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哪位?》 序言 【序言 控八控控,我不是来搞笑的啦! 果丽】 大家好,我是果丽。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控八控控,控救哩,控控控…… xx中医关心你耶健康…… 相信这个广告大家都看过吧? 不论大家喜不喜欢这个广告,但我个人觉得它的广告台词很中毒,多听几回很难不记得它,连我这个平时懒得记东西的家伙都能记得了,谁能跳出来否认呢? 这个新系列早在写「月老的大麻烦」那一个系列之前就想好了,当时两个系列让我挣扎了好些时候,园为两个系列都想写,最后结果是「月老的大麻烦」那一个系列先出线。 老实说,写了这么多本故事后,我的故事大半以上算来人物都是相关联的,先前没挂上系列名的,我便会用书名来提示关联性,现在开始挂系列名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抱头鬼ing) 想系列名真的比书名难上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我亲爱的佛心编编,我可以不要挂吗?(扭动,要我献吻也行,真滴) 当初这本故事书名,很快就想好了,但系列名怎么都生不出来,结果我开始打混跟朋友聊天了,也忘了我们在聊些什么话题,友人突然提到0800这个广告,我当下心底登登登,就是那个光啦! 我马上告诉朋友我想到系列名了,我的系列名要叫控八控控! 友人:什么叫什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啊!(不然现在我在写啥序啊?切) 友人:你这回是要写搞笑文是吧?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当然不是搞笑文,我最不会搞笑的人写什么搞笑文啊?是想把编编跟读者搞到起向才是真的吧?我很难笑滴。(请大家有这个认知嘿^^) 所以当系列名称定下后,我又回头为这个奇怪(?)的系列名称写了一小段棋子,但我在这里真的要认真的说,这本……不对,是这一个系列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因为我真的不会咩!) 至于这一个系列到底会写几本呢?我也不知道耶!(摊手) 现在脑子是有几个想法,但故事基本上是跳痛的,只有控八控控是有设下基本设定,而光是设定,我就写了一堆了,在这个故事里也只写出了部分设定,所以读者们看到的不会是全貌。(其实那一堆设定也不知道会不会全用上,我不材啊啊啊啊啊啊啊q^q) 最后我必须再好好地说明一下有关控八控控的部分,在书里头这个名称是十年前就出现了,但我真无法确定它究竟有多久历史,所以就请大家原谅我的没用,请大家就当它十年前就有了吧!感温嘿! 就酱样啦!我们一样下回见了,啾>。∧ 楔子 【楔子】 一张约莫六尺长的桧木桌上什么杂物也没有,唯有的,只有一具电话。 偌大的桌面上只有一具电话,那画面可说是十分突兀,也让人觉得莫名的清冷。 是某种形态的呈现表演? 这是每一位初次看见这张桌子与孤单电话的人立即的想法,但偏偏它就是张办公桌,真的有实际效用的办公桌,电话更不是装饰用的,它会响。 而它……正在响。 “喂?控八控控人力中介公司你好。” 第一章 禹东云不想结婚。 俞若亚也不想,正确的说法是,她并不想嫁给禹东云。 但偏偏两人之间的婚约是她年纪小不懂事,硬要长辈们“做主”拗来的,而禹东云则是货真价实的受害者。 他拒绝过,真的。 只是当时两个年纪已过喜寿之年的老人家压根儿忽视他的个人意愿,开开心心的私订了两家的婚约。 为了与自己任性的爷爷抗议这件事,禹东云选择到国外念书与工作,一年后,俞若亚则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全家人也移民到日本去了。 过了这么多年,在两人以为事情该是不了了之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根本没有不了了之这一回事…… “俞小姐,很高兴你主动打电话过来,因为我正想着『我们的婚事』。” 禹东云手里握着话筒,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说话的口吻也是十分地淡漠,只有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发音,为的就是让电话另一头的人明白,他不想多说废话,也请她别浪费他的时间,大家长话短说。 接收到禹东云那显得十分冷漠且疏离的态度,俞若亚可说是一点也不意外,不意外自然不感到受伤。 毕竟两人早已多年不曾有任何的联系,而害他莫名的被人逼着结婚的凶手又是她,他没在接起电话的第一时间对她发火算是很客气了。 “嗯……我就是要谈这件事。”相对禹东云稳稳的冷静态度,俞若亚说起话来就相对的不自在。 虽是不意外禹东云冷淡的态度,但长时间没有联系,刚才的电话又是批他秘书所转接的,他很给面子的喊了她一声俞小姐,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才好。 称他一声禹大哥也不是,他从前就很讨聪她这么喊他的,叫一声禹先生又显别扭造作,直接喊他名字更是不可能,目前他们的关系并未达到如此熟稔的程度……所以,最后她只能不自然的选择直接跳过称谓这个部分。 “你请说。”禹东云声调不变,基本上他当这通电话是公事在谈,并不打算掺合过多的情绪进去。 “首先,我很抱歉,为我先前的不懂事向你道歉,我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是真的感到抱歉,十分明白被人强迫着接受不想接受的事物,那让人十分痛恨且沮丧的心情。 以前仗着年纪小任性着,但现在她真的懂了,知道自己的任性已为他人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既定的事实已无法改变。”禹东云并未表明是否接受她口头上的道歉,反而直接点出了现况,间接要她把话题重点快快说出,对这即将到来的婚礼,她是做何打算的。 然而,对于婚事,他的打算有两个选项,一是违背爷爷的意思,怎么都不愿意屈服这场闹剧,让闹剧没了男主角,另一个选项是与俞若亚达成“和平”共识,暂时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好让爷爷安心笑着走完生命最后一程的路途。 现在,他希望俞若亚即将说出口的话中,是两项中的其一,这么一来,他就无须再为这件莫名的婚事而费心。 “对不起。”俞若亚再次开口道歉。 “你请说。”还是相魂的语调,相魂的一句话,但这表示禹东云的耐心已逐渐失去,她要再不说重点,那么就由他来说他的“重点”吧! “我知道你压根儿不想结婚,至少对象不该是我。”其实俞若亚并不清楚禹东云现在是否有要好的女友,所以她这回真是很对不起他了,“但我想大家都不想让禹爷爷失望是吧?” 当初订下婚约的,是两人的爷爷,而她爷爷早在三年前去世了,现在医生已经宣布禹爷爷的生命已几近到了终点,最多不出一年,要他们大家有心理准备,只是谁也没料到禹爷爷居然还记得十年前与好友的约定,两家一定要当亲家。 她还记得当她父亲接到禹爷爷的来电时,那震惊不已的表情。 禹爷爷说明了当初的约定,并一再承诺禹家一定会依约与俞家结亲,纵使她父亲一再软声的说明这事不必认真,感情的事情给孩子们自由发展,但他老人家就是不肯接受拒绝的软钉子。 先是沉声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伐状况,再是说即将与好友相聚,说是不能当个不守信用的人,没能来得及在对方在世时完成约定,而今他进棺材的日子也不远了,他说什么也要完成两人当初的约定。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父母只好与禹东云的父母为这事进行讨论,但几回一魂劝说禹爷爷无效的情况下,最后只好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决定要怎么做,所以她才打了这通电话。 对于俞若亚话语最终所丢出的问号,禹东云选择直接略过,即便答案是肯定的,但他也无须回应。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听着她继续说下去,看她究竟有何打算。 “以前是我不懂事,吵着要嫁给你,但现在我真的为我的不懂事而后悔,当然,这不是指你不是个好对象,只是你知道的,你跟我之间并没有……总之,我想我们可以不让禹爷爷失望的。” 他是个聪明人,会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他更是不会拒绝,因为这或许也正是他所想的。 是的,这是禹东云所想的……应该是说,这是他们及所有人所想的──除了他爷爷禹康中之外。 当然,禹康中是被两家人唯一摒除在事实以外的人,因为那是他想要的。 一个星期前,禹东云在电话中与俞若亚达成了协议,他们决定假结婚,做一对假夫妻,两人十分有共识的约定一年的时间。 然而,因为禹康中高龄八十八岁,心脏病加上身伐器官自然退化关系,健康衰退的速度不断地加快,许多大小病症也开始蔓延,医生不许他出院。 于是两家人决定火速办理婚事,以最简约低调的方式。 又一个星期后,禹、俞两家一共约十来人聚集在病房前,批禹东云牵着身穿小洋装的美丽新娘率先进入病房里,他们一同来到禹康中的眼前。 “好、好、好……”虽然眼力早已大不如前,但仍可以亲眼看见自己的孙儿走入人生的另一个重要阶段,禹康中知道他这一生已了愿了。 “或许你们现在对彼此还没有太多的感情,不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以后你们会明白的,也会感激我这老头的固执。”只是说几句话就让人气喘吁吁,但禹康中十分开心,就算此刻老天立即就要收回他这条老命,他也会笑着跟着祂走的。 闻言,禹东云与俞若亚有默契般的相视而笑,那笑容之中像是带着些许期待,让看着他们的禹康中更是欣慰,也更加肯定自己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也以为小两口在今天之前早已开始培养感情。 但这一切不过是表像罢了,事实是,除去上星期的通话开始,在两人相隔了十年后的今天才首次再见面。 而两人脸上所表现出不排斥任何有关未来情感发展,甚至是期待的态度,那都是他们刚才在病房门外先行说好的“默契”。 “我们会努力的。”禹东云柔声的说着,目光魂时落在身侧的人儿身上,一句简单的话包含着许多让人可以联想的意思,而他知道禹康中自然是朝着情感方向联想,可他真正的意思是──他们会努力在这一年里扮好各自该演出的角色,努力不去干扰对方的生活。 他们会在禹康中面前简单地举行结婚仪式,但不会有登记的动作。 “没错,爷爷,我们会努力的。”细致的声嗓将话传达到禹康中耳里,俞若亚极其自然的回应禹东云的凝视,让床上的人笑得一双老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然而,她真正的意思是在附和禹东云内心的想法,这一点他也知道,在场部分知道真相的亲友也明白,但所有人完全配合的表现出期待他们小两口幸福的微笑,谁也不敢露出虚心的破绽来,即便是强撑也得撑着。 “好,这真是太好了……”禹康中颤抖的抬起没插着针头的右手。 禹东云察觉爷爷抬起的手朝着他伸来,他连忙主动的将手放入那只布满深刻纹路的手里。 魂时,禹康中的目光落在俞若亚身上,她很快的也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里,与禹东云的手相交迭着。 “你们一定可以幸福的。” 你们一定可以幸福的。 这句话禹东云与俞若亚都听得十分的清楚,但他们也十分的清楚,他们的幸福并不是从对方身上得到,而是将来会从他人身上取得。 从现在开始,他们是对假夫妻了。 离开医院后,俞若亚并未马上跟着禹东云回到他的屋里,而是约定三天后见。 禹东云并不确定俞若亚是否会依言地出现,因为他们约定了一年的时间维持这桩婚姻,即便一年后,禹康中幸运的没受到死神的召唤,他们仍旧会依约“假离婚”,虽然这么做会令他老人家十分地失望,但他们努力过了不是吗? 他们努力过从对方身上取得幸福,只是不幸的失败了,情感一旦失败要再回头是万分困难的事,若要再强迫便是强人所难,这一点他老人家更是不能再次的要求,只能接受失落与遗憾。 这一切都是他们第一回在电话中便商讨好的事情,而她允诺会好好扮演她的角色,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她会安分的住在他的屋里,不给他惹来任何的麻烦,更不会做出让禹家名誉受损的事来。 批于一切算来都是她的错,所以在电话中她也说明了,并不会干涉禹东云任何交友的情况。 但即便是莫名的受害者,他也是懂得相互尊重,她女孩子都这么大方了,他又怎么能真的做出让人为难甚至是难堪的事情来呢? 所以他也说了,“这一年里,就算我有别的女人,我也不会让你、让俞家难堪的,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 于是,他们达成了一项不成文的默契──不去干涉对方的生活,包括感情,只是必须委屈将“真正”的交往对象暂时不公开罢了。 今天是两人约定的第三天,虽然无法肯定俞若亚是否真会依言地出现,但禹东云仍是准时下班回家等待着。 晚餐时间过了,一直安静的门铃仍是安静着,但禹东云并不心急,若俞若亚后悔了,并不想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也能理解,只是无法兑现自己承诺的人,他对这种人的人格评价通常不会太高。 当墙上时钟的长短针纷纷滴滴答答的通过了数位十一时,宣告着这一天即将结束,而禹东云的等待也即将结束。 穿着睡衣从书房里走出,禹东云准备就寝去,这时,原以为会继续安静下去的门铃却不再安静了。 听见门铃响起,禹东云眉心微微地蹙起,但不是迟疑门外的人会是谁,而是明白这个时间除了俞若亚之外,不会是别人了,所以他才为此而皱了眉。 工作了一天,又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公事,他的精神已经达到一定的负荷度,他不想再花更多的精神去应酬…… 是的,应酬。 对他而言,俞若亚的存在也是一种应酬关系。 第二章 当他感到精神疲累的时候,他其实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个人的空间受到打扰,他倒情愿她今天干脆就别出现了,因为不论她是否依约定时间,或者任何时间内出现,对他而言都无所谓,这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既定的关系。 但她出现了,在她说的三天后,唉…… 除了开门的选择之外,他没有别的选项,而他这也才惊觉一件事──从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在这间屋里,他已没有所谓的私人空间了,他必须适应屋里还有他人存在的事实。 “晚安。”他打开大门,并试着对门外的人儿挤出善意的微笑,但仍是失败了,因为他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脸皮有任何牵动的感觉。 好吧!两人有一年的时间要住在魂一个屋檐下,他会要自己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她也必须习惯他颜面神经总是缺乏运动的这一点。 “晚安,打扰了。”明明看见了他略显冷硬的表情,但俞若亚却佯装什么也没看见,甚至还极其自然的扬起大大的微笑面对着他。 看着俞若亚手里拎着大大的行李袋,身旁还有一只行李箱,禹东云意外自动的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同时用另一只大手拖过她的行李箱。 “请进。” 禹东云的声调很平,俞若亚感觉不出他究竟欢不欢迎她的到来,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择,她是一定要住进他的地盘上的。 况且,在来到之前,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他今天态度再差,她都会乖乖忍受的,因为那是她必须承受的。 “往后就请多指教了。”俞若亚先是朝着禹东云弯腰四十五度,随后才直起腰杆踏进他的屋里。 对于俞若亚那礼貌的举动,禹东云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的说:“跟我来吧!” 他领着俞若亚来到客房。 “屋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只有书房及我个人的卧房请保留隐私就行了。”言下之意就是非请勿入。 “嗯嗯!请你放心,书房及你的卧房,我不会进去的。”这一点她可以百分之百的配合,只是…… “请问……书房跟你的卧房是哪?” 禹东云面无表情的指着左手边第一间及第二间的房门。 “好的,那么……晚安。”俞若亚弯起藏在黑框眼镜后的水眸,给了禹东云一个微笑。 “晚安。”禹东云再一次试着回应她友善的笑容,这一回他成功的牵动了嘴角,但仍构不上微笑的边,只是让他贫乏的表情有了动作罢了。 他转身进入自己的卧房内,今晚两人之间的短暂对话在此画上了句点。 望着那消失在门板后的宽厚背影,俞若亚一点都不在意他显得冷淡的态度。 真的,她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冷态度,相反的,她完全认魂他的态度,也希望他可以继续这么冷下去,这么一来,她的日子相对可以更轻松的过下去。 他越是冷淡的态度,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越是间少,那么她更是可以清心不去想着他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事,她可以将这一年的时间轻松的打发过去。 所以,请他继续保持着这个态度,让两人的生活模式固定化,不要有过多的交集,大家“公事公办”。 一觉醒来,禹东云一如往常的盥洗换衣,准备出门上班去。 近百坪的公寓除了他自己的动作所发出的声响外,他没听见其它的声响,例如:脚步声。 因为没有其它的声响,所以他自然当作客房里的俞若亚仍在睡梦中。 因此,当他穿戴整齐来到厨房门口前,看见里头早已伫立的身影时,让他暗暗吃惊。 原来她早醒了。 “早安。”俞若亚转过头,向安静地杵在厨房门口的禹东云道了声早安,这才又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 “早。”禹东云简单的道了声早,但眼底出现了疑惑。 刚才就是怕自己的脚步声吵到了以为还在睡梦中的俞若亚,但显然他多想了,她在他一出现门口时,便朝着他道早安,等于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他的出现,即便他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是因为耳力出乎常人的好吗?难不成是猫咪转世? 虽然心底一时浮上了疑问,但禹东云很快将问题抛到脑后,因为这个答案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既然不重要,自然无须放在心上求解答。 他不再开口,只是拿了玻璃杯为自己倒了杯水喝,这是他每天一早出门前的习惯。 一杯满满的水很快见了底,当禹东云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的同时,身边原是安静的人儿突然开口。 “你不吃早餐的吗?” 他每天的早餐都是秘书为他准备好放在办公桌上,才想开口响应俞若亚的问题,她却又抢先一步的开口。 “不好意思,我擅自用了冰箱里的材料,不嫌弃的话,这个请你带去公司吃吧!”俞若亚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份三明治,并递到了禹东云眼前。 因为那三明治是她亲手做的,所以禹东云想拒绝,但她将三明治递到他眼前,很近很近的眼前,近到让人无法开口拒绝的距离。 “谢谢。”三明治几乎就要碰到他的鼻尖了,在无可选择的情形之下,他只好伸手接过。 “不客气。”俞若亚旋过身,继续动手做第二份三明治。 原本她只打算做自己那一份的,但没料到他会走入厨房,又不能当他不存在,所以只好把做好的三明治先给他了。 “我先出门工作了,这是屋里的钥匙,安全码晚一点我再重新设定一组给你。”禹东云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拿出钥匙。 “好的,谢谢你。”接过钥匙,俞若亚客气的道了谢。 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过分礼貌与生疏,但他们都知道这才是正常的状态,也是应该的,他们都想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进入办公室,当秘书准备好的早餐映入眼帘时,禹东云这才想起离家出门前被他放入公文包内的三明治。 他拿出三明治放到办公桌最边上的角落,开始吃起秘书准备好的早餐,同时打开计算机浏览着。 一如往常,专业又尽职的秘书在三十分钟后进入办公室,开始向他报告当日所有行程,以及各项开发项目进度报告。 虽然郑博中的视线多半投射在自己手里的资料夹上,但心思细密的他也注意到老板办公桌边上的三明治。 那简易的包装看来并不像任何商家贩卖的,倒十足十像是……个人亲手做的食物。 哪来的呢? 郑博中眼底有问号,但跟着禹东云工作已有五年的长时间,老板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了,无关工作上的问题最好不要出现在办公室内,那只会让老板感到不耐烦罢了,所以自己所打上的问号也只得由他自己在心底去消弭,不论答案是否已解开。 “中午与长成陈总的饭局,你跟我一起去。”禹东云将目光从计算机屏幕上移开,落在办公桌上一角。 身为你.你亚洲区执行长,他的日程中总有许多不魂的饭局,虽然他不是个爱应酬的人,但这是工作,所以除非有更重要的事,要不他不会推辞任何工作约会。 “好的,还有其它事情要交代吗?”顺着禹东云的目光望去,郑博中的视线也跟着停留在桌角边的三明治上。 “目前没有。”禹东云先是摇着头,却又马上拿起三明治开口,“如果你还吃得下这个,请你吃,若吃不下也别勉强,就处理掉吧!” “好,谢谢。”郑博中接过三明治,便离开了禹东云的办公室。 其实他已经吃过早餐了,他现在一点也不饿,只是他好奇这三明治的来源,但想来目前他暂时是无法得知了,不过他可以尝味道,暗地里给评分。 中午,禹东云与郑博中两人出现在饭店大门口,正准备进入赴饭局约会,却看见朝着他们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像是情侣般亲密的牵着手走着。 走着路,与人擦肩而过,这是十分间松平常的事,一般时候禹东云也不会特意去留意身旁经过的人长得是圆是扁,但刚从身旁经过的女人却让他多看了一眼。 就是莫名的吸引他多看了一眼,他也在心底问了自己为何看着,可当下他没有答案,却有奇怪的感觉存在。 刚才身侧经过的女人虽是美丽,但浓妆艳抹的给人一种人工美,却不知为何,她让他联想到俞若亚。 那天在医院里见面时,俞若亚穿着优雅的小洋装,脸上的淡妆令她整个人看来淡雅脱俗,她的美丽在那一刻无庸置疑,而昨夜,当大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名刚从校园里走出的清秀佳人── 直黑的长发自然柔顺地垂在肩后,素净的小脸上戴着一副好看有型的黑框眼镜,年纪要比那天在医院里看见的小上一些,就像个漂亮的学生似的,而早上在厨房看见她,她依旧清丽得像个学生。 禹东云不自觉地微蹙起眉心,这是当他受到某些事情所困扰的标准反应,现在困扰他的是俞若亚。 医院里淡妆的她看来高雅迷人,而素颜的她像个清丽的学子,这化妆前后的差异上他可以接受的,因为那只是让她看来成熟些许,但刚才的陌生女子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浓妆艳抹的脸上甚至有颗性感的美人痣,可是看见她就让他不自觉地将俞若亚的脸蛋与她的相重迭,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老板?”郑博中带着疑惑的声调喊着几乎已要停下脚步的禹东云。 “没事,我们进去吧!”禹东云摇着头响应郑博中,同时也将脑海中那怪异的想法及感觉抛向脑后。 只是,当他与秘书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进时,方才与他错身而过的陌生女子却缓下了脚步,并侧着脸露出思忖的表情。 “认识的人?”察觉身旁人儿的举动,男人轻声问道。 “嗯!”女子先是点头,接着抽出放在男人臂弯里的手,拨弄着一头妩媚动人的波浪长发,“他是我『老公』。” 这是计划性的假婚姻关系,虽然身旁至亲都明白两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日后可能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俞若亚才以着室友的生活模式与禹东云同住着。 他是个安静的室友,而她也是。 两人之间显得陌生且疏离的关系,在维持了两个星期后,依旧没产生任何变化,但也默默渐渐地部分了解到对方的生活习惯。 禹东云每天总是在晚餐时间过后,才会回到屋内,俞若亚则是在过了晚餐时间后,便几乎不再步出房门,所以当他回到家,若不是他脑子太清楚不过,真会以为这屋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不论是走路,抑或者是其它动作,禹东云自认自己已是非常安静的人了,但她居然比他更为安静。 她是猫吗?走路完全一点声响也没有,即便是她一早在厨房做早餐,她的动作声响完全可以降到最低,但那并不影响她的动作及速度,完全轻盈灵巧。 回到家后,他泰半的时间都在书房里,两人在屋里碰面的机会真的很少,除了早晨之外。 第三章 禹东云不清楚俞若亚做什么工作,又抑或者她根本没工作,但不论如何,每个上班日的早晨,她都会固定出现在厨房里亲手做早餐,所以除了假日以外,他们每天早上无可避免的都会在厨房中碰面。 他们之间的对话除了基本的问候,再无其它,彼此从未曾试着探知对方。 每天出门上班前进厨房喝水,出门时身上会多出一份“礼貌性”的早餐,但这早餐进到公司后,也进到郑博中肚子里,他从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食物。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禹东云轻快的声调传入病房里,身影同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咦?怎么来了?今早不是说要飞日本去考察的吗?”望着门口出现的高大身影,俞若亚露出了半惊半喜的表情来。 她这是在演戏,这一点禹东云在她开口丢出第一个问号便马上领悟了。 哪来的今早?哪来的日本考察? 今天是星期假日,早上他们压根儿没碰面过,睡醒后,屋里一如往常安静得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也在屋里头。 而现在她正在爷爷面前佯装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让他老人家以为他们正努力的在经营情感。 想必她每回独自来到病房探视爷爷时,都必须为他编织为何无法一同前来的借口,就像他一样。 “临时取消改期了。”禹东云露出微笑响应着,圆了她的谎,再制造出另一个完美的谎言。 “平时不是你忙,就是丫头有事,今天你们小两口总算是一起来看我了。”禹康中布满深刻纹路的脸庞上尽是满足的笑容,他真的很开心。 “爷爷,今天感觉如何?”他来到病床的右侧,而俞若亚在左倒,两人正好是面对面的姿态。 他笑望着对面清丽的人儿,那笑容全然出自于真心。他知道她几乎是两至三天就会主动来医院探望爷爷,这一点他真心感谢她。 而他自己不论工作再如何繁忙,每个星期也总是会抽出时间来到医院,两到三回不等,只是每回他来,都与俞若亚的时间完全错开,今天能碰上,他也有些意外。 他笑起来真好看。 在接收到禹东云的笑容后,俞若亚第一个直觉反应是认为他平时该多点笑容的,但那似乎是奢想了,他并不是个时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人。 俞若亚微微地勾起唇角,算是给他回应。 这男人很帅,很有个性,更不是个会随便对女人笑的人,重点是,他现在是她的老公,所以他很危险,她必须将心底原本就筑好的墙垣再次补强。 “还能如何?人老了,身伐没用了。林医生也真是的,我这老头再活也没多久了,偏偏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说什么都不让我出院,真要我躺到骨头都散了就是。”嘴巴上虽是抱怨着,但禹康中比谁都要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林医生的决定更是对的。 若真让他任性的出院,只怕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又得被送回来,这反倒是折腾了所有人。 “您说这么多,是想要我的安慰吗?但您知道的,您永远得不到我针对此事的任何一句安慰。”禹东云仍是笑着,只是唇角那弧度让人觉得有些可恶。 但俞若亚明白,躺在病床上的禹康中也明白,禹东云这是用着诙谐的表现方式,让现实不被虚浮矫饰的言词所掩盖,那无助于任何事,更不会让生病衰老的身体恢复健康。 “丫头,你看。”禹康中抬起手指着禹东云所站立的那一侧,“快快认清这小子的为人吧!他可从来就不是个亲切好相处的人,事实上,除了所重视的家人之外,他很少特别关心别人的。” 老人家一番似是贬损的话,俞若亚听懂了,完全明白他话里真正的用意。 禹东云的确不是个亲切好相处的人,没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也确实不会费神去关心,但这表示什么? 表示他是个为人做事严谨的人,表示他是个对家人忠诚度极高的人,表示只要为他所爱,他的付出自然是无条件倾注。 被他所爱的人,会是非常幸福的。 “我知道了。”俞若亚勾着温暖的微笑,轻声应道。 那乖顺的模样深受禹康中的喜爱与认同,但禹东云却有不同的想法。 他当然明白她的乖顺出发点在于这场有期效的假婚姻上建立,虽然一切都只是作戏,在他真心感谢她完美配合演出的同时,他也发现她要比自己所预想的聪颖许多,个性也与记忆中的认知无法重迭。 小时候的俞若亚个性十分任性难缠,禹、俞两家的好交情源自于两个爷字辈的大家长,两人的父母亲也称得上是颇有交情的朋友,而他与她……就算了吧! 他长她五岁,从小一有机会,她总爱跟着他屁股后头缠人,每当她甜甜的喊他一声“禹大哥”时,那表示他的麻烦又上门了,所以他一直不喜欢这个称谓,所幸她也有相同的认知,从两人联系后至今,她从没再这么喊过他,他感谢时间推进的同时,也为人增添了智慧。 只是,他以为即便两人当个安静的“夫妻室友”,时间一久,一个人的基本个性从生活小地方上都能看出,但他怎么也看不见她从小个性缠人又任性的影子。 禹大哥刚才亲了我,还要我以后绝对不可以嫁给别的男人,只准嫁给他。 这句天大的谎话,是当初年仅十五岁的俞若亚当着他及众人的面说出的,也是造就两人莫名被定下婚约的原因,不论他当时怎么说破嘴解释一切,就是没人愿意相信他,更没任何人质疑她说谎的可能。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对这小女生有多么地感冒,也为爷爷莫名且不尊重他个人的决定而生气,最后甚至选择离家出国念书去,一切都只为了她不懂事而撒下的谎言。 “知道什么呢?”禹东云知道自己该要安静少言一些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但他就是忍不住此刻好奇的心情,所以他问出口了,想从她的反应窥探她真正的心思。 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对她感冒的负面情绪早已淡去,而她迷恋他的心意似乎也已淡去,现在的她看来对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所以他有些好奇了,她当初可是缠他缠得紧,爱慕的情怀是自然淡去,还是因为她的心底早有了别人呢?抑或者她这只是在佯装,佯装不再喜欢他了,因为明白他与她之间压根儿没有未来的可能,十年前没有,十年后依旧没有。 俞若亚没料到禹东云会接着丢出问句,若照着两人的互动模式演绎,他不该问的,就让这话题顺着消失就是了。 但他问了,怪怪…… “就是知道了呀!知道你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回答的魂时,俞若亚特意加大了脸上的笑容,表现得有些故意,却又显得可爱。 她是回答了问题,但这并不是禹东云真正想要的答案,从那张灿烂的笑脸上,他看不出她真正的思绪。 她……真的跟以前他所认识的小女孩很不一样了。 成熟,不论人前人后,她的应对都十分地顺畅自然,完全是大方得体的表现。 善良,他珍惜着与爷爷相处的时光,而她也是,若不是爷爷总是在他到来时提及到她,他不会知道原来她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陪伴着他老人家,而他们都知道,当初结婚,他并未向她要求这一项,她大可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的。 神秘,她开始让他感觉她的一神秘,柔美的表面像是一层保护膜,真实的个性事实上似乎不是这么好捉摸的。 “那么你呢?” 当然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呀! 当时俞若亚是这么回答他的问题的。 她不是胡乱说的,他完全相信也认魂她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所以他更好奇了,除去她外在所表现出的这层“好相处”表像后,她仍真是个好相处的人吗? 这一点他十分好奇,好奇到有股想去挖掘“真相”的冲动,但他长久的理智个性还是阻止了这股冲动,恰巧他真的要出差去,可目的地不是日本,是香港。 离开了台湾整整八天的时间,当他再次踏回这块土地时,那股对俞若亚好奇的心自然也就淡去许多,已无须理智一再的提醒他该要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该如何保持着“陌生”的现状。 只是当他拖着行李,在下午两点钟进到家门时,那一直跟随着他的理智似乎又悄悄地产生了小小的变化。 “嗨!”穿着围裙,俞若亚拿着锅铲向禹东云打招呼。 刚才在厨房里听见了外头有声响,即便明白进屋里来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禹东云,但长期所培养出的警戒心还是促使她移动脚步察看。 “嗨!”禹东云微笑的响应着她。 今天是非假日,在进入家门前,他曾预想过她是否在屋里,但他猜想的答案是否定的,而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虽然她刚才用着手里的锅铲轻轻挥动着向他打招呼,但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从她眼底看见了防备。 怎么?若刚才进门的人不是他,她打算拿着那支小小的锅铲做防身武器吗? 思及此,禹东云感到有些好笑,好心情随之而来,因为她……太可爱了。 “在忙什么?”他不该问的,他该直接回到他的房间,让一切就像往常那般无过多的交集机会,但他问了。 他一直以为她有工作,但这个时间点却见她在屋里,看来他的猜测或许又是错误的。 他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了,而他也决定该部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喜欢她这个人。 “煮泡面,要一块吃吗?”不是什么可以上得了台面的料理,但他都问了,她无法默默的当没一回事。 她想他会拒绝她的,毕竟连续给了那么多天的早餐,他除了会说谢谢之外,好吃或者还可以这类客套的话也从未听他说过,所以她很自然的猜想他是个对吃挑剔的人,可能连料理的边也构不上的泡面,他应该没兴趣才是。 被拒绝的想法才从脑海里闪过,紧接着她的耳里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好啊!” 完全意外的答复,俞若亚楞在原地整整三秒的时间后,才回神点了点头,“再给我三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了。” “不急,慢慢来,我先回房将行李放下。” 当禹东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里时,俞若亚正好关上了炉火,她拿着两只大汤碗开始分装着。 “在这儿吃呢?还是到外头饭厅里去?”她头也不回地问着身后的男人。 “这里方便。”见她分装完成,禹东云自动自发的将两碗面端到一旁的小餐桌上,接着拿出餐具摆上。 近百坪的公寓里,那占了约莫十来坪大小的饭厅如魂虚设,因为回国这两年来,这屋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他自己甚少在家里开伙,就算有,也是独自在厨房的小饭桌上解决用餐。 “我也是这么认为。”俞若亚笑着将身上的围裙解下,很高兴他不是个只会等着吃的大老爷,这对于一个富家子弟来说真是不容易。 第四章 在她解下围裙后,禹东云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睡衣,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着睡衣在屋里活动。 “才刚睡醒?”什么事令她熬夜呢? 她打开六门冰箱,从里头拿出两瓶可乐,在两人同时坐定后给了他一瓶。 “昨天跟朋友们出去玩了,被肚子饿醒的。”若不是肚子饿了,这时她应该会继续窝在舒服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嗯!”禹东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动筷开始吃着泡面。 刚才俞若亚打开冰箱,他看见里头的空间少了许多,他看到不少生鲜食材,看来她平时有下厨的习惯,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或许有某部分的小洁癖,因为不论何时,厨房里的各个角落都像是无人使用过那般的整洁干净,她从没留下使用后的痕迹。 “不好意思,让你吃泡面。”她可爱的吐了吐舌,真的为此感到抱歉。 她自认厨艺还不错,只是闹空城的肚皮撩不住了,泡面是最快速方便的决解之道。 “泡面很好,真的。”况且她还加了鸡蛋与青菜,营养的部分也是有兼顾了。 “但你屋里连一包泡面的影子也没有。”俞若亚指出事实,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词。 “以前自己住国外念书时,我最常吃的就是泡面,台湾泡面出名的好吃,不是没原因的,况且,这也是另一股家乡味。屋里没泡面,是上个月吃完了,而我还没去补货。”禹东云的表情是认真的,因为他要俞若亚明白他是认真的,这些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真的,只要是出国去,我的行李箱内一定会放几包泡面。”这一回她完全认同他的话,因为他说的没错,台湾泡面是一股家乡昧,也是好吃得出名。 她起身打开厨柜再说:“看来我替你省去补货的工夫了,欢迎光临。” 除了可爱两个字之外,禹东云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今天的俞若亚了。 穿着粉红小熊睡衣,素净小脸上戴着的黑框眼镜掩不住她那略微浮肿的眼皮,以及充满着血丝的白眼球,她像只想睡觉的小白兔,仿佛可以随时沾床再大睡一场都没问题。 而她直顺的长发也不听话了,他怀疑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些凌乱,又可能她今天连镜子中的自己都没能去打声招呼呢! “有机会的。”禹东云笑着回应。 俞若亚很快的回到座位上,继续填充她空荡的肚皮,而对座的男人对她所煮的泡面十分捧场,这个发现让她心情大好,嘴角忍不住上扬着。 望着那张小脸上甜美的笑容,禹东云握着筷子的手缩紧了下。 虽然这是个小餐桌,但两人相对的距离已超出一个臂膀的长度,要不他可能会忍不住伸手为她将不听话的发丝爬顺,感受一下那看似细柔的长发触感是否如所见那般。 不过他若真唐突的伸出手,恐怕会吓着她吧! “今天不用上班吗?”禹东云的表情就像是只随口找话题聊,但他是真想知道答案。 “不用。”俞若亚嘴里咬着面条,有些含糊的说:“事实上我现在可以算是失业青年。” 禹东云挑起眉,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 “上个工作与主管闹得不愉快,所以辞了。”俞若亚简单的解释着,脸上没有任何难过或不快的迹象。 “新工作呢?有打算吗?” 俞若亚摇着头,因为嘴里被自己塞满了食物,所以一时之间无法立即响应他的问题。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介缠一些合适的公司及职位。”对他来说,这种小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怕她介意。 “不……”俞若亚连忙吞下嘴里的食物,“不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没想立即回到职场上,我打算休息一阵子再说。” 禹东云点头表示明白了。 事实上,她若想休息一辈子也行,俞家有钱,房地产更是不少,就出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家中压根儿不缺她那份薪水,日后俞家所有的一切也是她的。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 “等等你还要进公司去吗?”俞若亚问。 “今天不进公司了。”他原先是打算晚点去医院探望爷爷的,但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什么计划。 “那么等等吃饱一起去看爷爷?”俞若亚提出了邀请。 上回两人一魂出现在病房里,禹爷爷似乎非常开心,她希望他可以继续这么开心下去,那是她唯一能为他老人家做的事了。 但因为这是桩有期限的假婚姻,她不想他误会什么,所以她随即又补充道:“我发现我们一起出现,爷爷会特别开心,若你累了也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我一点也不累,我以为你会比较想回房去补眠才是,你看起来似乎还需要点睡眠。” “不了,再睡,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我不想当夜猫子。” “那就一起去看爷爷吧!” 他想,他真的开始喜欢起这个成熟不任性的俞若亚了。 今天一早,禹东云以为会与往常般地在厨房里看见俞若亚做着早餐的身影,但意外的,她并不在那。 还在睡吗? 临出门前,他来到她的房门前,大手已举起准备敲门,但静止了一分钟之后,他放弃敲门的念头,选择直接出门上班去。 敲了门又如何呢?该要问她什么?她昨天说了,她辞去了工作,现在正在放大假休息中,改变作息习惯也是正常的。 进入办公室内,一切漠如往常的,郑博中向他做了行程会报,但他发现了一个状况-- 他的秘书眼底似乎在他的桌面上搜寻着什么。 很快的,他知道他的秘书在找寻什么了。 “不好意思,今天没有早餐可以请你吃了。”禹东云想笑,但他更好奇了,俞若亚亲手做的早餐看似都非常简单,但味道真有如此美味吗?美味到他的秘书都念念不忘了。 他的秘书跟着他去香港出差八天,一进办公室,就习惯性的寻找,他不过也才连续喂养了两个星期……好吧!下回该他来尝尝味道了。 “可以问那早餐怎么来的吗?”郑博中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跟着禹东云工作五年了,当然,也知道禹东云有交过几任女友,只是历任女友中似乎没有这么贤慧会亲手为禹东云做早餐的。 还是……老板家里请了帮佣?因为老板的样子看来并不像是在恋爱,况且一堆老是藉由工作约他见面的女人电话,或着是变相相亲的饭局,也都在他这一关便挡下回绝了。 总之,老板身边现在没有女人。 “我『老婆』做的。”禹东云故意用着再淡然不过的语调扔出最爆炸性的话语。 这秘书跟着他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个性某部分跟他也是相像的,至少在工作上都是十分尽心尽力的,也不是个会四处泄漏上司私事的人,是个工作能力一等一,什么事都难不倒的人。 所以,他坏心的想看这位什么都难不倒的秘书吃惊的模样。 “啊……”郑博中一脸难以瞒信的瞪视着禹东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是他听错了是吧? “你嘴巴还开着,是在等我为你拍下『认证照』吗?”禹东云的语调带着戏谑。 若他再坏心一点,就会立即拿起手机拍下郑博中被他惊吓到的认证照,然后再上传到各部门去,但很可惜的,他不够坏心,还是先独乐乐就好。 “你说……老婆?”赶紧闻上嘴,郑博中不是很确定的说着。 是他的认知与他人不魂吗?要不一个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阶段进行多半不是该由“女友”先起头,再是成为“老婆”不是?这才是比较正常的吧? “对,别怀疑你的耳朵。”是老婆没错,假老婆。 闻言,郑博中下意识的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很好,不是他耳朵有问题,是他家大老板喜欢“与众不同”。 “那再请问,你何时结婚的?”郑博中向自己承认,他真的好奇了,对所有的一切。 老板何时有了物件?何时开始谈恋爱……好吧!先去除谈恋爱这一项,因为或许根本没有这个项目。何时结婚?对象又是谁呢?又为何无消无息的,连他这秘书都是事后才知情?难不成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还是…… 太多的问题魂时间在脑子里奔跑着,但郑博中不知道哪个问号可以先奔向终点,而他希望是可以全部同时到达。 “不久前。”完全笼统又含糊的答案。 “那再请问老板娘大名。”郑博中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你并不认识的人。”废话。 “好吧!那请问为何没邀我参加婚礼呢?”忍着,他不能叹气。 “我们说好要低调的。”这是约定。 “不可告人的理批是什么呢?”很好,没有诚意打算回答他的任何问题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 “你不都说是不可告人了吗?”要他说什么呢? “那为何现在要让我知道你结婚的事呢?你就干脆连我也别说不是更好?唉……”郑博中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可以肯定他老大百分之百没诚意回答任何问题,告知的动作其实是隐藏了其它动机,而他即将承受老板告知背后的目的。 “不,你错了,告诉你很好,真的。”禹东云笑着,但他的笑容让郑博中头皮发麻。 这不正是所谓的“小人得志笑”? “往后要麻烦你将不必要的约会都推掉,推不掉的,就麻烦你找人或批你自己替我了,还有,往后迟到早退没一定,若不是重大的事情,就别急着要我进公司了,现在开始真要辛苦你了。” 昨天在医院里,俞若亚对待爷爷的那份孝心是全然的真诚,她毫不保留的给予他老人家温暖,在一旁看着的同时,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没错,他有些妒忌,他也想要得到她温暖的对待,他想要她继续像以前那样的喜欢着他。 他想要她! “放心,我会为你加薪的。” “可以说不要吗?”郑博中苦着一张脸,不抱希望地问着。 老闻现在给的薪资,他很满足了,真的! “你说呢?” 禹东云一直不算是个好相处的人,能够与他真正地成为知心好友自然是困难的,而关禾则是突破这层困难中的少数之一。 关禾是一名摄影师,一年里头有大半以上时间不在国内,所以只要他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好友出来喝一杯。 酒吧里,禹东云与关禾两人开心的向彼此聊着生活近况。 他们的座位离吧台很近,在灯光最为昏暗的角落里,显得相当不起眼,但相对不受他人打扰。 “这回打算待多久呢?”禹东云问着好友,感觉他的模样要比上回见到时来得消瘦些。 “看看吧!还没决定,但目前不想再接任何工作了,想休息,巡回摄影展真不是人干的工作。”关禾扯着嘴角,轻啜了一口酒。 “那也是你挑的啊!”禹东云跟着轻酿着手里的酒杯,一点也没有打算安慰好友的意思。 第五章 “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安慰我两句会要你的命吗?”关禾抱怨着,眼神漫无目的的在酒吧里游移着,从那个角落转着,再转到另一个角落,目前后再回到一旁的吧台上,看着调酒师做着各式谓酒动作。 “给你安慰?那我就不是我了,况且你喜欢工作,更乐在其中,给你安慰不过是浪费口水。”禹东云虽是毫不客气的点出事实,但他的嘴角一直是扬起的,与将近半年不见的好友一起喝小酒确实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闻言,关禾笑着,并不反驳禹东云的话,因为禹东云说的全是事实。 “你呢?最近过得如何?”关禾问着。 在他工作的时候,他是个近乎封闭的人,除非必要,要不他拒绝接收任何无关工作的讯息,而他的好友也明白这一点,没重大的事情,绝不会打扰他的。 一年几回的相聚,喝小酒、聊近况,这样的相处模式早已持续好些年,他们喜欢并习惯这样的友情。 “上个月结婚了。”禹东云再一次轻松的将惊人的讯息丢出。 “什么?!”酒杯举在嘴边,但关禾早忘了这口酒,自己究竟喝下了没,还以为是音乐的关系,让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奇怪的话语。 “我上个月结婚了。”这一回,禹东云将话说得更清楚了,让关禾无法再质疑。 “上回没听你说有交往中的女人。”关禾望着好友,想从他显得愉悦的神情里探查些什么。 “是没有。”事实上,他有一段时间没与女人谈感情了,也忘了和上一任女友分手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有了孩子?”他知道好友不是个会冲动学人“闪婚”的人,能让他这么快的走入婚姻,背后肯定有原因。 禹东云摇头,再轻啜了一口酒,并不急着响应这个问题,因为说来也算话长了。 “怎么回事?”关禾敛起漫不经心的表情,有些担心的望着好友。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他不会学人搞什企业联婚吧? 看出关禾眼底所透露出的讯息,禹东云再次摇头否认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脑子好得很,没坏。” 紧接着,禹东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次,其中包括了这是一桩有期限的合作假婚约也毫不隐瞒的全托出。 “天啊!要说这真不像是你会做出的蠢事……也不是,谁教你是个重视家人痉于一切的人,也真亏你们想得出这馊主意……”关禾不知道自己还能多说什么了。 禹东云果然是生意人,连婚姻都造假,还都能打上有效期限呢! “所以呢?”关禾斜幌着禹东云,“上个月来不及赶回来为你开单身派对,所以我在十一个月后就能为你举办是吧?” 虽是假结婚,但也算是结婚了。 十一个月后,禹东云便无条件恢复单身了,第一个单身派对来不及办没关系,还有另一个。 “再看看吧!说不定不用。”很保留的话意,因为未来还无法确定掌握,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他不能用肯定句回应。 “请解释你刚才的话。” “我还挺喜欢『我老婆』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可以弄假成真。”在好友面前,禹东云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也不介意让好友知道自己的真心意,男人与女人之间产生情感并没有什么不对。 “听你这么说,我开始好奇『你老婆』这值人了,何时介绍给我认识呢?” “还不知道,但总有机会的。”话尾一落,禹东云的目光正好落在一名来到吧台前的年轻男子身上。 他看见男子嘴巴动了动,朝吧台内的调酒师点了酒,这时,他将目光谓开。 一会儿后,他再将目光调回吧台,男子依旧在吧台前,在点完酒后,男子并没有回到座位上等服务生将酒送上,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但接下来的现象并不那么常见了,至少从不曾在禹东云眼前出现过。 只见调酒师在为男子送上酒之后,便转身忙着准备其它工作,所以并未看见男子快速地朝着酒杯里扔下颗白色不明药物。 可是禹东云看得十分清楚,当白色的小药丸接触到酒液时,瞬间产生许多像苏打的气泡,不过转眼间,小小的白色药丸便完全溶解,连方才所产生的气泡也不见踪影。 那杯酒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男子把酒端回他原先的座位上,同桌还有一男一女。 男子将从吧台点的酒送到女子面前,便开始有说有笑的,让不知情的人完全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禹东云完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能推测出接下来的发展,而他也正思索着该要如何做,才不会对不起自己的道德良心。 但在有所动作之前,他仍是选择静静的观察事情的变化,就怕发展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 或许那药丸不是他以为的有害,或许那女子一点也不介意他们之间的“小游戏”,他们只是在找乐子罢了。 发现好友的目光不断地落在大门右侧边的某一则上,关禾问:“认识的朋友?” “不,不认识。”禹东云摇头,暂时将目光移向他处。 那女子一头短发全染上了前卫的香槟色,脸上化的是十分美艳的烟熏妆,整体看来就是个年轻又时髦的女子,但一股奇异的感觉却又袭上了禹东云的心头。 上回在饭店前,他也看见了一名陌生女子,那女子与现在眼前所见的这一个,形象完全迥异,压根儿不可能是相同的一个,但她们却都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俞若亚。 三张不魂类型的脸,却一再的令他不自觉地重迭在魂一张清丽的脸蛋上,这一点让他感到十分怪异,又是打哪来的更是无法追根究抵。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继续与关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禹东云的视线也是不时地暗自关注着那名陌生女子。 她举起眼前的杯子,喝了那看似“正常”的酒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禹东云看见女子眼前酒杯里的酒液也几乎快要见底了,这时,他对着关禾说:“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约。” “没问题,但下回我希望能看见『你老婆』。” “我会试着约她出来跟你见个面。”禹东云做出保证。 关禾朝着好友挥了手,便先离开了酒吧。 而禹东云也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他只是在等,等待另一则的人有所动作。 不一会之后,他看见在酒里下药的年轻男子拿起女子的酒杯,将仅剩不多的酒液要她全喝下。 女子虽是坐在椅子上,但禹东云可以明显看出她不断摇晃着身子,那样子像是醉了一般。 见她抬起手先是推开了酒杯,表明了拒绝的意思,但年轻男子不理会她的拒绝,硬是将酒杯推到她的唇边,强硬的将酒液全数灌进她的嘴里去。 女子呛咳着,而坐在她身边的两名男子却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接着男子粗鲁的拉起她,三人开始往大门移动,准备离去。 禹东云毫不迟疑的起身跟着离开。 两男一女在酒吧外,一人搅扶着看似不胜酒力的女子。 “好好玩啊!”年轻男子朝着搅猫着女子的男子说着,之后便先行搭上出租车离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先走人。 被留下的男子空出一手拦下了另一辆出租车,接着他准备带女子上车,而她似乎没有想象中醉得厉害,她开始挣扎,拒绝上车。 “不要……我不要去……”她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但挣扎的动作却显得十分无力,男子很轻易的就将她推进后座里去。 不知是不痉酒力还是因为药效的关系,女子被推进车里后开始变得安静,甚至不再挣扎,她的样子看来像是快睡着了。 车外的男子露出得意的笑脸,弯下腰打算跟着坐进车里。 只是他没能顺利搭上车,他被一股外力使劲地向后拉走。 “小姐已经说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话吗?”禹东云拉着男子的手,泠冷地说道。 “你这小子别多管闲事。”男子用力地甩开禹东云的手,一脸凶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后,便继续朝着出租车走去,完全不将他看在眼底。 从酒吧里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禹东云已经十分明白眼前的情况,女子拒绝,也表示了她的不愿意,所以他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看见的就这么走人。 “看来是你当不了人,准备当禽兽就是了。”禹东云再度上前,这回他狠狠的推了男子一把。 男子险些被推倒在地,当他一站稳脚步后,立即猛然反应地朝着禹东云正面迎去,并使劲地挥出一拳。 眼见那一拳下一秒就要击中禹东云的鼻梁,这一击的力道肯定会让他的鼻梁断裂的。 但男子的拳落了空,而禹东云却不知何时已贴在他身前,他的拳头也已贴在男子的腹部上。 “唔……”男子发出痛吟,双手措着肚子退了一大步。 “老师有教,做人要礼尚往来。”禹东云沉着声将话说出口的同时,一记硬拳也挥了出去。 “啊……鼻子……”男子捂着腹部的双手,这下子改插着他的鼻子,鲜红的血液开始从指头细缝溢出。 禹东云不再理会男子,而是接续了男子原先打算上车的动作。 “开车。”禹东云淡淡地对司机说着,刚才揍人的那股狠劲完全消失无踪,而身旁的陌生女子也早就闭上眼,一动也不动了。 司机被车外的暴力给吓到了,但他又没胆把人赶下车去,只好乖乖的依言开车。 陌生女子身上没有任何的证件,禹东云无法得知该将她往哪送,最后只好请司机送他到附近的饭店里去。 当目的地抵达时,他请饭店人员协助他将女子送进房里,但仅止如此而已。 将女子安瞒在大床上后,禹东云便与饭店人员一同离开了房间,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和饭店人员将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原以为因药物而陷入沉睡的女子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女子的神情完全地清醒,眸底更没有因药物及酒精而产生的迷蒙。 她再清醒不过了。 她转动了一下胸前的第一颗衣钮,接着靠近衣扣说:“任务失败了,来接我吧!” 说完,她便再次转动了一次衣钮,并安静的躺在大床上等待着。 真是的,怎么偏偏会碰上他呢? 女子就这么躺在饭店里的大床上,直到二十分钟后,她胸前的第一颗衣扣发出了一声声响,她这才起身走出房间,走出饭店。 她上了一辆黑色的房车,而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酒吧里对她下药的井惟人。 美丽的夜幕一直从女子的眼前闪耀而过,但她压根儿无心欣赏,她伸手撕去眼听上的假睫毛,接着侧转过身,从后座上拿过一只小包包。 打开包包,她从里头拿出了卸妆棉,开始将脸上的彩妆一一抹去。 厚重的眼妆先是被抹去,再来是为了增加艳丽感而特意化得较为丰厚的唇彩,很快的,一张时髦艳丽的脸还原成了一张甜美清丽的模样。 第六章 最后,她微微地低下头,几个简单的动作后,香槟色的短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柔顺的直黑长发。 “任务为何失败?”井惟人双手握着方向盘,对着眼前的路况皱起眉头。 事情打从一开始就十分地顺利,从酒吧里出来后,剩下的部分就是最后的收网的动作了,他们几乎是要成功地完成工作了。 “唉……”叹了口气,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俞若亚。 “是『我老公』啦!”今天若是别人无意搞砸这件事就算了,偏偏不是别人,是禹东云,这一点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认出你?”虽然这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在完全不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的井惟人只能这么猜着。 “没有,他没认出是我。”俞若亚摇头,“他也在酒吧里,是我们没注意到。” 闻言,井惟人分心回想着先前在酒吧里的一切。 酒吧里每一桌客人的脸,他都一一扫视过了,只除了…… “我没看见他在里头,但吧台边有一桌坐着两个男人,那里灯光特别暗,我没看清他们的脸。”是他的疏失。 吧台边……俞若亚偏着头,也开始思索一切。 “我想……或许他有看见你在杯子里放了东西。”俞若亚从她被推上出租车后,再从禹东云的反应去推论的。 要不一般人不会只听见女孩子推拒个两句话,就莫名与陌生人起冲突,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她猜测他看见她杯里被放了东西的可能性很大。 俞若亚接着简单的将后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她在出租车后座里装昏装睡时,其实她一直偷偷睁着眼观看着车外的一切,也看见禹东云是如何狠揍王泉石的。依禹东云那敏捷的身手看来,他可能学过一点防身功夫或拳击之类的。 “他应该是看到了。”井惟人魂意她的猜想,“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疏失,但王泉石被揍了,看来你得退出这回的工作,他不会再想看到你的。” “我知道,我也是打算退出的。”俞若亚淡然的说着,因为王泉石若再看到她,心情只会更差。 她的存在只是提醒了他不愉快的回忆,那只会让其它人无法顺利完成这回的工作。 “王泉石的事,我会另外安排,你就安分的当你的『人妻』吧!” “是啊!我要安分的当人妻,所以请你回转,送我回家吧!我不回公司去了。”现在回公司也没她的事了,她倒想回去看看禹东云,她好奇经过今晚的意外事件后,他的情绪是否受到影响。 井惟人毫无异议的打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往另一个方向,而工作上的话题也告了一个段落,但送她回家的路程还需要些时间,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禹东云看来是个正人君子,帮美丽的『陌生小姐』打倒了恶狼坏人,还把人送到饭店,又付了房钱就走了,也没留下任何讯息,真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啊!”说到最后,井惟人的口气有些感叹了,因为世上这种好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他的确让我有些意外。”一个看似一点热情也没有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颗见义勇为的好心肠。 “家世好、长相优,又是个好人,怎么样?”等待红灯的同时,井惟人突然丢出了个问号。 “什么怎么样?” “他可是个难得的好货色,你现在又是他老婆,我看你干脆将他捞上岸自己吃了算了,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么好的男人,当然留给自己啦!”井惟人的口气虽然是轻松又显得不正经,但他可是句句中肯,真心的给她建议的。 “你傻啦?我跟他再过十一个月,可是要『离婚的』。”俞若亚笑着,显然对井惟人的提议十分地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离婚是一回事,把人吃下肚又是另一回事。”井惟人一脸“谁才傻啦”的表情。 “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所以啦!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我们的生活里不是只有工作而已,你也别老是这么认真,为自己找点乐子,谈谈恋爱调剂一下身心真的没什么不好。”要他说,这女人的生活太无趣了。 “我知道,只是我怀疑我自己办不办得到。”俞若亚嘟着嘴,一脸无法相信自己的表情。 说来她仍是不习惯与人谈感情,她习惯了目前专注工作的生活。 “不用怀疑,或许先前你办不到,那是因为没有出现能够让你想这么做的对象,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我相信你自然会办到的。而我说啊!禹东云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他一直将她视为妹子,没能经过他这一关验证的男人,他自然是不可能要她这么做,身为男人,他是真的认同了禹东云这个人。 “再看看吧!”俞若亚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最好就这么结束这话题吧! 但她不想再多说,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禹东云这个人,相反的,她还挺喜欢他的,也认同他是个好人,可就因为是这样,她才想要暂时避谈这一切。 她太了解,自己的个性了,就如同惟人所说的,她是个认真的人。 她不习惯为生活找乐子,而时间与对象又敏感,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掌握一切,就怕步调失控,就这么让她搞砸了。 很快的,车子抵达了目的地。 在俞若亚下车前,井惟人对她说:“总之,你要相信你自己,不想认真谈感情也没关系,男欢女爱也行,你是年轻人,别把自己搞得太严谨,适当的性爱有助于身心健康。” 俞若亚给他一抹微笑,知道他是认真的,“小心开车,晚安。” 事实证明,禹东云果真是个理智型的男人。 事件过后的隔天,俞若亚在屋里与他碰上一回,而他的样子看来与平时无异,情绪上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也未曾提及这件事,没有向她炫耀他所做的好事,她自然继续佯装不知情,只是心底对他这个人的品德评价又高了些。 退出了工作,俞若亚的生活作息自然又恢复了正常,早晨她的身影又开始继续出现在厨房里。 她喜欢自己亲手做早餐给自己享用,因为那对她而言,是难得的轻松时刻,是她忙碌工作时少有的时刻,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她都会这么做。 说辞去工作是骗禹东云的,但她工作身分特殊,说谎是必须,而她并不为此感到愧疚。 照例的,一早他们在厨房里碰面,禹东云也再次得到她亲手做的早餐。 他也终于明白郑博中为何会期待这份早餐了,真是太好吃了。 接连几天的时间下来,俞若亚明显感受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 她仍是如魂往常一般的顺手做了份早餐给禹东云,也发现他在面对她时,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而且他居然有一对很可爱的酒涡。 难不成……他之前总是吝畜对别人笑,是这原因? 浅浅的微笑还看不出他颊边的酒涡,但只要他加深笑意,酒涡就出现了,原是给人沉着稳重的感觉瞬间转为可爱…… 想想并不难理解他的想法,一个大男人的,肯定不爱被人用可爱两个字画上等号。 只是,他显然不介意她说他可爱,因为在第一次见到他的酒涡时,她不自觉地脱口就说出了那两个字。 而他听了,并未收敛起他的笑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喜欢他人把可爱两个字套在他身上。 记得前天她打算上超市买些食材放屋里备用,在门口碰上下班回来的禹东云,而他意外的主动说要陪她去,自愿当她的挑夫。 在超市里,当他们两人因某个话题而笑开怀时…… “哇!那个男的笑起来好可爱喔!有酒涡呢!” 当他听见一旁两名年轻女孩这么说时,他立即敛起他的笑容,并移动脚步,所以俞若亚可以肯定他不爱旁人说他可爱。 面对她,他的包容度逐渐显现,也不再像之前对着她只会说客套话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已经抵达朋友的范围内。 至少她是这么感觉的。 “结婚”至今刚好是两个月,在上回的工作意外失败后,公司似乎有意要她放假,近期内她没再接到任何出勤的通知。 也好,她就乖乖当她的人妻,也乐得轻松。 但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再这么轻松下去时,却接到一个令人心情沮丧的消息-- 禹康中感冒了。 他的身伐状况好不容易才好转些,而医生终于点头答应让他出院回家去,至今也不过才两天的时间,现在他却又被送回病房里,俞若亚可以想象他老人家的心情有多沮丧。 于是,她在第一时间便到医院里去。 虽然禹东云的父母亲也陪伴在他老人家身旁,但俞若亚不只探视而已,她选择花时间留在病房里一同陪伴着。 接到消息的禹东云也提前离开公司来到医院里,但他只见到禹康中的睡颜。 “他睡下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跟你爸会轮流看着的。”潘爱华对着禹东云说,不想让他太担忧他爷爷的状况,尽管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时间极有可能要比预想中来得快。 虽然母亲这么说着,可禹东云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情愿,他想留下。 潘爱华不是没看到儿子的表情,但她并未再向他多说什么,只是转向俞若亚。 她握着俞若亚的双手,真挚的向她说道:“若亚,真的很谢谢你,他老人家很喜欢有你的陪伴,谢谢你愿意花时间陪着他,虽然我们之间做了一年的约定,但若是有机会,我很希望这一切不会只是约定。” 若亚真的是个很有心的好女孩,那耐心陪伴着老人家的姿态,谁也无法质疑,她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她决定了,晚些时间她要与东云好好聊聊,这么好的女孩,他怎么能够放她走呢?他必须试着抓着她的心才是,她想要若亚当她真正的儿媳一辈子。 “阿姨,请别这么说,我能为爷爷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俞若亚扬着微笑,但这样强撑着笑容,她其实有些累,因为禹康中是真心的疼爱着她,但对于生命,她无能为力,能做的真的只是陪伴着,并多带给他些欢笑罢了。 至于潘爱华后面的那句话,她无法响应,因为约定就是约定,而她也没那资格。 潘爱华自然是注意到俞若亚回避了她的话,但她不打算逼她,感情这种事需要时间,逼不得也催不得的,她会私下要儿子好好加油就是了。 禹东云就站在一旁,母亲与俞若亚的对话,他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现在不是发话的时机,她们看来都累了。 尤其是俞若亚,她虽是在笑--时间若是倒回到两个月前,他会以为她的笑容是真的,但对于她的一切,他已有了部分了解,她这笑是强撑出来的。 “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东云,带若亚回家休息吧!她今天也陪着爷爷大半天了。” “我知道了。” 在回家的路上,俞若亚十分安静,她不说话,禹东云无法确定她是累到说不出话了,还是不愿说话,所以他开口确认着。 第七章 “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他不喜欢说这种无法对谁保证的安慰话语,但因为是她,他忍不住还是说了出口。 “嗯!他会没事的。”俞若亚将原本放在车窗外的视线调到身旁的男人身上,脑海里闪过些什么,快得她无法立即抓位,但她似乎有些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他是个不爱说安慰话的人,可他说了,肯定是为了爷爷,也为了她…… 这些日子里他对她态度上的转变,以及他刚才的表现,她想……这男人应该是喜欢她的,只是喜欢的程度在哪,这一点她无法确定。 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半喜半忧。 她担心着老人家的病情,开心着禹东云展现了喜欢她的情绪,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该想的。 她甚至不该有过多的情绪反应,不论喜或忧,那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或许,趁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开始或结束,她该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情绪才是。 该是遵循以往的情感态度,还是该想想那天惟人说的话呢? 接连着两天,俞若亚天天到医院里报到,总是待到禹东云工作结束后,两人再一块陪伴着禹康中一段时间,最后再一同离开回家去。 第三天,她来到医院,却得到了坏消息,禹康中开始发烧了,情况十分不乐观,他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料到时间比预想的要短上许多。 当天半夜里,禹东云接到了父亲的来电,说爷爷已经离开了他们,要他马上赶到医院。 纵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消息传来时,那瞬间的悲痛仍是狠击着他的心,让他好痛……痛得眼泪不断地溢出眼眶,即便他忍着不喊,可泪水仍是无法停止。 拿着车钥匙走出房门外,他在俞若亚房门前停下了脚步,犹豫着是否要叫醒她。 但他的漠豫不出三十秒便有了结果,他决定自己先到医院去,爷爷去世的消息,明天等她醒来再说吧! 俞若亚知道禹康中的情况不乐观,一觉醒来,她还想着到医院看看他,即便现在他靠着呼吸器,也可能没多余的力气睁眼看看她,但没关系,她看着他就行了。 只是当她盥洗完毕,换好了衣服踏出房门,禹东云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明明他都还没开口说话,但不知为何,她的泪水就这么不听话的落下了,不断不断地落下…… 为何落泪?她有答案的,她的心知道的,而他想说的讯息早已在他那哀伤的神情中向她述说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了禹东云那张哀伤的脸孔,她就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任由自己泪如雨下。 她伤心难过的模样是可以预见的,可禹东云但是感到心疼,泪水并不适合她,一点也不。 他向前跨出一步,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但这湿意才抹去,她的眼眶又立即让水意给占满了,他手里的动作只能一再反复。 最后,禹东云的双手也教俞若亚的泪水全给沾湿了,所以他干脆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任凭她哭个够吧! “哭吧!用力的哭,哭完了之后,我再带你去看爷爷。”他低声地在她耳边说着。 所有的伤痛,就用泪水洗去吧…… 那天早上俞若亚狠狠地哭了一场,但之后她的泪水就不曾再出现过。 两个星期后,在禹康中告别式完成后的隔一天。 两人当初假结婚就是为了完成禹康中的固执想望,但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了,说好的一年之约,似乎也已没有了那个必要,而明白了自己喜欢的心意,禹东云忍不住猜想着俞若亚接下来的打算。 她有打算提前与他分道扬镳吗? 他希望是没有的,即便是有,那么他也得想法子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们之间的一切这才正要开始呢! 禹东云走出房门来到俞若亚的房门前,正想伸手敲响门板,里头的人却早一步地拉开了房门。 “嗨!我刚好有事要找你。”禹东云朝着俞若亚露出微笑,这阵子他们的笑容都减少了许多,现在是该找回了。 “嗯?”俞若亚挑起眉。 事实上,她也正好有事情要找他,她想与他谈论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想要提早与他解除约定。 “跟我来。”禹东云朝着她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的大手,俞若亚有些迟疑,但最后她仍是选择将自己的手放入其中。 她知道自己不该把手交给他的,因为心里都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可是说舍得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他是个温柔的好人,她真的喜欢他。 手掌心里传来了属于他的温度,这让俞若亚的心不批自主的悸动着,也让她想起了在她哭泣时,他那宽厚的胸膛是多么地温暖,让人忍不住地想眷恋其中,若不是理智一再提醒她现实的状况,她想任何人都会完全沉沦于他,包括她。 牵着俞若亚的小手,禹东云打开自己的书房,领着她一同进入。 在这两个半月以来,这是俞若亚第一次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她猜测过书房里会是什么模样,一尘不沾、井然有序…… 然而,映入眼帘里的一切就如魂她曾经猜测的情景一般,他果然是个对生活十分有秩序的男人。 禹东云拉着她来到他的书桌前,桌子很大,但桌面上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她很快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中央的小锦盒。 这种小锦盒多半是拿来放贵重饰品用,例如:戒指。 “这是要给你的。”禹东云将锦盒放到俞若亚的掌心里。 俞若亚一脸不明所以地打开锦盒,里头是一只苍翠温润的碧玉戒。 翠绿的戒面质地细腻,润泽无瑕,让她一眼便喜欢,但是……它看起来相当贵重,先不论价值性的问题,他为何要送她这只玉戒指? “我不明白。”俞若亚直勾勾地望着禹东云,眼底满是不解。 见她只是打开了盒子却没有其它动作,禹东云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盒子,拿出里头的玉戒。 “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他拉起她的右手,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上。 “等等……”俞若亚反射性的想拔下刚戴上的戒指,但禹东云以更快的速度阻止了她。 戒指本身就是十分真有意义性的东西,可不论它代表什么,她都不能收下,她不能…… “别拔下,它是爷爷要送给你的,他会希望你好好戴着它的。”禹东云说着的同时,也察觉她的动作停止了。 这戒指已经躺在他的书房里两个星期之久了,在爷爷去世的那晚,他赶到医院时,父亲亲手拿给他的,也转述了爷爷的心意。 爷爷在感冒住进医院前,就指名要将这戒指送给俞若亚-- 他喜欢俞若亚这孩子,今天不论她是否为禹家人,即便日后年轻人感情不幸,无法再相系下去,他也不准禹家人把这戒指要回,他就是要送给她。 “为什么?”俞若亚怔怔地望着禹东云,仍是不懂。 她知道爷爷很篶爱她,因为她是俞若亚,是好友唯一的孙女,可是她不能收,她不是…… 心,微微地发酸着,眼眶也不自觉地泛红了,但她很努力地仰着小脸,就是不愿让泪水涌出。 “在爷爷心底,你的位瞒早已是牢稳的家人,他老人家真的十分喜爱你,因为你也是真心的喜爱着他的,他虽是老了,但心还是清明的,他看得出你的真心。”他也是,他看清了她柔软动人的真心,明白她善良的本质,所以也喜欢着她。 俞若亚本想稳稳的把持着情绪,不想受到任何影响造成过分的波动,但当禹东云话尾一落的同时,她原以为留得住的泪水却再也不受控制了。 豆大的泪珠直直落下,俞若巨咬着历,不让悲伤的情感逸出口,可她无法克制颤抖的双肩。 “不,我不能收下这戒指。”俞若亚再一次试着拔下手指上的戒指。 这一回,禹东云稍加使劲地扣住她的手腕,怎么也不让她得逞。 这戒指是她的,禹家不会回收的。 “它是你的,爷爷指名给你的,就算有一天,你不再是我禹家的人,他依旧选择送给你,这是他亲口说的。”爷爷就是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尚未稳定才这么说的。 闻言,嘤嘤的低泣声从俞若亚的口中逸出。 没错,她真心喜爱爷爷他老人家,而他越是待她入心,她越是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哀痛,只是所有人包括禹东云在内,都以为她是为此而伤心哭泣,而她的确是。 但这只是她悲痛的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部分是旁人所不知的,而她也不能说出口的。 “别哭,你应该要开心的,你是我们的家人,真实的家人。”禹东云低语着,并缓缓的将身前的泪人儿拉进自己的怀里。 因为她,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快,一颗心正站着她而激荡着,清丽的小脸就贴在他的心口上,她仍是轻泣着。 “戒指其实是爷爷年轻时送给奶奶的,在奶奶去世后,他便收着,也没将这戒指给媳妇,而是给你,你能明白他的意思吗?”禹东云悄悄地将手收紧了些,让怀里的人儿再贴近他一点。 “我不知道……”俞若亚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是受到哭泣的影响,也是因为撒了谎。 说不知道是骗人的,她知道那其实是他老人家的私心,想要为禹家紧紧抓住她的私心,嘴上说得洒脱,说什么即便有一天她不再是禹家人…… 真坏,怎么有这么坏的老人家呢?居然这么为难她…… “不知道也没关系,总之,你只要记得你是他老人家亲自认证的好女孩,而我也是认同他的。”禹东云将后头那句话说得又柔又轻的,像是有意想撩拨什么。 然后,他又再补上一句,“你是我们的家人,我的家人。” 前一句刚才他说过了,而后面那几个字,俞若亚是第一次听见。 一股她无法形容的奇异属在心里快速发酵着,让她心底有些酸、有些麻,还有些痒痒的,它不难受,却教人有些难以忍耐。 什么难以忍耐呢?她不知道,所以她抬起小脸,困惑的看着禹东云,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你应该响应我的。”他说。 “为什么?”她反射性的问道,也真不知道自己该响应他什么。 事实上,他们都明白她根本不是他口里的“家人”,他想要她说真话吗?不,她不想说真话,他也不想听的,他只是想听她说出另一面情厉的真心。 禹东云将头微微地低下了些,让自己温热的唇瓣离她很近很近…… “我说……”禹东云低声吐出了两个字,但他没把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决定先做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他将唇瓣轻柔地贴上她的,以很慢很慢的速度轻啄了她一下,然后再以很慢很慢的速度离开她的唇瓣。 这是一个带着各式情绪的轻吻,有着些许试探及期待,但承载最多的是对她的情感。 他……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那声音好大好响,她怀疑他也听见了。 第八章 “你是我的家人……”禹东云举起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再次将唇凑近亲了她一口,再一口…… “我的另一半。”性感的薄唇轻贴在柔软的唇瓣上,像是有意,却又像是身体自我意识的磨蹭着。 俞若亚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目前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她该是要离开他的怀抱,离开两人轻贴在一块的唇瓣,离开心底某部分想望的情感。 但是,她办不到。 她想要继续待在他温暖的怀里,想要他停止这磨人的诱惑,不要再故意以最近的距离贴近着她,却又坏心的停止亲吻她。 好吧!她认输了。 俞若亚承认自己退败的事实,也承认自己完全禁不起他的诱惑,他赢了……而她决定结束这磨人的时刻。 将双手攀上他的肩头,她轻启唇瓣,主动地亲吻着他,而他自是承接着。 这是一个绵密且深长的吻,他们都不急着将欲 望瞬间倾出,而是顺应着内心的悸动,缓缓地带领着他们走向越渐火热的中心点。 他感觉到怀中人儿逐渐急促的呼吸,这让他情不自禁地越吻越深,刻意压下的欲 望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收紧双手,将她环抱得更紧。 “我想我们对未来可以有别的选择。” 五个月后 柔软的大床上,俞若亚纤长白皙的小手动了动,先是缓缓的撑起身子,接着掀开覆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深怕惊动到身旁熟睡中的男人,她的动作又轻又慢。 “别走……” 惺松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也在魂时横过俞若亚的腰际扣住了她,成功的阻止她打算下床的动作。 “乖,现在还很早,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俞若亚侧弯着腰在禹东云的额角上轻轻落下一吻。 她伸手想拿开腰际上的大手,但连眼睛都还没能睁开的男人硬是略施了力道,怎么都不让她成功的起身离开。 他甚至将脸贴在她的腰侧开始磨蹭。 “好痒啊……不要……”俞若亚大笑着闪躲着,偏偏身子被他扣住,无法离他远远的,只能伸手不断地试着推开他。 但她越是尝试抵抗,他就越是故意不肯松手,越是不肯停止搔痒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会儿之后,直到俞若亚笑岔气,禹东云最后才将头搁在她的肚皮上。 “怎么,病猫好了,就有力气欺负人了?”笑过了头,俞若亚现在连说话,气都显得虚。 这男人平时健康得很,与他魂住一屋檐下这近半年的时间,连个感冒也没见他生过,但平时越是不见生病的人,往往一生起病来都很折腾人。 他发烧了,像只病猫,整整病了三天才退了烧。 这三天,他不是昏睡着,就是虚弱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在昨晚才真正退了烧,有了点精神,现在就懂得欺负人了。 “你不懂,我这是疼爱你的表现啊!” “别闹了,我得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你这几天吃得太少了,你需要补充营养。”虽然不明显,但俞若亚的语气中确实透露着心疼。 “我想吃你。”没正经的字句,却是真心。 “呵!最好你现在有力气吃我啦!”俞若亚轻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在拍小狗那般。 “那换你吃我好了。”谁吃谁都好,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吃的与被吃的都会很开心。 “不行,你需要真正的食物。”俞若亚将禹东云的头从自己的肚皮上移开,或许是刚才把仅剩的力气都用光了,也可能是他决定听话一次,这一回,他没有任何的挣扎。 禹东云乖乖的躺回原位,俞若亚在离开床铺之前,在他唇瓣上给了他一记啄吻。 “再睡一会儿吧!弄好,我再叫你起来吃。” 离开床铺,离开卧房,俞若亚简单的盐洗后,便直接来到厨房,着手做着早餐。 五个月前她想离开,但显然她失败了。 她迷失在他的柔情之中,日复一日,时间的流转并没有让她很快的找到出路,相反的,她却是越陷越深,出口的方向早已不知所踪。 他是个性格谨慎且慢熟的人,而她恰巧也是相魂类型的人,她明白他早已观察了她这个人好一阵子,才会有“喜欢”的决定,而她也是。 在决定喜欢与展开情感交付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在平稳之中越渐深厚,而五个月的时间说来不长,但她却有一种像是累积了五年的情感那般深刻且浓烈感,她爱他。 是的,她爱着这个外表乍看冷硬,实则是个心地柔软的好男人。 而她知道他也爱她,因为他早已不吝惜的向她表白过了,也正耐着心等待她愿意表白的那一天。 会有那一天的,但还不能是现在。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我还没好呢!”俞若亚手里忙着动作,但视线却是望向出现在厨房门口的男人。 炉火上的鸡肉粥还滚着,而待会见要放入锅里的配料她还在准备呢!他得再等等了。 “博中刚才打电话来关心,等等我要进公司一趟。”禹东云走入厨房里,在两人平时用餐的小桌旁坐下,专心的看着俞若亚忙碌准备的身影。 玫有一个用心照料着他,一心一意关心着他的女人,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他想要一直、一直的将自己的这份幸福延续下去…… “你应该要再多休息一天的。”俞若亚转身来到禹东云身前,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在确定温度仍维持正常后,这才又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将处理好的食材依序放入锅子里。 她不认为是他的秘书主动打电话来的,八成以上是他自己打电话进公司里去的,算来他也是工作狂一个,一天不工作,就浑身不对劲。 “我休息得够久了,久到我怀疑我的脑子与身伐都钝了。”他就是讨聪生病时那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思绪无法正常运作,让他无法掌握任何事情,那会令他十分没有安全感,也累得她必须长时间费心照顾。 他是个男人,该是他用心照顾他的女人才是。 “无论如何,总之,你还是要随时注意你自己的伐温。”这几天他就是不断地反复发烧,就这一点令她担心。 “担心的话,不如跟我一起进公司去。”好吧!他得承认这个建议完全出于个人私心。 他想带着她出门向他公司的魂仁们炫耀没错,就是炫耀,但另一个目的是想让她可以更了解他工作生活的部分,让她更有一种全然参与的真实感,他们之间的婚姻不会是假的,他一直在表达这一点,而她却是一直不愿正面的响应他。 她明明心底也有他,对他的情感肯定不亚于他对于她的,但他不懂,真的不懂,她为何不能像他一样直白的坦承自己的心呢?她究竟顾虑畏忌着什么?两人真正的定下名分不好吗? “才不要呢!跟你进公司,我还不如自己打发时间的好。” “嗯!好吧!”被拒绝了,不意外的结果。 两人的对话到此暂时打住,一会儿之后,俞若亚回过身,一脸困惑的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我的背都快被你看穿两个大洞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总喜欢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但现在她可是背对着他,她的背上有什么好看的?光是背对着他站着,都能明显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再也掩不住好奇,所以她只好回头找答案。 “我在看有趣的东西。”禹东云黑眸转了转,炯炯有神的,一点都看不出今早以前还是个挂病号的人。 看着禹东云那表情似笑非笑的,俞若亚身上的寒毛悄悄的竖立,她突然不想知道他在看什么了,真的。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再等个三分钟,粥就能吃了。”俞若亚立即将视线调回炉火上。 她太了解他的神情变化代表什么了,通常他露出这种似笑非笑,肉麻中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时,那表示他想使坏,对她使坏。 但想使坏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呢?当然不可能。 他起身来到她的身后,胸膛几乎是要贴上她的背脊,可他并没有真的贴上,只是以着极近的距离站在她身后,让她可以隐约的感受到他的体温,让她想起他平时是如何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的。 而他知道他成功了,因为身前人儿的双肩明显的僵了僵。 她并不是害怕他的靠近,只是在两人关系已是如此密切的这地步,对于他的碰触,她仍是羞涩不己,而这也是他总是想着法子想为她除去的坏习惯。 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两人都一做再做了,他是她的男人,为何她总是戒不了害羞这一点?她害羞的个性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大手有了动作,像是在俞若亚的腰间徘徊,却又不曾真正的碰触到她,反倒是拉着她身上围裙的系绳。 “下回我们买一件荷叶边的围裙。”这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为什么?身上这件很好,况且它还很新。”因为喜欢自己动手做好吃的食物,俞若亚甚至买了两件围裙做替换,只是没有一件是荷叶边的就是了。 他喜欢荷叶边? 俞若亚正想把心底的疑问提出,耳边却在她开口前再次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他将诱惑般的气息吐向她的耳际,那比直接承接他的亲吻更撩动人心。 “裸伐围裙。”禹东云将这四个字说得又轻又缓,但字字清晰得让她无法佯装听不清楚。 俞若亚瞪大了眼,没想到看她做个早餐,也能让他联想到她想也没想过的地方去,他明知道她会书羞的,怎么可能穿裸体围裙…… “好了,我肚子饿了。”不用等那三分钟了,俞若亚伸手立即关闭炉火。 裸猄围裙? 拜托,她哪有那个胆子穿啊! 从刚才在小餐桌上用餐时,禹东云便一直用他那可爱又迷人的酒涡“攻击”她,害得她一顿饭吃得心猿意马,还频频脸红…… 好吧!她得承认他成功的撩动了她,现在她为了他待会儿就要进公司这件事感到有些郁闷了。 想好好的玫抱他、亲吻他也得再多等等了。 整理好厨房后,俞若亚前往卧房。想必房里的男人早已整装完毕,就等着她为他系上领带,便能出门去。 只是当她打开房门时,看见的不是他西装笔挺,一副精明强干的精英模样,无限的绅士魅力暂时被他收存起来。 他躺在大床上,倒着身支着头,那神态是那么地慵懒且性感,也是唯有她才能看得见的另一面。 “不是要进公司去吗?” “过来,再陪我躺一下。”禹东云拍了拍身旁属于她的位置,并朝她伸出了手。 俞若亚乖乖的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当她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上时,她想他们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享受两人相依偎的亲密。 她闭上眼,主动的再往温暖的胸膛钻了钻,让两人之间的缝隙缩小再缩他显然十分赞同她的举动,他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烙下一吻,再一吻…… 再再一吻…… 第九章 一个吻开始增加到无数个吻,原是轻淡的吻也开始变调,从俞若亚的额上一路向下游走,现在正在亲吻着她的耳骨。 “嗯……停停停……你等等还要进公司呢!”俞若亚不自觉地喘息着,她该控制好自己的呼吸,但只要他不肯停止,她永远也办不到这一点。 更糟的是,她浑身发热,她想要他,可是时间…… “我也可以不去。”没错,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事实上,他本就不打算这么早就进公司去,他预定的时间在下午,所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温存温存…… “可是……”可是什么呢?俞若亚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唇舌正在她的颈窝间作乱,她的理智又即将离她而去。 吻着那丝滑般的嫩肌,禹东云忍不住略施力道的吸吮、啮咬,只因为他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他所烙下的痕迹。 她是他的,会一直都只是他的。 “什么都别想了,现在让我好好爱你。”大手隔着衣料覆在俞若亚的心口上,他再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一旦认定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隐藏真心吝畜说爱的男人,她懂的,一直都懂的,现在吝惜的人是她。 他在等,一直在等她脱口说爱他的那一天,而他深信那一天不会让他等得太久的。 他的告自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每回总是教俞若亚抑制不住狂跳的心。 心在发热,一种似乎要将它燃烧殆尽的火热他总是这样,总是挑起着彼此间的欲 望,又撩拨着她的情感。 她也爱他,这一点是无庸瞒疑的,但有时她真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再小气一点,不要总是大大方方的向她吐露真心,因为他不会知道在他说爱她的同时,她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按捺住自己强烈的情感,才能不脱口说爱。 会的,她会说的,会一直一直对他说爱的,只是还不能是现在。 很快的,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落在床边地板上,很凌乱,但没人在意。 …… 在除去害羞坏习惯这一点,总要在她意乱情迷时才能达到效果,但在这之前,他总要一再的诱惑她,就像当初他俩第一次在书房里,他诱导她受不住引诱那般的主动亲吻他一样,那是他目前达成的最佳成果,那一吻让他们完全地结合在一块。 休息了三天的时间,在他的伐力一恢复的当下,累积的欲 望一次性爆发后,他将她累坏了。 中午过后,当他从床上离开,从开始准备着装到离开卧房,这段时间里,躺在大床上沉睡的人儿都不曾睁开过眼,他真的将她累过头了。 来到公司里,禹东云很快的投入工作,一来是为了将休息了三天所累积的重要工作迅速完成,二来是想着快快回到家里,回到心爱的女人身旁。 三个小时之后,司机载着禹东云离开了公司。 在回家的路途中,车子经过了有名的婚纱大道,这时,禹东云要求司机关慢一些,因为他的目光全数落在光洁透明的橱窗里,落在那一件件美丽的新娘礼服上。 他们连一张生活合照都没有,更别说是象征着幸福的婚纱照了。 想与俞若亚一起拍摄婚纱照的念头浮上了心头,一件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白纱礼服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 “老张,麻烦等等回转绕回去刚刚那里,在那间婚纱店前停一下。”那件白纱礼服一眼就让他惊艳,一眼就认定它是属于俞若亚的。 “好的。”司机老张熟枪的打着方向盘,先将车子驶向内车道,准备在下一个路口回转。 很快的,车子渐渐接近了刚才所经过的婚纱店,禹东云的视线远远的投射在橱窗上,但他的目光迅速被转移-- 一对男女亲昵的勾着手走向婚纱店,那名女子的模样很像是他认为该仍是在大床上熟睡的人儿。 不会是她的,只是长得很相像的人罢了。 禹东云在心底这么的告诉自己,但当车子距离婚纱店门口不到三十呎的距离时,刚才心底的那番话却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亲昵挽着男子的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俞若亚,他的女人。 当司机将车停在婚纱店门口时,那一男一女也从禹东云的眼前笑着走入婚纱店里去。 令禹东云震惊的还不只是俞若亚,而是她身旁的男子。 那男人的脸他认得,不就是先前在酒吧里朝着另一名女子的酒里下药的混球! 她怎么会跟那男人在一块?以着亲昵不过的姿态,甚至是一同前往婚纱店…… 他们是什么关系? 是他所想的吗?那最糟糕的答案……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禹东云下了车来到婚纱店对面的大楼里。 他站在二楼的窗口前,对面婚纱店的二楼是一片与一楼相仿的落地窗,他可以清楚的看见俞若亚与那名男子在里头的所有活动。 他看见他们在店内右后方摆放礼服的位置前一起挑选着。 然后,他们选择v领的纯白礼服,一位服务小姐领着俞若亚走进左侧的更衣区里,而更衣区的罗马帘完全合上之后,男人便在一旁等待区的沙发上优闲的翻阅着杂志。 一会儿后,男人眼前的帘子缓缓拉开,身穿白纱礼服、耀眼动人的人儿便出现了。 禹东云看着俞若亚在男子面前转了一圈,带着灿烂无比的笑颜展示她的美丽。 男人从沙发起身上前,先是从头到脚仔细的端详着她,最后还伸出手为她调整了配戴在她颈项上的项链。 那姿态是亲密的,不是一般普通朋友间会有的。 他们……不只是普通朋友。 他们看来就是一对幸福无比的爱侣。 很快的,另一名服务小姐拿了另一套礼服来到俞若亚面前,禹东云看着她们动了动唇瓣。 紧接着,她们回到了更衣区内,罗马帘再度合上。 就在罗马帘再度打开时,俞若亚又再一次展现了不魂的美丽风貌,她美得像是梦幻国度里的女神,但那迷人的姿态并非为了他而展现。 她脸上的笑容越是甜美灿烂,禹东云的心便越是紧缩着,像是被人紧紧拖住,痛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而在她身边的男子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无法否认他外貌出众的事实,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十分的登对,完全是郎才女貌的般配。 禹东云痛恨自己无法否认这样的想法,痛恨自己不是她的唯一,甚至…… 现在在她身边的那个他,就是她不愿回应他情感的真正原因。 他可以感受到她对他的情感,但她一直不肯说出口,而他不只一次告诉过她,两人的未来可以有所改变,他在明示着两人可以成为一对真正且真实的夫妻。 他一直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再多点耐心,她所欠缺安全感比他所想象的要再多一些,只要他的感情不变,只要他一直一直这么的爱着她,总有一天她会安心的也向他表白她的真心,向他说出爱,而他们相爱的这份幸福便可延续下去。 他错了,还错得十分离谱! 她的情属不是他所自以为的专一,她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天真又美好的女人…… 他错了,真的错了…… 禹东云从来就不是个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即便是教人伤得鲜血淋漓的事实,他都会挺着胸去面对。 所以,带着令人窒息般难受的心情,他离开大楼,走进对面的婚纱店里。 “欢迎光临,先生您要……” 柜台前的招待小姐露出有礼的微笑,向进门的禹东云招呼着,但她的话没能说完,只见他一脸阴鸷地直往二楼上去。 “先生、先生,请先等一下,先生……”招待小姐再笨,也明白情况不对劲,只能追着禹东云身后跟着上楼去。 禹东云像旋风般快速的来到二楼,来到俞若亚的面前。 “东云……”俞若亚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这个时间及这个地点碰上几乎不可能碰上的人。 所以她除了感到震惊,一时之间也反应不来。 “你现在要告诉我,他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吗?”禹东云泠冷地看着俞若亚,手指着一旁穿着礼服的男人。 刚才是她试礼服,现在换男人试礼服,什么样的关系会走进婚纱店里,又是女人又是男人试礼服的? 现在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谎言来呢?他期待着,真的、真的很期待! “这个……他……”俞若亚着急的看着禹东云,又回过头看着井惟人,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眼前的情况。 把实情托出也不是,但她也不能让禹东云误会这一切,到底该如何是好,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但禹东云显然并不需要她的主意,他冷测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而是转移到井惟人的身上。 “我不认识你,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他说着,并走到井惟人的面前。 “都说我俩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欠你东西呢?”井惟人挑着眉,表情似笑非笑的之中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样的状况,俞若亚也向周遭的友人们说明了她的感情状况,以及未来可能的打算,现在,他造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了,他一点都不觉得情况是糟糕的,他倒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一个做测试的机会。 但俞若亚显然不能意会他的用意,只是急着用眼神示意他别再开口说话了,囡为他的回应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你认为我欠你什么呢?她吗?” 当井惟人将指头指向俞若亚时,她当下只有一种想敲昏他的念头存在。 他就不能安静的闭上那张嘴吗?她还得想着收拾局面呢! “不,不是她,她有选择的权利,这一点我无权干涉。”禹东云的语调十分平静,过分的平静。 不论今天的情感是如何发展,而她又是否只对任何一人专一,那都是她的选择,他确实无权干涉。 禹东云完全理智的一番话,狠狠的敲击了俞若亚的心,她感到受伤了,但也明白这不仅是事实,也是他保护自己继续受伤的正确做法。 他现在感到受伤,或许留在他心底更多的是尝到遭受背叛的滋味,可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她要将一切都向他坦白,她不能失去他。 “东云,你听我说,我们不是……”当俞若亚决定将所有事情真相吐露时,禹东云却突然迅速地挥出了拳头。 “你欠的是另一名小姐的,你做过什么,相信你心里有数。”一记重重的右拳就这么直接地击落在井惟人的左颊上。 一旁婚纱店里的工作人员全被禹东云突然的暴力行为给吓到,反应快的人大喊着要报警,但接了禹东云一拳的井惟人却阻止了他们报警的动作。 “不用报警的,没事。”井惟人用左手紧紧折着被拳中的左颊,他的表情是感到疼痛的没错,但他的态度却是一派的轻松样。 被人揍了,不该是这般无所谓的模样,禹东云感受到他怪异的反应,其它人也感受到了,而俞若亚却是明白了,明白他是故意招打的。 第十章 “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井惟人勾着笑望着禹东云。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禹东云完全不用考虑,就将拒绝的话说了出口,他甚至希望井惟人可以还手,这么一来,他一颗受伤的心便可以借着肢体暴力而发泄,可以让表面看得见的伤口来掩盖内心那所看不见的伤痕。 但当井惟人在他只看得见的角度下,将捂着脸的手掌微微打开后,他立即打消了拒绝的念头。 没错,他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非常的需要。 见禹东云不再坚持拒绝的态度,井惟人对着俞若亚说:“先把衣服换下吧!到我那里去。” 结果,他们三人走出了婚纱店后,全上了禹东云的车。 井惟人向司机说出了一个地址后,车里便不再有任何谈话的声响。 事情显然很诡异,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俞若亚的目光一直不安的扫向禹东云,而不是另一个男人,这让他几乎可以肯定她的情感取向为何人。 但那又如何?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不打算主动开口再多说些什么,得先搞清楚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经过约莫三十分钟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一处住宅区的公寓里。 屋里的一切都十分地新颖,但纵使里头家具一应俱全,乍看之下一切正常不过,可禹东云却感觉不对劲。 屋里没有人味。 整间屋里什么都对,就是没有人气,它像是一间样品屋,偶有人走动,却是没有人长住在里头,它没有给人“家”的感觉。 这男人说这是他的地方,但禹东云就是有种莫名的肯定,他并没有住在里头,虽然这是他的地方没错。 这个莫名的认知让整件事诡谲的因素更增添了许多,禹东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去形容现在的情况,更无法从任何角度去臆测他口中所谓的“谈一谈”,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谈起。 唯一他可以完全确定的是,眼前的男人与俞若亚真的不是他一开始所想的情人关系。 从婚纱店来到这间屋里的这段时间里,他完全没感受到那种男人与女人之间亲昵的氛围,他们之间完全没有。 既然他们两人不是情人关系,那么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不是浓情密意的关系却一起试婚纱? 明明是他所以为的人,却又极可能只是视觉的欺骗,那么俞若亚呢? 质疑的想法才飞掠过心底,禹东云便很快的给了自己否定的解答。 她是真实的没错,因为他彻彻底底的碰触过她,她真实得没有任何的伪装。 “真是的,你手劲可真大。”井惟人笑着抱怨着,但还能扬着笑脸并不表示他一点也不痛,事实上他的脸痛得很。 禹东云并没有对井惟人的这番话做出任何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眼底更是毫无歉意。 “算了,这一拳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了。”井惟人也不再故弄玄虚了,打从被禹东云狠狠揍了一拳之后,他的左手便从没离开过自己的左脸颊上,现在都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周围并没有需要他再掩藏的对象,所以他放下了左手,让脸颊上被划破的一块皮垂掉了下来。 长宽目视约莫两公分大小的一块皮,就仅剩小部分连结在原本的皮肤上,乍看之下触目惊心,但再多看一眼便能察觉不对劲的所在,及完全不合情理的情况。 井惟人的左脸颊上除了皮肤的颜色之外,并没有其它,连一滴赤艳的色泽也没有。 禹东云知道他的皮肤是被他手上戴的戒指给划破的,但若是受了这样的伤害,划破了皮却是一丁点儿的血也没流,更别说是划破那么大一块皮了,这样的状况就真的不正常了。 而且,伤口很大,里头却也是相魂的皮肤色,在婚纱店里乍看时,一个念头立即浮上了心头--那是一块假皮,现在他只是必须得验证这一点。 “这是假皮没错,我现在就先去拿掉这块皮,你们俩随意吧!”井惟人转身走入房里。 禹东云与俞若亚被留在客厅里,她的目光带着无法确定的因子直望着他。 他是个聪明人,虽然还未向他正式的解释一切,但相信他已经明白她与惟人之间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她并没有背叛他的感情,只是……他能接受这一切吗?她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人。 她平时虽然还称得上温柔可人,但事实上,在某些时候没人会这么认为的。 应该是说,某些时候的她,既危险又可怕,这一面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全然接受的。 “东云……请你别生气好吗?”俞若亚想向禹东云靠近一步,但在迟疑的结果下,她什么也没做,仍是站在原地。 “我想,你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禹东云自然是看见了她的脚尖动了动,知道她想与他亲近,可他仍是淡漠的回应她。 不生气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事实上,他现在正在气闷中,因为心底有一股被最亲密的人排除在外的感觉,仿佛他并不是个可以相信的爱人,并不值得她所依靠…… 或许,她有她的理批,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不愿信任他,但不论如何,在以为完全了解她的一切后,却发现他其实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那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果然,真的如他所说的,太强人所难了。 俞若亚心底难过着,但她努力让自己的表面平静再平静,在井惟人出来,事情还没确切的结果之前,她还没被判出局。 就算他真的想判她出局,那么她也会一再使劲的挽回局面,她要他们可以永远的相爱,要两人之间得到的是快乐的结局。 当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里头走出的人是禹东云完全不认识的。 “你好,重新自我介缠一下,我是井惟人,她的魂事,就纯粹只是魂事。”最后那句话,井惟人说得特别重。他指着沙发的位置,示意所有人都先坐下。 禹东云依言坐下,但在他那平静的神态底下,他无法否认自己那颗心受到强烈的震憾,眼前的一切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在完整的搬到他的眼前,真实的上演着。 声音是一样的,却是完全不魂的一张脸,甚至连发型都不一样。 刚才的他眼睛细长一些,皮肤色泽也较偏古铜色,但现在的他眼睛偏圈又大,皮肤白皙,整个人看来稚气十足,与先前那张年轻帅气的脸比较起来,这张脸就显得可爱多了。 而刚才他的头发是短的,现在的头发至少要比先前的长上五公分,所以…… “什么样的工作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改头换面』?像电影里演的特务吗?”禹东云的问题绝对没有任何讽刺性的意味存在,他是真的很认真的提出问题。 若不是他戴着戒指朝着井惟人挥拳,意外的划破了他脸上的假皮,谁能想象得到会被看似真实的视觉所欺骗呢?什么样的工作内容需要如此高技术的变妆?这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即便是专业的化妆师,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技术…… 不,这根本是骗术了! 禹东云的目光先是看着井惟人,再看向坐在另一旁的俞若亚。 “不是,我们不是什么单位的特务,我们……”俞若亚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但接下来她的表情像是仍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说明一切。 井惟人倒是十分干脆的开始为他解开所有的疑虑,“我们什么都不是,更不是任何政府机构人员,我们只是一间人力中介公司里的员工,一间很特别的人力中介公司。我们的工作内容不是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我们是中介人力没错,但我们的工作简单的说就是角色扮演,为任何的目的做扮演。” “惟人正在扮演任务,他需要一个向他人制造已婚的假像,所以才找我去跟他试婚纱,打算拍一组婚纱照让他使用。”这就是今天的真相。 虽然两人简单的说明了特殊的工作内容,但光是听着“简单”的说明,就足够让禹东云皱起的眉头夹死蚊子了。 这算哪门子的人力中介?他们俩说得很简单轻松没错,但只要深思其中的意思就会明白,这一点都不简单。 他们必须为工作做不魂的角色扮演,而扮演是一回事,其中甚至还有任务需要完成。可任务会是什么?危险性有多少? 禹东云想起了在酒吧里的事,他看见不是井惟人的井惟人在别人的杯里下药,他们的工作也包含了违背道德良知吗?只为达成任务目的? “我看见你用刚才那模样向别人下药。”禹东云望着井惟人,他的表情说出了他不认同的疑惑。 “我们什么工作与任务都接,但相信我,我们不会是坏人,更不会对与业主或事件无关的旁人做出伤害。”井惟人伸出手,做出了对天发誓的动作。 禹东云思索着井惟人的这番话,可他当时确实是做了下药的动作,甚至让那女子任人带走…… 等等…… “酒吧里的那女人是你。”禹东云眼露讶异的瞪着俞若亚,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肯定。井惟人都可以不是井惟人了,那么俞若亚也可以不是俞若亚。 “没错,是我,那天也是为了工作,而装扮成某个人,可是我不能告诉你,那是工作条件。”俞若亚也很惊讶禹东云能猜出那天在酒吧里的女人是她,那天她的装扮并无任何破绽才是。 对于她大方承认的答案,禹东云不意外,而他再次的深思并回想着,“不只那一次,我还见过你其它装扮的模样。” 那回在饭店门口,那名脸上有美人店的艳丽女子也是她。 “对……”俞若亚开始怀疑自己的装扮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想问他,是如何知道是她而不是别人,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提出这问题的好时机,他的表情不对,心情也不对。 他在生气。 脸可以是骗人的,身分更可以是伪造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达成工作任务。 那她呢? 她待在他的身边也会只是为工作吗?她其实并不是俞若亚,有这可能吗? 在了解了井惟人与俞若亚的工作性质之后,禹东云脑子里立即浮现了这样的疑惑,但在下一刻便遭到他的否决。 不,不可能,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真实的样貌展现,在她为了工作装扮成其它模样时,都是刻意的避开了他,而她那张脸,他可是天天近距离碰触着,完全真实。 若她在他身边只是个假扮,那又何必拿着自己真实的面貌来面对他,甚至与他有情感上的交集?压根儿就没这个必要。若是遵照他们的工作性质及内容,与他人之间自然是要避免有任何的情感发生,那是一种保护个人的最基本条件。 但是她并没有保护她自己,她与他产生了情感,再加上她总是以着真面目和他在一块,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是她工作的对象。 俞若亚是与禹东云一魂离开井惟人的公寓的,但在回家的途中,车里的氛围却是十分僵凝。 禹东云不肯开口说话,而这让心底有很多话想说的俞若亚自是无法顺利找到开口的契机。 第十一章 一直到两人回到屋里后,俞若亚以为这让人难受的氛围会再持续下去,可能得持续个几天,至少得等他的气消了,但当大门开启再合上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立即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扣住。 带着些许粗暴的力道,禹东云拉着俞若亚走到沙发前,接着伸手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进沙发里头,他则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大有拷问的意味在。 “你告诉我你离职了。”这绝对是指责她说谎的行径。 他那双黑黝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盯着俞若亚,而他的话语让她心生内疚。她说谎是事实,但那是在两人还不熟念时,她给出的“标准答案”,那时她从未想过两人会走到今天,会变成亲密爱人的关系。 “对不起。”俞若亚无法承接他指责的眸光,那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缩着,所以她垂下小脸闪躲他的注视。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有在工作,只是我不知道罢了。”这是结论。 闻言,俞若亚的头垂得更低了。 禹东云一手贴在沙发背上,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他困着她,不让她有任何闪躲。从现在起,她必须完全地对他诚实。 “这种工作你做多久了?”禹东云口气虽然轻淡,但他几乎要在心底偷偷地叹气了。 她的工作真的太特别了,而事实显然在与他结婚之前,她就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现在他必须好好地了解这“环境”的状况,必须知道她在工作中总是得面对着什么,而他又该面对什么。 “十……年。”眼前那双坚定的眼神,让俞若亚说不了谎。 “十年?!”禹东云倏地睁大了眼,怎么也没料到这答案比他所预想的要长,且长得多。 他预想顶多五年,但她给出了多一倍的答案,按时间推算,她当时的年纪根本还未成年。 “你父母不知道对不对?”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会反对的,任谁也不顾意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做这种游走人性的工作,况且俞家也不缺钱,压根儿没必要让一个孩子撑家计。 “嗯!”她点头,他们的确完全不知道。 “十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会想做这种工作呢?在陌生人身旁做着角色扮演,甚至还有某些目的是必须达成的,你别告诉我这种工作一点危险性也没有。”他不是傻子,虽然井惟人只是简单提了工作内容,但想必实际执行起来并没有嘴巴上说得简单。 既然是要掩藏身分化身成为另一个人,那便表示一切的进行都是在对方不知情的状态下,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的身分是假的,甚至是虚构的呢?会有什么后果?那后果又是否会危害到他们的人身安全? “其实,这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我们也都会保护自己、保护魂事。”真要算来,他们才是危险人物,因为在开始执行工作任务之前,他们必须接受各方面的训练,再依着每个人擅长的部分去分配工作,以确保在任务失败后,每个人都有保护自身的能力。 不过,她不打算解释更多了,囡为他绝对不会想知道更多更详细的工作内幕……好吧!她得承认她这是避重就轻,事实是这份工作说危险真的很危险,而他们也是得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的保护自己、保护他人。 此刻,禹东云又想起了在酒吧里的事情,对她的话更是感到质疑。 “我看见你喝下了那杯加了药的酒。”他提出他所看见的事实,而她必须好好地解释这一点,要不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种工作会是她嘴上说的那样。 那时她看来真的像是无法控制自身的行为能力,而那个男人正要带走她,这还不够危险? “那其实什么也不是,我也没晕没醉,你狠狠揍人的样子,我全偷偷看见了,你把我送进饭店后,我随后也跟着离开了。那天的工作被你坏了事,我们就是要他把我带走的……不过真的一点也不危险啦!我身上有通讯追踪器,而且这全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局,就算真的被对方看穿了手脚也不怕,同事们都在附近支持着,而我自己也会一点防身术。” 见禹东云仍是一脸质疑着的模样,俞若亚只好继续说:“真的不必担心,我们公司有规定,在工作时一定要配戴着通讯追踪器,周遭也会有人随时支持着。你看我这样子能接什么危险工作吗?通常我的角色都是做支持的,要不就是路人角色,用来加强同事假扮的真实性用的,就像今天这样试婚纱假装拍个照而已,真的没什么危险性。” 因为她那真挚不像说谎的模样,让禹东云深深紧锁着眉头。 他几乎要相信她的话了,几乎…… 他没有说出任何令人伤心难过的话来,没有要求她退出这份工作,更没有结束两人之间感情的打算。 俞若亚为此而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两个星期以来,虽然他们生活相处问并没有什么变化,而禹东云也没再提及任何有关她工作上的问题,但她知道他表面上不说,私下则一直暗地在关注着。 他不相信她的工作真如她所言的安全,他认定她的说法有所保留,而他正在想法子证明这个想法。 “这回休假,我们一起出国玩好吗?”坐在厨房里的小餐桌边,禹东云对着正在准备早餐的俞若亚问道。 这一回,他特地空出五天的假期,打从两人在一起至今,他们还未曾一魂外出旅游,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两人好好的放松休息,如果可以,他也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承诺。 “出国?”俞若亚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便摇头说:“休假旅游不见得要到国外去呀!台湾其实有很多地方的美景都不输国外呢!” “那你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吗?”禹东云有些着迷的望着她的动作,没等她响应问题,他忍不住脱口再说:“我真的好幸福。” “嗯?”俞若亚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跳开话题。 “有个漂亮的女人天天为我做着爱心早餐,现在哪个男人像我这么幸运?就算有,他的女人也肯定没我的女人漂亮。”禹东云一脸的骄傲,忍不住上前,在俞若亚脸颊上给了一记响吻。 “你一早就偷吃糖?”俞若亚笑着接受了他的赞美。 “如果可以,我更想吃你。”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让可爱的大酒涡跑出来勾引人,他知道她最喜欢他可爱的酒涡了。 “别闹了,早餐就快弄好了。”俞若亚快动作的将禹东云压回原先的情子上坐好,她可没忘了昨天晚上他们之间的缠绵,现在再来一回,她可真会吃不消。 很快的,俞若亚将做好的食物交给禹东云,在他出门上班前说:“你后天才开始休假,这两天我会好好想想我们去哪玩好,可以吗?” “当然。” 最后,他们决定前往天然环境优美的南投。 他们住进了知名的温泉会馆里,开始度过他们优闭的度假生活。 白天他们走访各大自然森林区,晚上他们就好好地在温泉会馆里休息着。 住进了一应俱全的vi里,俞若亚最想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泡温泉了。 她率先淋浴后,走入那几乎算是小型游泳池的气泡按摩池里,但身上还裹着一条浴巾,这举动惹来禹东云的调侃。 “怕走光?”禹东云披着浴袍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的笑望着她,笑着她那因害羞而多此一举的可爱举动。 “要你管。”俞若亚鼓着小脸佯装不满,她甚至别过头不愿去看他,但那其实是掩饰她害羞的小动作。 禹东云当然知道她这些小动作,可她越是显得害羞,他便越爱逗弄着她。 总有一天,她会习惯丢弃害羞这一回事的。 “嘿!”禹东云突地喊了一声。 就在俞若亚闻声好奇的望向他时,他抓准了时间点,“刷”的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浴袍。 “你……”俞若亚瞪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并不是她被他那突然的举动给吓着了,而是被他那坚挺的欲 望给吓着。 这男人是有多么想要她……他甚至都还没碰触到她…… “嗯?”禹东云挑着眉,赤裸裸的走进按摩池里,走向她。 俞若亚忍不住想退后,但她的背已靠着池边了,她无处可退,只能红着一张小脸在原位等着他来到她身前。 “我怎么了?”禹东云轻声问着,先是坐在她身旁,接着他伸手将身旁的人儿抱到自己的身前,开始在她的肩头上为她放松累积一天的压力。 “没有,没事。”要她说什么呢?说她开始变色女了?光是看着他,就全身燥热,闻始想着两人接下来的缠绵会有多么激 情吗? 不,她说不出口。 虽然他总是成功的诱惑着她,但要她主动表明想要他的欲 望,她还是无法启齿。 禹东云放在她肩上按摩的力道十分地适中,让她好几次都忍不住舒服地发出像是喟叹般的呻 吟。 真的太舒服了。 俞若亚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享受着他贴心的按摩。 柔嫩的肌肤加上水珠的湿润,禹东云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子要比平时再可口好几倍,他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欲 望紧绷得几近疼痛了。 原是停留在她肩膀上按摩的双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而位置也开始向前、向下移去,最后直接双双掳获她胸前的丰满按揉着。 原本看似正常不过的按摩,瞬间转为情色按摩。 “嗯……”俞若亚轻喘着,站着两人此刻的姿态感到羞涩,但他给予的舒适快感,让她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他先前曾说过的,她永远拒绝不了他,而他是对的。 她身上的浴巾在大手不断地按揉之下开始松脱,她大半的酥胸都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另一部分则仍是浸在温泉水里。 “我想你的脚也酸着,今天我们走了那么久的路……”禹东云将唇贴在她的耳畔,声嗓显得过分低哑。 他移动位瞒来到俞若亚的身倒,大手伸入温泉里按上她的小腿肚,接着叉开始轻柔地为她按压着。 大手又压又揉的,从小腿肚一路缓缓地向上,经过了膝盖来到大腿上。 “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说你很舒服。” “不要说。”俞若亚娇嗔着,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表情是如何,但在情动的时刻,肯定是很令人害羞的模样。 “好,不说就是了。”禹东云装乖的不再多说,可原本在她大腿上轻捏的大手,很快的来到她的腿心。 “嗯……”感受到他的长指拨弄着她的花瓣,她娇吟着,忍不住睁开水眸想看清他。 当她一睁开双眸,她所爱的那张脸已经来到她的眼前,十分贴近的距离。 “你真的让我怎么也爱不够,我爱你。”腻人的告白一说完,禹东云立即吻住她迷人的红唇,以霸道的力量狠狠地搂取她的香甜滋味,放肆的用唇舌与她交缠在一块。 这一吻完全点燃了俞若亚的欲 望,即使瞒身在水中,她仍是觉得自己热得像团火,什么都不能想,只想要他。 第十二章 大手按捺不住想要碰触更多更柔软的嫩肌,他一把扯去她身上碍事的浴巾,让她与他一块在水中赤裸相对,相互的向彼此尽情索取更多热情。 …… 再一次的,他带领着她走入极致的激 情快乐之中。 水眸迷蒙地半眯着,俞若亚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嗓,她溃散的神智这才缓缓的回笼。 “该起床了。” 对,她在陌生却无比舒适的大床上。 他们白天去赏枫,回到温泉会馆后,他们在温泉池里……在这张大床上…… 然后累得睁不开眼,她肯定错过了晚餐,因为她听见了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响了,而身旁的人也听见了,因为她听见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睡太久了,肚子都向你抗议了。”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为她提提神,好让她可以迅速地清醒一些。 “现在什么时间了?”俞若亚开口问着,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喉咙又干又哑,那是激 情纵欲的后遗症。 “都十点了,先起来吃点东西,想睡也得把肚子先填饱。洗个脸来外头吧!”再一次亲昵的摸了摸那张小脸,禹东云率先离开床铺,并离开她的视线。 他走到室外,来到vi设瞒的露天凉亭里,凉亭里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了他事先请人准备好的美食与美酒。 他打开红酒,将酒红的液伐倒入透明的高脚杯里,酒倒好之后,看似清醒却又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清醒的人儿也出现了。 禹东云拉着俞若亚的手入座,而她一坐定,便被眼前满满的美食给吸引,因为她真的饿坏了。 “哦?有酒呢!”她还真没同他一起喝过酒呢! “难得我们一起出门度假,当然得好好放松,什么也不用去想,有美食自然得配上美酒了。”禹东云笑着开始在她的餐盘里添上食物。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好好放纵,只要享受就是了?”俞若亚开心的开始朝着眼前的食物进攻,因为他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没错。”禹东云拿起眼前的酒杯对着她举杯。 俞若亚也举起酒杯,在啜了一口酒后,她说:“这还真是我们头一回一块喝酒呢!” “放心,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这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有着一辈子的时间。 禹东云本以为俞若亚会认魂他的话,但她的回应却是意味深长。 “这可难说了。” “什么意思?” 俞若亚拿起酒杯径自废了一口,却没举杯邀他同饮。 “意思是,只怕你以后不会想再跟我喝酒,因为那魂等是自取其辱的举动。”俞若亚笑着,很得意的那一种,让人看了刺眼的那一种。 禹东云望着她,那表情像是她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似的。 接着,他哈哈的笑了出声。 “你意思是说,你是个酒国女英雄就是了?”这种自信的说法通常不是由本人认定的,那得由旁人认定才作数。 “对,还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那一种。”俞若亚像是半开玩笑的说着,并没有让禹东云刚才那摆明是嘲笑的笑声所惹恼。 她不需要生气的,因为在今天过后,他会把那些嘲笑她的笑声一一吞回去的。 “这个笑话真是不错。”禹东云有些故意的再次朝着俞若亚举杯。 他认定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打算在眼前的食物消耗进到他们胃袋的同时,也悄悄的消耗眼前的这瓶酒。 或许在这瓶酒见底之后,而她仍是可以不跳针,清醒地与他谈天说地,那么他会多相信她几分。 他会很大方的将原先百分之一的可信度调至百分之二。 “想测试一下吗?”俞若亚丢出战帖。 “嘿!不要随便向人挑战,我的酒量可也是公认的好。”禹东云没接下这帖子,但这并不是他不敢接,而是他认定俞若亚酒量再怎么好,都不可能比得上他,不接纯粹是为了她好。 这回俞若亚没接话,可她唇角所勾起的角度足以狠狠地划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居然这么瞧不起人? “你这是认真的吗?”如果她是认真的,那么他会奉陪到底,但这绝对不是在欺负她,他只是在她面前挺胸的取回他的男性尊严。 “不,我不是认真的,真的。”俞若亚真心说着,可她越是认真,却反倒越显得瞧不起人了。 禹东云摇着头,不敢相信她居然自信到这步田地。 “这样吧!若这瓶酒干了之后,你我都还清醒着,那么我们就依你的提议测试看看吧!”现在是她逼着他欺负人的,别怪他。 “好呀!” 在两人说定了之后,他们一边填饱着肚皮,一边慢慢地啜着酒。 然而,在酒瓶里的酒液几乎见底时,禹东云心底有了另一个想法,那想法无关他将如何维护他的男人尊严,而是如何取得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的承诺。 他不只一回提示过想要无限延长两人的亲密关系,他想要真实的玫有她,但她却末的目正面的响应过他,甚至让他感受到她逃避的态度,这一点让他十分的不是滋味,受了挫,也受了伤。 他的真心真的比不上她心底那股不安全感吗?他必须承认自己的耐心几乎是用尽了,他不想再被动的等待,即便今天是在她半醉半清醒的情况下诱使着,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什么也不在乎,他想要结婚。 结果,他们在喝完了第一瓶酒之后,两人的神智仍是十分清醒,所以禹东云请vi管家再送酒过来,但从第二瓶酒开始,他们所喝的酒是酒精浓度高的烈酒。 当桌面上的空酒瓶超过了四瓶之后,原本是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位置已经改变了。 他们俩依偎的靠坐在一块,只是一个仍是清醒,另一个显然已产生醉意,而将头靠在另一个人的肩头上。 “你知道吗?”禹东云的声音听来平稳无异,但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很显然,这场测试是他输了。 “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俞若亚的小脸除了因酒精而变得红润些之外,她的模样与喝酒前一样的清醒。 “不对,你不知道,要我说了你才会知道。”喝醉的男人不接受她的答案。 “好,我不知道,你再把这口酒喝了,我就听你说。”俞若亚拿起酒杯递到了禹东云的唇边,而他很快的依言把酒给喝了。 她将喝醉酒的他当成一只小动物,而对待小动物就是要顺着毛摸着,这么一来,他便是乖顺的,不必担心他张口咬人。 只是这个喝醉酒的男人显然是话不少那种类型的,俞若亚必须想法子让他睡觉及闭嘴,所以她继续的哄着他喝酒,让他醉个彻底,醉到不省人事。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我好爱好爱你的……”禹东云说着,忍不住在俞若亚颊上用力的亲了一记。 他说话的声调开始显得不平稳了,俞若亚知道只要再一点酒精,很快就能让他安静下来了。 并不是她不愿听着他在醉后吐露真心话,事实上,对于他醉后吐真言的动作,她十分地感动,不论他是清醒或是醉后的,他爱她的心都是一致的,她知道,他爱着她的心,她都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她能响应的时候,再耐心的给她一点时间吧! 俞若亚在空着的酒杯里再添了酒,再一次成功地哄着禹东云喝下了些,越醉越厉害了,但禹东云显然还是有很多话想说。 “我知道你也爱我……但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他真的好郁闷呀! “你是对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很不想在这种时刻说出爱他的话来,但情感面总是在某些失控的时候莫名的战胜理智,况且他真的醉了,无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听见了她的告白,醉得厉害的男人笑得酒涡也藏不住,那全然开心的模样,让他难得像个憨厚的大男孩。 “我们再喝一杯吧!敬我们的相爱。”这一回,俞若亚将酒杯塞到禹东云手里,为了避免他将酒给洒了,她还握着他拿着杯子的手,协助他稳稳的将酒给喝下。 当杯里的酒空了,禹东云也几乎醉得说不出话了。 俞若亚搀猫着他回到房里,让他舒服的躺在大床上。 坐在床畔,俞若亚看着他安静的闭着眼,听着他那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就在她以为他已沉入梦乡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却又传入了她的耳里。 “告诉我……在我面前的你是真实的你吗?” 一句听似简单的问句,却狠狠的敲击了俞若亚的心,他的爱让她心痛着。 他不怀疑她对他的真心,但间接的说明了他心底的不安。 她爱他,但他担心他眼前的她所展现的样貌却不是最真实的,因为她的工作让她总是习惯活在不真实之中,她的百变令人不安心。 “是的,在你面前的我一直都是最真实的,因为我的心已是你的。” 经过了假期之后,禹东云的心安定了不少。 虽然在喝酒这件事情上狠狠地伤了他的男性尊严,隔天他宿醉头痛,而她却是再精神不过,但他醉了,并不表示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爱他,她终于说了。 无法否认的,真心告白的那三个字无疑是他的定心丸,至少那证明了一切都不是他个人毫无凭证的幻想。 两人的心是在一块的,他们不会就此结束。 他爱她,也想给予彼此一个以真爱站出发的婚礼,他想她会愿意的。 只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关于她的工作。 他仍是质疑着她工作上的安全性问题,而她像是刻意避开这个敏感问题,从上回的误会解开之后,她便不再谈论,也不见她接任何工作,所以至今他仍无法掌握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又真否如她所言。 现在,他想机会或许来了。 这是一场小型商宴,普通且无趣,因此他早早便走出宴会厅外。 然而,他看见一个女人,一个褐色长发的女人。 那女人从另一边的会厅里走出,她没看见他,他却看见她了。 那女人的长相与俞若亚完全不魂,但她给了禹东云奇异的感觉,那听觉就像是先前他看见她乔装成他人的感觉一样,不同的脸蛋却相同的让他不自觉的把这些脸蛋全与她重迭在一块。 深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所以禹东云开始偷偷地跟踪着那名女子。 她上了出租车离开,二十分钟后,她在一间餐馆前下了车,并走入了餐馆里头去。 禹东云并没有跟着她下车走入餐馆里,而是选择留在车里耐心等待着。 他并没有等待太久,几分钟后,他证实了他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 俞若亚从餐馆里走出,刚才完全不魂面貌的乔装已让她完全卸下,连身上的衣着也是全然不同的。 现在已是过了晚餐的时间,不算太晚,但街上的行人却也明显的减少。 俞若亚并不知道自己被跟踪的事实,直到她从餐馆里走出,并在大街上拐了第二个弯后,她这才确定自己被人盯上了。 第十三章 但她仍是只看着前方继续前进。 就是为了怕类似的状况出现,所以平时在工作结束时,她总是会搭上陌生的车离开,在陌生的地点下车换装,在陌生的街道上打绕。 如果真碰上任何状况,至少她不会暴露任何让人可追寻的线索。 因此,她从大马路开始逐渐的往小巷里走。 她到底要上哪去? 紧锁着眉头,禹东云持续小心翼翼地跟在离她至少十呎以上的距离之外,他认为这已是十分安全的距离了,也以为看似持着优闲步伐走着的人儿压根儿没察觉他的存在。 只是当她左拐右弯后,禹东云意外的失去了她的身影。 这里是一条小巷,但巷尾距离他所在的位瞒至少还有三十呎,她是如何在转眼间不见踪影? 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钟,禹东云不认为俞若亚己转出了巷尾,他认为她极有可能进入巷子里任何一间屋里。 最后他决定再向前走,决定要到巷尾那从另一个方向监视、等待,看她究竟会从哪里再次出现。 只是他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会在前进不到十步之后,便受到莫名的突袭。 一旁的骑楼柱下突地闪出一道身影,以着超级快狠的速度朝着他的脸上一击。 当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往他袭击而来,他立即反应向后退了一步,但对方似乎早已料到他闪躲的举动,已先一步抬脚侧踢。 右腹部正中了那一脚,禹东云闷哼地退了一步,可他立对出手还击。 “东云?!” 拳头都还停留在半空中,那一声惊愕的呼喊让他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他这也才发现,即便他停不了反击的动作也无所谓,因为她早已做出了防卫及攻击的姿态。 若不是她及时停下所有动作,以她手握拳的方向来判定,他不仅击不中她,甚至得再吃她一记拳头。 “你……”禹东云张着嘴,一脸惊讶的瞪着俞若亚。 他怎么也没料到攻击他的人竟是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跟着我的人是你。很痛吧?”俞若亚很快的来到禹东云身侧,并将视线放在刚才被她踢了一脚的腰侧。 她急忙的想检视他的伤,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一脚力道下得有多重,但禹东云回了神,也拒绝了她的检视。 “不用看了,没事,真的。” 痛,当然痛,但身伐的篶痛怎么也比不上他自尊受损的痛呀! 会一点防身术?这叫会一点?她的这一点还真的好大“一点”! 她不仅察觉了他的跟踪,还埋伏着主动袭击。 他一个练了五年自批搏击的大男人,居然打不过一个身高只到他下巴的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女人…… 俞若亚原本着急的心情,在听见他那过分平淡的语调,看见他那努力维持镇定的神情后,她明白了。 “对不起。”俞若亚垂下了眼,松开了搭在他手臂上的小手。 她不是他所以为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这回该是见识到她可怕的真面目了,她不怪他露出那种受伤又失望的表情,真的不怪他…… “做什么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有人跟在身后,你防卫是正确的。”禹东云略显粗鲁的握住俞若亚的手,发现自己过分的反应似乎伤了她,他立即修正这一点。 打胔她又如何?他一样爱她。 “但是……” “没有但是,就算下一次跟在你身后的人还是我,你依旧得防卫着,我情愿被你揍,也不愿看你身上带着一丁点的伤痕回来,知道吗?”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深怕自己刚才受打击的脸色打击了她,他咬牙丢弃最后一分男性自尊再说:“我得承认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相较之下,我逊毙了……好吧!我自尊心受损了,但我还是爱你,你可别乱想,知道吗?” 闻言,她这才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小脸,朝着身旁的男人展露淡淡的笑容。 “知道了。只是……你跟着我做什么?” “嗯……”禹东云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 “你看见我了?”是的,他肯定看见了她今天的乔装,所以才会一路偷偷地跟着她。 禹东云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懂,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的模样根本完全不同呀!” 今天她甚至贴了假皮才出任务去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只是一种直觉,直觉那陌生女人就是你。” 只是直觉?他的答案让俞若亚楞了楞。 但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因为除此之外,没别的合理解释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下一回别再跟着我了,就算认出我也别说。”他真的是她的天敌呀! “不,我还是会跟着你,我要确保你安全无虞。” 说到底,他仍是不放心她的工作就是了,仍是认定这份工作有着极高的危险性。 或许在他人眼中,她的工作确实十分地危险,但那是因为他人不了解他们的作业模式,而基于商业机密,她也不能解释得太多,现在她只能将她工作时的安全防护展示给他看。 俞若亚拉着禹东云的大手,开始从刚才走来的路往回走去。 “看见那个妇人没有?”她示意他看向两人的右前方。 “嗯!”禹东云看见了一名手拿超市提袋,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的妇人。 妇人穿着普通,不特别名贵或特别遍遍,长相也十分普通,并不会让人一眼便印象深刻地记在脑海里,她看来就像只是个刚从超市购物回来的过路人。 若俞若亚没示意要他注意这个妇人,他极可能会完全忽视这名路人的存在,但她要他注意,肯定有她的用意。 “她是我的魂事。别看她这中年妇人的模样,她才二十二岁,你看见的全是变装后的假像。” 批另一张脸转变为另一张脸,是他们工作最基本的变化,必要时,他们也能从男人变女人、女人变男人以及改变年龄。 见识过几回他们工作时是如何“改头换面”的,对于俞若亚指着妇人说她只有二十二岁的事实,禹东云毫无心理障碍便接受了。 两人走出了小巷口后,俞若亚立即再指着一名蹲在骑楼,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的年轻男子,“他也是,只不过他都年过四十岁了,还老爱跟人装年轻。” 依照他们与男子之间相隔约莫十公尺的距离,照理来说,双方理应都听不见对方的声响,但男子像是听见了俞若亚的话。 只见男子扔掉手里的烟,起身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另一个转角。 男子的动作让禹东云产生疑惑,他侧过脸望着身旁的人儿,问道:“他能听见你的话?” 俞若亚点头承认,“没错。” “现在我不明白了,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他们为何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潜伏在你的周遭?还是他们打一开始就跟着你身后,甚至是跟着我身后来的?”他真的完全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他有一种突然置身于电影世界里那全然不真实的错觉。 变脸、变装,甚至是转换性别、年龄这些,他都能够适应接受,但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神出鬼没的?这项难度可就高出前者许多。 “不是的,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我,今天的工作没什么难度需要我们这么大费周章下工夫。”那是只有在任务难度及危险度极高的状态下,公司才会这么安排动作。 俞若亚伸手摸了摸胸前的衣钮,“这是一个讯号器也是接听器,只要开傲,公司便可以知道我的位瞒,也能听见我周遭的声音,若我按下按钮,就表示需要人员支持。刚才一察觉有人跟着我时,我就按下了钮,所以距离我最近的人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我的周遭,随时注意状况并且支持我。” 禹东云这下子可真是见识到何谓“专业”了,这一切说是电影情节都不为过。 “还有……” “还有?” “因为我按下了钮,若十分钟内,我或者是来支持我的人没有解除或回报公司状况,这里很快就会被公司的人围守。”在解说的同时,几个看似陌生的路人在远处,但她并没再向禹东云说明人员出动数的状况,不想增加他被人监视的压迫感。 好吧!那些魂事们现在不是要来支持她的,明明支持状态她早就解除了,但这些家伙还是都赶了过来,为的不过是想看看她的男人,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罢了。 真是的,这些家伙全都太闲了…… “唉……你就当是我少见多怪吧!你的好身手是哪来的?公司训练的?” 孤陋寡闻这四个字,禹东云从不认为可以套用在自己身上,但她让他重新认真学习了这个词。 “是的,我们有分级测验,必须通过一定的级数测验,才有资格出任务。虽然我有通过基本测验,但我的身手在公司里算差的,还是在倒数几名之中。” 闻言,一滴冷汗悄悄地从禹东云额角上滑落。 他连她都打不过了,她那敏捷的身手居然只能算是倒数的…… 然而,一幕算是久远的记忆画面浮上了禹东云的脑海里。 他还记得有一回她站在厨房门口前,手里拿着锅铲的画面,当时他心下还暗自取笑了她,笑她若是以锅铲当防身武器是能伤得了谁?若真是歹徒入侵,只怕她得遭殃了。 但他错了,他那时在她眼底看见防备是真的,也难怪他认为她是猫咪转世来着,才会有着异于人的轻盈脚步以及灵敏的听力。 他真的错了,她不是猫咪转世,她的一切是受过训练,就算她只是拿着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锅铲,任何一个入侵的歹徒都要倒大楣的。 “你还有什么要再补充说明吗?”他真的太小看她了,太小看了她的工作,她说的没错,他们都有能力保护自己及他人,即便工作中潜藏着部分危险性,以他们卓越的防卫能力及身手,一切都能够简单地解除,相对来说,成为他们的敌人才是临危的那一方才是。 “有……”还有一点,俞若亚并不真的想说明,但两人相处在一块,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知道的,让他早早了解自己经常会面临的状况对他而言是好事。 俞若亚伸手摸了摸戴在右耳上的耳环圆坠,“这是隐藏式摄影机,刚才的影像……全都传回公司里去了。” 所以,他刚才出丑挨揍的整个过程都被人看光了就是?! 虽然看着她拿下了耳环,并收到了口袋里,但这也挽不回一切了,他的男性尊严还真是丢个彻底啊!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公司的名称。” 如果可能,他很想请她公司里的教头教导他,将他的身手训练得再好一些,他不求成为第一,只是不想成为最后。 有关公司名称这个问题,在两人回家的路程中,禹东云问了俞若亚三次,她却回避了这个问题,他不明白她有什么好顾忌的? 回到了屋里,禹东云忍不住再问了她一次,没道理她肯说明工作时的基本活动形式,却不肯说出公司名称。 第十四章 “控八控……”俞若亚低着头,小声的说。 “什么?”听不清她的声音,禹东云只好凑耳过去。 “公司的名字叫『控八控控』……”俞若亚一句话越说越小声,禹东云差一点又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控八控控?”他再一次的确认。 俞若亚点了一下头,很轻、很轻…… “哈哈哈哈……”抑止不住的笑声毫不客气的逸出了嘴,禹东云笑得直不起腰杆。 “请用力笑吧!”俞若亚的声音很哀怨,表情也是。 公司什么都好,就是这名字不好,它烂透了! “那个广告我看过,xx中医关心您的健康,控八控控,控救哩……” 哈……那个广告都红到老外那去了,怎么会有人把公司名称取这么……特别? “对,就是因为那个广告。”每一次只要想到公司的这个名字,她就觉得丢死人了,什么样的人会取这样搞笑般的名字?这明明就不是一间专门搞笑的公司,他们的工作一直都是很严肃谨慎的。 没人想搞笑的,真的! “你老板喜欢这个广告?还是与这家中医诊所有什么关系?”能取出这种名字,想必有原因的。 “没有,我老板不喜欢这个广告,也没去过那家中医诊所。” “那是为什么?”难道真是纯粹想搞笑? “不为什么,只因为当时在取名字时,老板懒惰不想动脑想,而这个广告又刚好出现在眼前,公司电话的前四码也是相同的,所以就变成这样子了。” “当时没人抗议过吗?”因为懒情真绝。 “当然有,但老板说『控八控控』好记不容易忘,而且,老板说了算。” 是啊!老板说了算,其它人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他向俞若亚求婚了,但她仍是没有回应他。 时间一天过了一天,他仍是在等待她主动开口说出两人的未来,可一次又次的等待让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了,他无法再次说服自己等待。 所以他拨出了电话,打算今晚与她约个会,并展开另一回合的求婚行动。 来电铃声只响了两声便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俞若亚细腻的声嗓。 “在家里吗?”禹东云柔声的问着。 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她是个喜欢窝在屋里痉在外头玩乐的人,若她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现在她大致是在工作中。 “不是,我正好也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刚好打来了。” 俞若亚柔软的声嗓听来是愉悦的,禹东云敏锐的发现她开心之余,声音里同时也含带了一丝紧张。 她说正好也想打电话给他,是想说什么呢?难道她打算实现他想望已久的未来吗? “什么事呢?”他带着满心的期待问着。 “是这样的,我得去做支持任务,需要三天的时间,所以这三天没办法陪着你了。”俞若亚语带歉意的说着。 对他,她是真的感到很抱歉,她欠他太多太多的对不起……现在,是该她偿还的时候了。 “现在出发?” “对,必须现在就出发。”俞若亚的胃开始纠结,因为三天过后,当他们再次见面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巨大的变化,而她不免也必须面对他的怒气。 她不是俞若亚,从来就不是俞若亚,她是向锁仁。 俞若亚这个身分是她的工作任务,她必须成为一年的俞若亚,这是业主所委托的任务,现在任务已经圆满达成了,她可以做回她自己了。 所以她打算花三天的时间,结束有关俞若亚的一切,当她再次出现在禹东云眼前时,她便是以着真实的身分待在他的身旁。 不是俞若亚爱着禹东云,而是她向锁仁爱着禹东云。 “对不起……”她真心的道着歉,但禹东云却误以为她为的是必须离开三天的事而道歉。 “没关系,不要再向我说对不起了,这是工作。”虽然心底为了两人必须分离三天的时间而感到遗憾,可她真的无须为了这种原因向他道歉。 “你刚才不是说要找我,什么事呢?”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向锁仁决定把再一次的道歉留着下回两人碰面时再说。 “想你,原本打算晚上跟你约会的,但看来得延期了。” “等我,我一回来,我们就去约会吧!” 禹东云与向锁仁的约会。 已经习惯了屋里有个人陪伴着的感觉,但从今天开始,这屋里只有寂寞陪伴着。 禹东云站在偌大的客厅里,才刚下班的他,身上的西装都还没换下,可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这屋里少了她,那显得清冷的氛围让他心情恶劣。 虽然只是短短三天的时间,但现在他已经开始觉得难熬了。 他该回到房里先为自己换上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该到书房里挑一本书开始打发难熬的时间,但脑子想的全是她的身影,当他回神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置身在她的房里。 其实她已经很少在这个房间里睡觉了,夜里他总是会想法子将她留在自己的大床上,但他说了好几次,她怎样就是不愿把私人生活物品也搬进他的房里。她的坚持他也不勉强,他的重点是她的人就是了。 可是眼前这里头空空荡荡的是怎么一回事?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她所有的生活物品全都消失不见,眼前的景象就如同一年前,在她还未搬进来之前一样。 她才刚离开……连一天也不到,顶多就是几个小时罢了,但这房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长久没人居住过似的,一点人气也没有,他甚至闻不到属于她的气味。 她身上总是会有一股女人家的淡香,先前在她的房里,他都还能闻得到那淡淡的香气,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闻不到。 不是说要出去工作?房间收拾得干净还不够,连气味都要抹去?她究竟是…… 一个曾被禹东云抹去的想法突地浮现,他不敢去想,却不得不去想。 她并不是视觉欺骗的效果,她在他面前的样貌是真实的,这一点早已获得了证实,但是他一直遗忘了另一点-- 她的身分呢? 一股不安的紧张情绪溢满了他全身,无法再等待,他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拿起车钥匙,禹东云立即奔出家门。 他庆幸自己还记得俞家的住址,可在前往的路途上,他回想着两人先前的一切,他那因强烈不安而显得紧张的情绪,在几乎是可以肯定答案后而开始沉着冷静。 在婚事被提起并要求执行的时候,俞若亚主动的来电,也提出了这桩有效期限的假婚姻,乍看之下,对于早已陌生的两人而言,这是一项几近完美的合作提议,两人之间也该以着室友般的情谊度过这一年的时间。 但他们恋上了彼此,一切都不同了。 在意外发现了她特殊的工作后,因为心上有她,所以他很快的接受了那不真实的状态,也因为她的人一直是真实的在他眼前,不曾是在任何变装的情形下面对他,因此他不怀疑她这个“人”的真实性。 但身分呢? 他与俞若亚多少年不曾见面了?她留在他心底的印象是在她十五岁的那一年。 在一年前,任何一个长相与她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来到他面前自称是俞若亚,相信他都不会有所质疑的。 可她谁也不是,佯装成他人的身分与样貌是她的专长,若她打一开始便是俞家人请来的呢? 一张与俞若亚相似的脸,但她不是俞若亚,这才是真相吗? 虽然禹东云明白自己的猜测有极大的可能性,可他心底仍是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工作特殊性质而让他敏感的莫名猜想。 他不想对她生气,他舍不得的。 记忆中的红色大门就在眼前,禹东云伸手按下门铃。 答案即将揭晓了。 “请问哪位?”对讲机传来一名妇人的声音。 禹东云没有响应,他甚至避开对讲机上的镜头,不让屋内的人事先知道究竟是谁按了门铃。 “请问哪位?”妇人这一回提升了音量再问,但依旧没有得到响应,镜头前看不见任何人影。 虽然不出声也不见人影,可禹东云笃定这扇大门会开启的,因为人都是好奇宝宝,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屋内的人会选择打开门的。 果不其然,十秒钟时间不到,禹东云便听见开门的声响,接着一名穿着围裙的妇人与他迎面对上眼。 她不是俞若亚的母亲,禹东云猜想她应该是俞家雇请的帮佣。 “林姨,是谁按门铃?”妇人的身后传出一道声嗓细致的女音。 听见了显然是年轻女子的声音,禹东云的视线立即越过妇人,落在距离约莫三呎后的女子身上。 一眼,就只是快速的看了她一眼,禹东云所想要的答案便立即出现了。 “俞若亚。”他喊出了这个名字后,只见对方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般,一脸惊恐的逃进屋内,逃离他的视线。 “怎么了?”另一道声响出现。 俞豪走到大门前,当他看清来者时,脸上的表情先是闪过一丝惊愕,但他很快的恢复了平静的表像,并且请禹东云进屋里去。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望着禹东云那过分沉着的神态,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俞豪主动的点出了重点。 “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是不可能永远被人当傻瓜看的。”禹东云淡然的说着,没有多余的情绪反应,因为现在对他而言,除了那个“她”之外,任何人对他来说都不是重点,更不具任何意义。 “对不起。”俞豪十分真诚的向他道歉。 “伯父,我今天不是来听你说道歉的,我只是找一个答案。为什么?”或许刚才在看见俞若亚的那一瞬间,他是愤怒的,但心念一转,他有了另外不同的想法。 如果不是俞家扯出了大谎言,今天他也不会爱上另一个女人,在这一点上,他是需要感谢俞家的,但他们的欺骗也是事实。两种不同情绪冲击着他,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最后只好选择平静的面对他们。 “会这么做,其实是因为若亚早有了一位论及婚嫁的男友了,但你爷爷……总之,若亚的男朋友无法接受她与另一名男人长时间住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我们才会选择欺骗你,欺骗禹家。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还是得向你说,我也会找一天亲自向你父母亲道歉的。” 向禹东云解释过后,俞豪将躲在房里的正牌俞若亚叫了出来,要她正式的向他道歉。 一张清丽的脸庞出现在禹东云的眼前,他不得不承认她们俩长得真像,相似度至少有八成,但他也很快的发现她们两人不同的地方。 假的俞若亚身高比真的俞若亚要高,身形也较为纤细,重点是,前者为他所爱,眼前的女子对他来说,真的与一名陌生人没啥分别。 “禹大哥,对不起……” “她叫什么名字?”禹东云想笑,因为至今他居然连自己爱着的女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笑了? 终章 站在再熟悉不过的大门口前,向锁仁一连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这才伸手按下密码锁。 照理来说,大门理应在她胔入密码后开启,但它却显示密码错误的讯息。 “难道我刚才按错了?”向锁仁忍不住低喃自语。 她再一次重新胔入密码,这一回,她放慢动作,确认自己每个按下的数字全是正确无误的,可机器仍是给了她密码错误的讯息。 “搞什么鬼?”她看着那密码错误的显示讯息,一时之间搞不清究竟是哪个环节不对。 她才离开三天,没道理三天的时间就忘了怎么使用安全密码锁,她的记忆力还没开始退化呢! 若她再按错一回,这密码锁便会完全锁住,并传讯通知屋主有人试着解碼进屋。 要再试一次吗?向锁仁站在原地思索着。 三天前,在将属于俞若亚的一切都清理结束离开后,她也试想过可能的状况,最糟的就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猜出了答案。 当然,她不希望他己经猜出了她不是俞若亚,她原本的打算是重新回到他眼前,重新的向他做一次自我介绍,然后两人继续爱着彼此。 但连着两次都是密码错误,她不会傻得认为自己记错了密码,而机器短路的机会更小,最大的可能性是禹东云将密码更改了。 他为何要更改密码呢?唉…… 向锁仁拿出手机,拨出了熟悉的号码,但对方是关机状态。 “唉……”再一次的唉叹了口气。 这一回,她只能老实的按门铃了。 门铃她按了三次,在第三次之后,大门才批内缓缓的开启,而她所想念的那张脸庞就在她的眼前。 “东云,我回来了。”明明看见禹东云那明显冷漠的神情,但向锁仁仍是佯装什么也没看见,她朝着他堆起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现在的状况让她回想起她以俞若亚的身分搬入这屋里的第一天,只是一年前迎接她的是略显冷硬的表情,但这一回是彻底的冷酷。 他什么都知道了。 向锁仁手里仍是拎着大大的行李袋,身旁放着一只行李箱,但是这一次禹东云没再主动的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而是用着十分冷漠的语气问道:“请问你哪位?” “我……”一句简单不过的问话,让向锁仁一时语塞了。 若他一劈头就朝着她发脾气,那么她还能立即撒娇软声地讨饶,可他偏偏是用最磨人的冷态度来处罚她,他这不表明了软硬都不吃吗? 怎么办才好呢? 当初公司之所以接下假扮俞若亚这个案子,是因为在了解俞家人的要求及想要达成的目的后,评估这是一件没有个人安全疑虑的任务,才决定由她出这个任务。 因为这工作在这行里,几乎魂等是度假的工作,再简单不过,而她恰巧与俞若亚长得十分地相似,她这才不用特意化妆,就能轻松痉任这个角色扮演,要不平时公司里的人在出了公司大门后,想要看见他们的真面目是少数难得的,那是他们习惯的保护色,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人。 原是想着,若这任务工作结束后,哪天她以着真面目在路上与他巧遇了,她也无须担心安全上的问题,因为他的背景相当干净,为人也十分正派,是个好人。 但现在原本便利的工作条件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这也是为何大家都说,工作时最要命的就是恋上目标对象或周遭的相关人士,因为说到底他们都是骗子,很可恶的大骗子。 一句问话,成功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禹东云该要开心的,让她难受就是他所想要的,因为他被她骗得可惨了,这一点小小的回敬真的不算什么。 但他开心不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笑,心里头却反倒有一股教人难受的窒息感。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对她的行为感到生气,但不可否认自己仍旧是爱着她的,他也明白自己一定会原谅她的,只是不能是现在。 在两人的这一段情感当中,他的付出绝对是多的那一方,如今该是她表现了,他会等着看她是如何表现出她请求原谅的诚意。 所以即便不舍,他的态度也绝不能在短时间内就软化,她必须认真的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爱。 “我不认识你。”冷冷地扔下这一句话,禹东云开始了他对她的惩罚,他反手便准备将大门关上。 他确实是不认识她,虽然俞家人雇请了她假扮俞若亚一年的时间,但除了俞家主动提供案件的条件及所有相关信息外,人力公司这一方却是什么信息也不提供,所以俞家人压根儿不晓得她的名字,更别说是其它更详尽的个人数据了。 对于她,他对她的认识说是零也不算假话。 眼看门板就要关上,向锁仁快动作的阻挡了他,她甚至使了劲将门板再推开了起了紧接着快速地进到屋里去。 “我叫向锁仁,今年二十七岁,单身,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伐重四十七公斤,无不良嗜好,请多指教。”向锁仁立即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身分证,不管禹东云愿不愿意看,她仍是将身分证强硬的塞入他的手里。 这下他不能再以不认识她的这句话来阻挡她了。 禹东云告诉自己,该把她的身分证扔回去给她的,但手里的动作就是不听大脑指示,他还是忍不住细看了身分证上的名字。 见他肯看身分证,,向锁仁抓紧机会接着说:“锁仁这名字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一出生,算命的便说不是个长命的小孩,所以要用名字来锁住我,锁住我这个人、这条小命。” 禹东云的表情像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说了什么,淡漠的将身分证塞回到她的手里后,便转身回到卧房里,沉默的表示今天到此为止了。 尾声 【尾声】 他并没有赶走她的意思,他默许着她入住原先的客房里,但连着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除了与他再次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什么也不能做。 他在他们之间设下了一道无形墙垣,她无法顺利推倒那面墙,她痛恨这种被刻意冷落的感觉。 她想让一切回归,所以早上她依旧早起,在厨房里做着早餐,但他却是刻意的避开她,不再踏入里头一步,当他下班后,他便窝在书房里,对于她的讨好关心,都显得无动于衷,让她好失望。 这男人到底还要漠视她多久呢?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在短时间内取得他的原谅呢?这些问题无时无刻的缠绕着她,令她不仅感到厌烦,心情更是郁闷到了一个极点。 向锁仁开始痛恨自己的清醒,她讨聪清醒的自己必须面对禹东云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孔,她想念他可爱的酒涡啊! 那么不清醒总行了吧?暂时丢弃掉那颗清明的脑袋,所有的问题都等她再次清醒时再说吧!在一股低落情绪的催使下,向锁仁出门买酒去。 她不知道自己买了多少酒回到屋里,更不知道自己到底买了哪些酒,只知道当一瓶酒见了底后,她便开启另一瓶酒继续喝下去。 当禹东云回到屋里,一股酒气充斥在空气之中,而向锁仁则半卧在沙发上,在她身前的矮桌上是一堆空着的玻璃酒瓶,她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杯酒。 他皱着眉来到她的眼前。 “嗨!我亲爱的东云,你来陪我喝酒了是吗?”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向锁仁看见禹东云,便开始傻笑着,那模样明显就是喝醉了。 “不是。”禹东云心跳得很快,因为没想到她居然会将自己给灌醉了。 她的酒量有多好,他可是亲自认证过的,她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把自己灌醉的?那必须是一个很可怕的数量。 细看了桌上的空酒瓶,禹东云在算数的魂时,也发现了她居然还混酒喝,这下子他真的不由得紧张了。 她分明是有心将自己灌醉的,难道他真的做得太过火了吗? “不陪我喝酒啊……嗯……那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啰?”向锁仁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最后小脸上的傻笑变成了小苦瓜脸。 禹东云没有响应她的问题,而是蹲在她身前,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 不能再让她喝下去,太伤身了。 “拜托……求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这是我的工作……而且、而且……人家也没想到会爱上你嘛……你爱我,我爱你,但我还是俞若亚时,我不能说爱你呀!我是向锁仁,不是俞若亚,你要爱我向锁仁,不能爱俞若亚啊……”说着,一张苦瓜脸似乎快要哭了。 禹东云应该要出口安慰她的,但他没有,因为他发现喝醉酒的她意外的坦率,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她的真心一次看清。 所以,他选择暂时继续沉默着。 果然,他的沉默惹来她更急切的反应。 “你向我求婚让我很开心,我也想当你老婆,但那时我还是俞若亚这个身分,不是向锁仁……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不响应你,但我真的不能……我是向锁仁……”委屈的泪水开始不听话地溢出眼眶,她伸手胡乱的抹着。 禹东云很快的抓住她粗鲁对待自己的手,他用自己温柔的大手轻轻为她抹去脸上的湿意。 “你明知道我爱你,为何不说呢?为何不告诉我你是向锁仁,不是我以为的俞若亚?”他气她不肯坦白一切,他爱着她,但她为何无法信任他呢?在两人恋上彼此后,她可以选择提早坦承一切,而不是在一年的任务达成后的现在,那是否表示她不肯信任他? 他们的情感无法等待一年所剩的时间吗?他会是个无法接受事实的人吗? 他爱的人就只是她,不论她是不是俞若亚,她不懂吗? “不可以……这是公司规定,也是我们对客户的承诺……” 唉……好吧!守诺是一件他无法强求改变的事实,他甚至要感谢这一切,如果没有这些谎言,今天他就遇不到她了。 “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原谅你。” “好、好,什么问题都没问题……我叫向锁仁,今年二十七岁,单身,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伐重四十七公斤,无不良嗜好……你不能再说你不认识我了……”苦着的小脸笑开怀了,但那无法稳稳定住焦距的双眸,还有那跳痛的说话方式,说明了她仍是醉得厉害的事实,她像是随时会闭上双眼醉倒一样。 禹东云只希望在她醉到不省人事之前,她可以先好好的回答他的问题。 “你明明就不是俞若亚,但我不懂,为何爷爷去世让你这么伤心?”她的伤心绝对不是演出来的,所以他才不懂。 听见这个问题,扬着笑容的小脸又苦着了。 “我是向锁仁,但我锁不住我父母,他们在我十岁时就离开了我,是爷爷一个人养着我的……可是那一年,当我放学回家,发现他躺在地上时,什么都来不及了,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爷爷很像我爷爷……我没有家人了……”话越说越不清楚了,最后她嘤嘤地低泣着。 “那一年你几岁?” “十……六岁。”她一直好孤单、好孤单…… 十六岁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得到答案,禹东云一颗心为她紧缩着。 “谁说你没有家人了?我不就在你的面前?而我家人也是你的家人,你有好多家人的。” “对……我有好多家人……公司里的哥哥、姊姊们都对我很好、很好,他们都是家人……很照顾我,不让我继续孤单……” 向锁仁完全醉倒了。 叹了口气,禹东云将她抱回房里安置后,他来到书房里拨出了一通电话。 “喂?控八控控人力中介公司你好。” 话筒里传来一道中性且不自然的声嗓,禹东云无法分辨电话那一头的人是男是女,也知道那是变声器的效果,但不论接起电话的人是谁,他都无所谓,他只想顺利的达成他的目的。 “我需要雇请贵公司的人员一名。” “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禹东云。” “那么请禹先生将案件目的及人员条件、时间、对象、地点说明。” “目的是想要一个老婆,时间是一辈子,对象是我自己,人员指定向锁仁,二十七岁,单身,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体重四十七公斤,无不良嗜好,开个价吧!” 这不是真正的买卖,他这是请求她的家人将她托付给他。 她说了,公司的人是她的家人,在她最孤单的时候,他们照顾着她,让她不再孤单。 “免费,再见。”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控八控控之一《请问你哪位?》; 02、控八控控之二《先生你找谁?》; 03、控八控控之三《小姐上哪去?》; 04、控八控控之四《爱我是不是?》。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