寝室电灯，他先看到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封信，是肖平谷感人肺腑的告别信。 兄弟，就这么走了；寝室里，显得如此空荡，如此寂寞。 然而，应该为小苹果感到高兴，他踏上了条正确的财富路，只要拥有核心专利技术，煤化工会给他带来滚滚财源的。等赵诚处理好家仇，开启商业帝国之途时，兄弟俩一定还会并肩战斗！ 是的，会并肩战斗的。只是，兄弟俩各自要经历场腥风血雨的劫难，小苹果的劫难，一点儿也不会比赵诚小。 他站在窗口，始终在想着心事。 发生于越北小镇的战斗，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渡边小雄是20年前亲手对自己的父母兄长行凶之人，但他是奉野狼之命而为。手刃了渡边小雄，算是向父母兄长的在天之灵，发出了我赵诚复仇的怒吼。 但是，没能找到野狼，算是遗憾之极。 野狼罪大恶极，为了得到页岩气催化剂配方，潜伏于父母身边，又策划了整起恐怖谋杀。此畜牲，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必须把他找到。 渡边小雄说过，野狼躲在一号基地。这是索里斯量子基金培训特工的大本营。基地在哪儿，现在不可能找到，它有可能在越南，有可能在老挝、缅甸甚至其他国家，华夏国东南部交界的国家好几个，且都是崇山峻林，地域面积极其广阔，今后有得好找了。 好在野狼不可能避走他乡，他既然负责着基地，那么就会一直呆在那儿。 此次战斗，已经打草惊蛇。惊就惊吧，报仇，何必遮遮掩掩，就得轰轰烈烈。惊蛇有惊蛇的好处，虽然野狼惹下的江湖仇怨太多，不可能知道这是我赵诚所为，但让仇人每天生活于提心吊胆中，未必不是种快感。 父母关于页岩气的资料在哪儿，或许野狼知道，或许他不知道。但这无关紧要，知道不知道，野狼都是死路一条。赵家的东西，我赵诚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找到。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沾染过这资料上血，谁就拿命来偿！ 现在，他倒有些期待几天后就将启程的傣县实习之旅了，傣县紧邻越北小镇，县域又和多国边境交界，在那儿实习更有利于打听野狼的踪迹。 傣县啊，那就快来吧！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都快上午十时了，正想凑合着填填肚子，电话响了，是范董打来的。 “哈哈，阿诚，前两天打你电话关机，人也不在寝室，去哪儿了？”范董的语音透着兴奋，不等赵诚回答，就说了下去，“你推荐的几只股票，真是倍儿棒，猜猜，我们联合账户目前金额达到了多少？” 半年前，李、范两家共有资金三千万元，赵诚打入了两百万元，共计3200万元。这两三个月来，沪深股市探底回升，大盘涨了20%多，那么联合账户的收益率，不会低于50%吧？ “整整翻了一倍啊，阿诚！”范董相当高兴，“我也是讨个吉利，在翻一倍时就清仓了。按照你的分析，接下来股市会二次探底，我们休息几个月。哈哈，阿诚，你是股神，真的是股神啊。年底分红，我跟李丽讲，必须要给你重重的回报。” 一倍，意味着自己的资金增加到了四百万元，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不用了范叔。”提到李姨，赵诚顿时没了啥兴致，语音悲戚。 范董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为自己脱口而出，触动了共同的心事而后悔不已，两人伤感地结束了通话。 李诗嫣和李姨，到底在哪儿呢？托萧司令打听也有半年光景了，为什么毫无音讯？两个弱女子，到底生活得怎么样？ 江湖处处风险啊，李姨带着我父亲的东西，会不会…… 赵诚不敢再往下想。 闷得心慌，他走下楼去，沿着熟悉的人工湖畔，刻意选择了偏僻少人处，默默地朝前走着。 又是一年股神大战，受到去年复仇之箭队以大一生身份闯入复赛、打破历史纪录消息的刺激，今年财经学院的大一新生，几乎都没有回家，全身心投入了比赛。 想起去年此时此刻，自己拎着快餐盒，开启了命运转折之旅，赵诚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痛苦。他曾经离李诗嫣那么近，最后却竟然远在天边。 “滴滴滴……”手机再次响起。 是萧剑锋的电话号码，他始终在边境进行打黑除恶行动，两人已多时没联系了。 迫不及待地按下通话键：“萧大哥，小弟想死你了。” “哈哈哈，大哥也一样。”萧团长一如既往的豪爽，“我出差到省城，中午一起吃个饭。现在，你马上到特训基地来，有重要事商量。” 搁掉电话，赵诚跑向车库，启动了轿车。 越南战斗结束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川省，而是去了趟贵洲七盘水付铁根家中，当初借老人的几百元钱要还掉，还要重重谢过老人。 从贵洲，他再到老家冷县，取回了放在那儿的车子。 半年没见萧剑锋，不知这家伙黑了多少。 轻快地打着方向盘，车子驶出校门，赵诚突然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门侧。 扭头望望保安室，顿时再次黯然神伤。小苹果那竹竿般的身影，再也不会隔着玻璃，朝他的诚哥坏坏地挥手了。 他想起半年前，还有个谜未解，那就是从白泉镇军训回来、股神大赛实盘赛即将开始前，国宝开车把他从这儿接到了特训基地，是长箭告诉了他破敌妙招，从而请出戴维斯，给予了何白涛致命一击。 在特训基地，国宝曾说过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早就在跟自己玩游戏了，还说有什么事以为萧剑锋已经告诉给了我听。但当自己打听是什么事是，这家伙让小弟打了个电话给萧剑锋后，又以军事秘密为由，死活不肯说。辨称“该让你知道时，团长会亲自告诉你的”。 半年多来，和萧剑锋没见过一面，加上诸事缠身，一直忘了追问。 这事，会是什么呢？ 苦笑着摇摇头，踩下了油门。 这是赵诚无数次进入地下深处的特训基地，不过今天气氛有些不同，有团长在，训练的人格外卖力。 萧剑锋背负双手，乐呵呵地打量着走近的赵诚。他的四周，舒营长一袭紧身衣，看得出已经经过了热身；国宝和他三个最得意的小弟，分立两侧，全是短衣短袖，好像要来场什么比试似的。 见赵诚走到十几米处，萧剑锋突然挥了挥手。 国宝率先一跃而起，佐罗等3人，分别从3个侧面，向赵诚发动了突然攻击。 赵诚微微一笑，明白了萧剑锋用意。他侧身躲过国宝双拳，再左侧步右直步，连续晃过三路偷袭对手，随即连串的无影手，先将国宝晃晕，突然加速，侧身弹腿、勾拳偷袭、直拳强攻……连串精妙拳法、腿法，将自己四周护得水泄不通。 几个回合，四人合力竟然未讨得半分便宜，反而在赵诚狂风扫落叶般的攻势面前，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行了！”萧剑锋吼道，国宝哈哈笑着，率领小弟让到了一边。 他们四人，跟赵诚过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丛一飞训练赵诚两个月时，四人合力能击败赵诚；三个月时，双方打成平手；第五个月开始，国宝四人就没一次赢过赵诚。今天么，算例行公事。 赵诚以为比赛结束，没料想半空中一声霹雳：“看招！” 舒营长已经高高跃起，穿心腿被赵诚急速躲过后，一路眼花缭乱的腿法从天而降。他跟随萧剑锋多年，虽然功夫不及团长，但在特战团，功夫属于上乘之流。 赵诚顿感吃力，加上刚才分心，没有站稳脚跟，以致于先吃了大亏。 高手间过招，谁略有颓势，对方就会照准了你的软肋下重招，使你无法缓过气而露破绽。舒胖子拳脚并用，攻势凌厉，很快占据上风，逼迫赵诚步步后退。 数轮狂攻下，赵诚只有招架之攻，眼见败势已显。 舒营长猛出几拳，赵诚勉强侧身避过，正好弯腰到场边的萧剑锋面前。 “全力进攻右肋和下盘。”萧剑锋提醒道。 赵诚借助转身惯性，原地两个扫蹚腿，逼退舒营长。双方提拳挪步，重回中场。 舒营长虚晃一拳，想重掀进攻狂潮。醒悟过来的赵诚，突然矮身揉进，连续以腿功为前战，逼得舒营长连连闪躲。 攻守转换，闪电即逝。赵诚抓住对方退守的机会，突然使出重拳，狂风暴雨般朝对方右肋攻去。舒营长最擅长的左勾拳和直拳，顿时被遏制，频频退守勉力自保。 久攻之下，舒营长略显急躁，拼命护住右肋，以左拳为重点，发动致命进攻。暴雨般的拳点，令人眼花缭乱而至。 双方形势再次出现逆转，毕竟，赵诚在这儿受训才半年，而舒胖子则跟随萧团长多年。 “停！”萧剑锋举起右手喝道。 舒营长上来就搂住了赵诚的肩：“哇靠，赵诚，丛一飞前辈才指点了你半年，就到了这种境界，你知道舒哥我练了几年吗？光特战团就练了六七年啊，这就基本跟我打成平手了，再过几年，老哥还不让你牵着鼻子走？” 赵诚嘿嘿笑着：“舒大哥，羞死人了，若不是团长指点，我早就败了。” 萧剑锋显得十分满意：“去去，都别谦虚与自我谦虚了。阿诚来，大哥有要紧事与你商量。” 国宝凑向了他耳边：“半年前我说过，这事得团长亲自跟你讲。还记得吧？” 第120章 李诗嫣在香之港? “阿诚，大哥半年前就想征询下你的意见，愿不愿意成为军方特工？” 走进密室，萧剑锋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把赵诚雷倒了。 成为特工？靠，老子想也没想过。如果一定要征求我的意见，回答只有三个字：不愿意。 特工有啥好玩的？每天接受各种各样任务，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再说军方纪律严，撒个尿都要早请示晚汇报。如果当了特工，像这次越北小镇随心所欲的战斗，你想都甭想。 见赵诚微微摇摇头，舒营长开了口：“阿诚，我们其实大半年前就盯上了你，始终在暗中考察。” “大半年前？”赵诚吃了一惊，眼前顿时浮现出半年前国宝那欲言又止的神秘劲，我靠，闷了半年的这个谜，原来是想让我成为特工？ 萧剑锋有些失望地点点头：“没错，我们看中的是你对数字方面天才般的敏感。在全国各地筛选时，我们发现冷县中学保管的档案中，你获得过全国奥赛冠军，于是深入进行了解，发现你对数字有种超越常人的认识。” 赵诚有些明白了：“原来，去年8月和国宝在龙吟镇相遇，是你们蓄意安排的？国宝的微型手提，是故意落在窗台上的？” 舒营长笑了：“那倒没有。当时我们把你的资料发给了国宝，让他多关注你。你们在龙吟镇那条小巷相遇，他当即认出你，并向团部作了报告，但不清楚你去龙吟镇的用意。” 原来是这样。赵诚叹着气摇着头，泥妹的特工专干这种神神秘秘的事，一点儿也不阳光，有什么好玩的。 见赵诚铁了心不愿加入特工队伍，萧剑锋备觉遗憾地站起了身：“阿诚，哥也不勉强你。但此次去傣县实习，你能不能帮哥一个忙？” 赵诚吃惊了，你这个威风八面的大团长，居然也有事来求咱小老百姓？ “是这样的，你从越南传回的那份情报价值很大，富士会社要以绑架前亚洲首富陈龙希亲生骨肉，从而逼迫希望集团退出华夏国市场。而西南军区不久前则接到上级命令，军方有义务维护地方和平，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对于像前亚洲首富这样的企业，要竭尽全力保护好。” 萧剑锋停顿了一下，赵诚却笑了：“大哥，这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啊。恐怖势力要搞破坏，特战团要防止敌人破坏，这猫捉老鼠游戏，你俩玩呗。” 萧剑锋又叹了口气，显示有什么难题正摆在他面前：“唉，大哥烦哪。有可靠情报显示，富士会社派间谍打入了希望集团国际金融中心，但不清楚有几个，我们相信是冲陈龙希的儿子去的，这是枚非常威胁的旗子，说不定什么时候瞅准机会就动了手。” 赵诚顺手往嘴里扔了支烟，轻瞄淡写：“咳，多派几个高手当保镖，然后查找间谍线索呀，把他揪出来，嚓嚓嚓，该砍头砍头，该枪毙枪毙，毫不含糊。” 舒营长被逗乐了：“我擦，阿诚，有这么容易，大哥还来找你吗？这公子哥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他工作、行动时，喜欢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不愿有任何人跟随。他父亲曾派过多名保镖贴身保护他，都被他骂个狗血喷头，从此没人敢跟在他视线范围内。” 萧剑锋补充道：“陈家家规甚严，这公子哥从最基层员工做起，现在没有任何职务。但实际上，他是傣县国际金融中心运作的中枢，万一他有事，中心就完了。希望集团在国内有两家金融中心，沪市的由陈龙希亲自运作。” “嗯，老板都有不良习惯，这陈家少爷，我喜欢！”赵诚伸出了大拇指，吐出口烟，依旧轻描淡写，“大哥，多派人手潜入中心，暗中查找间谍线索。” 见赵诚拖三阻四，萧剑锋抛出了杀手锏：“阿诚，我估计，这间谍和野狼有些关系。希望集团已经成为富士会社的绊脚石，富士对野狼来说是旧主子。他们请野狼出手，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因此，找出金融中心的间谍，有可能打开野狼究竟在哪儿的突破口。” “我知道。”赵诚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清楚了，歪着头瞅着萧团长，“大哥，我有说过不帮这个忙吧？我只是不想当特工、受到束缚而已。” 萧剑锋长舒了口气，“玛的，说得累死老子。” 赵诚问道：“为什么不找你们特战团的资深特工，却来找我这个小人物呢？” 舒营长大手猛地拍了下桌子：“问题的核心就在这儿了。咱特战团，打打杀杀没问题，可是金融中心玩的可都是技术活儿，大哥把特战团能用的人手全筛选了一遍，没人懂金融啊。” “哦？也对。”赵诚的烟，凝固在了嘴边，“你派个不懂金融的人进去，几笔业务处理下来，马上让人看出是外行。” 萧剑锋期待地望着他：“明白大哥的意思了吧？” “咳，那能不明白吗。你的意思，不就是让小弟在金融中心实习时，顺带把间谍给揪出来吗？好说，好说。” 在关于派谁潜伏进希望集团这事上，确实难倒了萧剑锋。西南司令部在接到赵诚从越南传递回来的情报、说富士会社准备绑架陈龙希骨肉，逼迫他们离开华夏国市场后，司令部对特战团下了死命令，希望集团是国家高层钦点的重点保护企业，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军方当然有经济特工，然而供萧剑锋筛选的名单，全部被他否定了。这些名单中的人，要么金融业务能过关，但格斗、实战技能不足；要么格斗、实战技能符合要求，但金融业务差强人意。 这次潜伏任务跟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赵诚在越南弄出惊天大案后，野狼肯定加强了防备，增派的人手，可以肯定非等闲之辈。军方特工潜伏过程中，随时随地会和野狼派出的高手短兵相接。所以，必须要求特工同时具备优秀的金融业务，和高超的格斗技能，还要有实战经验。 算来算去，只有赵诚符合要求。 “还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萧剑锋说，“此次你们创新班前往傣县实习，何白涛、秃鹫都去，学校组织几个体育学院尖子生，组成安全护卫队，秃鹫任队长。” 赵诚点点头，这事能够理解，有何白涛的地方，就必定有秃鹫在。 舒营长接过了话头：“但两人意不在金融中心。” “那意在哪儿？”赵诚有些不解。 “我们特战团，在傣县郊区有个营部，负责两国边境一线的战略布置。这俩弱货，是冲傣县营部去的。他们有个坚强的靠山，就是你上次去军训的白泉镇那个连长。” 赵诚还是不解：“连长跟何家父子是一伙的，这我知道。可是连长跟你们傣县营部，又有什么关系？” 舒营长呵呵笑了：“敌人出了一步好棋，咱萧团长也出了步好棋。连长通过军方关系，被调往傣县营部，担任二连副连长。咱特战团职级比普通部队高半级，因此这个连长到了傣县营部，只能当个副连长。” “快说，是什么棋。”赵诚见舒胖子东拉西扯的，耐不住性子。 “别急呀阿诚。是这样的，刚才团长不是说了吗，咱特战团极其缺乏经济类人才，以前也有跟南方一些财经高校，合作举办暑期军营体验，让大学生来军营传经送宝。这回，白泉这个连长亲自作媒，联系了你们学校财经学院，以何白涛为头，进咱军营体验。实际上，嘿嘿，还不是刺探咱在边境一带的军事力量布置，和跟国际金融中心的关系？咱团长将计就计，把他们全装进了口袋里。” “有副连长在，还需要何白涛去探听情报？” “副连长不懂经济，他可能负责打听军事力量布局。而何白涛，则主要摸清咱军营有多少人懂经济，有没有派力量渗透到国际金融中心。” “哦。我明白了。”赵诚深深地点着头。 那个连长，在富士会社布局中，层级明显高于何白涛，又一个关键人物出动了。 然而，军训事件后，富士会社掌握着赵诚和特战团的关系，萧剑锋让赵诚在金融中心潜伏，难道他没想到野狼跟富士会社关系，不怕暴露吗？ 萧剑锋自然有考虑，首先，暴露也不怕，敌人怕了更好，不敢搞破坏更更好；其次，他也是不得已之举，派个不懂金融的去卧底，很容易就露出马脚，反而会被敌所利用。 萧剑锋拿着张授权书走了过来：“阿诚，大哥本想发展你成为特工，这样可以利用军方资源。既然你无意于此，也就作罢了。此行凶险万分，可能说打就打起来了。这张授权书，你藏着，算特战团受团长单线指挥的特殊情报人员。在紧急情况下，你可以到特战团任何驻地，出示授权书、报出特殊暗号，就可以直接动用军营资源。” “你不怕我公权私用？”赵诚开了个玩笑。 萧剑锋却默然无语。 赵诚一拍脑子，突然间就醒悟过来。大哥刚才说“此行凶险万分”，这就明摆着说的是自己报仇的事吗？ 他顿时有些哽咽：“大哥二哥，这份盛情，小弟我代父母在天之灵，深深地谢过了。” 萧剑锋长叹了口气：“我父亲对没能保护好你父母兄长，一辈子都自责难过。但我们父子俩的身份，又不能公开进行这方面活动，所以阿诚，我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大事尘埃落定，萧剑锋和舒营长交换了个眼神：“阿诚，国宝的妻子给你带来个喜讯，她发现李姨和李诗嫣在什么地方了。” “什么？”赵诚蹿上去就揪住了两人，心情之迫切溢于言表，“在什么地方？” “在香之港，但你们马上可以在傣县见面。”萧剑锋说。 赵诚顿时懵了，这两人，到香之港去干什么？为什么可以在傣县相见？ 国宝的妻子洪碧，是无意间发现李姨下落的。 半年前，赵诚曾托萧司令打听李诗嫣下落，军方也曾和澳大利亚联系，但查不到任何关于两人的线索，军方不可能动用秘密力量，完成赵诚这个心愿，因此一直被耽搁下来。 直到半月前，洪碧随川省企业考察团，前往香之港考察。洪碧有亲戚住在赤柱，她请假前往亲戚家。 赤柱位于香之港岛的最南端，属于偏僻之地。 亲戚盛情地招待了洪碧，并带她前往当地最负盛名的白沙湾风景区游玩，在沙滩上，洪碧见到了两个极其熟悉的身影，正是李诗嫣和李姨。 在儿子学习踏上正途后，洪碧没少来城都市感谢李诗嫣，跟李姨也有所接触。 她本想立即打电话给赵诚，拨号时却转了念头，决定跟丈夫商量下。赵诚的真正身份，被军方严密封锁着，洪碧不可能知道。但她清楚李诗嫣突然出走，带给赵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而她丈夫的真实身份，洪碧也不知道，但国宝和赵诚的接触要比她多，丈夫也更了解赵诚的个性脾气，所以这事如何处理，还是征求下丈夫意见比较好。 国宝接到电话吃惊非常，立即请示了萧剑锋。萧剑锋跟他老子商量后，决定通过洪碧，把赵诚是赵啸天儿子的真相，传递给李姨，希望两人能回到川省。 李诗嫣和李姨，对于军方来说并非重要人物，但萧司令对没保护好赵啸天夫妇，始终内心有愧，因此作出了这个决定，希望能给赵诚一些安慰。 在这起事件上，军方对赵诚的帮助只能到此为止，不可能再深入追查。 洪碧却带回了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她跟李姨和李诗嫣见了面，原以为可以引爆颗重磅炸弹的消息，却没有引起李姨多大的吃惊，好像赵诚是她旧日恋人儿子这事，她早就知道了似地。 然而，李姨却给了洪碧一个极为意外的消息：她已经被希望集团聘为傣县国际金融中心副主管，即将带着李诗嫣前往任职，嫣儿则复学参加创新班的实习。 听到这里，赵诚全身都僵硬了，李姨放着御膳坊老板不当，却屈身于金融中心去当个副主管？ 这事，无论如何也令人没办法理解。 李姨，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第121章 斩草除根 2004年7月1日，d妈妈生日的这天，川省大学财经学院创新班20余名学员，来到了傣县国际金融中心，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实习。 赵诚、范氏兄妹与李诗嫣、李姨果真重逢，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然而赵诚的心中，却又打上了个重重的问号，对于李姨，他更加觉得此人不简单。他很想找李姨单独谈谈，问问清楚，既然你们选择了在川省悄然出去，却为什么突然现身傣县？ 但初到傣县，大家都没有时间。 从餐饮企业老板，到国际金融中心副主管，这身份的转换，委实过于令人惊奇，令人无法理解。 这半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李姨作出了如此选择。 他耐心地等待着与李姨深谈的时机。 李诗嫣明显与赵诚保持着距离，尽管有时也会上前来开几句玩笑，可是跟以往亲密的关系，还是有了很大差距。更多的时间，她跟范东东、范可儿呆在一块儿。 说心头不失落，那是撒谎。赵诚单独一人时，不断唉声叹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真是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啊。只好在心里守护着以往岁月，求大雪也无法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今夕何夕，青草离离，明月夜送君千里，可知我赵诚在苦苦地盼望，等来年秋风起。 不过初到金融中心，赵诚也给熟悉他的人一个意外——他到保安队应聘成了名兼职保安，专值夜班。 这是萧剑锋的安排，保安有夜间巡逻，可以及时掌握各种线索。 赵诚在川省闹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然而所有跟他身世相关的事，都被军方秘密抹平了，所有知情人都受到警告，包括冷县的赖二麻子和他小姨。社会上，可说对赵诚的身世一无所知。 唯一得知赵诚有异常的是李、范两家，但他们也只知赵诚少年时全国得过奖、对数字有特殊天赋而已，让他们不解的是，已经身为五百万富豪的赵诚，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去赚取每月上千元的保安费呢？ 赵诚给了个哭笑不得的理由：哥干的不保安，是寂寞。因为小苹果走后，我心里苦思不已，接过小苹果的枪，仿佛兄弟依旧在身边。 这理由，勉强成立，李范两家琢磨不透这古怪精灵小子的心思，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理由。 而川省学子，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感觉，除了何白涛、秃鹫开动脑筋格地格地一番，隐隐然觉得有诈，但无法想破其中奥妙，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7月1日下午，创新班到金融中心报到、进行实习动员后，分成四个小组，先进行了各种体验。 吃晚饭前，创新班每人分到了张实习日程表，详细注明了在实习期间须完成的各项任务。 赵诚拿着表格细细地看着，发现明天，他要跟实习老师前往百公里外的苍鼎乡，对一家上市企业进行市场调研。由于赵诚是川省股神大赛冠军，因此实习的起点比较高，一上来就进行调研。 赵诚和他的实习老师还没见过面，听中心员工羡慕嫉妒恨地讲，老师二十七八岁，未婚，是位扮相时尚的女郎，从京城某家公募基金招聘而来。 两人为什么还没见面呢，因为这位老师恰好碰上年休假，出外游山玩水去了。明天她结束休假，不回中心，而是绕近道直接赶到苍鼎乡。两人有过电话交流，得知赵诚有驾照后，老师让他今天晚上就开着她的小车去苍鼎乡，省得返回时挤又脏又破的农村班车。 苍鼎乡，紧邻老挝边境。过了华夏国和老挝边境，就是绵延无边的东南亚原始森林。 此时，原始森林深处，一个谁也无法发现的地方，有个人正在思考，他的手里，紧紧地捏着赵诚的照片和实习日程表 他就是公鸭嗓野狼。 川省由赵诚搞出的几件大事，野狼有所耳闻，但这是富士会社的事，他现在是索里斯量子基金秘密特工基地总负责，不会刻意去打听前东家的这些小事。 然而，越北开发区受到莫名攻击，渡边小雄被人千创百孔的消息，却真正让他震惊了。 袭击者来无踪去无影，参加战斗的杀手报告称，袭击者共有3人，一男两女。 野狼这辈子欠下的江湖血债实在太多，男女老幼都有可能来复仇，一男两女这线索的范围太大，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确定是哪家组织干的。 几个月来，他发誓给渡边小雄报仇，把所有以往惹有仇怨的仇家、有可能和他们对着干的竞争对手线索，都摊到了桌子。最后，当富士会社传来赵诚的资料、照片时，野狼呆了。 照片上的赵诚，活脱脱就是20年前，被他亲手所杀的赵啸天。 他找了赵啸天小儿子，整整找了20年，今天，仇人终于来了吗？ 直觉，仅仅回答了他两个字：是的。 然而，野狼却无法从赵诚的履历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完全是个普通人，就算有两个女人当帮手，又怎么能够直入防卫森严的越北开发区，击毙渡边小雄的呢？ 20年前暗杀赵啸天的行动，野狼是奉某个秘密组织干的，但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只能称得上完成了任务。 这个组织给他的命令，有两手准备，最完美的结局，是既杀掉赵啸天，又得到完整的汉斯技术；其次，则是让赵啸天随汉斯技术，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汉斯技术，将给这个组织的石油产业，带来灭顶之灾。 最终，野狼和渡边小雄，除掉了赵啸天夫妇，得到的汉斯技术，缺少最核心的催化剂配方。但饶是如此，仅凭赵啸天发明的简易式开采技术，世界页岩气开采成本，也迅速从六十美元，下降到了五十美元不到。 页岩气开采，也迅速被这个组织所垄断。但他们垄断页岩气的目的，并非发展新兴能源，而是借汉斯技术，击败所有页岩气开采企业，以免这个成本接近当时国际油价的新兴能源，对这个组织宏大的石油开采带来冲击。 商场，就是战场。这个组织凭借汉斯技术，竭尽全力拖延着世界向新能源进军的步伐。 这起交易，野狼得到的回报是数千万美元。 这些，是野狼的胜利，但他也留下了后患。因为野狼不久后就明白，赵啸天把真正的核心技术，藏在了所有人无法发现的地方。它重见天日之际，就是这个组织噩梦开始之日。 更可怕的是，赵啸天的小儿子，被飞天鹰秘密地带回了华夏国。 从发现现场的只有一具婴儿尸体之时，野狼就展开了地毯式搜索。随后，渡边小雄死死地咬住了逃亡的飞天鹰，双方用尽一切计谋展开了生死逃亡和生死追杀，直至来到了粤省惠舟市。 当渡边小雄兴冲冲地从惠舟深山，传回飞天鹰和婴儿尸体的照片时，野狼却没有高兴。 飞天鹰的尸体无庸置疑，但那个婴儿，全身却裹着白布，和美国德州赵啸天大儿子穿着完全不同。渡边小雄是个华夏通，却不清楚粤省一带的风俗，这是埋葬死婴所用的装扮，他还以为是飞天鹰逃亡途中帮婴儿换的装。 然而，野狼却跟赵啸天近距离接触过数月。他凝视着照片中婴儿的长相，直觉告诉他，赵啸天的小儿子并没有死。 追查的脚步，始终没有停止，但由于此后野狼带着渡边小雄，投靠了更强大的索里斯量子基金，奔波于全世界执行任务，此事被暂时耽搁下来。 如今旧事重提，赵诚依稀就是赵啸天的模样，野狼的心头会平静吗？ 斩草除根，是他这20年来的心愿。赵诚是赵啸天儿子也罢，不是也罢，都必须从他眼前消失，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从金融中心间谍传回的情报表明，赵诚今晚就会驾车前往苍鼎乡。 思考良久，他缓缓拿起了电话。 野狼在此耕耘多年了，直接插手了富士会社资助越南国蓝军政/变的计划。最近由于华夏国精锐西南特战团联合多国行动，为了基地避免暴露，他的行为收敛很多，但并不意味着他没能力。 这个电话，是打给越南北部深山的一个小组织的。这个组织原先是越军的一个小分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苏联和越南战争中，投靠了苏联军队。 苏联撤军后，这支小分队藏身于深山老林，成为专干走私、贩毒的一个团伙。但跟其他团伙不同，他们手中拥有苏军遗留下来的很多军火，有些武器装备，至今还是国际上主流的武器。 小分队是多国扫黑行动的主要目标之一，但很难发现他们到底藏身在哪儿。 野狼下定了决心，用这支小分队，必取赵诚性命。 时间，就在明天，根据实习日程按排，赵诚会前往老挝边境的苍鼎乡，沿途一路崇山峻林，进入苍鼎乡境内，必须经过高达千余米的苍鼎峰盘山公路，极为险峻，非常利于携带重武器伏击。 深夜，一道密电，从原始森林，飞向了遥远的越南国北部深山。 苍鼎峰下，有场绝杀！ 第122章 绝杀苍鼎峰(上) 这道密电，随即被多国联合行动部队截获，西南特战团设于边境的团部机要室，立即进行了解密。 此时，赵诚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迈出了金融中心食堂大门，南方的伙食，相当对胃口哈。 眼角余光，本能地朝侧边瞄去。 李诗嫣和范可儿、范东东依旧在细嚼慢咽，她抬起眼，幽幽地盯了眼赵诚的背影，心头翻涌着异常复杂的情愫。是的，这种感觉非常复杂，一言难尽。赵诚的敢作敢为、遇事决断且富有计谋，是这个年纪的男孩所不具备的，这也是他鹤立鸡群之处，但他的油腔滑调、游戏人生的态度，又是李诗嫣所讨厌的。 而她身边的范东东，出身豪门，聪明、好学、稳重，是多少少女完美而可以放心依靠的伴侣。 事实上，李诗嫣并非在作着选择，这个选择，已经由李姨作出了。李姨就像她的母亲，李诗嫣向来言听计从。 当然，李诗嫣不可能知道赵诚的真正身世，李姨也不会说出她心头的担忧之处。 打完饱嗝，赵诚拿着牙签仔细地剔着牙齿，剔完，不经意地将几枚牙签，插到了左胸口袋上方。 中心门口，停着辆军车，白泉镇那个军训连的“妓/女”连长，正朝快步走来的何白涛和秃鹫几人招着手。 这几人，是夜间去军营体验生活，顺便和官兵进行学术交流的。 秃鹫恶狠狠地瞪了眼赵诚，几个人都没有打招呼，风般地跳进了军车。在白泉镇，秃鹫被赵诚戏弄得相当惨，他一直不愿相信，连番几次败于赵诚手下，是因为人家功夫远高于他之故。这自负的家伙，一直以为赵诚练的，不过是几手猎户常用手法而已，是运气使得他数次狼狈不堪。 此次来傣县，秃鹫暗下决定，跟赵诚真刀真枪玩一场，而且要在公开场合玩。 赵诚会跟他玩吗？哈，小鱼小虾而已，有什么兴趣？ “妓/女”连长则直接把站在门口的赵诚无视了，猛踩油门，军车“嗖”地激起满地飞尘，绝尘而去。 仰天吸吸鼻子，嗅出了死鱼烂虾被扔进锅里烤熟的味道。 哼着小曲，赵诚东倒西歪地车库走去。嗯，“妓/女”连长的层级比何白涛高多了，又一个关键人物出动喽。不过老子对你没兴趣，今晚要远赴苍鼎乡，跟我的美女师傅相会哪。 听中心员工介绍，美女师傅长得有些像韩国女星金嘻善，漂亮而性感，这使他内心多了分期待，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跟漂亮女生搭配，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所谓人之常情，是指常常发情，有木有啊有木有？ 美女师傅的车不咋的，家用型，十多万而已。 轻打方向盘，车子轻捷地驶出了金融中心。 南方，太阳落山晚，现在是6时多，百多公里都是山道，得驾驶两个多小时。赵诚临行前查过地图，得知驾驶两个小时后，有座高峰叫苍鼎峰。虽然山路不是问题，为了保险期间，他还是在袖口处，装上了自制的飞丝爪。 这个本能的举动，将使他逃过生死一劫。 沿路将音响开得山大，小车欢奔着驶进了深山。很快，太阳从地平线缓缓沉下，无边的黑夜笼罩了大地。 苍鼎峰下，天地萧杀，一股阴戾之气越聚越浓。 几只晚雁掠过峰侧，突然间引项悲鸣，在惊惶的“嘎——”声中，加速挥动翅膀，箭般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中消失了身影。 苍鼎峰，是通往苍鼎乡、老挝国的必由之路。 古松旁，一个黑衣汉子缓缓转过身，眉角的刀疤深可见骨，杀气为之奔涌。 在这个足以远眺百里的山上，他已经站了很久了。 现在，他转过了身。 因为，视线尽头，有两道车灯箭般而来，前方哨兵报告说，车牌号正是赵诚所驾驶的那辆。 “啁……”一声尖厉而霸道的口哨声，从刀疤脸嘴中传出。苍鼎峰三个人所不知的老林深处，十几个黑色紧身衣的杀手蓦地打起精神，从木箱中搬出了家伙。 这是三架苏制单兵导弹发射装置，从三个位置，瞄准着盘山公路，万无一失。 再有十五分钟，赵诚的车，就将进入预定地点。 两个小时的山路颠簸，丝毫没使赵诚感到疲惫。夜间的山路，车辆稀少，他开着巨量音响，随着激烈的音乐左摇右晃，对美女师傅性感长相的期待，使他忘记了时间。 同时忘记的，还有手机。 这只手机，放在随着携带的包里，现在正在副驾座位上，催命似地一遍遍响着。 所有铃声，都淹没在了山响的音乐声中。要命的是，这张碟片是张劲歌演唱会，全碟没几个地方停顿，不是劲歌，就是欢呼和震耳欲聋的掌声。 萧剑锋在团部，已经急昏了头。 舒营长亲自率领的精锐小队，15分钟前刚从傣县团部出发，数辆军车，在山道上以近百公里时速，玩了命似地向苍鼎峰赶去。 时间每消逝一秒，赵诚都有可能命归黄泉。 这道密电，是团部机要室15分钟前破解的，译电员还开玩笑地对主任说，“怎么要杀一个大学生啊”，室主任对恐怖分子杀谁并不感兴趣，但是看到密电接收单位，就知事态严重，密电的接收单位，正是特战团苦苦追踪的越军小分队。 赵诚这个名字，整个特战团，除了萧剑锋和舒营长，就没第三人知道。 机要室主任将它归入一级情报，需要即时向最高首长汇报，他快步朝团长室走去。 萧剑锋扫过电文，屁股像装了弹簧般跳起，支走室主任，首先拨出了赵诚电话，然而始终无人接听。他立即指示两架武装直升机驾驶员，马上进行战斗起飞，以最快速度赶到苍鼎峰盘山公路，发现敌情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随后，他火烧火燎地拨通舒营长电话，令他火速率领精锐小队朝苍鼎峰进发。 然而，他的心里，完全被恐惧淹没了。要知道，赵诚进入伏击圈，仅仅不足15分钟了，就算舒营长长了翅膀，直升机变成喷气机，也无法在预定时间内赶到。 赵诚的号码，萧团长一遍遍不停歇地拨着，赵诚在轿车里，却正欢乐地大声歌唱，意淫着美女师傅的种种性感假想。 前方，就是名闻遐迩的苍鼎峰，赵诚换档加速时，还不忘欣赏下黑漆漆的高峰，嗯嗯，真是好地方，什么也看不清。 刀疤脸拿着把信号枪，平举夜视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轿车。离伏击圈还有5分钟，四周没有其他车辆和行人。 只要红色信号弹照耀夜空，三枚毒刺轻型导弹，就将从不同角度直扑轿车。 还有4分钟，轿车内这个2b青年，依旧欢乐地摇着屁股自娱自乐，刀疤脸从没见过走到地狱门口，还这般有兴致的人。 无线话筒里，传来报告声，十分钟前，特战团两架战斗直升机，全副武装紧急升空，似是朝苍鼎峰方向全速飞来。与此同时，特战队团部有数辆军车闪电而出，方向不明，车上军事装备不明。 刀疤脸心头格登一下。绝杀苍鼎峰的密电，并非由野狼从绝密基地传来，野狼还没笨到把基地位置暴露的地步。他是通过层层转递，而到了刀疤脸手上。 只要有钱，刀疤脸就敢听从一切暗杀命令。他才不管雇主是谁呢，确认中间人可靠，确认一半定金百万美元已躺在账户中，而武器所耗会另有支付，他觉得杀个学生，真是他玛的太值了。 特战团连续两路紧急行动，让他隐隐感到了不妙。 然而，他还是没觉得过多担心，因为特战团使用的是国产直升机，最高时速为200公里。从特战团到苍鼎峰，直线距离为80公里，直升机十分钟前起飞，最快在这儿行动结束5分钟后到达，那时，他们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山林中。 还有3分钟。 傻/逼青年的欢乐，正离地狱之门越来越近。盘山公路两车道，赵诚开在中间线偏右方向，驾驶室的门三四米远处，就是万丈深渊。 刀疤脸的伏击地点，选得非常好，三个角度都能清晰地见到轿车全身，而且数秒内没有拐弯，直行行驶可以给导弹发射兵，提供最佳的夜间瞄准视角。 伏击地点悬崖边，有几棵纵崖而出的大树，方便给发射兵提供坐标。 真是场完美的猎杀。 还有2分钟。 傻/逼青年单手驾车，燃起了根烟，车速不减。从驾驶熟悉程度上看，刀疤脸明显觉得这傻/逼经过驾驶特种培训，山路十八弯，他弯弯没有减速，弯弯转得相当漂亮，令这群年近黄昏的老越兵，看得心痒难忍，不断点头称赞。 最后1分钟。 倒计时，五、四、三、二、…… 傻/逼青年的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离大树几米远的地方。 但是晚了，他已经进入了最佳伏击地点、最佳伏击时间。 “……一，发射！”刀疤脸扬起信号弹，空中顿时绽开朵美丽的火焰。 “嗖嗖嗖……”三枚轻型导弹，分别从三个方向，朝轿车疾扑而去。 “轰！” 第123章 绝杀苍鼎峰(下) 赵诚驾车进入伏击圈前，漫长的碟片总算停顿了下，激情明星气喘如牛，特意装出奄奄一息的样子，朝观众朋友们卖萌：“要不要再来一首……” “铃铃铃……”手机铃声炒豆般趁虚而入。 赵诚初以为，是傻/逼的明星忘了将手机静音，真想骂出口，猛地惊醒，玛的，这是老子手机。 车速不减地绕过个弯道，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摁下接听键：“哪位？” 萧剑锋世界末日般的咆哮声：“阿诚，在哪儿？” 瞥了眼窗外，赵诚还渲染在激情音乐中，快乐地唱了起来：“连绵的青山，百里长呀，巍巍耸起，像屏障呀喂……” 嗯嗯，泥妹的张蕙妹的妹，这歌真激情。 “快说，在哪儿？”萧剑锋没命地吼道。 愣了愣，萧团长吃错药了？从没这么严厉过，嗯，管他，继续唱：“苍鼎峰呀喂……” “玛的你进入了伏击圈，马上隐蔽！” 伏击圈？开啥玩笑，大哥你打错电话了吧？ 赵诚顺势往窗外望了望，右侧是万丈绝壁，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连耗子群都不可能形成包围圈，哪来的伏击？ “青青的山岭穿云霄呀，站著一个有情郎呀喂。大哥，左绝壁右悬崖，敌人怎么埋伏？”唱吧唱吧，歌声能驱散所有忧愁，歌声陡然提高八度，声嘶力竭地继续唱：“我站在高岗上远处望，大哥你今天吃错药，依呀喂……” 萧剑锋顿时愣了，是呀，盘山公路绝壁连着悬崖，敌人怎么埋伏？ 军人的直觉，使他眼前出现了最恐怖的一幕，也顾不得赵诚正在开车，对着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赵诚，敌人必用单兵轻型导弹发动袭击，马上弃车，弃……车……！” 此时，远处的刀疤脸正好数到最后的“一”，抬手就是一枪。 信号弹开花前，赵诚正哈哈大笑，高声唱道：“哈哈哈，你站在高岗上向下望，是谁在对你声声唱……依呀……” 最后的那个“喂”字，是没办法出口了，整个地被他吞进了肚里。因为，车子后视镜里，出现了朵灿烂开花的信号弹。 急回头。 三枚导弹拖着燃烧的火花，出现在了视线里。 “导——弹！”赵诚扔掉手机，左手本能地拉开车门，纵身朝左急跃而出。 “轰轰轰……” 萧剑锋握着话筒，全身冰冷。赵诚最后那声颤抖的、拖着长音的“导弹”之后，有车门被撞开的声音，这小子是死是活？他判断了赵诚所在位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小子，就算跃出车门，也是万丈悬崖。 没错，赵诚跃出后，用力极猛，离盘山公路路沿五六米，朝悬崖下急速坠去。 导弹爆炸的气浪，恰恰拂过他头顶，烧焦了顶上头发，灼热感逼身而来，最顶端的那棵大树，迅速被拦腰斩断，急坠而去。幸亏弹片和车辆碎片，都是腾空而起，有些小碎片经撞击改变线路，有的撞在他身上，传来钻心的疼，有的擦身而去。 火光，照得四周晃若白昼，赵诚在急坠数米后，发现这儿有三棵伸向悬崖外的大树，两棵全部被毁，仅剩的一棵在公路中基半米多处，伸张的枝叶受到冲击，但树根完好无损。 “嗖！” 袖中的飞丝爪紧急启动，钢爪准确到达树根，紧紧地绕了几圈后，绷得笔直。赵诚身体连续弹跳几次后，总算被呆在半空，两脚悬空，惊得魂儿都吓飞了。 泥玛，临行前的无心之举，竟然成了保命神器。飞丝爪啊飞丝爪，哥回到地球，必定给你烧高香洒美酒再烧几个纸糊的美女，感谢你的不断之恩。 望远镜里的刀疤脸，亲眼看到车门打开，有个人影在爆炸前瞬间朝悬崖外跃起，他的嘴巴再也没合上过，玛的身手如此之好？ 然而，他相信此人就算逃过导弹攻击，也逃不出地狱之门，除了飞人能从悬崖下飞上来。 为以防真的有超人光临，他紧急下令准备狙击。三个发射地都带有狙击枪应对紧急情况，此时三支狙击枪全部稳稳地瞄准着大树方向，火光熊熊中，能见度实在太好了，连蚂蚁的毛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笔买卖，他不能亏，三枚轻型导弹总价值就达到了四万多美元。 几个杀手，随身携带微型冲锋枪，朝爆炸地点飞般而去。 “轰轰轰……”直升机的呼啸声清晰传来。 “黑鹰报告，目的地发现巨大爆炸，极可能是导弹袭击。”驾驶员向团部紧急报告。 萧剑锋四肢颤抖着，睁开了眼睛，紧急下令：“一号鹰，给老子警告式开火，发现敌人藏身地，不用请示狠狠地揍！二号鹰，马上到现场查看，有无生还者。” “哒哒哒”，一号鹰朝刚才信号弹升起的方位全力开火，不久后便悬停空中，机载士兵或用狙击镜，或用望远镜，搜索着四周。 萧剑锋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好消息：“二号鹰报告，悬崖下悬挂着个人，正在努力朝我方敬礼，用的还是左手，一个礼接一个礼，很感激的样子。” 萧剑锋颓然瘫倒在椅子上：“玛了个巴子，死到临头还有闲心装滑稽，阎王见了你小子都得哭！” …… 第二天上午。 赵诚呆在金融中心无精打采地，桌上堆满了慰问品，围观的人一拨接一拨刚离去不久。 满中心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实习生昨天驾车去和他老师会合，不料在苍鼎峰盘山公路，因技术不熟练车坠深崖，这小子奇迹般逃出了鬼门关。 让赵诚郁闷的，不是围观群众的各式目光，而是玛的昨晚兴致勃勃、蓄谋已久、用心良苦，竟然没见到性感的美女老师的大腿。失败，人生的重大挫折！ 李诗嫣也来过了，不过，是和范东东并肩而来，并肩而去，并肩说了些不冷不热的话，并肩给了他几个没滋没味的笑。 玛的，我为什么要说并肩这两个字？ 老天啊，小赵我心里苦哪，需要美女老师的性感，来抚慰我孤苦不堪的内心哪，哦，最好拥抱拥抱，顺带滋润下我干渴的心灵与*吧。 昨天晚上，小分队没一个逃脱，两架直升机，猫捉老鼠般将他们困在原地，刀疤脸选择的地形，实在太好了，进退之路全部在探照灯照射范围。少许妄想舍命逃亡之徒，身影蹿出不久，就被扫倒在地。 舒营长率领的精锐小队赶到后，未费半枪半弹，幸存之徒全部活捉。看清长相，舒营长气得全身哆嗦，他玛的全是年龄七老八十的老年兵，这是这辈子活捉过的最高龄军团。 刀疤脸所在的驻地，是个三国交界处的老林，属于三不管区域，边界十分模糊。特战团岂能客气，顺手牵羊，就把驻地进行了军事管制，打开山洞，好家伙，三四十年前苏联军队遗留的物资还真不少，除了轻重火力，更有架苏制大力士直升机——米－26。 但是，审讯没有什么突破，关于密电的来源，刀疤脸不可能知道。那个联系的中间商，早就跑了个没影。 米-26直升机具有极其明显的军事用途，这种直升机最大内载和外挂载荷为20吨，相当于美国洛克希德公司c-130“大力士”的载荷能力。米-26直升机主要用于没有道路和其它地面交通工具不能到达的边远地区，为石油钻井、油田开发和水电站建筑工地运送大型设备和人员。米-26往往需要远离基地到完全没有地勤和导航保障条件的地区独立作业，因此，要求直升机必须具备全天候飞行能力。 不知为何，萧剑锋没有把这些战利品，及时向上汇报，而仅仅在当地实行了军事管制——直觉告诉他，自己军方所有物资，使用时都需要备案登记，而这个三不管地方的这些物资，以后会有大用。这个大用，不是为自己，而是给赵诚留着的。 他的心里，惦记着处于东南亚原始森林中的野狼。 此时的野狼，也正气得手脚冰冷。特战团连夜紧急出动，而且动用了武装直升机，这使他感到，赵诚是如此可怕，不单单是三枚导弹无法解决的问题。 赵啸天的影子，成为他驱之不去的阴影。 而赵诚的耳朵边，始终回响着公鸭嗓难听的声音，除了野狼，还有谁能调动如此凶悍火力，去对付一个大学生？ 野狼，就在附近！ 下午时分，美女老师紧急从苍鼎乡赶回，由李姨陪同着，走进了办公室，赵诚总算面对面见到了本尊，心里连咽几口唾沫，玛靠，露脐装，齐b裙，细腿如藕，胸如篮球。 这老师，玛的给我选得太好、太好了。 除了长相好，美女老师的名字也好，叫爱新觉罗·芳子，别瞧名字像小日本，其实没半毛钱关系，芳子是地道的京城人士。 这姓，是清朝皇室姓氏，芳子的祖宗，正是开创了清皇朝的爱新觉罗第四代——康熙的后人。 “格格呀？”赵诚当场给跪了，膝盖弯了弯，立马挺直了身躯。泥妹的，格格有啥了不起，老子差点忘了自己身世，本尊，系大宋太祖赵匡胤后裔，不服？不服你来比呀。 李姨朝赵诚招了招手：“阿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姨有话跟你说。” 此次意外，给李姨很大的刺激，她决定把考虑多日的话，坦率跟赵诚说明。 第124章 3年之约 李姨要找赵诚谈，已经考虑多时了，准确地讲，她这半年离奇失踪，唯一的原因就是赵诚，而此次苍鼎峰的意外，仅仅是这次谈话的导火索。 她马上要前往新佳坡国，出席希望集团召开的业务发展战略会议，集团菫事长陈龙希亲自召集，来回得十天左右。 赵诚也正想逮个什么时机，跟李姨摊牌呢，他要消除两人间的误会，重获李诗嫣信任。他知道，李姨和李诗嫣失踪半年，矛头直指他。然而，李姨的失踪，却在赵诚心头，又多了几层谜。他要搞清楚，李姨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当一个副主管，为什么会失踪半年之久，又为什么隐居于香之港？另外，飞天鹰20年前寄给她的东西，是不是到了还给赵家的时候。 在李姨办公室落座时，赵诚正在思考，该不该先把自己真实的身世讲给她听，因为军方对消息的严格封锁，他判断李姨不知道这事。 没想到，李姨开口先甩给他一个问题：“阿诚，姨失踪半年，其实是躲着你。知道为什么躲吗？” “怀疑我是特工呗。”赵诚不假思索地答道。 李姨苦笑了下：“不，我没怀疑你是特工。还记得半年前，在范董办公室，我刚说完‘你是他的人’这句话，嫣儿可儿就闯进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吗？” 赵诚点点头，这事他怎么会忘，两人各弹各的琴，却牛头马嘴对得严丝密扣。 “那时，我想问的是，你赵诚是不是就是赵啸天的儿子。” 赵诚全身一震，抬眼盯住了李姨，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李姨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已经发现，啸天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小儿子，原来就是你。人与人，可以长得很像，但是你的脾气、个性、对数学的天赋、特别是那个遇到问题，要习惯性地仰天吸吸鼻子这个小动作，无一不是啸天的翻版。我跟啸天相恋十年，对他的了解远远胜过了我自己。所以，那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你……你一直没对我明说。”赵诚感觉太意外，不过细想也是，萧司令见到自己，不也是脱口而出，跟父亲长得实在太像了吗。 李姨幽幽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阿诚，你知道姨为什么嫁到川省吗？” 赵诚摇摇头，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那是因为为了找你的缘故。”李姨站起身，遥望着窗外，肩膀很快微微耸动，陷入了无限伤感中。 赵诚的大脑，再次被倒翻了浆糊桶，泥妹啊，怎么事情的发生，都跟我小赵估计的不同呢。 20年前，飞天鹰怀抱赵诚，逃亡至华夏国，是冲李姨而去的。他知道，有着与赵啸天十年恋情的李丽，一定会抚养这个孩子成才。 逃到粤省惠舟市，飞天鹰以为摆脱了追兵，这才走进邮局，先给李丽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事情原委，但是，飞天鹰没能发现裹在婴儿服中的纸条，他也不知道，赵啸天已经给两个孩子起好了名。那时的李姨，住在京城。 为了小心起见，飞天鹰将绝密资料邮寄出去，自己抱赵诚北上，约定两天后见面。 然而，直到快递到了大半周，还是没有飞天鹰的任何消息。 急如热锅上蚂蚁的李丽，承认对赵啸天有着割舍不下的感情，现在旧恋人全家身亡，这脉香火，无论如何要把他延续下去。 她飞赴惠舟四处寻找，终于在外来民工聚集村，得到了曾经发生枪战的消息。 李丽判断，飞天鹰可能已经身亡了，否则长达一周时间，他不可能不与自己联系。她跟飞天鹰、赵啸天从小是密友，也深知飞天鹰的处事为人，有着极缜密的心思。她不愿相信啸天的血脉也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是判断飞天鹰就算身亡，也一定会把孩子妥善处理。 果然，在民工聚集村，她打听到当晚有户来自川省的农民工，刚出世的孩子死了。然而这户农民工第二天即搬离，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条诡异却信息量巨大的线索。 遗憾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尽管南方沿海改革开放已三四年，但在内陆，打工还是被人笑话，甚至受限制的事。跟多数打工者一样，赵诚养父母留下的户口本登记地址、姓名，都是假信息。 李姨从村里人打听到，这对农民工夫妇曾提起过，他们住在川省城都市一带。 就此，李姨迁居到了川省，20年来，始终在默默地打听赵啸天遗子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赵诚内心充满了感动，走上前去，双手轻轻地掰住了李姨的肩，“姨，谢谢你。我父亲在天之灵，会感激你的。” 轻轻擦拭完泪水，李姨转过了身：“阿诚，你一定在想，姨当初为了满汉全席，跟你父亲分了手；如今，却为什么放下满汉全席，来到了这里，是不是？” 赵诚重重地点着头，这正是他没解开的谜之一。 李姨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却又问了个问题：“你也一定在想，姨为什么不务正业，在远大公司占据了最大股份，是不是？” 赵诚再次点点头：“是不是因为你是新能源专业的，远大公司今后可能要往这方面转型的缘故？” 以前，这确实也是他的心头之谜，但现在，好像不是了，因为他知道了李姨原来的专业，不是做餐饮，而是跟父亲的专业相同，都主攻新能源。远大公司目前的主业比较单一，专事触摸开关生产。但它给新能源留有空间，范氏电子公司的某些零配件，以后资产注入到远大公司，就可以轻松实现产业转型。 李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泪水已经顺脸而下，不断地抽泣着：“阿诚，你只猜对了一半。姨之所以要担任大股东，之所以要放弃御膳坊，是因为姨在1997年，犯了个极大的错误，目前姨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要努力挽回以前的错误。” “1997年？”赵诚莫名愣住了。 这个年份，跟他关系太密切了。 李姨叹了口气，却没有顺着话题往下说：“阿诚，也许你知道，你父亲有东西放在我这儿。小时候，飞天鹰跟我是邻居，我们关系非常好。20年前，两位密友先后遭遇不测，你可以想见当时李姨的心，都快破碎了。你父亲的东西，我迟早会交还给你。” 赵诚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开口。因为他听出了李姨的话外音，她只是说父亲的东西尽早会交还，却没有说马上交还，这其中，会隐含着什么事？ 见赵诚的目光躲闪着，望向了窗外，李姨也意识到了这点：“阿诚，你一定在想，你父亲的东西为什么不马上交还给你呢？是吧？” 赵诚轻轻地点了点头，何止于马上这两个字啊，我都已经等了半年了。 李姨突然剧烈地抽泣起来，双手掩面，眼泪瀑布般湿了衣襟。 赵诚被吓住了，赶紧拿起纸巾拿，递到了她手中，然而，他却依旧没开口，他觉得，此时自己竟然插不上一句话。 她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 果然，李姨抬起了泪眼：“阿诚，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啸天，我做了件傻事，在1997年时，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与正在香之港开展金融风暴攻击的索里斯量子基金，达成了某项交易。我把你父亲存放在我这儿的所有资料给他们，他们则放我一条生路……” “等等！”赵诚蓦然站起，打断了李姨的话。 1997年？神秘交易？ 一个来自2014年遥远声音，重新出现在他耳边：“装上消音器，下手干脆点。我们下个目标是崩溃华夏国股市，老大刚刚收到了份机密情况，和发生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一桩秘密交易相关。这小子如果活着，必让他知道核心机密。老大权衡再三，最终决定灭口为好。” 那是自己被绑架到小黑屋时，公鸭嗓野狼对杀手下达的命令。 他终于抬起眼睛，逼视着李姨：“你把我父亲的资料，和索里斯量子基金做了交易？” 李姨的头深深地埋在膝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了，这个存留于心头最大的谜，业已解开。 1997年，李姨把资料卖给了索里斯基金，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赵啸天还有把小剑留给了小儿子赵诚。这把小剑中，肯定留着什么秘密，或许是赵诚手中的小剑、飞天鹰寄给李姨的小剑以及密码箱中，那么常人无法理解的数字，三者合一，才会传递出什么信息，从而提示后人再去追踪什么，最后解开关于催化剂这个最大的悬念。 而李姨和索里斯基金完成交易后，敌人依旧无法破解父亲的催化剂之谜，直至2014年，知道我赵诚就是当年赵啸天的儿子。如果自己的身世被解开，我非找索里斯基金报仇不可。于是，他们来了个斩草除根。 赵诚缓缓地倒在沙发上，压制着自己头心怒火，把口气努力平和下来：“李姨，你去香之港，是不是在找当年的交易人，想把父亲的东西赎回来？” “呜……阿诚，我找了半年，也没办法找到当年交易的人。”李姨失声痛哭，“姨向你保证，姨一定会找到他们，一定……” 赵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袋空洞洞地。现在，关于父亲催化剂的核心三样东西，两样落入了敌人，他们还怎么肯还？ 两人默坐良久，赵诚起身告辞，李姨却开口留住了他。 “阿诚，姨有件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赵诚点了点头：“李姨，你对我照顾备至，我赵诚始终将你当亲人看待，有什么话尽管讲。” “那好，姨得罪了。本来，姨不想谈这个话题，但是，昨天你在苍鼎峰的险遇，给姨打击很大。你知道，姨要对嫣儿负责。”李姨沉吟了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你对嫣儿一往情深，姨看得出。嫣儿对你，则喜欢你的敢作敢为、遇事决断且富有计谋，但她不喜欢你的油腔滑调、游戏人生的态度。然而，她的心中，毕竟有你的影子。” 李姨停顿了下，打量眼赵诚，赵诚面无表情地静站着，他知道，李姨真实的用意，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 “阿诚，嫣儿相当于姨的亲生骨肉，姨要对嫣儿的一生负责。你是啸天之后，今后人生道路面临……” 赵诚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了下。李姨话中意思，他能不明白吗，自己今后面临着追杀，面临着诸多凶险，可谓人生无常。 “是的，阿诚，我想我不需要明说。范董的儿子范东东，姨十分中意，他将来要接范董的班，这孩子聪明、好学、稳重……” 没有任何迟疑，赵诚脱口而出：“如果我追求嫣儿到底呢？” 李姨愕然抬起头，喃喃地说：“跟你父亲脾气没任何不同，都是这般锲而不舍。阿诚，东东为将来的接班，制定了个完美的计划，打算在3年内，使范氏电子公司产值过亿……嫣儿的将来，也好有个坚实的……” “我明白了，李姨。”赵诚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产值过亿，根本不是我的目标。我的未来，是一个强盛的商业帝国。李姨，我想在不远的将来，你会看到，赵啸天的儿子赵诚，是怎样让这艘巨轮驶向辉煌的。如果一定要给它限定个时间，那么我想它就是3年之约！那时，我会亲口向嫣儿，说出我最想说的三个字。” 赵诚仰天狠命地吸了吸鼻子，调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心，充满了对自己承诺的无比坚定，坚定得忘记了追问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就是李姨在1997年时，是什么事令她走投无路，不得不靠出卖他父亲的资料求得一条生路？ 当赵诚记起问李姨这件事时，天已经完全是另一种样子了。 第125章 提审刀疤脸(上)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赵诚前进的步伐了，3年之约，不仅是他向李姨许下的诺言，更是对自己一生、对父母的在天之灵作出的庄重承诺。 完成手刃野狼的复仇后，他就要向野狼背后的靠山、强大的富士会社和国际寡头，发出生命的怒吼！ 回到办公室，美女老师芳子见他心神不宁，以为昨晚的阴影未消，宽容地给他放了半天假，好好调节调节心态。 赵诚也确实想补个睡眠，今天晚上，轮到他值夜班。对于小苹果来说，人生旅程就是无数个夜班组成的；对于赵诚来说，却是这辈子头个保安处/女夜，意义非同小可，他决心以饱满的革命热情，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破好处。 事实上，他的人生头回夜班，真的值出了惊天动地的革命狂热，金融中心员工事后评价，赵诚这小子光凭实习前几天的两件事，就可以载入中心名人堂史册，第一件自然是驾车坠崖，第二件是值夜班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这个答案，再过六七个小时就能揭晓。 刚下楼，萧剑锋电话来了：“阿诚，下午来趟傣县营部，我们提审刀疤脸。” 小心地把新买的手机放入袋里，赵诚向门外飞奔而去。对刀疤脸的提审，昨晚在他被抓获时就开始了，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今天萧剑锋亲自出了一匹马，也许会有转机。 打个的，直奔十多公里外的傣县营区。特战团的这个营区，以后打算长期守防于此，着力控制边境安全，为地方经济发展护航。 在离营区正门几十米的地方，赵诚让司机停了车，付完钱，看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便燃起支烟，手插裤袋，吊儿郎当地倚在了棵大树上。 他没有出入证，门口的哨兵不可能放他进去，必须要等萧剑锋到来。 刚深吸了口，出租车还没掉完头呢，只见有辆面包车飞速驶来，“吱……”地刹在了他身前。 车窗打开，宋小兰老师惊讶地朝他挥着手：“赵同学，你怎么到营部来了？” 嗯？宋老师？ 赵诚歪叼着烟，尊容惨不忍睹地僵在了原地，脑子没反应过来。 哦，对了，宋老师不是半年前来支教了吗？可是傣县中学，跟这儿是相反方向啊。 扔掉烟头，热情地伸出双手，就想打招呼。 车内传出个熟悉的声音：“队长，就在这儿停吧，要不进营区喝一杯？” 车门“哗”地打开，何白涛率先跳下了门，紧接着，秃鹫、宋老师、李诗嫣、范可儿、范东东、侯冰……好家伙，满满一车十几个人，相继下了车。 驾驶室的门也打开了，金融中心保安队长满脸谄笑，拉着何白涛的手使劲摇：“啊呀，何公子，侬太客气了。营区不进了，中心还有事呢。下回再来听你的高谈阔论。” 中心保安队长是沪市人，为了显示沪市人这个身份，口音中时不时夹杂着沪市方言，很高人一等地说。也许沪市人骨子里就等级分明，保安队长见了有钱有权人，满口先生少爷；而见了像赵诚这种只有背影没有背景的人，小瘪三、乡下人等词脱口而出。 赵诚打内心厌恶势利的沪市人。 可是非常不幸，他的寝室，居然就分配跟这个沪市人一间。由于来了太多实习生，中心一下子安排不出那么多寝室，赵诚报名参加了保安队，恰巧队长寝室有个空位，就顺理成章地安排了进去。 保安队，是何白涛竭力拉笼的对象，从队长嘴里，可以打听到人员进出情况。 队长仿佛没看到赵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朝大家挥挥手，跳进车，“吱”地就开远了。 满车的人，是来军营体验生活的。今天，何白涛和宋老师，分别要给官兵们讲课。 军营体验的大学生名单，是按照成绩高低来分配的。然而，身为川省股神大赛冠军，赵诚却不在体验生活的大学生名单中。 说起来，这事真要令人吐血，何白涛动用手中权力，硬生生将他挤出了名单。 他们对于赵诚，真是又恨又怕。恨的是这小子从简历上看，也不过如此，为何屡屡坏了他们好事？怕的是，据说赵诚背后的靠山相当了得，连何少勇都得到了富士会社警告，没事少去惹这尊神。 至于赵诚背后究竟站着什么靠山，这几个小虾米还没资格知道。 所以，这些天来他们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顶多点个头而已。像今天双方面对面偶遇，是自股神大赛以来的头回。 宋老师热情地和赵诚交谈着，半年多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谈。 李诗嫣、范可儿不如往常了，她们笑嘻嘻地打过招呼，静静地站在宋老师身边。 范东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这不是冲赵诚去的。自嫣儿回来后，东东从李姨的话音中，基本已听出，赵诚不太可能是他的威胁了。 然而，一个更大的威胁却逼身而来，他就是何白涛。 说实话，军营体验生活，范东东真心不想来。这个活动，每周举行两次，每次半天至一天。从活动安排表中就可以看出，全程基本是何白涛一个人表演的舞台。其他队员，顶多讲几项小内容，或者在集体讨论时唱唱配角，而何白涛，则全程都是主角。 范东东会看不出，这是这小子在向李诗嫣展示强大的攻势吗？ 可是，你有什么办法？这是学校委托学生会作出的安排，是老子权力和儿子权力交相作用的结果，谁能不服从这个安排？ 宋老师和赵诚终于分别发表完了别后感言，何白涛是学生会主席，他不可能不上前寒喧。双手插在裤袋，慢吞吞走上前来，秃鹫、侯冰左右护驾，脸上堆着笑，心里磨着刀。 “赵同学，这么有空，去哪儿啊？” “啊……没去哪儿，随便逛逛。老师给我放了半天假，让我调整下心态。”赵诚没思想准备，随口答道。 秃鹫冷冷地笑了笑：“嗬嗬，赵同学，是学校冷落你了吧，没被选入军营体验小组，心里可能难以接受，想到军营来观察观察吧？” “啊……”赵诚啊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提不出任何兴趣反击，泥妹的，又被这小子的厚脸皮打败。 侯冰脸无表情：“赵同学，不要难过，小组队员是按学习成绩排名的，也就是说，进入这个小组的学生，是学校培养重点的重点。你上学期才由旁听生特招入校，只有一学期成绩记录，所以无法入选。希望你努力，以后有机会的。” “哦哦，机会，机会。哦哦，努力努力。”赵诚本不想理他，可是有宋老师在场，不可过于冷淡。其实，他内心连吸吸鼻子的兴趣都没有，泥玛的猴子怎么老是派逗比来请安，老子真心不想当猴王啊。 何白涛乐了：“好，赵同学，满足你对军营的渴望之情。本来呢，你不可能踏入军营半步，但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到里面参观一下，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听听鄙人和宋老师的课。” 赵诚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何主席，这话你讲得太对了。如果我一个人想进去，哨兵估计以擅闯军营罪，当场把我给治服喽。你说得对，太对了。” 确实是对的，因为赵诚没敢私闯军营，他一直在看着路的尽头，心里暗暗痛骂，萧剑锋你也是逗比，时间都超过五分钟了，丫的还不出现，害老子在这儿献丑。 “哈哈哈。”何白涛终于开心地笑了，掏出电话就想拨通了连长手机。 军营正门，却听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妓/女”连长风般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呀，我盯着正门看，一直没看见车子停下，以为你们没到泥。没想到停得这么远。宋老师……” 连长目前是营部二连副连长，他伸着双手，朝宋老师疾扑而去。宋老师赶紧往赵诚身后躲来，礼节性地招了招手。 连长停住脚步，盯了眼赵诚：“那啥，这不是……” 赵诚斜了他一眼：“报告连长，我很遵守妓/女的。” 连长脸色一沉，站在了原地。 秃鹫笑里藏刀抢上前来：“连长，赵诚因为没能参加军营体验小组，今天特意来遛遛。何主席刚才答应，满足他的愿望，想带他进军营体验体验。” “既然如此，那跟我来吧。”连长矜持地点点头，朝宋老师换上副笑脸，“宋老师，晚上在这儿用餐吧，军营伙食也不错的，吃完饭，我亲自送你回去。” 一行人朝正门走去。 身后吉普车呼啸，萧剑锋带着舒营长、警卫员赶到，见到赵诚夹在一队人中，一个上尉带头，以为这小子提前来到没能进入军营，被人当间谍给盘问了呢。 “吱……”吉普车在正门口紧急刹车，萧剑锋跳了下来。 连长刚到营部不久，还没来得及见团长尊容呢，回身一望，愣了，玛的，是个中校带着少校，两尊大神。 还没搞清楚来的是哪座庙里的菩萨呢，只见左右两个哨兵紧急立正，一个笔挺的军礼，大声喊道：“敬礼，萧团长好。” 今天的哨兵都是二连的，他们在给新来的副连长同志提醒呢。 连长头都大了，泥玛，团长亲自光临哪，这马屁此时不拍更待何时。 紧急挺胸收腹抬头翘臀，也是一个笔挺的军礼：“报告团长，二连副连长刁斯槐，带军营体验的大学生进营，并恭候团长大驾光临。” 萧剑锋眨巴眨巴眼，明白了，赵诚这是跟大学生偶遇了，没什么事。现在有外人在，不便让人看出赵诚的真实身份，等下叫警卫员通知他，前来提审刀疤脸。 “欢迎同学们。”左右还了礼，跳上车扬长而去。 直到团长大人的身影都没了半天，连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朝宋老师讨好地说：“宋老师，团长，嘿嘿，我哥们。” 赵诚一个趔趄，差点没嗑掉门牙。 第126章 提审刀疤脸(下) 进入军营，赵诚没办法摆脱何白涛他们，只好随着人群朝礼堂走去。体验的大学生座位，都被安排在第一排，礼堂内座无虚席，赵诚挑了个最后边的，心满意足地坐下。 讲课开始，何白涛充分发挥着嘴皮子利索的功能，纵横捭阖，谈古论今，自然在李诗嫣面前大展雄威。 手机振动，舒营长来电。赵诚悄然起身，随等在礼堂外的警卫员来到了提审室。 对刀疤脸的提审经过了数轮，目的是摸清边境一带恐怖势力的走私、贩毒等，然而情报的价值都不大。边境的不法团伙大多单干，也有像刀疤脸那样，反正谁出钱谁有是爷，暗杀、打砸样样来。 这帮人唯利是图，一般都不会严守秘密，所以还没等大刑伺候，这家伙就把所有知道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精光。 野狼在哪儿，刀疤脸真心不知道。 赵诚推门而入，刀疤脸眼皮子一抬，心里突地颤抖了下，双目突然瞪大，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死死地盯着看。 昨天晚上，刀疤脸在望远镜里，和对方相处了十几分钟，但用的是红外线望远镜，且有车窗玻璃阻挡，对于长相看得不甚分明。 萧剑锋和舒营长同时愣了愣，瞧刀疤脸这样子，和赵诚认识啊。 认识吗？怎么可能。 赵诚笑了笑，一屁股坐下，从萧剑锋烟盒里掏出根，自顾自点上，“噗”地画了个标准的烟圈，这才盯住了刀疤脸：“怎么地，昨天晚上没能杀了爷，你丫的不服气？” 刀疤脸的耳朵剧烈地抖动了下，猛地站起身，不料被手铐脚链紧紧困住，又坐回了椅子上。 萧剑锋和舒营长再次愣了愣，相互对望了眼，怎么回事，这分明说明，刀疤脸对赵诚的声音也很熟悉啊。 赵诚却无知无觉，乐呵呵地：“刀疤脸，你一定在想，小爷明明摔下悬崖了，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难不成小爷是超人？呵呵，今天，就让你开个眼。” 说完，抬起右手，轻触袖管内机关，“嗖”地声音过后，有道承重达数百斤的细钢丝闪电飞出，“卡”准确地击中刀疤脸椅背，绕了几圈，飞丝爪牢牢地锁在了钢丝上。 轻轻一抖，钢爪脱离细丝，“嗖”地缩回袖管。 仰天吸了吸鼻子，语带不屑：“就凭你们这三脚猫的……” “功夫”两字还没出口呢，刀疤脸大惊失色，再次拖着手铐脚链奋不顾身地站起，直指赵诚：“你……你是……是赵啸天的……儿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么绝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刀疤脸垂头丧气地就坐：“20年前，我们边境所有的黑势力，都收到了张碟片，有个神秘组织，要我们协助查找赵啸天儿子的下落，说是非常有可能出现在边境一带。这位爷，你的长相、神情动作、特别是仰天吸吸鼻子这个细节，跟光盘里赵啸天的举动毫无二致。” 原来，20年前飞天鹰身亡后，野狼始终不相信那个婴儿就是赵诚。几年后，这种预感越发强烈，为斩草除根，他向边境所有黑势力团伙，都送达了记录赵啸天生活细节的光盘，要黑势力团伙发现长相类似的人，立即报告，经查实，能得到一笔相当丰厚后的酬金。 赵诚怒目而视：“玛逼，现在老子就在这儿，你可以去领赏金了！” 刀疤脸语音颤抖：“赵……赵爷，我们小分队被全歼，消息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谁还敢跟我们联系。” “以前是怎么联系的！都跟谁有过联系，有没有和富士会社、野狼单独接触过？”赵诚猛地拍了下桌子。 这个问题，军方不曾触及过，军方只关心边境一线其他黑势力的布局情况。刀疤脸眨巴眨巴眼，想起了件往事。 “赵爷，野狼是谁，我的确不知道。但你说的富士会社，我有印象。1997年时，我们小分队的势力是边境一带最强大的，有神秘势力介绍我们去香之港干件保镖的事。当时，京城来了个人，自我介绍是替富士会社办事的，还自吹以前当过特种兵，打入过军方核心的特勤组当卧底……” “等等！”萧剑锋浓眉紧锁，打断了他的话，“此人是不是只有半边耳朵？” 刀疤脸不断点头：“正是正是，外号叫半边耳。” 半边耳，正是农民工丛一飞苦苦追查的那个军方间谍，20年前，野狼动用了这个卧底，从而掌握了萧司令特别行动小队的行程、军事力量配备等绝密消息，从容地展开了猎杀赵啸天的行动。 几年后，半边耳消失了身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没想到，1997年他曾和刀疤脸有过接触。 “半边耳要你办什么事？”萧剑锋问。 刀疤脸要了根烟，陷入了往事中。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正是东南亚经济战争硝烟遍地之时，以索里斯量子基金为首的国际金融巨鳄，打得东南亚各国鬼哭狼嚎，毫无还手之力。点火，很快燃烧到了香之港。 香之港的经济战争，由富士会社作为攻击主力。 刀疤脸不懂经济，也不关心经济战争，只听说富士会社，好像要把谁彻底消灭。然而，对方势力也十分强大，特别是在香之港一带。 经济战争，总是和子弹、暗杀相伴随。国际金融巨鳄战线拉得过长，以致于人手吃紧。 在这个背景下，半边耳找到了刀疤脸，他随即带数名精英赶赴香之港。 经济战争临近尾声时，富士会社眼见可以大获全胜，此时，刀疤脸接到通知，保护几个人前往参加一次秘密谈判。 谈判，安排在香之港最有名的维多利亚大厦，由一个叫渡边小雄的日本人负责，刀疤脸就是负责他的安全；谈判对方的负责人，是个30多岁的少妇，来自川省，叫李丽，经营着一家叫御膳坊的餐饮企业。 令人吃惊的是，李丽是一个人来的，只拎着只密码箱，没有任何保镖。 检查完对方身无武器后，渡边小雄挥手让刀疤脸离开，改在谈判室外警戒。 刀疤脸还没走出室外，就听李丽“啪”地打开了密码箱，说了句“赵啸天给我的资料，全在这儿。你们放过李家吧。赵啸天的儿子，我确实没有抚养过。” 以后的事，刀疤脸就一无所知了，只知道谈判进程非常快，半小时不到，半边耳就把几十万美元的酬金划到了他账户，他也立即离开了香之港。 赵诚呆望着天花板，浓眉紧锁地听着，思考着，不防烟蒂燃尽，烫着了他的手，这才收回了视线。 1997年的这个秘密交易，原来主人公是李姨，当年，她的御膳坊已经经营得颇有起色了，但富士会社攻击香之港，明显是逼迫李姨就范，交出绝密资料。那么，李姨在香之港，到底有什么庞大的产业，值得国际金融巨鳄如此大规模地出手呢？ 这，是不是太不可思异了？ 萧剑锋当然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声问道：“阿诚，要不要哥派人打听下，李姨当年在香之港干什么？” “不用。”赵诚摇了摇头，“李姨今天下午去新佳坡参加会议了，十天后能回来，到时我亲口问她。” 此时，他想起跟李姨交谈时，有句话忘了问，那就是李姨在1997年时，是什么事令她走投无路，不得不靠出卖赵啸天的资料求得一条生路？ 而现在，李姨发现自己就是赵啸天之后后，心怀愧疚之心，不惜卖掉御膳坊，前往香之港打听那些资料的下落。然而，一切都已于事无补了。 李姨为人处世，极其小心谨慎，走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现在的问题是，李姨为什么要到金融中心当副主管，这和她想找到资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那些资料，必须找到，里面还有把小剑挂件。它们，不单单是自己今后通向商业帝国之途的得力助力，更因为是父母的遗物。 萧剑锋和舒营长，开始详细盘查半边耳的下落，但刀疤脸所知不多，只听说半边耳从军方逃跑后，改行从事资本市场交易，一度当过索里斯量子基金下属某个基金公司的经理，后来单干，好像拥有家小规模的私募基金什么的。 然而，这也是重要线索。萧剑锋立即和他父亲取得联系，让父亲将这线索带给丛一飞。搜查的范围立即缩小了很多，世界上发达国家的私募基金，范围虽然大，但比起大海捞针，却小了很多。 押走刀疤脸，萧剑锋又向赵诚询问了些金融中心情况，听他说今晚值保安夜班，萧剑锋嘱托赵诚保安当得尽量像点，不要引起别人怀疑，同时查岗查得细点，夜间是间谍行动的最佳时机。 目前，敌人瞄准着陈龙希的亲生骨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实施绑架计划。萧剑锋在金融中心外围，布置了大量便衣，但敌人从内部下手的话，事情就麻烦很多。 陈龙希的儿子，赵诚来这儿实习这几天，还没见过。其实他打内心里不关心这事，若不是因为大哥交代的任务，管他绑不绑的呢。 3人别过，萧剑锋收到了份什么情报，需要立即赶回团部。赵诚又悄悄地溜回了大礼堂，何白涛刚结束讲课，在台上神气活现地鞠着躬着。接下来该是宋老师的经济课，那个妓/女连长刁斯槐，在台下目不转睛口水直流。 两人讲完课，接下来是分组交流时间，特战团傣县营部共有500名官兵，今天参加交流的多达300余人，不得不分成6个组：何白涛堂皇地动用了手中权力，他跟李诗嫣一组；范东东兄妹俩一组，赵诚跟蔡小科一组，其他人自由搭配。 范东东这醋给吃得，“呼呼呼”真往鼻尖上吹气。 不过赵诚倒无所谓，他知道，无论何白涛耍尽怎样的计谋，在李诗嫣眼中，他就是团空气。 官兵们经济学知识不足，但对炒股非常感兴趣，这是赵诚和蔡小科落座不入就感觉到的。蔡小科歪嘴朝边上努了努：“各位兄弟，我边上的这位，是去年川省股神大赛冠军得主，把国际投资大师戴维斯都请到咱学校了。” 好家伙，所有人眼睛顿时都直了，各种幼儿园小班的问题没头没脑地往赵诚砸来，神马“炒股票跟炒鸡蛋的异同”等类高深问题真令人哭笑不得，赵诚耐下性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不知过了多少，会议室外仿佛大军围城般，各种嘈杂四起，杀声震天。负责主持会议的排长站起身想叫外面安静，没料到大门被踢开，上百号官兵蜂涌而入。 股神出现在军营的消息不胫而走，其他会议室分组讨论的官兵，争先恐后地赶到了赵诚所在的小组。 小会议室坐不下这么多人，营部几个首长一商量，唉，民意难违懂不，得，重回礼堂，请大学生集体上台，赵诚稳坐中军帐，官兵台下自由提问。 何白涛、秃鹫那个气呀，那个悔呀，玛的早知如此，干啥让这天生仇家到军营呢？ 时近6时，体验小组终于结束了各项体验活动，踏上了金融中心保安队长亲自来迎接的面包车。送别时，营部首长亲自向赵诚发出邀请，请他下回体验活动再次大驾光临。 送别时，妓/女连长刁斯槐投向赵诚的目光，阴冷无比。他玛的阴差阴错，竟然给这小子长了个大脸，下回既然发出邀请了，那就休怪我刁某人手下无情，让你这姓赵的丢个天大的脸！ 何白涛垂头丧气地坐在副驾位，沉默不语。这口恶气，泥玛的怎么也咽不下！ 美女们一路叽喳，赵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盘算着今天晚上值夜班，会不会逮几只耗子捅他娘的几刀呢？” 耗子，会有吗？当然没有，金融中心各项消毒工作做得相当到位。 不过，赵诚今天晚上会逮到大神一只。 第127章 逮到大神一只(上) 赵诚深深感到，现在自己的复仇大计，和打造商业帝国的大业，完美结合在了一起。自己是赵啸天的儿子，这消息只要让野狼、半边耳和富士会社、索里斯量子基金知道，就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不把他们给灭了，就算自己打造起了商业帝国，他们也会疯狂地反扑。 面包车疾驶而去，但并没有径直前往金融中心，而是拐到了宋小兰支教的傣县中学。 宋老师晚上要和李诗嫣、范可儿住到金融中心宿舍，这3人在川大时关系非常好，半年不见，犹如3只麻雀，叽叽喳喳都是说不完的话。 其实赵诚有些不解，宋老师孤身一人，为什么要到傣县来支教呢？在学校时，他曾听人讲起过，宋老师是主动提出来支教的。 这更让人有些想不通，但它不关赵诚什么事，因此没往心里去。 车到傣县中学老师宿舍区，何白涛他们笑嘻嘻地坐着没动，李诗嫣、范可儿、范东东、蔡小科却“呼拉”跳下车，尾随宋老师而去，想看看美女的寝室。 走的都是宋老师以前负责的经济系，留在车上的清一色金融、财会等系。赵诚想也没想，“哧溜”跳下车，跟在了宋老师身后。 打开单身寝室门，所有人被吓了一跳，好家伙，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名贵的玫瑰、蓝色妖姬，说不尽的豪华。每束花上，都有“iloveyou”的英文字样，还手绘着两颗紧贴的心，字体好飘逸潇洒地说。 李诗嫣范可儿抱着宋老师又跳又叫，左一声“姐，这花漂亮极了”，右一声“姐，大喜之日定了没”，叽喳个没完。 赵诚觉得奇怪，这俩小丫头，在学校里对宋老师尊敬得不得了，张口闭口都是老师老师的，怎么到了傣县，这胆子也发育了，改称老师为姐了？ 他隐隐然有3个直觉：宋老师恋爱了，这是第一个直觉。恋人在傣县附近，但绝不可能是妓/女连长，这是第二个直觉。 光瞧瞧这些花就知道了，束束都在千元以上，连长这几元津贴，养条狗都养不起。 第三个直觉是什么呢，扭头望了望，没想出来了，泥妹的，说好是三个直觉的，怎么溜了一个？ 眼角余光，发现宋老师手忙脚乱地把几封信塞进抽屉，赵诚眼尖，看见其中一张信纸上，留有“国际金融中心”的印刷体字样。 哈，明白了，第三个直觉原来被宋老师藏了起来，恋人是金融中心的。不是高富帅就是土豪啊。 简单整理了些梳洗用品，宋老师连推带搡，带着大伙逃离了寝室，看来，寝室里还有更多肉麻麻的东东，呆久了容易暴露。 用完晚餐，宋老师和李诗嫣、范可儿她们，去看电影了。 赵诚披挂上阵，开始了人生旅程保安的夜班的处/女值，他学着小苹果的样，拧拧电筒光，试试电警棍，嗯嗯，手感都不错地说。 夜间，正门岗、后门岗各配备一名保安，晚9时需要清查中心大楼，十六层高楼，每人负责查8个楼面。清查结果，无论是否发现问题，都需要将保安签名的单子，投入经理专用的箱子。 这幢大楼，8楼以下，都是希望集团实体企业办公用房，8楼以上都是金融中心办公地。 今晚与赵诚搭档的，是位50多岁的老保安，傣县本地人，他从一楼开始查到8楼。 电梯乘到9楼，赵诚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倚着墙，倾听着四周动静。 顺手抛着保安帽，又歪戴到头上，嗯嗯，土匪得很，萧大哥居然想得出让我当保安，哈，好玩得紧。 保安就保安吧，起码可以纪念纪念小苹果。 长长地叹了口气，玛的，老子贵为五百万元富豪，却依然要忍辱负重，低声下气地在门口恭候各位上班、下班。 掏出支烟想点上，又藏进了烟盒，中心规定，大楼内严禁吸烟。 他在心里伤感地哼起了革命歌曲：“接过小苹果的枪，小苹果是我们的好榜样。接过小苹果的枪，千万个小苹果在成长……玛的，老子就是千万个小苹果中，最苦逼的那个。” 其实，萧剑锋的这个忙，他不帮也会帮，不就扮个土匪保安，在金融中心当卧底，伺机揪出恐怖势力的间谍吗？小菜一碟。萧大哥帮了我多大的忙，这个人情岂能不还。 但不想当特工，他是真心的，当了特工后，到时候杀起人来需要组织批准，玛的你一手举着屠刀，一手打报告请示能不能杀，等领导指示下来，他玛的刀都生锈了。 特工管道工，对他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今后注定有很多人，会成为自己的刀下之鬼，渡边小雄已经先一步，到地狱给这批人订盒饭、抢车位去了，野狼随后就到。 还有那个军方卧底、透露了父母行踪的间谍，丛一飞正拼命在追踪，赵诚已经跟丛一飞打了招呼，找到这间谍后暗中通知他一下，我赵诚必定比军方早到，先捅他玛的三万刀，再交给军方审判。 间谍背后，更有策划暗杀父母的元凶，须一步步调查清楚。必定和索里斯量子基金有涉。 仇人，无须审判，刀起头落就是。 成为了特工管道工，做事还能这般无所顾忌吗？ 不过，你不得不佩服萧剑锋的缜密心思，还塞给老子一张团长亲手签发的特别授权书，这对我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哪。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向特战团范围内的任何驻军求助，只要出示萧团长亲自签发的特别授权、报出暗号，就可以在特殊情况下，动用军方资源。 这张特别授权书，赵诚贴身藏于心口，暗号牢记心中，它等于是孙悟空脑后的那三根逃命毫毛。 确认四周无人，赵诚掏出枚特制钥匙，打开了资产重组研究部的门。根据军方提供的情报，这个部里的几个员工，被列入了嫌疑名单。 间谍，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有多个，仔细筛查总没有错。但赵诚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没有半毛钱的收获。 不过不用担心，办公室只是筛查第一步，间谍也不太可能在办公室留有醒目痕迹，赵诚只不过查了这几天电脑记录，看看有没有被删除的可疑线索而已。 歪戴着保安帽，他加重脚步朝十楼走去。 李诗嫣和范可儿实习的综合部，十楼。 大楼员工有五六百人，金融中心占了五分之三人手，泥妹的这么多人，间谍到底隐藏在哪儿呢？ 走到11楼时，赵诚停住了脚步，有个房间开着门、亮着灯，冷气“嗖嗖”地往外蹿，夹杂着浓重的烟味。 这个楼层，是中心战略发展部所在，属于核心部门。然而中心规定，有员工在办公室内，打空调不得开门，全大楼更严禁吸烟。 谁那么大胆子，连续违反两条军规？ 掂掂手中的电警棍，他大步迈了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个青年男子抽着烟、坐着在打电话，而且声音不小，一听就知道在和女孩子弹琴。一口一声“小宝贝，蓝色妖姬老贵了”，什么“你当心身体哦，这儿的气候反复无常，别把千金之体折腾坏了”，什么“等你生日，送你玫瑰花肯定被你扔出去”什么的，有些肉麻。 哼哼冷笑数声，心说你这小子，是不是送宋老师花的那位？丫的下手可真快！ 不过摸摸后脑勺，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办公室工作的，都是些愣头青，工资收入不高，能买得起如此名贵的花？不太可能吧。 满室都是弥漫的烟雾，赵诚不禁有些恼火，就连他这样的老资格烟民，也不敢在这儿抽烟，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呢，还是欺负晚间巡视的保安不敢记录下来？ 得，违规抽烟罚100元，打空调不关门，罚100元，总计两百元，小子你等着出血吧。 大楼里的办公室都装着监控，赵诚只需在巡视单上记下这小子的名字，明天主管一核查监控，该批批，该罚罚，弄得不好还要被全中心通报。这小子倒了大霉了。 “蓬蓬蓬”，赵诚见那青年电话粥褒得起劲，用力敲响了门。 青年回过头，赶紧熄灭烟蒂，站起身来。好家伙，这小子居然一表人材，将近一米八的个儿挺拔潇洒，西装革履，挺有绅士风度，一看就知道在国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金融中心的海龟满沙滩，这小子估计也是海龟爬来的。不过中国人的劣根性就在于表里不能如一，在国外他丫的敢这么做？ “叫什么？”赵诚铁面无私地拿出记录单，想到自己第一天值夜班，总归得客气点儿，又补上一句：“先生不好意思啊，我这是例行公事。集团的规定你是知道的，今天你违反了两条，一是违禁吸烟；二是打空调开门。而且晚上你不是在办公，我听到你在打私人电话。这事虽然不用受罚，但这么晚了你灯火通明地办私事，揩公家油，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青年人搓搓手，欲言又止。 “叫什么？”赵诚又催了一遍：“不过你不报名字也没关系，反正这儿有监控，我这张记录单明天交给主管，时间地点人物故事情节都有，主管一核对，你不接受保安执行规定，错上加错。主管会请你喝咖啡的。” 青年人终于开口了，一脸无奈的样子：“兄弟，高抬一下贵手行不？我也是打电话太过投入，把集团规定忘脑后了，下次绝不违反，行不？” “不行！”赵诚斩钉截铁，“既然规定了，我就得执行，这是我的职责。抱歉。” 青年人的神色有些不安起来：“兄弟，求求你，我这也是刚到中心上班没几天，这事要让中心负责人知道了，我可就惨了。求求你，放一码吧。” 赵诚有些不耐烦起来，“行了行了，少跟我称兄道弟的。在我这儿，没有下不为例，虽然我是一个小保安，人微言轻，在你们眼里这职业甚至有些低贱。但既然做了，我就得按规定去做了。好了，报不报姓名，你吭一声吧。不报我就走了。” 这毫无商量的口气，使得青年人十分尴尬，终于，他轻轻地报出了自己名字。 第128章 逮到大神一只(中) 赵诚毫无商量的口气，使得青年人终于报出了自己名字：“陈铭。” 赵诚才不管你叫张三李四，还是叫陈明陈暗呢，他记下名字、核对时间、递给对方看了无异议后，顺手关掉了空调：“陈先生，我姓赵，也是新来的。但我出身贫寒，懂得珍惜一分一厘。像今天晚上这么凉爽的天气，你完全可以脱了外套，无须这么浪费电。晚安，再见。” 一席义正词严的话，说得陈铭十分惭愧，他连连点着头，顺手将几管多余的灯关掉，又将赵诚送到门口，紧紧地握握这小保安的手，目送他离去。 10时多，两个保安终于把大楼查遍，浑身冒着汗回到了门岗。老保安先去洗澡，新保安赵诚管门。 三个曼妙的身影朝大门走来，是李诗嫣、宋老师和范可儿。赵诚赶紧迎出门去。 “唷，三位美女，夜生活这么丰富，才回来啊？”今天李诗嫣活逼着宋老师到她宿舍来陪她，拗不过，宋老师尽管忙得万般不情愿，但还是赶来了。三人外出看完电影，刚回宿舍。 三位美女嘻嘻哈哈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赵诚想起，宋老师来到傣县后，当地学校给她配了个傣县的手机号码，自己还没问呢。想着便朝宋小兰说：“宋老师，你手机号多少啊，今后万一有事请你吃个饭什么的，可以及时联系一下。” 宋兰兰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油腔滑调很不招人喜欢，可人确实挺热情，她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接上补充了句：“今天不用打电话，我手机忘在学校了。有事你打嫣儿或可儿的吧。” 见到赵诚的保安服湿漉漉的，李诗嫣关心地问了句：“刚查完大楼是吧？当保安确实很辛苦哦，没什么情况吧？” 尽管是句客套话，可赵诚听在耳朵里还是受用得很，巴不得和这川字第一号美女多讲几句呢。他没话找话，想起被自己查获的那个年轻人，“有情况有情况，11楼有个刚来上班的年轻人被我查了个正着，又是抽烟又是打空调开门，明天有得他受的了。” “11楼？谁啊？”李诗嫣和范可儿的综合办，在10楼，所以关心一下她的头上，也是正常的事。 赵诚报了那年轻人的姓名，又补上一句：“这小子正给女朋友打电话呢，假公济私办私事，不道德。” “他女朋友？”李诗嫣嘟囔了句，漫不经心地说道：“唉，这点小事，饶了人家么，人家才来上班不久，怪可怜的。” “啊不行。”赵诚死心眼，他倒不是因为好向上邀功，而是打小落下的认真毛病。 宋老师在旁边听着一直没讲话，这当儿却走上前来，轻轻地拉住了赵诚的手臂：“阿诚，既然人家刚来上班不久，就放他一马吧。否则，明天人家会很没面子的。” 赵诚歪着头，诡异地看着宋老师，怎么了两位美女，和那小子有一腿是吧？就算你们三人有一腿，落我赵诚手里了也不行，有两腿也不行。 难道，他真是宋老师的追求者？要真是，嘿嘿，处罚还要更重点，提醒他今后更要遵纪守法，以免被开除，这也是为宋老师好么。 “不行宋老师，我是保安，希望集团付我薪水了，我得对得起这身保安服，对得起我的薪水，更要对得起集团。否则，我良心难安。对不起宋老师。”说完，他轻轻地挣脱了宋老师的玉指。 李诗嫣突然嫣然一笑。 赵诚浑身骨头一阵酥软，李诗嫣刚才抛过来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里面是什么呢？哦对，好象有欣赏的成份在。以前老子吊儿郎当，一身痞子相，李诗嫣她十分不喜欢我，今天老子认真执法，赢得美女青睐了？ 有没有加分？能不能超越范东东？ 想到竟然能让川字第一号美女青眼相加，望着三位美女离去身影的赵诚不禁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哈，大美女喜欢做事认真的男人，老子明天还要更加认真，争取让美女再多看我几眼。 一鸡动，赵诚神经有些抽了，竟然没有等老保安回来，就把那张违规记录单扔进了主管的信箱里。 如果让那老保安看看，他就会避免一起傻事。 这件傻事，不是因为他年轻，而是因为太在乎李诗嫣的嫣然一笑了。半年多了，嫣儿从来没对他如此甜蜜地笑过。而且，这个笑，是在历史关键时期，为中国革命打响的关键一枪，它，笑在李姨找他谈话之后，这是在范东东份量陡然增加之后，施舍给赵诚的小小橄榄枝。 …… 第二天，离上班还有10分钟，赵诚就早早地赶到了大门口，充满憧憬地端详着主管信箱，那里面，有自己亲手填写的一份检查结果处理单。 李诗嫣那嫣然一笑，使赵诚获得了无限力量。倚着墙，他一直在美美地想，昨天晚上天仙美女肯定对自己有加分了。那么今天呢？嘿嘿，主管拿走处理单，立即签发处理决定，全中心都知道是俺小赵的光荣之举，于是，各种赞美声、歌颂声、马屁声——嗯，马屁就别想了，那是当官专用的，普通百姓无权享受——汇成欢乐的海洋，俺小赵，办事认真，执法严明，从此就是明星般的人物。 天仙美女再加一次分，这不会是奢望吧？ 想得眼前天花乱坠，不防肩膀被人猛拍了下，一个辣味十足的声音：“做啥梦呢？闭着眼歪着嘴笑得挺邪乎的？” 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范可儿这辣妹，李诗嫣肯定不在，因为每天早上都是可儿买早点。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把范可儿紧急拉进保安室，神秘兮兮地问：“嘿，辣妹，昨天晚上，那个……那个……” “有p快放！”可儿就是可儿，爽人爽语。 赵诚刚才想到的，是向可儿打探打探李诗嫣对他的印象分，跟大师兄范东东究竟差距几何。这事，他动过无数次脑筋，因为知道嫣儿心思的，莫过于可儿了。可是范东东是她亲哥哥，向她打听，不就是把最机密情报泄露给情敌了吗？ 以前对李诗嫣的感情，赵诚一直藏着掖着。但自从李姨找他谈话后，反而激发了这小子好斗的性格，他决定不再隐蔽，改为主动出击。玛的都忍那么久了，都没见到海阔天空，李姨的谈话，无疑将自己逼入了绝境，退一步两脚踩空啊。 所以，向可儿打听，不单是窃取嫣儿心思，更是向范东东发出的战斗檄文——俺赵诚，已经亲自出了一匹马！ 可儿爽语落地，赵诚也不再退缩，鼓起了全身勇气：“可儿，打听个事。我跟你哥，在嫣儿心中份量如何，如果一定要以百分点来表示，我几分，你哥几分？” 可儿想也没想：“我哥85分，你15分，甩你几条街。” 我靠！这分数，泥妹的跟交白卷相差不多。 狠狠心，好，今天就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不要脸皮了：“可儿，昨天晚上我认真执法的事，嫣儿笑得那个甜呐，有没加分？” “有！”可儿掷地有声，几乎没把地板砸出个洞。 “嘿嘿，加几分？有没两位数？” “姑奶奶给你加负5分！”可儿说完，头也没回，拎着大饼油条大步离去。 玛靠！总共15分，你丫的给扣5分？ 赵诚傻眼鸟，望望地板，仿佛果真有几个洞。不是说好了认真有奖么，不是有甜蜜蜜的笑么，咋的就扣分了呢？不对，这是可儿的加分，她没说嫣儿有没加分呢。 紧急抬起头，可儿人影都走没了，主管已经开箱取走了处理建议单，保安队长正扣着钮扣，匆匆赶来上班，见到主管，赶紧点头哈腰。 赵诚鼻孔冷哼了声，心想你玛的，老子什么时候给这狗东西安条尾巴！ 队长摇着赵诚意念中安装的尾巴，直到主管身影消失，这才转过身，换上了主子高高在手的冷漠面孔，神态居傲地问道：“侬昨天晚上值夜班，啥人违规了？”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赵诚居然直接把这家伙给无视了，哼着小曲，朝办公大楼走去，想着主管拿到建议单直接指示的帅气劲，开始为昨天晚上这哥们惋惜，唉，白花花的两百元大洋哦，你小子今天午餐要喝咸菜汤喽。 半个多小时后，办公桌上的电话交响乐般响起，把赵诚给美得，乐滋滋就抢先拿起了电话。 主管看完处罚建议单，要先向两个保安核实情况，赵诚当然不知道主管是先打给老保安，还是先打给他这个小保安，不过处罚单上的名字，醒目潇洒地签着赵诚两个字哪。 果然是主管前来核实情况，赵诚一五一十地如实作了汇报。 搁掉电话，过了仅仅十分钟不到，只听走廊里脚步声大作，保安队长和保安大叔犹如世界末日般，脸色严峻、目光惊恐，仿佛大敌当前，直闯进了赵诚所在的证券部。 队长脸上肌肉，因愤怒而颤抖着，也顾不得这是跨了行业了，扬脖就是一声恶吼：“赵诚你个小瘪三，干的什么好事？！” 第129章 逮到大神一只(下) 泥玛，保安队长的这声恶吼，实在太骇世惊俗，整个证券部大办公室二三十号人，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证券部经理听到响动，从经理室走了出来，见到保安队长凶巴巴地盯着赵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儿是证券部，不是保安队，由不得这小子来撒野。 “队长，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跟我讲。”经理不卑不亢地问。 论职务，保安队属于物业公司一个部门而已，比证券部层次低了一个级别，证券部经理职级，相当于物业公司经理。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国际金融中心的要害部门，自然非证券等部门莫属。 果然，保安队长立即缩起了乌*，哂笑着跟着经理进小办公室，去说明情况了。 保安大叔则顾不得别人的惊讶，气喘吁吁跑到赵诚桌前：“小赵，小赵爷爷哎，中心主管跟我打电话核实情况，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通一下气呢？” 赵诚大惊失色，这老保安年纪可以当他大叔了，怎么今天神经失常，叫我爷爷了？他赶紧扶住老保安：“叔，不好意思，昨晚忘了这事。不过你负责大楼八楼以下实体经济中心的，不知道金融中心的事也没关系呀。” 老保安跺着脚，发着狠，“怎么没关系？有关系，有关系哎小赵爷爷，你知道被你处罚的那年轻人是谁吗？” 全证券部的人全都轻轻地笑了起来，老保安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太逗人了，这给紧张严肃而枯燥的数字工作增添了一丝乐趣。 “谁啊？”赵诚漫不经心，管他是谁，老子禀公办事，你金融中心又没规定逮到皇亲国戚犯规免予处罚。 这玩世不恭的模样，有些激怒了老保安，他伸出手指：“你……你……年轻人，你太年轻了。” 赵诚乐了，哈，年轻人不年轻，那还叫年轻人吗？他给老保安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中，“来，叔，喝口水慢慢说。咱当保安的，不就是禀公办事吗？我是年轻了点，办事可能不太牢靠，不过不管是谁落我手里，只要他犯了规，我赵诚一定把他记录下来。” 老保安“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杯中水，气犹难消：“小赵哎，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办事咋这么不小心呢？昨晚跟我通下气啥事都没了。” 这保安前怕虎后怕狼，一句话分两句说的模样，使得赵诚打心里有些生气，咋啦？保安队规定值夜班的保安去巡视，规定巡视途中发现违规问题可以当场记录；被记录的违规人员要接受处罚，这黑字白纸贴墙上呢？我摊上事了，还摊上大事了？尼玛，天大的事老子给顶着，顶不了给扛着。好歹老子还是经过特种训练，也参加过杀人实战的，怀着还揣着特战团团长亲笔签署的特别授权呢，亮明身份吓死你！ “叔，摊不上大事，你放心，即使有事我赵诚挺胸给堵上，绝不给你惹麻烦。”赵诚嘴上叫着叔，心里有些烦了。华夏国啥事都讲人情、开后门，你看，就连当个小保安，满心眼里都是别惹麻烦、开个后门的小算盘，国家大事如果都这样，怎么治理得好呢？ 老保安又是重重地一跺脚：“小赵，你真不懂人情世故，你知道被你查的那人是谁家的大少爷吗？” 赵诚摇摇头，脱口而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那小子叫陈铭。” “陈铭”这两字一出口，整个证券部的帅锅美女“啊”地轻声惊呼起来。 也怪赵诚吊儿郎当太不当金融中心一回事，人家范东东、何白涛他们，到这儿实习第一天的头等大事，就是打听前亚洲首富陈龙希的儿子，在哪个部门、长什么样、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美女等等等等。 这小子干啥去了呢？在大伙儿打听时，他到保安队去报名参军了。啥消息也没听到。 赵诚左看看右望望，怎么老子没当回事，你们全像摊上大事的样子了？陈铭怎么了？陈铭会吃人，这么可怕？ 陈铭这名字在心里默念几遍，赵诚突然倒抽了口冷气——丫的恐怕真坏了，这希望集团是前亚洲首富开的，首富姓陈，被老子查获的这小子也姓陈。 难道，难道…… 老保安第三次跺了脚：“小赵哎，陈铭就是亚洲首富、希望集团董事长陈先生的亲生骨肉！他刚到这儿上班没几天，你把他给法办了，你真吃了豹子胆了，你这不是往他脸上抹黑吗！” 赵诚有些傻眼了，尼玛，华夏国社会你不讲人情还真不行，首富开了家希望集团，你赵诚到这儿又是实习又是当保安，给的薪水还不薄，哦第一次值夜班就把首富儿子给揪出来示众了？不就抽支烟、打个空调吗，多大的事儿啊？知道这儿全是他家的不？烧光了也是烧他家的不？ 证券部经理在保安队长陪同下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那意思是说，小赵你真的不能这么做。 再次东看看西望望，全证券部的人都不吭声了，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明摆着，这事大家管不了，也不想管，更不想惹火烧身。得罪了董事长儿子，哼哼，知道窦娥是怎么死的了吧？她是冤死的不假，可归根结底是得罪权势而死的。董事长的儿子是谁？就是权势懂不？ 老保安拉住了赵诚的手臂：“小赵，赶紧走，到中心主管那儿去。认个错。这主管的罚单如果开下去，全集团都要通报这事，今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息事宁人是华夏国的传统。可是赵诚不乐意，他细想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认为自己确实没做错什么，如果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只有昨天晚上和陈公子说话太过硬气，不够尊敬而已。 尼玛，这算p大的事。 “不去！”赵诚挣脱了老保安的手，“我没做错，错的是陈公子。即使集团是他家开的，可是他自己定的规矩不遵守，你怎么去管理这么大摊子的人？” 老保安急了，拖住赵诚就要往外走：“小赵，你太年轻，太不懂事了，这事罚不得，懂了不？听叔的没错，快去认个错，时间还来得及。” 证券部经理张了张口，把话咽了下去，保安队长抢先一步：“赵诚，侬个乡下人，太不懂规矩了，快去认错！” 赵诚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主儿，当初在股神大赛，面对何白涛身后几亿资金，我怕了吗？白泉镇，孤胆英雄坐在街上，等着猛龙帮千军万马杀来，我怕了吗？越南国越北开发区，深入敌后，面对不知多少的杀手，我怕了吗？ 今天，老子会怕吗？ 心里问出一句，他猛力推开老保安，朝保安队长嘿嘿冷笑几声：“我最后说一句，我没做错，无错可认。要找，让中心主管来找我！陈公子怎么了？就是董事长陈龙希先生在楼内抽烟，被我赵诚发现，我一样开出罚单，你信不信？” 老保安瞪大两只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这倔强的年轻人，没辙了。保安队长的脸色则阴郁非常，缓缓抬起右手，看情形，这个巴掌非扇不可。 “说得好！”门外，传来了重重的鼓掌声。 中心主管陪着陈铭出现在了门口。 陈铭衣着考究，身材高大，用眼光不住地打量着赵诚：“你就是赵诚？” 证券部职员见此一幕，纷纷像驼鸟般将头埋进沙子里，装作拼命工作的样子，心里都在替赵诚惋惜：这实习生，惹谁不好，惹恼董事长儿子，好戏有得看喽。 中心主管手中，攥着由赵诚开具的那张记录单，重重地咳嗽了声，证券部里顿时被霜打过般充满了寒意，老保安局促不安地站着。 主管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川省大学创新班学员赵诚，昨天晚上查获陈铭违规事项，现在，我亲自陪着陈铭，当面来向赵诚道歉并表示感谢！”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大办公室里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陈铭从英国著名的牛筋大学金融系读完博士后，刚刚来到金融中心工作。前亚洲首富陈龙希的家规甚严，即使是他的儿子，进入中心工作也得从最基层干起，根据考核表现该提拔提拔，不该提拔则换岗位。创业容易守业难，作为华人，陈龙希太懂华夏国历史了，多少豪门贵庭，富不过三代，其关键原因是儿子比不过老子。陈龙希的儿女，从幼儿园开始他就培养他们的独立能力，凡事没有首富光环笼罩，完全等同于一个普通人。 刚才，中心主管核对无误后，已经在内部工作网上张贴了对陈铭的处罚通知。陈铭主动找到主管检讨了错误，并要求亲自向那个小保安道歉并致谢。 陈铭当面向赵诚道了歉，随即从桌上扯过纸和笔，说，“小赵，我上班不久，还没来得及印名片，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有事你直接找我。”说完刷刷刷在纸上写下名字和联系号码。 保安队长脸上五彩缤纷，讨了个没趣，早就溜之大吉。 证券部职员纷纷上前来祝贺：“呵，小子你因祸得福啊，恭喜你大难不死。” 赵诚没反应，他拿着陈铭留下的这张纸发起了呆。 事情，有些不对劲啊。陈铭的亲笔签名，他很眼熟，而且这眼熟的签名，他曾在宋老师的寝室里看到过。 没错，这笔迹，就是向宋老师写情书的那个追求者。 可是，更不对了啊。 昨天晚上，他巡视到11楼时，分明听到陈铭在打电话和女孩子*，一连串肉麻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而宋老师，昨天晚上没有带手机，这是他向宋老师要电话号码时，宋老师亲口告诉他的。而且她正和李诗嫣、范可儿在看电影，不可能用固定电话和陈铭弹肉麻麻的钢琴。 “卧槽泥玛，花花公子啊！”赵诚在心里怒吼一声，顿时怒火万丈，替宋老师担心起来。 赵诚强烈地感到，陈铭竟然是个花花公子，一面疯狂地追求宋小兰，另一面却和其他美女勾三搭四，保持着暧昧关系。这使赵诚突然间忿忿不平，奶妈，陈铭这****的东西，老子绝不能容让！ 他决定，扒下陈铭画皮，让宋老师看个清楚！ 然而，他不知道，这画皮不扒还好，一扒，扒出更严重的问题——陈铭这花花公子，竟然跟李诗嫣…… 第130章 怎么会是她? 主管和陈铭大踏步离去，赵诚望着主管的背影却发起了呆。 事情，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希望集团在新佳坡召开发展战略会议，主管不去参加，却让李姨这个副主管参加呢？ 诡异，相当诡异。事情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呢？ 仰天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他感到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迷惘，笼罩在李姨身上的谜团，恐怕不那么简单，而是有极其极其深的内涵。 这个谜，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解开？嗯，应该快了，李姨回国的时间还剩9天，自己要当面跟她好好谈谈，摊开了牌谈，所有的谜团，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让它们现出本来面貌吧。 想完，他笃笃定定地坐了下来，盘算着该如何揭开陈铭的画皮——这事，应该不难吧，但需要想个什么策略。 同时，还要限定下时间，这算是我在金融中心实习阶段，为川省大学作出的杰出贡献之一吧，但属不务正业，所以不能耗费过多时间精力。 今天是7月6日，李姨是7月15日回到金融中心，嗯，这是我跟李姨摊牌的日子，那就把最后期限，确定在这个日子前吧。 倒计时开始：9。 张望了四周，发现证券部的人全在忙碌着，赵诚没有动用工作台式电脑，而是悄悄地打开自己的手提，启动了大气层智能黑客软件。 金融中心的防护系统，显得异常严密，害得智能软件屡屡跳出提示框，不是这儿有问题就是那么需谨慎。操作得满头大汗，终于入侵战略部网络，通过ip分配表，查到了陈铭所有的电脑。 但赵诚很快就退出，并且不敢再轻易入侵内部网。因为通过这番忙碌，他亲身感受到，金融中心网络安全的水平，非等闲之辈所可仰望，自己即便有性能超佳的智能黑客系统，也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在陈铭电脑呆了不久，但什么也没发现，这家伙连企鹅都没开，邮箱里也都是业务往来邮件，找不到任何可以暧昧的东西。 陈铭最近确实挺忙的，他虽然被他老子分配在战略部，但其实作为金融系毕业的博士，他的强项在证券操作上，只不过陈龙希十分信任目前这个证券部经理，为了避免证券部业务受影响，特意这么安排的。 证券部经理会感受不到吗？当然不是，他有自知之明。从地位上来讲，陈铭是希望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从业务水平上来讲，经理跟陈铭沟通几个回合后，就已经心服口服。 因此，证券部经理实际上经常在向陈铭请教，最近金融中心证券精力屡屡受挫，经理有空没空就往陈铭办公室里钻，研究如何摆脱困境的事呢。 国际金融中心的证券业务遇到什么困难了？遇到的是来自神秘资金的强势狙击，但谁都心知肚明，这股神秘资金，是希望集团进军大陆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富士会社。 当然，两人猜测狙击方十有*来自富士会社，这事算猜对了。富士会社为了把强大的希望集团挤出华夏市场，在股市上囤集了重金，伺机予以致命一击。 希望集团在华夏国的业务，目前以资本市场为重，实体经济处于起步阶段，算幼苗期。但资本市场则不同，只要资金实力足够，马上可以进入强壮期，不需要过长时间培育，顶多加上些收集筹码、震仓洗盘的时间成本而已。 所以，资本市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富士会社重点狙击的对象。 半年前，何少勇以自有资金一亿、三个分区筹资1。2亿，总计2。2亿元资金，以股市上与赵诚勾心斗角，不料撞得头破血流。这使富士会社在狙击希望集团时，多长了几个心眼，把冗余实体经济全部卖掉，加上通过地下渠道、贸易伪账等渠道流入的热钱，囤集了足够强大的资本金，打算全歼顽敌。 双方资金实力为三比一，富士会社总计30亿元，希望集团10亿元。 陈铭和证券部经理猜到了狙击对手，但他们没猜着的是，狙击对手为了击溃希望集团，作了两手准备。第二手准备，就是绑架陈龙希亲生骨肉，逼迫希望集团败走华夏国。 目前，双方在股市上的交战，正处于胶着状态，形势却正朝富士会社有利的一面滑去。这不奇怪，双方实力不成正比。 为了摆脱困境，证券部经理央请陈铭，对下一阶段操作进行些战略部署——这恰好是战略的职责范围——陈铭欣欣然答应，这些天正埋头进行策划呢。 整整两天时间，赵诚对陈铭进行了严防死守，都没有发现这小子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第3天是周五，也就是赵诚跟李姨摊牌倒计时只剩6天之时，情况来了。 这天，创新班学员都跟老师下基层调研了，只有赵诚呆在中心里。自从刚来时发生苍鼎峰事件后，美女老师很少带他外出，名义上是为了安全考虑，但赵诚早就看穿了美女老师的险恶用心——把自己当瘟神了呗。 咳，瘟神就瘟神吧，好歹也列为神座。 明天是周六，会有两件重要的事，首先，又到了军营体验时间，这次活动挺新鲜，创新班全体体验小组，能进行狙击枪实弹射击。军训时，普通枪支实弹射击大家都练过，狙击枪却是头回，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期待。 由于上次军营体验向赵诚发出了邀请，何白涛不好再装聋作哑，提前通知赵诚，周六的军营活动请你参加。 赵诚愉快地答应了。随着李诗嫣对他态度越来越淡，他就越发想跟在美女身边。明天反正也没啥事，间谍周六时分更没有呆在中心的可能，索性就跟在美女身边吧。 第二件事，是晚上金融中心有场半年度答谢晚宴，一来感谢员工这半年来的付出，二来因为证券部受到了神秘资金的强烈狙击，需要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上下同心，其利断金，同赴这场劫难。 晚宴安排在离中心几公里远的农家渔庄，虽然不远，但公司有大巴车负责接送。 这消息赵诚已经及时传递给了萧剑锋，特战团派员视察地形后，发现城郊结合部有段一公里多长的峡谷小道，容易受到伏击。 为陈龙希亲生骨肉陈铭安全考虑，特战团紧急进行了布置，派傣县营部负责在山头设立观察哨，派舒凡舒营长亲自率领突击小队，在傣县营部不远处待命，确保陈铭安然无恙。 眼见到了下班时分，赵诚烟瘾难忍，悄悄地溜出证券部，乘电梯下到底楼大厅，正掏着烟走出大门，只见陈铭风一般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打电话，朝赵诚点点头打了招呼，脚不沾地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军方两个便衣，知道这少爷的脾气，远远地在大门上百米处停住脚步，目送陈铭走进大门才放下心来。 陈铭的安全问题，特战团真是下了血本，只有揪出间谍，才能确保少爷安全哪。 赵诚想着，“卡”地点上火，一只脚已经迈出门，身后却听到陈铭在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宝贝，只有今天晚上有空。好好，晚8时，傣县咖啡馆见，我得好好亲亲你……” 赵诚的心格登格登两下，泥玛的，这么堂而皇之地约小宝贝了？这披着人皮的色狼，背着宋老师去约会小宝贝。好，时间地点情节老子全记住了，就差人物这要素。这事就简单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看老子如何施展特工浑身解数，把小宝贝揪到宋老师面前去！ 此战意义非同小可，川大的师生都知道，宋老师守身如玉，最后那道防线，是留给等候她的人。宋老师啊，你咋地就昏了头，等了个披着人皮的狼的呢，这狼还是带色的，泥妹的。 看看离下班时间只差十分钟，赵诚飞也似地朝傣县化旗银行大客户储存中心跑去，他的所有特工设备，全存在这家银行。 红外线望远镜，自然要； 仿生蝇，嗯，带着，那天在越南，不是靠它拍下了小师妹的情报么，今天，老子去拍陈铭跟小宝贝勾肩搭背的画面，人证物证俱获； 消音手枪，嗯，算了，今天不杀人，只捉奸。否则一枪崩了这小子，大哥那儿不好交代； 带着几件必需品，赵诚匆匆在食堂用过晚餐，在街上逛了几圈，选定傣县咖啡馆对面一幢高楼。 眼见时近晚8时，他悄悄地潜伏到了楼顶，视线非常好，望远镜里，过路美女的毛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嗯，不能光看过路美女，今晚是来捉奸的。 身材高大的陈铭，提前5分钟出现在了镜头里，手里捧着大束的牡丹花。 突然间仰天吸了吸鼻子，感觉空气中有些不太对劲，怪事，和情人见面，应该送玫瑰呀啥的代表爱情的花，牡丹花？代表什么，代表偷情？代表小三？还是代表偶遇？ 玛靠，牡丹花代表华贵的好不好，别以为老子没文化。 一个美女，背对镜头准时出现在了镜头里，长发披肩、身材苗条得没话说，奇怪，这身材咋地如此熟悉？ 不过别急，很多美女看背影犹如林黛玉迷倒千军万马，一回头酷似猛张飞吓退各路诸侯。 美女挥舞着手，亲昵地跑近陈铭，毫不避嫌地挽起了他的手。 陈铭抚摸了下美女的秀发，毫不犹豫地搂住了美女的肩，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赵诚仰天吸吸鼻子，毫不客气往地上啐了一口，玛的，宋老师，睁大你的丹凤眼看清喽，这对狗男女干这种事不是头一回了，这手势熟练得像是从小排练过无数回似地。 好，老子倒要看看，背影迷倒千军万马的美女，到底长得怎么样。可是，这背影自己应该非常非常熟悉呀，奇了个大怪。 镜头，死死地盯住了美女的头。 走到咖啡馆门口，美女摆了下秀发，朝陈铭嫣然一笑。尽管是侧着脸，可是赵诚已经完全看清了。 玛呀，怎么会是她？赵诚手脚冰冷，气息全无，望远镜“啪”地掉在地上，身子终于失去平衡，“咚”地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 怎么会是李诗嫣？千真万确的李诗嫣！如假包换的李诗嫣！ 第131章 打偏了?没吧 第二天午饭后，赵诚木头木脑地朝门外的面包车走去，全身冰冷、四肢僵硬，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这个错，就是昨天晚上没释放仿生蝇拍照留下证据。 当他见到那个女孩酷似李诗嫣后——准确地说，就是天仙美女——，向后仰倒在地，短暂地失去了知觉，等有力气爬起来时，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咖啡馆里早就人去楼空。此时才发现，玛的没有证据，无法指证犯罪嫌疑人啊。 他世界末日般，唯恐这两家伙去开了房，跌跌撞撞赶到金融中心，发现陈铭已经端坐在办公室，正在制订着计划。做贼般溜到女生寝室。李诗嫣和范可儿安静地坐着看书。 算了算时间，这一个多小时，如果开房的话，恐怕连打扫战场都来不及。于是略略有些放心。 真是莫名之火无处可发，手头没有证据，只是见到了个侧影，你就认为两人偷鸡摸狗？万一这美女酷似李诗嫣呢？再说，陈铭跟宋老师又没成婚，富家少爷寻花问柳，关你屁事？ 他决定，等下回陈铭和小宝贝幽会时，绝不能再仰后便倒，一定要鼓起勇气抓个现形，至少要让仿生蝇拍照留念，这才好开口讲话。 不过，昨天晚上还有件事也非常奇怪，那就是他从女生寝室溜回来后，路上遇见了范东东。 “阿诚，鬼鬼祟祟的忙啥呢？”范东东张口来了句，问得他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不过大师兄属于无意之问，开玩笑呢。两人若不是为了李诗嫣，平常关系还挺好。 赵诚此时眼珠乱转，打算探探范东东口气。 “东哥，一个小时前，嫣儿干啥去了，你造吗？” 范东东摇了摇头：“不造啊，听可儿说她好像出去过，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赵诚以开玩笑的口吻，放出了枚穿心箭：“哈哈，东哥，嫣儿和陈大少爷约会去了，吃醋不？” 他知道，以前就算陌生男子接近李诗嫣，范东东都会手持匕首时刻准备作战，现在老子搬出前亚洲首富公子，跟你个川省富家公子抬个杠，看不酸死你。 哪料到，范东东脸色平静，犹如枯僧入定般从容：“呵呵，那就约呗。” 呵呵这两个字的战斗力，泥玛的实在太惊人了，赵诚顿时被轰得外焦里嫩，怎么也无法相信，天生开醋厂的大师兄，难道醋厂破产改行了？ 不吃其他男人醋，这是赵诚自认识范东东以来，历史上头回碰到…… 车到军营，刁连长亲自将体验小组迎接到了狙击训练场。 十几把狙击枪，一字排开，正中间，6号射击位，有把体形巨大的枪中之王，赵诚瞄了一眼就认出，这是由美国巴雷特公司研发生产的重型sasr特殊用途狙击步枪，既可以狙击人员，又是反器材步枪。所谓反器材步枪，是一种专为破坏军用器材及物资的步枪，破坏效果高于狙击步枪。主要作战对象是敌方的装甲车、飞机、工事掩体、船只等有一定防护能力的高价值目标。 各班教官先把学生们带到狙击枪前，熟悉着各类操作，赵诚玩了几把就没了兴趣，点起支根，晃荡着两手上了趟厕所。 狙击班长和班副正隔着蹲坑对话。 “班长，晚上什么事你不能和兄弟们去喝酒？刁副连长都去，你不去不好意思吧？” “玛的，晚上有临时任务，喝不成了。不过刁副早就跟我讲了，我会溜出来敬兄弟们几杯，然后再悄悄溜回去。” 班副奇怪地问：“什么任务，居然要班长大人亲自去执行？派个兄弟去不行吗？” 班长叹了口气：“鬼知道什么，不过不是作战任务，好像是哨位执勤什么的。通知我晚8点集合，正式执勤要9点钟。我到现场报到后，悄悄跑回来，跟兄弟们喝到近9点钟，再神鬼不觉地回到现场，时间刚好。这种应急任务，我见多了。” 赵诚没兴趣听这废话，抖抖小鸟扬长而去。今天晚上金融中心在渔庄召开员工大会，萧剑锋为了陈铭安全，在长达一公里的峡谷山间，布置了十多个暗哨，每个转弯处都有，这班长是执行这个任务去的。 一公里布置十几个暗哨，就算有几个暗哨开小差，其他人都可以及时发现问题，班长不去也成。 回到狙击场，孩子们都围在了枪中之王巴雷特狙击枪前，妓/女连长正唾沫四溅，一班长和班副擦完屁股也急急赶来了。 “大家都看好喽，这枪射击距离远、精度准，有效射程为1830左右，最大射程可以达到6800米。今天每人都试射三发过过瘾，射程800米，只要打准靶子，我刁某人下回就请客。哈哈……” 班长把子弹箱扛到了6号射击位的枪旁，孩子们两眼放着光，谁都手痒难忍。 “别忙别忙。”刁连长挥了挥手，“长距离射击，对于风速和方向的计算尤为重要。计算风向最常用的粗略计算值为时钟位置，我们的所在位置就是指针轴，正前为12点，正右为3点，正后为6点，正左为9点，都需要我们修正弹道……” 狙击班班长愣了愣，抬眼望了望刁连长，但没敢吱声。 赵诚瞪大眼睛望着神气活现中的妓/女连长，突然明白了，这家伙刚从常规部队调到特战团，没狙击经验和理论水平，信口胡扯呢。 “哈哈，那啥……”他朝前跨了几步，觉得这个理论常识必须给纠正，否则孩子们真上了战场，还不得给姓刁的给弄死，“连长，12点与6点的顺风与逆风，可以不考虑风偏修正。其余部分，你讲的是对的。” 刁连长的脸色腾地就红了，凶巴巴地望了过来，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班长。班长还是没敢吱声，却朝赵诚投来寒光四射的一眼，意思非常明显，丫的首长讲错了也是对的，你小子当场不给咱连长面子？哼哼，总有办法整惨你！ 刁连长这脸就不自然了：“赵同学，你学过狙击？这么懂？” “嗬，连长，我从小在山上打猎，是枪械爱好者。远距离射击，那也有啊，打野兽么。” 刁连长迅速拉长了脸：“赵同学，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学了点皮毛就充内行。这么多同学在，大家都练过射击，就你最懂？我刚才讲的是最粗浅的狙击常识，讲深了你们听不懂。明白没？” “不明白。”赵诚果断摇了摇头，“狙击讲究的首击必中，不像冲锋枪可以扫射，稍微有些偏差，几千米的距离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玛的给老子住嘴！”连长咆哮出口，也顾不得风度不风度了，指着巴雷特恶吼，“赵诚，你给我第一个射击！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是嘴皮子利索，还是手头利索！” 赵诚没有反抗，甚至连迟疑的动作都没有，顺从地趴到狙击枪旁。跟个小样的副连长，有什么好罗嗦的呢，老子怀里揣着萧团长亲手签发的授权书，必要时候亮出来，营长都得听老子的命令。 班长上前，填入颗子弹。 光学瞄准镜中，800米外的靶心清晰可见，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战士，这点距离，跟三步无人阻挡上篮没啥区别。 计算风速、风向，略略调整枪口，也没多加瞄准便扣下了板机。 “啪！”子弹流星般出膛。 何白涛、秃鹫紧张地盯紧了电子显示屏，为了节省报靶员人手，特战团引进了自动报靶系统，打了几环，电子显示屏一两秒就可将结果传送回来。 这俩弱货，知道赵诚小时候是猎手，枪法应该不会太差，但他们真心不希望赵诚再来个满堂彩。 几秒过去，显示屏毫无动静。 哈哈，脱靶！俩弱货对视一眼，心里乐开了花。 为了确认无误，班长风般冲了出去，凭肉眼鉴定完毕，通过对讲机大声吼道：“报告刁连长，靶纸上没有弹孔，脱靶！” 刁斯槐阴险地盯着赵诚：“嗬嗬，说的可比做的花哨多了哈。赵同学，我再强调一遍，无知不可怕，最怕的就是……” 后半句“学了点皮毛就充内行”还来不及出口呢，只听不远处、站在7号射击位旁的班副，奇怪地“咦”了声，接着大声报告：“报告连长，7号位没人射击，可是自动报靶系统提示，有人射中了靶心，十环！” 刁斯槐紧急收回后半句，狐疑地望了眼7号位，拿起了对讲机：“给老子检查7号位靶子。泥妹的，自动系统会不会出错？” 班长随即回话：“报告连长，7号靶纸圆心正中有个弹孔，玛的射得不是一般的好，圆心中的圆心，瞧这手法，1600米外射十环不是问题。” 赵诚掸着身上泥土爬起了身，哼哼唧唧地：“报告连长，这枪是我打的。你没说打6号靶呀，我以为十多个靶子随便打。” “哈哈哈……”李诗嫣她们全笑了，赵诚的怪模样逗人开心还是很可以的，这小子歪打正着，却还能找到这个么堂而皇之的理由，有才，太有才了。 “胡说！”连长脸色铁青，“射偏就是射偏，战场上命令你狙击敌人首脑，你打个传令兵顶个屁用！” “哦哦哦。”赵诚老实巴交地点着头。 手机响了，是封短信，赵诚顺手点开，脸色突然一变，叫了声“哎哟肚子痛”，便朝军营方向跑去。 是条强暴雨短信，大晴天发暴雨短信，这是萧剑锋事先跟他约定的最紧急联系暗号。 看来，团长的授权书，今天就得在军营动用一回了。 萧剑锋传来一个十万火急的情报。 第132章 听我口令 收到类似短信，说明有十万火急的情况，需要赵诚前往团部、或者就近跟联系点接头，收悉情报。 飞奔着来到营部，营长和几个副营长、连长正在研究什么事，见到跑来的年轻人，认出是昨天传经送宝的股神，笑眯眯地问：“股神，有什么好股票推荐？” 赵诚没有笑容：“雨下得真大呀，暴雨加飓风，你们不会被淹吧？” 几个营副、连长全笑着岔了气，泥妹啊，股神脑神经撞线了。 营长的笑，迅速凝固在了脸上，今天团部的应急口令，这年轻人说得一字不差？ “都给我出去！”营长连轰带撵，将手下赶出了办公室，对着赵诚对上了口令，“这日头，烤得人都焦了，训练服全部湿透。” 赵诚又对了几句口令，从贴心处拿出了授权书。 营长满是狐疑之色，拿起专线接通了团长，随即握住了赵诚的手：“玛的，差点被你小子骗了，原来是和团长单线联系的机要特工。需要什么？” “用下情报室，接收机密情报。” 营长头一甩，朝外吼道：“通讯员，通知二连连长、指导员，马上到情报室门口站岗。” 今天由二连负责营区值哨，而按照规定，机要特工执行任务时，原则上得由一名值哨连副连以上长官担任守卫。 赵诚轻轻摆了摆手：“叫连副刁斯槐和狙击班长来吧，我信任他们。” “通讯员，通知刁斯槐、狙击班长，跑步赶到情报室站岗，限一分钟内到达！” 踏进情报室前，赵诚不经意间回头，只见从狙击场方向，百米冲刺般冲出两个人，刁副连长火烧火燎，因为一分钟没差几秒了。 情报室分里外两间，里间全隔音，用于语音通讯；外间则用特殊钢质玻璃，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动静，里面的人对外面却能看个清楚。 萧剑锋传回个令人吃惊的情报：秃鹫前几天深夜出入过边境，用的是假名。而且，越北小镇所有宾馆，都没有这个假名的住宿记录，这显示，秃鹫越过边境线后，去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就在秃鹫回国的第二天，特战团截获了几份加密电文，发现有人在向越南国，传送关于傣县山区的地形图，图中，就有渔庄通往金融中心的这段峡谷。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敌人有动手的可能。 赵诚到金融中心不过一周时间，脸都还没混熟呢，不可能马上揪出间谍。但秃鹫这个信息太重要了，以前只知道他和何白涛，都投靠了富士会社，属于最低层级。现在秃鹫这么干，明显是受到重用了。 他判断，秃鹫可能和野狼有接触，否则的话，单是和富士会社联系，不需要又是用假名、又是神秘失联，没必要弄这么复杂。 萧剑锋要赵诚立即盯住秃鹫，每天向团部汇报此人行踪，尤其是今天，因为晚上金融中心的员工会议，是个可以被敌利用的时机。 另外一份情报，是丛一飞带来的。刀疤脸透露的李丽1997年前往香之港，是用赵啸天的页岩气资料，与野狼作交易，从而引出军方间谍半边耳的事，使丛一飞迅速缩小了搜寻范围。他打听出了半边耳离开香之港后的足迹。 野狼和半边耳获得页岩气资料后，索里斯负责香之港金融攻击的富士会社，按约定撤了兵，李丽所说的“灭顶之灾”得以全身而退。此后，野狼带着那把小剑和大部分资料回了美国，而半边耳却带着少部分资料去往越南、老挝和缅甸三国交界的深山老林。 这事，引起了丛一飞极大的关注，半边耳带着少部分页岩气资料，前往三国交界，肯定是在寻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 丛一飞迅速飞往三国交界处，7年前遗留的线索虽然大部分已湮没，但仍留有蛛丝马迹。 半边耳确实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在越南被称为“厨神”、当时已百岁高龄的华裔人。 上世纪五十年代，也就是华夏国解放后，有位华人为躲避战乱，来到越南国定居，他的手里，有本《满汉全席》山八珍全套菜谱。就是凭借这本残缺的菜谱，他打造起了越南国最大的华夏菜馆，并被尊称为越南国“厨神”。 然而，到上世纪六七八十年代，越南国连续和美国、前苏联、华夏国发生了多次战争，为躲避战乱而避难的厨神感到了不安，他孤身隐居到了三国交界的深山老林，从此再无人知道他的踪迹。 算起来，厨神到1997年时，已有百岁高龄，还在不在人世尚无法肯定，就算活着，也是行将就木之人。半边耳为什么找他呢？ 丛一飞跟赵诚有过深谈，知道赵啸天是大宋皇帝后裔，清朝时依旧香火鼎盛，有人在康熙朝中当过工部侍郎，官从一品，酷爱烹饪之术，并根据康熙朝时问世的《满汉全席》，记录有详尽菜谱，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于是，丛一飞对厨神的身份发生了浓厚兴趣，经过查证，惊讶地发现厨神也姓赵，是跟赵啸天一个祖宗，也就是可以溯源到清朝时的那位高官——那位工部侍郎育有四男六女。 毫无疑问，《满汉全席》共有四大八珍，即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草八珍。它们，按顺序被四个儿子继承了下来。 厨神的祖先，正是工部侍郎的大儿子，所以继承了最精华的山八珍；赵诚的祖先是二儿子，继承了海八珍。 300多年后，工部侍郎子孙已繁若星河，但无论世事如何翻覆，传家宝始终代代相传…… 赵诚望着这份也详细也不甚详细的情报，惊讶得眼珠子都掉了，自己家的老祖宗，居然官至一品，还有烹饪这爱好；金山银山不当传家宝，居然把本菜谱当成了传定，该靠还是不靠？ 我靠！ 赵诚终于在心里吼出了最想说的这个字眼。 那么问题就来了，野狼和半边耳把页岩气资料一分两半，半边耳带着资料去找百岁高龄的厨神，为了什么？总不会去拜师学艺，回美国烧给野狼吃吧？ 很有可能，页岩气资料跟《满汉全席》有什么神秘的关系。因为百岁老人就算找到也已经没用了，半边耳看中的是《满汉全席》的山八珍菜谱。 赵诚被自己这个大胆的假设给惊呆了，泥玛的自己好有才，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事，自己居然如此聪明地将它们凑了一起。 难不成，父亲一直没找到的页岩气催化剂，需要一边吃《满汉全席》大餐，才能研制得出来？ 想破不太聪明的脑袋，也不可能想出为什么，只有把这份情报当作资料，暂存于心里，总会有解开的那一天。 现在，先去处理最紧要的事，死死盯住秃鹫，看他在跟什么人接触，或许能打开突破口，找出藏匿于金融中心的间谍。 打定主意，赵诚打开里间密室，走到了外间，窗外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刁斯槐和狙击班长，正交头接耳在谈论着什么呢。 狙击班长顺势还抠了下鼻屎。 两人谈论的是刚才打靶的事，这一枪，赵诚正靶位打了个脱靶，隔壁靶位却来个满堂彩，这运气好得令人无法相信，这俩货正在比划着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的就到了赵诚这小子头上呢。 想起半年前的军训，和刚才在射击场的事，赵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姓刁的处处跟老子作对，老子却要谨遵萧剑锋嘱咐，不得暴露身份。若不是老子有些手段，暗地里拿这弱货撒气，自己恐怕早就被闷死气死烦死累死各种死法了。 今天，还是不能暴露身份，哼，难道老子就整不了你？ “咳！”粗着嗓子，赵诚咳嗽了一声。 俩货在门外一阵哆嗦，赶紧脱离交头接耳状态，立正、挺胸抬头收腹撅臀，目视前方，就是有个光屁股美女打眼前经过，也绝不敢让视线颤抖一丝丝。 里面的首长是谁啊，那官指定比营长大懂不？否则，不可能由副连长亲自来站岗。至于大到了什么程度，嗯，这就比较难猜了，团级师级军级都有可能。 刚才那声咳，首长有不满意的地方啊，咱军姿没站好，交头接耳了么。 屁股撅了半天，里面没个响动，刁斯槐有些放心了，稍稍转了转头，放松了笔挺的臀尖。 “咳！”又是一声重咳，不满情绪在加重。 刁斯槐吓得，连脚尖都给踮了起来，这胸脯挺得，跟苍老师的波涛汹涌大有一拼。 “哪位是副连长哪？”赵诚用报纸卷个纸筒，凑到嘴边，声音完全变了样，相当威严。 刁斯槐脚尖再一踮，只剩大脚趾着地，那个累啊，还得中气十足地喊：“报告首长，二连副连长刁斯槐向您报到，请指示！” “有没有学过《纪律歌》？”首长的话更严厉了，“给老子唱一遍！” “报告……首长，学……学过。”刁斯槐语音颤抖，引吭高歌，“……啊，妓/女，妓/女；啊，妓/女，妓/女，妓/女中有我，妓/女中有你，妓/女中有无穷的战斗力！” 赵诚捂着嘴弯着腰，大灰狼般偷笑得直不起身，勉强忍住笑，“立……正！” 完喽，人刁斯槐都已经大脚趾着地了，你再让他怎么立正？你看刁副连长，这脸憋得通红，没法再往高处蹿，只好拼命挺胸凸臀，以示自己非常卖力。狙击班长则连个人形都没了，只看到根木头桩子。 首长在里面又发话了，不过这话声音温柔了些：“嗬嗬，小胸膛挺结实哈，是个特种兵的料。” 刁斯槐当场就懵了，我的玛的，这句话原封不动，不就是半年前川省大学军训首天，自己教训赵诚的话吗，怎么首长说得一字不差？ 他脱口而来：“报告首长，不想当特种兵的战士不是好士兵，感谢首长栽培。” “唔，很好。”首长有些满意的样子，“现在，听我口令，立……挣！” 俩弱货一阵哆嗦，不知首长在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首长的语音带有欢乐气氛了，但语速却相当快，跟绕口令似地：“向钱看！向厚赚！向右赚!向左赚!一二亿！一二亿……收息……解散！” 刁斯槐和狙击班长像陀螺似地，紧急随着口令向左向右向前向后，还不时高抬腿来个“一二一”，累得眼冒金星，两腿发软，总算听到了“解散”两字，两人朝情报室深深鞠了一躬，逃命似地逃离了现场。 虽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被首长差遣得如此团团转，还是有猫戏老鼠的窝囊感，刁连长这满肚子的火，在心里堆积成了亿万年火山。 正阴沉着脸呢，赵诚东倒西歪地从厕所方向走来了。 刁斯槐一声怒吼：“赵诚，玛的上个厕所，用得了这么长时间？” 赵诚吓得当场愣住，再也迈不动两腿：“报……报告首长，刚……刚才误入女厕所，来了个女兵，我俩……我俩吵了一架，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哈哈哈……”全场笑得弯下了腰，知道赵诚这小子整不出人话。 狙击班长凶狠地走上前来：“怎么没把你给逮喽？” “嘻嘻，俺小赵帅得惊动党中/央，女兵不舍得呗。”打了个哈哈，赵诚突然沉下了脸，“班长，以后值哨别抠鼻屎。” “纳泥？”刁斯槐和班长同时一个激凌。 “哈哈哈，厕所正对着你刚才值哨的方向呢。”赵诚东倒西歪地挤开何白涛，“来来，何兄，小弟刚才只射了一发，这回让小弟先来。” …… 入晚。 赵诚没有去渔庄参加员工大会，他知道沿途有特战团暗哨、有舒营长亲自率领的突击队，不会有问题。他要留守金融中心，看看是否有不明情况。 眼见到了员工大会结束的时间，中心里并没有什么发现。 倚着墙抽着烟，等大巴回来。他想起了陈铭，玛的这个富家花花公子，居然敢对宋老师情有二心，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然而，男人么，这个问题只能呵呵，关键是不能沾染李诗嫣，过了今晚，老子马上着手调查那天晚上的女孩，究竟是不是李诗嫣，如果是，陈铭，你的******就算死定了！ 不过陈铭的优点也是很明显的，为了制订证券部计划，没日没夜地，整一个工作狂，而且对虚名假意、歌功颂德极度反感。 想到歌功颂德，赵诚突然间愣了愣，他想起，员工大会上有段十分钟的vcr视频，就是变相对陈铭歌功颂德的。 不喜欢这一套的陈铭，如果当场叫停这段vcr了呢？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员工大会要比预定时间早十分钟结束。而特战团进入哨位开始观察，是按原定计划，也就是员工大会结束时间开始执勤的。 猛地拍了记脑袋，这碴怎么当初没预料到。 他迅速拿起了电话，摁下了萧剑锋号码。 然而，还是晚了，灾难在他掏出电话时就已经发生。但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恐怖分子真正的目标，不是陈铭。 第133章 夺命第一哨 此刻，赵诚也顾不得其他了，拨通号码，改用明码呼叫：“大哥，陈铭极度讨厌歌功颂德，如果他取消vcr播放，员工晚宴就得提前十分钟结束，这事你们考虑过吗？” 萧剑锋给了个确定的答案：“放心，我们都考虑到的，如果提前结束，那么第一哨会及时发现，立即给后面哨位发出信号。” 赵诚遥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头，两座对峙的高峰，构成了长达一公里多的峡谷，山路十八绕，几十米就有个弯道。而特战团在所有绕道不远处，都布下一个哨位，确保峡谷没有视线盲区。 这些布置，全部围绕陈铭而展开。赵铭乘坐的车辆在渔庄一启动，第一个哨兵便发出信号。在车辆消失在第一个哨兵观察范围之内时，发第二遍信号。 第二个哨兵，自观察到李诗嫣车辆起，就发出第一次信号；待消失在观察范围内，发第二遍信号。 一旦哪个观察哨发现问题，隐藏于秘密所在、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几分钟内就可以覆盖自渔庄至金融中心的所有路段。 如此严密防卫，敌人有下手机会吗？何况，陈铭身畔有乔装成员工的四个保镖，都是陈龙希亲自万里挑一而来。 眨巴眨巴眼睛，赵诚觉得有些胸闷，他追问道：“几个哨位？确定没有死角？” “峡谷里一共八个，没有任何死角，其他地方还有几家。从陈铭现身开始，到进入希望集团，分分秒都能看到他们。当然，哨位的地点，是需要保密的。” “那……”赵诚有些语塞，可还是感到胸闷，“那……所有哨位，在员工晚宴的三个多小时里，都死死地盯着路段？” 萧剑锋笑了笑：“那倒不是。根据规定，在晚宴结束的9点以前，要求每隔十五分钟，向营部汇报周边环境变化。9点后，所有哨位进入全覆盖状态。但第一个哨位如果发现情况有变，自发出信号时起，要求所有人员在30秒内，进入全覆盖状态。” “哦……”赵诚好像有些放心了，但只是好像而已。 原地转了几圈，发现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仰天吸了吸牌子，感觉今晚的气氛好生诡异，好像陈铭已经被绑架了似地。我倒，这花花公子被绑了最好，省得骚扰宋老师，省得老子再去追查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李诗嫣。 哼哼，绑架了还不解气呢，他老子是前亚洲首富，钱多人不傻，必定会给他赎身。泥妹的最好撕票喽！ 想着转着，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没头苍蝇，再次仰天吸了吸鼻子，心中的烦闷感丝毫未消，空中的诡异气氛却好像更浓了。 远处一道车灯射来。 疾抬腕，正好晚9时。这意味着，渔庄的晚宴在8时50分就结束了，因为大巴途中需要开10分钟。 就如赵诚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当那段vcr出现画面时，陈铭随即阻止了对他个人的歌功颂德，晚宴也就比预定时间早结束了十分钟。 赵诚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巴门，陈铭高大的身影最后一个跳下车，不忘走到驾驶室，向驾驶员挥挥手表示感谢，好一派绅士内度。 赵诚彻底放了心，笃悠悠点上支烟，哼着资产阶级流氓小调，转身想往寝室走。 突然，烟在嘴边被叼着笔直，一只腿高高地抬在半空，却无法让它落地。 他缓缓转过身，瞪大双眼再次清点着闹哄哄的员工。奇怪，少了两个至为关键的人。 横来竖去连续清点，他的脸色有些变得苍白。 没错，李诗嫣和范可儿没有跳下大巴，然而现在大巴里却空无一人。她们，去哪儿了？ 紧急挤过人群，逮住了范东东和蔡小科，赵诚的语音都有些变了：“嘿，哥们儿，嫣儿和可儿呢？” “哦，她们呀，上大巴前，有个女员工拉住她们，说散步回来。” “什么？3个弱女子散步回来？”赵诚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咳。”范东东有些满不在乎，“还有四五个男员工呢，都是运动健将，没事。再说大巴绕来绕去得花十分钟，几公里路，步行的话也就二十来分钟，都拿着手机呢，怕啥？” 赵诚拨出了号码，“嘟嘟”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巴提前十分钟启动，这段时间，观察哨还没有进入全覆盖观察状态。而在9点之前，哨位是每15分钟进行观察的，9时正，也就是现在，哨位才进入全时段全覆盖观察状态，发现的只能是静悄悄的路面，还在耐心等着大巴从渔庄出来呢。 而从嫣儿她们步行时速来看，出渔庄5分钟后，就进入第一个弯道。换句话说，她们5分钟前刚好进入无人观察的盲区范围。 嫣儿的电话无人接听，打可儿、打其他员工，也都是如此。 赵诚躲进暗角，迅速拨通了萧剑锋锋电话，“大哥，中心晚宴，在十分钟前就结束了，你接到信息没有？” “结束了？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萧剑锋在电话那头，顿时神色严峻，随即拿起手边的对讲机，“舒胖子，晚宴结束了，你接到信息没？什么，也没接到？” 冷汗，“刷”地铺满了赵诚后背，嫣儿可儿的手机，是习惯性拿在手里的，连续拨打数次，她们怎么可能没听到？其他员工也怎么可能没听到？ 一缕极其不详的预感，划过了脑际，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敌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跟特战团有关系，只是何白涛这几个小角色，没必要通知他们罢了。那么敌人会不会利用自己，来制造些假象呢？ 这个假象，就是咬住我方想保护陈铭的心理，故意把我方往陈铭身上引，而敌人真正的目标，却是嫣儿可儿？ 有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如果这种可能成立，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嫣儿。因为可儿一清二白，没任何背景，而嫣儿则不同，李姨身上种种迷团，到现在仍没有解开。这说明，敌人瞄准嫣儿，是冲李姨去的。 李姨，一定还有极为惊人、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如果嫣儿真的遭遇不测，那么问题必定出在第一个哨位，它没能观察到渔庄动静，使得后面所有哨位都保持了静默。 这些念头，也只是几秒内一晃而过。 赵诚对着手机几乎失声喊道：“大哥，今天谁负责第一个哨位的观察工作？” 萧剑锋朝着对讲机高吼：“舒胖子，谁值第一个哨位？什么？哨兵都是傣县营部派出的，第一哨是狙击班班长？哦我听清了。” “狙击班长？”赵诚浑身冰冷，又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下午在射击场，他上厕所时，听到班长和班副的一段对话，当时班长亲口说过，他晚8点集合进入岗位后，偷偷跑出来，跟刁斯槐他们喝到9点再回执勤岗位，原来这小子值第一哨啊。第一哨悄然无声，后面几哨每隔十五分钟才观察动静，而大巴整个路段，总共才开了十分钟，后面的哨位，当然没什么反应。 “大哥，狙击班长今晚在跟刁斯槐他们喝酒，9点才去哨位，渔庄宴会散时，他根本没在观察哨上！请立即采取紧急行动！” 赵诚中气上胸，飞奔回金融中心小花园假山后，取出了前几天跟踪陈铭的一应特工装备，就近找了辆车，三两下点着火，轿车发出阵阵咆哮，箭般射入夜空。 …… 赵诚和特战团分别采取紧急行动之时，远在三国交界原始森林的野狼，终于在焦急中等来了一道电波，只有两个字：到手。 他仰天大笑，公鸭嗓的声音响遍了森林——这，真是一个太妙太妙的计谋了，成功骗过赵诚骗过了特战团团长萧剑锋。 野狼会不知道赵诚和萧剑锋的关系吗？当然不会，半年前军训时，赵诚大闹、军方砸了猛龙帮，线人在军方封锁消息前，就把真相传到了渡边小雄那儿，野狼随即知道了真相。 来傣县实习，野狼不管赵诚是不是赵啸天儿子，立志除去他，然而煮熟的鸭子，却被赵诚一根细丝给搂走。那时，他就知道，赵诚必是特战团打入金融中心的卧底。 赵诚的判断没错，野狼确实想绑架陈龙希的亲生骨肉陈铭，但在赵诚潜入中心后，他改变了主意，绑架李诗嫣。 因为，李诗嫣的姑妈李丽，有个人所未知的身份。绑架李诗嫣，比绑架陈铭更有用。 而李诗嫣平常根本不到街上走动。而连赵诚也不知道的是，自打李诗嫣到川省读高中的第一天起，她的身前身后，就有四个功夫十分高强的保镖保护，只是他没能发现而已。 四个保镖贴身护花，野狼不好下手。 比如在龙吟镇，赵诚眼见阴阳头黑豹，带着结巴到咖啡屋去调戏李诗嫣，他冲上去英雄救美时，周围有几个青年男子正站起身来，而李诗嫣见黑豹动粗，竟然还从容地微笑，根本没拿这俩菜鸟当回事。 这几个青年男子，就是李诗嫣的保镖。 野狼通过手下，密令秃鹫深夜越过边境，但其实秃鹫那儿也没去，他只要确认越过边境后，摆脱所有跟踪就算完成任务。于是，秃鹫在深山老林里转悠了一整夜。 秃鹫的行踪，果然引起了特战团关注。 于是，第二天，傣县卧底向越南境内发送了密电，故意让特战团捕获。也由此，特战团围绕陈铭，制订了极其周密的保护措施。 可惜的是，所有的人都忘了李诗嫣，因为她的姑妈李丽，没能引起军方足够重视。 刁斯槐以长官身份，逼迫值第一哨的狙击班长，溜出十分钟来喝酒，班长不敢不来。第一哨哨位脱岗，留出了完美的绑架时间。 瞒天过海计划，大功告成。 第134章 舍命相救(上) 赵诚驾车朝渔庄方向疾驰而去的同时，舒营长率领突击队也火速赶到了现场，然而一切都已晚了，五六名男员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没有搏斗痕迹，都是受到狙击而致。队员们从其中四位身上，搜出了手枪等防身武器，很明显，这四位是李诗嫣的保镖。 嫣儿和可儿的手机、小包洒落于地，人却不知踪影。 晚宴结束后，是嫣儿所在综合部两名女员工，提议散步回中心的。这两名女员工和嫣儿她们年龄相仿，在她们到傣县实习后，没几天就相处得十分融洽。 萧剑锋得到这情况后，懊悔得连连拍着桌子，光顾紧盯陈铭了。可是，敌人为什么绑架李诗嫣，她的姑妈李丽，到底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特战团兵分多路，舒营长率领突击队展开紧急营救，然而舒凡在现场仅有辆用于联络的两轮摩托，他率领一名战士驾车追踪，其余人跑步前进；团部、傣县营部对周边进行紧急封锁，严防敌人越过国境；情报人员火速行动，对李丽展开全方位调查。 关于李丽和李诗嫣的最终真相，将在几天后传来，这是个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过的秘密。 紧急安排完，萧剑锋接通了赵诚电话：“阿诚，很不幸……” 赵诚竟然毫无吃惊感觉，语气异常冷静：“告诉我，峡谷有几条岔路？分别通往哪儿？” 此时的特战团，尽管营救工作安排得井然有序，但谁都知道，峡谷附近的地形非常复杂，有六七路岔路分别通往边境线，只要敌人进入深山老林，想要找到他们比登天还难。 这些路，特战团已经开始沿路搜索。 但还有两条路，在特战团力量无法立即覆盖范围：一条通往苍鼎峰，另一条通往邻县。 赵诚的脑子光速般紧急运转，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发出揪心的“吱”声，原地漂移，驶上了通往苍鼎峰的山路。 “大哥，敌人非常可能借道苍鼎峰，舒营长他们离我多远？带有什么武器？” “舒凡的判断跟你一样，他驾驶摩托车，率领一名特战队员已火速赶来，带了些轻武器和特工装备。援兵乘汽车将跟你们有十分钟左右的距离。另一条通往邻县的路，我们人手也马上可以覆盖。” “大哥，为什么不派直升机出动。” “阿诚，大哥已经下令了。前几天直升机去了缅甸执行任务，此刻正紧急回驶，到这儿也得两个多小时后了。” “保持联系！”赵诚搁掉电话，踩足油门，汽车在山道上发出阵阵异响，风一般直冲而去。 促使赵诚作出前往苍鼎峰方向决定的，不仅仅是直觉。虽然傣县离边境最近处，仅有十余公里，但这些路都在特战团力量可及范围，一两分钟内就可控制边境线。敌人未必敢如此冒险。 而通往邻县的路是条省道，县城驻有常规部队。只要特战团与对方联系，几分钟之内也可布设力量。 唯有通往苍鼎峰的那条路，没有任何军事、地方武警、公安力量可及时覆盖。 然而，敌人未必敢带着嫣儿、可儿前往苍鼎乡，那么，他们会去哪儿呢？ 毫无疑问，敌人的目的，是尽快穿越国境线，只有这样，华夏国的军事力量才无法将他们缉拿归案。但是，通往苍鼎峰的这条路，远离边境线，敌人怎么可能在这儿久作耽搁？ 那一定是会先找个落脚点。 正想问问萧剑锋，大山里有没有废弃的庄园什么的，却发现手机信号被重重山峰所阻挡。 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身后没有任何援兵，与最近的舒营长也失去了联系。 仰天吸吸鼻子，感觉疾扑而来的山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仿佛死神正步步逼近。 那就来吧，老子赤手空拳，也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嫣儿可儿，决不能有任何伤害！ 他左手驾车，右手猛烈地撕着座椅、车顶内饰，凡是能撕下的都扔到路上，以便给舒凡他们留下路标。 连续经过几条从傣县通往这儿的交岔路口后，赵诚发现月光下的泥地，出现了数道新压的车辙。 他不敢开灯，迅速跳下车。没错，有三辆车十多分钟前刚从这儿离去，从车轮承压情况分析，每辆车上都坐满了人。嫣儿可儿，必在这几辆车上。 这说明，参与绑架的敌人至少有13人之多。而这是有预谋、精心谋划的绑架，负责在某地接应的敌人人数，应该多于车内这些人，总人数不会少于30人。 他什么也没多想，凭借着月光照射，死死地咬住这些车胎新痕，飞速奔驰在山道上。 半个多小时后，前方路面突然失去了任何痕迹。倒车回驶，一寸寸搜索，最终发现在一个宽阔的平地，左侧荒草全是被压倒的痕迹。 这里，有不为人知的通道。 赵诚迅速作好标记，从车后备箱取出几件修车用的铁器，摸黑朝上跑去。 前方是小树林，越往里，树枝被撞折的痕迹就越多，驾车不会比奔跑快多少。而且，你无法防备敌人是否会设有观察哨，驾车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跑了二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个仅容一辆车通过的小隧道，上方刻有繁体字样，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锁，而三辆车的车痕，就是冲这儿开进去的。 赵诚从侧面摸近隧道，看清了上面繁体字后，依稀明白了。 经过这条隧道后，里面是座百年前的金矿，早就被废弃，因此通往山外的路，也成了野草丛生、树木遍长的荒地。 他迅速攀上山崖，果然，几百米远的半山腰位置，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几幢早就倒塌的百年老矿屋，被精略地整修过，变成了一座简陋的小庄园。它深藏于老林深处，就算特战团派直升机前来侦察，也无法透过森林覆盖发现它。 庄园最外围，有座岗哨般高高搭起的瞭望楼。 赵诚没有携带望远镜，凭肉眼看不清更多细节。他看看表，火速溜了下来。他跟舒营长之前只有几分钟距离，目前应该追踪到外围了。 跑出隧道山崖不久，前方果然出现两个黑影，背着两个大包飞速而来。赵诚隐入树林，当看清其中一人正是舒胖子时，这才放心地飞身而出。 另外一名队员，居然是女特种队员，这是舒凡考虑到营救的是两位女性人质，带女特种队员，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名队员叫欧阳菲，各项特战技能不弱于男队员，也是特战团突击队中佼佼者。 3个人迅速攀上山崖，居高临下地观察地形及敌人兵力配备。 夜视望远镜里，刚才赵诚肉眼看到的岗哨内，有两名敌兵，此刻正并排坐着抽烟，手边放着两支微型冲锋枪，正对着隧道方向。隧道是庄园通往山外的唯一通道，两头都是铁将军把门。 但两人和赵诚所在位置，则是侧面半边脸，里面那人的头，被外面那人完全挡住。 有灯光的地方，看起来类似大礼堂，20几个杀手武器不离身，正在喝酒吃肉，各种放浪姿势，庆祝着他们的胜利。 离大礼堂几十米远处，有间小黑屋，门口有两个杀手把风。从小黑屋窗户中，可以依稀看到，里面关押着两位美女，不是嫣儿可儿又是谁？ 舒营长立即打开了随身大包，里面有支可拆卸狙击枪，3支微型冲锋枪及六个弹匣，但没有手雷等威力稍大的火力配备。通过远距离通讯装置，他向援军传递了准确的地理位置。突击队此刻已乘坐军用卡车，风驰电掣般行进于山道，约跟他们有二十分钟车距。 但从庄园内敌人全副武装的形势上看，人质随时有被转移的可能，不能拖延时间等援兵到达再展开营救。 在赵诚往脸上、手上涂着黑色油彩时，舒凡拿出套迷彩服：“阿诚，穿上，这是团长的作战服。” 赵诚穿的是家常服装，行动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很容易被发现。 “团长的作战服，怎么会在你这儿？”赵诚边穿边问，发现萧剑锋的体形跟他差不太多，服装正合身，左肩处，绣着头怒吼的雄狮图案。 欧阳菲组装着枪支，头也不抬：“团长经常要随我们突击队行动，因此舒营长随身带着他的作战服。” “这雄狮，是团长的身份象征？”赵诚指着左肩问。 “哪儿啊，不可能留下什么身份标志，我们突击队每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图案。”舒营长指指自己和欧阳菲左肩，果然，两人都是雄狮图案，只不是团长的那头更威猛而已。 准备好武器弹药，戴上圆边、帽沿宽大的奔尼帽，3人立即作出了战斗分工。 首先需要消灭岗哨上的两名杀手，以防他们向庄园传递情报。 这是场敌众我寡的闪电战，想要顺利营救出嫣儿可儿，两场战斗必须同时打响，第一是得消灭小黑屋门口的卫兵；第二是必须封锁大礼堂出口，防止敌闻风而动。 两场战斗同时打响后，敌人一定还有兵力在他们观察不到的地方，舒营长负责消灭岗哨里的两名哨兵，同时在此担任狙击任务，哪个敌人敢冒头，就一枪歼灭。 欧阳菲和赵诚接近庄园后，舒营长立即狙杀哨兵，此时敌人可能会有所警觉，欧阳菲封锁大礼堂出口，赵诚前去营救。 布置妥当，两人朝预定地点摸去，舒营长稳稳地举起了枪，“哧哧”，两颗子弹闪电出膛。 赵诚和欧阳菲猛虎下山，直扑庄园。 然而，情况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大礼堂的门，突然被踢开，两名喝得醉熏熏的女杀手，摇摇晃晃地顺着高墙砌成的走廊朝小黑屋而去。 第135章 舍命相救(中) 出现了始料未及的情况，两名女杀手背着枪支，朝小黑屋而去。赵诚本能地举起了枪，却是满脸沮丧，杀手在高墙之后，子弹无法穿透。 欧阳菲轻轻地挡下了枪口，朝赵诚装了个静观其变的手势，两人以最快速度接近着庄园。 此时，他们的位置距离哨位尚有几十米，舒营长两枪出膛，两名哨兵应声而倒，没有报出任何警报。这使两人奔跑的速度加快。 哨位离庄园，有百多米远。 舒营长也观察到了两名接近小黑屋的杀手，但摸不清他们的意图。他紧贴瞄准镜，死死地对准着窗户视线可及部位，只要敢对嫣儿可儿有任何不良举动，夺命子弹就将闪电出膛。 赵诚和欧阳菲不得不放慢了前进速度，以防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传入杀手耳际。 小黑屋的门开了，两名女杀手连拉带拽，正将李诗嫣和范可儿朝餐厅方向拖去。 此时，两位美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两名女杀手，竟然就是金融中心综合部的两名女员工，这起绑架案是精心策划已久的。 两人被带到大礼堂，女杀手逼迫李诗嫣站到了桌子上。 二十几名杀手，顿时目露色光，同时“哦……”地惊呼起来。 在绑架实施过程中，他们不可能看清嫣儿天仙般的美貌，逃亡过程中也专注于有无追兵，因此对于两位美女的长相，没有直观认识。刚才吃喝时，两名女杀手提起被劫持的人质，是两个绝对超一流的大美女，杀手们全忍耐不住。 李诗嫣一袭白裙，圣洁得超凡脱俗，她死死捂住裙子，心里下定了必死之心，只要谁的魔爪挨上她的身体，就与谁同归于尽。 “脱、脱、脱……”礼堂里，响起了下流而有节奏的喊着，有个身材高大的杀手，纵身跳上桌子，淫笑着朝李诗嫣伸出了罪恶之手。 范可儿则踡缩在桌角，拼命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几名身强力壮的匪徒，正朝她步步逼近。 赵诚和欧阳菲迅速跃过围墙，飞一般接近礼堂门口，旁边，有两名守卫正倚着墙抽烟。 一名守卫听到响动，举着枪迎面走来，正想喝问，赵诚顺手甩出尖刀，守卫无声地捂住自己的咽喉。就在赵诚尖刀出手同时，欧阳菲早已高高跃起，身态极其轻盈地跃过中刀的杀手，右脚顺势在他头上一点，雄鹰扑食般落到另一名守卫左侧，双手使劲一扭，“卡嚓”的声响过后，守卫颈骨折断，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餐厅里，依旧是笑浪一片。 跳上桌子的杀手向前一扑，李诗嫣朝边上一躲，杀手扑了个空。他哈哈哈大笑着，直着腰来，顺势燎了记手，“哧”，嫣儿的裙摆顿时被扯掉小半，如雪的半条大腿完全暴露在了狂徒眼中，如花似玉的李诗嫣，像只无助的羔羊般颤抖着，乱踢着摸向她雪白肌肤的手。 “哇卡卡，脱、继续脱！”礼堂内杀手的神经到了最兴奋点。 桌上的杀手狞笑着，张开双臂朝嫣儿抱去。 “咚”！ “哗啦”！ 赵诚除掉门口守卫后，通过窗户看得真切，他飞身而起，踹破窗户，扬手就给了杀手一梭子。 “哒哒哒……” “哦……”杀手闷哼一声，从桌上摔落在地。 赵诚随即调转枪口，朝桌子四沿狂扫一通，“哒哒哒”的扫射声中，匪徒抱头鼠蹿。 此时，欧阳菲绕至大门处，一脚踢开大门，冲锋枪全力扫射的“嗒嗒”声，一个又一个杀手痛苦地倒在地上。 “拉闸！”不知哪个歹徒喊出这声后，室内的灯光突然间全部熄灭。 就在灯光熄灭瞬间，赵诚见短暂压制住了敌人，再次腾身而起，在窗沿上狠命一踩，身子半斜着向桌子上的李诗嫣飞去，同时板机紧扣，居高临下扫出一梭子。随即将冲锋枪甩到身后，身子刚刚飞到了李诗嫣面前。 此时桌上的李诗嫣和倒在地上的范可儿，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呆了，手足无措。眼见迎面飞来个黑乎乎的影子，李诗嫣本能地喊道：“救我！” 她根本不可能意识到，此时生死悬于一发，只要敌人拿起枪，两人就是没有任何阻挡的活靶子。 果然，角落里有火光闪动，同时“啪”的枪响声摄人魂魄。 赵诚心知这是怎么回事，飞上桌面后硬生生扭转身体，挡住任何射向嫣儿的子弹角度，只感觉大腿处一麻，有粒子弹穿透大腿肌肉后飞去。 如果不是刚才那一挡，这颗子弹将直接命中嫣儿肚腹位置。 他抱住嫣儿，借助她身子的挡力减缓了速度，脚下猛转，左手将嫣儿按到桌上，右手猛扣板机，“哒哒哒”的声音过后，乱扫的火舌，重新压制住了敌人。欧阳菲随即接续火力，扫得敌人没有伸出枪管的可能。 冲锋枪的火舌，映照出了赵诚左肩，迷彩服上，绣着头威猛的雄狮，右爪伸向半空，正朝苍天发出怒吼。 赵诚搂着嫣儿连续几个翻滚，从桌上翻到地上，随即从不同角度传来射击声，桌面上木屑四飞。 欧阳菲全力射击，和赵诚会合一起，两支微型冲锋枪的火力，堪比一个战斗小队，十几个杀手鬼哭狼嚎，没中枪的撞开玻璃直接飞到了室外。 稳居高位的舒营长，逮着机会，将这些摔出窗外的歹徒，一枪一个，两枪一双，精准得无与伦比。 欧阳菲迅速抱住花容失色的李诗嫣和范可儿向门口撤退，赵诚半蹲在地，换好只弹匣火力全开，掩护两人撤退。 这一幕，不过短短数秒时间而已。找到掩体的杀手迅速反应过来，他们选择了有利地形，利用随身携带的手枪、微型冲锋枪进行还击。 赵诚身前没有遮挡，他左滚右闪，不断朝四周还击，将敌人火力全部吸引住。 然而，腿部的伤势已经有了越来越明显的感觉，没有及时包扎的伤口，血正在大量流失，时间分秒都耗不起了。 欧阳菲和李诗嫣她们，眼见就要迈出大门。 意外，发生了。 吧台里，还躲着一个杀手。 这名杀手喝多了酒，就在赵诚和欧阳菲干掉餐厅门口守卫的同时，他起身想出外小便时走到吧台前，赵诚射杀跳上桌子欲非礼李诗嫣的那名杀手后，“啪”的枪声令他一惊。多年训练的本能，使他想也不想就翻身跃到了吧台后。 一阵阵枪声，把他从酒精的麻醉中惊醒。他掏出手枪，探出头，正赶上欧阳菲和李诗嫣她们撤退到门口。 赵诚刚好把手中的冲锋枪子弹打了个精光，正想从腰间抽出仅剩的一只弹匣。 吧台里的杀手，枪口瞄准了李诗嫣。 杀手的距离，离赵诚足有十几米远，千钧系于一发。赵诚未及多想，右手狠命用力，头一低，冲锋枪背带划过头顶，凭借直觉流星般砸向对方。 杀手正待扣动板机，见眼前有团黑乎乎的东西迎面而来，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一头砸中了他的脑门正中。杀手向后仰倒，枪口朝上，“砰”地一枪将盏顶灯击得粉碎。 冲锋枪脱手，赵诚情知不妙，加上腿部受伤移动乏力，随时有被敌击中可能。他眼角余光瞥了眼正移动到门口的李诗嫣3人，多盼望此刻她们脱离这鬼门关啊。 只要到了门外，嫣儿可儿的生命就有了极大保障，舒凡正在半山腰，对从暗处出来增援的敌人痛下杀手。 他迅速倒地连续几个滚，希望可以在黑暗中继续吸引住杀手的火力。 然而，就是冲锋枪脱手的这短短一两秒，杀手们已经醒悟过来——最强的火力点，要么子弹打光，要么有什么事发生。他们纷纷从掩体后探出身来。 已经赶到门边的欧阳菲，也意识到了不妙。赵诚这个火力点枪声一停，对手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了火力压制，敌人的子弹将会长了眼睛似地朝赵诚飞去。 她平出双掌，全力将嫣儿可儿推出门外，转身时枪已在手，正想扣下板机。 还是晚了半拍。 “啪啪”“哒哒哒……” 连串的火舌，向赵诚和门口疯狂扑来。 欧阳菲躲闪不及，手指正扣在板机上，只觉得胸口传来钻心般疼痛，强大的冲击力使她仰天倒去。 “哒哒哒……”欧阳菲扣下的板机，使得整梭子弹朝空中飞去，打得屋顶土崩瓦裂，她仰面倒在地上。 赵诚数个翻滚之后，纵身跃入了柜台后，借助几只铁柜子遮挡，暂时逃过一劫。他顺手捡起杀手掉落的手枪，抬手朝柜台后连续射击。 欧阳菲是死是活，使得他忧心万分，如果此时不能压制住敌人，十余名幸存的杀手只要赶到门口，举枪就能朝嫣儿可儿射击，远在半山腰的舒凡爱莫能助。 “卡”！ 手枪传来撞击空响，子弹打光。 “兄弟们，柜台后那个给老子打成肉酱，两个美女活捉！” 一声嚣张的恶吼之后，十几个杀手全都探出身来，朝着柜台不断射击，另一路则朝门口逼去。 赵诚顺手抽出了匕首，这是他唯一的兵器。 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将嫣儿和可儿，死死地堵在通往地狱的路上！ 第136章 舍命相救(下) 就在敌人步步逼近，赵诚准备腾空跃起，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没料到门口突然出现个身影。 “哒哒哒……”枪声爆般响起，冲锋枪的后冲力，使得那个身影连连后退，最终“扑”地跌坐在地。 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个性爆辣的川妹子范可儿，枪战伊始，她确实被吓晕了，抱着头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当眼前出现两个救命恩人，特别是欧阳菲掩护她们撤退、而大厅里另一个火力点突然哑火、欧阳菲返身射击却被击中时，范可儿突然清醒过来。 保护好嫣儿，成为她唯一的念想。 黑咕隆冬的礼堂大厅，敌人朝着柜台方向不断开火，另有几个人朝门口摸来。 此时，范可儿辣性涌上，怒由心起，恶向胆边生，爬到欧阳菲身前，顺手操起冲锋枪，朝着大厅里乱扫一气。 她有过射击经验，但没有试射过冲锋枪，它连续击发的后座力，远胜于步枪。 子弹出膛，除了最先几发飞向大厅，其余的随着身体被后座力冲得仰倒，而都射向了空中。 恁是如此，大厅里的杀手还是感到了威胁，他们紧急寻找藏身地。 短短的一愣神，为赵诚赢得了充分时间，他顺手将柜台内杀手的尸体腾空抛了出去，自己则斜着飞越出去。 “哒哒哒……”所有火力被本能地吸引住，尸体在半空被打得血肉横飞。 赵诚飞越过柜台，右腿受伤使不上劲，左腿狠命地蹬了下柜台，身子如同出膛炮弹朝前疾飞。 飞跃前，他已经凭枪声判断出，最近的杀手离他仅有五六米距离，此时，杀手正拼命朝尸体射击，打死也没料到，明明柜台里只进去一个活的，怎么腾空飞出来俩？ 没等他回过神来，赵诚已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左手揪住他头发，右手持匕首在他咽喉处狠命一抹。身体落地时，杀手的冲锋枪已在手上。 此时，范可儿射击声刚刚停止，被后座力冲击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兀自没明白过来，抖着枪努力向前伸来。 杀手们正想探身朝可儿射击，赵诚的枪重新响了，“哒哒哒”……仇恨的子弹打得杀手鬼哭狼嚎。 然而，毕竟是单点对多点攻击，赵诚只能是讨个出其不意，短暂压制住敌人火力后，连续几个翻滚，就近找到了掩体，幸好，附近有几支掉落的冲锋枪，一时间毫不吝惜子弹，将通往大门的道路全部封死。 “掷弹筒！” 黑暗中传来狂嚣。赵诚心头大惊，玛的，原来敌人还携带有重火力。这短短十几米距离，掷弹筒可谓百发百中，自己再无逃生机会。 他隐身的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李诗嫣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此时的嫣儿尽管花容失色，却半跪着身子，努力朝不远处的一支冲锋枪伸出手，然而，差半米距离，只要她探出身来，敌人的子弹就将催命而至。 李诗嫣无奈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赵诚的侧影。她的双眉剧烈地颤动了下，感觉这个身影好生熟悉，然而黑暗中看不清赵诚涂满油彩的脸。 赵诚伸出手，朝嫣儿轻轻摆动几下，示意藏好身体，千万别轻举妄动。 此时，除了强攻别无他法，只要敌人支好掷弹筒，他们就休想活着走出这儿。 猛然起身，枪管朝右侧上空晃动了下，果然，早有防备的敌人见到黑暗中有东西伸出，几串子弹疾扑而来。 赵诚只是伸了下枪管，并未开火，枪声响起，他旋即回抽，枪管在半空划过道漂亮的孤线，突然从掩体左下方伸出，“嗒嗒嗒”就是一梭子。 这是串组合动作，吸引敌人，再压制火力后，他就要翻滚而出，在敌人的流弹中冒死前进，强攻顽敌。 就在向前翻滚的一瞬间，窗外，突然传来了炒豆般的枪声，舒营长眼见这儿形势堪危，扔掉狙击枪飞身杀到。恰好在窗外见到掩体内的敌人，支好掷弹筒，捧着炮弹想往炮筒里放。 舒胖子不管三七二十几，枪管从窗户里伸进，整梭子弹把两个掷弹手给打成了蚂蜂窝，随即横扫直扫，杀得双眼通红。 他，可是在敌人身后啊，可怜的杀手，哪料到窗外还有个捡便宜的呢？ …… 萧清残敌，赵诚警戒四周，舒营长疯了般跑到了欧阳菲身边，嫣儿和可儿正用有限的医学知识，在为她止血、做心肺复苏。两颗子弹，击中了欧阳菲左胸、腹部，浑身血如泉涌，已是气若游丝，李诗嫣和范可儿见脱离险境，欧阳菲又是为了她们身受重伤，两人早已哭成了泪人。 此时，山上隧道里，传来了铁门被砸开的声音，突击队援兵到来，打通了两侧通道。 舒营长脸色铁青抱起欧阳菲就朝外狂跑。 赵诚里外搜索一番，不知从哪儿开了辆越野车，“吱”地刹在院子里，飞身下车，瘸着右腿抢上前，从舒营长怀中夺下欧阳菲，轻声吩咐说：“立即和团长联系，让军方医院开通绿色通道。你送两个美女回去，欧阳菲有我在，足以撑到医院。” 舒营长顿时醒悟过来。他的野外驾驶技术烂得不能再烂，赵诚在特战团却玩得贼熟。这段边境的山路，如果让自己来开车，恐怕半天也未必开得到。正应该由赵诚紧急送欧阳菲去军方医院。 利索地进行了应急止血、包扎等一系列措施，赵诚还利用点穴功夫，封闭了欧阳菲多道经脉，使得血液流动偏慢，为她保留住了最后一口元气。 透过泪眼，李诗嫣远远地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穿着迷彩服，脸上抹得比包公还黑，加上始终没以正面相对，看不清他的长相。 然而，他的右腿一瘸一拐，明显有枪伤在身，加上刚才经过她们身边时，地上隐约淌满了鲜血。 他是谁？为什么走路的姿势，这么像走得东倒西歪、吊儿郎当的赵诚？ 然而，怎么可能？李诗嫣抹了抹泪眼，把赵诚的影子当场从心里抹去——她和可儿，根本不知道赵诚跟特战团的关系。 …… 5天后，又是一个军营体验日。 今天晚间，李姨将从新佳坡回到傣县。 这5天来，李诗嫣和范可儿始终处于特战团严密保护中，安安静静地呆在团部做着心理康复，今天才出院。特战团在金融中心加强了戒备。 李诗嫣站在十楼综合部窗沿，臂抱前胸，默默地打量着傣县营部派出的面包车，缓缓停在楼下。何白涛、秃鹫早早地等在了楼下，范东东正由远及近地走来——今天又是个体验日。 5天前救人的英雄，她找遍特战团认识的人打听，然而却都是军事机密。 但有两个特征，她记得很牢，一个是英雄的左肩部位，绣着头仰天怒吼的雄狮；另一个是，英雄右腿受过伤。 “嫣儿，走了，车在楼下。”可儿将最后一滴咖啡倒时嘴里，瞄了眼嫣儿曼妙的躯体，坏坏地咧了咧嘴，“吓，嫣儿，你老是把那个影子，往赵诚身上扯干啥？救你的指定是特战队员。虽然赵诚有些功夫，可是那天在狙击场你忘了？打靶都打不中，后来我都打了4环呢。” 嫣儿笑了笑：“谁跟你说他是赵诚了，我不过是说，那身材有些像这小子而已，这么激烈的枪战，还走得东倒西歪、吊儿郎当，我本能地把他跟赵诚联系在一起了么。” “吱……”门被推开了，赵诚东倒西歪地站在门口，恰好听到了最后几句话。 “啊？你们在说我啊。”随即充满了失望，有些哭丧着脸，“美女，不是我救你们，那是谁啊？走了走了，何主席罕见地打电话给我，来催催你们，车在楼下等，美女请快点。” 两位美女全笑了，起身也懒得理，伸手将他推得贴墙而站，扬长而去。 死里逃生回中心的第二天，李诗嫣出于好奇，翻查了证券部和保安队的出勤单，发现有案可查，赵诚随他的实习老师出差去了，昨天晚上刚回来。 于是，连最后一点小小的疑点，都被温柔地抹平了。 这自然是萧剑锋的安排。 当晚，赵诚和欧阳菲同时被送入了医院，欧阳菲伤势严重，经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赵诚失血过多，赶到医院时，人已成半昏迷状态、一路说着胡话撑过来的，所有胡话，其实只有翻天覆地的四个字：嫣儿，挺住……。 这小子人已陷入半昏迷，一路把女战士当成了李诗嫣强撑着，居然还抱得动欧阳菲，亲手放到了担架，最后像入党宣誓般叫出句“嫣儿，有救了……”这才泰山崩塌似地，一头栽倒在地。 赵诚的伤势不重，只是子弹穿大腿肉而去，留下圆圆一个洞而已。应急输血、包扎后，当天晚上这小子就清头了，听到欧阳菲没有生命危险，抽了半包烟，倒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了后，萧剑锋陪在床头，赵诚跳下床，疼得“咝”地倒抽口冷气，却嚷着要去见李诗嫣，还央求萧剑锋把英雄救美这一段，添点油加点醋，说得再惊险些、再曲折感人些。 萧剑锋唉声叹气，真拿这小子没办法，但还是问了他一句：“阿诚，目前野狼知道你和特战团有关系，但不知道你身怀高深的功夫。这段英雄救美，如果广传于世，你小子是得意了，美人也可能投怀送抱，可是野狼会怎么想？” 赵诚当场就愣了。是呀，野狼目前主要提防的是特战团，只要特战团不行动，就不会对他构成威胁。而当他得知自己文也来武也来，杀人也杀过，救人也救过，功夫高得不像话，泥玛的这不就是冲他报仇去的吗？好不容易探听到他在三国交界的某个神秘基地，到时野狼脚底抹油，钻到地底下，再到哪儿去找他复仇？ 颓然倒在床上，泥妹的，英雄事迹还不让宣扬。早说么，不让就不让呗。 只要不打草惊蛇，野狼的踪迹，总有发现的那天。 还有半边耳为什么到三国交界的原始森林，寻找《满汉全席》？这本菜谱，和页岩气究竟有着什么联系？找到它，会不会给自己打造商业帝国之途，增添厚重的砝码呢？ 默默地掰着指头，李姨马上就回了，敌人为什么绑架李诗嫣，这其中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是该解开的时候了。 …… 现在，应该下楼去军营喽。 第137章 一枪毙了你 这次军营体验，虽然是项常规活动，但傣县营部为李诗嫣和范可儿，举行了盛大的联欢活动，给美女压压惊，毕竟，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在营部。 劫持事件的第3天，两份调查报告就放到了萧剑锋案头，一份是关于此次事故的责任报告，因为傣县营部第一哨，没能及时发现情况报告，负主要责任。 狙击班长被当场看管，副连长刁斯槐被限制离开军营。 报告显示，当晚是刁斯槐硬逼狙击班长，在上岗后溜出来喝酒，导致贻误观察时机。从深里讲，刁斯槐才是最直接的责任人。对于他的处理，需要听候进一步调查结果，和司令部的意见。 第二份是军方对李丽真实身份的报告，它详细地记录了李丽从出生到目前所有事项。萧剑锋看完这份报告，当场就愣了。他也没想到，李丽的真正身份，居然是这样的。 他随即拿起电话，想把真相告诉给正在军医院疗伤的赵诚，然而拨出最后一个号码前，萧剑锋临时改变了主意。一来，赵诚枪伤未愈，不宜情绪过于激烈；二来，李丽马上要回国了，赵诚曾说过跟李丽摊牌，而从情报上分析，李丽也有向赵诚摊牌的打算。那么，就让两人相互摊一摊吧，特战团过早介入反而不好。 对傣县营部的处理，需要向西南军区批复后才能实施。这几天，萧剑锋没踏入过营部半步，他真的气坏了，处理报告中，团长建议司令部，撤销营长职务。 体验小组乘坐营部亲自派出的军车，顺利抵达军营。营长这几天一直呆在团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是西南军区的处理决定书到了的节奏，营长可能要被撤职，营以下干部，按责任全部将被重重处理。 官兵们的猜测丝毫也没有错，李诗嫣一行走进军营时，远在百公里开外的特战团团部，傣县军营营长，陪着脸色铁青的萧剑锋、团副、参谋长以及舒营长一行，早已向傣县营部驶来。 处理决定，是要当众宣读的。 军营体验小组今天的活动，是先召开场大学生答谢会，由何白涛主席代表全体体验学生，对官兵们给予的无私帮助表示感谢，然后开始联欢。 营长不在，工作由营副主持。主席台上，就坐着营副和何白涛。 何白涛脸露得意之色，代表代表又代表地读完答谢书，全体参会官兵，举起双手准备鼓掌。 会议室外，“吱”地一声急刹车，夺人魂魄。 接着，只见团长萧剑锋身穿一套作战服，铁青着脸大踏步就走了进来，看到场内如此布置，微微一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主席台走去。营副慌得赶紧让出了中间位置。 营长紧随在参谋长身后，“蹬蹬蹬”跑完最后一格台阶，扭过头，正好看到坐在第二排最外侧的刁斯槐和狙击班长。 两人由两名卫兵贴身保护，实际上处于软禁之中，无非在营部还能有约束地活动而已。 营长头顶，突然间冒出万丈怒火，“玛了个巴子”一声震天怒吼，拔出腰间手枪，飞身从主席台直接跃到了刁斯槐旁边。 手枪，狠狠地顶住了刁斯槐脑袋，营长青筋暴突，几乎丧失了理智： “老子毙了你！” 营长现在还是营长，在处理决定宣读前，他的枪还佩在腰间。他吼完，拇指用力打开保险，眼见只要食指轻扣，刁斯槐就将脑浆崩溅。 一道白光，流星般从主席台激/射而下。 “当！” 营长被震得半个身子侧转，手枪脱手而出，远远地落到了座位后面。两个卫兵急忙跑去，关掉保险以防走火。 萧剑锋右手刚刚放回桌面，面前的茶杯，盖子不翼而飞。 全体士兵，从来没见过团长身手，此刻见隔着十多米，一只杯盖就将营长手中的枪震飞出去，无不惊骇失色。 赵诚的眼角余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李诗嫣，那天下无双的丹凤眼，死死地盯着萧剑锋。 没错，自萧剑锋大踏步进入会场时，李诗嫣的眼睛就瞪圆了，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特战团团长，第一次是在军营门口，赵诚刚好也在场，但那时她没怎么注意过萧剑锋。 现在，她的眼睛告诉自己，身着作战服的萧团长身材，活脱脱就是5天前救自己的那个特种兵。 她的视线，本能地瞟到了团长左肩，当看清绣着只怒吼的雄狮时，“啊……”地轻叫出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赵诚冷眼打量着嫣儿举动，偷眼瞄瞄萧剑锋，猛地感到了彻头彻尾的寒意，玛的萧剑锋，你来营部开会，穿套作战服干啥——唉，赵诚不知道，团长经常要应付突发性事件，官服很少穿，作战服却常披身上，而且各营部都备有团长作战服，以备团长随时随地从天而降。 萧团长坐在正中，望望右边的何白涛，看看左边的营副，有些不明所以：“今天，你们开什么会？” “和同学们作个联欢。”营副答道。 萧剑锋点了点头，冲何白涛他们友好地点点头，凑近了话筒：“老师和同学们，非常抱歉，我们要召开个紧急会议，请你们先退场。会议结束后，大家再来联欢。” 赵诚率先起身，想朝外走去，他突然发现，情况还是那么的不对劲。 李诗嫣，一动不动，死盯着萧剑锋。 范可儿拉了拉她的手，示意我们该走了。李诗嫣却作出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挣脱范可儿的手，一路碎步就跑上主席台，径直站在了萧剑锋面前。 “萧团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李诗嫣跑得过急，以至于胸脯微微起伏着。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天仙美女，今天怎么了？ “请讲。”萧剑锋微微一笑。 “萧团长，是不是你救了我和可儿。” “救？”萧剑锋顿时有些糊涂，美女怎么问出这种问题？他本能地向赵诚投去一瞥，赵诚的脸，正痛苦成麻花状。 团长真心糊涂着，又咋知道舒胖子把自己的作战服，给赵诚穿了呢？ 舒营长贴耳过去，以极细的声音告诉团长：“作战服我给这小子穿了。” “哦……”萧剑锋恍然大悟，瞥了眼世界末日般的赵诚，信口开河，“这位同学，那天晚上我没参加行动，救你的人，是我三弟。跟我长得挺像的，而且我们经常互换作战服。” “你三弟？他在哪里？”李诗嫣急急地追问道。 舒营长上前挡了驾：“这位同学，这是军事秘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军方自然会告诉你。” 李诗嫣乖巧地点点头，长裙曳地，飘然而下，徒留几百双放着色光的眼睛。 几个人迅速退出会场，里面依稀传来萧剑锋恶虎般咆哮声：“营长就地免职，相关责任人员一律降职，狙击班长送军事法院。刁斯槐，你玛的老子放不过你……” …… 下午3点多，军营体验活动提前结束——谁还会有心思呢？ 孩子们各回各的岗位，赵诚却站在楼下过着烟瘾，迟迟不愿上去。他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明天李姨就将从新佳坡归来，自己必须要跟她摊牌，问问清楚，恐怖势力绑架李诗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的手头，到底还握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时，他也在等着丛一飞的进一步消息，这位农民工老前辈，前段时间已经来过特战团，并隐身于原始森林，去寻找半边耳1997年未竞的事业——查找厨神和《满汉全席》的下落。 20年前，丛一飞和萧司令员，就栽在这个半边耳间谍手上。从战友们身亡的那天起，两人就费尽全部心血，开始查找隐藏于军方的间谍。好不容易几年后有了线索，不料赵啸天还有个小儿子、极可能幸存于世的消息横空出世，两人紧急转变方向，开始查找赵诚下落，从而耽搁了狙杀半边耳的最佳时机。 如今，丛一飞耗尽生命，也不会放过半边耳。 同时，他们对半边耳1997年时带着小半套页岩气资料，前往原始森林查访厨神下落的事，也非常感兴趣。萧司令和丛一飞对于赵啸天之死，始终深怀内疚，觉得应该解开一切谜，把是赵家的东西完整无缺地还给赵诚。 百无聊赖地拧灭烟蒂，赵诚正想上楼，陈铭从外边捧着一束鲜花匆匆而来，这富家花花公子披着人皮的色狼，这些天面色苍白、形容憔悴，不知是纵什么东东过度的缘故。 赵诚本想上前打个招呼，然而当他看清陈铭手中的花时，脸色“刷”地变了，那不正是这家伙跟小宝贝在傣县咖啡馆门口约会时，亲手送给小宝贝的牡丹花吗？ 小宝贝，果然在金融中心吗？这该死的小宝贝，侧面长得如此像李诗嫣，现在你陈铭捧着牡丹来到金融中心，泥玛的整个金融中心，找得出侧面像李诗嫣的人吗？ 大脑仿佛“轰”地爆炸，待陈铭走进电梯离去许久，赵诚这才混混沌沌地乘坐着电梯直达十楼。 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过综合部，漫不经心地朝里瞟了一眼，大脑“轰”地二度爆炸，所有脑细胞，在这一刻全部失去了生命活力，大脑变成了宇宙初始状态——一片漆黑呐。 那束牡丹花，就静静地放在李诗嫣办公室上。 噙着眼泪，忍受着万箭穿心的感觉，赵诚奄奄一息地回到证券部。 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知是怎么度过的，反正当证券部所有人员都走光后，门口出现了范可儿的身影，她笑着朝赵诚招招手，这才发现这小子两只眼睛像被人剜过似地，见不到眼珠子转动的迹象。 辣妹子的辣劲顿时上来，上前就揪住了他耳朵：“大白天的你扮什么鬼？眼珠给老娘转动一下，证明你丫的还活着。” 顺从地将眼珠转了360度，最后以白眼球瞄准了美女。 可儿笑了：“唔，还活着。喏，晚上请你吃个饭。” “咽不下。”赵诚无精打采地吐出仨字。 可儿气得柳眉倒竖：“你妹的给脸不要脸，我可告诉你，今晚陈铭和宋老师订婚，傣县大酒店2楼全包下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你懂的，所以不发请柬，改由临时口头通知，陈铭特意关照，叫上你这个认真的保安。你爱去不去！” “纳泥？”赵诚顿时从椅子上弹起，杀人的心都有了，“陈铭这小子，今天和宋老师订婚？” “是呀，拜了，我还得通知我哥去。感情跟你好吧，我哥我都在你之后通知呢。”可儿飞奔着远去。 赵诚真个是钢牙咬碎，玛了个巴子，这披着人皮的色狼，都跟宋老师订婚了，还脚踏两头船，送小宝贝牡丹花呢。这要是宋老师被这小子骗上了床，这辈子就全完了。 不行，必须阻止这场婚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能让花花公子的阴谋得逞。兹事重大，跟拯救李诗嫣范可儿有得一拼。 老子不是超人，但拯救必须开始，退一步两脚踩空 第138章 真相大白 赵诚确实气糊涂了，或者说，醋糊涂了，一心记着陈铭的魔爪伸向谁都行，就是不能伸向李诗嫣，不能伤害宋老师。 飞奔杀向傣县大酒店。 此时，李丽正从机场出口处疾步而出，坐进了公司专车，朝傣县大酒店飞驰而来。 在她离开傣县的这些天时间，国际金融中心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除了嫣儿可儿被绑架，还有件事，也牵动着希望集团的心，并迫使她提前结束会议。 这件事，就是金融中心证券部的运作，受到了神秘资金更强烈的狙击。尤其是绑架事件后这几天，神秘资金可以说疯狂出动，凡是金融中心买进的股票，无一不受到重创。 希望集团才进入华夏国不久，总部就设在傣县，在沪市开设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分公司，它不可能对敌构成正面威胁。因此，傣县总部，是竞争对手打击目标。 傣县总部的业务分两块，最重要的一块就是金融中心，它以股市为主进行资本市场运作，约占中心全部资金的五分之三强，为10亿元；另一块是以新能源为主的实体经济。实体经济的狙击有，但现在还不甚明显。而且新能源业务运作周期长、投入大，目前尚处于培育期，不可能与成熟的竞争对手正面交战。 金融中心担负着华夏国希望集团造血的任务，由于陈龙希是东山再起，期望重夺亚洲首富宝座，因此目前的业务铺设范围非常广，以能源业、金融业为两大出击方向，遍及欧、美、亚三大洲。 华夏国实行资本管制，外资不能无限制流入，傣县总部的金融中心，实质上承担着自我造血的功能。也就是说，它从资本市场赚取大量利润，供实体经济扩大规模，尽快做成行业巨头。 金融中心的证券业务一垮，实体经济的流动资金就跟不上。所以说，对手的策略是非常对头的，瞄准的就是希望集团软肋，先吃掉大头，再零敲碎打从实体经济上入手，彻底瓦解华夏国希望集团。 陈铭协助证券部策划战略突围的事，是得到董事长陈龙希批准的。此时的金融中心，人才储备不足，非常需要有人撑起大梁。 然而，毕竟资金实力对比是三比一，陈铭能耐再大，也只能起到缓解局面恶化的效果，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此次李姨回国，带回了董事长陈龙希的指示：在华夏国吸纳民营资本加入，今年力争有上亿元资金加入。 这项举措有利有弊，最明显的缺点就是支付的利息相当高，如果证券业务发生亏损，将加大集团负担。但当前希望集团还不具备发债、成立小基金条件，唯有这条路值得一试了。 李姨和范董在川省的联合账户，目前规模已达到4000万元，加上赵诚的资金增值后也达到了500万元，总计有4500万元资金。但赵诚、范董也深谙股票操作之道，如果将这部分资金吸纳进来，不可能以支付利息的方式，而是采取入股方式。 其他人入股，李姨不一定会放心，但这两人入股，安全系数还是相当高的。 经过董事长授权，李姨打算回国后就说服范董、赵诚，加盟希望集团。 届时，希望集团傣县金融中心成立一个专门账户，总盘子为15亿元： 希望集团出资10亿占股66。7%； 李姨出售御膳坊后出资3亿，占股20%； 范董出资1。95亿占股13%； 赵诚出资500万元占赵诚占0。03%。 联合账户的年度利润按占股比例分配，今后增资扩股、吸收合并，股东享有优先权。 对希望集团来说，此举将和竞争对手的资金实力，由三比一，缩小至约二比一。对范董、赵诚来说，他们将成为希望集团盟友，拥有在集团内的话语权，今后随着希望集团业务扩大，成立民营银行、发行公司债、成立基金乃至进军证券业，都有优先选择权。 带着这个双赢的思考，李姨在车上闭目养神。 赵诚却正怒睁双眼，隐隐然一瘸一拐——腿伤还没好利索呢——飞身杀向傣县大酒店，双唇哆嗦着，自己也没听清在念叨什么：“陈铭你个披着人皮的色狼，老子阉了你的小鸡/鸡……” 宾客们在大厅里，围着陈铭道喜道贺，赵诚本来是冲阉了这小子小鸡/鸡去的，闯进大门，突然感觉自己双腿打颤，怎么也鼓不起迈开大步的勇气。 泥妹，这是什么节奏？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敢端了西南第一大帮老巢，敢枪林弹雨挺身而上，怎么会在这小子面前双腿发软呢？ 难道，朗朗乾坤正气，竟然还敌不过这富家公子的色气？ 仰天吸吸鼻子，感觉空气中的气息十分十分诡异。 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老子先找宋老师，人熟，比较好说话。 深吸口气，将腿伤带来的不便尽数掩去，走向了2楼宴会大厅主包厢。 宋小兰打扮得花枝招展，更如天仙下凡，美得简直和略施粉黛的川字第一号美女并驾齐驱。她正由李诗嫣、范可儿精心梳理着发型。赵诚站在门外，朝宋老师招了招手。 宋小兰十分惊讶和不解，问道：“阿诚，什么事这么神秘？还非得到外面说？进来吧，嫣儿和可儿又不是外人。” 赵诚见到李诗嫣的殷勤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心说李诗嫣呀李诗嫣，我赵诚真的是瞎了自己的狗眼，怎么没看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要不是那天晚上在咖啡屋，亲眼目睹到你和陈铭这披着羊皮的色狼勾肩搭背，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宋老师是咱们最信任的老师呀，她的男人你居然也敢勾引，你这不是破什么什么的鞋了吗？ 李诗嫣非常专心，左一声“姐，你可真美”，右一声“姐，美得我俩都妒嫉了”，没有发现赵诚的脸色正由多云转阴，由阴转雨。 她笑吟吟地开起了玩笑：“赵大哥，莫非你想和小兰姐说悄悄话？晚了哦，小兰姐从今天起名花有主喽，你可不能挖陈铭的墙角哟。” “我呸！”一句话触怒了赵诚，他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了还努力咽下一口气，李诗嫣的这句话，恰恰击中了他内心最痛处，顿时使他丧失了理智，抬起手指直指李诗嫣，怒吼着说：“姓李的，谁挖墙角了，到底是你挖墙角还是我挖墙角。” 尼玛这声咆哮太吓人了，宋老师和李诗嫣、范可儿全愣在了原地。李诗嫣不明所以，但赵诚分明手指冲着她，目标对着她，到底怎么回事？小美女玉唇撇了几撇，终于忍不住，眼泪“刷”一下瀑布般流了下来：“赵诚，你说清楚，我怎么了？我挖谁墙角了？” 宋老师赶紧扶住花枝乱颤的李诗嫣，不停地擦着她的眼泪，朝赵诚吼道：“赵诚，怎么回事，今天你给我说清楚！” “好，老子今天豁出去，不把事情真相说完整，我就不出这扇门！”赵诚心一横，把那天晚上如何跟踪陈铭，如何目睹她和陈铭相拥着进入咖啡屋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李诗嫣止住了眼泪，几乎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地抬起泪眼：“好哇赵诚，原来你暗中在跟踪我和陈铭？” 小宝贝果然是李诗嫣，都亲口承认了涅！ 赵诚的大脑再次轰然炸响，但随即挺起胸膛，为了宋老师的幸福，他什么都敢做出来，跟踪你又怎么了：“不错，我赵诚站得正，行得端，跟踪你们完全是为宋老师不至于陷入陈铭这****的魔爪。不过我后来手脚冰冷，再也提不起力气，没有亲眼看到你们俩开房的事，要是再跟踪下去，老子把你们两个人的龌龊事全传到网上去，你信不信？” “我和陈铭去开房？还龌龊事？哈哈哈……”李诗嫣终于忍俊不禁，眼泪挂在眼眶，却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弯下了腰。 宋老师也笑了，范可儿也笑了，三个人搂抱着弯着腰，全笑得直不起身，“赵诚，你好可耐好可耐哟！” 赵诚傻了，这是怎么了，神经全短路了吗？ 正没主意间，浑身名牌的陈铭大踏步走了进来，刚才他正在大堂里招呼客人，听到包厢里有人大吼大叫，疾步而来，正看见宋老师三人的滑稽样。 “怎么了？”他看看呆在门口怒气冲冲的赵诚，又看看三位美人儿，糊涂着。 李诗嫣一个劲笑着，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赵诚，“哥，他说，他说我和你，我和你去开房了。” 哥？ 赵诚犹如五雷轰顶，陈铭是李诗嫣的哥？啥哥？情哥还是亲哥？ 陈铭微笑着走上前，亲热地搂住了赵诚，赵诚余怒未消，一巴掌就甩开他的手，然而讲话的底气，却不知去了哪里：“你……你们，给我讲清楚，怎么地就哥了？” 李诗嫣扑向陈铭，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我们是亲兄妹呀，父亲十多年前在新佳坡生意受挫，考虑到生意场上尔虞我诈，从小把我安排在老家浙省……” 弄清原委，陈铭一把将赵诚搂在了怀里：“兄弟，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兄弟！你做得对，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等下大哥敬你几杯，感谢你这么忠心耿耿地维护着小兰的清白！” 赵诚却依旧没清醒过来：“那……小宝贝，小宝贝又是谁？”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范东东陪着李姨，风尘仆仆而来，恰好听到了两人对话的最后部分，李姨笑着说：“这个秘密，也该解开了。小宝贝就是诗嫣，陈铭从小逗她开心，说惯了小宝贝小宝贝的。” 蓦回头，赵诚呆了。 李诗嫣和陈铭是亲兄妹？这意味着，李姨就是希望集团董事长陈龙希的亲姐姐？ 该彻底摊牌了！ 第139章 以股权报恩 经历过劫持事件后，李家不为人知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陈龙希真正的姓氏是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改名换姓前往东南亚谋生，打开了财富之门。之后生下一双儿女，儿子叫陈铭，女儿回归本姓起名叫李诗嫣。 李丽和陈龙希少年时就分开，加上她出国留学、失恋回国、在川省创业，此后很少有人知道，她跟当时的亚洲首富陈龙希是姐弟关系。 嫣儿小学毕业时，陈龙希因在生意场上，对富士会社构成最大威胁，不断受到对手的恐吓、打击，黑白两道并举，逼得陈龙希步步紧缩。 他意识到富士会社手段极其毒辣，遂秘密地将李诗嫣送回国内，跟姑妈李丽生活在一起。 李丽和范家关系极好，嫣儿和可儿、范东东又相处得如同家人，这些秘密到她们来傣县实习前，范氏兄妹都已心知肚明，只不过赵诚被蒙在鼓里。 “原来……是酱紫。”赵诚团团转了个圈，望望这个，看看那个，脸胀得通红。泥妹的，老子办事咋这么不牢靠呢，失败，做人真是失败之极。 范东东微笑着走近李诗嫣，在赵诚面前，大师兄总要时不时作出些刺激他的动作，提示赵诚放弃入侵企图。 然而，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是，这回李诗嫣根本没看大师兄一眼，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笨拙地转身的赵诚，这身影，这东倒西歪的动作，让她觉得好符合救她的那个英雄。 然而，怎么可能，萧团长亲口说过，是他三弟啦。赵诚跟萧团长又不熟悉。 赵诚会没感觉到这种异样的目光吗？他的心“突突突”打着哆嗦，望着范东东趾高气扬的样子，真他娘的想撸起裤管，只要这个枪眼现身，范东东你丫的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吧。 然而，野狼还没找到呢！ 唉，老子千军万马中可取上将之首级，然而捕获颗芳心，咋就这么好事多磨呢？ “阿诚，你来一下，我有些话跟你说。”李姨招招手，率先朝隔壁包厢走去。 赵诚知道，摊牌的时间到了。现在为什么不绑架陈铭，而是绑架李诗嫣的谜，已经解开了，接下来最大的一个谜，就是1997年，李姨用赵啸天的页岩气技术，跟野狼作交易，到底为了什么？ 但赵诚此时把时间、事件相串联后，隐隐已经感觉到，李姨是为了她弟弟陈龙希，因为那时，陈龙希在香之港的企业，正被富士会社追杀得丢盔弃甲。 “你肯定想到了，1997年的那桩交易，我是为了弟弟陈龙希。”关上门，李姨开门见山。 赵诚沉默不语，尽管这事可以理解，然而拿着我父亲的东西，跟别人做交易，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李姨幽幽地叹了口气：“阿诚，姨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你无法原谅，我也是理解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华夏国内又是******，又是搞革命，到处赶英超美、以阶级斗争为纲，人们勒紧裤带闹革命，越闹越穷。那时，赵啸天、李丽、陈龙希和飞天鹰都还是孩子，相邻而居。 李氏兄妹父母感到，在这个环境中，正常的人殊难有活路。他们有个姓陈的舅舅，解放前抓壮丁到了台弯，后前往香之港发展，生意做得相当大，然而膝下无子。 那个年代，跟台港联系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但李家父母为了孩子前程，毅然将儿子送往了香之港，从此改名叫陈龙希。 李丽家后来的遭遇，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所幸，在父母双双惨死后，将年幼的女儿李丽保护了下来。此后，李丽在赵啸天家和亲戚朋友帮助下，熬过了生命严冬。 陈龙希养父去世后，他继承了庞大的家庭企业，发展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成为亚洲首富。 李丽和赵啸天同在美国留学，她的打算，是毕业后就与赵啸天成亲，然后双双前往香之港投奔弟弟。不料情路中途发生变故，心灰意冷的李丽，再无任何事业上的野心，隐居到了国内。若不是飞天鹰逃亡至惠舟，告诉她赵啸天还有个儿子活着，她断断不会前往川省，并在弟弟全力资助下，开起了御膳坊。 她对赵诚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因为她至今深爱着赵啸天，至今也深恨着赵诚的母亲容珊。如果不是容珊，他们将是世人羡慕的一对。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日本的富士会社迅速崛起，其主业和陈龙希掌舵的希望集团高度重合，都是能源业和金融业，而且富士会社也是瞄准着东南亚市场。 当时的华夏国刚刚改革开放不久，市场还没那么大；而东南亚的港、台、新佳坡等地区和国家，经济却在持续上升，对能源和金融业的需求十分大。 富士会社踏上东南亚市场的第一天，陈龙希就毫不犹豫地给予了痛击。当时才三十多岁的陈龙希，可谓年少得志，意气奋发，丝毫也没给富士会社喘息机会，至八十年代末，富士会社以惨败出局。 但是，富士会社社长渡边雄，不久就与罪恶的索里斯量子基金挂上了勾，并且吸收索里斯经营手段，开始秘密发展特工力量。有了强大靠山的富士会社，短短五六年就恢复了元气，此时，复仇的机会来了。 索里斯基金准备对东南亚国家发动金融战争，富士会社主动承担了攻击香之港的任务。 此后的事，都已经知道了，陈龙希被彻底击溃，只要富士会社和索里斯量子基金内外收紧口袋，希望集团就将分崩离析，片甲不存。 此时，李丽通过半边耳，主动跟野狼进行了接触。当时，野狼已经投靠索里斯。他太明白李丽手中的页岩气资料价值了，当即答应，以此为代价进行交易，陈龙希撤出香之港。 野狼背后的神秘能源巨头，很快就将页岩气开采成本，由50美元降到了40美元一线，从而控制了世界页岩气生产。但它们并不是发展新能源，而是扼杀页岩气企业，以使石油畅通无阻。幸亏，这些资料里，仍没有催化剂配方，否则，它们能将成本降低到30美元以下，从此无人敢望其项背。 李姨含泪讲完，触动了赵诚悲惨身世，也是泪流满面，他在心里，已经原谅了李姨的所作所为。将心换心，这对饱经磨难、尝尽人世艰辛的姐弟，在任何时刻都会依偎着苦度寒冬。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李姨，我想，我的父亲在天之灵，会理解你做的一切的。我也不会怪你，而且，我十分高兴，我父亲的技术，能给你们家有所帮助。”赵诚抹干泪水，抬起了头，“不过李姨，我只是想问问，我父亲的那把小剑上的图案，代表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李姨缓缓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小剑上有两道弯弯曲曲的线条，但啸天跟我相处时，从来也没讲过，这两道线代表什么。” “那……页岩气跟《满汉全席》菜谱，有什么联系没？”赵诚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果然，李姨瞪大了双眼，她根本不知道1997年半边耳曾带着小半套资料，前往三国交界的原始森林找过厨神的事。 “这，我闻所闻所，你父亲跟我相恋那么久，也从来没有提及过。”李姨说着，从包里取出了厚厚的一本古籍资料，放到了赵诚手里，“阿诚，这是赵家的东西，该回到你手中了。” 抚摸着保存完好的《满汉全席》海八珍全套、山八珍四分之一资料，赵诚再一次泪流满面。 关于特战团、半边耳寻找厨神的事，军方处于绝对保密状态，自然不可能马上告诉给李姨，既然她也不知道父亲把催化剂配方，藏在什么地方，或者真的绝迹于世，那么此事还得自己亲自寻找。 在废弃金矿被俘虏的杀手，其中有在野狼秘密基地受过训的，但他们前往基地时，全部关在密封的直升机舱内，只知道要飞很久，却不知基地在哪儿。 接下来，该是和丛一飞老前辈，并肩查找野狼下落的时候了。这畜牲就呆在三国交界的原始森林，他已经逃不掉。 赵诚目前还不知道，野狼已经在他不远处了。 李姨上前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肩：“阿诚，这次我到新佳坡，跟弟弟商量了很久。有两件事，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嗯。”赵诚轻轻地点了点头，李家有事，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就当自家的事。 “我们在范董那儿的联合账户，我想入股希望集团。在机场路上，我跟范董作了沟通，他非常愿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赵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事，听李姨的。”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李姨也是爽人爽语，“阿诚，第二件事是，我们组成这个联合账户后，希望集团打算向你赠送集团持有的5%股权。” “什么？”赵诚大吃一惊，根本没反应过来。 组成联合账户后，希望集团拥有10亿元现金，5%股权，折合软妹币就是五千万元。 李姨眼中含着感激之情：“阿诚，若不是你父亲的资料，使希望集团1997年躲过灭顶之灾，今天我弟弟也不可能东山再起。这部分股权，是告慰啸天在天之灵的，希望你不要推辞。” 赵诚猛地站起了身：“李姨，我绝对不会接受。虽然父亲没机会亲身教导我，但我想，我们赵家流淌着同样高贵的血液，自己的江山，必得自己亲手拼下。李姨，还记得我跟你的3年之约吗，资产上亿，根本不是我赵诚的目标。到时，我会证明给你看，赵啸天的儿子，和他有着同样不服输的精神！” 李姨含泪抱住了他：“阿诚，我知道你必不肯受。嫣儿说过，每次送快餐，就是再小的零钱，你都要找给客人。既然如此，这5%股权，姨就暂时先替你保管。我跟陈董事长商量好了，你在股票操作上，有着相当惊人的判断力，我们打算等你毕业，聘请你出任金融中心管理人员，你意下如何？” 这事，赵诚非常有意向，但他问出了个令李姨想不到的问题：“那……嫣儿那时在哪儿？” 李姨真是哭笑不得：“嫣儿啊，她入读川大，就是为了培养她成为金融中心接班人。” 第140章 卖水果的老头 当天晚上，也就是陈铭的订婚宴之后，希望集团国际金融中心小会议室，举行了一场秘密的吸纳公众资本参与协议。陈铭、李诗嫣代表陈家，范东东、范可儿代表范家，包括李姨和赵诚、金融中心主管，共5方，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久后，金融中心的证券账户资金，将猛增约50%，达到了15亿元。对于赵诚来说，虽然仅占0。03%股权，然而此举意义非常重大，意味着他在希望集团这艘航空母舰上，拥有了话语权。而随着今后自己壮大，在增资扩股、收购兼并希望集团产业上，有了优先权。 目前，他分别在川省的远大公司、傣县国际金融中心拥有股权，扬帆远航只是时间问题。 而证券业，会是赵诚商业帝国之途中，一个非常重要、也将不断诞生奇迹的战场。 此时，赵诚的仇人野狼，正在原始森林里换好行装，踏上了通往傣县的路。此行，风险极大，他却不得不去走一走。 仇人，注定将陌路相逢。 5天前的那场战斗，令他难以置信，二十几名装备精良的杀手，居然被三个特种兵打得屁滚尿流，活着回来的还不到半数，这是个什么样的神话？ 根据杀手对战斗情形的描述，野狼重新拿起了赵诚的照片、资料，杀手指认的特种兵之一，跟赵诚的身形、长相有着高度重合。 战斗时的一个细节，引起了野狼关注，那就是有个特种兵从窗户飞进大厅，营救桌上的李诗嫣时，大腿中了颗流弹。 劫持案失败的第二天，傣县情报传来，赵诚以出差为名，在中心消失了身影。然而深查表明，赵诚根本没去出差的目的地。直到第三天晚间，才重新出现。从外形上看，身影比以前略有些迟滞，但无法肯定是否有腿伤在身。 秃鹫被重新召回了越南，此次，秃鹫并未在越北小镇瞎逛，而是被接到离基地最近的一个小镇，与野狼派出的人员进行了接触，对赵诚任何生活、学习、工作细节全部进行了叙述。 最后，富士会社对赵诚调查的资料，被野狼一张张撕了个粉碎——这些资料，纯粹就是个屁。 你或许可以相信，履历上的一切都是真的，但你无法相信，每次重大事件的背后，都站着赵诚这个神一样的身影。巧合可以有一次两次，但巧合得太多了，它们之间就有必然的联系。 照片中的赵诚，活脱脱就是当年赵啸天的模样，而赵诚所做的一切，都活脱脱就是复仇的套路——这，难道也是巧合？ 野狼决定顺路去会会他，有机会先宰了这年轻人再说，管他是不是赵啸天儿子呢——是更好，不是的话，世界上少个年轻人，也没啥了不起的，野狼杀的人还不够多么？ 之所以说顺路，是因为野狼需要办一件大事。 野狼抵达越北小镇，准备进入傣县的夜晚，正是陈铭订婚宴结束、股权协议书于金融中心签订完毕之时，所有人都心头轻松，说笑着朝外走去。 这几天，金融中心突然另有两名员工不辞而别，加上综合部两名女员工，共有4人失联。中心和军方也并未追究这4人去向，大家心里知道，敌人遭此重挫，再在中心里安插间谍，完全失去了意义。 赵诚一马当先走出电梯，电话“滴铃铃”响起，是杨眉打来的。 自丛一飞杀奔三国交界的原始森林，查找半边耳1997年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又在那儿留下什么踪迹后，杨眉和叶蓉就时刻在川省准备着，那起劫持嫣儿的案子，使她们判断，仇人野狼必会孤注一掷般进行疯狂报复，这是逼迫野狼现身的千载难逢好机会。 两人以度假为名，刚来到傣县，并和赵诚取得了联系。 在赵诚歪着头，“嗯嗯啊啊”地朝大厅堆满了矿泉水桶的角落走去时，李诗嫣始终凝视着他的背影。有个细小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赵诚迈步时，右腿迟滞了片刻，似乎有什么不便。 赵诚的腿伤不甚严重，只是子弹穿透了大腿最下部的肌肉，当时因为失血过多致使昏迷，经过军方数天精心治疗，采取了特殊的固定伤口措施，平时行动并无大碍，但动作过于激烈，则会牵动伤口。 刚才，就是因为接到杨眉电话，心里一激动，步子迈得太大了。 李诗嫣的视线，从他的背影处，缓缓滑到了右腿，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救人的特种兵返身抱住她时，是右腿中了一枪。 赵诚的背影，如此像那那个特种兵，但这几天相处，这家伙始终穿着条宽大的裤子，走路也没什么影响，刚才那次迟滞，倒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楚似的。 她缓缓地摇了头，不可能的啦，萧团长亲口说过，是他三弟救的。 赵诚挂掉电话，满面春风地回头，愣了，嗯？嫣儿那幽幽的目光，怎么像是狼要吃人似的？ 正想开口，范东东大步走到了李诗嫣侧边，亲昵地拍拍美女肩：“嫣儿，走了。” 赵诚心头一酸。 李诗嫣微微点点头，突然向赵诚走来，指指矿泉水桶：“赵大哥，我想起我们办公室水用完了，能帮个忙扛两桶上去吗？” 范东东还没听完，就殷勤地抢步上前，李诗嫣在身后拉住了他袖子。 站在不远处的范可儿什么都看明白了，贴近了嫣儿耳朵：“嘿，还在怀疑啊？” 嫣儿没有说话，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赵诚的右腿。 赵诚心里叹了无数遍苦，美女啊美女，你这招忒歹毒懂不，老子为了不打草惊蛇，让野狼的眼线看出破绽，不得不提前出院，做的是辅助固定懂不懂？医生再三告诫，平常走路没啥大问题，但千万不能压重担、受重力。 你妹啊，矿泉水扛一桶也就算了，还让老子扛两桶，想让伤口崩裂血尽而亡啊？今天老子发下宏愿，今后若娶了你当老婆，哼哼，这仇非不报不可，拖床上暴打！ 心里痛骂了无数遍，脸上笑嘻嘻地，深吸口气，左右手各提起一桶，右腿用力，内心“咝咝”地倒吸着冷气。 “好嘞，走起！” 李诗嫣、范可儿一路小步跟随，到底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四个人走出大门，朝寝室走去。集团公司门外，突然传来了城管驱赶小商小贩的声音，两位美女如今受到了军方暗中、集团多名保镖的严密保护，就算到大街上购物也不允许。 赵诚不在保护名单中，趁身后几名随从分神，脚底抹油溜出了大门。反正呆在寝室也没啥意义，跟随到美女寝室吧，范东东老是以主人自居，除了多让老子吃些醋，存心想酸死老子外，也没啥果子吃，不如到街上散散心呢。 几名身强力壮的城管，正凶巴巴地驱赶着一个老头。这老头护着几筐水果，苦苦哀求着。 赵诚走出大门时，并不是想来管闲事的，但当他看到老头的脸时，心里却格登一下，慢慢停住了脚步。 他并不认识老头，但老头的皮肤保护甚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怎么也不像长年饱经风霜的小商贩。 这事，有古怪。 “死老头，没有最后一次，玛的都警告你五六回最后一次了，今天还让老子发现违章设摊，你就是跪地救饶也没用了！” 城管说着，威武地把水果筐从老头手里夺下。 老头真给跪了，是个外地口音：“求求各位爷，我被人骗到家破人亡，全指望卖些水果糊糊口，晚饭都还没吃呢。各位爷，给条生路吧……” 城管嘿嘿冷笑：“你这种骗子我们见得多了，少罗嗦！” 赵诚恻隐之心顿起，正想举步上前劝说，不料老头接下来的一番话，使他收住了脚步。 “各位爷，我真的是被人骗的啊。我以前是st兰大公司董事长，找了个情妇，不料情妇伙同他人把公司掏了个空，我欠下巨债没法还，只好一路乞讨追踪着这臭娘们足迹，来到这里，靠卖水果为生，混口饭吃，边打听仇人去了哪里。” 已经走到城管身边，打算开口相劝的赵诚，突然收住脚步，拐个弯，懒洋洋地走到墙边，歪靠着点起了根烟。 泥玛的，原来是st兰大的花花董事长，嘿嘿，女人这东西不好玩吧，落个今天这下场，泥玛的就是活该！问题是，他的情妇逃到傣县来了吗？ st兰大公司，是去年参加学校股神大赛时，赵诚所发现的问题股票之一。当时他发现，有一对韩姓兄弟，同时出现在前十大流通股东中。结合基本面、技术面，赵诚判断这只股票中可能有涨停板敢死队入驻。 此后，肖平谷入侵这家公司，果然发现了一系列谜团，而且还窃取到了周露娜与公鸭嗓的一段对话。 而赵诚最终凭借这在这只股票上的精准出击，奇迹般登顶成功。 现在，st兰大已经被终止上市，正进行摘牌前的事项。没想到董事长因债台高筑，唯有找到周露娜，才可能逃过牢狱之灾。周露娜以前有出入傣县的线索，他以为这娘们会到国际金融中心就职，所以这些天天天呆在中心门外卖水果，满心指望见到仇人身影，冷不丁上前抓个活的。 花花董事长的表白，没能打动城管，相反还有人捉住了他的手威胁：“你玛的还胡言乱语，抓到派出所去说清楚！” 赵诚歪叼烟蒂，从屁股兜里摸出一叠百元大钞，贴墙纸般挨个贴上一张：“哥们，给个面子，这人我带走，不会摆摊影响市容了。” 有了油水，城管们放下水果筐，跳上车就扬长而去。 花花董事长愕然地望着这个不熟悉的年轻人，赵诚也不多话，掏出了手机：“嫣儿，你家食堂大，给哥安排个打扫卫生的人吧。嗯，就这么说定了。” 他要收留花花董事长，是因为知道周露娜跟野狼有一腿。此前没去找周露娜，只是觉得这种小人物，不太可能掌握什么内情。现在，周露娜既然有在傣县出现的线索，那么说明，这娘们有可能投靠了野狼。 他要从花花董事长口中，掏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你在傣县有什么发现？”赵诚问。 花花董事长感激地开了口，一句话就震惊了赵诚。 第141章 陌路相逢(上) 赵诚想问的，是花花董事长有没有发现周露娜的事，而董事长耳里，却听成了他有没有发现傣县什么事。 还真有。 花花董事长凑上前来：“大半个小时前，傣县军营有好几辆卡车呼啸而去，车上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荷枪实弹？没听说打仗啊。” “哪儿是打仗啊，追逃犯呢。听说军营有俩叛徒，被押送到西南军区司令部，车开出傣县没多远，就被人劫了。” 赵诚愣了，大半个小时前，他们正结束陈铭订婚宴，来到金融中心签订协议呢，没听到大街上的动静。傣县营部要押送两名叛徒，除了二连副连长刁斯槐和狙击班长，还会有谁呢？ 三两步走到角落，拨通萧剑锋号码，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这才想起，萧团长这几天率队奔赴一线了。拨通舒营长电话：“二哥，车被劫了？” 舒凡正忙得焦头烂额。 刁斯槐从川省白泉调到特战团，军方属于将计就计，对此人的怀疑早就开始了，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挖出边境恐怖分子的老巢。没想到傣县营部管理不善，未严格落实团部布置，差点铸成大错。 绑架事件后，萧剑锋立即收网，刁斯槐和狙击班长被内部控制。初步审问，刁斯槐将所有的账都赖到了班长头上。而狙击班长，并未和黑势力有什么勾结，只是为了巴结领导，在刁斯槐逼迫下擅离观察岗位。 西南军区打算把两人押回司令部审讯。不料押送车开出特战团守防范围后，遭遇到突然袭击，刁斯槐和狙击班长脱逃。 现在，特战团和各部队在地方公安、武警部队协助下，正紧急展开搜寻行动，所有陆海空出入通道均被封锁。 这，正是野狼要干的一件大事，他甘冒风险亲自出马，也说明了此事的重要性。 刁斯槐作为一枚打入军方的棋子，野狼花了大血本。从去年赵诚参加白泉军训时，野狼已经看中了此人。当时的刁斯槐，是富士会社的人，听命于中原区负责人何少勇。 中原区被赵诚彻底摧毁之后，刁斯槐一时失去了价值。野狼从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社长藤田手中，将此人挖到了自己旗下，并动用各种关系，将刁斯槐调到特战团傣县营部。 刁斯槐的任务很简单，摸清特战团在边境的军事实力和布局。 此时，华夏国、越南、老挝、缅甸等数国联合扫黑行动，正进入第二阶段，目标是摧毁边境线上的毒、黄、贩、私等团伙，为东盟经济开放保驾护航。 野狼负责的特工基地，就处于三国交界处的原始森林，摸清扫黑行动的进展和军事力量布局，显得异常迫切。 刁斯槐来傣县营部几个月，初步掌握了一些野狼所急需的情报，但它们尚未被传递出去。 这就是刁斯槐的价值之所在，也是野狼铤而走险的原因。 成功袭击押送车辆后，野狼并未带刁斯槐逃离。他对于军方的应急能力，有着充分的估计。如果乘车、乘直升机逃亡，无疑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他命令刁斯槐以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式，徒步穿越森林，前往某个指定地点会合。 一切，都经过了精心计算。 搁掉电话，赵诚边思考，边向花花董事长走去，这老头听到赵诚有能力把他安置到金融中心，以为他打电话是给中心的人，正乖乖地等着回音呢。 赵诚估计到了刁斯槐对野狼的重要性，但没有估计到野狼会亲自出马。但他也估计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此精心筹备的计划，脱逃后的刁斯槐和狙击班长，一定会以所有人都想不到方法隐藏起来，不可能再被找到。 这是种什么方法呢？ 花花董事长讨好地凑上前来：“小哥，刚才你说，有办法把我安排到……” “哦，都忘了这事了，我带你去找管事的。”赵诚猛拍了记脑门，打量了眼浑身上下脏得像垃圾工的董事长，不免长叹了几声。 人生，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东西啊。这老头想当年何等风光，上市公司董事长，七老八十岁，随随便便就搞个如花如玉的姑娘家来玩，没料到遇到个美貌却心如蛇蝎的周露娜，到头来被人算计得倾家荡产，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别捡了，几筐破水果，以前你搁都不搁眼里，现在成宝贝了？” 见老头手忙脚忙地捡着倒翻在地的水果筐，赵诚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人到落魄之时，眼中哪儿都是救命稻草啊。 “嘿嘿，小哥说的对，有钱时不珍惜，现在落难了，能填饱肚皮的都是好东西喽。”花花董事长倒也老实，自我解嘲着，“小哥呀，不过南方这些水果可真是好东西，十多分钟前，有两个年轻人路过这儿，没带钱，用两根皮带换了几斤去呢。我一看，这皮带正宗牛皮货，也是好东西，就……” 赵诚猛地瞪大了眼：“皮带？在哪儿？” 老头掀起衣服，露出两根被他系在腰间的皮带，嘿嘿傻笑着：“你瞧，我打算卖完水果，到二手货市场把他们卖了，好歹能值几十元。” 赵诚箭步上前，三两下就把皮带解下来，凑近路灯下细瞧。 是特战团配发的军用皮带。 “那两个年轻，往哪个方向去了？”赵诚的脸色，变得无比冷峻。他刚才想起过，黑势力解救了刁斯槐两人后，必不会常规逃离，而是会采取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 是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儿是傣县闹市区，是特战团傣县营部驻扎地，目前县城虽然也实施了管控措施，但主要搜索力量，都布置在交通咽喉、深山老林。 花花董事长顺手指了个方向，那正是李诗嫣被劫持那晚，通往被废弃金矿的小路。 身影陡转，赵诚眨眼间跑得没了影。刁斯槐两人既然是徒步而去，那就不能驾车追赶。 他先后拨出三个号码，一是通知舒营长，立即秘密派兵前往堵截；二是通知杨眉、叶蓉，立即进山；三是打给李诗嫣，将门口的花花董事长接进中心。 这老头，今后对他有很大用处。此人曾经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又和私募相勾结，有过内幕交易。熟知资本市场规律和内幕运作，赵诚的商业帝国之路，目前正按计划推进，初步拥有了实力。一旦时机成熟，自己占股的远大公司，马上可以转入超规模发展之途。 上回吃过大山里没有手机信号的苦头，赵诚这回长了个心眼，让舒营长命令士兵带套头戴式远距离通讯器，跟他半小时后会合。 他判断，自己腿伤在身，正常奔跑速度肯定在刁斯槐之下，加上他们先出发了十几分钟，自己不太可能追上两人，因此设了个保险系数，让士兵半小时后在岔道上跟他见面。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的是，遭遇会来得如此之快。 赵诚在进入大山后不久，就发现了问题，这俩弱货保持着足够的警觉，扔的水果皮都非常远，有些还被塞进石头缝里，要凭水果皮追踪，难度非常大，而且很耽搁时间。 但在一条三岔路口，赵诚发现有什么物体在草堆上压过的痕迹，伴随着几棵小树枝被折断的新痕。 好像，这儿刚刚发生过打斗。 仰天吸了吸鼻子，赵诚踩着痕迹，朝高山上摸索而去——这两人，没有走三岔路口的任何一条路，而是拐向了无路的深山。 打斗的痕迹，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赵诚判断，可能是狙击班长觉察到了刁斯槐的异常之处。 按道理，班长擅离观察哨位，是会受到加重处罚的，但罪不至判刑，顶多开除，他被送到军区，是协助调查的。而刁斯槐则完全不同，他是不折不扣的间谍。 劫车事件发生后，班长肯定知道事件的严重程度，而且他并没有参与策划袭击，纯粹是个局外人。因此，他肯定不愿逃亡，而是愿意呆在原地，等待军方介入调查。 很明显，他的逃亡，是被刁斯槐逼迫所致。 那么这儿的打斗痕迹就说明，要么班长不愿随刁斯槐逃入深山，要么他企图趁其不备，擒获刁斯槐，但最后失败了。 赵诚在山林间吃力地攀爬，腿伤在身，使得很多纵跃动作无法完成，真可谓事倍功半，徒费体力。所幸无路之地有它的好处，那就是两人行走践踏草木的痕迹，都依稀可寻。 很快接近了一处悬崖。 “轰隆隆……” 正专心向上攀爬的赵诚，突然听到头顶上有巨石滚落的声音，急向旁边闪身，数块半米左右的大石头，擦着身子朝下飞去。 “刁斯槐，哪里逃！”发力怒吼一声，猛地吸足中气，忍住腿部剧痛，数个腾挪，身子便攀上了个地势较为平坦的高坡。 悬崖，就是平地十几米开外。 大树后，传来了狂妄的笑声：“哈哈哈，我靠，还以为是什么追兵呢，原来是一个大学生。是给老子捶背来的，还是来送死的呀？” 刁斯槐手持匕首，满不在乎地转出身来。狙击班长双手反缚，蹲在树下。 第142章 陌路相逢(下) 见到身手极为矫健地跃上平台的人竟然是赵诚，刁斯槐略微愣了愣，慢慢地将匕首插回了后腰。作为富士会社级别低于何少勇的人，他确实对赵诚的真实身份所知不多。在川省时，也仅仅接到过通知，要求喽罗们别去招惹赵诚，当时他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在他眼里，赵诚不过是小时候擅长打猎的普通人，而现在亲眼看到从山下飞跃而上的身手，刁斯槐极为惊讶：这功夫，专业啊。 “姓赵的，你学过功夫？怪不得这么快就追上老子了。”刁斯槐歪着头问。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侧耳细听着周边动静，不像有埋伏的样子，心里略微有了些失望。对于这种小角色，他实在懒得废话。当初得知军车被劫的消息，他敏感地判断出，此事非常有可能是野狼亲自出手，追上刁斯槐，滔天家仇，必将作个了断。 “野狼呢？你跟他在哪儿见面？”赵诚冷冷地问。 刁斯槐满脸怒色：“玛了个巴子，老子问你有没有学过功夫，你跟老子扯野狼。你配问吗？” “哦，怎么样才算配？”赵诚斜看着这东西，捏住嗓子，冷冷地咳嗽了声，“咳！” 刁斯槐浑身一震，被反绑双手的狙击班长，突然直了起了身子，这咳嗽声，怎么会如此熟悉？这不是上周大学生来军营体验狙击射击，突然接到命令要到情报室门口执勤时，从里面传出的那个首长的咳嗽声吗？ 赵诚抬头向天，模仿着那天的腔调：“有没有学过《纪律歌》？给老子唱一遍！” 刁斯槐脸如土灰，咬牙切齿：“玛的，原来你……” “不错，老子就是情报室里的首长，够不够资格问问野狼在哪儿？” “去死！”刁斯槐恶吼出口，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拳击向赵诚胸口。 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妙，赵诚能到情报室，说明在军方的地位定然不低，刚才又亲眼见到他从崖下飞跃而上的身手，刁斯槐感觉到，这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 此时，赵诚正背负双手，仰首向天，唯有出其不意，才可能制其于死地。 能够在部队混到连长一级，没真功夫还真不行。刁斯槐的功夫，自然远在秃鹫之上，如果换一年前，赵诚跟他打个半斤八两就不错了。 然而，短短一年时间，沧海桑田，换了人间。赵诚经过丛一飞悉心指点，经过了西南军区特训基地的艰苦训练，区区一个刁斯槐，连塞牙缝都不够。 拳风呼啸。 见到赵诚不闪不躲，眼见偷袭就要得逞，刁斯槐内心窃喜，将所有力量，都凝结到了拳头上。 突然间，赵诚从背后伸出拳头，毫无躲避意思，直着身子，单拳径直朝刁斯槐的拳头奔去。 “咚！” “卡嚓！” “咚！” 拳头和拳头空中猛烈对撞，来不及感到疼痛，刁斯槐就觉得骨头突然像散了架似地——手腕脱臼了。紧接着赵诚的拳头破空而来，狠狠地击中了前额正中。 “哦。”刁斯槐闷哼出口，已经失去知觉，身子却带着强大的后冲力，往后连退数步，瘫倒在了草丛中。 狙击班长的两只眼睛恐惧地大睁着，双唇剧烈颤抖，竟然叫不出一个字。 赵诚上前探探刁斯槐鼻息、掐掐人中，直悔自己出手太重，不过也没想到这东西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看来等他醒来，还有些时候，便直起身朝班长走来。 “姓刁的打算把你带到哪儿？有没有提起过野狼？”他冷冷地问。 狙击班长吓得连连向后退缩。 树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公鸭嗓的声音：“嗬，这位小英雄好身手，我知道野狼在哪儿，你找他想干什么？” 一个长相凶悍的中年人，缓缓走了出来。 听到这刻骨铭心的声音，赵诚全身血脉贲张，什么都不需要多说了，滔天家仇必须作个了断。 “狗杂/种，拿命来！”他腾空而起，朝野狼猛扑过去。 这回，轮到野狼惊讶了，这年轻人一言未发，怎么就来拼命了？ 野狼以为赵诚不可能认识他，他的本意，是想问个清楚，赵诚是否就是赵啸天后人，然后再决定取不取对方性命。 然而，他的公鸭嗓，已经把一切事实都说明了。 野狼成功袭击押送军车后，杀手们立即就地散开，四处散布假的逃跑痕迹，引诱军方浪费时间。他则尾随刁斯槐、狙击班长而去，实际上是在暗中保护这两人。直到两人顺利进入大山，朝预定地点爬去、身后没有任何人跟踪后，才放心。 没有哪个杀手的功夫接近野狼，是以他单身行动，不带任何手下，带了反而是累赘。 刁斯槐对他而言，仅存的价值，就是他记着特战团布局，这情报非常重要。 没成想，赵诚在他们身后紧急杀到。 刚才，野狼已经在树后看到赵诚一拳致刁斯槐于死地，功夫已然是高手之列，但跟他的差距还是不小。 飞腿来袭，野狼不敢怠慢，急转身，伸手挡住，以防赵诚后招推前招。 “蓬！” 单单是闪电般的肢体接触，赵诚立即感到高下立判，不愧是索里斯基金的顶尖高手。然而此刻除了拼命，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只恨手里没有枪，否则一梭子就将仇人射成马蜂窝！ 面对狂潮般的攻势，野狼不慌不忙，从容地化解所有招数，随即下腰发力，脚走龙蛇、拳影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的套路，顿时压制住赵诚所有攻势，很快就由进攻变势均力敌，接着便由攻转守，再接着防守也备感吃力。 野狼连出数拳虚招，在赵诚勉强挡过后，猛地一个下摆实拳，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他的胸口，左手翻腕，右手跟上，捉住赵诚两只手腕。 “小子，你是不是赵啸天儿子？” 赵诚双手被擒，在对方力量还未集聚时，左侧步，右膝发力，顶向野狼腹部。野狼急退身，松开了赵诚双手。 “狗东西你还记得我爹娘？拿命来！”赵诚双眼血红，愤怒使额头青筋虬露，怪吼一声，揉声便上。 他已经看清了，论功夫，自己与野狼差距过大，唯有玉石俱焚，才有可能了却这段大仇。 双臂一振，拳风突变，从付铁根那儿学来的神龙手闪亮登场，它以前除了打败几个江湖混混外，还从未正儿八经地上演过，如今局势危急，就借它出奇制胜吧！ “飞龙出海！”“苍龙归巢！”赵诚低吼一声，连续两招逼身而上。 野狼突然一愣，“咦”地低喝过后，也是双臂一振，以同样的招式化解了赵诚攻势。 吃惊之余，付铁根的话回响在耳际，他隐隐然感到，野狼要么是当年非洲服役的疯魔后代，要么是他的传人。但来不及多想了，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就是我赵诚的仇人！ 全力进攻，毕其功于一役！ 然而，他忘了一点——赵诚想速战速决，野狼也不想拖延时间。 连续几个侧身，躲过赵诚不要命般的打法，野狼回转身时，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稳稳地对准了赵诚的额头。 “咚！”赵诚毫无防备，愣神之间，被野狼一脚踹倒在地。 枪口，紧紧地顶着他额头，野狼“嘎嘎嘎”开心地笑了起来：“玛的，找了你20年，今天送货上门，正好让老子了却这段心病！居然也会神龙手？” 食指正待用力扣下板机之时，突然发现不远处身影一晃，有人朝他疾冲过来。 狙击班长用尽全身之力，撞向了野狼。 班长冷眼旁观，什么都弄清楚了，刁斯槐跟野狼就是一伙的，都是恐怖分子。而他受刁斯槐逼迫，擅离观察哨位去喝酒，虽然罪行未达滔天之境，然而在军车被袭之后，自己与刁斯槐已被绑在了一辆毁灭之车上。 班长毕竟根正苗红，不可能和刁斯槐同流合污。如果能擒住野狼和刁斯槐，或许能够将功赎罪。 当赵诚受制，野狼全心要取他性命时，狙击班长从侧后方朝野狼没命地撞来。 “哧……”一颗子弹划破夜空，班长在离野狼几米处的地方，一头栽倒。 然而，就是这转腕的时间，已经给赵诚留出了充分的空间和时间。他的头，疾速侧向左胸口袋，一枚牙签无声无息，奔向野狼左眼。同时连续弹出两腿。 “啪”，侧身躲过牙签偷袭的野狼，略有些手忙脚乱，右手被扫中，消音手枪腾空而起，落到了刁斯槐身边。 抢占先机的赵诚没有丝毫耽误，一路滚地腿法，招招奔向野狼要害。野狼连续伸手格挡，身影陡转，总算退到数米开外。 双方再成势均力敌之势，面对强手，赵诚毫无惧意，心头复仇之火犹如火山喷发，重整旗鼓就想再次进攻。 “哧哧……”夜空中，传来子弹呼啸的声音，赵诚根本没有躲闪时间。 野狼的手枪，恰好落到了刁斯槐身边，刚才这家伙被赵诚又是掐人中，又是猛扇脸，没当场醒。现在却回过神来，抓起身边的手枪就是两枪。 好在准度不够，子弹擦着赵诚发际而去。 “哧哧……”刁斯槐不要命地射击。 赵诚悲叹连连，在地上连续几个滚翻，躲进树后，想起身再欲拼命，刁斯槐已经站起身了，他的右手被赵诚击得脱臼，左手持枪不断射击。 野狼在不远处急得吼叫连连，命令刁斯槐停止射击。野狼知道，赵诚的功夫和他相差甚远，如果没有子弹挡路，倾刻间他就能要了赵诚之命。然而刁斯槐已经杀红了眼，等他清醒过来放下枪，赵诚已经消失在了无尽的树林中。 仇人陌路相逢，谁也没要了对方的命。赵诚争分夺秒地奔跑在山林中，他明白，单打独斗自己不可能是野狼对手，更别提他们手里有枪了。如果援兵不至，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就将擦肩而过。 十几分钟后，手机信号总算出现，紧急拨打舒营长电话，告知了具体方位，随即拨通了杨眉电话。 杨眉已经进山，离他只有几分钟距离。 第143章 千里追杀 5分钟后，军方直升机载着傣县营部特战队员，呼啸着向山上扑去。赵诚也和杨眉、叶蓉顺利会合，两位美女想当即杀上山去，赵诚轻轻地拉住了她们。 山上，不可能再有野狼的踪影。 野狼有胆劫了军车，他肯定是作好了精心谋划，跟刁斯槐会合的地点，就是他们撤退之地。作为索里斯量子基金旗下第一高手，他有把握做到来无踪去无影。 3人在树丛中略为商量，赵诚拨通了远在三国交界处的丛一飞，通知他野狼已在傣县现身，随时准备出击和敌殊死搏斗。随后，3人悄悄地朝山下摸去，根据丛林作战可能出现的种种撤退假想，细细地梳理着一切痕迹。 果然，事实证明了赵诚的判断，两个多小时后，军方大规模的拉网式搜查，没有任何发现。 “滴滴滴……”手机发出来电提示，是舒营长号码。 凝望了眼夜空，赵诚缓缓按下来通话键。两个小时过去了，野狼肯定已经脱离险境，说不定越过边境了，特战团已然鞭长莫及，舒胖子，会带来什么消息呢？ “阿诚，前方传来情报，5分钟前有辆黑色防弹车，从苍鼎乡和老挝国境处强行闯关。必是野狼无疑！” 舒胖子的情报显示，这辆防弹车两天前由越南国进入我国境内，挂的是华夏国假牌照，然而此时它却从老挝边境强行闯关，车身四周装有自动发射火力装置，打伤士兵若干人。 华夏国已经照会老挝国，要求立即予以追查。然而是人都明白，这辆车大胆到如此地步，老挝国哪个部门没被摆平？ 出了国境，特战团无计可施。多国联合扫黑行动，每次行动都需要批准，否则无法在任何一个国家擅自行动。 舒营长想到了赵诚，他知道这小子身边有高手助阵，加上丛一飞就在三国交界处，他们以民间名义行动，不会引起两国纠纷。 “眉姐，去苍鼎乡！”赵诚说完，撒开腿丫子就朝郊外跑去，不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传来，舒营长安排将他们空运至苍鼎乡。 这，将是场没有援兵的生死决杀！ 而战场，不知会设在哪里。野狼从老挝入境，恰恰说明它的大本营，不可能安在老挝境内。而从苍鼎乡往南，有越南、老挝、泰国三国相邻；往西，则有缅甸、不丹、印度三国。这六个国家与华夏国相邻部分的面积总和，抵得上小半个华夏国，况且多是原始森林，找寻野狼大本营的难度之大，令人无法想像。 半个多小时后，3人乔装进入老挝。他们必须这么走，才能够跟踪黑色防弹车的去向。 舒营长动用他的关系网，在3人越过边境时，就安排好了辆吉普车，和一名精通东南亚各国方言的小向导，名叫阿卜，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阿卜大约从来没见过过于漂亮的女人，见到杨眉和叶蓉，两眼发直，不住地咽着口水。 赵诚驾车，一言不发地朝前疾驰，遇到岔路口，阿卜就利索地跳下车，询问黑色轿车去向。从当地人回答来分析，车上坐在后座上的一个老板，正是野狼。双方距离，不过约两个小时车程。 阿卜熟悉周边环境，告诉赵诚，这条路通往老挝一个繁华的城市，两三个小时后就能到达，然后才会有无数条路，四通八达。 这意味着，此时的野狼，可能已经到达了这个城市，悄然消失在了无数条岔路中。 杨眉不停地和丛一飞通话，双方约定，凌晨时分，在老挝的这个城市会面，布置查找野狼老巢的战略战术。 令赵诚欣慰的是，丛一飞并非孤单英雄，他有4个帮手，都是当年丛一飞跟萧司令员的战友，功夫不俗，是退役的前特种兵。 20年前的护送赵啸天行动以失败而告终，数个战友血洒异国他乡，这几名老特种兵虽然并未参与行动，但退役后共同决定，必将向野狼讨还公道，以慰战友的在天之灵。 现在，他们也成为赵诚最坚实的盟友。 次日凌晨时分，车近城市郊区，通往其他城市、山区和他国的道路多了起来，阿卜再也无法追踪到黑色防弹车的任何线索。 按照约定，赵诚和丛一飞会合在某酒店，加上阿卜，总共9个人。 丛一飞先到，赵诚走进房间时，桌子上开着五六台笔记本电脑，几个人正忙碌地分析着视频，床上、墙上都挂着几个国家的大幅地图。 丛一飞来东南亚半年多，做了大量前期工作。现在他从老挝国交通部门，调集了这个城市收费口的所有视频，挨辆车查找着野狼踪迹。 见赵诚风尘仆仆而来，几个老特种兵全围住他，挨个拥抱、问候，看得出，对于20年前那次失败的任务，他们都有着无比的愧疚之心，尽管除了丛一飞，其他人都没有参加行动，但毕竟这是特勤队的任务。 没有过多耽误时间，赵诚、杨眉和叶蓉，立即加入了搜查线索中。 十几个远近收费口的视频，关于两三个小时前出行车辆，被全部分析完毕，没有黑色防弹车踪影。 而从赵诚的追踪情况来看，当地居民都见到过这辆车。显示野狼没有中途更换过车辆，牌照可以随时换，但车身、颜色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了模样。 这说明，野狼并没有通过这些收费口，而是另寻了条出路。 对于野狼为何要乘坐防弹车进入华夏国，撤离时也没有放弃这辆车，所有人都显得难以理解。丛一飞判断，这辆车除了周身密布火力点外，可能另有古怪之处，否则野狼绝不会如此冒险。 这个城市不设收费处的出路，还有无数条，但大多通往一些地势平缓的村庄、城市，野狼不太可能将大本营，设于如此简单明显的区域。 在众人忙着盯着地图，查找所有通往原始森林的大道小路、并七嘴八舌地商量着时，赵诚始终抱着臂，斜倚在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他始终觉得，如果大家能查得到野狼走的路，野狼就不是野狼了，他开着这辆防弹车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阿诚，你来发表下意见。”丛一飞他们，没有倾向于一致的意见。 轻轻地拧灭烟蒂，赵诚仰天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各位前辈，我始终有种预感，野狼会选择没有路的地方。” “没有路？那防弹车怎么开？”叶蓉惊叫出声。 赵诚点点头：“这就是野狼行事的古怪之处，这辆防弹车自始至终跟随着他，所有路径，都是野狼从出发时精准地算清了的。途中他没有跟换车辆，也算准了到达这个城市后，所有收费口会有监控视频，然而他消失了，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神秘地消失了。这只能说明，他胸有成竹。” 丛一飞紧盯着老挝国当地的地图，不断比划着，最终，他的手指，停在了缅甸国南部境内。 “也许，阿诚的猜测是对的。”他抬起了头，“从苍鼎乡军方提供的视频上来看，这辆车确实非常古怪，它的底盘比越野车还厚实。我们能不能这么分析，这辆车要么会飞，要么遇到不长的峡谷，能自动搭建简易桥梁。” “会飞的车，世界上还没有发明。”赵诚摇了摇头，“能自动搭建简易桥梁的车，也好像没听说过。” 丛一飞指着地图：“阿诚，杨眉，你们来看，这个区域我几个月前，特意通过军方卫星搜索过，但当时放弃了，因为它到处都是小峡谷、小山涧，车辆不可能通行。但是，如果自动搭建简单桥梁的假设成立，那么看起来是天险的这块区域，恰恰最有可能是野狼逃亡的最佳选择。” “它通往哪里？”赵诚和杨眉同时问。 “东南亚最大、也是最险的原始森林，它有个非常恐怖的名称：地狱。光从这个名字上，就可以想见这块区域险要。” 一直在旁听侧耳细听的阿卜，突然间失声惊叫起来：“地狱？不不不，你们千万别打这个鬼地方主意，我绝对绝对不会去哪儿。” “为什么？”杨眉和叶蓉紧盯着小家伙。 阿卜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这是地球上最可怕的地方，没人可以活着出来，里面除了各种毒蛇猛兽，更有说不上名字的怪物，它们有的跟树皮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动物经过它身边才会发动突然袭击，而且剧毒无比，几分钟内就会死亡……” “嗬嗬。”丛一飞冷笑连连，和赵诚交换了下眼神，“那倒更要见识见识了，野狼生性歹毒，将大本营安排在所有人不敢去的地方，现在看来可能性越来越大了。阿卜，你别担心，在场的都是特种高手，会保证你安全的。” “连夜出发吧！”赵诚拿起桌上一杯咖啡，咕咚咚倒时嘴里，走到丛一飞早就准备好的武器箱中，选了把可手的手枪，拧好消音器插进腰际，顺手操起了微型冲锋枪，“卡”地装进弹匣，“哗啦”推弹上膛。 大手狠命一挥：“走！” 第144章 不幸中招 几个人立即分头行动，对所有通往原始森林的道路展开了全方位搜索，消息很快传来，有队员在西南方向的一条小路，发现了新压的汽车轮迹。 从辙印上比对，是那辆防弹车，此外应该还有辆中巴车。这说明，野狼带了二三十名高手。 9个人集中后，驾驶两辆汽车飞速朝原始森林突进。丛一飞对照着地图，眉头打成了结——这所有地图上看，这儿都不应该有路。 “有路的。”阿卜叫了起来，“这是通往地狱之门的路，在我爷爷小时候就已经废弃，所以从空中看，除了无边的森林什么也没有。其实路就在森林下。” 阿卜的爷爷已有七十高龄，说明这条路在七十年前就被废弃了。百年以前，由于华夏国内战频仍，不少南部居民迁居到了东南亚谋生。 那时，地狱虽然恐怖地存在于人们印象中，但还没那么残酷，直到大量华夏国居民来到这儿，无数血腥的事，活生生地被摆到了眼前。 通往地狱的地形十分奇特，都是不足百米的山涧、悬崖相阻隔。这批对当地情况不熟的人们，铺设了通往地狱的路、架了桥，将地狱和人间连结起来。 然而，惨案接二连三地发生，从这条路往西，连闯数个险境后，如果还能侥幸活命，那么就进入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它是个以沼泽地为主的夺命之地，叫地狱之门。 没人能活着闯过地狱之门，因此也就没人能得悉地狱的真正秘密。 不久后，通往地狱的道路就再也无人行走，渐渐荒芜至今。期间经历了几次小规模地震，那些架在山涧上的木桥，都在地震中损毁。从此，地狱再次与世隔绝。 “地狱之门？”咀嚼着这四个字，赵诚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某种期待，他想起了些往事，比如1997年携带着页岩气资料进入原始森林的半边耳，比如那位享誉越南国却又突然失踪的厨神…… 汽车在密布的丛林中穿梭两个多小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或者敌人设有埋伏，两辆汽车始终不敢开大灯，幸好月光还是能从树叶间漏下些光，不致于伸手不见五指。在依稀的光亮中穿梭，废弃的路面保存完好，两道新压的车痕醒目的通向远方，仿佛路标，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深达几百米、宽十余米的深涧旁。 百年前修造的木桥痕迹仍在，这十余米的距离，却成为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悬崖边，却有道深深的车辙。直通崖边后，车辙消失，换成了杂乱无章的各种脚印、被踩踏的痕迹。 大伙全你望我我望你，从车辙上看，车子明显是向对岸驶去的，难道它真的会飞？ 丛一飞蹲地观察之后，拿着望远镜又细细地搜索着对岸情况，伸手朝两岸几个地方指点几下：“这辆车，是用固定索传送过去的，怪不得它的底盘特别厚实，原来藏着三道固定索。” 这就是野狼防弹车的古怪之所在，它的车头，可以向对岸发射长达上百米的固定钢索，人员先顺着钢索攀爬到对岸，然后再连续发射两条，对岸的人拿出事先藏在某处的物资，经过加固、铺装后，一条简易桥梁一两个小时就能铺设完成。车子顺桥通过，这些钢索及时被回收。 是以除了两岸留有固定用的痕迹外，人们不可能发现其他异常。 而通往地狱的所有深涧、悬崖，最长的地方也不过六七十米，意味着它解决了桥梁问题后，就能通行无阻。 见前方无路可行，阿卜顿时有些欢欣鼓舞，对于地狱的恐惧，使得小家伙连声催促回家睡觉。 杨眉和叶蓉等人，也不禁泄了气，天险难越，他们看起来无法再往前追踪。 赵诚却始终蹲在涧边，他对数字无与伦比的敏锐力，使得脑子光速般进行着运转，各种关于力学的复杂公式，被他迅速捕获。 最后，他站起身，脸上带着极为严峻的表情：“只有防弹车驶过了深涧，面包车车轴宽度远远超过防弹车，而且整车重量是防弹车的两倍以上，钢索强度无法承重，它不可能从桥上驶过。” 丛一飞突然感觉到了赵诚的话外音，紧紧地盯着他：“阿诚，你想说明什么？” “他们，设下了埋伏！” 从牙缝里蹦出这句，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迅速持枪在手，各找隐蔽之所，作好了战斗准备。 杨眉望着对岸，幽幽地问：“野狼知道我们在追踪他？” 赵诚凝视着无边的森林：“他一定知道我会这么做，他也肯定在老挝边境留下了杀手观察，当我们沿路打听防弹车去向时，杀手及时将消息传给了野狼。他找了我整整20年，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丛一飞通过望远镜，查遍了周边每寸环境：“这儿不适应伏击，我们占据有利地形，敌人的埋伏，不太可能设在这儿。” “不错，丛前辈，我判断他们意图将我们引向某个地方。”赵诚站起身来，再次走到悬崖边，望远镜镜头中，依稀传来中巴车在崖底粉身碎骨的影子。 仰天吸了吸鼻子：“野狼作出了周密安排，他判断当我们追踪到悬崖边时，会误认为敌人在这儿弃车，然后徒步进入了原始森林。野狼的目的，是诱使我们也进入森林，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阿卜惊得轻声叫了起来：“地狱之门，这儿的山道通往地狱之门，难道……” 赵诚和丛一飞、杨眉交换了下眼神，同时深深地点了点头：“不去会会阎王，都不知恶鬼长什么样，走！” 顺着山边仔细查找，不久后，发现了条通往原始森林的古道，两边刚被踩踏的痕迹如新，数数脚印，足有两三十人。 事情很明显了，野狼乘着防弹车越过了山涧，面包车的杀手却全部留了下来，并且故意留下踩踏痕迹让追兵辨认，这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原始森林里，他们已经作好了精心布置，任何来犯之敌，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战斗结束后，这帮杀人不可能原路返回，再从这儿进入野狼大本营。原始森林里，一定有徒步穿越至大本营的小道。要知道，野狼随身携带的这批杀手，是不费吹灰之力、毫无任何损伤就劫了军车，他们是野狼的精英实力，必定会返回大本营。 从时间上判断，赵诚最初落后野狼约三个小时；而他们在这儿铺设桥梁，需要两个多小时，直至野狼安全离开后，杀手才会进入原始森林。 这说明，双方距离可能仅有半小时路程。 危险，在进入原始森林的第一步起，就如影随形了；然而，唯有歼灭这批杀手，才有可能找到野狼的真正所在。 生死相随，然机不可失！ 一行人立刻从车上搬下特种装备、干粮，每人配发足量弹药。丛一飞拿着两支狙击枪有些依依不舍，这枪是能穿透防弹玻璃的特制狙击枪，然而此刻野狼的防弹车远去，面对的是随时可能展开的正面强攻战，狙击枪有些多余。 赵诚顺手拿过一支背起：“丛前辈，带着吧，反正不重。” 丛一飞一马当先，赵诚压后，叶蓉负责照顾阿卜，其他人守住侧翼，9人呈攻击阵形，迅速消失在了山林中。 深夜的原始森林，光线非常黯淡，很多地方甚至伸手不见五指，追踪足迹异常困难。丛一飞、杨眉凭借着出色的特种技能，准确地引领着小队前进。但进入原始森林腹地后，枯枝残叶增多，有时根本见不到足印，只能靠枝叶被踩断、倒伏的情况，来判断杀手们的动向。 杀手前进的足迹，也并非一路坦途，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他们也在前后搜索，甚至原地打转。 前进变得空前困难，有时候丛一飞会突然发觉，他们离杀手太近了，只好隐蔽休息十几分钟后继续前进。敌我双方，非常有可能在想不到的地方，突然撞在一起。所有人都打开了枪支保险，准备着任何时候都可能的不期而遇。 凌晨时分，进入森林最浓密处，大家都累得东倒西歪，阿卜等人体力不支，更是气喘如牛。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从痕迹上判断，杀手们也在这儿休息过，被扔掉的烟蒂还新鲜如初。 烟蒂？ 敌人为什么要留下烟蒂？ 这里，四壁悬崖，唯有小路通往森林深处，地形十分凶险。而这根烟蒂，似乎表明杀手们也在这儿休息过，又似乎是个路标，想将赵诚他们引往某个区域。 丛一飞捡起烟蒂，和杨眉交换了下眼神，同时点点头：“双方距离，不会超过十分钟。我们跟太近了，休息！” 阿卜率先冲向空地，一头栽倒就呼呼大睡，其他人正欲迈步，赵诚突然伸出双手拦住了他们。 “发现了什么？”杨眉贴着他后背问。 赵诚缓缓摇了摇头，眼睛警惕地搜索着漆黑的四周。这个空地旁边，都是数十丈高的山崖，如果杀手发现有人追踪，在此设下伏兵，应该是最佳选择。 丛一飞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诚，你判断得对，咱们不能到空地上休息，全体隐蔽到森林中，每人以大树为遮挡。” 所有人快速寻找大树隐蔽，赵诚却呆呆地望着森林某处，像在寻找着什么危险。 “又发现了什么？”杨眉再问。 赵诚没有回答杨眉的提问，却将头转向了丛一飞他们：“你们之前说，杀手他们也在森林里打转，可能迷路了？” 几个人同时点了点头，丰富的特战和野外生存经验告诉他们，这情况是真实存在的。 赵诚快速向四周张望了番，目光停在了高高的悬崖顶，终于说出了一个他最想说，却始终憋在心里的话：“恐怕，这是个精心设置的圈套，我们不幸中了招。杀手不是迷路，而是在寻找最佳的伏击地点。这儿，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第145章 地狱之门 仿佛为了回应赵诚的担忧，悬崖顶上，突然响起声怪异的哨声。 阿卜脸色陡变，在树后缩紧了身子：“蛇哨，这是蛇哨，他们要唤醒毒蛇来攻击。” 生活在原始森林的人都知道，早晨气温偏低，还不是蛇类活动的高峰期，用这种哨音，能迅速激发蛇类攻击力。 紧接着，悬崖顶传来了赵诚熟悉的声音：“阿哈，都来了，有没有遗漏的啊？” “刁斯槐！”赵诚愤愤地吐出三个字，后悔昨天在山上没及时击毙这畜牲。 之前的假设是成立的，野狼具备丰富的丛林作战、撤退经验，撤到老挝国后，沿路安排下几名暗探打听消息，赵诚一路走一路问的情况，没能逃过野狼视线。 丛一飞20年来满世界找他，野狼是清楚的，但丛一飞特工技能丝毫不在野狼之下，想要除掉丛一飞，野狼也备感为难。昨天在山上确定赵诚就是赵啸天儿子，他立即和丛一飞联系在了一起。 这段仇，必要作个了断。 于是，他留下二十几名高手，成功地将赵诚一行吸引到了原始森林最可怕地之一——地狱之门。 这个稍加平坦的空地，是伏击的极佳地段，如果稍早前这9人全部在空地上休息，杀手们居高临下，不比打靶难。幸亏赵诚有所警觉，所有人及时躲到了树后，狙击才难以进行。 不过，刁斯槐自有妙招在后，地狱之门附近，是蛇类的天下。 听到阿卜提醒，丛一飞迅速给手下装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俩分两个方向布置了望哨。几人正要起身向外摸去，赵诚却猛地扬双手，阻止了他们，然后伸出手指，点着不远处一棵数人合抱粗的参天大树。 人们循声望，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大蟒蛇，正快速朝树上爬去。 赵诚“咝……”地倒抽了口冷气，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快速移动的大蟒蛇身上。 蛇，本来是受到杨眉等人钻进树后的惊吓，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它沿着数人合围粗的古树，爬到十多米高时，从悬崖顶上突然传来了哨音。 蛇哨，点燃了蟒蛇天生的攻击性。 它突然间变得愤怒，猛地昂起头，“咝咝”吐着信子，攻击性十足地迅速横向游到了一个树枝，几百斤重的蛇身，压得树枝颤抖不已，这根树枝，就在杨眉头顶。 谁也无法想到的是，被蛇缠住的这根树枝，已经呈现出半枯状态，其与树干的连接部位，受到强大力量冲击，正迅速撕裂。 “咝……”大蟒蛇盯着底下的杨眉，闪电般从树枝上跃出，呈45度斜角发起了攻击。 “啪！”随着轻响，小腿粗的树枝立即断裂，随着蟒蛇奋力一跃，断枝像是被人甩出去般，径直朝躲在另一棵古树后的阿卜击去。树枝脱离树干后，断裂处犹如匕首般锋利，半空转向，断头照准了阿卜胸膛。 但这还不是最凶险的时刻。 蟒蛇和断枝分别袭向两人，杨眉最先感知到了，她身子一撑，就想朝旁边躲过蛇的首次攻击。而阿卜，随着“啪”的断裂声，也本能地抬起头来，“玛呀”怪叫一声，急起身想躲。 如果脱离大树掩护，两人就会暴露在狙击镜头中。 赵诚突然一大低吼：“都别动！” 话音出口，抬手就是数枪，子弹向前疾扑而去。 “噗噗噗！” 三颗子弹准确命中大蟒蛇七寸部位，腥臭的血肉飞散，溅了杨眉满头满脸，她半蹲着身，已经收回了全部朝树外躲闪的力气。 “哗啦！”蟒蛇被在后冲力下，呈向上斜角向后飞去，刚好挡住了刺下阿卜的断枝，两者在空中疾速改变方向后，撞进了密叶堆。 就在此时，“噗噗”两声轻响，两颗子弹击中了地面。人们循身而望，不由得望着赵诚发了呆。 如果杨眉和阿卜跃出隐蔽的古树，这两粒子弹恰好送进他们的太阳穴。 “啪啪啪……”赵诚面带微笑，用力地鼓起了掌，朝着悬崖顶高喊：“刁斯槐，好精妙的安排呀。你的手还疼吗？” 悬崖顶，刁斯槐中气十足：“赵老弟，好功夫，兄弟佩服！可惜的是，你已被我带入地狱之门腹地，虽然子弹杀不了你，但越老边境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之门厉害，想必你有所耳闻吧？” 阿卜在瑟瑟发抖。 虽然在车上听过阿卜介绍，但赵诚还是没当多大回事，他朝阿卜挤了挤眉：“喂，人家在问呢，地狱之门有什么好玩的事？” “好好好……好玩？”阿卜不敢相信似地瞪了赵诚一眼，声音在颤抖，“诚……诚哥，自古以来，只有进地狱之门的人，没有能活着出去的。这儿到处是沼泽地，毒蛇猛兽密布，比阴曹地府还可怕。我们那儿吓小孩子，只要说把你送到地狱之门，保准就把对方吓个半死。” 地狱之门腹地，自然处处隐藏着致命杀机。 “怪不得这条蟒蛇这么粗。”赵诚嘀咕了句，仰天哈哈大笑，“刁兄，捎个话给野狼吧，兄弟我最喜欢到地狱之门玩儿。你叫他今天吃饱喝足洗干净喽，等兄弟在这儿玩尽兴，就送他上路到阎王爷那儿报到。” “哈哈哈！赵诚，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听清楚喽，今天这儿有二十几位兄弟，全部是一等一的高手，你死我活，没有第三种选择！” 说话声中，丛一飞他们已经分别占据有利地形。 说话间，“嗖嗖”数声呼啸而来，掷弹筒从高而下，几乎用不着调整多大角度。 “轰轰……”森林里落叶飞杨，却没带来多大杀伤力，粗壮的古树将弹片全部挡住。然而，飞散的弹片，却给刁斯槐带来了攻击的机会。 悬崖顶上，突然闪出二十名黑衣人，冲锋枪枪管吐着血红的火舌，玩命似地朝树林射击。 “哒哒哒……” 所有人被猛烈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很快，敌人训练有素地展开了梯队攻击。十名杀手迅速架好简易型掷弹筒，“嗖嗖”声不绝于耳响过之后，悬崖下飞沙走石，弹片横飞。 趁着炮弹出膛的空当，这十名杀手随即填好弹匣，爆炸过后立即用冲锋枪火力压制。另十名杀手恰好将子弹全部打光，随即变成了掷弹手。 没有任何喘息机会，没有任何抬头机会，所有人死死贴着地面，祈祷死神不会将乱飞的炮弹引到身边。 这是一轮碰运气式的进攻，刁斯槐当然清楚，正面有巨树挡着，射击不可能伤到人。而炮弹则是飞过树顶后爆炸的，能不能让弹片伤他几个人，则完全看运气了。 第一轮进攻结束了，杀手们全部撤回巨石后，望远镜、狙击镜死死地盯住了悬崖下，想看看赵诚这边伤亡情况到底如何。 幸好，大家都安然无恙。 “狗东西，别费劲了，原始森林作战，枪弹起不了多大作用。咱们还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丛一飞吼完，飞速接近了悬崖下，手脚并用间，身子已经在半空。伸手往腰间掏去，一枚手雷紧握于手，拉环、扣保险一气呵成，“嗖”地扔上悬崖顶。 “轰隆！” 悬崖上，传来刁斯槐哈哈大笑声：“你说得不错，枪弹没啥用，你干嘛还扔手雷呢？我们也不求当场击毙你们，等着喂毒蛇猛兽吧！” “哒哒哒……”悬崖边子弹四溅，没人能再接近悬崖。 出口，死死地被封住，唯有通往地狱之门深入的方向没有火力。 在丛一飞等人试图攻上悬崖之时，剩下几人火速往森林深处找突围之路，但带来个极坏的消息，里面果然都是沼泽地，唯有进来时的那条路，勉强可以作为撤退之用。 赵诚他们半枪未发——发了也是白发，敌人全藏身于巨石后。而刁斯槐他们，成功将对手困于地狱之门腹地后，并没有想速战速决，而是打算用围困之战，将他们生生困死在这儿。所以只要下面的人没有动静，他们决不多发一枪。 当然，如果赵诚他们伤亡过重，刁斯槐绝对会发动强攻，一举歼灭对手。 回到古树后，赵诚略感疲惫，避过狙击手视线，他来到了丛一飞身边，紧急商量脱身之法。 “刁斯槐确实选了个好地方。”丛一飞叹了口气，“眼前虽然是成片的森林，但是森林尽头，却是一望无际的沼泽。现在已是清晨了，阳光微现，沼泽里的毒气开始弥漫。各种毒蛇恶兽，也都出动了。” “毒气弥漫？”赵诚顿感后果严重，“你的意思，只要太阳升气，森林里就会充满毒气？” 丛一飞点点头，眼神中满是焦虑，如果在太阳高升之际，他们还无法从这儿突围，那么就算不被毒蛇恶虫咬死，毒气也会令他们陷入昏迷。 所有人全都露出了惊忧之色。 向空地强攻，根本没有可能。他们来时由于是黑夜，刁斯槐怕不能斩草除根，未发一枪一弹。而现在，这段短短几十米、毫无遮蔽的退路，却成了阎王路，二十几名装备精良的精锐杀手，完全可以二打一，弹无虚发。 “沼泽有多宽？”赵诚问道。 “目测有两三公里多。” “最后通向哪儿？对面有安全的地方没？” 几名退役特种兵交换了下记忆：“没仔细看，周围全是高山。但十点钟方向，对岸的山脚下好像有条古路，看起来搭着个简易木棚似地，古路不知通向哪里。不过阿诚，就算你能穿过这片沼泽，要翻山越岭杀到敌人身后，恐怕得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后？这儿的人早被毒气熏晕了。 形势危如累卵。 第146章 食人蜂(上) 迅速来到沼泽地边观察，见到的情形，跟几个人所说一模一样，而他们没有提到的是，沼泽地不断朝上鼓涌着巨大的气泡，可见深不见底。 赵诚手举望远镜，呆呆地望着两三公里外、有个隐约可见的孤岛，从孤岛确实有条小径可以通往大山，然而路途十分遥远。 但赵诚明白，就算他们能够踏上孤岛，刁斯槐不可能不在小径尽头，安排狙击手。望远镜里的这么小径，呈45度斜角朝上，一边紧挨悬崖壁，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在悬崖对面，只要安排两名狙击手，就是万夫莫开之势。 这个判断是对的，敌人的三分之一、七八名兵力，正悠闲地呆在悬崖对面呢。他们的视线受群山遮挡，无法观察到沼泽地情况，但只要守住小径，谁都无法活着出去。 更何况，这座孤岛大有奥妙，多少年来，谁也不敢踏入一步，踏入者除了死，还是死。 这里，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之门。 赵诚终于放下了望远镜，他知道，无论多么凶险，都必须闯过地狱之门。 飞身向后跑去，边跑边抽出了军用匕首，时间已是刻不容缓，太阳升起后，无论你有多高的功夫，无所不入的毒气都会把人熏晕在地。 “快，所有人马上赶制条木筏。”说着，他反腕就是几刀，一棵臂粗的小树应声而倒。 “我跟你一起去。”杨眉边忙边说。 “时间来不及了，一条木筏顶多只能容纳一人。不久后，沼泽地毒气将最先升起。我先过去开道，你们再紧急赶制木筏，伺机而动吧。” 数人合力，半个多小时后，简易木筏制作成功，赵诚撑篙，以最快速度向孤岛划去。 两三公里远的距离，赵诚还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到，瞭望对岸，赵诚发现情况比预计的要严重得多。森林里还是阴暗如夜，但初升的阳光已经投射到了沼泽地，长达两三公里的沼泽，阵阵能致人于昏迷的瘴气正缓缓而升，不出一个小时，这些瘴气将覆盖丛一飞他们藏身的原始森林。 日间温度越高，瘴气的毒性就越厉害。 而沼泽地里，各种爬虫怪兽正在醒来，蠕动着令人发呕的丑陋身躯，疯狂地吞食着一切有生命迹象的动物。人一旦隐入其中，就算不被瘴气熏晕，也会被这些东西拖入泥淖窒息至死。 踏上孤岛，恶臭的瘴气，熏得他头晕目眩，强行支撑着才没被呛晕，但精力显然无法跟上，瘫坐在了腐烂的枯叶中。 他跌坐的周围，零零星星地散布着完整的人体骨架，但肌肉已经全部消失，从骨骼上一些抓痕、噬咬痕迹来看，肌肉不是腐烂的，而是被某种神秘的怪兽啃光的。 顾不得害怕，他勉强举起望远镜搜索，心顿时冷到了冰点。丛一飞他们的观察丝毫也没有错，从这儿想绕到刁斯槐身后，没两三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况且山上根本就找不到路。 留给赵诚的时间，仅有大半个小时。现在，望远镜里的对岸，大片瘴气正随着升起的太阳，朝原始森林弥漫而去。这些瘴气，仿佛成了刁斯槐最得力的杀手，它们像长了眼睛似地，从古树枝叶以下数米的高度，丝丝缕缕钻入森林空隙，幽灵般杀向丛一飞他们藏身之地。 而没有赵诚发出的信号，他们谁也不也轻举妄动，一旦杀手觉察到他们向沼泽地移动，将会迅速杀向悬崖，到时沼泽地的人们，全将成为活靶子。 沼泽地大批被唤醒的爬虫怪兽，慢腾腾地爬进森林，它们闻到了人的味道，赶去享受难得的盛宴。 “呯呯！” 枪声突然响起，来自丛一飞他们藏身的树林。这显示，最初爬到的怪兽，已和他们短兵相接了。 赵诚的望远镜紧急瞄向沼泽，果然，枪声使怪兽更为兴奋，烂泥翻腾中，数不胜数的丑八怪腾身而起。 随着两声枪响，杀手们迅速前后夹击，发动第二轮攻击。 “哒哒哒……” “嗖嗖……轰……” 悬崖上下，再次热闹得像炸开了锅般。 心里悲叹连连，他知道，除了沼泽地这些丑八怪，森林里还有巨型蛇类，它们会血腥地向丛一飞他们发起攻击。现在是腹背受敌，两面夹攻，若不能突出重围，谁都无法从这儿活着出去。 深吸口气，赵诚翻身而起。 一阵风刮过，枯叶四处飞扬。 “咻……” 离赵诚几十米远的那个破败木棚内，突然传来怪声，像是有人吹响哨子。 “嗡嗡……” 哨音还在回荡，空中突然传来如同直升机盘旋的巨响，抬眼向天，山上有朵乌云大小的东西，从几公里外，疯狂地朝赵诚扑来。 举起望远镜快速扫瞄，赵诚不禁张大了嘴巴。我勒了个去，这是人类无法战胜的怪物啊！ 那是由无数食人蜂组成的蜂团，单只食人蜂至少有拇指大小，成千上万只食人蜂，将半边天空刹时遮蔽。 赵诚突然间就明白了，岸边那些累累白骨上的抓痕、噬咬痕迹，原来就是这些食人蜂的杰作。玛的，蜂也吃人肉，这事闻所未闻，怪不得这儿叫地狱之门。 这就是杀手稳操胜券的地方。 疾起身想逃，不料脚下一虚，“噗”地跌倒在地，腹内只觉恶心想呕，身上有种提不起劲的感觉。 吸入体内的瘴气，开始发挥作用了。 “嗡嗡……” 蜂团由远及近，带头的几只食人蜂张着尖牙、屁股后绣花针大小的毒针隐约可见，它们闻到了人体气息，变得亢奋，疯狂扑来。 赵诚急抬枪，“啪啪啪！”三只食人蜂应声跌落。枪声使得蜂团突然散开成四五个阵形，惊飞到半空后，迅速重回一起，在空中盘旋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再一阵风刮起，比前一阵更强，落叶乱舞。 “咻咻……” 木棚里，再次传来吹哨的声音。只见半空中的蜂团开始剧烈骚动，随即如同乱箭，朝赵诚猛扑而来。 来不及多想，赵诚插枪回鞘，双手从地上抄起把泥石，照准了蜂团狠命般推送而去。 “蓬！” 蜂团被强劲的气团炸散，十几只食人蜂扑腾着倒栽于地，其余食人蜂急撤回半空，又开始在空中盘旋。 这一刻，赵诚看明白了，这些蜂群受那个神秘哨音控制，“咻”声响起，便是进攻信号。 这是训练有素的蜂群攻击，木棚里，显然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然而为什么哨音，要在大风起时呢？ 扶着棵枯树，赵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出击，耗尽了全部体力，而瘴气在体内也越来越毒，整个身子像要散架了似的。 然而此刻若不能冲进木棚，击毙神秘操控者，这些食人蜂绝无放过他的可能。 好在大风未至，赵诚拼尽全力，冲进了木棚，单手举枪，子弹上膛：“什么人，给老子出来！” 坍塌的木棚里，只有一副完整的骨架，坐在腐烂的木椅上，膝盖处，却放着一只密封的小木盒。他的头颅，朝着窗外，好像在生命最后一刻，依旧在欣赏着沼泽地风景。除此之外，里面空荡得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异常迹象。 哨音，是谁吹的呢？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真心糊涂了，趔趄着走到骨架前，前后左右搜索完毕，仍旧没发现任何古怪的东西。 他轻轻地捧起木盒，打开，顿时惊呆了——居然是《满汉全席》山八珍菜谱。 那么，眼前这死亡多年的人，难道就是厨神？ 赵诚迅速朝四周搜索，发现骨架脚下不远，还掉落着本已残破的日记本。火速捡起，纸页发脆，但还有些记载可依稀辨认。 最后一段日记，记载于1971年元月，上面只有一句话：“厨神之命终结于今日，唯石生草仍无处可觅，惜乎，惜乎哉！” 快速翻了几页，赵诚有些明白了。 这位姓赵的厨神，康熙朝时和赵诚祖先源自同宗，都是大清工部侍郎之后。这位工部侍郎育有四子，分别继承了《满汉全席》山、海、禽、草四大八珍中的一项，厨神祖先排行第一，继承的是最精华的山八珍；赵诚祖先排行第二，继承了海八珍。 上世纪上半叶，战火纷飞，厨神为避战乱，从华夏国来到了越南国，潜心钻研《满汉全席》，并迅速走红东南亚各国，被尊称为厨神。 然而，厨神结合历史资料发现，工部侍郎在记录《满汉全席》时，很可能漏记了两项食材，它们都来自东南亚原始森林，一是食人蜂蜂蜜；二是石生草。 为了完成祖先缺憾，厨神孤身进入了地狱之门，成功培育出失传已久的食人蜂。然而他穷尽毕生，依旧无法找到石生草，是以在生命最后时刻，仍将它记载于日记中，期望后人按图索骥，完成这项任务。 这本日记，并未在赵诚心里引起多大感想——时间也不允许他感想啊。然而脑海中，还是本能地划过了半边耳身影，他在1997年携带少部分页岩气资料，前往原始森林寻找厨神下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或者说，难道页岩气跟厨神有关联？ 来不及多想了，目前救命要紧。 赵诚紧急下跪，朝同宗祖先磕了几个响头，迅速站起身，寻找着应对食人蜂的方法。 鼻中，突然传来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像是栀子花初开时，起头暗香盈袖，继而馥郁，终至馨香满屋，令人心神大开。 又有什么古怪之处？ 第147章 食人蜂(中) 赵诚精神为之一振，这些被入体内的异香，迅速驱散了盘踞的瘴气，并且唤醒了体内某种久藏不动的潜能力，随着血液流动，它密布全身，四肢百骸透着说不出的爽快。 加快脚步，循着异香搜索而去，在一棵被雷劈死、粗壮得有五六人合围的古树后，赵诚终于发现，有个两米多高、蜜液正缓慢流淌的蜂蜜山。 香气，就是来自那座蜂蜜山。 闭着眼睛，贪婪地闻着馥郁的香味，赵诚短时间忘了危险存在，感觉体内的力量犹如狂潮般奔涌不息。 “哒哒哒……”对岸冲锋枪的扫射声，使赵诚猛地惊醒过来。 瘴气越聚越浓，而越来越多的蛇类、爬虫也正向丛一飞他们进攻，生死攸关的时刻已经到来。 “呼……”大风再起，赵诚紧急抬头，观察着空中盘旋的巨蜂动静。 果然，“咻……”的哨音再起，食人蜂随即凝聚成团，朝赵诚攻来。 这一次，赵诚听准了，哨音起于古树背后。他身影一闪绕到另一侧——有支尺把长的竹笛，被卡在古树的枝丫上，大风起时，竹笛发出了“咻……”的单音声。 仿佛有些明白了这儿的古怪：不知多少年前，厨神定居这儿。这批食人蜂，受竹笛驱使，“咻”的单音，就是攻击的信号。 “嗡嗡……”转眼间，食人蜂从天而降，仅有数米，赵诚本能地紧贴着粘答答的蜂蜜山，如果食人蜂向他攻击，再无逃生可能。 食人蜂，却全部悬停在他眼前，冲天的芳香中，它们扇动着翅膀，獠牙毒刺狰狞恐怖，没有发起攻击。而是开始绕着蜂蜜山缓缓打转。 这些蜜，就是食人蜂所酿，怪不得它们没有发动攻击。 赵诚顺手抓起大把的蜂蜜，从头到脚将自己涂了个遍，随即走到古树后，抓起了竹笛。 远离蜂蜜山的沼泽地边，恰巧有条大水蛇面目狰狞地爬上来，闻到赵诚身上香气，掉头回到沼泽地，远远地盯着观察。 将竹笛横放嘴边，中气上胸，赵诚吹动了单音。 “咻……” “嗡嗡！”食人蜂听到召唤，立即调转方向，于空中凝聚成团后，疯狂地朝沼泽地扑来。 大水蛇扭头就跑，蛇头刚钻进沼泽，食人蜂已经从天而降，成百上千只食人蜂叮满水蛇全身，毒针拔出之时，水蛇痛苦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不动了。 剧毒啊！赵诚叹息还没出口，只听“刷刷刷”一阵乱响，食人蜂团随即升空重新成团，沼泽地，只剩水蛇一副丈把长的白骨。 真他玛的厉害！ 赵诚狂喜，冲回蜂蜜山，脱下上衣、长裤，将蜂密打成两个大包，将装有《满汉全席》的木盒扔进包里，冲回木棚，掰下尚未腐烂的几块木板，仅穿条短裤，没命地朝沼泽地而去。 边跑边欣喜若狂地高喊：“丛前辈、眉姐，蜂蜜的味道，真的是好极了！” 沼泽对面，传来了猛烈开火的声音，在赵诚长久没有声音后，刁斯槐判断赵诚极有可能被流弹、弹片击中后身亡。 十余名精英杀手，杀下悬崖展开致命攻击。 敌人发动的这次攻击，时机掌握得非常好，恰是原始森林和沼泽地毒蛇怪兽，向丛一飞他们群起袭击之时。 数以百计的怪物，使得丛一飞他们猝不及防。 十余名精英杀手，从悬崖顶用掷弹筒投射出密集的迫击炮弹，随即分三组前后交替开火、掩护，猛虎般扑向悬崖。 “轰轰轰……” “哒哒哒哒……” 弹雨过后，丛一飞他们被迫原地趴下，以防被流弹、弹片击中。然而，森林里冷血的怪兽们，在同伴血肉横飞中，依旧贪婪地发动着攻击，而且，巨响声激发了这些噬血如命畜牲最凶残的本性。 腹背受敌。 敌人发动突袭，丛一飞他们毫不慌乱。从实力上来说，他和4名退役特种兵、赵诚、杨眉、叶蓉，不会在敌人之下，只不过现在被敌抢占有利地形而已。 战斗打响，丛一飞几名退役的特种兵，全身每根汗毛都在快乐地跳着舞。作为前国际反恐队员，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类似正规战的战斗了，当敌人迫击炮轰结束之后，四人相视一望，无须言语，便迅速抢占最有利的位置——几十年前防守攻击兼备的惯用阵形，真的是久违了啊。 “啪，啪啪……”点射连着点射，他们四人的枪法全是顶尖高手，立即将敌人进攻线路封死。 杨眉和叶蓉在精准射击压制下，迅速绕过几棵大树，找到掩体，成扇形对敌人形成了反包围。 丛一飞的反包围圈形成后，无须防备悬崖上的狙击手，更有了宽阔视野对付身后的怪兽，“哒哒哒”的扫射过后，血肉飞溅，怪兽们被打得四散乱窜。 丛一飞几人交换了下眼神，不约而同地笑了。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敌人不下来，这样完全将他们路线封死，谁探头谁成活靶子，就是饿也得饿死他们。没想到敌人居然主动进攻，正中下怀哪！ 几名杀手隐蔽不够深，转眼间丧了性命，剩余敌人见势不妙，以巨石为阵地负隅顽抗。 丛一飞率领一名老兵组成第一进攻梯队，其余几人组成掩护梯队，他们全是特战高手，无须演练便配合默契，在点射、扫射交替火力下，步步为营朝敌阵地推进。眼见就可进入手雷制胜范围！ 失去了制高点，大家公平地以阵地战对决，十几名精英杀手顿感吃力非常，他们的优势不复存在。 然而，敌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攻下悬崖，刁斯槐不会无缘无故地失去优势，他们手中还有件杀器始终未亮。 这件杀器，就是火焰喷射器。 巨大的古树背后，自然可以藏数个人，但当火焰喷射器喷发时，烈焰会随风改变方向。只不过，刁斯槐始终未使用它，是因为这件杀器的有效范围，仅有十几米，必须近距离开始阵地战后使用。 就在丛一飞等人将敌兵压缩至小范围，准备展开突袭一举全歼之时，意外发生了——身后，突然传来“啊……”的尖叫，原先紧贴古树躲藏的阿卜，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啪啪！”敌方负责观察的两个哨位，迅速射击。 离阿卜最近的是一名绰号金虎的退役特种兵，他快速飞起一脚，将阿卜踢倒在地，子弹贴着脊背飞去，金虎顺手就将孩子拉进了古树后。 然而，躲得了第一枪，却无法躲过第二枪，第二颗子弹斜斜地钻进金虎脊背，在绽开的血花中，他扑着阿卜往前便倒。 “金虎！”丛一飞回过身，急速射击压住敌人火力，将两人拖进树后。 “全力射击，压制敌人火力！”丛一飞和杨眉几乎同时下达命令，所有队员拼命开火。几个退役特种兵狂吼着，返身回到金虎身前，还好，子弹没有射中要害，虽然不至于当场丧命，但如果不及时止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进攻的节奏被完全打乱。 然而，危险才刚刚开始，远未到结束之时。 几名退役特种兵，包括丛一飞在内，毕竟都是五六十岁年纪，和杨眉、叶蓉相比，他们抵抗毒气侵袭的能力略差。只听接连几声闷哼后，两人踉跄数步，“扑通”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丛一飞捂着胸口，痛苦地蹲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来自沼泽地的瘴气，完全覆盖了森林。 敌人趁机全力出击，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压回主动权。 “撤退！固守阵地！”杨眉大吼着，拼命射击，掩护着丛一飞等人紧急后撤。 论实力，身经百战的丛一飞他们，完全可以将对手围而全歼，然而，这些杀手，都携带着抗御瘴气的特效药。 一团混战中，赵诚满面春风地划着木筏回来了。 双方都惊呆了。 丛一飞等几人、阿卜平躺在古树下，尚能支撑身体的两名退役特种兵，也是东摇西晃，却勉力抢救着受伤的兄弟。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怪物尸体。杨眉和叶蓉正在几十米前方，拼命阻击敌人进攻，双方打个势均力敌。 而在丛一飞他们眼中，赵诚身上仅着条短裤，涂着略带金黄色的蜂蜜，背着两大袋东西，一路芳香地飘摇而来。而且，两度数公里之遥的全力出击，他竟然依旧面色红润，真气充足。这小子打了什么鸡血？ 赵诚身影到处，毒蛇怪虫惊恐万分地四身逃逸。几条蟒蛇临逃之际，还忧惧地回头嗅了下，随即缩回蛇信，“呼呼”喘着腥臭的气息飞快游去。 眼前一切，连问都不须多问，赵诚甩下两只包，将蜂蜜从头到脚涂满几个人的身，阵阵清香，令人神智顿时清醒起来。 他随即抓起冲锋枪，率领两名清醒过来能参加战斗的特种兵，把还在勉力战斗的杨眉两人，挨个替换下阵地，吩咐涂满蜂蜜。 双方谁也无法取得压倒性优势，枪声渐渐稀落起来。 “赵诚，原来你还活着，刚才干什么去了？”见到赵诚身影的刁斯槐，此刻神气活现，虽然惊讶于这些人为什么能支撑那么久，但想到瘴气已经入体，无非是时间多少的问题，便彻底放下心来。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开心地笑了：“哈哈，老子给你准备棺材去了！” “哈哈哈，秃鹫告诉我，你是川大著名的火车能手，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兄弟我佩服，不过赵诚，我实话告诉你吧，沼泽地的这瘴气，顶多十多分钟，就会侵遍你们全身，就算蛇虫吃不了你们，最终也会全身溃烂而死。兄弟我就坐在这儿，美美地抽着烟，你们出来几个暴头几个。” “姓刁的，别臭美了，说出野狼的大本营在哪儿，兄弟我答应给你留副全尸！” 两人打着唇枪舌剑，开始了各自行动。 刁斯槐挥了挥手，手下架起了四支火焰喷射器。 赵诚从身后，缓缓抽出了竹笛。 第148章 食人蜂(下) 就在刁斯槐架起火焰筒，打算新一轮进攻时，赵诚的中气已经吹响了竹笛。 “咻……” 寂静的战场，响起尖锐的笛声，它并不悠扬，甚至带着隐隐的杀气，直冲云霄，响达数里。 刁斯槐猛地竖起了耳朵，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临近。 数公里之外的地狱之门山头，突然出现了漫山遍野的食人蜂，它们急速升空，遮天蔽日般朝这儿飞来，“嗡嗡”声由远及近，终于变成了死神召唤的最强音。 刁斯槐面如死灰。 “撤退！立即撤退！”他朝杀手们高喊，率先起身向悬崖边的小路跑去。 “咻……”赵诚用尽所有力气，向食人蜂下达攻击命令。 “嗡嗡……”疾速飞临的食人蜂飞抵悬崖，它们在空中略作盘旋，立即认清了十几个正四散逃蹿、无处掩身的目标，迅雷般朝下扑去。 “啊……”声声惨叫不绝于耳，冲锋枪胡乱扫射的“哒哒”声，在森林里惊心动魄般响起。 四名火焰喷射手，立即扣动发射器，“呼呼”的烈焰，一道道射向高空，每次喷射中，成百上千只食人蜂化为灰烬。然而，同伴死亡，使得食人蜂愤怒异常，它们不顾一切地发动了最强攻击。 终于，惨叫声消逝了，枪声消失了，火焰喷射声也消失了，现场，只剩下十几具血迹斑斑的白骨。 食人蜂攻击开始，赵诚****上身就飞身跃上巨石，冷冷地打量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刁斯槐的直觉，使他暂时逃过一劫，他火速闪进悬崖中的一道缝隙，用树枝将进口牢牢封住。现在，他正惊恐万分地透过树叶，打量着漫山遍野的食人蜂，和负手站于巨石上的赵诚。 食人蜂并未散去，而是在空中打着转，仿佛知道还有敌人存活，等着攻击的命令。 杨眉、叶蓉也来到了巨石上，一左一右半蹲，狙击枪镜头死死地锁住了刁斯槐，只等板机扣下。 赵诚默默地环视了四周，长叹口气：“唉，刁兄，小弟刚才说过，给你准备了棺材，现在，生和死已经由不得你选择了。说出野狼的基地在哪儿，兄弟给你留副全尸，否则，你转眼间就成白骨！” 刁斯槐全身颤抖：“赵诚，放我一马，我从此后死心踏地为你办事！” “唉，刁兄，你心术不正，为人卑鄙，兄弟眼里实在容不下你。兄弟我虽有好生之德，但老天绝不会答应你存留于世！” “赵诚，求你了，饶过我吧。野狼的基地，我真的不知道在哪儿，知道的人，现在都已经化为白骨了。我是需要他们带领，才能和野狼会合啊，求你了……” “既然如此，那兄弟就要为民除害，为特战团清除你这个败类了！” 笛子，被赵诚缓缓放到了唇边，食人蜂像得到了启示，猛然间加快了盘旋节奏，“嗡嗡”声骤然增强。 刁斯槐瞪大了恐惧的双眼，这是他最后看到地球上的景色。 “到地狱忏悔去吧！”赵诚说完，将笛子凑近了嘴边。 “咻……” 漫天的食人蜂直扑悬崖下的缝隙…… 一场生死之战烟消云散，赵诚和杨眉等人，快步回到森林，察看同伴们的伤情。 金虎流血过多，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其他几位退役特种兵，年事略高，对瘴气低抗力最弱，目前依旧面色灰暗，其中严重者三人需要马上送到医院急救。 阿卜受到惊吓，加上毒气侵蚀，身体有些不良反应，但他目睹到赵诚为了救大伙于危难，不惜以命相搏强闯地狱之门，心里感动万分。 小家伙决定随赵诚行动，他对当地环境极其熟悉，会是个得力帮手。 经过紧急商量，大家决定两位身体状况较好、尚能投入战斗的特种兵，护送伤者撤回国内，赵诚带领杨眉、叶蓉、阿卜，火速向地狱之门孤岛方向反包围。 即然敌人敢在此设下伏兵，必有小路通往野狼老巢，就算消灭不了孤岛那边的杀手，也能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有阿卜作向导，几个人推进得非常顺利。 跟事先预计相符，4人杀到孤岛悬崖时，除了一地狼藉，再也找不到半个杀手的影子。所有遗留物中，都无法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在阿卜察看地形时，赵诚飞身奔向孤岛，恭恭敬敬地朝厨神骨架磕了几个响头，将他穿戴完整妥善放到了平地掩盖好。 厨神，和赵诚源自同宗，他自然得以亲人的礼节来相待。 那本《满汉全席》山八珍中，到底隐藏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厨神的日记记载，他是来到地狱之门寻找食人蜂蜂蜜、和早就绝迹于世界的石生草的，跟李丽一样，都是为了完整地复原中华文明瑰宝的满汉全席，这事不难费解。 令人费解的是，1997年，当野狼和半边耳从李丽那儿，获得父亲挚友寄给李丽的页岩气绝密资料后，两人不是马上展开页岩气研究，反而是半边耳带着部分页岩气资料，前往原始森林查找起了厨神下落——这是为什么？ 页岩气和厨神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半边耳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常人根本想不到的道理在里面。 道理道理，你他玛的到底在哪里？ 现在看来，父亲的页岩气资料，分三部分保存，第一部分就是他随身携带的密码箱内的资料，野狼偷袭成功后落入敌手，但他们无法破解父亲用乱七八糟的数字表达的秘密；第二部分，是父亲挚友飞天鹰带着的，包括另一把金质小剑，逃亡到惠舟后寄给了李丽，1997年，李丽迫于保全弟弟陈龙希，和野狼作了交易。 前两部分，都被野狼所获，国际页岩气价格，也下滑到了40美元一线。 然而，父亲当年研制成功的技术，能使这价格降到30美元一线，尚有25%的下降空间。商战中，别说有25%的利润，就是5%的利润优势，也足以使竞争对手土崩瓦解。 所以，最后那部分资料，就显得无比重要，它，很可能就藏在父亲挂在我赵诚脖子的那把小剑中。 父亲在生命最后一刻，曾委托萧司令员亲手在两把小剑表面，刻下了一些线条，父亲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他一定在为最不测的事做打算。 也许，两把小剑合而为一，将3个弧形线条相结合，最后再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中，能够揣测出父亲的意思——它们，也许就是关于催化剂的终极之谜。 而半边耳满天下找厨神，事情也不可能那么简单，他感受到了什么呢？ 很可能，第三部分的秘密，跟两把小剑、甚至跟厨神都有关。 阿卜在杨眉、叶蓉保护下，勘察地形回来，站在悬崖顶上拼命招手，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似地。 仰天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赵诚朝山上飞奔而去。 两把小剑中的3条弧形线条、关于绝密催化剂乱七八糟的数字、半边耳为什么要找厨神？这三个谜，成为赵诚心头3个巨大的问号——解开它们，也许将在今后自己商业帝国旅途、与国际金融巨鳄对决中，一把决定胜与负的利剑。 这把利剑，是父亲赐予的，这些谜，一定会解开！ “发现了什么？”赵诚跑到悬崖顶，着急地问。 阿卜却摇了摇了头：“赵大哥，太复杂了，这儿可以通往十几个村庄，我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哪个村庄会是敌人的大本营。” 满怀希望的赵诚，突然间感到了沮丧。 野狼现在肯定得知了这儿的情况，就算自己能找到对方大本营，留给野狼的准备时间不要太充足，而自己却仅有3个战斗力量，根本不可能一个个村庄去搜索。 他把目光投向了杨眉。 杨眉也正凝视着他，眼神中有句话想说而始终未说，见赵诚有些无助，她最终还是开了口：“阿诚，能不能请特战团帮个忙？” 赵诚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姐，这儿远离华夏国，已经脱离多国联合行动队的范围，萧大哥有他的难处，贸然侦察别国，会影响两国关系。” 叶蓉丧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甩手将草堆里的几丛花，撸下来嚼到嘴里：“好不容易跟仇人近距离，难道就这么擦肩而过？” 这次3人行动数天，叶蓉始终显得很乖巧，话不多，也十分注意淑女形像，这是她第一次在赵诚面前有些放肆。 在第一次猎杀渡边小雄前，她跟赵诚伪装成情侣行动，形势所迫之下有了肌肤相亲，孤男寡女*，谁也无法以柳下惠的精神武装自己的思想，在被赵诚彻底占有后，她从此在赵诚面前备显温柔。 赵诚和杨眉也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凭自己4个人的力量，想到查清几十公里外每个村庄的动静，难度跟登天差不了太多。两人面朝原始森林，真正地发起了呆。 阿卜备觉失败，也一屁股坐在了叶蓉身边，学着美女的样，撸了把花塞进嘴里咀嚼。 也许阿卜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的无能，给大伙儿带来了悲伤的沉默，为了缓解气氛，他偷眼望望叶蓉，讨好地开了口。 “叶蓉姐姐，这花一点也不好吃。离这儿最远的一个村庄叫老虎村，这个村生长有东南亚最名贵的一种兰花，叫虎头兰。它的花，嚼起来清香满口。嘿嘿，不过没人吃，因为虎头兰太名贵了，一草兰花卖到你们华夏国，能有好几万人民币，相当于这儿几年的收入……” 赵诚猛地回过了头，身影晃动间，就蹿到了阿卜身前：“这兰花的名称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卜被吓了一跳：“虎……虎头兰呀。” 杨眉感受到了什么，紧急跑了过来：“阿诚，发现了什么？” 赵诚两眼放着凶光：“玛的，虎头兰，老子可算找到你了！” 学校股神大赛前夕，他见到过虎头兰！ 第149章 老虎村 虎头兰，赵诚在去年学校股神大赛复赛开始前，曾在湖边见过。 当时，秃鹫的马仔一指禅等人，正在替秃鹫的老子、学校教务处丁处长搬兰花，见赵诚呆坐湖边，想偷袭以报一箭之仇。 这几盆名贵兰花，就叫虎头兰，一指禅亲口说过，这些兰花，是丁处长从越南原产地，亲手给何少勇选来的。 这说明，丁处长一年前曾到过老虎村。 毫无疑问，他跟何少勇关系极其密切，而一年前的何少勇，在富士会社华夏国分社的地位还很高，何少勇通过丁处长，以出差为名，跟野狼手下接触，完全是有可能的。 而一年前，野狼才刚刚布置基地的事，对于外界的警惕心稍有松懈，允许丁处长前往联络，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虎村离此多远？周边环境如何？”赵诚急急地问。 阿卜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老虎村是我外婆家啦，没人比我更熟悉的了。它处在老挝、缅甸、泰国三国交界处，又比这儿更靠近华夏国边境。从老虎村往西北方向，就是地狱的腹地。” 赵诚和杨眉交换了下眼神：“好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老虎村，它不一定就是野狼的大本营，但肯定是野狼用以和外界交往的桥头堡，否则姓丁的，怎么可能远道千里到原产地买兰花？走，去老虎村！” 4人精神为之振奋，急整行装，闪电般朝老虎村进发。 这一程，走了整整将近两天，好在有阿卜，原始森林里才不不致于迷路。 第二天黄昏时分，4人走出原始森林，踏上了唯一一条通往老虎村的小路。路上，很快有了发现：不仅有数个新鲜的脚印，而且还有烟蒂、压缩干粮包装盒等废弃物。 在地狱之门孤岛悬崖上的杀手，殊途同归，从原始森林绕出后，比他们早几个小时，踏上了通往老虎村小路。 几个人查看完线索，不约而同地笑了，老虎村，果然有老虎！ 遭遇，比任何人想像的，都来得更快。 几个人伏在山头，用望远镜打量着村庄，谁都没有异常的发现。阿卜主动提出，他以到外婆家去为名，前往侦察一下。 老虎村是个大村，因形状如虎而得名。跟华夏的设置相类似，它由五个自然村组成，分别以头、耳、爪、虎、腰、尾为村名。老虎村位于心脏为止，为交通咽喉要道。 野狼不可能将大本营安在此处。 阿卜的外婆家在虎耳村，邻近中心的老虎村。 在叶蓉保护下，阿卜从山林穿梭而出，半个小时后，绕上了通往村庄的大道，叶蓉原路返回。望远镜里，身材瘦小的阿卜蹦蹦跳跳，熟门熟路地接近了村口。 两个村民装扮的精装汉子，突然上前按住了阿卜。接着数个村民打扮的人围上来，盘问着什么，随即带着阿卜朝村子里走去。 村里有便衣杀手！ 阿卜曾经说过，这个村子民风朴实，连打架斗殴都很少见。很明显，作为野狼对外的一个桥头堡，以前在暗中管理着村子。然而早他们数小时的杀手，将发生于地狱之门的战斗带回后，野狼就做了准备，一切进入村子的生面孔，都会受到严格盘问。 赵诚心知不妙，从隐蔽处想腾身而出，前去解救阿卜，杨眉轻轻地拉住了他。 颓然翻倒在草丛中，赵诚知道，就算他长了副翅膀，也赶不上阿卜。这儿离村口的直线距离就有好几公里。 “我有重大发现！”护送阿卜回来的叶蓉，猫身钻进了赵诚和杨眉的藏身之地，口气急迫地说。 赵诚翻身而起：“发现了什么？” “汽车轮胎印，一道和悬崖边消失的防弹车轮胎，一模一样的车辙。”叶蓉的口气，因激动而略为颤抖。 杨眉柳眉倒竖：“野狼这狗东西，很可能还在村里！” 赵诚却陷入思考：“奇怪，野狼为什么不放弃这辆防弹车？就算有悬崖阻隔，但他完全可以用接力的方式，每个悬崖两头都放置一辆车子啊，难道野狼会这么没有钱？” 杨眉和叶蓉都显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这倒也是，阿诚，这辆车上必有古怪之处，除了火力强大，你想想，还有什么值得他不愿放弃的宝贝？” “不浪费脑细胞了，解救阿卜要紧。”赵诚果然摇了摇头，就算防弹车上装有核弹，今天仇人相见，除了让野狼死，就没有老天选择的余地！ “强攻？我们没那个实力。”叶蓉指了指三人手里的家伙和弹药，的确，除突袭外，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丛一飞带进森林的两支能破防弹装置的狙击枪，他们带来了一支。但现在先要去解救阿卜，狙击枪背在身上是个累赘。赵诚将它隐藏在了草丛中。 突袭，需要对进攻、撤退的线路、环境、敌兵布置有着准确判断，但要摸清这些情况，恐怕阿卜支撑不了那么久。 杨眉望着村庄许久，她的野战经验要比赵诚丰富得多。 从时间上推断，野狼比他们早一天到这个村庄，他在不在，成为整个战役的关键之所在。如果不在村里，强行解救阿卜，必定打草惊蛇，等于告诉野狼，仇人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如果野狼在村里，那么什么都不需要说了，大家乱弄就成，也不用什么战术，反正往死里打。 “哗啦！”赵诚掏出枪就推弹上膛，他也一直没开口，不过他没想那么复杂，“眉姐，别婆婆妈妈了，打吧，打他娘的一个轰轰烈烈！野狼在与不在一个样，反正我才不管什么打草不打草，今天灭不了这狗杂/种，明天同样要了他的命！” 叶蓉学着他的样，“哗啦”也是推弹上膛：“我同意，地狱之门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了，说打草，早就打了，再惊回蛇又如何？” 杨眉点着头，站起身，“哗啦”推弹上膛：“我估计野狼还没走，否则不可能派便衣封锁村庄。阿诚说得对，打草就打草，怕了他丫的不成。我们三个人分头行动，谁先找到关押阿卜的地方，先救了他再说！” 夜幕降临。 经过简单分工，三人分三个方向，悄然向村庄摸去。 赵诚选择的是从高坡下的一道水沟进村，当他顺利地蹚过水沟，眼见翻过高坡就可进村时，意外发生了。 受视线阻挡，赵诚看不清高坡对面的情况——两名便衣杀手，怀里揣着微型冲锋枪，抽着烟，说笑着坐在了高坡上。明摆着，他们是夜哨。 坡上坡下，落差仅有五六米，杀手扔下的烟蒂，恰巧就在赵诚脚边。他紧贴坡壁，耳朵竖得老长，因为这两个杀手，正在说跟阿卜有关的事。 “那小家伙的外婆家倒确实在虎耳村，嘿嘿，但他来得可真是时候。”杀手甲说。 杀手乙接上根烟：“玛的小家伙连撒谎也不会，老大打电话到他家了，小家伙父母说，没叫他到外婆家来。这事，我看也有问题。” “老大怎么处理小家伙？”杀手甲问。 “小家伙嘴巴硬，死活吐不出什么。在地狱之门追踪的队伍中，是有个跟小家伙身影很像的人，但不确定是不是他。老大的意思，晚上直接扔悬崖喂狼算了，说不定现在兄弟们已经绑这家伙走了呢。” “呵……”杀手甲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语带不满，“玛的，我跟你在地狱之门累得半死，还要我们来值哨，玛的……” 杀手甲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只觉得有道黑影从坡下高高跃起，月夜中寒光闪过，咽喉部便是冰凉一片，鲜血汩汩而出，他大张嘴巴，却已无法呼吸，瞪大着恐惧，仰天朝后摔去。 赵诚的匕首，已经稳稳地顶住了杀手乙的颈部：“说，小家伙被关押在哪里？你们人手有多少，分布在哪儿？” 杀手乙吓得尿湿了裤子，连连点着头：“在……在村里废品回收站关……着。人……人有三十多名，村头村尾都……都有。” “野狼在不在？” “在在在，在村里最大的庄园里。饶……饶了我吧。” 赵诚嘿嘿冷笑数声：“地狱之门已经为你敞开过一次，你这畜牲却不懂珍惜，老子奉阎王之命，再来带你上路！” “刷！”寒光过处，鲜血喷涌。 野狼在村里，赵诚就放了心。这狗杂/种，杀了我爹娘兄长，又派人暗杀赵氏全家，老子找不到你才担心！ 今晚，老天你没有任何选择，拿野狼命来！ 掉转头，朝废品站疾奔而去。 他对地形不是很熟，也仅仅是简单问清方向，得知野狼所在的庄园，和废品收购站相距两三公里、差不多处于平行线上，然后凭借下午在山头的观察记忆疯狂推进。 然而，他却不知道，要到达废品站，必先经过庄园。等跑过庄园大门，他这才搞清这点。返身想杀进庄园，不料庄园门口走出五六个杀手，嚷着“扔个把小家伙，咋还派这么多人”什么的，朝废品站奔去。 叫声不妙，深吸口气，朝废品站狂奔而去。 这是生与死的奔跑！晚到一步，毫无防备的阿卜，必将遭遇不测。 废品站门口，果然站着两个精壮汉子，见有人跑近，伸手从腰间摸出微/冲。 还没等他们开口问话，赵诚手里两把匕首破空而出，“噗噗”正中心窝。“腾”地踢开大门，阿卜被反绑双手，正满脸泪痕。 解开绳索，嘱咐阿卜从后门逃往深山，赵诚返身出门。夜幕中，五六个杀手的影子已经接近。 他从地上捡起两支微/冲，“哗啦”的枪栓响声过后，平举两枪，铁塔般朝杀手们迎去。 “老子曾经说过，报仇，就要报得轰轰烈烈，狗杂/种，都来送死吧！” “嗒嗒嗒……” 第150章 仇人相见能不眼红? 赵诚双手持枪，枪管喷着血般的火光，五六个杀手不及防备，割韭菜般躺倒在地。赵诚顺手将他们身上的枪支解下，全背在了身上。 枪声，惊动了整个老虎村。 野狼确实还在村里，但他也确实要走了，手下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防弹车引擎已经启动，静静地停在后院，等着他的到来。 听到爆豆般的枪声，野狼突地愣了愣，他没想到，追兵来得如此神速。 通往庄园的封锁线，随即被全副武装的杀手紧急布下。 躲在草丛中的赵诚，已经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看了眼远处正在封锁道路的杀手，一颗颗将子弹压入弹匣。 路边离他们不远处，有辆汽车静静停着。赵诚的眼睛始终盯着它，心里决定已下。趁正在布防的杀手忙乱之比分，他快速向汽车蹿去。 跳上车，突然就发动了引擎。 汽车马达的轰鸣，将路边几个杀手吓了一大跳，他们刚回转身，平端枪口，只见汽车怒吼着飞驰而来。 “砰砰……通……” 几个杀手被撞飞到半空。 闯开第一道关卡时，守卫便鸣枪警告。但赵诚的车并没有停，相反加大油门，直入老虎村中心。接到警报，一批荷枪实弹的守卫迅速在路边待命，见到赵诚驾车而来，集中火力开始射击，子弹准确命中了驾驶室。 汽车却依旧笔直驶来，驾驶室空无一人。 赵诚正趴在车尾后厢盖上。 驶近守卫阵地，赵诚一跃而起，双手分扬，两把尖刀早已结果了两人性命。他借势就势，趁着惯性转身，力透双腿，一前一后神龙摆尾，又两名守卫腾空而起，重重地摔了出去。 落地后赵诚连续几个懒驴打滚，顺手带起一支冲锋枪，左肘横击，右手持枪管一扫，将一名逼近他身的守卫击倒在地。随后持枪开火，两个点射，一阵横扫，剩余几名守卫连哀叫的时间也没有，就全部归西。 老虎村警报四起，大批守卫紧急出动，封锁道路，一场决战近在眼前。 赵诚没有硬闯，他捡起几支枪，迅速隐入山林。 老虎村枪声骤停，仿佛重回宁静。 赵诚却在山林中穿梭前进，一步步逼近那幢紧邻山间的庄园，庄园里有幢豪宅，毫无疑问是野狼住处。此刻豪宅四周，已有重兵屯守，野狼听到村里枪声四起，便准备紧急撤离。 两名豪宅最外层守卫，警惕地巡逻而来。赵诚悄无声息上前，一刀一个解决问题。 接近豪宅大门，这里守卫着五六名杀手。而在暗处，则有几十双紧盯左右前后的眼睛。 赵诚亮出一梭子，撩倒几个，想趁敌人反应不及之时硬闯大门。 但是，暗处的火力瞬间而至。强大的火力布控使得任何人都无法接近大门，就在赵诚闪身的一刹那，门前的守卫又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展开了左右夹击式攻击。 赵诚被密集的子弹逼得躲到了一个角落，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野狼正在窗前朝楼下探望，随即快步朝屋里走去。 “狗东西，老子跟你拼了！”赵诚怒吼一声，横向扫出一梭子。 趁着几个火力点的敌人换弹匣的空隙，赵诚一跃而起，顺手解决两个门前守卫，回身一扫，一个暗处的火力点顿时哑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赵诚已经飞身闪至门前，右手持枪开火，左腿飞扫，一左一右两名守卫又被解决，另几人眼见神兵天降，势不可挡，吓得扔掉手中之枪夺路而逃。赵诚已处在隐藏火力的半盲点之中。 赵诚侧身对着门锁就是一梭子，随后用力一踹，大门应声而开。 “哒哒哒……”豪宅内的火力，超出赵诚想像，密集的子弹铺天盖地而来，十多名训练极为精良的杀手，以梯队进攻，牢牢地压制了赵诚火力。 连续几个侧翻横滚，赵诚躲到了街对面，竟然腾不出手还击。 剩余的敌人瞬间赶至，眼见就要形成包围圈，来个瓮中捉鳖。 “哒哒哒……” 关键时刻，后防线枪声大作，伴随着惨烈的嚎叫，杨眉、蓉儿拍马杀到，将正在包围赵诚的杀手打得人仰马翻、精锐杀手重又退回豪宅门内时，3人会合一起，分别扼制了敌人火力。 顺手把冲锋枪、弹匣分给两人：“眉姐、蓉妹，你们掩护我。” 此时正是千载难逢好时机，被杨眉两人一顿猛揍后，退回豪宅的杀手仅有六七名，更多的杀手，刚从四面八方向豪宅围来。这一两分钟的空隙，很可能就是解决野狼的最佳时机。 野狼，在这一刻被打蒙了，他根本不知道，敌人是哪路人马。但从枪声中判断，他依稀觉得，这不是大规模的进攻，而是仇家趁虚偷袭。难不成，神一样的赵诚闯过地狱之门后，这么快就追到了这儿？ 为防止仇家大部队随后杀到，野狼没有下令拼死抵抗，而是收拾完东西后，带着两个贴身保镖，准备迅速从后门溜到豪宅后花园——那辆神秘的防弹车，就等在那儿。 3个人集中火力朝豪宅大门一顿猛揍，趁压制敌人火力之际，赵诚悄悄站起身来。 杨眉顺手摸出两枚手榴，想递给赵诚，却发现这小子已经发力出击。 “小祖宗！要带上手雷呀！”杨眉急得玉牙咬碎，却毫无办法，赵诚特战技能虽然已属上乘，实战经验还是不足。 赵诚腾空而起，迅速摸到门口，左右再次横扫，打得剩余的杀手鬼哭狼嚎。杨眉、蓉儿全力向增援之敌开火。 飞身进门。 仇人陌路相逢！ 野狼斜挎微冲，刚刚从二楼走下楼梯，转入通往后花园的通道，眼角余光，瞥到了飞身而入的身影。 “赵诚！”他低喝一声，迅速隐入了死角。 “畜牲！”赵诚身影未稳，已经看到野狼，猛扣板机，仇恨的子弹打得泥石崩溅。 两名跟随在野狼身后的贴身保镖，也是命逢绝路，他们的身前没有任何遮挡，对不要命般飞进来便横扫一气的赵诚，又准备不足，匆促间两名保镖抬枪反击，赵诚整梭子弹，早就将他们打成了马蜂窝。 杨眉2人开启全部火力，迅速抢占院门口要地，顺手消灭几个院内冲出来的杀手后，便全力阻击从四面八方攻来的敌人。 此时没功夫想其他东西了，野狼已经钻入通往后花园的通道。 院内残敌全被扫清，形势，变成了一对一，赵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边打边冲，跟进了狭窄而长长的通道。 但野狼不敢贸然跑过去——这*百米距离，四周没有任何遮挡，跑过去，意味着成为赵诚活靶子。 而赵诚，对里面地形不熟，贸然行事，岂不成为野狼枪下冤鬼？ “姓赵的，你屡坏我的大事，老子和你算清旧账！”野狼恶声怒吼，拉响枪栓，静静地瞄着通道。 赵诚稳稳地瞄着空地，防止野狼逃跑：“狗东西，我父母兄长的仇、我赵家的仇，今天必得生剖你心肝来祭！” 两人形成对峙之势，杨眉2人，在豪宅门外，正经受着越来越强援兵冲击。 通道两头，突然间静得怕人，只有门外的枪声告诉人们，战斗依然在继续，杨眉2人的抵抗正越来越吃力。 野狼不敢穿越*百米空地，但他也不急，时间会朝着他有利的方向发展，拖延越久，援兵就会越多。 赵诚皱着眉头，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他轻手轻脚提起一名杀手尸体，将他竖着发力猛推，“呼”地一声，犹如有人直扑过来。 “啪”，野狼单发一枪，准确地击中了尸体额头。 就凭这百忙中一枪，足以证明野狼的能力深不可测，几乎不在萧剑锋和丛一飞之下。 赵诚皱起了眉，时间有限，若再拖延，杨眉2人将寡不敌众，若有敌人进入豪宅，对她们的守地形成夹击之势，后果不堪设想。何况，目前战斗用的都是轻武器，万一敌人在这儿布置有重火力，他们万万抵挡不了。 赵诚掷出一具尸体，判明野狼所在方位后，左手举着另一具尸体，肩挎数支微冲，右手猛扣板机，朝前突击。 “突突突突……” 强大的火力，使野狼预感到赵诚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是要夺他之命。他回身反击数枪，无法对赵诚造成危险，反倒是他举着尸体越逼越近。 野狼转了个弯，朝十几米远的假山跑去。此刻的野狼，无论如何不敢穿越两百余米的空地，也只好有一个掩体找一个，只求找个空隙，击毙赵诚。 两人在空地边，相隔十几米距离，猫捉老鼠般，你一枪我一弹，都求一击毙敌之命，却都无法射中对方。 “咔。” “咔。” 两声撞针空击声先后响起，两人子弹都告打光。 “狗东西，现身吧，咱俩面对面来场了断！”赵诚“咣”地首先扔掉枪，站起身来。 野狼狞笑着，从假山后闪出：“姓赵的，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的爹娘。” “我会拧下你的头，以祭我爹我娘在天之灵，野狼，临死之前，我问你，我父亲的页岩气资料在哪里？逼死我爹娘的幕后主凶，到底是谁？”赵诚双目吐火，咬牙切齿。 “嘿嘿，资料和幕后大老板，我当然知道，在你临死前，我一定让你死个明白！” “我宰了你个狗/日的！”赵诚再也忍耐不住，看清野狼所在地方后，中气上胸，意念转动，闪电般抡起匕首，劈头盖脑就刺。 仇人相见，怎不眼红？ 然而，两人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 第151章 功亏一篑 没了武器，两人赤手空拳缠斗在一起。 论功夫，野狼远胜赵诚一筹，然而，为父母报仇的心愿使得他勇气倍增，身上所有的潜力都被无尽激发，数招过后，尽管连续被野狼击中数掌，却愈挫愈勇，大有两败俱伤、不取野狼性命誓不罢休之势。 野狼却再无心缠斗，彻底击败赵诚，也许几分钟就够，但院子里的枪声已经稀落，那儿还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人哪。 正想着呢，院子的枪声完全停了，小道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野狼大惊，打起精神挡去赵诚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突然使出了拿手绝招神龙手，他的这套拳法，比之贵洲省七盘水县的付铁根，变化更多，显然后续经过了改进。 “噗噗”，两掌准确命中赵诚，眼见他踉踉跄跄朝后退后，正是痛下杀招之时，野狼却猛地向旁边跃去。 “哒哒哒……” 杨眉刚刚跑出小道，面对昔日仇敌，不由分说就扣下板机。 紧随杨眉的叶蓉，举起枪，瞄准了倒在草坪上的野狼。此时的野狼，身畔再无任何恁是他功夫高强、躲闪迅速，可是能躲得过倾盆大雨般的子弹？ 但叶蓉却没有开枪的机会了。 停在两百米开外的防弹车，风般驶近，车头处突然伸出两挺机关枪，照准小道口猛烈开火。 刚才野狼和赵诚缠斗一起，防弹车里的杀手无法向他们的主子提供火力支援，但快速接近着两人。此刻野狼危在旦夕，防弹车正好开到了三十多米远处，压制住小道口的火力后，随即将野狼完整挡住。 赵诚被击中两掌，退到了假山旁，防弹车当然不可能放过他，“咚咚咚”的机关枪子弹，打得假山碎石乱飞，幸亏赵诚眼急手快，跃入了假山后。 现在，赵诚彻底后悔了，应该把藏在山间的那支破装甲狙击枪带来。 杨眉和叶蓉的方向，被防弹车完全挡住，而且机关枪火力主要压制方向，也是这两个手持武器的人。赵诚的方向，却正好对着被敞开车门挡住的野狼。 若有狙击枪在手，一粒子弹就能穿透车门装甲，直接要了野狼性命。 野狼跳入车中，“蓬”地关上车门，防弹车车身一抖，正想加速驶离时，却又是一脚急刹车，车门被重新打开了。 有只包，还静静地躺在地上。里面藏着些野狼急需的资料。 说时迟那时快，藏在小道门后的杨眉用力一抛，冲锋枪腾空而起，朝假山后扔来。 赵诚伸手接个正着，顺手朝着车门和地面的缝隙就是一梭子。 冲锋枪的子弹，不可能击穿防弹装甲，赵诚也没指望能要了野狼的命，这一梭子，赵诚是冲着躺在地上的包打的——无法结果野狼性命，能留下这只包也是好的，说不定，包里有野狼基地的信息。 赵诚打了个正着。 野狼也抓了个正着——他比子弹早一步抓到了包，狠命一提，包刚离地，赵诚仇恨的子弹暴雨般而至，几乎全部命中了包的底部。 几页纸，晃晃悠悠从包里飘了下来。 野狼摸不准对手还有多少援兵，防弹车呼啸着离去。 赵诚捡起地上的纸，发现全是普通打印用的白纸，没任何价值。纸里夹着几片类似树叶的、看起来更像草的东西，不知有什么名堂。 3个人都受了伤，赵诚仅仅被野狼击中了两掌，但叶蓉却中了两枪，杨眉也身披数弹，幸好都只是皮外伤，对于行动有些小障碍。 简单包扎后，3人都有些丧气，仇人近在眼前，依然让他从容溜走，真是晦气之极。 山头，有个人影大呼小叫地跑了下来：“赵大哥，我带你们去，快过来！” 猛起身，阿卜背着那支狙击枪，气喘吁吁而来：“快走，老虎村通往外界的汽车路只有一条，我知道近路。” 3人犹如在黑暗中见到星光，再也不顾有伤在身，在阿卜带领下，飞速跑向大山，穿过几个溶洞，绕到了山的另一边。 防弹车，刚刚从车间绕出来，驶过道陡坡后，就可以弯入下山的路。 赵诚带着狙击枪，流星般朝前跑去，找了个高坎趴下，举枪瞄准。 真是天遂人愿，阿卜立下了奇功。这儿距离防弹车即将驶上去的陡坡，仅有六七百米距离，居高临下，视线极佳。 说是陡坡，其实是道类似悬崖的所在，陡坡两边都是深不可测的深渊，赵诚视线这边的深渊，足有千余米深，另一边虽然看不到，但可以想像它的险峻程度。 杨眉和叶蓉随后赶到，拿起枪瞄准了下，就都扔掉了。她们手持的都是微型冲锋枪，有效射程只有150米，到达200米距离就没了准度，现在的距离是六七百米。 赵诚推弹上膛，屏住了呼吸，稳稳地瞄准着已经出现在镜头中的防弹车车头。 六七百米距离，打个满堂红，对他而言就是百发百中，没有几乎。 车头完整地出现在了镜头中，十字瞄准线扣准驾驶员，随后慢慢偏离，很快又回到了驾驶员眉心——野狼坐在驾驶员后座，只能看见他的肩膀。 射死驾驶员，车子要么停下，要么失控掉入悬崖，两者都是可以接受的。 车子前轮驶上了陡坡最高处，必须有个停顿过程，以使车子不致于弹跳起来。 “去死吧！”赵诚恶狠狠吼出这3字，死命地扣下板机，随即装上第二粒子弹，再次扣下了板机。 两粒子弹，闪电般直奔而去。 赵诚希望，在第一颗子弹击毙司机后，第二颗子弹能够趁司机头一歪之际，从驾驶座上穿过去，击中野狼，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咚！咚！” 杨眉和叶蓉同时爆发出了欢呼声：“嗬，击中了！” 子弹穿透防弹玻璃，准确地击中司机眉心，车子方向一偏，第二颗子弹穿透玻璃后，飞向了司机肩膀。 刹车，没被踩下，而是在驶上陡坡后，带着巨大的惯性，朝左侧、也就是赵诚他们可视的那侧悬崖一头栽去。 “野狼，你死有余辜！” 赵诚放下枪，和杨眉、叶蓉阿卜3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目送着防弹车像片断线的风筝，冲出车道，飞向了深渊。 如果赵诚没有放下狙击枪，那么野狼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他放下了枪，忘记了另一种可能。 这辆防弹车真正的古怪之处，他们谁也没能解开。 就在防弹车以优美的抛物线弧度，跃到最高处，然后车头朝下而去时，车顶突然爆发出了巨响。 “蓬！” 车的顶部被完全炸开，接着“嗖”地飞出个弹射座椅，野狼稳坐弹射椅中，连续几个空中翻滚，接着就平衡住身体，头上脚下，朝空中疾飞数十米后，到达了最高处。 “玛的！”赵诚恶骂一声，悔得肠子都青了，此刻的野狼，犹如悬停在空中，六七百米距离，若是狙击枪在手，一枪就能要了这狗/日的性命。 他紧急俯身，将狙击枪抓在手中，火速填弹，“哗”地推弹上膛，举枪、瞄准。 然而，空中哪里还有野狼的身影。 杨眉长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枪管：“阿诚，野狼命不该绝啊。” 刚才，就在赵诚俯身的一两秒中，空中的野狼在平衡住身体后，弹射椅两侧下端部分，突然喷出了耀眼的火光，野狼调整着操控杆，流星般地消失在了山的那一侧。 这是单兵喷射式飞行器，最高时速超过两百公里，单次最大飞行距离在50公里以上。 扔掉狙击枪，赵诚仰天长叹。 三度与野狼近距离接触，两次都可要了这狗东西性命，却都天不如愿。现在，要寻找野狼藏身地，实在太难了，就算找得到，又怎么攻进去呢？ 阿卜懂事地走了上来：“赵大哥，两位姐姐，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你们都受伤了，警察很快就会赶到，要不到我外婆家，先去清理下伤口吧。放心，我外婆也是自己人。” 经过长时间激战，3人都已心力憔悴，加上从上午起就滴米未进，饿得慌。于是跟随着阿卜，悄悄地来到了虎耳村的外婆家。 阿卜外婆是个挺慈详的老人，可惜不懂华夏语，需要阿卜翻译，她听完外甥简单讲述，迅速放出几条狗，蹲守到路口，自己含笑给3人准备着食物。 异国他乡的食物，也许不怎么对胃口，但3人实在饿坏了，边相互清理、包扎伤口，边狼吞虎咽地。 赵诚从怀中掏出了野狼遗留的纸张和几株草，对着阳光仔细照、将纸浸在水里看，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最后，他拿起这几棵草，反复将它们玩弄于掌心。 野狼为什么随身带着几棵草，还是原始森林到处都是草，不小心夹进纸里的呢？如果这几张纸，是野狼从基地带来的，那么这几棵草，也许能透露基地的位置。 问题是，原始森林或许到处都是这种草，这儿也有，那儿有也，最后依旧什么问题也透露不了。 他把草递给阿卜，阿卜却摇摇头，见多识广的这小子，居然也不认得这是什么植物。 正疑惑间，阿卜外婆端着烧好的热水进来了，见到赵诚掌中的草，突然张大了嘴巴。 “哗……”外婆惊讶得无法形容，致使松开手，整盆热水都倾覆在地，烫痛了脚也浑然不觉。 赵诚飞扑上前，将草放在了外婆眼前：“阿婆，你认得这草？” 阿卜翻译完，外婆连连点头。 这草，大有名堂！ 第152章 大猎杀(上) “它叫石生草。”阿卜翻译着外婆的话。 赵诚瞬间呆了。 地狱之门孤岛上，厨神的日记中，就有石生草的记录，它不是在古代就绝迹了吗，怎么阿卜的外婆能脱口叫出名字？ 外婆反身朝屋内走去，出来时，右手捧着本用缅甸文写就的古书，左手高高地举着件蜡封的东西，轻轻地剥去蜡封，露出了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标本，跟赵诚手中的草一模一样。 阿卜脱口翻译着外婆的话，关于石生草的历史，渐渐还原到了赵诚面前。 阿卜外公的祖辈，是东南亚药商，这件蜡封的标本，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朝最后一个年代——崇祯年间，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 它，是阿卜外公的传家之宝。 明朝以前，石生草和东南亚的海南黄花梨、香檀等稀有植物，向来是进贡皇室的贡品。 石生草，仅仅生长在缅甸南部一个方圆几平方公里的深山中，古代的地名叫石库。 它，正在地狱最险要的中心位置。 石库地形异常奇特，大山上部森林覆盖，到了山腰位置，却全部是坚硬的石料，下部又是丛草横生。几番地质演变后，石库四周被深涧环绕。 石生草最初的珍贵之处，在于它的药效，是强体固本的主要原料，并且能生吃，生吃可以治疗咽喉炎。到了元代中期，缅甸人发明了同食材煮食的方法，风靡一时，并被纳入皇家御宴食材。 一时间洛阳纸贵，周边药农纷纷进山，争抢石生草原料。到元末时，生长范围极其有限的石库，被挖了个底儿朝天，每两草的价格，更是被炒至数锭黄金的天价，等同于缅甸人当时十年的收入。 明初，当地连续发生几次地震，地貌有了些许改变，原先和周边相连的石库，成了孤独的一座大山，面积两三平方公里，由于它的中部多为石材，强烈地震后，有些地方被震塌，变成了巨大的溶洞状。 同时，石库周边深深地陷了下去，成为了落差极其巨大的深涧。 随着气候演变、疯狂抢挖和地貌变化，娇贵的石生草生长条件不再，到清朝时，这种曾经为当地人带来巨大财富的稀有之草，在石库已经绝迹。 上世界六七十年代，越南国连续同前苏联、美国、华夏国、剪埔寨等国交战，点火燃烧到了缅甸等国，不知什么时候，石库被人占用，严密地封锁了起来。 从此以后，本来就没人敢去的石库，人们更是无法踏足一步。 石库，距离老虎村有几百公里。 听完阿卜讲述，赵诚举着石生草陷入了沉默中。 厨神为了寻找石生草、食人蜂蜜，不惜老死于地狱之门，没想到，绝迹几百年的石生草，如今就静静地生长于那儿。 野狼随身带着它，是什么目的？ 他将石生草凑近嘴边，闻到一股清香扑鼻，揪了撮送到嘴里咀嚼，唇齿留香，说不尽的清爽。 杨眉走近了赵诚：“阿诚，野狼的公鸭嗓，是小时候就留下的病症，他长年患有咽喉炎，无法治愈。这草对咽喉炎有疗效。” 两人双双点点头：野狼的巢穴，就在石库。 通过丛一飞留下的卫星电话和他取得了联系，几个退役特种兵在电话那头暴发出阵阵欢呼，20年时间啊，如今复仇之举近在眼前。 丛一飞他们，目前被安全转移到了特战团军方医院，由舒营长专程负责照料。除了金虎枪伤未愈，其他4人已基本康复，不日即可恢复战斗力。 一场酝酿了20年的猎杀，将拉开帷幕。 谢过阿卜和他外婆，3人紧急准备干粮，既然得知了最大秘密，能不星夜兼程么？ 阿卜坚持要陪他们去，赵诚和杨眉最终还是谢绝了，阿卜外婆拿出的古书中，记载有石库的详细方位，找到它并不难。但此行是去决战的，有阿卜在，他们反而施展不开手脚。 月上眉梢。 3人首先让阿卜带着他们，来到了防弹车坠落的悬崖下，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辆防弹车设计异常精巧。它的车顶，是被完整掀掉的，司机头顶侧后方位置，装有刚够伸进食指的拉环，向左、右两个方向扯开锁扣，再用力拉下拉环，车顶就会腾空而起，从而使弹射座椅顺利升空。 车窗右侧下方，标注着醒目的“1号”字样。 这说明，防弹车不止一辆，还可能有2号、3号。 杨眉和叶蓉走到摔得稀巴烂的车头，从各个位置装出狙击动作，最终摇着头站起了身：“阿诚，如果野狼坐在防弹车里，我们怎么也无法狙杀他，也无法阻止他逃逸。” 赵诚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叶蓉显得很泄气：“这车就是个无法攻破的堡垒，要防止野狼弹射出车，唯有破坏掉这个拉环，使得车顶无法打开。可是怎么能做到这点呢？派卧底潜伏进车内？” 杨眉再次试了试狙击角度，叹了口气：“如果能打掉这个拉环就好了，可是狙击子弹能穿破防弹玻璃，却无法击中这个拉环，除非它能直线拐弯。” 赵诚再次笑了笑，还是没吭声。 杨眉和叶蓉急了：“小祖宗，你向来足智多谋的，这回哑巴了？”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一左一右搂住了两位美人：“姐姐妹妹，别担心，老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3天后。 这是场真正的长途急行军，三人昼夜兼程，在无路的原始森林里，凭借阿卜阿婆家古书记载，最终绕过重重关卡，出现在了石库对面——一个叫老鹰峰的地方。 这里，是真正的野狼基地。经过两天侦察，情况都已摸清了。 站在老鹰山主峰下，赵诚和杨眉、叶蓉连连点头，你不得不佩服野狼这个老江湖的能力，他所选择的老巢，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再加上他精心布置，天险之中，又加了数道保险，里面要只有十多人扼守，就足以抵挡一个团的进攻。 而野狼的全部军事方面老本，都押在这个老巢内，不光武器装备一流，兵力也足有大半个营，而且全部是一等一的高手。 老巢，就在老鹰对面，相隔一条上千米宽的深涧，直壁如镜，根本不可能攀爬而上。通往野狼老巢的道路，只有一条。这条唯一的道路，已被野狼精心设计过。它长达一公里多，被分隔成五座大桥。每座大桥周围，都有暗火力守卫，只要来敌进犯，必将插翅难飞。 想从桥上进入基地，没有任何可能。 从空中进，也没有可能。任何飞行器，只要进入野狼势力范围内，先进的防空武器都能将它击成碎片。 最保险处，在于这条唯一的道路和外界接壤的大桥之上，它是五座大桥中最长的一条，共有十几个桥墩，秘密，在第五和第六个桥墩间。 两个桥墩间的跨度，为二十米，野狼将它设计成了可以遥控的混凝土加钢板吊桥。只要老巢内感觉形势不对，立即可以启动遥控装置，吊桥在十几秒钟时间内立即被拉起，形成一道二十米宽、难以逾越的鸿沟。 叶蓉看看了表上的日期，有些担忧之色：“从我们离开老虎村到这儿，已经过去整整5天时间了，丛一飞他们，不知出发了没有？” 赵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可真把他们累坏了。 “蓉妹妹，丛老前辈还在医院睡大觉呢。” 叶蓉蓦地瞪大了眼睛：“睡大觉？他们不参加战斗吗？难道光凭我们三人，带着只适应小规模战斗的常规武器，就能端了野狼老巢？” “哪能呢，这儿固若金汤，凭我们手中这些武器，连给野狼搔痒痒都不够。”赵诚打了哈哈。 杨眉也有些担心，这两天，只顾摸清敌情、侦察周边地形，还没来得及商量下战略战术。 “阿诚，蓉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你看，石库天险难越，除非强攻，否则不可能进入。就算把特战团整团都派来，用上火箭导弹，都未必能攻得下，何况……” 叶蓉插了嘴：“何况野狼的防弹车如此性能优越呢，如果不能在防弹车内击毙这畜牲，他只要弹射出车，立即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破？” 赵诚乐呵呵地笑了，重复着从老虎村出发时的那句话：“老天，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把心中的计划一一道来，杨眉和叶蓉的愁眉，顿时舒展开来。 “现在怎么办？”两人问。 “我打个电话，然后咱三人大被同眠，舒舒服服地补他娘的一个睡眠。” 油腔滑调地说完，赵诚拨通了专用频率：“喂，胖子二哥，上回从越南小分队缴获的那批物资，你们军事管制着吧？” 舒胖子当场装了傻：“什么物资？哥怎么不知道？阿诚你别跟哥说胡话啊，缴获了物资，我们特战团肯定是要向军区汇报的，否则就得军法从事。嘿嘿，嘿嘿嘿……” “嗯，谢了二哥。把电话给丛老前辈吧。”赵诚什么都明白了，低声下达了指令，“丛前辈，特战团军事管制的那批物资中，有架苏联大力神直升机，你们乘它前来，把小分队的先进武器都带来。嗯，别跟胖子打招呼，大摇大摆进去就是，胖子会把一切都搞定的。” “另外，丛前辈，出发前你让舒营长送你去趟贵洲省七盘水县，那儿住着个退役的国际反恐队队员，叫付铁根。嗯，不认识没关系，你报上我的姓名，然后跟他说，这儿发现了个会神龙手的恐怖分子，需要他帮忙。嗯，对，他一定会跟你来的。”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第153章 大猎杀(中)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自石库方向，缓缓驶出5辆桥车，中间是辆防弹车，野狼稳坐车后，伤感地回望着这个苦心经营没几年的地方。 他必须离开几个月，调集所有力量对付仇家。 前几天杨眉跟赵诚同时现身，令人感到了胆战心惊，两个仇家的追杀，是如此精准，如此的锲而不舍，如果不走，他断断逃不过此场劫难。 从渡边小雄丧生、地狱之门、老虎村三场战斗来看，仇家总共只有3人，这是场复仇之战，并没有军方和其他势力介入 仇与报仇，他经历得太多了，跟以往任何一次相同，野狼并没有惊动他的靠山索里斯量子基金，甚至连富士会社都没有通知。这种小事，自己完全有能力摆平，只不过，需要些时间而已。 车队缓缓驶过第一座桥。 一千多米远的老鹰峰主峰，几根狙击枪管，纹丝不动地对准着桥的方向，赵诚、杨眉、丛一飞、付铁根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辆防弹车。 叶蓉却不知去向。 她去了哪儿呢？她在两天前就赶往百公里远的一个地方，和两名丛一飞手下、退役特种兵会面。半小时前，接到赵诚指令后，两名退役特种兵驾驶那架大力神、俄罗斯制造的米-26运输直升机轰鸣着腾空而起，现在，正静静地悬停在敌无法侦察到的山谷，等候进攻命令。 丛一飞和付铁根是昨天午间抵达的，几名退役特种兵，连夜对连接石库的道路、桥梁进行了布置。石库对岸守卫森严、天险难越，他们不可能潜入，但石库以外防守却相对薄弱，利于他们行动。 五辆防弹车，乘坐着荷枪实弹精兵，从老巢缓缓驶出，匀速向主桥驶来。 行动的关键，就在主桥上。 昨天晚上，赵诚等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上大桥，作好了一切准备。 直升机的轰鸣，现在还听不到。赵诚眼里，只有五辆车，保持着十多米的车距，规规矩矩地驶近千米大桥。 第一辆车车头一晃，驶上了千米大桥第一个桥墩，车速完美地保持在每小时约40公里。 第二辆车驶上了大桥；第三辆、第四辆、第五辆…… “准备！”他发出低声的命令。 “准备完毕！”远距离通讯器中，叶蓉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完毕！”付铁根嗡声嗡气地回答道。 这位老人，当丛一飞找到他，讲述了关于野狼的事后，眼睛都发绿了。世界上神龙拳的传人只有两种，一种代表着正义，另一种代表着邪恶。 第一辆车驶过第二个桥墩…… 五辆车全部驶过第二个桥墩…… 第一辆车接近跨度最小的第五个桥墩，然后驶上桥墩，压过桥墩，驶向桥面，通过距离不足十米的第六个桥墩。 然后是第二辆车，驶上第五个桥墩，缓速离开。 赵诚屏住了呼吸！ 望远镜中，第三辆、也就是野狼乘坐的车被定格。它保持着极为均匀的车速，前轮轮胎压上桥墩，驶过；后轮轮胎压上桥墩，缓速前行；然后，整个车身停留在第五个桥墩和第六个桥墩不足十米的钢板上。 这是经过一夜电脑演算，得出的精确结论。 这块钢板，是敌为防止可能的攻击而特别设计的，只要发现强敌入侵，基地内随时可以摁下一个遥控开关，介于第五和第六桥墩之间的这块桥面钢板，立即像吊桥一样向基地方向竖起，从而使基地和外界之间，形成一道二十米宽的鸿沟。 昨天晚上，赵诚5人偷入大桥，不仅成功切断这块控制钢板的线路，还作了一系列的手脚。 现在，望远镜中，乘坐着野狼的第三辆车，正稳稳地行驶到钢板正中。 仰天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赵诚低喝一声：“行动！” 杨眉毫不犹豫，用力摁下了遥控器红色按钮。 千米大桥轻微一抖，接着便有粉尘从几个桥墩下扬起。随即，一阵整齐的爆炸声传入耳朵。 横架在四个桥墩上的桥面同时跨塌。 计算真是分毫不差，五辆车除乘坐着野狼和贴身保镖的第三辆外，其余四辆全行驶在桥面上，随着尘埃飞溅，四辆车连同钢筋混凝土，一头栽向深渊，朝着数百米深、乱石密布的谷底疾速坠去。 第三辆车司机见突遇情况，尚未反应过来，便本能地一脚大刹车，车内所有人员都是一震，狠狠地撞到前面物体后，又被反弹回来，两个贴身保镖本能地伸长脖子，寻找危险之所在。 随着紧急刹车，车内的自动反锁装置立即启动，“卡嗒”一声后，四扇车门被牢牢锁住。这台轿车采用了特殊钢材，为应付外来攻击，在紧急制动情况下，自动启动锁门装置。除了车内人员指纹识别，任何工具都休想在短时间内从外面将车门打开。 其实司机不刹车也没关系，车辆绝不会趁着惯性摔向深渊。 杨眉手中的遥控装置，同时控制着两个触点，一个当然是于昨天晚上被他们粘在桥墩上的微型大功率炸弹，另一个却连接着一项高科技产品。 昨天晚上，他们还在钢板桥面上，暗设下数道肉眼看起来和桥面没有任何区别的自动抱刹装置。 随着遥控启动，桥面上的这些装置刹那间被激活，它们自动卷缩起来，牢牢地抱住了第三辆车的四个轮胎。自动抱刹装置，能将一辆八十公里时速的轻型卡车，瞬间将其速度归于静止状态，何况一辆小轿车。 千米大桥，猛然间跨塌数个桥面，只有一个桥面，孤零零地停着辆车，小丑走钢丝般滑稽地停在高空中。 被惯性猛地摔向前座的杀手训练有素，立即本能地撑着身，火速打开枪支保险，向四周搜索着危险之所在。可是哪里有危险？前后左右全部是半空，连只鸟也不曾飞过。杀手们尚在糊涂，怎么桥也没了、前后的车也没了？ 付铁根的狙击镜中，出现了杀手满头雾水的滑稽一幕，令人捧腹：训练确实是训练有素，瞧他们反应过来的样子，绝对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然而他们全错了，怪就怪在世界上所有的杀手，都不曾遇到过如此想也想不到的一幕。 下次给杀手上课，应该专门补上一章，当你们在半空中突然发现失去世界时，首先要做的是隐藏好自己，而不是像平常训练那样，立即去寻找危险之所在。 因为，此时抬头，无异于将性命交给死神！ 8颗子弹，从数百米距离外的深山，已经出膛，正玩了命似地奔向防弹车。 这8颗子弹，大有讲究，全部奔向同一个着弹点——驾驶员眉心位置，它们承担着第一轮攻击的任务，也决定成败的关键之所在。 付铁根的两颗子弹最后发射，比赵诚他们发射的前6颗子弹，慢了零点零几秒。 随后，几个人才迅速将枪口转向副驾，轻扣板机，狙杀车内其他杀手。 黑豹的这辆防弹车，其车窗玻璃比一般的防弹玻璃更先进。 一般的防弹玻璃，能阻挡普通步枪的子弹，像常规的7。62毫米的子弹无法击穿，其他比如手枪在近距离如5米左右，更是休想撼动它。而这辆防弹车，配备的是能阻挡12。7毫米以上的重狙配合特种狙击枪子弹的特种防弹玻璃。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赵诚和付铁根他们使用的是美国巴雷特公司的最新产品——xm109型25mm大口径狙击步枪。它具有破坏轻装甲能力——当然，它是由越南前军方小队友情赞助的。 说话之间，8颗子弹中的前6颗，几乎同时抵达车窗，“咚咚咚”连续撞击后，车窗被炸开了个鸡蛋大的洞口，6粒子弹全部命中驾驶员前额、脸部。 野狼短暂的惊愕过后，随即恢复镇定，这辈子出生入死，什么凶险的事没经历过？ 就在司机头一歪，鲜血狂喷之时，他的左手本能地向头上扣了顶特制的防弹头盔，右手同时向车顶部位伸出，只要将拉环向左右两个方向移动，扯开锁扣，再用力拉下，弹射座椅就将帮他脱离险境，飞回固若金汤的石库基地。 几天前，有过在老虎村的遭遇，野狼多长了个心眼，不仅全身披挂满防弹衣，更在手边放置了头盔。弹射过程中，身体到达空中最高处的平衡点，有零点几秒的时间，是敌人狙击的最佳时刻。 扣盔、伸手去拉环，这些动作几乎同时完成。 然而，他的右手，突然间凝固在了空中，因为有颗子弹，“咚”地击中了后窗玻璃用于固定的一块防弹钢板后，慢动作般翻了个身，平滑的屁股朝向前窗位置，略带向上的角度——那儿，还有颗子弹，正玩了命似地赶来。 付铁根的计算精准万分，他在老虎村悬崖下查看了那辆坠毁的防弹车后，心中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破装甲子弹，穿透前窗防弹玻璃后，势能大为减弱，无法再穿透第二块钢板，因此，就像他在家中狙击苍蝇那样，会乖巧地在空中来个180度空中大翻滚。 现在，一切都如前两天演练那般，付铁根两颗至为关键的子弹，一先一后从鸡蛋般大小的洞中钻入，带头的子弹顺从地反弹后，在空中来了个翻滚。 第154章 大猎杀(下) 带头的子弹击中后挡风玻璃固定钢板，顺从地反弹后，在空中来了个翻滚。后面那颗子弹，准确地击中它的屁股。 “嗖……”子弹直线拐弯，带着被撞击之后巨大的冲击力，不亚于新弹出膛。 “卡！” 野狼的凝固在空中的手，猛烈地颤抖了几天，心中发出了阵阵悲鸣——这计算，实在太精妙了。 他的眼前，那个用于逃生的拉环，被子弹完整撞瘪，紧紧地贴在了车顶，别说左右扯动，连用力的着力点都不可能被找到。 “轰轰轰……” 耳边，隐约传来了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 这，是地狱的召唤！ 生擒野狼，这是赵诚和杨眉、丛一飞战前定下的策略，尽管从老鹰峰主峰朝下望，各个角度都非常利于狙击，从侧窗取野狼之命易如反掌。 然而，一枪结果这狗杂/种性命，岂非太便宜了他？固若金汤的防卫之下，生擒仇敌，这才是最震撼、最酣畅淋漓的复仇。 车内子弹横飞，两名贴身保镖早就气绝命亡，徒留野狼伸着右臂，呆在了座位上。 万丈凌空，谁也无法再靠近这辆车了。但赵诚和杨眉，是要生擒野狼的，在野狼告别这个世界投入死神怀抱之前，两人要隆重地为他送行。他们不会在双方还没见面时，就舍得让仇人先赴黄泉。 此时，传来了运输直升机的轰鸣声。 米-26直升机带着呼啸，直扑停留在桥面上的防弹车。 米-26直升机具有极其明显的军事用途，这种直升机最大内载和外挂载荷为20吨，相当于美国洛克希德公司c-130“大力士”的载荷能力。米-26直升机主要用于没有道路和其它地面交通工具不能到达的边远地区，为石油钻井、油田开发和水电站建筑工地运送大型设备和人员。米-26往往需要远离基地到完全没有地勤和导航保障条件的地区独立作业，因此，要求直升机必须具备全天候飞行能力。 现在，这架空中大力神即将发挥其无与伦比的空中优势。 一名退役特种兵熟悉地驾驶着它，悬停于轿车正上空，杨眉、另一名外号叫花豹的退役特种兵，身背转盘式冲锋枪，带着四条坚固的钢索从天而降，灵猫般忙前忙后，在野狼老巢的援兵火速向直升机方向奔跑而来前，迅速将钢索固定在轿车前后左右。 此时，恐怖组织和守桥卫兵终于反应过来，这些震天的爆炸，是袭击啊。加之不明直升机出现，虽然不明白这架空中庞然大物是用来干什么，却都本能地手持武器冲了过来，一旦进入射程范围，他们手中的武器将毫不留情地射击。 直升机机头轻微一震，两枚轻型导弹带着耀眼的闪光，疾驶扑向正在瞄准的敌人。冲天的火光中，断肢残臂随着混凝土屑飞向半空，随即便摔下深渊。 杨眉、花豹将轿车固定好后，朝上装了个ok手势，反手将轮盘式冲锋枪抓在手中，射击距离远远超过普通冲锋枪的轮盘式冲锋枪，吐着一条条火舌，将正在逼近的恐怖分子打得鬼哭狼嚎，只恨爹娘只少了两条腿。 赵诚、杨眉、丛一飞、付铁根4人，相隔一千余米，像打活靶子般，一枪一个，打几枪换个地方，剩余的敌人只要敢冒头，双眉正中就必定送进颗滚烫无比的子弹。 直升机呼啸声突然加大，挂着被锁住车门的防弹轿车徐徐升空。 赵诚和杨眉相顾无言地点点头，转身走向旁边启动的越野车，越野车里，静静地躺着两架毒刺单兵肩射式导弹，这是他们精心为野狼准备的礼物——复仇之剑！ 野狼聪明一世，最终却将葬身于自己的聪明之中；他为索里斯基金精心搭建了培训特工的基地，最后却又是这个固若金汤的基地，成为了埋葬他的坟墓。 这个基地，确实选得太好了，以至于当直升机消失时，准备好了短程导弹攻击的恐怖分子，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这儿是山区中的山区，层峦叠障，障碍遍野，导弹也无法找到直升机的去向。 何况，他们的主子，就挂在直升机下呢。 置身于半空的野狼，实实在在地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任是有再高的能力，此刻都无法发挥作用。 他呼喊、狂叫、愤怒地踢打车门，可是除了几个鲜血不断喷涌的尸体外，没人会理他，确实地说，没人会听到他的愤怒。头上，只有大力神直升机的咆哮声，通过轿车天窗，偶然能看见直升机舱门外，垂下来一条粉腿，晃啊晃地，像是坐在游艇上般悠闲。 赵诚为野狼，精心选择了个极优美的归宿。几分钟后，直升机会到达一个万丈深渊，深渊底，却有一座数百米高的小山峰，没人可以徒手爬到峰顶。而峰顶是平的，停下一辆六七米长的轿车绰绰有余。 直升机很快到达现场，处于悬停状态，然后缓缓下降，稳当地将轿车放在了峰顶。 蓉儿、花豹猴子般，身手矫健地又从直升机上攀爬而下，解开四端固定索，最后爬到车前挡风玻璃前，安装好一块定向粘性炸弹后，好看地朝野狼装了个鬼脸，巴掌一拍，一张大纸牢牢地粘在了车窗上，上书两个大字： 绝杀！ 野狼气得，顺手拿起尸体旁的微冲，瞄着疾速往上爬的蓉儿，想扣下板机，却又不敢。他知道，这辆车的防弹性能太先进了，凭微冲子弹的冲击力，没十几枪同时击中同一点，休想穿透。而十几枪子弹朝内乱溅，不将自己乱枪穿身才怪。 直升机摇头摆尾地离去，将蓉儿和花豹放在山峰一侧后，便呼啸升空，圆满地完成了它的使命，前去护送付铁根老人回家。 赵诚、杨眉、丛一飞3人，也赶到了离野狼最近的地方，带着两架毒刺单兵导弹发射器，飞跑着赶到。 “蓬！”蓉儿安装的炸药，将汽车前挡风玻璃上炸了个粉身碎骨，付铁根稳稳地瞄着车窗，只要野狼敢胡作非为，子弹就将毫不留情地钻进他脑袋。 车内，却突然传出野狼疯狂的吼叫声：“基地，玛的你们在哪儿？快回话，给老子提供火力支援。” 赵诚将毒刺导弹发射器扛在肩上，调整着参数。 丛一飞操纵着几个仪器，将频率和野狼车上的通信频率对准，将话筒递了过来。 赵诚朗声高喊：“野狼，别他玛的费劲了。老子都请动苏制大力神了，难道还没本事，屏蔽你车上的无线信号吗？” 野狼终于有了恐惧，呆呆地望着几百米远处，那个神一样的身影：“赵诚，放过我，条件可以谈。” “哈哈，条件？老子需要条件吗？老子会放过你吗？狗东西，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吧，我的左手边，你应该认识吧，圆月高手，一个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孤儿；右手边，丛一飞，20年前，他的战友们是如何惨死的，你应该有记忆吧？” 野狼连滚带爬，从后座爬到了前挡玻璃前：“赵诚，我们都是替主子卖命，也是身不由己啊。杀你父母的真正凶手，我可以告诉你……” “不必了。”赵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富士会社和索里斯基金，他们会先后成为老子的枪下之鬼的！” 赵诚放下发射器，顺手拿过狙击枪：“野狼，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解答，我答应让你死得痛快些。半边耳，现在在哪里？” 野狼呆呆地趴在中控台上：“半边耳？1997年和我在香之港分别，就没再联系过，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赵诚，除非你放过我，否则就算知道，你也休想从老子嘴里掏出一字半句。” “很好，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赵诚略作瞄准便扣下了板机。 “啪！” “嗷……”一朵血花，从野狼肩头灿烂地绽放开来，他手一软，歪在汽车中控台上。 “****的野狼，20年前，你残害丛老前辈战友，这一枪，老子替那些冤魂清偿血债！” 杨眉死死地瞄准着野狼，狠命扣下板机，“啪！”子弹出膛，准确地击中野狼另一侧肩头。 “野狼，这一枪，聊慰我杨眉父母的在天之灵！” 野狼垂死挣扎地抬起头：“赵诚，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得到你父亲的页岩气资料。不久之后，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啪！”第三颗子弹出膛，钻进野狼前胸。 “蚍蜉撼树！”赵诚轻蔑地说完，和杨眉相视点头，同时扛起了导弹发射器，“****的野狼，我父赵啸天，母亲容珊，这两个名字你可念念不忘？还有我未出世便惨遭杀戮的同胞兄弟，舍命将我救出的飞天鹰！今天，你拿命来吧！” 杨眉高声怒吼：“野狼，见阎王去吧！” “嗖……” “嗖……” 两枚导弹，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发射架中蹿出，扑向同一个目标。 “轰”“轰”！ 一切，都灰飞烟灭。 第155章 师傅诡异 几天后，希望集团傣县国际金融中心证券部，爱新觉罗·芳子面带愠怒地扫视着缩在椅子上的赵诚，她觉得有必要找这个实习生好好谈谈。 作为带教老师，她对这个吊儿朗当的年轻人几乎绝望了，这都7月底了，赵诚根本就没上几天班，不是说家里有事，就是称身体不舒服。 今天，芳子准备好好做做赵诚的规矩。 赵诚在打小算盘。 回到中心后，他发现陈铭掌舵的证券部，经营越发困难，神秘资金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狂轰滥炸，中心联合账户亏损率达到了惊人的20%多，而且对手没有任何收手迹象。 根据运作情况可以测算出，对手资金高于中心一倍以上。 敌在暗我在明，如何挖出神秘资金、从而摸透他们的操盘手法，彻底予以剿灭，成为陈铭头疼不已的难题。 他采取了个化整为零、游击出战的办法。原先中心的操作方法，是由证券部经理层，指定几只交易品种，然后由各操盘手下单。这种操作方法目标大、成交额大，很容易被对手发现买入的品种。 根据陈铭的方法，中心资金分成二十一份，20名员工每人控制一个账户，每个账户资金四千万元。经理层筛选出近百只股票，供员工自由买卖。 其余资金，则由陈铭亲自控制一个账户操作。 所有账户，每个月汇总交易成绩，区分出排名，半年度后，排名始终在后三位的员工，将被淘汰出局。 陈铭的办法，在相当程度上扼制了对手进攻。否则，如果仍旧以老办法操作，中心的亏损率估计得以百分之五十上下。 不过，中心的赢亏情况，不是赵诚最关心的，陈氏企业家大业大，亏几千万上亿的不会大伤元气，只是因为现在外汇管制严，大资金无法进入而已。 他关心的是自己的钱。 赵诚的500万元，全部入股金融中心账户，如今亏损额达到了100多万元，怎不令他心痛不已？ 现在，带教老师芳子性感的屁股，在他眼前晃啊晃，想转身却始终没转过来，芳子在迟疑该怎么找这家伙谈。毕竟，她的学生可是川省大学股神大赛冠军呐。 芳子将近三十的年纪，未婚，处的可能性为零，但堪称熟女，她的妆扮，基本站在时代最前沿，并以韩星金嘻善为妆扮样本：面容妖冶，浓抹重彩。无带小胸装，仅仅包住胸前两座珠穆朗玛峰的山尖，乳间沟壑深不可测。肚脐不叫肚脐，叫橙脐，嵌着颗闪光的钻石；短裙不叫短裙，叫齐b，刚刚覆盖到大腿根遮住诱人的小小裤。 赵诚低眉顺眼，有些不为所动。 复仇回来后，发生了两件事，使他有些提不起劲。 第一件跟小苹果有关。 疲惫不堪地回到傣县的当天晚上，赵诚接到了肖平谷的电话，这家伙兴高采烈地告诉赵诚，他有女朋友了，而且非常漂亮。可以说什么都好，就是声音太像某个人。 赵诚倒也没怎么在意，声音像的人多了去了。 肖平谷是在一次出差过程中，和现在的女朋友偶遇的。那时候，肖家的煤化工公司经营已入佳境，订单雪片般飞来。 他在前往黑龙省洽谈业务后，乘坐软卧回苏省。直到火车启动，软卧包厢内还空无一人。正当肖平谷奇怪之时，有位妙龄女子，打扮朴素却不失性感，扭着柳腰走进了包厢，上凸下翘皮洁肤滑，好一个天生尤/物。 真是天赐良缘，包厢内就孤男寡女。 交谈中，妙龄女郎透露她叫柳艳，大学刚毕业，学的还是营销专业，目前正在到处找工作，却屡屡被拒绝，目前身无分文，对前途备感失望。 这情况把肖平谷喜得抓耳挠腮，当即亮明身份，说自己家的公司切需要营销人才，愿以高薪相聘。 柳艳激动难禁，感激得当即抱紧了肖平谷的胳臂。 多年无处可破的小苹果，终于在火车上经历了人生第一次。 在小苹果喜不自禁地讲述着天赐姻缘之时，赵诚却不断地朝天吸着鼻子。他确实感到空气中有怪异的气息，然而找不到怪异在何处。 兄弟有了固定炮/友，应该高兴才对，难道自己是吃醋？不可能啊。 赵诚确实想不出怪异的地方在哪儿，因为，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等他明白过来，一段血腥的商战将拉开大幕。 第二件跟李诗嫣有关，也是最令人恼火的。 回到傣县，他并没有前往金融中心，而是被萧剑锋带到了特战团。在连长刁斯槐失踪、野狼死后，何白涛、秃鹫两人像霜打过的茄子般蔫了个彻底，他们的使命没有开始便宣告结束。 复仇，成功地打响了第一枪，但今后的路还很漫长，商业战线上真正的遭遇战，也可以说从此正式开始了。 萧剑锋问他今后的打算，赵诚顺口就给出了答案：首先，把自己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公平公正地和大师兄范东东展开竞争；其次，动用一切手段，向强大的富士会社和索里斯基金发起挑战。 萧剑锋向他扔来一份最新情报：富士会社的当务之急，是动用隐藏于股市中的神秘资金，彻底摧毁国际金融中心，以支援希望集团实体企业根基，使他们进军华夏国的希望变成泡影。 索里斯基金，则调集精英特工，对野狼被杀之事，展开了严密调查，并初步确定了十余人的重点嫌疑名单——然而，赵诚却不在这份名单中。 情报显示，赵诚最初是被列入名单的，因为他是赵啸天之后，向野狼复仇的可能性极高。这份名单中，丛一飞、萧司令员、圆月的名字赫然在列，然而，赵诚从小到大的履历，却帮了他一个大忙，从而最终被剔出了名单。 敌人认为，地狱之门的战斗，对手必定具备跟野狼相仿的特战技能，而赵诚从小到大没有接受过任何特工培训，就算他去年和特战团挂上勾，昼夜不停地接受训练，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多时间，就拥有如此高的身手。 萧剑锋认为，这正是赵诚在资本市场大显身手时机，如能击溃富士会社，等于断了索里斯的左臂，对于今后总攻极其有利。 而如果按赵诚设想，将自己所有秘密大白于天下，那么索里斯基金必双管其下，双方形成正面决战的态势。 从目前赵诚和希望集团实力而言，尚不具备与国际金融巨鳄面对面决战的实力。 赵诚瞬间泄了气。 最近，李诗嫣寻找救命恩人的步伐明显加快，不惜赶赴特战团，多次向萧剑锋了解他三弟的行踪。只要赵诚卷起裤管，大腿下方那个被枪弹穿透的伤疤，就是让美人投怀送抱的最好证明，就算范东东长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 然而，萧剑锋的分析是对的，要将杀害父母兄长的元凶揪出，要打造起自己的商业帝国，现在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人生总有遗憾，万事难以两全其美，这就是赵诚缩在椅子上，神情落寞的真正原因。 而在芳子看来，这年轻人吊儿朗当得几乎无药可救，她准备以菩萨心肠，作出最后一次努力。 “小赵。”声音略带严厉，芳子蓦地转过身，胸前的珠峰弹跳不已。 赵诚掀起了只眼皮。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 不是因为美女师傅的性感，而是他的视线落到师傅电脑屏幕时，发现芳子忘了退出账户，她所负责的这个账户，竟然在短短半个月不到时间，亏损高达37%。也就是说，陈铭给她的4000万元资金，现在只剩下了2520万元。 我靠，这就是美女师傅的本事？ 收回视线，他凝视着自己电脑里的股市走势，最近这段时间，沪深两市始终在底部徘徊，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能在平衡市中、不到半个月亏得如此芬芳，也算瘟中豪杰、熊到姥姥家了。 如此傲娇的负业绩，美女师傅是如何做到的？ 没等他开口，芳子的数落便铺天盖地而来：“你们这些大学生，眼高手低得都不像话了，我教你的功课不做，天天请假，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赵诚瞬间又瘫倒在了椅子上，本事？泥妹的问我有什么本事？杀人算不算本事？ 不过美女师傅数落得也是，来实习没几天，她确实布置了一些研究任务，其中有几只即将上市的新股，叫他重点研究。不过自己忙么，没时间么，可是这话能对你说？ 芳子越说越起劲：“小赵，做人要虚心点，别总是不靠谱地游戏人生。上次我叫你研究的几只新股，明天就要上市了，你连基本分析都没给我，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刚才特意看了下，有只股票，每股业绩高达0。5元，机构预测开盘价在20元，市净率只有40倍……” “等等！”赵诚一头又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傅，40倍的，应该是市盈率吧？” 所谓市盈率，是指股价除以每股业绩；而市净率，则是指股价除以每股净资产。 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字之差天壤相别，专业人士不可能有如此口误啊。 芳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愣了愣，随即河东狮吼：“你丫的不懂装懂，老娘在京城公募基金当过经理，还轮得上你来教训？” 仰天吸吸鼻子，赵诚真正感到了怪异。 美女师傅啊，你财经知识该不会是在文学院学的吧，偏差得如此具有浪漫主义？ 赵诚的心头，猛地腾起层层疑问：这师傅，哪个财经学院毕业的，不会是蓝翔技术学的炒股吧？ 第156章 谁说亏了? 第二天，晨会因故推迟15分钟，赵诚默然坐着，芳子背对着他，因为昨天被顶撞而显得相当生气。 昨天下班后，赵诚对美女师傅产生了极大兴趣，然而打听下来的情况，却大吃一惊，美女师傅压根儿就没读过大学，是靠和基金老总滚床单，才滚到经理这个职位上去的，不久前才推荐来到金融中心。 怪不得连市盈率和市净率都分不清，短短半月多，账面上就出现了如此大的亏损。 而赵诚和芳子搭档，这是何白涛捣的鬼，他知道芳子底细，在分配实习老师时，故意让她和赵诚配了对。 一个老人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是被收留的st兰大董事长钱卫东。 这个找不到情人周露娜的花老头，被赵诚收留在食堂后，总算有了个能吃上饱饭的地方。李诗嫣考虑到希望集团急需要懂策略的人才，随后将他安排到了实体经济部当顾问。 工作相当体面，钱卫东对两人相当感激，这几天有事没事就来找赵诚聊天。 今天的晨会，推迟15分钟召开。所谓晨会，是指证券部每天在股市开盘前，召开的当日操作例会。 “阿诚，来，尝尝大叔亲手做的烟丝。”钱卫东手里捧着包东西，放到桌上，揪出一小撮，放到了赵诚掌心。 中心规定不能抽烟，老头知道赵诚烟瘾大，特意制作了嗅烟丝来给他解馋。 放到鼻端，感觉缕缕清香钻入鼻中，烟瘾顿时大为减轻。 赵诚奇了个怪：“唷，钱叔，这还能当烟抽，这手功夫哪儿学来的？” “呵呵，仇人的表哥教我的，都十多年喽，我的烟瘾可全靠它才戒了的。”钱卫东乐呵呵地说。 赵诚一时没缓过神：“仇人的表哥？” “这是周露娜这臭娘们么。” “哦，这样的哈。”赵诚笑笑点了点头，心说周露娜对你有千仇万仇，却没想到把你烟瘾给戒了，身体是革命本钱，多少也算是对贪了你几个亿的利息吧。 至于表哥是谁，赵诚并不关心，像这种风/****的表哥堂哥，大多靠不住。 钱卫东走到芳子身边搭讪，对于赵诚的带教老师，老头也显得很尊重。 “呀，在研究新股啊。”老人见芳子正在看几只今天新上市股票的资料。 芳子的话*的：“老钱啊，这辈子千万别收徒，如果一定要收徒，千万别收吊儿郎当的。喏，赵诚刚来实习时，我叫他关注这几只股票，到现在他愣是没把任何分析结果汇报给我，气得我双手冰冷，今天不知该不该买进呢。” “呵呵，可能阿诚对新股不感兴趣吧？”老人笑着，看了几眼新股资料，“咦，这只新股怎么刚上市就发业绩预警啊，我看看：预计第二季度业绩同比下滑90%？卧槽，它才一毛多的业绩，下滑90%，这不即将亏损了吗？” 芳子笑了笑：“绩差股我从来不碰。” 赵诚瞪了她一眼，泥妹的，好像她的操盘业绩有多好似的，以前根据经理层提醒买进卖出，不用自己动脑分析，还以为老子跟了个明师呢。没想到陈铭这回搞了个新计划，这娘们就全露了馅。 钱卫东却摇了摇头：“芳子老师，华夏国股市就是个大赌场哪，我倒觉得，这股票可能有些文章，利空消息也许是配合大庄家炒作而发布的。” “才不会呢，我以前在公募基金操盘，人家全不碰绩差股。”芳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钱卫东的真正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布，这是赵诚特意关照过李诗嫣的，在人们眼里，他就是个退休的企业高管，做实体经济或许有一套，但对于股票，呵呵，这儿坐的哪个不是专业人士，论得到钱卫东发言？ 唉，谁也无法猜到，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胆小慎微的老头，以前曾和庄家合伙干过惊天大事呢，只不过，害人害己肥了周露娜而已。 老头没话找话：“阿诚哪，炒股票其实吧，跟做人差不多，都不能太贪心，贪了就可能天有不测风云，要遭报应的。” 没人明白他的话，其实是在自嘲，赵诚点点头，表示很赞同。 “我要是不听周露娜表哥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哪。” 赵诚抬眼笑了笑，原来你公司整个被人掏空的计划，还是周露娜表哥出的主意？ 老人有些激动：“玛的，什么表哥，我看是相好的，这三人合伙来蒙老子的！” 赵诚有些晕：“嗬，怎么是三人了，周露娜和她表哥，不两人么？” “唉，这畜牲有两个表哥哪。” 赵诚哑然失笑，我靠，俩表哥，这都不用猜了，小赵我给你一锤定音吧，指定是俩炮/友了。 老头还在叽叽歪歪地补充：“这两个表哥我记得挺牢的，这手烟丝技术，是半边耳朵的表哥教的；另一个表哥，说起话来公鸭嗓，嘎嘎嘎地……” “纳泥？”赵诚蓦地抬上起头，“钱叔，你再说一遍，半边耳、公鸭嗓？长什么样子？” 这是十年前的事了，钱卫东对周露娜的这两个表哥原来非常熟悉，就是赵诚和丛一飞苦苦追寻的两个仇家。现在公鸭嗓已葬身地狱。 小苹果在入侵周露娜电脑时，发现保留有她和野狼的*音频，当初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情人关系，没想到十年前两人就相识，并且和半边耳搅和在一起，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诚急忙把钱卫东拉到门外，细加盘问一番，但很失望，无法通过这些线索，找到半边耳。 可以肯定的是，半边耳包括周露娜，在当时用的都是假名、假证。 钱卫东回忆说，他的企业在皖省和肥市，十年前在企业招聘会上认识周露娜，没几年就成了情人。后来就发现，周露娜和两个表哥来往密切，尤其是半边耳，隔三岔五就到和肥来看这娘们。 没几年，也就是1997年东南亚金融风暴暴发后，半边耳就失去了踪影，然而前年，也就是钱卫东被周露娜暗算的前一年，半边耳却再次现过身，跟周露娜密谈了整个下午后，才悄然离去。 但钱卫东还是提供了可供追查的线索，他回忆说，半边耳可能是浙省一带人，因为他在谈话中，多次提及小时候在浙省什么的；二是他爹跟他生活在一起；三是他在跟周露娜谈话时，说起过成立家私募基金，然后加入富士会社什么的。 单凭这三条线索，不可能当即找到半边耳，但第三条，也就是半边耳成立私募基金，却提供了强大的信息。 赵诚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1997年，半边耳和野狼成功得到页岩气资料后，会不会两人就地进行了瓜分，贡献大小，半边耳得到了少部分技术。 然而，半边耳可能掌握了什么野狼所不知道的信息，并且这信息跟页岩气相关，否则他不可能带着页岩气资料，前往原始森林冒着生命危险寻找厨神。 查找未果后，半边耳隐姓埋名，和老情人周露娜再度携手，或许卖了页岩气资料当启动资金，开始实施鲸吞钱卫东企业的罪恶计划。这，也许是他前年再度现身的目的。 那么，周露娜成功吃掉钱卫东企业后，会不会也隐入地下，和半边耳开起了家私募基金、并且加盟了富士会社呢？ 可能性非常大！ 怀着兴奋的心情，他迅速给丛一飞发出了短信，回到座位。 金融中心证券部经济，陪着陈铭大踏步而来。 经理走过赵诚身边，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严厉：“小赵，听说你多次请假，连芳子都不知道？” 赵诚张口，却无语，可不是吗？ 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芳子却转过头，笑嘻嘻地对经理说道：“不，经理，他有请假。” 内心，瞬间有些感动，原来美女师傅挺护着自己哈，找个机会得报报恩。 一个半小时的晨会，主要由各操盘手谈操作、分析等，赵诚听了头几个就索然寡味，这批科班出身的，多数属于死读书，不懂变通之法。 他记起刚才钱卫东提到过一只刚上市就发业绩预警的股票，信手就在软件上点开了基本面分析。 这只股票叫白唇鹿，是家西部做羊绒生意的企业，基本面一般，机构预测的开盘价也偏低，每股0。12元业绩，给出的预测价仅为6元钱，比新股平均定价至少低了50%。 网上对这只股票的预测，几乎一边倒地看空。 赵诚的眼睛却亮了亮，倒不是因为他从基本面中看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作为曾经的索里斯基金精英，他深深地懂得巴非特“别人恐惧时我贪婪，别人贪婪时我恐惧”这句话的深邃含义。 一边倒看空，这不就是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恐惧了吗？ 但由于股票一个多小时后才开盘，没有k线组合可供分析，看不出它到底想怎么走。 仰天吸了吸鼻子，心里隐隐有种小冲动。 “芳子格格，该你了。”证券部经理笑着提醒。芳子是康熙皇帝后裔，证券部里都尊称她为格格，她是经理介绍进来的，经理自然对她特别关照。 芳子的介绍结结巴巴，看得出，她对证券方面的理解非常肤浅，在竭力扬长避短。 陈铭突然抬起了头：“这个月业绩，怎么样？” 新政实施后，业绩通常在月终工作会议上公布，如今时间还有半个月之久呢，看来陈铭意识到了什么。毕竟，经理再怎么关照芳子，然而陈铭作为未来希望集团掌门人，他想要查看某位员工账户的操作情况，谁也不敢说声不字。 芳子张了张口，突然间羞红了脸。 证券部做得最差的操盘手，这个月也都赚了百分之几个点，芳子的亏损高达37%，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芳子的底细，证券部私人里都清楚，只不过碍于经理面子不说而已。 她突然间呆住，其实人们都已猜到了答案。 坐在偏角的何白涛，猛地抬起眼睛，有道兴奋的目光破空而来，直刺赵诚，那意思明摆着，啊哈，你师傅出丑，看你小子面子往哪儿搁？ 芳子结口结舌，赵诚却拨弄着手指，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咳咳，我师傅谦虚得都不好意思说，她这半个月，不过赚了37%而已。” “嗬……”满部惊叹声，要知道，业绩最好的，这个月也仅有20%出头而已。 第157章 你是白痴无药医 为了确保神秘资金无法获得情报，证券部操盘手的账户是保密的，除了中心主管、副主管、经理等人，谁也无权查看。因此只要经理不说，就没人了解芳子的真实操作情况。 赵诚说完，满堂惊讶，连芳子也投来了愠怒的眼神：你小子，这不是明摆着挖坑让老娘跳吗？ 笑嘻嘻地关掉白唇鹿页面，赵诚已经作出了搏杀的决定，这只股票，肯定可以搏一把，至于输赢，只有天知道，反正吹个牛，也不会犯罪。 看看表，时间已近9时，再有15分钟就到了集合竞价时间。 找个借口上达不溜c，他一气不歇地朝十楼李诗嫣所在的综合部跑去。 李诗嫣是集团董事长陈龙希亲生女儿消息曝光后，她和范可儿就搬入了小办公室，单门独户，待遇明显甩下她哥陈铭几条大街。 见到赵诚跑了个东倒西歪，李诗嫣的眼光突然直了直，不知为什么，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赵诚像极了救她的那个特种兵。 范可儿照例辣人辣语：“赵同学，这些天没见你正儿八经地实习过，整天泡妞哪？” 赵诚被气得腿发软，顺手装了个砍杀的动作：“你妹的，老子整天忙着杀人，嚓嚓嚓，手起刀落，人头骨碌碌……” “行了行了，川大著名的火车又隆隆开动了。”李诗嫣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跑这么急，有事？” “没啥大事，发现了只股票。”大大咧咧地关上门，顺手掏出支烟，这儿是公主办公室，没人有胆来查，“嫣儿，还记得去年7月，我给你们送快餐时，顺手乱点鸳鸯谱，给点中的那只江海创建股票没？” 两人全刷地站起了声：“丫的你灵感又活了？” 江海创建帮助“复仇之箭”队击败了何白涛，此后由于行情不好，除了在股神大赛复赛中，赵诚选中了只st兰大外，没再在股市上轰轰烈烈地出过手。 现在听到赵诚信心满满地旧话重提，两人都充满了希望，证券部遭受神秘资金穷追猛打，急需要个英雄人物挽救颓势哪。 赵诚却倚在门框，缓缓摇了摇头。 两位美女顿时泄气：“没灵感，你说个菜……” “但是值得赌一把。”赵诚的话，立刻又勾起了美女兴趣，“嫣儿，把你哥叫来，咱好好核计核计。” 赵诚是川大股神大赛冠军，在股市上出神入化的表现，李诗嫣和范可儿是亲眼见证过的，他说能赌一把，绝不会是随口说说。 陈铭匆匆而来。听完赵诚对白唇鹿的分析，他陷入了沉思。作为受过正统金融学训练的博士，他对绩差股确实毫无兴趣，这种完全由庄家控盘的股票，除非有内幕消息，否则连碰都不能碰。 然而，华夏国股市，却就是个受操纵的市场，监管无力、信息不对明不对称，大大小小庄家凭借各自关系，在市场上兴风作浪，正儿八经按技术分析操作的人，基本很难在市场上赚到钱。 而谁能破译庄家密码，谁等于占领着市场制高点。 他听妹妹讲起过去年赵诚的表现，他所做的几只股票，多数是业绩差、但有重组等题材的问题股，最终却赚得盆满钵满，令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即将担任金融中心主管的李姨，打算今后让赵诚担当重任，但最近由于这小子满天飞，谁也不知道在忙些啥，李姨也就没跟他细谈。 陈铭权衡再三，最终采纳了赵诚建议，决定把一个账户即4000万元，分配给赵诚操作。由于实习生电脑中，没有专门交易账户，嫣儿办公室，恰好有几台电脑空着，赵诚就在这儿进行交易。 说干就干。等一切准备停当，打开交易软件时，切换到白唇鹿分时走势页面，时间恰好指向9时15分，两市耗时十分钟的集合竞价开始。 软件右下侧边栏跳动了下，出现了首笔集合竞价成交量：2487手，是抛盘。 赵诚的眉头猛地跳动了下，顺眼朝李诗嫣望去。两位美女趴在各自电脑前，并没任何感觉。 仰天吸了吸鼻子，他感到空气是如此怪异。收回视线，盯住了侧边栏。 新股集合竞价，一般都是庄家玩耍的天地，没哪个散户有本事，把成交量搞到如此之大。 众所周知，打新股是按市值配号的，中签的每个号，沪市只能买一千股、中小板只能买五百股。 白唇鹿是中小板上市的股票，普通散户，市值不可能太大，中两三个签号已经算是顶天的大事，那么最多也就1500股左右 股市中每手为100股，1500股，折合成手数也就15手而已。 而白唇鹿的首笔竞价成交量，竟然达到了2487手，总计二十四万多股。 但这还不是最稀奇的，赵诚静静地盯着盘面，等着最稀奇的东西如约而至。 果然，盘面跳了跳，第二笔单子压了上来，也是抛盘：561。 “紧急情况！把你哥叫来！” 赵诚抬头就是一嗓子，把正在小口啜着咖啡的李诗嫣吓了一大跳。 “嫣儿可儿，还记得股神大赛决赛最后阶段，我们复牌的那只st兰大股票没？”赵诚的口气如此急迫。 这事，两位美女怎么会忘记呢。当时何白涛趁赵诚松懈之时东山再起，收益率重新稳居首位。而赵诚买进的股票，却处于长期停牌状态。 范可儿的咖啡，在赵诚的猛吼下洒出了桌面，气得边擦边骂：“你这个天杀的，来了总没好事。大半年前的事，你提他干啥？我记得呀，大赛最后一天，st兰大复牌，首笔单子出来……” 可儿突然间愣住了：“呀，首笔单子……” 李诗嫣始终没吭声，死死地盯着盘面，突然间把咖啡杯“咚”地扔在边角，疯了般拿起了电话。 “哥，快来，诡异的事再度发生了。” 股神决赛最后一天，赵诚的st兰大开盘，最先两笔成交量，就是2487和561手。 这两笔成交量的谐音，为“你是白痴”“无药医”。最终，无涨停限制的st兰大以大涨288。88%开盘。 大半年前，“你是白痴”“无药医”这两笔买盘，将股价打到了涨幅天价；现在，依旧是这两笔卖盘，却将股价打到了－15%的地板价。 当然，集合竞价不过是多方意愿的撮合，最终开盘价，要等9点25分才能知道。 这走势，完全出乎所有市场人势的预料。白唇鹿的发行价仅为4元，每股业绩0。12元，属于传统行业。业内人士按平均较低水平，给出了50倍市盈率，也就是6元钱的开盘价。 陈铭风般跑到，听赵诚讲完“你是白痴无药医”的巧合，两只眉头打成了中国结。 他盯着赵诚：“阿诚，你的意思是……” 没有任何考虑，赵诚脱口而出，这是一个精英的直觉：“铭哥，我隐隐感到，主力不可能这么玩。从中签率来看，白唇鹿属于偏低水平。而中签率越低，说明看好的人越多。所以……” 李诗嫣嚷了起来：“打埋伏打埋伏，每跌5%就埋伏一批资金。” 赵诚笑了：“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陈铭没有犹豫，随即拨出了号码，他的手头，有几只总资金为5亿元的账户：“通知两名操盘手，准备1个亿的资金，随时听我吩咐。” 股市中会有太多巧合，但“你是白痴无药医”，却同时巧合于两只绩差股中，那么这种巧合属于有意巧合。 说明白点吧，它非常有可能是庄家的盘面语言，想要达成某种目的。 陈铭顺手打开了妹妹手提，4个人在小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地盯着集合竞价。在对于投机股的操作上，陈铭没什么经验，他打算一条道黑到底，看看赵诚能黑到什么程度。 赵诚却忙中偷闲，申请了个新企鹅号，向芳子发出了要求加为好友的申请，申请理由上，只有一句话：“美女，我是股神，亏了37%，想不想咸鱼翻身？” 证券部晨会前，经理询问赵诚为什么常不请假就离开，芳子挺身替他挡了颗子弹，这事，赵诚记着呢。 现在，芳子正六神无主地坐在桌前，集合竞价马上就要结束，她不知该买什么股票。 半个月来亏损严重，已经使她患了买股恐惧症，仿佛这股市专与她作对，她买什么股，什么股就跌个惨不忍睹，而往往等她抛出，股价却又触底回升。高买低卖，已经使她几乎精神分裂。 今天的晨会上，未来的集团掌门人陈铭，已经在敲山震虎了，这说明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账户的情况， 天杀的赵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落井下石，信口胡扯什么盈利37%。这下好，自己成了证券焦点人物。 唉，做做操盘手，听经理层指令操作，自己还能混口饭吃。真的单打独斗，恐怕离下岗不远喽。 一滴泪，从芳子眼中钻出，这个工作，对她很重要。因为她来自东北农村，家境十分困难，弟妹4人读书生计，全靠她的薪水聊以度日。否则，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肯舍得牺牲自己的青春，陪干巴老头滚床单呢。 “滴滴滴……”企鹅叫唤，有人要求加为好友。 第158章 股神出击 凝视着申请留言，芳子的视线完全停留在了股神这两个字上，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多么需要有双坚强的肩膀让她依靠啊。 食指本能地点动，好友添加成功。 “你是……”芳子小心地问道。 “我是私募基金的涨停板敢死队。” “呵呵。”芳子不置可否地回了俩字。 赵诚盯了眼盘面，集合竞价刚结束，白唇鹿开在4。01元位置，微涨一分钱，成交量达到了惊人的20%。 但别看这一分钱，对于刚上市的新股来说，却是不可思议的。尽管今年以来市况清淡，大盘犹如死水一潭，然而新股炒作，却始终是市场兴奋点。根据统计，今年以来新股开盘价与发行价相比，平均涨幅在70%左右。 9时30分，两市准时开盘，大盘依旧不死不活地朝下探底，白唇鹿中签的散户，纷纷自叹晦气，在微涨的局面中夺路而逃，以防被套。 一时间，盘面上散户抛盘势如潮涌，成交量短短几分钟，换手率便达到了40%以上，股价却急速探底，被打到了跌5%的位置。 赵诚和陈铭对望了眼，心领神会地同时点点头——白唇鹿的接盘异常强大，常常把散户筹码一扫而空，但股价却不并上拉，反而节节下滑。 依稀有些明白了，庄家手中的筹码还不够多，他们在不惜一切代价收集着散户带血的筹码。 陈铭拿起了内部电话：“资金量增加一倍。” 他亲自操作的账户，资金瞬间达到了2亿元，嫣儿、可儿两人有条不紊地在跌5%位置，完成了30%的建仓任务。她们以前在范董的联合账户中，常干打埋伏的事，配合得十分默契。 陈铭目前不敢动用过多资金，因为神秘资金的眼线无处不在，尽管金融中心多名间谍被清除，但难保是不是还有窥探者。并且，就算中心清水一潭，但证券公司里，金融中心的账户动态一目了然。 以前，神秘资金每次都能及时捕捉到他的操作动向，从而予以精准狙击。半个月前，陈铭出台新政，要求各操盘手以游击战术，对经理层指定的近百只股票反复进行短线操作，并硬性作出规定，每只股票的持股时间，不能超过三个交易日。 这是非常高明的一招。要知道，以前金融中心以做中长线为主，买的股票不过十几只，神秘资金完全可以从容地搜集筹码，进行疱丁解牛式的打压。 而化整为零、短线操作后，股票多达上百只，时间限于3天内，神秘资金顿时束手无策——就算买卖情况摆到你面前，可是要狙击打压这上百只股票，资金量不够、搜集筹码的时间也不够。 当然，对于金融中心来说，游击战术也仅是权宜之计。陈铭在竭力争取着时间，为实体经济发展壮大，赢得足够的回旋余地。而时间拖得越久，国家的外汇政策也越有可能改变，到时新佳坡总部的天量资金，如果找到流入渠道，将无惧神秘资金的挑战。 在陈铭和两位忙碌之时，赵诚完成了自己账户4000万元的建仓，他全部买在了比较低的位置。 “敢死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见企鹅迟迟没反应，芳子试探性又发了问。 赵诚乞里卡嚓就打下一行字：“速买进白唇鹿，赚钱概率很大，弥补你账户中37%的亏损应该不是问题。” 芳子迟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亏损的？又为什么帮我？” 赵诚歪了歪嘴，调皮之心顿起：“美女，你很有孝心，为了帮助家庭走出困境，不惜牺牲自己。哥敬佩你，所以出手来帮你一下。” 芳子沉默了，将软件切换到白唇鹿页面，发起了呆。 陈铭3人依旧在忙碌，赵诚站起身，朝证券部走去。 “掉厕所里了？”坐在最靠门的范东东，顺口跟他开了个玩笑，声音不大，可还是在证券部激起了笑声。 赵诚瞄了眼远处的芳子，见美女师傅皱着眉，用臂托着下巴，正陷入无边无际的苦恼中。 操作一只有问题的新股，确实需要下极大的决心，因为新股上市首天，是不设涨跌停限制的。 哈哈一笑：“拜托东兄，知道小弟掉进去了，也不打个119叫消防队来救？” 侯冰涎着脸凑上前来：“开晨会时你说，芳子的收益率达到了37%？我们全表示不信。” “会亮瞎你狗眼的。”赵诚没多理这小子，冷冷说完举步便走。 侯冰是何白涛最忠实的小弟之一，先前曾多次冒犯过赵诚，尤其是学校阶梯教室的辩论战。但赵诚对这种小角色毫不感兴趣，今天这小子又不怀好意，赵诚也还是没怎么放心上——他的主子何白涛，都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整死这种小角色，有什么必要呢？ 走过师傅身边，芳子并没抬眼打量他，而是继续着冥思苦想。 交易页面上，白唇鹿价格、手数都被输入，只剩点确定键了。 现在白唇鹿盘面上，大单成交已渐稀落，只剩下散户交易成交量，股价始终维持在跌5%左右上下徘徊。 赵诚撇撇嘴，知道美女师傅确实不知所从了，刚才如此大的成交量，都无法让股价上涨，现在每单几手、几十手的散户交易，岂能拉得动股价？ 遗憾地摇摇头，师傅啊师傅，刚才那么大的成交量，都仅仅将股价打到5%位置，现在大抛单没了，你知道后面会有什么行情吗？你咋不会用逆向思维来思考呢？ 伸手在芳子右肩拍了下，芳子本能地转过头去。 赵诚头一歪，从左侧上衣口袋中咬下根牙签，微用力，牙签疾扑键盘。 “噗”！准确击中确定键。 4万手、400多万股买盘突然就挂上盘面，瞬间成交了五分之一。 芳子转头见没人，朝向左侧，狐疑地朝赵诚看了眼。 赵诚向屏幕努努嘴，芳子本能地望去。 “呀……”美女师傅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芳子老师，恭喜你，刚才你转头时手一哆嗦，点下了确定键。你会发财的。”赵诚坏坏地说完，走向自己座位，缩在了椅子上。 芳子脸一红，像被别人看穿了心事似地，什么也没说。 赵诚重新缩到了椅子上想心事：狙击金融中心的这批神秘资金，该如何把它连窝端呢？ 为难的是，明明知道它是富士会社在捣乱，可是却无法将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经济战争，硝烟在无声的战场上。 他翻查着以前陈铭操作、被神秘资金狠狠打击过的几只股票。很明显，就像去年川大的股神大赛那样，这批资金采取的策略也是拖拉机账户，它也叫群狼战术。没有作战任务时，群狼分散在全国各地证券公司，谁也闹不明白他是谁，或许走出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他就是操纵着数亿资金的大鳄。 狙击开始时，群狼们迅速在资本市场集结，给予对手以致命一击。 这批狼群，是有头狼的，从盘面上来观察，头狼拥有的资金量最多，通常都是头狼连续数千手的成交量过后，狼群们迅速群起而攻之。 头狼，就是这批狼群的桥梁与纽带，所有攻击或撤退的指令，都通过头狼的盘面语言进行发布。 要是吃掉头狼，这批乌合之众将作鸟兽散。至少在短期，可以让金融中心解围。 头狼到底是谁，它又呆在哪一家证券公司呢？ 想得头晕脑胀，赵诚也想不出所以然，不知不知上下眼皮粘合，进入了浅睡状态。 “哇……”一声尖叫，突然从安静的证券部响起，芳子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样子，又是连续几声尖叫，“哇卡卡，哇卡卡……” 赵诚从睡梦中被惊醒，证券部经理正从办公室快步而来：“干什么干什么，人家都在紧张交易，你丫的吃错药了？” “吃错了吃错了。”芳子连连点头，“经理，快来看快来看，白唇鹿，我一个小时前刚买进的白唇鹿，哎玛，直线狂飚，竟然涨了90%多了。” 2004年的新股，上市首日还没有44%限制，质地良好的股票，通常上市就能涨百分之几百，接近百分之九百涨幅的也不在少数。 证券部所有员工的页面，同时切换到了白唇鹿分时图上，声声惊叫不绝于耳。 经理喜滋滋地搂住芳子香艳之肩，连声表扬：“芳子，厉害。我们证券部被神秘资金欺压了那么久，是该有个天降伟人，向敌人发出反攻的怒吼了，好样的，芳子……” 范东东、何白涛、侯冰吃惊的眼神破空而来，带着各种羡慕嫉妒恨。 赵诚突地睁大了眼，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不是在苦思对策，如何揪出带头大哥吗，经理这句语犹如醍醐灌顶，对啊，来个天降伟人，以强硬的姿态向敌人吹响反攻的号角。 对，必须引蛇出动，否则老子怎么知道头狼藏在哪个角落？ 主意已久，趁证券部闹哄哄一片，拨通了陈铭号码，轻声说了句“铭哥，我有个解围的主意，马上叫股东来开个短会”，便推开椅子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赵诚，又去哪里？老娘战绩如此彪悍，你也不来恭喜一下？” 缓缓转头，赵诚双手合十：“美女师傅，小赵向你道贺了。小弟闹肚子，又要前往达不溜c闹。” 唉，这年头，不仅杜甫很忙，原来达不溜c也很忙。 第159章 非他不嫁 赵诚的整个计划，是先把神秘资金的头狼给吃掉。要吃掉头狼，就必须摸清头狼的操作习惯，这是引蛇出洞的主要目的。 在陈铭和神秘资金鏖战正醋时，赵诚跟杨眉等人，正在原始森林与野狼进行着殊死搏斗，是以他不太清楚头狼的操作风格。 推开门，李姨正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赵诚在证券部闭目养神之时，白唇鹿盘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李诗嫣随即将好消息告诉给了姑妈，李姨闻声赶到，真的是惊讶万分。 “阿诚，怎么做到的？”见到赵诚进来，李姨高兴地问。 赵诚腼腆地笑了，这回，真的是凭运气加直觉，在操作前，只是估计到主力有异动，却没想到庄家操盘风格这么凶悍。 “真碰了个巧。去年股神大赛最后一天，我们买的st兰大复牌，开出来的成交量，跟白唇鹿集合竞价时的完全相同。” 李姨点点头，这事，她听嫣儿讲过：“阿诚，你说去年st兰大的庄家，是韩氏兄弟俩，那意味着今天这只白唇鹿，也是这对兄弟在操盘？” “是的李姨，‘你是白痴无药医’，我想这是韩氏兄弟俩的盘面语言。但去年出现这个信号，股价是直接高开了288%，这次不同，是先打压然后拉升。” “你的意思？”李姨问。 “庄家对新股如何操作，我们不可能得知。但这只股票基本面太差，明天恐怕还是先退出观望为好。” 陈铭首先表示了赞同，他对新股上市后的走势，有过深入研究，发现几乎所有的新股，都是上市首天，便将股价拉至最高或次高，其后便是漫漫调整路。白唇鹿的走势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么明天起，它也不太可能符合多数人继续看涨的预期。 门突然被推开，范东东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哇，证券部出现奇迹、诞生股神了，芳子竟然在跌5%的位置买进了白唇鹿，现在都涨了90%多了……” 话没说完，他就愣了，大家怎么一点应有的反应也没有？ 范可儿撅着小嘴：“老哥，你的风声真差，这是赵诚赵同学干的好事。” 赵诚害羞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大师兄，这回碰的真是运气。” 范东东本能地望了眼李诗嫣，讪讪地让到旁边，嘴里嘟哝着：“小子你咋有这么好的运气？” 李姨朝赵诚点了点头：“阿诚，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嗯，我需要摸清神秘资金头狼的操作风格，所以想请陈铭大哥帮个忙。现在芳子的白唇鹿，已经在证券部引起了轰动，消息不可能不外传。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李诗嫣立即听出了这小子的用意：“赵诚，你太不仗义了吧，让你师傅当诱饵？” 赵诚难为情地点点头：“美女啊，木办法的事闹。我们假装信任芳子，放出风声，明天起增加她的投资到数亿元，全仓杀进某只股票。神秘资金嗅出气息，必定会全力狙击。我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敏感，或者在搏杀中，会有莫名其妙的灵感产生。” “那要是木有灵感呢？数亿元的钱不是喂狗了？”范可儿对赵诚在李诗嫣面前，又抢了她哥风头而感到愤愤不平。 陈铭上前挡了驾：“不妨。阿诚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并不实质性投资数亿，只要神秘资金猛烈打压，阿诚能看出其中的名堂，就算完成了任务。亏损，或许会有，但不会很大，因为次日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 李诗嫣一声长叹：“唉，可怜的芳子，被赵同学当成了试验品。” 赵诚怒目相向：“你们兄妹俩，一个是未来的希望集团掌门人，一个是未来的金融中心老总，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有木啊有木啊？难道给我敬爱的芳子老师开个后门都不行？” 陈铭优雅地打了个响指：“放心，评为烈士，另有重用！” …… 一切布置妥当，已是次日中午11点半、两市午市收盘之后。战斗将于次日打响。 白唇鹿昨天午盘股价下滑，但因为当天无法卖出股票，所以只好眼睁睁地看它自由落体。 今天上午，金融中心已经在白唇鹿开盘后，就进行了清盘操作，收益率为60%多一点。陈铭的2亿元，加上赵诚和芳子共八千万元，2。8亿元投资，当天的回报1。68亿元，这是金融中心和神秘资金掰手腕以来，最大的一笔收益。整个中心的亏损率，迅速缩小到了10%上下。 明天激战将至。 脑中盘算着计划，赵诚朝金融中心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走去。 咖啡吧里，端坐着个熟悉的身影，范可儿正在桌上玩着无聊的纸牌游戏，见他进来，裂嘴好看地笑着。 “可儿？”赵诚挥挥手就推开了门，这小妮子和李诗嫣形影不离，今天怎么独自来喝咖啡了？ 范可儿嫣然笑笑，朝对街努了努嘴：“嫣儿去买馄饨了，说吃腻了西餐，换换口味。” 点点头，心想你俩好得跟绝代双娇似地，总是双宿双飞，原来绝色美女去买馄饨了。 “好耶，今天看来我要破费了。”赵诚见范可儿桌上什么也没点，招手叫来了服务生，“来两份蓝山套餐吧，我午饭也没吃，嫣儿让她吃馄饨。谁叫她是公主身份呢，吃惯了山珍海味，想过过平民生活，哼！分明是扮酷！” 绑架案后，李诗嫣四个保镖，两死两伤，此事给了前亚洲首富陈龙希极大震动，他把跟随自己多年的两名保镖，调拨给了李诗嫣，可见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赵诚见过那两个保镖，也是对双胞胎，叫徐龙、徐虎，心意相通、配合天衣无缝，功夫在国际保镖界数顶尖水平。兄弟俩和李诗嫣是表亲，也是对孤儿，由嫣儿父母抚养成人。 悄悄望了望四周，这哥俩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不过赵诚对李诗嫣的安全问题，总算放下了心。 “嘿嘿，可儿，昨天哥点石成金，为证券部立下大功。嫣儿心目中，对我的印象分，这个……这个……可以加几分？” 类似的话题，在刚到金融中心实习、查获陈铭违规的那天晚上，他已经问过可儿。美女直接给扣了5分，因为当时他不知道，被他查获的是董事长儿子、李诗嫣的亲哥哥。 这回，总该加分了吧？ 范可儿淡淡一笑：“不为所动。” “纳泥？老子给中心赚了1。68亿，连个加分都没有？” “嗤……”范可儿好看地笑了。这美女跟李诗嫣在一起，绝对是委屈她了。李诗嫣的美貌，挑遍川省也罕有匹敌者，而范可儿，在川大是排前十的料，绝对属准校花级别。可惜两人形影不离，色友们自然把回头率，全给了李诗嫣。 “诚哥，别惦记嫣儿了，你俩没缘。咳，直说了吧，再怎么着，嫣儿也不可能嫁给你。”范可儿爽直地挥舞起了大棒，但这不是代她哥打击赵诚，而是根据她对李诗嫣了解，得出的终极答案。 赵诚心灰意冷：“好吧，你哥有你在嫣儿身边，印象指定是哗哗看涨，可怜的赵诚啊，只有一道凄凉的背影，没有任何背景闹。” “嗤……”可儿又笑了，温柔地摇了摇头，“别介，跟你说实话了吧，这回嫣儿的心里惦记的可不是我哥，而是那个救了我俩的特种兵、萧团长的三弟。” 赵诚心头狂喜，我靠，追遍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救了你俩的，不就是小赵我么？好好好，太好了，印象分哗哗看涨。现在不是公布真实身份之时，只要嫣儿心头始终有那个人的影子，嘿嘿，到时还怕不真相大白？ 范东东啊范东东，看你还怎么敢跟老子竞争。 范可儿撇撇小嘴：“嫣儿说，她已经初步打听出团长的三弟是谁了。” “谁？”赵诚的心里，像是钻进了只小猫，扑通扑通狂跳不已，难道李诗嫣将答案揭开了，知道就是我赵诚救的了？ “噗……”范可儿再次忍俊不禁，“诚哥，看你这眼神，想吃人啊？你请假离开傣县这几天，嫣儿去了特战团无数次，几乎问遍了所有那天晚上参与救援行动的特战队员，最后总算有了大致的范围。她说，救我们的人，可能不是特种兵，而是和特战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远在天边，但近在眼前！” 这席话，说得赵诚连连点头，心痒难忍，范可儿每个字的指认，不都是指向了自己么？ “没错没错，可儿，你俩可真聪明，把这么难查的案底都给查清了。救你们的人，可不跟特战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么，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可儿微微一笑：“是呀，诚哥。这事，我估摸着嫣儿调查得*不离十了，她亲口对我说，只要看清那个人的腿上，有没有一个新的伤疤，就能确定他就是救我们的人。嘿，诚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啊，这个人，居然还未婚勒。” “啊，对对对，未婚未婚，泥妹的，那能有婚么。”赵诚喜得鸡啄米般点头，突然一愣，嗯，好像有什么很腻害的阴谋，“喂喂，小妹，查人家未婚干啥？” 可儿不屑地瞥了眼他：“干啥？你木头脑瓜啊，人嫣儿说了，确定这人就是救命恩人后，她非他不嫁！” “扑通”！ 寂静的咖啡馆，突然传出有人摔倒的声音。 被赵诚半个屁股坐着的凳子猛地滑倒在地，名贵的蓝山咖啡溅了他一脸。晕头转向地爬起身来，望着桌前狼藉一片茫然失措，“非他不嫁”四个字，犹如重磅炮弹，甜蜜而又华丽丽地在耳畔炸响。 第160章 你太多情了 范可儿赶紧站起身来，掏出纸巾给他擦脸：“哎呀，赵诚同学，咋坐得这么不小心闹。” “哦哦哦。”赵诚话都不会讲了，良久才召唤灵魂赶紧回来入窍，“非非非……非他不嫁，真真真……真的还是假的？” 范可儿羞涩地一笑：“那能有假吗，这人身材特像萧团长，型男哦，换我，也愿意哪。” 赵诚思路还没完全恢复正常，“非他不嫁”这四字后遗症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令人喘不上气来， 有点冷场。到底是小姑娘憋不住话，见平日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样的赵同学没了话，自己倒先开了腔。 “赵诚，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诗嫣想那个救命恩人，可想得快疯了呢。” “关我什么事。”翻了个白眼，心里像蹿进头小鹿，兀自“咚咚咚”狂跳不停。 “当然没你什么事喽。可这是秘密啊。”范可儿撇撇嘴，那话外音明摆着，你个赵诚别以为是诗嫣同学就想吃天鹅肉？找个地方凉快去吧，“那天我和诗嫣被劫持，可危险了。就在快出人命时，有个人突然从天而降，踢破窗户飞了进来，手里拿着冲锋枪，哗哗哗就是一顿横扫，把我俩给救了。” 发生在渔庄的劫持案后，赵诚就请假离开了傣县，尽管后来同去军营体验过，但整个事件都处于保密状态中。范可儿还以为，他对整个事件一无所知呢。 “啊，真的啊！”赵诚吃了两三惊的样子，努力装出傻得眼珠子都掉了的样子，这时候该装出骇异无比的表情，这事他懂。 范可儿没察觉任何异常，“当然是真的啦。他抱着诗嫣就往外冲，你知道吧，诗嫣长这么大，还没被除她老爸之外的男人这么紧抱过呢。后来就来了个女战士，两人掩护着我们横扫千军，好英雄无敌哦……” 吹呢！你就继续吹吧。赵诚在心里不屑地想。老子那天晚上怕得发抖，哪里有横扫千军的英雄气概？若不是下了狠心非救出这仙女不可，若是只有你这范可儿被绑架，老子恐怕早就掉转屁股逃远了。你以为都像美国大片里放的，英雄总是无敌？英雄当狗熊的事，多了去了。 但嘴上他却依旧羡慕万分地惊叫起来：“啊，真的啊！” 小姑娘来了劲，“那能有假？都是我俩亲身经历的。不过啊，诗嫣回来后就害了相思病，她偷偷地告诉我很多次了，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那个救我们的人，如果这人还没结婚，就嫁给他。” 凳子晃了三晃，赵诚把整个屁股压了上去，才勉强没再次滑倒。 “怎么找？”翻了几次白眼，终于把噎在嗓子眼的这口气给吐了出来。 “诗嫣说她自有办法，而且她已经基本确定了像那个人是谁。” 赵诚奇了个大怪，基本确定了？老子怎么不知道？确定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也乐意这事呢！天仙般的绝色美女，谁不想娶呢。 “就是……就是……就是……”三个“就是”出口，他终于下定决定，把“就是我”最后一个字给说出口，这话一出，李诗嫣也就不用再基本不基本了，直接确定就是，然后两人花前月下，共浴爱河，爱怎么乱搞都成。 但是，最后的那个“我”字，他是没办法出口了，因为范可儿款款说出了李诗嫣怀疑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特战团团长萧剑的三弟，萧团长那天在会上亲口对嫣儿说的。后来嫣儿就四处打听，发现萧团长在部队里朋友挺多的，其中西南军区野战部队有个参谋，身材非常像萧团长。绑架案发生时，他刚好也在傣县，因为他家就在这儿。嫣儿正在托人跟他联系，一旦对方亲口承认，嘻嘻，后面的事，就不用我说了。” 范可儿歪着头，很好看很入神的样子说着，把赵诚急得，恨不能一掌把萧剑的兄弟给拍死。丫的老子千辛万苦，拿命救了这俩丫头，你小子倒好，不栽树，光吃果子来了？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胜利的果实，绝不能让参谋夺走。 “你撒谎，你嫉妒！诗嫣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人是野战部队的一名参谋，不仅长得像萧团长，功夫也很高强，手下又有那么多兵，除了他，还有谁有本事来救我们呢？”范可儿一脸不屑。 这丫头还嫌说得不过瘾，再补充了句：“我和嫣儿专门去找过舒营长，营长承认，萧团长在他们营里，备有套作战服。解救我们的那天晚上，是舒营长亲手给萧团长三弟，穿上这套作战服的。” 赵诚急得几乎晕头转向。突然，他觉得后怕起来，西南军区野战部队，就驻守在川省、云楠省一带，目前配合特战团的多国联合扫黑任务。这参谋，没事如果常来和李诗嫣拉拉关系，后果令人提心吊胆哪！ 老子是萧剑三弟，参谋也是萧剑兄弟，这关系，奶奶的怎么这么邪乎？赵诚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总不能兄弟就这么反目成仇吧？ 范可儿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击中了赵诚心灵最后的防线：“诗嫣已经准备给野战部队的参谋去信了，要他亲口承认，那天就是他救了我们。而且诗嫣还说，一旦参谋回信确认，她就当场向他表明爱慕之情，这辈子非他不嫁。” 范可儿顺带补充了句，把之前的推测全部坐实：“那晚救我们的人共有三个，最后送我们回团的那个胖子，就是萧团长最要好的兄弟，是萧团长二弟。他姓舒，是名营长。野战团参谋和舒营长，团长的二弟和三弟同时行动，这猜都不用猜了。” “扑通” 又是一声，响动比刚才那次大了许多。被赵诚整个屁股坐实的凳子，不知怎么又猛地滑倒在地，新点的咖啡重新溅了他一脸。但这回，赵诚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缩在地上，在心里悲愤得连连苦叹： 天杀的参谋啊，你像谁不好，怎么竟然像萧剑锋哪；你是谁的兄弟不好，怎么偏偏也是萧剑锋的兄弟啊！如此轻易地抢了老子的胜利果实，萧剑锋这狗团长，还要老子绝对不能透露真实身份哪，这事该咋办办才好呢？ 范可儿吃着惊，起身相扶，嘴里还在落井下石：“嫣儿对救她的恩人，可是日夜萦绕在心。恩人若要是单身，嫣儿真要以身相许呢！” 赵诚心里“哇”地一口鲜血倒流，眼前一黑，向后便倒。 李诗嫣端着馄饨，笑意吟吟地刚好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瘫在地上的赵诚，吓了一跳：“你们……这是闹哪出呀？” 叽叽歪歪爬起来，赵诚眼前金星乱冒，又不得不当作没事人似地，强忍着痛苦。 范可儿把纸牌“刷”地合龙，爽快地笑了：“哈哈，嫣儿，我算出来了，你的命运暗码是7和9。” “命运暗码？啥样的，替哥算算？”赵诚哼哼唧唧地搭讪着。 嫣儿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听说了刚才两人在说救命恩人的事后，她有些害羞。其实，她觉得像萧团长身材的人还有一个，如果赵诚和那个参谋有同样的特工身手，她早就将他列入考察对象了。 “诚哥，别听可儿瞎扯，闹着玩玩的。”李诗嫣小口吃着馄饨，轻声说。 赵诚却突然间愣了愣，看到馄饨，他想起了去年9月前往川省白泉镇军训时，吃到过的馄饨，指定比这儿的香多了。 想到馄饨，他就想到了白泉镇馄饨摊，那个做杂工的疯婆子。 几乎忘了这个人了，听馄饨摊摊主说起过，这是个有故事的人，1997年时也在香之江，似乎是个什么风云人物。可是，为什么会变成流浪四方的疯婆子呢。 现在，有1997年有关的事，仿佛都已经结束了，也许，这个疯婆子，仅仅是无数个悲惨故事中的一个吧。也许……可是，这个也许的后文在哪儿呢？ 仰天吸了吸鼻子，他端起了新上的咖啡，没话找话地问道：“呵呵，我以为命运暗码是啥神秘技术，原来是瞎扯的啊。” 范可儿“腾”地把纸牌拍到了桌上：“谁瞎扯了？我从钱卫东那儿学来的，觉得挺准啊。钱老爷子可是奉若神明呢，说每个人都有命运暗码，他的老情人周露娜，命运暗码就是4和9，不是挺准的？” 赵诚抬起了眼，周露娜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始终和半边耳合在一起：“原来是钱卫东教你的，说说，啥叫命运暗码？” “比如你无意识中写下一串数字，其中反复出现最多的，就是你特别喜欢的。”可儿说着，掏出纸笔，“来，你闭上眼睛，不假思索地写出几十个数字。” 赵诚依言闭上眼睛，一口气了近百个数字。 可儿在纸上圈圈划划，有的地方还做上记号：“你看，这些数字中，反复出现频率最高的分别是2和5，说明你对这两个数字特别偏好。” “呀，还真是哎。”赵诚拍拍额头，表示哥蛮惊讶的。 可儿指着做上记号的地方：“你再看，这几组数字，加减乘除的结果，都可以是2和5，说明冥冥中，你对这两个数字有着割舍不断的依恋。” “买尬，挺神的哈。”这回，赵诚算心服口服了，他也算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敏感了，可是愣是没看出来。 命运暗码，会有用吗？ 第二天就可以得到见证。 第161章 又喝高了 第三天上午。 在员工们敬仰的目光中，芳子满面春风地走进证券部大办公室，连放提包的手势，都瞬间变得那么充满了豪气。 因在白唇鹿股票上的神一般精准的操作中，芳子声名大震，昨天收盘后的员工例会上，连金融中心主管、副主管都亲自赶到证券部，对芳子予以了隆重表扬。 陈铭当即在例会上宣布，芳子很可能就是那个天降伟人，用来挽救金融中心目前的颓势。因此特别决定，授权芳子五个账户、总计2亿元资金的操作。 何白涛和侯冰当场就蔫了，原本想让赵诚跟个脓包师傅，没想到弄巧成拙，竟然是个神一样的师傅。 当然，这仅仅是场戏。芳子随后就被叫到经理办公室，她被任命为陈铭特别助理，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次日根据陈铭的提示，买进若干只股票。 这是芳子得到重用的信息，意味着这只饭碗，有了陈大公子撑腰，从此不用愁喽。 企鹅里的那个股神账号，始终黑着灯，芳子感谢了再感谢，也不见头像点个亮。 次日上午的操作有条不紊，按照陈铭布置，芳子先动用两千余万元，顺利买进了三只股票。神秘资金果然嗅到风声，这三只原本属于冷门的股票，成交量节节放大，显示有资金在秘密吸纳。 芳子将仓位，逐步加大到了近亿元。 双方在同一天买入股票，但次日才可以抛出。也就是说，神秘资金要打压股价，必须等到第二天。 由于双方都没有打压筹码，这三只股票又都属于无庄股，因此双方一味买入后，股价竟然节节走高，到收盘时，三只股票几乎都逼近了涨停板。 证券部再次轰动，芳子在这一天操作中，再度收获了接近10%的收益率，赚了近亿元。 然而大家都不知道，今天才是敌我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刻。 果然，上午9时30分开盘后，抛盘汹涌而来，神秘资金不惜成本进行着砸盘。 孰料，躲在李诗嫣办公室的赵诚、陈铭，早在集合竞价结束的前几单，就将股票如数清空，仅仅损失了2%而已，同昨天相比，还是赚了近8%。 股价朝着跌停位置狂泄而去。 赵诚和陈铭同时笑了，这一仗，看起来是既能看到对方盘的操作方法，又能让自己账户赢利，真是一举两得，希望今后能多搞些类似花样。 芳子根据陈铭提示，在跌5%位置，开始大举搜集筹码，但并不全仓参与，而是仅仅动用了四五千万元，制造散兵坑迹象，看看股价跌破5%，立即出几手大单，让人误以为她不断在买入，对后市极度看好。 中午收盘时，赵诚看得头晕脑胀，却没有什么收获，好在昨天收益率有8%打底，今天下午双方实力消耗过大，加上股价被激活，各路做多资金蜂涌而入，股价不会再深跌。 今天就算跌5%、明天开盘再低开3%，金融中心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折些跑道费印花税而已。 走到食堂门口时，正在沉思凝想的赵诚，被人一把抱住了肩。 “阿诚，陪哥去喝几杯。” 是范东东，哭丧着脸。 大师兄很少喝酒，今天却反常地从吧台，拎来了一打12罐装的啤酒，赵诚吓了一跳，凭他们两人酒量，半打就可以淹死个大概，这家伙今天怎么了？ “哗哗哗……”范东东把两只碗都倒满酒，率先端起碗：“阿诚啊，咱俩鸡飞蛋打一场空了，你造不？” 挠挠后脑，想不出空在哪儿，老实地摇了摇头：“范兄，请你说人话。” “咕咚咕咚……”范东东把整碗酒都倒时嘴里，抹抹嘴巴，拈了颗花生丢嘴里，悲情地咀嚼着，语音低沉，“阿诚啊，原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天真，你太天真，涉世不深！” “啥事啊？”赵诚有些不耐烦，大师兄没这么婆婆妈妈，跟他妹那样，个情挺爽直的呀。 “唉！”大师兄一声长叹，“嫣儿啊。咱俩竞争来竞争去，你造不，人都给军区一个参谋写情书了。这还是我妹可儿偷偷告诉我的呢。” 赵诚蓦地瞪大了眼：“原来是酱紫？” 李诗嫣在寻找救命恩人的事，范东东知道，但不知道她已经初步锁定了恩人，并打算以身相许。可儿为了不让哥难过，也一直瞒着她，前天跟赵诚在咖啡馆偶遇，可儿打算刺激刺激赵诚。但她也知道，李诗嫣这人感恩心极重，真若让她找到救命恩人，恐怕她会说到做到。 不得已，今天上午才告诉给了范东东，让他有所心理准备。 “哈哈哈，原来是酱紫！”赵诚大笑三声，笑得范东东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阿诚，这事，很好笑吗？” 赵诚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脚踩着，左手支腰，豪气满怀：“岂止是好笑，简直大快人心！来，范兄，小弟陪你到醉生梦死！” “咕咚咕咚……”大碗的啤酒被秒杀于喉咙，噎得这小子直翻白眼。 论酒量，他还比不上范东东，喝完就觉头有些晕，盯着范东东，怎么看都觉得有两个人影。赶紧从兜里掏出张百元大钞，乐呵呵地左右前后示众数圈。 “喂喂喂，大家听好喽，我有木有欠谁债没还，现在赶紧了哈，欠一百的当两百数，稳赚不赔喽……” 范东东气得劈手就将钱夺了下来：“你丫的犯什么贱？哥伤心着呢，你乐成这样，反差太大！” 论感情，赵诚其实跟范东东挺要好，也投缘，若不是因为李诗嫣缘故，两人完全可以当成基友。但这一年来，范东东仗着跟李诗嫣高中同学的便利，处处占着上风，赵诚被他压得相当惨。特别是李姨关于李诗嫣终身大事的那席话，始终让赵诚喘不过气来。 今天，有仇不报，枉为君子。 两人一个假痴假瘨，另一个真悲真痛，转眼间12罐啤酒见底。 范东东哭丧着脸朝东，赵诚哼着流里流气的小曲往西。 也是醉得厉害高兴得厉害，这小子不辨东西，东倒西歪地一条道走到底。 道路尽头，只有通向楼上的楼梯。 楼上，是女生宿舍，李诗嫣跟范可儿就住二楼。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的眼泪，哼哼哈兮，双截棍，快使用双截棍……”混搭加串烧，能把刘德华大叔和周董的歌，唱成如此流畅宛若优美篇章的，也唯有赵诚了。 寝室里一道风闪电般而来，恶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耳朵，一声怒叱：“给老娘闭嘴！就你那破嗓子，倒贴老娘一万元都不要听！” 有些吓尿的赶脚，范可儿这辣妹子，为神马总是喜欢揪老子的耳朵？ “可……可儿，能轻点不？揪成了猪八戒，哥真的成二师兄了。” 缓缓睁开眼，赵诚突地抖了三抖：今天的可儿妹妹，穿得那是相当的清凉哈。上身露脐短薄装，里面没凶兆，珠穆朗玛峰包裹不住地往外挤；下身，嘿嘿，咋的穿这么短的裙子呢，嘿嘿，要不装醉躺倒算了，从下往上看，春光无限嗯哪。 可儿双手叉腰：“想来打嫣儿主意，是不是？嫣儿被她哥叫走了，寝室里只有姑奶奶一人。” “嗯，那就打……打你姑奶奶的……主意。”赵诚东倒西歪地挤进寝室，“中……中午，被你哥……灌了个半……半死。你是他妹，得替他还……还债，照……照顾我。” 范可儿的电脑开着，在研究股票走势。 她跟李诗嫣没有操作任务，综合部上班时间为两点半，闲着无事，认真虚心地学习。以后嫣儿是要掌控金融中心的，她这个闺蜜，不能太没文化。 可儿前不久申请了个私人账户，投入十几万元钱，没事买进卖出闹着玩儿。 见赵诚强闯民宅，一屁股就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范可儿咧嘴笑笑，有些没辙了，回头倒了杯水端来。 她跟李诗嫣不同，对赵诚玩世不恭的个性，不仅不感冒，反而有些赞赏的成份在。 “喂，我问你个事儿。”美臀靠在电脑桌沿，两条修长的玉腿对着赵诚，美女就这么跟赵诚来了个近距离正面接触。 “呃，请……请问。”赵诚趁着酒意，故意向前一踉跄，伸出手想触碰可儿肤色光洁的玉腿。 “就知道你这色狼来这套。”可儿“格格”笑着躲开了，“你操作股票，怎么如此精准？但在我看来，很多都有运气成份在内啊，我想来想去想不通，碰运气的话，不可能回回都这么准吧？” “呃……”又是个洒嗝，不过这回没伸出咸猪手，伸多就不值钱了。 可儿把杯子塞到了他手中：“检验检验你，喏，这是我新买进的股票，你帮我看看走势，下午能不能拉升？” 美女把杯子塞过来时，态度略带恭敬，顺便弯了下腰，赵诚的眼睛顿时发了直。 他跟可儿的最短离，已经可以用厘米来测量，姑娘特有的体香顿时钻入鼻孔。他假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只眼睛却偷偷地瞄着范可儿的胸前。可儿今天穿太少了，里面肉嘟嘟地十分吸人眼球。 然后，里面因为没戴凶兆，所以那个视线几乎长驱直入，珠峰峰顶长什么样子，大家需要知道答案吗？ 赵诚现在知道了，可儿珠峰的峰顶，嗯嗯，此去删去五千字。 身体某个部位，“腾”地有了最大反应。 162.第162章 命运暗码 望着可儿珠峰峰顶，赵诚身体某个部位有了激烈反映，冲动之下是魔鬼，他正想奋不顾身而起，不料可儿伸出一条玉臂，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把色迷迷的眼睛，从老娘身上移开！”范可儿命令。 “喳！”赵诚叫出一嗓，俩眼朝天，嘴里嘟哝着：“好看的东西么，就……就得让人……多看看，对不？” 他太了解可儿的麻辣个性了，真要用强，这小妞敢跟一切帝国主义斗争到底。她若真想给你，你拿着火箭导弹，她愣是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并夺取最后的胜利。 今天，可儿却有些暧昧地说。 “要不要脱给你看？”赵诚刚才的这种嘴活范可儿见得多了，小样的以为老娘在网上没见过j。j？ “别别别……要……要犯罪的。”赵诚属于说的比做的好的那种，当然，也不是不想看哈，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当，醉得想一头栽倒，你再给老子看*的地方也没用啊，还是留着等要用的时候看比较好。 范可儿突然抬起了头，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长睫毛勾/魂般颤啊颤，直看得赵诚心里像蹿进了头小鹿般“砰砰”直跳，不过他知道范可儿看人就是这样子，绝没有勾引你的意思。 “姓赵的，今天下午你陪老娘亮亮绝活，看看你在股市上到底有什么身手！” 赵诚有些被吓毛，抬腕看看表，时近一点，股市下午盘即将开盘。不过下午属于垃圾时间，敌我双方都不会再浪费弹药，不去盯盘也罢。 “老子想……想尿尿！”说完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哗哗哗撒了个痛快。 “野蛮！”娇叱声起。 藏好小鸟，“希里哗啦”冲了个澡，赵诚穿着背心就闯入了美女闺房。 “美女一人在家？寂寞不？要哥陪不？”赵诚嘻皮笑脸地吼道。 “魂蛋！”范可儿骂出一声。 天旋地转地在电脑前坐下，打算正儿八经地看看可儿所买的股票，可惜眼前金星乱冒。 “股票怎么样？赚了吧？”眼前的线条，老是重合在一起，加上可儿身上的高档香水，不断撩拨着脆弱的心脏，搞得赵诚心烦。 范可儿顿时沮丧起来，“唉，别提了。” 赵诚突然凑近她耳朵，“输得只剩内/裤喽，哈哈哈……” 范可儿操起手边的枕头，没头没脑就朝他砸来，赵诚急闪身躲开，重新盯住了盘面。花花绿绿的股票买卖盘，一串串数字映入眼帘，像催眠曲般几乎当场将他催倒。 这是一只叫蓝海股份的股票，是陈铭提供给芳子三只股票中的一只。范可儿对陈铭的学识相当佩服，因此根据他选的股票，自己进行着操作。 哪知道，进出的时机把握得不好，上午在敌我双方激战正酣时，被高位套住了——11元钱买进，现价只有9元5。 赵诚天旋地转，空洞地睁着眼睛望着屏幕，努力保持着平衡。自选股里，蓝海股份的抛盘越来越大，经常有两三千手的卖盘涌出，另外几只科技股，成交量也在温和放大。 闲着也是闲着，赵诚帮范可儿数起了数：4870手、2430手，哇，5490手、2340手……手……手……呼，呼……头一沉，脸压着键盘就打起了呼噜。 范可儿猛地从床上蹦起，死命将赵诚的头拉直：“死猪，老娘新买的键盘，压坏了你赔得起？” 动作过于猛烈，赵诚大脑顿时缺氧，眼前金星火星水星木星冥王星乱冒一片，英雄就义般气息奄奄顽强地吐出一句：“我赔……赔不起……庄……庄家会赔给你。” “我切了你的小j。j。”别以为看人含情脉脉的美女，发起怒来不会偷袭你要害，“庄家，庄你爹的头家，也不知庄家死哪儿去了，股价只会跌不会涨。” “别……别问候我早死的爹……爹呀。”赵诚委屈而又不满，用手点了点自选股中一只叫浙太股份的股票：“庄……庄家去……去这只股票了，它……它要被切了小j。j。” 浙太股份，也是陈铭选中的三只股票中的一只。 范可儿不以为然，“你以为你真聪明啊？” “呼……呼……”赵诚仰靠在椅背，打起了呼噜。 酒后容易着凉，范可儿拖不动赵诚，只好走到储藏室，去找旧床单——覆盖自己芳香*的，可舍不得盖到这臭男人身上——反复筛选了几分钟，这才恋恋不舍地拿着床单出来，盖到赵诚身上。 眼光扫过电脑屏幕，她猛地张开樱桃小口—— 浙太股份，在她找床单的这几分钟，卖盘上涌入天量卖单，瞬间打压到了负5%的位置。 什么情况？ 范可儿瞪着俩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盘面看，只见浙太股份的卖盘汹涌而入…… 这是一场阴差阳错的遭遇战。 上午芳子的操作，集中在另一只股票上，陈铭以为下午赵诚依旧在电脑边观察，命令芳子下午出击蓝海股份和浙太股份两只个股。 哪料赵诚却喝醉了酒，跑到了可儿寝室。而神秘资金，接获前天金融中心放出的风声，对三只股票进行了重点关注，并立即暗中吸足筹码，一见哪只股票有密集成交量放出，立即予以强力阻击。 买卖双方，在蓝海股份和浙太股份上，形成了短兵相接之势。资金实力明显占优的神秘资金，对两只股票开始了狂轰烂炸。 范可儿瞪着俩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盘面看，只见浙太股份的卖盘汹涌而入，蓝海股份的买盘却逐渐萎缩，从几千手下降到几百手，很快就只有散户的几十、上百手在参与了。浙太股份却很明显有强庄入驻，短短半个小时，一会儿拉高，一会儿深跌，成交量急剧飚升，在跌5%左右附近来回震荡。 范可儿整个人都傻了，赵诚是怎么知道庄家转移到浙太股份去了的？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她掰住赵诚的肩猛烈摇晃，无奈这小子死了般“呼呼”打着呼噜，就是不见清醒的模样。范可儿跑进卫生间，“哗哗哗”放满一面盆水，照着赵诚头顶“哗啦”没头没脑就直灌下去。 “哇呀……”赵诚屁股被火烫着了般，从椅子上猛弹起来，“扑通”摔到了地上，睁着醉意迷离的眼，看见是范可儿，抬起沉重的手拍拍小心口，憋出一句：“海海海……海啸，吓死老子了。” “死鬼，快快盯盘，盯盘！”范可儿揪着耳朵，将他拎到了椅子上。 赵诚一头雾水，“盯盘，盯啥盘，不是有你们盯着吗。” 范可儿急了：“你刚才说，蓝海股份的卖盘要转移到浙太股份上去了，你看，这不才几分钟，浙太股份都跌5%了，真是凶悍之极。” 赵诚支着醉醺醺的酒眼望，吓了一跳，迷迷糊糊觉得好像刚才自己是说过这话。 “你怎么发现庄家转移了的？”范可儿弯下腰来，讨好地问，低领顿时飘下来，赵诚的目光全部贪婪地抚摸到了鼓鼓囊囊弹性丰富的胸峰上，心里一阵哆嗦。 “我发现了么？我怎么会发现呢？”摸摸头，赵诚糊涂了，不过，刚才好像是有什么感觉。 范可儿兴奋得两手捂住了他的脸：“是不是啊，你的灵感又回来了？” 赵诚掰开范可儿肉嘟嘟的玉手，低头深思着。刚才他借着醉意，在数蓝海股份的抛盘，操盘手显然比较急，然后范可儿在背后问了他一句什么，说要切他小j。j，他下意识地望了眼裤档，抬起眼睛时视线正好落在浙太股份上，一连串上千手的卖单不断在盘面上闪过，他看到了……看到了…… 赵诚一头跳了起来：“我看到了某种规律！” 他立即点动鼠标，将软件页面设置成两股显示格式，不顾全身湿得像落汤鸡，紧盯起了盘面。蓝海股份的买盘已经平息，股价被死死地压着，毫无翻身迹象，买盘上鲜见千手以上买单，显然都是散户所为。但浙太股份上，却是卖盘和买盘齐飞，股价始终在跌5%上下剧烈波动。 “4870手。”他开始数数。 “2430手。” “5490手。” “2340手。” 他确信，这些数据出现了神奇的组合和规律，而正是这些神奇数字，让他准确地捕捉到庄家从蓝海股份撤退后，迅速地进入了浙太股份中的信息。 总算看出来了： 上面这组交易数据，揭示了两个暗码，第一，操盘手喜欢4这个数字，每笔抛单都带有4，而且按照出现的先后顺序呈“1223”排列，在他观察到的后续盘面中，这个特点也经常出现。 第二，这些数字全部相加或加减，结果总是出现9。比如4870后，全部加起来尾数是9；而5490则不同，但5－4+9+0，其尾数也是9。 赵诚猛地抬起眼，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范可儿。 4和9，这两个数字，是谁的命运暗码？ 周露娜！ 钱卫东曾经说过，周露娜和半边耳，透露过今后会成立家私募基金，并和富士会社合作。这俩货顺利窃取钱卫东企业后，人间蒸发，很可能隐入地下，从事基金运作了，他们熟悉资本市场操作，做私募来钱不要太快。 那么，周露娜跟富士会社合作的事，几乎不用怀疑了。因为富士会社目前受国内资本管制，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热钱流入，他们需要像希望集团一样，吸纳民间资本参与。 巧合，会有很多；如此各种元素具备的巧合，它必然地指了一个答案： 神秘资金的头狼，就是周露娜！ 163.第163章 峰回路转 关于周露娜就是头狼的判断，是对的，周露娜就是富士会社围剿希望集团金融资产的排头兵。她自有资金15亿，几乎全部是从钱卫东的st兰大公司中，空手套白狼而来的资金。 富士会社狙击希望集团的总资金为30亿元，周露娜一家就占15亿元，可见其在富士会社中的地位。 而赵诚苦思不解的是，周露娜为什么和富士会社同流合污？ 答案异常简单，野狼十多年前拐走杨眉时，同时还拐走了另一个少女，她就是周露娜。她跟杨眉乘坐同架次飞机前往日本，两人还见过面、打过招呼，只不过周露娜这个名字是后来改的，两人从此之后再也没接触过，是以她们都不知道这情况而已。 几年后，杨眉认清了形势，立志成为高手中的高手，以报滔天之仇；周露娜则恰恰相反，她心安理得于灯红酒绿生活。她的特工技能，在训练不久后就被淘汰，随后便成了以出卖色相为资本的最低级间谍。 富士会社女特工，美女如云，周露娜成为可有可无的角色。 野狼将她重新带回了华夏国。此时的野狼，已经脱离富士会社，投入了更强大的索里斯基金怀抱，但他并不打算一辈子替索里斯卖命，而是另有图谋。 半边耳和周露娜，就是野狼两枚极为重要的棋子。因为，此时的野狼和半边耳合作，成功窃取了赵啸天的页岩气第一部分资料，他深深地明白，所有资料集全后，完全可以让自己成为统治世界新能源的霸主。 第一部分资料卖给野狼背后的神秘人物，这并无大碍，因为野狼可以复制一份。 随即天赐良缘，在1997年东南亚金融风暴后，野狼阴差阳错地和李丽交织在一起。他说服富士会社，成功得到了李丽手中的第二部分资料。 只要得到最核心的第三部分资料，也就是页岩气开采的催化剂技术，野狼和半边耳就将踏上世界新能源霸主的路径。 周露娜的作用，此时就开始显露出来。当初由于周露娜不擅特工技能，野狼将她送到了商业学院。她承担的是收购华夏国相关企业的任务，首先瞄准的就是钱卫东的st兰大。 这家公司的原名叫兰大实业，是家做船用机械材料的传统企业，基本面一般，业绩也一般，每股收益长年徘徊在几分钱，但总市值达到了五六十亿元。 兰大实业主产品，叫做挤出机螺杆，它作用是使胶料随螺杆旋转运动逐渐变为直线运动，向机头方向推移，并与机身相配合，压缩生热、软化搅拌，混合胶料。 看起来它与页岩气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然而根据赵啸天的技术，它稍作改进后，恰恰就是简易式页岩气开采设备中的重要配件。 五六十亿元收购兰大实业，野狼显然还没这个实力。于是，周露娜出手了。她成为钱卫东情妇之后，没过几年，就按照野狼的计划，将它变成了巨额亏损企业，并顺利戴上st帽子。 这一切，都是在为低价收购作准备。 最终，在周露娜策划下，可怜的钱卫东联合了韩氏兄弟私募基金，准备以兄弟俩为幕后庄家，把st兰大经过重组后，股价炒到天上去。 钱卫东年事已高，他想把企业股份，秘密地腾挪后，转移至他情妇名下，然后实现一夜暴富的目标。经过几年密谋，于大半年前，他们开始实施这个罪恶的计划。 周露娜和半边耳，随即通过十几个账户，悄悄地承接着st兰大减持的大小非，如果算份额，她的账户累积起来，已经和第一大股东不相上下。 卖掉股票，获取暴利的时机成熟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拉升股价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深谙资本市场操作的钱卫东董事长，表现出了极其的小心。因为此事一旦发生意外，极有可能导致证券监管机构介入，从而把他和情妇的阴谋暴露于众。 所以，他需要两个借手。一个借手，是拉升股价的操盘手；第二个借手，则是公布重大利好消息的合作方。 操盘手，董事长瞄上了韩家兄弟，作为两个凶悍的投机客，他们有经验、有实力，而且懂得如何规避监管。双方一拍即合。 合作方，董事长选定了几家带有军工背景的公司，经过一系列谋划后，制订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合并重组计划。 董事长真可谓左右逢源，他脚踏两头船，却对一方只公布一半消息，所有的计划，都攥在自己和情妇手里。 2003年的股市，符合三个条件中的一个，st股票重组后就可以不设涨跌停板，而合并换股，正是其中的条件之一。 当初，钱卫东和韩氏兄弟俩制订的计划，是要将股票从2元，拉升至10元左右，整整5倍的赢利。 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秘密吸纳了足量筹码的周露娜，在开盘后股价拉到近300%时，就开始疯狂地抛售股票。 而当时，赵诚是在开盘涨幅288。88%时，顺利地将股票获利了结，从而彻底粉碎了何白涛登顶股神大赛冠军的梦想。 其后的事，赵诚压根儿就没多看一眼，因为都不关他股神大赛的事了。 事实上，在赵诚离开后，st兰大发生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韩氏兄弟按计划疯狂地买进股票，准备按当初约定，拉升至十元一线。然而，在6元左右，却遭遇到狂风暴雨般的抛盘袭击。 这正是周露娜暗度陈仓之举，她的手头，有足足40%的筹码，囤集于全国各地证券公司的数十成百个账户中。如果没有韩氏兄弟傻了般接盘，她哪里可能全身而退？ 几天后，韩氏兄弟耗尽家财，并举债数十亿元，总算将抛盘全部吸干，而股价，却仅仅被拉升到了7元一线。 此时的韩氏兄弟，发现情况有了极其不妙的变化，他们一味与空头死决，到头却看到，自己拖拉机账户中的筹码，已经高达70%以上。 他们修改计划，准备在7元一线清仓出局。毕竟，350%的获利，也可以令人接受。 这一切，都在周露娜和野狼、半边耳的算计中。他们不仅要借钱卫东和韩氏兄弟之手，在股市中获取暴利，而且要吃干榨尽，达到最终目的。 他们的终极目的，是要低价收购st兰大。 一封举报信，静静地躺到了证监会案头。此时，正是韩氏兄弟大肆公布利好消息、疯狂抛售股票以图获利了结之时。 股票突然以证监会插手调查为名，被上交所强制性临时停牌。 两个月后，调查结果公布，st兰大涉及内幕交易、虚假重组、严重侵害股东权益。股价，从此以一字跌停方式，从7元钱一直跌到一元多才总算止跌。 而这只股票被退市，几乎也是板上钉钉之事。 韩氏兄弟的收集筹码、清洗浮筹、拉升股份的成本，就得3元多，他们不得已，在1元出头的价位，以亏损三分之二的结果惨痛出局。 这一仗，把韩氏兄弟多年来辛苦打拼积累的财富，可以说消灭殆尽。 而周露娜却一举两得，在其后st兰大的破产清算工作中，以关联企业出面，顺利地以略高的溢价收购了st兰大，将所有不良资产剥离后，单独剩下螺杆这个主产品，成立了家公司秘密运作，以待野狼将所有页岩气资料都搜集完备后，就开始新能源霸主之旅。 现在，周露娜和半边耳分工明确，她以私募基金身份，和富士会社合和，在资本市场上获取着最大利润；半边耳主要负责螺杆企业运作，随时准备将它转型成页岩气开采配件公司。 …… 此时，赵诚正呆坐在范可儿寝室，酒也被吓醒了，关于这一年来和股市有关的所有细节，走马灯般盘旋于脑海。 他心里已经认定，狙击金融中心的神秘资金头狼，就是周露娜，但目前没有确凿证据，无法百分之百证明。 猛然起身，他想到了钱卫东，这老爷子，应该掌握着最详细的信息。 “可儿，马上通知李姨、陈铭、嫣儿和你哥，到这儿集中，别打电话，以防泄密。我感觉，找到击溃神秘资金的途径了。” 说完，飞身朝钱卫东的实体经济部而去。 范可儿被弄得一头雾水，然而赵诚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每回特别认真时，就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她舞动绣腿，朝金融中心奔去。 一行人赶到寝室，发现赵诚和钱卫东已经交谈很久了，赵诚一手拿笔，不断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打发走钱卫东，李姨面带不解：“阿诚，你发现了什么？怎么击溃神秘资金。” 仰天深吸了下鼻子，赵诚的脸上带着无法理解的复杂表情：“李姨，现在可以确定，狙击我们的头狼，就是周露娜，她投靠了富士会社。今天非常巧，是她自己在操盘，否则我还真无法认清这娘们。但是难的是，如何把她从股海中找出来！” 周露娜手下有多个操盘手，一般情况下都是她下达指令，然后由操盘手进行买卖操作，当然，偶尔她也过过手瘾，比如今天。 范东东的脸上表情更是复杂：“找不到她，还不是白搭？” 再次仰天吸吸鼻子，赵诚主意已定：“不，范兄，这娘们从当初开始就埋下了祸根。现在，我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将是我们成败的关键之所在。” 第164章 危机深重 赵诚想去找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氏兄弟。 可以肯定，韩氏兄弟现在正满世界寻找着周露娜。在赵诚和钱卫东谈话中得知，韩氏兄弟亏损异常严重，多年来在资本市场打拼下的家业，基本在这场阴谋中亏损殆尽，而且还欠下了巨债。 韩氏兄弟毕竟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他们依旧可以借助以前积攒下的信誉东山再起。但找到周露娜，成为兄弟俩终其一生都为之努力的心愿。 甚至，兄弟俩在去年年底，向江湖放出风声，谁能提供周露娜准确信息，将重酬数千万元。 赵诚深知，根据去年卖掉st兰大的市值计算，周露娜当时就拥有了二十多亿元资金，投资实体企业后，目前她在资本市场上的资金，不会低于15亿元。而富士会社用于狙击金融中心的总资本，大概在30亿元体量，周露娜一个就顶半壁江山。 她的实力，相当于金融中心以及与李姨、范董、赵诚的合资。何况后面还有多只小基金追随其后，若双方在资本市场上硬拼，实力对比至少为2比1，金融中心取胜难度太大。 然而，韩氏兄弟却是资本市场上纵横多年的老江湖，虽然遭遇到灭顶打击，但江湖人脉还在，市场基础还在，操盘经验也还在。 联合韩氏兄弟，也许能使我方实力大增。 赵诚讲完心中计划，在场所有人都频频点头，这是个完美而进攻型的策略。 李诗嫣仿佛与赵诚心意相通，在众人愁眉顿展之际，她却依旧心事重重：“赵大哥，如何找到韩氏兄弟？”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赵诚身上。 赵诚却沮丧地摇起了头：“唉，比大海捞针还难。韩氏兄弟经过这次挫败，成为市场焦点，他早就潜入了海底最深处，怎么找到他们？刚才，钱卫东向我提供了以前俩兄弟的电话等联系方式，我打过了，全部都已经销号。” 范可儿脱口而出：“会不会登记有住址等信息？” 李诗嫣摇了摇头：“私募的做事方式最讲究隐蔽，任何信息都不可能给你提供真实的线索。” 陈铭抬起了头，望着赵诚：“阿诚，你的实习老师芳子，以前在京城一家大的公募基金工作过，听说和基金经理关系不菲。私募公募，其实业务上会有很多往来。像韩氏兄弟这种名闻江湖的涨停板敢死队代表人物，说不定会和大公募有联系。” 赵诚凝思片刻，点点头：“铭哥说得对，这条路值得试试。不过小弟出面不合适，恐怕得你亲自走一趟。” “嗯，我们走。”陈铭说完，和赵诚转头便往证券部跑去。 就在这边为寻找韩氏兄弟忙得不可开交时，京城某所秘密别墅内，周露娜和半边耳，也正对着刚传来的各种情报，进行着缜密分析。 赵诚想除掉周露娜，周露娜也正想把金融中心连窝端——富士会社，开出了10亿元天价。 希望集团和富士会社，这对结怨数十年的老对手，这次交手将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上世纪八十年代，陈龙希在香之港，从舅舅手中接过庞大的家族企业时，正好碰到富士会社产业转移到香之港，双方发生了首场血战，以富士会社惨败而告终； 1997年前，投靠了强大的索里斯量子基金的富士会社，趁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之时，对希望集团发动了摧毁性攻击，最终李丽出面，以赵啸天页岩气技术为代价，给弟弟留住了一口元气。这次交战，以希望集团付出总资产十分之九、并败走新佳坡而告终。 如今，希望集团卷土重来，和富士会社在华夏国市场再次遭遇，作为深耕数年之久的富士会社，岂会让希望集团有落脚之地？ 以周露娜、半边耳为头狼，富士会社纠集多个小私募，并集结了会社华夏国分神四个区（中原区已被赵诚摧毁）的流动资金，以30亿元规模，在资本市场上对希望集团傣县金融中心，展开了血腥猎杀。 首阶段的战斗，周露娜、半边耳的进攻势如破竹，很快使陈铭为核心的证券部，亏损率高达20%以上。 眼见硬拼之下，就可消灭一半的金融中心资产，哪料陈铭迅速进行了战罢转移，改以小资金游击战术。 这招短暂收到了效果，因为周露娜不可能对这种持股时间不超过三天，而且股票多达百只以上的战术，全部关注到。 但这招的效果是有限的，因为它更多地考验操盘手的实战能力，而金融中心的优势，在于它经理层的强大研发能力。果然，半个月后，金融中心的收益率，仅仅是止住了亏损而已，并没有狂飚突进。 周露娜的目的，是吃掉金融中心，并不满足于中心不挣钱。她很快动用了富士会社特工资源，并摸熟了金融中心的游击战术。 百余只经理层千挑万选的股票，完整地摆放在周露娜和半边耳眼前，证券部20名操盘手履历、以前任职单位、个人投资偏好、操盘手法，等等等等，无一遗漏地摆到了桌前。 每个员工操作着4000万元的账户。 周露娜微笑着，咀嚼着这句话，指挥十几名手下，正专心致志地在电脑上，进行着各类复杂的运算。 4000万元的资金并不大，但是如果某个时间点，迅速买入某只股票，还是会有迹可循，因为成交量会相应放大。 以10元一股股票为例，4000万元能买约400万股，折合为4万手。4万手成交量买进或卖出，在短短十几分、或者一个小时内出现，量能变化会成陡升陡降之势。 这几天，周露娜干的就是这件事：在这百余只股票中，设置一个根据成交量自动变化的曲线，凡是出现异动，再根据金融中心20名员工各种特征加以甄别，就能大致分析出，对手买进了什么股票。 赵诚和陈铭疾步朝证券部走去时，周露娜也差不多完成了这百余只股票的跟踪软件设置。 她，就快要亮剑了。 空中，有无数把夺命之剑穿越而来，赵诚和陈铭却浑然不觉。 两人走到芳子身边，赵诚若无其事地在椅子上坐下，看起了股票，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长。 陈铭挤出挺不自然的笑：“芳子，以前你在著名的公募基金干过？” “嗯，陈公子，这事履历上都有，我干了两年，业绩么，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芳子赶紧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回答。她目前是陈铭的临时助理，对于大靠山，不尊重怎么行，何况人家是董事长的公子呢。 “咳咳，想向你打听件事。”陈铭的话有点不自然，这么多年来，只有别人求他，哪有他求别人呢。 “陈公子别客气，我知道的，必不会向你隐瞒。” “嗯，前几年，有个非常凶悍的涨停板敢死队，代表人物是韩氏兄弟的私募基金，芳子知不知道韩氏兄弟的情况？” “呃……”芳子愣了愣，马上接上了话，“听说过，但我没接触过，也不知道和公募基金有什么关系。” 赵诚抬起半只眼睛，瞄了眼这娘们背影，从刚才那声“呃”中，他判断芳子在撒谎，她知道韩氏兄弟的更详细情况。 陈铭突然间就语塞了，他平素就讷于言敏于行，对于唇枪舌战很没这个实力。 见陈铭转身想走，赵诚使了眼色，示意老兄你稍等。 启动前天刚申请的“股神”企鹅，赵诚直接发了把刀给芳子：“想以后从我这儿发财的话，请对陈铭实话实说。” “毕毕毕……”芳子本能地点开了跳动的头像，突然间像中邪了般，呆在了原地。 良久，她缓缓转身，朝证券部大厅张望了一番，没看出任何异常之处。 陈铭跟她的谈话，都是轻声进行的，隔几米都不可能被人听清，而离芳子几米远距离，除了赵诚、陈铭别无他人。 她傻了般死盯了会儿赵诚，慢慢地走了过来。 赵诚早就把企鹅号删了个精光。 芳子坐回桌前，小心地写下一个地址，悄悄塞到了陈铭手中：“陈公子，基金间有很多内幕消息，我不方便说。这是韩氏兄弟的秘密住地和股市上用于发号施令的企鹅号，手机号码真心不知道。我以前跟基金经理去住过几天，也有过几单操盘合作，所以有住址和企鹅号。” 陈铭大喜过望，再三谢过之后离去，不久赵诚也找了个借口，重新回到了女生宿舍区。 韩氏兄弟，住在沪市南会县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 陈铭搂着赵诚的肩，神色大为轻松：“阿诚，现在就出发？你需要带几个人？” 赵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心态也缓和下来，他相信，凭他掌握的线索，不信韩氏兄弟不乖乖地听候他的差遣。 几个人正紧张地商量着找到韩氏兄弟后的对策，李姨突然接到个电话。 人们看到，李姨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坏的消息。 “什么事？”李姨放下电话，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李姨的脸色，有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在内，而她的答话，确实令人感到了匪夷所思。 “证券部20名员工，有14名员工账户买进的股票，被砸到了跌停板上。” “什么？”所有人脸色陡变，倒抽了口冷气，这意味着，对手已经破解了他们的游击战术！ 第165章 祭刀 几个人围在电脑旁，全目瞪口呆：今天证券部20名操盘手账户，买进了三十余只股票，竟然有接近半数被砸到了跌停板。 2014年7月底的沪指，尚处于1400点，离998点历史大底，还有400点可跌空间。 然而，8月份即将迎来一波弱势反弹，加速赶底要到9月以后。这也是赵诚为什么赞同陈铭出击股市的原因。 7月底的股市，是相对平静的，指数在盘跌之中，但多数个股都呈现出底部启稳状态。市道确实很弱，然而没弱到买进的股票，可以近半数跌停的地步。 今天沪深两市，被打在跌停板的共有四十余只股票，金融中心买进的股票都是绩优股，却占到了跌停板的四分之一，这理说不通。 赵诚心情沉重地摇着头：“周露娜确实破解了咱们的战术，她不仅得到了咱们股票池中的个股，还研究透了操盘手个性、风险偏好和操盘特征，所以出击如此精准。” 短线出击有它的好处，但4000万元成交量，却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 在场的所有人，身家性命都合在金融中心的资金账户上，周露娜手起刀落，斩下的是每个人的心头肉啊。 “怎么办？”范东东有些束手无策。 “祭刀，杀人！”赵诚从牙缝里吐出四个字，“嫣儿，马上购买去沪市的机票，我和陈铭去会会韩氏兄弟。” 范可儿突然挺胸而出：“诚哥，我跟你们去。” 这是可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出诚哥两个字，这个川辣妹，开始打心眼里对赵诚有了钦佩之心。 范东东瞪圆了眼：“老妹，你……” 可儿白了她哥一眼：“诚哥那玩世不恭的口气，能说服得了别人？铭哥又不善言辞的。做人的思想工作，还得你老妹这伶牙利齿来。” …… 第二天是八月一日建军节，它跟股票市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却是一个人心头永远的痛。 清晨。 牛散韩光正，披着丝质睡衣，站在沪市黄埔江畔的豪宅落地窗前，凝望着繁华的两岸江景，默默地想着心事。 从此后每一年的八一建军节，对于他来说，都是令人揪心的痛。 因为，前年也正是此时，有个客人匆匆地走进了他的豪宅，他就是st兰大董事长钱卫东。 当时的韩光正，是个彻头彻尾的牛散，和弟弟韩光启两人，依靠自己对华夏国资本市场的领悟，血腥拼杀，积累着财富。兄弟俩都是从穷困中走出来的，对财富有着贪婪的渴望。经过十多年打拼，实现了人生梦想，两人的财富达到了十几亿元。 但十几亿元资产，在资本市场里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钱卫东前来，正是请他出山，拉升st兰大这只股票的。这位董事长，在他毫宅里坐了整整一天，韩氏兄弟给他策划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重组计划。 2元左右的st兰大，经过这番运作后，将直线拉升至10元一线。兄弟俩的资产，也将马上增加5倍。 但是，一年后的事实，却给了韩光正迎头一击。钱卫东隐瞒了他情妇周露娜的事实。 周露娜卷款潜逃，钱卫东倾家荡产，从此人间蒸发。韩氏兄弟俩，也面临破产局面。 为了将财富最大化，兄弟俩在自有十几亿元资金基础上，再贷款十数亿元，准备一夜暴富。就在st兰大复牌暴涨288%的当天，兄弟俩还天真地狂吸着筹码，因为他们的计划，是要将这只股票炒到10元一线才出货，钱卫东会不断公布利好消息，配合他们炒作。 哪想到，当天丧心病狂的抛盘，却正是st兰大大股东的疯狂出逃。钱卫东将股份全部划到了周露娜名下，这个千刀万剐的娘们，竟然全部抛出人去楼空。 兄弟俩，成了被套在珠穆朗玛峰的替死鬼，总资金亏损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还清贷款和利息，他们原先的十几亿元，仅剩下数百万元。在富人群中，几百万元可谓穷得只剩下了条底裤。 好在兄弟俩在私募中，有着相当广的人脉，他们迅速借鸡生蛋，想方设法得到了几千万元低息贷款，又以民间借贷方式，使资金量达到了十几亿元。随后，兄弟俩投靠涨停板敢死队，成为闪电战中两名杰出成员。 仅仅不到一年时间，韩光正充分展露着自己才华，操作无比精准，在江湖上确立了无可撼动的地位，也成为江南一带敢死队的精神领袖。财富累积速度，也超过了历史任何时期。 今天，又是建军节，是一个灾难之日的起端。这一天，他又怎么会忘记？st兰大董事长钱卫东，虽然也是罪魁祸首，可他毕竟也是受害者，罪不当诛。该诛的，是那个臭婆娘！ “周露娜，哪怕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生啖你肉！” 恨恨地骂出一句，韩光正扬起手，将咖啡杯愤怒地甩在大理石地面上。 “啪”，碎屑溅了一地。小保姆听到动静，习惯性地从房间里冲出，又扫又拖，一边摇头叹息：“唉，隔三岔五摔只杯子，老爷这是生谁的气呢？” 韩光正抱歉地笑笑，拿起拖把，帮小保姆拖起了地。他是位谦谦君子，懂得贫寒子弟的尊严，刚才自己又情难自禁，指定吓着小保姆了。 “韩大帅，当心身体，火不要闷在心里，如果摔杯子让你痛快，你可劲儿摔。你让开，我来拖，我来拖。”小保姆善解人意，推开了他。 韩光正，目前是江南私募基金领头羊，本事高强堪比孙悟空，人送绰号大帅，凡有闪电作战任务，他的号令一下，中小私募无不遵令于麾下，是以小保姆也称他为大帅。 打开电脑，他见弟弟韩光启在线上，便发了个祝福，顺便问了句：“周露娜这臭婆娘的线索，还没有打听到？” 韩光启这大半年来，满世界寻找周露娜消息，一旦找到，必定万剑穿心，死无全尸。他的脾气，不像哥哥那些温文尔雅，而是充满着江湖暴戾之气。 “玛了个巴子，这畜牲不知躲哪儿去了。哥，你放心，我不找到这畜牲，玛的对不起韩家祖宗。找到后，第一刀你来捅，我乱斧把她劈成肉泥！” “嗯。江湖上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人一丈；人若欺我一分，我们韩家兄弟，也必以十倍相偿。弟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关掉和弟弟的对话框，韩光正翻开日历，默默地盘算着下一阶段的行动计划。这个建军节，恰逢双休日。周一开盘，因为市况不好，他不想重仓操作，而是轻仓练练手感，为下半年的操盘作些准备。 他打开了那只跟随他多年的绝密企鹅，这个号码，只用于私募、操盘手间联系之用。 “滴滴滴”，企鹅叫唤，提示有人要求加他为好友。 顺势瞟了眼，见是个网名“赵氏遗孤”的人，不认识。他点了拒绝键，对于陌生人，他从来不加好友。 “滴滴滴”，企鹅却不依不饶，还是“赵氏遗孤”。 韩光正面无表情，将鼠标移到“拒绝”键，正想点下，突然间就停止了——加好友的理由栏中，写着几个字“和st兰大有关”。 纳闷了片刻，他轻点加入键。 此人，来得蹊跷。 “赵氏遗孤”正是赵诚，昨天他和可儿乘坐夜间航班急赴沪市，但在芳子提供的南会县住地，却是大门紧锁，谁也不知道这儿的主人是谁。 当晚加韩光正好友，却音讯全无。 赵诚、陈铭和可儿3人几乎夜不成寐，在宾馆里熬过了个通宵，始终观察着企鹅动静。直到天亮时分。 “你是哪位？”韩光正问道，对这个信息，他不能置之不理。 “毕毕毕”，企鹅响声过后，对话框中出现了一行字：“韩兄别来无恙？” 韩光正微微一愣，别来无恙？这人认识我吗？私募界，从来不以真实身份示人，他又怎么知道我姓韩？ “如果没有什么事，恕我把你删除了。”他不紧不慢地打着字。 “韩兄，无事岂会登你三宝殿。这世界上，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周露娜啊。” 韩光正猛地挺直了腰：“什么意思？” “韩兄，你也不用装了，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在找这婊/子，可是一直找不到。对不对？” 韩光正沉吟了会儿，打下三个字：“请继续。” “好，我们直接谈条件吧。如果我找到周露娜，你给我什么回报？” “提供有效线索，给一百万元；带我直接找到她，给一千万。够不够？”韩光正的开出的价位，非常大方。 “赵氏孤儿”却发来个摇头的表情：“nonono，我不要钱，钱对我没什么用。” “赵兄，你想要什么？” “韩兄，叫我小赵吧。你现在杀不了周露娜，什么原因我现在不能透露给你。但你能够将她逼得倾家荡产，以报一年前你在st兰大上的滔天之仇。” 韩光正见对方说得如此明白，知道自己的这段仇恨，他必了如指掌，再装傻就没必要了，他也打开了天窗：“好的小赵，咱明白人说明白话。周露娜，是我韩家兄弟一辈子的仇人。既然你说现在杀不了她，我相信你。能弄得她倾家荡产，也是我渴望之事。小赵，你开个价。” 166.第166章 白眉鹰王 刚才，赵诚跟韩光正提到周露娜时，说了句“现在你杀不了她”，至于真实原因，是因为周露娜目前对他还有用，要靠周露娜的行踪，来查出半边耳下落。 现在，韩正光开出了价码，赵诚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送个笑脸：“韩兄，难道你不想请我喝一杯？” 韩光正蓦然醒悟，在网上谈如此绝密之事，不怕隔墙有耳？ 中午时分，两人从南会县赶到黄浦江边，韩光正亲自驾车，将两位神秘的年轻人迎进了豪宅。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原先准备了大套说辞的范可儿，顿觉自己成了个多余的人。恰巧，韩家来了客人，是位年纪在七十多岁的老人，可儿陪老人坐在客厅闲聊，赵诚则和韩光正走进了密室。 没有多余客套，赵诚开门见山，将关于周露娜的情况，简单作了个介绍。随即抛出了个问题：“韩兄，如果周露娜有三四十亿元资金，你有没有把握一举击溃她？” 韩光正盘算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道：“只要她的资金，集中在几只股票，而且这几只股票她的操作计划，我都能大致了解。我可以在几周内，就打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ok。”赵诚高兴地笑了，瞧韩光正这爽快样，应该能调五十亿元以上资金。 “小赵，开条件吧，你希望得到什么回报，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韩某都答应你。” “韩兄，我不要你一分钱，但你要把三分之一账户的指挥权，交给我操作。当然，你有监控权。账户的账号和密码，我都不要，而是我下达作战指令到你企鹅上，你根据我的指令，调动千军万马予以重击。行不行？” 韩光正沉默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条件，账号和密码掌握在我的手里？你的操作如果对我不利，我随时随地可以拒绝执行？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小赵，你为什么这么做？” “跟你一样，韩兄，被周露娜的同伙捅伤过心，我只求报仇，将她和同伙打得倾家荡产，不是图你的钱。而我亲自下令对她穷追猛打，能够真实地感受到报仇的痛快。” 韩光正非常爽快，能报仇，还有什么比这事更令人渴望的呢？ “小赵，成交。你让我确定对手是周露娜，而且有她详细的操作方案，我就答应，将三分之一资金即三十亿元，完全交给你操作。到时，你亲自给我弟弟下达指令，我弟弟指挥十名精通股市的操盘高手，负责不折不扣地执行你的命令！” 赵诚微笑着将陈铭推到了韩光正身前：“铭哥，韩氏兄弟的爽快，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现在，由你亲自来跟他谈吧。” 两人交谈甚欢。 赵诚则朝客厅走去，见范可儿和那位老人聊得正欢。 “诚哥，刘跃武老人，从台弯过来的，说委托韩氏兄弟，在沪市找个人。” 热情地打过招呼，赵诚有些好奇：“刘老伯，什么人这么难找，需要华夏国涨停板敢死队的扛旗人物亲自出面？” 老人抚着花白的头发，满口闽南腔：“呵呵，找我两个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啦，其中一个也是股票操作高手啦，我们失散多年木有消息啦，他出生在临近沪市的浙省宁玻市，但宁玻市那么大，我木熟人，就到这儿来找找啦。” “哦，股票操作高手？”赵诚顿时来了兴趣，同时还因为宁玻市这个地名，对他有种特别的亲切，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是甬市人，“敢问大叔，你们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失散的？” “唉，说来话长哪。”老人长叹了口气，“三十多年前，我们三个人从华夏国偷渡到台弯，就这么认识了。白眉鹰王叫容兵，家住宁玻市真海县。我到这儿来之前，先到真海县打听了一番，可是当地人都不知道有个海归的股票操作高手，更不知道白眉鹰王，我就只好托韩氏兄弟来查找啦。” “他姓容？”赵诚失声叫道，要知道，他的母亲叫容珊，正是宁玻市真海县人。 老人长叹口气：“唉，姓容啊。我们刚相识那么儿，白眉鹰王常念叨，说他能逃出地狱般的华夏国，全靠他一个远房堂姐帮助，否则，三十多年前就丧生喽。” “他远房堂姐？”赵诚感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喽，他堂姐啦，远房的啦，叫容珊啦。” 刘跃武老人从小偷渡前往台弯，几十年后叱咤东南亚资本市场，因须眉洁白、鹰勾鼻，人称东南亚股神，外号白眉鹰王。 三十多年前，正是华夏国举国上下投入大革命的狂乱时代。 浙省宁玻市真海县，容兵和远房堂姐容珊——正是赵诚母亲——同读一所小学。容兵家住与真海县一海之隔的真海岛上，容珊家却在县城。 1969年，举国陷入革命狂乱之中，杀人如麻，父子检举揭发，各种违背人伦的惨剧。容兵家庭，也被灾祸所笼罩。容珊家庭，也受波及，但境况相对较好。 容兵已亡的祖父，解放前是国内有名的大商业家，曾经在赫赫有名的沪市黄金荣手下干过。 这段历史，成为容兵家庭走向万劫不复深渊的致命利器。他的奶奶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因拒不向人民认罪，牵连家人，全家被秘密绑到县城，关押在离小学不远的一个仓库中。 革委会打算第二天召开公判大会，当从押赴刑场将容兵全家老少枪决。 看押仓库的，是容珊一个要好同学的父亲。 当天晚上，容珊冒着生命危险，偷来了仓库钥匙。就在她打开门放容兵全家逃跑时，革委会主任带人赶来提审罪犯。 容家为他们的血脉打开了一条生命通道，他们与革委会主任等人展开了拼死搏杀，家住县城、熟悉周边地形的容珊，则带着容兵抄小道逃往了后山。 此后，容珊全家受到牵连，但总算在人鬼不如的凄惨境地中，熬过寒冬。 听完刘跃武老人讲述，赵诚缓缓站起身来，原来，容兵是自己的远房堂舅，他受母亲帮助逃往了台弯，却开劈出一片辉煌的天地，终成东南亚股神。 刘跃武默默地点上根烟，又长叹了声：“唉，这是一个恩将仇报的故事哪，人心隔肚皮，真是看不清哦。” 赵诚惊愕地回过头，以为他在说母亲和堂舅，两人会有什么恩仇？ 老人笑了笑，知道赵诚误解了：“不是说这对堂兄妹啦，是说那个革委会主任啦。” “革委会主任？有什么恩和仇？”赵诚和范可儿同声问道，这故事，看起来曲折动人的样子。 “革委会主任复姓慕容，单名计，慕容计就是那个恩将仇报的人。他跟容兵都是真海岛人，当年还是容兵的祖父在沪市所救，那时容兵祖父生意做得很大了，慕容计还是个小年轻，流浪到沪市饿得奄奄一息，投靠老乡、容兵的祖父，容家极为仗义，加上慕容计又是本乡人，就救了他一命。后来，因为慕容计会算账，逐渐培养成了容家的账房先生。” “后来呢？”可儿流露出强烈的好奇。 老人抚了抚花白的头发：“后来啊，天就变了，解放了。容家产业都要被收归国有，由一个鲁省大汉的解放军军官来清点资产。” 恩与仇，就在那次清点资产过程中，分清了正与邪。 慕容计那时才二十出头，跟所有年轻人一样，有着强烈的出人投地念头，然而，他走的是邪路。见容家有颓败势头，他的心思就在飞快地运算着。 容兵祖父有三个小妾，长得个个美艳非凡。 鲁省军官看中了其中一个小妾，无奈此时容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容兵祖父在，谁也不敢妄动念头。 善于见风使舵的慕容计，经过再三权衡，决定改旗易帜，投靠鲁省军官。他凭借账户先生易于亲近容老爷子的便利，用毒药结束了他的性命。 容家的大树终于倒了，全家搬回老家浙省真海县的小岛上避难。鲁省军官的阴谋得逞，慕容计也从此成了鲁省军官的心腹之人。 但慕容计并未放过容家，他知道，自己这毒辣的阴谋，总有曝光的一天，容家子孙不可能不来寻仇。 鲁省军官此后步步高升，到六十年代时，成为浙省沿海一带军分区的掌权者之一。慕容计也自然平步青云，任职于宁玻市革委会，主动下放基层，担任了真海县革委会主任。他的目的，就是斩草除根。 最后，阴谋再次得逞，但此时才十几岁的容兵却在远房堂姐帮助下，成了漏网之鱼。 “原来是这样，慕容计人心如此歹毒，恩将仇报，真个是恩将仇报啊！”赵诚恨恨地挥了挥手，为自己远房堂舅这家的命运悲叹不已。 刘跃武老人不断摇着头，缓缓站起身来：“人在做，天在看哪，报应总是会有的。慕容计坏事干了一世，可是到头来也没逃过报应，他只生了一个儿子，从此再也不会生育了。而且，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有个残疾，就说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赵诚对于慕容计天生残疾儿子的情况，并无多大兴趣，报应靠天，那岂不自己没有主动权？大仇要报，必得自己手刃仇敌，这样才痛快！ 可儿还沉浸在伤感与好奇中，幽幽地问道：“刘大伯，慕容计这个儿子，是什么残疾啊？” 刘跃武缓缓说出了慕容计儿子的残疾情况。 赵诚猛然间在原地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鬼魅般蹿到了老人跟前：“你再说一遍！” 第167章 借我屠龙刀(上) 慕容计儿子的残疾到底是什么？ 刘跃武见赵诚速度如此之快，不觉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重复了一遍：“半……半边耳啊，生下来就是半边耳。” 赵诚的心突地跳了起来，有种直觉缓缓升起。 果然，刘跃武又讲了下去：“白眉鹰王在东南亚发达后，找过很多杀手，想除掉仇人。那个鲁省军官没几年突然暴病而死，我不知道是不是白眉鹰王出的手。但慕容计的儿子长大后，被他安排进军营当了兵。后来听说又隐姓埋名，到京城军区特勤队当了军官。慕容计的儿子叫慕容耀。” “慕容耀？！”赵诚突然间额头青筋虬露，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三个字。 没错，半边耳正是慕容耀，但他进入特勤队前，改过姓名，以至于丛一飞等正在追杀他的人，都不知道半边耳的真实姓名。 而容兵追杀慕容一家，则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他身在东南亚，却异常关心慕容一家的动向。因此，慕容耀混入军营，没能逃过他的耳目，只不过，容兵不知道慕容耀是个间谍而已。 慕容耀身入特种部队，他父亲因这独子宝贝，也随军进了军营，容兵顿时无计可施。虽然多年以后，他已是名震东南亚的股神白眉鹰王，但他再有钱，能请到的杀手也不敢跟特种部队为敌。 报仇大事，就此搁置。 然而，令容兵沮丧的是，20年前，慕容耀父子却突然从军营失了踪，从此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刘跃武老人不断摇头叹气：“唉，这事给白眉鹰王的打击实在太大喽。到如今，我跟他都已是花甲之年，白眉鹰王的仇人却依旧没能找到。他前几年心灰意冷，跟我说过想退隐江湖，到深山老林过个逍遥日子。没想到说走就走，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仇呢？不报了？”赵诚和可儿同声问道。 刘跃武脸带悲戚：“容兵兄已经尽力了，但世事无常，他也无能为力。或许，这对狗父子早已死了也说不定。” 赵诚默然无语，心中却记住了这段悲剧的故事。说起来，这是母亲家族容家的事，毕竟，尽管是远房，可是同根同宗啊。 密室的门打开了，陈铭和韩光正相谈甚欢，两人完成了合作的基本方式，心里都似乎吐出口恶气。 刘跃武见韩光正在忙事，略微交代几句便告辞。 韩光正留几人在家用午餐，边吃边商量具体计划，大家初步决定，必须设置一个凶残而又切实可行的圈套，把周露娜以及富士会社的所有资金，都装进口袋，以出其不意的闪电战，重创敌人。 有没有这样一个圈套呢？答案是有，它就是权证。 所谓权证，其实跟股票操作差不太多。权证有多个种类，其中一种叫认股权证，在香之港，它也叫窝轮。 举个简单的例子，沪深两市中市值极大的股票宝钢股份，它的股票价格为4元钱，它发行了每份1元钱的宝钢权证。投资者付出权利金购买后，有权利在某一特定期间（或特定时点）按约定价格向发行人购买或者出售该权证。 反正，我们就把它以股票来理解吧，但要记住三点不同： 第一点不同，涨跌停幅度不同，股票涨跌幅为10%（st及新股不包括在内），有的权证涨跌停幅度可以高达50%，甚至100%。 例如，a公司权证的某日收盘价是4元，a公司股票收盘价是16元，行权比例为1。次日a公司股票最多可以上涨或下跌10%，即1。60元;而权证次日可以上涨或下跌的幅度为2元[=(17。60-16)x125%x1]，涨跌幅比例高达50%。 再例如，t日权证的收盘价是1元，标的股票的收盘价是10元。t+1日，标的股票涨停至11元。其它因素不变，权证价格应该上涨1元，涨幅100%。 第二点不同，股票今天买进，只能次个交易日卖出，叫t+1；而权证却当天可以反复买卖，叫t+0； 第三点不同，股票不能卖空，权证却可以，它叫认沽权证。 权证，确实是韩光正最为理想的大“口袋”，因为韩氏兄弟的操盘风格，跟赵诚的波段操作、注重趋势不同，跟陈铭的价值投资也不同，他们是涨停板敢死队代表人物，玩的是刀口舔血、火中取栗的刺激******。 以最快速度、最优势兵力、最直接的致死方式玩残对手，这才是他们所擅长的风格。 除掉以周露娜为代表的神秘资金，需要的就是这韩氏风格。 此时已是11时出头，赵诚3人自离开南会县前往韩光正豪宅起，就没看过股市。 陈铭的电话响了，是李诗嫣打来的。 嫣儿的语气有些急迫，问他哥有没有跟韩光正接上头。 陈铭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复，从妹妹低沉的语调中，已经约略猜出今天神秘资金的打压依旧非常凶猛。 “今天，又被打在跌停？”他问。 “平均跌了5%，但看趋势，空方力量很强，午盘不容乐观。”嫣儿幽幽地叹着气说。 陈铭眉头紧皱，站起身来。 目前，金融中心以大约十亿元资金，在股市上进行游击战，昨天14只股票跌停，三十余只股票平均跌幅达到了7%，今天又跌5%，意味着短短两天，已经亏损了1。2亿元。 加上前期总资金15%的亏损，金融中心原先的15亿元，亏损高达3。5亿元，总资金仅剩下11。5亿元。 这些钱，可和他们每个人有关啊。 陈铭焦急在地客厅里踱来踱去，终于抑制不住烦燥，大声向妹妹下达了指令：“嫣儿，午盘先清仓出局吧，等我这儿计划做完，再来绝地反击……” 韩光正伸出大手，制止了陈铭的话：“不，把你们剩余的5亿元资金全部押上，装出与空方殊死搏斗的样子。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将他们装进口袋！” 陈铭捏着电话，陷入了犹豫中，毕竟，这种自杀式战术，付出的可是真金白银。 赵诚站起了身：“铭哥，我认为韩兄说得对，我们必须以壮士断腕的悲壮，来赢得最后的大胜利！” 陈铭果断下令：“嫣儿，通知证券部，把所有资金都押上，证券部所有员工，给我真刀真枪地和神秘资金对决，谁也不许留有余地。” 入晚。 沪市飞往傣县的航班，载着陈铭腾空而去，前往指挥口袋战术；赵诚和范可儿，却走进了希望集团沪市金融中心的实习生寝室，第二天就将秘密地控制着巨额资金，与敌进行殊死搏杀。 沪市金融中心目前处于试运营阶段，员工还没有完全招足。但它的布局比傣县金融中心，来得更为先进、更为宽敞。以证券部为例，它改变了傣县大厅的设置，分隔成类似大户室的小间，便于操盘手能安心地研究个股走势。 在接下来的几天，赵诚和范可儿将以实习生名义，躲在大户室进行操作。 8点多，陈铭跳上接他的汽车时，远在京城的某个秘密地点，正在举行着一场疯狂的派对。 周露娜实在太兴奋了，今天虽然没有把傣县金融中心的股票，全部打在跌停上，但还是取得了又一场辉煌的胜利。 据测算，金融中心的总资金，已经被消灭了三分之一，仅剩十亿元左右。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这场一味做空的战役中，周露娜却充分发挥了她在资本市场上的天赋，以涨停板敢死队的操作方法，打速决战，30亿资金，竟然仅仅亏损了两个亿元。而按原定计划，亏损将会在5亿至8亿元之间。 周露娜的短线操作信心，空前爆棚，她甚至认为自己能跟活跃于江浙一带的涨停板敢死队决一雌雄了。 亏损的两亿多元，由富士会社社长渡边雄亲自下令补足，华夏国分社社长藤田紧急抽调3个区的流动资金，亲手打到了周露娜账户上。 这两亿多元，算无偿赠送，并不纳入给她的报酬中。 年近四十的周露娜，还保持着三十不到的身材和精力，她能被上市公司董事长钱卫东选为情妇，姿色自然出挑得很，床上技巧当然是久战成精，无一不精通。甩掉董事长钱卫东，她就成了孤家寡人，也不急于成婚，每天挑选着年轻可口的美男猛男，三五人力战她一人，过着女皇般的奢华生活。 今天，派对有些不一样。在对希望集团作战过程中，她用密语结识了公司里这几个操盘手，并通过视频仔细观察了他们身材长相，觉得应该换换口味。 根据惯例，五个猛男力战一夜，方能让她过足飘飘欲侧的瘾，人活着为什么啊，还不是让自己爽个死。 “伙伴们，脱吧！”她举着酒杯，浑身上下已经被酒精麻醉，燃起了欲望之火，说完，带头扯掉了吊带裙。 “哇，娜娜，就让我在你两腿间死去吧。”一个猛男借势扯掉了好唯一的遮羞布，跪倒在身下，将头伸进了她的两腿间。 “来吧，疯狂开始了。”有人高叫着，猛扑上来，牢牢地捏住了两座高峰。 “嗬嗬，上喽兄弟们。” “猜拳猜拳，谁第一个进洞！” 猛男们起着哄，周露娜笑靥如花，尽情地舒展着肢体，感受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快感。 “铃铃铃……”专用电话，不合时机地响起。 傣县传来最新消息：陈铭这两天不知哪儿讨救兵去了，半小时前脸如土灰般踏进金融中心大门，立即狂吼着开紧急会议。 现在会议刚刚结束，证券部出台了个疯狂的决定。 第168章 借我屠龙刀(中) 傣县传来的消息说，陈铭气急败坏地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取消游击战术，明天集中全部资金，出击宝钢权证。 这是孤注一掷的态势。 傣县金融中心核心间谍，随着野狼的覆灭已全部撤出，但外围负责打探风声的小喽罗还有。发生于证券的大事小事，只要是公开的，就逃不过周露娜的眼线。 消息还说，陈铭这两天被他父亲叫到了沪市金融中心，严厉训斥后，要求8月份必须带给他飘红的业绩，否则就地免职。 希望集团在华夏国的实体经济，目前正处于全面铺开阶段，流动资金异常缺乏，急需要由金融中心来补血——这就是富士会社重奖周露娜的原因，由于她成功地困死了金融中心，使得富士会社华夏分社，得以在和希望集团相同的业务板块，以优势兵力，层层吞食着希望集团领地。 金融中心颓势不改，希望集团必将在华夏国再走趟麦城。 “赵诚有什么动静？”周露娜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我听中心的人说，赵诚前段时间跟美国的戴维斯联系过，希望他能再出次手，帮金融中心渡过这个危机。但老头回答得很坚决，赵诚在金融中心连百分之一股份都不到，他不可能帮素相识的金融中心出面。” 戴维斯，是周露娜最大的一块心病，如果这位国际投资大师再出面阻拦，她的计划能否成功，真是个天大的问号。 “太好了，我事先就猜到，赵诚这回给自己下了最大一个套，戴维斯怎么可能给陌生人赚钱呢，而且又是几十亿的资金量。” 搁掉电话，周露娜赤身露体转了几个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哈罗，半边耳先生，有个好消息向你汇报，金融中心明天打算明天出手做权证，我们是不是一口把它给吞了？” 在不为人知的别墅，半边耳并没有马上作出答复，他打开了宝钢权证基本面。 这是只总市值为50亿元的权证，在华夏国权证，体量最大。 很少有人知道，神秘资金以周露娜为首，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却是半边耳。自野狼死后，他行事格外小心低调，一般不轻易露面。但这并不意味着，半边耳没有资本市场操作经验，相反，他的水平远在周露娜之上，关键操作细则，都由他亲自制订，交由周露娜实施。 权证虽然和股票相类似，但操作远比股票复杂。说穿了，华夏国的权证，就是场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但技术上要更加复杂，不精通短线操作的人，基本以亏钱为主。 想要完全控盘宝钢权证，其资金量需要百亿元以上，由于权证可以买卖双向操作（分认购权证和认沽权证），而且一天之内可以反复交易，因此其控盘资金量，要远高于其实际市值。 金融中心目前的残兵败将，仅有十亿元上下，只能跟庄操作，无法打压和拉升价格。而跟庄短线操作，对于技术层面的要求非常之高； 周露娜手头的30亿元资金，同样无法做庄，但能在某个特定时点，跟在庄家屁股后，起到推波助澜、助涨助跌的作用。但它对于技术层面的要求，同样非常高，尤其是要熟悉大庄家的运作手法，踏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买卖轮转节奏。 抽完半支烟，半边耳这才开了口：“技术上，我们有优势吗？” 周露娜笑了：“老大，压倒性优势。我们这儿有专门研究权证、并且以前做过多次业绩优异的操盘手，而金融中心20个操盘手，再加上陈铭、赵诚、公司管理层，全部没有做权证经验，他们依靠的人选，是从京城公募基金过去的芳子，前些天她做了几只股票，收益颇丰，获得了陈铭绝对信任。我打听过了，以前芳子确实在公募基金做过权证，但是她不懂。” “不懂？不懂怎么做？”半边耳有些莫名其妙。 “哈，老大，这娘们是靠和基金经理滚床单滚出来的业绩，她不用脑子，全部指令都由经理下达，她不过动动手指买进卖出罢了。” “哦。”半边耳放下半颗心，但还有半颗心吊着，“金融中心万一坐庄宝钢权证呢？哪些一来，我们岂不是变成了肉包子？” “老大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从目前趋势来看，金融中心没这个资金实力，也没有合适的在权证上做庄的人手。而且从明天开始做权证的情况来看，他们不可能当天就收集到做庄用的筹码。傣县传来消息时，我特意查过，金融中心目前资金都还套在股票中，他们明天要是清空股票后，才能买进权证。” 半边耳依旧放心不下：“此事得万万小心，我会连夜赶制计划，你们明天按部就班，决不可轻举妄动。一句话，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黄河不死心。” “哈依！”周露娜胸脯一挺，峰尖抖了三抖，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半边耳一切担心的问题，韩氏兄弟都早早地给他备妥了答案。 权证坐庄？没问题，由于权证上存在着远高于股票市场的投机属性，嗜血成性的江南涨停板敢死队，主力部队早就囤集于权证市场。作为曾经叱咤风云的领军人物，韩氏兄弟会没有铁杆哥们吗？ 兔子？没问题，要几只有几只，韩氏兄弟为人非常大方客气，准备了一大箩筐的兔子，管饱管够。 而事关周露娜狙击的另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也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周露娜如何获知金融中心的资金，确确实实买进了权证。 权证交易，在华夏国资本市场，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开设过，由于投机太疯狂而被取消。新世纪后，权证重开，监管层为了抑制投机，为所有交易者另开了权证账户，这些账户跟股票交易账户是同步的，但结算则不同，需要先在权证账户上进行结算后，再回转到股票账户。 在每个省的证券省公司，有专门统计该省权证交易情况的汇总数据。 傣县，是金融中心的地盘，周露娜无法渗透到傣县证券公司，获得金融中心的实时交易数据。而省公司就不同了，半边耳不是吃素的，富士会社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华夏国市场布局了那么久，搞定个别省公司内部人员，几乎就是钱到人擒的秒杀之事。 当天晚上，傣县权证交易的所有数据，都汇总到了半边耳手上。 傣县有多家证券公司，金融中心所属的是城西证券公司。城西公司的权证历史交易记录，仅有数百万元，基本都是散户在自如自乐。而且，千万元以上的大户账户，仅有几个；亿元以上的机构投资者，仅有一家，它的名字就叫希望集团傣县国际金融中心。 好了，明天开始，只要城西公司的权证交易金额明显放大，除了金融中心，不会有第二家。如果有谁第二天开设亿元以上账户，消息当即可以传到半边耳手上。 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二天上午，两地股市准备开盘。 来自云楠省证券公司内线人员的数据，源源不断汇总到半边耳手中： 9时25分，城西公司出现权证大单买入交易，4元位置买入宝钢权证10万手，共耗资四千万元；卖出为零——权证是以份为单位的，但业内人士为了报单方便，通常以股票单位来报，也就是说，一手权证就是100份。 9时38分，4。05元买入10万手，卖出为零； 10时正，4。2元买入30万手，卖出一万手…… 周露娜焦急地坐在交易台前，等着半边耳传来作战指令。然而，老辣的半边耳，却始终保持着静默。 从省公司传来的数据分析，金融中心上午始终在买入权证，途中进行过几次认沽（卖空）交易，但量都不大，可能是在适应沽空的操作方式。 到中午11时止，金融中心的仓位已经高达六七亿元，空单仓位仅有几千万元，由于权证价格始终处于缓慢上扬，空单都出现了亏损。 然而，六七亿元的多单，却有了不菲的收益。目前，宝钢权证价格已经上扬到4。5元一线，涨幅已经超过了10%，意味着金融中心的赢利，已经接近亿元。 半边耳在等什么呢？他在等着走势逆转的时刻，作为老江湖，昨天晚上他和几个擅长权证交易的老手，研究了整整一夜，初步认为，宝钢权证在连续大幅上扬之后，短期会迎来深幅回调。 他要利用好这个深幅回调，集中优势兵力，在庄家背后推上重重的一巴掌，将金融中心送上万劫不复的断头路。 而权证跟股票不同，半边耳现在要做的是卖空，它不需要提前搜集筹码，而是随时随地买进认沽权证。更加令人满意的是，股票上做空是要亏钱的，权证做空却是会赚钱的。 11时05分，半边耳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几个权证操盘手同时向他报告：“认沽权证出现巨量，走势可能发生改变。” “马上做好准备。”半边耳用庄家盘面语言，向不同地点的周露娜发出指令，同时拿起了电话，“马上传送傣县城西公司的权证数据。” 几秒钟后，数据完整地传来，城西公司认购权证（买入）依旧在稳步放大，认沽（卖出）权证交易量，却近乎归零。 “嘎嘎嘎……”半边耳阴惨地笑了，“周露娜，按计划行事，接下来就看你发挥，我不管了。” 周露娜食指轻点，一百万手卖空权证，犹如重磅炸弹投向市场。 操作，是精准无比的，你不得不承认，神秘资金里确实有高手，因为此时的权证，多空双方刚刚拐头，周露娜的这一百万手、整整4亿元软妹币，成了压跨骆驼的那最后稻草。 宝钢权证，瞬间下跌5%，两毛多钱，短暂地停在了4。23元。 169.第169章 借我屠龙刀(下) 周露娜动用了4亿元现金，在庄家做空力量掩护下，猛推一把，将宝钢权证瞬间打落5%，到达了4。23元。 血腥镇压，才刚刚开始，半边耳计划今天再消灭金融中心一半、也就是5亿元的资金，以此计算，宝钢权证将会跌落到2元出头一线。 可是，他们都不明白，在赵诚和韩氏兄弟风险共担的计划中，宝钢权证的价格可以为零，也就是说，金融中心的这十亿元，他们一分钱都不想收回。 这是诱饵，也是他们为半边耳准备的兔子。 所谓风险共担，不过是协议上的说法而已，实际上，韩氏兄弟自得知赵诚提供的周露娜信息后，他们就把风险完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十亿元保证金，静静地躺在第三方存管账户，无论金融中心损失多少，他们就会及时将资金打过来。 为了报仇，韩氏兄弟可以变成亡命之徒。 现在，宝钢权证朝着深渊步步跌去，市场上大小多头空头，见趋势转换，纷纷改旗易帜，加入了空方大营。投机操作就是这样，比的是谁见风使舵的本事更大，助涨助跌，就是投机市场不可避免的属性。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应该硝烟弥漫的国际金融中心证券部，现在静悄悄地空无一人。 哦不，只有一个人，他就是范东东。 据消息说，陈铭昨天晚上对证券部操盘手极不满意，罕见地发了滔天大火，并称证券部有内鬼，导致很多操作计划泄密。他当场宣布明天的操作，由金融中心几个股东亲自来。 范家是股东之一，由范东东操盘顺理成章。 范东东确实不知道赵诚和陈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根据陈铭指令，不断地买进宝钢权证，直买得自己眼冒金星、有种想跳楼的感觉——傻子都能看出，现在市场风向转变，应该及时做空了，陈铭怎么还叫老子一个劲地买进呢？ 远在沪市金融中心的赵诚和范可儿，并肩坐在交易电脑前，打开的账户中，静悄悄地躺着以数字来表示的金额，前面一个3，后面9个0，总共30亿元。他们可以随时发出指令，暗中的韩氏兄弟操盘手，就会立即将这些0，变成断头刀，架到周露娜和半边耳的脖子上。 韩氏兄弟默然坐在豪宅内，见宝钢权证已经跌破4元整数关，轻点鼠标，某个大盘、低价的冷门股盘面，突然出现几串莫名其妙的卖单。 这是和赵诚、陈铭事先约定的庄家盘面语言。 陈铭随即发出指令：“停止多头交易，卖空十万手。” 范东东委屈地撇了撇嘴：“哥呀，这才明白过来呀，要是小弟能做主，早十分钟转向，现在都赚得盆满钵满喽。” 四千万元资金，顿时变成了空头筹码。 数据，随即传到了半边耳、周露娜案头：“傣县城西证券公司最新交易数据：出现四千万元空头成交。” 周露娜轻蔑地摇了摇头：“这陈铭还是英国牛筋大学博士呢，果然是个读死书的，老师没教他‘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啊，真是找死。” 这次交易的时机，选得确实不咋的，正好是空头肆虐临近尾声之时。接下来的行情，要么底部盘整，要么返身向上。当然，也有可能继续深跌，但从目前走势来分析，深跌的可能性看不太清，继续买跌，是需要碰运气的。 周露娜的嗅觉还是灵敏的，宝钢权证在低部盘整几分钟后，空方力量略显不足，盘面上慢慢涌出上百上千万手多单，价格开始稳步攀升。 消息再度传来：“城西数据显示，原先的四千万元空单已亏损出局，变成了多单。” 这意味着，金融中心死了心要做多到底。 半边耳和周露娜，统计了下省证券公司传回的数据，发现金融中心的十亿元资金，已有六成化作了宝钢权证买单，平均成本在3。6元。 目前宝钢权证的价格在3。1元，这意味着，金融中心的亏损仍在扩大，6亿元资金的亏损幅度正在逼近20%。 但他们仍不满足于此。 “反空为多，营造盘面要进一步上涨的假象，把金融中心的全部资金引入伏击圈。”半边耳下达了指令。 他了解目前陈铭的心态，原先15亿元资金在他指挥下，损失三分之一，而他父亲则命令必须于短期时扭亏为盈，陈铭目前跟赌徒没什么两样了。 成为赌徒，半边耳就彻底放心了，赌徒丧失理智后，对于任何利于自己判断的形势，都会将筹码一押再压。 金融中心不是把赌注押在多头上吗？现在他们仅仅进去了6亿元，那么只要盘面稍微飘红，陈铭就会红着眼睛，把所有的宝都押上。 周露娜停止做空，趁着权证价格略有反弹、场外跟风资金抢筹做短线获利之时，果断指挥着数亿资金入场。 上亿元资金，本现在成交量上，就是三千万份，折合三十万手。每单以一万手的形式出现在盘面上，极容易让人理解为有新主力进场抢筹。 果然，还没等上亿元资金全部变成筹码，盘面上连中小散户都来跟见，热闹得像免费增送似地。 权证价格呈现暴涨暴跌态势，价格十几分钟内便收复失地，来到了4。2元高位。 数据及时传来：“城西证券公司大机构席位，宝钢权证交易金额已经超出9亿元，平均成本4。1元，空单为零。” 城西证券公司的机构席位只有一个，那就是国际金融中心证券部。 “嘎嘎嘎……”半边耳开心地笑，他们目前的空单持仓成本，在3。2元，同样处于亏损状态，但半边耳的心里有底，一点不急。 周露娜也笑了，按照金融中心交易速度，等云楠省公司的数据传到之时，陈铭恐怕已经完成了十亿元的建仓任务。 “哈哈哈……”她仰天长笑，“小的们，敌人已经满仓，咱还不得把舱底给砸漏喽？” “砸呀！连窝端的机会到喽！”交易室内阵阵欢呼，操盘手们开始手忙脚乱地输入抛盘价格、份数。 他们在等最后的机会，一个市场风向转变，利于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机会。 机会，在5分钟后就会出现，但不是市场的约定，而是赵诚和韩氏兄弟的约定。 周露娜和操盘手们狂笑之时，赵诚也刚刚拨通韩光启电话，根据他和韩光正的事先商定，韩氏兄弟的哥哥韩光正，正指挥千军万马埋伏于华容道中；弟弟韩光启则率领几名操盘手，静静地等候着赵诚发出的指令，他们拥有一个30亿元资金的账户，供赵诚随心所欲地狂轰滥炸。 “光启兄，对手耗资情况如何？”赵诚拨打的是明电，说的是暗语，不怕有人暗中监听。 “两字头了吧。” 庄家暗语中，两字头意味着已经超过20亿，说明周露娜的三分之一强资金，已经化作了权证空单。 “你哥身体如何？”赵诚问，意思是有没有入场？ “开始跑步热身了，但还要做几个比较激烈的俯卧撑。”韩光启回答说，这表明，韩光正开始准备拉升了，但还有会深幅下跌过程。 韩光正在操作中，关闭了所有通讯设备，和大小庄家通过他们固定的盘面语言进行交流。 赵诚和范可儿并肩而坐，相视而笑，大戏就要开演喽。 “滴滴滴……”可儿的电话响了，是她哥打来的。 范东东在傣县金融中心哭丧着脸，借口上厕所，实际上抑止不住内心的怒火万丈，向他妹来倾诉衷肠了。 “老妹啊，陈铭打的什么鬼算盘呀，今天宝钢权证走势上蹿下跳，我看完全不应该操作。可是，他却叫我满仓多单，这要是走势发生逆转，我们非亏得哭爹喊娘不可。” 按道理，操盘手在进行交易时，证券部有专门用于屏蔽各类无线信号的装置，以防操盘手与他人交流泄露秘密。可是今天完全不同，不仅范东东的手机没被要求上交，而且信号屏蔽装置也没启动。 可儿笑了：“哥，听铭哥的。” 范东东突然发了怒：“可儿，赵诚和陈铭，到底玩了什么花样，是不是想把我们的资金全部折腾完才罢手？” 赵诚伸手就夺过了手机：“范兄，手机当心被人监听。小弟只跟你说一句话：安心盯着盘面看吧。铭哥是牛筋大学毕业，不是抽筋大学，你放心，他的脑子绝不会抽筋。” 话音刚落，只见权证盘面风云突变，数万数十万手抛单狂风卷落叶般，将价格从4。2元打落至了3。8元，随后一路攻关克隘，以每分钟两三毛的速度，开始加速赶底。 到下午1时30分，终于击破3元整数关，打到了2。8元。 金融中心的多单成本在4。1元，亏损幅度达到了32%；他们是十亿元满仓。 周露娜的空单成本在3。2元，目前已有超过10%的赢利。但是，她还有三分之一约十亿元资金，还没任何动静呢。 任何权证都是有期限的，期限日一到，它就要停止交易。宝钢权证的期限日，还有最后一周。 价格正如狂风扫落叶般狂跌，不到十分钟，便被打穿2元整数关。 金融中心亏损已经过半。 盘面上，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空方阵营，市场上各种利空消息满天而飞，说什么宝钢权证将有重大利空消息公布，权证价格很可能被打到几分钱，甚至可能一文不值。 周露娜狞笑着，终于下达了指令：“小的们，把咱最后的十亿元，化为最恐怖的炮弹，向金融中心砸去！” 首先砸出的是5亿元整数，5亿元啊，按目前市价就是2。5亿份、250万手空单哪，它以整单的形式，醒目地挂在了卖空位置。 市场，被惊呆了。 谁敢否认，这就是消息灵通的大机构所为呢？谁敢否认，刚才市场上流传的关于利空消息，会是假的呢？ 那就逃命吧！ 沪市黄浦江边豪宅，韩光正终于笑了，开心地笑了，等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 屠龙宝刀，业已出鞘！ 170.第170章 血腥屠杀 陈铭动用十亿元，成功地吸引住周露娜三十亿资金，韩氏兄弟的口袋阵终于布置完成。 周露娜的平均持仓成本，降低到了2元多点。韩氏兄弟希望它能再低些，但周露娜最后的资金只剩5亿元，仓位已接近满仓。 熟知权证操作的股民都知道，宝钢权证曾有一天，在5分钟的时间里，创造了85%的跌幅。 今天，韩氏兄弟将要创造另一个涨幅奇迹。 周露娜狠狠地砸出5亿元后，始终紧张地盯着盘面，她多希望这笔有着超级机构气魄的空单，引发市场震动，从而大小空头汇聚成河，以各路多头夺路而逃壮观景观，使权证价格朝1元整数关而去。 然而，盘面上却出现了她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数万手买单，看起来毫不经意地吞食着她的卖单，它们是那么弱小，却那么顽强，吃完数万手，又挂上数万手，不多，也不少，不紧，也不慢。 权证价格，就在1。6元处止住了下跌的脚步。 “找死！”周露娜毫不慌乱，输入空单，轻点鼠标，很快将红盘吃光。 买单顽强地重新出现，每笔都是数万手。 周露娜的额头有细汗渗出，瞅了眼账户里不到5亿元资金，猛拍了桌子站起身，决定孤注一掷。 “叉你家老母！”周露娜命令操盘手，“给老娘发严厉警告，挡我者死！” “哈依！”操盘手中气十足。 盘面上，立即出现了单笔手抛单。 手，就是444。444万份，以每份2元计，合计接近800万元哪。发个信号800万元，不是发了狠，谁吃饱了撑的？ 这是庄家盘面语言。每个庄在操作股票时，需要各地的小庄配合，都会预先约定一些盘面语言。如连续出现119、110、999、222等，都代表某种意义。 在所有庄家盘面语言中，连续重号的，被称至尊盘面语言，重号越多，表明庄家实力越强大。 它的含义，就是警告对手，立即给老子滚，否则你死我活！ 果然，至尊盘面警告语言一出，江湖上一片人静马萧，识相的中小机构，再也不敢吸筹，买一至买五位置，全只剩下几手、几十手的小单。 “八嘎，敢跟大日本帝国交手？活腻歪了你！”周露娜轻蔑地撇撇嘴，得意地拿起烟。 然而，她的得意还没过一分钟，只见盘面上，重新挤满了上万手买单。 周露娜脸色微变，香烟咬在嘴里，仿佛僵化了似地。 根据江湖规矩，一个庄家如果挂出手的至尊盘面语言，那就是决一死战的架势。如果挑战者有足够实力，那么就会相应地挂上手或者手买盘，以表示咱们血战一场吧。 她此刻才感觉到了不妙，剩余的十亿元资金，已经动用了5亿元，却仅仅将权证价格从2元砸到了1。6元。而半小时前，她动用区区数亿，就能将价格砸个一元钱。 现在，各路空单有削弱之势，多单却逐渐增加，如果不能趁热打铁，重新破坏趋势，一旦市场达成共识，价格必将继续走高。 骑虎难下，唯有压上最后5亿元，打破1元整数关——唯有打破这个整数关，市场才能相信此前关于利空的消息是正确的，也才能真正引发市场恐慌。 “全仓出击！”周露娜咬破嘴唇，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5亿元，瞬间挂上盘面。 “刷”！这5亿元、整整250多万手空单，却仅在卖盘位置停留了半秒钟都不到，随即不知被谁全部吃光。 周露娜目瞪口呆。 韩氏兄弟完整地将她装进了口袋，现在袋口已扎紧，谁也没有再逃跑的可能性。因为，就在几秒钟前，江湖上几个著名的权证机构，接到了神秘指令，谁也不许碰宝钢权证。 而赵诚和范可儿，稳坐沪市金融中心，双手翻飞不断地输入多单交易信息，吹响了进军的最强音。 10亿元！ 盘面上挂上了500万手多单，把2元以下空单全部吃掉！ 它，仅仅用了几秒，随后而来的买单，则彻底震惊了市场：2000万手多单，把5元以下空单吃个干干净净！ 从1。6元，到5元，仅用了几秒钟，权证价格就涨了接近两倍。 周露娜一味做空，目前平均成本在2元左右，价格到达5元，意味着这一秒多钟，她就亏损了75%。或者直白点说，30亿元，目前仅有不足十亿元市值。 如果价格到达七八元，周露娜的保证金无法追回，将彻底爆仓。当然，作为资金上亿的大机构，证券公司会宽容地放宽保证金比例。 作为华夏国最凶悍的江南涨停板敢死队代表人物，韩氏兄弟太了解太了解交易者在不同亏损幅度的心态了，眼见周露娜亏损达到75%，他们却停止了拉升，让权证价格在5元整数关，拉出了一条死人心电图般的直线。 买单卖单，无不静寂。 周露娜和半边耳，同时站起身，错愕地盯着这不可思议的盘面，谁有那么神通广大，将总市值为50亿元的权证走势图，拉出了一个死人心电图？ 其实韩氏兄弟压根儿就不提心对手逃跑，只要盘面上出现大单出逃迹象，他们就会及时堵住敌人的任何线路。 离收盘，只剩一两分钟了。 韩光正终于打开了手机，交易信息，不需要保密了，谁爱窃听就窃听吧。 “小赵弟弟，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哥晚上请你好好喝一杯。” 赵诚和范可儿对视一眼，愉快地答应了。 他们当然明白，韩氏兄弟调动了华夏国几乎所有大私募力量，已经把宝钢权证玩弄于股掌之上。周露娜想跑，她就必须承担亏损75%的代价，她会甘心吗？ 当然不会。那么明天呢？明天，是周五，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 周露娜将被彻底打爆仓！ 这，是血腥无比的大屠杀，韩氏兄弟单单留下一个晚上，让周露娜在无比恐惧、无比战栗中，渡过她踏向地狱的一个晚上。 入晚。 一场盛大的晚宴，在沪市浦冬新区最豪华的私人会所举行，这也是韩氏兄弟为赵诚和范可儿，举行的一场送别晚宴。因为两人明天将不会呆在电脑前，而是将前往浙省宁玻市。 赵诚的母亲是宁玻市真海县人，父亲是浙省杭洲市人，自从得知自己的身实身份后，因为保密需要，还一直没有去看望过父母的老家。趁这场辉煌胜利之余，他想先去宁玻，再到杭州，然后回傣县。 胜利仅余的悬念，已经不需要多看了，韩氏兄弟不会让周露娜从资本市场转出一分钱，明天，她和半边耳的市值就将归零。 再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所有人都醉了，连范可儿都破天荒喝了酒，而且还多喝了几杯，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她和赵诚所住的宾馆。 两人相邻而居。 韩氏兄弟是怎么把自己送到酒店的，反正赵诚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神智最后清醒的一刻，是他看了眼表，时针指向十点。 哦还有，韩氏兄弟把他送到酒店门口后，就暧昧地笑着，并没有将他和可儿送到房间。 嗯，可儿是怎么回的呢？ 呀，记起来了，可儿也喝高了，原来是自己搂着她，玛的，搂得那么紧，勾肩搭背的，活像对热恋中的情侣。可儿那成熟的身体，那酒后绯红的美貌，可真是令人把持不住呀。 爬起身，咕咚咚喝了一大杯水，还是无法入睡，想着各种各样的心事，想着…… 最后，他想到了范可儿。 摇摇晃晃起身，打开门，做贼心虚般朝隔壁望了眼。嘿嘿，门当然关得死死的。 回转身，赵诚突然间愣了：三角柜上，静静地放着把感应钥匙卡。而自己那卡，却插在门边的卡槽中。 突然间心慌意乱。 迟疑再三，顺手拿起卡，走近隔壁房间，“滋”的声响过后，门悄然而开。 范可儿穿着那件半透明的睡衣，倒在床上，可以看得出，她在入睡前，还不忘换了睡衣，最终却不胜酒力。 赵诚的心，都快跳出了心脏，他正想离开，回头一瞧，昏睡中的范可儿体内酒精还在作怪，热得受不了，一脚又蹬掉了薄薄的被子。半透明的睡衣在灯光下，根本无法挡住赵诚贪婪的目光直入美女的*。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范可儿乳色、粉色的内衣裤一览无余，顿时化作了最凶猛的兴奋剂，任何人想挡住它的诱惑，除非一头撞死。 赵诚呆了，搓着两手拼命压抑着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偏偏范可儿挑逗似地哼了一声，微转身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下，令人顿生无限爱怜。 “老子豁出去了！能在石榴裙下死，做个恶鬼也风流！就算强/奸罪，判老子十年八年也认了！！”他在心里狂躁地咆哮道，大步上前，轻轻地搂住了范可儿的弹指欲破的*。此刻即便是龙头铡刀在上，也已经无法阻挡他想要干的邪恶之事。 他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拉住了范可儿小内裤的丝线，缓缓地朝下拉。 可儿睁开醉眼，认出是赵诚，伸出两条粉臂，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怕他逃走似地…… 171.第171章 奇怪的老人 次日清晨，门铃声突然催命似地响起。 赵诚猛睁开眼，头脑依旧昏沉沉地，感觉残留的酒劲还在发挥着作用。 突然间感觉到了不妙：自己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地，右手紧紧地搂着一个美女，而且……而且还是个赤身果体的美女。 可儿缓缓地睁开眼，娇羞地哼了声，猛然翻身又抱住了他。 “咚咚咚！”门被狠命地擂响，外边依稀有人在大喊，听起来像是韩氏兄弟的声音。 两人有些慌乱，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可儿的房间睡着个赵诚，这事看起来不那么雅观。可儿穿戴整齐，将赵诚推到卫生间。 打开门，韩光正焦急地问道：“赵兄弟不见了，打他电话没人接，房间里没人。” 原来，按照昨天商定，赵诚和可儿今天清晨要前往宁玻市，韩氏兄弟给他们准备了专车，他们则按约定时间前来送别。 没想到，敲赵诚房门，压根儿就没人，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听——唉，谁能想到，昨天晚上赵诚没拿手机，自己则钻进了美人洞呢。 可儿不好意思地笑着，将赵诚从卫生间请了出来。 用过早餐，一行人依依惜别，韩氏兄弟顺手拿过两人手机给关闭，哈哈大笑：“你俩，安心去渡蜜月吧，这儿的事，不用再关心喽。” 想想也是，所有的事都已是板上钉钉，只要今天上午9点30分开盘，韩氏兄弟就将周露娜和半边耳炸成炮灰。 经此一役，敌人市值归零，不可能再有任何悬念了，根据计划，上午开盘，宝钢权证会开在8元一线，周露娜将会因保证金不足，而被证券公司强制平仓。她的持仓成本，相对8元而言，基本上市值已是负值。 如果不被打爆仓，必须在今天开盘前，打入至少20亿元资金。 赵诚和韩氏兄弟在作战前，就已经仔细测算过，这娘们就是钻天入地，也无法在一夜间筹集这天量的资金。 而以8元计算，傣县金融中心将实现100%的赢利，赵诚的五百万元资金，将迅速增值到一千万元。当然，赵诚不愿承认，他在金融中心还有5%、以成本价计算总值五千万元的股份——它也将随之翻倍。这是李姨当时代弟弟陈龙希，亲口作出的许诺。赵诚不会拿，李姨却非给不可。 大局已定！ 嘿嘿，那就听从韩氏兄弟安排，关了手机吧。这些天来够忙够累了，和可儿好好享受享受清静的时刻。 韩氏兄弟提供的是辆奔驰豪车，赵诚驾车，车内导航顺利地将他导入了高速公路。 今天的天，有些变了。 往常脾气火爆的辣妹子范可儿，昨天晚上被赵诚折腾得到凌晨才入睡，此刻的她，就像匹被训服的烈马，乖巧地斜躺在副驾，头枕着赵诚大腿，轻轻地抚摸着他宽阔的胸膛。 赵诚的胸前，挂着那把金质小剑。 关于他的身世，可儿当然都已知悉，但她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赵诚曾在越南等国出身入死，手刃仇敌。萧剑锋关照过，这些事，还需要保密，免得强大的富士会社、索里斯基金，调集优势兵力反攻，这样反而对自己今后打造商业帝国的大计不利，也对实力还不强的希望集团不利。 顺风顺水地抵达了浙省宁玻市真海县，看看表，恰是上午9时25分，沪深两市刚好结束集合竞价。 就近拐入一家证券公司，翻查了宝钢权证，一切都如事实商定的那般，它以7。8元开盘。 这个价格，意味着周露娜已经被打爆了仓。 两人相视而笑，紧紧相拥着走出了证券公司。还需要多看吗？韩氏兄弟的复仇计划，可是万无一失的。 放下心头牵挂，两人朝着离真海小学不远的容家走去，那儿，正是母亲容儿的老家。只不过岁月变迁，跟赵诚有血缘关系的容家后代，如今大多已不居住于此。外公外婆也都已老去。 当然，就算容家后代依旧居住于此，他们也不可能认出赵诚。谁也不会知道，容珊在初中毕业后前考入省城杭洲的著名高中后，命运就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赵诚也许走得太急了点，如果晚十分钟，或者更晚一些，他就会看到宝钢权证上，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他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去年他还在川省送快餐时，就被忽略了的人。 两人在真海城区瞎逛许久，用过午餐后，赵诚打算前往离城区一海之隔的真海岛去看看。 去真海岛，需要坐轮渡，二十多分钟的航程。 刚到韩氏兄弟豪宅时，遇到过来自台弯的刘跃武老人，他讲起过，母亲有个堂弟叫容兵，年少时在母亲帮助下，侥幸捡得条性命逃亡，几十年后，竟成为东南亚著名的股神，人称雅号白眉鹰王。 刘跃武在满天下找着这位兄弟，而白眉鹰王，可能也在满天下找他的仇人。 世界真的是太小的，白眉鹰王的仇人，却竟然也是赵诚的仇家之一——半边耳。当年半边耳混入特勤队，向野狼提供了准确情况，导致萧司令、丛一飞的任务泄密，父母被杀身亡，页岩气的部分资料，也落入了神秘组织手中。 半边耳跟白眉鹰王，是世仇。半边耳的父亲叫慕容计，和白眉鹰王容兵都生长于真海岛。解放前，慕容计流浪到沪市，被容兵祖父收留，成为账房先生。哪料到解放后，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慕容计恩将仇报，帮助一个鲁省高官夺走了容兵祖父小妾。 为了暂草除根，此后成为真海县革委会主任的慕容计，对容兵全家下了母手。 如今，慕容计和儿子、半边耳慕容耀生活在一起，容兵只要找到慕容计，就能找到他的仇家。 赵诚、丛一飞也在寻找慕容父子，这真是一对殊途同归的复仇组合。 不知不觉间，轮渡靠上了真海岛码头。 赵诚和范可儿在岛上走了一圈，不觉都有些发愣，这座岛不大，也就几平方公里，一两个小时就可绕遍全岛。 让他们感到怪异的是，这岛上和对岸的城区，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2004年的真海城区，已经略有现代都市的影子，大发展影子到处都是，然而真海岛，却原始得如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岛上的人不多，大多是老人，除了码头略有些生气外，其他地方都是门窗紧闭。 岛北有块足球场大小的平地，被圈成了猪圈，里面养着成千上百头猪。岛上的老人，看起来除了种田，主业就是养猪。 呵，偌大一个猪场啊。 两人由外及里，逛遍全岛外围，这才朝中心地段走去，这是全岛唯一像样点的街道、百余米长。 赵诚突然停住了脚步。 街上空无一人，尽头处却有幢保持着上世纪六十年代原汁原味模样的四合园，一看就知是大人家住宅，牌匾上写着斗大两字：容宅。 靠容宅大门不远处，竟然有个小书摊，有位穿着土布装、头戴大草帽的老头，默然无声地低头看着小人书，完全没有感觉到，街上来了两个陌生人。 点点头，心说容宅可能就是自己堂舅家了，堂舅祖父曾在沪市闯下过基业，属于土豪级别。 然而，那个小书摊又是怎么回事呢？ 仰天吸吸鼻子，有缕怪异的气息钻入鼻际。 小书摊，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产物，如今早就绝迹，怎么这儿竟然还保持着当初的原貌呢？ 而且，岛上压根儿就没孩子，这老头，摆着小书摊让谁看呢？ 两人信步朝前，走到了小书摊面前。 可儿热情地想跟老人搭讪，然而这老头却头也不抬，只顾低头看着手里的连环画，对于客人来访无动于衷。 赵诚奇了个大怪，这老头，不像做生意的样子，倒像是在重温旧日的岁月。 他开口相问：“老伯伯，我也是容家后代，请问你熟悉容家吗？” 老头仍未抬头，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连环画。 “可能是老年痴呆。”可儿轻声说。 赵诚微微一笑，认同了可儿的说法。村里的老人都在养猪呢，谁吃饱了饭没事干，摆个没人看的小书摊来打发时光呢？ 东张西望一翻，容家周围也看不出什么花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重新走到小书摊前，信手拿起了本连环画。 从头翻到脚，当视线最后落到尾页的发行单位、年月、发行数量时，赵诚突然抬起头，仰天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诡异，太诡异了！ 可儿的眼角余光，打量到了赵诚动静，蓦然抬起头，死死地盯住了赵诚。她太熟悉赵诚的习惯性动作了，每当狠命地吸鼻子时，就可能会有意思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赵诚紧急放下手中连环画，从书架上拿起了另一本，然而，他似乎对里面的内容毫不感兴趣，直接翻看作者后，就翻到尾页的发行日期、数量、年月上。 看完放下，又紧急拿起一本。 当十多本连环画被他查看完毕，赵诚的身子180度大转向，脸上的股肉在不住颤抖，用一种非常奇怪、非常惊讶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老头。 “诚哥，怎么了？”可儿焦急地问。 赵诚死盯着老头，轻轻地说：“可儿，这些连环画，全是名家孤品，每本市场拍卖价，都在一百万元以上。” “什么？”可儿全身一震，目光本能地盯住了这老头。 小书摊，足有两三百本连环画，也就是说，这个书摊的总价值，竟然在两三亿元！ 172.第172章 风云突变 一个小书摊价值两三亿元，这是何等土豪？赵诚眼前，晃过了堂舅容兵这个名字。 疾步上前，轻轻一揖：“这位前辈，斗胆向您问个事。” 只要老人抬起头，就能看清他是否有一双洁白的眉毛。刘跃武讲过，容兵的外号叫白眉鹰王。 大草帽晃了晃，老人慢慢抬起了头。 两道洁白的眉毛，犹如两把利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赵诚什么都明白了，脱口而出：“堂舅，我叫赵诚，母亲叫容珊。” 老人的嘴突然间张了张，仿佛有什么话要说，随即又闭上口，眼光归于沉寂。 范可儿走到了老人身前：“老伯，您一定是白眉鹰王容兵对吧，这位小伙子的母亲，跟您是堂亲。” 老人脸上宛如枯井，毫不起波澜，但总算开了口：“两个小娃娃，没事少攀亲，我一个糟老头子高攀不起。想要看书，坐下看吧，老价钱，薄的一分钱一本，厚的两分钱。不想看，就请回。” 话语中，夹杂着少许港台口音。 赵诚仍不死心：“前辈，我真的是容家之后，母亲……” “啪！” 连环画被老人狠狠地掷在了凳子上：“我说你们两个小娃娃，有完没完？容珊和他丈夫、儿子，20年前全家被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冒充容珊儿子，有何居心？” “不不不……”范可儿抢前一步，“前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容阿姨怀的是双胞胎，老大没能逃出来，老二，就是眼前这小伙子……” “胡说！”老人愤而转身，“都给我滚吧，别整那些没用的，什么白眉鹰王黑眉鸡王，老夫听也没听说过。” “可是……” 可儿还想进一步解释，赵诚伸出手，轻轻地挡住了她。 从怀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清晨被韩氏兄弟关了以后，一直没开。 他要打电话给韩氏兄弟，让他们转告刘跃武老人，他要找的人，隐居在老家真海岛上。刘跃武到过真海县城，也许到过真海岛，也许见到过小书摊，但都被他忽略了。 手机开机，赵诚惊讶地现，竟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一半是韩氏兄弟，一半是陈铭打来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赵诚已经没心思细看了。 范可儿也手忙脚乱地开了机，情况跟赵诚的相类似。 “韩兄，出什么事了？”赵诚顿时忘了刘跃武，拨通后紧急问道。 确实出大事了，就在他们来到真海县城不久，也就是两市开盘后，风云突变。被顺利拉高至7。8元的宝钢权证，9点30分，即迎来了第一笔大抛单。 韩氏兄弟按计划拉升，却发现阻力越来越强，原本他们计划将价格拉至9元一线，彻底将周露娜打爆仓，但现在，却连8元也无法越过。 不仅无法越过，反而节节下滑，经过一个上午鏖战，对手的资金量，明显多于韩氏兄弟。至下午2点多，权证价格竟然重新回到4元一线，双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拉锯战。 韩氏兄弟昨天的资金消耗过大，为防周露娜出逃，他们没有做过一手空单。而从今天资金量来看，敌我双方的新增资金，几乎可以视为等量。 毫无疑问，周露娜、半边耳有援兵赶到，至少有五十亿元的资金加入作战。 然而，数遍这两人朋友圈、富士会社流动资金，都无法在一夜间调动如此体量的资金，到底是哪方神圣出的手？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周露娜援兵赶到，还是有什么神秘大庄家，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宝钢权证。 赵诚和范可儿忘记了世界上任何事，更忘记了小书摊，拨脚跑向码头搭乘渡轮，就近赶到一家网吧，安装并打开了股票分析软件。 途中，他们和陈铭取得了联系，陈铭带给他们一个略为放心的消息，金融中心在上午8元附近风向突转前，韩氏兄弟已经让他们及时撤离。 这意味着，金融中心的赢利高达百分之百，赵诚的五百万元投资，增值到了一千万元。 但是，这消息仅仅是短暂之喜，因为如果韩氏兄弟无法歼灭神秘援兵，周露娜和半边耳就将死里逃生，他们手头依然握有巨额资金，随时可对金融中心发动新一轮战争。 韩氏兄弟的困境，就是赵诚和陈铭的困境。 细细梳理着盘面成交手数，赵诚拿起了电话：“韩兄，操盘的必是周露娜无疑，你看五位数以上的抛单，无不带有4和9这两个明数或暗数，这是周露娜的命运暗码，习惯无法改变。” 韩光正的话音，带了些担忧：“阿诚，一夜之间，他们哪儿筹集来的五十亿资金？我跟我弟之前仔细测算过，他们在江湖上没有这么大实力的朋友，富士会社的流动资金，现在接近枯竭了，不可能有这么强实力的帮手出现呀。” 两市尚未收盘，敌我双方依旧在4元一线，进行着殊死搏杀，怕打忧韩氏兄弟操作，赵诚默默地关了手机，和可儿相拥着走出网吧。 到底是哪个环节失误，导致一场必胜之战，打成了如今这模样？ “把你堂舅请出来，他不是东南亚股神么，开个小书摊都是两三亿，银行里的存款，还不是天量？”可儿抬起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原先的辣妹子变得温柔可人。 赵诚苦笑了下：“现在没法证明我就是他外甥，他不可能相信的。” 顿时有种束手无策之感。 县城的街道人来人往，对街马路边，几个头戴大草帽、身着粗布衣的农民工正顶着烈日，拼命地修理着过于茂盛的树枝。 赵诚和可儿走过他们身边时，有个农民工横跨一步，恰恰挡住了他们去路。 “喂……”范可儿正烦着呢，柳眉一竖，就要作河东狮子。 农民工的大草帽，却突然滑落到了肩头。 “丛前辈！”赵诚脱口低喝。 此人，正是丛一飞，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苦苦打听半边耳下落。赵诚和他常有联系，从沪市出发赶至真海县前，他也把遇到刘跃武老人、半边耳的父亲原来跟白眉鹰王容兵有滔天大仇的事，详细传递给了丛一飞。 “喂什么喂？没礼貌！”丛一飞狠狠瞪了眼可儿，随即低声朝赵诚说道，“跟我来。” 3人拐弯抹角，走到偏僻之处的一座租住房，丛一飞就住在这儿。 把可儿留在外间，丛一飞带着赵诚走向楼上密室。 范可儿不清楚丛一飞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两人有什么关系，满脸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自从赵诚进入她的身体，她在赵诚面前几乎成了言听计从的小乖猫。再说，诚哥行事向来颠三倒四、神神秘秘的。 “丛前辈，有什么消息？”赵诚进门就握住了丛一飞的手，前辈在此露面，必有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丛一飞却不紧不慢地洗手擦脸：“阿诚，我说你关了手机干啥？本来上午就能把消息告诉你，没想到你小子早不关机晚不关机，偏偏在这儿紧要关头关了机，怎么的，有了女人就忘了天下了？” “嘿嘿……”赵诚颇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老前辈说得难道不对？ 丛一飞扔了支烟过来：“你提供的线索，对我极有帮助，半边耳的踪迹，我已经打听到了，周露娜在京城，半边耳跟他父亲慕容计，住在华夏国和蒙古国交界的二连浩特市，行踪都已锁定，他逃不掉了。” “那你，到这儿来干什么？”赵诚有些不解。 “帮你呀。”丛一飞深吸口烟，得意洋洋的样子，“你给我提供了那么多有价值线索，我不还一个人情，怎么对得起你么。顺便么，来这儿调查些证据，因为慕容计也是间谍，他在这儿当革委会主任时，犯了些命案，包括容兵那事。半边耳慕容耀，我会亲手杀掉给战友们报仇的，但他老子慕容计么，就交由军方审判了。” 赵诚顿时兴奋起来：“快说快说，你要还我什么人情？” “你可能忘记了一个人。”丛一飞继续卖着关子。 “谁？” “丁大力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赵诚倒吸了口冷气，自己果然把这丫的给忘了，丁大力，以前的川省高亭县公商银行副行长，后来调到沪市，不知去干了什么。 丛一飞得意地摇头晃脑：“阿诚哦，丁大力这人，现在可了不得唷，他升任沪市公商银行信贷处处长，手里握有上千亿元贷款审批权，那是吃香的喝辣的，人见人爱，鬼见鬼怕唷。” “你的意思，是丁大力挪用公款，使得周露娜拥有了强大的后援？” 丛一飞像个顽皮的孩子：“猜对了三分之一。” 赵诚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玛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没智商的游戏。老子脑细胞是要用来消灭千军万马的，不是逗你这糟老头子玩的。 他气得狠狠地瞪了丛一飞一眼：“爱说不说。韩氏兄弟的事关我屁事，无非就是周露娜有了钱，以后再来收拾金融中心而已，忒简单的事，你还弄得恁复杂。” “错错错，大错特错！这事，跟你不仅有关系，而且是你梦寐以求的大事！” 丛一飞说出了一个令赵诚想也没想到的情报。 第173章 鹰王出山(上) 丛一飞说出“你梦寐以求的大事”之时，赵诚兀自眨巴着眼睛，无法把股市上的搏杀，跟自己的商业帝国打造联系起来。 老人笑了：“你知道慕容父子俩，前往边境的二连浩特市定居，是为了什么吗？” 没等赵诚开口，他就接上了话：“为了页岩气。” 赵诚全身一震，可不是吗，半边耳慕容耀手中，握有1997年从李姨那儿得到的部分页岩气开采技术，为此他还专程去原始森林，找到厨神下落。 半边耳为什么去找厨神，至今还是个谜，但肯定和页岩气有关。 “页岩气？他开采成功了？”赵诚蓦然瞪大了眼。 丛一飞摇摇头：“这倒还没有，但是已经到了开采的门口了。半边耳发现了可能有页岩气的地质，正在勘探过程中。但华夏国页岩气开采还没有相关批文，半边耳买下了家小煤矿，以生产煤化工为掩护，同时进行着页岩气蕴藏量的勘探工作。” “他改行做煤化工了？”赵诚有些奇怪。页岩气和煤化工，虽然都是新型的清洁能源，但技术上完全不同。 丛一飞点了点头：“这是过渡产品，据我们情报，他搞到了一项技术，叫气煤混合反应装置。他采购到天然气，经过这个装置和煤炭提炼物相混合，可以得到另一种新型能源，叫气煤。” 赵诚全身轻轻一震。 他清楚地记得，气煤混合反应装置，是他曾经生死与共的室友肖平谷，从美国一家公司偷来的，尚处于研发阶段，并没有推向市场。 半边耳，又是如何得到这种新型技术，并且顺利地应用到了生产中的呢？ 这个谜，赵诚现在不知道，但不久后就要揭晓了，因为，此时的肖平谷，已经从这个世界失去了任何消息，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而半边耳慕容耀，也确实接近着人生最辉煌时刻，将要创造野狼所无法创造的奇迹，并向国际新能源寡头，发起挑战。 慕容耀得到了赵啸天夫妇部分的页岩气资料，但别忘了，他是个不亚于野狼的高级间谍，野狼能得到的，他同样能得到。加上多年之后，页岩气开采技术逐渐解密，慕容耀拥有它的开采技术，自然不是什么难题。 但他为什么前往东南亚原始森林找厨神，打到厨神干什么，这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的原因，是在他拥有的资料中，有几行不醒目的批注，是赵啸天亲笔所为，上面这样写着：“厨神竟然是赵家同宗，必须找到他！” 野狼对这行批注一笑了之，慕容耀却生了心。这行批注，不是写在《满汉全席》上，而是写在页岩气原始资料中，他认为赵啸天必然发现了什么。否则，对《满汉全席》毫不感兴趣的他，宁可为了页岩气技术，舍弃与相恋十年女友李丽的感情，又怎么会在两人分手后，突然对厨神感起了兴趣呢？ 当然，他没能找到厨神。回国后，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消息，美国有家大企业被黑客入侵，窃取了了关于煤化工气煤混合反应装置的顶尖技术；而华夏国苏省，却有家新成立的企业，专注于煤化工生产，订单如雪片，据传，企业主姓肖，他掌握着气煤混合技术。 慕容耀很快如愿以偿，发现这项技术和天然气完美结合后，是目前市场上尚未发现、但市场潜力巨大的产品，它比传统的石油成本要低30%，能源利用率和安全程度，却基本相同。 如果气煤能抢占市场，并稳定客户，那么以后页岩气开采成功后，借助这些销售渠道，能使页岩气迅速占领市场。 这就是气煤作为传统能源和页岩气之间过渡产品的重要性。 慕容父子随即开始行动，经过长期勘探后，选择了靠近蒙古边境的二连浩特市大山深处的区域，他们估计，那儿页岩气气藏量十分丰富。 但当时，华夏国还没开始审批页岩气，他们与他人合股，以不到1亿资金，收购了一家小型煤矿，挂起了煤化工企业牌子，暗中试制着气煤混合技术，并分出部分力量，进行着页岩气含量的勘探。 资金，自然成为最大掣肘。慕容耀出台了个完美的计划，和富士会社联合，利用他们强大的情报网，在股市上筹集资金——这就是为什么周露娜成为狙击金融中心神秘资金的真正原因，背靠富士会社强大的情报网，股市获利归己，完成计划后又有巨额奖励，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美差哪。 没成想，赵诚借到了韩氏兄弟这把屠龙刀，慕容耀几乎败走麦城。 讲完这些，丛一飞美美地点起了烟：“呵呵，阿诚，敢说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 赵诚毫不客气地也点上根，深深地吸了口：“我隐隐然有些感知到了，丁大力从这家煤矿上做文章，向半边耳提供了五十亿元贷款。是不是？” “哈哈哈，当然喽。”丛一飞大笑着说，“富士会社所有的资产，其负债率都达到了90%以上，也就是说，作为外资企业，他们的贷款已经超过85%的红线，不可能再贷到款。而没有抵押品，就算丁大力虚假放出贷款，也过不了审核关，必须有实物哪。于是，慕容耀不得不亮出最后的法宝，以煤矿和煤化工公司作为抵押。” 赵诚乜着丛一飞：“前辈，你刚才说，慕容耀仅仅用不足1亿元收购的这家煤矿，不可能有50亿元以上的价格吧？” “自然。但阿诚你是学经济的，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有丁大力在，很多假账他都可以一手遮天。” “明白了丛前辈，1亿元的煤炭，假账做到25亿元是极限，然后丁大力连夜勾结公商银行川省分行，以假证进行了两次抵押。丁大力就是从川省过来的，这个瞒天过海计划，暂时可以得逞一段时间。” “正是这样。”丛一飞点起了头。 赵诚不觉失望之极：“那意味着，我们拿他无可奈何，就算举报，银行方面查起来，没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何况还有富士会社这个幕后推手呢。而宝钢权证，再有6个交易日，就到了期限日。难道，半边耳慕容耀和周露娜，就这么又起死回生了？” 丛一飞瞪了他一眼：“小子，你的堂舅是吃素的？东南亚股神白当了，白眉鹰王人家白叫了？” “我堂舅，对呀。号称东南亚股神，没千百亿资金，五十亿指定有的吧，开个小书摊，都花了两三亿呢。好，我这就叫他取钱去，我母亲救过他，不信他不放这个血。” 看着欢欣鼓舞的赵诚，丛一飞兜头就是一盆冷水：“你呀，别忙乎了，你舅舅以前是有钱，但他现在的流动资金，我估计都不会超过一百万元。” “吃错药了吧你！”赵诚气得一声怒吼，玛的你这么看不起我堂舅？ 丛一飞嘿嘿冷笑着：“你堂舅找了一辈子慕容计都没找到，心灰意冷，知道他为什么开了个小书摊吗？” 赵诚顿时有些泄气，你妹的，这些天来老子在丛林浴血搏杀，你这老家伙满世界打听着慕容耀下落，又有特战团撑腰，搞情报老子当然搞不过你，臭美什么，神气什么！ 心灰意冷的容兵，来到真海岛摆小书摊，一是为了纪念他母亲，二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报仇。 容兵的祖父曾叱咤沪市，但解放后，又是公私合营，又是收归国有，最后还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风光一时的容家，顿时犹如丧家之犬，没经济来源，没人愿意接近。他的父亲急怒之下重病，缺医少药，最终成为长年卧床的废人。 返回真海岛祖居，容兵母亲开起一家小书摊为生，岛上的居民同情这对落难母子，给予了最大帮助。 然而，进入动乱十年后，慕容计掌权，容家灾难再度袭来。 几十年后，容兵身披东南亚股神、白眉鹰王的荣耀，却深藏起功与名，隐居于老家。 但是，没有人想到，他通过香之港的一家由他实际控制的公司，将整个真海岛都买了下来。买下后，也不发展任何产业，就让它保持着六十年代他逃亡时的原始状态。 小书摊，就是他对母亲的纪念。 但是，别忘了慕容父子也是真海岛人，他们的祖居，就是现在的养猪场。 所有有恩于容家母子的村民，都被容兵实际控制的公司雇为职员，除了享受固定薪酬外，养猪场的收益，全部均分给这些恩人。 村民们与这家公司签订的协议中，唯一需要承担的义务，就是对养猪场的运作方式进行保密。以至于数年过后，跟真海岛一海之隔的县城，竟然没听到任何这奇特的消息。 容兵养着猪，摆着小书摊，等候着仇人有朝一日来真海岛祭扫祖坟、看望故居。哪料到，慕容父子连节操都可以不要，哪有时间管这神马祖坟、故居呢。 丛一飞又笑了：“阿诚，不是我看不起你堂舅，现在你可以理解，为什么你堂舅流动资金不足百万元了吧？” “我堂舅牛b啊！”赵诚真心赞叹道，然而很快又陷入了沮丧，“没钱说个鸡b，请出堂舅也整不死半边耳啊。” “不，阿诚，你又理解错了。”今天的丛一飞打了鸡血般，抛出的问题都是让人始料未及的，也让赵诚感受到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失败。 “咋又错了？”他不满地嘀咕道。 “哈哈哈，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界上最为巧合的事，莫过于仇人之间，却和气一团地做起了生意！” “你的意思……”赵诚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第174章 鹰王出山(下) “你一定猜出了我想说的话。”丛一飞说，“容兵实际控制的香之港公司，和慕容耀的煤化工公司，签订了供货协议，由煤化工公司提供几十吨气煤混合物到香之港，经过试用合格后，就将签订长年供销合同。” 两家公司，都是实际控制，法人代表却不是本人，所以做起了如此大的生意，却不知双方竟然是仇家。 丛一飞说完，满心指望赵诚乐得跳起来，没想到这家伙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闷烟，喟然长叹：“丛前辈啊，你学过经济没有？” “学了些皮毛，没你精通。”丛一飞老实作答。 “怪不得装出很懂的样子。”赵诚奚落了句，“就算我现在请得动堂舅，而且堂舅一个电话，让这家公司中止和慕容耀合作，可是也无妨丁大力那边的抵押物呀。只要再过一周，宝钢权证就得到期，较量胜负已分，管你签订了多少合同呢。” “哦，忘了件事，真是不懂装懂了。”丛一飞一拍脑门，“我暗中查了抵押风险书，丁大力把日期写早了一周，也就是说，真实抵押是从下周、也就是气煤混合物运到香之港、两家公司合同生效完成支付日起。丁大力把合同日期篡改，通过煤化工公司假账，能够通过审核这关，就算以后露馅他也有本事摆平。” “哇卡卡，你丫的老糊涂了，怎不早说？”赵诚原地就蹦了起来。 这意味着，只要香之港公司中止与煤化工公司合作，这铁证今天摆到审核部门案头，丁大力虚假贷出的款项，明天就将被冻结，谁也不敢承担如此大的失职风险。而没有这铁证，就算有举报材料，审核部门调查也得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 见赵诚就要夺门而出，丛一飞伸手拉住了他：“咳咳，阿诚，急啥呀，再抽根烟，反正刚才你说过，韩氏兄弟跟周露娜斗个死去活来，关你个屁事。” 赵诚气得飞起一脚：“玛的你个老糊涂，这时间还耽搁得起？” 丛一飞哈哈大笑，闪身让过，连连点头，就凭刚才那一脚，他就知道赵诚的功夫今非昔比。 隔窗还是吼出了一句：“阿诚，索里斯量子基金派了个高手，亲自在权证上操盘，你要多加小心。” 赵诚记在心头，却没多停留，飞跑下楼，拉起一头雾水的范可儿，就朝门外狂奔。 可儿急得哇哇大叫：“赵诚，你丫的做事颠三倒四，这老头跟你神马关系？” “没空扯这些鸡8事，反正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以前一直在暗中帮我，这回更是。” 跳上车，急踩油门，奔驰豪车疯了般朝码头蹿去。 真海岛小街。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摆小书摊的老人悄然抬了下眉，见又是来过的这对青年情侣，微微有些诧异，并没有立即低下头，而是轻轻地摘掉了草帽。 他承认，他始终在期待和这对神秘的情侣重逢。 赵诚轻轻地在他身边坐下，递上来支烟：“堂舅，我母亲真的是容珊。当年父亲被暗杀，母亲怀的也真的是双胞胎，我从地下秘道，被父亲从小的密友飞天鹰抱着离开，哥哥因为哭声大，无法逃走。” 这位老人，确是白眉鹰王。 他的眉毛，轻轻地跳动了下，如剑般的目光，死盯着赵诚脸盘，然而，赵诚长得像父亲，脸上并无太多容珊的痕迹。 赵诚凝视着远方，并没有立即开口，他知道，白眉鹰王接受他，需要时间。 丛一飞提供的情报，使他有了反击半边耳的机会，把握不大，却不得不试。 之所以说把握不大，是因为就算铁证摆到审核部门案头，可贷款已经贷出了，想要冻结，是不是真的只需要一两天就够了。万一富士会社手脚通天，硬拖几天，宝钢权证的期限日，可是6天后就要到期了。 现在由于韩氏兄弟连续不断做多，流动资金总量，无法跟周露娜新增的50亿元相提并论，何况索里斯基金又派了个高手过来。从权证价格节节败退上就可以看出，韩氏兄弟已是强弩之末，无法长期支撑了。 贷款如果能被及时冻结，周露娜的账户将被立即强制平仓，抛盘一轻，韩氏兄弟就能力挽狂澜，重新将仇家打入十八层地狱。 但这些都是假设，把握真心不大。 赵诚和白眉鹰王，默坐了半支烟功夫，两人谁也没开口。 终于，赵诚打破了沉默：“堂舅，我知道慕容计在哪儿。” “刷……”白眉鹰王的脖子，像装了弹簧般，闪电般扭向了赵诚，但依旧没开口。 “他跟他儿子慕容耀，在内蒙省二连浩特大山里，做着煤化工、页岩气生意，几个月前跟你香之港的公司，签订了新型能源供货协议……” 赵诚把丛一飞的情报，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白眉鹰王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双手双脚也在不停颤抖，但最终，他还是平复了心情，转回头，望着远处的养猪场。 “年轻人，如今这世道骗子很多哪，就凭你区区一席话，老夫就会前往内蒙省？嘿嘿，万一你在受仇家指派，趁老夫离开，打起养猪场主意呢？” 范可儿气得辣性发作，她早就按捺不住了，疾步上前：“白眉鹰王，别把好心当****，人家是来帮你的！” 赵诚轻轻地抱住可儿，拍拍她的背：“可儿乖，不爆粗口，这是堂舅，对长辈要尊重。” 白眉鹰王终于站起了身：“小辣妹说得对，你俩看起来不像坏人。小伙子，刚才你说是容珊的小儿子，请问，你怎么证明？” “证明？”赵诚顿时懵了，你妹的，老子又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没带萧司令给做的亲子鉴定，这咋办？ 老人呵呵笑了，解开胸襟，露出一把跟赵诚一模一样的金质小剑：“容珊姐打开仓库门，想帮我们全家逃离时，慕容狗贼率众杀到。我母亲将她自己、父亲的两把小剑，紧急套到了我脖子上。这是我家祖传之物，共有三把。我跟容珊姐逃命到山上分别时，我把两把小剑塞到了她手上。如果你真是容珊之子，想必她仙去之前，不会不把小剑给你吧？” 赵诚瞬间愣了，他一直以为，这把小剑是赵家的祖传之物，没想到，竟然是白眉鹰王赠予母亲的。 缓缓解开衣扣，胸前的小剑闪闪发亮。 白眉鹰王惊呆了，纵步上前细看，除了剑身上刻有道莫名其妙的花纹外，其他的跟自己的小剑并无不同。 正迟疑间，丛一飞大呼小叫地赶到，他的身边，就带着军方出具的亲子鉴定。 “诚……诚儿！”大滴眼泪夺眶而出，老人一把抱紧了赵诚，仰天长呼，“诚儿，诚儿啊，容珊姐有后，有后哪！” “堂舅，现在时间紧急，能不能赶紧想个办法？”赵诚抹干眼泪，现在不是倾诉亲情之时。 白眉鹰王横七竖八抹干眼泪，脸上怒色满容：“办法？诚儿，为舅就是没有办法，也要硬创造出一套办法。慕容老贼，拿你人头，来祭我爹娘在天之灵！” 赵诚递过了手机：“舅，事不宜迟，赶紧通知香之港公司吧。” 白眉鹰王也真不含糊，随即拨通公司董事长电话：“你们跟二连浩特煤化工公司，签订了多少合同？货到付款日是几日？” “试购30吨。后天对方发货，三天后验货付款。”电话里传来对方响亮的回答声。 “对方库存产品还有多少？”白眉鹰王问。 “80吨，总金额为4000万元。” 白眉鹰王说出了句几乎令赵诚吐血的指令：“立即要求对方加大供货到80吨，货到付款日提前一天。合同推倒重来，签对赌合同，总风险和总收益共享，共为1。5亿元。” 赵诚惊得踉跄几步，差点气绝：“堂……堂舅，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帮仇人？” 白眉鹰王哈哈大笑：“诚儿，原来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年前，煤化工公司与我的公司接触伊始，我就对这家煤化工公司了如指掌，唯一不知道的，是它的实际控制人，竟然就是仇人。诚儿放心，舅自有妙计。” “说来听听！”一直默不作声的范可儿，压制不住火爆脾气，又开了口。 老人这回没反唇相讥：“就算现在中止了合同，你们也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能让监管部门这几天就冻结账户，对也不对？” “对啦对啦。”赵诚鸡啄米般点头，有这个神一样的堂舅操心，自己省点脑细胞就得了。 “索里斯量子基金，派了个高手前来助阵，对也不对？”白眉鹰王的脸上，流露着大仇将报的喜悦。 范可儿怕累着赵诚，抢先开始鸡啄米：“对啦对啦。” “索里斯量子基金能称为高手的人，我全知道，恐怕韩氏兄弟不是他的对手。” “对啦对啦。”赵诚机械地点着头，突然醒悟有些不妙，“舅，不会吧，韩氏兄弟可是华夏国私募的领军人物。” “哈哈哈，在舅眼里，他们就是个屁！”白眉鹰王掰着指头，“诚儿，舅熟知二连浩物情况，舅的公司老总，跟他们书记市长都保持着良好关系。喏，宝钢权证期限日还有6天，舅用两天时间去办件事，剩余的时间……” 范可儿喜得扑了上来：“鹰王，你要亲自出手？” 白眉鹰王狠瞪了眼可儿：“你这小妞，漂是漂亮透顶，可是智商也不咋的。诚儿和他的小伙伴在受苦受难，为舅还能袖手旁观？现在资本管制严，我在国外的50亿资金不可能流入华夏国，哼哼，难道我白眉鹰王的外甥，就任由外人欺负了？” 赵诚对堂舅的传奇事迹，还所知颇少。白眉鹰王赖以纵横市场的绝招，叫盲点套利，这是不传之秘。 第175章 断头路(上) 当天晚上，一架军用飞机从宁玻起飞，辟出空中紧急走廊，高速直飞二连浩特市。 丛一飞和萧司令，等待复仇的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20年，萧司令作为西南军区最高首长，以前很少直接动用军方资源给丛一飞，这回，时间紧急，不得不破个例。 一个多小时后，白眉鹰王拎着百万元现金，走进了市交通局局长家中。 也就是在这个晚上，慕容计、慕容耀父子俩深夜进山，紧急布置加运50吨气煤新能源的任务。 今天下午四点多，煤化工公司接到香之港公司的紧急电话，要求将合同由30吨提高到80吨，交货日期由三天缩短为两天。 货源不是问题，新增的50吨恰好是公司全部库存，香之港公司紧急增加供货，喜得慕容父子俩乐开了怀，这说明，产品供不应求哪。一旦小规模试制完成，产量将会扩大百倍以上，极大地抢占新能源市场，并有向传统能源发起挑战的意思。 然而，运输却成了问题。 这批货是特种化工产品，需要调拨车皮，通过火车运送至香之港。这也不是难题，明天慕容耀就可搞定。 难题在于，从公司到火车站的运输。这段路的运输，是需要特种卡车的。而公司装备的，是每辆载重为10吨的特种车辆，总共3辆。一下子增加50吨，需要调集公司所有小型特种车辆。 慕容父子连夜进山，就是为了防止运输过程出错，他们要现场督战。 算了算，大小车辆加在一块儿，总共有15辆，长长一列车队哪。 而白眉鹰王连夜赶到交通局长家，是去干啥了呢？当然，他拎着百万元现金，不用说，是去送礼了。 白眉鹰王熟知这家煤化工公司，公司处于深山老林中，以前有条单车道砂石路，给小煤矿运送煤炭。慕容父子收购这家煤矿后，开起了煤化工公司，又研制出气煤新能源，它对运输安全有一定要求，所以，慕容父子出资和交通局下面的公司合作，按省道标准，修建了条通往市区的公路。 这条路，分为两段：第一段，20公里长的深山，没有任何岔路，由慕容父子出资修建；第二段，公路和高速公路接线公路处，十几公里长，有多条岔路，由交通公司修建。 这十几公里的接线公路，按照双方协议，是收费公路，深山路接上接线公路处，修建有一个收费口。 目前，收费站刚刚竣工，一周后即将投入运营。 白眉鹰王带着这百万元现金，目的只有一个，让局长点个头，让他从明天开始的一周时间内，将收费站运作起来。 局长必定诧异万分，因为这条路，除了煤化工公司的几辆破车，鬼影也无法见到几个，一周时间，这土豪老头想收到什么费？ 不过局长想不通也没关系，百万现金放在眼前，啥难事都会想得通的。 白眉鹰王、赵诚等人一夜未眠； 慕容计、慕容耀在公司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下午，差不多就是沪深两市午盘开盘之时，慕容父子俩押送着长长的15辆大小卡车，从20公里外的公司出发，朝接线公路缓缓驶来。 负责在公司附近山头监视的赵诚范可儿，以及紧急赶到的丛一飞伙伴们，同时用手机发出了信号。 白眉鹰王在离收费公路不远处，整顿衣冠，朝天地拜了三拜，直起腰，向在十几米外的丛一飞扬了扬手。 丛一飞身边，是两张供桌，第一张，赵啸天、容珊的遗像含笑望着远处；第二张，供着白眉鹰王的祖父、父母遗像；第三张，供着十几位年轻英俊、全身戎装的特种战士，他们，正是参与20年前护送赵啸天父母回国的队员们。 慕容耀乘坐开路小车，他老子慕容计乘在押后小车，两人做着黄梁美梦，随着汽车轻微的颠簸而左右摇晃。 “轰轰轰……”空中，突然传来武装直升机的轰鸣。 慕容耀摇下车窗，打量了眼高空中的直升机，心里有些诧异，他混过特勤队，一眼就看出，顶上的飞机全副武装，像要参加什么战斗任务似的。 尤其是机腹下那两枚明晃晃的导弹，让人心里瘆得慌。 奇怪，就算是军演，也不可能只有一架武装机啊，好歹得凑个两架，整个飞行编队不是？ 车队越接近接线公路，慕容耀的心头越不是滋味，顶上那架飞机，保驾护航似地，始终跟着车队。 这事，挺怪异。军方出动一架武装直升机，在边界进行巡逻，已是超常规之事，它怎么会长期跟随民用车队呢？ 有一瞬间，慕容耀的心头有种极其不详的直觉，真想跳车钻入深山老林逃跑。他脱离特勤队后，知道军方必饶不过他。 这20年来，他带着慕容计逃出过国，在美、欧、澳等洲都混过，但因为两人都不会英语，年轻时光顾闹革命，文化程度太低，根本融不进西方社会。后来看看国内风声平息，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国隐居。 所以，这20年来，慕容耀始终有种随时开溜的心理准备。 不过，今天就算他真的跳车，就能逃得掉吗？ 当然不可能，丛一飞昔日手下、四名退役特种兵，除了金虎在地狱之门战斗中受伤未愈，无法参加此次行动外，另3人加上赵诚，每人手持巴雷特狙击步枪，从四个方向，死死地封住了前后两辆小车的任何逃跑线路。 慕容父子，只要敢打开车门，迎接他的就是枪中之王——巴雷特狙击步枪能穿透钢板的子弹。 赵诚熟练地操作狙击步枪的动作、举枪瞄准的帅气劲，把范可儿惊得直乍舌：诚哥哎，在傣县军营，你连靶子都打不中，打中的还是隔壁靶心，这回儿怎么比几个退役特战兵还有能耐勒？ 肉眼当然看不清细细的枪管，但慕容耀的心头，却有了更强烈的预感。这架莫名其妙的直升机，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半个多小时后，车队接近接线公路，慕容耀总算长长地吐出口气，只要过了这十几公里长的接线公路，就能驶上高速公路直达市区，直升机就算停在车的引擎盖上，他也全不当回事了。 “吱……”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慕容耀猝不及防，额头重重地撞到驾驶员座位上，气得他破口大骂：“玛了个巴子，怎么开的？” 司机完全懵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带着慕容父子进山的，以为熟门熟路，所以开得飞快，没想到，一夜之间，天地改变。 “老……老板，你……你看，一条……一条大壕沟呐。”司机结巴着说。 慕容耀猛地抬起头，顿时身如雷劈： 车头几米远处，有条宽达几米、深约半米的壕沟，是被刚刚挖开的，挖掘机还停在路边呢。 人，能跳下壕沟爬到对岸，车辆却万万也无法通过了。 慕容耀又是一声咆哮：“他玛的，哪个愣头青干的，查出来老子宰了他！” 司机什么也没说，用手指了指远处。 慕容耀这才记得放眼几十米处，两个年近六十的老头，肩挎黄色香火袋，嘴里念念有词，左手拿着点燃的香，右手从香火袋中掏一把符纸，嘴里念一句，伸手望空中一扬。 那架可恨又可怕的直升机，就盘旋在不远处，且越来越低，大有降落之势。激起的大风，把黄色的各种符纸卷得满天都是。 这是闹哪样？ 慕容耀满头雾水，紧急从车队后跑来的慕容计也是满头雾水，两人愣愣地望着做道场法事般的两个半老头，竟然有种手足无措之感。 直升机终于停稳了，机头对准着长长的车队，凭一个曾经的特勤队员直觉，慕容耀完全能计算得出，机腹下的两枚导弹，一枚正对着自己乘坐的车，另一枚，则对准着弯道上的慕容计车。 这，难道是…… 想法还没咽下，机上跳下四男一女，四个男的，全部荷枪实弹，其中三人下机后，以20年前标准的特勤队训练姿势，迅速抢占有利地形，下蹲、举枪，准星不用计算，就知道有两支对准着自己眉心，另一支对准着慕容计眉心，不管你如何移动，都无法逃离十字准星。 另一个男的，下车后走得东倒西歪，也不打量车队一眼，径直朝三张供桌走去，扔掉枪，在第一张供桌前整顿衣冠，跪下，连连几个响头，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路太远，看不清桌上供着谁的遗像，反正，反正…… 慕容耀侧转头，和他老子对视了眼，发现两人的眼中，都是垂死的眼神。 那个走得东倒西歪的男的跪拜完，那两个半老头也扔完了符纸，走到供桌前，三人并排而立，点起九柱清香，每人三柱，恭恭敬敬地又跪又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演练已久似的。 狙击枪十字准星紧扣，慕容耀和他老子吓得双手紧贴大腿，连屁也不敢乱放一个，他们两人都是军方出身，知道这不是演习。 不是演习，那还会是什么？ 供桌前的三人，终于完成了繁缛的跪拜礼节，缓缓转身，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他们，步步为营，朝慕容耀父子走来。 第176章 断头路(下) 赵诚、丛一飞、白眉鹰王在供桌前祭拜完毕，朝车队步步为营地走来。 “慕容老贼，还认得我吗？”白眉鹰王走到沟边，隔着十多米距离怒目而视。 慕容计十分诧异，他在担任真海县文革委主任时，容兵才读小学，四十多年后，模样他早就记不清了。 “敢问，这位尊姓大名？”慕容计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海岛容氏家族容兵！”白眉鹰王厉声喝道。 “咕咚！”慕容计两眼发黑，突然瘫倒在地。等了整整四十多年啊，仇家终于找上门来了。 说起来真是坏事做绝，慕容计这辈子为什么要跟儿子住在一起，是因为他十分害怕仇家寻仇上门，他对于死亡是极其恐惧的，宁可满地打滚跪着活，也不愿踏入死亡之门。 解放前他曾长期跟随容兵祖父，账房先生的职业也让他养成了见风使舵、胆小慎微的个性，这辈子，他哪个高往哪儿爬，少年时见老家真海县没有出头之日，便前往沪市投靠容兵祖父；解放后容家失势，他立即倒向了鲁省军官，设计灭掉容家；改革开放后，他和儿子一脚踢开鲁省军官，投靠强大的索里斯基金…… 有其父必有其子，慕容耀为人卑鄙可耻，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卖十几个战友的生命，和野狼合作也是分分合合，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父子俩，对死亡都有着同样的恐惧。 眼见前路被堵，与生俱来的恐惧，使得慕容耀忘了任何东西，他本能地转身，迈出了20年来始终担心吊胆准备逃亡的腿。 赵诚身影陡转，闪电般捡起地上的狙击枪，“哧……”，子弹流星般出膛。 身边的丛一飞手一伸，把狙击枪抢在手中，“哧……”，又是粒子弹。 “啊唷……” “咕咚！” 慕容耀双膝各中一弹，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丛一飞带着赵诚、几位战友跃过壕沟，死死地踩住了慕容耀的脸：“狗杂/种，还认得老子不？” 20年前，慕容耀才三十岁不到，丛一飞却是个老资格的特种兵了，就算沧桑改颜，他又怎么会认不出丛一飞。 慕容耀全身颤抖：“丛……丛大哥，当然鬼迷心窍，饶……饶了我吧。” “啪！”赵诚劈脸就是一巴掌，“饶了你？我爹娘的在天灵之灵会答应吗？死去的十几位前辈会答应吗？丛前辈耗尽二十年青春，他又会答应吗？” 此时，昏厥在地的慕容计被儿子中枪的响动惊醒，癞皮狗似地爬过来，死死地抱住了丛一飞大腿：“兄弟，都是身不由己，替主子卖命，就放过我们父子俩吧。” 赶到的容兵扬起一腿，“咚”地把慕容计踢到一旁：“老贼，今天说什么也没用了，40年前，若不是赵诚母亲相救，我容兵早就惨死你手中。拿命来吧！” 慕容计被踢中胸膛，血丝顺着嘴角而流，然而强烈的求生*，却使他再次爬起来，抱住了容兵的腿：“求你，求你了，放过我们父子吧。我……我愿意用煤矿和公司，来换……来换！” “哈哈哈……”白眉鹰王仰天长笑，“你的煤矿，现在还值多少钱？” 慕容计一愣，本能地望向了被壕沟阻断的车队，顿时脸如死灰。 慕容计在总值1亿元的煤矿上拥有51%的股权，不计债务的话为5000万元，除去负债部分，净值约2000万元。但是，他跟白眉鹰王实际控制的香之港公司，签的是对赌合同。 所谓对赌合同，其实是对赌协议的一种，就是收购方（包括投资方）与出让方（包括融资方）在达成协议时，对于未来不确定的情况进行一种约定。 这种合同不常用，但在紧急情况下，比如收购方确定下家、有时间限制等情况下，为了防止供货方违约承受巨额损失，与供货方签订这个协议，达到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目的。 白眉鹰王等于收购了煤化工公司的所有库存产品，但提出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按约定时间到货；第二，品质必须得到保证。 这两个条件，任何一个条件被违反，煤化工公司必须承担收购方一半的相关损失；但如果两个条件都得到满足，那么收购方的利润部分，煤化工公司同样可以分享一半。 双方签合同前，就已经把所有风险与收益写得清清楚楚，根据合同规定，若慕容父子无法保证品质、或无法按期运到，香之港公司上下游的损失将在4000万元，双方承担各半，均为2000万元，恰好等于慕容计父子煤矿的净值。 如今，车队被困于此地，两个小时内无法到达火车站，这笔对赌协议就以失败而告终，慕容父子所损失的，几乎等额于他们在煤矿和公司的投资金额。 而为了生产，慕容父子和合作方的贷款就达上亿元，对赌协议失败后，他们实际上离破产已经不远。 而白眉鹰王的上下游公司，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各家关联公司，顶多损失而人力成本而已。 “哈哈哈……”白眉鹰王仰天长笑。 丛一飞和他的伙伴架起了浑身瘫软的慕容耀，和赵诚紧紧地拥抱着。 “阿诚，这人我带走了，萧司令要亲手剜下他的第一块肉，兄弟们这口闷气憋了20年，将会把这狗东西凌迟处死！” 赵诚轻轻地点着头，恶有恶报，是该如此。 直升机载着丛一飞他们缓缓起飞，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就此落下大幕。 他从身后抽了锋利的匕首，递到白眉鹰王手中：“舅，动手吧，血债血还！” 白眉鹰王却放下匕首，缓缓摇了摇头：“阿诚，舅得先还你母亲一个天大的人情。” “人情？不不，舅，不必了，我们舅甥相认，已经是老天给我们的恩惠，没有什么人情了。”赵诚慌得连连摇手。 白眉鹰王也不言语，走到慕容计身前：“老贼，你落入老夫精心策划的圈套中，已经破产了，认也不认？” 慕容计满脸是泪，轻轻地点了点头，愿赌服输，不服也不行啊。 “很好，老贼你也有认输这一天。竖起你的狗耳朵听清喽，算上车队这批货，你最终的资产，清偿贷款等债务后，顶多剩下上百万元。这账，对也不对？” 慕容计不明白白眉鹰王的用意，拼命点着头，这笔账，丝毫也没算错。 白眉鹰王蹲下了身：“老贼，我让你多活三年，但有个条件，你愿不愿听？” 慕容计翻身便起，只要有线生计，别说三年，就是多活一天，他也是求之不得的：“愿意愿意，饶命饶命。” 白眉鹰王拉过了赵诚：“睁开你的狗眼看清喽，这是我容珊姐的小儿子。你把净值仅上百万元的煤矿、公司股权，无偿转让给我外甥，老夫答应，再让你多活三年。” “饶命，饶命，我愿意，我愿意转让。”慕容计只顾磕头求饶。上百万元换条老命，值啊。何况在破产清算工作中，各种附加支出多如牛毛，只要审核的作些手脚，他的股权被算成负资产也有可能。 赵诚急忙拉住了白眉鹰王：“舅，这使不得……” “诚儿，听舅的，否则舅要不高兴的。”白眉鹰王打断他的话，随即转向了慕容计，“听好喽老贼，在这儿签完股权转让协议，你给我一路乞讨，回老家真海岛去。” “回……回真海岛？”慕容计一脸茫然，他都几十年没回老家了，对真海岛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 白眉鹰王再次仰天长笑：“哈哈哈，老夫已经买下了整个真海岛。你家祖宅，被老夫围成了猪圈。以后，你他玛的每天把三百间猪舍，给老子打扫干净，每天恭恭敬敬地对我祖父、父母牌位磕一百个响头，才有你一顿饱饭吃！” …… 几天后，从内蒙至浙省的公路上，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奇特一幕，有个衣衫褴褛、长相奸恶的老头，柱着讨饭棒，跌跌撞撞地沿路乞讨，只要饭不讨钱； 而另一位老人，白眉白须，养尊处优地坐在辆豪车上，跟着讨饭的缓缓而行。每天开饭时分，豪车必停至当地最豪华酒店，白眉老人花天酒地，吃得满嘴流油。 要饭的奸老头，却坐在街沿，打开盒饭盖，品尝着他亲手讨来的饭菜。 当然，在这场奇特的旅行开始前，白眉鹰王专程跟赵诚去了趟沪市，正在苦苦挣扎的韩氏兄弟，听闻江湖上退隐数年的东南亚股神，就是赵诚的堂舅，惊得两只眼珠都弹了出来。 声震江湖的盲点套利技术，在白眉鹰王操作下，很快使韩氏兄弟扭转危局。敌我双方的资金实力趋于平衡。 所谓盲点套利技术，在强势市场下的操作原则以作多为主，它以敏锐的量能方法追逐热点为主，实施抛开大盘做个股的波段思维，顺应趋势，把握住机会。 历史上最杰出的人物都是盲点套利的巨匠，盲点套利的精妙在于困境蓄锐图存，顺达扬名立万。 周露娜，最终被白眉鹰王围而全歼，一生算计别人，到头来竟然成为身无分文的孤家寡人。 不过韩氏兄弟也不会放过这娘们，擒获慕容耀后，她的栖身地就不会再是秘密。 一切，都结束了。 还没有结束的，是赵诚的商业帝国之旅，目前，他手握内蒙煤化工公司51%股权，偿清债务后，净值重新回到2000万元，同时还拥有川省远大公司、希望集团傣县国际金融中心股权。 总身价，已经达到了3000多万元左右。 而这些，仅是有形资产，无形资产的价值更大。他的身边，团结着东南亚股神白眉鹰王、华夏国私募界巨佬韩氏兄弟、前亚洲首富陈龙希的家族企业，更有特战团暗中护航！ 他的梦想，从此展开了最为辉煌的篇章，他将向富士会社、索里斯量子基金，发出最强烈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