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神之录》 第1章 号那位 公交车停下，一个背着斜挎吉他包，拉着拉杆箱的青年下了车，全身上下，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长了一张俊秀的瓜子脸。 眼前是一个孤零零的建筑，有一种后现代风格，夸张，却又有着一种艺术感。 这一站的名字是暗沉街。 董小生的目的地是暗沉街881号，那是一个保姆中介机构，当然，董小生要应聘的是护工。 条件是月薪1800，包食宿，给上五险一金，虽然不优厚，但对于一个居无定所的佛系青年来说也是份不错的买卖。 电话里咨询时，对方介绍说他们中介公司旁边就是公交站台，近得很，交通很方便。 董小生抬头看看眼前的建筑，建筑外层好像在装修，那个公司的牌子被施工布挡住了，工人们在楼上辛勤施工。 索性不看那公司牌子，反正知道楼牌号就行了。 董小生仔细观察，终于在门口看到了一个蓝色楼牌。 暗沉街的……881号。 嗯，没错。 董小生迈步进楼。 这里跟董小生想像中的中介公司完全不一样。 连最起码的，可爱温柔的前台小姐姐也没有，这不由让董小生有了一丝丝的失落。 原以为找了工作，可以让这个母胎solo，又没有见过什么女孩子的家伙，凭借一丢丢姿色收获自己甜甜的初恋。 可是…… 董小生定了定神，唉，还是不想那么多了，有工作就不错了，要什么甜甜的恋爱，没人管着的日子它不香吗。 董小生进了门，看了半天，只发现了一个穿着护士服，正低头玩手机的女士。 嗯，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姐姐，而是一位一把年纪的女士。 “您好，请问……” 董小生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慌张的声音就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啊，洪姐，不好啦！105号房的那位，又～～犯梦游症了！” 来人是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此时已经变得衣衫凌乱。 在他身后，则跟着另一个男人，紧闭着眼睛追着他跑，姿势怪异，歪歪扭扭，僵硬而有韵律。 想必，后面这位就是105号那位了吧。 此时的董小生有点懵，为什么作为一个保姆中介公司，会贴心到把病人接到公司里照顾？ 而且……保姆穿护士服，护工穿医生大褂？ 制……制服？ 这……不太好吧！ 董小生挠挠头，如果，保姆中介机构的工作人员都是这样的，那干脆就直接改成医院，那样岂不更好。 “那个，我是……” 董小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只见，被叫做洪姐的女士，一吹口哨，大吼一声，门口干活的施工队就被叫了进来。 几人没有多说，粗壮的手臂，黝黑的肌肤，彰显着他们铁骨铮铮的汉子身份。 汉子就要有汉子的样子，从不拖泥带水。 在洪姐的示意下，几人上前，按住飘逸步伐追赶“医生”的闭眼男子，推推搡搡，按着原路返回。 那个看似医生的男子，此时则俯身扶膝，大喘着气。 而洪姐两手叉腰，默默看着几位工友推着105号房那位，一句话没说。 董小生嘴角抽了抽，两次说话被打断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自己闯进人家拍电视剧的剧组了？ 这个公司现在是剧组的拍摄场地？ 这样的话，自己的出现岂不是就让电影穿帮了！ 那……一会剧组还会来一波咔嚓重拍？ 挠了挠头，董小生心里竟没来由出了一丝歉意。 董小生想着，赶紧看向四周，查看有没有任何摄像机的痕迹。 可是，没有任何摄像机，也没有举牌的导演，更没有群演的盒饭。 董小生有点迷茫，不明所以。 不过，听说，某国确实已经有了360度全自由拍摄技术，连摄像头都不需要，原理就类似于3d全息投影的反向技术！ 就是不知道，这小小暗沉街的保姆中介公司，为什么会有这种逆天科技，这科技点明显点偏了啊！ 男子已经把气喘匀，整理起自己的凌乱衣衫，眼镜扶正，衣服抻平。 看都没看董小生一眼，径直走向洪姐。 “啊，不好啦！这位我们拉不住啦！” 这时，一位工友喊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局面似乎略有失控。 洪姐跟眼睛男对视一眼，大步赶去事发地，眉头紧锁，气氛浓重，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董小生这边依旧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连眼下的状况都没弄明白。 自己明明就是过来应聘的啊…… 别的无所谓，主要是自己这次应聘不能失败！ 董小生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做点什么！ 董小生把吉他包轻轻放下，紧跟二人步伐，凑到那个掀起公司腥风血雨的105号房。 嗯，这个公司说实话装修得很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 再想想电话里提到的待遇……这可真的是一个绝妙的好地方啊！ 想到这里，董小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以此来安慰自己受惊的幼小心灵。 董小生叉着腰，笑嘻嘻看着眼前极其逼真的紧张氛围，仿佛旁观者。 “工友一，去按住他的左脚，还有工友二，去按右脚，工友三，过去拿绷带，把他绑住，还有你这工头，别看这了，把他身子压住！” 洪姐快速吩咐众人，很快场面就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床上的大哥依然闭着眼，口角流涎，身上则压了五个大汉，单是压在胸口的那位工头，体重少说190斤。 董小生有点同情这位床上演病人的大哥了，这演员真不好当啊！ 如果董小生自己躺在那，就胸口这位就够自己喝一壶了！ “你，范医生，别看着了，给他打针啊，你想让这位老相好来跟你再亲近亲近？” 洪姐的大嗓门给眼睛男叫回了神，如蒙大赦，大步跑去一旁的小柜子里，翻箱倒柜拿出一小瓶液体，配上针头。 范医生手很稳，很快把小瓶里的液体吸入针头，滋滋排出针管里的最后一点气泡，专业的动作让董小生暗自点了点头。 单是这一手针技，就是专业的水平无疑。 范医生两步上前，一针扎进还在疯狂挣扎的闭眼男子……的小腹。 这……手法专业啊……难道是传说中的腹肌注水……不，射？ 不应该啊，扎小腹的不是胰岛素吗？ 而且……这不是拍摄特效啊！ 第2章 我董小生是专业的! 一针扎下，床上这位敬业的演员稍微停顿了片刻，随后，又一次挣扎了起来！ 而且挣扎幅度竟然比之前还大。 “范医生，快，再来一针，这位有抗药性了！” 洪姐没有过于慌乱，跟此时的范医生简直判若两人，有着云泥之别。 范医生两股打颤，腿都原地打起了摆子，不过，好在他的上半身，包括手没有一点慌乱。 嗯，动静结合，极其神奇，又有些可爱，不愧是董小生眼中的年少有为老戏骨！ 重复刚才的一套动作，成功又下了一针。 床上那位依然只是停顿片刻，紧闭的双眼似乎闭得更紧，眼皮一跳一跳，四肢无规则抽动，而且力道颇大，周围按着四肢的四位都有些按不动了。 董小生摸摸下巴，看来这位不只是练家子，甚至，可能练的还是最大程度增强体魄的横练功夫！ 此子日后必成大器，未来影帝指日可待，打入西莱坞，成为功夫巨星都未尝不可！ 宛如那小龙一般！ 又是一针下去，床上的这位却已经坐了起来！ 按住他身体的五人，都被震倒在了地上！ 范医生的腿，此时已经变成一个三角函数的sin曲线，成周期运转着疯狂打着摆子！ 此时，床上这位面露痛苦，仿佛陷入噩梦之中，面容扭曲，可怕非常。 以诡异的扭曲姿势下了床，一步一步走向范医生，流涎的嘴角都上扬了起来。 嘴在怪笑，眉心却是紧锁，怪异的组合，编织出可怕的表情，仿佛地狱恶魔，仿佛恐怖恶鬼。 范医生摆成了陀螺的腿，虽然不能让他迈开步子跑开，却给了他稳住上半身的力量，这个老戏骨的功力，嗯，很神奇！ “废物，算了，我来！” 说着，洪姐撸起袖子，露出来粗壮的胳膊！ 我去！ 这护士姐姐也这么猛？ 举铁猛将啊！ 这个剧组也太强了，连这么有气场的护士姐姐都能找来！ 董小生扶着下巴，看着一切，饶有兴致，嘿嘿傻笑。 范医生一脸惶恐憋屈，不断摇摆的腿，仿佛变成了圆锥曲线，身子却依然在岿然不动，仿佛泰山。 洪姐的平底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前。 一阵阵颤动，从地面传到董小生脚下，紧接着传到董小生头顶，紧接着就是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这是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难道……这是5d电影的拍摄现场吗？ 洪姐疾步向前，地面颤动没有穷尽。 一拳轰出，眼前的这位病人如被火车头碾压，撞得坐回到了床上。 紧接着，气势惊人的洪姐迅速骑在病人演员的身上，一阵猛捶，鲜血四溅！ 嗯，床也一下子就压塌了。 董小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武林高手，而如此血腥的场面也是头次见。 “那个，我……别打了，这太残忍了！” 董小生虽然知道这些人在演戏，但是，演到此处，场面过于血腥，他已经看不过去。 况且，这场景真实得有些过了头。 忽然，屋内完全安静了，一屋子七双眼睛齐齐看向董小生，他们的眼神中都是冰冷、狐疑。 这气氛……为什么这么冰冷！ 难道…… 完了，这一下长镜头cg了，自己这次好不容易找到的应聘，估计也泡汤了啊！ 要完蛋！ 董小生仿佛看到了几个小人向自己挥手道别，他们脸上各有一个词。 五险一金，包食宿，1800工资，咸鱼躺…… 嗯，看来都没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洪姐满脸血色斑点，仿佛人造血浆妆点的修罗，微微侧头看着董小生。 眼神中蔓延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因为，那东西董小生从未见过，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杀气！ “我……我是来应聘的！” 董小生犹如鸵鸟，闭上了双眼，不敢跟这位气场十足的洪姐对视。 这被盯着的感觉…… 太恐怖了！ 仿佛耗子遇到猫，小鹿遇到老虎，这是来自生物层次上的压迫感，本能中，就让董小生想马上撒腿逃跑！ “哦？没想到，这么久了，终于来新人了？” 洪姐忽然一脸玩味，露出怪异的微笑，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董小生面前。 “我……我错了，我只是看不了这种血腥画面啊，请别因为这个就不收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董小生低下头，还顺势向洪姐鞠了一躬。 “哟，还挺懂礼貌嘛，行，你去帮床上这位看看，露一手呗，嗯，看在你有礼貌的份上，就给你个提示。” 说着，洪姐把袖子放了下来，在衣服上轻轻擦抹，弄干了手上嫣红的血迹。 “这位有梦游症，一旦梦游就会变得有暴力倾向，而且……会改变取向，喜欢……男人，喏，就像范医生这样的。” 洪姐说完两手插兜，静静看着，不再言语。 此时，这屋里唯一的声音，就只剩下董小生的剧烈喘息，以及，那位病人无意中的呻吟。 “好……好，我试试！” 董小生干这行是专业的，嗯，专业护理三十年，嗯，不过是在梦中，一场真实的梦。 董小生上前，一手抓住床榻残垣上抽搐的病人。 直到此时，董小生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而自己，只是在演员的随机应变中，找到了一个合理的位置。 不过……眼前的一切确实还是透着自己说不清的古怪。 当抓住眼前这位“病人”的手时，董小生终于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这个人真的是在睡觉，而且是真的在做梦，也就是说这个人真的是有梦游症！ 而且很严重！ 这同时还说明了一件事情，刚刚董小生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洪姐真的是看门护士……虽然看门护士这个称呼很奇怪，不过，话糙理不糙。 范医生也是真的医生，他的恐惧，他的职业应该都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 而那些工头工友也是真的工头工友，而不是什么群演！ 所以，眼前这个并不壮硕的105号房病人，是真的病人，而且是有如此大力的病人！ 董小生颤颤巍巍的手捏紧了，眼睛紧闭，进入了此时的状态。 这是病人，自己虽然不是医生，但自己是护工！ 专业的护工，就是要想人之所想，为人之欲为，我董小生可是专业的！ 第3章 绝望的心附上希望之绿 闭上眼的一瞬间，董小生仿佛变成了单纯的意识，没有了肉体束缚，没有了一切恐惧。 董小生的眼中只剩下空明，藏在眼睑下，无人可见的空明！ 一个恍惚间，董小生的眼前不再是看不清的无意义线条，以及无边的黑暗。 眼前是一个城市。 城市是灰色的，布满尘土，天空满是阴霾，乌云厚厚盖着，没有雨，但有雾。 在外面，这些是自然景象，但在人们内心中，这些却代表了一个人此时的心情。 显然，他心情阴郁，并不快乐，代表希望的绿色，在这里连一丁点儿都不存在，所以，这里是绝望的世界。 整个城市都仿佛黑白默片，没有色彩。 只有董小生一人，有着非灰非黑的淡淡绿色光芒。 他是心口有着浓郁绿色的人，说明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精神世界中，黑色代表了冷漠麻木，灰色代表了绝望，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董小生的绿色在心口，那点光芒，抵却无尽漠然。 而这座城市中，黑色就是代表漠然麻木！ 眼前一个青年在疯狂向前奔走，而他的身后，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型怪物！ 青年是灰色的，身后的人形怪物则是黑色！ 所以，青年是绝望的，怪物则是冷漠木然！ 董小生低头骂了一句，难怪刚刚这货这么大力气！ 那个范医生给他打的应该是镇定剂！ 镇定剂打给普通的狂躁症患者没问题，可是，这个大哥可是梦游症患者啊！ 你打了镇定剂，等于就是把他本身的意识拉进更深的沉睡中。 而更深的沉睡，在这样的绝望环境里，就意味着会产生更大的恐怖！ 恐怖强过自身，就会间接地短暂占据身体意识！ 甚至有可能完全夺走身体的主动权！ 如果真的那样，这个病人就成了真正的疯子！ 发源于人类内心世界深处，来自恶梦的意识占据身体，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怜悯，只剩下疯狂的超级疯子！ 在之前那场梦中，董小生接触到了非自然的力量，那种力量无法用科学解释！ 一个普通老太太为了救孙子，可以举起一辆轿车。 一个妈妈为了救女儿，可以瞬间加速，超过九十迈的速度。 那位创造了马拉松这项运动的信使，不顾性命直接靠意志跑到目的地！ 这些都昭示了一件事，一个人的信念足够强大，是可以操纵肉体的，从而突破人类这具身体的极限！ 那发自内心噩梦中的恐怖怪物，其破坏意识不知强大到凡几！ 它可以体现在肉体上的力量，绝对会比身体本主强大太多倍！ 想到这里，董小生开始仔细看着那个怪物。 头生牛角，四肢粗壮，目如篮球，高足有五米，手如虎爪，目光如炬，毛发旺盛，手持巨锤，铁链绕手，力大无穷。 追逐途中，偶尔会扔出一锤子，碰到什么都能打碎，不管是墙还是地面。 董小生此时所在，是一个矮小平房的楼顶。 手撑楼顶，翻身下楼，灰土飞扬，站直身子。 董小生的能力，是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无论清醒还是沉睡，只需有身体接触即可发动。 所以，对方既然是患了梦游症，这里就是梦。 梦就意味着，可以不遵守物理法则，一切都可以变得荒诞不经！ 什么都可能出现，什么都可能发生。 不过，也因为这里是别人的梦，是别人的精神世界，所以，董小生在这里正常情况下还是不能为所欲为。 105号这位，显然，并没有失去一切，对于世界的基本理解。 所以，里面的人或物也只能被迫，遵守一部分他世界观中的法则。 比如，人要走路，不能飞，比如高处下落没有缓冲会受伤。 当然，能进到别人精神世界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董小生自然有，能突破这些法则的力量。 而那力量，就来自胸口的绿色光芒。 光芒崩发自心灵，本质上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可是，它们却受制于董小生对世界的理解，对力量的掌控。 所以，对于此刻的董小生，这力量对自己的帮助还是很有限，不能支撑他去为所欲为。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所以，董小生选择小心节约使用。 此时，眼前的这个怪物，正是最好的使用目标。 打散它，这梦也就结束了。 甚至，还有可能根除心魔，让105号这位，永远摆脱恶梦，不再饱受病痛折磨。 很多梦游症患者，最终都会因为痛苦，而无法入睡，直到失眠。 最终，陷入彻底的疯狂，甚至迎来自我对生命的终结。 董小生默默估算着与一追一逃二人的距离。 还有二十米！ 董小生此时，竟突然伸手，从胸口绿光处抽出一柄剑。 这是一柄散发绿光的双手巨剑。 “剑来……山、河、剑！” 董小生中二之魂爆发，一声声有力的嘶吼，从那并不雄壮的身板里吼出。 几步跃出，董小生竟然直直飞了起来，举剑便斩！ 至于……为什么要飞起来，也不怕这时候浪费力量，那就只能说他中二了。 毕竟，装b也是刚需！ 绿光洒下，巨怪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稳稳接住绿光巨剑“山河剑”。 董小生嘴角微微上扬，忽然浑身绿光猛然爆发！ “剑气！” 又一个中二的名字喊出，海量的绿光从剑刃处疯狂涌出！ 胆敢空手接我董小生的白刃？ 呵，笑话！ 绿光洒下，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形怪物，只剩满脸惊愕。 怪物的脸部中央，一道细细的绿色光线浮现。 本来细若游丝，转瞬间，却又一点点扩大，遍布了他的脸。 随即，绿色光芒开始渗透全身，整个黑色怪物开始变绿。 从一整道发丝粗细的光芒，一直到周身密密麻麻遍布周身的绿光！ 董小生收剑落地，伸手拍了拍，一脸呆滞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105号那位。 拍人肩头的感觉真好啊！ 董小生一脸高深莫测，静静看着眼前，怪物一点点从黑变绿，不再有任何动作。 随后就是仿佛自我了结的恐怖景象。 只见，那叫做“山河剑”的绿色光剑，一点点又塞回了董小生的胸口。 也许…… 这应该叫做…… 胸口碎剑芒？ 而且……还是绿的！ 没有血液，没有剑身透体，最后只剩下董小生胸前的那抹明亮的绿光。 整个过程，绿光不增不减，不变浓，不减淡。 “看好了，这个世界不是让人绝望的，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漠然绝望，但我知道，你以后会有希望，永远都会有希望！” 董小生潇洒转身，走到那完全变绿的怪物面前。 “呼！” 轻轻呼气，怪物瞬间变成无数绿色的粉末，董小生双手绿光喷发。 一股股飞向四面八方的绿光出现，带着那怪物变幻的绿色粉末，撒向这个绝望的灰色世界的每个角落。 短短时间，整个世界就都绿了。 “这……我的世界怎么……绿了！” 105号这位哆哆嗦嗦，说话都结巴了。 董小生背着手，抬头看天，绿色的光芒洒下，如沐春风，让人心情舒畅。 “难道不好吗？” “我董小生，虽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咸鱼一条，可是，我的心还是那么充满希望，向往美好！” “所以啊，你小子给我好好活着，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希望……它们日后可以长成茫茫草原，让你的世界永远不缺希望！” 相比董小生的一脸高深莫测，一口你绿了，种种子，长草原，105号病人倒显得更加正常。 嗯，那是一种欲哭无泪的模样。 谁乐意自己变绿啊，而且还是整个世界都变绿！ 105号病人抬头，一行清泪流下，泪珠所过之处，皆呈绿色！ 然后，眼泪就流的更多了…… 草原啊草原，你为什么要长在我的心尖？ “那个，我想，我的父亲会原谅我吧……之前的我……那样……让他操碎了心……” “嗯，会的！” 105号病人听到这声迟到的回答，嘴角上扬，瞬间，整个世界绿光大绽！ 第4章 你是不是看不清我的脸 董小生睁开眼，随着他睁开眼，105号病人同样睁开了眼。 流涎的嘴角止住了流淌，眼中浊泪流下，最终化成了清泪，沁湿了沾着血渍的床单。 “我……我好了……这位医生把我治好了！” 105号病人说着，攥紧了拳头，随即松开，哈哈大笑！ “谢谢医生！我会让父亲给你钱！当然，还有锦旗！谢谢！” 105号病人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起身，对着董小生深深鞠了一躬！ 希望，遥远不可及，手不能触，眼看不到，却能给人最强的力量，那是从心灵深处迸发的力量。 对自己内心世界里的绿色、希望、小草等等只字不提。 嗯，这是极限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得过分，这个新人难道就是一个妙手回春，人间华佗不世出的神医？ 嗯，这个世界在除了董小生与105号病人之外的所有人眼中，都忽然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新人，行业中的新手，刚刚从业的人员，散兵游勇，新兵蛋子。 为什么可以把从业多年的医生都给比下去呢？ 凭什么啊！ 七个人抬头望向天花板，嗯，天花板还没有疯，没有变成一朵花，还是好好的白色。 至少这个世界还有一部分没有变疯狂不是？ 不知怎的，七人竟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本来应该无声的叹气，因为人多，竟能让人听出了声。 “小孩儿，怎么称呼，给洪姐说说，还有，有什么要求，都一块儿提了，洪姐给你办入职去！” 洪姐收起了吓人的气势，脚步也没有了那般沉重，悄然来到董小生身边，拍拍他肩膀。 “我叫董小生，咱公司不是说好了可以包食宿嘛，还有五险一金，我就冲这个来的！” 董小生有点青涩地挠挠头，小时候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的董小生，肯定是没有多少钱的。 没挣够钱，也没足够的社会地位，没有出人头地，董小生没有脸回孤儿院住。 而大城市的房价也很高啊，根本没钱租房或买房。 包食宿，对于董小生还真的就是最具诱惑的条件。 自己干的是护工，本来技术门槛就不高，所以也没法奢求靠这个就发家致富，迈入中产阶级阵营。 当然，加官晋爵就更别想了，那是天方夜谭。 孤儿院长大，自己小时也不够聪明勤奋，自然没有太多资源让董小生接受足够良好的教育。 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你想要得到，肯定要先失去。 得到成功就要失去时间和汗水，没有这些养分的灌溉，哪有未来的万丈光芒？ “就这？” 洪姐盯着挠头的董小生，这小子脸上憨憨的，哪有半分精明的感觉？ “嗯，对啊，电话里咨询的不就是这样嘛！” 董小生一只手抓紧了衣服，仿佛要抓住自己的命运一般，如果工作没了，自己就只能倔强得跑桥洞里去睡了！ 兜里已经没有钱了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少一块钱，饭店会给你赊账吗？ 不会！ 少一块钱可以腆着脸接着租房吗？ 不能！ “好！没问题，工资月薪五千，一周单休，节假日轮休，怎么样，可以不？” 洪姐眼珠子一转，想通了关节，提出其他条件。 “好啊，没问题！谢谢洪姐！” 董小生大大方方又鞠了一躬，脸上堆笑。 钱嘛，多多益善，既然比之前谈好的多，那肯定就可以接受嘛，傻子才提异议呢！ “走，跟我找院长办手续去，好久没来新人，你那个电话可能就是院长接的。” 洪姐没有犹豫，拉了下董小生的衣角，直把他拉得一趔趄。 二人快步离开，留下几人收拾屋里的残骸。 …… “是谁把楼牌弄反了，不想活了吗？！” 楼外的工头，用粗旷的嗓音喊着，吩咐那几个工友把楼牌翻了过来。 此时的楼牌已经变成了188号。 …… “洪姐，咱公司咋都是医生护士，还有院长的，难道不应该是领班经理董事长之类的吗，这是咱的企业文化？” 董小生小声提问，生怕这位洪姐又突然怒目圆睁。 心理阴影这词……真不是盖的。 “嗯，你小子啊，是不是傻，我们不是公司，是医院。” 董小生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似懂非懂。 不待董小生理解透彻，洪姐便带着董小生，走进了一楼最里面的房间。 上面五个大字：院长办公室。 洪姐在那气派的板材门上，“嘟嘟嘟”敲了三声。 “院长，新来的签合同。” 洪姐此时的温柔，让董小生打心底里就一阵恶寒。 这是……铁汉柔情？ 虽然只是心里默默吐槽，董小生还是心虚地偷偷看了眼洪姐，确认她是不是已经听到。 毕竟……洪姐的战斗力真的太恐怖了！ 那大拳拳，捶谁不都要够他喝上一壶？ “进！” 声音出奇地年轻，董小生估摸着，单是听这声音，肯定就是一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男子！ 这……所谓的院长，真的就这么年轻？ 这个世界还是有点……疯狂啊！ 没准……过两年自己就能取而代之？ “咔嚓。” 洪姐打开了门。 阳光从院长室撒出，撒到董小生的脸上，很刺眼，即便是董小生，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眯着眼，使劲看着屋里的景象，可是，这阳光的护身效果，真的太过猛烈…… 董小生觉得，自己这次真的绿不起来了。 嗯……大概意思就是没有马上看清对方面貌的希望。 “院长，这位就是我们的新人，叫……董小生。” 喊到名字时，洪姐大大咧咧拍了一下董小生的后背，董小生被拍得生生向前走了一步。 不顾后背火辣辣的疼，此时，应聘才是主要任务！ 即便二者之间的距离仅仅四五步，可是，阳光依然是那样的扎眼。 董小生只感觉，这个老板就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双手交叉，托着下巴。 “嗯，那个，老板，我叫董小生，电话里说的今天来，条件嘛，就是包食宿、五险一金，至于工资嘛，不重要，有活干的前提下，多多益善，嗯……刚洪姐可答应给五千了。” 董小生满脸堆笑，有什么比轻轻松松干活就有钱赚更好的事情呢？ 当然有啦，那就是舒舒服服咸鱼躺，还有人送钱来。 不过，董小生对后者还是不敢想…… 因为做梦多了，舌头会被咬掉的！ “你是不是看不清我的脸？” 院长那年轻的声音响起，董小生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嗯……？” 董小生有点磕巴，实在不知该不该承认自己看不清对方的脸。 “嗯，聪明人都看得清我的脸，傻子都会觉得阳光刺眼，所以，看不清我的脸，顺便一提，我很帅。” 年轻的声音说得铿锵有力，非常正经。 可是，董小生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这个老板一定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肯定在笑！ 而且在狂笑！ 董小生翻翻白眼，作为一个道德高尚有节操的人，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呢，我们都是诚实好青年啊，一定要实话实说！ 沉默良久，嘴角一抽，露出真挚的笑容，终于吐出一句： “嗯，对，您是我见过最帅的老板！” 说个帅就有钱赚，傻子才要把钱送回去呢，哈哈哈哈！ 嗯，董小生内心同样在狂笑。 第5章 下次一定?妄想!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说了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实话，我也就不卖关子了，给我你的医师资格证看一眼。” 在阳光的，无比璀璨中堕入深沉黑暗的老板依然一动不动，可是，董小生的心却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年头对护工的要求已经这么高了吗？ 为什么应聘个护工还需要医师资格证？ 难道这个也是……一种企业文化？ “那个，老板，我……我没有，不过您可以考虑考虑，看看您公司还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职位，我保证胜任岗位！” 董小生磕磕绊绊，内心的忐忑溢于言表。 “洪姐，说说这家伙给他五千的理由吧。” 院长依然不动，不过，言语中却有了一丝玩味。 “董小生这小子有点天赋，他给105号那位弄醒了，那位醒来就说他被治好了。” 洪姐看向院长的时候，说话都带着一种温柔。 “嗯，有天赋，那就给他做本医师资格证吧，对上面也好有个交代。” 听到院长的话，董小生眼睛都瞪直了，就这么简单？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白饶？ 那是不是自己应该来一句……下次一定！ “好，稍后就办。” 洪姐点头应是，目光依然留在院长那边。 洪姐……该不会是看上这位奇特的自恋狂老板了吧！ 董小生眼神带着惊恐，生怕洪姐发现自己的异常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可以白饶一本医师资格证啊？” 院长依然相同的动作托着下巴，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笑意，嗯，那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不……不敢！” 面对金主爸爸，董小生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会让你白饶的，我可不会给你说下次一定的机会。” 院长顿了顿，似乎刚刚想到一个好点子。 “嗯，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后面这句带着浓浓的嘲讽，狠狠扎着董小生的耳膜。 没有工资。 没有工资。 没有工资。 …… 脑子不断浮现着四个字，董小生想哭，不过，好在这个工作应该是保住了，下个月不是一样有五千嘛！ 这五千可比之前的一千八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董小生露出了咸鱼般的傻笑。 “憨憨董同学，签字吧！” 院长声音刚落，便有一份合同轻轻飘到董小生的手中。 五险一金，没问题。 包吃包住，没问题。 五千一月，没问题。 董小生咧嘴一笑，如沐春风，这，可能就是快乐的样子吧。 当看到附加条款时，董小生愣住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治好第一位九层病人后转正，此前工资为正式工资的十分之一。 第一月工资为零，如第一月未转正，则甲方要支付五千元违约金。 十分之一，五百。 未转正要付五千违约金。 董小生趴在地上，眼眶湿润了，不过好在一个五千的奔头！ 只可是在别的公司，不知道猴年马月，变成金牌护工之后，才可能超越的收入啊！ 算了，拼一把！ 恍惚间，一股强烈的绿色光芒，自灵魂深处喷薄而出！ 那是希望啊，绿色的希望之光！ 董小生瞬间意气风发，满血复活。 刷刷刷三个大字，董小生。 而且还是难得的瘦金体！ 也可以称为天骨鹤体！ 这，也是梦中所得！ 洪姐看到董小生写完，一把抓过那沓合同，递回到院长手中。 院长接过合同，轻咦了一声，刷刷写下自己的大名。 随后抽出一张副联，轻轻一递，轻飘飘再次回到了董小生手中。 董小生看向手中的合同副本，那乙方的签字写的是……大龙王！ 接地气还很霸气的名字！ 这位大……大老板，或者说大院长，究竟何许人也呢，捉摸不透。 单是大这个姓氏，就让人觉得有点东西！ 这个老板啊，太恐怖了！ 甚至，直到此时，董小生还是被阳光刺的看不清对方的脸！ “洪姐，医师资格证就麻烦你了。” 老板依然托着下巴，整个人都隐藏在阳光下的唯一黑影中。 “院长放心，我办事稳妥！” 洪姐拍拍胸脯，做着保证。 “董小生同学，909号病人给你了，别忘了附加条款哦。” 老板玩味的话语，让董小生打了个冷颤。 “好！我马上上班！现在就去！” 董小生忙忙点头，装模作样捶了自己胸口两下，学着洪姐做出保证。 “都下去吧，记得带上门。” 院长依然没有动作，仿佛雕像一般。 两人没再言语，关门离开。 “洪姐，咱老板为什么总是拖着下巴一动不动啊？” 董小生就像一位萌新，蠢萌蠢萌问着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当然因为院长他懒啊！别给别人说啊，我只是悄悄跟你说的哦！” 洪姐一脸柔情似水，手掩着嘴。 但是，洪姐的声音可一点都不温柔！ 这声音简直就像拿着扩音喇叭在喊！ 董小生耳朵被震得生疼，一脸痴呆，显然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铁……铁娘柔情？ 还有！为什么要把秘密对话吼出来啊！ 现在楼道里都在疯狂回音呢！ 这不需要自己跟别人说了吧，是个人肯定都听见了啊！ “我要是知道谁知道了这个秘密，肯定就是你小子给我泄的密！所以，千万不要让我知道还有谁知道了这个秘密哦！” 洪姐此时的脸已经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凶悍模样，但声音却低了下来，堪堪让董小生自己听到。 我的洪姐啊，咱不带这么玩的吧！ 自己都被黑心老板剥削成啥样了啊！ 这事被别人知道也完全不赖自己吧，是洪姐你自己吼那么大声的啊！ 完了，等不到做大做强了，终有一天，就会被这位恐怖的洪姐，活活给打得再也下不了地了吧。 董小生摇了摇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嗯，这波亏大了！ 不只钱没了，连身心健康都没了，这怎么才能赚到月薪五千，然后天天躺尸啊！ “洪姐，那个909号病人什么病啊？” 董小生悄悄问道，这位地狱修罗般的洪姐，现在的衣服依然血迹斑斑，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人，精神分裂，而且不是一般的精神分裂，分裂的人格至少十几个。” 洪姐的声音极其平静，但说的内容绝对不凡。 第6章 医者，仁心 “那个，为什么909号的叫病人，但105号叫那位呢？” 董小生把一直以来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是新人，给你讲讲规矩吧。” 洪姐停下了脚步，周围温馨的楼道墙壁上，镶嵌着一扇扇隔绝一切世界的门。 “我不知道你一直说的公司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这里是医院，而且是行业顶尖的医院。” “医院？我刚刚就想问了，这里不是良格保姆中介公司吗？” 董小生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 “不是，那个是上一个公交站旁边，暗沉街881号。” “那这里是？” “暗沉街188号，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全市最大的精神疾病康复中心。” “可是……” 董小生刚想问这里的楼牌就是881号，瞬间想通了关节。 那个楼牌只有数字，所以看不到正反，188反过来就是881！ 所以自己坐过站然后就到了一个精神疾病康复中心？ 天啊，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就这么廉价把自己卖到这里了？ “那个，洪姐，我能不能……” 董小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洪姐挥手打断。 “违约金。” “啊，没事了，小生我一定好好工作，刻苦工作，健康工作五十年，长命百岁一辈子，生是咱医院的人，死……” 董小生还没说完，又被洪姐打断了。 “想死吗？” “不想！” “那就，我说，你听，懂？” 洪姐双目如炬，炯炯有神，董小生瞬间缩了缩脖子。 “懂！” “这个医院，真正的病人只有九层的。” 洪姐说话恢复了平静，仿佛在说最无关紧要的事，可是，这话在董小生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如果，刚刚那个105号的梦游症只是普通人，或者说，只是稍微异于常人的人。 那么，9楼意味着什么？ 真正的病人又意味着什么？ 董小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但凡手中有个五千块钱，肯定马上撂下解约，然后逃跑，越远越好！ 这地方简直就是地狱啊！ 忽然，一个数字闪在脑海。 5000！ 五千块一个月啊！ 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做大做强的第一步！ “因为只有九层的才是真正的病人，所以，其他楼层我们只叫他‘那位’，这是我们医务工作者对患者最起码的尊重。” 洪姐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精神病人是弱势群体，但是，他们也是人，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手有脚，有家人，有思想。” “他们只是与其他人不同，或者说，他们的精神世界生病了，而且是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病。” “小时候啊，我的母亲会指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然后偷偷告诉我，他脑子有问题，别理他。” “那个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感冒是病，人们不当事，甚至还可以若无其事跟感冒病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 “而他们精神病人却不一样，即便被治愈了，依然会有人对他们敬而远之！”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这样的落差，再次罹患精神疾病吗？” “况且，感冒还会传染，有时候还会传染一屋子人，而精神病人根本不会传染！” “他们也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 “人们怕他们，只是因为他们跟我们思想不一样，他们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或者就是单单怕他们中那极少一部分的狂躁症患者。” “但我对他们的理解不一样，我觉得他们有着一种天赋，异于常人的天赋！” “你认为有神存在吗？” 说到这，洪姐涣散的眼眸看向了董小生。 “我认为有，而且，他们很可能就是神，或者说是神的一部分！” 董小生一手抱胸，另一手支在这手上，抵住下巴，沉思片刻，才说了自己的想法。 董小生记得那梦中的世界，记得那一句话。 “九天之上有蜀山！” 而自己那场梦，那场真实的梦中，自己就是非凡之人！ 明面上勤勤恳恳当贴身奴仆，实际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正是那天外蜀山的传人！ 直到百年之后，梦醒，回魂。 “哈哈，孺子可教也，记住，九天之上有神山！” 洪姐说完，顿住，看向董小生的眼睛。 董小生瞳孔紧锁，细如针眼，这句话何其相似！ 神山！ 神山之上一定不是剑仙，而是神！ “说得够多了，只要你记住，病人一样是人就好了。” “我不求世界对他们的看法改变，我只求问心无愧！” “医师资格证给你办不是白办的，能力考核就是治好真正的病人，这是最真实的能力考核。” “而医者仁心的考核，就在你自己心中，你，也要问心无愧！” “你要记住，不是所有医者都有仁心，甚至有的都没有人心！” “但是，世界还是光亮的地方更多，世界是美好的，努力吧，改变这个世界。” 洪姐说完，再次迈着步子走向了一楼走廊的另一个尽头。 董小生看着洪姐的背影，眼角不知何时噙出了泪，一颗咸鱼的心融化了。 医者，仁心！ 既然稀里糊涂有了医师的身份，那就要对得起这个称号。 董医生！ 世界啊，你觉得给了我董小生一颗咸鱼心，就能阻止一颗破天的剑侠之心了吗？ 蒙尘二十载，一朝现，必、破、天！ 董小生对着洪姐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一滴泪珠自鼻尖滑落，染湿它滴落的那一小块地面。 一人之力虽小，但好在人会变，社会会变，人间会变。 “谢谢！” 无声的呢喃出自董小生的喉咙。 真实的梦啊，原来我是侠，是剑仙，是撩动这世界的星星之火，是改变这世界的一片微薄！ 洪姐为师，我董小生必将承你之志，将这片赤诚仁心撒播这片土地！ 精神世界中可以播撒象征希望的绿色光辉，现实世界中一样，一定会做到的，劈开阴霾，享受阳光！ 忽然，董小生想到一件事，洪姐之前打105号那位的时候可没收手啊！ 那要是一直打下去不是打死就是打残啊！ 嗯，对病患一视同仁，他们也是人，犯了错误就要挨打！ 对，一定就是这样！ 没毛病！ 董小生身前的走廊尽头，哒哒哒，响起高跟落地的声音，脚步沉稳不轻浮。 抬头，董小生整个人石化，那是……仙子？ 而且是医生大褂的白衣仙子！ 而且还在慢慢向自己走来的仙子！ 两世记忆的董小生都看呆了，这是比曾经蜀山上的那位仙子都美的存在！ 气质空灵，真真的仙家女子，自带超凡脱俗的光辉！ 第7章 九层909号病人 “你就是新来的小董医生吧，洪姐给我说了，让我给你送件医生的白大褂，你负责的病房钥匙，还有员工手册，我都放这衣服兜里了。” 女子笑颜如花儿，董小生看得也如痴如醉。 爱了爱了！ “谢谢仙女姐姐！” 董小生调皮应对，拿走了女子手中的白大褂，二话没说披挂上阵。 “不客气。” 仙女姐姐没有理会董小生的调笑，哒哒又向前迈了几步，踩在楼梯，就要上楼。 董小生马上跟了上去，同样踩在了楼梯上。 “仙女姐姐，敢问芳名啊？” 董小生没有猥琐跟在仙女姐姐身后，而是来到她的身边，脸上堆满笑容。 “李晴川，叫我晴川医生吧。” 仙女姐姐，嗯，也就是李医生，或者是晴川医生，温柔说着，还将一缕垂下的刘海撩拨到了耳后。 画面美得不可方物，董小生眼睛都直了。 “晴川医生，你好，我叫董小生。” 董小生说着，向旁边递出了手。 “我知道，洪姐说了，我这人凉薄，不喜肢体接触，请见谅。” 晴川医生悦耳的声音，耐心的劝解，让董小生自然伸回了手，没有丝毫尴尬。 真的真的，爱了爱了，真的爱了！ 晴川医生没有亲手递钥匙看来也是这个原因，钥匙这么小，自然难免有所接触。 见晴川医生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董小生知趣地在二楼停了下来，借口要熟悉环境，离开了晴川医生的左右。 晴川医生则继续向楼上走去。 捂着狂跳的心口，董小生有点空落落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晴川医生呢？ 真的不知道。 不过，想到晴川医生这样的仙子，竟然跟自己在同一个医院，而既然在同一个医院，那就肯定可以有再见之日！ 顿时，董小生只觉自己灵魂的心口处，勃发出磅礴的绿光，那是代表希望的生命之绿！ 等了一会，读了读员工手册，平复了心情，董小生再次迈步上楼，走向此行的目的地，909号房。 去见一见这位真正的病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又有着什么样的精神世界，自己治愈他的契机又在何方？ 虽然经洪姐的提点，了解了医生的伟大，但是，对于董小生来说，自己要做的还是太多。 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必然是不好治愈。 具体来比喻，比如，你自己二十多年来形成的世界观，忽然有人说这些都是错的。 就好像，你坚信世界上没有任何非自然力量。 然后，忽然有一天，一个人给你发了一发火球术，还拍在了你的脸上。 你会是什么感觉？ 即使火球术力量不强，只是弄了个灰头土脸，但是，你的精神一定就会崩溃啊！ 你会觉得这个世界疯了，或者觉得自己疯了，之后只有两个结果。 彻底疯疯癫癫，或者，破而后立。 而对于精神病人，他们的世界本来对于他们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也让他们成功生活了这许多年。 而医生需要做的就是打碎这个错误的世界，然后没有后遗症地再重新塑造出来那个正确的真实世界！ 第一步可能还算容易，而第二部则困难异常！ 没有后遗症啊！ 打碎一个世界观的方法可能很多，而重塑一个世界观的方法……可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一点一点，耐心解决问题的核心，换上新的正确的核心，然后依托这核心，再行塑造全新的世界观。 当然，对于这个精神分裂症，董小生还没有什么好的头绪。 问题的核心到底是什么，只有真正看过了，才可能知道。 董小生有点好奇，如果自己那个真实的梦也是一种精神疾病，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世界上，还有许多跟自己一样的精神病患者？ 所以，谁才是精神病呢？ 看似正常的精神病，他到底算不算精神病？ 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摇出脑海，漫步来到九楼。 九楼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结构，这是一个有三个岔路的走廊，按着房间号的指示，寻找909号目标房间。 那是正中间的走廊，所以，意味着9是中位数，仔细寻找，嗯，一共15个房间。 董小生不知道，15个房间是不是每一个都有人。 不过，董小生知道，这十五个房间里，至少有九个住了人！ 也就是说至少有九位真正的病人！ 董小生观察着这第九层楼，楼道的装饰跟一楼一模一样。 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再是如一楼的温馨！ 相反，那是冰冷压抑的情绪瘀积之地！ 如果来到医院的太平间，即便我们知道，那里仅仅只是停放尸体，可是，真正面对时，又有几个心里一点点异样都感受不到呢？ 越是心思细腻，感受也就越深刻。 更何况是董小生，这位有着随意进入他人精神世界能力的青年。 董小生闭上眼，深深吸上一口气，默默感受，那是绝望的哀嚎。 从董小生的梦境中就能知道，精神真的是具有力量的，而且力量强大，所谓气场，就是精神力量的一种体现！ 忽然，董小生想到了刚刚洪姐的谆谆教导，对啊，精神病人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董小生如释重负，有力的心脏喷薄出热血滔天的赤红。 睁开眼，坚定而随意，要想让别人放松，首先自己就要放松，情绪会传染，情绪也会带来力量。 董小生注意到，身边的房门间隔大了很多，每间房的空间想必也大了不少。 而门的结构，也已经变成了一种闪着奇怪光泽的合金。 这种材质的门，显然极其坚硬，不是人力可摧毁的，跟一楼的木门比，结实程度绝不是一个档次！ 董小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不妨碍董小生坚定前行。 捏住口袋里的钥匙，终于站在了最里面，正对这间房门是910，而左侧就是那目的地909号病房。 拿出钥匙，铜柄，与门相同的合金钥身，螺旋的复杂钥匙刃，揭示着这锁的复杂，绝对是董小生平生仅见！ 门开，没有想象中的凌乱，相反，这个房间意外的整洁，而且还有一种幽香，那是一种女士香水的气息。 就仿佛里面住着一个女孩一般。 “医生先生，您好！” 这是一位男青年，恐怕也就19岁上下，头发很明显是一顶假发，而且显然那顶假发经过了精心修饰。 身穿时下流行的学生裙装，腿毛也经过了修饰，手指呈现一种轻微的兰花指。 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高跟。 声音细腻，犹如一位女士一般。 第8章 女士 “你好！” 董小生想了很多，可是眼前的这位有点让他难以马上适应，第一次面对病人，董小生还是紧张了。 房间很大，目测足有七十平，没有窗户，窗户处有一幅画，嗯，那幅画画的就是一扇窗户。 “请问，怎么称呼您？” 病人说话很温柔，柔情似水的感觉。 “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深吸了几大口气，终于，心情平复下来。 “董医生，您好，快进来吧，外面光线不好，记得关门哦，他们可怕我溜出去呢！” 病人向董小生招了招手，示意董小生快进来。 “那，你怎么称呼？” 董小生进门，反手把门锁上，自己有责任保护病人的安全与隐私。 “董医生，您可以叫我顾升，这是我父母取的名字。” 顾升说话很温柔，让董小生很难想象他除了有异装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董小生很清楚，顾升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而且是人格分裂症患者！ “好的，重新认识一下，顾升，我是董小生，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自己应该叫眼前这位病人什么。 应该是先生？ 抑或是女士？ “董医生，您可以叫我顾升女士哦，嘻嘻嘻。” 顾升捂着嘴轻轻笑，不得不说，经过精心打扮，这位病人真的有点好看，只是那极明显的喉结一上一下，确实扎眼。 “好的，顾升女士！” 董小生面色严肃，真诚应对。 “那个，医生，有烟吗，我喜欢女士香烟，如果没有，其他的也好，我现在想来一根。” 顾升睁大眼睛，碎步凑近董小生，近了，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天真的样子，让董小生有点不知所措，连心跳都漏了几拍。 “不好意思，我这次真的没带，下次，我会给你带来！” 董小生说话时，手心都见了汗。 “哦……那好吧，有劳医生啦！” 顾升明显失望了一下，随后依然有礼貌地表示感谢。 说完，顾升拉动一个椅子，示意董小生坐下聊。 董小生也干脆搬动椅子到了顾升床前，两人面对面坐着。 “你有没有什么时候，就是，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或者类似的情况？” 董小生一边思考，一边试探性地问着。 “啊，没有，就是有时候会睡觉，而且睡一次就会好久好久，有时候会觉得失去了一些时间。” 顾升一边思考，一边回答董小生的问题。 “睡觉吗，而且睡很久，有时候还会觉得失去时间？” 董小生总结一下，这是对眼前这个病人的第一手接触。 掏出手机，在记事本上记下要点，顺便还给这个人格起了个名字，女士。 随后，在后面加上了一个爱吸烟的标签。 “那么，顾升小姐，你能不能聊聊自己，嗯，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我要了解你的一些情况。” 董小生面对顾升小姐的温柔，自然也露出了相同的温柔，不过，该问的也一定要问。 “嘻嘻嘻，好啊，董医生很帅哦，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发型。” 顾升捂嘴轻笑，随后才平静作答。 “发型？” 董小生疑惑地挠挠头。 “对啊，应该梳成三七分，如果可以，我觉得可以染一下，染成紫灰色，嘿嘿，那会很帅！” 顾升轻摸摸下巴，嘿嘿一笑。 “你对发型有一些见解，所以你是理发师？” 董小生看着顾升的眼睛。 “不全是，嘿嘿，我是时尚设计师！” 顾升眯起眼睛，眼睛弯弯成月牙，笑意盈盈。 “时尚设计师吗？那是不错的职业啊！” 董小生已经带入了此时医生的角色。 “对啊，你看，那张桌子是我的，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假发。” 说着话，顾升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高跟鞋在地上哒哒哒碰撞，几步到了那张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摞稿纸。 “董医生您看，这些都是我的设计图纸！” 顾升沉稳踏步回来，把作品递到董小生的手中。 “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吗？我觉得真的好厉害啊，这些作品我真的一张都画不出来啊！” 顾升仔细翻着，每一张都足足用上十秒，即使什么都看不懂，依然在尽力配合病人表达内心。 这就是董小生所理解的，一个医生最应该做的事。 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抒发内心想法的伙伴，那么对于精神病人呢，如果大家都是敬而远之的话，他们的内心又该对谁去说呢？ 医生自然要去做这个角色，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病人需要。 病人需要，我们医生就要成为他们的朋友，他们的知心伙伴！ “嘿嘿，医生真懂行！我的作品可是得过世界级荣誉的！” 顾升拍拍胸脯，显得非常骄傲，眼睛里的光芒，让董小生有些睁不开眼。 然后此时查看他的心灵，那必然是代表快乐的蓝色，至少这个人格本身，肯定是一个正常人无疑！ 而且是非常健康，有自己追求，有自己理想，而且成就同样傲人的正常人，嗯，至少是正常人格。 一旦聊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他就是主宰，她就是上位者，有自己的骄傲与执着。 他们聊了很多有关时尚的话题，董小生虽然不擅长这些，可是他还是尽力配合着顾升让他尽情倾诉。 董小生忽然觉得，这个工作也挺好，可以给病人带来快乐，可以给自己带来帮助别人后的满足。 很快，到了下午五点，员工手册上规定的下班时间到了，这也正是病人们以及那些位吃饭的时间。 墙壁上的一个钝角的略厚铁板被顶开，一个份餐盒送出。 喷香的肉味冒出，董小生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今天先到这里吧，顾升女士，希望你今天能够愉快！” 董小生温柔微笑，一下午的谈话让他口干舌燥，但也激发了他对这份工作的热忱。 “董医生您也是哦，今天好开心，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连父母都不愿意听我唠叨呢！” 顾升捂着嘴轻笑，眼睛弯弯，显然开心至极。 “明天我还会来，再见哦！” 董小生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 “董医生，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早日再见！” 顾升挥挥手，而董小生闻言，脚步顿了一下，没再多言，开门，出门，锁门。 “其实，我好喜欢你呢……” 门刚刚关上，顾升才轻轻说出这句。 “你可不能这样，如果你随随便便喜欢别人，你就不会有出来的机会了，我可不希望哪一天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个男人。” 这次的声音是一个沉稳的男人。 “好啦好啦，真是的，人家等了这么久，直到门关上才说的呢，哼！” 这次，还是那个“女士”的声音。 而门内的这些，董小生自然不会知道。 第9章 黑脸大厨 肚子咕噜咕噜叫着，董小生脚步下楼，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 走到楼梯口，董小生忽然站定，回头一望。 这一瞬间，董小生感觉到了身后的一丝异样，可是等回过头时，什么都没有。 董小生摇摇头，表情却还是有着一丝困惑。 按理说，自己有进入别人心灵的能力，想要真正理解顾升的内心世界，用能力其实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董小生在顾升面前却犹豫了。 那是一种犹如面对危险深渊的恐惧。 当然，还有一种把病人当作和自己一样，拥有人权的正常人的一种想法。 董小生没有理由，也没有契机，所以，他没有去主动与这位顾升“女士”肢体接触。 对于那如深渊一般的恐惧，董小生也不知是为什么。 董小生自己的感觉，仅仅就是，那个时候如果自己动用能力进入那位“女士”的灵魂，自己会死。 而且是进入无底深渊，最终死去！ 眉头紧锁，这一切都让董小生感到迷茫。 心灵深处，绿色暗淡了几分。 也许，应该循序渐进，逐渐走进顾升的内心世界，让他主动接纳自己？ 接纳后，那种恐怖的压迫也许就会消失不见！ 董小生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也舒缓开来。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嗯，对，开诚布公才是王道。 对待病人，而且是很可能很多方面的智慧都强于自己的病人，开诚布公不失为一种绝妙的好办法。 虽然没有规定，就是下班之后不准再见病人，但，董小生不打算今晚再来。 给顾升，或者说那位女士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治病这事急不来。 忽然，一个数字浮现在脑海。 5000！ 后面还有三个大字。 违约金！ 泪水无声滑落，好累啊，不想爱了，为什么我董小生会命这么苦！ 这对病人最好的选择，对自己却是要命的事！ 算了，也许……可以去外面看看，听说社会里有许多赚外快的机会！ 董小生的心灵深处，灵魂的胸口处，蓬勃的希望之绿冒出，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欢愉！ 来到三楼，这里是员工手册上说的食堂所在。 简单介绍，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一共九层。 但是，理论上其实应该还有一个天台，只是董小生不知道怎么上去，所以也就不会太在意，毕竟，谁家大楼还没个楼顶啊。 这里到楼顶的途径不在表面，自然是怕病人跑去轻生。 董小生不想轻生，所以也没有探寻的欲望。 三层是医院的综合功能楼层，有餐厅，有健身房，有医生宿舍，有药房，有仓库，有器材存放。 三层很大，比其他所有楼层都大了一大圈，所以在外面看，这个楼才是一个奇奇怪怪形状的，后现代主义风格建筑。 餐厅很好找，所有白大褂往里面走的地方，准没错。 这里医生真的不算少，足有十来个。 董小生看了一下，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位陀螺腿，上身不动安如山的范医生。 董小生走上前，这是自己的长辈，胆子是小了点，但那医生的专业素养绝对一流！ “范医生，真巧，您也在这，以后还要跟您多多指教啊！” 董小生说着就凑了过去。 餐厅里没有说话声，有的只有压抑的餐具碰撞，以及大口咀嚼的声音。 所以，当董小生说话的时候，至少七八双眼睛看向了董小生。 阴郁的眼神，看得董小生有些尴尬。 “快吃完，我们出去说。” 范医生凑到董小生耳边，轻声说着。 “好！” 没再过多言语，董小生迅速跑去打饭，肚子里咕噜咕噜又是一阵呻吟。 五脏庙看来是要造反了。 饭菜很好，炸鸡腿、烧排骨、糖醋鱼、番茄牛腩…… 一式菜色看得董小生眼睛都直了。 这里可以自己随意打餐，不需要躲避那食堂大妈的独门功夫。 嗯，那就是传说中的，恰巧间接性颤抖肉块消失术！ 简单来说，就是让人吃不到肉。 嗯，真的让人绝望。 那是一种被食堂大妈支配的恐惧。 无力对抗，只能笑着接受…… 如果上前理论，据理力争，轻则受到反唇相讥，重则大妈病情加重…… 简单来说，就是更加没肉吃。 单是这伙食，这合同签的太值了！ 董小生心头的希望之光汹涌澎湃，嘴角留下一滴晶莹的涎水。 等到发现，就来不及了，一个中年女士白大褂见了，一脸嫌弃，撇撇嘴躲得远远的。 “小子，你哈喇子别流菜里！” 砰地一声，一柄菜刀飞出，狠狠砍在董小生面前的桌子上！ 眼前这位同样穿着白大褂，只是不同于医生的款式，那是厨师服，戴着稍高的圆筒厨师帽。 怒目圆睁，大黑脸，满脸络腮胡。 嗯，这位就像那水浒传中的李逵李鬼一般，活脱脱一个暴力大汉！ 话声一落，抄起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抹布，飞身一跃。 动作极其迅速，身手也极其矫健，魁梧的身材，落地却如鸿毛，没有一丝响动。 几下擦干了董小生刚刚在食台上留下的涎渍。 董小生被雷得外焦里嫩……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藏龙卧虎啊！ 外有看门护士洪姐，内有暴力大厨……大黑脸！ “你小子，臭新兵蛋子，老子的食堂不欢迎你这没出息的货！” 黑脸大厨疯狂咆哮，董小生只觉满脸星星点点。 这是……饿虎扑食？ 或者是……恶龙咆哮？ 恐怖如斯！ “哥，我错了，以后您这的卫生我包了，您看成不？” 董小生在害怕的情绪中，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细声细语对着黑脸大厨表示歉意。 “卫生？你丫的卫生能打扫到天上去？刚刚听到老子的食堂里，居然有人敢说话，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么个青瓜蛋子！” “一边去，别打扰老子干活！老子这你赚不了外快！爬！给我爬！现在就给老子爬出去！” 恐怖的嘶吼气势磅礴，比之打人时的洪姐也不遑多让。 有几个在吃饭的白大褂，见势不妙，就要开溜。 一人刚走到门口，黑脸大厨一声怒吼立刻传出，他当即犹如木偶，不再敢动。 “你丫找死？敢浪费老子的食物？给老子爬回来！把盘子舔干净再爬出去！” 黑脸大厨犹如阎王判官，凌厉霸气摄人心魄！ 只见那人以比刚刚逃跑更快的速度窜了回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舔着盘子。 董小生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这，咋办？ 明天的菜里不会有自己的肉吧……！ 第10章 我也超能吃的! 那人把盘子舔的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下一滴，然后马上跑出大门，疯狂逃窜，走廊里传来一阵阵咳嗽的声音。 餐厅里那十几位白大褂都快速狼吞虎咽，都生怕吃饭速度排在别人后面。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黑脸大厨满意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才移回董小生的脸上。 顿时，那刚刚还在笑的脸上浮现出恐怖的怒容！ 董小生刚刚松下，还稍有点窃喜的心境，一下子又被揪了起来。 也许……该施展绝技了！ 嗯，只有董小生自己会的绝尘之功！ 别人想学也不可能学得会的绝世神功！ 一个所有嘴炮强人、嘴强王者们最希望拥有的最强利器！ 这是董小生在真实梦境中，苦苦钻研了三十年的绝技！ 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终极奥义！ 对，没错，那就是…… 终极人肉沙包之挨打苦肉计疯狂负荆请罪我给你绿光你只能原谅我之挨打劝说法！ 如此悲天悯人，承人之大美，唤人之良善的终极奥义！ 嗯，是时候重现世间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你打我一下，我还想挨打！ 当然，简单来说，这个奥义的原理就是利用被打的契机，产生肉体接触，从而发动能力，在精神世界中董小生是无敌的！ 这是董小生的自信，也是董小生这个技能的出发点，这也是这个技能的独家保密配方。 “哥，要不，您打我两拳拳，然后解解气？” 董小生说着无辜的话，摆着自认为最欠揍的表情。 董小生曾经深夜在镜子里练习过，嗯，这种练习建议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呢，亲。 因为，代价很大，镜子都碎了几百个了……！ 在卖镜子的店铺里，董小生的vip等级已经满级了！ 那是一个黑咕隆咚的晚上，卖镜子的客服深夜连线，亲切对董小生进行了问候，问候了父母，问候了家人。 目的当然只有一个…… “请您撤回您的违规图片！” 翻译成人话就是…… 你好好的给五星好评就完了呀！ 可是！你为什么要发自拍！ 你知道一张照片引出了多少人间血案吗？ 你知道下面有多少被封禁的不良言论吗？ 你知道对店铺声誉的影响有多大吗？ 顺带着这几天卖手机的都多卖了不少台新款！ 你不知道！ 你给我爬！ 这辈子都别来祸害我们店铺！ 你看，这家xxx饰品镜装的店铺就很不错，您可以多发几张自拍呢！ 谢谢合作，亲！ 随后，董小生对店家进行长达三十分钟，更加深刻，更加诚挚的问候。 问候了父母的健康，问候了店家的运势，问候了老一辈的祖宗…… 总之，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涕泗横流。 最终达成协议…… 董小生删图片，店家送至尊满级vip大客户，日后买镜子绝对厂货批发价！ 董小生此时的表情映在黑脸大厨的眼中，那是一种难以克制的出拳冲动。 “我，老魏，江湖人称魏老爆，因脾气火爆着称，我手下不收无名的亡魂，报上名来，我好送你上路！” 黑脸大厨魏老爆嘴角狂抽，显然在极力忍耐，尽量表现出云淡风轻的高手风范。 不知为何，魏老爆觉得自己这个绝代高人被逼宫了。 所以……魏老爆决定要狠狠地打，打得董小生满地找牙！ “我……我叫董小生……” 生字刚刚出口，ng的尾音还没成型，一个铁黑色的大拳头就迎上了董小生的面门！ 而董小生则一脸慷慨，有恃无恐，还下意识伸了伸脖子。 尾音刚出，拳风已至！ “等一下！”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个此容只该天上有的白大褂仙子出现了。 对，就是晴川医生！ 循声回头，董小生又一次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想不到一代剑仙董小生，居然有一天会被“美救英雄”…… 嗯，说实话，这事吧，感觉还不错！ “李医生啊，快来吃吧，哈哈哈，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魏老爆马上改了姿势，一把提起已经没有智商的董小生，扔到了身后。 晴川医生看都没看董小生一眼，对着魏老爆亲切打了个招呼。 一个人拿了满满一盘子的红烧排骨。 魏老爆嘿嘿笑着，满意地看着晴川医生。 “老哥，你看上晴川医生了吗？” 董小生脸凑到魏老爆的耳边，轻轻询问。 “当然没啊，我有老婆，老子才不是你这种单身狗！” 魏老爆眼睛从笑眯眯的变成怒目圆睁，这过程仅仅一瞬间。 这变脸速度让董小生自愧不如。 不是都说女人才是善变的吗？ 怎么……这……黑脸大汉都可以这么善变！ 难道……他是古老技艺“变脸”的传人吗？ “那……老哥您为啥笑眯眯盯着人家看啊？” 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怯生生询问，就像伸头探脑的刘星一样。 “当然是因为她能吃啊！而且从不浪费！” 魏老爆接着笑眯眯看着晴川医生，她把满满一大盘子红烧排骨端走出了大门。 “可是她把饭端走了啊？” 董小生接着眨巴眨巴眼睛。 “她在我这顿顿吃这么多，然后一颗米都不剩，就这么吃了半年。” “直到不久前，她才跟我申请回寝室吃，因为她喜欢一个人呆着。” 魏老爆眼中都是满意，对厨师最大的尊敬，就是吃光他所有的饭菜。 尊重饭菜，就是尊重他本人，甚至更甚。 “其实，魏老哥，我也这么能吃，而且我也保证绝不剩饭！从小到大都是光盘族！” 董小生嘿嘿一笑，终于找到了这个黑脸大汉的软肋。 “此话当真？就凭你这小身板？” 魏老爆那因暴怒而突出的眸子，竟瞬间多了一丝柔情！ 尽管还有质疑，但已不再愤怒。 “那当然，您就看着，我去吃给您看，包您满意！” 董小生嘿嘿一笑，吃是董小生最喜欢的事。 从小到大，吃得多都是董小生的一个缺点，毕竟孤儿院资金有限，怎么可能所有资金都用来买肉吃？ 能有几片肉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吃肉吃到饱？ 如果因此让康复中心的大厨对自己刮目相看，那岂不是有了日后开小灶的机会！ 小灶啊……那可是比大锅饭精致，而且更加偏重美味的餐饮形式！ 哈哈哈哈！ 董小生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第11章 谁都不简单! 一盘子炸鸡腿，一盘红烧排骨，还有醋溜带鱼端走上桌。 香味扑鼻，垂涎若滴。 “那……我就不客气啦！” 眼冒绿光的董小生，犹如饿狼野兽，连筷子都顾不上用了。 多少天了，只能大米饭拌凉水。 就算了在那梦中习得了通天剑道，也不曾有半分多余的力气练上一招半式。 肉啊，眼前都是肉啊！ 炸鸡腿，外焦里嫩，香脆喷汁。 红烧排骨，香烂软滑，不会塞牙，肉也很好啃下。 糖醋带鱼，酸甜盖住鱼腥，鱼先前炸过，早已酥透，此时入喉，鱼刺都可以嚼烂吞下。 一顿风卷残云，董小生大呼过瘾。 “魏老哥，咱餐厅的伙食真是这个！” 说着，不顾满脸油星，不管手上肉汁，比了个大拇指。 “那当然，老子曾经可是咱们王国的御厨！” 魏老爆眼睛笑眯眯，显然开心到极点。 “魏老哥，我这人心直口快，我想学门手艺！” 董小生脸往前凑了凑，面带笑容，眼睛真诚看着魏老爆的牛眸。 偷偷抽出桌上的纸巾，狠狠搓了搓嘴角的污渍，随后才慢条斯理擦着手。 “你……我还算喜欢，这样，你先来我这干活，别想白学老子技术，工资没有，还要负责打扫卫生！” 魏老爆舒缓了笑意，变成严肃，上下打量了董小生一番，随后才慢条斯理给了回复。 “好，没问题！谢谢魏老哥收留！” 董小生没管手上的油花，狠狠扑过去抱住魏老爆。 “爬爬爬，给老子爬，别唧唧歪歪的，老子对男的不感兴趣！” 魏老爆推开董小生，但，粗暴的动作中，却明显带着温柔的爱怜。 “嘿嘿，老师，咱这卫生我先打扫了啊，我可以马上上岗的！” 董小生嬉皮笑脸，借坡就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对了，老师，那个刀砍在桌面上，会有凹痕的吧，而且……换桌子会很烧钱吧？” 董小生打扫半截，抬头看着一脸平静愣神的的魏老爆。 “……我透！我忘了！你小子给我赔桌子，桌子就因为你坏了！老子这完美无瑕，宛如新生儿的娇嫩肌肤，惹人怜爱的餐厅啊！” “啊啊啊！都因为你！说！怎么赔！” 魏老爆突然面露狰狞，拍案而起，跳起脚来指着董小生骂。 “啊啊啊！老师我错了，跟这给您陪个不是啦！我没钱……但我会修！对，我在网上学了用方便面修东西的绝佳技艺！保准看不出是修过的！” 董小生马上立下军令状，保证完成任务。 很快，卫生打扫干净，打小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独立而坚强，打扫卫生嘛，手到擒来！ “老师，我先行一步，嘿嘿，我找洪姐给我安排个住处，老实说，我还挺好奇咱院的宿舍是个什么样子哩！” 董小生呲着白牙，装模作样热情抱了下魏老爆雄壮的身子。 “我晚上会回家，毕竟成家了嘛，不比你们年轻人自由，所以可以让你学到手艺的时间也就只有每天凌晨。” 魏老爆指了指厨房的白漆铁门。 “明天早上四点，到这里等着，你在我来之前给我练体能！” 说完，在门边的柜子前停下，打开柜门，一整套徒手器械呈现在董小生眼前。 单手哑铃，足有五个号的，跳绳、瑜伽垫、杠铃、俯卧铃……应有尽有。 “体力，是一个厨子最基本的素养，‘刀、火、功’再或者加个眼，无一不是需要体力的。” “我大概五点到，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你的刻苦。” 魏老爆拍了拍董小生的肩膀，把一串钥匙塞到董小生的口袋里。 “老师放心！那我先走啦，明儿见！” 董小生说完向门口走去，回头再挥了挥手。 “臭小子别忘了修桌子！” 魏老爆一声爆吓，董小生浑身一抖，一个踉跄，一溜烟儿逃脱。 餐厅门闭上了，魏老爆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院长，你看好他？” 魏老爆的声音里带着暴虐，没错，他就是魏老爆，而且是比之前更加暴虐的爆！ “嗯，他很有趣，他跟你我不一样，但他同样独特，犹如艺术品。” 一道声音从厨房的白漆铁门后传来。 “嗯对，我们都是残次品，而他是完美品，品相好得我都不敢相信。” “不过，这样的完美，我觉得会夭折，长不起什么大风浪！” 魏老爆直言不讳，丝毫不惧那门后的院长。 “不，你错了，既然我们都是试验品，那，越是完美就越可能成大器！” “而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始终都是残次品，永远只配活在阴影中。” 门后的声音带着怅然若失。 “但愿你是对的，这样，我们也还有活着的……希望！” 魏老爆说完最后两个字，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轰然坐倒在地，眼神涣散，尽是麻木。 反观楼道里逃跑的董小生，面色凝重。 拥抱的近距离，多少让他感受到了魏老爆心灵不纯净。 念头绝不通达。 而且魏老爆的内心只有绝望痛苦，以及麻木。 董小生不敢发动能力，只要发动，魏老爆内心的秘密就会展现在自己眼前。 而如果播撒希望让他变绿的时候失败，一定会让他心生警觉，自己也就没了余地，也许真的会被打死。 这个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绝不简单，而且是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那个晴川医生的突然到来，阻止了自己能力发动。 同时也真正保护了自己。 如果那一拳轰中，自己没能及时给魏老爆播撒希望，那自己恐怕非死即伤，甚至直接被打成白痴。 晴川医生看来还是善良啊！ 董小生脑海中浮现那仙子的眉骨倩影，猜不透她的心思。 直觉告诉董小生，这个女人也不会简单，因为那个时机把握的太好了。 而且，她拒绝一切身体接触，也就没有了董小生能力的媒介。 读不了心，进不了内心世界。 唉，这个地方是真的麻烦，自己仅仅是一个咸鱼，为什么偏偏闯进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里来？ 这里就是一个贼窝！虎窝！ 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 嗯……既然晚上没有工作干，可以考虑等下住宿安排好，出去找个兼职，赚点零花钱？ 零花钱…… 想到这里，董小生抬头望天。 愁啊……！ 第12章 您是我……干妈! 刚刚为了表现，董小生吃的有点多，刚刚跑的两步，让整个胃部都翻涌起来。 赶忙放慢脚步，强忍住恶心，一点一点蹭着下了楼。 这些都是肉！ 好吃的肉！ 绝不能吐出来！ 绝不能浪费！ 董小生觉得自己脸憋得有点紫，不过不打紧。 自己还能行！ 还扛得住！ 终于蹭到了一楼，熟悉的门口，中午的一幕幕仿佛都还在脑中打着转。 就像一部电影，看完了，总要琢磨琢磨里面的味儿。 或香或臭，总还不算浪费时间。 到了传达室，洪姐竟换上了一身连衣裙。 嗯，强忍住恶心的董小生瞬间脸都绿了，赶紧跑向早上看到的一个小卫生间。 那里关着。 嗯，里面应该有人。 董小生来不及多想，瞬间调转方向，目标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大门口！ 瞄了眼四下无人，一个搬砖用的小推车就孤零零摆着。 董小生想也没想，照着里面就吐了起来。 吐完，董小生如释重负。 忽然一个黑脸大厨的脸浮现在董小生的脑海。 完了！不能被发现浪费粮食！ 好不容易找到的长期大饭票啊！ 不能就这么还没捂热乎就没了！ 于是，董小生下了一个决断，善后！ 推上小推车，来到院后。 每一个建筑周围，一定会有一个善后的绝佳场所…… 井盖！ 这个东西就摆在那里，但，鲜有人会去注意，所以善后绝佳。 井盖有四种，上下水管道、电力管道及电缆沟、市政管道、通信类管道。 而适合董小生眼下状况的，自然就是下水井！ 果然，楼后有一个污水井，董小生也没多想，打开井盖，不顾里面传出的浓烈屎尿恶臭。 哗啦！ 所有呕吐物都倒了进去。 这楼后面弄一个孤零零的污水井干什么？ 难道不应该在路面低洼处才会有吗？ 董小生没有去想。 倒完，用砖头轻轻刮蹭干净。 推车放回，淡定回到看门护士洪姐的传达室前。 洪姐在里面看着报纸。 “洪姐好！” 董小生心虚地向洪姐打招呼。 “刚刚你一通跑动什么意思？” 洪姐眼睛瞟了董小生一下，然后继续看着报纸。 “那个，我……” 董小生还没说完就被洪姐打断。 “不会是嫌我丑，然后恶心想吐吧。” 洪姐这次连眼都没抬，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洪姐你看看这事闹的！刚才暑热犯了，我就一时尿急，然后就去找厕所撒尿了嘛，这不门没开，我就出去找墙角撒了！” 董小生慌忙编了个理由。 “哦，原来犯了暑热会尿急啊！洪姐我啊，倒是长见识了。” “别，不是，洪姐听我说嘛，暑热，所以就渴，渴了就喝水，喝水自然就会多尿，所以正常嘛！” 董小生哈哈干笑。 伴君如伴虎，那伴娘如什么？ 伴……母老虎！ 可怕，太可怕了，一个词就是生命之危！ “嗯，姑且信了你，量你小子也不敢怎么样！” “是，是，您慧眼识珠，大人有大量……” “别说那些没用的，说，找洪姐什么事，总不会就为了来夸夸洪姐吧。” 洪姐终于把目光从报纸上抬起，连衣裙很紧身，勾勒出了洪姐犹如黑熊一般的强健体魄。 不得不说……白大褂真的是遮胖，嗯，或者说是遮壮的绝佳良方。 “洪姐，您真聪慧，这样，我这不是刚入职嘛，这落脚休息的地方……” “嗯，这个，这个是你宿舍的钥匙，333号房，房间不大，可是好在够你住了。” 说着，洪姐从一边的墙上，拿下一把挂在那的钥匙。 接着，递到董小生手中。 董小生接过钥匙，暗叹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所有的钥匙居然是一样的复杂精密。 “你庆幸吧，这是单间，可不是那边那个什么什么中介公司可以比的！” 洪姐拍拍胸脯，骄傲溢于言表。 “洪姐您放心吧！我跑不了！” 董小生挠着头，极其尴尬，洪姐这一手指桑骂槐，起了奇效。 “嗯，量你小子也跑不了，你可舍不得咱伙食里那么多肉，魏老爆那货可跟我说了，特别能吃，他很喜欢！” 洪姐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送客。 “那个，洪姐，您……要不借我点钱吧！我这实在是手头太紧了……” “小子，蹬鼻子上脸了？” 洪姐打完哈欠，眼白瞟向董小生。 “不……不是啊，是真的……” “停，既然那魏老爆是你的师父，那我……” 洪姐尾音特意拉长，看向董小生的眼睛意味深长！ 师父……所以……师母？ 等等不对，这眼神不对！ 那……难道是……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不对不对！ 哦！知道了！ “干……干妈！您就是我干妈！我打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这辈子都孤苦伶仃，如果您乐意，亲妈都行！” 董小生挠着头傻笑。 “傻小子，我亲儿子要是跟你一样傻就好了，哈哈哈，给你，这是五百，不够再找干妈要！” 洪姐笑了，那笑里都是宠溺，眼角也有一丝晶莹滑落。 “谢洪姐！” 董小生挠头傻笑。 “对了，你的吉他还有行李，都在屋里，干妈给你拿出来。” 说着，洪姐把琴包和行李拿了出来，干妈二字加重了几分。 “麻烦啦……干妈！” 说着，董小生反应过来，赶紧改口。 接过行李，在洪姐的温柔注视下拿上行李爬上三楼。 洪姐这么温柔……不会是…… 院长也是她老人家的干儿子？ 一阵恶寒从脚面蔓延至董小生的头顶！ 赶紧摇摇头，千万不能让洪姐看出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种想法要是穿帮了…… 轻则工作没了，再次陷入没有未来的境地。 重则还会有性命之威！ 要是被院长大人知晓。 他也许会身后背着瓦的大功率小太阳。 然后指挥着洪姐、魏老爆两位大将。 分成三路，从左右正前三个方向绞杀董小生！ 想想这样残暴恐怖的画面，董小生加快了脚步！ 这样的秘密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口杂！ 快速跑到自己房间，那是一扇非金非木的奇特材质铁门。 表面刻有暗金花纹，古朴而又颇有后现代主义艺术感。 这设计者是个艺术家啊！ “嗑哒！” 一声脆响，董小生用钥匙开了房门，开了灯，董小生惊呆了。 第13章 去处 入眼，一片富丽堂皇，华贵中又不失典雅，典雅里还有文化底蕴的内涵……这是三分的蜀山风格！ 那是九天之上的蜀山啊！ 为什么会有那里的风格！ 自己的那段记忆又是哪里来的？ 董小生想不通，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外人道，这段记忆是自己独有，跟别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更何况，这里可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本市精神病人最多的地方！ 如果自己说了那些只会被人怀疑自己已经疯了。 变成了新晋精神病人。 董小生自然不会希望如此。 放下东西，看着眼前二十平的房间。 小而精致，说得正是如此。 董小生满意点点头，这个地方工作的前景好棒啊！ 住得好，吃得好。 甚至，等未来，工作转正了，钱也不会少！ 虽然同事都有点奇奇怪怪，而工作又是接触精神病人。 但是，经过洪姐中午的开导，董小生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是有意义的，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世界的！ 终于呆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董小生也干脆放空了身心，脱掉白大褂。 扑到床上，狠狠在上面滚了一圈，大口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 董小生看着天花板，流出了泪。 生活的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吃不饱穿不暖，甚至家徒四壁。 其实都可以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孤独啊！ 来这云集这座城市中的阴影，聚集无数奇葩的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仅仅第一天，反倒稀里糊涂结识了很多可爱的人。 虽然凶巴巴，但却喜欢看人吃饭的魏老爆。 虽然打人特别狠，但却成了自己便宜干妈的洪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一朝为人必有母，果实结自连李树。 仅仅一天，董小生从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变成了有父有母的圆满身。 这种情愫，对于一般人，很难理解。 但是在董小生看来，自己已然没有白白人间走一遭。 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打湿了一片星空般的梦想。 凄美绚烂，人间至美。 “谢谢！” 呜咽的哭腔里，一声谢谢，道尽这位青年半生的辛酸苦辣。 在这其中，也终究尝到了人生的一丝回甜。 半小时，董小生平复了心境，走到走廊里的洗漱间，洗干净了脸，换上了戴了十几年的笑容。 回到一楼，洪姐的传达室已经黑灯。 她想来是下班了。 迈步走出大门，董小生面前，一片灯红酒绿，而身后，只有孤零零的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零星几盏灯，说明了它还存在，还未倒塌。 繁华人间没我一席之地，苍凉孤舟有我容身之所。 董小生看向天空，一颗流星划过。 我是属于这里吧，这里注定是我的家吧。 让我留下吧，我愿意为医，我愿意仁心，我愿意，生生世世！ 董小生长呼一口气，迈步而出，要找兼职！ 可以养活自己的兼职！ 万恶的院长，居然忍心剥夺一个只有残破荷包的青年！ 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我董小生决定了！ 未来，要攒钱！ 要买下这里！ 一把钞票糊在你这院长的脸上！ 让你看看我董小生绝代剑仙的风华！ 当然，除了这个目的，还有一个任务。 董小生答应了顾升“女士”，她，或者说他，总之，欠了一包烟。 想到这里，董小生忽然哑然。 也许，顾升“女士”的设计也能卖个好价钱？ 想到新的生财之路，董小生喜笑颜开，口角又隐有晶莹溢出。 步行向前，跟着地图app，董小生找到了这附近最大的超市。 街上偶有几个背着剑匣的巡警。 剑匣是高科技的产物，而且明显是制式货，绝对的批量生产。 这些东西都是一批一批生产的，远不如私人到剑铺去定制来得精细。 以董小生那堪比剑仙的眼力，这东西就是垃圾。 名剑有灵，天地正心。 只有孤品、残品，才值得一位剑仙倾尽一生，以身养剑。 残剑不是残，而是天妒其完美使之永不成形。 所以，董小生还来不及去修剑。 即便有这天地间可算一等的剑修密法，可是却缺了一柄让董小生为之倾心的剑。 这个世界太过完美，一切都如此普通，即便是天地有灵的名剑，同样如此。 过则易折，这道理，董小生懂。 出租车上面都显示绿色的空车，显然，这个地方是城市的边缘。 进了商城，同样有抱着剑匣的保安。 不知他们实力为何，董小生也没有兴趣试上一试。 路过婚戒店，董小生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暗叹一声好贵。 钱啊，还是钱啊。 五百，这是自己还上洪姐钱的上限。 洪姐尽管成了自己干妈，可是她的钱，董小生不好意思白拿。 剑仙清廉，因为身正心直，剑才不会顿。 白拿了，心灵自然会不得周全，那绿色的希望之光自然也就白瞎了。 走到超市，拿上购物篮。 买了水果，这是给洪姐的，干妈也是妈，自己必须孝敬。 买了两包烟，这是顾升的，因为一句承诺。 买了一条最便宜的领带，这是给师傅的，男人送礼从来都是礼轻情意重，意思到了就好。 超市里没有刀具，那是管制物品，只有王国官方才能售卖，超市最多可以挂牌。 所以，董小生也就没有买一把崭新的菜刀送给魏老爆这位师父。 当然……还有关顾自身性命的东西…… 泡面修补法中重要的泡面！还有502胶水！ 买好东西，董小生回到街上，打零工去哪里呢？ 搬砖？ 大晚上的哪有砖可以搬？ 服务生？ 自己这卫生条件好像不太行。 售货员？ 人家超市为什么要自己？ 蹲在地上，董小生打开买来的烟，点上，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吸了一口。 辛辣入喉，董小生咳得面色通红，显然是憋的。 又吸了一口，董小生脸都呛紫了。 算了！ 半截香烟扔到地上，董小生第一次尝试借烟消愁失败。 要不……捡破烂？ “嘿！新店开张！欢迎各路人才来此应聘！我们大排档诚邀您的加入！” “开业大酬宾，充一百送一百，特色小龙虾包您满意！” “消费满688，送冰镇啤酒五箱！” 一连串的喇叭吆喝传来，董小生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去处啊！ 第14章 你!师父我罩着! “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一位女郎拿着牌子询问，而董小生目不斜视，无视了暗送秋波。 继续向前，走到了隔壁的大排档门口。 “老板，我来应聘服务生。” 董小生穿过路边的食客小桌，进了店门，直到结账柜台，才说出一句。 大排档已经坐满了人，开业大酬宾，优惠力度，不可谓不大。 人声鼎沸，就是此刻最好的形容。 “兄弟怎么称呼？” 老板一口临市的方言，语气轻浮，有些猥琐。 “董小生，端盘子干一小时多少钱？” 董小生顶着屋内嘈杂，稍微高声回答。 “20一小时，当日日结！” 老板露出老烟鬼熏黄的大板牙，嘿嘿一笑。 “老板，我钱紧，30，我干活能顶俩！” 董小生微微皱眉，还一口价。 “30太高，咱们生意人嘛，要赚钱的！这样，25，转天日结！” 大板牙阴险回复，转天结就可以至少少付一天工资，小算盘打的很响。 董小生经济困难，也没纠缠，点点头当作同意。 “快去干活吧，现在客人太多，很忙的！” 大板牙摆摆手，让董小生去干活。 “那个，合同？” 董小生皱着眉头。 “合同？不需要的，写合同就要交税，你还想不想要这工资啦！不要滚蛋哦！” 大板牙表情变得严厉，不再如刚刚那般猥琐，但这人给人感觉更加市井、恶心。 “行吧，我干，不许拖工资，我后面可有绝世高手罩着！” 董小生撂下狠话，没再犹豫，撸胳膊就开始今天的工作。 “呵，衰仔，都跑来打杂了，还要什么合同？还什么绝世高手？屁话！” 魏老爆轻蔑一笑，小声嘟囔。 一晚上的忙碌，董小生累得只想马上睡觉。 把碗堆起，送到后厨装箱，等待第二天拉走清洗。 没跟那个大板牙多废话，就走了。 “哟，这衰仔还挺有架子，也不知道跟老板我道个别，衰仔，一辈子loser。” 大板牙看着董小生的背影，呵呵一笑，继续抽着自己的小烟，乐呵呵数钱。 …… 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凌晨一点。 放下礼品，董小生调好闹钟倒头便睡。 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后，董小生挣扎从床上爬下来，跑到洗漱间迅速刷牙洗脸。 一只手带上泡面、502、还有作为礼物的领带。 捏着钥匙开了餐厅的门，来到柜门处。 那里干净整洁，完美如新，不似经常有人开关柜门的模样。 虽然极困，董小生也没偷偷打瞌睡，拿出器械就练了起来。 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卷腹、握推、杠铃推举、拉着桌沿水平引体向上…… 整整一个小时，汗水打湿了身上的每一寸衣服。 地上也有了一滩汗水。 五点准时，魏老爆的身影推门而入。 “嗯，总共用时一小时零六分钟，根据运动强度、心率速度来看，你的能量消耗应该在600大卡，属于高强度训练。” “训练诚意不错，也很准时，没有迟到也没偷懒。” 魏老爆的语气不咸不淡。 “顺带一提，白天注意补觉，心率过速，明显休息不足，注意睡眠，经常如此会心源性猝死。” 魏老爆语气冰冷，却还是可以听出那一丝关切。 “师父，放心吧，我命硬，死不了！” 董小生嘿嘿笑着，露出疲惫的笑容。 曾几何时，自己就是这样疯狂打零工才勉强租下一件不足三十平的小房间。 而最深的感悟就是：无人为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那是孤独，没有关系，没有怜悯，社会像一个无情机器，拼命想要吞噬自己这个异类。 师父，关心自己，连自己什么时候到，练了多久，练习强度多少他都知道！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师父魏老爆早早就来了，比自己都早。 如果回家住的话，他三点多到这里，就说明魏老爆要三点，甚至两点多起床。 就为了监督自己，看看自己的决心！ 董小生的汗水流进眼睛，狠狠揉了揉，本来就因缺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时更红了。 眼睛那里一定进砖头了，董小生这样想着。 “注意身体，为师这身衣钵只有你这一位传人。” “不许死！就算你小子死了，老子也要把你拉回来，把我家这御厨的血传下去！” 魏老爆平静的语气，加了一丝愠怒。 “师父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 董小生眼珠滴溜一转，嘿嘿打趣。 “你小子倒是翅膀硬了，还敢咒老子先死！” 语气强硬，但魏老爆的眼角却笑出了鱼尾纹。 “嘿嘿，还不是您老教的好！” 董小生低眉顺眼，讨好卖乖。 “嗯，臭小子，有什么委屈跟师父说，你能遇到的，没有师父我摆不平的，知道没？” 魏老爆说这话时，挺直胸膛，很是骄傲。 此话一出，董小生只觉一种护犊心切的思想油然而出，瞬间眼睛更红了。 “嘿嘿，师父放心！” “走，看你赤诚坦荡，破例现在就带你学厨，厨子本事分‘刀、火、功’三部分，现在就先教你‘刀’这一门。” 魏老爆看了董小生一眼，抓他衣领就开门进了厨房的白漆铁门。 一柄菜刀竖插在案板上。 正是昨天飞刀砍自己的刀。 董小生昨日没看仔细，此时，却借着节能灯的白光看了个真切。 刀身乌黑，刀刃不是正常的平直，而是略带弧度。 刀刃也不是普通的白刃，而是由无数细小鲨齿，以一种奇特方式交错排列而成。 “今天教你一个东西，挑黄瓜灯！” 魏老爆掏出三根黄瓜，都从中间劈开，随意摆在菜板岸台上。 因为黄瓜没有从正中切开，而且黄瓜本身也有高有矮，所以，董小生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看好了！” 魏老爆手握菜刀，只见刀尖无影，手如绸缎。 仅仅一瞬间，手与刀停。 一切都仿佛从未改变。 然而，下一瞬间，黄瓜樱与黄瓜花齐齐像一个方向滑落。 此刀极其惊艳。 其中改变出刀方向至少五次，而且还有两根立于中间，却极短，再看宽厚的刀身，简直不知从何下刀。 所以，挑黄瓜灯就是去黄瓜花，而本着厨房重地，不得浪费的节约精神…… 嗯，黄瓜樱也可以算花！ “这……师父，这怎么做到的？” 董小生眼睛快掉下来了，不过，既然有剑仙的眼光，期间道理便能理解一二。 “自己悟！” 魏老爆得意的言语，让董小生有点想吐血。 “另外，黄瓜切丝，今天可能要吃不少黄瓜。” 听见魏老爆的嘀嘀咕咕，董小生咽了咽口水。 他保证，这口水绝不是馋黄瓜的身子！ 第15章 外卖巡警 一筐黄瓜，如今却瓜身分离。 切头去尾，一片狼藉。 以刀代剑，董小生这位有剑仙记忆的卑微青年，此刻也尝尽了手起刀落快意恩仇的惬意。 虽然……敌人是黄瓜，而且是一筐绿色的黄瓜。 而且……这些黄瓜激起了董小生灵魂心口处的绿色光芒爆发！ 董小生眯眼，满意点点头，喜笑颜开，就像一个140斤的孩子。 “师父，这一筐都完事了，我现在可以挑战一根半了！” 一根半就是改变两次方向。 剑仙讲究一剑到底，落剑只求快、求锐，而非求巧。 剑慢了，就钝了，也就斩不断了。 所以，如今，练这挑黄瓜灯，终不能说是牛刀杀鸡。 “还行，有进步，喏，那边，还一筐。” 魏老爆平静的语气，说着魔鬼的话！ “还一筐？” 董小生怯生生，试探性地问。 他现在很困，只要姿势合适，觉得马上睡着。 手也已经累得开始发抖。 “不，还两筐，存货够多。” 魏老爆语气平缓，毫无波澜。 ……所以你打早就想好要吃一天黄瓜了吗？ 董小生看着天，他有一种预感，今天没有大鱼大肉好吃的了！ 这时他最不能接受的…… 受这罪不就是为了吃点好的嘛…… 这……可咋办！ 小灶……是不是没了！ 想着，董小生就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才来这多久啊，怎么泪点这么低了！ 好歹也是有一世大剑仙，大侠客记忆啊！ 那是何等潇洒，如今自己为何落入这番田地？ 要不是我董小生没有找到倾心的剑，早就在两年前再入大剑仙之列了！ 哼！ 我……我董小生不干了！ “好的师父，我会加油干的！” 董小生话到嘴边，却还是选择了为日后可能存在的小灶妥协。 认真且怂。 “加油，后生仔，你可是老子的唯一弟子，敢让老子栽面……老子会给你做成一道菜。” 魏老爆悠悠然，坐在旁边，闭着眼，一动不动。 董小生顿时汗毛炸立，不寒而栗，天灵盖都是麻的。 “那个……师父，是什么菜啊？” 即便怕的要跪地求饶，董小生还是嘴欠问了一句。 “松鼠鱼。” 魏老爆的声音悠悠然传来，董小生马上缩了脖子，不再言语。 这菜……意义鲜明。 身上切无数花刀，下油锅炸至金黄。 最重要的，嗯，就是上菜时，鱼头还能喘气，还有气力咬住筷子！ 完了，多余嘴欠！ 董小生只想狠狠给自己俩耳光，嘴给身子惹祸啊！ 早上七点，董小生抱着那柄奇特菜刀坐在黄瓜樱、黄瓜花里瑟瑟发抖。 “那个……师父，早饭吃啥啊？有没有鸡腿，其实，辣子鸡也行，我不挑的。” 董小生想到了吃，忽然有了再爬起来的动力。 “今天早饭我订好了，马上就来。” 魏老爆话音刚落，忽然，厨房窗户打开，一个人在外面探进来头。 “老板，货我送到了，大白米粥两桶，咸菜两杠。” 魏老爆听完，点点头，摆摆手，示意董小生过去接。 董小生表情呆滞，呆立一秒，完全搞不懂，一个人类为什么会在窗外。 不过，仅仅片刻，董小生还是赶了过去。 太困了，太累了，好想睡，不想思考，不想干活。 可是……可是，美味的小灶啊，它在向自己招手！ 撑住！ 第一天都撑不住的算什么男人！ 凑近窗台，抓住对方递过来的一大桶粥。 那恐怖的重量，董小生差点直接趴在地上。 偷偷向窗外瞟了一眼，董小生惊呆了，连带手中的粥都差点扔出去。 那是一个……飞碟！ 而且还是上面有着巡警标志的飞碟！ 这货背后背的也是制式剑匣！ 我……去！ 这什么情况？ 你是巡警城防队也就算了，可是这飞碟什么意思？ 没见过啊！ “这小兄弟第一次见啊，我这装备有隐身功能，在地上可看不见。” “外卖员”嘿嘿一笑，简要作答。 不是……这时候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吧！ 而是你一个使用高科技的巡警，为什么来到一个精神康复中心……送外卖？ 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都踩着隐形飞碟了啊！ 你是来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来打仗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飞碟绝对杀人越货的绝佳选择啊！ 不需要轻功，不需要真元，不用本命飞剑。 这是自己现在最好的装备啊！ “这个飞碟可是我们暗寮最近搞到的装备呢，这可是我们的那位国宝天才大科学家发明的！” 这个巡警显然搞不清状况，而且还是个超级话唠。 暗寮就是主管城市治安的，巡警都是他们的人，他们的特点就是身后背着批量生产的制式剑匣。 “那，可是那个复姓飞舞，让我国科技领先世界五十年的飞舞范统，飞舞大科学家啊！” 虽然如此，董小生还是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也许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弄到一台，然后，无论多远都可以到处赶场！ 嗯，自己未来也许就是打工皇帝了！ 一天可以出现在五个地方，有私人飞机，不，飞碟，想去哪就去哪！ 而且关键是隐形啊，很低调！ 等等，自己有这么拉风的东西完全可以用来装十三啊！ 好钢用在刀刃上，所以…… “那这飞碟有没有解除隐身的功能啊？” 董小生偷偷询问，满眼期待。 “有倒是有，不过你就别想这个东西了，这辈子都跟你没关系。” 大嘴巴巡警还在吹牛，仿佛忘了一旁的魏老爆。 “为啥啊？” 董小生好奇。 “因为你买不起啊！民用的话，可以在三年后上市，到时候只算成本少说两千万。” 外卖巡警从上到下扫了一圈董小生，然后估算了一下。 “你这一身行头，顶多100，还是买时的原价，二手能有十块就是天运了，不太行。” 外卖巡警，摇摇头，因为离董小生有不短的距离，所以就作势虚空拍了拍董小生的肩。 董小生没再多言，这老哥虽然话痨，爱说话，可是，这货句句离不开穷，少不了扎心，这玩意谁受的了。 没了说话兴致，也就不再听这家伙的喋喋不休。 老老实实搬着粥桶和咸菜坛子。 在七点半开餐前终于算是准备好了。 外卖巡警消失了，正如他轻轻地来。 “师父，中午不会也是外卖吧？” “不是。” 董小生轻轻松了口气。 第16章 你不是女士 喝了粥，董小生准备去上班。 “师父，中午……” 董小生小心看着魏老爆，害怕师父怪罪自己偷懒。 “中午你来收拾就行了。” 魏老爆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师父，给你这个，这是我的拜师礼，您别嫌寒酸。” 没等魏老爆做任何反应，董小生放下领带，带上胶水与方便面，跑了出去。 桌子，只能中午去修了。 魏老爆走到桌前，拿起了这条领带。 早已不再年轻，黑色的脸上留下了许多代表时间痕迹的皱纹。 嘴角抽动上翘，眼角也抽了抽，终于还是忍住了。 “院长没看错，当然，我也是赚了。” 魏老爆自言自语间把领带戴在了脖子上，塞到高高的厨师服衣领下面。 这是自己一个人的喜悦，这份欢喜也无人可以诉说。 董小生先是回房放下了泡面和胶水，同时拿上了烟和火机。 换上医师白大褂，匆忙出门。 走在上楼路上的董小生，表情却并不轻松。 师父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有暗寮的巡警盯上他？ 如果外卖都是他们送，那意味着怎么呢？ 思来想去，董小生只找到了一个答案。 暗寮不希望魏老爆与外人接触。 自己轻易成了魏老爆的徒弟，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身份不算这个所谓的外人。 换句话说，暗寮希望提防的不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里面的人与师父接触? 而且外面的人。 师父的身份，看来跟他的内心世界一样，都绝不会简单啊。 御厨……为什么会到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呢？ 董小生摇摇头，赶去九楼，这里是这段时间内最紧要的任务。 一个月，治好一个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 这真的是一个地狱噩梦级任务啊。 有礼貌敲门，随后才用钥匙开了门，还不忘反锁上。 “顾升……” 董小生试探着叫了一句。 “嗯，还是我哦，嘿嘿，董医生。” 顾升“女士”说话依然温柔，此时的顾升依然穿着裙装，坐在床沿，似乎早就等着董小生的出现。 “嗯，那就好，晚上睡得还好吗？” 董小生随意打了个招呼。 “睡觉？我不需要睡觉，因为有一个家伙一直在睡觉。” 顾升的解释，让董小生听得云里雾里。 “那家伙是谁？” 董小生小心翼翼询问。 “那家伙当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啦，他是顾升！” 顾升的叙述并不清晰，但董小生却意识到了什么，在手机里记下了一个名字： 一号。 名字后面写了个标签，一直沉睡。 这是一个一直沉睡的奇特人格啊。 “你就这么轻易告诉我其他人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董小生问得平静。 “没太多问题，毕竟，你是医生，我是病人，你负责我，我就配合，准没问题。” 顾升慢条斯理进行回答。 “那，你可以说说还有哪些人格吗？” 董小生借坡下驴，马上跟进。 “我以前说过的，其实你可以去翻一翻当时的记录。” 顾升回答中的记录，董小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存在。 “我不了解这个东西，我想，你可以跟我再说一遍，回去我可以比对一下。” 董小生轻轻一笑，依然坚持让顾升说下去。 “那好吧，‘我们’有十五个。” 顾升的话没让董小生吃惊，洪姐说了十几个，那就是十几个。 不过，董小生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有十五个，为什么是你来接触我？” 董小生的话让顾升动作僵了一下。 “我管交流，与人交流我比较擅长。” 顾升思索一下才做回答。 “好，继续。” 董小生身子放松了一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前倾，胳膊肘抵在了腿上。 手的位置与顾升仅仅五厘米之遥，这是可以轻微感受到对方情绪的最远距离。 “第一个就是那个一直沉睡的顾升，他是一切的起源。” “第二个是一个会变戏法的顾升，他会逃脱，不过，这个门，他出不去。” “第三个是一个体力很好的顾升，喜欢探险的他会反追踪哦。” “第四个嘛，是一个孩子顾升，男女我们分不清，只知道他只有十岁大，喜欢吃糖。” “第五个是一个一直在感冒的顾升，而且还有严重的糖尿病，我们不欢迎他，他不会出来。” “第六个是一个爱撒谎的顾升，我们也不喜欢他。” “第七个是一个古语言天赋好的顾升，他不管什么文明的东西都能分辨，可惜他沉默寡言。” “第八个是帮助我们度过心里难关，开导我们，不让我们发狂的顾升。” “第九个是一个忍耐力很强的顾升，可抗打了！” “第十个就是我，顾升女士，我喜欢时尚设计。” “第十一个就是我们这个顾升家族的族长，他是个优秀的管理者。” “第十二个是一位喜欢写东西的顾升，他的计划都很优秀。” “第十三个是一个会做饭，会做家务的顾升，另外，她是个青春期的女孩！” “第十四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具体年龄她自己也不知道，你知道的，孩子总是记不住自己多大。” “第十五个，那是一个有目标有理想，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家伙。” 顾升掰着手指头说着，显然，回想这些并不容易。 “那我能不能叫来任意一个顾升呢？” 董小生试探询问，这是一个尝试，这是不动用自己能力前的尝试。 窥探别人内心世界，永远不是长久之计，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如果可以用自己的言语治愈对方，自然是最好。 况且，现在只是刚开始，还远没有到最重时刻，顾升的存在也并不会让董小生自己感到为难。 “这个要问我们的顾升族长先生，他决定我们谁出现，谁不出现。” 顾升语气平缓，甩锅看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手到擒来，这不负责的行为是最简单的事。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被发现？既然你们有了族长，他还能决定谁出现谁不出现，那我认为，你们可以很优秀，生活很好。” 董小生摸摸下巴。 顾升听到问题，停顿片刻，显然是在思考与组织语言。 “我们……因为犯了错误，我发誓，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们真的不想做那些事的。” 对顾升的话，董小生做着紧密思考。 “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董小生嘴角上翘，趴伏的脸抬了起来，看向眼前顾升女士的脸。 “我发现你不是顾升女士，你是那个爱撒谎的顾升。” 第17章 欺骗者 顾升的手机上，为十五个顾升起了名字，分别是： 1、一直睡觉的“一号”； 2、会变戏法，能逃跑的“戏法先生”； 3、体力好，会反追踪，喜欢探险，没有太好的形容词，所以就叫他“游击队”； 4、10岁爱吃糖的孩子叫“稚童”； 5、患有感冒，还有严重糖尿病，不受欢迎，就叫他“病人”。 6、喜欢说谎，而且还喜欢表演，所以就是“欺骗者”，他故作弥彰，还能出现，所以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不受欢迎； 7、语言天赋，精通各王国文化的就是“考古学家”； 8、会开导其他人格，给让他们不会陷入疯狂的就是自己的同行，“心理医生”； 9、忍耐力强，很抗打的是“苦行僧”； 10、吸烟的时尚女士，就是“女士”； 11、顾升家族的族长，还能决定其他人格是否表现，就叫他“族长”； 12、喜欢写作，擅长制定计划，自然就是“作家”； 13、能做饭，能做家务的就是“厨娘”； 14、非常小的小女孩嘛，那就是“小女孩”； 15、有梦想，有执行力，自然就是最优秀的“梦想家”。 在顾升面前晃了晃手机，董小生等着顾升的答复。 结果无非两种：承认、不承认。 “你猜对了，我很好奇，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声音应该没有问题吧，那些事情她也确实知道。” 顾升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此时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即使董小生早有心理准备，依然还是在这个瞬间怔住了。 这可是一个大男人一个人的大变活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装高手的大变活人！ “我其实一开始就怀疑了，因为你没有找我要烟，而昨天，顾升女士可是打了招呼就要烟了，为此我还特意去买了女士香烟。” “就这？是不是我承认的太草率了？” “不，你不亏，还有别的破绽。” 说着，董小生换了个姿势，仰头说话太累了。 “你的破绽就是到爱说谎的家伙时，你可以介绍很简单，而且你还加上一句他不受欢迎。” “就像你介绍病人顾升身体不好的时候，你解释一番，才说他不受欢迎，而爱说谎的顾升，你就介绍了这个特征，然后就说他不受欢迎。” “你可能不理解，我因为这个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 “在成人的世界中，尽管无处不在，许多人一辈子其实都活在一个个谎言中，而他们自己也是一个个谎言的创造者。” “所以，这个不算缺点，这个是对于社会生活有帮助的人格，而且，爱说谎的人，往往也更有魅力。” “所以，因为一个人格爱说谎，而不受欢迎，这个不存在，我想，那个族长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把你叫出来应对我。” 董小生娓娓道来，自己的分析其实很多地方都很牵强，能赌对这一次绝对是撞了不大不小的运。 “嗯，有道理，那你之前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问我们为什么被发现，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升思索片刻点点头，可是他还有疑问没有明白。 “那个问题，是我对你是‘欺骗者’这个猜测的试探。” “试探？” “对啊，昨天，我跟顾升女士聊了足足一下午，她可是一个率直的性子。” “据我所知，精神分裂的病人，他每一个人格都有优点和缺点，就跟普通人一样。” “顾升女士，她既然有了这个性格，在回答问题时一定会有一说一，就算组织语言，也不会有停顿，有犹豫，而应该边说边想，是你的停顿让我确定了这个猜测。” 董小生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其实还是缺了什么，没有决定性证据的他说这些还是很勉强。 “虽然有道理，也有理有据，我觉得你应该还是缺了一步没有做，如果我不承认，你是不是也有办法？” 顾升想了想，才试探性询问。 一个演员演的不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演的不好。 显然，这位“欺骗者”绝对是一位好演员。 “那是自然，其实很简单，让你下床走走。” “就这么简单？” “对啊，你既然是男士，那么你自然不会在日常生活中穿高跟鞋，即便你会也必然不会太过自然。” “嗯，有道理，虽然我苦练了一早上，但是确实只能堪堪走起来，难保万无一失，看来这点功夫我日后要多加练习。” “你骗了我一次，下一次我也会有防范，嗯，我可不好骗。” 董小生坐直，插手抱胸，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那好啊，咱们下次试试。” “欺骗者”显然被激起了试一试的热情，高手过招才能让一个演员真正得到蜕变。 “那，现在，可以让族长先生出来吗？” 董小生满脸期待，这是一个把工作更上一步的契机，如果成功，自己也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路子。 “我问一下吧，这个要他自己同意，我们没有人可以影响到他，他控制力太强大了。” 顾升没有马上同意，目视前方，瞬间，眼睛变得空洞，不再有聚焦。 董小生看着眼前这位病人，心中一片感慨。 既然一个精神病人自己都分裂出了心理医生的人格，那么，心理医生算不算重要呢？ 心理医生，在社会上，一直都是一个鸡肋般的存在。 如果找工作，别人问你是学什么？ 然后你回答，我是学心理学的。 对方可能会问，学的心理学有什么用？ 这里是宗主国，这里的最高权力在国王的手中。 这里是封建地主的国度。 战斗都是靠着刀劈斧砍，剑匣就是最高端的科技武器。 心理学有什么用？ 对你吃饭有什么帮助吗？ 你心理健康，可以多吃两碗饭吗？ 你心理健康，能多赚几块钱吗？ 你心理健康，可以成为武林高手吗？ 答案当然都是不可能。 所以，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从来都是江湖传闻，难得一见。 就连赤脚医生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可能都要高于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心理医生。 所以自己现在这个工作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是不是真的可以一条路走到黑，干一辈子，平步青云呢？ 董小生不知道，也不愿去想，既然自己是咸鱼，自己可以甘心呆在这里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奋斗呢？ 可是，心中的那柄剑仙的剑心，却时时刻刻刺激着董小生的心。 或许，终究要离开吧。 忽然顾升的眼睛多出来一抹清明，他醒了。 第18章 族长戏法先生 “你，找我，什么事，我是顾升家族的族长。” 顾升的声音变得成熟，略显沙哑，很难想象，这么多的声音会如此自然地从一个身体里发出。 慢条斯理整理一下衣服，顺手拿起床头的眼镜，戴在了脸上。 “你可以跟我讲讲你或者你们的故事吗，我想帮你们，希望族长先生你可以给条明路。” “当然，先礼后兵，我自然也有我自己的办法。” 董小生紧盯顾升的眼睛，那里透着发自内心里的真诚。 “董医生，你真的想听我们的故事吗，我其实并不想说，因为我们是一个集体。” “他们的出现与否，我都可以进行管理，但是，他们的内心却只属于他们自己。” “我作为族长，他们的表现，我都能看在眼中，所以他们做过什么我也都能知道。” “可是，我如果讲了我或者我们的故事，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共同的隐私会被你知晓，我觉得我并没有如此权限。” 顾升慢条斯理，这些显示着他的沉稳干练。 不骄不躁正是上位者才会拥有的力量。 “那，顾升族长先生，请指条明路，我是真的想帮你们，希望你别让我用强，相信我，那样你们只会失去更多。” 董小生没有焦躁，自己不到最后时刻，不会选择用强。 一天的抛砖引玉，如果还不能说明自己的有好态度，那么这人就说不通理了。 那时，董小生就绝不会介意直接进入对方精神世界。 “嗯，既然你有决心，那我，就让他们一个个出来见你，至于他们是不是都能同意你的提议，这个我不知道。” “我的底线是，你需要他们中大多数的同意，这样，就定在三分之二，刨去那个一直沉睡的顾升，其他十四个，你需要征求十个同意。” 顾升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 “我同意，嗯，看在你为我们中一员的顾升女生准备了香烟的份上。” “谢谢族长先生信任，我很高兴，那么，我怎么知道后面出现的人是谁呢？” 董小生点头表示感谢，但是，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嗯，我明白你的问题了，我会按照上一位顾升向你介绍我们成员时的顺序把他们叫出来，之后的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了。” 顾升族长慢条斯理。 董小生点头同意。 一阵瞳孔涣散后，顾升眼中再次出现了神志。 “你是……董医生？” 顾升开口，这位是善于逃跑会变魔术的“戏法先生”。 声音也是成年男性的声音，语气中藏着深深的惊恐战栗，颤抖着摘下眼镜，放回眼镜盒。 慌乱脱下高跟鞋，脚放回床上，整个人团作一团。 “嗯，是我。” 董小生有些不解，不懂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顾升看自己时一脸恐惧。 “您，请您尽量离我远一点，好吗？” 顾升说话都带上了颤音，显然，顾升此时内心充满了畏惧，一种董小生难以理解的畏惧。 “好的，不过，请问一下，这是为什么，我长得很吓人吗？” 董小生一边问话，一边拉着椅子向后退。 “嗯，很吓人！我……我最惧怕男人了！” 顾升的样子，绝不是装的，董小生可以感受到。 眼前这个人散发出了一种极端恐惧的气场，在董小生的眼中，眼前的人从灵魂层面上，散发出一种黄色的光芒。 黄色的光芒，正是恐惧。 这个人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个兔子！ 这可咋整！ 老鼠拉龟——无从下手啊！ “那，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只有同意了才能离开，否则，我会跑到你的面前哦！” 让一个陷入恐惧的人听从吩咐的方法是什么？ 当然是给他最大的恐惧了！ “别……别过来，你说，你说就行了，千万别过来！” 这个“戏法先生”顾升的怂，简直超乎董小生的想象。 这个时候，就会发现，那个“欺骗者”人格的重要性！ 如果让这个人格去社交场合，估计他会立刻跳楼自杀！ “那我问了啊，你是否赞成，由顾升族长先生为我讲述你们的故事？” 顾升说着，脚便迈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向前走一般。 “别……别过来！我同意，我同意，求求你别过来，我好怕！” 顾升的脸因为恐惧扭曲了，原本很高颜值的他，此刻也已经扭曲成了一个怪物模样。 “好，最后，我想再问一个问题，问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董小生犹如地狱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升的身体又狠狠抖了一阵。 “好……好，你快问，我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你简直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的上帝啊，为什么不收了你！” 顾升颤抖地喋喋不休，董小生则看着他阴笑连连。 “我以后叫你‘戏法先生’可好？” 说着，董小生紧盯顾升的眼睛。 “我……我……” 顾升显然在犹豫。 “戏法先生”这个称号，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名字。 对于“戏法先生”，顾升才是他的名字，即便叫他“戏法先生”也理应只是一个称号。 就像我们给别人起外号。 大蒜鼻子、红嘴巴，小兔唇…… 这些按别人特点就随便乱起的绰号，谁会喜欢，真正喜欢叫这些绰号的，只有起绰号的那些孩子自己。 除非，像“浪里白条”“呼保义”“入云龙”…… 这种以这个人的本事，或者他们的事迹，加以改编总结，最终形成的绰号，这才会被当事人所承认。 如果更好一点的，绰号很帅很好听，那自然就是一个结果，当事人自己都会把绰号挂在嘴边。 显然，内心做了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 嗯，当然还有董小生那向前两步走的极权重压的威吓。 双管齐下，“戏法先生”顾升才终于点了头。 仿佛失去了一切生命力，那个团成一团，人畜无害的“戏法先生”消失了，双眼再次陷入完全的空洞。 董小生看着天花板，这才第一个啊，这些绰号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一个个都安上啊！ 一阵感慨，让董小生感到无敌的寂寞。 手里捏着最强的大杀器不用，反倒用着不算高效的劝说法。 虽然屈才，但董小生还是觉得适合自己的咸鱼想法。 当然，给他们安上自己起的绰号自然也是一种咸鱼怕麻烦的考量。 “董医生，族长先生让我转达给你一个消息，‘不许再次进行恐吓，否则合作终止，永无再续’。” 沉稳的青年声音响起，这是“游击队”。 第19章 游击队 “好的，等下帮我给他说，我知道了。” 董小生给顾升保证。 “他已经了解，我经历的他都会知道。” 顾升点点头，这是一个沉稳的人。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经历的他都知道？” 董小生脸上带着疑惑。 “因为我在‘圈里’，而‘圈’本身就是他的，我通过‘圈’看到、听到的，作为‘圈’的持有者，自然都会了解。” 顾升耐心解释着，然而事实上董小生并不能完全理解。 这个圈到底是什么？ “那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圈’是什么吗？” 董小生耐心询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可以让自己找到问题的关键。 听顾升话里的意思，这东西自然就是“族长”可以自由控制所有人，让他们出现，或不让他们出现的关键。 在问问题时，董小生很想一下与顾升来个身体接触，然后狠狠闯进他的精神世界。 其实顾升的几个人格，大有问题，无法生存的也就那一个“戏法先生”。 所以…… 董小生忽然眼前一亮。 也许这人的病可以通过进入内心世界，杀死所有人格，只留下一个最靠谱，最正常的人格。 把那个“圈”递给他，让他永远可以出现！ “‘圈’是一种象征，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皇冠，戴着皇冠的就是族长，在这里出现的人是被皇冠的光芒笼罩的人。”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出现在这里就是靠着那顶‘皇冠’的光，当然，更是靠着那顶皇冠存在的本身。” 顾升耐心解释，显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嗯，大概意思我懂了，就是说，‘圈’是一定类似‘皇冠’的东西，而它本身的存在，就是代表着‘出现’这件事本身。” “它有两个功能，发光，以及带着你们‘表现’出来。” 董小生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把了解的事情说出来。 “嗯，差不多，我出来是回答你那个问题的，其实，我也想解决眼下的问题，因为我觉得我们现在危险了。” “所以，我的答案是，‘是’，我同意你的提议，我需要让族长告诉你全部事情，因为我的感觉里，你可以帮我们，帮我们解决问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病了找医生？还是什么的，反正我是粗人，不懂这些文化人的弯弯绕绕，不喜欢兜圈子，我回了，拜拜。” 说完，顾升顿了一下。 “看好你，董医生！” 顾升下地，光脚过来，犹如兄弟一般，握住董小生的手，另一只手从后面搂住董小生，拍拍肩头，随后回去。 “谢谢，我会尽力，请相信我！” 董小生嘿嘿一笑，点头应是，极其配合。 随后，坐回床上，顾升的双眼再次回归无神，仿佛灵魂再一次离开了这具肉身。 他一定不是装的吧，他一定是一个真正的病人吧…… 即便是真正的影帝，恐怕都没有这么能装吧…… 董小生轻轻叹一口气。 一个身体，装下这么多灵魂，那是怎样的拥挤啊！难以想象！ 忽然，顾升动了一下，这个人的神态却没有变成一个稚童的模样，眸子还是那般深邃。 “不好意思，董医生，还是我，顾升族长，那孩子睡了，您可以稍晚一点来吗？” 顾升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其中还带着纠结，隐有痛苦。 “顺序没关系的，我也可以先问其他人。” 董小生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可以先问别人。 “董医生，今天先到这，我也累了，我们也有一些事需要解决，这需要一些时间，可以吗？” “我保证，下一次，嗯，或许是明天，您过来，我们一定配合您完成今天的问话，今天真的有些事情，可以吗？” 顾升族长，面露难色，显然，他并不是一个拖沓的人，而且眼下也不算故作姿态，而是确有困难。 那是难言之隐，语气如此客气，董小生自然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 “好吧，即便今天我的目标没有完成，可是，还是谢谢您，敬爱的顾升族长先生，谢谢您以及您的族人配合！” 董小生点头，浅浅鞠了一躬。 顾升脸上有着焦急。 让一个胸有成竹，老谋深算的成熟上位者如此形象，恐怕真的有非常要紧的事。 “烟，我先留下，这是说好的。” 董小生没再多说，放下烟，转身，离开了909号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从门缝中吹出一股风。 董小生本能瞳孔一缩，那是一股危险的气息！ 比魏老爆当时即将暴起攻击自己的暴戾更甚！ 董小生隐约有了猜测，这顾升族长的故事绝对精彩！ 那股气势隔着门都能感受到它的汹涌澎湃。 董小生快步离开，留在这里，必然会被那恐怖的气息影响。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当董小生感受到别的心情灵魂状态时，对方也会相应地影响董小生。 掏出手机，董小生看看时间，仅仅十点钟。 一直思考，一直逼问，消耗已是极大。 如果一个上午就问完，恐怕，自己的脑子都会被掏空掉。 跑到房间，拿出买好的水果。 杂七杂八胡乱拼凑的果篮，却有着一种五颜六色的美丽。 走到看门护士洪姐值班的传达室。 “干妈，孩儿来看您啦！” 董小生面带笑容，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里面如红薯流蜜般透着香甜的幸福。 “哟，小生来啦，咋这么早，是不是偷懒啦？” 洪姐眼睛离开正在玩的消消乐，看到董小生，眼睛弯弯。 “当然不是，给病人说好啦！我这是专程来看您的！” 董小生嘿嘿一笑，把果篮提起，透过传达室的窗户，轻轻放到了洪姐的桌上。 “小生，有心了，这么困难还知道给干妈买水果，你自己都捞不着吃吧！拿回去，自己吃，啊，听话。” 洪姐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甜，仿佛吃了蜜糖一般。 “洪姐，我没事，我干妈就是我妈，我就是您儿子，将来，我给您养老！” 董小生拍拍胸脯，按住了洪姐往回递果篮的手。 “傻孩子，真是的，那干妈就收下了！记得自己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把身体给养好了，以后也好给干妈养老啊！” 洪姐的笑已经湿了眼眶。 如果…… 只是如果…… 自己的孩子也可以这么傻呼呼，还想着给自己养老多好啊…… 洪姐侧过头，不让董小生看到自己的囧相。 “有事就跟干妈提，干妈给你做主。” 平淡的话，却如此坚定。 第20章 所以，他们胖了吗?没有。 “好的，干妈，您放心吧，我先回去歇着啦！” “啊，对，还有，干妈您千万别给院长他老人家说我现在就下来的事啊，我现在可还在实习期呢，我那五百工资可禁不住扣啊……！” 董小生嘿嘿一笑，有一种撒娇的顽皮，边跑边说，蹦蹦跳跳，就上了楼。 “真希望，未来给我送终的也是你啊……” 说完，洪姐摇摇头。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这个只认识了一天。 而自己也仅仅以五百块钱为要挟，强认了这个干儿子。 唉…… 一声无声的叹息，里面都是岁月的泪。 叹息过后，洪姐的脸朝向门外，表情变得肃穆，那个方向…… 正是大板牙开的大排档！ “我听小生的，先饶你们一马。” …… 回到房间，董小生脱了白大褂，趴在床上，慵懒趴着。 订了个十一点半的闹钟，迷迷糊糊便自睡去。 饭还是必须要吃的！ 吃饱喝好…… 才是一只继续快乐的咸鱼嘛！ …… 十一点半，董小生啪嗒啪嗒跑到餐厅，现在是饭点，里面居然没有人！ “这是什么情况！” 董小生吃了一惊，偷偷摸摸进了餐厅。 仔细抽动着鼻子，空气里…… 没有肉香！ 没有鱼香！ 没有油香！ 有！ 那是清香！ 嗯……黄瓜的清香！ 我……透球！ 黄瓜香？ 肉呢？ 我的肉呢？ 董小生风一般跑到了盖住的盛餐盘。 脑子疯狂飞过的就是一根根黄瓜，还有一枚枚黄瓜樱、黄瓜苗！ 还有三个让董小生想想就牙根发痒的字——挑黄瓜灯！ 嗯，在董小生脑中，黄瓜就相当于一个字！ 恶心！ 还有，绿！ 所以，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黄瓜这种植物？ 到底是哪个脑残第一个想起来吃黄瓜这个破棍子！ 还有！ 为什么绿绿的叫黄瓜！ 拿出手机，打开千度。 嗯，因为黄瓜成熟了是黄的，而我们吃的只是没有成熟的黄瓜，黄的是咬不动，没法吃的。 嗯，算了，第一个吃黄瓜那个脑残，不为他废自己宝贵的精力！ 还有那个万恶的黄瓜是怎么出现的，这是生物进化的问题！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中午要吃黄瓜呢？ 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全是半棵的黄瓜。 嗯，没错，这刀功绝对自己的没错。 这泥土，都是本来就自带的没错。 等等，为什么还有泥！ 师父！ 咱这糊弄人给吃只切了三刀的黄瓜也就完了，可是，为什么连泥您都不洗！ 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董小生抱住头，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昨天，晚上的饭因为吐了，没落在肚子里。 今天，早上白米粥配咸菜。 中午都是带泥的破黄瓜。 昨天晚上端了近六个小时盘子。 早上还疯狂练了一个多小时体练，练个多小时挑黄瓜灯。 所以，饿啊！ 好饿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董小生起身，跑向厨房。 手放在白漆铁门的门把上。 里面会是什么景象呢？ 师父会不会正在可怜巴巴啃黄瓜啊……！ 唉，师父一定是被院长那个老贼胁迫！ 以经费工资为要挟，不得已才乖乖就范的！ 一定就是这样！ 董小生很想抱着师父，跟他一起哭一会，然后陪他一起啃黄瓜！ 想着，董小生狠狠按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然后董小生哭了，哭的更伤心了。 “哟，小生啊，真不巧，刚好没了，下次师父帮你也叫一份！” 魏老爆看到董小生到来，嘿嘿一笑，笑容很开心。 为什么我的眼角常含泪水？ 因为我被他们一个个欺负得深沉。 嗯，没错，董小生进门时刚好看见魏老爆啃下一个巨大猪蹄的最后一块带皮肉。 桌子上这样完整的骨头有五根。 肉香浓郁，香味扑鼻。 …… “哟，我是不是忘了跟小生说了？” “今天可是周二了，每周二四六餐厅只供素食，他生活那么拮据肯定是吃食堂的！” “唉，我这脑子啊，老了老了，下次见要找他要电话，有事得及时通知他。” 洪姐一边吃着热乎乎的冒菜外卖，一边拍着自己的头，悔恨不已。 …… “师父，您不用安慰我，我很坚强的！不过，徒弟只有一事不明。” 董小生一边啃着冲过澡的黄瓜，一边抽泣抹眼泪，跟坐在一旁的魏老爆说着。 “什么问题，为师一定给你答疑解惑，尽展为师风度。” 魏老爆四仰八叉坐在那，一边剔着牙，一边打着饱嗝，好不惬意。 “那个，我早上说我不能来帮忙时，您为什么不说一句今天中午饭都是黄瓜呢，怎么也要给我个心里准备吧！” 董小生的伤心感动上苍，天都有些阴了，不知会不会下雨。 “当然……是因为你没问啊。” 魏老爆眼睛赶紧看向天花板，嘴角抽搐几下，终于还是把笑憋了回去。 “师父，您，真是我的好师父！” 董小生啃黄瓜啃得更狠了，仿佛那是仇敌一般，而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那是自然，为师毕竟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嘛，要倾尽心血好好疼爱。” 魏老爆表情严肃，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天成，董小生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语言天赋是不是有问题了。 “那，师父，那些病人，还有那些位呢？他们二四六也吃素吗？” 董小生狠狠啃着黄瓜，努力寻找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的唯一一丝慰藉。 “当然不啊，这个规定只针对咱们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他们吃的还是统一的制式盒饭。” 魏老爆一脸无所谓地说着。 “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吃素呢？” 董小生啃着黄瓜，还是不死心，想要一探究竟。 “当然是为师觉得，我们的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医生们的工作并不比体力劳动，所以大家要定期吃素，保持身材！” 魏老爆表情依然严肃。 “嗯，有道理，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行为应该是在省钱呢？” “不，你想错了，院长不缺钱。” “师父，那你呢？” “你怀疑为师吗？” 魏老爆声音抬高了八度。 “不，就是问问。” “老实说，还行，不算缺，反倒是存了不少。” “哦，我懂了，师父，如果他们点外卖呢，您这计划是不是就失败了？” “嗯，确实，他们都点外卖了。” “所以他们胖了吗？” “没有。” 魏老爆说完没有，场面安静下来，只剩下董小生咔嚓咔嚓啃黄瓜的声音。 第21章 巨婴 董小生吃饱了黄瓜，帮忙收拾干净了厨房，回到房间，睡了半小时，便起了床。 跑到洪姐处，打了招呼。 这次来找洪姐，董小生为的是找活。 既然顾升不让自己今天去找他，那就尊重他的意愿。 反正这货跑不了，而且，对于自己，也还没到最后期限，没有必须使用能力的理由。 七月如火，长也有31天，这才刚刚第二天，时间来得急。 “干妈，今天有没有新进来的病人，咱这需要不需要人手啊？” 董小生凑到传达室窗前。 “有两个，原来105那位，张玮玮，昨天办了出院，今天那间又来了一个男人。” 洪姐翻了翻登记，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无问题。 “一男人？” “对，中年人，家属实在受不了了，就把他安排在这，然后就走了。” 洪姐摇摇头，一阵唏嘘，果然还是久病床头无孝子啊。 “那我今天去帮他看看，正好我那个病人他让我给他一天时间，他爱上了我，要我一笑而过，而我的拒绝，让他伤心欲绝。” 董小生声情并茂地说着，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一般。 “傻小子，还糊弄起干妈来了。” 洪姐眼睛笑眯眯，拍了拍董小生。 “这位为啥进来啊？” 董小生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说自己是宝宝。” “宝宝？中年人叫自己宝宝？” 董小生眼睛都直了，宝……宝！ 谁还不是个宝宝咋的。 “嗯，还是三个月大呢！” 洪姐摇摇头。 “还三个月大？！” 董小生感觉来了兴趣。 “对啊，我今天去看过了，这病不好治，咱们没法跟他正常交流。” 洪姐说着自己的看法。 “没事，保准手到擒来！还有吗，别的病人，我觉得我是新手，应该多积累积累经验！” 董小生嘿嘿一笑，继续讨要新的任务。 这个病人没法交流，对于自己来说正是可以无负担进入他内心，与灵魂直接交流的好目标嘛！ 这种病对别人来说很难治，对于自己，嘿嘿，还真就不那么难！ 谁让自己有天赋啊！ “行，年轻人有点干劲很好，不愧是干妈的好儿子。” 洪姐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喏，这个，109号房，这位是一个小胖男孩，他智力有些过低，你就跟他说说话就成，干妈知道这病没法治。” 说着，洪姐指了指脑袋。 “智商是硬伤！” “没事，我看看，兴许就有办法了呢！” 董小生挠挠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其实，仔细想想，这两位其实都是孩子，而且很有可能都是那种无法交流的类型。 “来，给你钥匙，量力而行，不用逞强，反正这不算你的业绩，别把自己弄太累，干妈可就你这一个干儿子。” 洪姐把钥匙放到董小生手上，抓着他的手，语重心长。 “对了，留个电话，有事就还能联系。” “好的！” 说着，就留下电话。 “注意安全啊，别累着！” 洪姐还不放心，招了招手。 “干妈放心，我去啦！” 说完，董小生拿起钥匙就出发了，目标正是昨天才去的105号房。 董小生很好奇，这个觉得自己是三个月大宝宝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的内心世界，又是如何？ 用钥匙开了门，这里放满了各色玩具。 甚至连奶嘴都足有五个，而且还有一个金的正叼在他嘴里。 一个少说一米七的中年男人，却脸如白玉一般剔透无暇，奶白色的手，明显肉嘟嘟，但并不算太粗。 能做到这一点，自然就是因为他没有肌肉，柔若无骨。 脸上显然经过精心修饰，没有半点胡茬。 这……这才是真的巨婴吧！ 而且是含着金奶嘴的巨婴！ 董小生捂着额头。 为什么自己的贫穷总是可以把这些富豪衬托得更富？ 天啊噜！ “小宝宝真可爱！” 哄孩子嘛，当然要捡好听的说。 然而，这一声招呼，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响应。 哪怕一个冷哼，一声啼哭都没有。 还好晴川医生不在身旁，自己还不算都没尴尬。 响起晴川医生，董小生看向天花板。 今天，没有看到晴川医生的第一天，想她，想她，还是想她。 今天餐厅没有肉，所以她恐怕不会来了，今天也见不到她了。 董小生心里涌出一丝失落。 “小宝宝，我来啦，让我看看，咱们的小宝宝乖不乖！” 董小生说着肉麻的话，轻声走近，接近这位无暇的“巨婴”。 他还是那样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熟睡。 “你多大了啊？” 董小生终于到了“巨婴”的床头。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奶？” 依然没有任何一丝来自对方的反应。 “你要不要拿来娃娃玩啊，小宝宝应该很喜欢娃娃吧？” 董小生拿来一个毛绒玩具熊，递到“巨婴”的身边。 “你能不能有一个反应啊，哪怕就哭一声也行啊！” 董小生就像说单口相声的演员，说了半天，台下一个发笑的观众都没有。 那种表演给猴子看，对牛弹琴，对鱼说水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董小生决定，如果，将来有一天，去茶馆听相声，一定要好好鼓掌，绝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好吧，那我抓你的手啦？” 董小生说着就要下手抓向这个“巨婴”。 但是，紧接着，董小生犹豫了。 因为，眼前的“巨婴”，睁开了眼，一抹嫌弃加怨毒。 那是一种歧视贫穷的眼神。 董小生承认自己是贫困人口，养活不起自己，但是，他也是要尊严的好吧！ 并不是谁都可以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出生！ 王国的社会结构就是金字塔结构！ 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就是掌握在了百分之一的人手中！ 眼前这个“巨婴”显然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人，也是他们家庭里出现的一个畸形产物！ “你嫌弃我？看不起我？” 董小生看着“巨婴”的怨毒眼睛。 “好，我来好好跟你聊聊。” 说着，董小生抓住了眼前“巨婴”的白玉手腕。 入手一片柔软。 那是比猪白肉还要柔软几分的肉，弹性也是十足。 这里面是多少玻尿酸啊！ 董小生还没来得及发动能力，瞬间就一身鸡皮疙瘩暴起。 这个宝宝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吗？ 董小生心里产生了深深的疑问。 能力发动，一瞬间，董小生的灵魂体进行到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白色，代表的是纯洁。 而这世界的中央，一个纯黑的金字塔悬浮其中。 那是代表麻木的黑色！ 第22章 黑暗中活了150岁 孤阴不长，物极必反，纯白之中就有绝对的黑暗。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完全就取决于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巨婴”的世界，非黑即白。 恐怕，对于他来说，世界上除了好人就是坏人。 东西，除了好东西，就是坏东西吧。 既有着对于一切的单纯向往，又有着对于一切的深深麻木。 憎恨吗，害怕吗，抑或是迷茫。 不管哪一种，如果经历的时间太久，都会变得麻木。 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纷扰情绪，落到最后，剩下的却是黑色，至纯，无奈的麻木之色。 很早之前，董小生自从有了如今的能力后，便有了思考。 为什么，白色的反面是黑色。 而白色对应的是纯洁，黑色却对应着麻木？ 白色，纯洁，说明，一无所有，百毒不侵。 而黑色理应是相应的那个，庞杂、复杂。 所以，那时的董小生觉得，一个人如果心境不纯，无数情绪杂乱如丝，这样的内心才应该是黑色。 也即是所谓的百感交集。 纯洁对应的理应是繁杂！ 可是，过了这许多年，董小生才有了新的领悟，也才明白了，麻木正是黑色的最好阐释。 白色，空无一物，象征纯洁，更是一切情绪的开始。 黑色，则是庞杂，象征麻木，也是感情的终点。 没错，感情或悲或喜或伤或悲，最后留下的，不过就是一句—— “我习惯了，哭着哭着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自然就是麻木了，心里的情感过多，过重，反复载重前行。 社会上的无数压力袭来，压垮了一个人的所有意志。 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结果发现，自己就是废物，自己都养不活自己。 女朋友找不到，养不起，婚更结不起。 彩礼，车，房，当然，以后可能就是私人飞机，或者就是那高科技飞碟。 这些哪一个可以随随便便买下来？ 自己出门都是白米粥大馒头，再配个咸菜疙瘩，勉强活着。 为什么还要去找个心上人，把她也一并拉入自己活着的这片生活地狱里呢？ 她是她，她自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自己呢，自己不过平平无奇的路人。 一腔热血喂了狗，喷着，怒着，抗争着。 满满地就习惯了，毕业时遭的罪就是未来吹嘘的资本。 “我扛过多少砖头。” “那时候，我吃过多少天馒头。” “那时候，方便面有多香。” “尤其记得，那时候用暖壶里剩下的洗脚水扪一晚上做成的白米粥。” …… 生活的毒打，让人麻木。 心甘情愿，继续活在这个，被那百分之一的有钱人梦想所编织的世界。 压抑着压抑着也就习惯了。 一个年轻人在路上骑着自行车逆行在机动车道。 为的就是抄近路早点回家。 背着制式剑匣的巡警拦下，告诉他要注意交通规则，请协助到车边登个记。 这既是公民的义务，更是为他自身的安全考虑。 “对啊，你们说的没错，可是我只想快点回家，我给你们五十行吗，不行二百，求求你们了，我真的着急回家。” “那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就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 巡警说话时，电话里也隐约传来没有底线的谩骂。 男子狠狠把手里的电话摔在地上。 “是啊，几分钟，我老婆天天骂我没出息，每次约会我就迟到一会就死命骂我。” “公司里天天加班，老板也骂我，态度不积极，什么都不会，干什么的这么慢。” “在这里我真的很急，你们还非要拦着我！”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人，却只有我被这么多人骂。” “人生太难了，活着太难了。” 说着话，男子已经满面泪痕，冷风吹过头发，无限萧瑟。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太久没有跟别人说话了，真的很不好意思，给巡警同志们添麻烦了。” 说着男子跪在地上，一边道歉一边磕头。 身背剑匣的巡警赶忙拉他起来。 男子没有反抗，依然疯狂哭诉着对不起。 没等巡警反应过来，男子便冲向桥边，纵身跃下。 边走，边说： “我死了，这个世界会不会就美好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来骂我了吧。” 巡警跳水，救人。 “对不起，对不起，巡警同志，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 我们麻木了逆来顺受，我们麻木了千篇一律。 生活把每个人都染成黑色，麻木的黑色。 喘息都已经费力，我们又拿什么力量抬头看看天空。 那里才是自由、美好、充斥着快乐的世界。 …… 收回思绪，董小生胸口的绿光蓬勃而出。 “你在这里可以说话吧，别说你不想跟我说话。” 董小生的声音充斥了这个黑白的世界。 “你是……谁？”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相比他外表精心呵护的精致幼嫩，声音却充满了沧桑的沙哑。 “我是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说话时，非常平静。 “嗯，是啊，你是医生，而我是病人。” “你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跟你不同，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如果你在外面见过我，恐怕，可以知道，我的奶嘴都是金的。” “没错，我见过。” “嗯，世界被百分之一的富人统治，你可知为什么？” “因为资本的运作，钱可以干任何事情，有钱可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对也不对，钱可以做任何事，但是，钱有一事不可做。” “那是什么？” “钱买不了感情，买不了内心，买不了心安！一旦达到心灵层面上的东西，钱都干不了。” “所以你打算寻求自己的精神世界？” “不，我不是寻求这里，而是我厌倦了现实，我来到这里是被迫的。” “所以，你就毫无心理压力跑到这里来……嗯，应该说是睡觉？” “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所以你在这思考了多久？” “仅仅二十年吧。” “所以你多大了？” “我从成年的那一天，就来到了这里，之后未曾出去。” “所以你现在三十八了？” “对也不对，这个世界时间流速比外面慢得多。” “所以身体年龄是38岁没错，而你的精神已经不止于此了？” “那是自然，我的精神已经150岁了。” “所以你用了二十年时间，活了132岁？” “对啊，你不觉得我赚了吗？别人终其一生寻找长生之道，而我轻轻松松就比他们活得都长得多。” 第23章 世界的罪恶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还活着？” 董小生的话语，已经变得冷冰冰。 “当然，因为我有钱，我家有钱，他们养的起我。” “那，我问你，你可知我作为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可能因为你特殊。” “巨婴”想了想，随后才说。 “这一点差不多，那我问你，我什么会来为你看病？” 董小生冷哼一声，步步紧逼。 “可能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感冒还是发烧，也许你也是我想出来的一个幻影而已。” “巨婴”这一次想了很久，才带着疑惑说着。 “不，我不是普通的医生。” “什么意思？难道我得了绝症？” 一直表现得风平浪静的“巨婴”，露出了奇异的语气。 “你怕死吗？” “我怕死，所以才来这里苟延残喘。” “恭喜你，你没得绝症，你短时间内还死不了。” “那就好，等等，那你是什么医生？难道说……我怀孕了？” “巨婴”的语气这次带着一种恐惧的疑惑。 “怀孕？你是男人啊，怎么可能怀孕？” “无知的庶民，这个自然是跟那个国家有关啊！” 高傲的语气传出，让董小生厌烦，但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个国家？” 董小生耐着性子，希望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世界有七国知道吧？” “知道，不过，我国与他们中很多都少有往来。” “呵，庶民，鼠目寸光！也就你这种底层的垃圾，才会天真以为这个世界跟书上写的一样简单！” “巨婴”高傲的声音，仿佛让人能看到他狠狠瞪大的那双……鼻孔！ “那你这么学识渊博，就讲讲咯。” 董小生摊开手，表示无辜。 “好，给你这市井小民开开坛，讲讲法！” 董小生做梦都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被一个精神病人打开了这个世界不平凡的大门。 不得不说，这个“巨婴”真的是很有见识，让董小生默默感叹。 随着“巨婴”的讲述，董小生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 …… 董小生所在的是宗主国，科技一骑绝尘，远超其他七国，所以，也叫“科技大国”。 能源也是以各种能源向电能转化后，再行使用。 而具体的能源来源就是地热、核能、化石能源、风能、潮汐能、太阳能等。 传闻，宗主国的国王坐下就是一座外星遗迹。 至于真假，难以辨别，毕竟谁也没上过天，谁知道传说中的外太空什么样子？ 人类的科技可及，一切都过不了天上那片薄薄的云层！ 就算是那“飞碟”都是枉然！ 所以，更别谈什么外星人又是什么样子了。 总之，这些都是都市传闻。 另外六个国家分别是： “海上霸主”的鲸洲； “人力大国”的三别国； 完全保留原始地貌，却有着一点也不落后的科技的“生态高科大国”，自然博物馆； 一个人兽和谐相处，甚至兽比人多得多的“野兽之国”，天兽神域； 还有跟宗主国身处于同一块大陆上，有发达蒸汽文明，还有魔法师、血族、狼人的“魔幻大陆”，魔法宗师之国； 最后，就是有高度发达文明的“俊美之乡”，精灵之地。 书上说的就是宗主国只与鲸洲、魔法宗师之国多有联系，所以，讲世界历史时说的都是有关他们的故事。 而实际上，所有国家与宗主国都有一些联系。 而拥有给人转换性别技术的自然就是“人力大国”，三别国！ 三别，这个名称就是取自三个性别！ 他们把人按照人的性格，分成a、b、c三种性格上的性别！ 而b就是平庸的人，性格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他们没有留下后代的权利，当然，他们也占了百分之七十的人力。 之后就是只管繁衍后代的c。 无论男女，都会通过人体改造，把他们残忍改造成生育机器。 而a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激进的性格，所以无论男女都改造成“雄性”！ 而a也是他们国度的大小管理、统治者！ 所以，改变一个人的性别，对于他们国家简直太过简单！ 他们上届国王就曾说过一句名言：“人力就是最大的资源！” 他们把b当作资源，自由贩卖，然后还有人体试验！ 试新药？ 没问题，给钱就行，我们国家有的是人力。 想改成兽耳？ 没问题，我们有技术，给钱就行！ 想转换种族？ 也没关系，给钱，能做！ 世界上如此多的身高超过两米三的“巨人族”就是他们人体改造的成果！ 他们还通过鲸洲的船队，在当年的“人力大发现时期”，向全世界贩卖了不少这样改造后的巨人族，也从中大赚了一笔！ 神奇的是他们这群禽兽的基因改造技术！ 连基因层面的种族都能给人换了！ 而且后代永远都会如此！ 比如，他们改造出的“昆仑奴”，在“昆仑人体加工基地”，生下来就背生包甲，仿佛背着一座小土包一般。 奇丑无比，却力大无穷！ 重要的是，这种改变是源自基因的改变！ 世世代代都是“奴”！ 这是刻在基因里永久的印记！ 因为，基因很诚实，记性也很好，永远不忘，只有极少数的突变，却从不影响大局！ 董小生的剑仙之心，在听到这里时，剧烈颤动了！ 这是何等的恐怖！ 人力贩卖，人体试验都是如此赤裸裸！ 都是摆在明面上挂钩着金钱买卖！ 董小生很想一剑杀过去，把这个国家直接连根拔除！ 在那个蜀山之梦里，即便最为恐怖的外道邪魔，也最多就血祭个十几人，祸不及家人。 而这里……竟然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董小生狠狠握紧拳头，又颓然放下，自己还太多弱小，空有剑仙之心，却连个本命灵剑都不曾拥有！ “你以为，我们国家能看得过他们这么作孽吗？” “巨婴”阴阴一笑。 “难道不是？你刚还说我们与他们是有联系的。” 董小生心生疑惑。 “那是因为打不过，我们派兵十余次，无一可以打过他们。” “他们的人体军事加工基地，可以批量改造他们的b人力，改成力大无穷，背生双翼的怪物，仅仅只需三分钟。” “再打上肾上腺激素，兴奋剂。” “仅仅四分钟，一个可以力敌我们训练少则三年五载的巡警十人的怪物，就生产出来了。” “他们的人力几乎无穷无尽，我们又拿什么跟他们硬抗？” “巨婴”的声音让董小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董小生仰头看着这片纯白的世界，纯净啊，这是多么可贵！ 董小生开始有点理解这位“巨婴”的想法了。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仅仅这一个国家的详细介绍就让董小生愤怒不已。 其他国家，自然也有相同的黑暗不曾被自己看见。 第24章 这绿色让我充满力量 摆摆手，让“巨婴”不用再说，董小生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受不了了。 “我是精神医生。” 董小生轻咳一声，把对话拉回正题。 “嗯，正常，毕竟我一直睡着，一定让人担心。” “巨婴”似乎松了口气。 “不，你错了，现在没有人担心你了。” 董小生摇摇头。 “不担心我？难道我的父母他们都死了吗？” “巨婴”的语气带着慌乱。 “没有，他们把你交给了我们。” 董小生再次摇摇头。 “交给你们？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续三问，显然“巨婴”他慌了。 那是对自己被抛弃的恐惧，即便这个人已经过了150岁！ “不，你现在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至少也是全市最大的精神康复中心，他们对你还算不错。” 董小生摸摸下巴。 “我被抛弃了吗，他们不管我了吗？” 这个刚刚还用鼻孔看着董小生，颐指气使，咒骂董小生是见识短浅的贱民的“巨婴”，此时却微风不在。 失魂落魄间，“巨婴”的声音带上了抽泣，那是一种纯粹的伤心。 纯黑色的巨大悬浮金字塔，一阵抖动，似乎是裂开了一般，不规则的裂缝中透出紫色光芒。 紫色，代表痛苦。 “嗯，我过来时他们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你现在归我们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管，全权管理！” 董小生摇摇头，“巨婴”在这个天地间活了150年，但他心思还是太稚嫩了些。 居然被一个消息乱了分寸。 “那……那……我……要在这里待到何时？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从这里出去，顺便是否也还有机会，可以向他们询问为何抛弃我？” “巨婴”的话带着哭腔，无尽悲伤，道尽无穷心酸。 “不知，但，我有一策，足可一试。” 董小生的话不咸不淡，这也是为了讲出治病救人的良方。 “董医生……董医生您快说，我……我想问问他们，我真的好想知道……为什么。” “巨婴”此时已经没了方寸。 紫色光芒绽放得更加妖异。 “好，你醒来，病好了，这里必不留你，人间往事，不过尔尔。” 董小生摇摇头。 “董医生……董医生，虽然，我不是很懂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以前学习时也没好好学过古文，语文课也是睡过去了，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巨婴”的话里还是藏着深深的犹豫。 我们很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更何况一个睡了一百三十二年的人。 “你可愿意？” 董小生的话依然不咸不淡，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董医生，你看，就算我同意，可是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你看，我也不知道怎么醒来啊。” “巨婴”还在为自己的逃避做着最后的挣扎。 逃避了这么久，怎么可能马上不再逃。 逃了一生的人，逃，已经是他的本能。 刻进灵魂，进了骨髓。 但是，正如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尝尽了人间繁华五味杂陈，早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对他们的心再有任何诱惑。 所以，他们一旦回头，必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逃了一生的人不再逃避，他必然势如破竹，再无可挡！ “你这话就说的见外了，我是医生，我要的是你的想法，而我，自会完成治疗！” 董小生终于笑了，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董医生，求您，帮帮我！” 淡淡的犹豫，最终化为铿锵的力量。 “好，记住你的选择。” “那是自然”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天生如此还是你自己塑造成的？” 规则的黑色金字塔，纯白的世界。 如此泾渭分明，董小生也是第一次见，这里，太纯粹了！ “我用了这里一百年的时间，一点一点把世界所有的情绪化成原料，构建了这座金字塔，外面的世界，自然也就白了。” “巨婴”谈及此处，竟多了不少感慨。 “我懂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董小生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董医生请说。” “我想知道，你，就是外面那个你是不是你？” “那个啊，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他是我，但我不能控制他，而且我们也没有交流。” “这么说，你是精神分裂了？” 董小生不由挑起了眉毛，语调也高了几分。 董小生可忘不了自己进来之前被看的那一眼，那是极其怨毒，要多毒就有多毒！ “哈哈，不是，他就像我的潜意识，我进来了，就把他挤出去了！” “巨婴”打着哈哈，显然有点说不清自己的事。 “嗯，大概懂了，也就是说，那个是你的潜意识，就像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潜意识一样，你也控制不了他。”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潜意识可不友好啊……” “我替他给董医生您赔个不是，您给我治病，以后好处少不了您的！” “巨婴”似乎长大了，不再抱着逃避现实的想法，他已经开始对醒来后的正常生活，有了自己的规划。 “放心，我是真的医生，而且还有医师资格证！” 董小生抬高嗓门，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只见，董小生胸口，绿光乍现！ 一柄散发绿光的双手巨剑出现。 手握巨剑，董小生似是变了一个人。 “第三式，剑洗！” 巨剑高举过头，无数光芒从剑身剑柄处延伸疾射！ 无穷剑光！ 满眼尽是绿色，苍茫无尽的绿色！ 绿光落地，生根发芽，绿色植被浮现，密密麻麻。 白色的世界，变幻星点绿色。 瞬间，白色世界，变成了绿色世界。 绿色藤蔓铺满黑色金字塔。 诡异无比。 忽然，一抹绿光取代了裂缝中的紫色。 紧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绿光！ 黑色金字塔仅仅支撑瞬间，顷刻便被瓦解。 黑色碎片，成了绿色的生根土壤！ 那里才是养料最多的地方！ 植被铺满，希望撒遍。 一个普通的男人出现在董小生眼前。 他是从那破碎的黑色金字塔里出来的。 显然，此人就是“巨婴”本人。 “你也被我变绿了。” 董小生双手后背，抬头看着天，那里洒下了绿油油的希望之光。 “嗯，确实。” “巨婴”同意仰头，沐浴绿色，表情也尽是满足。 “感觉怎么样？” 董小生嘴角疯狂上扬，喜形于色，尽是得意。 “好美啊，我喜欢绿色，这么纯净的绿色，我觉得我的世界充满了希望！” “巨婴”嘿嘿一笑，甚至闭上了眼，贪婪呼吸着绿色空气。 “哈哈哈哈，我也希望绿色，给别人播撒绿色，让别人充满希望，充满干劲！” 第25章 大功一件 “董医生果然厉害，诲人不倦啊！” “巨婴”拍了拍董小生的肩。 “你也不差，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这个医生啊！” 都是董小生去拍别人的肩，然后趁机装十三，怎么能让别人抢先拍自己的肩啊！ 这是什么道理！ 说什么也要拍回来，不能吃亏！ “董医生，我想通了。” “巨婴”忽然叹了口气。 “想通了什么，说说。” 董小生悠悠回头，问着“巨婴”，董小生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也好奇。 “巨婴”显然有太多话需要倾诉。 “我以前啊，进来这里，就是逃避。” “逃避催婚，逃避比我有的人，逃避着这个世界阴暗面给我的恐惧，逃避着交流，逃避着狐朋狗友的奉承。”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啊，我只想活给自己，过好自己的人生，对我来说其他的都是浮云，吹吹就破。” “可惜啊，偏偏让我做了个富二代，从出生就没了梦想，别人的梦想在我看来，都是唾手可得，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 “你穷，可能你不懂，有钱人的生活，就是朴实无华，且枯燥乏味。” “而我，也就这么任性，说睡就睡，一睡就是外面二十年，这里也活了一百三十二年。” “这一次，我该长大了，出去，我会靠自己，打拼出我自己的天地。” “巨婴”的嘴角上扬，那是熊熊烈焰，燃烧苍穹的火！ “嗯，没错，九天捭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董小生有感而发，不得不说，蜀山世界流传的诗句，随便一句就这么气势恢宏！ “嗯……董医生，我语文不好，不太懂，你啥意思啊？” “巨婴”挠挠头，愁眉苦脸，总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额……我忘了，你睡了这么久，也一直没学习，学的东西估计也还给老师了，这个意思就是你特别有抱负！” 董小生说着，又拍了拍“巨婴”的肩头。 “好好干，看好你！” 拍的第一下是抵消“巨婴”先前的那一下。 而现在这一下…… 装十三白饶的！ 这才是真正的赚了呢！ 董小生的嘴角露出和善的微笑。 这次舒服了，哈哈哈哈，装十三成功！ 随后，两人一阵沉默，互相看着对方。 “你还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同时问向对方，两个人都是一愣。 “为什么你还不走？” 两个人又一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好在这地方是精神世界，没有别人。 “你知道怎么回去现实了吧，就是想看看，你先走了，我再上路，这才安心。” 董小生还是勉强开口，打破诡异的气氛。 “我知道，自从我从那里出来，我就可以随时回去了。” “巨婴”回答时，一脸狐疑。 这董医生说的“先走”“上路”为什么感觉那里怪怪的？ 难道不应该是说去世先人的吗？ 这……难道又是自己才疏学浅，没明白董医生字字珠玑的深意？ 被董小生两次语文知识碾压，“巨婴”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语文能力的信任。 随后，“巨婴”哈哈大笑，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世界绿光大绽，两人身影变得模糊。 “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董小生这一次的问话声嘶力竭。 “我叫韩宝宝！” “巨婴”的声音同样声嘶力竭。 …… 嗯，原来这货叫汉堡包！ 这么恐怖的名字，绝对不是亲妈起的！ 不，绝对不是亲爸起的！ 难怪会厌恶世界，躲进自己世界！ 这是亲情呵护不足所致！ 哈哈哈哈，我董小生终于找到这个病人的病根了！ …… 董小生放开韩宝宝的手，手如凝脂白玉，但那事后，也变得索然无味。 韩宝宝此时说不出话，只能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董小生，那样子楚楚可人。 二十年不说话的人，即便还有说话功能，也不可能马上再说出哪怕一个字。 发音用的肌肉，早已退化。 说话的肌肉记忆也早已不再。 更何况，这货在这二十年里，连翻身都能算是最巨幅运动了！ “我走了，我让其他医生再来看看你，帮你联系父母，他们白白养了你二十年，可能是一下子就完全抛弃你。” “我们说你醒了，他们一定会来看你，相信我，到时候，记得把你想问的问出来，使尽全身力气，也要把那问题给我好，好，问，出，来！” “听到了没，汉堡包？” 董小生的话音铿锵有力。 韩宝宝慌忙点点头，随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又摇了摇头。 可是董小生已经走远，对他已是不再留恋。 喂！你给我回来！ 我不是汉堡包！ 我！是！韩！宝！宝！ 啊喂！ 完了！ 我韩宝宝这一世英明啊！ 毁了！ 没了！ 这辈子在这男人面前都别想抬头了！ …… 董小生锁上105，深深叹了口气。 走向看门护士，也就是自己干妈，洪姐面前。 “干妈，给你钥匙，这105的病人我治好了！他现在已经醒了，快叫他亲人吧，我想，他们一定会特别高兴的！” 董小生一脸得意。 “哟，我洪姐的干儿子这么给力啊！简直神医嘛！连药都不用，这简直就是手到病除嘛！” 洪姐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显然极其开心，对董小生这干儿子满意极了。 “嘿嘿，那是自然，我怎么能给你丢脸呢？你在这看门，就是咱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脸面！我若是给您丢脸，就是给咱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丢脸，我哪忍心啊！” 董小生笑嘻嘻，把洪姐哄的那叫一个开心。 “不说了，这位病人家里可不简单，这事你干得不错，给咱院里立了大功一件，我可以帮你跟院长说说，给你点奖励。” 洪姐拍拍董小生的肩膀。 嗯，董小生忍住拍回去的冲动，毕竟武力值就摆那呢，那怎么可能是对手嘛！ “好，那干妈你先忙，我去119那屋看看，看看那位怎么样。” 董小生嘿嘿一笑，不再流连，挪步就走向119的方向。 “对了，干妈，那位叫啥，他要是智力低下，我可能问不出他名字。” 董小生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小胖，我们都叫他小胖，一个可爱的小胖墩。” 第26章 小胖欺小生 董小生走向119，手里攥着钥匙。 “不知道这智商低下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啊！” 董小生开门前摸摸下巴，自言自语。 开了门，董小生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臭味。 不是排泄物的味道，不是下水道的味道，也不是不洗澡的味道。 极为熟悉的臭味…… 这是什么呢？ 直到进门，顺带锁上门的时间，董小生都没想出来。 当一声“噗”的声音响起，董小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枕巾或者枕头的臭味！ 那是半夜流涎后风干的臭味！ 那是……口水的臭味！ 完……蛋了！ 那声音…… 董小生慌忙看向自己的衣服，那里湿了，阳光下带着点滴晶莹。 自己……中弹了！ 完蛋！ 自己最干净的一件衣服啊！ 就是这白大褂了！ 现在，这白大褂却被弄上一坨口水！ 士可杀不可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拼了！ 董小生撸起袖子。 “噗！” 又是一声吐口水的声音！ 董小生马上闪避。 想了想，把白大褂也脱了下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董小生不想伤及无辜！ 其实……就是不太想洗衣服……这咸鱼的懒，董小生可没落下。 “噗！” 又是口水喷射，小胖为了增加射程，特意吐到手上，再甩飞出去！ “啊！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简直欺人太甚！” 董小生冲向小胖！ “噗！” 一坨口水精准喷在董小生的脑门上。 董小生呆住了。 仅仅一瞬间，又是一坨口水！ 你是草泥马啊，这么喜欢反刍吐口水！ 啊！ 董小生的内心是无比恐怖的咆哮。 可是，落在现实里…… “哥！我错了！自己人！” “噗！” “啊，别喷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噗！” “啊！喷……就别喷衣服啊，喷我脸上！洗脸不费劲啊！” “噗！” …… 一阵追逐，小胖似乎终于心满意足，玩够了。 反观董小生，满身口水，无论衣服还是脸上…… 臭！ 好臭！ 可是不能打他！ 他是智力低下，但他跟我一样是有人权的人！ 可是……可是……好气啊！ 我董小生，一代剑仙。 带孩子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选的要来多见见病人。 可是……我为什么要忍着一个小屁孩对我吐口水啊！ 又要洗衣服！ 还要洗身子！ 就连从来都不洗的脸也要洗！ 完蛋！ 啊！ 气啊！ 我好气啊！ …… 小胖双手叉腰，挑衅似的扭了扭屁股，又伸着脖子，两手扒脸，做个鬼脸。 甚至，还伸了伸舌头。 又是星星点点甩向了董小生。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现在董小生心里想的满满都是如何把这小鬼教训一顿，而且还要照顾他人权。 打一顿这样简单粗暴，肯定是不行，太残忍，显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 说服教育嘛…… 这跟人家小孩有什么理可讲？ 这咋弄啊！ 董小生抱着自己已经风干的脸，满面愁容。 难啊，我董小生，一代剑仙，从几何时受过这种非人的气！ 我太难了！ 忽然，董小生灵感一闪！ 打不得骂不得，可是，不代表不能在精神世界胖揍他一顿嘛！ 熊孩子就是要好好教育，咱可不能太惯着他们！ 想到这，董小生自己有了决断。 撸起袖子就冲向小胖。 而小胖也没躲，而是又向董小生脸上甩了两坨。 不得不说，这小子在射击上蛮有天分啊，每一次都能打中自己，不管怎么躲都躲不开。 也许，这小子也是个被埋没的天才呢？ 说不准！ 但是，董小生此时顾不了这么多，迈着矫健地步伐就要去上去抓小胖的手。 只要有了肉体接触，其他的就都是手到擒来。 忽然，小胖转了个身，撅着屁股，对董小生来了一发矢气。 矢气是什么？ 那还用问吗…… 食物消化残余气体，主要成分为甲烷氨气等，遇火即燃，甚至，释放时接近火源会炸伤自己。 董小生没有防备，面对扑面而来的恶臭，流下了懊悔的泪水，泪流满面。 所以……我为什么要来触这眉头？ 我为什么在这啊！ 我图什么啊！ 那坑爹的院长也不给算业绩，也不给算工资，更没有计件提成。 我，我，我图什么啊！ 泪水滑落，流到地上。 董小生无力瘫坐，哭的就像个孩子。 “哥哥，你哭了吗？我就想让大哥哥开心点，才跟你玩的游戏，你进来时就满脸苦大仇深的。” “大哥哥你别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给我说吧，漂亮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就会给我说呢！” “她每次跟我说完，都可开心了，而且还会给我糖果吃，不过，这一次大哥哥哭得这么伤心，那我就免糖听大哥哥聊聊。” 小胖说话很慢，但其实他的语调很温柔，那温柔骗不了人。 董小生愣住了，抬头看着这个一进门就向自己吐口水的孩子。 水灵灵的大眼睛，有点瘪的塌鼻梁。 眼中的真挚同样骗不了人。 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开心一点，所以才做着他自己才能理解的吐口水游戏？ 甚至最后的大招也是这其中的一部分？ 董小生忽然不伤心了，甚至连对这熊孩子的气，都消了不少。 小胖用刚刚投掷口水，如今已经风干的手擦了擦董小生的泪痕。 “大哥哥，你好好看，跟漂亮姐姐医生一样特别好看！” 小胖跟个小大人一样，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董小生此时都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一个孩子，总是会以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最质朴天真的情感。 只是有时候我们不能理解罢了。 也许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天使。 当然大一点的那些熊孩子……不算！ 他们是……恶魔！恶魔！恶魔！ 忽然，敲门声响起。 董小生一愣，起身去开门。 仙子站在房门，嗯，外面这位就是晴川医生。 “洪姐给我说，你借走了钥匙，要看看小胖。” “嗯，对啊，没错。” “你没有为难小胖吧，你敢打他，我就跟你没完。” 晴川医生的语气不咸不淡。 “大哥哥，没有打我，我们刚刚一直在做游戏！” 小胖背着手，慢条斯理，但语气却极为开心。 “来，小胖，到姐姐这来，不用怕他。” 说着，晴川医生从董小生手里小心捏住钥匙柄，轻轻一挑，钥匙到了她的手中。 “嘿嘿嘿，大哥哥的衣服就放在我抹了一早上口水的椅子上，姐姐，他好傻啊！” 到了晴川医生怀里，小胖变得极其温顺。 “对，我也觉得，不过，他是个好人，乖，小胖，咱不跟他一般计较。” “好的，姐姐，姐姐最好最漂亮了！” 这……这小子也太精了吧！ 这臭小子哪里像一个智力低下人士了？ 这精过头了吧！ 而且简直就是一个大坏蛋胚子！ 不过…… 好歹是看到了晴川医生！ 这位仙子，看几次都不嫌够，美丽迷人，董小生又变成了痴汉像。 嗯，瞬间感觉这波不太亏！ 第27章 量大好吃还便宜 非常嫌弃地抓起自己的衣服，董小生逃出119号房，这位……惹不起！ 再也不来了！ 怕了怕了！ 跌跌撞撞，犹如失了魂，失了智。 “洪姐，咱澡堂……在哪，还有，洗衣服有没有洗衣机之类的？” 董小生小心翼翼问到，生怕这些都没有，还需要花钱到外面洗。 毕竟洗衣服太累了，能不自己洗自然不自己洗。 “一看你就没去过咱中心的健身房，有时间抽空去那练练，你问的这俩都在里面！” 洪姐无奈叹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哈哈，这……这不是刚来嘛，还没熟悉，那个啥，我先去洗一个，感觉自己现在很需要洗澡……哈哈。” 董小生慌忙找借口解释，最后，终于算是讲通了，赶快辞别洪姐，一溜烟跑到了三楼。 健身房…… 这个中心的健身房！ 有点东西！ 董小生进了门。 这里是半开放的，不对外开放，却对内完全开放，进出都是不用另外消费的。 对于“免费”，董小生很满意。 作为穷人的董小生，“免费”二字对他的吸引力，简直犹如黄金珠宝。 有自然好，没有，也还能活着不是。 这个健身房，装修金碧辉煌，一看就是高档的场所，一点点的寒酸都看不出来。 四面都是镜子，让每一个健身者，都可以随时欣赏自己完美的肉身。 器械一应俱全，练胸的、练腿的、练背的、练腹的、练腰的，杠铃、哑铃等。 董小生此时一身臭味难闻，也就没有兴趣练一练。 忽然，董小生想起一件事，师父魏老爆为什么让自己去餐厅练，而不是在这练啊！ 想到餐厅，嗯，桌子还没修…… 晚饭时去修一下！ 嗯，生活好充实，一切都好美好。 进到澡堂，抓紧脱衣，冲起了澡。 衣服全扔进洗衣机，倒上免费的洗衣液。 就连洗面奶、洗头水、沐浴露都免费提供！ 甚至，还有一个五平米的桑拿房！ 还有免费提供的浴巾！ 还有经高温消毒的拖鞋！ 董小生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免费”服务。 洗完了蒸，蒸完了再洗，董小生洗的不亦乐乎。 洗完了，董小生已经焕然一新。 是谁说让自己梳个中分来着？ 有“免费”吹风机，梳！ 是谁让自己染发来着？ 这个…… 先等等，这没这免费服务。 忽然，董小生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没带衣服啊……！ 刚刚穿的所有衣服，都掏了掏口袋塞洗衣机里了！ 所以，怎么回去？ 董小生感觉一股寒意自两股间流窜上来。 股，大腿，e.g.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董小生没办法，裹着浴巾捏着333号房间钥匙，疯狂逃窜。 逃到房间的路上，遇到几位从房间出来的男医生。 他们都像事先练好的一样，动作竟都出奇的一致。 瞪大眼睛，大叫一声“流氓啊！” 然后，脚下一蹬，原地跳起，身子在半空再扭一扭。 …… 这姿势，要多娘有多娘。 董小生满嘴对他们的问候，艰难开了门，回到房间。 赶紧换上衣服，董小生松了口气，再次出门，回去拿洗好的衣服，也把浴巾放到回收篮。 回到房间，在衣架上晾好衣服。 带上修桌子用的方便面和502，心情沉重，去了餐厅。 虽然知道今天是吃素日，但董小生还是贼心不死，刚好五点出头。 师父魏老爆那里一定会有吃的，反正不是黄瓜就行，然后…… 能吃就行！ 董小生的要求已经降到了最低！ 能吃……这真的底线了…… 如果不能吃…… 好吧，那不如就把修桌子的方便面吃完？ 嗯！ 就这样干，没问题！ 董小生嘴角上扬，想通了关节，心情都完全舒畅了起来。 这方便面可是个好东西！ 忽然，董小生又想到了一种食物！ 糖果！ 这东西一定要好好准备一堆，随时揣兜里！ 今天那个小胖就是爱吃糖的小孩！ 还有那个顾升的稚童人格！ 当然，还有一个是小女孩的顾升人格！ 未来，这个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还不一定有多少个小孩子呢！ 糖果对于正常小孩，又或者是这里不太正常的小孩，都有着绝对致命的诱惑力！ 哈哈哈！ 董小生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敲门砖！ 敲开无数道横在自己面前铁门的敲门砖！ 走到餐厅，里面同中午一样惨淡。 一个人没有。 董小生使劲抽了抽鼻子。 嗯？ 居然没有味道…… 完蛋！ 连黄瓜都没有了！ 我……真的是…… 董小生觉得自己有点要背过气去。 好好的超好伙食啊！ 说没就没了！ 完蛋！ 不死心的董小生，还是照例看了看盖住的餐盘内部。 果然啊，空空如也。 董小生的魂魄感觉都消失了。 灵魂已经不在自己体内。 胃已经饿得没有了知觉。 董小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机器人。 无欲无求，我佛慈悲！ 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幻想，董小生还是开了那厨房的扇白漆铁门。 董小生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师父魏老爆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就算喝不到汤，也要闻闻味道吧！ 也许还有剩菜剩饭吃呢？ 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那是川菜的辛辣香气！ 发源自川汇江州的川菜啊！ 鲜香麻辣着称的绝美滋味！ 董小生深深吸了一口，那一瞬间，就仿佛已经吃到了那绝美的美食一般！ 爽！ 董小生心自暗叹，嘴角凝聚晶莹。 好饿啊！ 啊啊啊啊啊！ 机器人也有了七情六欲，董小生随之焕发新生！ “师父……我……” 董小生看着案板桌上，那里有着一个个精美的外卖盒子。 “哟，小生啊，快来，为师叫的外卖刚刚到，趁热吃！” 魏老爆笑眯眯地，眼睛里都是星星，那是慈祥！ 这黑脸汉子居然会有如此慈祥的笑容！ 董小生惊为天人！ 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董小生！ 我一代绝世大剑仙，怎么会被凡尘美食饿死！ 哈哈哈哈！ 师父果然如生父！ 真的是亲的不能是再亲！ 知子莫若父！ 师父太好了！ 这是一个完美大好人！ 魏老爆甚至起身，拉住董小生就来到了案板边上。 魏老爆坐在唯一的椅子上。 而董小生自然只能站着，而他眼中只有桌上的麻婆豆腐、回锅肉、辣子鸡、鱼香茄子、水煮肉片、宫保鸡丁。 董小生粗粗一算，比对昨天在大排档的菜价，经过计算，最终才得出结论。 师父这顿外卖居然足足花了二百左右！ 简直就是奢侈丰盛！ “这外卖是一百，早上那位给我的都是原材料价，他不敢找我要加工费之类的，怎么样，合适吧，快吃，好吃得紧！” 魏老爆嘿嘿说着，就开始扒饭。 第28章 一代剑仙的放鸽子之术 麻婆豆腐，入口烫而软，拌饭吃入口即化，麻与辣恰到好处，下饭神器。 水煮肉片，肉被炸过，肉汁紧缩，好吃到天上去！ 回锅肉，五花肉被炸透，炸脆，再回锅酱爆，葱香、青椒香点缀呼应，让人直呼过瘾！ 辣子鸡，腌制入味，骨头都被炸酥，辣味侵透整个鸡身，可以整个嚼碎吞下，简直咸鱼懒人的福音！ 鱼香茄子……外酥里嫩，鱼香十足，口齿留香，让人想把舌头都吞到肚子里去！ 宫保鸡丁，甜、酱、鲜，完美汇至一处，味觉体验到了多重的升华，即便最柴的鸡胸肉，咬起来却也鲜嫩多汁，忍不住让人继续吃下去！ “师父，您……对我真好！” 董小生一边扒饭，一边眼泪都快流到碗里了！ 这饭菜，真的是太美味了！ 一百块能吃到这么一桌简直就是太值了！ “嗯，其实，还是多亏了你，才有了这桌饭菜，多吃点，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 魏老爆拍拍董小生的肩。 这下，董小生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了！ 等下修桌子一定要用尽毕生所学！ 绝对要让师父满意。 此时，董小生的眼中，魏老爆就是这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狠狠扒饭，表示自己对这顿饭的绝对尊重！ 连菜汤都没剩一滴，董小生嘿嘿傻笑。 而魏老爆则一脸宠溺，看着这个傻徒弟。 又拍了拍董小生的肩膀，这一次他没在说什么。 董小生吃完，主动打扫起了卫生。 要想马儿干活，就要给马儿吃草！ 董小生现在就是吃饱了草的马儿，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魏老爆站在董小生的身后，默默看着，一句话没说。 一只手死死捂着脸，黑脸上的络腮胡子，都被他抓得露不出来了。 他手掩饰下的嘴角…… 那是疯狂的笑容！ 他在狂笑！ …… 打扫完卫生。 董小生主动拿着方便面和502，开始修桌子大业！ 这……真的不容易！ 这“泡面修复神术”嘛，董小生只是见过视频，没有真正做过。 董小生把方便面打碎，塞到桌子上那深深的孔洞里。 不修不知道，一修吓一跳。 我勒个天天嘞，这么深的刀痕！？ 董小生感到一股凉气冲到了天灵盖！ 这是……如何惊人的一击！ 桌子被刀砍裂的痕迹，足足延伸到了桌子的最底部！ 董小生很难想到，这痕迹怎么可能是一把扔出来的菜刀砍的！ 那扔出来的一刀绝对是特殊的一刀！ 董小生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即便使出自己的大招，也不可能挡住着魏老爆的一拳！ 根据董小生多年的剑仙经验，这一刀，应该是产生了极其霸道的极速震动效果！ 高速震动的刀刃，可以传递出无坚不摧的力量！ 那是在那九天之上的蜀山里，都极少有人掌握的超强技巧！ 单单这个技巧就能让人越一阶挑战强者！ 知道的人多，但，真正做到的太少！ 董小生惊呆了，心脏一阵狂跳。 满脑子都是被魏老爆一拳，打得脑浆涂地的样子！ 恐怖！血腥！ 劫后余生的喜悦升起，董小生抓紧进入下一步。 把方便面塞入那深深的缝隙。 忽然，董小生想起来一件事。 这个方法好像还需要其他工具啊！ 天啊！ 还差俩东西！ 砂纸和颜料！ 完蛋！ 这……活干一半就结束…… 会不会再来上一刀？ “那个……师父……我感觉可能有点问题，这下一步弄不下去了！” 董小生挠挠头，满脸的纠结。 “怎么了？” 魏老爆的语气微妙，其中没有暴怒。 这……不符合师父的爆脾气啊！ “这……修补材料少了两样！” 董小生闭着眼，等待魏老爆的暴怒爆发。 “嗯，没事，不就是个桌子，明天早点来，把桌子修好，你去忙你的吧。” 魏老爆摆摆手，没有起身，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爆脾气爆发的征兆。 “好！谢谢师父！下次，我一定！” 董小生如蒙大赦，慌忙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嗯，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少，昨天从看门护士，也就是自己干妈那借的钱应该还够。 就算不够，今天可以拿到昨天工资也行，都能结这燃眉之急。 走出餐厅门，紧紧关上，董小生松了口气。 算是逃过一关！ 开心啊！ 董小生摸摸胸口，那里狂跳不止。 …… 魏老爆趴在地上，无声哈哈大笑，手握拳同样捶着地面。 那是一种狂喜，不过是压抑的狂喜。 眼泪都笑了出来，魏老爆感觉自己暂时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 …… 董小生回到房间，放下502和剩下的方便面。 研究了一会修桌子的视频，默默点头。 忽然，一个熟悉的电话打进来。 嗯，是那个保姆中介公司的来电。 “董小生？” 对方语气带着不耐烦，显然来人很是不悦。 “嗯，是我。” 董小生语气平静，反正他们影响不到自己工资，不用急。 “哟，架子够大，你丫就过来应聘的破护工，还需要我们八抬大轿给您请来？” 此人应该是个凶狠的硬茬子。 “我昨天走错地方了，不过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多谢关心。” 董小生的语气不卑不亢。 “嗯，原来一个破护工这么抢手啊？” “还行。” “呵，一个女的为了不让丈夫接触女人，特意过来让我们给找个男护工，而我们又刚好缺人，不然你丫以为谁稀罕这这蠢货？” “嗯，我感觉你们挺稀罕的，毕竟你们缺人啊。” 董小生挠挠头。 “嗯，你这么说还真的，这样，一会你过来，咱们聊聊人生？” “聊人生吗？好啊，我特别喜欢聊人生。” 董小生扣扣耳朵，耳朵有点痒。 “嗯，六点，不见不散！” “没问题，881号吗，等会见！” 董小生平静撂了电话。 傻子才会去！ 很明显的陷阱就想坑自己下套？ 没门！ 董小生嘴角上翘，心情着实大好，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这种掌控感，对于一个生活在食物链最底端的男人来说，真的是弥足珍贵。 哈哈哈哈！ 我董小生，一代绝世大剑仙，当然是自己命运的主宰，怎会任他人摆布？ 笑话！ 等着吧！ 看我一代剑仙之放鸽子之术！ 第29章 干妈也是妈! 董小生伸了伸懒腰，来到干妈洪姐处。 这一次，洪姐还是穿着白大褂，想必她昨天，是把沾了血的白大褂拿去洗了。 只要不是那紧身连衣裙就好。 不过嘛，如果晴川医生穿…… 咳咳！ 董小生清了清嗓子。 “干妈，我出趟门，我会注意安全的，您放心哦！” 董小生笑眯眯地跟洪姐打了个招呼。 “好，注意安全，干妈以后可还指着你养老了哦！” 洪姐嘿嘿笑着回应，笑里都是宠溺。 “干妈，明儿见！” 董小生向着洪姐摆摆手，刚要走，洪姐却又喊住董小生。 “对了，小生，院长给的奖励收到没？开心不，知道你手头紧，干妈特意让院长，把你这变成帮厨身份补助先发你手上，一百块虽然不多，可是一个月一百也够你好好吃一顿了！” 洪姐一脸宠溺，为这干儿子，自己可是操碎了心。 董小生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一顿还要多谢你！” 师父这爆脾气在今天出奇的和善。 中午对自己生死不管不顾，连再叫一次外卖都舍不得，看着自己啃黄瓜的样子。 这…… 看来…… 嗯，这顿晚饭还真是得谢谢自己啊……！ 个矢气！ 什么啊！ 一百块啊！ 那可是一百块啊！ 自己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就只有五百，结果一顿晚饭就花了一百！ 自己还吃得那么香！ 董小生忍住扇自己耳光的冲动。 果然坑人无外师父！ 真是师门不幸啊！ 这师父专坑徒弟的吗？ 啊啊啊啊啊！ 好想……好想打他一顿！ 可是……可是！ 自己打不过他！ 董小生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点点头。 “嗯，收到了，今天可开心了！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日，干妈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一定吃顿好的！” 董小生说完，再次笑着挥挥手，转身推门离开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噫？奇怪，为什么小生在说吃顿好的这句时说得这么使劲？” 洪姐摇摇头，继续自己的消消乐。 …… 董小生去昨天的超市，买了一张砂纸，至于油漆颜料这东西嘛…… 水彩笔多便宜！ 好男人就是要会过日子！ 勤俭持家才能过得长久！ 而且……水彩笔还能用来做手工！ 董小生把买来的东西塞到口袋里，插着裤兜出了商场。 这片比较肮脏的街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暗沉街是两条路。 可能是这羊城市的市令，当初规划城市时，一时脑袋卡壳了，得了起名困难症。 所以，干脆就把两条路都取上暗沉街。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所在的，是暗沉街这条路尽头的那条“小”暗沉街。 而“小”暗沉街，只是这里居民的戏称，那里也是暗沉街，只是不及这条街繁华。 而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也正在那丁字路口的正中位置。 董小生站在这条，正对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繁华暗沉街，看着那座路尽头，孤零零的建筑，感慨良多。 人间多繁华，只是蒙我眼。 要想洗却尘，不若兀自瞎。 董小生摇摇头，看向斜对过的大排档。 现在正值饭点，即便，不是大排档这种宵夜堂口的人流高峰。 此时，里面却也已经座无虚席。 董小生没有马上过去，现在只是在这边暗暗观察。 董小生不甘心做一辈子打工仔。 既然师父是曾经的御厨，即便不曾在自己面前，展示过哪怕一丝半点的厨艺。 可是，在董小生看来，他同样还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想来，如果学到了他几分神采，把手艺用来开个小吃摊，想必也会吃喝不愁吧。 销售、促销的手段。 正是董小生之前所欠缺的，可是，看了这眼前的景象，董小生心里有了一丝明悟。 商贾之道，其中割利让利，看似是金钱开路，实为日后打算。 没有人真的会做赔本的买卖。 一时的少赚，甚至赔本，其实是为了赚更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早晚有一天，我，董小生会成为……这条街最靓的仔！ 董小生仰头，无声呐喊。 低头，便是对命运的顺从。 驻足良久，终于到了六点，董小生插兜走向那家大排档。 大排档里人烟鼎沸，人来人往间，董小生的孤独此时如有实质。 “老板，先结昨天的工资。” 董小生的话很平静，这是他计划很久的事。 “你先忙，今天结束再给你。” 老板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董小生也没过于纠结时间，开始了这一晚的工作。 人很多，比昨天刚开业时更多，董小生的身子就没一刻停下来过。 客人们不断呼唤着他，或上菜，或上酒，或让他收拾残局。 大排档永远鱼龙混杂。 公司白领、农民工人、混混聚会、学生义气。 人间百态，在一个小小大排档里，淋漓尽致呈现眼前。 董小生恍惚间，觉得自己在这个就像一个看客。 里面的人也都是虚影残躯。 即便摸到碰到也不过一个个虚幻，破了虚幻红尘，也不过枯骨残垣。 靠门的一桌客人离开。 董小生慌忙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为下一桌客人入座做准备。 这时，四个人进了店。 四人进店后，店里安静了一瞬间，无数目光看了过来。 而这四人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聊着自己的。 三个花臂刺头，身穿奇装异服的青年。 还有一个穿着白领的挺拔西装的男人，在队伍里面显然是个异类。 嘴里则是骂骂咧咧的。 “那个叫什么董小生的那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居然敢放我们鸽子！” 那个白领异类的声音里尽是怨毒。 “没错，你给了我们钱，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包我们身上！” 嚣张的气焰从他们嘴里迸发，董小生眼神一凝，动作也是一疆。 这也太巧了吧！ 随便就遇到了自己放鸽子之术的目标！ 不过，随即想想，自己只是打电话去咨询的，他们应该不会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随即，松了口气。 “没错，反正我们老三有这小子的信息，去暗寮的系统里找到了拿货的详细资料，有照片，有家庭地址。” 另一个花臂青年说着。 “对，我去看了，这人的样子已经在我手机里了，他还是孤儿，呵呵，真是个没妈养的杂种。” 那个老三显然最很脏，董小生收拾东西的动作猛然停顿。 手攥起了拳头。 就凭这一句，我，董小生会让你连舌头都一起吞回肚子里去！ 劳资干妈也是妈！ 第30章 暗沉街小卖部三杰 虽然愤怒无比，但董小生还是多了些小心。 对方毕竟四人，而自己即便使用能力，也不可能同时化出四个神识，对他们进行精神制裁！ 很难，这一关不好过！ 董小生还是将头转向一边，借着隐退的身法，遮掩自己面容。 还好，四人只是见过自己的证件照，而非真人，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单看背影，绝对不可能认出来！ 董小生走向后厨放下脏盘子。 那里有一个厨师，不同于平常看到的厨子装束，他黑帽黑袍。 火窜的老高，巨大的鼓风声，让厨房不致寂静乏味，铲锅相撞，一片悦耳的悸动。 麻辣小龙虾的香气，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是那样具有无穷的魅惑力。 菜刀在案板上。 那是一把普通的菜刀。 厨师显然是有持刀证。 菜刀是管制刀具，任何一柄可以杀人，对人造成伤害的刀，都是管制刀具。 只要是管制刀具，就要有持刀证。 没有就是非法持有道具罪。 只要抓住，就可以终身监禁。 如果刀杀了人，则是死刑。 当然，剑客不算。 剑客则是在传统武校培养，大专毕业拿到剑士资格证。 或者，最后大学毕业，拿到剑师资格证。 他们是国家打仗时的候补作战人才。 国家需要兵源，或者征兵服兵役，这些认证的注册在案的剑士，绝对就是第一批队。 也就是预备役。 当然，注册剑士也有他们特权。 自古传下来的江湖，他们便是其中一员。 江湖人管江湖事。 剑士有权去挑战另一位剑士。 挑战可以明目张胆，亦可以私下解决。 只要是剑士，必然是热血之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争得这剑士榜的一席之地，便是举国所有剑士的名利意气之争。 学武可以活着，而且，可以活得很好！ 剑道宗师，完全可以日赚斗金。 如果，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被杀者是注册的剑客，则，暗寮不立案，不调查。 路上发生剑士对决，则，巡警围观，不会插手，只是避免伤及路人即可。 董小生心思飞转，叹了口气，自己恨，但这刀是这位小龙虾大厨的。 如果借刀杀人，必然连累大厨。 这黑帽黑袍的厨师，董小生不懂有何门道。 还是等找机会问问师父。 他肯定知道，即是曾经的御厨，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厨子！ 这点事绝对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定会知道！ 不过嘛…… 其实不用杀人！ 杀人二字在董小生脑海中蹦出时，董小生整个人都是一愣。 真的，杀人这念头太可怕了！ 剑士死了，江湖人管，暗寮不会立案调查。 而普通人死了…… 那暗寮调查，一旦抓住，必死无疑！ 宗主国的法律，绝不留情！ 一命换一命更是铁律！ 董小生可不希望被暗寮的人盯上！ 可是，这杀人的念头……又是从何而起？ 董小生一头雾水。 很难想象，一起死了四人的恶劣杀人案件的起因，居然会是在一次招聘时，招聘者偶然间走错门，找错了工作。 然后，被原应聘单位请人暴打，却被对方一人四四反杀！ 董小生摇摇头，这个想法，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压力比较大。 压力大，难免会有沉默中的爆发！ 所以…… 那些平时乐呵呵的人，千万别去欺负！ 连我董小生这么大气、咸鱼，不计较细枝末节的好男人，都会有杀人的想法冒出！ 董小生赶快拍了拍自己脑门。 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首先，自己是独自过来打工的，没有告知任何人。 其次，老板还扣着自己昨天的工资，工作时长快要六个小时，时薪25，昨天工资应该在125-150之间。 如果因为打别人，或者被别人找茬，一定会被老板逮住机会为难自己！ 或扣工资，或开除。 对于现在生活艰难的自己…… 哪一个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而且，即便自己只是被扣了工资，而没有开除。 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在这打工，然后，对方天天在大排档门口堵门，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最后，对方有四人，无论主动出击，还是被对方找茬，都是极难获胜、脱身！ 董小生默默叹息，这一切太难了！ 不过，董小生还是在心里，默默想出了一条路子。 趁着客流稍低的时段，董小生借口上厕所，打算出门购买口罩。 口罩可以遮挡自己大半的脸庞，没见过真人的四人，应该看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况且，他们此时也只是来吃饭，而不是专程过来搜寻自己。 口罩去大超市买，很难找，需要太多时间。 董小生仅仅犹豫片刻，来到了大排档旁边的旅店门口。 在昨天女郎面前，董小生停下脚步。 “客官，您今日有闲心来打尖～还是住店啊？” 女郎依旧风情万种。 “不打尖，不住店，我来买东西。” “买东西啊，酒水饮料吗？” “不是，我在大排档工作会需要买这些？” “那，您要买什么呢？” “我买一些特殊的东西，时间紧迫，进店说。” 说着，董小生拉上女郎走进客栈的大堂。 “客官买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难道是第一次买吗？” 女郎笑眯眯看着董小生。 “好像，还真是第一次买。” 董小生思索片刻，点点头，口罩还真是第一次买！ 饭都吃不起了，还买什么口罩啊！ 没钱真是最大的原罪啊！ “嘻嘻嘻，先生要买什么呢？您说吧，别不好意思！” “确定什么都有？” “那当然，看您应该不是住这条街的，介绍一下吧！这暗沉街的小卖部三杰里，我们家就占一家！” “小卖部，就是小商店，而我们三家小卖部东西极全！” “我这店……说实话，不是啥正经店！” 女郎压低了声音，悄悄跟董小生介绍。 “啥？不是正经店啥意识？” 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 “嘻嘻嘻，先生千万别想歪！我们是黑店！” “黑店？！” 董小生睁大了眼睛，剑仙记忆里的黑店，记忆犹新的就是那龙门客栈！ 卖人肉，黑吃黑的龙门客栈！ 董小生此时害怕极了。 这……难道是要被宰？ “对，黑店，而且特别黑，有些生意还不合法呢！” 女郎的笑，露出白牙，虎牙尖尖，犹如恶鬼。 第31章 什么都有客栈不简单 “这……你要灭口？” 董小生小心询问。 就出来买个口罩，结果遇到了黑店大佬，你敢信？ 反正，董小生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嘻嘻嘻，您说笑了，才不是呢！” 女郎捂嘴偷笑。 “那……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董小生话语中，已经开始带着颤音。 “您好可爱哦！我们店，是表面客栈，实则夹带私货，这间客栈里，你可以买到这天下间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 女郎笑眯眯地介绍。 “任何东西？” 董小生疑惑了，这事情怎么就聊到这里了，是不是自己今天的打开方式不太对？ “对啊！任何东西！您看，这诺大的一栋楼，我们的房间只有五间！” “只有五间！？” 董小生很难想象，这栋最少十层的客栈，居然只有五间客房？ 就这？ 还问什么打尖住店！？ 董小生一阵无语。 “嘻嘻嘻，这楼百分之九十的空间都是仓库，其他的百分之十才是我们客栈的饭堂和柜台！” 女郎拍拍胸脯，深色骄傲。 董小生松了口气……看来不是那么恐怖啊！ “当真什么都能买？” 董小生还真来了兴趣。 “那当然，我们客栈可不简单！” 女郎脸上的骄傲刺目亮眼。 “我……冒昧问一句，咱店什么名字？” 董小生对这个简单问题反倒来了兴趣。 “我叫……什么都有客栈！” 女郎很开心，这种向外人介绍，自己店铺多厉害的机会可不多！ 这条街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知道自己家客栈存在，只是在别人面前心照不宣。 而眼前这位，显然就是各种意义上的新来的，当然要给他好好科普！ “我们客栈，老板，可有这暗沉街的两大称号！” “第一个，暗沉街小卖部三杰之一。” “第二个，暗沉街三剑客之一！” “你知道地榜吧，他可是榜上有名！天下有名的大剑客！” 女郎满眼都是小星星。 “这……他的称号是什么？” 董小生忍不住询问，江湖人要想出人头地，必然需要无比强大！ “地榜37位，剑惊游龙，龙三四！” 女郎嘿嘿一笑，眼睛似乎都泛出桃红。 “剑惊游龙，龙三四！” 董小生眼睛瞪大了，这个店果然不简单！ “我们店可不止老板！还有一位他的兄弟！龙五六！” 女郎的骄傲同样写在脸上。 “龙五六……那是……人榜高手！” 董小生眼睛又瞪大了，这种能上榜的高手万中无一！ 这小小暗沉街，小小什么都有客栈，居然有两位！ “对啊，人榜109位，神针医者，龙五六！” “那，三剑客的其他人……” “他们同样是地榜高手，不过神医三宝就只有一位江湖高手了。” “所以……咱们暗沉街……” “绝对的卧虎藏龙！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很可能就是超级大佬！走出去就是江湖上的一场腥风血雨！” 女郎说了这么多，显然感觉舒坦，这样的畅谈机会可不多啊！ 但凡上榜的高手，就不是大白菜。 人榜最弱，其次地榜，天榜最强。 人榜共三百位，地榜一百位，天榜二十位，一人只能上一榜。 所以，上榜的总共就是420人。 “那个……其实我来是要……” 果不其然，女人的话匣子是比海沟还深的东西！ 董小生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 “其实，我们店在这条街上算是很强了，我们老板跟一位巡警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那位也超强！是暗沉街巡警三高手之一，而且也是地榜高手！” 女郎眼里的小星星，快要飞出来，扎向董小生的眼睛。 董小生摇摇头，女人好恐怖啊！ “那个，等等，我们下次聊这个！我现在有一事相求！” 董小生急声打断，时间不短了，如果再不回去，那以后恐怕都不用回去了！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是来买东西的，说吧，先生要买什么东西？” 女郎的脸色再次变成，坏笑，而不是刚才的花痴模样。 “我……其实想买口罩。” 董小生声音都放小了不少，刚刚女郎说了这么多，其实自己只是想买个便宜的口罩…… 会不会被瞧不起？ “好，我们的口罩有半脸型、全脸型、还有隐形型，您要哪个？” 女郎的服务态度，让董小生惊恐，这也太热情了吧！ 这口罩值不了几个钱吧！ 你说了这么多，自己就买个不钱的口罩，你这么热情是几个意思？！ 董小生有点不知道话怎么接。 “就来半面型的吧！” 董小生还是没有犹豫，毕竟工作要紧！ “您选一个款式吧！” 一个大盒子被取出，董小生惊呆了。 盒子里是一派各色口罩，金壁辉煌，镶金带玉。 难怪啊！ 这里可是黑店！ 董小生扶着额头，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头也在发晕。 这些东西一看就买不起啊！ “那个，有没有我买得起的？” 董小生挠挠头。 “当然可以，请问您现在资金有多少？” 女郎向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 “我……我有200！” 董小生咬咬牙。 “嗯，这款，很不错，嘿嘿，先生现在陷入的是什么麻烦，您说说，我可以给您支个招。” 女郎笑眯眯看着董小生。 “好……好吧！” “刚刚有四个人来我打工的大排档了……” “嗯，有印象，是不是有一个西装白领男在里面。” 女子摸摸下巴，思索片刻，又一次打断了董小生的话。 “嗯对！所以我……” “他们跟你有仇，想打你，你就想要买口罩遮住自己，想过复仇没，他们蹲你，你自然要打回来！” 女郎眼睛满是狂热。 董小生一脸汗颜，这女郎…… 怎么比我这当事人还想打回去啊！ 他们骂了我董小生，你激动啥啊！ “我想过，不过……” “想打回去就打！二百给我，这个口罩给你，然后我送你个秘密武器！” 女郎嘿嘿一笑，抓过董小生的钱包，掏出二百，顺便拿走了剩下的一些零钱。 只留下一张十块的。 “这些就当是我的咨询费了，不贵吧？嗯，不贵！我也觉得！好值啊，是不是？对啊！太值了！” 女郎还不忘自顾自点点头，满脸的满意。 董小生默默无语。 自己的钱就真的这么好赚？ 可是为什么自己想赚钱攒钱就这么难啊！！！ 董小生想哭，眼泪即将溢出眼眶。 第32章 超级提纯咖啡因 “收了钱，给你消灾。” “首先，那四个人，其中那个西装白领男，是那个什么保姆中介公司的经理。” “其次，另外三人是我们暗沉街街霸三兄弟。” “就是三个亲兄弟，然后胸无大志，不好好工作，好吃懒做，垃圾人！” “帮你也是帮这条街，我们暗沉街的名声都让他们给败坏光了！” 女郎的样子咬牙切齿，那是一种嫉恶如仇的表情。 她面前的董小生，一阵不自在，就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我……应该怎么办？” 董小生颤颤巍巍，此时的女郎成了自己的指路明灯，而且，指的还是一条生路！ “这样，我这里有一瓶极高浓度的超级提纯咖啡因。” “这东西怎么用？” 董小生对于药物确实不了解，只知道咖啡因似乎能提神？ “这东西，可以跟酒精结合，加速新陈代谢，让人以最快速的喝醉！” 女郎满脸自傲。 “喝醉？” 董小生疑惑，喝醉就能解决他们，为暗沉街除害？ “嗯，不止喝醉，还能断片！这东西没有毒，没人会找你麻烦！” 女郎嘿嘿一笑，满是狡黠。 “好，大恩不言谢，等日后有钱，我回来报答！” 董小生听懂了女郎话里的意思，断片了以后，那四个人还不是任你摆布？ 打几闷棍解解气多好，反正他们记不住你！ 董小生戴上口罩，带上咖啡因瓶子，走向大排档。 …… “嘿嘿，这小伙子有点蠢哦，呆呆的，人家可没说赠送的东西保真哦！” “那可是我刚刚按照老师说的法子，做的试验品，功效怎么样……不太好说！” “就当是第一次人体试验了，希望能给点力啊！” 女郎捂嘴，嘿嘿一笑。 …… 董小生戴上的口罩，那是一副……绿鬼面具！ 绿鬼，是民间传说里的一种鬼物。 虽为鬼物，却嫉恶如仇，令天下恶人胆寒！ 对于街霸，这东西绝对是他们的克星！ 寓意还是蛮好的！ 可惜了……绿鬼也是绿的！ 对于一个没有真正见过的人，仅仅见过照片，即便看了真人的眼睛，也绝不可能马上认出！ 所以，董小生此时如果下了手，绝对是手到擒来！ 以有心算无心，如果还失败了，那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完了。 董小生进门后，打了招呼，说明自己刚刚迷了路，勉强解释一番，终于压下大板牙的怒火。 街霸四人，他们桌上有酒，但还没开。 “服务员，爬过来，给爷爷们开酒！” 那个老三，最为嚣张，董小生对他的怒火也是最高。 此时他有出言如此，董小生自然也就呵呵一笑，走到跟前。 那街霸三兄弟笑得更嚣张了，那笑极其刺耳。 左手五根手指，每一根都沾上一下咖啡因。 既然是浓缩咖啡因，那么起效药量，自然就不用太多。 右手开瓶时，左手就默默把药抹在瓶口。 街霸嘛，他们的喝酒方式自然就是对瓶吹，那是一种看起来更man，更有男人味的喝法。 一口气开了五瓶，董小生默默又沾了一圈。 随后如法炮制。 两打啤酒全部开完。 董小生退到一边，不再理会，总有人会醉倒，醉倒便是自己的机会。 送三个混混回家，自然是一个没有人愿意接的“美差”。 董小生到时候主动请缨，表现一番，博得大板牙的喜欢，又是一件美事。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董小生美滋滋地想，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不久，四人开始了一场骂战，三兄弟间的矛盾显然由来已久。 不一会，酒瓶翻飞，四人扭打一团。 酒醉之后，丑态百出。 面对这条街最恶心的街霸三兄弟，没有人感触他们霉头。 最可怜，莫过那位西装白领。 被暗沉街街霸三兄弟一通乱打，而鼻青脸肿的他却睡得安逸。 只有肿得高高的嘴角，还有那里流出的血水，说明他的惨烈。 而他每挨一下揍才微皱的眉头，证明了他受伤时的痛苦。 董小生嘴角狠狠抽着，这浓缩咖啡因是不是有点厉害？ 药效不错啊！ 感觉完全可以事后再来两瓶！ 当然，如果免费…… 就更好啦！ …… “这药最大的问题，看来我终于算是发现了！药物浓度不稳定，容易有浓有淡，分布不均，而且性质也不太稳定。” “如果受试者受到过强刺激，就会加速药物分解，让酒精中毒者，快速解酒！” 黑暗的房间，一个巨大实验仪器，里面无数试管、屏幕、数据分析。 复杂无比，又极尽规则协调之美。 女郎一边啃着饭团，一边操作仪器分析着。 …… 不一会，扭打在一起的四人就都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醉酒的第二阶段，这咖啡因配酒精的力量是真的猛。 “老板，结下昨天的工资，我去给这四位送走！” 等店里生意变得不再那么忙，董小生来到大板牙面前，申请处理这四人。 “昨天工作时间是五小时53分钟，四舍五入，就算你工作五小时吧，时薪25，总共125。” 大板牙一边说，一边点出125的现钞。 这货是真的黑，神一般的四舍五入！ 这大板牙给客人找钱时也是，一旦有个点五就往上撩五毛，绝不吃一点亏！ “这53分钟就入没了？” 董小生此时气血也是用了上来。 一代剑仙啊！ 我董小生可是剑仙啊！ 即便是咸鱼性格，那也是咸鱼剑仙！ 董小生咬牙切齿，自己都缺钱成这样了，天天被人各种剥削，金钱少出钱多！ 这样，连洪姐的五百块钱都还不上！ “对啊，四舍五入嘛，你看，这不是一下子就入没了？” 大板牙在纸上劳神在在，笔一划，53就滑下去了。 “底线要140，今天还要送人。” “135。” 看着董小生咬牙切齿的样子，大板牙撇撇嘴，低骂了一声土狍子。 “成交。” 董小生接过135，转身就去拉人出门。 “衰仔！带个绿鬼面具就想让我害怕，然后多要点工资？没门！我大板牙是不会向你这打工仔低头的！” 大板牙自言自语说着最嚣张的狠话。 等把四人放一块，跟码墙砖一样叠放整齐，确定不会被来往的汽车稀里糊涂压着，便去找工具。 把昨天吐上东西的小推车推回来，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几个字中，今天终于露出了两个字： “羊城”。 小推车上还有泥灰，仔细闻还是有昨天的红烧排骨味。 董小生忍住胃里泛出的恶心，把四人扔到了小推车上。 他们的家在哪？ 董小生当然不知道。 不过，有一个地方董小生知道，他们一定会去。 暗沉保姆中介公司。 那个阴错阳差，没去成的地方。 也正因为这个小小巧合，自己的人生，也与之前的浑浑噩噩不再相同。 第33章 四人绿化 寂静的午夜，月光洒下。 一个头戴绿色、遮口的绿鬼面具的青年推着一辆手推车。 推车上整整齐齐码了四个人。 四人犹如行尸走肉，不动分毫。 只是偶尔会随着小推车的颠簸，脸与推车的车壁，来个摩擦接触。 车壁上，则有一些早已干涸的油渍肉渣，当然，更多的还是水泥灰。 西装白领嫩白的脸庞，与那车壁接触后，磨破了几块皮。 嗯，他破相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货被自己请的打手打得鼻青脸肿，这也是一种因果报应。 董小生兵不血刃，化解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 下一步嘛，只要找个角落，在梦里给他们一个一个打一顿，然后…… 当然是绿了他们的……精神！ 这暗沉街街霸三兄弟，从今夜往后，一定会变成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 董小生面露微笑，如沐春风。 忽然，董小生想到一件事。 二百块钱啊！ 我的二百块钱啊！ 零钱至少也没了五十多啊！ 董小生顿时不开心了。 他想哭。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成了这里的医生，泪水就总是往外挤，根本控制不住。 难道……穷就会哭吗？ 所以……这就是哭穷的来历吗？！ 董小生想到这，更想哭了。 嘴都开始微微颤抖。 真的委屈啊！ 推着车，董小生走向暗沉小区的小区口，那里有几个大垃圾桶围成的垃圾投放圈。 午夜，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来这个地方玩的。 即便是情侣也会嫌弃这地方的味道。 董小生把四人搬下车，放成一排。 第一个自然就是那个西装白领男。 “你这货，自作自受，不就是没去你那工作吗，还敢查我？还想找人打我？” 董小生手搭在这个男人脖子上，一下子进入了男人的内心世界。 这里，一片橙色与棕色。 橙色代表嫉妒，棕色则是贪婪。 “你，错了吗？” 董小生胸口的绿色，在这里璀璨耀眼。 “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 董小生说完，冲过去，就是一顿狠狠的胖揍！ “你不仁，所以我也不用义。” 董小生一拳打在精神世界的男子脸上。 “让你贪财，雇佣街霸打手！” 董小生一记肘击，把男子打得昏了过去。 “让你嫉妒……不知道什么东西！” 手在男子腋下软肋上使劲，狠狠一扭，男子又醒了过来。 “啊！痛死了！兄弟饶命！” 男子疼醒后，大叫。 “说，一百次饶命，放了你！” 董小生揪着男子的领子，他说一句，董小生记一个数，然后狠狠一拳。 之后如法炮制。 …… “饶命啊！” “砰！” “啊！” “一百！” 董小生满意起身，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这货的精神世界很单纯，嗯，简单说，就是单纯的坏，嫉妒、贪婪成了他世界的一切。 远没有正常人对世界的观察入微。 估计这货就是天天察言观色，勾心斗角，不知实干的主。 所以，连身边的世界什么样子都没心思看两眼。 一些基本的灰尘之类的，在他的世界中也就不存在。 毕竟，精神决定于物质生活。 现实中从没见过，也没想过的，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自然也不会拥有。 打完了，董小生放手，丝丝绿色光芒自手间迸发。 很快，这个世界变成了绿色，橙色与棕色成了绿色的成长土壤。 覆盖绿植的世界，充满了……希望！ 离开这片世界，董小生睁开了眼。 视线又回到了垃圾场，眼中的绿色光芒内敛。 “重要的目标放在最后，敢骂我妈，嘿嘿，让你生不如死！” 董小生冷笑着，在老大老二身上如法炮制，他们的世界同样被自己点绿。 他们的人生，从此也有了希望，更有了目标！ 最后，便是老三，那个胆敢骂自己没有妈的货。 董小生狰狞着笑。 忽然，身为目标的老三睁眼了！ “啊！你是谁？” 老三虽然断片了，但，酒醒后的他，看到了一个狰狞向自己走来的男子，自然也会露出他的恐惧。 恐惧不总需要语言，有时，只需一个眼神。 董小生的恐怖狞笑，深深映刻在了老三的心头。 “啊！” 凄厉的哀鸣响彻暗沉街小区。 睡得轻的住户翻个身，掏掏耳朵，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夜晚的睡眠，最让人欲罢不能，舍不得醒来。 最影响睡眠质量的，不过起夜而已。 …… “我，一直在，哈哈哈，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梦里，你的世界已经与我不可分离！” “我是黑夜的王，我是指路的明灯，你是我引渡的灯塔，你啊，还敢不敢骂人了？” “只要你再骂一次妈，我不管是谁的妈，只要再有一次，刚才的那些就还会再来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知我是谁？” “我，是，绿魔！” “头戴绿鬼面具的绿魔！” “我是走在人间的侠，我是罪恶的克星，我来自深渊，我来自冥泉，我来自地狱！” “记住我的脸！我会一直存在于你的梦魇！” “以后，我要你每周过来我们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一次，过来就找洪姐就行。” “然后，我会过来，看你这一周的善事多少，作善给你奖励，罪恶……” “嘿嘿，之前的铁处女、老虎凳、辣椒水、夹手指、木驴，都会重新来过！” 董医生身后，一件件绿色光芒构成的刑具，历历在目。 老三趴在地啊，满脸的绝望。 眼前这位，绝对就是传说中那地狱里来的修罗！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大修罗！ 这……这……这位简直就是恶鬼！ 太恐怖了！ 这一套下来……怕是下辈子都别想再来一次了！ 下次一定要好好做人，洗心革面！ “我……我暗沉街街霸三兄弟的老三，王三，我要改邪归正！”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好人！” “我要做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的好青年！” “我……我再也不去隔壁豆腐张飞，张飞哥那里白饶豆腐啦！” 王三的自白，发自肺腑，动澈心扉。 董小生满面春风，春风得意。 身后，一件件绿色光芒构成的刑具，逐渐瓦解，变成绿色光丝。 扎根眼前这全部粉色的天地，疯狂汲取粉色的土壤养分，变成绿色植被的密林！ 嗯，粉色，代表深爱。 第34章 你儿子跟我姓 董小生的意识回到现实世界。 “呀，真的是，胆子也太小了吧！你这王三，可是三街霸之一啊！怎么就吓尿了！” 董小生看着地上的恶臭一滩，皱着眉。 王三这货，显然，就是酒醒后又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真真的是个怂货！ 董小生摇摇头，叹口气。 把四人再次整整齐齐放在小推车上。 推着车，就去了暗沉保姆中介公司。 推车一停，将四人倒在了公司门口。 整整齐齐码在一块，就像四块砖组成的人墙一般。 因为不是冬天，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被冻死，放在路上就行。 当然…… 如果是冬天，那就只能扔大垃圾箱里了。 臭是臭了一点，但好在不会冻死。 董小生的剑仙记忆里，某个战斗民族，玩到半夜回来的孩子，会好心好意，把喝生命之水的醉汉，扔到垃圾箱里。 里面密闭，二氧化碳也充足，自然就成了天然的保温箱。 如果不扔进去，凌晨时分，他们就已经是冻僵的尸体了。 每天都会冻死不少个，漫漫冬夜，想活过去，真的不太容易。 看董小生干完所有的事情，较远处，一个建筑的楼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不知所踪。 …… 董小生回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今天工作时间应该是五个小时左右。 董小生看着月亮，仿佛那里是他的家乡。 回到房间，两分钟洗漱上厕所，定上闹钟，躺在床上。 几乎头沾到枕头上的瞬间，董小生便失去了意识。 三点五十，闹钟响起，董小生马上按住闹钟，飞身去洗漱。 洗完了，便去开门进了餐厅。 开始了这一天的晨间体练。 汗水滴下，天还是黑咕隆咚。 一声声低沉的喘息，一个裸露上半身的身影。 一个咸鱼为了翻身打得最痛苦的一仗。 说实话，很痛，浑身上下都好痛。 第一天积累的乳酸，由于休息不足，而完全爆发出来。 董小生的表情都是痛苦。 忍着酸痛的坚持，是每一个健身初学者都绕不开的痛。 扭曲的表情，无意的哼吟。 董小生的汗水湿了脚下的一片瓷砖。 好歹吃了一顿好吃的。 而且没吐。 当然……还是自己花钱买的！ 董小生想到这，胸中郁结。 强忍住吐血的冲动。 董小生继续疯狂练着。 直到太阳的一丝光晕洒下，那是第一缕阳光精华。 吞纳吐息。 董小生觉得自己强大了几分。 餐厅门开了，不用说，这是师父魏老爆出现的预兆。 “嗯，毅力决心上佳，昨天的黄瓜没有切丝，所以，今天练切丝，目标改成土豆。” 魏老爆劳神在在，慢慢悠悠走过来。 “好的，师父，有什么要点吗？” 董小生怯生生说，这东西怎么也要师父带一下啊！ “没问题，且看为师手法。” 说着，魏老爆背着手眯着眼，慢慢悠悠走进白漆铁门里。 董小生小心翼翼跟在身后，这师父是大爷，惹不起！ “看好了！” 只见魏老爆抬手，菜刀仿佛遭受虹吸，就那么直直飞进了魏老爆手中。 魏老爆面色肃穆，庄重。 一刀，土豆分成两节。 再一刀，土豆变成四瓣。 诡异的角度，每一刀，土豆都分成二倍的部分。 这种土豆切丝，不是董小生平常理解的切法。 平常就是应该把土豆切开，然后切片，最后按着几片，再切丝。 而魏老爆不同，他的刀比平常人的手还要灵活。 每一次，这刀都可以切到所有的土豆块！ 所有土豆块都会在一刀之下变成两块。 刀如莲花，刀花绽放，光彩照人。 董小生看呆了，厨师的刀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这刀，为什么可以这么美！ 一切都是美，每一刀都是艺术！ 没有任何一刀是多余的！ 短短八刀，一个八瓣莲花的虚影绽放。 眼前的土豆，也变成了一朵绽放的莲花，散开。 刀落，无声！ 董小生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不止惊于这八刀。 更是震惊于魏老爆那刀身上，黏附的那一层土豆皮！ 对！没错！ 那土豆皮没有单独切下！ 而是，就这么普普通通切丝的同时，被刀粘了下来！ “师……师父，这土豆皮……” 董小生颤颤巍巍，感觉自己对魏老爆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剑仙记忆中，能有如此剑技的，恐怕只有一人！ 而这魏老爆，自己的师父，用的还是粗犷的菜刀！ 还是鲨齿刃的菜刀！ “这刀法，是我御厨·老魏门的独到刀法——莲花八刀·土豆鱼皮粘！” “莲花八刀，每一招，都是八刀，每一刀也都有名字。” “第一刀：开！” “第二刀：斩！” “第三刀：割！” “第四刀：克！” “第五刀：摸！” “第六刀：破！” “第七刀：砍！” “第八刀：落！” “记住这八刀的名字，记住，一辈子，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我老魏门，日后有你，便不算没！” “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魏老爆一改之前的慵懒，此时的神情无比严肃，背手看着窗外。 背影如此严肃挺拔。 “师父，您说，我听着！” 董小生拱手向着师父的背影。 “以后……帮我把我的手艺交给一个姓魏的人！” 魏老爆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死了……以后你的第一个儿子……跟我姓！” 董小生呆了呆，这……是个什么套路？ 这是不是两个要求啊？ 还有……我儿子为什么跟师父姓？ 不过…… 老婆嘛，还是没影的事！ “师父……他是谁？” 董小生小心翼翼，死也要死得明白！ “我未来的孙子！” 魏老爆叹了口气，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痛苦与悲伤。 董小生没有与他有身体接触，却依然感受到了那浓到化不开的痛苦。 “好，我会的！” 董小生有感而发，鬼使神差，便答应了。 毕竟，自己没有女朋友。 毕竟，自己不一定有女朋友。 毕竟，自己不一定能结婚。 …… 总之，董小生他答应了。 一无所有的他，同样，身无分文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这个男人的承诺，恐怕已经是他最值钱的身家了。 即便，昨天刚刚被师父坑了一百。 即便，师父并不顾自己感受。 即便，师父没有给自己开过小灶。 …… 可是，他已经做了一个师父该做的，自己还去幻想什么呢？ 第35章 一辆战车 “开始吧，今天有一筐土豆。” 魏老爆此时，又变成了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师父，这个会不会太难了？” 董小生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不难，这是基础篇。” 魏老爆的话，不咸不淡。 “那……我试试吧，师父帮我指导一下啊！” 董小生被魏老爆的轻描淡写狠狠刺激了一下。 所以，董小生也就有了开始干下去的热血。 撸起袖子，董小生想模仿一下魏老爆吸刀的手法。 嗯，很显然，刀吸不过来，他失败了。 叹了口气，董小生还是手伸过去，老老实实抓住了刀柄。 刀是好刀，可惜，这人…… 控制不住啊！ 再削铁如泥的刀，也禁不住一个打杂新手的疯狂！ 嗯，土豆确实被切成两半，只不过两个不是很对称。 一个占了四分之一，另一半则是四分之三。 董小生继续下一刀。 土豆不同于黄瓜。 黄瓜脆，易折。 而土豆的水分，远不如黄瓜多，所以，也就难以折断，反倒会给刀极大的阻力。 对于新手如果不小心翼翼，很可能就会一塌糊涂，甚至，会切到自己的手。 董小生第二刀，好了一分。 每一刀都模仿着魏老爆的那八刀。 不断回忆刚刚自己所见。 不断想象如何挥刀。 “为师我，当年，还是七岁，练这第一招的八刀，练了足有三个月。” 魏老爆暗叹一口气，自言自语，专心切土豆的董小生，自然是不会听到。 董小生眼中，现在只有一个敌人—— 土豆！ 土豆圆咕隆咚的，太难切了吧！ 董小生陷入无穷无尽的枯燥练习。 每一个土豆，只有八刀。 但是，董小生第一个却切了足足十分钟。 菜刀真的难用！ 这是董小生除了想干掉所有土豆之外，第二个想法。 一个早晨很快过去。 魏老爆依然没有开火做菜的样子。 “师父，咱们不用做早餐吗？” 董小生吐着舌头，大口喘着粗气，一筐土豆已经变成了一堆怪异的土豆丝。 有大有小，有粗有细。 刀身则无污，乌黑发亮，刀尖插在案板上，仿佛久经沙场的将军。 “不用，一会有外卖。” 魏老爆摸了摸下巴。 不过…… 魏老爆看了看董小生面前，那最后一朵土豆丝莲花。 已经初具雏形。 这…… 自己当年学时，这结果学了足足两个月！ 这小子用了俩小时，学会了自己俩月学的东西。 这学习能力，也太强了吧！ 这就是完整体的力量吗？ 不错，可以堪大任。 …… “砰砰砰！” 敲窗户的声音响起，董小生与魏老爆看向窗外。 那里，是那位开飞碟送外卖的外卖巡警。 “哟，这位小哥还在啊？” 外卖巡警饶有兴致看着董小生，一边说，一边送来一篮子，盖着厚厚的白色保温被的油条。 “他是我徒弟，老子未来的继承人！别惦记他，老子照着他。” 魏老爆的声音不咸不淡，却带着一种霸气。 “哈哈，魏老说笑了，我哪敢有什么想法，兄弟原来是魏老板的高徒，我有眼不识珠，怠慢了大兄弟！” 外卖巡警，哈哈讪笑，却不显尴尬。 “没事，他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事也是我的事。” 董小生平静作答。 这个时候，把自己跟师父拴得更紧，才是最好的做法。 魏老爆不是一个傻子。 能占便宜肯定不吃亏。 而魏老爆把自己拴在他的马车上，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自己不知道，不代表不重要。 所以，董小生在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外卖巡警，以及师父魏老爆之间，选择了师父魏老爆。 把自己狠狠拴在师父的马车上，绝对不会亏哪怕一丝。 毕竟，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都姓魏了…… 自己一没权，二没势，也没啥可失去了。 就还剩一条命。 况且，自己死了，魏老爆也没好处…… “这位兄弟，敢问大名？” 外卖巡警，饶有兴致看着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 “董小生！” 董小生抱拳拱手。 “想必日后，我们这暗沉街，还会有你一号人物！” 外卖巡警哈哈大笑，又递过来一大筐保温棉被盖着的鸡蛋。 “承您吉言！” 董小生接过大筐，放在了桌上。 “不知董先生如何获得魏老板的芳心，啊，不，是魏老板的信任，得到魏老板真传？” 外卖巡警又眨巴眨巴眼睛，里面都是好奇。 又送了一筐盖住的葱油饼，香气撩人。 “我们情投意合，一拍即合，一见钟情……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既然有了魏老爆为自己站台，在外人面前说话，自然有了不少底气，也顺嘴开上了师父的玩笑。 “哈哈哈，这个情节我喜欢！” 外卖巡警眼睛眯起来，显然很开心，就像得到喜欢的玩具的孩子。 说着，又一个大桶米粥递过来。 “警官，为什么问这个？” 董小生眯着眼睛接过粥桶。 “他这货在打探情报，他的鬼话千万别信，以后他问你啥，你就不用鸟他，这货就是一个怂货。” 魏老爆的声音适时响起，尽到了一个师父为徒弟答疑解惑的义务。 “哈哈，魏老板说笑了！” 外卖巡警再一次放下一大桶挂面汤，番茄的香气从桶盖的缝隙释放。 瞬间，董小生肚子就叫了起来。 董小生接过大桶，转身放回桌上。 而外卖巡警摆摆手，示意告别，关上窗户，乘飞碟而去。 “小生，你现在也不是外人了，我给你提醒一句，他们是监视我的，你跟他们少接触。” 魏老爆背着手，看着窗外。 “好的，师父，您放心！” 董小生挠挠头。 “快去吧，把东西都搬到咱餐厅里。” 魏老爆摆摆手。 …… “报告，魏老爆收了个徒弟，叫董小生，目测没有其他背景，魏老爆也未越界，此人却为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在编人员。” “嗯，好的，我会继续观察。” 飞碟上的声音，总是那么飘忽不定。 …… 董小生这一次早餐吃得很开心，油条啊，虽然不健康，但是香啊！ 足足吃了四根。 董小生感觉自己重新充满了动力。 “别忘了，桌子。” 魏老爆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董小生尴尬一笑。 嗯，完球，东西落在大排档了。 第36章 都是二胎惹的祸 “那个……师父，我……” 董小生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现在还是修不了吗？” 魏老爆平静看着董小生，未见任何动怒。 这…… 真的是魏老爆本爆吗？ 爆脾气还没出现的师父，真的是不会生气了吗？ 董小生忽然感觉胆寒！ 师父魏老爆不会正在积攒怒气吧！ 我的天啊！ 董小生全身都在抖。 “师父，我昨天买的东西，然后……我给落下了，没带回来……” 董小生小心翼翼回答，生怕自己师父是个食人恶魔。 “嗯，没事，明天，明天修了就好。” 魏老爆笑颜如花，如花灿烂。 董小生更怕了…… 这…… 要是明天…… 唉！ 都怪他们，捣蛋四人组！ 那个什么破经理，再加上那暗沉街霸三兄弟！ 就他们！ 昨天光顾着想怎么处理他们的事情了！ 结果，自己连帮师父修桌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啊啊啊啊啊！ 好气！ 对，还要去跟洪姐说这个事！ 让那个王三规规矩矩每周来报道！ 让你们坏我好事！ 哼！ 要让洪姐好好给他上上课！ 嗯，洪姐在给人教育这方面，显然比自己强的多！ 而且…… 比自己的这个师父也强得多！ 师父的教育能力…… 已经不是一般了！ 而是…… 非常非常烂！ 让人深恶痛绝的烂！ 董小生心里气鼓鼓，悲愤难平。 但，表面上，却对魏老爆点头哈腰，让人不齿。 这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病人！ 被国君从皇宫赶到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也许……还真就是精神病人！ 而且还是一个有狂躁症的危险精神病人！ 忽然，董小生感觉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 如果，嗯，如果！ 师父又给了自己一菜刀。 然后，自己没躲开。 嗯，然后，师父是个精神病人。 然后，自己就完蛋了！ 白死了！ 也许…… 师父会把自己的骨灰，撒向祖国的大好河山…… 完蛋了！ 董小生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几天光景了。 随时可能被挫骨扬灰…… “师父，您放心！我会的，明天，我一定会把咱桌子修好！” 董小生说完，赶紧溜号。 这个厨房重地，果然应该闲人免进！ 太危险了，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危机四伏，恐怖非常！ 看着董小生的背影，魏老爆叹了口气，眼睛看向窗外。 一个背着剑匣的身影坐在那里。 他的剑匣不是制式的。 古朴长方，暗金雕花，无数奥秘暗纹浮现，闪着黑色的剑芒。 他就坐在房顶，普普通通，跟周围的景物无异。 一只乌鸦飞过，落在他的肩膀。 “嘎嘎！” 离开肩头时，乌鸦还留下一坨鸟屎。 而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他，分毫不动，眼睛紧闭，犹如雕塑。 “唉，乌鸦血祸，此夜恐并不太平！” 魏老爆眼神收回，亲所未有的凝重。 “小生，为师此间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过长久，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着今天的热忱，一路成长下去！” 魏老爆暗叹一声。 “这样，把他们交给你，也才能让我放心！” …… 董小生回房，穿好白大褂。 新洗的白大褂上，还是残存着清香。 嗯，口水混合洗衣液的清香。 虽然不是很香，但是很上头。 董小生没敢细闻，套上后，赶紧动身。 先去洪姐那，交代一下，要毁人不倦，不，诲人不倦！ 嘿嘿嘿！ 手插兜，捏着自己的两把钥匙，哼着歌，来到干妈洪姐处。 “干妈，我来啦！早上好！” 董小生嬉皮笑脸，打着招呼。 “小生又来啦，什么事啊！” 洪姐同样笑呵呵，眼睛里依然有着宠溺。 “没事就不能来跟您打个招呼了吗？您这就是我的家，给我指明未来的方向，您是我的指路明灯……” 董小生嬉皮笑脸，使劲拍着马屁。 “停！干妈还是觉得你这小子，这无事不会献殷勤，肯定有事！” 洪姐嘻嘻笑着，显然很是受用，但是，她还是适时打断了董小生。 毕竟，这是自己干儿子，他还有军令状在身。 如果因为跟自己聊多了，导致任务没完成，那就得不偿失了！ “嘿嘿，干妈太精明了！我确实有事，您真是慧眼识珠、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 董小生憨笑挠挠头。 “快说吧，工作可不能怠慢了！” 洪姐话是很严厉的训斥，但语气却并未动怒。 “嘿嘿，这不是我昨天教训了几个人嘛，让一个小子每周过来咱这，跟您报道，您就看看他有没有干好事就行！” “行，没问题，他小子要是没干好事，我就给他上一课，嗯，那话叫什么来着，对！给年轻的小伙上一课！” 洪姐的笑虽然和蔼，但她的语气却带着森寒。 董小生感觉自己，可能让那个暗沉街霸三兄弟之一的王三，陷入了一个恐怖泥沼…… 毕竟，这干没干好事……恐怕还真不好说啊！ 这玩意，完全就是主观判断啊！ 是不是干好事，完全就是洪姐的臆断！ 完蛋！ 看来，这小子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对了，干妈，还有件事！” 董小生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洪姐此时才露出疑惑，似乎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嗯，干妈，我特好奇一个事，昨天新来105的汉堡包那位，他咋回事？” 董小生八卦心起，如今又有公务在身，汉堡包这货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院里。 等自己有时间时，他恐怕已经不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了。 “哦，他啊，他昨天父母来了，给他办了出院手续，然后今天接走。” “那这结果不错啊。” 董小生摸摸下巴，面露喜色。 “嗯，确实不错，不过，昨天他哭的很伤心，38岁大男人了，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洪姐摇摇头。 “咋回事啊，对了，他昨天还跟我说要好好问问他父母，为什么把他送到咱这看着呢！” 董小生面露疑惑。 “他啊，说来也挺惨的，父母照顾他二十年，结果前段时间给他生了个弟弟，可闹腾了，家里鸡犬不宁的。” “没办法，父母太喜欢正常的孩子了，所以只能有所取舍，把昏迷了二十年的韩宝宝送到咱这。” 洪姐话语中满是唏嘘。 “所以……他送这还是因为二胎咯？” 董小生瞪大了眼睛。 第37章 再见女士 “可不是嘛！唉，这孩子，知道这个事时，都哭惨了。” 洪姐叹息，思有所感。 “干妈，他后来怎么样？” 既然是自己的病人，那就没有不关心的道理。 “他啊，哭完了，整个人感觉都成熟了，父母也是老来得子，肯定更宠小的，他这孩子昏迷了这些年，不知道未来怎么样。” 洪姐一阵唏嘘。 “那必然的，不过，我相信他，我可是给了他希望的种子！” 董小生想到，那个将黑色金字塔，当作养分的绿色藤蔓。 还有那整个都变成绿色的世界。 董小生嘴角上翘，意气风发，信心满满。 “哈哈哈，那就好，问清楚了，赶紧去工作吧！” 洪姐挥挥手，再多不舍，也不能耽误董小生工作。 董小生留下来，挣到钱，有成长才是洪姐最希望看到的。 “好的，干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董小生拍拍胸脯，赶快保证。 挥挥手，董小生上了楼。 洪姐看着董小生轻松的背影，面带欣慰。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好哥哥啊。” 洪姐此话也不知是指谁，自说自话，唏嘘不已。 …… 爬楼梯爬到九楼，董小生有些累，一早上的高强度训练，让他全身酸痛。 呲牙咧嘴，再一次回到了这里，这个充满了扭曲情绪的地方。 单是走廊，就充满了诡异的大恐怖。 很难想象，这每一个房间背后，都是怎样的景象。 董小生来到909号房门外，站定。 紧攥着的钥匙掏出。 “咔哒！” 钥匙进入锁扣的清脆声音响起。 “嗑哒哒……” 一系列的精密响动，随着董小生旋转钥匙，响了起来。 门，再一次打开了。 这一次，房间里再一次变成了第一次进来时的馨香。 嗯……非要形容的话，空气里面有一种人类的体香。 不过，空气里不止体香，里面还夹杂着着一丝烟气。 女士香烟的味道。 这位，应该是“女士”。 “您好啊，董医生，好久不见，嘻嘻，骗子顾升被你识破的事儿，我已经知道啦！” 顾升“女士”，捂着嘴嘿嘿傻乐，有欢愉，更有矜持。 “你们现在好了？” 董小生小心翼翼。 “嘿嘿，当然啦，董医生您给的烟，让我灵感不断！” 顾升“女士”说着，踏着高跟，来到她自己的桌前，拿起一幅画。 那是一件衣服的设计图。 上面有概念，有设计思路，设计图样，该有的标识，一个不少。 上面更有一个署名落款，非常独特而复杂，那是一个独特的图腾样式。 一个印章，以之为核心，延伸发展出无数线条，变成顾升二字，其中加上一种不知道是什么花的独特印记。 而设计图画的最上面，有一句话：“致敬爱的董医生”。 显然，这设计图，是眼前这位顾升“女士”制作的。 而且，还是专门给董小生自己画的。 “董医生，这画是给你的哦，这件衣服也是以你做模特，以你为灵感制作的！” 顾升“女士”嘿嘿笑着。 “谢谢！” 董小生接过画，仔细端详，虽然看不大懂，但他还是看出了这画里的用心。 嗯，对，董医生不懂。 只是，用不用心还是能看出来而已。 把设计图小心折好，塞到了衣服里。 “董医生，您的头发还是梳成了中分呢！嘿嘿，帅多了哦！” 顾升“女士”，嘿嘿笑着。 “谢谢顾升女士，还是您的提议，让我做出了改变！” 董小生微笑点点头，笑容里是隐隐的得意。 “嘿嘿，关于董医生向‘顾升族长’先生说的事，我同意了，嘿嘿，我抽根烟就走啦。” 说着，顾升“女士”点上了香烟。 “谢谢支持，认识您，我很高兴！” 烟雾缭绕，董小生笑眯眯看着她。 “董医生，你喜欢不喜欢吸烟的女孩？” 顾升“女士”吸烟的姿势，不得不说，真的很帅，很有老烟枪的感觉。 “嗯……还行！” 董小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憋了半天，才回答出来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毕竟，女朋友啊！ 董小生根本就没想过。 自己一个终极无敌loser，没车没房没存款的，哪弄女朋友啊，太奢侈了！ 根本养不起，更娶不起！ “嘻嘻嘻，董医生太可爱啦！” 顾升“女士”捂着嘴，眼睛笑弯了腰，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 “不不不，我还不太行，我感觉吧，我应该是帅气，帅气十足，逼人奋发！” 董小生一脸正气，表情肃穆，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嘻嘻嘻，董医生这个样子可比刚刚更可爱啦！” 顾升“女士”笑的时候，香烟的烟雾从鼻子里喷出，烟雾的衬托下，“她”竟多了一丝妖媚。 董小生脸色一红。 同时瞥过脸，多了很多羞涩。 嗯，不得不说…… 人嘛，单身久了，绝对会很禁不住挑逗。 嗯，即便是那个有蜀山的剑仙梦里，董小生依然是一个母胎solo单身贵族。 从来没有碰过异性的手。 毕竟…… 剑仙的自己太丑了！ 丑的都不敢照镜子！ 丑萌丑萌的剑仙董小生，站在飞剑上，对着苍茫大地，忧愁满面。 唉！ 即便是自己惊世之才，也逃不过命运的造化弄人。 命里没桃花，怨不得别人。 而在这现实里的自己，不是太丑，而是太loser。 人生的绝对失败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知自己能不能当个孝子。 亲妈如果在天有灵，或在人世间的哪个角落。 一定也希望自己可以成功吧，至少给她生个大孙子！ 唉！ 都是泪啊。 “董医生我抽完啦！再见，希望，我们还能见吧，希望早日再见！” 顾升“女士”坐回床上，摘了假发，从床头柜上拿了眼睛。 眼神一阵挣扎，很快，顾升的双眼失去所有焦距。 “董医生，又见面了，首先，我代表顾升，感谢您昨天对我们的配合。” 顾升眼睛有了神采，话音变得苍迈有力，吐字浑圆。 “顾升‘族长’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希望你们已经完成了这一次的任务！” 董小生呵呵一笑，感慨良多。 如果自己没有配合。 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机会，看到105号房的新病人“巨婴”，还有那119的小胖了？ 不得不说，有得有失。 失了一个下午加半个上午，完成任务的时间。 却多了两段不同精神病人，他们精神世界的宝贵体验！ 不，应该说是一段。 小胖的世界自己都没机会进！ “董医生，顾升女士已经接受了您的要求，按照约定，我应该叫下一位族人出来见您，这位是个孩子，您可千万别再恐吓他！” 第38章 稚童咕咕咕 “族长先生，您放心，绝对不敢了，我后面需要您帮助的时候多了呢！” 董小生苦笑连连，自己上一次还是太急功近利。 兔羊兔森破。 以后这种工作还是少做为妙。 这也算是长了一个教训。 顾升的双眼神采，又一次完全消失，失去了焦距。 “咕咕咕……我是小鸽子，嘻嘻嘻嘻！” 顾升眼睛重现了焦距，变成了天真无邪的水灵灵大眼睛。 他光脚下床，蹲在了地上，蹲着蹦蹦哒哒走着，一边小碎步挪着身子，一边咕咕叫着。 这是董小生取名为“稚童”的顾升人格。 看到董小生的脚，顾升眼睛放出光芒。 脑袋狠狠就撞了上去！ 不知为何，顾升用力极大。 毫无防备的董小生，被这一下砸得脸变成了紫色。 脖子上青筋暴露，脑门上的血丝外凸。 “啊！” “嘻嘻嘻嘻！好好玩！” 董小生的痛苦怪叫，似乎激发了“稚童”顾升的强烈兴趣。 “咔！” “啊！” “嘭！” “哎哟！” 董小生疯狂躲避，“稚童”顾升仿佛择人而噬的怪物，疯狂追逐！ 董小生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当然，如果长了翅膀就更好了！ 可惜……没如果。 “稚童”顾升的每一下下啄，都仿佛鸽子啄食。 速度极快，董小生根本无从躲起。 “稚童”顾升的头，每一次砸落，必定可以砸到董小生的脚趾。 董小生现在走路已经变得踉踉跄跄。 而身后的顾升则“咕咕咕”地叫着。 “稚童”的坏笑，以及那犹如鸽子的“咕咕咕”，仿佛来自地狱的梦魇，一次次摧残着董小生的心！ 董小生感觉自己的大脚趾已经骨裂了！ “啊啊啊啊！” “气煞我也！” 董小生疯狂大喊，踉跄逃窜，不断找着可以逃跑的去路。 自己的脚……很香吗？ 难道……看上去很美味？ 董小生被“稚童”追得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等出门时，闻闻看自己的脚是不是这么香。 小孩子嘛，一般应该是有一说一。 即便童言无忌，也不会违背本心说什么瞎话。 想到这里，董小生感觉自己身价倍增！ 毕竟……如果一个人的脚特别特别特别香…… 也许…… 应该…… 差不多…… 大概…… 也算是一个才艺吧！ 技多不压身！ 有才艺总是可以给自己增加身价的嘛！ 以后，给自己超级香的脚，买一个几个亿的保险。 如果某一天，脚不香了，还能领个保障不是！ “啊！” “痛痛痛痛痛！” 董小生走神的时候，没有注意走位，又被“稚童”顾升砸了一下脚！ 这人头就不会痛嘛？ 这人头是铁的还是怎么着？ 难道这就是头铁大佬的力量吗？ 竟恐怖如斯！ 董小生上蹿下跳，缴械投降，丢盔卸甲，一地狼藉。 本来就装饰简单的房间，此时变得不再是原本的模样。 东西乱放，一切都变得不再和谐。 直到追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稚童”顾升终于停了下来。 嗯，董小生被他头砸了足足104下，平均一分钟不到两次。 踉踉跄跄，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有狂躁症的患者真的是不太好惹啊！ 董小生活活又活动了一个小时，而且是为自己性命着想的饶命！ 董小生本来，就已经因为全身上下的乳酸过多，陷入全身痛苦的境地。 如今这一个小时，绝对的雪上加霜！ 再加上董小生的脚。 完蛋！ 这一趟爆亏！ 什么都没干成，还给自己整个工伤！ “嘻嘻嘻，好开心！好久没有出来玩，好好玩！” “稚童”顾升在那蹲着蹦哒，真的仿佛一个小鸽子一般。 这…… 运动力也太恐怖了吧！ 一个正常人蹲着可以鸭子步就不错了！ 而“稚童”顾升，鸭子步跑了一个小时！ 现在还能蹦哒！ 这腿部肌肉是发达到什么程度啊！ 运动员、习武之人、习武的运动员，哪一个可以练成这样！ 太恐怖了！ 普通运动会的运动员，会检测真气含量，如果有修为在身，就会剥夺资格。 这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人类极限运动会，则会有习武的运动员参加，实质上就是一群习武之人的大狂欢。 这是给习武之人准备的，也就是江湖人士！ 而天榜、地榜、人榜的选拔，便是通过这种方式选出。 人榜两年一届。 地榜五年一届。 天榜十年一届。 所以，地榜、天榜之人都是藏龙卧虎，不少隐形高手，还不世出。 他们，一旦世出，也许就会扬名立万！ 而他们比拼的一个是谁挑战谁后谁厉害，另一个，就是选一些单项，获得名次。 最终加权平均，决定谁能上榜，还有名次在几。 所以，排名在前的不一定打架厉害！ 也许轻功无人能敌也说不定！ 神偷快手也未尝不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上榜盛会，不会行抓捕之事！ 谁都可以参加，即便你是暗寮钦犯，或是重金悬赏，谁都不可引其鸠。 谁在这时犯了事都会引起众怒！ 话说回来，这个“稚童”顾升的运动能力，太强了！ 董小生感觉，这个人可以在鸭子步这一项拿个金牌！ 而最恐怖的是，他居然是普通人，没有真气！ 董小生看向他的额头，那里就是他的作案凶器！ 连红肿都没有，甚至洁白如新，没有任何痕迹！ 董小生欲哭无泪。 不带这样玩的吧！ 你一个专业选手，来打我这连业余都不算的！ 太欺负人了吧！ 欲哭无泪，有时候，欲着欲着，可能就有泪了。 没错，董小生又哭了，泪水不争气地流着。 “大哥哥，你怎么啦？” “稚童”顾升蹲着仰着头，呆萌得看着董小生，嘴角上扬，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怎么又来这招？ 等等，为什么会用“又”？ 这卖萌套路，总感觉哪里熟悉得不行！ 对！ 卖萌！ 小胖是个孩子卖萌也就算了！ 您一个成年人，还是个男性，跟这也来一波卖萌。 您这谁顶得住啊！ “哥哥没事，顾升小朋友，现在玩开心了吗？” 董小生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泪水依旧哗哗流着。 “嘿嘿，顾升好开心呢！嘤嘤嘤！” “稚童”顾升天真地仰头笑着。 第39章 好痛好痛 “那，哥哥问你个问题好不好啊？” 董小生也蹲下身。 呲牙咧嘴，这个蹲下的动作，真的好痛好痛！ “好呀，顾升好开心，咕咕咕！” “稚童”顾升此时变成了平视董小生，同样伸出手，把带着地上灰的手放到董小生的脸上。 轻轻擦了擦泪痕。 然后，董小生的脸变成了大花脸。 五个清晰的黑色手指印。 然后，“稚童”顾升似乎感觉，自己这样不太像鸽子，于是把手放回身侧，手掌向后。 随后，在董小生正在组织语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脚伸向董小生的脸庞。 结果，脚上力气过大，董小生的面部被击中，直直飞了出去。 飞在空中时，董小生还在想三个问题。 经典的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对这每一个问题，董小生都不知道答案，因为，他的脑子现在真的好昏沉。 很懵。 也许，自己也是一只鸽子？ 当头部与门接触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让董小生头皮发麻。 随后，接触门的头皮，此时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疼痛。 疼痛中还带着麻痹的战栗。 嗯，董小生被电了！ 而且是被狠狠地电了！ “滋滋滋！” 董小生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呈现一种贤者的状态。 就是什么都不思，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只想发呆的感觉。 脑中触动，一个画面从记忆深处模糊唤醒。 那是一个白大褂，一个自己曾认识的白大褂。 他的手上是一个遥控器。 然后，就回到了现实中的电流麻醉感。 又痛又麻，让人没有一点点想要反抗的念头。 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白大褂了？ 自己什么时候生了大病啊？ 这个画面是什么意思？ 真的发生，抑或是单纯臆想梦境？ 好累，好想睡！ 董小生热泪如泉涌。 董小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累，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那是彻底的迷茫。 “稚童”顾升鸭子步撵过来，脏兮兮的脚丫踩在董小生脸上，狠狠擦拭。 当然，这可以让董小生面部变形的巨大力道，可能只是“稚童”顾升的轻轻擦拭。 董小生的脸，一片黑花，肮脏邋遢，那模样极其凄惨。 忽然，弥留之际的董小生感受到心脏处的有力跳动。 这一次，董小生的心脏，胸膛处发出了绿色光芒！ 而且，是在此时的现实世界中！ “咚咚咚！” 心脏的有力跳动，董小生感觉到了力量，让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绿色的光芒迸发，董小生的眼睛猛然睁开！ 胸口的绿光渐渐消退，董小生焕发新生。 仿佛忘记了之前经历的一切，之前的颓相也一扫而空。 董小生走到看呆了的“稚童”顾升面前，蹲下。 此时的“稚童”顾升，蹲在角落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泪汪汪。 “顾升小朋友啊，哥哥只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让你们的顾升族长，为我讲解一下，所有以前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董小生摸摸下巴。 “嗯！大哥哥说什么都好！” “稚童”顾升拼命点头，显然，被刚刚董小生身上发生的事情，吓呆了。 “那就好，谢谢顾升小朋友的支持，下次大哥哥来看你，给你带糖果吃哦！” 董小生笑眯眯，摸了摸眼前这个“稚童”顾升的脑袋。 “好啊，好啊，大哥哥，我还想吃糖葫芦！” “稚童”顾升眼睛放光，眨巴眨巴，显然特别期待。 瞬间的破涕为笑，正是小孩标识的能力。 几乎每一个孩子都会，简直就是天赋技能！ “好啊，只要，顾升小朋友你乖就好啦，下次不许再啄大哥哥的脚哦！” 董小生摸着“稚童”顾升头，开心极了。 “好啊，好啊！” “稚童”顾升拼命点点头。 “顾升小朋友，能不能告诉大哥哥，为什么你这只小鸽子要啄大哥哥的脚啊？” 董小生一边摸头，一边好奇询问。 “嘻嘻嘻，大哥哥的脚脚长长的，就像面包干！小鸽子爱吃面包干！书里都是这么说的！” “稚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看得董小生无力吐槽。 “好吧好吧，下次别啄脚就行！” 董小生点点头。 “嘻嘻嘻，好啊！” 说着，“稚童”顾升竟头又一点，点在了董小生发光的地方。 那里是看不清的。 反正就是剧痛。 “小鸽子好喜欢吃大虫虫！咕咕咕！” 董小生哀嚎坠地，痛苦呻吟，面部因疼痛抽筋。 “啊啊啊，别来啦，还来！” “啊！” “嘭！” “啊啊啊啊！” …… 又是一个小时。 董小生趴着上去，一只手捂着某处，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稚童”顾升的头。 “顾升小朋友，乖啊，以后在大哥哥面前，不许学什么鸽子！” 董小生加紧双腿，抖如筛糠。 牙关打颤，面色发紫，痛苦不堪。 “好吧，大哥哥别忘了下次带糖果啊，嘿嘿，还有糖葫芦！” “稚童”那无暇的眼睛，让董小生又爱又恨，想打，又真的下不去手。 董小生作为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一个天真的孩子置气不是。 “今天，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我明天再来，顾升小朋友，再见！” 董小生夹着腿，颤颤巍巍，来到房门前，用闲着的右手掏出钥匙。 哆哆嗦嗦开了门，董小生出门，转身关了房门。 才一出门，董小生趴伏在地。 痛苦打滚，脖子上青筋暴露，脸憋成酱紫色。 真的真的真的好痛啊！ 偷偷查看，应该并无大碍。 可是，还是好痛啊！ 董小生以头抢地，靠着疼痛的转移，终于稍微轻了些。 足足五十六下啊！ 一下一下，撞了足足五十六下！ 董小生的头，转着圈圈，摩擦着地面。 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很快，地上湿了一大块。 泪水，就跟泉水一样，泊泊而出，之都止不住。 所以，自己干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啥啊！ 为什么自己要受这份罪啊！ 董小生感觉，自己已经从人生的巅峰狠狠摔落。 跌落神坛的感觉，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爬着移动到楼梯口，身后是一条泪线轨迹。 “呀，这是……董医生？” 仙女的声音响起，里面是满满的笑意。 第40章 四脚爬行动物董小生 董小生听到声音的瞬间，仿佛猫咪被踩到了尾巴，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此时的董小生，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好躲着，这脸出来干啥啊！ 仙女面前走，哪有不低头？ 董小生脸红得像猴定。 猴定是什么？ 自行体会，反正很红就对了。 “啊，原来是晴川医生，我这不是看地面不够干净整洁嘛，想要好好打扫一番！” 董小生挠着头，摸着脖子，抓耳挠腮，不知手该放在何处。 “哦，原来是这样，董医生倒是爱护卫生，很有公德心哦！” 晴川医生笑意盈盈。 “那是当然，我可是………” 董小生借坡下驴，就要吹嘘。 “可是，为什么董医生身后，还有这么大一条水渍啊，这要是谁踩到，滑倒怎么办！” 晴川医生眼睛眨巴两下。 “啊，哈哈，我就是看见这地上的水渍，所以想看看帮忙擦擦！” 董小生手抓紧了一兜，此时的董小生慌的一批。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董医生加油哦！” 晴川医生举手握拳，向下用力，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一向有些冷淡的晴川医生，此时却变得如此俏皮可爱。 董小生看呆了。 原来…… 这高冷女神，偶尔俏皮一下…… 居然这么可爱！ “那个，晴川医生，问个事儿。” “说吧。” “咱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卫生是谁做的啊？” “哦，这个啊，手册上确实没有，在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会有一位老翁过来，他会用一个小时，把所有公共区域的卫生全做一遍。” 晴川医生摸摸下巴。 “这……这样吗，哈哈，晴川医生先忙，我先去厨房帮忙！” 董小生挠挠头。 其实……这种尬聊，真的好让人尴尬。 不过…… 似乎，每一次与仙女碰面总是这样，非常非常非常尴尬，真的不知所以，手都不知道往哪搁！ 唉，也是时运不济，桃花不在。 “啊，对了，董医生，做卫生记着别用手和脸，要买个卫生工具！” 晴川医生走向901-905那个方向，走远了，才幽幽说了一声。 “好的，多谢晴川医生提醒！” 董小生嘿嘿一笑，看向晴川医生的背影，她停在了一个房门前。 那个位置……应该是901号房。 董小生不知道那里什么情况，每个医生只知道自己负责的病人。 而像董小生这样的…… 简直就是后生后养！ 什么都没有！ 对！一定要问问洪姐！ 为什么最一开始不给自己说说情况啊！ 董小生感觉自己在这个地方，短短第三天，就要减寿少则五六年，多则七八九十年！ 董小生没有看到的是，晴川医生拿钥匙的手，抖得厉害，那是，不同于面部放松表情的——恐惧！ 晴川医生进了房门，董小生再一次趴在地上，狠狠打滚，表情狰狞而痛苦。 这种痛，痛彻心扉，不足为外人道也。 娇滴滴大男人，董小生是也。 嗯，也许…… 还有个梦中剑仙的身份。 当然，既没有剑，又不是仙。 唉，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他董小生难上加难！ 人都是好人，为什么自己就那么那么惨！ 董小生暗叹一声。 然后，为了避免自己的腿抖动幅度过大，而滚落下楼，遗恨当场。 所以，董小生选择四脚下楼法。 一步一步蹭下楼。 嗯，大概动作，就是脚步向下，大头朝上，手与脚都踩在地上，一小步一小步挪下楼。 董小生的腿还在疯狂抖动，剧烈的疼痛一阵一阵冲击着他的脑壳。 此种艰辛，无人可知。 之前，董小生有看电视，那是人类极限运动会，里面有一个项目。 里面是好多好多人趴在地上，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参赛选手，以四脚跑步的运动方式，决出谁是冠军。 董小生感觉，自己这样练久了，恐怕…… 有点有损自己剑仙的出尘形象！ 对！ 很难想象，一位高绝天下的剑仙，四脚爬地，抓在剑上。 然后，“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留下一个爬行飞奔的背影…… 这橘子，一定不会有人吃的！ 这个…… 真的太反人类了！ 董小生好害怕，因为，自己已经四脚下楼习惯了，他已经抓住了这样奔跑的诀窍。 左手与右脚，右手与左脚。 就是这样，一对一对的行动！ 嗯，董小生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技巧，可以保持身体不动，四肢移动。 渐入佳境…… 妙啊！ 董小生感觉自己有点飘。 要不是自己身上，传来的那一阵阵的剧烈阵痛，董小生恐怕就会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洁白的小羊。 胸口隐隐作痛，也许，自己的良心也会痛吧！ 不顾他人怪异的目光，董小生爬到了三楼。 足足六楼，路上撞到七位医生。 仅仅一个范医生，董小生还算认识。 范医生此时腿上没有打起摆子，自然也就看不到他摆成罗圈腿的高绝技巧。 说实话，即便是学习柔骨法，或是缩骨功，也绝难办到。 单凭这一手，这位范医生，绝对可以逐梦演艺圈，屹立其中不动如山…… 至少三十年，甚至等他真真正正成为老戏骨，成了超级无敌偶像级ip以后。 绝对有希望，成为富家一方的影视演艺巨搫！ 两人打招呼也很简单。 “董医生，最近怎么样啊。” 范医生低头，向着地上爬行的董小生问好。 “啊，我还不错！” 董小生抬头仰望，不动声色，静静笑着。 “哈哈，不错，董医生确实高人，范某实属无法比拟一二，不知董医生可否说说，现在练的是什么功啊？” 范医生哈哈一笑，善意地低头拍了拍董小生的肩。 “哈哈，哈哈，我，也就是练练上肢力量，这不是现在还不会倒立嘛，我这样练着练着，等上肢力量跟上来，倒立就不在话下了！” 董小生哈哈一笑，强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董小生试着来了个别扭的倒立。 随着腰部传来剧痛，董小生僵硬的笑了笑，把腿放了下来。 “哈哈，原来这是高人的锻炼方式，果然，董医生您的任何行为，都不会简单啊！” 说着，范医生也趴了下来，二人携手并进，共赴黄…… 不，食堂。 那里有恐怖的魏老爆，嗯，跟去黄泉也差不多一样。 毕竟…… 吃饭前不好好洗手，乱在地上爬个什么劲！ 爬去洗澡！ 然后难兄难弟二人，在其他人的注目礼下，爬离食堂，奔向厕所。 好好洗了一遍手。 第41章 有书不如读书 二人在餐厅门口，抱头痛哭，互相搀扶着进了餐厅。 董小生因为站着走路时，实在是痛得无法呼吸。 而范医生，则是因为太累了，以至于难以保持直立。 范医生这腰酸背痛的毛病，真的不是一天的问题！ 假装倒立时，被扭到的腰身，真的不是一下子就能好起来的事情。 进入餐厅时，来得尚早，几乎就是餐厅刚刚开门。 由于九到三楼的台阶过多，再加上下身的剧烈疼痛，腿也不听使唤。 所以，董小生爬下来，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不过，好在董小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董小生还是在今天，完成了对“稚童”顾升的劝说工作。 餐厅里，除了恐怖大厨魏老爆，还有一股肉香，排骨、鸡腿、水煮肉片！ 董小生抽抽鼻子，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师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董小生似乎习惯了下半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已经可以露出正常的笑容了。 此时董小生的笑，就是那种发自内心，非常开心的笑。 “嗯，手洗干净了吗，作为一个厨师，洗干净的双手，绝对是对顾客的最好尊重，而作为一个食客，洗干净的双手更是对厨师的敬畏。” 魏老爆点点头，脸上还是面具般的肃穆。 “师父，我明白了！我已经洗好手啦！” 董小生嬉皮笑脸。 一旁一块被赶出的洗手的范医生，腿上已经打起了摆子，左右摇晃，已经好似陀螺加圆锥曲线。 有周期，有振幅，有规律。 在数学里的几何学还好说。 但是，这能力如果放在人类的腿上…… 真的人才！ 这恐怕也是属于医学的奇迹！ 所以…… 医学奇迹范医生？ 董小生默默点了点头。 那自己呢？ 疼痛信仰，所以痛仰？ 不，不行，绝对不行！ 应该是叫…… 算了算了，现在还没有好绰号！ 一旁的范医生看怪物一般看着董小生。 这个货来这里第三天，而自己更是他的引路人。 想不到，董小生这么快，就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扎下了脚跟。 最令自己害怕的魏老爆，居然可以跟他熟成这样，还能这样心平气和进行对话！ 在范医生的心中，这董小生的形象，开始变得深不可测！ 似乎隐隐变成了一位实力高绝的大魔王！ 范医生下意识，向旁边挪了一步，跟董小生稍稍拉开了距离。 大魔王的身边，必然有大危险！ 躲开点，肯定没有错！ 这也是范医生的处事准则。 “师父，我想起来一个问题，昨天啊，我遇到了一个黑衣大厨，就是不知，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啊？” 董小生眼睛转动，嘿嘿一笑，低着头问向魏老爆。 “哦？当真黑衣？” 魏老爆一挑眉毛，饶有兴致。 “对啊，黑帽黑衣，这厨师炒的小龙虾，就是店里的招牌。” 董小生巧妙隐去自己见到此大厨的缘由，董小生也没觉得自己这便宜师父会帮到自己什么。 毕竟…… 连下厨都没见过的厨师，能好到哪去？ “你是不是觉得为师不下厨，就是因为技术不行？” 魏老爆眼如牛瞳，紧盯着董小生的脸，嘴角上翘，饶有兴致。 范医生看到魏老爆这副神情，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向后又挪了一步。 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所以要被这魏老爆大卸八块，杀人灭口？ 毕竟，电视剧里都说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不，师父的技术有目共睹！” 董小生嘿嘿笑着，眼睛眯起来，自己的表情还能被人读心？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董小生赶快把自己真正的表情藏起来，生怕魏老爆给自己来个无妄之灾。 “为师对微表情还是有一点研究的，最近在看的书……叫什么来着？反正是讲心理学与微表情关系的！” 魏老爆摸摸下巴，强忍住表情中的不自然。 “哇，师父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的阅读技艺！毕竟，师父平日工作日理万机，肯定闲暇并不多。” 董小生小心翼翼，在生死边缘试探着。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你师父我可是读书人，有书不如读书，好像有个什么考试题目就有这个写作话题！” 魏老爆笑眯眯，显然，董小生的这话挠到了自己的痒处。 范医生再一次不着痕迹向后退去，笑嘻嘻的魏老爆自己没见过，反正躲肯定是好事，留在这…… 可能，差不多，大概，会容易…… 死！ 董小生这货太危险了！ 简直不是人！ 认了魏老爆当师父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自己！ 忘恩负义！ 还亏了自己是他来这的引路人！ 上一次去签合同，也不见来帮忙收拾残局！ 简直就不是朋友！ “哟，范医生，原来你也在啊，你要是不往后退两步，我都差点没发现你呢！” 魏老爆眼中精光扫过，范医生又是狠狠哆嗦了一下。 范医生的腿这一次像是面条，不，应该说是像在抻面条。 疯狂甩动，狠狠摔打的那种画面。 而上半身，却还是保持着那稳如泰山的样子。 奇特的组合放在他身上却并不违和。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路过，路过嘛，董医生是我的朋友，对，朋友，他才来时，就是我亲自把他领进门的！” 范医生尴尬无比的笑，让董医生一阵不解。 董小生皱着眉头，看向范医生。 范医生冲着董小生眨巴眼睛，董小生忽然明悟。 看来这货误会了什么了。 “对，还真的，我咱院时，范医生刚好就在门口，引了我一路。” 董小生陪笑。 “嗯，还行，既然是小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喜欢吃啥，给我说，我给安排！” 魏老爆上前一步，手拍在了范医生肩膀。 范医生不动如山的身子，依然不动如山，腿部的抖动，旋转却是更快了几分。 “哈哈……哈哈，魏大厨说笑了，您的厨艺冠绝古今，永远绝地，如有厨神，非您莫属！” 范医生身体不由自主矮了半分，逃脱了魏老爆的手。 这一下看得董小生一瞪眼，这货……不会也是什么隐形高手吧！ 居然能躲过自己师父这样一击！ 即便有心算无心，那也是强悍无比的战绩了！ 第42章 五脏庙与私塾 “师父，您的学习方法，介绍一下吧，您可不能藏私！我想学学您的其他技能！” 董小生赶紧拍马屁，试图转移话题，缓解如今场上紧张的气氛。 “好啊，范医生你去拿东西吃吧，我给年轻的爱徒上一课。” 魏老爆双手背后，有如世外高人，给人一个潇洒深奥的背影。 “好……二位慢慢聊，我先去吃饭啦！” 范医生赶紧借坡下驴，如蒙大赦，跑到一边，拿盘子装食物。 那速度迅疾程度，董小生自愧不如。 “师父，您故意支开他？” 董小生此时，已经随着魏老爆进了白漆铁门之内。 “对，你的第一个问题，这个涉及到我们传承，不能被外人所知。” 魏老爆依然高深莫测。 “师父，您现在可以说了吧？” 董小生此时心里简直一百只耗子—— 百爪挠心！ “嗯，你可知什么是有传承的厨师？” 魏老爆回头，看向董小生，他面目狰狞，把董小生吓得吞了口口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东西这么重要吗？ 师父的表情居然变得如此恐怖！ “不……不知道！” 董小生回答时，又吞了一口口水。 “嗯，外人不会知道，我今天告诉你的，就是我们五脏庙厨师的入门知识，你知道了就是入门了。” 魏老爆的话，每个字都能让董小生知道，但，连在一起，这意思就不太懂了。 “师父……什么意思？” “入了门，就是我真正的门人，比我的承认，更加可以说明你的身份！” “还是不懂！” 董小生依然摇摇头。 “嗯，你确定想知道关于我们传承的事情吗，知道了就不能退出了！” 魏老爆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董小生的喉头又一次颤抖了一下。 “嗯！您是我师父，我学您衣钵，必受您因果！一切后果，我愿一并承担！” 董小生狠狠点头，双手一拱，做了个揖。 “哈哈哈哈，为师只是试探你的决心，我说了这些，你必然会有所行动。” “这里，困不住你，你跟我们不同，你还有大好前程！” “为师不希望你会因准备不足，而遗憾终身，甚至饮恨当场！” “这个准备指的是两方面，一个是行动上的准备，另一个则是心理上的准备！” “记住你今天的决心，我不希望你作为我的徒弟，却胆小怕事，懦弱胆小。” “我希望的，不过是让你长大，有朝一日扛起我们老魏门的天，我希望的——” 魏老爆顿了顿，面色沉重，阴郁气息溢出，里面却又有着化不开的热血！ “你可以，逐鹿天下！成这天底下唯一的王又如何？” 魏老爆说完，仿佛失去大半力气，变得犹如风中残烛，身型都有些佝偻。 “师父，您没事吧，我会的，只要您好好的，我会让您见证！” 魏老爆的话把董小生之前想要“一直陪在您身边”的咸鱼愿望压了下去。 自然而然，一股蓬勃朝气满溢而出！ 是啊，自己可是有一世剑仙记忆的天人！ 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大不了一剑斩之！ 不过，董小生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实力，这遇到一个两个，可以精神压制。 像昨天，遇到那四个人，自己就没有了丝毫办法啊！ 董小生的热情又暗淡了下去，也许自己也就配当个咸鱼吧！ 自己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变强的理由啊！ 当个咸鱼……其实想想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的脸上有迷茫，我觉得，你进入了死胡同，嗯，就是思维盲点！” 魏老爆歪脖，眉皱了皱。 “嗯，对，我觉得我还缺个契机，我觉得我还不需要变得太强。” 董小生直言不讳，还是说明了自己的真正想法，他不希望魏老爆对自己失望，实话实说，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况且，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师父给自己坐镇，为自己撑腰，给自己出谋划策。 “嗯，为师有办法，你，会有变强的觉悟的。” 魏老爆眼睛看向窗外，眼睛变得深邃，仿佛看到了极远处。 “师父，什么办法呢？” 董小生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自己有那样巨大的转变？ …… 门口的值班护士，洪姐处，洪姐耳朵动了动，表情一变，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消消乐的界面上，倒计时一点点走着，即将到头。 而洪姐的视线，却没再盯上一分一秒。 洪姐轻声说一句：“我愿意！” 神情肃穆，眉头却是舒展，那是释然。 …… “嗯，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魏老爆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了董小生。 “好吧，师父，您先说说这些门道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董小生笑嘻嘻挠挠头。 “嗯，为师给你讲讲我们传承的故事！” …… 原来，厨师有两个大的传承。 五脏庙、私塾。 五脏庙，有句俗语就是“祭祭我的五脏庙。” 意思则是简单的吃饭二字。 是有师父有传承的最传统培养模式。 私塾，则是批量化生产。 也就是一些厨师技校，在里面学个一技之长，会做饭。 私塾不是学不到本事，出不了能人，广撒网肯定可以捕大鱼。 但是，即便学了再多本事，依然得不到老师的传承。 也就是说，私塾的承不了衣钵。 所以，师父真正的精华一定不会教，也就是俗称的“留一手”。 久而久之，私塾，这种交钱就能上的厨师批量培训模式。 虽然培养了不少，在厨师资格证上考级颇高的能手。 但是，他们却永远因为师父留的一手，而无法得到最最顶尖的荣耀。 有师父传承，自然高人一等！ 五脏庙也就有了屹立不倒的本钱。 一直传承，而没有断绝。 私塾暂且不表，毕竟董小生是有传承的，所以，也就是说董小生现在就是五脏庙的厨师。 因此，只说五脏庙。 五脏五脏，便有五个流派。 其中四个，即是对应四大传统菜系。 川派、鲁派、粤派、淮扬派。 川派就是发源于川汇江州。 鲁派就是发源于太行东州。 粤派就是发源自南路东洲。 淮扬派则是发源于钱江州。 而第五个，则是皇庭御厨，俗称宫廷菜。 第43章 传奇一生史皇帝 川派的服饰，就是黑色，黑袍黑帽。 鲁派的厨师则穿灰帽灰袍。 粤派的厨师则穿紫帽紫袍。 淮扬派则最为特殊，为了追求个性，无帽无袍。 而魏老爆所在的御厨传承，也称御派，有的则是黄帽黄袍。 所谓五脏庙，即是五派也对应了五脏中的一个，这也决定了他们的特色。 川派对应肾，鲁派对应肺，粤派对应肝，淮扬对应脾，御厨则对应心。 各派特色暂且不提，因为，董小生遇到的黑帽黑袍，就是川派服饰，所以，单说这川派。 川派取材广泛，调味多变，菜式多样，口味清鲜、醇厚并重。 又以善用麻辣调味着称。 烹调方法独特，又兼具了浓郁的地方特色。 川汇江州也因此，被万国宫的教科文组织授予了“世界美食之都”的荣誉称号。 而董小生昨日吃的麻婆豆腐、水煮肉片等，都是川菜。 此人既然是川派厨师，那么，做个小龙虾绝对绰绰有余。 …… “那个川派的厨师有没有为难你？要不要为师去帮你找找他的老祖？” 魏老爆讲到这，慢声细语，问了一句。 话里那浓郁的护犊之情，让人唏嘘。 “师父不用啦！他没欺负我！” 董小生嘿嘿一笑，任是谁，被一个凶巴巴的人关心，其实都会有不少安全感涌现。 毕竟，这是对别人的凶恶，更是对自己的温柔。 两相比较，幸福感油然而生。 于是，魏老爆接着他的讲述。 …… 讲完川派，自然需要说明所谓逐鹿中原。 也就是让董小生去争一争这天下，掀起腥风血雨的江湖！ 原来，这话要从太古说起，那时世界只有唯一的一块泛大陆！ 泛大陆的破碎，则是因为那别称为鲲的巨大怪物所为！ 鲲也正是岛鲸的别称！ 是七大国之一的“海上霸主”鲸洲的立国之本，更是他们的国土！ 那一次，天地巨变，生灵涂炭，人类文明只剩火种，苟延残喘。 传说，太古有大一统时期，那位皇帝开创了历史，创造了文字，所以他被尊称为“史皇帝”。 史皇帝除了政权、国土的空前盛举，还造出来五种超级厨具。 每一种都制作了足足四十九件！ 分别是铲勺、锅、擀面杖、罐、刀。 而它们也有响亮的名字： 醒天勺、焖天锅、量天杖、观天罐、开天刀。 既然不唯一，这些便只能算是代号。 而为什么代号要跟天较劲…… 可能是因为史皇帝想上天吧！ 因为…… 想要上天的最后都升天了，而史皇帝也升天了。 传说里，史皇帝他就是得道而升天。 好像是说他成仙了，而普通人都没成过仙，自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成仙。 据说，修仙的最好方法是熬夜…… 董小生熬过几天，最后遭不住了，没修成。 有一个传说，得到五种厨具后，如果与史皇帝有缘，会有机会按图索骥，拿到史皇帝的宝藏。 至于为什么史皇帝拿厨具当宝藏钥匙…… 因为他是个吃货，就喜欢各种美食。 他的时代，厨师可是了不得的大官，相当于原始部落里的“巫”。 巫有大能，可治病救人、占卜祭祀。 那地位为王，仅次于村长。 当今，宗主国国主也曾下令，找过五件厨具。 也最终得偿所愿，集齐上贡的五件厨具。 但是，他应该跟史皇帝无缘。 没有得到任何奇异的发现。 所以，国主放弃了史皇帝的宝藏。 也在全国范围内辟谣，说传说就是谣传。 开玩笑，自己可是宗主国国主，自己跟史皇帝无缘，还能有什么人会有缘？ 难道是个厨子吗？ 至于，对于如今五种厨具的归属，决定性最强的，还是之前的一位国主，“百立国主”。 宗主国的第一百位国主，因为“百废待兴”，于是，整合了各个行业。 在厨师业，他把五种厨具中，最需要管制的刀，放在了御厨圈里。 其余四种给了四个最大的厨师流派。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宗主国的国名来历。 传说，太古时期，史皇帝消失，而后，巨鲲出现，化鸟而出，撞破泛大陆，一分为五。 当然，现代学者的研究里，泛大陆一分为五是因为地壳运动。 太古时期完全在传说里，史皇帝之前，连文字都没有，之后有了，也是简单的史诗描述，这些都说不得准。 五块大陆中，一块超大，上有两国，实力不相上下，正是宗主国与魔法宗师之国。 另外四块是除了两国与鲸洲之间的四国。 而宗主国所在，正是所谓的“中原”。 这里是史皇帝皇宫所在。 也是泛大陆时期的世界中心。 所以叫“中原”。 宗主国开国国君，下宏愿，再次一统世界，自诩为世界新主。 因此，取国名，宗主国。 可惜…… 敌人太过强大。 几千年的征战，几千年的角逐，没有一个文明可以吞下其余六个文明。 而争执之间，也让所有国家越来越强，也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七条道路。 为了预防，未来可能存在的，世界毁灭级战争的发生。 七国于战斗的间隙，达成和平协议。 即是《万国和平决议书》，协议各国无条件和平。 为了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设立了一个组织“万国宫”。 万国宫，由各国轮流掌管，掌管之人两年一换，不可用皇室之人、官宦之人及其子弟。 也就形成和发展成，一个不属于任何一国，力量也足以匹敌任何国家。 总部立于世界上唯一一块中立地区。 各国也各拿出一块地方作为万国宫的分布所在。 万国宫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无理之兵。 但是，作用有限，一旦，一个国家真的决心开战，他们自然没有太多办法。 他们维护的是七国范围内的和平，减少摩擦，真正的正面冲突里，自然也要认怂。 毕竟，自己的一切都来源于七国。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功能。 投票！ 当世界范围内有什么重大决议，七国代表会汇聚于此，投票决议。 当然，这也是一个七国战场的缩影。 大的决议需要七国代表投票，小的决议就是又万国宫的近万名群众议会来决断。 他们都是中立阵营，一般都是生活在七国中的几国之后才有机会加入。 第44章 老魏门独家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 最后，顺带一提，最为常见的白帽白袍厨师，是私塾厨师，无师无门，所以不添颜色。 …… “师父，你为什么穿白帽白袍？” 董小生眨巴眼睛。 “那还不简单，每派自己的厨师服就相当于限量款，白的则是大众款。” 魏老爆悠哉悠哉。 “可是，为什么那个川派的就穿自己派的衣服？” 董小生还是有不解。 “因为……他们的可以自己订做，而我们的，只能国主御赐。” 魏老爆微不可查皱了次眉。 “嗯……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啊。” 董小生挠挠头。 “爬！你小子，不信为师了！是不是翅膀硬了？” 魏老爆变成修罗暴怒相，口水都喷到了董小生的脸上。 “哈……哈哈，是，不，不是，没有师父哪有我的茁壮成长，我跟师父比还嫩着呢！” 董小生打着哈哈，有点慌。 “哦，嫌为师老了呗？” 魏老爆叉着腰。 “不，不敢！” 董小生赶紧表态，生怕被魏老爆活撕两段。 “hen，量你也不敢！爬去吃饭！爬！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魏老爆指着白漆铁门。 “师父再见，不，晚上见，对了，师父，您不是还有个读书秘诀吗？” 董小生刚想离开，忽然回头眨巴眨巴眼睛。 “嗯，没错，我有。” 魏老爆脸色稍有缓和，多了几分自傲，那是对自己成就的骄傲之情，董小生可感觉到。 说着，魏老爆走向冰柜。 拉开柜门，董小生惊呆了。 冰箱里，一半放着各种董小生见都没见过的食材。 甚至董小生都看不清。 因为，灯光打下，一片金碧辉煌，应该是一些羽毛、鳞片、爪、牙等。 反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另一边，整整齐齐全是书。 真的…… 冰箱里放书…… 董小生还是第一次看。 书记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籍也是人类的精神食粮。 那么…… 冰镇过的书呢？ 冰溜阶梯？ 冰镇食粮？ 董小生觉得自己打了个哆嗦。 师父真的深不可测！ 太恐怖了啊！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老魏啃百书？ 这啃冰镇图书也太恐怖了吧！ 不会塞牙吗？ 不会硌嘴吗？ 不会……着凉蹿稀吗？ 不得不说，师父牙口真好！ 董小生点点头，看来自己还是跟对人了。 “你是不是在吐槽我一些坏话啊？” 魏老爆在董小生愣神时，已经拿着书过来了。 “没有！不敢！” 董小生吓坏了，感觉自己被师父支配了，在他面前毫无半点秘密可言。 “嗯，我感觉你好像想让我窜稀之类的。” 魏老爆摸摸下巴，仔细盯着董小生的脸。 董小生想哭，但被看着很害羞，哭不出。 “没，绝对没有，我哪敢让师父您窜稀啊！哈……哈哈！” 董小生假笑明显，眼泪顺着假笑的眼角流淌下来。 嗯，还是哭了出来。 人生太苦了，真的真的太苦了。 “嗯，来看我读书秘笈！” 魏老爆说着，把一本书放到了手上。 开始了翻阅。 真正的“翻阅”。 董小生满耳都是“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嗯…… 如果是翻过那种翻页动画的人都知道，要快速发动，动画才能呈现。 而董小生的眼前，魏老爆就是那样的姿势，翻着那本书，一遍又一遍。 “师父……这阅读法的名字是……？” 董小生试探寻问。 “嗯，这是我自创的读书法，‘老魏门独家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 魏老爆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董小生一阵茫然。 自己是不是跟师父有代沟啊！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在师父的身上发生，结果就这么不一样！ 董小生有点无力吐槽。 这……真的可以学到什么东西？ “师父，恕我直言，您用这种方法真的可以看到什么吗？” 董小生小心翼翼。 “快了，你等下，等下给你讲解。” 魏老爆还在疯狂翻看着书。 忽然，董小生似乎看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光晕。 光晕一闪而逝，魏老爆却面露兴奋。 之后，魏老爆每一次翻动，都会让董小生感受到那种奇特的光晕。 第五遍后，魏老爆放下了书。 “我看完了，而且看了五遍。” 魏老爆劳神在在，闭目养神。 “师父，书上讲了什么？” 董小生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书上讲的是老套的爱情故事，虽然老套，不过还算经典，所以，我还是看了五遍。” 魏老爆闭着眼睛，似乎在沉迷其中。 “那……师父，您这看书法是什么原理啊？” 董小生还是不死心，试探性问道。 “嗯，这个就是量子波动远离啦！知道无限猴子理论吗？” 魏老爆眼睛睁开，却撇过头去，衣袖轻轻在眼角处一擦。 这才转过头，但那眼睛却可以看到血丝密布。 “不知道啊。” “无限猴子理论，就是让完全不会打字的猴子随便敲击键盘，只要猴子足够多，或者时间足够长，最终一定会敲出一本世界名着。” “这跟量子波动又有什么关系呢？” 董小生睁着眼睛，一脸茫然。 “听我说，无限猴子嘛，说明一件事，文章是有‘密码’的！” 魏老爆劳神在在。 “密码？什么意思？” “嗯，密码，正因为密码的存在，我们看的书才有解读之法！我刚刚翻书就是在找这本书的量子波动频率！” “找频率！？” 董小生一脸不可置信，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但凡是书，必然有它的频率，我一开始胡乱翻书，为的就是找到这本书的专用频率波段！” “找到之后，就会出现一个书籍之灵，它会一下子告诉你这本书所有的内容！” “瞬间的信息量过大可能会让你被击晕，所以想熟练这个方法，需要从薄书开始练习。” “还有一个提示，如果你这样看多了，你会发现一些类型书的频率波段，这样提前分类，有助于你快速找到你所需要的波段！” “非要形容，这方法有点像破译密码，那些波段就是密码。” 魏老爆说完，递了一张纸条给董小生，上面都是波段记录，满脸的自豪，不言自明。 董小生接过字条，如获至宝，他决定有机会就去试试看。 “师父，我问一下，这个东西可不可以打架时用在别人脸上？” 董小生笑意盈盈，把书籍当作武器？ 好像比把书籍当做烧火棍好不要太多！ 第45章 老魏门读书打架法 “嗯……应该也可以，书籍之灵毕竟是无意识的一种‘现象’，倒是可以这样用，我没试过，你可以试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魏老爆皱着眉，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才谨慎作答。 自己这个万恶之源，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没想过的用法，这么这个徒弟一下子就想到了！ 不愧是自己徒弟，脑回路就是清奇不正常！ 不过嘛，也确实颇有自己当年一丝风范！ 总感觉这小子日后会用这个搞一次大事情。 想想董小生大喝一声：“妖怪哪里跑！” 然后把书翻一翻，一个书籍之灵飞出，撞到对手天灵盖！ 然后，对手昏迷晕厥。 接着，他的头顶飘出两个雄浑有力的大字“k·o”！ “哈哈哈哈，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咱‘老魏门读书打架法’的使用方法的！” 董小生意气风发。 他的脑中，是不同于魏老爆脑中的另一番景象。 相比魏老爆的简单粗糙，董小生的脑中，这个景象更加精致奢华，有现代风格。 一个个静谧肃杀的翻书机器，把厚厚的《辞海》字典放在上面的翻书架上。 自己手握遥控器。 “发射！” 手按下开关。 一阵“哗啦啦”的书籍翻动之声响起，无数《辞海》字典的“书籍之灵”浮现，随后极速飞向对手。 然后无数对手轰然倒地。 董小生右手拿着令旗，轻轻一挥，无数弓箭手向下射箭，将晕倒在地的对手钉在地上，变成刺猬！ 然后，将他们首级充公，把悬赏变成赏银！ 变成富可敌国的超级赏金猎人！ 董小生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 比“女士”的画更加优秀的生财之路！ 董小生感觉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便宜师父！ 他虽然脸黑点，但是，他给了自己生财之路啊！ 他是个好人！ 凶恶的黑脸好人！ 董小生默默点点头，嘿，菲酋还是送财童子耶！ 董小生感觉，自己变成了拉风的“万恶之敌”！ 站在正义一方，只会迟到，但永不缺席的“万恶之敌”！ 董小生想笑，酣畅淋漓地大笑！ “你是不是想了什么美事？” 魏老爆摸摸下巴。 “嗯，不，我没有，哈，哈哈，师父，这个可以申请专利不？” 董小生小心翼翼问到。 “我申请了，而且配方保密，现在知道的就只有我俩，不过，这毕竟只是一种方法，咱们国家肯定会研究出来配方。” “但是，这也算是机密，不会大规模民用，这东西战略意义太过重大，民用就意味着不是秘密，别的国家也会了解。” “所以，你想靠这个专利赚钱、发家致富，真的有点难。” 魏老爆摸摸下巴，想着可能性。 “没事，只要这个东西绝大多数人不知道，那就可以。” 董小生的脑海中画面又有了一丝变化，那一台台“翻书机器”上面，加上了厚厚的保护罩。 这种厚码，绝对连亲妈都认不出！ 自己面对的所有敌人见者必死，杀伐果断，不留活口，然后每一个敌人都变成自己的赏金！ 这种拿书籍当做武器的强大力量，简直就不是人间该有之物！ “嗯，说的也是，所有见过的敌人都不留活口，见者必死，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理论方法。” 魏老爆看着董小生的脸，点点头，表示认同。 董小生马上捂上自己的脸，自己的表情就这么明显吗？ 这师父学了学微表情心理学，然后就能读心了？ 这不是科学！ 这一定是神学！ 太恐怖了！ 对，自己有那个绿鬼面具！ 以后出门行侠仗义时，一定要用！ 行侠仗义时一定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读了心，然后当枪使！ “师父，我先去吃饭啦，咱们聊了这么久，我怕没肉吃了！” 一声“咕噜噜”的响动，打断了董小生的人生畅想，魏老爆点点头。 董小生如蒙大赦，飞奔出门。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民以食为天。 再好的技艺，也抵不过饿成人骨的无奈。 饥饿是最大的原罪，饿殍遍野是最惨的景象！ “肉，我要肉！” 董小生嘴里碎碎念，动作迅速，犹如脱兔。 进了餐厅。 董小生停住了脚步，整理了衣衫。 那是仙子！ 美丽的仙子！ 第四次见面，还是那样美丽！ 动人心魄的美丽，发自内心的端庄典雅，让董小生如痴如醉。 董小生漫步来到取餐台，拿盘，装食物，身旁的晴川医生夹菜很快，而董小生就跟她保持两步的距离，同样夹着菜。 晴川医生一改不久前对自己的略有热情，此时面色凝重，显然有着心事。 看到董小生，仅仅轻轻点头，连个笑容都没露出。 端着排骨冒了尖的盘子，脚踏高跟，哒哒哒走着，出了餐厅。 董小生注意到，晴川医生的脚有些略跛，他之前也没注意过晴川医生是不是一直有些跛。 所以，董小生也没多追究，转眼便抛之脑后。 脑子里满是晴川医生绝世仙女的容颜。 哼着小曲，装上同样冒尖的排骨。 来到老位置，吃了起来。 粗略一瞟，显然范医生已经吃完离开，暗叹一声。 看来，这误会还要过段时间才能说明白。 唉，自己太难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睿智的小伙伴，甚至可以听自己一面之词，而四脚爬地下楼梯。 这样的虎狼医生，哪找去？ 唉，这个没说清的误会就是友情的间隙，一定要找时间，好好去修补解释一番！ 就像餐厅的桌子一样…… 算了，还是别桌子了，第一天答应的，这都第三天了，还没凑全材料。 还是早点修复，争取今天晚饭，或者明天就修好。 毕竟伟大的友谊是无价的！ 董小生默默吃着盘子里的排骨，排骨依然多汁，肉香四溢，唇齿留香。 滑而不腻，香而流连。 董小生觉得，如果自己正在睡觉，在可闻范围内出现这一盘肉，一定可以让自己马上投降，从梦中醒来，扑过去饿虎扑食！ 真的，这肉吃不腻，好好吃。 不知这师父买外卖的地方会是哪个店家？ …… “喂，是我，你找个理由把你徒弟处理一下，明天再放出来。” 魏老爆一脸阴沉，说完，便挂了电话。 …… 第46章 弹吉他仙子 董小生吃完，帮忙收拾了餐厅餐具，打个招呼，出了餐厅。 回到房间，董小生再一次趴在了地上。 艰难脱下白大褂。 里面的衣服湿透了。 汗水滴下。 淡定的董小生面具下，是下半身焦急的剧痛。 “真的，好痛啊……” 董小生在地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半小时后，董小生又睁开了眼，看了看时间，才流逝了半小时，董小生松了口气。 这次睡觉，让董小生的疼痛有所缓解。 毕竟，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很强的。 有的时候，可能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爬起身的董小生，呲牙咧嘴，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吉他。 弹吉他，对于爱好极度贫乏的咸鱼董小生，是出了吃之外，尚且幸存的爱好之一。 小时候，身在孤儿院，董小生对外界世界，基本没什么认知。 唯一的认知途径，也就是电视里的新闻了。 那是一个午后。 电视里放着一首歌，配着精美的画面，董小生那时候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只乐队，他们才刚出道，弹着吉他的身影，潇洒帅气得让董小生挪不开眼。 做梦做了好多年，一个孩子的执念，他们总是执拗不前。 那时，也不知道没有琴时，还有个空气吉他可以玩。 信息闭塞，眼光自然也会有欠缺。 心心念念，只有那个甩头的绝帅动作。 那个乐队的名字叫做“绿杰乐队”，一首《希望之光》，响彻大江南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长大后出来，董小生省吃俭用，啃馒头吃咸菜，最后，才凑了800块，买到了一个二手的稍名贵吉他。 自己网上搜教程，一点一点练了起来。 起手势就练了不知几万次，手皮也破了一次又一次。 董小生买了好多琴弦，琴弦的要求没太高，好用就行。 练琴磨手，董小生没办法，发现可以用壁纸刀辅助，较为轻松地弹琴。 刀背并不锋利，所以，并不会马上把琴弦弄坏。 壁纸刀杀伤力有限，只要不是关键的要害部位，基本杀不死人，最多也就是伤人，所以，并非管制刀具。 用壁纸刀的刀背，轻轻刮蹭，拨动琴弦，声音别有一番风味。 董小生也给这弹琴法起了个名字，董氏会刀拨弦法。 董小生一瘸一拐，来到吉他包前，二郎腿翘起。 这个姿势，让董小生的疼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董小生神情轻松了几分。 琴被掏出，轻拨几下，算作试音。 刀片掏出，露出刀刃。 手捏刀刃，刃尖朝向手心。 右手捏住琴头，几根手指垂直按住琴弦。 《希望之光》的旋律响起，那是自从童年开始，就给自己带来无穷希望的歌。 每一次，想要放弃，都会想起这首《希望之光》。 董小生却用自己心，改了这歌的歌词。 重新填词，填了《路》。 《路》 ——董小生 江湖问路不问心， 意外明天谁知哪个会降临， 路上碎的那不知是谁的琴， 却只见眼下至今， 窗外阳光明媚， 早已无欲无觉。 … 八月乌云， 点滴冰渣降下， 我会洗好头发， 穿好衣服带好钱夹， 匆匆忙忙捡起路上裤袜， 路上小心点， 终点其实还远， 走也走不出这个圈， 圈住你的家眷。 … 狼狈远方， 窗外阳光， 最难忘却其实还是那片山楂， 同样的阳光下， 不同的藏红花， 人参果旁看到的小瓜， 狼狈却也成了远方。 … 不知你的手此时还暖不暖， 这个暖手宝不知还换不换， 二十三块五毛钱， 头上有根小天线， 可爱温暖却又礼貌不失， 等手暖了再还我不迟。 … 路上还冷， 小心不要硬撑， 秋衣秋裤棉衣棉裤羽绒服， 绿巨人套装藏青小冬服， 打开小小衣橱， 没了可以再套上的衣服。 … 路走多了才开始多了些味道， 梦想总是让人觉得它在迟到， 其实它不正是在迟到， 爬上葡萄架站高高， 小心翼翼别跌倒， 看着我们管它叫家的过道， 小火苗在火炉烧。 … 见识过的地方， 这也是见过的景象， 还能不能再新鲜， 三生石上旧惊魂， 在此我先不讨论， 目光其实都在去超市的路上， 希望还能望到那个清澈的目光。 …… 一曲弹过，无数肉眼可见的绿色光芒绽放。 吉他放下，董小生站起身形。 绿色光芒随着余音，疯狂涌入董小生的心口。 董小生抬头看着天花板，无数璀璨月华洒下。 身子都轻飘飘了几分，衣袖似乎有了尾摆，仿佛戏服的水袖，长袖善舞，衣袖翩翩。 一脚踮着，仅仅脚尖着地，另一脚抬起。 身子在虚空中轻转一圈，虚空中盈盈绿光，轻轻洒下，犹如薄纱光幕。 嗯，董小生此时，仿佛绿色月下的仙子，出尘脱俗。 不凡的异景，诉说着平凡人的感悟。 “昨天一下子绿化了四个，绿色能量还是不太够，这下充充电，好多了！” 董小生喃喃自语。 “不管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我，都感觉跟自己画风，有点严重不符。” “这简直像仙子一样……果然还是好羞耻。” 董小生摇摇头，眼中满是惆怅。 “果然，还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展示琴艺，这后续的景象太恐怖，容易吓坏小朋友。” 绿色光芒反流向身体的每一处，很快，董小生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舒畅。 因为疼痛而微躬的腰，此时也直了起来。 “疗效一流啊，这个梦，在某方面来说，还是很方便的。” 董小生此时就像顾升一样，仿佛体内有着无数人格。 刀片收好，吉他放回包里。 董小生伸了个懒腰，弹琴对于董小生来说是个体力活，本来很撑的肚子，现在已经好多了。 已经没了撑的感觉，当然，也还没到饿的程度。 没再呆在屋里，手插兜去了洪姐处。 “干妈，我又来了！” 董小生笑呵呵打着招呼。 “哟，小生，怎么又没去陪909号病人啊？” 洪姐看到董小生，便自心生欢喜，喜欢得紧，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哈哈，这不是上午太累了，而且，我还是打算多接触接触病人，涨涨经验！” 董小生无辜地挠挠头。 “嗯，懂，今天就给你一个病人吧，多歇歇，别累坏了身子，能睡就睡啊！” 洪姐苦口婆心，絮絮叨叨，说着年轻人听着只觉不痛不痒的话。 第47章 花枝乱颤黄太急 “那也好，我也能多出去走走看看，暗沉街还好大呢！” 董小生笑嘻嘻，人畜无害。 “年轻人嘛，就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洪姐说着就去一旁找钥匙去了。 “干妈，今天也给我安排安排，来个啥人物照看照看呗。” 董小生手肘撑在传达室窗口，腿部弯曲，翘了起来，整个就挂在了那个窗口。 “嗯……让我找找啊……喏，就这个吧，201号房的，这位嘛，简单来说，就是个自恋狂！” 洪姐面色古怪，顺手把钥匙丢给董小生。 “自恋？自恋能到什么程度啊，为什么给他安排去了二楼？” 董小生接过钥匙，直起了身。 “反正挺严重，已经是罕见的程度了。” 洪姐眼睛向上看，思索片刻，才做回答。 “好，干妈您就放心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董小生摇摇钥匙，当做招呼。 “注意安全啊，不能掉以轻心！” 洪姐的大嗓门，出其不意间，响彻了整个一楼楼道，董小生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这一嗓子太吓人了！ 心脏突突跳着，董小生还是回身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 走上楼梯，二楼不高，很快便爬到了楼梯口。 201，自然是在楼道最里面。 开头的数字不可能在楼梯口，这是常识。 虽然没有来过二楼，董小生还是有心理准备，多走几步准没坏处。 至少，“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是。 格局跟一楼差不多。 而二楼的气氛，是与一楼相同的和谐、温馨。 还有一种浓浓的家的感觉。 与九楼，真正的病人所在全然不同。 现代社会，地主豪绅、封建贵族、商贾巨搫，多方压榨下，一个人的压力有多大？ 不计其数的压力下，又有几个人的灵魂还能不病变？ 又有几个人的精神，还能真真正正地健康健全？ 只要不危害社会，只要表现得没有那么不正常，这些人，还是不会背负精神病患者的名头。 所以，除了真正的病人，其余的还真就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其实就是你我啊。 停在201的门口，董小生左手放在门把上，右手捏出钥匙。 “咔啪！” 钥匙转动，轻声脆响，门锁便开了。 董小生迈步进屋，反手便锁上了门。 屋子里不同于外面略微温馨的昏暗，这里却亮堂了好几个度。 董小生进门便微微眯起了眼。 锁上门，仔细看一圈，发现，房间的布局跟其他病房差不多。 但是，却加装了不少灯泡！ 至少，这里多加了十几根节能灯！ 董小生默默盘算，单是一个月电费就多了几十块。 赶紧摇摇头。 交钱，这真是一个让人痛苦的词汇。 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 那就是，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你好，我是董医生，今天来帮你诊断一下病情。” 董小生很有礼貌，自我介绍。 而他的面前，有一个身着光鲜，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男子。 假发明显经常维护打理，衣服也熨过，没有多余的褶子。 虽是男人，脸上却化了突显面部轮廓的淡妆，只看手法，显然是娴熟老手。 五官还可以，挺立体，整体颜值，董小生可以给他打分8分。 嗯，董小生觉得也就比自己高0.5，最多最多，也就高一分！ 董小生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空气没有突然间变得冷清，而是似乎一直都这么冷清。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董小生又一次试探着问了一下。 “我叫黄太急，这个名字是不是特别特别好听！” 出乎意料，董小生这一次说话，得到了最为猛烈的回应。 “啊，哦，还不错！” 董小生没有吐槽，毕竟对面这人殷切的眼神，让人不忍心对他打击分毫。 “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你，有眼光！” 黄太急捂嘴笑着，难掩自夸的兴奋。 “我是来帮你看看，跟你聊天的。” 董小生顺势说出自己的目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黄太急恢复了刚刚的动作，轻抱双腿，眼神放空。 董小生无语，气氛又冷清了下来。 董小生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来段热舞，活络一下气氛？ “我来段相声，还是来段小品，咱们能不能说说话，咱这样冷战，我可没办法帮到你什么。” 董小生苦口婆心，医者仁心，优良的医生总是很有耐心。 然后，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董小生仿佛在自言自语。 除了“巨婴”汉堡包以外，还没有任何一次遭到这么彻底的冷遇。 董小生脑子一抽，手机开了外放，放了一首洗脑bgm。 又是左手，又是右手。 又是龙，又是彩虹。 还有打旋风、俯卧撑。 带感的旋律响起，董小生开始了一个人的土嗨，手舞足蹈，画龙画彩虹，辛苦得紧。 甚至，董小生还学着那个村口集合的舞蹈，甩头洒灰。 这是绝对的带制作，这是绝对的文艺复兴！ 标志性的扫堂腿，鞋底磨地，放手吃鸡…… 这劲舞，不是一个人的土嗨。 但是，空气里依然安静。 没有任何一点点，哪怕一丝半点的回应。 “呼……嘶……呼，兄弟，能不能有个反应啊！” 董小生不得要领，拼命喘息。 董小生此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等待他的依然是没有回应。 刚刚才弹吉他，给自己充了波绿色的希望能量，希望之力极其充足。 虽然心有余，而力且足。 但，董小生还是那样，精神病人也是人，同样可以享受到人权。 如果对方可以交流，绝不会自己私自跑人家精神世界里，来个播种绿色希望的尝试。 可是，黄太急的冷漠，让董小生伤透了心。 “兄弟，你这妆画的不错啊，跟谁学的？” 董小生决定剑走偏锋。 也许，不应该直截了当，说明自己的目的，而是应该转而夸赞对方！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好话的人，总是可以为对方带来快乐！ 快乐无价，而生活，也因快乐才让人留恋。 “唉？你喜欢我的妆吗，哈哈哈哈，我也觉得特别好看！我我我可是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把我所有五官的美，毫无保留体现了出来！” 黄太急，此时笑得美极了，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嗯，花枝乱颤。 第48章 地主家傻儿子 “唉，你说话了？” 董小生惊呆了，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感觉自己可能是因为太尴尬出了幻觉。 然后，很光荣，董小生再一次，被一个人的寂寞包围了。 “唉，不是，我怎么你了，怎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啊！” 董小生有点抓狂，这天没法聊了，自己心平气和，好好说话的时候，得到的只有冷漠。 而自己完全不走心的夸赞一句，却得到了最热烈的回复。 董小生感觉自己很累，不是很想再爱了。 也许……自己应该举起屠刀，立地成佛！ 砍他狗头！ 手上铁搓伺候，搓他狗头！ 斧子砍头，不，砍头发，然后再火机烫头！ hen！ 看你还嚣不嚣张！ “啊，原来你花了这么久搓头，呸，化妆啊，难怪这么好看！” 董小生的话一出口，就变了个味儿。 不再充满戾气。 “哈哈哈哈，那当然，我可是这该死的世间，一等一的美人儿！” 黄太急哈哈大笑，夸起自己全是些虎狼之词。 “对了，你说起搓头，我可用了飘油！‘用飘油，更自信’的那个飘油！我觉得如果我的自信有十分，飘油可以给我两分！” 黄太急依然滔滔不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放出了一万多条弹幕大军。 又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源源不断的无数灾乱祸源。 看来，这位还是个飘油的重度依赖者。 “我不止给自己用，我还给我的假发用，你看看，我的假发，滋润光泽，都是拜飘油所赐！” 黄太急说着，把身后梳得整整齐齐的假发，分出几绺，递上前来。 自己还闻了两口，一脸享受和满足。 “飘油真香啊！而且，你知道吗，我是干性发质，这个飘油有个滋润款，我真的超爱，洗完了就像这样，油光顺滑，不分叉，不毛躁，不打结！” 黄太急的滔滔不绝，让董小生领略了三伏酷暑的热烈，与之前九冬严寒的寂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 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呸！冷漠还是热情？ 董小生感觉自己眼睛红红的、涩涩的，想哭。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但我董小生，两个都不要！ 能不能来个正常的人啊！ 要么充满希望的正常春天，要么充满悲观的正常秋天！ 好吧好吧，这里是全市最大的精神康复中心，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董小生默默叹了口气，心里痛苦极了。 “飘油这么好啊，我感觉我现在就想买一瓶飘油，回去好好洗洗头呢！” 董小生顺着下去，赶紧夸上了飘油。 “啊，真的吗，你不知道，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飘油的非官方私人形象隐秘大使！” 黄太急拍拍胸脯，满满的全是骄傲。 非官方私人形象隐秘大使…… 这他喵的不就是非飘油大使吗！？ 你丫给爷爬！ 飘油给了你多少钱，给爷爬！ 爬爬爬！ 爬回来，一角钢镚儿克（kēi）你大脑瓜子门上，飘油双倍，大走不送！ “哈哈，是吗，您真厉害呢，飘油给了您不少好处吧？” 董小生强压怒气，保持平静，慢声细语。 “哈哈哈哈，也没多少，就是给了我个优惠权限。” 黄太急仰着头笑，鼻孔看着董小生。 满满自豪，扑面而来。 “优惠权限，啥意思？” 董小生好奇。 “就是……” 说着，黄太急迅疾起身，翻身下床，伸手到床底，用力一拉，一大箱满满的飘油拉出。 “来吧，一瓶9.9，两瓶19.9，三瓶仅售49.9！” 黄太急一脸骄傲地报价，说着给董小生塞了四瓶。 “这……这这四瓶多少钱？” 董小生颤抖着声音，他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是名为贫穷的台风。 它它它……又来了！ 自己的钱，自己的荷包！ 要出血了！ 痛痛痛！ 真的真的好痛好痛！ 肝好痛，真的真的真的好痛！ “仅要129.9！” 黄太急笑嘻嘻，伸出了手。 这是抢劫！ 这是世间最最最残忍的抢劫！ 只是人间最大最大最大的，真·超级无敌罗圈爆炸原地转三圈惨绝人寰灭绝人性·悲剧！ 太赤裸裸了！ 董小生希望举着红牌告诉他出局了。 董小生想用发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呐喊，告诉他，妄想！ 那是来自地狱，来自剑仙的，最深重谴责！ “我……其实，没有钱……” 董小生左手紧紧攥着荷包。 那里在滴血。 那是自己的肾。 更是自己的命。 “那，这样，给你打折优惠一点吧，我拿回来一瓶，然后价格，便宜你一毛，算130吧！” 黄太急，掰着手指头，自顾自算着。 “你……等等，你能给我说说，着箱子里有多少瓶吗？” 董小生忍着吐血的冲动，一边捶着胸口，一边问着。 “大概足足有……一百多瓶吧，一开始买了120瓶，然后，我用了可能是三十瓶吧，然后，120瓶减三十瓶，嗯，大概是一百五十瓶左右吧！” 董小生看着黄太急，一个一个掰着手指头算数，董小生想哭。 眼角红红的。 这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你的数学是趁着体育老师上厕所时，让他两岁的小儿子教的吗？ 完蛋，这年头…… 还真不好说，毕竟嘛，每个班，都总有一个三天两头生病住院，然后经常出差，从不在学校，家里天天出事，然后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就是身体不太健康的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都生病在家，或者住院，您能见着他两岁的儿子吗，您能碰着他上厕所吗？ 所以，和着您黄太急老人家，这数学完全自学成才啊！ 难怪带着这些许的灵动灵性…… 活泼俏皮又不失风雅！ 董小生暗叹一声，看来自己有义务管教一下，教教这位黄太急数学啦！ “所以，您花了总共多少钱啊？” 董小生此时变成了精明的账房先生，或者教书老师。 隐约间，似乎可见，董小生脸上，有淡淡的半隐形绿光眼镜、绿光胡子、甚至还有绿光算盘。 “你看，一瓶9.9，两瓶19.9，三瓶49.9，四瓶129.9，所以……我这120瓶大概也就是一亿两千万吧！” 黄太急摇着脑袋瓜，得意洋洋，悠悠算着。 第49章 商业奇才黄太急 董小生听到“一亿两千万”这个数字，胸口一紧，一口热血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这…… 地主家缺儿子吗？ 自己可以当牛做马，能屈能伸！ 能文能武，能飞能跑！ 当然，最重要的……自己会算数！ 嘴里的血意才刚咽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红红的眼眶边上，便留下两股清泪。 “一亿两千万吗？所以……你欠了债？” 董小生试探着问，他害怕自己一个受不住晕厥过去。 “没啊，我家有钱呢，不过啊，越花越少，以前还有十来亿呢，现在就剩二百多亿了。” 黄太急慢慢说着，看来，他应该是放开了心理防线。 现在没有在夸他，却也得到了应有的回应。 等等…… 不对！ 这货明明是在炫耀啊喂！ 这货在疯狂炫耀！ 一边炫耀一边诉苦！ 这……本质上还是在夸他！ 而且是在绕着圈夸他啊！ “嗯……那么，我有个问题……你这些是不是在吹牛？” 董小生做最后的挣扎。 “我没有啊，我是高富帅，而且白富美，双富合一，所以更加超级富。” 黄太急头高高抬着，鼻孔死死锁定董小生。 那是赤裸裸的炫耀，赤裸裸的炫富！ 董小生急火攻心，涕泗横流。 “我说，哥，认个弟不，我感觉咱俩有缘，做朋友什么的都太粗浅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完全可以更进一步，变成纯纯的亲情！” 董小生拍着胸脯，义正严辞。 “认个弟？你神经病吧！我堂堂高富帅加白富美，双富合一的至高无上大贵人，会认你这种loser当弟弟？” 黄太急的鼻孔，此时，已经开始俯视着可怜的董小生。 那是…… 富有对贫穷的凝视！ “哥，这样，我这有个几个亿的大项目！您看有没有兴趣？” 董小生脸上笑容灿烂，都皱出了十来条淡淡的皱纹。 “爬，爬一边呆着去，连我的洗发水都不买，还当我弟，呸！真好意思！” 黄太急一句话，堵住了董小生后面的千言万语。 所以…… 这些都是营销鬼才的营销套路吗？ 董小生摸摸下巴，陷入思考。 场面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黄太急再次回到，之前坐床上抱腿的姿势。 董小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他手中竟然有一个镜子！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镜子，后面有链子，拴在手腕上。 而他的眼睛，此时则一眨不眨看着镜子。 不用说，镜子里面，一定就是董小生给打了八分的“帅脸”。 看到这一幕，董小生才默默点点头。 果然，这才是自己心目中，一个自恋狂该有的样子。 “黄大哥，那啥，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 董小生面色一正，心里有了一丝底气。 而黄太急，此时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董小生再一次点点头。 看来，黄太急这货，只有两个可以勾起他兴趣的点。 第一个，有关对他的夸赞。 第二个，有关他最喜爱的飘油。 飘油可以切实使他的外貌变得更好，还能提升他的自信。 虽然算数不好，但如果真能把钱越花越多…… 那还真是个人才！ 等等，如果他有这能力，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吃灰？ 这种人才，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个人说的是事实，但，那些都只是他的角度下的事实。 是事实，但不是真正的事实！ “你能讲讲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吗？” 董小生不死心，还是要去追问一二，可是依然没有回应。 “你能说说，你是怎么买来飘油的吗？” 董小生知道飘油，但是隐隐记着一些不太确定的事，他想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第一手资料。 但是，还是毫无反应。 董小生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还是没有结果。 想着，董小生打开手机，打开千度的app，搜索起这个让自己吐血的品牌。 飘油。 飘油国际日用快消品综合责任有限公司，此后简称“飘油国际”，成立于2018年3月，18年当年，销售额达到十亿元。 而后，经扩建，产量大幅度提高。 而产品质量，也在一次巨大的产品创新中，得到突飞猛进的提高。 2019年，“飘油国际”打开海外市场，经由与鲸洲间的谈判运输，飘油产品卖到海外，广受好评。 但是，由于19年底的一次“致癌事件”的质检调查不合格，“飘油国际”遭遇最为严重的信任危机，产品滞销严重，资金链断裂。 最后，老总破产，精神失常…… 老总……精神失常！ 董小生迅速指尖打字，“哒哒哒”的触屏音效，转瞬即逝。 屏幕上一行字浮现，董小生呆愣原地。 黄太急。 曾“飘油国际”的董事兼法人！ 曾经最高资产总值，超过240亿元！ 父辈手中接掌十二亿巨资，两年翻倍二十倍的商业奇才！ 这个事件，其实董小生当时也有听说，只是那时自己置身事外，也不会觉得自己跟这件事，可能会扯上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关系。 所以，这个事件虽然在当时上了热搜，引发舆论无数，但自己并没有太多关注。 所以，当黄太急说出自己用飘油时，自己第一反应，还是那最辉煌时的广告词。 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睡觉也不知去处，会去关心洗头用什么洗发水，洗发水安全不安全吗？ 不会！ 太急太急，生而太急。 财生过旺，财气东引。 所以，破财成灾，命格承不起财气，乃至东窗事发，所收全是落井下石！ 曾经的最忠实追随者倒戈相击，这是作为一个人，受到最致命的打击！ 所谓命格，也不过是董小生在那蜀山梦里的所闻。 自己现实生活里，这一切都没真正用到过，而此时，董小生自然而然便用了出来。 瞬间想通了一些事。 最忠实的朋友倒戈，落井下石，会给一个人的精神带来从外而内的巨大冲击！ 就像物理学中的压力。 压力增大，得到的结果，一个是内容物沸点增加，另一个就是让内容物向着最核心塌陷。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精神被压缩了！ 探出到外面的部位被压了进去。 一个人不再关注外在，自然便开始关注自己。 外界的质疑，只会让他，被封在一个名为舆论的巨大外壳里。 任他自己独自发酵。 久而久之，一个人就废了，变成了自恋狂，沉浸在自己世界无法自拔！ 他也变成了常人眼中的精神失常。 因此，除了自己的美貌，最能让他有所反应的，便不过是那让他终身难忘的名字。 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飘油。 简单二字，全是他的血与泪。 第50章 为什么是我 董小生抬起头，此时的眼中，充满了难以化开的复杂。 同情还是羡慕？ 风光一时，位居万人之上。 风光不再，不及人臣之尘。 他吹的牛，不都是真的在吹牛。 他真的做到过，把十几亿花成了二百多亿。 至于那一百二十瓶飘油花了一亿两千万…… 董小生疯狂按键，搜索。 终于，看到了自己需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条新闻。 维护消费者权益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当然是法。 法律无情无私，刑法触者必死！ 当然，他罪不至死。 但是，知道自己买到的产品，可能会让自己罹患癌症的消费者，会忍气吞声吗？ 普通百姓当然会，毕竟，自己为了生活奔波，没有那个精力，去为了一瓶两瓶洗发水，去这跑那跑。 而大家别忘了，这里是哪里？ 宗主国！ 国君的一句话，谁敢不从？ 封建地主的利益怎会容他人触碰！ 他们的子弟生命，可怕也同样高于百姓许多！ 所以，朝堂之上，不少文武百官，都纷纷上奏，只为弹劾这小小商贾之人。 掌管法律审判与制裁的天岗，掌管医疗的劝宿，掌管工程的埪kong部三部联合。 竟然在这次，第一次一致对外，对他弹劾。 要他赔偿，假不过一赔十。 但，如果上升到一个国家的高度。 以一国之力打压一人，一个商贾，一个商人，一个普通人。 那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 假一赔百万。 所以，才有了原价九块九的飘油，仅仅120瓶，罚了他一亿两千万。 他不是不会算数，他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又无处发泄，所以，这些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狠狠折腾自己，狠狠让自己疯狂在自己的梦里。 无处安放的恐惧，无处安放的内心。 而那些买了这些快消品的所谓子弟，恐怕，也不过是家族中的一些远房小辈，年纪轻轻，未受重用，不受待见。 他们只是借着一个由头，立下马威，杀鸡儆猴，让其他商贾之人注意。 产品安全涉及民心，民之所向，千对万对。 而他们，其实也只是借机谋取小利，对他们来说，恐怕一亿两千万也只是零花钱的零头。 长治久安，社会安定太重要了。 多少钱其实都买不来。 黄太急的遭遇有可怜之处，却又有其必然之由。 从董小生梦里一窥的风水命理的角度来说，此人嘴唇薄，福相有限，财源有止。 两年时间，竟把他一辈子的财气全部耗尽。 因此，不得周全。 “黄太急，你恨吗，那些高官权贵的以势压人？” 董小生此时收敛心神，已经进入了状态。 黄太急那里，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只是默默看着掌中的镜子。 “你甘心吗，一直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见希望，没有阳光，无人关心。” 董小生没有理会黄太急的沉默，但是，黄太急肩头的轻微抖动还是没有逃过董小生的眼。 “你是不是觉得你应该被我鼓励，被我夸赞？” 董小生没有停留，继续质问，声音也严厉了许多。 黄太急依然稳如泰山。 “你太傻了，你被他们压缩进自己的世界里，你便在里面扎了根，不再动弹。” “你一直太顺风顺水，出生在商贾巨搫的家，生来便腰缠万贯。” “你拿着家产出去闯荡出了自己品牌，你也兀自洋洋得意，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不可阻挡。” “你的世界永远充满阳光，所以，当黑暗来临时，你知道黑暗的源头，却失去了与之抗争，自己寻找光明的能力与心境！” 董小生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剑仙的气势爆发，犹如出鞘宝剑，不可阻挡。 黄太急肩头又是猛地一抖。 “你因为春风得意，所以对产品质量没有严格把关，不知人心险恶。” “你因为贪图利益，所以急功近利，做了很多断人财路的事，触动了太多人的蛋糕。” “飘油国际日用快消品综合责任有限公司，里面‘综合’二字说明了你的野心，决不止于洗发水。” “野心大，能力也强，这不是你的错，他们针对你，是因为你的霸道强横，一报还一报，一因结一果，自然他们也没太大的错。” “所以啊，其实你沉迷自身，从自身找原因，并没有错！” 董小生悠悠然。 黄太急的肩头开始了连续的微微颤抖。 “错就错在你选错了方向。” “你该找的不应该是自己的错误，而应该去找自己的光明！” “没有光明的世界，便没有希望，生在光明下的你，又凭什么在绝对黑暗里找到出去的路？” “什么都找不到，你对自己施加的精神酷刑又有何用处？” “沉迷自己，时刻盯着自己，时刻纠正自己。” “你没有错，又要从哪里找到错呢？你最该找的就是希望啊！” “带来一切可能的希望啊，可以照亮你出去的路的希望啊！” 董小生字字珠玑，黄太急终于在这波攻势下抖如筛糠。 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不再平整。 痛苦的扭曲皱纹层层浮现。 手中的镜子被甩在一边。 这，才是黄太急的真相，这，才是他真正的脸。 痛苦而扭曲。 “我……我恨啊，凭什么是我，凭什么……” 黄太急的嘴里挤出痛苦的呻吟。 “凭你没有依仗，凭你没有寄托，凭你没有信仰，凭你不知何为逆商！” 董小生一字一顿。 “可是……跟我一样的人……应该有的是吧，凭什么不是他们！” 黄太急急了，朝着天花板咆哮。 “因为，他们没有你的才华，没有你的能力，没有你的运气，总之，没有你出众耀眼，枪打出头鸟，你自然是那只鸟。” 董小生语速加急，庞然气势疯狂倾泄。 “可是……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命运很公平，又很不公平。” “不公平，因为你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而像我一样的普通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没有，无权无势无钱无亲，举目望去，他人对我避之不及。” “公平，因为每个人运气盈缺自补，越是幸运的人，自然就要有更多更大的不幸平衡！” “平平淡淡总是真，自然不会体会到大起大落的幸与不幸！” “你有天分有资本还有极顺的运势，你觉得公平吗？” “不公平！所以必然需要你在某一方面去弥补！” 第51章 你脸疼吗 “弥补的唯一方式，便是你的精诚努力！可是你没有，成功蒙蔽了你的双眼，你，迷失了，这是你不幸的开始！” 董小生的激动溢于言表。 “那……那……我……” 黄太急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现在没有发言权！” 说实话，董小生觉得打断别人发言有一种说不出的暗爽！ “你现在遭遇的不幸就是对你之前幸运的弥补！” “你没有自己主动遭罪的自觉，所以，世界给了你被动承受的经历！” “我，现在就是你后半生起运的转折点！” “给我听好了，我有办法给你转运，但会让你付出代价，而且这代价对你来说会很大，你，愿意不愿意！” 董小生大声疾呼，气势犹如洪水猛兽，出鞘刀锋。 “我……我……我……” 黄太急，浑身颤抖，豆大汗珠如雨洒落。 “你什么你，就一次机会，我是三个数，不同意我马上走！” 董小生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 “你是想继续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吗？” “二！” “你是想继续这样窝囊，恨意也无处发泄吗？” “一！” “我同意，我愿意，任何代价，无论任何代价，我不想这样生不如死，我要报仇！我要重整旗鼓！我要东山再起！” 黄太急终于在董小生的胁迫下，妥协了，正如他之前任由命运对自己的蹂躏一样，他妥协了。 只是，这一次心境不同。 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绝望的黑暗中已经透出了一点一滴的光明。 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魔鬼的羊皮纸卷，也已展开。 随着祸乱世间的灾祸，一同降世的，还有那微弱渺茫的希望。 “太好了，三个要求。” 董小生手背在后。 “第一个，我要你的命。” 董小生的话很平淡。 “什么意思，你要我死吗？” 黄太急的脸还在抽搐。 “不，这是前提，不会让你死。” 董小生的语气平淡。 “那是……什么意思？” 黄太急暗暗松了口气。 “为我卖命。” 董小生淡淡说。 “好。” 有了之前可能的性命之危打底，黄太急对接受卖命一事，明显接受度变得极高。 黄太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如今完全变成了被董小生牵着走。 “第二点，出去之后，你赚的钱，给我一半，救命之恩，绝不算高。” 董小生的要求从命变到了钱，钱财乃身外之物，黄太急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对钱也不再看重。 他更在乎是气，是夺回自己的一切这件事本身。 所以，他并没有犹豫，马上答应。 对于一无所有的他，有什么不能钱财不能舍弃的呢？ 毕竟命都给了别人。 “好！” “嗯，第三点，好好活下去！” 董小生的第三个要求出乎了黄太急意料，为了报仇，为了东山再起，自己一定会好好活着啊！ 这要求……也太简单了吧！ 黄太急简直不敢相信，愣了愣才点头应是。 “好，现在是我第一项要求兑现的时候了。” 董小生把黄太急的镜子一把扯过。 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捡起最大的碎片捏在手里。 猛然动身，一个碎片直直砍下。 黄太急没有躲，因为他想不通董小生这是在干什么。 然后，脸上一凉，血液滴下。 看着鲜血滴落，黄太急竟产生了一种轻松感。 “镜片”滑下，断眉破鼻，使得黄太急的整个面相有了一个大隔断，因而成了截然不同的面相！ 面朝东，座皇宫！ 没皇宫，盼东宫！ 单薄之相变成了大富大贵之相！ “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不叫黄太急，你是……” 董小生琢磨了一下。 “就叫黄加驹！飞黄腾达加马到成功！图个好彩头！” “好！” 原来的黄太急，如今的黄加驹，马上点头应是。 “然后，我再给你下个猛药！” 董小生说着放下了镜面碎片。 “什么意思？” 黄加驹一脸茫然，这个董医生的每句话里每个字都能懂，可是连起来就是听不懂了！ “这样！” 说着董小生的手抓在了黄加驹的面门。 …… 那是一个灰暗的世界。 充满绝望的世界，只有定点绿色从上方透出。 董小生此时的形象却与之前不太相同。 绿光笼罩着董小生，足足可以照亮周身五米的绿光！ “董……董医生？你为什么在这里！？” 黄加驹此时仍然一脸的茫然。 任是谁，如果心里突然住进来一个人，自然都会觉得难以理解。 “我来给你下猛药！我要给你的世界萨满绿色！” 董小生的笑容宛如恶魔。 “等等，绿色？” “对！” “不，不要啊！” “啊，啊啊……啊！” …… 董小生拍拍手，一脸的满足，嘴角上翘，看着这个变得比之前自己播种的几个世界，都绿了十倍不止的世界。 心满意足，伸个懒腰。 董小生看着地上蠕动的黄加驹。 “董医生，我……” “不用说了，不要爱上我，我，只爱女人，如今的梦中情人就是晴川医生。” “晴川医生？” “对啊，她是我最爱的女子，她是天上的星星，她是我的希望，她也是我的绿色，就如我是你的绿色一样。” 糟糕的虎狼之词脱口而出，黄加驹一脸苦涩。 “你悟了吗？” 董小生背着手，微微回首，绿色的光芒洒下，照亮了这整个人。 “我……我懂了！” 黄加驹呆了呆，忽然重重点头。 “那就好！” 董小生也点点头。 忽然，本就绿色的世界里，一片绿光大盛！ …… 现实世界中，二人同时睁眼，默契地同时点点头。 随后，二人都不再说话，沉默了片刻。 “董医生，我还有一事不明。” 黄加驹想起了什么，马上询问。 “问，知无不尽。” 董小生依然保持高人姿态。 “您第三个要求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好好活着，是怕我再一次想不开吗？” 黄加驹小心翼翼询问，在他眼中，董小生就是世外高人，每一点行为都有绝对的道理存在。 “嗯，你脸疼吗？” “什么意思？” “就是问你脸疼吗？” “我……嘶，好疼啊！” 黄加驹闻言碰了碰自己的脸。 “痛就对了，你刚刚把脸部的大血管弄破了，你出血这么多，恐怕一会就不省人事了。” 董小生的平静语气里，却是满满恐怖。 黄加驹的大喊大叫里，董小生叫来范医生，给黄加驹做了万全的包扎。 虽然刚刚才捡回一条命，但黄加驹却放心了，因为这已经应验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吧。 看着董小生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眼，黄加驹忽然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第52章 黑暗中的三十年曙光 董小生看着黄加驹，感觉嘴角流出晶莹，赶快扭身，掩饰丑态。 轻轻擦拭嘴角，而后，在对黄加驹嘱咐几句注意生命财产安全的废话。 甚至还提醒了几句小心被劫财劫色的小tips。 嗯，一切真美好，世界一片繁荣，今天太阳真灿烂，今天真的万里无云。 想到这，轰隆雷声响彻大地。 天地异象，说明人杰诞出！ 走到一楼，给干妈洪姐交了钥匙。 寒暄几句，又匆匆上楼。 逆天改命，绝不是说说就完，此事玄之又玄，无法解释。 黄加驹需要的是真正的治疗吗？ 其实不是。 黄加驹需要保证吗？ 本质上并不需要。 他要的，只是心里的慰藉，心里的依靠，需要一个人不遗余力的支持！ 自己将是黄加驹心灵防线的最好后盾！ 自己可以弥补他所有的缺陷！ 想到这，董小生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等等，这评价不应该是发妻该做的吗？ 不对不对！ 董小生赶紧使劲甩甩头，试图把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董小生看着前方向上的台阶，对于洪姐所提的“医者仁心”，董小生又生了诸多领悟。 医者，需要去因地制宜。 同样的病症表征，由于起因不同，总会有不同的治疗方法。 不得不说，董小生的能力，真的很适合这里的环境。 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治愈，可以治愈的患者太多。 没有几个患者会是那种满心绿色，全是希望！ 对于任何事情都抱着绝对的希望，对于他人的各种梦想，都带着绝对的热忱…… 就像自己一样！ 那是蠢货吗…… 等等，不能骂自己。 那是精神病吗？ 不，这还是骂自己。 算了，反正那种满心希望之绿的家伙太少了，简直不要太难得。 而且那些家伙恐怕…… 会是二五仔白痴！ 绝不会是如自己这样，帅气逼人，霸气侧漏的王霸之剑仙！ 想到这里，董小生捋了捋自己的中分，竟然捋出了轻微的风仙道骨，此番情景实属难得。 董小生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极为满意。 而且，他们那样的人可以会混的很好，应该也不会跟自己一样，跑来精神病院里吧！ …… 一个巨大的白炽灯正在不遗余力亮着，它的前方，一个被光芒笼罩的男人，很难看清他的脸。 与他身后的光明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四周宽广无边的绝对黑暗。 “我……绿色的希望之能又暴走了吗？” “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撑住。” 声音是沉稳的男声，听上去很年轻。 胸口的绿色疯狂涌动，争先恐后爬了出来！ 如同附骨之蛆，那光芒在疯狂涌动！ “哗啦啦！” 冰冷的铁链声响起，不知从哪里传来，声音仿佛散布在四面八方。 “桀桀桀桀桀！” 森冷的笑声幽幽传来，伴随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响动，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冰冷刺骨。 “老魔，还不束手就擒，还没放弃……越狱吗？” 年轻的声音响起，里面有着让人牙酸的痛苦，伴随着尖锐的磨牙声，这句话是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炽灯的光芒扫过，远处，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 “桀桀桀桀桀，束手就擒？关了我三十年了啊，三十年的岁月，你这小娃懂啥？” “我要……踏平这里！把那个无耻老儿扯成碎片！我要……他给我陪葬！” 恐怖的地狱狞笑充斥了整个空间，恨意凝结成暗褐黑红的浓浓黑暗，疯狂袭来。 恍惚间，那青年四周的黑暗都仿佛活了，向着他压来，光芒的领域竟变少了。 远处本就若隐若现的身影，此时也彻底融化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暗笼罩，那犹如跗骨之蛆的绿色光芒，犹如白炽灯的光芒般，一下子辐射向了四周。 那浓郁的黑暗便没再逼近。 “不错的小娃娃，有了这神之领域的帮助，恐怕你在这人间早已难寻敌手了吧。” 声音苍老，里面都是岁月的无情洗礼，三十年啊，显然给他带来了无数可能。 “饿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可能还有这许多力气……？”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戒备。 “哦？我也很好奇，话说那天，我见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脸，他给我送来食物。” “虽然并不美味，甚至还带着过于浓重的酸味，但是，对于我这个吃了三十年老鼠蟑螂的人，那一顿的美味，还是胜过以往在吾神那里受赐的美食！” “如今，我依然好奇，这个地方，三十年都未曾有人关注，为何竟会有如此天降甘霖的好处？” “肉味浓烈，我吃出了红烧排骨，醋溜带鱼，嗯，还有炸鸡腿！” 苍老的声音在言语中变得有些含糊。 那是……口水！ 他在吞口水，他想着想着居然流口水了！ 他馋了！ 显然，那一顿他吃的极为满意！ “他……是谁？难道是魔法宗师之国里，那些自诩为神使的垃圾间谍！？” 青年的声音响起，他在疯狂思索着可能性。 “不，他的相貌是你国人的相貌，而且俊美程度，到不了精灵之地国人的平均水准。” 苍老声音顿了顿才做回答。 “我国……难道是宗奸势力？” 青年此时依然带着疑惑。 “话说得够多了，我要跟你过上几招，来到我的领地，还恰巧遇到你隐疾爆发，此刻正是我的机会！” “桀桀桀桀桀！” 带着怪笑，以及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那苍老的怪人，显然正在快速靠近！ 青年也不再出声，双手握紧了拳头。 “哈！” “嘿！” “佛山无影脚！” “如来神掌！” “截天七剑！” “六脉神剑！” “倚天剑！” “屠龙刀！” 羞耻中二的招式名，配着带着良好节奏感的碰撞，宛如老年disco，两名武者battle在了这黑暗无人的空间。 …… 门口的传达室，洪姐放下正在倒计时的消消乐，站起身形。 …… “轰！” 董小生感觉地面震了一下，随后一切重归平静。 “咦？地震了吗？” 董小生自言自语间，拿出了手机，打开千度浏览器，进去搜索地震二字。 查看了一圈，没有任何相关内容。 嗯，看来还是没有地震呢，不能接口逃难，出去休闲半日。 还真是好遗憾呢。 第53章 老魏门麻辣小龙虾 董小生回了房间，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带上换洗的衣服，跑去健身房里的澡堂。 快速冲个澡，衣服塞到洗衣机。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黄太急变成黄加驹，飞黄腾达加之马到成功。 自己要他一半收入，却要做他后盾。 做他的精神支柱。 如此，自己的面前，需要面对的，就是无数达官显贵。 怎么去斗争呢？ 董小生不知道，一片迷茫。 自己只是一个想要应聘护工，却又阴错阳差，变成了精神病院医护人员一员的普通人。 如果三大部的人对自己下手…… 自己又要如何逃出生天呢？ 唉！ 董小生叹息一口。 不过，黄加驹是个人物，未来一定非富即贵，至少按照梦里见到的命理学说，就是如此。 “如果……他成功了，他就会变成我的提款机！再造之恩，我觉得还是受得起，我真的是太穷了……” “居然指望着一个跟我一样一无所有，甚至还有无数外债的男人赚钱……” “至少他还算是有钱过不是？” 董小生自言自语。 还好，自己没有在那时候，把兜里所有钱拿出来，换成四瓶洗发水！ 赚钱啊，真的太难了！ 然后，自己却又总是莫名其妙花钱如流水！ 挣得不多却花得超多，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命啊。 算命都知看人不看己，董小生又如何可以理解呢？ 小憩了十分钟，董小生起身，去拿回洗好的衣服，回来晒好。 随后出了门。 目标…… 当然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啦！ 花花世界再美丽，有肉美味吗？ 能吃饱饭吗？ 能……让人爱上自己吗？ 董小生要去看看师父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蹑手蹑脚，来到餐厅。 小心翼翼，开了餐厅门。 一个粗犷的身影坐着闭目养神。 身穿白帽白袍。 络腮胡子向两边翘着，只从身后看背影，都能看到那两撇胡子尖。 “师父！我来看你了！” 一边说着，董小生一边挠着头。 师父果然没有在做饭！ 他不会是假大厨吧！ 不过……师父确实有一手让人难以想象的好刀工！ 早上自己练了满满一筐土豆，切的土豆丝，已经初有其形，这样的成就足够董小生自得很久了。 毕竟，自己可以从来都没有学过这厨师的刀！ “你来了啊，我在等你，干得不错。” 魏老爆的话没头没尾，董小生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还是可以听出一件事，那就是师父在夸自己！ “还好，还好，师父您看，要不要再教教我做菜？” 董小生试探着，他真的想赶快在魏老爆面前刷满好感度。 一切为了好吃懒做的自己，可以吃上好吃的小灶而努力！ 御厨做的小灶啊！ 那滋味一定美滴很！ 董小生想着，嘴角流下晶莹的尖尖。 “有某名人曾经说过，人类的本质有三，放鸽子、真香还有一个复读机。” “你倒好，在我这一个都没体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魏老爆慢慢悠悠的声音传来，董小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自己瞒了世人两年之久的身世要暴露了？ 可是，自己并不想啊！ 董小生感觉自己脸变成了囧字脸。 “师……师父，您说笑了！哈，哈哈。” 董小生僵硬的脸苦笑着说。 “嗯，果然有问题，你这两日学厨，进步神速，为师打算教你一件‘火功’神技。” 魏老爆劳神在在，慵懒中，透出一股凶煞之气。 听魏老爆没再提什么自己不是正常人，董小生松口气，赶紧接着话头问下去。 “师父，什么是‘火功’啊？” 董小生做出一个徒弟该有的谦卑姿态，虚心求教。 “所谓‘火功’就是控火用火的功夫，考虑到你对这个不会分毫，我这一次就教你一道菜，你且从这其中领悟。” 魏老爆宽阔的背影留给董小生，董小生赶快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依然还是那般简单而洁净。 刀显然用油保养过，因为刀身明亮，旁边还放着一块羊尾油。 油保刀身，不会锈蚀。 这一次，厨房有了跟平常不同的地方。 灶台上，不知何时有了一口锅。 那锅朴素得不像话。 就是黑铁一块，只有上面隐隐的反光，才能看出此锅的非凡独到。 “师父，过不错啊！” “废话。” 简短不走心的夸赞，换回的只能是更加形式主义的肯定。 毕竟，真心才能换到真心！ 锅的旁边，一大盆小龙虾，黑亮鲜活，个大肉肥。 小……小龙虾！ 这是……小龙虾！ “川派以麻辣鲜香着称，而我们御厨则是集各家之所长，国主爱的，我们都要会做，我们如今的圣上……嗯，很喜欢小龙虾！” 提到圣上，魏老爆的情绪透出波动，那是最猛烈的情感表达。 董小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因为那情绪太沉重太庞杂了。 而且那异样只是一闪而过，来不及细细品味。 “师父，那咱们老魏门的小龙虾……是不是独特配方啊？” 董小生好奇地问着。 “当然是独特的，只此一家！” 魏老爆拿出小龙虾。 常见的麻辣小龙虾原料，包括许多香料。 葱、姜、蒜、花椒、熟白芝麻、香菜、郫县豆瓣酱、料酒、老抽、鸡精、盐、辣椒。 “我们老魏门的麻辣小龙虾……需要的是这个，789小龙虾，肉很厚实，个也大！” 打上了火，锅中倒油。 只见，魏老爆来了一出早上看到的隔空吸刀法。 抄起洋葱，使出八刀，拿出大葱同样使出八刀。 两种葱的葱段大小切的几乎一样。 “注意葱的比例，错了，味道便有不同，细枝末节决定了你的最终高度，对于我们厨师，追求的就是味蕾感受的极致。” 魏老爆一边切，一边讲。 极快速度，拿起葱段，下了锅，紧接着就是姜丝、蒜片、干辣椒丝，还有花椒。 董小生对于每一种食材的密度、重量都没有印象，所以只能拼命记下这些材料都有多少颗，多少粒。 这些记下后，最后如果统计分析，就能看出最终比例！ 第54章 形与意 随着炒虾的多少，在这些比例不变的前提下，增减香料的用量。 加入拍扁裂开的干灯笼椒，小龙虾也放入锅中，火来了个高温烧灼。 “普通做法，会用料酒去腥，而我们，用的是高度白酒，不用好酒，三锅熟这种就行！” 说着，魏老爆倒了一勺高度白酒、盐、醋、酱油的混合液入锅。 又是一阵爆炒。 几块冰糖、青椒、郫县豆瓣酱加水盖上盖子，焖煮。 蒸汽比沸水的温度高，可以给食材更好的熟度。 最后，魏老爆盛出锅。 董小生抓紧时间用手机记事本，记下刚刚自己看到的各种原料用量。 每一种调料的用量多少全部记下，计算比例。 对于酒等液体香料的用量，董小生抓紧时间，根据瓶中液体挂壁痕迹，记录刻痕。 倒出相同刻痕后，经过谨慎的测量，董小生明白了用量。 小时候，在孤儿院，贪吃的董小生，很喜欢做实验，厨房就是实验室，一点不假。 结果…… 自然就是没少挨罚挨打。 谁家还没有个熊孩子不是？ 毕竟……打着做实验的旗号，偷吃定人定量的食物，自然不会被人夸奖，挨打都是轻的。 重起来…… 可能会吊起来打！ 小脑袋向下吊着，被打得一摇一晃的。 然后就是传出阵阵痛苦的惨叫…… 那时，由于没有烧杯啥的，又要装作自己真的在做实验的样子。 各种碗啊、碟子啊、筷子啊、勺子啊，都成了烧杯、量杯、搅拌棒。 嗯，论盘子的量杯使用法。 董小生恐怕可以写一篇三千字论文大作。 料酒、醋、酱油、油，各种不同材料的挂壁情况可以写。 各种调料的大概密度，不同牌子调料的味道特点等，对于喜欢偷吃的董小生来说，都是驾轻就熟。 调味料在盘子里的面积大小、液体的薄厚程度等意味着盘子里调味料有多少。 董小生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疯狂按着计算器。 十分钟后才勘勘算完这些用料的多少。 董小生长舒一口气，看向魏老爆。 只见那一盘麻辣小龙虾，只剩下一只。 魏老爆的魔爪正在伸过去。 看到董小生的目光看过来，魏老爆讪讪地收回手。 “来，爱徒，尝尝为师的手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吃为师的菜吧！” 魏老爆露出和善的笑容，那是慈祥的笑，可以传染的慈祥微笑。 曾经，董小生也在公交车上被一个同龄小姐姐夸赞过：“你这人长得真慈祥！” 之后，董小生郁闷了好久。 总感觉这句话，跟发到手的好人卡功效差不多。 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就这么慈祥！？ 居然还能让人说出声了！ 还是同龄人！ 难道不应该是对着老爷爷老奶奶，这样的长辈，才会以这种形容词夸赞吗？ 想到这里…… 董小生忽然笑了，长辈，长辈！ 有时候，男人的快乐源泉，可能就是那简简单单的一声，“爸爸”。 何况是长辈！ 老爷爷老奶奶这样受人尊敬的长辈！ 董小生思路到了这里，就开心了。 深究原因？ 那是咸鱼该做的事情吗？ 不是！ …… “师父，您做的太好吃了，我还想吃，能不能……” “自己做！” “好的，师父，多谢您的教诲，我未来会做一个自力更生，不食嗟来之食，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人！” “爬，快爬去练！” “是！师父！您且看我所能！” 董小生撸起袖子，跑去案板前，切起葱姜蒜干辣椒。 此时的魏老爆呵呵笑着，走到一个隐秘的角落。 手里拉着一个大筐。 “这些，都炒好，今天晚饭，这是一道菜。” 董小生看着魏老爆炒的那一小盘麻辣小龙虾，吃完后的留下的空盘子。 再看看眼前这满满半人高的大筐里，密密麻麻的无数小龙虾。 董小生想哭。 眼圈红红的，但泪水还是狠狠憋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是？ …… 随着一次次的下锅炒料炒虾，董小生已经完全记住了那记事本上的比例、步骤、时间。 味道真的是…… 没得说。 董小生是不会承认自己端盘子时，偷偷吮吸过手指头的。 反正，自己炒的麻辣小龙虾，肯定比那个黑袍川派炒的好！ 董小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自己师父可是御厨！ 自己作为徒弟，即便只学到了七八分，那也是御厨之后！ 哈哈哈哈，自己无敌于天下了！ 未来，自己的小吃车推到哪，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什么五派厨具，肯定变成囊中之物！ 想到了五派厨具，董小生看向了手中，这柄朴素到没有一丝丝好看花纹，朴素奇特的乌黑菜刀。 谁会把天下一等一，来源于上古的菜刀拿来切菜啊！ 那样的宝刀肯定会藏起来，埋在地下，揣在裤腰带上，绝不会露出分毫！ 财不外露的道理，董小生还是很懂的。 “师父，您的手里有五派厨具吗？我想见识一下啊，咱御厨传承不是说有菜刀吗？还有黄帽黄袍的御厨行头，这个也是！我都想见见！” 董小生极端疲惫的脸上，努力挤出嬉皮笑脸。 桌上，是足足六大盆炒好的小龙虾。 “到时候，会见到的。” 魏老爆语气没有波澜，淡淡回道。 “师父，我炒的还行吧？” 董小生小心翼翼，初学者，总是会不由自主去注意，看自己，是否有某一种常人不可及的天赋。 殊不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努力一定比天赋重要。 只有真的达到了一定程度后，天赋的重要性才会出现。 天赋决定了一个人是否可以“顶尖”，而无法决定一个人的基础。 一项过人技能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汗水的叠加。 “凑合，学到了形，没学到意，骗骗普通人还可以，想骗我，不可能！” 魏老爆劳神在在手抱胸，眯着眼，似在闭目养神。 “师父，您说的意是什么？” 董小生不死心，自己的用料很精确了啊，为什么师父还是说不行？ 时间、材料用量、材料种类、材料比例，完全一样啊！ 为什么不行？ “意，就是厨师之心，波澜不惊，处之圆滑，因材取义，因料处方。” 第55章 老魏门独家桑拿按摩善意谎言劝死法! “师父，我不太懂。” 董小生从未想过厨师还有什么“心”。 厨师不是医生，更不是写文章。 非文非理。 完全不唯心啊！ 不就是材料、时间、配方吗？ 还有什么可以不一样的？ “你是不是觉得，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出完全一样的菜？” 魏老爆一脸的高深莫测，说话也慢慢悠悠。 “对啊，师父，我把所有料的配方、烹饪时机、对应比例都做到了啊！” 董小生一脸苦涩，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就算打死自己，都无法想出来啥。 既然不是物理规则上的不同…… 不是，咱做个饭，下个厨而已啊！ 能不能别整个哲学的唯物唯心之争！ 这哪争得起啊！ 董小生满脸绝望。 当然，董小生的表情…… 非常丰富，藏不住事！ 魏老爆则是研究了微表情心理学的大师…… “哦，原来你觉得厨师之心太唯心主义了啊！” 魏老爆看着董小生的眼，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组织语言。 “师父，快说说呗，您的爱徒快想不开了！” 董小生满脸委屈。 “嗯，也行，我老魏门还是需要后继有人的。” 魏老爆又一次转过身去，手背后方，再次开启了教导模式。 “厨师基本功分三部分，‘刀、火、功’，随着时代发展，又衍生出来第四个，‘眼’。” “所谓‘刀’，就是切菜雕花解骨挑灯的功夫。” “所谓‘火’，就是掌握控制火候，保证食材的最好烹饪熟度的功夫。” “所谓‘功’，就是你的真正功底，无‘功’则不可立，永远无法独当一面。” “‘眼’与其他三者都有结合，哪一点都不可离开眼，这也是如今，把‘眼’单独拿出来算一个基本功的最主要原因。” “当然，有新必有旧，新陈代谢、新旧交替，世间万物本就如此。” “之前为四大功之首的‘礼’，不知不觉被时代的潮流的选择抛弃了。” “你既然是我徒弟，那么‘礼’就是你厨艺的心！” 魏老爆的最后一句，点醒了董小生。 礼，以礼待人、彬彬有礼。 当然，还有……礼崩乐坏！ “‘礼’是对人的‘礼’，更是对事的‘礼’，还是对物的‘礼’。” “尊师重道是‘礼’，礼贤下士是‘礼’，待人接物需要‘礼’，对待食材的认真细致也是‘礼’。”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师我没做好后三样，唯独能做的只有第一样。” 魏老爆一脸感触。 “师父，您在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工作，后面两个没做到我可以理解，可是这齐家呢？” “儿子没管好，妻子没爱好，父母没孝好，这样，又怎么能说是齐家？” 魏老爆的怅然若失，看得董小生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师父，我……等你百年之后，我帮你。” 董小生拍拍胸脯。 魏老爆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随后就是一巴掌按在了董小生的天灵盖。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又敢咒为师死！” 巨大的吼声里，董小生感觉房顶子上都飒飒下了灰。 “哈，哈，不敢不敢，师父您继续，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董小生忙举起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这姿势…… 及其羞耻！ “还敢有下次？” 魏老爆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效果很恐怖，董小生全是马上一抖。 “不不不，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董小生颤颤巍巍表明立场。 “算了饶你这一次，下一次就上我们老魏门清理门户的家法！” 恐怖的话，配着恐怖的气势。 董小生恐惧至极。 赶紧讪讪笑了两下。 “别的方面的‘礼’，为师会慢慢教你，言传身教，而现在，为师给你讲讲我们厨师对食材的‘礼’！” “你只知烹饪里有时间、用料、配方比例。” 魏老爆变回了高深莫测的背手教导模式。 “对啊，难道还有其他不唯心的东西吗？” 董小生小心翼翼。 “‘礼’服食材，‘礼’让食材，食材愿意慷慨赴死之后，它们的味道才能达到极致！” 魏老爆的话里内容深不可测。 董小生完全没懂，更迷糊了，他觉得魏老爆不适合讲课，简直就急死人！ “师父，我还是不懂。” 董小生觉得自己如履薄冰，想起那可怜的松鼠鱼…… 董小生害怕变成他们的同类。 当然，同类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跟它们一样的结局…… 切成花，油炸，最后上桌还能咬住筷子…… 太残忍了！ 想象一下，让一只鱼慷慨赴死，心甘情愿变成一只这样的松鼠鱼…… 这是什么样的恐怖魅力啊！ 董小生感觉有点无法接受…… 这真的是人干的事！？ “你是不是想到了松鼠鱼？” 董小生闻言……赶紧捂住了嘴。 “我有办法劝它们去赴死！” 魏老爆劳神在在。 “什么办法？” 董小生好奇。 “老魏门独家桑拿按摩善意谎言劝死法！” 魏老爆神秘一笑。 “比如……？” 董小生在生死的边缘试探，如果…… 自己也被劝说得心甘情愿变成松鼠鱼…… 那这方法就太恐怖了！ “就说你吧，首先这样。” 说着，魏老爆转身，一步上前，按住了董小生的肩头，膝盖轻轻一顶。 董小生被快速而又轻如鸿毛，异常诡异地放在了桌案上。 魏老爆上下其手，一阵舒爽的“马杀鸡”。 董小生马上露出不要太舒服的表情。 就连菜刀插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都不为所动，完全沉浸在了那级数颇高的舒爽里。 只见董小生一遍闭眼享受，一边轻轻点头。 如果仔细看，魏老爆的手上，产生着一种诡异的振动波。 那波动似乎可以与董小生交流！ 而董小生本身又只顾着被按摩的享受。 无论是什么都一并应下，什么决定都不过脑子！ …… “你悟了吗？” 魏老爆坐在唯一的凳子上，微微喘着大气。 “我……懂了！” 董小生此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一招的核心还是量子波动。” “书里知识的波动频率，你取之一二，保准对手缴械投降任你宰割！” “不管是鱼……还是小龙虾！” 魏老爆劳神在在，世外高人。 董小生轻微点点头，依然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第56章 松鼠四脚龙 魏老爆似乎缓了过来，起身上前，给董小生胸口正中点了一下。 董小生徒然暴起，直挺挺坐了起来，犹如诈尸一般。 “你去吧，把小龙虾送到餐厅去。” 说完，魏老爆又一次坐回了位置上。 董小生捂着痛苦不堪的胸口，站起身子，腿一软，差点跪下。 一瞬间，魏老爆来到董小生的面前，扶住他即将跪下的身形。 “爱徒不必跪，为师教你这些是应该的！” 魏老爆的话让董小生郁结无语。 您这一瞬间就闪现过来就为了扶着我……难道是老朱派您来的吗？ 我是不是要去传说中，不知道在哪里存在的菲州了啊！ 菲州警告……？ “你看，这样的‘礼’就是礼贤下士的‘礼’，你，悟了吗？” 魏老爆扶起董小生后，手又背到身后，给了董小生一个高深莫测的宽厚背影。 微风拂过，衣角微微摆动。 这身穿厨师服，胡子两侧翘起，黑脸，后背宽阔的雄壮大汉，竟凭空多了仙风道骨的感觉！ 董小生点点头，不愧是自己的师父，长成这样都能来这感觉。 如果是自己…… 如此帅气的7.5分，恐怕…… 会是真正的仙人神只。 “嗯，好的师父，徒弟懂了！” 董小生双手拱手抱拳，态度极为谦卑。 心中想的却不是魏老爆刚刚的示范，而是自己仙风道骨的出尘身影。 不由为自己的魅力所倾倒。 这……恐怕就是自恋的感觉了吧！ 呸呸呸！ 我一代剑仙董小生，怎会是如此无聊之人！ 而且…… 董小生想想黄加驹那货…… 看着镜子，为自己如痴如醉的模样…… 恐怖！ 那是堪比自己弹琴后仙子形态的辣眼核爆景象！ 等等，这个世界没有核爆…… 荷包倒是有，只是自己的的荷包…… 没有仙子在线发牌。 没有魅力，没人在意。 完蛋！ 自己被黄加驹污染了！ 自己纯洁的小心灵啊！ 给他换了命，然后沾了他的因果，所以被他同化了吗？ 算了，无所谓啦，反正…… 他是赚钱的工具人…… 工具人！ 董小生脸上，露出慈祥得一比的笑容。 开心！ …… 董小生吃了半盆虾，虾壳不要太多。 师父魏老爆教给自己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那是震动啊！ 自己为什么服服帖帖？ 他每一下按摩都带着震动啊！ 震动时，又对应了翻书时用的波动频率！ 巨大的信息量一波一波传来，大脑就被庞大的信息量淹没。 没有了任何反抗余地，任人摆布，听之信之。 他说的话，也通过手指的骨传导，涌入目标的体内。 一波一波的指令直接入耳达脑。 没有智商的目标直接就会同意所有要求，没有任何怨言，更不会反抗。 所以…… 自己那时候也许真的会变成…… 松鼠鱼！ 想到这，就是头皮一阵发麻，还好自己没有那么头铁！ 在师父魏老爆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当他碰到你身体的时候，你的尸体就不再是你的了！ 所以，师父魏老爆是…… 人形震动器？ 时而爆发出强烈的震动？ 所以才叫魏老爆？ 师父魏老爆的这种震动技巧，很难！ 即使曾经身为剑仙的董小生，知道这技巧的要点，可是，依然不知如何练起。 师父魏老爆不像是可以耐心讲解的样子，所以，主要还是得自己悟！ 董小生叹口气，这种被压迫，还不能反抗的日子还有多久啊！ 自己是咸鱼，可是，也不想做一个被五指山压得死死的臭咸鱼啊！ 收拾垃圾，打扫卫生时，董小生悄悄问了魏老爆，自己应如何修炼。 魏老爆的回答就三个字：“自己悟”！ 嗯，简单直接，精辟直白！ 送给萌新，督促萌新早日成长为超级大神的不二法门！ 有悟性，一日千里！ 没悟性，赶紧使劲悟啊！ 悟不出来怎么办？ 转行呗！ …… “师父，我走了，不要太爱我，不要太想我，虽然我们只有一个晚上不能相见，但是我们如此相见恨晚，所以……明天再给您的爱徒按摩一下不？” 董小生一脸谄媚，别说，那感觉真的是…… 无法形容！ “爬，有多远爬多远，别让老子动刀！” 魏老爆狠狠摆摆手。 “对了，师父，咱这个‘老魏门独家桑拿按摩善意谎言劝死法’，里面还有个桑拿啊，那个是怎么弄？” 董小生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给皮特别硬的家伙准备的，比如……四脚龙。” 魏老爆一脸高深莫测，脸上挂着与董小生同款的慈祥笑容。 慈祥的光芒笼罩彼此，温馨祥和而且…… 温暖！ “啊嚔！” 董小生的喷嚏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师父我走了！” 董小生说完就要逃。 “记着啊，修桌子！” 魏老爆慈祥的声音响起，董小生一个趔趄，脑子里都是那魔法宗师之国的特产…… 四脚龙！ 那是传说中的魔法生物！ 会喷火！ 当然也叫龙吸。 会飞行！ 翅膀臂展足有十米！ 刀枪不入！ 传说中，它们的皮甲比钢铁还硬，厚度足有十几厘米！ 这样的恐怖生物啊！ 被蒸汽来个桑拿…… 然后皮软了…… 师父魏老爆温柔上手…… 给它们按摩得死去活来，开开心心，说啥就是啥。 然后，魏老爆暴起，拿出史皇帝铸造，金碧辉煌的宝贝菜刀。 一刀斩下，四脚龙的残躯带着幸福快乐，手舞足蹈。 脸上依然是顺从的快乐笑容！ 最重要的是…… 它们还可能变成松鼠鱼…… 一只庞大无比，可能要有一个山头那么大的油锅，宽油使劲炸！ 然后一边炸，一遍笑哈哈，满脸幸福！ 甚至，如果嫌炸得太慢，还探出脖子，给自己底下的锅底下来口龙吸，加把火！ 最后上菜时，还能张嘴咬出食客的筷子…… 想想那恐怖的血盆大口，董小生不寒而栗，缩了缩脖子。 “好的师父！放心，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董小生的话到了楼道里才说完，声音绵转悠长。 魏老爆的慈祥笑容僵住，逐渐变成了冷若冰霜。 看向窗外，那个房顶上，那个犹如雕塑一般，抱着剑匣的男子，依旧一动不动。 “今晚，保护好自己！小生！” 魏老爆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背影萧瑟，一切都如此简单而阴暗。 第57章 董小生卖身无面书生 董小生没有再回房间，来到楼梯口，下楼去了洪姐处。 “干妈，我要出门啦！” 董小生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啊，注意安全哦！” 洪姐表情里透着担忧。 “干妈放心，我可是成年人啦！不会咋样的！” 董小生挠挠头，嘿嘿傻笑。 “干妈给你一千，先拿去零花吧，干妈知道你那五百肯定都花完了，干妈只有一个要求，好好活着回来！” 不等董小生拒绝，洪姐一跃上前，雄壮的身子，竟从那传达室的小窗口中间，窜了出来，一个打滚，稳稳立住。 一打钱塞进董小生的口袋。 手抓起董小生，打开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大门。 犹如投掷标枪一般，董小生直直飞了出去，之后竟然稳稳落地。 快与稳，重与轻，竟在这简单一掷中得到完整的体现。 这是堪称完美的对力的应用。 董小生此时却并不开心，相反，他想哭。 因为…… 董小生此时眼中的世界是倒着的。 嗯，没错，他是头着地。 头杵着地面，董小生一动不敢动。 身上因为害怕，以及用力过猛而疯狂抖动。 头很痛，但不敢动。 任是哪个正常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恐怕都不会轻松，更不会任由自己的脸，与地面亲密接触。 僵局坚持了足足五分钟，董小生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腹肌的酸胀让他不得不妥协。 脸还是与地面来了个极其亲密的接触。 如果要是对程度来个形容，那就是一个词…… 亲密无间！ 尘土飞扬间，董小生失去了一切尊严，变得灰头土脸。 董小生想哭，作为一个懒得洗澡的咸鱼，今天刚刚洗的澡啊！ 没了，全没了！ 董小生心里只有一个词…… 哭唧唧。 痛苦少女，唯有以泪洗面。 不，呸！ 痛苦少男！ 董小生狠狠拍着身上还有脸上的土。 足足拍了有十分钟，终于弄干净了。 摸着口袋里的一千块钱，董小生有些不知所措。 干妈的钱自己还没还上，现在又欠上了一千。 太难了！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认的干妈还有师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师父的刀，那震动的威力，太强了！ 而自己干妈，单单刚刚那一手的举重若轻，就绝对不是简单之人！ 在习武之人里，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想了想之前自己在干妈提出“医者仁心”时，自己的疑惑。 忽然明白，原来，干妈那顿捶打正是她仁心的体现…… 因为她绝对是收着力打的！ 不然，105原先那位绝对完蛋了！ 董小生揣着钱向前走，时间也还尚早，还能转一转这独特的暗沉街。 暗沉街上，人来人往。 董小生看到了与街上的车水马龙，极不和谐的地方。 那是一个破旧的报纸摊位。 董小生既然有心逛逛，自然要上前一探究竟。 “师父，您这摆摊赚钱不？” 董小生好奇心起，也是随意问之。 “小兄弟，此言差矣，老夫不愁吃喝，在这，只有一个原则：” “有缘，分文不取；无缘，千金不卖！” 老先生花白胡子，看得出，年轻时是个颜值上线的男人。 大热天里，却穿着有些破旧，但看得出是精心打扮熨烫过的老款中山装。 一切都与周围的现代化格格不入。 “老先生，您看我这人怎么样，跟您有没有缘？” 董小生兴致渐浓，这老先生有意思，不同于自己见过的所有人。 “你啊，倒是与我有点缘法，不过还不到分文不取，这样，我这有一本从天而降的……” 老先生说着说着，便眼中冒出浓浓的火热。 “掌法？” 董小生下意识接了一句。 “哟，小伙子识货啊，这都知道，那就便宜卖你吧，一万块！” 老先生眯着的眼睛都笑弯了腰。 “我……没这么多啊！” 董小生一脸委屈，从天而降的掌法，也许还不错？ “你看看，你看看，咱俩确实没缘！” 老先生摇摇头，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老先生，您看看咱俩还有什么别的缘法不？” 董小生似乎还是不死心。 “当然有，你还剩多少钱，我帮你找找缘法！” 老先生蹲下，开始翻找起摊位上的东西。 “一千……！” 董小生狠下心，终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但是董小生还是感觉哪里不对，是不是自己又被忽悠了？ “嗯，找到了，这本，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 老先生笑眯眯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骗子模样。 董小生忽然感觉不好，心生不妙，自己不会又开始花钱如流水了吧…… “这是什么书啊？” 董小生低声询问，顺势接过老先生递过来的书。 “《轻功》！” 老先生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衣摆飘飘，长袖掠过董小生的口袋。 一沓钱出现在他的手上。 董小生眼睛直了，这一手…… 居然也是高人！？ 这小小暗沉街，到底是有这世间多少恐怖高手啊！ “老先生，我……” 董小生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爱徒，什么都不用说了，以后在这条街上，我罩着你！” 董小生的话，这一次又被打断了。 “老先生，您是……” 董小生觉得老人的精神可能有些不太正常了。 “暗沉街三剑客之一，无面书生！” 老先生闭着眼睛，劳神在在。 “您是地榜13位的高手，无面书生，成魔，成大侠吗？” 董小生瞪大了眼睛，这位如果是成大侠，那自己认他当师父还真是赚了啊！ 以后这条街绝对是横着走！ “没错，正是为师！” “师父，您看我们还有什么缘法吗？” “嗯，还真有一本，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一本《炼金术秘籍》！” “您真有这书，还会摆摊吗？” 董小生挠挠头。 “蚊子再小也是肉！” 无面书生笑眯眯插着手，那本《炼金术秘籍》就夹在腋下。 “师父，我没钱了，您看……” “一千，少一个子不卖！” 一句话浇灭了董小生所有的希望，既然是师父，总不能现场来换书对不对。 “不过……” 一个转折，吊人胃口。 “可以赊账，九出十三归，我现在是你的债权人，你可以当牛做马来偿还我如今的恩情！” 无面书生说着恬不知耻的话，董小生有点无语。 当牛做马？ 为啥啊！ 第58章 神使大战一触即发 “师父……这书真的能炼金？” “自然！” “那我能不能来个试用装，试试效果再……” “废话，不行，货已售出，概不退换！” “师父，我还没决定买了啊！” …… 董小生二人正在争执，一队巡警路过，为首的巡警警服上，一个功勋章赫然在目。 他们的目标—— 正是前方的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喏，血日当空，此次，必见血。” 董小生闻言，看向天空，此时只有夕阳余晖。 不过，颜色倒是真的鲜红如血！ 董小生吸了口凉气！ 见血，我们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要见血？ 师父！干妈！ “年轻人，我现在是你的债主，必然保你周全，这里我在，你放心。” “我想去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我住那里。” 董小生不知不觉间，眼中的焦急变成了坚毅。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此时，正是自己的家！ 董小生双拳紧握，手心见了汗。 “那里是血日映照之地，不可鲁莽行事，你去别处，我才能保你周全！” 无面书生此时也变成了一脸严肃。 “不行，我一定要去，那里是我的……家！” 家字一出，一切都不再相同。 董小生对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感情，也忽然由复杂变得单纯。 那是想要守护的感情！ 又是一队人疯狂奔向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方向。 他们衣着都是统一的夜行衣，每一个人衣服上，都没有任何一丝花纹！ 恐怕即便是死，也不会暴露他们身份。 “你若一意孤行，我便以我的方式阻你，至少你在还清账款之前，不可鲁莽。” 无面书生的脸，此时竟有了要融化的迹象！ “轰！” 一声巨响，一个井盖飞出，飞向天空。 一个衣衫褴褛的黑影飞身跳出。 “我，要，保，护，我，的，家！” 董小生一字一顿，说完便冲向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方向。 劲头十足，一骑绝尘。 然而，跑了足足一分钟，董小生还是看不到眼前的路有丝毫的缩短！ “你拦我？” 董小生眼睛红了。 这次，那里不是悲伤，不是喜极而泣，而是愤怒！ 无边的愤怒，无尽的怒火！ “我，拦你，是想，让你，活。” 眼前的无面书生的脸完全消失了。 老者脸上的五官已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副没有任何五官的脸。 嗯，就像一个白板一样的脸。 扁平，没有任何特征。 唯一的特征，只是空无一物。 他的声音似乎是从腹部挤出，所以断断续续。 “你……这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吧！” 董小生红着眼。 语气中的不确定，仿佛世界观都有了一丝动摇。 “我，不是，普通的，人类，我们，其实，是，一类，人。” “那我要用我的方式放倒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董小生的身后，一声声金铁交加，显然那边的战斗一触即发！ 显然，那边的战斗无比猛烈！ 无数路人向着与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相反的方向，拼命奔逃！ 董小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怒吼一声，冲向无面书生！ …… “哟，这不是神使大人吗？” 那个胸前有勋章的巡警，双手交叉于胸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哪里来的小屁孩，居然敢来我面前！” 衣衫褴褛的身影，就那么普普通通站在坑旁的地上。 他的脸上一脸轻松。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面黄肌瘦，显然常年忍受饥饿的折磨。 手脚都绑着断掉的锁链。 “哼，英雄暮年！你也时日无多！” 那位巡警威风凛凛，雄壮的身躯说明他正值壮年！ “我还好着，我的女神会恢复我的岁月！” 神使一脸释然。 “呵，三十年啊，她又能还原多少？” 巡警话语带着轻蔑，手却搭在了剑匣上。 “哦，我的女神，只需一瓶岁月辣椒酱！” 说着，神使双手合十，望向九天之上。 “呵，他们万神殿的手，最多伸向那混乱无比的魔法宗师之国，这里，是宗主国，他们绝不可能亲身下来，否则众神之主会将祂们消灭一空！” 巡警表面平静，但手心还是渗出了汗水。 “看，我们的神派了她衷心的使徒！我的祷告她也终于收到了！” 说完，神使再一次双手合十，看向九天之上。 “哼，他们，还没有到你的程度，来了也是送死！” 巡警拔出了剑，剑光里，一柄古铜长剑，细密的花纹密布其上。 一股股静谧的光芒闪耀，传遍剑身一遍又一遍。 “小辈，说说你的名字，我不杀无名之人！” 神使带着微笑，看向巡警。 “我叫吴琼。” 说着，两人都动了。 “地榜89位。” 巡警吴琼继续说着，身形慢慢有了残影。 “无穷剑！” 无数剑芒瞬间爆发，所有剑光都刺向神使。 “好名字，好称谓，就是不知你如何破我的‘神使域’？” 一边说着，神使周身涌出红色的油状物质，包裹全身！ “真是好……域！” 无数剑芒瞬间洒在那红油之上！ 却无一可破那被称作“神使域”的东西！ 即便如此，依然有无数剑芒洒下，在其上荡起阵阵涟漪波纹。 巡警吴琼的身影已经消失，能够看到的，只有无数残影以及一闪而逝的剑光。 “魏老爆、洪姐！你们的院长都已经落败，如今还不快快出现，镇压此贼人吗？放跑此人，你们必受牵连！” 吴琼的声音飘忽不定，却占足了响亮二字。 “哈哈哈哈，吴老狗你小子也有有求于爷爷的时候！告诉你，老子乐得看你们斗得两败俱伤！” 粗犷的声音响起，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黑脸大汉魏老爆！ “魏老爆你莫要欺人太甚！” 吴琼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与焦急，显然他的状态不能持久。 周围自己带来的巡警，与那些神徒打得不可开交，自然也帮不上自己。 “最好你把莫千愁那孙子也喊来，老子给你们一块砍了便是，天天盯着老子有瘾？不让我看我妻儿？不让我接触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外面的人？你们可想到有这一天？” 魏老爆哈哈大笑，也大声喊叫，那是憋在内心足够深处的无穷烈火！ 他怒！ 盛怒凌人！ “那是圣上的旨意！我们暗寮也只是听令行事！” 吴琼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哟，你们两方这关系够复杂的，来，加入我们神的麾下吧，你们练武这么多年，都不及我们神使一朝所得的馈赠！” 神使的声音恻阴阴响起，里面带着上位者的蔑视。 第59章 天榜，无情绝剑 “呸！老子不懂你们神的套路？信一次就是卖身给他们一辈子！借一次力量就是永远的奴隶！” “比他尼昂的狗屎三别国，那个狗屁奴隶制都不如！” “你他尼昂的叫自己神使，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是他尼昂是个狗泥腿子！老子日子过得比你丫强一万倍！” 魏老爆喝了口大瓷缸里的热茶水，换了口气。 憋了太久，终于爆发出来的时候，他感觉浑身舒畅！ “哈哈哈哈，魏老爆你这狗娃子，这几句骂得好！” 吴琼喘着粗气的间隙，不忘对自己对手进行嘲讽。 “呵，女神不让我跟你们一般计较，不投入女神麾下，说明你们没有福气。” 神使依然清闲，显然此时的状态他可以持续很久。 …… “只有神可以对抗神吗？” 董小生大口喘着粗气，却依然碰不到无面书生的衣角。 “对，没错，神的厉害就在于祂们的‘神域’，神使是祂们的直系附庸，神使也有‘神使域’，下一个等级就是神徒，神徒有‘神徒域’，而普通信众则无‘域’。” 无面书生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却有着无数董小生不曾了解的内容。 开玩笑，又是神又是神域，还有神使，神徒，信众，这些会是一个高素质护工该有的记忆？ 当然不可能有了！ 眼见实在无法追上眼前的无面书生，董小生索性便停下休息，积攒体力。 “所以，我们就相当于拥有了垃圾的‘神域’？” 董小生用套话来拖延时间，寻找出去的办法。 “对，你我的域都太过垃圾，根本入不了神的法眼。” 无面书生淡淡说着。 “你的域是什么？” “就是你在的这个空间，不能扩大，不能缩小，困住敌人更是困住自己，我现在就不能动，甚至我的脸都消失了。” 无面书生说话似乎极其费力，语速已经慢了不少。 “这‘域’确实有够废的，实用性一点不强。” 董小生点点头，进行客观评价。 “没错，对于复数敌人，我的‘域’很费，但是，如果是单独的敌人……” 无面书生一个平板的怪脸上，似乎露出了隐形的笑容。 “可以困到他死！” 无面书生那断断续续的费力说话声中，居然带上了一丝得意。 真不知道他那小肚皮怎么发出的声音，居然还能产生情绪效果？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 董小生扶膝喘息的动作，变成了站直身子。 “很简单，你要有自保能力！” “什么样子才算有自保能力？” “练会《轻功》。” “就这个《轻功》？” “对。” 董小生闻言，只得翻开手中跟自己“有缘”的秘籍，《轻功》。 书的扉页上一行字： “练成此功后，可上天、入地、潜水。” “上天入地……还潜水！？” 董小生不由吐槽出声。 “对！我无面书生此生卖假书无数，只是这本《轻功》确是真的无敌之法！” 无面书生断断续续的费力解答，让董小生有了继续吐槽的想法。 无敌之法，还能上天入地潜水！ 这玩意儿还是说是叫《轻功》！？ 首先这名字就够随意了吧，结果还不走寻常路！ 走走飞天就已经是轻功的卓绝不同了，结果居然还能入地！ 入地啊！ 没听说过哪门神功可以入地的！ 甚至还能潜水？ 说那是龟息功还能让人信，说这玩意是轻功……谁信啊！ 结果，居然变成了《轻功》的一部分！ 完蛋！ 画风不太对。 …… “魏老爆，还不来帮忙，我已经撑不住了！” 吴琼的声音响起，他的身形，已经有了间接性的短暂出现。 显然，那种快到无影的状态已经无法持续。 “哈哈哈哈，老子就要看着，看看莫千愁那只老狗会不会出手，守住你们暗寮最后一缕遮羞布。” 魏老爆张狂粗犷的笑声回荡，胡子微微颤抖，拿着菜刀的手，浮现出条条青筋。 吴琼没再多说。 剑不能停，因为神使的红光身影，总是紧随他的步调。 场面已经失控。 本来攻势无尽凶猛的吴琼，此时已经变成过街老鼠，只剩躲藏。 一个夜行衣的身影站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房顶，抱着古朴剑匣，一直在盯着底下的众人。 眼神如鹰，锁着那赤红光芒的男人。 身如雕塑，一动不动，好像万年冰山，用不动摇。 唯一破坏他世外高人形象的，便是那肩膀上的一坨，已经干涸的鸟屎。 吴琼的身形，这一次停顿时间长了0.5秒，汗水滴下，汗毛耸动，喉头吞咽，一口气被硬生生吞下。 然而，一只油亮红光的手，正伸向他的背后。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楼顶上的男子，终于动了。 手伸进剑匣，握住剑柄。 身型瞬间消失。 无情剑·墨无愁·绝剑！ 一道天下一等一的极光呈现。 一闪而逝。 一滴血低落，配着一根断掉的小指。 紧接着，就是鲜血如柱。 仅仅一秒，鲜血不再喷出。 因为那油亮红光，已经裹住伤口断面。 一个雕像一般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缓慢收着剑，剑入匣。 宛如一直在此，就像大卫雕像。 “你就是莫千愁那个小辈？” 神使的脸上依然带着和善笑容，甚至更甚，双手合十，似在祈祷，身上红色光芒闪耀，亮度更甚。 “你的剑，极快，倒是触了点‘域’的边缘，难怪能伤了我。” “我大意了，看轻了你们这些小辈，宗主国倒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说吧你是什么人，我还是那句，手上不杀无名的鬼！” 神使说话的时候，除了他的话语声，就剩下吴琼疯狂喘息的声音。 剑杵地，汗落如雨，汗滴落的声音消融在了粗重的喘息中。 眼睛通红，显然充了血。 剑快，不止需要手快，眼更需要不停抖动，找寻敌手弱点。 对于此间眼力消耗，从眼睛的充血中可见一斑。 吴琼已然强弩之末。 他的剑道，即是如此，可以简单概括为aoe，范围覆盖无差别伤害。 剑上的高频闪光已经变缓，频率低到一定程度。 “天榜十位，无情绝剑，莫千愁。” 雕塑男子终于收好了剑，抱住剑匣，不再动弹。 第60章 范医生跳狼神使 “天榜高手，仅最后一位，已经触及到‘域’了，很好，可以一战。” 神使祈祷结束，红光中，他的小指竟然完好如初！ 地上的断指也无声无息消失。 如果地上没有血迹，一定会有人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的女神啊，她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神使双手张开，仿佛拥抱着太阳，接纳一切。 说完，他带着和善笑容，飞奔向那雕塑男子。 “等等，你打不过他，我来帮你。” 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是范医生！ 此时的范医生，一扫之前的傻乎乎形象，变成了一副精明的嘴脸。 眼中的精光让人无法忽视。 “嗯……你也是神使？” 神使的眼睛睁大了很多，熟悉的“域”的气息让他有些恍惚。 “是啊，我们的女神，给予了我一切眷顾！” 范医生的嘴角上扬，那是恐怖的笑容。 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成功潜伏这么久，此人的心机绝非等闲。 “女神的眷顾不是独属于我的吗？” 神使此时却露出了痛苦失望。 “失望吗？痛苦吗？时代不同了！三十年，改变了太多东西，且做过这一回，之后我们慢慢叙旧。” 范医生不慌不忙，一副白手套轻轻戴上。 “难道我的女神已经对我不再恩宠？她曾经说过我是她的关门弟子了啊！为什么！” 神使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三十年的苦闷，无一时可以舒缓。 “什么都别说了，我会给你说明白，你可是我的老前辈。” 范医生露出微笑，那是如春日暖阳的亲和笑容。 浓郁化不开的亮红色，从他身体里流出，慢慢包裹住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那是比神使浓厚得多的油光。 显然，这同样是“神使域”，而且是属于范医生的“神使域”。 只见他轻轻张开双手，犹如怀抱太阳，仰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仿佛祈祷，仿佛诉说。 其他人听不懂，而那神使的脸上却一阵红、一阵白。 “你今天要是不好好解释清楚，小心我跟你拼命！” 神使放下狠话，扑向了背朝自己的无情绝剑莫千愁。 这一瞬间，范医生也动手了。 他的腿，又一次变成了面条抖动的模式。 “现在说话可能不太是时候，不过，我还有点好奇，范医生你的腿……” 魏老爆的声音飘来，吸引了众多赶出来看热闹的医生目光，他们均侧耳倾听。 “我的腿，是一种步法，更是我兴奋的预兆，也就是说，我的腿抖起来时，说明我很兴奋，想打架！” 范医生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引得一众医生侧目。 他们同时还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一番悬案已破！ 而场中，战斗一触即发。 两道红色身影，一深一浅。 另一道则为黑色，犹如缓慢的石像。 两静一动，场面十分…… 让人无语。 这哪里像打架？ 一边气势非凡，连炫酷的特效都演了出来。 另一边，却低调到完全不起眼！ 忽然，墨黑如动，身影消失。 再出现时，黑影又一次极其缓慢地收剑入匣。 只是衣角处，沾染了油亮的红色痕迹。 两道红色身影停在原地，他们的脸上，各割裂出一道血痕。 身形僵硬，回过头去，看着黑影再次出现的地方。 “好快！” “我也觉得！” “难怪刚刚你断指！” “废话，我怎么也是咱们女神三十年的神使！” 范医生与神使小声而快速地交流，而黑影却依旧犹如雕像。 在他们回头的瞬间，剑也刚刚归匣。 “我乃天榜，虽为末位，可宗主上国，泱泱大国，怎会无人可阻你等！” 莫千愁话不多，却正能量满满。 眼中满是冷漠，视线无焦点，眼神似无情。 范、神二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疯狂向着莫千愁冲了过去。 红光大盛，化为流光。 锋芒内敛的莫千愁眼中寒芒一闪，身影虚幻，而后消失。 再一次站定时，两个红色身影的脸上再次挂了彩。 “打人不打脸，我帅气的脸啊，斩第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第二次！” 范医生的声音里，有焦急有愤怒。 “没错，我的女神可是看中了我的脸蛋！当年我的脸满满胶原蛋白，绝对吹弹可破！” 神使的沙哑嗓音，又平添了场中的战意怒焰。 莫千愁相同的收剑入匣的动作，犹如机器人。 两个愤怒的红色身影，身上的油亮光芒更加耀眼，疯狂冲向莫千愁出尘冷漠的背影。 …… “所以，现在场面可以稳住，然后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里面的医生都不会有事吗？” 董小生吐了口气，这个比自己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无面书生，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听到师父、干妈不会有事的结论，董小生还是暗暗高兴。 “现在，他们，没事，你，快学会，《轻功》，你能，自保，我会，放你。” 无面书生坚定的语气，给了董小生充足的信心，也让他终于可以把全部注意力投入到武功秘籍《轻功》的学习上！ 这个功法，按照扉页上介绍来说，只要练成，虽不能武功盖世无双，却可以做到逃跑性命无忧。 刚刚百分之七十的精力，都放在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那边的战斗，此时，却可以放下心，全力进行参透学习。 此功分三篇： 《上天篇》，学成可上天，身轻如燕，一苇渡江，凌波微步，平步青云。 《入地篇》，写成可遁地，视地为无物，犹如穿山甲、地鼠，地穴当自己家！ 《潜水篇》，憋气、龟息、潜海、探底、抗压……就像人形潜水艇一样。 这类功法，董小生还真就没学过！ 这种功法，很难，所以最多就只能先练个皮毛。 “先生，我先练《上天》和《入地》吧，我只要初步练成，您就放我成不？” 董小生还是问了出来，即便场面可控，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你，练，一个，初步，就行，这次，危机，足矣。” 无面书生平板的脸上，居然还能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嗯……应该是因为他的下巴微抬，就像俯视别人一样，非常神奇。 第61章 莲花八刀·破军! 董小生听言，变得极有动力。 二选一，董小生选了《入地篇》。 …… “我们这样是打不过他的！” 范医生疯狂摆动的陀螺腿，彰显了他内心深处的疯狂！ 身上也多了数不清的血痕，看起来狼狈异常。 “没错，除非……” 神使说到这顿了一下。 “我们合体！” 二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 二人说完，又一次开始了疯狂加速。 只是，这一次的冲刺目标变成了彼此。 雕像男神莫千愁却并没有去阻拦，他依然是那副雕像模样。 自信，那是绝对的自信。 乃至自大。 对自己武力的自信，以及，对敌人实力弱于自己的自信！ 天榜高高在上，怎会翻车于……这穷乡僻壤之间！ 不过，出于谨慎，莫千愁还是再一次消失于原地！ 当再一次出现时，莫千愁换了个姿势。 这一次，他在擦剑。 殷红的血迹遮染了无瑕的剑身。 油亮的红色“神使域”污渍与血液，被那普通的夜行衣尽数吸收。 地上，两条胳膊落地，分属两人，一老一少。 范医生、神使二人脚步没有丝毫停歇，还是遇到了一起！ 二人热烈相拥，头与头想碰，鼻尖向顶。 耀眼的红光闪耀，在场的，包括好在掐架的巡警与神徒，都赶快闭上了眼。 就连躺在地上装死的几位，紧闭的双眼也狠狠挤了挤，挤出了众多皱纹。 红光幻灭，场中还剩一个站立身影。 形如老妪，背略有佝偻。 手里举着一个由红色光芒组成的玻璃瓶。 脸……则是范医生的脸。 腿也是在微微摆动，只是动作已经没有了灵性，有的只是机械与僵硬。 “我们……不，我，这种感觉好微妙，我觉得，今天在场的众人都会……死！” 这个神使、范医生的混合人，言语奇怪，声音里带着重音，就好像两个人同时在说话。 “在场的会不会都死老子不知道，但老子会站在我们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医生的前面，你只要动他们，我就会出手！” 魏老爆的粗暴声音响起，里面带着暴虐。 “我们，暗寮的巡警，誓死站在第一线，你们，别想得逞！” 无穷剑吴琼狠狠地说着。 一边变成雕塑的黑衣人莫千愁，也出其不意慢吞吞转过了身，对着吴琼点了点头。 似乎出乎了吴琼的意料，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紧接着脸上满是激动，笑容满面。 掩不住的喜悦。 红色油光猛然爆发，莫千愁只觉眼前一抹红光疯狂闪过，身形向后退了一步。 剑出匣的瞬间没人看得清，但那剑横在胸前的动作却让人看得见。 “碰！” 一声巨响此时才刚刚爆发出来。 “呵，有趣啊，天榜果然名不虚传，仅仅那么稀薄的‘域’，居然有如此力量！” 融合人重音的话，没有让莫千愁得意，相反，他皱紧了眉头。 忽然，莫千愁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再次出现时，他直直立在那里，手扶剑柄，立在一边。 脸色微白，不知发生了何事。 “哈哈哈哈，弱啊，好弱！现在的你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了！” 融合人满脸的得意，很难想象，原来范医生的脸上，可以做出这等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琼的剑光洒落，却破不开眼前之人身上的红光分毫！ …… “这个也太难了吧！” 董小生念着口诀，头向地上撞去，头顶装出了血。 “加油！” 言简意赅，董小生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这是第98次了啊！还是一头包！我头也不铁啊！太痛了！” 咸鱼董小生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糟心体验？ “加油！” 还是两个字，董小生放弃了依靠他人。 “兴许第九十九次就是我的幸运数字！” 说完，董小生口中念念有词一头砸向地面！ …… 融合人一步一步走向魏老爆，他的身后，一个巡警倒地不起。 一旁，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手撑着剑，面色惨白。 “老爆，老娘来了，这货而已，我们一起！” 一个响亮的女声响起。 “怎么这么慢？” 魏老爆轻声。 “这关我怎么都弄不到那个火箭，真的是太难了！不过，还好运气好，我赢了！” 洪姐哈哈大笑，满脸的得意洋洋！ “还是消消乐？” “对啊，反正这边一时半会也用不到我。” 洪姐拍了拍魏老爆的肩头，两人就像兄弟一样。 就这样，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两位董小生的熟人并排站在了一起。 洪姐撸起袖子，魏老爆手中菜刀凭空转了两圈。 二人严阵以待。 …… “唔，噜噜，呜，呼呼，咕噜！” 地面下一阵人类无法识别的语气词冒出。 好一会，地面才出了个小土包，一个沾了满满泥土的人脸拱了出来。 “噗，呸呸呸！” 董小生废了好大劲，吐了一口又一口的土块泥水。 “先生，还好，我没有去旁边的砖块那练，哦对，还有马路中间的柏油路！” “我要是去那边练，我就该憋死了！那边可不是我脸能顶起来的！” 董小生的声音，从那个满满泥土的嘴里传了出来。 原来，这个就是董小生…… “先生，快来救我，我现在啥都看不见，而且我也动不了！” “喂，先生，快来救我啊！” “快来，我自己出不来了啊！” “快来人啊，放我出去！” …… 洪姐浑身气势磅礴，每一步上前，身上都凭空释放一股力量！ 每一次脚步落地，地面都会颤一颤，每一步上前，颤动的强度都会大幅提升！ “刀！” 洪姐一声爆呵！ 魏老爆跑向洪姐身前。 洪姐在力量的巅峰处，狠狠踩地，一股肉眼可见的振动波传播四方，地面也裂开一个口子。 一声巨响里，洪姐沉腰收腹，抓住魏老爆的腰，抱在腋下，一个风暴转身！ 魏老爆整个人转了一圈之后，被狠狠扔了出去！ 刀尖直对场中的融合人！ 魏老爆此时的身形并没有很快，但他的身形就是让人感觉看起来很虚幻，有重影！ “地颤加强版·莲花八刀·破军！” 魏老爆一声爆喊，气势如虹！ 只是，语气中却尽是些颤音。 第62章 尘埃落定 一刀既出，一往无余。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来势汹汹的一刀下，融合人只觉避无可避，无奈，只得双手交叉，狠狠挡在胸前，无数红色光芒聚集双臂。 无限耀眼，让人侧目。 而魏老爆这边，则只能看到一道普普通通的身影飞过去，气势上相比，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气势。 “轰！” 一声巨响，魏老爆斩破了所有红光！ 范医生与神使都晕厥在地。 魏老爆则手握那毫无装饰的普通菜刀，虽然人刀都是平平无奇，但却有舍我其谁过的惊人气势。 …… “先生，先生！” 董小生的头终于自行出了地面，头部转动，四处看着。 “啊！” 一声惨叫从董小生口中发出。 因为，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挖掘机铲勺！ “轰！” 一方土被狠狠挖了出来。 “哗啦啦！” 这方土被随意倒在了路边。 一只手从那方泥土中伸了出来。 “嘿，徒弟没事吧？” 一个笑呵呵的中山装老先生，慢条斯理从挖掘机上下来。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浮土，犹如五百年的老绅士一样。 “咳咳，噗呸呸，咳咳咳！” 回答他的，是一阵咳嗽加吐口水。 “先生，你喜欢吃噗噗还是喝嘘嘘？” 董小生满脸哀怨，犹如深闺怨妇。 “哈哈哈哈，徒弟这真是太幽默了，我喜欢！虽然过程是曲折的，不过结果还是好的嘛！” 无面书生哈哈大笑，不着痕迹上来拍了拍董小生的肩膀。 “嗯，很好，先生，在下告辞！” 董小生话音未落，便飞奔向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方向。 “这小子……心性还不太够，认了魏老爆那种狠人当师父，居然还没有变得积极向上，还需要这样时时鞭策！” 无面书生幽幽叹了口气，身影默默消失。 …… “师父，所以那么精彩的大战结果是什么？” 此时的董小生，已经跟魏老爆一起坐在餐厅。 “结果是我们赢了，轻轻松松。” 魏老爆劳神在在，甚至眼睛都一直闭着。 “院长伤了，我去救了他，放回他的办公室。” 洪姐在一旁白了魏老爆一眼，没接着他的话头，自顾自另开炉灶。 “干妈，之后呢？” 董小生犹如好奇宝宝。 “之后，我赶紧就去救场了，你师父没有我帮忙，不太可能一个人完成一击必杀！” 洪姐插着腰，撸上去的袖子，显示着她的自信与力气。 “等等，我可是这臭小子的师父，留点面子啊！” 魏老爆吹胡子瞪眼睛，董小生捂嘴偷乐。 “你小子，再敢笑，信不信明天就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魏老爆狠狠瞪了董小生一眼。 “哼，他是我干儿子，你敢对他不客气，我就敢对你不客气！” 洪姐眼睛一瞪，气势碾压了魏老爆一头。 魏老爆缩了缩脖子。 天下万物，一物降一物。 “那之后怎么样啊，那个神使还有范医生呢，范医生可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朋友啊！” 董小生叹了口气。 “朋友？他可是比那个神使，更强两倍的神使！” 洪姐拍了拍董小生，示意他别想了。 “可是，我在咱院还不认识别人啊！” 董小生挠挠头。 “好说，等放假，干妈帮你组织一次party，咱院也赶赶时髦，玩玩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洪姐摸摸下巴。 “事关徒弟的友情，我觉得我可以提供技术后勤支持。” 魏老爆似乎想要找回在董小生面前的威严，赶紧插上一句。 “真的吗，嘿嘿，师父真好！” “你小子记吃不记打，活该被你师父爆k！” 洪姐摇摇头，恨铁不成钢。 而一旁的魏老爆，听到董小生的奉承后，很是受用，笑着点点头。 “等等，先不说这个，我想知道解决他们之后的事情呢？” 董小生赶快转移话题，自己可不喜欢被干妈训斥。 “这件事是机密，你小子不许到处传知道不？” 洪姐忽然面色严肃起来。 董小生赶快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嗯，暗寮总部派了人来，说是有圣旨，要俩神使面圣。” “面圣？他们可是危险的神使啊！” “神使怎么了，一样是人，他们一样怕一个东西！” “怕什么？” “怕死！是人就怕死！即便是想自杀的人，在死亡降临的一刻，绝大多数都会害怕，想要反悔。” “可是他们太强了啊！连天榜高手都打不过他们的合体！” “是啊，合体，你觉得他们回到宫里面圣，会有机会合体吗？” “不会……吧！” “当然！而且，莫千愁那货才是天榜第十，不过吊车尾一个。” “那宫里……” “没错，宫里同样有天榜高手，而且比他强得多！对付他们的合体手到擒来！” 洪姐手指依次在桌子上一遍遍敲着。 “那个，干妈，我还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把我扔出门外？” 董小生小心翼翼，他觉得自己有些愚笨，很多事情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 “傻小子，我们二人的耳力，早就注意到赶来的人马，以及地下的战斗。” 洪姐继续敲着桌子。 “地下的警报响起时，叫来了他们，我也要装作不知情，先把无辜的你送出去。” “把你扔出去那一下，我用了巧劲，你不应该疼才对。” “送出去这一下是给莫千愁看的，让他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俩与他们的交恶不会牵扯到你。” “你也知道吧，这一次，我俩没有尽力帮他们，一定会得罪他们。” “而我那一下，把你与我们的明面关系，变成了对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无法对我们直接下手，过两天恐怕就会来人策反你。” “无论他们让你做什么，有好处就拿，不拿白不拿，绝对无本万利。” 董小生为洪姐的深谋远虑乍舌。 仅仅简单把自己扔出门的一下啊，竟然牵扯了这么多！ …… “所以，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一辆被包下来的铁皮高速铁路车厢里，一个深藏在巨大斗篷黑影中的人，满嘴金属摩擦的尖锐合成音传出。 “你确定那个人叫董小生，然后住在333号房间？” 神使侧过头，对着范医生。 “嗯，你的描述，就是他，而且，我很喜欢这小子，算是朋友吧，你给他好处，我不介意！” 范医生露出微笑，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嗯，我希望，每一天，给他三瓶我亲手调制的辣酱。” 神使看向斗篷下的人。 “好，我答应！” 斗篷人的尖锐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第63章 大厨五十五 “师父，干妈，你们先聊，我再出去转转，我还有点事。” 董小生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准备去大排档。 至于原因…… 钱啊，昨天的钱啊！ 如果今天不去，昨天的辛苦工资就没了！ 而且，自己现在更需要赚钱了。 毕竟……干妈给的一千又没了！ 一千加五百，现在欠了干妈一千五要还啊！ 董小生感觉，这直接能要了自己的命！ 太难了，真的真的真的太难了！ 果然，自己是真·赚不来钱·花钱如流水·赔钱货！ “注意安全，只要安全，一切都有你干妈和师父！” 洪姐关切的话传来，董小生默默无言，只是狠狠点点头，留下背影。 …… 溶溶月，淡淡风。 此时八点，天刚刚黑下。 夏天的晚上，总是迟来。 董小生小跑着到了大排档，接受了隔壁什么都有客栈小姐姐的微笑致意，董小生下意识捂紧了钱袋。 摸着钱袋，董小生忽然泪如泉涌。 说好的《炼金术》跟我有缘呢？ 你这挨千刀的先生！ 居然没给我留！ 还要了我两千块！ 记账不给书，我啥时候能还上？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世界上最最最黑的什么都有客栈都不及你一半黑！ 他们是黑店你是黑摊！ hen唧唧！ 坏东西！ 能炼金了还坑人钱财，财来不义，必自毙！ 董小生下意识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此时店门口却做了个萧索的身影。 没错，就是那个黑心店长大板牙！ 他在抽烟，面前有一只流浪狗啃着什么，而他的手中，有半截火腿肠。 大板牙见到董小生过来，把火腿肠扔到一边的小巷子里。 “你怎么来了，今天歇业，回去吧。” 大板牙挥挥手。 “老板，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歇业了？” 董小生并不急着拿钱走，时间还太早，问清缘由总归是好的。 “哼，那个破厨子，说有事不干了，小龙虾没人炒，我们的招牌没有了，还怎么开？” 大板牙又是深深吸了一口烟。 “我……恰巧会，要不我来？” 董小生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 “你？你个扑街仔耶，这种牛你也吹？” 大板牙凭空跳了起来，这……弹跳力惊人。 “我不是铺盖，我只能说我会做，独家秘制配方！” 董小生笑容更灿烂了。 “md，行，老子今天拼了，马上给我炒一盘，我看看味道，行就开张，工资给你……涨20！” 大板牙咬了咬牙，董小生看着，感觉他的后槽牙龈应该是咬出了血。 “行！不过要六十每小时！” 没再废话，现学现卖，董小生很有信心，不过，这个钱还是能多就多！ “六十？你抢啊！你会做烧烤、砂锅疙瘩汤吗？” 大板牙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不会，不过，我的小龙虾好吃！” 董小生挺直了胸。 “哼，原来那个厨子就是时薪65，每天六小时，一个月能一万一，你这上班时间不确定，不会这不会那的，就一个小龙虾能值六十这个价？” 大板牙振振有词，狠狠打压着董小生，这个口子一开绝对就是虎入森林，有去无回！ 毕竟…… 工资是具有价格刚性的！ 好升难减！ “那行，我给你炒个菜试，再开价！” 董小生有恃无恐。 “行，你去，老子倒要看看你个扑街仔能弄到什么程度！” 大板牙一口吸完最后一点烟，直到烧了烟屁股为止。 狠狠摁灭烟头，开门，带着董小生去了后厨。 五筐小龙虾。 “我本来想打电话让他们把虾拉回去，现在嘛，你先试，有结果再说。” 大板牙脸抽了抽，显然他心疼运费的损失。 “我开始了。” 没有多一句废话，董小生开始制作。 首先，捡起龙虾。 个头方面有大有小，参差不齐，这质量跟师父魏老爆订的那一批没法比。 既然虾不一样大小，那么，火候掌握就是一个困难之处！ 不过，大排档嘛，火候在这种大锅菜的条件下，可以不需要如此精密。 如果非要计较食材最佳的火候，那就只能小的先出锅，大的后出锅。 炒料之类的也是如此，原料质量，远不及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原材料。 董小生把调味料排成一派。 “菜刀呢？” “你没有？” “我没有。” “md，厨子不带菜刀，真的是辣鸡扑gai仔！等着，你先干准备工作！” 大板牙狠狠咬着牙，这声音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行！” 董小生说着开始检查虾身的泥土，进行清洗。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虾，非常干净。 而这大排档的虾则不一样，明显有许多细沙。 董小生拿出刷子，处理起那些虾子。 不一会，大板牙赶了回来，虚胖的身子，禁不住这来回的奔波。 不知从哪，买了柄普普通通的流水线菜刀，这破菜刀，根本就没有灵性！ 甚至，这感觉还远不如师父那柄乌黑的朴素菜刀。 董小生没废话，刀拿来就施展了莲花八刀。 该有的炫技一定要做足！ 毕竟装13才是自己的主业，呸，副业。 见到这一幕，大板牙眼睛一亮，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快速处理了辣椒、葱、姜、蒜。 很快，一锅虾子出来。 嗯…… 只有一只。 大板牙看着那只盘子里的虾子。 个头平平无奇，却色泽诱人，有着异香扑鼻而来！ 大板牙口角晶莹，抓起来就吃，一分钟不到就吃完了。 “我透！可以啊，这虾比那个狗厨子强多了！这样，50时薪？” 大板牙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60！” “51！” “60！” …… 最后定在了55。 25到55，这绝对就是质的飞跃，董小生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 自己这一天终于还是转运了？ 哈哈哈哈！ 本来，因为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那边的战斗，暗沉街变得人烟稀少。 但是，夜生活还是忙碌一天的人们，不可缺少的精神旅行！ 也是精神瑜伽！ 如今入夜，街上人终于多了起来，重新开张的大排档，也开始有了新的顾客。 不为别的，就为大板牙在门口挂的一个牌子，以及飘出门的阵阵小龙虾香气。 小龙虾这东西香起来，那是真的无可阻挡！ 第64章 火 牌子上一行字： “潮味新派小龙虾，不可不尝到春花！” 当然，下面还有更加吸引人的几个字： “全场一律九五折！” 这是因为，营业时间的减少，会使虾的销量受到很大影响。 这打折只为了单位时间内卖更多的虾！ 不浪费更是节省成本的不二法则。 大板牙则在柜台处，默默吮吸着刚刚的虾壳。 今天只有小龙虾，但那诱人的香气，却无孔不入，直击着每一个食客的味蕾最深处。 真香！ “我去，这虾这么好吃！？老板，再来十斤！” “宝贝，这只给我吃好吗，我还好饿呢！” “亲爱的，你吃肉，我吃壳好不好？” …… 大板牙看着店里，烟熏黄的板牙露了出来，开心极了。 很快，凌晨一点，董小生下班，拿了昨天的工资，依然算是上了五个小时。 拉扯半天，最后才终于拿了130。 加上昨天的135，以及隔壁女郎给自己省的10块，董小生此时的身家还有275。 算了算自己的身家。 董小生默默流下了泪水，生活，太难了。 没有百万的身家，却偏有十亿的出账流水。 这谁遭得住啊！ 忽然，董小生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好像，大概，差不多，每一次计算完自己的身家，都会一下子变没吧……！ 完蛋！ ……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几个字，此时已经多了“精神”二字。 相比这几天就会完工吧。 回到自己房间，董小生迅速洗漱，完毕后马上睡觉。 睡眠，是他最缺的东西之一。 至于另一个…… 是钱啊。 …… 董小生听着闹钟响，迅速翻身起床，洗漱，跑到餐厅，开始了今日份的训练。 汗水流下，滴落在地。 今天，董小生觉得肌肉的酸痛好了很多。 连续训练的第三天，基本上就是身体已经适应的时候。 即便增加训练量，也不会增加痛感。 终于，到了五点，魏老爆进门。 “小生，昨天晚上一切可还顺利……？” 魏老爆不知为何，此时变得小心翼翼。 “哈，哈哈，还好吧，挺顺利，都是师父教导得好！” 显然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但是，二人也都表示了让对方放心的意思。 “今天再教你一招。” 魏老爆摆摆手，打断董小生。 “是烧烤的做法，或者是砂锅，要不打卤面也行！” 董小生两眼放光，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吃到了甜头的他，还想着更多。 “我会教你这么低端的东西？” 魏老爆撇了董小生一眼。 说着，拉开白漆铁门，把董小生拽了进屋。 “今天教你控火，火不止时间长短，火力大小，更是有巧。” 魏老爆神色在此时也变得肃穆。 “控火？” 董小生疑惑，这个还要学？ “当然，我们厨师讲究的基本功，‘刀火功’，无论哪一个都很重要！” “教了你两天的‘刀’，如今教教你‘火’，二者都可以让你在勤加苦练中，进步神速。” “昨日给了你厨师的‘心’，那是处理食材的一步，‘刀’同样是处理食材，而‘火’则进入了‘烹’的范畴。” “‘火’有几种，烤、煮、蒸、浴、炸、烧。” “先教你第一个，‘烤’！” 魏老爆终于结束了讲述，董小生眼神一亮。 “烤”是不是就可以烤串了！ 董小生眼睛瞪大，生怕因为眨眼错过了什么细节。 “看好了！” 魏老爆轻嗬一声，又是一招隔空吸刀！ 董小生皱起了眉头。 这……什么玩法？ 只见，魏老爆不知从哪抄出来一块黄油。 “哒哒哒！” 电火花引燃液化气罐的炉灶。 黄油放在刀上。 二者结合的瞬间，魏老爆把二者一抛，上了空中。 手入怀，一条白布扯出，几乎瞬间，蒙住了眼。 右手一搂，稳稳接住落下的菜刀。 刀上黄油稳稳不落。 菜刀的底部则放在火上烤，黄油化开，奶香四溢。 这黄油恐怕也绝不简单！ 这灶台的火足，火爆腰花、老爆三之类“爆”，就只能通过这种炉灶大火来实现， 家中天然气，则很难重现那种火候，以及烹饪口感！ 所以，黄油化得很快。 清澈的液态油覆盖了刀身。 魏老爆在瞬间颠飞刀身，同时断火。 刀轻轻停落桌沿。 董小生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刀在空中的时候，油竟覆盖满了刀把处。 更加神奇的是，从始至终，从未有任何一滴油，可以滴落出刀身的范围！ 巧妙的一手，让董小生惊为天人。 这每一个动作，一气呵成，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 “看懂了吗？” 魏老爆不疾不徐，摘下了照在眼上的白布条。 董小生拼命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过程太玄幻了！ 看一遍就学会？ 不可能！ “唉，痴愚之徒！” 魏老爆摇摇头，说完，坐在了厨房唯一的那把椅子上。 “师父，讲讲呗。” 董小生感觉跑过来，给自己师父端茶递水，嘘寒问暖。 “火，就是火候，火候的掌握，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考验厨师对火焰中热量的掌控。” “这种掌控也分几部分，总热量，时间，热量的散逸与摄入差额！” “这刀上黄油的功夫，就是对三者的综合历练！” “油化开，需要足够的总热量，更需要足够的时间，同时，刀离火远近则决定了热量出入的差额，时间，在这里还体现在时机，尤其是我最后抛出的那一下！” “油最终要流满刀身一侧的每一处，不能有余，更不可滴落！” 魏老爆说完，不再言语，起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把十几根蜡烛。 “喏，你从这个开始练，好掌控些！” 说完魏老爆坐回椅子上，劳神在在，闭上眼睛。 “对了，黄油放空盘里，别扔，浪费。” 魏老爆张开一只眼，幽幽说了一句，随后便没了动静。 董小生拿出蜡烛点上，看着蜡烛，董小生愁眉不展，痛苦不堪。 太难了！ 清理了刀上的黄油，顺着师父那黄油的地方，找到了其余的黄油所在。 董小生万事俱备，开始了早上艰苦卓绝的练习！ 嗯…… 还有一点让董小生很在意。 今天是周四！ 二四六，吃素，所以今天的饭…… 第65章 病人 “师父，我，我，我成功啦！” 董小生此时的兴奋溢于言表。 十个盘子里，堆着满满的，奇形怪状的黄油碎块，还有片。 有的还是焦黑色。 不过，对于成功了第一次的董小生，这些都不算什么。 董小生根据魏老爆的擅长，推测出，师父一定还有没有明说的技巧，那就是手腕的高频震动。 高频振动有助于油的扩散，利用其中巧力，可以顺利把油涂满刀身。 当然，这个方法本身就代表着困难，绝谈不上一丝半点的轻松！ 结合了手腕的震动，果然，董小生第一次成功了。 不过，这不包括抛刀的那一下。 “还行，有为师当年的一丝丝风采。” 魏老爆微笑点点头，慵懒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满意的宠溺。 “师父，这抛刀还是太难，这个力不好掌控，我怕扔自己……不，扔您身上！” 董小生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今天……要不要就先到这里？ “继续。” 简单两个字，打破了董小生所有幻想。 又是两盘子的黄油碎块，董小生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敲窗声。 “嘿，伙计，还在啊，不错不错，生命力挺顽强！” 踩着飞碟的外卖巡警嘿嘿笑着，打着招呼。 “还没死，不过快了。” 董小生用愤怒的语气说着。 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大粥桶。 “兄弟，有兴趣咱们聊聊吗，我这些天找到了一个新的投资项目啊，挺不错的，加入绝对赚，赚得盆满钵满！” 外卖巡警的身上缠了几条带着血的绷带，显然，昨天他也参加了战斗，还受了伤。 不知他这工伤有没有什么福利补偿？ “呵，稳赚的项目给我介绍，你不自己赚钱，让我当中间商吗，我不是韭菜，别忽悠了！” 董小生没好气，显然还在气头上。 “别啊，兄弟，我用我身上这身衣服保证，觉得有的赚！” 外卖巡警嘿嘿笑着，也不生气。 “哦？” 董小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头。 “好，那就晚上你们下班吧，我在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外卖巡警达成目的，不再废话，把咸菜、馒头都递给董小生，原路返回，走了。 …… “目标已咬钩，董小生为魏老爆的帮厨，已经确认，他们关系并不好，已经产生间隙，可以发展为线人！” 外卖巡警意气风发，差点就撞一栋楼上。 …… “师父，刚才我演的像不？” 董小生嘿嘿笑着。 “凑合，演技有了不少提升，就是你这微表情……如果我是他绝不会信你！” 魏老爆一脸嫌弃。 董小生讪讪一笑，不再废话，把所有东西都快速搬到餐厅放好。 吃完饭，收拾好一切后，董小生准备开溜。 “小生啊，咱们的桌子什么时候修？” 魏老爆慵懒的声音传来，犹如催命符。 董小生一边逃跑，一边喊着—— “下次一定！” 昨天事情太多，光顾着赚钱了，修桌子这事怎么可能想的起来！ …… 看着董小生离去的背影，魏老爆摇摇头，叹息一声。 随后，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电话。 “让你徒弟今天也别来了，给他找点事干。” 重重撂下电话，魏老爆再次眯起眼睛，似在打盹。 窗外，遥远处，身着夜行衣的雕像男子依然静静坐着，坐在房顶上，只是他的面色却满是疲惫与苍白。 …… 再次踏上九层，真正的病人所在之处。 董小生已经换上了白大褂。 因为一晚上的小龙虾烹饪，他的身上都有了难以散尽的油味还有虾味。 再加上早上的黄油熏陶，奶香味也附着在身上。 综合起来就是一个怪味叔叔。 怀着复杂的心情，董小生来到909号房的门前。 “咔哒！” 钥匙入门，锁开。 里面一个男子默默坐在床上。 此人正是顾升。 董小生关上了房门。 这一次，不知会有什么收获，一切都是未知。 男子意志消沉，一副病蔫蔫的样子，没精打采。 甚至，他还咳嗽了两下。 “顾升……先生，你病了吗？” 董小生见势不妙，马上询问，这事绝不是自己干的！ 难道有一大波瘟疫即将来临了吗？ 连这么深居简出，接触不到外面的人，都能生病！ 还真别说，手机新闻好像就有个什么病毒的消息，这两天一直太忙，也没太注意细看。 “你好，你就是族长他说的那个董医生吧。” 顾升抬着头，黑眼袋很明显出现在脸上。 疲惫、病态就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声音绵软无力，略微沙哑，明显就是生病了，而且是影响到嗓子的上呼吸道感染。 “对，我是，你先说，你是不是病了？” 董小生还是没有急着上前。 如果生病了，那么就有一个问题： 这个病是靠什么传播的？ 董小生想了半天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自己传染给他的，另一个是其他途径。 这个“其他途径”，包括了但不限于房间的空调系统、供水系统，更重要的是对内统一供应的制式盒饭。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我感受到身体有某种未知病毒入侵，所以我向族长先生申请，接管了身体。” 顾升有气无力，说话间大口喘息了两次。 “你说感受到了病毒，但没有说生病了，你是那个一直感冒的‘病人’？” 董小生想了想，继而脱口而出。 “我没有生病就叫我病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我确实还是糖尿病人，这一点来说我确实生病了。” 顾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一只笔管状的注射器。 注射器晃了晃便被收了起来。 “我很奇怪，你应该没有糖尿病，而且顾升族长他们，也没有体现出糖尿病的症状，为什么你会是糖尿病？” 董小生终于得以向当事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上天对我不公吧，命运弄人，与我共用同一个身体的他们，却没有这困扰我的疾病。” “病人”顾升病态的低语，让董小生在笔记本上迅速记下了他的特征： 抑郁。 此时，董小生又一次想起一件事，干妈没有给自己关于顾升的病历单啊！ 自己也一直忘了问了！ “恕我直言，我觉得这是你的天分。” 劝人往好处想，总没有错。 第66章 他们是不是人? “天分吗，呵，我觉得是对我的诅咒。” “病人”顾升咳嗽两声，苦涩一笑，苦得让人唏嘘，董小生都觉得有点心疼。 前后见到了这同一副面容，展示的六个人格，分别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特长，不同的人生观。 这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总之就是很怪异。 可能，大家都是怪物吧。 董小生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有些奇怪。 矛盾的人，矛盾的性格，矛盾的想法。 怪物怪物！ 董小生食指大动，有了灵感，一首歌词出现。 董小生准备，有时间去弹奏一番。 “当然是天分，先不说这个，顾升族长应该给你说过，找我的原因吧？” 董小生赶快把话题拉回来。 “就是你要知晓我们的过去吗？” “对，就是这个，我想了解你们的过去，然后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治愈你们。” 董小生点点头，死死盯着“病人”顾升的眼睛。 没精打采的眼睛，让董小生有种莫名想帮他的冲动。 “我……同意，我的存在就是一个悲剧，如果你可以给我们帮助，那可能会很好吧，等等，我不能同意！你会跟别人说！” “说完了，你还会嘲笑我们！你是别人，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我好久好久没有出来了，我居然被你花言巧语蒙骗了！” “病人”顾升忽然变得有些不稳定，情绪略有癫狂！ “等等，停下，我是医生，我，无意冒犯，我现在负责你们，我有义务为你们提供帮助，我有操守，不会跟别人说！” 董小生此刻展现了医生的职业素养，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有了医生的意思样子了。 董小生略有得意，忽然想起，那个医师执业资格证书还没给自己。 董小生又有了一丝失落，看来需要跟干妈好好谈谈这事了。 “医生吗，是啊，医生，医生知道了外面的事情就会对我们感兴趣，然后会活体解剖，大脑切片，我的胰脏切片……” “病人”顾升的抑郁悲观，显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程度。 “不，我们不会，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帮助你们，让你们被治愈，成功再次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董小生耐下性子。 “呵呵，说得好听！我们就是异类，就是怪物，就是社会的垃圾！治愈？笑话！” “你这浅薄的脑子里，‘治愈’一词什么意思？就是把我之所以为我的原因消灭掉吗？” “你就是想让某个你们正常人认为的，某一个正常的顾升活着，然后杀死其他所有的垃圾，舍弃掉所有没有价值的顾升吗？” “呵，上位者，国君，他们的圣旨法律里，有哪一条会用来保证我这样的孤苦人格吗？” “病人”顾升连珠炮的问题，说得董小生一时间哑然。 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董小生是一个正常人，思考所有问题，一直都是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 这些问题，董小生从未想过。 理论上，一个多重精神分裂症患者，可以让一个人格，统治吞并其他所有的人格，继承他们所有人格的记忆。 也许，这种病症也应该被称为“意识集群”。 如果，一个意识变成了所有的意识中的唯一，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人格杀掉了其他人格？ 一个人格杀掉了所有的人格，那么，在法律上，或者道德层面上，这个人格算不算杀了人？ 我们是不是应该，为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每一个人格，保证他们的人权？ 生物层面上的一个人，是一个“人”，有人权，被道德、法律所承认。 而如果看精神层面上呢？ 精神层面上的人还算不算是“人”？ 如果是，那么，前面的问题就有了一个答案。 这个最后统一的人格，在得到身体的全部控制权的同时，他杀掉了很多“人”！ 他就是杀人犯，无论法律还是道德层面上，他都是罪无可恕！ 可是，作为一个精神康复中心的医生，治病救人的目标，就是让病人最终可以变得正常，回到正常社会，过正常人的生活。 想要达到这个结果，那么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要病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比如，在法律上，一个人犯了罪，就要对他追究或民事、或刑事责任。 但是，如果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犯下了什么罪孽，又应该算谁的？ 比如顾升，15个人格，其中一个犯罪，罪恶滔天，杀了人。 其他的顾升人格无法制止，甚至都并不知情，就像一直沉睡的一号。 那么，他是否构成了犯罪，一个人格犯罪，那么其他的大多数都没有犯罪，他们就是无辜的！ 那么在法律上又是否要对这个人制裁？ 我们不可能只制裁其中一个，又不对其他的人格造成影响！ 现有的刑罚手段，只能针对肉体！ 无法精确对某一人格实施惩罚！ 而作为精神康复中心的医生，如果给病人治病就会造成有人格被杀死吞噬，成为养料！ 这个过程，必然会导致某些人格毁灭消失！ 那么，作为主治医师，他是不是就算杀了“人”，或者说是教唆杀“人”？ 如果精神层面的人格不是“人”，那么前面的问题，也同样有了一个答案。 这个人格不是人，他们的整体，所有的人格加在一起的那个“人”，也就是生物层面上的人，才是个“人”。 所以，留下一个，杀死其他所有的“人格”都不是什么问题，没有任何法律、道德、心理层次上的负担。 可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真的可以下得去手吗？ 就董小生而言，眼前的这个“病人”顾升，以及跟自己最熟的“女士”顾升，当然还有多次交流的“族长”顾升。 这每一个人格，都像一个个不同的人一样。 每一个都是“人”啊，所以，这个病应该怎么治呢？ 董小生感觉一阵头疼。 顾升是一位男士，那么，必定意味着“女士”人格一定会被抹杀，吞并！ 如果给一位男士留下了一个“女士”人格，他一定会不幸福！ 不幸福就要“杀掉”、消灭他吗？ 董小生不敢想。 第67章 再遇欺骗者 是不是人，董小生想不通，所以，干脆先不去想。 “我不管你是不是孤苦伶仃，我，作为医生，能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你，让你可以正常生活。” 董小生摇了摇头，不再纠结。 “我是医生，所以，我希望的是治愈你，但是，你可以自己选择，不过，选的不是要不要我来帮你，而是我应该如何帮你！” 董小生眼睛死死盯着“病人”顾升那没精打采的脸。 “你说，作为病人，如果不听医生的，不接受医生的帮助，那么你还能相信谁？” 董小生的语重心长，让“病人”顾升也陷入了思考。 “我们有可以开导别人的顾升！他可以帮助我，让我心理健康！” “病人”顾升还是拒绝了董小生。 被一个病人说出他可以找人开导自己，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医生，就是最大的讽刺。 董小生也不例外，说不失落绝对是假的。 不过，想想，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说服，那么，这个医生就当得太廉价了！ 岂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治病救人当医圣了？ “行，你算是投了一张反对票，下去吧，换上下一位。” 董小生摆摆手，也没太过于失落，毕竟才失败了一个嘛。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病人”顾升话音渐弱，双眼失去了神采。 过了一会，顾升的双目才再次变得清明，而有神采。 “董医生，又一次见面了，我是顾升族长，想跟你聊两句。” “族长”顾升用着他成熟的嗓音，跟董小生打着招呼。 “顾升‘族长’先生，这一次又有什么贵干？” 董小生微眯着眼睛。 “这样，董医生，首先，替我们胆小的顾升先生向你提出谴责，你的手段太粗暴了，我，说实话，看不上。” “族长”顾升熟练拿起桌上的眼镜，戴在眼睛上。 “嗯，当时确实急躁了，有失考虑，顾升‘族长’先生教训得极是，在下赔个不是，务必帮在下给那位顾升先生传达一下！” 董小生大方承认，毕竟是自己的错嘛，没必要藏着掖着，敢错敢当才是男儿本色。 “你知道就好，我再替我们的小孩子顾升向你赔个不是，他还是孩子，别跟他计较，如果他给你弄疼了，别往心里去，他的本意还是好的，想跟你做游戏而已。” “族长”顾升点点头，眼睛却并没有看向董小生的眼睛，而是向下瞟去。 董小生下意识捂住下半身，千万不能重蹈覆辙，这都已经产生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了。 “嗯，没事，小孩子嘛，喜欢做游戏，可以理解！” 董小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是默默注视着顾升的眼睛。 眼球有极其细微的抖动。 这三天的练习，董小生眼睛观察入微的能力有了显着提升。 “嗯，没别的事了，我叫来下一位。” “族长”顾升瞬间进入双眼迷离的状态。 过了一会，顾升的眼睛才恢复神采，有了光晕。 “董医生，又见面了！” 这是年轻男人的声音，没错，这位就是“欺骗者”顾升。 “刚刚演的不错，我给你九十分。” 董小生眼睛笑眯眯，成了一条缝。 “哦，董医生您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不太懂啊？” “欺骗者”顾升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这样，我说说你的破绽吧，首先，顾升‘族长’先生之前出来时，找眼镜没有你找得熟练，显然你有可以联系，而他没有。” 董小生掰着第一根手指头。 “其次，你‘离魂’的时候，没有摘眼镜，作为一个沉稳的族长，保护自己财产应该是本能。” 董小生掰下来第二根指头。 “然后，你说话的语气不对，没有那种上位者该有的气场，这个只能勉强算一个，更多的还是我个人感觉。” 董小生说着，还是掰下第三根指头。 “再其次，你的眼睛在说话时有轻微的抖动，说谎的人微表情里，眼睛才会有抖动。” 董小生掰下第四根手指头，这一点还是师父魏老爆教了自己一手。 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最后，也是你最大的破绽。” 董小生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你家的顾升‘族长’，是不会为了两个这么无聊的事情，就出来一趟，跟我唠唠嗑的，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做的！” 董小生掰下第五根指头。 “这些问题，如果是第一次见你，或者不知道你存在的人，你的这通表演足够了，不过，我跟你们接触多了，你不太能骗过我。” 董小生得意洋洋，从对手最骄傲的地方，击败他，真的是太爽了！ 优越感油然而生。 而“欺骗者”顾升狠狠点点头。 “我觉得我还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你知道我的出场顺序，这一次理应是我出现，族长出现这件事本身，虽然是情理之中，却终究是有些突兀！” “欺骗者”顾升摇摇头，脸上没有失落，却是一种兴奋满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变强了，然后你又觉得你行了？” 董小生不知为何，竟冒出来这么一句。 也许…… 应该…… 这是被师父魏老爆传染了？ 微表情学了之后，是不是都会变成读心术？ 想到这，董小生竟有了一丝期待。 “哈，哈哈，没有，没有。” “欺骗者”顾升尴尬一笑，慌忙否认。 “没事，我这就随便说说，别当真！” 董小生作为服务行业从业人员，当然不能让雇主太过尴尬。 “董医生，这次族长放我出来，还是回答您那个问题的，我同意了。” “虽然，这会让我的事情被您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让您帮助我们，我们现在正处在困境中，你难以想象的困境，我们，需要外援。” “欺骗者”顾升并没有说明具体是什么困难，显然，这事情牵扯到了他们的过去。 “好，谢谢你的帮助，我的朋友，‘欺骗者’顾升先生！” 董医生露出慈祥的笑容。 “‘欺骗者’吗，说起来还挺中二的，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欺骗者”顾升哈哈大笑，显然极其开心，就像小孩子。 第68章 考古学家此时无言胜有言 “董医生我先回去了，那边需要我。” 顾升表情一肃，向董小生致歉，随即摘下眼镜，迅速放好。 待到顾升再次坐好时，他的眼神再次变得一片茫然，没有了焦距。 说来奇怪，董小生这才注意到，顾升的黑眼圈都没了，脸色也变成了健康的颜色，不再是病态的苍白。 后知后觉，董小生觉得自己的眼力还是欠打磨，还需要多多练习！ 绝不能顾此失彼。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对是一代武侠剑仙的绝佳b格。 敌人偷袭。 一句“我看到你们了”。 敌人跟踪。 一句“我看到你们了”。 敌人埋伏。 一句“我看到你们了”。 …… 这格位，岂是其他人可以比拟？ 简直就是非其莫属！ 忽然，顾升的眼睛再次有了神采。 “你，是董医生？” 这次的顾升，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即便有了神采也极其呆板木讷。 不是麻木，而是书呆子的那种眼神。 “是，是我！” 董小生揉揉眼，难以想象……居然同一个人还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因为惊讶，回答也有些磕巴了。 “嗯，好。” 顾升简短回答，手抹向了抽屉，那里应该有他的东西。 董小生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这个人格应该是…… “考古学家”。 “听说你会好多国语言，而且还知道许多世界历史知识？” 董小生念了念手中，笔记本上记载的人格特征。 “嗯，用现在这七国语言口头交流差不多不是什么问题，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考古学家”顾升说话很多定语、限定词，显示了他说话的严谨。 说话间，“考古学家”顾升已经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居然跟董小生的是同款，引得董小生侧目。 不过，“考古学家”顾升本身确实没有什么表示。 至于他做事会不会很严谨……董小生还看不出来。 “你就是传说中会七国语言的人吗？” 董小生顿了顿，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那是不是可以跟七国人对着骂街，然后还不带重样的？” 董小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慈祥的微笑。 “可以，曾经骂赢过村口的买菜大妈。” “考古学家”顾升语气平静，说着惊天之语。 董小生的脑中闪过的画面则是： 两个身穿鲜艳红衣的大妈，犹如绝世高手的惊天决战一般，分立两旁。 大战的起因……可能就是一毛钱，或者一根葱上的烂尖尖。 随着围观人的一声口哨，战斗打响！ 两人唇枪舌剑，大战八百回合而未有一方落败，大嗓门儿震动五方八面！ 战斗进入白热化时，两人还会高高地跳脚起来，转着圈圈互相骂。 有的时候还会涉及无辜路人的福禄安康。 不过，一定会坚持一个原则，无论如何，绝不会有任何的肌肤之亲！ 一旦有了，性质就变了，绝对的故意伤害没跑。 其实，街头骂战的核心，就在于一个东西—— 大嗓门儿！ 声音大的说什么都是真理，都是对的，只有气势上震慑住对方，才有胜利的一丝曙光！ 把这场大战的主角，换成眼前的书呆子，“考古学家”顾升…… 画面太美，董小生有点不敢想。 “绝世高手啊，哥，又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董小生脸上的笑容又慈祥了几分。 “董医生且说，凡顾某可做之事，必然答应。” 语气没有波澜，眼睛也没有看向董小生，而是飞快扫视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眼睛左右摆动，速度极快。 “我想学学用外国语言骂街！” 董小生的脸凑到“考古学家”顾升近前。 “可以。” “考古学家”顾升抬起了头，一双呆滞的眼睛里，居然闪出了一抹智慧的光芒，就好像在说“孺子可教也”。 看来读书人的眼睛是真的有戏，这人是真的太有戏了！ 这都能用一个眼神说出来吗？ 人才！ 董小生默默点点头。 董小生马上搬好小板凳，坐在了“考古学家”顾升的面前。 笔记本打开，笔也摘下了帽子。 “考古学家”先是讲了一下注意事项。 包括了，但不限于： 可以跟什么样的人骂街，不可以跟什么样的人骂街。 骂街需要什么穿着。 骂街的口音微调整。 骂街时什么姿势最有范儿。 骂街应该需要什么道具。 骂街应该选择什么时候。 骂街的目标，最终目的。 骂街骂多久合适。 …… 董小生在笔记本上记了五十多条，这还只是注意事项。 还没有涉及内容。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大嗓门儿，记住，声音的分贝值，才是骂战中最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你的声音足够大，就足以奠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胜局，其他的技巧、内容就只能锦上添花。” “考古学家”顾升插着腰，显然说的话多，比较费腰，但他说话时的中气，显然还是十足强劲。 “好的好的，我已经记下了！” 董小生对手中的本子，如获至宝。 “下面，先从听起来就很高级的精灵之地语说起吧！” 顾升把常用的几句金句，都用其他六国语言翻译了一遍。 引经据典，让董小生叹为观止，这样的学识能力，当自己十个老师都绰绰有余。 “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忘了该骂什么怎么办？” 董小生紧锁眉头，他对自己的记忆力一点信心都没有。 如果要骂了，自己忘了该骂什么，岂不是亏死，只能做缩头乌龟！ “嗯，好问题，那就叫你一个绝招，此时无言胜有言！” “考古学家”顾升穿上鞋，站了起来，蹒跚的脚步，显然他这个人格运动能力很差。 “记住了，巧妙运用几个语气词，啊，呵，哦，哈，呸，诶！” “因为结尾均为元音，所以有一个其他字眼没有的优势，那就是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而且可以拉长尾音而不减分毫！” “考古学家”顾升代办的脸上，居然有了难得的诡异笑容。 “老师……” “喂！” “我……” “哈！” “你怎么……” “啊！” …… 董小生一脸蒙圈呆立半晌，忽然恍然大悟，微笑点点头。 “考古学家”顾升也微笑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69章 心理医生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你的事我同意了，因为我看你这娃子还行，呆头呆脑里还带着点智慧，挺不错，作为盟友，我还是挺满意的。” “考古学家”顾升连招呼都没打，说完自己的话，瞬间眼睛就变得毫无神采，一片迷茫。 董小生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顾升的这个人格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竟出奇的有趣，该死的甜美，简直就是智慧的宝库，让自己欲罢不能！ 灵魂的欢愉，直到此刻都未曾停歇分毫，精神的升华，竟能够欢愉至此高达苍穹！ 静静等了很久，顾升才再一次变得眼睛有神。 “董医生你好！” 顾升这一次，发出的是让董小生觉得知性优雅的声音。 作为男人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件事情本身就很神奇。 “你好！” 董小生慌忙打招呼，这位是初次见面，总是要来个得体一点点的招呼礼遇。 这位出场的顾升，按照本子上记载的顺序来看，应该是第八位顾升了！ 董小生给她或者说是他的名字称号，则是“心理医生”。 “我想问一下啊，你是先生还是女士？” 这个问题对于董小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这决定了自己应该如何跟对方相处。 是自在一点呢，还是尴尬一点。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像自己一样的好男人简直难上加难。 “我是女生吧，应该是，不过，我其实也说不清楚，因为我跟男生一样，喜欢女孩子的。” “心理医生”顾升，此时露出的却是纠结的神色。 董小生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下一句： 性别不详，爱好女。 “那顾升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顾升这个大家庭的心理医生的呢？” 董小生抬起头，眼中满是求知欲。 “我啊，大概就是我出现的那天开始吧。” “心理医生”顾升眉头微皱，回忆半晌，才做回答。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啊？” “心理医生”顾升闻言却神秘一笑，不再言语。 “啊，不好意思，唐突了，这个应该涉及了你们的过去，实在抱歉。” 董小生问完才反应过来，慌忙道歉。 “嘿嘿，没事，董医生也是顺着我的话说而已，我不答便是，不打紧！” “心理医生”顾升笑了，笑容很是妩媚。 等等…… 妩媚！ 不过，确实没错，就是该死的妩媚。 “谢谢理解，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那我换个问题，可以给我讲讲，你平常都是怎么去做好心理医生这个角色的吗？” “你也知道，我本身就是一个心理医生，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取取经。” 董小生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凭着异能出门闯荡的野路子。 能学几招肯定是不亏的。 “我就是自然而然就做到了。” “自然而然？” “对啊，他们过来，我就看着他们眼睛，然后聊聊天，就好了。” 董小生摇摇头，显然这办法不适合自己，聊天哪里可能是自己的长项？ “等等，我记着之前，我得到的消息是你们有个圈，还有个皇冠，加上你现在说的这个，是不是说你们的世界可以看见彼此？” “可以。” “那是不是说，如果你们做了什么，其他的顾升，也都可以看到你们做的事情？” 董小生思索了一会才问道。 “是的，不过，我现在做的事情，他们看不到，只有一个人知道我现在做了什么，以及说了什么。” “那个人是顾升‘族长’？” “没错。” “族长先生会不会有心理问题呢？” “会啊，在我看来，是个人就会有心理问题。” “心理医生”顾升点点头。 “比如你，就有大问题！” “心理医生”顾升看向董小生，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我有什么问题？我可是医生！” 董小生眼神掠过一丝慌乱。 任是谁，被人当面严肃说上一句“有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慌张在所难免。 “你看，你的问题出来了。” “我的问题？” “对啊，你的问题，你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我不直视自己内心？开玩笑，吾日三省吾身，天天看自己的心！” “嗯，但是，你并没有看透自己。” “不，我看透了，我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了解自己应该干什么！” 董小生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言辞间也有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你可能还能记着前一天干了什么，但是……一年前呢，两年前呢？” “心理医生”顾升步步紧逼，得势不饶人。 “我一年前，正在到处谋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可以一天只睡四个小时，连续工作四个月！” “那么，两年前呢？” “心理医生”顾升嘴角上翘，循序善诱，犹如地狱深渊中最底层的魔鬼，展露了他锋利的獠牙。 “两年前，两年前，我刚刚离开孤儿院，我没有学历，我没有一技之长，我没有资本，我也没有朋友……” 董小生说着说着，发现了有关自己最不合理的地方。 “对啊，孤儿院长大，为什么却没有一两个知心朋友呢？为什么你会至今都孤身一人？一切都是因为社会，因为外在因素吗？” “心理医生”顾升步步紧逼，不断逼迫着董小生深入思考，不断对自身进行发掘。 “我……我不知道，我只记着我一天天长大，院长、老师对我都很好，我那时候……等等，我应该有朋友的，我为什么离开了孤儿院？” 董小生腿蜷缩了起来，踩上了椅子边，整个人抱成一团。 “这些问题，我只能帮你找出来，至于问题的答案，只能你自己去寻找。” “心理医生”顾升身体向后，不再拼命俯身向前，少了许多进攻性。 “我想知道答案，因为……我觉得我确实少了很多东西，自从来到这里，我一切都顺风顺水，我觉得我就像是为了来到这里而存在的。” 董小生自顾自说着。 “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定启发。” “心理医生”顾升露出迷人的微笑。 第70章 病历有，不给 “什么帮助？” 董小生抬起忽然陷入迷茫的双眼。 “当然是提示啦，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可不能给你开药。” “心理医生”顾升露出狡黠的微笑。 “比如说什么提示？” “故地重游，那里一定会有线索，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过去，那么他的家一定是最佳去处。” “可是，这个我可以想得到，如果要其他的办法，我应该如何？” “当然是进入自己的潜意识里，里面的东西是你永远忘不掉的！” “心理医生”顾升的话，让董小生有了一丝明悟。 “我先说说我现在的感受吧，我觉得，我现在心里很乱，有关童年，以及这两年漂泊的记忆，都很清晰。” “嗯，那就是说你对自己两段生活的转折点，存在一些怀疑咯？” “嗯，对，还有一个事情我很在意，为什么我来到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之后，一切就都开始变得顺利？” “我想，你应该有一些适合这份工作的天赋吧。” “嗯，实话说，有的。” 董小生重重点头，脑门在膝盖上碰了两下。 “嗯，那就对了，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许，不是你适合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是专门为了你而建造的！” “心理医生”顾升把董小生的视角，从自身转变为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换了一个主语，一切就都有了改变。 如果，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安排好的…… 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解释了这诸多的巧合，把巧合编织的梦幻，拉回了现实！ “真的是这样吗？” 董小生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我不知道，真相只能你自己了解，别忘了，我只是你手中病人的众多人格之一。” “心理医生”顾升摸了摸董小生的头顶。 “说实话，感觉你女装起来应该挺好看的，可惜了，你是男的，我这颜狗的心，没有cp的命啊！” “心理医生”顾升仰头盯着天花板，叹息一声。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女装一个给你看啊？” 董小生被“心理医生”顾升一个打趣，打散了不少哀怨，人也轻松了不少。 精神世界的董小生，胸口爆发出绿色的希望之光。 也许，自己是主角，天命之子呢？ 虽然中二，但一切似乎都有一点可能啊，巧合的无穷叠加，就是主角的不停升华！ 董小生的眼中，一条闪耀着刺目光芒的主角之路，铺开在自己脚下。 “别幻想了，不可能是什么主角的，你以为自己是龙傲天？赵日天？叶良辰？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心理医生”顾升，讽刺挖苦别人的时候，都是在用着非常知性的优雅语气。 这一点不由让人折服。 “顾升，你怎么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的？” “不知道啊，不就是看看你的脸，你的想法都写在上面了啊。” “心理医生”顾升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董小生想吐血。 自己真的就是，这种百分百被人读心的神奇体质吗，敢不敢再诡异点，难道以后只要出去自己屋，就要带着那张绿鬼面具吗？ “好吧，不纠结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让族长叫你们出来，是为了什么吧？” “知道，这不是跟你交流一下感情嘛，没准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呢！” “心理医生”顾升露出迷人的微笑。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董小生此时看向顾升的眼神，多了一丝谨慎。 “我同意让顾升‘族长’，告诉你我们的过去，我真的好想见识一下你的那个特别能力。” “心理医生”顾升打了个响指，食指拇指打开，指了下董小生，左眼眨了一下。 董小生仿佛身上触电，鸡皮疙瘩倒立。 这顾升该死的迷人。 “再见，伙伴。” 说完，顾升向后倚倒，眼睛失去神采，董小生等待了两分钟，没有任何动静。 又是一分钟过去，顾升不但没有再起来，甚至还打起了均匀的鼾声。 这货竟然睡着了！ 董小生浮额，摇着头叹息一声，起身告辞。 关上门的一瞬间，董小生感受到一丝异样，但没做纠结，摇摇头离开。 离饭点还有十来分钟，刚好可以去趟洪姐那，谈谈病历的事。 来到一楼，董小生径直来到传达室门口。 “干妈，我又来看您来了！” 董小生嘿嘿憨笑，向着洪姐打招呼。 “哟，小生，这么早就要干外快，冲业绩了吗，还没到下午吧！” 洪姐悄悄放下手机，上面的画面，自然就是洪姐最喜欢的消消乐。 “干妈，我想问一下病历的事。” 董小生开门见山，这个事关自己的任务，已经忘过一次了，可不能再忘一次。 “病历？” “对啊，我的病人之前跟我提过，他们住院前是有个详细的病历单子的！” “嗯，应该是有的，不过这个东西院长说了暂时不给你，因为现在是对你的考验，只有地狱难度才能让你有长进！” 洪姐谈及此事时，整个人不再充满热情，而是有着说不清的冷漠。 “好吧，谢谢干妈，我也只是问问，有就行，我主要是怕这个东西丢了！” 董小生慌忙编着不存在的瞎话。 既然自己是在实习期，那么怎么对自己考验其实都理应尽数收下。 “这样啊，年轻人要重在锻炼能力，没有什么可以跟你一辈子，爹、妈、老婆、孩子、金钱、房、车，什么都不行，只有自己的能力跟自己一辈子。” 洪姐语重心长。 “干妈，我知道啦，您就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天天向上！” 董小生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很看好你，踏实肯干，不嫌苦不嫌累，野心也没有那么大！” 洪姐点点头，脸上恢复了亲和的笑容。 “啊，对了，干妈，说您说到了能力，所以我想问一下，我那个医师资格证……” 董小生这一次只能小心翼翼问这个，刚刚接受教育的自己，可不能马上就原形毕露！ “医师资格证啊，在办，院长的意思是等你实习期结束，跟工资一起给你发下去。” 洪姐摸摸下巴，眼睛看天，回忆了一下才回答。 “干妈，我还想问个事。” 过年好 今天单纯科普，以我浅薄粗鄙的知识量对超级细菌、病毒啥的科普了一下，如果其中有什么问题，请多担待谅解。 第71章 失败的科普(超级删减版) “有事问呗。” “之前好像并没有说过，每个月几号发工资，所以我想问一下咱们这怎么个算法。” 董小生又是嘿嘿傻笑。 “这个啊，确实没给你说过，应该是每个月的三号发工资，到时候给你发现金。” 董小生刚想说为什么没有找他要银行卡号，结果一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噎住也就没了下文，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也就告辞上楼。 即便今天吃素，自己也要吃个痛快！ 董小生雄赳赳气昂昂，冲向三楼。 开了餐厅门，只见餐厅里居然破天荒坐满了人，中间一个黑脸大汉正在说着什么。 师父魏老爆拍了拍一旁巨大的四个汤罐。 “每个人都要喝一碗，之后才能该干什么干什么！” 魏老爆当先示范，一碗汤下肚。 随后，招呼众人一个一个上前喝汤。 董小生自然也去喝了一碗。 待到这个冗长的仪式过后，终人散场，就剩下董小生、魏老爆二人。 人群中，晴川医生的背影，依旧婀娜，董小生紧盯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你小子别看了，千万要小心点，师父我可以帮你看的地方有限，记着要好好的。” 魏老爆语重心长，显然话有所指。 “师父放心！” 嘴上应承，可是，董小生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只有去大排档上班，才有可能有钱拿。 董小生摇摇头。 “师父，这东西有什么区别啊，是不是都可以用药物来治疗啊？” 董小生勤学好问的样子，让魏老爆很是受用。 “这就问对了人了，为师昨晚看了看相关书籍，进行了学习。” 魏老爆一副高人模样。 “说说呗！” 董小生好奇得眨眨眼睛。 。 ps：这段的删减不会影响主体剧情，感谢大家支持。 第72章 抗毒抗体(本章内容亦不会影响主线) “师父，那我们只要再去研发新的抗生素不就完了？” 董小生挠挠头，这种稍微深奥一点的知识，自己确实欠缺。 “新的抗生素？说的容易。” “我说过，抗生素是由真菌产生的，而且我还说过，真菌的分裂速度比细菌慢，所以，真菌产生变异的速度就极慢！” “因此，真菌菌株产生亚种的速度更是慢得不行！” “因此，真菌的种类及其有限，总共就那么几百种，我们研发提纯出来一种就少了一种。” “以现在的研究能力，大概未来五十年到一百年之间，所有种类的抗生素都会被我们研发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时候再次出现超级细菌的大规模流行，恐怕我们人类就离灭绝不远了！” 魏老爆说这话时，心事重重。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又该如何预防超级细菌的出现呢？” 董小生被说得一身鸡皮疙瘩。 “几点注意事项，第一，抗生素能不吃就不吃；” “第二，抗生素能吃窄谱普就不要吃广谱；” “第三，抗生素能吃类似青霉素、红霉素之类的老品种就不要吃新品种；” “第四，如果开始吃了，就一定要吃到病好了为止，半途而废就是在自己体内培养超级细菌！” “第五，病好了，还要多服用一段时间，确保不会复发。” “能想到的就差不多是这样。” 魏老爆摸着下巴，仔细回忆着学的知识。 “师父，我再问一下，如果我们没有了抗生素当武器怎么办？” 董小生感觉自己现在如坐针毡，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医疗水平的提高，我们还是有很多办法可用，比如还在研制中的纳米机器人，对于它们，是不存在什么超级细菌的。” “还有基因靶向治疗，通过抗原抗体相结合的方式，找到血液中受感染的细胞，将我们的药物直接用在实处。”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注射疫苗，疫苗的生产流程我就不赘述，大体上还是抗原抗体相结合的原理，疫苗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患于未然。” 魏老爆思考半晌，回答了几个方法。 “师父，那我们现在面临的病毒怎么办？” 董小生微皱眉头，这一切都是微观世界，自己没有任何的直观体验，理解起来终归还是抽象。 “病毒的疗法跟细菌差不多，不过也有不同。” “病毒由于没有细胞结构，而细胞结构又是生命繁衍的基本单位，所以，它们的繁衍方式，就是寻找它们的目标细胞，将自己的所有遗传物质注射进去。” “有一种转基因技术，就是利用逆转录病毒的这个特性，把目标基因插入到植物或动物的遗传物质中。” “说到这里，其实，我们人类的基因里，也有不少通过病毒自然进入我们遗传物质里的外来基因。” “也就是说，我们也许就是一堆病毒意识的结合体！” “病毒繁殖的第二步，则是利用目标细胞的脱氧核糖核酸原料，进行自我遗传物质的大量复制增殖！” “第三部，利用宿主细胞内的蛋白质原料，制造它们的蛋白质外壳。” “最后一步，就是遗传物质与蛋白质外壳二者的组装，变成无数新的病毒个体，将宿主细胞从内部裂解，释放自己，寻找新的宿主。” “我们对它们的消灭则可以抓住几个环节。” “首先，就是抓住它们将遗传物质注入宿主体内的环节，因为有蛋白质外壳会在体外，而且它们的一些独特蛋白质成分也会浮现在宿主细胞的表面。” “我们在这一步可以做的无非两种，” “第一，将药物利用靶向疗法，注射入宿主细胞，将宿主细胞杀死，细胞没了，病毒也就没法繁衍了。” “第二，就是保留宿主细胞，但在宿主细胞体内注入药物，让dna无法复制，同时也让蛋白质的生产无法进行，组织了病毒的繁殖，自然也就控制了病情。” “其次，就是等病毒将宿主细胞杀死裂解的时候，利用抗体捕捉对应的病毒蛋白质外壳，将病毒变成一团，失去自由的它们，也就无法再次进行感染繁殖！” “最后，就是对它们的目标细胞进行大规模破坏，没有了目标细胞，就无法繁殖，它们的力量不攻自破，不过，这个太残酷，是最后手段。” 魏老爆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那疫苗呢？” 董小生询问，疫苗意味着预防。 “疫苗就是给我们人体注射失去活性，或者失去繁殖能力的弱活性病毒。” “它们本身就有属于病毒的无数抗原，我们肌体免疫系统会对捕捉到的抗原，进行针对性生产，产生相对应的抗体。” “但是，这种抗原的生产从工业化生产角度来说，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财力！” “首先，这个灭活技术就要经过大量的实验，找到对应的办法，其次，有了灭活技术后，更要研究大规模生产，减少生产成本的研究，” “还有，新药上市需要动物实验、人体测试等，最后，还需要时间观察对人体的长期影响。” “所以，疫苗，以及相对应的特效药物，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我大会上所说的那些。” “如今，预防才是最大的关键！” 魏老爆慢慢讲述，给董小生来了个透彻分析。 “师父，刚刚我们喝的是不是冰糖雪梨汤？” “不是，这是秘制配方，苹果、枸杞、冰糖所制。” “可是，那是梨味啊，我可是喝了的，还喝了两碗！” “小子，太年轻了，师父怎么会让你喝出来？要不是你是我徒弟，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魏老爆双手抱胸，得意洋洋。 “其实，仔细想想吧，除了味道，其他的还真就是不一样，那个汤呈现的是粽红色，不过，当时我还以为是加了红糖。” 董小生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汤。 “红糖？天真，红糖可是有它的味道，而且我们要做的是清热去火，而不是给人补，所以，不能用红糖。” 魏老爆摇摇头。 第73章 黄油火锅 “师父，还有一件事，今天中午……吃什么？” 董小生此时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禁受不住，吐出鲜血。 “今天中午嘛，我想，应该才不多大概可以给你吃点带荤腥的东西。” 魏老爆一脸严肃，没有一丝笑意。 “是什么东西带荤腥啊，师父，别骗我啊。” 董小生心里，还是带着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想早上自己的杰作，董小生狠狠摇摇头，紧紧闭着眼，不敢直面结果，这一切真的是太恐怖了！ 餐厅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存在，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对于董小生来说极不友好的事情。 因为……这意味着，今天还是星期四。 “今天中午吃黄油盖饭。” 魏老爆咬了咬牙，才轻声说道。 好歹有饭…… 这是董小生脑海中的唯一想法，有饭吃总比周二时啃黄瓜强上一百倍吧。 嗯，没错，还是不错的。 …… 然而，当看到盘子里那一大坨结成一整块的黄油时，董小生还是有点想哭。 “师父，我听说现在流行一种吃法，您有没有什么兴趣来试一试？” 董小生对着魏老爆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吃法，说来听听。” 魏老爆托着下巴。 “黄油火锅！” 董小生眼睛快要冒出小星星，眨巴眨巴着眼。 “黄油火锅啊，嗯，倒是没有尝过，也不麻烦，可以，那就来，为师这里可以叫人送点蔬菜来。” 魏老爆眼睛睁开，似乎有了点精神。 说完，魏老爆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老子要做黄油火锅，快，送点蔬菜来，多整点！” 魏老爆打电话的样子，在董小生看来，那是真的非常非常帅。 这个时候，这才是真的大侠风范！ 在董小生的心中，为人师表，就应该非常大气，时不时就来个劫富济贫。 当然，劫富这个环节可以省略，而自己又恰巧是贫嘛。 看来，师父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对了，师父，不是说要黄油盖饭圈嘛，饭呢？” 董小生这才想起另一个主角。 “饭在冰箱里，昨天的，再早一点的饭应该当泔水拉走了，你吃不到了。” 魏老爆想了想，才回答，似乎这是他不让董小生过于伤心的一种语言上的技术处理吧…… 虽然，董小生听完了就更伤心了，不过，好在还是有米饭的不是，至少不是纯忽悠嘛！ 师徒二人，面对面坐好，大眼看小眼，没再多说什么。 董小生眼泪在眼眶处打转。 魏老爆则紧闭着眼睛，手捂着嘴支在桌子上。 “哒哒哒”的敲窗声终于响起。 董小生仿佛闻到了名为幸福的气息。 魏老爆也睁开了双眼。 “嘿，早晨才见面，中午又见面，难得咱魏大厨周四要买菜，您还真是咱的财神爷啊！” 外卖巡警冲着董小生挤眉弄眼。 “抬举我了，我只是小人物。” 董小生摆摆手，去接过外卖巡警手里的一大筐蔬菜。 这一筐蔬菜很多，董小生感觉十个自己都吃不完。 胡萝卜、土豆、山药、莲藕、紫菜头、杏鲍菇、口蘑、金针菇…… 结果还不等董小生松口气，又是一筐蔬菜递过来。 紧接着又是一筐。 然后又是一筐。 最后，又来了一筐。 足足五筐各式蔬菜。 “结个账吧，财神爷，量大从优，多快好省，会员价，童叟无欺，刚刚好250。” 外卖巡警递过来一个单子，上面标着密密麻麻各式蔬菜的价格、数量。 董小生看向魏老爆。 魏老爆还是捂着嘴，保持高深模样。 “师父……”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自己。 “财神爷快签个字结账吧，我还赶着回去交差呢！” “好吧，好吧！” 董小生无助地又看了看魏老爆。 无奈挤出笑脸，签字，掏钱，一气呵成。 外卖巡警马上收钱离开，没有任何留恋。 “别忘了，晚上。” 外卖巡警临走前，对着董小生一个wink。 董小生无声点点头。 眼睛看向的则是魏老爆的脸。 待到飞碟消失，魏老爆起身，带着笑意上前，拿过筐里的蔬菜。 “嗯，质量还不错，这样，你去洗洗，这么多的话，晚上我让大家一块吃，反正早上你练废的黄油有的是。” 魏老爆嘿嘿笑着，去拿了个锅。 几块黄油扔进去，坐回了椅子上。 “师父……钱……” “不是你说要吃，然后我才定的蔬菜嘛，晚上我会好好跟大家说，是你，董小生请的客，要他们一个个都得承你的情！” 魏老爆笑眯眯地，又一次闭上了眼。 “对了，所有食材都要处理好啊，这是对你的最好锻炼。” 魏老爆轻飘飘的话，让董小生准备去洗菜的身形，一个趔趄。 “好的，师父！” 董小生挤出一丝难看到极点的微笑。 僵硬跑去洗菜切菜。 莲花八刀，舞动得虎虎生风。 …… “嗯，有了我四分功力了，进步很大啊，不错，还是应该勤加练习！” 魏老爆微微点头，自言自语。 话音淹没在董小生切菜洗菜的声音中。 …… 随着切菜处理，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刀法，董小生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里。 不断的改变，调整。 不断切换着不同蔬菜。 不同的需要，不同的处理方式。 董小生速度变得极快。 而且还在不断变快！ 结果，五筐各式蔬菜，董小生都使用着莲花八刀，竟然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处理结束！ 董小生跪坐在地。 “师父，咱这刀法也太累了吧！我，我，我真的不太行了！” 董小生不断大口喘息。 “行了，辛苦了，以后一有机会就要多加练习啊，你看，这个充实的中午你成长了多少啊！” 魏老爆眼睛笑眯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师父，咱们是不是应该……” “蘸料吗，去调料区，那里有不是东西可以用来调。” “我只是想说，是不是咱们应该来点肉啊，我记着师父你在冰柜里有不少肉呢，别冻太久了，会变僵尸肉的！” “僵尸肉？” “就是冻在冰箱里，好久好久，已经变得不再适合人类使用的那种肉！” “不存在的！你小子居然开始打起我存的典藏肉的注意了！爬！爬一边呆着去！” 魏老爆指着餐厅门口。 第74章 真·四脚龙肉 “可是，师父，您想想啊，这个肉藏在冰箱里，只会一点点变老，不会变多！” 董小生继续着自己的攻势。 “hen！不会的，那些都是典藏级的，不会影响口感！” “师父你看啊，就算不会影响口感，可是它们存在的意义还是让人吃啊，我可是您唯一的爱徒！” “所以呢？” “所以，咱可是一家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可是我礼法上的父亲哦！” 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 “父亲……吗。” 魏老爆忽然偏过头去。 “好吧，你等着，今天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顶级的肉！” 魏老爆说着，起身走向白漆铁门里，董小生跟在他身后。 “啪！” 冰柜门打开，魏老爆拿起一块半个足球大小的肉。 这肉董小生看得很清楚，明明在冰柜中，却并未变成普通肉一般的冰块！ 而是鲜红如血，犹如新鲜的肉一般。 “看好了！” 魏老爆看向了董小生，又一次上演了一次隔空吸刀。 八道斩出，光芒闪耀，刺人双目。 “这是老魏门·莲花八刀·滚刀肉花雪！” 响亮的名字，让董小生眼前一亮。 “师父，这八刀感觉跟削土豆的不一样啊！” “那是自然，不然为什么要起两个名字？话说回来，你可知道为什么挑黄瓜灯时，你就不能学到精髓？” “还真不知！” 董小生摇摇头。 “那时，你还未学过基础的莲花八刀·土豆鱼皮粘，所以，你没看出来正常，现在你应该了解了一点吧！” “难道……等等，每一次教我刀法都是八刀，只有这第一次不是八刀，而是看似普通的挑黄瓜灯。” “对，看似普通，实则不普通。” “哦，我懂了，师父，您能不能再演示一下，我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董小生脸凑到前来。 只见魏老爆再次吸刀在手，在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这诡异的曲线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是由极其细小的八刀组成！ 跟自己之前对这招的理解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 董小生接过魏老爆手中的朴素菜刀，手腕轻轻一剜，出现一个漂亮的刀花。 “师父师父，我懂了！” “懂了就好，端肉去餐厅，我饿了！” 魏老爆轻轻点头，率先回了餐厅。 “嘀！”的一声轻响，电磁炉开启。 倒入锅中备用的黄油缓慢化开，一股浓浓的奶味异香传出。 “好香啊！” 端肉回到餐厅的董小生，深吸了一大口气，满足地赞叹着。 “确实。” “我也觉得。” “还真的。” “的确！” 说完废话，锅里的油已经完全融化，黄黄的油汤上面一层白色的小泡沫，里面根据网上的攻略，加入了拍扁的大蒜。 平常的植物油，由于含有的都是不饱和链烃，所以属于低沸点油脂。 而黄油，属于从牛奶之中提炼出来的高沸点油脂，毕竟它在常温下是固态，明显熔点就高，自然，沸点也是更高一些。 因为在小火之下，可以保持黄油只是轻微沸腾，却足以“煮”熟食材，所以，不会达到油炸的效果。 不过，如果“煮”的时间过长，还是会产生一定香煎的效果。 当然，只要黄油足够多，这种效果还是可以避免的。 魏老爆把每种蔬菜，都下到里面一部分。 奶香包裹，雾气蒙蒙。 “师父，我们下肉吧！” 董小生搓着手，面露满满的期待。 “你可知这是什么肉？” 魏老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师父，我还真不知到，我还没见过在冰柜里存放，还能保持原样，不会成冰的肉类食材，所以，师父，这是什么高级食材啊？” 董小生说着架起一片肉放在眼前。 肉片殷红如血，里面只有淡淡的白色大理石花纹。 犹如飓风旋绕，白色的花纹，美丽至极！ 董小生有些沉醉其中，仿佛里面有着无限魔力。 “这肉是不是很像带有飓风花纹的红宝石？” “对啊，美丽非凡！” 董小生重重点点头。 “记住这种肉，这是现在的你买不起的肉，市价一斤至少二十万，盘子里这一块有八斤。” 魏老爆平淡的话，让董小生呼吸为之一滞。 “可是，这肉只有这么大一块啊。” “嗯，这样品相的只会更贵，不会便宜，如果找到合适买主，可以卖到200万。” “这是什么肉啊！” 董小生瞪大了眼，满满的惊恐，夹着肉的手都止不住开始颤抖，这是金钱的重量，味道自然会是金钱的味道。 “这是四脚龙肉。” 魏老爆淡淡的话语，惊起董小生内心中一片惊涛骇浪。 “那个会喷火的四脚龙！？” 董小生眼睛瞪的不能再大，这东西从来就没敢想过！ 难怪会这么好看！ “对，没错，每年产量最多只有两只的量，毕竟它们是寿命多则千年，成熟期就足足需要一百二十年左右！” “而且它们还是一次只产一胎的蛋生动物，龙科龙属四脚龙种，体重与年龄成正比，生命力极其顽强，理论上体型可以无限制增长下去的种族。” “你手中的这一片，足有一万块。” 魏老爆的长篇大论镇住了董小生，让他全身僵硬，不太能动弹分毫。 而魏老爆自己则不断重复着涮肉，送到嘴里的过程。 黄油火锅咕噜咕噜滚开沸腾，被更加浓郁的奶香包裹的董小生，终于被肚子中，滚滚而来的饥饿征服。 放下了一切，因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而成的包袱，放开身心迎接这眼下、手中的美食。 不过当回过神来时，董小生面前的盘子，只剩下了三片肉。 当董小生的目光看向盘子中时，魏老爆的筷子，正在夹向那残存的肉片。 董小生的目光扫来，魏老爆适时等住了筷子，转而夹了锅里的菜，放到碗里。 董小生为了保留战果，把肉盘放到自己跟前。 这才满意地涮开了肉片。 肉片在黄油汤中滚了五开，肉片变成了更加鲜亮的红色，此时犹如红色绸缎，仅仅略有收缩。 肉片离锅，送入口中。 一种难以形容的超浓肉香，混合着浓郁的奶香，二者裹挟相加，发挥出普通肥牛十倍的肉香。 仅仅一片，仅是满足！ 第75章 女神牌辣椒酱 董小生为了不被师父半路截胡，将三片肉同时夹住，放在微滚的锅中。 看着肉片越发红润，达到极致的时候，收筷出锅。 一片董小生蘸了酱油，棕黑的咸味，衬托出了超过刚刚几分的肉香，并且多了许多属于酱油中谷氨酸钠的鲜香，肉汁满溢，欲罢不能。 还有一片蘸了一点食醋，本就不腻的黄油肉片，此刻犹如清水芙蓉，清爽可口，让人舌头都差点吞下去！ 最后一片，董小生蘸了麻酱，麻酱的裹挟下，肉片犹如至尊帝皇，统领了一切百味鲜香，那是属于至高的美味！ 四片肉，吃出了四种味道，各个惊艳一场，犹如百花，各有芬芳，很难一决雌雄，来个谁是谁非！ 就像豆腐脑，咸甜之争，犹如拉锯，百年来，从未真正分出过胜负！ 想到豆腐脑，董小生想到了这条街上的传奇，豆腐张飞！ 那个暗沉街街霸三兄弟的老三，就是沉浸在一片，只有一个卖豆腐男子宽厚背影的，粉红色恋爱世界中！ 一个男人爱上的男人，会有怎样的魅力呢？ gay有两个意思： 名词：0与1的角逐。 以及形容词：快乐的。 玻璃男孩择偶，并不是是个0或者1就扑上去的。 所以，正常人不需要去害怕他们，对他们敬而远之。 相反，如果你被他们看上，只能说明你的魅力太足了！ 能被玻璃男孩爱上，绝对是魅力的证明！ 老三的精神世界里，那个男人只有一个背影。 一袭白衣，露出雄壮的肌肉。 宽厚的背影，无尽伟岸！ 看不到脸，董小生不知道他有多帅，自然也就不知，此人到底有怎样的绝代魅力！ 说实话，董小生很好奇，好像去见识一下。 “师父，你知道豆腐张飞吗？” 董小生想到就问，一个好徒弟，怎么能让勤劳可爱的师父失业呢？ “知道，是暗沉街的妇女之友，也是暗沉街上，最有男性魅力的男人……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的豆腐很好吃！” 魏老爆左手摸摸下巴，右手拼命在锅中夹着菜。 “真的这么神奇吗？” 董小生睁大了眼睛，师父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骗过自己，只是有的时候会误导自己，或者就是干脆不说话。 既然说了，那自然就是确有其事。 “当然，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魏老爆眼中不屑，撇了董小生一眼。 “师父，他的店在哪啊？” 董小生低声询问。 好想见见他本人啊！ 如果可以，就向他学习一下。 谁也不会嫌弃自己魅力太高了不是？ 魅力这东西无形无质，却是社会生活中的硬通货，去哪都管用。 自带的友好光环好处多少，谁有谁知道！ “在暗沉小区，8栋108户，那是商住两用楼，所以他的经营，完全合法合规，只是那楼在小区里头，普通商户的经营情况，基本不太行。” “所以，他开在那里，还能生意兴隆，店面也越来越大，这本身就是奇迹。” “这奇迹的塑造者，也就是我们暗沉街三剑客之一的豆腐张飞，江湖人称绵里藏针，地榜50位。” “是暗沉街的妇女之友，是极具魅力的男神，更是传说中，这暗沉街里最强壮的男人！” 魏老爆一边疯狂往碗中夹着菜，一边口齿不清地夸耀着豆腐张飞。 这样的传说人物，更让董小生感兴趣了。 “师父，他的豆腐贵不贵，我……能买得起不？” 去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吧！ 最起码买块豆腐回来啊！ “不贵，不过，不推荐你去他家买豆腐，因为……算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魏老爆欲言又止，摇摇头，接着夹菜。 “师父，说说呗。” “不说，难以启齿。” …… 美美吃完一顿黄油火锅，董小生满足地拍拍肚子。 好开心啊！ 居然在每周三次的素食日里，吃到了美味的黄油火锅！ 真的让人心情大好，动力十足！ 收拾完垃圾，洗好锅碗瓢盆，董小生向魏老爆告辞，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董小生和上了眼。 下午三点，起床。 董小生满足地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呀，时候不早了，工作时间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董小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喃喃自语。 呢喃着，董小生起床，走向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为数不多的窗户之一。 可以说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几乎所有的窗户，都安在了这实际上的综合生活中心的三楼。 这一次，是因为董小生看到了窗台上，有着一抹红色。 红色，是阳光照落倒地时，被染的颜色。 那里竟然有一个玻璃瓶包装的，半夜半固体。 走到近前，董小生伸手，将瓶子握在手中。 上面有六个字： “女神牌辣椒酱”。 “这是什么东西？” 董小生看着这六个字，一脸懵，这东西绝不是自己买的，况且自己有没听说过啊。 仔细看了看窗户，那里没有外力打开的痕迹。 唯一值得注意的，窗台明显过于干净。 过于干净，也就是说被擦过。 而这两三天，自己并没有做过卫生！ 董小生打开了窗户，仔细看，发现窗户外侧，对应着窗户把手的地方，有轻微的磨损痕迹。 董小生默不作声。 医院的所有钥匙都在自己的干妈，也就是洪姐那里。 干妈进自己房间会偷偷摸摸吗？ 以自己对干妈的了解，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董小生想了想，还是去自己的房门处，查看房门有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毕竟，窗户上的所有痕迹，都可以在房间内轻易完成。 如果来人从门锁进入，那么他的身份就值得推敲。 看了看房门，董小生松了口气。 随之又猛吸了口凉气。 进自己房间的不是医院里的人！ 也就是说，自己的房间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而是属于自己与不知道哪里的神秘势力！ 他们如果对自己不利…… 完蛋！ 本来就留不住钱，自己的值钱物品再被别人拿走几个，自己这日子可就没发过了啊！ 董小生有些想抓狂，但又不知从何下手。 心底迸发的恶寒，弥漫全身。 所以，到底是谁？ 第76章 再见故人 摇摇头，董小生把辣酱藏了起来，这种只涉及自己一人的事情，没必要去麻烦别人，反正也没给自己造成损失。 只是不知别人房间里，会不会也有这种情况？ 如果他们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应该会跟远离其他人说的！ 所以，自己没必要把这事说出去。 自己的问题，就要自己扛，什么都告家长的话，太恶心了！ 董小生看不起那样的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的事，遇的事都该自己负责了，否则，岂不是就跟汉堡包那个巨婴一样了！ 董小生下了楼，又戴上了往常的那款笑容。 只见，干妈洪姐正带着口罩，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干妈！” 董小生挥挥手，打个招呼。 “小生，真好，这位想找你。” 洪姐看到董小生，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这位是……” 董小生一脸奇怪，居然还有人找自己？ 自己总共也没认识几个人啊！ “董医生，不认识我啦？” 男子带着口罩，回身看向董小生。 略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再加上洪姐刚刚说的“这位”。 董小生脑海划过一条智慧的大虫！ 是那位啊！ “您是周一被我治好的，那位105号房病人？” 董小生睁了睁眼，有点不可置信。 此时这位的样子，有着跟之前的狼狈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限量款的修身西装，明显打了不少发胶定型的头发。 别提，真的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董小生点点头，他喜欢这样的朋友。 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喜欢，太喜欢了！ “重新认识一下，上一次匆忙，没来得及向董医生介绍自己！” 原105号病人嘴角上挑，笑了起来。 “我叫张玮玮！” 张玮玮拍拍胸脯，脸上是自豪。 “张玮玮？不认识，不，我是说，很高兴认识你，久仰大名！” 董小生戴着常用的微笑，礼貌性伸手上前。 没想到张玮玮很是受用，握住了董小生伸来的手。 二人笑得开心，气氛十分热烈，难以自控，横生暧昧。 “很高兴认识你，董医生，我是现任张氏伟业掌舵人的独子。” 张玮玮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脸上带着的也是成功人士特有的，带着一些傲然的幸福模样。 “原来是张氏伟业的大公子！” 董小生眼睛睁大了一圈。 说实话，那个“巨婴”虽然把自己说得特别厉害，而且洪姐、院长那里，对他家的态度也是谦逊得不行。 可是具体到他家何许人也，董小生还真就不清楚。 汉堡包嘛，还真不认识哪个姓汉的大佬。 而眼前这位张玮玮，却是可以了解的大佬之子啊！ 张氏伟业集团！ 那是巨无霸大公司啊！ “好说好说，我说过，董医生你既然治愈了我的疾病，那我必会报答你！” 张玮玮笑呵呵，和善的微笑让董小生高兴极了。 “好说好说，我既然身为医生，那这一切就是应该的。” 虽然董小生很想去狮子大开口，毕竟送上门的好处，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但是，如今的董小生已经被洪姐教育过了，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就是自己的第一要务！ 当然，那个工具人黄加驹是例外。 他这货缺的就是活下去的信念，让他帮自己赚钱，也不过是给他活着还债的动力。 据说，有一位出租车司机脑癌，结果查出来后，家里人没敢告诉他，医生说他活不过一年。 他们家庭困难，曾经借债的债主，因为可怜他的病情，本来都打算不再追究了。 结果，他愣是多活了两年，靠着还债的信念一直活着。 最后，医生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医学奇迹。 况且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将来也未必能挣到多少，让一个人正常活下去，这又是多大的功德一件呢？ 还有，其实董小生有一个建立基金的想法，黄加驹按照约定给的钱，完全可以收到基金里，行善事，积功德。 “那怎么能行呢，当时都是说好的！” 张玮玮有些急了，为了还这欠下的人情债，他可是准备好了黑卡、房产证、车钥匙的！ “心意我领了，但钱真的不能要，我是穷，想暴富，可我取之有道！” 董小生双手插兜，感觉此时的自己帅透了！ “取之有道吗，那我准备的这张黑卡、车钥匙、房产证怎么办？” 张玮玮喃喃着，脸上满是纠结。 “我不能要，张先生您请收回，这是对我医生身份的最好尊重。” 董小生脸上狂抽了几下，肉痛的感觉真的不好。 但，该有的做人原则，真的不该丢！ “好吧，董医生两袖清风，高风亮节，嗯……这样吧，我把三件礼物捐赠给咱们医院，又医院处置，这样也不枉我来这一趟！” 张玮玮，露出一丝失落，但看董小生的眼神，却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尊重。 “如此甚妙，感谢张先生对我医德的尊重支持！” 董小生面露招牌微笑，内地里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这样，董医生，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有事，打电话便是，在下义不容辞，您是我永远的座上宾！” 一位得道神医，那梦中的种种神奇，张玮玮一辈子也忘不了。 而品德又清廉至此，恐怕…… 日后成就远非如此！ 又何尝不可，到那传说中的九天之上，一跃龙门！ “好，日后有事，必念于你！” 董小生接过名片，塞在兜里，富甲天下的张氏伟业，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只要是钱可以做到的，他们都可以做到。 张玮玮被洪姐领着，带去了院长室。 本来，董小生也想跟着走一趟，结果，洪姐将他拦下，给了董小生一个钥匙。 “213。” 看着钥匙上的数字，董小生想到了什么不太和谐的词语。 不过，有事情干还是比没有强。 看着本来应该送给自己的东西，就那么直直给了公家，简直就是在心口上捅了一刀，再多转几圈！ 太狠了，虽然心在滴血，但董小生还是坚定着自己的选择。 医治路，远；志不坚，难。 第77章 起名癖 董小生上楼，213在走廊的中段，上了楼梯走不了几步就到了门口。 董小生的钥匙放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董小生进门，反手锁上。 “你好！” 对于一个从未见过，而且没有得到干妈任何提示的病人，董小生只能尴尬地打个招呼。 “你好，你踩到了n36，它可能会比较疼。”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温柔无比。 董小生眼前是一个睡衣女孩，她 “n36？那是啥？” 董小生一脸不明所以，看着脚下，什么都没有。 “n36就是你脚下的地砖啊，你看它可年轻了，特别可爱！” 董小生下意识向旁边移了一步。 “呀，你怎么又去踩可爱的n35去了！坏人！哼！” 这话让董小生无语，又悄悄平移回了n36。 “哎呀，你怎么看n36好欺负啊，怎么又去踩它！坏人坏人大坏人！” 温柔的声音，愤怒中依然透着满满的可爱。 董小生不敢动了，前后左右哪边都不敢过去。 “我错了……你叫什么，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尴尬傻笑，尽力岔开话题。 “哦，原来是董医生啊，n35跟n36都说了哦，它们欢迎你，然后，我叫尹鱼市。” 尹鱼市小姐亲切的笑容，很是迷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她，笑容很甜。 “哪个鱼市？” 董小生对这样这名字有一点好奇。 “黄花鱼的鱼，市场的市！” 尹鱼市花容绽放。 “哇……这可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董小生张张嘴，最后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那当然，所以我特别喜欢起名字，因为只要是我起的名字，就都特别特别有水准！对吧，小小黑！” 尹鱼市笑颜如花儿，说话间还有银铃般的笑声。 董小生一阵无语，夸他胖，还就喘上了。 “确实是呢，小小黑是什么？” “我的镜子呀，中二分。” “镜子……中二分！？” “对呀，你看你特别中二，还留着中分，不就是中二分吗？” 尹鱼市看向董小生的眼神，更是温柔了许多。 “好吧好吧，这就是你的特点了吗？” 董小生无奈摇头，跟人家较真啥呢，又不会让自己走上人生巅峰！ “我的特点？不，这可能是我不太正常的地方，中二分，你太温柔了，好可爱！” 尹鱼市手捂着嘴，眼睛笑眯成一条缝。 “好吧好吧，你的疾病，你的疾病就是给任何你见到的东西起名字吗？” “中二分先生，你的理解力不错！” “还行，这些天见的人多了嘛，理解力都锻炼出来了。” “嘿嘿嘿，小董不错哦！” 尹鱼市说得董小生一阵无语，怎么还没两句，自己的称呼又改了一次？ “算了，我问一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的症状？” 董小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症状吗，小生生你应该是在问我的起名癖，是从什么时候的开始吧！” 说着，尹鱼市眼睛向上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大概就是上上次不喜欢一个人吧，也就是三十七号男孩。” “三十七号男孩？那是啥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曾经把自己交给的第三十七个男孩子，那一次嘛，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前面三十六个可爱男孩子的名字。” 尹鱼市还在回忆，董小生也就没打断她的意思。 “我喜欢过他们每一个人！而且是特别喜欢，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后来都变了，变得让我只能被迫离开他们，我每一次都要难过足足十分钟，hen！” “被迫离开……他们？” 对于感情小白，母胎solo的董小生来说，听听别人的感情秘闻，还真的是一种欲罢不能的体验。 “对啊，我发现，那些可爱的男孩子没一个好东西！追你的时候天天甜言蜜语，非你不娶的，结果到头来，追到手了就会嫌这嫌那的！” “真的吗？” 对于感情白痴来说，一段恋情每一点滴都是神秘莫测的存在。 没有尝过爱情的苦，自然看到的都是别人的乐。 “你这么问，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渣男，hen！连你都要欺负人家！” 董小生心里：“？？？” “我说，咱不带伤及无辜的，我还是个孩子呢，友军友军！” 董小生苍白的解释，自然只能换来一个奶凶奶凶的轻蔑白眼。 要知道，大天狗到最后只能一无所有。 “三十七号男孩，当然还包括之前的所有三十六位男孩，都是渣男！你们以为女神就不需要丢大包了吗，打嗝放屁买东西，这些都普通人一样啊！” “比如过生日，总要给我买个包包吧，比如情人节，总要给个口红吧，儿童节不给个香水合适吗？三十天、百日、女生节、购物节、半年祭、大年三十、周年、相识、牵手……” “这些难道就不需要礼物吗？每个月的三号、五号、十号、十五号，二十五号、三十号，难道这些就不需要来个小惊喜了吗？” “追我的时候，一个个都跟闻了腥的猫一样，一个都不落下，结果到了追到手了，一个个的，都什么想法？” “嫌我烦了？嫌我要求多了？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麻烦呢？” “渣男渣男，一个个的都是渣男！男人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 恐怖的言论，击碎了董小生脆弱的三观。 可是尹鱼市那奶凶奶凶的样子，又有着莫名其妙的甜美魅力。 “你，渣男董，你懂不懂，姓董的就要懂，因为你不想当渣男！” 这恐怖的言论，让董小生想扶墙吐血。 难怪这个人会被困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虽然是在二楼，但这绝对不是普通人了，简直就是人类三观毁灭器！ “我不是渣男！” 董小生严肃的声音，却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威严，相反，气势上可以说是非常弱了！ “没错，你是董生生，或许吧，要不，你做我的第三十九位男孩吧，你好可爱哦，你说怎么样啊，小花？” 说着，尹鱼市端起来地上的脚盆。 这个人真的是…… 不可理喻！ “不怎么样！我是单身主义者！” “小花都同意了呢，她好开心呢！” 说着，尹鱼市摇摇头咂咂嘴。 “啥，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董小生瞪大了眼，冷哼一声。 “一点也不呢，小小黑、小花、大柔柔、小方方他们都同意了呢！” 尹鱼市说这话时，却又变成了小鸟依人的温柔。 董小生感到一阵恶寒。 “砰砰”的敲门声传来，两人回身，看向门的方向。 第78章 呆傻痴愚小生生生小小 “外面的是谁啊，小生生我好怕啊，你要保护我！” 尹鱼市弱弱地拉住董小生的衣角。 “不知道，我去开门。” 董小生摇摇头，不着痕迹抽出衣角，去向门的方向。 门开，董小生呆住了，犹如冰雕。 眼神凝固的同时，董小生变成了花痴的模样。 “晴……晴川医生？你怎么来啦？哈，哈哈。” 董小生结结巴巴，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宕机。 “怎么，不欢迎我吗，你喜欢上这位狐狸精大小姐了？” 晴川医生冰冷的声音，配着淡露潮红的脸蛋，董小生已经沉迷了。 “不不不，欢迎，不，我没有喜欢……” 董小生结结巴巴，已经语无伦次，如此近距离与晴川医生面对面讲话，这感觉…… 妙啊！ “笨蛋。” 晴川医生贝齿轻咬，嘴中飘出这一句。 “啥？” 两字的清澈让董小生犹如新生。 但却如吞吃了人参果一般，食不知味，恨不得再来一次，细细品味。 “小小生，千万别被她的完美外表迷惑，她是个危险的女人，散发着野兽的气息！” 尹鱼市的声音响起，尽显温柔妩媚，但却说得董小生云里雾里。 “你少来这套，我来这就是不让你这狐狸精，勾引董医生这位大好青年的，有我在，就别想了！” 晴川医生此时站在了另一个极端，强势，绝艳的美让她并不显残暴，反而是犹如仙女的高贵典雅。 “嘤嘤嘤，生小小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大老虎欺负人家！人家好怕怕，快来快来，保护一下人家！” 说着，身穿宽大睡衣的尹鱼市就要小跑过来，晴川医生一个侧身，迅即横插在二人中间。 “我说了，我在，你就别想得逞。” 晴川医生高贵的气质，俯瞰着尹鱼市。 宛如高贵的公主看着丫鬟，二人高下立分。 “董小小，晴川医生平常就是这样欺负人家的，人家好可怜好可怜，嘤嘤嘤，快点抱抱人家，刚刚人家不是说了把自己交给你了吗，这就不认账了吗，好无情啊！” 尹鱼市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梨花带雨，带着抽泣，把楚楚可怜演绎到了极致。 “晴川医生，我没有同意的……不过你也别太较真了，她也没把我怎么样的。” 董小生想的是打圆场，把现场的气氛给变和谐，这，准没错了吧？ 没想到晴川医生、尹鱼市二人看都没看董小生一眼，仿佛他是空气，刚刚说话也只是放了个矢气一般。 董小生看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二人在干什么…… 不得不说，女人真的好奇怪啊，这是啥意思？ “董医生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跟她说。” 晴川医生冷冰冰的语气，里面满是坚冰。 “好的，那我先溜了，不打搅二位了。” “小医医你也不帮人家，坏人，坏人，hen！” 溜之大吉，走为上计，自己也是奉命行事。 董小生乖巧跑去，把钥匙放在晴川医生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出了门，还把门给带上了。 “晴川医生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嘿嘿，没准自己还真就能吸引人呢！” 自言自语间，董小生露出了微笑，那是少儿不宜，呆傻痴愚的蠢笑。 小孩子要是学了去，恐怕会被同班同学打得找不着北吧！ …… 董小生回到一楼，时间尚早，才刚四点，不急着去餐厅吃饭。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通知大家，去餐厅吃黄油火锅，反正吧，这事也不用急。 “干妈，那个捐赠的事办完啦？” 董小生小心翼翼询问，如果捐赠给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然后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再分给自己一点油水…… 那绝对一级棒，而且完全不违反自己的医者之心！ “办完了啊，怎么，舍不得？” 洪姐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消消乐。 “舍……舍得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个理我懂的！” 董小生咬着后槽牙，说着让自己肉痛的话。 自己太难了。 “倒是这个理，干妈以长辈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吧。” 洪姐看着董小生痛苦的脸，摇摇头。 “好。” 董小生忍着憋屈的泪，眼睛湿润润，泪汪汪。 “首先，你这拒收的行为，干妈可以明确跟你说，你做的对。” “我知道你当时，甚至现在，依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钱财，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呢，黑卡意味着至少百万的存款，加上至尊级待遇。” “但是，你看，才二十出头，未来的人生还很长，你的天下还没有彻底到来，一切其实都才刚刚起步。” “因为你今天拒绝了百万的谢礼，所以，日后，他会更加看重你！看重你就意味着机会，以他们张氏伟业的能量，至少未来二十年，几乎无所不能！” “这期间他们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太多了！” “喏，当然还有对于现在的你的好消息，院长给你留了一万的奖金，以及这张黑卡，密码。” 说着，洪姐把卡给了董小生。 董小生接过卡，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干妈，这钱我还你那1500，即便您是我亲妈，我也不想欠你，不然我心里总是不会舒服！” 董小生接过黑卡后，神情严肃了起来。 钱可以自己赚，可以劳动，可以白拿，只要是自己应得的，自己都受之无愧。 但是，如果这钱是别人送给自己的，那董小生会惭愧，会不安。 “唉，真是好孩子啊，好，干妈不能阻止你，翱翔九天的龙王，如何会愧对立于大地的落魄户？” 洪姐自嘲笑笑，摇摇头。 “干妈，您不落魄，在我心中，您是天使，是我的天使，是守护世界的天使，在我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 董小生不知为何，心头露出一丝触动，心揪了一下。 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又如何让人了解其中缘由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还好还好，自己遇到师父干妈的时候都还算年轻，他们也是壮年，等自己奋斗几年，应该可以赶上去孝敬他们！ 收购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给他们免费发工资！ 第79章 赞助 “干妈，我给这卡绑定了我的手机号，现在给您转过去了，您接一下吧！” 董小生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良久，终于让自己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少了一件心事，董小生开心极了。 八千五的巨款啊！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等等，应该是正常情况，也不是，反正就是可以花很久，董小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好，收到了，小生，未来你一定可以成就大事，干妈一向看人很准，好好干，一步一步来！” 洪姐拍了拍董小生的肩。 “董医生吗？” 董小生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董小生慌忙回头。 这个声音熟悉啊，太熟悉了。 “黄太急！” “嘿嘿，是我，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叫黄加驹了，这可还是您给取的名呢，飞黄腾达，马到成功！现在我的病已经不在心里了，我来找董医生要个联系方式吧，我们网上联系。” “网上冲浪吗？” “嘿，你也在网上冲浪吗？” “真巧！” 二人的一唱一和，洪姐看得莫名其妙。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快乐吧！ …… “我出院啦，后会有期，还会再回来的！呸！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黄家驹的背影，不再萧索寂寞，他找到了等他，照亮了人生方向的灯塔。 “拜拜，注意安全，再坚持不下去了，记着电话找我！” 董小生轻声打着招呼。 工具人走上了自己的正确道路，未来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应该，差不多，大概率是不会远了吧！ “干妈，晚上吃黄油火锅，我请客，您过来别客气啊，中午跟师父试了，可好吃了！” 董小生嘿嘿笑着。 “放心吧，干妈会去的，这次，院长也会去，他还友情赞助了一百斤牛肉片。” 洪姐说着，接了个电话。 “喂？哦，送来了，这就来，好的，好的！” 洪姐挂断了电话，嘴角上扬。 “瞧，肉来了，走，跟干妈一块儿抬楼上去吧！” 洪姐把电话揣口袋里，带着董小生出了门。 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孔雀蓝皮卡上，三个蓝色大筐。 “洪姐，完成任务！您要的货都到这了！” 男人嘿嘿一笑，胳膊上的肌肉隆起，一筐肉就举了下来。 “速度倒是可以，下次要订东西还是来你家！” 洪姐满意点点头，在手机上点了点，董小生隐约间瞄到是某外卖平台。 平常不点外卖，单看这界面，还真不知道是啥软件。 更好三人，一人一筐，上了楼。 董小生已经不见多少酸痛的肌肉，好悬没有再复发。 没有电梯真的有点可怕！ 还好是三楼，否则，就董小生这小身子板，够呛！ “小伙子不错啊，这小身子骨，力气倒是不小。” 男子拍拍董小生的肩头，眼中有着赞许。 “哈哈，还好还好，没那么沉。” 董小生心虚地回应，其实自己快累死了。 这一筐肉是真的有够沉的。 魏老爆倒是在一旁劳神在在，笑眯眯地眯着眼睛。 似乎…… 还在哼着跑调不知道哪去的小曲，听了半天，董小生实在无法辨识。 对音乐圈有那么点研究的董小生，对这小曲的调调，还真就一点都识别不出来。 可见，即便是哼小曲，也是有一种叫做五音不全的病存在的！ “师父，你咋不帮个忙？” 董小生看着魏老爆，那个闲样真的是…… 挑三拣四嫌五的！ “啊，哦，原来你们刚刚搬牛肉进来了啊！我刚刚闭着眼休息呢，没看到，你这叫了我，这不，才看到嘛！” 魏老爆好爽起身，眼睛圆睁，这样子哪里有半点的睡眼惺忪？ 这编个理由都不能走点心吗？ “哦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师父，您现在休息得怎么样了呀？” “嗯，休息不错，你别说，饭前睡一觉，真的是美得很！” 魏老爆嘿嘿一笑。 “哼，厚脸皮，懒鬼！” 洪姐插着腰，别说，洪姐刚刚搬东西的时候，一只手把筐抗在肩头，另一只手还在玩着消消乐。 最重要的是，步子还特别特别稳！ 这个真的是太可怕了！ 董小生面对洪姐只能自愧不如。 “小生在这呢，留点面子呗，我这也是锻炼小生啊，总共就三筐肉，如果我帮忙了，不就没有这小弱鸡的事了？” 魏老爆板着脸，极力掩饰着脸上化不开的尴尬。 “哼，还是懒，不知道帮女士拿东西？” 洪姐悠悠来了一句。 “那你不知道，女人要遵从三从四德吗？” “哼，你不知道天下武者是一家，强者为尊吗？” 武者，被如此之多的人趋之若鹜，只有一个原因，武者的世界强者为尊，谁强，谁就有地位！ 女子同样有着不低于男子强者的地位！ 谁说女子不如男？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所以，老幼的区别在武者的世界里，也最大限度减弱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英雄总被雨打风吹去，武者最强的年纪，其实也就那几年。 能一直抢下去的宗师，少之又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还是武者呢！” “你是武者，我也是武者，所以，在人格地位，社会地位上，我们都是平等的，甚至，算起来，物以稀为贵，我们女性武者比你们男性少，地位应该再高一筹！” “你觉得你比我强吗？” “要不来动手，比过一回，比比看谁更厉害一点？”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女子动手，只有弱者才打女人！” “呵，既然武者世界强者为尊，你大可把我看成男人，打男人总不会成什么弱者小人了吧，来吧！” 洪姐的气场全开，董小生眯起了眼，感觉脸上，有丝丝刀子般的冷风划过，很痛。 睁不开眼。 “等等，干妈，师父，你们别吵了，不就是搬个肉嘛，干妈这么大点事，你犯得着生气嘛，还有你，师父，你不会承认一下自己错误嘛！” 董小生拍手剁脚，吸引着二者注意力。 “干妈，您在我印象中，就是一个美丽温柔善良的女子，暴脾气这东西不适合您的气质！” “还有您，师父，您在我心目中就像父亲一样，伟岸如山，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能权倾朝野，更能大隐于市，承认个错误有这么难吗？” “您二位就各退一步，我坐庄，今晚的菜我请，不要钱！” 豪气冲天，董小生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豪爽过。 8500真的是太关键了，这就是自己的全部底气！ 但是，反观洪姐、魏老爆却没理董小生，依然怒目而视。 菜本来就是你请的，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干啥，相比之下还是面子重要，丢不起人！ 场面火热，一触即发！ 第80章 院长讲话 许多医生陆陆续续，都进了餐厅。 但是，当他们看到正在对峙的二人后，都一致站在一旁，不敢落座。 开玩笑，这又不是自己地盘，如果干了什么出格的事，让魏大厨把怒气转移到自己身上，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空气里的火药气，随着餐厅中人数的增加，而不断攀升，空气里蔓延着烧灼的意味！ 杀气蔓延，此时仿佛回到了神使大战的昨天！ “哟，二位要打一架吗，今天先忍忍，既然是聚会，我们就开开心心的，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啊，团建就该有个团建的样子嘛！”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餐厅的门口处传来。 董小生眼睛看过去，刺目的光芒让他马上又把脸偏过别处。 这人…… 难道…… 是院长！？ 自己与他的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因为自己请大家吃蔬菜！ 话说回来，洪姐之前说了，这一百斤的牛肉是院长请的。 院长过来一起吃这顿饭，自然是情理之中！ 等等，院长请的，为什么让洪姐订，而不是让师父魏老爆订？ 难道是说…… 师父订的牛肉没有干妈定的好吃？ 董小生摇摇头。 这个自带背景光圈的院长到来，让全场一下子平静下来。 沉稳的气势迸发，一下子就震住了场子。 洪姐的脸上，变成了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那是比跟董小生独处时，更加快乐的模样。 那种幸福溢于言表。 董小生默默猜测起二人之间的关系，究竟应该是什么呢？ 董小生不知道。 魏老爆此时也眯起了眼，变回了吊儿郎当的悠闲模样。 “我们就是好久不见，太想念了，毕竟同事一场嘛，关系彼此是应该的，我们刚刚只是努力想把对方映入自己脑海，永不忘记，你说是吧，魏老爆？” 洪姐温柔的声音，里面多的是宠溺，当提及魏老爆的时候，才爆发出她自带的滔天气势。 “嗯，没错，看见她还活着，有点开心，找不着北了，不信，他们都可以作证。” 魏老爆不咸不淡地说着，说着，手指指向一旁吃瓜的众位医生观众。 眯起的眼睛扫过，所有的医生，包括董小生都疯狂点着头，只有洪姐作为当事人，没有什么表示。 该表态的都表完了，没必要再说啥。 “那就好，你们看，一切多和谐啊，我就喜欢我们大家这个样子，团建活动嘛，就该一团和气！” “昨天的事情，辛苦大家了，很抱歉，昨天晚上没有宴请大家，大家誓死坚守岗位，此情可佳，精神值得传颂，你们都是楷模！” 院长的话，很有磁性，但是又一直保持的没有波澜起伏情感的机械状态。 “本来应该由我来宴请大家的，不过，今天我们院的新同志董小生董医生，他希望宴请我们所有人，吃……” 院长似乎看了看自己的手，光太亮，看不清具体动作。 不过…… 你这在餐厅饭前的即兴演讲，都要拿着题词卡吗？ 董小生觉得，他找到了跟自己一样记性不太好的小伙伴了！ “嗯，对，是黄油火锅，不过，董医生他提供的只是素菜，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在每周的双数日吃素，算了，这个挺健康的，支持大家的决定！” 董小生看向魏老爆的脸，眼睛里有着怒火，鬼才意愿吃素！ 看到了魏老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董小生泄了气，这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靠谱。 “不过嘛，考虑到我的个人爱好，所以我给此次聚餐活动加了牛肉，团建怎么能不吃肉呢？” 这话说在了董小生的心尖尖上，太感动了，他觉得自己有些热泪盈眶。 而且…… 仅仅是自己的个人爱好啊，买了一百斤的牛肉片！ 有这样爱好的朋友能不能多来几个，我们可以天天团建啊，促进大家友谊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酒就算了，明天不是休息日，我们可以择日来个不醉不休，今天先饶过在座的各位！” 院长的话，都是那么悦耳，对于董小生来说，绝对的天界梵音，就是自己的赐福使者！ “大家帮帮忙，让我们快点来吃吧！” 院长一声令下，整个餐厅都响起了热烈无比的掌声，气氛热烈，一波高过一波。 “好，好，好！” 一个豪爽的大嗓门鹤立鸡群，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哈哈哈哈，咱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别看是个精神病院，可是咱们医院这个团队，真的是这个！” 那个送肉过来的蓝色工装男子哈哈大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先走了，我这人就好热闹，虽然只管卖菜运肉之类的，不过，量大便宜，质量是绝对的有保障！” “下次吧，下次还有需要订蔬菜订肉的情况，都给我打电话吧！” 说着，他快速装了一圈，给每个人口袋里都塞了名片。 这个人不简单啊！ 在如此强大的气场压之下，竟然毫无反应，难道菜贩…… 不，他是…… 外！卖！员！ 难怪啊！ 如此强大，风里雨里都不怕！ 董小生对他肃然起敬，不愧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男子潇洒离去，仿佛他从未来过，仅仅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泥土腥芳，让人留意。 “咳咳，刚刚有一点小插曲，大家还是快点吃饭，时间不等人！” 院长轻咳，催促众人，众医生闻命而动。 于是气氛一下火热起来。 这，才是一场团建聚会最该拥有的模样嘛！ 董小生只对院长有着谜一般的执着，他很想搞清楚，院长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可惜，院长背后背着一个大箱子，上面有着一圈灯泡，很亮很亮，就像……浴霸。 嗯，就是厕所里那四个大灯泡。 又亮又暖和！ 让人永远也不敢去看的小太阳！ 而且不止于此，不知是不是董小生的错觉，他发现院长身后的灯，似乎一直都在变得更亮！ 董小生的观察视角里，院长自己单独坐在一桌，上面满满的菜与肉。 此时，那些食材在桌上都躲在院长面前的小小阴影中瑟瑟发抖！ 院长吃饭的动作很慢，筷子送到嘴里的，但是却吃得极多极快！ 总之，就是很矛盾。 可以明显看到，所有的食物都在飞速减少，但是那动作确实是极慢。 第81章 intelligence交易 满满的一桌子东西，院长居然一个人以极慢的动作，又极快速全部吃完了！ 董小生觉得自己有一肚子槽，却不知从何吐起。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当那灯光把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如白昼，室内温度也高得离谱，每个人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的时候，院长起身了。 “同志们，我走了，你们继续，好好吃哦！” 董小生此时感觉，自己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那躲藏在最亮光明下的小小黑暗中，有一张让自己感到又些熟悉，但又非常陌生的脸。 还不待他看清确认，院长起身，不再留恋，夏日中的餐厅里，此时，居然感受到一丝丝热过劲的凉爽！ 夏天没有空调，热得睡不着怎么办？ 有一个好游戏，可以完美解决！ 道具是衣橱里所有的衣服，几个朋友，以及一副扑克。 输了就穿一件衣服，直到穿上的衣服让自己实在受不了为止。 认输，脱掉刚刚穿上的所有衣服。 然后马上睡觉。 这一瞬间的凉爽，更甚吹空调！ 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穿上十几件衣服。 什么秋裤毛衣毛裤棉裤绒坎肩棉袜棉靴围脖棉帽羽绒服棉手套耳罩口罩，只要冬天能穿的可以当道具！ 因为热失眠，永远不存在的，你觉得热，只是因为你穿的不够多！ 哈哈哈哈，这就是大魔王的是男人你就穿上一百层小游戏。 总之，此时院长离开的餐厅里，群魔乱舞，大家感到凉快的舒爽真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董小生也不负众望，吃了无数牛肉片，打嗝都是牛肉片的味道！ 快速收拾，向干妈、师父告别，董小生赶往大排档。 自己是厨师，没有厨师的大排档是不完整的。 当然，在那之前，还有一个约。 那就是那个外卖巡警！ 董小生来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门口时，已经将近六点。 一个男子大大方方站在那里，叼着根草茎。 此人，自然就是外卖巡警。 “嘿，小哥，咱找个地方喝一杯谈谈？今天我没开飞碟，不会酒驾的！” 外卖巡警看到董小生，露出笑容，快走两步赶了过来。 “警官，您好，喝一杯省了，手头缺钱，所以还要去整份外快。” 董小生打了个招呼，又摆了摆手。 “我本来还想带你去那家新开的大排档呢，听说昨天换了个厨子，小龙虾一绝！” 外卖巡警嘿嘿笑着，一边还咂巴了一下嘴。 “算了，咱们快点说吧，赶时间，我兼职是时薪，在那呆着就有钱赚，不在钱就没了。” 董小生没敢说自己就是在那家大排档兼职，麻烦，以后可能少不了跟暗寮的人打交到，他们太粘人。 “小兄弟缺钱吗，那我这有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小兄弟要不要考虑一下？” 外卖巡警露出自认为魅力十足的笑容。 “你说。” “给你两万算我们的诚意，你就收集情报，每一条一千块，有关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一切都算数，你看怎么样？” “就是想找我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情报呗，没问题，老实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要不是看这里钱多，我才不留在这呢！” 董小生的脸上都是愤慨。 “哈哈哈哈，小兄弟识时务，有卡号吗，我们好给你打钱！” 外卖巡警看着董小生。 既然对方在问，那么自己说的这个，必然会让暗寮的人盯上。 万一日后暗寮的人想要找麻烦，岂不是可以冻结这张卡的资金？ 董小生决定利用一下张氏伟业的力量。 留下自己的卡号，然后收到钱后，给黑卡转钱。 开户人不是自己而是张氏伟业，所以，如果冻结也可以有张氏伟业在前面顶着，不会让自己失去一切。 自己到时候说一下这些应该都不是事。 至于转钱的动机，董小生都想好了，就是自己欠了张氏伟业一笔钱，要一点一点还，还上。 “好，记着打钱，不要食言，我现在缺钱。” “好，小兄弟放心吧，我们暗寮资金充足，有我们背上的账不会欠下的，况且，你能弄到的情报，转换成钱也只是一个小数。” 外卖巡警拍着胸脯保证，随即才进入董小生的圈套。 “小兄弟，你说缺钱是怎么回事？” “唉，之前流离失所，睡在桥墩子底下，结果晚上梦游跑到街上去了。” “然后呢，没伤着吧？” “没有，就是人家张氏伟业大公子的车，因为躲我撞路边桥墩上了，车坏了，好在他人没事，他也没太多计较，就象征性让我跟他签了个协议，力求还上车辆维修费五十万。” “五十万？你都睡大马路了，他还要你五十万？他还有良心吗？” “那个是我要求的，人穷但志不能短，自己都对自己失去了信心，那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呢？” “想不到小兄弟是个这么有担当的人，在下惭愧，境界远不及兄弟。” 说完，外卖巡警一拱手。 “唉，人家大公子也没为难我，就给了我给电话，让我有钱再找他，没有也不急，但我这人嘛，不喜欢欠别人，所以，等我有钱了，就还他。” “好，兄弟放心吧，我们暗寮绝不会欠兄弟你情报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兄弟的修身，在下实在佩服！” 外卖巡警语重心长，拍了拍董小生的肩头。 董小生随后将自己开户的银行卡号，告诉了外卖巡警。 外卖巡警认真记下，几次核对，生怕有什么遗漏。 还跟董小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临走前，外卖巡警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张氏伟业的大公子叫什么？” “嗯……好像挺好记的，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张玮玮！” 董小生早就等着外卖巡警这一句了，暗寮的人绝不是听之信之的弱智！ 必然会有核验程序，这一问正是验证自己是否说真话的关键。 所以，董小生故意装作沉思，说了两句废话才回答出结果。 “我等你电话，大兄弟加油，有了情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 两人挥手告别。 看到外卖巡警走远，董小生给张玮玮发了条短信，随后，赶去大排档。 第82章 加烤串六十 跟什么都有小卖部的女郎打了招呼，看到大板牙正焦急徘徊在大排档的门口。 看到董小生来了，他马上跑过来。 “你丫来得太晚了吧！你可让我等好苦！那个挨千刀的居然又放我鸽子，今天又不来！” “今天又是只有我一个吗？” 董小生很意外，不过，却深感天助我也。 “对，没错，看来日后要多多靠你了！就是可惜，你只会小龙虾，不会别的，烧烤的生意今天又要停了。” 大板牙唉声叹气，看得出其中失落难以言表。 “老板，我想，我可以试试烧烤。” “你昨天不是还不会吗？” “我的大靠山教了我，今天我觉得可以一试。” 师父教的不是烧烤，而是控火。 只要食材好，火控好，调料就那些而已，况且…… “不过，我可不管穿串串啊！” “那倒是不用担心，我们的串串都是穿好的，还腌过了，主要还是靠的火候！” “这么方便？” “烤串这东西买外面串好的，比买原料自己整便宜多了，而且，咱们这大排档不比大饭店，就一个厨子，顾客还特别多，难啊！” “也是，我想多了，我要再涨点工资！” “行，60，你不能比原来那个大厨贵吧，人家可是据说很厉害，而你……充其量也就能算一个野路子出身。” “好。” 董小生干脆答应，没在言语，马上出发去了后厨。 说话间，门口就排上了好几桌客人，也难怪大板牙着急，一口就把工资给涨上去了。 大板牙他可以吵，但顾客可是不会等的，你这家不开，大不了就去黄焖鸡米饭、鸡公煲、花雕醉鸡去了。 只是，这小龙虾的美味，懂的人自然懂，很难被取代。 不过，口腹之欲也不是不能忍，大不了就转天去呗。 董小生一通忙活，终于，厨房中传出了小龙虾的诱人香气，香味犹如一只无形的手，伸出门去，一抓就是一把客人。 大排档这样的营业形式，其实跟超市里的蛋糕坊差不多。 都可以靠着自己的诱人香气，吸引来顾客。 独有的，或代表甜蜜、或代表热辣美味的香气，会勾着每一个过路人的馋虫，而他们依附的那条街道或是超市，都不会阻止他们的入驻。 毕竟，他们的生意就是自己的生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同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吸引的是大街上的顾客，而另一个是去吸引超市里闲逛的顾客罢了。 大板牙闻着香味，看着一波波到来的食客，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大板牙。 看来，自己这家新生的大排档，要获得第二次生命了。 现在，就差一份热乎乎的砂锅，或者是暖胃的疙瘩汤，再或者就干脆是一碗面，再不济，其实方便面什么的也可以。 这样自己家大排档，就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了！ 不过，想想这暗沉街上，随着自己这家大排档开起来，也有不少其他店家蠢蠢欲动，也打算分一杯羹！ 说也奇怪，这个城市边缘的街，居然还有不少人，不是城市的核心cbd，也就是一个城市的中心商务区，却有着不输于核心cbd的人流量。 真的是奇哉怪哉。 而且，似乎这条街上还有不少能人异士，单是平常绝难见到的地榜上的高手，就似乎至少六个之多。 而这条街上的各种行业，居然都有相应的三杰！ 三这个数字似乎很重要，在这条街上，什么都有个三！ 暗沉街三剑客，暗沉街街霸三兄弟，暗沉网吧三浪客，暗沉图书馆里三神仙，暗沉小卖部三杰等等。 太多了，数不过来！ 恐怕，自己开完大排档的第一个头，后面就会产生，类似的三家顶级大排档！ 自己要是想立足脚跟，就要好好做到最好。 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成功，这里又藏龙卧虎…… 等等，大板牙把目光看向了董小生。 这货…… 看似不靠谱，可是这厨艺似乎还真的就没的说啊！ 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大靠山…… 自己家厨子无缘无故旷工，然后他就一枝独秀当上了自己家的厨子…… 我的天！ 大板牙感觉自己有些摸不透董小生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这个伙计是个能人，那么在找到可以取代他的人之前，一定要给他留住了！ 大板牙悄然点头，这个必须有！ 门口大牌子上，加了烤串恢复营业，不少冲着小龙虾来的顾客，把主意打到了烤串上。 烤串啊，香！ 烤串是一项古老饮食文化。 适合人群极广，除了少食油腻的老人外，其他人都可以吃！ 而且，烤串本身，是由烤肉开始，最终发展起来的。 大多都是以盐、料酒、白糖、葱片等，对肉块进行腌制去腥入味。 之后在炭火上烤，实在没有碳，就用树枝、煤球等一样可以进行。 甚至连酒精灯都可以用一用。 明火暗火都可以！ 没有火的话，甚至可以用电阻丝去加热！ 这种东西，依靠肉类本身的油脂，加上烤制这样的做法，可以充分利用肉料中的芳香烃，吸引来众多食客。 烤出来以后，也会因为独有的口感，而让食客欲罢不能！ 因为不需要穿串串，也不用腌制，所以剩下了无数时间，否则，董小生可忙不过来。 因为董小生在早上练习过了控火，即便那是最为简单的烤黄油，可是，那却是最难的一招。 眼、鼻、耳、心，能用上的所有感官都要用到极致，才有可能练成！ 烤串的话，相对来说就太简单了，就烤一烤就行了！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难度，不用抖手腕，更不用时刻观瞧。 刚开始的时候，董小生确实不太容易掌控火候，更不会分配好自己的注意力。 两边总会有一边顾及不到。 但是，当忙到八点多的时候，董小生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此后，整间厨房对董小生来说，都如臂指使。 一切都尽在掌握。 大板牙的眉头也一点点舒展开，再次露出自己的招牌大板牙。 烧烤的香气、小龙虾爆香下锅的美妙声音，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董小生的梦境。 这一晚，董小生拿了前一晚的220工资，他笑得合不拢嘴。 加上手机银行提示的两万元汇款，这真是收获颇丰的一天啊！ 回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此时的牌子，已经露出到了康复处，只差中心。 看来，要完工了。 第83章 《原来我才是怪物》 回到房间，董小生迅速洗漱，但却有些失眠，白天的感悟再其次涌入心头。 情绪到了，歌词也就一下子涌现上来。 拿出吉他，取出刀片，两下试音，确定了可以。 在正常人的世界里，自己混得一点也不好。 而在这满是精神病人，以及怪物的城市边缘，自己反倒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这一曲，就叫它《原来我才是怪物》吧，这也是我自己的歌。” 董小生轻声细语，纤柔抚摸琴身。 刀片在琴弦上轻轻撩拨，曼妙曲高的声音流淌，荡漾在小小房间中。 “青年才俊人物，最后都是怪物； 圣书难成器物，还在暴殄天物； 还在那里笑，却买了把刀； 女孩都迟了到，心里早没了招； 想不到，看不到，摸不到； 睡不着，打不着，挨不着； 买到了假枪，打不过新娘； 。 干啥都不容易，于是总是逃避； 看那江郎才尽，想我癫狂成疾； 堪破千里愁，打过几只狗； 早餐时间吃饱，恋爱没时间搞； 放弃了，失望了，害怕了； 我不饿，我不渴，我不喝； 找一杯清咖，兑一壶奶茶； 。 总是觉得委屈，不觉成了咸鱼； 怪物住的废墟，藏了一把大狙； 白云与苍狗，都没有你丑； 没有才华的狗，月光只照阴沟； 买个包，买个帽，买个炮； 痒痒挠，低音炮，二踢脚； 鸡蛋吃不够，凉拌拿来凑。 。 才华稍纵即逝，灵感总是来迟； 怪物进了舞池，希望找到戒指； 看我周遭狼藉，真的怕你嫌弃； 傻瓜歧视自己，走远一点距离； 原来怪物在这里， 我是怪物不是你， 风流倜傥才子一方， 畸形诡异怪物一帮， 好像都不一样，可是却都这样； 有了才华，走远了马，看见了花； 怪物啊，怪物呀，怪物吗； 原来你不是怪物啊， 原来我才是怪物呐。 。 白白世界好冷的细软， 可是怪物真的好怕温暖， 一直等你， 走进了江里，没有了意义； 光脚买份爱，买到一罐奶； 开心开心，好近好近，爱您爱您； 可以可以，容易容易，枸杞枸杞； 现在啊，我们都是怪物啦。” 曲毕，弦断。 周身包围着的绿色光芒，浓郁明亮。 董小生依然原地转了一圈，依然犹如绝尘的仙子，依然暗叹一声： “好羞耻！” 身上光芒消失，无数光点洒落，董小生回眸颔首，佳人一笑。 不过…… 是自嘲一笑。 然后……就发现了窗台上一瓶女神牌辣椒酱！ 董小生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又在房间里到处看了看。 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别的痕迹！ 为什么会有人给自己送这个东西？ 这个人是不是要害自己？ 这个人是不是要警告自己，想自己传达一个信息，就是他有能力自由进出自己房间？ 可是，这样做图的是什么？ 又费力又不讨好，而且还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真要如此，为何不在自己床头放封信？ 那样说的话简单直接，还好理解，这一瓶一瓶的辣酱怎么回事？ 况且这个辣酱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下次去超市，一定要好好看看，万一有呢？ 想到此处，董小生想到了一件要命的事！ 自己……又忘了修桌子的事了！ 第四天，又是这样。 完蛋！ 这么不好的结尾，怎么过啊！ 董小生把辣椒酱又藏了起来。 嗯，董小生的头顶上似乎写着两行字： “女神牌辣椒酱+1” “女神牌辣椒酱剩余量：2”。 董小生又把目光，看向了刚刚放下，犹如病重美人的吉他。 熟练拿出琴包，抽出备用琴线。 极其熟练，换了上去。 琴是好听，可惜了，就是太费琴！ 做完一切，董小生躺在床上，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 一觉醒来的董小生，感觉自己不但不困，反而感到充满力气。 轻轻伸了个懒腰。 一入琴门深似海，从此游戏是路人！ 弹琴还不是比游戏有意思多了！ 就是换弦有点费钱。 自己的独家弹奏法，好处有多少，谁用谁知道！ 清热解乏，让人充满力量，就是心灵港湾的充电器！ 这灵魂之重，甚是美味！ 还能缓解饥饿感！ 马上跑去洗漱，赶在四点前到了餐厅，开始了今天的运动。 五点时，师父魏老爆准时推门进来。 累得不行的董小生，充其量就是没了前面的酸痛。 来这里的第五天，也就是开始锻炼身体的第四天，当然，更是一周中的单数天，有肉！ 有肉这件事本身，就是令自己开心到欲罢不能的事情！ 董小生点点头。 “今天练得怎么样，是不是身上已经不会酸痛了？” 魏老爆慢悠悠走过来，体现了一丝师父自然流露的关心。 “师父，今天我练的，虽然累，但却是不痛了。” 董小生仰头傻笑，看着过来的魏老爆。 “嗯，一般练到第三天，疼痛就会减轻，而到了第四天，基本上就不会痛了！” 魏老爆点点头，露出微笑，和善的笑容，让董小生感到些许寒冷。 “师父，今天咱们学什么啊？” 董小生眨巴眼看着师父。 “今天，练切豆腐丝，昨天为师去豆腐张飞，处定了十桶最嫩的鲜豆腐！” 魏老爆嘿嘿笑着。 “最嫩的，鲜豆腐？还切丝？” 这诡异的原料，让董小生双腿发抖。 跟着进了厨房的他，听到了窗户外的敲窗户声音。 董小生快步上前，开了窗户。 “小兄弟，又见面了，昨天睡得怎么样啊，这魏大厨的差事真的熬人，困死我了，我跟你说，我四点就起来了，飞过去，搬了半天，飞碟都装不下！” “装不下？” “对啊，你知道有多凶残？居然有十桶！我这个可是单人飞碟啊，你先收个货，我还要搬一趟！” 董小生刻意怨毒看了魏老爆一眼，随后才接了五桶豆腐。 这是清晨刚刚制作出的新鲜豆腐，浓郁的豆香扑鼻而来。 嫩豆腐，水分最为丰富，因此区别于一般的豆腐，比之更嫩更白。 而且，这豆腐…… 非常多，非常非常多！ 甚至，因为还是刚刚点的豆腐，这些豆腐都还是温的！ 董小生关上窗户，看向魏老爆。 “师父，这东西，真的能切丝……？” 明明就是一碰就碎成豆腐末末的东西，居然会有人切丝？ 第84章 莲花八刀·豆腐流苏 “当然可以切丝，只要技术好，没个做不到！” 魏老爆背着手，保持着世外高人般的师父威严。 “这玩意也太嫩了吧，这切丝的意义是什么？” 董小生苦着脸，想想一会要对它们做的事情，一阵挣扎。 “当然是……” 魏老爆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董小生一阵抓狂。 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 “好看！” 好看二字出来，董小生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不再多说。 这个抱枕这么贵为什么买啊？ 因为好看。 这个钻戒有什么用，还这么贵！ 因为好看。 这个太甜了，吃了长肉，你不想减肥啦？ 因为好看。 这……还真是一个万能的可怕理由！ “砰砰砰！” 窗户又一次被拍响。 董小生看过去，又是那位炫酷的外卖巡警。 “嘿，小哥，又见面了，来帮忙，累死我了，我不行了，有水吗，好渴。” “没有。” 董小生挤眉弄眼摇摇头。 “好吧好吧，快帮忙搬一下，我还要回去补一觉，过会还要送早餐来呢！” 外卖巡警语速极快，董小生马上就帮忙搬东西。 直到现在，董小生脑子里其实都不太清楚。 早上四点起床，然后去搬豆腐，五点出头才到这。 卸了货，又跑了一趟，又装了五次货。 这一次你为什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完事了？ 这飞碟什么做的啊，啥原理啊，也太快了吧，就没听说过！ “一会见，我回去补一觉，拜拜！” 外卖巡警风风火火走了。 留下一脸还没缓过味来的董小生。 “师父，他咋这么快啊，他要是这么快，那早晨四点起干啥啊？” “他应该是玩了四十五分钟手机吧？” “手机？这个东西好玩吗？” “师父我还真不太懂，那难道不是像你洪姐一样的年轻人都爱玩的吗？” “干妈她年轻？” “嗯，比我小几岁吧！” “那几岁算啥啊！” “或者，他可能是早早都运来了吧。” “这个我信，不过……” “咳咳，别废话，要开始教学了！” 魏老爆清了清嗓子，开启了今日的教学模式！ “今天继续传授，咱们老魏门的莲花八刀！” “师父，这一招应该很炫酷吧，毕竟这难度极高！” 董小生满脸期待。 “当然，这一招叫做莲花八刀·豆腐流苏！” “豆腐流苏！” 董小生惊呆了，居然…… 感觉很美丽！ 果然，不愧是为了…… 让豆腐变美丽而诞生的刀法！ 董小生帮着师父魏老爆，将豆腐桶中的一层豆腐抬出。 看来，这装豆腐容器，还是特制的样子！ 不愧是暗沉街的妇女之友，绝世美男，豆腐张飞的豆腐店！ 果然，专业！ 豆腐所在的容器上有一个开关，用力一拨，容器开成几瓣。 小心抽出变成几瓣的容器，放到一边。 “为了给你看清我到底切了什么，帮助你理解这一招，我这次在锅里给你展示成果。” 说着，魏老爆拿出煮锅，倒满水，放置于炉灶上，点火器点火。 随后，才站回案板前。 “看好了，我只展示一次。” 魏老爆又一次上演凭空吸刀的不传绝学。 刀进手，手执刀。 食指按住刀背。 忽然，董小生感觉自己眼花了，眼前居然，似乎出现了几十上百把刀！ 刀花旋转，手腕轻抖。 一把刀用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看不清的速度下，无数刀影落下。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正好仅仅听到了八声刀落菜板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八声之间很是清脆，没有半点模糊的响动！ 豆腐则仿佛变成了，一种只往左右两方流动的…… 液体？半液体？ 反正就是那种东西吧。 只见魏老爆变换手势，手只握住刀把，轻轻一挑，那滩豆腐进了锅中。 魏老爆随手一抛，刀嵌入案板边缘。 “过来，看锅里。” 魏老爆招招手，叫来董小生。 “好嘞！” 董小生小跑走过来，眼神却在左右飘忽，似乎模拟着刚刚看到的“刀”。 董小生自认，这一招，自己现在还真的就学不来。 还不懂其中关窍。 心事重重，董小生来到锅前。 脑海中满满都是那诡异的八刀。 来到炉灶边，董小生打眼一看，惊呆了。 只见，雾气蒸腾间，锅中的汤里，一朵巨大无比，由豆腐丝组成的巨大莲花！ “师父，这莲花，是一个整体……？” 董小生半张着嘴，他的惊讶溢于言表。 “那是自然，藕断丝连，莲花刀法，莲藕互生，此刀看似刚猛，迅即如雷，实则为美，柔而绝艳！” “所以，此刀名为，莲花八刀·豆腐流苏，取其流苏五彩随性之义，以一白代百色！” 魏老爆背着手，熄了火。 锅里汤倒入盆中，其中的巨大豆腐丝莲花进入其中。 神奇的是，莲花始终一面朝上，美丽出尘，一丝不染！ 美！ 太美了！ “懂了吗？” “懂了大半，可是还有一事不解！” “且说来听听！” “这一招，如何让刀一化万千，让豆腐丝细如牛毛，从而绽开时如此栩栩如生？” “刀随手动，手由心动，心化万千，手自然无所不在！” “这……都行？” “为师教你的，厨师之心可还记得？” “记得，小生不敢忘！” “厨师之心就是此刀的关键！心中有花，手中自然可造出花来！” 魏老爆一声暴呵，董小生浑身一震。 没再多言，冲过去像刚才一样，弄了一锅水，一块嫩豆腐。 朴实地拿起菜刀，开始切豆腐。 这一次下了不知多少刀，对于魏老爆仅仅几秒钟的一朵花，他足足切了半小时。 失败了。 第二朵同样半小时。 失败。 第三朵，十分钟。 失败。 第四朵，八分钟。 失败。 第五朵，七分半。 失败。 第六朵七分二十秒。 …… 当到了第十朵的时候，董小生切了足足十五分钟。 但是，终于成功了！ “师父，师父，我，我，我，终于成功了！” 董小生的激动写在脸上，换来的却是魏老爆的鄙夷嫌弃。 “小小成功而已，没必要这么高兴吧！” 魏老爆摇摇头，一如既往给董小生浇凉水。 “这是从零到一的伟大进步！师父您可不能忽视它的重要性！” 董小生脸上满是得意。 第85章 疯狂 “师父，还有点时间，他才会来，我想问一下，昨天那个好处的事！” 董小生伸着脖子，手收拢着嘴，小声跟魏老爆说。 “嗯，刚好想说这个事来着。” 魏老爆点点头。 “他找你给你钱了？” “嗯，两万。” “那只是定金吧，我们可不止值这点钱。” “嗯，对，他的意思是，每一次提供情报都给一千！” 董小生说到这时，语气中难免有了波澜。 “一千一条吗，其实还是挺优惠的，他们的这个价格，意思就是说明，你可以随便给他们任何种类的情报。” 魏老爆摸摸下巴。 “任何种类吗？任何种类！” 董小生睁大眼睛，一脸惊愕。 “对啊，任何种类！” 魏老爆微眯着眼，看来这傻徒弟是明白了啊！ “真的吗，我懂了！” 董小生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约定是有关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情报，一条就是一千。 那么包括了许多东西啊！ 对啊，当时外卖巡警那货，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 当时那个外卖巡警的原话就是： “有关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一切，都算数！” …… 也就是说小到卫生间洗手池有几个水龙，水龙头上有几个螺丝钉，哪边拧完是热水，会不会漏水，流水量如何…… 当然也有关于人的小情报，比如，某人几点去的厕所，今天喝了几杯水，蹲坑时间，吃了几口米饭，吃的肉多不多，有没有剩菜剩饭…… 大到一楼几个房间，房间的布局，床在左还是右，里面有毛巾、脸盆、肥皂、梳子，当然还包括了梳子上几根头发，几根白的，几根黑的，断没断齿，第几根断了，有没有弯的…… 要是可劲找，真的是太多消息了！ 可以说，这个买卖真的是来钱太快了！ 相比之下自己那一个月五百，简直就不算是塞牙缝的！ “砰砰砰！” 敲窗户的声音如约而至。 外卖巡警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打着挡不住的人哈欠，出现在厨房的门外。 “嘿，小哥今天第三次见面咯，我们今天有缘啊，哈哈哈哈，这是一个合作的好日子！” 外卖巡警挤眉弄眼，一阵示意。 董小生明白他的意思，但没过多表示，也是皱皱眉，动动眼。 董小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但是，外卖巡警却狠狠点了点头。 董小生诧异，所以，这货知道了什么？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表示了半天，表示的都是些什么啊！ 算了！ 董小生摇摇头，接过外卖巡警递过来的豆浆、油条、烧饼、茶叶蛋。 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告了别。 临行前，外卖巡警还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董小生点点头。 董小生帮着师父，把所有的食物放到餐厅，装盘，焖上，不让热气散掉。 随后，大快朵颐。 董小生收拾完残局，准备开遛，却被魏老爆一把抓住后脖领。 “师父什么事啊？” 董小生小声询问，虚弱的样子让人怜惜。 “桌子什么时候修啊？” 魏老爆眯着眼，嘴角上拉，笑容诡异犹如绿鬼化身。 “师，师父，我不修，不，明天，明天保证修！” 董小生打着哈哈，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行，我没事了，去吧。” 魏老爆松开了手，董小生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随后还是连滚带爬飞速逃离。 魏老爆怅然若失，走回厨房，手握菜刀，玄奥的黑色光芒从指尖迸发，朴素的菜刀里响起一声嘶鸣。 “30。” 一声低语自口中传来。 …… 董小生回到房间，居然发现自己窗台上，又出现了一瓶女神牌辣椒酱！ 再次藏好辣椒酱，嗯，这是第三瓶了！ 换上白大褂，再次启程。 董小生再次踏上九楼。 九天之上有蜀山…… 九天之上有神山…… 九楼，909…… 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系？ 亦或是一切都是巧合？ …… 这一次，董小生敲了敲门，才开了门。 门锁好，董小生看向房间中央的床。 只见顾升蜷着腿坐在那里。 “顾升先生！你好！” 董小生见顾升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试探性问了声好。 只见顾升全身上下剧烈抖动了一下。 一双布满血丝的脸出现在董小生的面前。 里面满是嗜血的疯狂。 嘴角上扬，在董小生的面前，那张脸疯狂抽搐，面容狰狞！ “你……你是……谁！？” 董小生紧贴着门。 只见顾升抽了两下鼻子。 “哈哈哈哈哈……” 顾升疯狂大笑，在床上滚了几圈。 “你……不是我知道的任何一个顾升！” 董小生回忆了一下自己记下来的所有人格。 沉睡的“一号”、胆小的“戏法先生”、厉害的“游击队”、会咕咕咕的“稚童”、患有糖尿病的“病人”、喜欢说谎表演的“欺骗者”。 学识丰富的“考古学家”、技艺高超的“心理医生”、抽烟的“女士”、严谨的“族长”。 还有素未谋面的“苦行僧”、“厨娘”、“作家”、“小女孩”、“梦想家”。 自己知道的所有人格情报里，没有一个会是这个样子！ 董小生很肯定这一点！ “你……这是怎么了，顾升！” 董小生没有靠近，此时的顾升散发着危险气息。 “逃离……哈哈哈哈哈哈哈，逃……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升在狂笑着，脸上突出许多血管，嘴角几乎扯到耳根，就直直看着董小生。 “逃离？逃到哪里去？” 董小生皱眉，这种时候…… 看来必须要用出自己的绝技了！ “你要走过来……？” 顾升的话让董小生心头一震。 这是一种震撼。 自己刚刚有这个念头，对方就知道了，这是…… 未卜先知？ 董小生有点不敢上前了。 “开玩笑，没有。” “你刚刚想上前，而现在，你不再这样想。” 顾升表情上还是狰狞的笑容，可是却难得不再发出恐怖的笑容。 “我……真的没有！” 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废话，我时间不多，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不止15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一次狂笑不止的他，疯狂捶着床板，床板受到的力气极大，但好在床板够结实。 “砰砰砰”的巨大响动，却不能动它分毫！ 第86章 梦 巨大的响动，让董小生坚持了自己“不上前”的决定。 自己如果过去，即便施展了自己的最终奥义——终极人肉沙包之挨打苦肉计疯狂负荆请罪我给你绿光你只能原谅我之挨打劝说法。 也不可能撑太久！ 毕竟……这个顾升可不是一个人格，鬼知道如果进入他的精神世界会怎么样！ “我哈哈，哈时间哈哈哈哈，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顾升疯狂喘息，脸上的疯狂逐渐消失，最后的笑声出口后，整个人都虚脱在床上。 “董医生吗，来得真不是时候啊，让您见笑了！” 顾升似乎已经脱力，全身无力躺在那。 这一次，顾升并没有经历双眼迷离的过程，而是直接就换了一位。 声音是成熟的男声。 “你……刚刚……” 董小生不知道眼前的是谁，经历了刚刚的惊吓，此时的顾升在自己心中就像恶魔。 “我是顾升族长啊，刚刚我做噩梦了，董医生你没吓着吧？” 顾升“族长”脸上抱歉，嗓音也确实是族长的，但对于董小生来说，相信与否还是要画个问号。 “我……还好，你真的是顾升‘族长’？” “是啊！” “你知道刚刚我听到了看到了什么吗？” “这个……我刚刚在做梦，确实没看到，所以不清楚！” 顾升“族长”此时言语中带了犹豫。 “可是，据我所知，顾升‘族长’的能力，就是有表现人格的皇冠！” “你知道的，那并不能说明什么。” “还要我说那个皇冠的作用吗？” “你且说说，我看你的错误认知在哪里。” “据我所知，顾升‘族长’的皇冠，是可以让佩戴者表现自己，从而掌控身体的主动权，而作为皇冠的拥有者，可以知道佩戴者的所有言行举止，甚至是内心想法。” 董小生半是回忆，半是解答。 “嗯，差不多，不过，确实还是有误解，我无法了解所有的言行举止，我了解的只有一些模糊的轮廓，小的细节、他们言行中的意思我也只能自己揣测，我不是‘神’，不能全知全能。” “内心想法你也能模糊了解吗？” “即便了解，也不会是因为我的能力，而是只能推测，毕竟，除了他们自己，我是最了解他们每一个的人，甚至，有时候我比他们自己都了解他们本身。” “原来如此，这些细节，我确实不知道，你有极大概率是顾升‘族长’。” 董小生掏出笔记本，补充了这些细节，并在最后加上了第十六个人格： “疯子”。 “噩梦真是让人讨厌啊，不知道董医生，有没有过这种噩梦的经历啊？” “有过。” “有没有感到很痛苦，很害怕，怕自己无法活着醒来？” “活着醒来，嗯，对于你来说，这还真是贴切啊，醒来的时候，也许那并不是自己！” “对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死了，再也醒不来了，永远逃不掉的噩梦啊，我们只能砥砺前行！” 顾升“族长”似乎缓了过来，拿起床头的眼镜，戴在了脸上。 “你的梦是什么样子？” 董小生有了判断，但还是想了解更多。 毕竟有军令状在身，能快点获得信息，自然是多多益善。 “我的梦吗……好吧，还是跟董医生说说，我的梦里，我们一直被追杀，无穷无尽，无终无止。” “一场无限长，无限大，无限远，无限久的梦，永远没有尽头。” “尸佼（jiǎo）在他的着作中曾说，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楞严经》卷四：‘何名为众生世界？世为迁流，界为方位。汝今当知，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为界，过去、未来、现在为世。’” “世界、宇宙都是时间与空间的无限结合。” “而我的梦，恐怕就是这样！只是，这里的我们……孤立无援，没有众志成城，没有人定胜天，更没有人和之力。” “我们不断抗争，我们不断砥砺前行，我们……生下，同样死去，我们有的抗争武器，不过就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信仰，以及……” “一无所有的向死而生！” 顾升“族长”说完，便不再言语，两行清泪洒下，鼻翼微微抽动几下。 慌忙扭头，衣袖轻轻擦掉泪痕，倔强不再出声。 董小生本身，也被顾升“族长”的讲述，以及他此时的样子震惊，不敢再说什么。 这个男人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样的梦境，简直就是绝望啊！ 等等……永恒的梦境？ 对啊，永恒？ 一直睡着的“一号”！ 他一直在睡！ 所以…… 他的精神分裂其实都是他自己吗？ 董小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 自己眼前的这个，经常变得迥然不同的顾升，难道都是一场梦里的他吗？ 所以，“族长”、“女士”、“欺骗者”、“考古学家”、“病人”…… 这些人格都是一场梦境的泡影吗？ 梦醒，人灭，一切消亡？ 所以……如果这个可能存在的话，自己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是不是……所谓的“一场梦”？ 亦或是某人的幻想？ 董小生觉得头有些痛，这些东西太深奥了，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很难想明白！ 包括自己的那场真实梦境！ 梦啊，梦镜啊，自己的梦，难道自己现在也是在一场梦中吗？ 多重的梦境，多重的世界，多重的人生！ 自己的这一世的结局会是如何？ 应该是早已注定还是还未发生？ 时间的终点，是起点的循环，亦或是单纯的结局，犹如矢量一去不返？ 董小生不懂。 那真实的梦境，是怎样的存在，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虚无梦幻？ 想到这，董小生感觉自己…… 药丸！ 这是真的药丸！ 而不是假的药丸！ 这就像是“那件事”！ 如果人类发明出来一种科技，可以实现一个人的远程传送。 而这个原理是量子共振，也就是粒子信息的超远程同步传送。 过程就是，一个要传送的人，站在一个城市的传送门前。 他的所有信息都通过量子的共振效应，将信息同步传播到远处。 一个人无非就是遗传物质、蛋白质、脂肪、体内则有微生物、神经元间的连接方式等。 一切都是信息，也全部转化成信息进行传递。 最终，这些信息被远程接收，复刻出一模一样的人，有相同的身体、记忆、知识、经验、学历、身份。 而原先城市的这位，会在一瞬间高温分解干净。 自然情况下，本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如果原先城市的仪器坏了，导致那个城市里的身体没有被损坏……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哪一个才是那个人呢？ 这个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行，我知道了，让下一位来吧……应该是，嗯，‘苦行僧’。” 董小生摇摇头，让今天的走向继续向前发展。 第87章 苦行僧，作家 “嗯。” 平淡的回应后，顾升双眼失去了神采。 过了足足两分钟，才出现了下一位，第一次谋面的“苦行僧”。 “欺骗者”给他的情报里，“苦心僧”这个人格的特点，就是忍耐力极强。 “你好，顾升，初次相识，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对这位顾升，进行着仔细观察。 眼神锐利，目光坚定。 “嗯。” “苦行僧”顾升，真的不愧“苦行僧”之名，回答简短有力。 “顾升先生，听说你……忍耐力很强？” 董小生抛出试探性问题。 “嗯。” “苦行僧”顾升盘腿而坐，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白墙。 要知道，看着白墙的人，肯定不会觉得墙好看！ 白墙就是一个没有聚焦点的东西！ 普通人是不可能一直看着白墙的，注意力一定会游走！ 但是，这个“苦行僧”顾升确实不同！ “你一直盯着眼前的白墙看吗？” “嗯。” “你可以一直盯着白墙很久，然后一直不动吗？” “嗯。” “你可以在烈日下一直晒着很久吗？” “嗯。” “你可以忍受严寒，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裸体，而没有半点问题吗？” “嗯。” “那，你可以一个月不吃东西只喝水吗？” “嗯。” “你可以一口气跑步跑十个小时以上吗？” “嗯。” “你可以一周不吃不喝吗？” “嗯。” …… 董小生搜肠刮肚，想了无数问题，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简单“嗯”。 董小生实在问不出来问题时，轻声问了一句： “你没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嗯。” 董小生无语，这个人不是把天聊死，而是死不聊天！ 恐怖如斯！ “我再问一个问题，由顾升‘族长’统一向我说明你们的过去经历可好？” “嗯。” 又是一声简单的“嗯”，让董小生想要发狂，有一种想要揍人，又下不去手的无力感。 “最后，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因为自己的说话模式，被别人打过？” “嗯，而且很多。” 出其不意多了四个字的回答，让董小生一阵恍惚，反映了几秒钟才问道： “你丫居然会说话！啊啊啊啊啊！” “嗯。” “我想打你！我要打你！你忍耐力强，一定很抗揍！” “嗯。” 董小生跪伏在地，狠狠捶着地面。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董小生唯有以头抢地耳。 完蛋。 “下一位吧，我已经极限了！” 董小生磨着牙，狠狠瞄着“苦行僧”顾升。 “嗯。” 不出所料，果然啊！ 这个“苦行僧”顾升还是有了一声回应。 董小生又在地上撞了两下，衣衫凌乱，无力起身。 面门也红红的，眼角也有了一些湿润的晶莹。 不知是不是错觉，董小生感觉到眼前的顾升身子骨的棱角似乎消失了几分。 随后，顾升睁开了眼，他眼中…… 毫无生气！ “你好，顾升我们初次见面，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伸出一只手。 “我知道你。” 顾升的眼睛四周，渐渐凝聚了厚重的黑眼圈。 这黑眼圈的严重程度，很快就超过了那个病蔫蔫的“病人”，而且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我得到的情报里，你是个喜欢写东西的顾升……大概就是一个会策划会创作的‘作家’先生？” 董小生看着“作家”顾升的那双，无神死鱼眼。 “‘作家’吗，其实，我更喜欢被人称呼为阴谋家。” “阴谋家……？” “对，我喜欢躲在背后，设计好一个事件的一切，然后静静看着一切发生。” “嗯，好的，‘作家’顾升先生。”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我大人有大量，我君子不与小人计较。”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君子可不会把自己是君子挂在嘴边，一般这么干的……都是小人啊！” 董小生嘴角上翘，经历了“苦行僧”顾升这个闷葫芦的洗礼，董小生感觉，连吵架都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难免会对我心生嫉妒，所以不会说实话，即便我是君子，你也不会说我是君子，所以，我大可选择毛遂自荐。” “作家”顾升睁着毫无生气的死鱼眼，慢条斯理分析着。 董小生觉得，“作家”还真不是这个“作家”顾升的最贴切名称…… 这货应该叫“诡辩家”！ “可是，如果你毛遂自荐了，那就说明你对我的心胸不信任，这样，你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 董小生摇摇头，都憋了半天了，怎么都要赶快多说说话不是。 “嗯，不错的攻击角度，假如，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你却当面指正了我的错误，那么就说明你气量太小，远远称不上什么君子。” “作家”顾升嘴角露出冷笑，字字珠玑。 “可是，君子该当刚正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 “此言差矣，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们不同，而相和，才可以说明我们是君子，合则两利，我们都是赢家，是君子！” 董小生一阵无言，想了半晌，董小生还是决定，来一出同归于尽式打法。 “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会是君子，而不是两个小人呢？” “嗯……同归于尽，很刁钻，不过啊，既然你这么问了，选择了放弃自己，那么就说明你还是输了。” “输了？” “你承认了自己是小人，而我没有，小人可以污蔑任何人跟自己一样是小人，所以我……不跟你计较。” “作家”顾升，此时，一脸的鄙夷，死鱼眼外翻成了死鱼眼的进化版…… 咸鱼眼！ 一句“我不跟你计较”，让董小生憋住了，说不出任何话反驳对手。 输了……真的输了！ 等等！ 还有一线希望！ “我是真小人，也好过某些人的假君子！” “嗯，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还行，倒是假君子也沾个君子，你绝境逢生，倒是可以给你的嘴炮战力，加个几分。” “作家”顾升端着下巴，陷入沉思。 “嗯，所以你还是赢了我半筹，因为你主动给我加分，这种行为也同样是给自己加分！” “不，君子不求功，立于名，既然你也退了一步，我的优势便也不再，而你的加分与我的优势相抵……” 第88章 毕生之敌 “所以，我们应该算是平手，恭喜你，以凡人之资，以下等人视角，居然侥幸与我相平，我承认了你的‘毕生之敌’地位！” “毕生之敌……这算好话还是坏话？” “好话。”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嗯，好。” “好？” “嗯。” 熟悉的“嗯”，引起了董小生的强烈不适。 “那……由顾升‘族长’统一将你们的过去都对我一一说来，你可愿意？” 董小生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经成功了，毕竟…… 自己已经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嗯，从心理上我还是很同意你来给予我们帮助的，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你！” “什么意思，没懂。” “就是，你已经是跟我一样有能力的人，所以，我们都有义务靠自己，并且无惧一切困难。” “还是没懂。” 董小生一脸茫然，这货不愧是自己给了“作家”称号的人，说的都是废话，让人听不懂。 “算了，你这智商啊，真不太行！我的意思简单点，就是说，我不同意。” “作家”顾升露出微笑，死鱼眼里也有了一丝欢乐。 此时已经变成了犹如烟熏妆的黑眼圈，让他的笑容，居然有了一丝暗黑朋克风！ “……我，你等一下，我想缓缓，累觉不爱，真的，我再也不爱了。” 董小生坐在椅子上，手捂住了脸。 “不爱？难道……你爱过我吗？”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两个字：爱过。” 董小生手掌缝里露出翻着的白眼。 “你……真想不到，居然爱过我，对不起，等一下，让我缓一下……我觉得吧，我应该支持你，等等，我同意了！” “作家”顾升忽然，从眼中露出无尽的温柔深情。 董小生身上一阵恶寒。 “等等，你别，我不需要！” 董小生慌忙摆手，拒绝着。 可是，此时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不要说了，我同意了，我作为一位文人君子，我应该不辜负任何一个人对我的爱！” “作家”顾升居然起身了，上前就要抱住董小生。 “等等，你别过来，我不爱你，你离我远点，等等，不对，我恨你，我们可是毕生之敌！” 董小生义正言辞，言辞激愤！ 可是…… “想不到，你居然爱我如此深沉……居然都到了因爱生恨的程度！天啊，这就是一见钟情，而后一往情深吗？” “作家”顾升的黑眼圈眼睛都已经闭上，两行浊泪流下。 那是感动与酸楚。 “董医生，我……也爱你，不要离开我好吗，第一次有人爱我这个穷酸书生，真的，好喜欢，好感动，好开心。” “作家”顾升的样子，没有一丝半点的扭捏做作，那是纯情的样子。 “大作家，咱们没可能的，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 董小生本来想说死心的，结果一抬眼看到了“作家”顾升，此时正在含情脉脉盯着自己的样子。 董小生叹了口气。 对方其实只是一个人格，这辈子可能都出不来几次，没有几次机会表现自己的人格。 善意的谎言，也许是对他做好的交代，他会保持着一种乐观积极的态度活着…… 当然，还有自己最喜爱的东西…… 希望！ 他会保持着原生的希望，活着。 “好吧好吧，我们现在还不合适，我们现在还是更加适合做毕生之敌！” 董小生露出苦笑，里面的酸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即便我们不合适，我还是选择不辜负，就这样吧，我同意，就算你选择不再爱我，我也坚持现在的选择！” “作家”顾升摇摇头。 “我是你的毕生之敌！” 董小生厉声更正。 “嗯，我的毕生之敌这一殊荣，我不会撤回，放心吧！” “作家”顾升点点头，表示他的赞同，见抱不到董小生，便自坐回到床上。 “好吧好吧，你厉害，服你……谢谢支持与信任！” 董小生还是决定要说点场面话。 “嗯，小意思，你的爱我感受到了，如山岳海沟，你的心我懂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还是错过了，这是我，作为一位有责任感的阴谋家可以做的。” “作家”顾升点点头，表示了加倍的肯定。 董小生默然无语，这话怎么圆？ “等等，我还是觉得你是‘作家’，而不是‘阴谋家’！” 董小生努力维持着作为医生的尊严。 “嗯，宝贝，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愿意，叫我什么都行，你的爱称我已经收到了哦！” “作家”顾升嘴角上翘，露出欣慰的笑容，甚至…… 还有星星点点的幸福在其中！ “行了，‘作家’顾升先生，请出下一位吧，我还有正事要干！” 董小生摆手催促。 “好的，darlin！” “作家”顾升站起身来，仿佛绅士，右手握拳扶胸，微微鞠躬。 随后坐回床上。 眼神从温柔的死鱼眼，再次变得涣散无神，上翘的温柔嘴角也缓缓变得平和。 几分钟后，当顾升再次双眼有神的时候，黑眼圈也淡了几分，并且还在渐渐减淡。 这位顾升的眼神是柔和的，跟刚刚的“作家”顾升的区别，就在于他的眼睛不再是死鱼眼。 但那流露出的柔和，却有几分相像。 而且，眼前这位顾升眼睛里，也有了一种新鲜的羞涩，不同于其他的所有顾升。 身子骨似乎也变得更加柔弱了几分。 观察到这些变化，说明董小生的眼力，在这几天的训练中，有了长足的进步。 第一次见到精神病人的他，还不具备这能力。 “你好，顾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对着同一个人，在一天之中，打三次招呼，这体验也是没谁了，只能说很奇妙。 “您好！” 说话间，眼前的顾升双手握在了一起，十指紧扣，放在双腿之间。 眼神也是飘忽不定，似乎不敢直接看董小生的眼。 “我这里的情报里，说明你是一个会做饭，会做家务的女孩子？” 董小生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随后才带着关切问起。 第89章 厨娘 “是的，董医生。” 笔记本上董小生给起名为“厨娘”的顾升，眼睛看着地面，微微点头。 “那不介意我叫你顾升小姐吧？” 董小生身体微微前伸，眼睛注视着“厨娘”顾升的眼睛。 在那张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潮红。 董小生想起来刚刚的“作家”顾升，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 “厨娘”顾升朱唇微启，微微颔首，话不多，却字字在点上。 “顾升小姐，这样问可能不太礼貌，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现在多大了？” 董小生看着小本本上的“青春期”字样，微微皱眉，小心问着。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因为我没有感受过时间。” “厨娘”顾升思索片刻，才小心翼翼回答。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这样的画面，说实话真的有点诡异。 “你也不知道吗，那我想问一下，顾升小姐，你的认知里自己存在了多久？” 董小生微微皱眉，年龄是女性的禁忌，而不知道时间就是两个问题了…… 因为，很可能会发生一件事。 这个人不会成长。 成长对于正常人来说，很平常，长大，爱情，结婚，生子，再长大的循环中，成长是最容易被忽视，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事。 如果感受不到时间是不是就意味着…… 没有成长？ 所以，董小生需要弄清楚，这样的细节，同样也是自己之前没有想过的。 或许，对于董小生来说，这同样也是一种成长！ 第四个顾升，也就是那个“咕咕咕”叫的“稚童”顾升，就是一个十岁大的熊孩子，对于他…… 等等，董小生发现，糖果这样的神器又被自己忘记了！ 那个熊孩子，似乎是自己唯一知道年龄的，而其他的特征描述中，也只有这位“厨娘”有“青春期”的年龄描述。 看来，日后要对其他人格的年龄都进行观察记录，不能再遗漏这些看似无关紧要，但实际上却很重要的问题。 成长可是一个重要属性！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你们所说的时间是什么，我其实并不太懂。” “厨娘”顾升眼睛左右躲闪，似乎不知道应该看哪。 “顾升小姐，请问我们刚刚的对话大概用了多少时间？” 董小生没有惊慌失措，思考片刻才说道。 “我不太清楚，也许应该是一秒钟或者是十秒，要不就是一分钟，十分钟。” “厨娘”顾升掰着手指头，脸上也流露出愁容。 “嗯，我懂了，你确实对时间没有概念，刚刚大概是四到五分钟。” 董小生看了眼手机，大概估算。 时间的流逝是一种感觉，一种一般人类都具有的感觉。 但是，总有一些人，会无法感受时间的流逝。 比如，十分钟，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一眨眼。 当然，在一些时候，相同的时间，对于同一个人，由于所处环境不同，感受上会有长短不同。 这种情况暂且不表。 董小生眼前的这位“厨娘”顾升，就是一个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家伙。 她可能没有“时间感”这种东西。 “四到五分钟吗，虽然我知道一分钟有六十秒，但是，这个东西，我确实不懂，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种知识。” “厨娘”顾升点点头。 “对，没错，这是一种知识，对于你来说，也许永远无法通过实践感受而转化为经验的一种知识，也就是传说中的‘永远的书本知识’。” 董小生在小本本上记着什么，边记边说。 “董医生，我这算不算一种病啊？” “厨娘”顾升，显然陷入一种无法避免的慌乱之中。 “算，但对于你来说，其实并不影响。” “董医生，这是为什么？” “因为，日常生活中，你的这个特性不会让你本身无法生存，更不会影响你的生存质量。” “董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表现时间’有限，据我所知，其他顾升中很多都具有很优秀的生存能力，或者是沟通能力等，其他的优秀技能。” 董小生顿了一下，整理语言。 “据我所知，顾升小姐，你的主要作用，其实还是做饭或者是整理家务吧？” “嗯，对，因为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在行。” “我想想，对于你来说，做饭难道不是一件难事吗，我的意思是说，做饭应该也需要注意时间，需要感受时间的流速吧，为什么这件事你就在行？” 董小生暂停手下的记录，抬头望着“厨娘”顾升。 “我……我不太懂，做饭难道不是倾听食材的声音，来判断是否熟成吗？” “厨娘”顾升闻言，一脸困惑。 “嗯……还真的，对于我来说，有时候做菜，尤其是大量重复地去烹调食材的时候，我确实不需要去注意时间……有的时候是声音，有的时候则是色泽，有时候还是香气。” 董小生努力回忆着自己做菜，尤其是在大排档当厨师的这两天经历，忽然恍然大悟。 之前，在学习师父魏老爆的技艺的时候，自己就会掐下他烹调用的时间，而自己做的时候，则不然。 那些时间之类的，真的就会被自己所忽略掉。 等等…… 强如师父这样的御厨，他的厨艺里，还是否需要时间这个变量？ 厨师之心！ 对啊，师父魏老爆给自己讲过啊！ 厨师之心看似是一种礼仪，是一种传统的厨师礼数，是没有用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这样形式化的东西，会被一代代厨师传承？ 这个东西，真的就如现代厨艺界所表现的那样，是可有可无的糟粕吗？ 不！ 应该不是！ 厨师之心，那是一种态度！ 从食材的角度，对食材进行膜拜，对食材进行塑造，对食材进行剖析！ 对食材的尊重，让人可以忽视一切外在条件，比如时间，比如情绪，比如周遭环境！ 正如教育界的因材施教一般！ 每一种，甚至每一个食材，都是如此！ 它们都是不同的！ 厨师需要做的就是根据它们的特点，对它们进行加工，使它们产生它们应该有的美味！ 一切技巧都是浮云，它们围绕的都是一个目的—— 使食材变成美味！ 刀切蔬菜，使其变成几乎一样的大小，为的就是让一道菜里的每一口都一样！ 而小龙虾的每一只都不一样，我们也不去给它们切成大小相同的块，这是因为它们可以通过控火等其他手段，使得它们每一只味道都不会差太多！ 第90章 小女孩 “对啊，对啊，我就是这么觉得，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时间是什么，但我知道一件事，把食物做好吃就行！” “厨娘”顾升露出迷人的亲和笑容，犹如邻家的女孩，天真无邪。 一个男人的这副模样，让董小生感觉内心复杂，顾升这个男人啊，让人害怕。 真的太多面了，加上今天看到的那个，自己命名为“疯子”的顾升，这顾升的人格绝不止于十六个！ “你……还真是一个‘厨娘’啊！” “董医生，‘厨娘’这个称呼我觉得还是好喜欢呢！” “厨娘”顾升露出笑容，白白的牙齿，犹如白玫瑰。 白玫瑰与红玫瑰，谁是白，谁又是红？ “喜欢就好，顾升小姐，你不介意以后我叫你‘厨娘’吧？” 董小生的起名大计，进入才有了突破性进展，真希望可以继续推广下去！ 这个计划的实施，对自己日后的治疗工作绝对是有帮助的！ “好，董医生您觉得方便就行，毕竟您是医生，而我是病人！” “不，你不是病人，我觉得你，‘厨娘’小姐，很健康，不是病人！” 董小生神情变得严肃。 “真的吗，董医生！” “厨娘”顾升脸上露出无瑕的欣喜，那是没有任何污染，犹如冰山雪莲般纯洁的美丽笑颜。 当然…… 这个笑颜，如果按到一个男人身上，还能留有几分，真的不好说！ “当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呸，反正我是医生，不需要骗你！” “董医生，谢谢您……您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您人真好，您一定是个好人！” “厨娘”顾升居然眼角湿润，眼睛都红了几分，变得楚楚可怜。 “嗯……我确实是好人，不，我还是觉得我是个好医生，你说呢？” “嘻嘻，您真的是个好医生哦！” “厨娘”顾升微微露出舌头，调皮一吐，又缩了回去。 这可爱的模样让董小生扶额。 太可怕了，此人犹如虎狼！ 还好不是那个“作家”顾升的死鱼眼，加上不知道多久没合眼造成的黑眼圈，否则，董小生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跑去吐了！ “最后，还是那个问题，我问你，由顾升‘族长’统一告诉我，有关你们过去的所有事情，这件事，你同意吗？” 董小生神情再一次变得严肃。 “同意，您是医生，您一定可以治好我们的！” 董小生点点头，看着这个纯洁的眼睛，他沉默了，说不出别的。 如果，想要治好他的病，就要抹杀掉这个可爱纯洁的人格…… 自己还能不能下得去这个手？ 也许她这个人格不会被社会承认，也许她会被歧视，也许她放到社会上会混得不好…… 可是，她如此鲜活，如此单纯！ 董小生自忖，下不去手…… 自己在那梦里，是一代剑仙，嫉恶如仇，曾一人一剑，不知杀过几人。 可是，却都是为了大道之争，为了恩怨情仇。 这个纯洁的女孩人格…… 却如此白，如此无辜！ 无仇无怨，又让自己如何下得去手！？ “你下去吧，还有点时间，叫下一位吧。” 时间到了十一点出头，离吃饭时间也近了。 今天有肉，还管够，多干点活准没错。 况且……明天是周末，可以光明正大去摸鱼偷懒了！ “好的，董医生，如您所愿！” “厨娘”顾升乖巧点头。 瞬间，“厨娘”顾升的眼睛再一次失去了神采。 还有两个，一口气完成吧！ 董小生默默想着，有头有尾，大不了今天就晚点吃饭！ 今天把这除了一直沉睡的一号以外，那十四个顾升都接触一遍吧！ 趁着双休日的功夫，琢磨一下治疗方案，做点完全的准备！ 两分钟，顾升的眼神出现了天真的灵动。 不同于“厨娘”顾升的羞涩，这是小孩子天生具有的灵动自然的属性！ 没错，这是第十四位，“小女孩”。 “董医生，您好！” “小女孩”顾升清脆的声音，让董小生神情为之一振。 这…… 顾升的嗓子太多变了吧！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居然可以发出如此清脆空灵的声音！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人格分裂症患者，董小生简直就会有一种，认为他是怪物声优的错觉！ “您好啊，顾升小朋友！” 董小生露出对待小孩的笑容。 对待小孩子，只能堆出笑容。 不然，他们哭了怎么办，还要费不知道多少力气去哄他们！ 哄小孩真的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了！ 没办法，只能顺着他们，给他们自认为最纯粹的笑容！ “董医生，顾升‘族长’给我说了你的问题，事先说明一下，我想弃权！” “小女孩”顾升一开口，就是一句出乎意料的回答。 “为什么要弃权？” 董小生不解。 “因为我是小孩子啊，做决定都是大人的事情！” “小女孩”顾升的眼睛，似乎都比其他顾升的大一圈！ 这一点，不得不让董小生佩服。 但是这个，以及“作家”顾升的黑眼圈，就知道这顾升的人格分裂绝不是装的，演员可演不出这么多花样，最多学点神态。 “虽然大人可以做决定，可是，那些事情也有关于你的啊？” 董小生依然疑惑。 “董医生你说的没错，可是，我还是选择相信我们的顾升‘族长’！” “‘族长’先生吗，为什么你相信他？” “其实不只是‘族长’先生，我还相信好多好多人，他们每一个人我都相信！” “小女孩”顾升叉着腰，满脸理直气壮。 “这是为什么啊？” 董小生眨眨眼。 “因为他们都对我特别特别好，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会保护我！” “小女孩”顾升成功在一个男青年的身上，展示出了可爱的模样。 “因为他们都会保护你，所以你就选择相信他们的决定，所以你弃权？” “大哥哥真聪明，不愧是顾升‘族长’先生相信的人！” “小女孩”顾升，居然又成功表现出来，一个活脱脱的小大人模样。 “好吧，小朋友你多少岁了啊？” “问女孩子多大是不礼貌的说哦，你可不要这么问两个大姐姐！” “对对对，是大哥哥的错，不好意思，我问得太直白了。” 董小生无奈，这样的顾升……太难缠了！ 第91章 眼中的星星 “不过，我是小孩子，我还能沾个童言无忌。” “嗯对，小朋友说的很对哦！” “董医生，您这样子，嗯……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我……” 董小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我应该跟另一个顽皮的孩子差不多大吧。” “差不多大？” “对，小孩子总是记不住更小时候的事，比如董医生你就应该想不起自己一两岁的事。” 董小生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这个有一个名词，“还没记事时起”。 还没记事，这还真是一个无敌的借口。 有的人，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到小学，甚至是十几岁的初中，甚至是高中。 之后的事情一般就不会全部忘掉，至少事情的轮廓都还能记着。 “所以，你们俩都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出现的？” 董小生把自己的理解问出。 “是啊，董医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聪明的嘛！” 被一个小屁孩说聪明，还是一丢丢这样的限定词…… 这个体验，真的不是一般般的糟糕。 “还行吧……既然你们记不起，那其他人呢，我是说，嗯，那些大人。” 董小生忙揭过这个问题。 “他们……其实我本来也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不知道？” “对啊……等等，董医生你这个坏人从小孩子嘴里套话！哼，坏人！” “小女孩”顾升双抽插在胸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我是坏人？” 董小生一头雾水，这读书人的问题，怎么能叫套话呢？ 况且…… 自己真的啥都没弄明白啊！ “对！大坏人，哼，欺负我小！” “我哪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我就是没有！” “反弹！” “我也反弹！” “反弹无效！” …… 拌嘴半天，还是没个结果，董小生不得不放弃了…… 这小孩子的拌嘴，真的不是正常人能比得过的！ 他就逮着个理，然后使劲逮着说，咱们拿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还不是原谅他！ 反弹都能弹出个无效化，简直就是降智打击，破坏智商！ “算了，你小，让着你！” “哼，算了，你老，我也让着你！” 还别说，尊老爱幼还真凑齐了。 这“小女孩”顾升真的是个逻辑鬼才，小大人！ 忽然，董小生注意到一件事。 “小女孩”顾升的眼睛里，居然隐约间出现了星星。 而董小生移动脚步的时候，“小女孩”顾升的眼睛却不会随之左右移动。 董小生试验性地将手放在“小女孩”顾升的眼前，晃了晃，她没有任何反应。 “小朋友，你最喜欢什么？” 董小生试探性问问。 “我喜欢小熊。” “小女孩”顾升似乎终于找到了喜欢的话题，不再气鼓鼓，而是变成了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喜欢小熊啊？” 董小生看到了床头摆着的小熊，小熊很小，很可爱，那材质看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因为我看不到东西，而小熊可以让我感觉安全。” 说到这，“小女孩”顾升低下了头，小小的眉头皱起，大大的眼睛就要往下滴泪。 那是委屈的情绪。 “你……是盲人？” “小女孩”一开始的咄咄逼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董小生一阵愕然。 “嗯，可以说，我看不到眼前的东西。” “小女孩”顾升，此时已经开始了抽泣。 “看不到……‘眼前’的东西吗，什么意思，难道……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 董小生皱着眉，童言无忌没有错，但也说明了他们敢于说真话，说的也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一些真正的实话。 “差不多吧。” “小女孩”顾升此时更伤心了，但看得出，她在故作坚强。 “这么厉害的能力！你为什么要哭呢？” 董小生惊讶之余，自然更多的还是疑问。 “我……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我只能一直靠着大家的帮助，他们……一直在保护我，帮助我，我即便是拼尽全力，却也只能做他们的拖油瓶……我……我帮不了他们。” “小女孩”顾升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那是无助，无力。 让董小生想起了在桥洞中，露宿街头的日子。 无助，绝望，孤立无援。 “小女孩”顾升与许许多多的顾升们形影不离，永不分开，但她的心…… 永远空荡，无助。 “别怕，有我。” 董小生面对这个复杂，故作成熟的“小女孩”顾升，想不到什么来安慰，最后，只能用简洁而有力的话，给予其力量。 “董医生……我……你是医生，你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眼的，对吗？” “小女孩”顾升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努力抓住这生命中第一根，或许也是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希望的藤蔓，绿茎。 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根，独属于她的橄榄枝。 “我，会的，相信我，我可是医生啊！” 董小生露出和蔼的笑容，那笑容里多了无数温柔。 走到床头，双手捧起那个小小的熊玩偶。 嗯，果然，手感不错，软软的，抓起来就是一块一块的。 “医生……吗，嘻嘻，原来世界上还有……医生啊！” “小女孩”顾升，此时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 当手上接过董小生递来的小熊时，她终于还是哭了，成了泪人。 “谢谢！” 董小生微笑点点头，没有出声。 此时不需要言语。 良久，“小女孩”顾升破涕为笑，脸上原本若有若无的阴霾一扫而光。 阳光似乎穿过了没有窗户的院墙，打在“小女孩”顾升的脸上。 幸福温馨，又充满阳光。 “董医生，我走啦，虽然……我保持着中立，可是，我从心里还是支持你的！加油！” 董小生微笑。 随后，顾升的眼睛再一次在董小生面前失去了神采。 那本来有着若隐若无星星的眼睛，慢慢涣散，星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一次等了两分钟，顾升的眼中再一次有了神采。 这一次变得深邃，带着好像无有穷尽的狂热…… 这一次，是“梦想家”！ 第92章 梦想家 “你好，顾升，初次见面，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加上顾升‘族长’，我今天已经见到了五位顾升，而你是第六位，应该也是今天我见到的最后一位顾升了。” 趁着“梦想家”顾升还没缓过神来，董小生率先打了招呼。 “你好，董医生，我是顾升，我是有理想，有追求的顾升，不同于那些咸鱼的顾升！” “梦想家”顾升，似乎终于掌控了身体，于是他开了口。 不知是不是错觉，董小生有注意到，他的身体雄壮了不少。 在董小生如今的眼力下，大概率应该是没有问题，眼前的顾升，确实雄壮了不少。 这种事情本身，其实就很匪夷所思了。 毕竟…… 一个人随时改变自己的体型，甚至肌肉、骨骼…… 如果学过缩骨功，或许还有点可能，如果不是…… 那就只能用一个东西来解释了—— 神。 “有理想，有抱负吗？” 董小生转了转笔。 “我这人啊，其实很有干劲。” 说着，“梦想家”顾升站了起来，穿上鞋子。 眼中，都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光芒。 “既然你有理想，有干劲，那我想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 董小生理清思路，开始询问。 “我有一个梦想，希望世界和平，希望人类放弃仇恨，希望每个人都可以礼貌待人，希望每一个人的梦想都可以实现，希望没有人会做自己不希望做的事情，希望……” “梦想家”顾升，真的不愧是“梦想家”。 “这……真的是一个梦想！？” “当然！” “其实……我很想让你说一句人话。” “其实我还是想做一个大富翁，大文豪，史皇帝就是我的偶像，我就是天下第一完人！” “嗯……好多了，可惜还不是人话。” “不，你怎么能说，这些伟大的理想不是人话呢？” “你怎么能说，这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话，是人话呢？” “你不能完成的就叫做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看，你现在的处境，有可能变成你说的那种人吗？可能实现你的伟大理想吗？” “可能！我可以一步一步完成！” “一步一步？” “对啊！比如，我可以先计划跑出去，跑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嗯……这么……周密的计划吗？” “那是自然！” “梦想家”顾升说着，一记手刀击出，砍在董小生的胸口。 毫无准备的董小生被一击飞出，撞在了门上。 随后…… 一阵密集的强电流，出现在了董小生的身上。 董小生再一次翻着白眼，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蜷缩一团。 “董医生……你没事吧，我这人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不……” “梦想家”顾升此时才意识到什么，慌忙向董小生道歉。 “我……” 精神世界中的董小生，胸口再一次迸发出刺眼的绿色光芒。 缓慢而柔和包裹全身。 现实中的董小生，身上也冒出柔和的绿色光芒，只有心口处的光芒最为强烈。 “董医生……你没事吧，别吓我！” 看见了董小生身上的异象，“梦想家”顾升很是慌张。 结果，发现董小生居然不止如此，很快，绿光消失，董小生仿佛没事人一样，还站了起来。 “嗯……不好意思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董小生挠着头。 “董医生……你不会是傻了吧？” “梦想家”顾升满脸的不敢相信。 究竟谁是真正的精神病人啊！？ 这董医生…… 被电成了这样了…… 居然没事？ 还忘了刚刚被电的事情？ 完蛋……自己不会传染吧，连医生都变成精神病了！ 这…… “你刚刚说着说着睡着了！” “梦想家”顾升忽然变成尴尬的傻笑。 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没控制住，把他打了吧！ “……睡着了？” 董小生微眯着眼，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什么。 “对啊，确实是睡着了！” “梦想家”顾升睁着热血的眼睛，一本正经点着头。 “好吧……既然你有周密的计划，那么，你的执行力呢？” “执行力？刚刚的不算吗？” “刚刚的啥，刚刚不是说到，你的计划是……跑出去再从长计议吗？” 董小生眯着眼，极力搜索着记忆。 “嗯，对，没错，我是一个诚实的人，只要我说谎我就是小狗……汪！” “梦想家”顾升竖起三根手指头，一脸严肃发着誓…… 可惜…… “为什么你会‘汪’？” 董小生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哈哈，没啥，汪！这是我的口头禅，汪！” “梦想家”顾升苦着脸，感觉止不住地汪，这…… 天然测谎仪！？ “好吧好吧，就当你是没有撒谎吧，那就假定你有执行力，那你会不会因为完成的可能性小就放弃？” 董小生看着“梦想家”顾升的眼睛。 “我……从不放弃，其实，我一直有做计划，不过，一切都还不能开始，我们正在努力改变着自己，我们的努力还需要很多时间，让我们可以被世界所接受……” “梦想家”顾升这一次没有加上“汪”。 董小生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如此，请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让你被治愈，让你被世界接纳，让你有机会，去完成你的伟大梦想。” 董小生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边记，一边说。 一切啊，都是这样。 每一个伟大的理想，都会因为或这或那而耽搁。 真正一路坚持走下去，并完成的，就是那么几个。 都被载入史册，被捧上神坛，被一次又一次称颂，被人们津津乐道。 如史皇帝一般？ 这样的偶像，是可以让正常人比拟的吗？ 绝不能！ “我……想靠自己！” “梦想家”顾升此时低下了头，眼睛不再去看董小生。 “嗯，我理解，你有你的梦想，一个人的梦想，总是希望自己亲自实现……所以，我不会干预你去完成属于你自己的梦想，我想要做的，只是帮助你，给你这一切的起点！” 董小生说着，右手举了起来，手掌朝着天空。 “曾有一个伟人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世界！” 董小生的右手握拳，眼睛紧盯着“梦想家”顾升，逐渐抬起的双眼。 里面有光，一种也许可以称为“希望”的光。 “我给你的正是这个撬动世界的支点，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第93章 吃饭，异常 “支点……与起点吗……我明白了。” “现在，我需要问你，这也是今天见你的主题，你同意由顾升‘族长’统一将你们的过去告之于我吗？” 董小生此时面容严肃，眼睛里面是那种叫做“坚定不移”的信念。 “董医生……我，出于我梦想的角度来说，我不同意，但是你的心意我懂了，希望你不记恨，毕竟，我这人实在，从来不会说瞎话……汪！” “梦想家”顾升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加上了那声口头禅。 “没事，你之前的几位顾升，已经对我表示了足够多的支持，我只是希望见见你们中的每一位，我希望，你们中的每一位，都可以成为我的朋友。” 董小生微微颔首。 “虽然，从本心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一切都靠自己来，所以拒绝接受帮助，但是，我想，我们两个还是会变成朋友。” “梦想家”顾升似乎松了口气，坐回到床上，脸上有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忧郁。 “放心吧，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董小生起身，不再留恋，此时已经时值将近一点。 再不去吃饭……饭就凉了！ “梦想家”顾升也起身，走向投送餐盒的合金窗口，那里有着一份即将凉透的盒饭。 “再见，我的朋友，大‘梦想家’，顾升！” 董小生挥手，随后开门，潇洒而去。 “你是第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董医生……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啊！” 当909号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闭，“梦想家”顾升微笑着摇摇头，低声自语。 …… “师父，我来晚了，还有饭吗？” 董小生对着日渐熟络的魏老爆，撸着袖子，嘿嘿笑着。 那欠揍的表情里，没有一丝因为给魏老爆添麻烦，而产生的愧疚。 “哦，给你这不省心的徒弟留了点。” 魏老爆仅仅睁开了一只眼，双手插胸，依靠在椅子上。 “嘿嘿，谢谢师父！” 董小生也没客气，跑去魏老爆对面的位置。 两人中间，就是今日的午饭。 豆腐…… 这个东西果然还是端上了餐桌，不过，居然变成了今日的主食。 “师父，咱们早上切的豆腐，怎么变成了主食？” 董小生疑惑。 “这豆腐，是豆腐张飞家的，太贵，所以，不能浪费。” 魏老爆漫不经心地说着，捏起一个肉丸，进了自己的口。 不过…… 话说回来，嫩豆腐，还切了丝，然后当成白饭吃…… 真的有点诡异。 不过，饿坏了的董小生倒也不挑，跟着就吃了起来。 红烧丸子，红烧排骨，番茄炒蛋……… 所有桌子上能吃的，到了最后，都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满足揉揉肚子，董小生闭着眼睛，露出傻笑。 “你傻了？被传染的？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变成傻子！” 魏老爆一脸嫌弃，摆着手要轰走董小生。 “别啊，师父，嘿嘿，我想问您个问题。” 董小生嬉皮笑脸，脸凑近了魏老爆几分。 “有屁快放，把脸凑过来向被扇两下吗？” 魏老爆眯着一只眼，满脸狐疑。 “嘿嘿，师父，我想问一下，烤好一串肉需要的是什么？” 董小生偷偷掏出了小本子。 “哦？遇到困难了？” 魏老爆瞄着董小生，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没，就是我感觉，烤串这个东西，我……这么说吧，我不知道它的灵魂是什么。” 董小生挠挠头，自己的意思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因为，自己不希望让师父知道自己堂堂御厨弟子，却跑去大排档烤串…… 这东西多丢人啊，自己可以忍，但师父可不能被自己牵连！ “灵魂？烤串的灵魂吗？” 魏老爆仰着头，似乎陷入了无尽回忆。 “我昨天想通了一件事，我们的厨师之心存在的意义，就是给顾客食材最极致的美味，从顾客的角度出发来烹饪的那种‘爱’。” “爱……呵，还挺有道理的，有自己的想法了，爱，还真是一个简单粗暴，却寓意极深的说法，可以，可以加入到我们老魏门心法之中了！” 魏老爆沉思片刻，忽然一笑，伸手拍了拍董小生的肩头。 本来非常庄重平凡的动作，却因为隔了一张桌子，而显得费力而滑稽。 不过，碍于面子，魏老爆还是向前努力收着肚子，手拼命前伸。 好在还是拍到了董小生的肩头，可惜…… 因为松了口气，魏老爆的肚子也挤了出来，衣服压在盘子里。 两人沉默片刻，魏老爆忽然转身，留下高贵冷艳的背影。 “师父……要不要……” “你不用帮我洗衣服……你的手洗肯定没有我们的洗衣机干净！” 魏老爆冷酷下了逐客令。 风骨是不可错失的，有些事情，有些节操，掉了一次…… 恐怕就永远不会再属于自己。 董小生领会奥义，马上收拾盘子，希望快点逃离这糟糕的现场。 魏老爆也适时挪开脚步，脸朝着墙角，背对着去向厨房白漆铁门的路。 留下的是高贵的侧颜，以及高深的背影。 董小生临走前不死心，还是高声问了一句： “师父，秘诀是什么？” “心，美味，新鲜，实惠。” “没了吗？” “这些，对于路边小摊来说，就是全部了。” 魏老爆留下的，依然是宛如罚站般的背影。 “我会好好琢磨的，师父放心吧！” “嗯！” “那我走啦！” “嗯！” 董小生跑着离开了餐厅，当然，还带上了门。 “唉，差一点，还好反应快，没被这小子发现。” 魏老爆自言自语，坐到了椅子上似乎正在沉思。 …… 董小生回到房间，窗台上又多了一瓶女神牌辣椒酱。 此时的辣椒酱已经有四瓶。 由于不知底细，董小生也没敢吃，就是单纯再次藏了起来。 感受着脉搏处的突突跳动，董小生感觉很累，那是发自内心的疲惫。 真不知道怎么了。 按理说，昨天前天连续两次弹唱了啊！ 怎么消耗这么快！ 董小生眯着眼睛，使劲回想今天干的事情。 却没有丝毫头绪，只得作罢。 躺在床上，闭着眼，陷入了梦乡。 第94章 高耳机 梦里，那是一扇大门，一个老者坐在其中。 门很大很大，老者则很小很小。 老者闭着眼睛，犹如雕像。 董小生在梦中的视角，向着门的方向走着。 一步一步，机械平缓，而且不由自主。 浑身沐浴着耀眼光芒的老者，忽然睁开了眼。 不知怎的，董小生看着那双眼，仿佛见到了世界的生生世世，那是不断的轮回！ 随之，在老者的身后，一个巨大的身影隐约浮现，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 头上似乎有着无数章鱼触须，背生双翼，形状酷似蝙蝠翅膀。 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 随后，老者的眼睛闭上。 一切景象消失。 “你且去吧，一切还不曾触及，你乃天命不选之人，时机未到，人也未至，窃取且去，闭目，莫回头！” 董医生在梦中的视角中，此时，仿佛经历了之前经历的倒放。 一切慢慢加速。 一切视线也变得模糊…… 董小生惊醒，浑身汗水湿透。 一切都是恐怖的谜团，仿佛蛛网，笼罩董小生整个人，狠狠揪着他的心脏。 胸口起起伏伏，绿光在其上若隐若现。 梦里的这一切，董小生他知道，他梦过。 那是那场剑仙人生的结束。 那一次梦醒同样经历了这个过程。 至于那段梦结束后的记忆，董小生想不起，真的想不起。 那场梦之后，能记起的记忆，就是从离开孤儿院，到处寻生计开始。 董小生起身，擦擦汗水。 愣愣发呆。 自己为什么会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朋友呢…… 目标呢…… 为什么记不起来？ 心跳慢慢放缓，力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董小生起身，去往一楼，洪姐处。 说起来，对于洪姐，自己从来没问过她真名，包括她变成了自己的干妈，她也从来没介绍过自己的真名。 “干妈，我又来啦！” 董小生挤出笑脸，努力驱散自己心头的焦虑。 “小生，今天挺晚的，没前两天有干劲了吗？” 洪姐闻言，放下手里的消消乐，半抬着头，看向董小生。 “哈，哈哈，我这不是上午太忙了，忙到一点才下来吃饭，所以……就午休时间长了那么一丢丢。” 董小生打着哈哈。 “那就好，我还一个劲儿跟院长面前夸你，说你好话呢！” 洪姐眼角的鱼尾纹浮现，岁月已经在这位看门护士身上，留下了独有的印记。 “嘿嘿，谢谢干妈！” 既然是干妈，自己就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了，对她好，帮她分忧，足矣。 做的永远比说的重要。 “咱们这关系，还用谢谢吗，你呀，就记在心里就行了！” 洪姐拉过董小生的手，拍了拍，随即放下。 “干妈，我一直忘了问您一件事，现在很好奇，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 “什么问题？看你这笑，应该不是什么好问题。” 洪姐一脸质疑。 “嘿嘿，干妈，我看大家都叫您洪姐，所以，我这不是想起来，想问问您……名字是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我可是你干妈！” 洪姐听完立刻就变了个人，脸上的神情复杂。 “干妈，您看，您从来没跟我说过，师父、院长还有其他的那些医生，从来没有过人告诉我啊！” 董小生一脸委屈，哭丧着脸。 “嗯，那些不重要，你今天还需要锻炼一下自己能力吗？” 洪姐并没有在上一个问题里，给出自己的答案。 相反，她岔开了话题。 董小生看到干妈没有打算回答，也就没有再问，也许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洪姐，唯一忌惮的命门吧…… 难道是因为绝密任务，所以只能隐姓埋名？ 董小生摇摇头。 “我需要，我现在干劲十足，干妈您就给我任务吧，我可不是当初的我了！” 当初得过且过，没有目标，而如今，自己已经在慢慢转变着自己，有了一个小小的目标——赚钱！ 赚到买下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钱，赚来养着医院里所以医生病人的钱，甚至，可以赚上可以买下这整个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钱！ 这些都迫使着董小生，拼命赚钱，当然，前提就是留下来，给自己一个留在这的名分。 这个过程里，自己变强绝对就是一个绕不开的过程。 如果不能强到获得院长的认可，自己又如何留下呢？ “好！” 洪姐又一次露出了笑容，转过身去，从墙上拿下一枚钥匙，递到董小生手上。 “402……？” 董小生念出了钥匙上的数字。 “对，这应该是你第一个四楼的病人，他们……嗯，都比较特殊。” “特殊？” “对，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 …… 来到四楼，四楼是三楼之上的存在。 在楼层设置上，一楼二楼都是低楼层。 既然九层是真正的“病人”，那么，九层之下，应该就是一个逐渐变成“病人”的过程！ 一层二层都是见识过的，他们都没有什么社会危害，对于他们，可能更多的就是自己世界的异常。 影响外界的程度也是有限。 四楼的话，干妈说有一些特殊，不知他们是特殊在何处？ “咔哒！” 钥匙入锁孔，轻轻扭动，门开了。 映入眼帘，是一个粗糙的中年大叔。 胡子不知多久没剃，脸上也有着一些污渍。 双眼没有多少神采。 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即便每个深处病房的人，都可以享受到房间内的独立卫浴，可是他依然选择如此邋遢，不知这是为何？ 董小生自忖，自己怎么着，如果有了这条件，至少也要两三天洗一次澡。 之前流浪街头时，确实没办法，那时候可能两三个月才能洗一次，那时候就跟搓掉一层皮一样。 其中辛酸，只有当事人可以理解。 关了门，董小生走到这位邋遢大叔跟前停下。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董小生，您可以叫我董医生，嗯，大家都这么叫我。” 董小生挂上标准的笑容，向着邋遢大叔打招呼，介绍自己。 “嗯，高耳机。” 邋遢大叔简单回答，言简意赅。 第95章 欠揍 “高……高先生，您好！” 董小生愣了一下，高耳机……？ 这是亲生的名字？ 太随意了吧！ “是不是觉得我名字很随意？” 高耳机自嘲一笑。 “不，一点也不随意！” 董小生再一次被人读了心，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嗯，果然，你还是觉得很随意，唉，这个名字没少让我受嘲笑。” “嘲笑？不，这个名字还是很好的……至少，很好记！” 董小生想了许久，才憋出来一个原因。 “真的……吗？” 高耳机询问的同时也在思索。 “真的，至少我就是这么觉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有哪里不太正常吗？嗯，我是说” 董小生慌忙把话题往正事上面引。 这个关于名字的问题…… 没有一个标准，还不利于患者身心健康，也不利于对其疾病的治疗。 “董医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点子。” “哦？何以见得？” 董小生挑了挑眉毛。 “我来这里确实是因为我跟普通人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超能力，所以我不是普通人！” 听及此处，董小生脑子里想到的只有一个东西…… “域”！ 属于神的“域”！ “嗯……请原谅我的无知，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我想知道一件事，你所说的‘超能力’是什么意思？” 属于神的事情，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相关的历史记载，也从不会出现在历史课本上。 正常可以了解到的，都是那些武道，乃至剑宗的宗师。 人榜、地榜、天榜，就是他们的天然广告。 而有关“域”的知识，只有那“无面书生”，以及洪姐、魏老爆，才对自己有所交代。 因此，对于“域”，董小生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标准。 “超能力就是超能力，你不会连超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高耳机无聊地瞥了董小生一眼，眼中的嫌弃无以复加。 “超能力，就是超出普通人类的能力，超大的力量，超强的记忆力，超级好的眼神……这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可能都算超能力。” 董小生想了想，把自己能说的，与“神”的存在无关的，整理一次，说了出来。 “嗯，还行，你这医生还不算是憨批。” 邋遢大叔高耳机掏了掏耳朵，写在脸上的都是不屑，羞与其为伍。 “高……先生，咱别人身攻击好吧。” 董小生无奈。 “嗯，行，董医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聪明，可惜跟我还差了那么一大大大大大段距离。” “好吧，高先生您继续，您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我有一种超级无敌炫酷的超能力。” 谈及此处，吊儿郎当的高耳机，改为正襟危坐，终于正经了起来。 “嗯，那是什么？” “我想让你自己体会，就算是我说一百一千倍，其实都不及你看上那么一次！” 高耳机说着，站了起来，挺直胸膛。 “好，我保证一眨不眨！” 董小生点点头。 “看好啦，我数三个数，给你一个心理准备！” “三！” “二！” “一！” 董小生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自己对所谓的“超能力”施展，有什么影响。 然而，董小生眼中的高耳机…… 嗯，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任何一丝一点的变化！ “咳咳，我说，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满满的疑惑。 “什么？你没看出来吗？” 高耳机面露惊讶。 “没有啊！” 董小生无奈摊开手。 “这都看不出来，唉，果然啊，你也是愚笨之人，凡人的智慧啊，果真没有慧根，烂泥扶不上墙……” 高耳机的连珠炮，让董小生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等等，高先生，我是凡人，可是，您可否讲讲您刚刚做了些什么，至少您不能让您的‘超能力’蒙尘吧，曲高和寡怎么要得？” 董小生做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高耳机下面的话。 “嗯，要不得要不得，世人不懂我，我望天，登高望远！” 邋遢大叔高耳机颓然坐回床沿，满脸的憔悴。 “大叔，咱别这么颓废啊，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您的‘超能力’到底是个啥，别抖包袱了，快揭晓吧！” 董小生在这过程中……有些着了道。 失去了医生该有的淡定从容。 不过……此事，嗯，怪不得董小生。 “痴傻凡胎，见我如此出尘，心生嫉妒，不肯认清现实！” 高耳机还在疯狂扯着大皮，让董小生更加急迫…… 一个咸鱼，被勾起了仅存的好奇心求知欲，却被吊足了胃口…… “高先生，哥，大哥，亲哥，咱就说说呗，给在下一个交代，总不能让在下一直蒙在鼓里，做个糊涂蛋吧！” 忍住要吐出的鲜血，董小生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嗯，你这凡胎，态度倒是不错，给自己的定位也的确不错，我跟你说，你跟我就好比地上的一颗石子，与天上的一轮皓月一般！” “就是说，我很小很低，你很大很高？” “不，这是说明你藐小卑微，而我浩瀚伟大！” “嗯……高先生，大哥，咱能不能说说您的超能力是什么，我真的……嗯，很想知道！” 董小生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稳健无波。 “想知道吗，在这里我其实还想绕一个关子，让你猜一下的……” “别，我猜不到，我呆傻痴愚全占上了，您别高抬我了，我……不配，打小这种猜测的活我就干不了，我脑子配不上您这么高的问题配置！” 董小生把可以想到的词都用上了，就是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嗯，对，这种对自身的思考，对自己的理解，我喜欢！” “嗯，对，后面啊，后面！” 董小生手指插进了头发，状似发狂。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自身的理解加深了，对自己有了更深的领悟？” 高耳机的眼睛露出狡黠，智慧的光芒闪耀其中。 “那……难道你的超能力是……” 董小生看着高耳机那欠揍的笑脸，吐出两字： “欠揍？” 第96章 超能力 “不，凡人的智慧啊，不太行，我怎么会欠揍呢？” “那就是……超级特别欠揍？” 其实，说出欠揍二字时，董小生就感觉自己扳回了一程，感觉别提多爽了。 继续抓着欠揍说，只是为了持续自己的爽感。 “可恶的凡人！我的超能力绝对和欠揍无关！” 高耳机此时终于变得有些抓狂。 董小生心里，居然感觉这个样子的高耳机，有点可爱。 “与欠揍无关……那和什么有关，难道是……” “对没错！” “我还没说啊！” “你的超能力触发，让我折服于你的歪理了！” 高耳机居然又回归平静，身体向后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我的超能力！？” 董小生皱着眉头，显然没懂眼前人的脑回路。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在天边我在海角，而是我们就在面对面，却理解不了彼此。 “嗯，你的超能力就是特别弱智，所以只能理解你理解的，新事物超出你的认知，所以无法理解！” 高耳机说着恐怖的歪理，让董小生一阵哑然。 这话他喵的让人怎么接！？ 简直就是地狱级难度！ “我无法理解？你怎么知道我无法理解，我还就不信了，我知道你的‘超能力’是什么了！” “什么？” “你刚刚就在问我，我是不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嗯，没错，有点意思，继续。” “所以，你的能力是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让人加深对自己的理解……对不对，是不是这样？” 董小生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智力水平。 “嗯……推理能力还是有一点点可以的，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答案是什么？” “什么答案？” 董小生皱眉。 “就是……你对自己的内心有没有什么看法，我是说，有没有之前没有发现的，然后刚刚新发现的理解。” “没有……等等，我发现自己的忍耐力是真的强，居然忍住了没有打你！” 董小生刚要否认，随后想到了反击的话语，咧嘴一笑，娓娓道来。 “嗯，果然啊，我还是没练成这个能力。” 高耳机整个人似乎都憔悴了不少。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超能力，刚刚的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一种所谓的‘超能力’的一种验证？” “不，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有一个超能力。” 董小生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这精神病人的世界也太复杂了吧！ 逻辑自洽，还这么复杂？ “那么，您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先解释一下刚刚的一切好吧？” “行。” 董小生别无选择，只能原谅他啊。 “刚刚的一切就是我的一个实验，这个是关于我超能力来源的实验！” 高耳机说到此处，眼中放光，不再是那种邋遢颓废的模样。 “超能力来源的……实验？” 董小生努力跟上高耳机的思维步伐。 “嗯，自从我知道我有超能力以来，我就想到一个哲学问题。” “什么问题？” “我的超能力是天生的，源自于自己的肉身、基因，还是来源于我的思想，我思故我在？” “嗯，之后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董小生终于有了一丝理解，一切似乎渐入佳境。 “我的答案就是……” 高耳机顿了一下，董小生心揪到了嗓子眼。 “其实我也不知道。” 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刚刚高耳机还说了，这是他的实验，只是实验失败了。 实验成功还好说，那就是说明能力来源于精神，我思故我在。 而失败的话…… 就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可能是偶然的失败，可能是必然的失败，可能是方向错了，更可能是一切源于基因、肉体的特异。 “好吧，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您的超能力是什么了吧！” 董小生不死心的求知欲，让他此时不再咸鱼，不再无欲无求。 此刻最强烈的欲念就是想要知道这个高耳机到底有什么特异功能！ 如果要是“我会动耳朵”“我会变成木头人”“我会生气地看着你”或者是“我会一本严肃地胡说八道”…… 诸如此类的回答，一定会让董小生发狂，想要打人的。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不卖关子，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的超能力就是——” 高耳机又顿了下来，董小生心又揪到了嗓子眼。 “什么啊，你快说啊！” 董小生焦急万分。 “你没看到吗，我刚刚又掩饰了好几遍，你还没悟出来吗，你还没理解我的意思吗？” 高耳机又一次坐回床边，满脸的颓废。 “我……真的看不出来，你能告诉我吗？” 看到高耳机的颓废，董小生竟没来由涌出一阵愧疚。 “唉，我会瞬间移动！” 高耳机的回答几乎是喊出来的，吓了董小生一跳，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等等，瞬间移动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这种很容易证明啊！” 董小生瞪大眼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是这个超能力。 “唉，问题就出在这呢，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啊！”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问题？” 董小生紧锁眉头，这高耳机太让人费脑细胞了！ “唉，我的意思就是，我这个超能力比较特殊！” “超能力都不是普通人拥有的，都很特殊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超能力……本身也具有特殊性！” 高耳机嗫嚅。 “什么意思……能不能别跟挤牙膏一样，我真的是太难受了！” “嗯，我的瞬间移动……瞬间移走的同时还会瞬间移回来！” 高耳机颓然坐在床上，快要哭了。 悲伤的样子，全是孤独寂莫。 “瞬间移动，移走的瞬间还会移回来……这超能力还能再随意一点吗？” 董小生扶着脑门，仿佛大卫的雕像，陷入思考。 “这他喵的不就是没有移动吗？” 董小生终于还是爆发了，这个答案比刚刚自己脑洞出来的还扯！ 还不如说自己“心跳特别大声”来的实在呢！ 第97章 众生平等原谅剑(书友提供的野生好名字一只) “其实，我真的有超能力，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高耳机委屈巴巴，不再是衣服高高在上的模样。 “……好吧好吧，谁让我是医生呢，这样，我知道你的病因在哪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跟我走，我给你治！” “等等，临行前我还有话说……” 高耳机弱弱举手，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说。” 董小生没好气，淡淡的一个字，却有了无尽威严。 “嗯嗯，虽然，我的超能力听起来很随意，可是，我还是想说我的超能力真的存在！” “嗯，怎么证明？” “我问你，我说我刚刚瞬间移动了，你怎么证明我没有？” “你别说是瞬间移动了，你干脆改成原地移动算了。” “不，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我要挽尊，原地移动不能体现出我这超能力的最大特性！” “瞬间？快速？”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坚持，我的超能力就是‘瞬间移动’！” “好好好，都听你的。” 董小生宛如哄小孩睡觉的大叔叔，无从下手。 “你说，你证明证明我没有？” “我……可以把手放在你的肩膀上，即便你再快，力的传递都是瞬间的，绝不会比你慢！” 董小生其实刚刚就开始了思考，此时灵光一闪，提出自己的计划。 “嗯，理论上可行，可是，我又不是傻子，连你凡人的智慧都能想到，更别提是我了！” 高耳机挺了挺胸膛，满是骄傲。 “这么说来……你也想到过这个办法？” 董小生挑了一下眉毛。 “对啊，没错，我想到过，还实验了一下。” “结果呢？” “我一共有过两次试验。” “实验组对照组？” 董小生摸摸下巴，感受到了高耳机思考的严谨。 “第一次，我把苹果放在自己肩头，随后发动了能力！” “结果呢？” “能力发动成功了，不过苹果似乎跟着我一起动了，因为苹果的重量我一直能感受到。” “嗯……似乎没什么毛病，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来这以后，医生搭在我肩头，然后我发动我的超能力。” “哪个医生，之后结果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高医生，结果的话……我的超能力没法动起来！” 高耳机脸埋到手里，似乎无地自容。 “嗯……可以想象到，所以你没通过测试，所有人都觉得你是臆想，然后你就被关在了这里？” “嗯，差不多吧，家人也都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越是渴望证明自己，在他们看来就越是奇怪不可理喻。” “嗯，符合入住我们这里的条件。” “唉，我不甘心。” “没事，有我呢。” “您是医生，可是，您知道的，我没有病，我真的不会骗人的，我就是有超能力，你说我应该怎么证明？” “我觉得你不需要证明。” “不需要证明？可是我……” 高耳机还想说什么，却被董小生无情打断。 “你不需要证明，我会治愈你，给你新的生活，你同意吗？” “我……真的可以被治愈吗？” “我不知道，总要试试的，你一直住在这里，即便你是超人，也无济于事，难以大展宏图啊！” “那我可以选择不治吗？” “可以，随你心意，我是医生，会尊重你们，你们就是我的顾客。” “真的……吗？” “当然！” “那好吧，董医生，你虽然是凡人的智慧，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信任！” 高耳机默默点着头，眼睛则死死盯着董小生的眼睛。 “嗯，凡人的智慧吗，这句话我记住了。” 董小生点点头，手背在后，仿佛世外高人。 这个姿势……则是跟师父魏老爆学的。 学无止境，果真如此！ “董医生，我们……怎么治啊？” 高耳机似乎还在防备着什么。 “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董小生露出和善的微笑，慈祥宁静。 “什么秘密？” “其实，我也有一个超能力！” 董小生笑得更加慈祥和善了。 “真的吗，董医生您不会也是一个病友吧，然后喜欢cosy，装成医生给其他病友看病？” 高耳机满脸好奇。 “嗯……我是医生，不是病人。” “嗯，我懂我懂，我就配合就成了，放心吧，我轻车熟路！” 说着，高耳机手假装握在方向盘上，转了几个弯，仿佛老司机在飘逸。 “嗯，这么说，你同意了我的治疗方案？” “治疗……方案？” 高耳机还没理解清楚，这所谓的治疗方案是什么东西时，董小生的手已经打在了高耳机的脸上。 “董医生……你！” 高耳机满脸愕然，那是一种混合了厌恶、惊恐、好奇的表情。 “嘘！” 董小生将左手，搭在正在慈祥微笑的嘴唇上。 瞬间，浑身散发浓郁绿光的董小生，出现在了高耳机的精神世界中。 “嗨！” “你是……等等，你怎么在这里？”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浑身绿光的董小生，同样露出慈祥的微笑。 一柄巨剑从董小生胸口浮现。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什……什么好名字？” 代表着恐惧的黄色光芒笼罩下，高耳机恐惧无比，哆哆嗦嗦。 不过，该接的话茬还是可以接的。 “我这剑就叫‘众生平等原谅剑’怎么样？” 董小生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当然，除了此时的高耳机。 “这剑原来……” “那一世的叫山河剑，也就沿用了下来，今天，我想原谅你，所以有感而发……” “其实，我还是觉得山河剑更像绝世神兵！” 高耳机此事已经躺在地上躺好，乖乖的模样，让人生怜。 “嗯，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斩断与那段记忆的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董医生你的那段记忆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可以如此，往事随风，任他去！”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 说着，董小生举起来绿色巨剑。 剑指则是这方世界的天上，那里有一座山，一座，让董小生熟悉的山。 第98章 山必摧之 “还真是熟悉啊，怪不得你会实验能不能自己造出来超能力。” “那座山是我的一场梦。” “嗯，我知道。” “董医生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我能不能帮上忙，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我总觉得可以帮到你什么。” “算了，你就乖乖躺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的，那我就抱大腿，等着躺赢啦！” 高耳机说着，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甚至一下子鼾声四起。 “要不要睡得这么香……” 董小生满头黑线。 “算了，我自己足矣，精神世界，我，可当万军！” 董小生话音刚落，浓郁的刺眼绿光从胸口散发，包裹了他的全身。 “剑游！” 绿光裹挟下，董小生宛如传说中的剑仙，御剑飞行！ 飞了不知多久，却又仿佛刹那。 到了那座天空中漂浮的山前。 董小生闭眼，许久后又睁眼。 眼神变得坚定。 手握剑柄，背生绿色双翼，中二之格拉得满满的。 “百步飞剑·剑绝！” 董小生怒吼一声，一道刺目的绿光一闪而逝，那一瞬天地变色。 …… 被叫醒的高耳机，呆呆看着自己新的精神世界。 “这么……绿意盎然？” “对啊，绿色是希望，比你原来代表恐惧的黄色可强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的超能力还在不在？” “我不知道，等你醒了试一试。” “也行，不过，我……我的家人会再次接受我吗？” “你说，家人是什么？路人又是什么？仇人他又是什么？” “家人……我懂了，原来如此！” “所以，你说他们会原谅你吗？” 董小生背着手，露出高深莫测的背影。 在高耳机整个精神世界绿光大盛的瞬间，董小生回过头。 带着慈祥微笑的绿脸，深深印刻在了高耳机的脑海之中。 当然…… 董小生还不忘不着痕迹地，拍了拍那呆愣原地的高耳机肩膀。 下一瞬间，董小生消失在了原地。 …… 董小生关上房门，哼着小曲，盘转着钥匙，溜达着走向一楼。 又是交任务的时候了，开心！ “干妈，今天的任务完成啦！” 董小生露着傻笑。 “完成任务？你又治愈了一位吗？” 洪姐放下消消乐，挑了挑眉毛。 “是啊，嘿嘿。” 董小生挠挠头。 “哟，还挺能干的嘛，那位可是个顽固分子！” 洪姐晃了晃茶杯，喝了口还在冒热气的茶水。 “嘿嘿，还不错啦，他也不是那么顽固吧……” “嗯，就是脾气很臭，看谁都是弱智，一口一个凡人的智慧嘛。” 洪姐眼睛看着天，状似回忆。 “干妈，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人还真是有够讨厌的！” 董小生被触动了某些神经，忽然赞同点点头。 “嗯……你知道他的‘超能力’了？” “嗯，知道了。” “他真的有超能力？”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很有可能有！” 董小生想到了那座漂浮的山峰。 “可是他的能力不能向外界展示啊。” 洪姐身子后倚在椅子靠背上。 “不能证明的超能力有很多，比如就是那种，可以加强自己某一方面力量的能力。” “什么意思？” 洪姐双手交叉，随意放在下巴处。 “比如，一个人有超能力，可以把鼻涕擤得很远，或者是口水可以吐很远，再或者眼泪可以喷出来喷很远……就诸如此类的。” “那倒是确实不容易观测到，即便是那确实是超能力，也有大把的人可以通过锻炼，达到相同的效果。” “对对对，干妈，您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董小生很高兴，有一个愿意配合自己演出的人在身边，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不错，凭自己就想到了这一层，很好！” “嘿嘿，还是干妈教得好！” 董小生露出整齐的白牙。 “虽然你聪明，不过，干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些诡辩少接触的好，接触多了，你只会越陷越深，直到你也变得同样。” 洪姐此时压低了声音，身子也支撑在桌子上。 表情严肃认真，眼睛紧盯着董小生。 “干妈……您放心吧，我分得清！” “分得清？现实与梦境，虚拟与实在，这一切到底哪里是边界？我思故我在，亦或是我在故我思，哪一个才是世界的真相？” 洪姐的语气诡秘莫测，让董小生没来由地树立起汗毛。 难道…… 干妈她发现了自己不同！？ “干妈您……” “我不会说的，记住，我在故我思，现实永远是现实！” 洪姐这一句是吼出来的，那是喊出院长秘密的强大气浪！ 记着第一次遇到洪姐，就被吼了这么一次！ “干妈，我……记住了！” 董小生也把表情变得严肃了不少。 “记住了就好，记住，干妈在，就没人敢动你！” 洪姐又露出了笑容，那是充满慈爱的笑容。 “干妈，我想了解一下，咱们的四楼都是那样的人吗？” 董小生小心翼翼问着，这毕竟相当于给了自己一定情报上的帮助，那能否得到想要的答案，那是一个未知数。 “你小子倒是聪慧，知道干妈现在心情好，这种可能涉及给你开后门的事情，都可能顺水推舟就说了。” 洪姐微笑点点头。 董小生见洪姐没有马上拒绝，心里乐开了花，太棒了，这个帮助绝对是亲情赞助！ “嘿嘿，还不是干妈您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这么说，如果不告诉你就是心地不善良了？” 洪姐挑了挑眉毛。 “不，您一直如此，天地初开您便如此，宇宙终结，您依然如此，安如九天白日，稳如脚下群山！” 董小生露出谄媚的笑容。 “哟，说得这么好听啊，这是不是夸得有些过了？” 洪姐微笑看着董小生。 在董小生眼中，那就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绝对没有，非但无过之，还有所不及！” 董小生伸出三根手指头。 “好吧，那就这么说吧，四楼的这些位……都有超能力！” 洪姐神情严肃，那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逗趣。 “也就是说……” 第99章 谈谈 “没错，都有！” “那就是说，402那个病人，真的有异能！” 董小生睁大了眼睛。 “嗯，没错。” “可是，刚刚不是才说的他不能证明自己的超能力，所以可能是假的吗？” 董小生有些不解。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想想，为什么他会在四楼，而不是一楼二楼？” 洪姐微眯着眼睛，里面都是智慧的光芒。 “这……我不明白，其实他们没有错啊，为什么不让他们变成真正的超人？” 董小生疑惑。 异于常人的人，应该很少见，可以让人喜爱，甚至可以成为超级高手，偶像…… 就像那个怪异的无面书生！ 为什么…… 居然会这样，关着他们有什么好处？ 董小生低头沉思，有些难以理解。 “本来他们的能力对我们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们太过沉迷于自己的能力了。” “沉迷？” “对，沉迷，他们会不停沉迷，但又因为能力过于不明显，他们又无法向旁人证明，所以我们对于四楼病人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可以放弃这种偏执，融入社会，回归正常生活……至少也要有正常的生活能力吧！” 洪姐的话引起董小生的深思。 的确如此，如果一个人有着无法被证实的超能力…… 那他执着于这样的超能力，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也只有无面书生那种，可以把能力融入自己擅长的职业中的超能力拥有者，才可能活得像个普通人。 “我明白了。” “既然这样，你还觉得他被你治好了吗？” “我觉得他被治愈了。” “好，相信你，干妈很欣慰，你真的很能干。” 洪姐微笑，一脸宠溺。 “对了，干妈，既然四楼是这样的特殊超能力者，那么一楼二楼有什么区别，还有还有，那个五六七八楼又是什么样子啊？” 董小生心生好奇，趁着洪姐心情好，赶紧问，洪姐愿意答疑解惑的机会可不多啊！ “一楼二楼……” 洪姐的回答刚起个头。 “叮！噼里啪啦滋滋滋……” 狂暴无比的电话铃声想起，董小生吓得往后撤了一大步。 “先这样吧，后面有机会再说，我要工作了！” 洪姐说着，关闭了手机闹钟，拿起身后整齐摆放的医药箱，提着就去了楼上。 “哒哒哒”…… 洪姐刚走，一串高跟鞋声便响想起。 一个仙女身影缓步飘下。 “晴……晴川医生！” 董小生咽了口口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刚刚还在思考的大脑，一下子便宕了机。 完蛋。 “嗯，董医生。” 晴川医生说着，就站在了董小生的面前。 两个人沉默良久，谁也没继续说下一句。 只是，晴川医生是淡定从容的样子，而董小生则是一副无地自容，抓耳挠腮的样子。 “嗯……那个，洪姐她刚刚上楼了！” 董小生努力让自己说出了一句话。 “嗯，我看见她了。” “那她是去干什么啊？” “提着医药箱，应该是去看病人的。” “看病人？这么多医生，为什么要洪姐她一个护士去看病人？” “因为……她负责的是六楼。” “六楼整个都是她负责吗？” “嗯，别人都负责不了。” “为什么？” “她没跟你说过吗，我是说，六楼的状况。” “没有，嗯……我现在是实习医生，这些她都不会主动给我讲，说是给我增加难度，锻炼我。” “哦，这样啊，那我还需要说吗？” “嗯……似乎不需要说吧。” “嗯，所以你为什么要问？” 晴川医生面色平静，而董小生已经想趴在地上，找个地缝钻了。 好羞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随后，二人的谈话，又一次陷入了无言的尴尬。 “那个……” 在董小生打算再次找个理由开启话题，结果，晴川医生打断了他。 “我想跟你谈谈，等下吃完饭吧。” 晴川医生看着董小生的眼睛。 “跟我谈……？” 董小生刚想问为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好不容易让仙女主动约自己，要跟自己谈谈，为什么要问个为什么啊…… 是吧？ “嗯，跟你谈。” 晴川医生依然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她的意思。 一个“跟你谈”让董小生想入非非。 谈什么？ 谈恋爱啊！ “好啊！好！好！哈哈哈哈，好！” 董小生让人尴尬的笑容，以及用力过猛的痴汉微笑，嗯…… 可能，也许，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吧！ “那就这样，吃完饭，我在房间等你，来时敲门。” 晴川医生神情上没有一丝波动。 “那个门牌号是多少来着？” 董小生猛吸了一下嘴角的晶莹，活动了一下已经僵住的面部肌肉。 “315。” 晴川医生说完，不等董小生做何反应，大步离开。 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董小生久久看着晴川医生的背影，挪不开眼睛。 而离开的晴川医生，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 董小生走向三楼，进了餐厅，时间尚早，还未开饭。 “师父，我又来帮您老人家忙活啦！” 董小生咧嘴，露出笑容。 那样子开心极了。 “哟，什么风让你舍得抽时间过来帮忙了？” 魏老爆倚在椅子上发呆，眼睛看着窗外。 见到董小生来，眼神才收回，看向屋内的董小生。 “嘿嘿，您这是哪来的话，我这不是来取取经嘛！” “哟，取什么经？” “师父，我跟您说了，您可别告诉别人！” 董小生偷偷摸摸的模样，让魏老爆嗤之以鼻。 “哼，什么鬼心思，说。” “师父您看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家大业大……” “说人话。” “嗯，就是说什么呢，我想跟您取取谈恋爱的经！” 董小生老脸一红，还是憋着一口气，把自己目的讲了出来。 “哟，小子想恋爱了？” 魏老爆一挑眉毛，上下打量了一圈董小生，砸了砸嘴。 “是……是啊，这不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们之间有一百米的距离，你走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由我来走，扑到你的怀里……” 董小生的恶心嘴脸，让魏老爆一脸厌恶。 第100章 人生建议 “停停停，太恶心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哪来那么多噗噗加嘘嘘？” “师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这是爱如潮水，一往情深！” “恶心！” “甚至，我其实都为这段恋情想好了一首长诗……” “爬，给我爬，再敢恶心我三天饿死你丫的！” 魏老爆吹着胡子，感觉随时都要暴起打人。 董小生赶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语这些酸溜溜的废话。 “为师既然身为人师，自然要教你方方面面的东西，仁义礼智信，这是我们做人的根本，所以，我们……” “师父，能不能说点可以实践的东西，太理论的话，我怕我学不来，时间不多了，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董小生满脸期待，面对老司机的带路，董小生显然非常看好。 “世界上哪有什么绝世搭讪技巧？” “那师父您当年追师母用了多久？” “大概是……三秒钟？” “三……三秒钟？” “嗯，我表白，她就同意了。” “这……我能用吗？” “你有跟我一样的厨艺吗？” “没有。” 董小生摇摇头，但表情依然坚定。 “那你有跟我一样的绝世武功吗？” “没有。” 董小生依旧摇摇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第三个问题，我帮你回答，你没有我年轻时帅！” 魏老爆的自信洋溢在脸上，董小生一阵无言。 “师父，我是不是没戏了啊。” 董小生不由沮丧，好不容易燃烧的爱情火苗被狠狠掐灭。 痛。 好痛。 痛彻心扉。 “为师虽然天资卓越，远非你可比，但基本的那些还是可以办到的。” 魏老爆摸摸下巴。 “比如说什么？” 董小生精神世界里，再一次蓬勃出绿色的希望光芒。 希望，那味道，如此甜美！ “比如，我可以让你不再看到美女就迈不开腿，移不开眼。” “这个有什么用？” “可以让你在女孩的心中增加印象分。” 魏老爆摸摸下巴。 “印象分是啥，有什么用，追女孩子还需要考虑这个东西吗？” 董小生不解，凡人的世界，是不是有点太复杂？ “当然有用，一个女孩决定一个男孩，跟自己关系好坏，是会在心里给对方打分的！” 魏老爆悠哉悠哉后倚，一边思考一边分析。 “打分？” “对，第一印象是第一项分数，当然网恋除外，而相处时的谈吐、举止、三观契合度等等这些，都会增加或者减少你的分数。” 董小生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听上去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这个分数……最终会决定一个人的表白成功度吗？” “对，没错。” “师父，我在网上查过一个叫做薛定谔把妹法的东西，好像是一个魔法宗师之国的炼金术士提出的！” “那个别信，都是废话。” “可是我觉得那个也很有道理啊，而且可操作性特别强！” 董小生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期待。 “小生啊。” “怎么啦，师父？” “你好萌。” “萌？难道不是形容女孩子的？” 董小生一阵费解。 “嗯，确实。” 魏老爆不再言语。 “等等，师父，别不说话啊！” “我还能怎么样，觉得那个有用你就去试试呗，为师还能说什么呢？” “这么说，师父你觉得这个方法既有可实践性，而且还可以一试吗？” 董小生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魏老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一大口水入喉。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窗户声响传来。 外卖巡警如约而至，董小生上去帮忙。 “哟，小哥，你也在啊，难得晚饭也有你啊！” 外卖巡警嘿嘿一笑，朝着董小生打招呼。 董小生则一脸傻笑。 显然，脑子里都是粉色的。 爱情芭比粉。 “嗨！” 董小生敷衍打着招呼。 “咦？小兄弟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唔……我没有！没有！等等，有！” 董小生语无伦次。 而外卖巡警见状，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小兄弟，可以啊，是不是要脱离咱们单身狗的大家庭了？” 外卖巡警凑到董小生耳边，轻声说着。 “嘿嘿，等等，老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谈恋爱方法？” 董小生眼睛里再次亮出光芒。 “啥？我是单身狗……嗯，为兄确有一计！” “怎么说，怎么说，快，我听着呢，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建议，这简直就像是……人生导师！” 董小生掏出本本。 “说也可以，不过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说着，外卖巡警手指捏起，搓了搓。 那是……点钞的手势。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恋爱要金钱开路？” 外卖巡警摇摇头，手上的手势却没有变。 “哦，对，看我这记性，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付出一些金钱，然后你给我人生指导！” 董小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结果看到外卖巡警还是摇了摇头。 “那……您啥意思啊？” “今天还没做生意呢，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呢！” 外卖巡警微笑着拍了拍董小生的肩膀。 “额……嗯，我懂了！” 董小生右手成拳，捶在左手的手掌。 “不，你没懂，我还没给建议呢！” 外卖巡警有些伤脑筋，怎么好好一个人…… 被恋爱耽误成这样了呢！ 谈恋爱是真的耽误事！ 还好还好，自己一直单身。 “那是什么意思？” 董小生一脸费解。 “算了，我直接提建议吧。” 外卖巡警摇摇头，放弃了。 “好啊好啊，洗耳恭听！” 董小生眼睛明亮了几分。 “你这倒反应快……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好！” 董小生犹如好学生，使劲点点头。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外卖巡警平静说着，表情管理极其到位。 一旁的魏老爆，没来由咳嗽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 董小生恍然大悟，使劲点点头。 “所以，你明白了什么？” 外卖巡警反倒开始好奇起了董小生明白了什么来…… 自己说的完全就是废话啊！ 伴随着魏老爆的咳嗽声，一切都如此和谐。 第101章 玄机……突变!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这话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暗藏玄机！” “嗯，继续！” 外卖巡警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瓜子，自顾自津津有味磕了起来。 “多读书，多看报，说明了知识的重要性，知识就是力量，也是财富，更是美！” 董小生手指插在头发里，向两边捋了一下，中分……更开了。 “美？” 外卖巡警感觉手上的瓜子更香了。 “对啊，内在美，这两句说明了内在美，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董小生露出心有成竹的自信笑容。 “有道理，继续！” 外卖巡警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他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车开快了……不，飞碟开快了，总是会觉得有点冷。 就跟电风扇风开大了一样。 “少吃零食，多睡觉，这两句说明了外在的美！” 董小生又一次撩拨自己的头发。 美！ “嗯，可以，具体讲讲！” 外卖巡警感觉更冷了。 奇怪啊，明明是大夏天，为什么这么冷！ “少吃零食，可以保持苗条的身材，身材的匀称，很美，很重要！” “最后一句呢？” “当然是告诉我们要多睡美容觉，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睡觉可以让人变美，肌肤水润有光泽还是什么的！” “嗯，不错。” 外卖巡警不再多说，在董小生的帮助下把菜品都搬走后，躺在飞碟上，唰的一下不见了。 “师父，我的理解怎么样？” “嗯，不错，至少我就觉得很有道理，追女孩就这样，没毛病！” 魏老爆略有深意拍了拍董小生的肩头。 转身去了餐厅。 董小生一个人傻笑着，端上所有的食物，去了餐厅里，码起来，摆好。 看到晴川医生婀娜步入，盛好食物，出了餐厅。 中途只是跟董小生对视点了点头。 董小生随后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完，收拾好了一切。 在魏老爆的行注目礼中，董小生出了餐厅。 魏老爆只能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多想，眼睛看向窗外，愣愣出神。 默念着“三十”。 …… “晴川医生，我好啦！” 董小生敲开了晴川医生的门，这扇门是那样的普通，跟所有的房间一模一样。 “嗯，董医生进来坐。” 晴川医生开了门，却没见到人，显然，晴川医生在门后。 卡在了董小生的视觉死角。 门内无灯，而且，可能还拉上了帘。 所以…… 房间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里面传来的是淡淡的晚饭味道，以及一种女子香水的味道，董小生对香水没有任何研究，所以不懂这香水的前香后香，更认不得牌子。 只知道一件事，很好闻。 “这……这么黑的吗？” “怎么，董医生怕黑吗？” 晴川医生的这句话就像骂董小生是个女人一样…… 是个人就不能忍啊。 “啊，不，我不怕黑！” 董小生赶快换上一副淡定的模样。 淡定从容沉稳这类词，应该是夸奖一个男人的词！ 嗯，董小生顺利进入了小黑屋。 “啪嗒”！ 一声关门声响，董小生被关了起来。 “晴川医生，我看不到你，你……在哪？” 异样的恐惧犹如蚂蚁，爬满了董小生的全身。 “我在你面前。” “你看得到我？” “嗯。” “为什么？” 刚刚被科普了一堆，有关超能力的知识的董小生，有些慌了。 如果……有什么只能在黑夜中出现的超能力…… 黑夜化成自己的一部分，融入到黑暗中？ 又或者是藏在影子中？ “我可以看到。” “可以看到……就是可以看到吗？” 董小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之前陷入爱恋的痴呆状态，似乎瞬间便退却了。 “嗯，可以看到，你现在很紧张！” 晴川医生平静的声音响起，董小生面对着绝对的黑暗，心里七上八下。 “这能不紧张吗……” 董小生不知从何说起，现在心里很慌。 “紧张有用吗？” “你为什么不开灯？” “开灯不方便。” “不方便是吗？” “掩饰。” “掩饰？” “嗯，别动。” “可是……” 董小生刚想询问什么意思，忽然感到喉头一凉。 那是……小刀的锋利！ 而且好冷好冷！ “现在，可以不动了吗？” 晴川医生冷冰冰的话语响起，董小生不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可以！” 慌乱中，董小生已经忘掉了所有之前的包括“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追求法，及其相关内容。 “那好，现在我问你答。” “好！” 短促的回答，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自己的恐惧情绪，话说的越多，只会让人越慌张惊恐。 “你说，前天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晴川医生说着，手上力道似乎加重了几分。 “大……大战那天吗，我只知道……出现了一队神徒，以及两位神使，都是有‘域’的存在。” “嗯，对，还有。” “其他的我不能说。” 董小生不是傻子，事情的严重性，洪姐、魏老爆都说过。 “不能说吗？” 晴川医生手中的利刃加重了几分。 “好吧，我只知道……他们被暗寮总部的人带走了，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董小生咽着口水。 “这些我也知道了，我需要知道我不知道的。” 晴川医生冰冷的声音，让董小生浑身一颤。 “我说，晴川医生，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啊！” “那就是说，你确实知道些什么，只是在权衡利弊？” “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啊！” 董小生无力的辩解都被无视了。 “这样，我知道你昨天晚饭后见了一个人，而且我还知道那个人是暗寮的巡警，他前天出现过。” “嗯，对，他是。” “他找你干什么，我觉得应该是让你干什么事情。” 晴川医生的话让董小生会想起那场对话。 董小生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他让你……嗯，应该是说，你要为他做什么事情？” 晴川医生的问题，让董小生想起了刚刚晚饭前的事情。 生意……对哦，今天还没汇报情报……那可都是钱啊！ 而且还是师父授意下，对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没有威胁的情报回报方式！ 第102章 灵语 “嗯……这个……” 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刺痛，董小生慌了。 反正，暗寮的人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敌对面。 把他们的消息，告知晴川医生，对于董小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况且，董小生自己跟外卖巡警，也没有协议说不可以透露给外人。 可以接受！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晴川医生，我想问你一句，如果我不说……” “杀了你！” 晴川医生再次按了按，加了力道。 “可是……如果杀了我，你自己呢？” “你……是说魏大厨？” “对，我觉得你会逃不出去！” “嗯，确实，所以我没有开灯，墙壁也被我布置了消音灵语。” 董小生灵光一现，对晴川医生的身份有了猜测，但不敢确定。 “灵语？” “不重要。” “我觉得……” “快说！” “也就是说，你在这里杀了我，并不会有人知道？” “嗯。” “可是你算漏了一点！” “什么？” “我来这之前，跟我师父探讨过恋爱技巧，也就是说，我如果不见了，他会知道的！” 董小生此时感觉掌握了主动权，一丝底气，点燃了胸口的绿光。 那是，求生的希望！ “不见了他会知道……也就是说，你，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到我这里，所以，我至少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跑路？” 董小生顿时心里又领了半截。 “可是，你这个身份……” “一个身份而已，还可以再弄，模样去三别国整一个就是。” 晴川医生的话让董小生哑然。 沉寂半晌，董小生忽然眼前一亮，又有了想法。 “不，你不敢杀我！” “不敢？” “嗯，你不敢！”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没有杀我，而是好好阐明了你的意图！” “这个我可以解释，我不喜欢杀人，但我在迫不得已时，还是会下手的。” 晴川医生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波动，犹如机器，不会慌乱。 “呵，所以，你还是下不去手，嗯……应该就是因为你认为，我的存在价值，或者说是我可以提供的情报价值，远不能媲美你这个身份的价值！” 董小生不知哪来的勇气，还是没有退后一步。 嗯，把妹路上，不能退缩，退一步就是会没有家庭地位！ “嗯，有道理。” 晴川医生忽然笑了。 当然，黑咕隆咚里，董小生也只是刚刚有了视觉，可以模糊看到眼前晴川医生的贝齿，外露八颗。 “那就放了我，再做我女朋友，然后……就饶了你，不去告诉别人这件事！” “原来……你想的是这个。” “怎么，同意了？” 董小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无心的随意威胁，居然可能促成自己的第一段恋情，瞬间而已，董小生便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能有肢体接触，而且，你必须告诉我有关暗寮的所有情报，还有，不能询问任何我不想说的东西。” 董小生没有纠结于，一个还是三个，这种数字上的细节问题。 热血上涌间，董小生觉得脑袋懵了。 “行，嗯……就是那个巡警，让我把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情报告诉他。” “他们暗寮的人不知道吗？” 董小生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对于眼前的晴川医生，也可以看到一些细节。 她似乎皱了眉。 “我不知道，他让我跟他说，我就跟他说咯。” 董小生摊手，这些肢体动作，对方应该看得到。 “嗯，你今天跟他说了吗？” “还没有。” “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 “嗯……还没有！” 董小生本来想说师父给自己的提示，可是理智上告诉他，不能这么快就完全信任对方！ 天狗不可取……天狗不得好死……天狗到最后一无所有！ 如此多的醒目标语扫过董小生的心尖尖，由不得他不从。 “没有吗，我分析一下，按照行情……咳，他应该是每个情报给你一千左右的报酬对吗，因为你没有跟我说他有什么特殊要求，而是单单指的‘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情报’。” “对，就是这样。” “很好，他是高手。” “我不觉得啊，我是不是可以只讲一些诸如一个水龙头多长，有几根螺丝钉，上面的水锈斑点数量，水龙头内部花纹，花纹多少之类的超级细节？” 本来不想说魏老爆教自己的事情，可是，如果是在心仪的异性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绝对是ok的！ “嗯，可以。” “那样的话，我可以说好多好多没有用的细节啊，这些细节都是情报！一个水龙头就能讲不知道多少东西！” “嗯，没错。” “那怎么就高手了，我觉得这一手很蠢呀！” 董小生在几个问题下，都得到了足够多的认同，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师父果然诚不欺我！ “不，你错了，这才正是他高明之处。” “什么意思？” 董小生皱起眉头，自己在这方面的思考能力，确实有所欠缺。 “他的问题看似是一环，实则不止一环。” “不懂。” 诚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品质不是。 “你能绕开第一个扣，已经不错了，你知道了，可以用这样报无用细节的方式，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董小生被夸赞，感觉很爽。 “可是，第二个扣你就上了套，再也无法挣脱，这也正是那个巡警，或者说是他上面的人的高明之处。” “什么意思……” 董小生就是感觉我也就是跟上，但要是继续下去，只靠自己思考，他就不太行了。 也就是典型的有心无力。 “就是说，你把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对手，让对手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也就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了秘密！” 此话一出，董小生汗毛乍现。 还真没想到！ 而晴川医生却还在继续。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很多细节对于普通人来说没啥，但对于一些专业人士，那都是最好的辅助工具！” “比如……一个马桶垫的磨损程度，决定了一个人如厕的姿势。” “如厕的姿势有什么特别的吗？” 董小生充满了疑惑。 第103章 工具人二号 “当然有，一个人如厕的时候，一定是他最放松的时候，那是正常的人类反应。” 董小生脑海中想到了自己的如厕景象……还真是这样。 “其他的呢？” “水龙头的把手，可以说明一个人的常用手，尤其是单间的单人卫生间！” 晴川医生的话，让董小生无法马上消化。 “还有吗？感觉……这种知识很高端啊！” 董小生只能傻愣愣地说着废话。 “我说的这些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看看人类行为学的相关着作，科学家在研究这门学科时，收集的是一个小区投递垃圾的数据。” “垃圾？” “对，垃圾说明了人们的消费结构，说明了每一天的必备消耗品，说明了整个小区的消费水平、生活习惯、工资水平，甚至是文化水平！” “这……这么厉害？” 董小生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孤陋寡闻。 “说了这么多，只想说明一件事，你说的这些细节，很可能，就是未来你们，在暗寮的针对性进攻中，性命难存的决定性因素，所以，任何细节都是不可或缺的。” “世界上不存在无用的东西，只是有人不会用，信息是最强大的武器！” “况且，你说一个房间你可以找到多少不重复的情报？一千两千就是说明你可以观察入微了，而每个房间都有相似的地方，不可能重复拿钱，所以，这个工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办。” 性命攸关，董小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有些东西他是专业的，但在这方面，确实不太行。 “那……我应该怎么办，当时同意这件事是不是错的？” “不是，这个行为本身其实是一招妙棋。” “妙……？” “嗯，他们如此，我们可以给他们不需要的细节！” 晴川医生微笑，明眸皓齿，即便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能看出好看来。 “不需要的细节……可是我不知道哪些重要啊！” 董小生没来由又有些沮丧。 有了良方，却苦于没有能力。 “我是你名义上的女友，我也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一份子，我这个身份也很重要，所以，我可以帮你总结每一天的情报，你只管上报就行，不用担心其他。” 晴川医生的话，让董小生再一次想到了一个词…… 工具人！ 完蛋，初恋女友走工具人路线！ 还是二号工具人！ 画风是自己的剑仙画风吗？ “好嘞，谢谢！” “不客气。” 两个人有冷场了，都没有了言语。 “走吧，你还要去打工。” “嗯……那我走了，晴川医生。” “再见，董医生。” “可以留个电话吗？” “可以。” 互相留了电话，董小生还非要打一个试试，嗯，通了。 “我走了？” “等一下。” “什么事？” “给你下一道灵语，一旦泄露我们的关系，就会死。” “……好。” 董小生没有理由拒绝，于情于理，都是如此。 “好了。” “那我真的走了。” “好。” 然后，董小生出了晴川医生的房门，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刚刚从绝对的黑暗中出来，接触了楼道的光亮，董小生感觉有些过于刺眼。 回了房间，脱下白大褂，准备向大排档走去。 经过耽搁，时间已经过了不少。 有些晚了，董小生匆匆赶去大排档，洪姐看到他的背影时，默默摇了摇头。 “这小子，有点危险啊。” …… 董小生来到大排档，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你小王八羔子，怎么这么慢啊！看看都多少客人在边上排队了！” 大板牙看着排队的食客们，痛心疾首。 董小生马上道歉，进了大排档的厨房。 而这，自然就是大排档的心脏核心。 只是，董小生没有注意到，厨房的案板上，一个崭新的空盐罐，记录着他在里面忙碌时的一举一动。 “嗯，敢抢我生意？呵，那就拿你的配方献祭吧！” 小巷的拐角处，一个男人默默注视着电脑屏幕，发出狰狞笑声。 …… 忙碌的一天又过去了，董小生实验了一下师父教给自己的秘诀。 嗯，很实用。 但自己肯定是不可能跑去穿签子的。 不管怎么样，就是从门口扒拉着往出去蹦，也是不可能的。 烤串，如果想烤出好吃的感觉来，必须要有自己的秘制配方！ 而且，一定要自己去串！ 只有自己串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拿捏火候的！ 自己的控火能力，只有烤制的人自己才能知道。 借着外物终究不是王道。 最后收工时，董小生心满意足，拿着大板牙给自己的工钱，回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此时的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几个字，已经全部露了出来。 看来，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翻修已经完成！ 董小生回到房间，躺下就睡，转天就是双休日了，开心！ 这是忙碌一周之后，第一次休息。 所以……也许可以睡上一次回笼觉！ 看着窗台上那瓶新出来的辣酱，董小生失去了所有意识，陷入梦境。 再次醒来时，董小生把辣酱收好，跑去匆匆洗漱，开始体练。 终于练完了，董小生感觉自己被掏空了身子。 这时，魏老爆进了门。 “师父，您来啦！” 董小生慌忙爬起，挤出笑容。 “嗯。” “今天……我们学什么啊？” 今天是周六，二四六的六，双数意味着今天吃素，又是无肉日！ 所以…… 按照之前的尿性，等下要练习用的材料，就是自己今天一天的饭了。 然后…… 董小生内心的慌张溢于言表。 “今天学……莲花八刀·破军！” “破军？” 董小生疑惑，这玩意跟食材好像一点关系都沾不上啊！ “嗯，破军！” “可是，这东西跟做饭，是怎么联系起来的啊，师父，您给答疑解惑呗！” 董小生眨巴着眼睛，看着魏老爆，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让魏老爆嘴角直抽，停不下来。 “嗯，不妨你就来猜上一猜，兴许你可以猜到。” 魏老爆手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董小生皱紧了眉头。 第104章 莲花八刀最强招式 “应该是……砍排骨？或者是剁大骨？” 破军听上去应该是弄断很硬的东西吧！ “不对。” 魏老爆却摇摇头，不给董小生一丝半点的插空机会。 排骨吃肉，大骨吃油。 想吃？ 没门！ “师父，难道是砍碎螃蟹的壳吗，螃蟹似乎很好吃啊！” 董小生还是挤出笑容，虽然，这笑容笑得，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不对。” 魏老爆依旧靠着简单的回答，打断董小生的畅想。 对肉的幻想，在吃素日里，是不可取的，是罪恶，是对食素神的亵渎！ 魏老爆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决定说出真相。 “给我来，看好什么是我们老魏门的——莲花八刀·破军！” 董小生跟着魏老爆的步伐，进了那白漆铁门。 魏老爆捧出一个冬瓜，一个土豆，一个山芋，一个紫菜头。 洗去菜表面的泥土。 除了冬瓜，都是一些根茎类蔬菜。 不知从哪抽出一根竹签。 只见魏老爆运足了气。 一手吸过菜刀，没错，又是那手魏老爆独家的隔空吸刀神功！ 手起！ 刀落！ 排成直线的四颗滚球状果实被魏老爆手肘全部按住。 四刀直线落下，刀刀切过每一个果实。 手拍，切成方块的蔬菜飞出，换成横向排列。 又是两刀划出！ 都变成了无皮果肉！ 竹签拿来，一刀在上面抹过。 仿佛为竹签打了蜡，竟凭空出了一层剖光！ “看好了，这最后一刀才是精髓！” 只见那竹签在魏老爆手中，仿佛变成了灵动的游龙，一下，所有处理好的食材，都聚到了一根小小的竹竿上。 整整齐齐，方方正正，所有食材竟然严丝合缝整齐码在了一起。 “你明白了吗？” 魏老爆坐下，喝了一口茶缸里的水，才问向董小生。 “师傅，我有点明白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是很明白……！” “怎么回事，且说说看。” “我记着您之前的神使大战，就是跟干妈一起，使出了一击组合技，也就是说你们俩用处的的这个技能就是现在的这个技能……我们的莲花八刀·破军！” “嗯对。没有错，而且我们打败神使的那一招，还是我们合二人之力的”杰作。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的技能应该是八刀，每一招都是八刀！” “对，没错。” “可是，为什么那一次你们是一招制敌，而且好像还是一刀完成，而不是足足八刀！” “原来你在纠结这个事情啊，这样给你说，我们的刀，是八刀，但是杀敌的话，有的招式就不能斩出八刀，因为不够快，不够简洁有力！” “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破军，就是可以仅凭着最后一刀，杀人于一瞬之间的超级杀招！” “差不多吧，可惜最后那一刀收了力，因为暗寮的人来了，需要我留下活口。” “师父，那我们莲花八刀的一系列招式里，杀敌最强的是哪一招？” 董小生眨巴着眼睛，学刀，学精髓，即便有剑仙绝学，但究竟还是未曾练习使用过，况且，技多不压身，有一个现阶段的保命绝学，也值啊，不妄自己天天早起学刀。 “自然是还没教你的莲花八刀·屠龙刀！” 听到这样的炫酷名称，想想不久前才刚吃的四角龙肉…… 董小生口舌生津，馋了…… “师父，这么强的绝学，我想学!“ “好，不过要等等，不是现在。“ “那要到什么时候啊？” “最后一次吧，等你出师的时候！” “好，那我什么时候出师啊？” “等你长大离开，不再需要我跟你干妈庇护的那一天。” “师父，我不离开！” 有肉吃，有钱赚，有人疼，还有……工具人女友。 这样的日子，谁舍得换，谁舍得离开？ “小生啊，我们在一起也快一周了，你可知你成长了多少？” “师父，我不知，我还有好多要学，我还没有学会您的万分之一的技艺，我还要吃您的菜，虽然就吃过一次您做的小龙虾，可是那味道我永远不能忘……” “小生啊，你是我的关门弟子，真真正正的关门，你早晚会离开，离开我，离开你干妈，永远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被我们两个这般呵护疼爱，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也是她的关门干儿子。” 董小生没有纠结于关门干儿子这样的称呼，他听到的只有一个词“离开”。 “师父，我哪也不去，我不会离开！” “人生在世，有事情啊，由不得你！” “师父，我不，我想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你有这心，我就很开心了，我想，你的干妈也必是如此。” “师父，为什么今天忽然这么伤感啊？” “没什么。” “那我先练习啦，今天这招太帅了！” 有些事情，两个人谁也没说破，眼下的话题也不适合继续。 世界如此，离开了谁都会继续运转。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 董小生转身后，眼角划过一丝剔透。 滚落在地，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 “师父，好累啊，现在已经这么多的串了，我们今天中午，是不是可以吃……烤串啊？” 念及此处，董小生没来由有了兴奋。 这今天的练习材料，有了师父所说的烤串几要素，自己做的，可以自己烤，自己熟悉这些食材的一切，包括大小、刀工、材质、味道…… 等到烤制时，就注意一下火候即可！ 董小生感觉，今天的饭菜，似乎还是可以吃一吃的嘛！ 董小生内心似乎都在狂笑不止。 “烤串可以，不过要你自己烤，刚好让你练习！” 穷怕了的董小生，抱着能省就省的想法，打算练上一练，吃不到师父的手艺也只是变成了可以忍受的细枝末节。 “好！” 董小生快速应承下来，看来，今天的饭是有质量保证的！ 即便是自己做的，那味道也一定会不遑多让！ 这时，熟悉的敲窗户声如约而至，董小生满脸疲惫来到窗前，迎来了外卖巡警那张，初看有些英俊，如今看来却有些欠揍的脸。 第105章 九天之上有神山 董小生开了窗。 “哟，小哥，早上好啊，今天怎么回事，够疲惫的，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啊，以后得注意身体，我们还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呢！” 外卖巡警的热情，让董小生强挤出笑容。 “好的，多谢关心，就是昨天熬个夜，白天起得也早，这不是当苦力了嘛！” 董小生摇摇头，说着状似抱怨的话。 “了解，听兄弟一句劝，咱的生意可别荒废，我这可等着呢哈！” 外卖巡警嘿嘿一笑。 “好，放心，今天咱就开张！” “好嘞，兄弟今天就等好消息啦！” 外卖巡警哈哈一笑，显然极其开心。 二人合力，把今天的早餐从飞碟上卸了下来。 “拜拜！” 外卖巡警又一次意味深长的微笑，迅速离开。 关了窗户，董小生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询问魏老爆一句：“师父，咱们在这里的一切，他们就不会了解吗？” “不会。” “难道他们不会有那种，听力特别好的高手盯着，或者是一些高科技监听监视设备，听着或看着我们吗？” “不会。” “为啥啊？他们既然有了收买我的钱，就不该缺这点吧？” “没错，不缺，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董小生问着，心里闪过一丝灵光。 “当然是……” “师父您和干妈都是高手，所以任何他们暗寮的小动作都会被你们二人发现！” “没错，所以啊，我说你长大了，你本就不是一个傻子，如今你的视野被我们打开，你也有了一丝窥见世界真实的机会。” “师父，是不是我们每个人实力达到了一个地步都会……嗯，就是窥见世界真实啊？” “可以，等你达到了，就知道了。” 董小生再一次想起了那场真实的梦境！ 三十年老仆，修得无上剑法，当突破了那一道极限，九天之上有蜀山的缥缈印象，就展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蜀山与神山……之间是什么关系！？ “师父，您知道‘九天之上有神山’吗？” “自然知道，你干妈告诉你的吗？” 魏老爆眼中一凝，语气变得沉重。 “是啊。” “她怎么能这么早就告诉你这个，真是的，算了，反正你作为我的弟子，早晚会知道这件事的，你一定会达到我的程度，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师父，我想知道，就是有关九天之上的事情！” “为师与你干妈，我们二人了解也不多，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这些人也就算了，你知道了会给你带来困扰，因为你的实力还不足以守住这个秘密，即使‘他们’没有来，我们的朝廷也同样会派人来，解决你！” “我知道了，我会保守住这个秘密！” 董小生也不得不屏息凝神，点头应允。 “这个世界不简单！” …… 神山在头顶，九天之上，九也不是一个实数，而是一个多的意思。 就是说只是知道九天之上有神山，但是具体有多远就不知道了。 如今，世上没有通天塔，没有通天树。 可是却有种种迹象说明了一件事：世界上曾经存在过通天塔！ 据说，身为历史的开端的史皇帝，就建成了一座不知多高的通天塔！ 通天塔就是依托一个被叫做建木的神树，而这树的遗址就在精灵之地。 可以说精灵之地就是，建立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树桩上！ 而他们也叫那棵树为世界树！ 世界树，或者说是建木的树桩，将它的根须扎遍了如今五块大陆，曾组成的那块远古泛大陆！ 那座如今只存在于历史史诗，以及神话中的通天塔，就是扎入了九天之上，所以史皇帝成功飞上神山！ 据说那一次与他同时飞升的有许多人，都是当时世界上的大牛，强者！ 而他们飞升的那一刻，天地仿佛震怒！ 天雷滚滚，犁了泛大陆一遍又一遍！ 通天塔被彻底抹除！ 世界树消失！ 它的全部根须都被天雷粉碎！ 随后就是大洪水！ 那是一只不知道从多深的海底浮现的巨大生物！ 也就是鲸洲立国的依萍！ 全身蓝色的巨大生物，岛鲸！ 岛鲸出现后，将泛大陆一举撞碎！ 世界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五块大陆，加上一个生物大陆！ 从此，世间再无通天塔。 也就是说天路断绝，即便我们知道了九天之上有什么，我们也不可能上去一探究竟！ …… “师父，所以，我们还有机会上去吗？” “没有！所以我们的历史书不会写这个，告诉世人世界有这样的存在，除了可以增加人们的恐慌焦灼情绪外，别无它用！” “我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说这件事了，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是这么个理。” “那刚刚您说的会追杀我们的‘他们’是什么？” “九天之上的……‘神’！” 董小生不再言语。 一个神使就不是天榜高手可以对付的了……自己呢？ 就是小虾米，董小生缩缩脖子，那不是自己可以参与的东西。 人嘛，知足就好，就像某人说的：“人间不值得”。 董小生默默干好自己的工作，把送来的早餐送到餐厅，装盘，盖好。 等到人陆陆续续起床吃饭，董小生也填饱了肚子。 拿食物时，晴川医生叫住了董小生，说了饭后汇合，就在她的房间，董小生自然应允。 吃完饭，带到人们散去，董小生收拾好了桌子。 跟师傅打了招呼，带着忐忑的心情去了晴川医生的房间。 这位宛如仙子的……工具人，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虽然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可是对于母胎solo不知多久的董小生，只要跟喜欢的异性带在一个房间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就仿佛，自己也有了春天一样。 心间的绿光激荡，那是对新生活、新阶段的无尽向往，更是自己的希望！ 怀着这样的激荡，董小生敲响了门。 “进来。” 晴川医生开了门，只是简单两个字，便让开了一条通路，让董小生进门。 第106章 出门看世界 “晴川医生，早上好啊！” 第二次进门，身份已经不再相同，但董小生还是没有无耻地更进一步，换个肉麻的称呼。 “好。” “叫我来是什么事啊？” 董小生带着花痴的笑脸，百分百被读脸的被动开到最大功率。 “给你今天汇报的情报。” “今天是星期六，我们是不是……” “约会可以明天，今天有事，我要把可以汇报的情报整理出来，够你汇报一个月的。” “好的！” 董小生没有失望，相反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结果情报，董小生就要出门，犯花痴大可明天再说，明天穿什么衣服好呢？ “直男。” “嘛？” 董小生回头，一脸疑惑不解。 “没什么，你走吧。” “哦。” 说着董小生就要走。 “你就不想留下来打电话吗，你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怕犯一些你不知道的忌讳吗？” “哦哦，这个啊！” 董小生憨笑挠头，这货是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 “笨蛋。” “哈哈，确实。” 董小生不知道这话这么接。 “那我打了啊！” 董小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那个存好的电话号码翻出，摁了下去，通话调整至外放。 没有过多寒暄，董小生按着纸条上的情报一条一条念了起来。 一边盯着晴川医生的脸，她也会在外卖巡警提问时，给予点头与摇头的提示，让董小生大概理解了其中的弯弯绕。 有些问题看似问的是无关痛痒的事，实则可以在这些细节中，了解到对方真正想要知道的情报，所以这种时候就要选择回避，说自己不知道就好。 而对方的问题，绝大多数都是真正无关紧要的事，这样打的就是你的注意力与经验，这就是暗寮的人真正厉害的地方。 所以，许多东西还是专业的来才好。 ……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打完，董小生一身的汗。 这钱真的不是很好赚。 不过，想象自己这一会就接到的到账十万的短信，董小生还是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一切努力都值了。 把所有的钱转到黑卡里，董小生松了口气。 一切完美！ …… “报告，这小子有极高的警觉性，怀疑他身边的人，或者他本身就是间谍。” “不应该啊，这小子不是间谍也是有极高的间谍天分！如果是后者我觉得我可以带他！” “是，有关他的情报我不会再打探！” …… 董小生依依不舍，离开了晴川医生的房间。 董小生感觉自己变香了……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没有穿白大褂，躺在自己的房间，董小生看着天花板。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太过兴奋，好久才睡去。 董小生醒来后，感觉全身轻松，补上一觉，精神抖擞。 来到窗边，看向窗外，那里有一瓶女神派辣椒酱，董小生把辣椒酱再次藏好，回到了床上，时间才刚刚十点钟，吃午饭还太早。 董小生决定去外面转一圈。 最希望去的自然就是豆腐张飞那里。 董小生跑去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有两天没洗了，有些油。 不过嘛……可以接受！ 毕竟就是去看看豆腐店而已，没啥好担心的，又不是去约会。 于是，董小生整理好一切，便出发了，衣服也不需要换，明天再说。 不过，想想自己，还真的就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等下一定要去买一身！ 不然，每天约会时，只要遇到了一个男人，就比自己有魅力，那样自己还怎么立足？ 绝对会变成男性公敌的！ 不行，一定不行！ 董小生下了楼。 “干妈，我去外面遛遛，好不容易放假，还没好好逛逛咱们暗沉街呢！” “哟，好啊，难得休息一天，这一周累坏了吧。” “还好啦，干妈您才辛苦，一个人要负责一层楼的人，咱们院长也不多雇个高手，帮您分担一下。” “干妈不累，你也别怨咱们院长，他也有苦衷，咱们这这待遇想雇个高手太难了！” “干妈，不怨他，就是心疼您，您太累了！” 董小生听出来干妈对院长的那种呵护，居然跟自己有的一拼，真是不知道干妈是不是喜欢年轻的男人啊…… 不行！罪过罪过！ 不能妄加猜测编排自己的长辈，那是不敬不孝的！ “就你心疼干妈，所以干妈也心疼你，嘿，没白疼！” “嘿嘿，还好啦，干妈要注意休息啊，您可不比我们年轻人。” “嗯，对了，听你师傅说，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啊，讲讲是谁，发展到哪一步了？” “就是晴川医生……她答应当我女朋友了！” 开始，董小生有些羞于启齿，不过想想这是自己干妈，他也就释然了，放开了不少。 “哟，人家可是大美女啊，你这是走了狗屎运吗？” 洪姐向董小生打着趣。 “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一切都是稀里糊涂的，有些突然，一直到现在都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能我这话问的有些冒失，不过作为过来人，作为长辈，我还是向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接近你，有些女孩可不单纯。” “哈哈，这个我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 董小生继续打着哈哈，他自然知道晴川医生接近自己的意图，但他不能说，说了会有性命之忧。 “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咱们可能有些思想的代沟，如果有事，一定跟干妈说，干妈可以给你做主。” “嘿嘿，知道啦，干妈您放心！” 董小生说着出了门，洪姐摇摇头，看向天花板，若有所思。 …… 董小生走向晚上去过无数次的大排档。 大排档门口无人，门也是被卷帘门死死压住。 底下的环上，还有一个自行车锁。 董小生目的地自然不是那里，而是大排档旁边的什么都有小卖部。 自己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地图。 据说曾经有运营商打算制作电子地图，但是精度都太低，难以保证地图的精准度，导航更无从谈起，具体原因也无人知道。 所以，不得已，大家就只能用一些普通纸质地图。 上午十点多，还是夏天，太阳的炙烤，让人难受。 进门，就是一股空调的凉风，董小生闭上眼，默默享受。 第107章 绿色小刺猬引发的…… “快进来，关门，虽然你是我们这的老顾客了，可是，这电费也不能浪费啊！” 一个显然刚刚洗漱完毕的女郎打着哈欠，虽然是纯素颜，可是她却很是漂亮，五官深刻，有一种立体的美感。 “早上好！” 董小生满脸歉意，马上把门关上。 “我们这刚开门，哈……唉，困死了，客官您有何需求？” 董小生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有一只小刺猬。 刺猬是小精灵，那种可爱是真的让人难以抵挡。 肉嘟嘟的样子，即使团作一团，也让人想好好摸上一把。 看到董小生的眼睛看的方向，女郎轻咦一声。 “你看上这只刺猬了？” “好可爱！” 董小生想的是把小刺猬买回去送给晴川医生。 可爱的东西，女生应该都会喜欢吧…… “话说在前，不能吃它，它是野生的，有危险，我们小卖部要为顾客人身安全负责。” “不吃，我只是想养起来，你看怎么样？” “好，养不养是您的事，我们亲爱的顾客。” 其实，董小生还有一点看上了这个刺猬，就是因为它很特别。 没错，很特别，因为它的颜色是董小生第一次见到的。 “我问一下啊，这个刺猬为什么是绿色的，我从未听说过这个颜色的刺猬啊。” 董小生好奇。 “这是珍惜品种，我们其实也是第一次见，您喜欢小动物吗，要不要日后为您多留意啊？” 女郎轻声和气，服务态度很好，让董小生感觉特别舒坦。 “这种绿色的……变异，真的还会有吗？” “当然会啦，您喜欢吗，喜欢绿色的小动物？” “嗯……准确来说，我喜欢绿色！” “绿色？为什么是绿色呢？据我所知，绿色可是一个有那种意思的颜色……您该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 女郎满脸八卦，显然董小生的喜好让她好奇心大起，希望一探究竟。 “不是那种癖好，我只是觉得绿色代表春天，代表生机，更是代表着希望，我喜欢我的生活中充满希望，因为希望可以给我力量。” 董小生眼睛中带着希冀，里面充满了力量，女郎看着董小生的眼睛。 “您真是我见过最具有正能量的男人了，哇，感觉好有魅力哟，嘿嘿，我都有些崇拜您了呢！” 女郎的眼中有着许多欣赏，这样的话语也让董小生心神激荡。 “这刺猬怎么卖？” 董小生说着，走向了放着小刺猬的笼子，没想到小刺猬，居然乖乖收起了之前竖起来的刺。 “哇，它在您的手上真的好乖呢，说明它喜欢您，这种野生的变异动物，对于人类的敌意是很敏感的，这也是很多野生动物会远远避开人来的原因，看来您真是它的好主人呢。” “怎么卖，别夸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它抱回家了！” 董小生搓搓手，卡里有十万块，让他的心里充满底气。 “看它跟您有缘，这样吧，给您打个1折吧！” “一折，对我这么好吗？” 董小生忘不了之前被坑的经历，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您已经是我们小卖部的老顾客了！” “哈哈哈，那就说吧，下次有需要，还来你们家！” 董小生嘿嘿一笑，眼睛里满是自信，有钱的感觉真好。 “嘿嘿，那好，十万块，童叟无欺！” 女郎露出和蔼的笑容，如此温暖。 而董小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十……十万块？shift，键盘上两个shift全出，我感觉有点激动，心跳有些加速，你让我缓一下。” 董小生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女郎也没打扰他，静静站在一边，脸上保持着那个温暖的微笑。 小刺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起身，爬到了董小生的手掌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董小生。 董小生的心当时就化了。 “买了！刷卡！” 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还别说，那是真的好……！ 女郎接过黑卡有些吃惊，好在她应该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心理素质那是绝对的过硬，保持着微笑，刷走了十万元。 “您如今已经成了我们的至尊会员，这样，给您一张会员卡，欢迎您下次惠顾，会员卡可以给您至尊八折！” 显然黑卡对于身份的证明，还是有不小的帮助，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种有钱人，穿的还这么低调，简直就是钻石王老五，要吃死他！ 董小生颤抖结果这卡，心里突突狂跳，这种感觉比开了五脉的公交车还刺激，让他脸色都有了一丝苍白。 “好……好的，谢谢！”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当……当然，我需要地图！” “地图吗？哪里的地图，我们这里各种地图都有，包括了各种材质的，小至一条街，大至全世界！” “暗沉街的！” “好的，您需要什么材质？绢纸、羊皮纸、塑料、水牛皮……总之就是应有尽有！” “最普通的就行……你知道的，我这人低调。” 说着，董小生把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嗯，好的，绢纸吧，纸质地图价格适中，低调的奢华也符合您的身份。” 女郎暗自猜测着，董小生身上的一身开门假的衣服鞋子，会不会是找真厂家定制的特别款假式真货？ 毕竟有钱人的世界可能自己还真就不懂。 “不，不用，我要塑料的，耐用。” 一句价格适中，让董小生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的，那就给你这几款供您选择。” 说着，五张地图摆了出来。 一张是全塑料但却凹凸致的，一张是里面镶嵌有金箔金粒，还有一张是镶银的，还有一个甚至镶嵌了钻石，还有一个就是镶了看似很名贵的木头。 董小生看着后面几个，心里一阵发寒，快速指着第一个。 “就这个，这个就行了！” “好的，您的眼力真好，这是内部镶嵌了高冰高透的冰种玉片的暗沉街地图！” 董小生暗道一声不妙，不过手中黑卡还是被对方一手夺过。 “叮！” 短信发来，一个2000的数字，让董小生快眼晕过去了。 “谢谢您的惠顾，希望您下次光临！” 女郎的声音渐行渐远，董小生背影萧索，无尽落寞。 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真的是太难了！ 好奇心很贵，穷如自己不配拥有，嗯，不配。 …… “那只刺猬终于卖出去了……都这么多天不吃东西了，还好没死在店里，不然太亏了！” …… 按着地图，终于找到了之前扔下暗沉街霸三兄弟，对他们进行心灵酷刑的那个小区。 原来……在这里啊！ 第108章 称之为绝活 董小生到了这里，不再需要地图…… 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地方有人。 而且那里有一条居民组成的长龙队伍，而且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女性，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中老年女性…… 不知道这只闻名，而未得一见的家伙，也就是豆腐张飞，是个什么人物。 董小生看到长长的队伍，如果排在队尾，一定是要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以一见。 于是，董小生决定走捷径。 原路返回，一番杀价，在什么都有客栈买到了需要的神秘道具。 剑走偏锋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应该吧。 道具摆在小区中间的空地上。 那是一个很是宽广的地界，足可以容纳上百人，加上周围四通八达的过道，恐怕二三百人都没有问题！ 董小生笑了，神器放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小巧的箱子，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像是玩具狗的东西。 玩具狗有一个巨大的脑袋，占了它整个体积的三分之二。 手机调整，蓝牙连接成功。 一曲老派的老年迪斯科响起，声音洪亮。 没错，这只玩具狗是个蓝牙低音炮。 而这首歌曲则是来自一个歌单……广场舞必备神曲！ 如果一个人可以没有爱好，那他可能就是个圣人。 想要攻略一个人，自然需要找到他的爱好，他的软肋，让他欲罢不能的陷阱。 没错，作为大妈，有一个跟她们有些关系的词，每每提到，必有回响！ 广场舞！ 广场舞大妈！ 老年人为什么会喜欢跳广场舞？ 因为她们需要社交，广场舞不需要成本，一个喇叭就是全部道具，另外需要的就是一颗热爱舞曲的心。 一个可以独领风骚的领舞，在舞台上她的魅力自然就是无限放大。 没有人喜欢孤独，即便是中老年人。 儿女长大，不在身边，老伴跟自己有时候也玩不到一起，甚至连个共同话题可能都缺。 有个电影叫《飞越老人院》，大妈们怎么会甘心寂寞？ 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玩法！ 年轻人玩的蹦迪泡吧打游戏我们不懂，我们就玩我们同龄人玩的多的不就完了？ 于是，风靡全国的“广场舞运动”开始了，中老年大妈们，尤其是儿女长大独自拼搏去的她们，占领了各地的广场！ 有时候，老年人也同样看不懂年轻人的活动，年轻人看不懂老年人玩的东西。 这种东西吧，还真是谁也怨不得谁。 代沟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新一代人为了彰显个性总是会打破老一辈人的传统，喜欢他们不喜欢的东西，并成为新的时尚。 在一些新闻上，对这些报道有所耳闻的董小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对敌先攻心！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小狗的头颅放射出诱人的声音，早已在排队中等得心底难耐的大妈们，都闻声看了过来。 为了活跃气氛，董小生在那空地上开始扭了起来，那是一种诡异的奇怪舞步。 嗯，超级恶心，让人无法接受。 董小生的本意，是让自己跟着网上视频上的动作，跳出正宗的广场舞，从而吸引那些深谙此道的老手，耐不住手痒，跑来跟着自己跳。 可是…… 不过嘛，结果还是好的！ 立刻就有大妈看不下去了，老娘广场一枝花，怎么看得下去你这种垃圾舞姿？ 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三个人，两女一男，都是老人，他们从人群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 董小生不明就里，还在专心跳着。 扭动自己别扭的腰肢，节奏卡不在点上，每一个拍子要不就是快了，要不就是慢了，总之就是连路人都看不下去，更何况其中好手？ “年轻人，给我停下，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这广场舞是你这种小娃子能碰的东西吗？” 那个男人发话了，这是一个老阿公，头发花白，面容有些丑陋，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衣服宽松，但是面料比董小生身上的好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就是，那种花拳绣腿，简直就是给我们社区丢脸！” 一起出来的一个老阿婆，脸上都是皱纹，但举止高端，一看就是一个年轻时的美人。 “泥奏凯，别来挡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好狗不挡道，就是辣眼睛！”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人是浓妆艳抹，但由于身材臃肿，有些说不出的辣眼睛。 三个人几乎就是跑着过来，三下两下，以极快的身手，将董小生推飞出去。 显然……三位都是有些道行的武道高手！ 紧接着，三人排列成一个三角，都面对着面。 闭着眼睛，气氛沉重，气势在一点一点加强，所以没有动作，但在董小生这个旁观者眼中看来，他们的气势却恐怖无比。 非要说的话，就是有些像魏老爆生气时的气势。 董小生目瞪口呆，想不明白他们都是何许人也。 很快，随着音乐的高潮部分到来，三个人几乎同时有了动作，动作气势非凡，每一下都是卡在音乐的重拍上，动作整齐划一，就仿佛出自一个人之手。 董小生看懂了，这是传说中的battle！ 而且是广场舞的battle！ 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契合了音乐要表达的精神，每一句，每一声，都是不会重复的庄严。 不知为何，董小生看入了迷。 直到三人打完收工，董小生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三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互相看着，笑了起来。 “大爷大妈，你们……” 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笑着：“小伙子，刚刚对你凶了点，不好意思哈！” “我没事，你们开心就好！” 那个有些丑的阿公此时也哈哈大笑：“刚刚我们确实多有得罪，我们也只是技痒难耐，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音乐！” 另一位气质阿婆同样笑着：“就是，像你这样喜欢我们老年人玩的东西都年轻人不多了，我们其实欣喜还来不及，现在看到你就感觉我们后继有人了！” 不知为何，一股臭气传来，董小生微微皱眉。 “我其实也是兴致来了，挡也挡不住！” 憨厚的董小生，挠挠头。 “哟，年轻人也懂这个感觉啊，没错，所以我们都愿意称之为‘绝活’！” 第109章 混乱中的绝世美颜 “那感情好啊，不知三位长辈在江湖中可有名号，毕竟看到你们的身手，果真是不凡啊！”董小生抓紧时机，赶紧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可是憋了半天了的疑问。 那个阿公哈哈笑着：“我们啊，我们可是我们这暗沉街的广场舞三枝花！” “三枝花……可是您是男的啊？” “可是性别不能阻止我成为花一样的男子！” “你这老小孩，在小孩子面前卖什么关子？”，一旁的气质婆婆看不下去了，“我是臭婆婆，这个阿公叫丑阿公，这位阿姨叫广场大师姐。” “哈哈，对，没错！”，丑阿公白了臭婆婆一眼，“我是因为年轻时有些丑，毫无魅力，而这位广场大师姐，是带着我们暗沉小区进入广场舞时代的领路人，这一点不得不佩服你们年轻人的眼光，确实独到！” 臭婆婆微微一笑，表示赞同：“算你有良心，不介绍我。” 丑阿公忽然猥琐一笑：“不是不说，而是要重磅说……她每次跳完舞就要排出矢气，特别臭！” 丑阿公哈哈大笑，跑得远远的，毫无形象可言。 “你找死！”臭婆婆就要追。 忽然，另一曲老年disco响起，三人齐刷刷没了动作，再一次沉住气，做好了再来一波的准备。 董小生笑着摇头，默默看着手机里的播放列表。 为了世界和平，自己可能也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随着第二波音乐的响起，越来越多的大爷大妈加入了进来。 大爷为什么会喜欢跳广场舞？ 跳舞不是女孩子的事吗？ 其实，十有八九是为了中意的大妈，年轻时羞涩，不敢看美女，老了还怕吗…… 老美女同样是美女，时光总是会留下不一样的宝藏，心灵的美总是更为长久。 当外表老去，美丽有趣的灵魂更让人欲罢不能！ …… 当队伍中大多数的竞争对手散去，董小生终于看到了获胜的希望。 年轻的女人们，自己没有什么办法了，自己要是知道年轻女孩喜欢什么，还会母胎solo这么久吗？ 况且，就算知道……自己这点身家够用吗？ 显然不够啊，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口红嘛，一个色号被买断，可能就因为一个男人说的“偶买噶”…… 那种东西，董小生自然不会因为买块豆腐就买了，太亏了好吗。 小刺猬在董小生的裤子口袋里，忽然竖起了刺。 董小生一个激灵，赶快把小刺猬拿了出来，粉红色的小短腿，淡绿色的小刺，小小的嘴巴，小爪子扒着脸。 董小生看着它，不知道它突然竖起刺来是为了什么。 小刺猬感受到董小生的疑惑目光，居然抬起了头，露出来小牙。 明显是小乳牙，在阳光下照得它似乎很舒坦，而这露牙的样子应该是它很开心。 抖动着背部的刺，似乎是在舒缓着身体，董小生又一次心生一计。 这小刺猬似乎很喜欢晒太阳啊，而它本身又这么可爱，何不…… 董小生想到做到，来到了队伍一边，有些空旷的地方。 因为广场上的音乐声很大，盖过了一切小的动静，于是，董小生决定等下大点声音。 小刺猬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它舒服地抖动自己的毛毛，也就是背部的硬刺。 “这只小刺猬好可爱啊！”董小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脖子上也青筋暴起。 女生除了对美丽，或者说是帅气的东西感兴趣外，还有一个难以抵挡的东西…… 那就是可爱！ 小刺猬可爱啊，而且是新奇的可爱！绿色的可爱！ 董小生毫不害怕小刺猬被人抱走，如果吸引来了足够多的人，小刺猬就会变成焦点，这种情况下，谁也别想把它抱走！ 但，董小生忘了一件事。 当一声女性的尖叫响起，似乎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一声声尖叫此起彼伏，年轻女孩们一窝蜂冲向了小刺猬。 小刺猬则不管别人，自顾自抖动着身体。 董小生马上开遛，可不能留在这被踩瘪！ 终于挤出疯狂拍照的人群，董小生笑了，哈哈大笑，深深折服于自己的智慧。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不知是楼上的哪里传出了一声惊呼：“豆腐店门口没有人啦！” 这一声惊呼简直就是一呼百应！ 轰隆隆在楼道里奔走的声音响起，齐齐向着豆腐店涌来。 那是一群男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着略大的拖鞋，还有的赤膊上阵，好不热闹。 看着涌来的人群，董小生马上凭着地理优势，抢占先机，占上了靠前的位置。 董小生不明白，而且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了？ 明星来了都不会有这种盛况吧！ 暗沉小区完全就是乱了啊，全乱了！ 完蛋！ 当董小生看到有人从五楼，甚至是八楼的高度，一跃而下，只为了抢占一个好位置买……豆腐的时候，董小生就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么可怕。 这是明显的扰乱社会治安啊！ 等下暗寮一定会派人来的！ 董小生开始默默祈祷，希望巡警们可以晚点来，自己真的好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排队的队伍也不安生，很多宅男有了一个靠前的好位置，都伴随着那带感的广场舞神曲，跳起了恐怖的宅舞…… 董小生觉得自己san值疯狂下降，完全就冷静不下来。 自己一个人……不，还有一个豆腐张飞两个人，带动了一整个社区的狂欢…… 这效果，董小生从来都不敢想象。 …… 就在董小生马上就排到，可以进店一窥豆腐张飞绝世面容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巡警来啦，巡警来啦，大家快隐蔽！” 一声炸响传来，点燃了人群的疯狂。 当一个拖鞋不偏不倚踩在董小生的脸上时，他终于看清了豆腐张飞那张绝世的美颜。 “好帅，真的好帅，好想知道他，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如果可以，希望是在一分钟之内，不，十五秒也可以！” 董小生在看到豆腐张飞时，只有这样的感觉，这是绝对的心里话，随后，董小生晕了过去。 …… 第110章 入狱……真的无辜! 董小生醒来时，入眼就是一片绿色，翠绿翠绿的，然后有一个触感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 想了半天，董小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身手摸向脸上，用力有些大，所以被扎了手，很痛。 嗯，这是那只小刺猬。 不过，董小生还是认同把刺猬从脸上拿了下来。 小刺猬的小爪子扒在了董小生的手上，牙齿咬下，不痛反痒，远不及它背部刺的威力。 刺猬是异温动物，所以在董小生的感受里，它是凉凉的。 讲真的有点舒服。 不过，此时的它，显然是生气了，喉咙里传出打呼噜的声音，刺都高高竖起，呲着牙，努力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惜…… “你这小东西，个头不大，脾气倒不小，可惜，你的背上是绿的，怎么看都不凶，而是可爱极了。” 小刺猬没有理会董小生，还是用小牙啃着董小生的手，样子蠢极了。 “看你这样，不如……就叫魏老爆吧！” 董小生忽然想到整师父的方式了，开心极了，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仿佛慈母一般。 小刺猬此时呆呆地抬起头，似乎正在琢磨董小生说话的意思。 只是它还太年轻，不懂这些东西。 “那就这样啦，哈哈哈哈，魏老爆啊魏老爆，你也有今天！” 董小生的得意模样，似乎引起了小刺猬的严重不适，又一次呲着牙啃董小生的手，结果啃得满手口水，还痒痒的。 这时，董小生也开始环顾四周，不知自己如今所处的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牢房。 而自己刚刚脸所在的地方，是一道铁窗外的光束刚好打到的地方。 看来小刺猬喜欢阳光。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 董小生看向那边，那是另一个牢房。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董小生还是有些迷茫。 唯一还清晰了解的，就是自己脸很痛，昏迷前的那只脚…… 踩得有点狠，味道有点臭，比臭婆婆的屁还要臭，简直就是腌入味了…… 董小生想到这就想去洗脸，奈何此时条件不允许。 “哟，进来的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怎么你这……居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总不会是打架被人打晕了然后就被带到这了吧？” “我就去买个豆腐，然后因为骚乱被人踩晕了……然后就到这了。” “不错不错，听起来有些新奇，比那些没品的电视剧开局可强多了！哈哈哈哈！” “你是……” “我是咱们暗沉监狱三狱霸之一的……霸天虎！怎么样，怕不怕？” 对方是一个胳膊顶董小生腰粗的壮汉，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蝴蝶结？ 这个藏在巴掌宽护心毛里的蝴蝶结，让他看起来有点出戏。 “大哥，您真是看起来就一表人才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壮似狼豹，有龙虎之威，携九天之势，掌这暗沉男儿的天堂堡垒，曾有一个名人说过：‘没有进过监狱的，不能算是真正完整的男人’……” 董小生的侃侃而谈，让霸天虎闭目享受，显然他很是受用。 “兄弟，我跟你说啊，老子就喜欢你们这样的读书人，夸人都是一套一套的，老子那些垃圾手下啊，拍马屁就知道什么nb啊，帅的一匹啊之类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这样，老子给你个军师的头衔，以后啊，在这里，兄弟你就我来罩着！” 霸天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颤了颤，看得董小生直咽口水。 害怕啊，瑟瑟发抖，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好的，以后就大哥您来罩着啦！”董小生尴尬陪笑着。 “咳咳，怎么，都到这了还敢称兄道弟拉帮结派吗，霸天虎，还不老实点吗？”一个严肃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不是犯人，霸天虎闻言也不再言语。 “警官吗，我是冤枉的，我不太清楚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您给我讲讲吧……” 董小生挠挠头，第一次是这种身份，还遇到了狱警，这是真的紧张，扪心自问，是真的啥都没干啊！ “嗯，你有什么关系亲密的人吗？” “有，我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医生，你可以联系洪姐和魏老爆！” 说着，董小生眼睛偷瞄向被扔在那，乖乖晒太阳的小刺猬魏老爆。 “洪姐？魏老爆？不认识，还有别人吗？” “我还认识一个外卖巡警……！” “外卖巡警？不认识。” “可以给我手机吗，我去联系他们，他们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清白？那你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去骚扰张飞先生？” “骚扰张飞先生？”董小生瞪大了眼睛，惊讶溢于言表…… 对面的霸天虎确实微笑，竖起了大拇指，甚至还吹了吹口哨。 “安静安静，霸天虎，别嚣张，小心我们对你进行正义的审判！”狱警严肃厉声。 霸天虎也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满怀深意看着董小生，眼里满是玩味。 “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去排队买豆腐啊，然后刚要排到我，巡警就来了，然后我被慌乱的人群踩晕了，我发誓，我只看到了张飞先生一眼啊！” 董小生感觉自己要疯了，一切只因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这谁顶得住啊？ “看了一眼吗？原来如此，我们接到张飞先生的报警，而后赶到现场时，一片混乱，之后就剩下了你一个在原地躺着，然后我们就拿你当了犯罪嫌疑人。” “张飞先生，他可以作证啊，他报警的时候，我发誓我绝对还在排队！” “张飞先生他表示他当时正在认真点豆腐，由于全神贯注，所以并没有看到嫌疑人的面庞，唯一可以作为佐证的就是他闻到了男人的味道，嗯，很久没洗澡的味道。” “我……” 董小生回忆自己还真就有两天没洗了，头上都油了。 “既然你说有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那就给你手机，在我们监督下，自行联系。” 狱警说着，用钥匙开了门，带着把小刺猬魏老爆塞进裤兜里的董小生，一同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口水的臭味，还有一些汗臭。 显然这里味道并不好闻，而且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个手机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有被手指甲生生挠出的挠痕，还有淡淡的擦不下去的血迹。 董小生直皱眉，手心因为紧张出了汗。 董小生被锁在了椅子上，随之拿起手机。 应该打给谁呢？ 第111章 脱险 打给谁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打给洪姐，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做为自己干妈，她一定会不遗余力，这一点无需多疑，但是她难免会有担心，有一定可能用力过猛。 打给师父魏老爆，他可能会直接来一波猛操作，别看师父在自己面前，是一副世外高人，什么都不管的模样，他的江湖外号老爆绝对是他暴脾气的体现。 正所谓只有起错的命，没有叫错的绰号。 打给什么都有客栈？他们也许是会有这项服务，但是绝对是超级贵，也许会是一个天价。 至于他们的具体方法，没准会是非常夸张的劫狱…… 不是真的犯人也成了真的犯人，简直严峻至极！ 女朋友晴川医生……董小生绝对不好意思劳烦她，这样比杀了他还要恐怖。 这样想来，只有一个人可以胜任。 “喂？哥，是我，董小生……” …… 外卖巡警是乘着飞碟带走的董小生。 他显然对可以帮到董小生这件事感到开心，一路上都是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到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董小生下了飞碟。 此时是下午两点，总之没有耽误太久，外卖巡警的效率很快，作为互相帮助的利益共同体，帮助董小生就是帮助他自己。 找他的原因有二： 其一，二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董小生的重要性，甚至还要高过外卖巡警本身，毕竟，可以心甘情愿做线人，还要受到一定的信任，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很容易。 可以说，董小生的不可替代性，让他在这个合作中的地位高了那么几分。 其二，外卖巡警本身是暗寮的人，而监狱是天岗的机构。 暗寮掌管治安，天岗则是掌管制裁。 二者虽然是并立机构，但还是有相同的目的，为同一个皇室效忠。 董小生直接进了监狱，就是因为被当做了真正的嫌疑人，待到一切事实清楚，他的命运也会直接被决定，制裁或无罪全是天岗的人决定。 至于二人之间的友谊？ 董小生不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俩人的关系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既然关系没有解除，那就是利益共同体，不用白不用。 “哥，谢谢啦，今天脱险还真是多亏了您！”董小生总是在乎礼仪。 “这些都没事，记着，要是有啥情报继续联系我啊，咱可是犹如钢铁一样的联盟！” “好的，拜拜，先回啦！” “拜拜。” …… “所以，你们天岗的人也想在其中插一脚，分一份功吗？” “我很好奇，你们这样的手段，不觉得太小儿科了吗，以后要是再下绊子截胡，别怪我，还有我们暗寮不顾情面！” “就这样，你们好自为之！” …… 董小生进了大门，看到了干妈，挤出微笑。 “小生，怎么脸上肿了啊，还有一个……大脚印，这尺寸可能是四十三号的脚，看来不是耍流氓被人家姑娘踩的。” 洪姐摸摸下巴，娓娓道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干妈，您别消遣我了，我这是何德何能啊，我只是摔了一跤，被人踩了一下，没事的！” “干什么时摔了一跤？” 洪姐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就是……这不是好奇豆腐张飞嘛，就想看看人家美男子的魅力，所以……您知道的，那排队的人多！” “嗯，倒是说得过去，要不要给你上个药，干妈这给你包个木乃伊的脸？” “不用了，干妈我先去洗个澡啊，都臭了！” 二人寒暄过后便道了别。 洪姐摇摇头。 …… 董小生没有先回房间，而是去了餐厅。 还没吃饭呢，饿着肚子怎么洗澡？ 嬉皮笑脸找来早上串的串，在炉子上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师父魏老爆在一旁，则慵懒躺在椅子拼起来的小躺椅上，看着董小生一个人忙碌。 当看到董小生口袋时轻咦一声，微微一笑。 “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请了个仙回来养，而且气场还颇为合适，不错啊！” 用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完，魏老爆继续了自己的小憩。 …… 吃完饭，洗了澡，补了一觉，董小生也没有胃口，只是去厨房跟师父魏老爆打了个招呼，又出了门。 今天可以说是睡了一整天，董小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董小生想要去公园，暗沉公园，那里是暗沉街唯一的公园，植被茂密。 在别人看来，公园可能不是公园，可是在单纯的董小生眼中，公园他就是个公园。 来这里一个是为了散心，另一个就是他喜欢绿色，绿色可以给自己好心情，给自己勇气，给自己希望，当然还有力量。 直觉告诉他，这里有自己的好运。 当走过一株植物的时候，一株藤蔓好像嗅到了腥味的猫，悄悄跟上了董小生。 它行走的方式就是像风滚草一样，随风而动，而且只是小小一株，并不起眼。 在董小生裤子口袋里，懒洋洋小憩的小刺猬魏老爆，抽了抽鼻子，小绿豆眼睁开了，咧开了嘴，显然很开心，小牙齿小爪子，都开始对董小生的裤兜进行进攻。 被弄得痒痒的董小生不得不停下来，拿出了小刺猬。 呼噜呼噜的声音响起，董小生挠了挠它的小肚皮，小刺猬发出舒服的笑声，没有抗拒。 等董小生手停下的时候，小刺猬似乎收到了什么指示，一下子爬了起来。 粉嫩的小腿小爪子，飞快活动起来，飞奔向了董小生的面前不远处。 那里有五六团小草团，不知道小刺猬干了什么，那些小草团都抖动了起来，小刺猬在小爪子上舔了舔，抹上口水，按在一团团草团上。 随后，就往身后的绿色小刺上一沾。 很快，不大的背上沾满了一堆绿色小草团。 “这是什么啊……”董小生默默看着，一头雾水，挠挠头，抱起小刺猬魏老爆。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对情侣正在不远处吵架，董小生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八卦一下，为日后吵架和解积累宝贵的经验。 人闲起来，真的是疼。 第112章 绿刺白仙 “你说，你错在哪了？”女的问。 男的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居然敢不知道？” “我错了。” “错了，你说你错在哪了？”女人的问题让男人有些崩溃。 男人的表情也变得狰狞抓狂：“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哪错了。” “我逼你？我哪里逼你了？你哪里错了，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不能理解理解我吗，别逼我了！” “你都有能耐说我逼你不理解你了，你真行啊！”女人哭了，撕心裂肺，“真行，我是真的累了，我真的心寒了，难道还要我求你吗？” 男人愣住了，呆立半晌，良久才开了口：“你想……离开我了吗？” “我不想。”女人哭着抹眼泪，伤心极了。 “你知道吗，刚刚我好难受，我觉得……你肯定想了。” “我没有。” “我还是觉得你想离开我，你……一定只是想安慰我，其实还是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甚至可能还是讨厌……” “你这不是……” “都是借口，你其实特别讨厌我的工作，甚至可能都已经厌倦了我这个人，又怕直接说出来让我伤心，所以你选择隐晦跟我说！” “不，我没有。” “你肯定潜意识还是厌恶我，以及我身边的事物。” “不，我真的没有。” “所以你之前都是在演戏骗我，假装支持，实则暗度陈仓，现在一次爆发，永绝后患，你是大反派，你是我笔下的大反派，心机女！”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是你笔下的大反派了。”女人抬着头，呜咽看着男人。 “所以你今天只是借机发难，真正意图是想让我提分手吗，之后顺理成章逃脱我的魔爪，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上当的，因为我已经看穿你的阴谋了！” “原来，我的意图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啊。”女人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愠怒。 而男人却还在滔滔不绝：“你……是爱上了你的闺蜜！” 女人从愤怒变成了一脸的黑人问号。 “你找我做你男朋友就是因为你看上了你的闺蜜，你希望让我提出分手，然后对外就说是男人伤害了你，然后就可以用亲身经历告诉你的闺蜜，男人都是坏东西，让她们再也不相信爱情，你本身爱上了你的闺蜜，我透，我发现了什么……” 面对男人的滔滔不绝，女人神色已经变得木讷。 “你会趁此机会，说自己失恋了难受，让闺蜜陪你喝酒，借机掰弯他们，用自己以身试法的亲身经历告诉她们，不要相信男人，然后开始你的复仇计划……” 董小生感觉，如果自己正在喝水的话，一定会喷出来。 这故事简直就是离谱，太恐怖了，听不下去了，僵直站了起来，赶快逃离现场。 今日的学习计划看来是有些失败了啊！ 现在的董小生只有一个感觉……这种写小说的是真的惹不起，不然随便来个编排，就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个什么了。 万一变成了个什么帝炎九幽雀之类的…… 那就完蛋了，再被抓去当个魂兽就亏大了啊！ 抱着自己的小刺猬，回到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虽然不饿，还是吃点东西的好，不然晚上饿了找谁去？ 董小生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师父，我回来啦！” 魏老爆看着董小生肩膀上的小刺猬，开始还没怎么样，可是看到小刺猬刺上的东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小生，你这绿刺白仙背上的那是……绿萝？” “绿萝？不知道啊，师父您知道这个东西？绿萝是什么？” “绿萝啊，是一种植物，喜欢吸收一种能量，能量特殊，叫做绿值，代表着一个人内心中的希望。” “那就是一种追逐绿值这种能量的植株吗？” “差不多，不过，它们也是一种猎食性植物的食物！” “啥？猎食性……植物？猪笼草吗？” “不是，更加恐怖的植物，但是名字很普通。” “这种名字普通的……恐怖植物是什么？”董小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些发冷。 能让武林高手，师父魏老爆形容成恐怖的植物，那是什么概念啊！ 魏老爆面容严肃：“绿藤。” “这……这名字烂大街了啊，为什么不来个特别炫酷的名字？” “因为长得也普通，就是威力不普通。” “那我留着这个东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对于可能涉及，自身生命财产安全的事情，董小生永远都是谨慎再谨慎。 “应该不会，毕竟你有绿刺白仙保护。”魏老爆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才做回答。 “师父，您说这是绿刺白仙……这名称我就不吐槽了，可是为什么这东西可以保护我，它咬我也只能让我感觉痒啊，连疼的程度都没有！” “天生不同，便是天赐神机，这种变异是白仙天赋的体现！” 魏老爆说着的时候，小刺猬似乎听懂了，居然站了起来，小爪子抱在胸前，显得很是威风自豪。 就是它没站稳，差点再趴在董小生肩上的时候，把它的威严尽数打去，让董小生差点笑喷。 “嗯……还真是，天赋不凡啊！”董小生的讽刺，让小刺猬再次咬住了董小生的肩部皮肤。 “正常的刺猬，变成白仙需要经过五百年修行，而它，天生如此。” “仙？就它还是仙？” “仙凡之别就是体现在一些小事上，比如，你见过它吃东西吗？” “还真没有，它就喜欢晒太阳。” “这就对了，刺猬是异温动物，怕冷厌热，何谈在炎炎夏日晒太阳呢？” “那还有什么特别的呢？” “既然不会吃东西，那就不会有排泄物，吞吐能量就是仙！普通刺猬拥有的臭味，它也一个没有。” 董小生闻言，想到自己在狱中醒来的时候，脸上只是感觉很凉，而没有恶臭的感觉。 紧盯着小刺猬，董小生生起异样的感觉，吞吐能量…… 所以，绿色的刺，可以让它光合作用？ 所以才不需要吃东西的吗？ …… 槽点太多，董小生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切入点来吐了。 “师父，还有一个问题，这绿值是什么啊？” 情人节不加更理由 既然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何必要加上第三位，引起他们感情质变呢？ 你说……是吧！ 第113章 鸠占鹊巢 “绿值，是衡量一个人内心希望充盈度的一个标准，同样它也指的是一种能量。” “所以绿值是一个名词，有两种意思，一种是能量，一种是一个标准？” “对，总之，绿值就是跟希望挂钩！”魏老爆看着董小生，为自己徒弟有一点脑子，这样的事实而感到欣慰无比。 孺子可教也。 “我明白了，看来我这人的绿值高，所以吸引了这白仙，还吸引了绿萝，日后还会有绿藤……我跟我喜爱的绿色，还真是有一种不解之缘啊！” “也许可以概括为……绿色聚集定律？” 随后二人陷入一阵沉默，看来吧，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可以被这定律给解释了…… 还真是厉害的猜想啊！ 沉默烤着自己切完串上的蔬菜，还好心给师父魏老爆烤了一些，默默吃完，收拾残局，随后再次启程，去向大排档。 周末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休息日，却是那大排档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干妈，我再出趟门啊，我想我已经爱上，这暗沉街繁忙的夜晚啦！” “喜欢就好，我们这里可是一个好地方，藏龙卧虎，高手辈出。” “嘿嘿，真希望我也能成为高手。” “放心，我洪姐的干儿子能差得了吗？” …… 董小生来到大排档，时值周末，还没开业，店门口已经站或坐待满了人。 而让董小生感到奇怪的一点，大板牙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大排档门口等着自己。 几个前两日来此的食客，看到了董小生，都笑着对他打了招呼。 卷帘门是拉开的，显然里面有人，而没有开店，让董小生有一种既视感。 那是前两天自己在里面试做菜的时候，那时就像今天一样。 董小生有些不好的预感，自己是不是…… 被抢了生意，饭碗不保了？ 董小生走向大排档门口，门没锁，而且，里面似乎有开灶的火声。 然后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出，那是跟自己制作的小龙虾，有一丝相似的香气。 而且，不得不说，那香气比自己这个刚入门的新手，是强了不知多少。 就在董小生愣神间，之间玻璃门里面的大板牙拿出了马克笔，在一张巨大的红纸上，写上一行字。 董小生身边的食客们，则闻到了从厨房飘散出来的香味，脸上都挂上了满足。 这香味，就是让他们魂牵梦绕的美味。 “好香啊，是吧，老公，以后我想天天都来！” “小宝贝，想不想吃啊，我们等下多买点吧，慢慢吃，吃到闭店，再点一些带回家当宵夜！” “好啊，好啊！” …… 董小生听着耳边，本来属于自己的食客的声音，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因为不想自讨没趣，略感落寞的董小生站到了一边，默默看着，没有推门进去，理论什么。 反正之前就是一个服务生的自己，也才当了三天的大厨，享受了一下大厨的成就感。 自己的技术，也只是跟师父现学的，算不上什么自主创新的核心技术。 之前就是一直被当做社会的渣滓，被人唾弃，无人帮助，没有活路，四处流浪，露宿街头，其中的辛酸，受到的白眼，也只有经历过那种落魄的人才能懂得。 骨子里的自卑，就是那个时候被逼生出来的。 自卑的人受到了不公，第一想法不是去讨回公道。 灵魂深处，心口的绿色希望之光，黯淡了几分。 灰暗似乎蒙蔽了董小生的心胸。 在裤子口袋里塞着的小刺猬，有了躁动不安的感觉，不再睡得香甜。 刺立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董小生的落寞。 大板牙拿着那张自己新写了字的纸，走出来，挂在了之前贴公告的广告牌子上。 这简单的牌子，却凭着店内的特色小龙虾，聚集了无数死忠食客。 董小生看到了纸上的字，默默捏紧了拳头。 流浪狗看到了大板牙，凑上去，摇了摇尾巴。 看出来很开心的大板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火腿，剥开皮，扔到一旁，让流浪狗自己去吃。 “原来是这样啊，前两天的大厨是这位川派大厨的大弟子！” “大厨之前跑去修行，苦练技艺，只是让自己弟子来此暂管！” “要想练就绝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厨艺已经冠绝天下，居然还如此刻苦，我们一定要来捧场！” 随着在场食客的欢呼惊讶，大板牙被烟熏黄的大板牙再次绽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灿烂的黄色，刺穿了董小生的心。 利益的纽带看来也是如此脆弱，只需一个借口。 在董小生愣神，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板牙看到了人群中的董小生，笑呵呵凑了过来。 “扑街仔啊，来啦，今天店里看有点忙，过来帮忙，不过既然已经不是厨师了，那工资就……” “工资变回了25吗？” “对啊，你知道的，咱们这服务生就是这个价！” “所以，你就说我是他徒弟？师父回来，徒弟从大厨变成了帮工？” “没错啊，人家可是传了黑袍的，川派大厨，还有自己的菜刀！你认他当师父，绝对可以让你除以更上一层楼，年轻人就要想办法抱大腿啊，这才是正途！” 毕竟也是给自己打工了一个礼拜，而且还曾救自己的生意于危难之中，大板牙的态度已经不是第一天的那种不屑轻蔑，而是破格地语重心长。 可是，这番对于大板牙来说是言辞恳切的话，却刺痛了董小生的心弦。 “所以，你觉得……他配当我师父？” “难道不是吗？”大板牙有些惊异，感觉自己不是很懂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了。 “我，董小生，告诉你，他不配，我不知道他的师父是谁，我也告诉你，他的师父也不配！我的师父天下第一，我，会让你知道的，你会后悔！” 面对董小生突然的情绪失控，大板牙只能大骂衰仔扑街仔，因为他从没想过董小生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无脑发飙。 但是，出于人手不够的考虑，大板牙还是问了一句： “衰仔，年轻人不能意气用事，今天你还来不来工作了？” “不了，不跟你们玩游戏了，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有师父，我有靠山！” 董小生的精神世界里，胸口处再次迸发出无穷的绿光。 “你昨天的工钱……” “我，看不上，那、点、小、钱！” 说完董小生拂袖而去，不再废话。 对于受尽人间苍凉的人，董小生最无法忍耐的就是对自己看重的人的侮辱。 师父、干妈、女朋友，这些人就是自己的软肋，是自己的亲人！ 自己可以懦弱，可以佛系，可以与世无争。 自己可以被侮辱，被陷害，被欺凌。 但是，如果碰他们，那就是没得谈，合作都不可能，甚至可能……不死不休！ 第114章 大帮主 小巷里，三个男人一边听着流浪狗啃食火腿肠的声音，一边看着一个古怪仪器的仪表盘。 “爆表了，我的天啊，居然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对啊，他不会是耶稣那样的圣人吧，或者是什么绿帽男神……？” “不可能，这仪器虽然不是现在的产物，而是远古产物，可是毕竟是人间造物，而不是神的领域流传下来的，对神不可能有效！” “看来，预言里的‘那个男人’是真的存在的，他头顶世间所有的绿帽，拯救所有帽子底下，卑微残喘的苍生大众，他是所有人感情的希望！” “这个消息上传给总部！” “好！” 三个人张开右手五指，对在了一起。 “愿我们早日脱离绿帽苦海，不再沉浮浑噩，绿帽队……加油！奥利给！” …… 一株即将触碰到大排档后厨玻璃的植物，忽然软倒下去，看上去居然有一种名为失望落寞的情绪。 随即，似乎坚定了信心一样，尖部换了个方向…… 那里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 董小生此时难受极了，同时又有一种懊恼，他恨自己现在没有力量，不足以保护好自己，即便最简单的事情，都会被自己搞砸。 仅仅是出来打工贴补家用啊，结果换来这个结果。 这难道也是一种天赋？ 不过，其实啊，自己也希望如此，有一种理由，可以给自己力量，给自己理由，成为强者！ 第一次这个时候，回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门口的土灰砖瓦，也都被清理干净。 看来，工头工友他们短时间内是见不到了。 想到在这里一切日子的开始，董小生的留下，绝对少不了工头工友的帮助。 听过没有他们，也许自己当时就会被那个叫什么来着…… 对，张玮玮，还给了自己一张黑卡。 他那样子，如果抱着绝美的自己啃起来，被占了便宜怎么办啊，太可怕了！ 那样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从而不会有机会认洪姐当干妈，更不会认魏老爆当师父，更不会有机会有之后的种种奇遇。 而自己还会是曾经的那个自己，毫无特色，普通无用，流落街头，人人喊打！ 董小生看到地上有一个空水瓶，而垃圾桶就在不远处，于是打算捡起来扔进去。 “别动！”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风仙道骨，制止了董小生的善举。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捏起瓶子，拧开瓶盖，熟练扔在地上，狠狠踩扁，小心盖上瓶盖。 随后扔到他拖着的大蛇皮袋。 “老先生，我没想抢您生意，我只是想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董小生善意笑着，慌忙解释。 “小伙子别跟我说这个，我不信，我堂堂暗沉街丐帮三帮主之一的大丐帮的大帮主，看人从来都很准，你很失败，心情失落，应该是失业了，所以即便你以前不会抢我生意，如今你都已经成了我的竞争对手！” 鹤发童颜的大帮主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上下扫视着董小生，眼神清澈，好似看了个通透，赤裸裸的样子，让董小生感到浑身难受。 “不是的，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是年轻人，要有点意志力嘛，别在这愁眉苦脸，人生在世三万天，你总要战胜恐惧，而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他！” “奥利给？” “呀，年轻人还知道这个，挺追求时代潮流的嘛，我是正能量的使者，曾经的心灵鸡汤斗士，真的猛士，敢于与命运作斗争，骚年，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加入我们啊，反正你也失业了，不如今天晚上跟着我混吧，我们统治这条街，制霸我们丐帮行业！” “蛤？” “来，这是我的二维码，扫一下，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丐帮青年了！” 董小生有些发懵，悲伤中的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结果有好人属性的他，下意识就去扫了码，加上了好友。 对方的微信名：正能量暗沉街大丐帮大帮主。 董小生面对这些，无力吐槽。 恐怖！ 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大帮主，我今晚很难受，所以就暂时跟着您混一晚上，以后我们可能就会形同陌路了。” “哈哈，那没关系，人生总是有很多岔路口，我们在这里相逢，下个路口阔别，一切都冥冥之中有着天意，你是你的英雄，我是你的至尊宝，我会架着七彩祥云，但你要答应我，不要爱上我，因为爷爷我是个传说……” 浑浑噩噩，仿佛魂飘天外的董小生跟在老先生旁边，接过了蛇皮袋子。 这个大帮主显然不是一个邋遢老头，身上居然会有一股暗香。 而蛇皮袋子嘛，董小生可不嫌弃，在睡桥洞的时候，自己也捡过垃圾，一切都是驾轻就熟罢了。 而一路上，大帮主就一直说着听起来就高大上的话，一刻不停劝说着董小生。 而董小生也逐渐心情转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跟老人聊上了天。 董小生了解了不少暗沉街的八卦，这些都是自己之前闻所未闻的。 暗沉街卖茶三女啊、暗沉青年三俊杰啊、暗沉影院三霸主啊、暗沉大胃三王啊、暗沉广告三快手啊、暗沉网吧三浪客啊…… 还有这些暗沉街的宝藏名人，引发的一些风流韵事、一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类的。 总之，两人聊了很久。 当然，路上还遇到了另外两位帮主。 打狗帮主与暗沉帮主，相比之下，身旁老者的这个“大帮主”，还真是一个好称呼！ 收光了所有的瓶子纸夹子，二人来到跟大帮主老人，有长期稳定合作关系的暗沉废品三老之一的黄金老。 这位同样是鹤发童颜，年事已高，不过却是精神抖擞，没有半点老态龙钟。 “黄金老，我来了，今天带了我手下的一把手！” 没错，暗沉丐帮三帮主就是三个人，他们的手下……没有人！ 至于具体原因，大帮主告诉董小生，暗沉街藏龙卧虎，没有简单的角色，年轻人做了所有体面的事情，而他们的能力自然也有目共睹。 而他们这些老人，实在没办法，年纪大了，很多东西也学不上了，最多就是刷刷网站，了解一下最新的资讯热词。 时代变迁太快，老人都成了负担，而他们也有心为社会发挥一下余热…… 虽然大帮主没有说，可是却让董小生感受到了他的炽热之心。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大帮主装作轻松的语气，又怎么挡得住董小生对人情绪的探知？ 那是一种落寞，让人难过的落寞，更是一种无解的落寞。 第115章 白烟 暗沉街一天天发展，他们这些老暗沉街人，总是会变老。 曾经的情场圣手，经过时代变迁，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翻不起什么大浪。 即便在时尚的人，当他七老八十的时候，也会逐渐变得老土，遭受新人的唾弃。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时尚教父，引领时尚潮流到生命的休止。 老人为社会发光发热，建设了一生，也在时代的前面，做了很多年的弄潮儿，可惜，造化弄人，最后能做的…… 也不过是捡捡垃圾。 三位老人叫自己帮主，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惦记着年轻时的夙愿，渴望成名，渴望称王称霸。 年轻时没有满足的疯狂，当年老时，还有什么能抵挡住他们的力量呢？ 老人不老，谁没年轻过呢？ 兄弟的热血只要还剩一口，也许就都会留着一颗，长不大的中二之心吧。 两人的寒暄，让董小生在一旁感触颇深。 待到离开，大帮主老人停下，开口：“年轻人，你明白了吗？” “大帮主，我明白了，您带我这一晚上的用意我懂了。”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 “您，永远是我的帮主，您，永远是我的长辈！”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过了一会，远行老人的一句话才飘入董小生的耳中：“年轻……真好啊！” 这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老人此时的心声。 是啊，年轻真好！ 年轻，意味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时间就是年轻人与老人之间最大的差别。 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相同的。 跟它有相同性质的东西，就是死亡，对于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大帮主……我会经常看你朋友圈的，要常发啊！” 不知道为什么，董小生眼角湿润了，情不自禁大喊一声。 老人的脚步停顿，颤栗几下，随后才快步离开，犹如小孩子，一蹦一跳，没有了身为成年人的一切矜持。 正能量鸡汤的外壳下，是一颗宛如孩子一般的幼稚赤子之心。 …… 董小生离开，回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结果看到一个女子守候在自己房间门口，依靠着墙，坐在地上。 “晴川医生？快起来，网上说了女孩子不能受凉，会很疼的！” 其实这事还是刚刚大帮主聊八卦说的，董小生不明就里，反正表示一下关心就够了。 “好的，我已经整理出来未来三十天，你可以汇报上去的东西，资料给你，我回去睡了。” 董小生结果这些，忽然想起大帮主讲的，刘寡妇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晴川医生，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没多久。” “是不是我要是没有来，你就要一直在这等下去？” “也不是，如果我困了，自然会回去。” “晴川医生，你的心意我感受到啦，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吧！” 晴川医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微微点头，回了房间。 董小生长舒一口气，看来在公园里没有学的东西，晚上在大长老这反倒学会了…… 有收获，有进步就好！ …… “笨蛋，这情话太土太生硬了，不过……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很开心。” …… 回到房间，把雪藏一晚上的小刺猬魏老爆取出，放在床上，把窗台上的辣椒酱继续藏好。 董小生决定再来一首歌。 音乐可以带来希望，带来力量，带来治愈。 吉他取出，调整弦的松紧，试了音，每一次弹琴都需要这些步骤，这，可能就是生活的仪式感吧。 据说，仪式感可以提升生活的幸福度，也就是说仪式可以让人开心幸福。 吉他放好，小刀片准备，轻轻弹拨，音乐响起。 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小刺猬，此时却刷地睁开眼，看向了认真弹吉他的董小生，露出小牙齿，粉嫩的小舌头舔舔自己的小爪子，梳理一下自己的刺，眼睛簌簌放光。 轻悄悄靠近董小生。 一曲完毕，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片绿色，小刺猬发出幸福的呼噜呼噜声，几次努力去站起来，却都因为床太软，而又趴了回去。 想要跳起来，却又费了半天劲也跳不动，最后只能眼睛湿润，眼巴巴看着犹如仙子般，从空中飘落的董小生。 董小生看到了可怜兮兮的小刺猬，心生不忍，抱起了小刺猬。 小刺猬破涕为笑，露出了鼻涕泡，小肚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显然开心极了。 还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趴伏在董小生的手上。 背上的毛毛犹如波浪，此起彼伏地抖动着，上面那几团绿萝也在跟随抖动着。 小爪子兴奋地颤抖着，在董小生的手上，小刺猬瘫软如泥。 “好可爱的小家伙，你是喜欢我散发出来的绿光吗？” 小刺猬睁开眼，抬起头，很有灵性地拼命点点头，下巴上的软肉，还有软乎乎的鼻子都在抖动。 “好，要不要晚上睡在我的怀里？” 董小生循循善诱下，小刺猬屈服了。 关灯睡觉，董小生把这个有点扎手的小东西，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小刺猬也传出熟睡的呼噜声。 谁也没有注意的角度下，小刺猬正在飞速成长，而空气中的残余绿色光芒，也在不断消失，消散的速度比之前两次，都要快无数倍。 忽然，窗外出现了一条细影，细影在那里微微发颤，看上去就像久不运动的人，一口气爬了六楼，然后在那大口大口喘气。 此时，熟睡的小刺猬猛然睁开眼睛，就像发现了宝物一样，吹出一口气。 化成一道白烟，白烟化作人形，“走”到了窗前，伸出“手”，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的瞬间，白烟的一只“手”伸出，抓住那细影。 仔细一看，这细影就是一株藤蔓，长得有些像爬山虎的藤。 不粗的一根藤，却有着跟白烟差不多的力气，白烟拉他拉得很费力。 僵持许久，还是白烟更胜一筹。 三下五除二，藤蔓被拉进了房间，藤蔓很长，它的根没有被拉上来。 白烟发现自己无法完全得手，有些犹豫，而藤蔓似乎也有了一些力气。 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而白烟自然没有坐以待毙，似乎有了一丝想法并开始了实施。 第116章 良心……痛了吗? 白烟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关窗户，窗户的边沿是利器，有机会夹断藤蔓。 而藤蔓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拼命挣扎，白烟自然也不会给它留什么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白烟的一只手关上了窗户，藤蔓也果然被顺利夹断。 小刺猬此时胸部微微起伏，白气被全数吸回了体内，连同那藤蔓一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 小刺猬咂着嘴，露出满意的表情，那是一种满足的表情。 小爪子拍拍小肚子，眼中露出了红光。 窗外，藤蔓又一次出现，它在颤抖，似乎是因为不服，所以它还在拼命想找回场子，只是这一次它更累了。 结果…… 跟第一次一模一样，此消彼长间，小刺猬的白烟这边占着绝对的优势，稳胜不败。 被割了五波韭菜，最后好不容易再次爬出的它，被白烟连根拔起。 小刺猬最后一次，小肚子鼓鼓地深吸一口气，将整柱藤蔓都吞进了肚子里。 随后满意地打了个饱隔，眼中的红的光芒更甚。 小刺猬沉沉睡去，他没发现，一个种子跑到了董小生的左胸口处。 而那里……是心脏的地方。 …… 董小生还是准时睁开了眼，虽然此时很早，是将近凌晨四点钟。 可是，对于董小生来说，却已经足够他不会犯困。 早起的习惯其实并不需要21天，仅仅三四天，或者一周就足以养成。 由于睡眠时间，明显多于之前一周的所有时候，因此董小生很是精神，跑去洗漱，并开始新一天的体能训练。 不知为何，心口处总是有种疼痛感。 难道是良心痛了嘛？ 不应该啊，应该良心痛的，是那个丧尽天良的大板牙啊！ 摇摇头，董小生没有过于追究。 年轻人的轻微不适，很少会特别重视，大多是情况下都会选择忽视，或者自行调节。 健身的董小生，极其认真。 精神充沛，自然体能就格外地好，于是，董小生选择了加大运动强度，从原来的轻小重量的器材辅助，变成了现在的加强重量辅助训练。 循序渐进，加大训练的强度，以及组数，刺激需要训练的核心肌群，达到足够多的训练总量，自然可以得到想要的好的结果。 董小生感到自己的力量有了长足的进步，原本就不胖的脸上，最后一点婴儿肥也减得没剩多少了。 很多成年人，甚至年近中年，都会带着从儿时带来的轻微婴儿肥。 所以，体能训练瘦脸绝对可以找到依据。 五点准时，师父魏老爆进来了。 小刺猬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回笼的懒觉，看得魏老爆一阵皱眉。 “师父好，我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啦！”由于今天是约好的约会日，董小生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你的气色不错，不过……”说着，魏老爆看向了董小生的胸口。 “怎么啦，师父您别吓我，我还是个孩子，天真无邪的孩子，我是无辜的！” “爬，给老子往远处爬，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欠抽吗？” “哈哈哈，所以，到底怎么啦，我气色好就好啊。”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魏老爆微皱眉头。 “我没有……等等，刚刚感觉我的胸口有些疼。” 董小生话音刚落，四仰八叉摊在桌子上的小刺猬睁开了眼睛，眼睛直视董小生的胸口，它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小牙呲出，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惜……它还没翻过个，还是底朝天。 毫无防备的鼓胀小肚子一起一伏，看不出任何的威严。 董小生没看它，而是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注意到一个难以忽视的问题，胸口处的衣服破了。 那是一个很小的洞，所以，早上洗漱时在镜子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董小生轻咦一声，心里一下子慌了：“师父……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脱衣服，我看一下。” 魏老爆的沉稳，让董小生不自主安心了不少。 随即，董小生脱去了t恤，露出了肌肉。 线条明显犹如雕刻，清晰了不知道多少，体脂率明显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对于并不胖的普通人来说，体脂率其实总共就是那么十几个百分点，顶多也就二十个，而二十多的，都是看起来就有些“肥壮”了。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一个小绿点。 画面很诡异，董小生的胸口仿佛镶嵌进去了一个绿翡翠渣！ “师父……这是咋回事？” 魏老爆闻言，手扶着额头，陷入沉思，忽然眼前一亮。 “结合你昨天的境遇，一个是这位绿刺白仙，一个是那些绿刺白仙背上的绿萝球，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师父，您别吓我啊，这东西感觉还会发出轻微的光芒，太吓人了，我有点慌……” “嗯，还行，应该不会死人，不过这情况有点特殊。” “什么意思啊，师父，话要说清楚啊！” “这个应该是我昨天跟你说过的，那个掠食性植物……绿藤的种子。” “我天，还有这种东西嘛？为什么会长在我胸口？” “我想，这应该是一株母体死亡时，造成的提前脱产，而种子在没有土壤养分的条件下，会寻找自己周围，拥有最浓能量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们……共生了？” “对，可以这么说，这是一种理论上的特殊情况。” “什么理论，不会死人吧？” “应该不会，这东西捕食绿萝，而绿萝追逐的是绿值，所以……很可能这绿藤，本质上吸收生长的养分也是绿值！” “也就是说，这绿藤在吸收我的绿值，然后它会成长？” “嗯，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了。”魏老爆摊开手。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东西把我的绿值吸收完了，我会怎么样？” “应该会变成一个，只有悲观绝望的人吧，你的世界将再也没有绿色与希望。” 董小生捂着胸口，感觉这地方虽然痛，但不是特别痛，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忍受的，而且，已经好了很多。 而且，胸口处，没有任何尖锐的凸起。 “这好说……其实我更害怕另一件事！” 第117章 不想生活在绝望中 “什么事？” “我怕这东西长出来！” 魏老爆闻言，皱眉沉思，忽然有了想法：“也许它会长大后自行离开？” 董小生无言，他决定，每天晚上都给这个东西供上绿值。 也就是说，每天都要弹吉他！ “不管怎样，我不想生活在绝望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长出来是什么效果，因为在我的知识里，这东西什么都能缠上，然后勒死，如果，它可以长出来，一定可以勒死你。” “师父，我没说这个，你也说了这种共生关系，就是一种理论上存在的东西，所以它的属性我知道你肯定也不能确定，我只是说我不想生活在绝望中。” “什么意思？”这次这位魏大厨终于沉默了，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不好说，非常不好说。 “就是，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不用为我担心，况且，我身边可不孤独，有您，更有干妈，当然还有绿刺白仙这位保家仙，还是活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就……先学今天的招式？” “好！” “那跟我来，今天教你刀、火、功、眼中的……功！” 说着，魏老爆带着董小生进了厨房的白漆铁门。 “今天是这个。” 说着，魏老爆手伸向了一个面口袋，用白瓷碗舀出面粉，倒在案板上，蘸着清水轻轻按压揉搓，以一种奇特的手法，将这面团便慢慢揉搓了起来。 最后就像一个球。 紧接着就是蘸着油，油淋在面团上，双手的手指又蘸着油，以极快的速度，在上面轻轻按压挑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用油将面团分割成一层一层的。 仿佛分割了千层一般，魏老爆找准角度，用擀面杖将面饼给压平了。 擀制成了一个四方长条状的样子。 “师父，这是……长方形面饼？”董小生的语气透着不敢相信。 “差不多，不过，你可知这是做的什么？” “这形状，这样子，我觉得有些像烧饼啊。” 董小生想象着烧饼的样子，外酥里嫩，配上材料中油酥的咸香，口水分泌，有的烧饼里面的椒盐面，让烧饼的风味提升一个档次，可以白嘴去吃，很是美味。 “这东西，做不了烧饼，你见过长条的烧饼？” “那是什么啊，师父。” “火烧！” “火烧？” “对！” 只见魏老爆拿着那饼子，搬出一个微小的烤炉，而且还是烧煤的！ 由于环保的重要性日益被知晓，这东西真的少见了。 那面饼贴在了炉子的内壁上。 用纸巾与小块的煤渣，引燃了炉子里的煤球，烤炉也有了烤炉该有的样子。 魏老爆闻着香气，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炉子里噼里啪啦，煤球与油脂，组成一曲名为美味的交响乐章。 不一会就熟了，期间仅仅翻了次饼身。 魏老爆紧接着打开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一块驴肉。 色泽呈现红褐色，脂肪淡黄有光泽。 手起刀落，一小块驴肉落在案板上，佐以洗净的青椒，一起切成碎块。 肉在刀下，显得肌肉组织结实而有弹性，肌肉纤维较细。 趁着火烧没缓过味来，一刀，划开它的肚肚，刚刚切好的肉碎与青椒块，一起都进了肚中。 紧接着，魏老爆在火烧的中段一刀切下，一分为二。 拿起其中较大的一半，另一半留给董小生。 董小生生怕师父后悔，一步上前，便拿走了这一小半。 火烧入口，一个字，烫。 牙齿忍住烫，咬下的瞬间，也是一个字，脆。 但是当接触到里面，刚从冰箱里取出的驴肉时，冰！ 紧接着就是驴肉的口感，这次是两个字，弹与嫩。 之后混合一起，慢慢咀嚼品味，就会发现驴肉的肌肉脂肪，都散发着浓香的滋味。 伴着那火烧本身面粉油料的火味，唇齿留香间，本能就要一口吞下，却又有一瞬间会觉得舍不得。 半个火烧就是四口左右。 董小生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美食的力量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师父，我还……” “还想吃？别闲着啊，赶紧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董小生马上开始揉面。 这是自己在之前从未练过的，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新领域。 一次又一次，要么就是面和的有些软，要么就是硬，直到很多次的试验，并且回想着师父的所有动作。 师父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一些节点还是可以记住的。 董小生的眼力，也在这些日子里有了飞速增长。 而对于用料多少的把握，董小生也有了自己的心得。 很快，董小生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面水配比。 每一位面点师傅，对于配方比例，以及火候大小，还有他对于和面工作本身的理解，可以调整一切材料。 董小生终于在十几次的失败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 终于，扔掉了几波碳疙瘩还有软趴趴半成品后，一锅十几个色泽金黄的饼子出现了。 虽然重点不是火工，但是，由于师父魏老爆制作时是刚刚点的炉子，所以炉内温度会有一些差别。 现在轮到董小生做的时候，就是火太旺。 时间久了就糊了。 时间短了就是半成品。 对于时间与饼身的薄厚，也是有对应的匹配关系。 直到很久之后，董小生才终于找到了必胜的法门，一举制作成功。 “这么快就试验出来了，果然，是个学习天才，可以通过试验快速得到需要的知识！” 魏老爆在一旁端着下巴，默默思考。 这些夸奖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因为……师父的颜面更加重要。 “师父，我们，继续吃？” “好！你做！” 得到了魏老爆的一声令下，董小生露出期待的笑容，抓起菜刀。 切下了一大块驴肉。 魏老爆看着，嘴角抽动了一下，手指微动，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更多异样。 三根青椒，去掉尾去掉筋，剩余肉身和那驴肉一同切丁。 董小生下意识就用出了一招莲花八刀·土豆鱼皮粘。 虽然是切丝的绝活，但调整一下，用于切丁，效果一样卓绝。 开！斩！割！克！摸！破！砍！落！ 随之，加上几刀乱刀，董小生终于完成了切碎的任务。 随后一切，一挑，一拨，完成了驴肉火烧的最后工作。 董小生笑着吃了起来。 直到两人吃得大口喘气，火烧被解决一空。 此时，窗外终于响起了敲窗户的声音。 第118章 美人妆 “小兄弟，好啊，咱们生意开张，很高兴，今天继续哈！” 外卖巡警第一时间，就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别说，阳光洒下的时候，他仿佛覆盖了黄金甲，或者是曦露晨衣，配上他阳光帅气的笑脸，有一种可怕的吸引力。 可能是今天的太阳太好了，阳光过于明媚。 看到桌子上懒洋洋四脚朝天躺着，用屁股对着他的小刺猬魏老爆的时候，他笑得更灿烂了。 “呀，这小家伙不错啊，这么可爱！” “还行，它是我的宠物。”董小生面容严肃。 小刺猬听了似乎有些着急，小爪子乱抓，似乎想要翻过身来。 可惜……没能成功啊！ 小嘴巴撑得鼓鼓的，眼睛里也开始翻出妖艳的红光。 红光闪过，一片赤红。 魏老爆见状，微眯着眼睛，手心朝向了菜刀的方向。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董小生也看向了小刺猬，一脸迷茫。 只见小刺猬噗噗噗喷了半天口水，却没有一星半点可以沾到董小生。 阳光下，小刺猬的唾沫星子，可以看得很清晰。 “嗯，其实它更是我的伙伴！”董小生回过神，微笑看着对面的外卖巡警。 外卖巡警此时已经变成了眯眯眼：“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我们先把食物搬下来吧，挺饿的！” 外卖巡警则一阵猛吸气：“嗯，一股驴肉火烧的味道，挺香的，吃完还饿啊，哈哈哈！” “都是给魏大厨做的，我只是苦力罢了。” “嗯嗯，不错，我懂了！” 董小生听到嗯嗯，想到了一个男人，以及他所分享的每一一个分手小技巧…… 应该回答：你嗯nm个头啊嗯！ 然后，就是一系列友好的互相问候，话题打开了，甚至可以聊得也越来越多了！ 董小生控制好表情管理，没有明显笑出来，仅仅嘴角上扬，便开始了干活。 搬完后，二人客气一番，便诀别了。 …… “嗯，发现新状况，一只妖仙出现，处在幼年，但又归属于我们此阶段的重点目标，无法进行回收，统一管理，请指示！” “是！” …… “他发现了你的绿刺白仙的特异。”魏老爆托着下巴。 “就那一下吗……是不是有点敏感？”董小生疑惑。 “你见过普通动物，可以这么大就听懂人话，不，应该说你见过动物听懂人话？”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在马戏团就有！”董小生思索片刻。 “马戏团？那些动物不过是，受到了大量有正向回馈的训练，最后达成了肌肉记忆，而不是真正理解了人类的话语。” “唔……这么说的话，小刺猬跟我还真的没待多久，它这天赋简直就像开挂的读心术啊！” “没错，所以，他察觉了，而且还有它的眼睛。” 董小生看向小刺猬，小刺猬眼睛变回了普通的颜色。 “没事啊，挺正常的，他能察觉什么？” “刚刚它生气的时候，眼睛变成了红色，所以它的特殊被看出来了。” “那怎么办？” “你们现在有合作，而且有很紧密的合作，他不会那你怎么样，你只需要变强，等到不再合作时，有了他无法动你的力量即可！” 魏老爆的话给了董小生启发，实力就是一切，拳头大，就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董小生忙着去搬着食物，待到一切都完成，董小生掏出了晴川医生给自己的小本子。 从师父魏老爆那里，继承了一个厉害的量子波动阅读法，还一直都没有机会实践。 董小生感觉有些手痒，很想试验。 于是，董小生翻出了师父魏老爆给自己的小纸条。 查找笔记的波段频率。 根据表格中的书籍大小、记载内容主题、以及相应的诸如性别、成书年份、以及书籍页数等，最终可以得到自己需要的波段频率。 可见，师父魏老爆为了完成这个表格，花了多少功夫！ 可惜……董小生偷偷瞄了一眼师父。 您是个厨师啊，为什么干这种科学家研究的东西，还总结这么到位！ 为什么啊！ 找到了对应的频率，董小生开始今日的翻阅。 很快，经过了大约几十次的翻阅，董小生找到了频率！ 一股强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一瞬间有些发懵，目光都变得呆滞。 晴川医生路过面前的时候，董小生都没有任何意识，置若罔闻。 嗯，他傻了。 直到晴川医生静静站在他面前十分钟之后，董小生才从被控制状态中醒来。 太难了，头好痛，东西好多，好复杂。 董小生回过神来的第二反应就是：再也不看了，再也不弄了，再也不这样看书了！ 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常规阅读方式！ 这人真的是简直了，董小生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适应了，会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紧接着，才意识到面前站了个人。 “晴……晴川医生，你来啦，吃了吗，还饿不饿？”一个非常掉价的开场白，把董小生的痴呆模样展露无遗。 一个傻子，何必跟他计较呢？ “嗯，等了大概十一分钟，还好。” “哈，哈哈，你先回房间，等下我就来，我等会还要收拾一下卫生！” “嗯，好，敲我房门就好。” 看着晴川医生的背影，董小生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董小生刚要溜号。 魏老爆则依靠在白漆铁门上：“小生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跟为师说啊？” 董小生一个激灵，慌忙留下一句话：“桌子我明天来修~~~！” 声音从走廊里传进餐厅后，魏老爆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想问你，真的甘心吗，想不想找回场子，其实，桌子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快了，快要结束了。” 接着，魏老爆看向了窗外，手伸向了手机，拨通了电话上的一个号码。 “喂，我这里有一个病人，需要秦受医生的医治……” …… “咚咚咚！”董小生轻轻扣动了晴川医生的房门。 晴川医生开了门，一身红色碎花裙，脚踏坡跟凉鞋，一双长腿玉足显露，董小生呆了。 知道晴川医生很美，但是，不知道晴川医生可以变得这么美啊！ 这是第一次看到晴川医生的裙装。 “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怎么穿裙子凉鞋，只是……今天是约会的日子。” 晴川医生一本正经，没有一丝笑意，跟没有一丝情感，冷冰冰的语气中，却让董小生听到了一丝羞意。 美人妆，美人香，美人不解美人慌。 第119章 宝相庄严 “哈，哈哈，我懂，晴川医生，你今天……真美！” 董小生挤破脑袋，就挤出来如此平平无奇的夸赞，不得不说，这可能……就是初恋的青涩吧。 但是，他言辞中对今日约会的期待昭然若揭。 “嗯，谢谢。” 平淡的语气，依然如此，却更是让董小生浮想联翩。 “晴川医生，我们走！” “嗯，保持三十厘米的距离，这样最安全，即使并排也不会有接触，也不会显得生疏。” “好！” 二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董小生的房间中离去，途中就遇到了一个洪姐，意味深长看着二人，离开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至于去哪里，董小生其实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 佛烟袅袅，祥和弥漫。 佛音入耳，不见金身。 直到踏进院门的那一刻，晴川医生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小沙弥拿着大棒子，棒子两端涂成金黄色，棍子的中部则是鲜艳的红色。 造型随意，让人不敢相信。 小沙弥带着二人进了门，走向里面的建筑。 周围的路过的香客，都在虔诚祷告。 “小师傅，我想了解一下，您带我们去哪里啊，这沿途这么多烧香的地方啊！” “嗯，不过，不是二位施主要去的地方。” “哦？我们二人需要去向何处？” “自然是姻缘部。” “姻缘部？是要求佛上赐我们一个对象的意思吗？” “不止如此，还可以求姻缘长短，还可以测姻缘是否合适，还可以看人心诚忠贞程度！” “这……这么厉害吗，那这里其他的部都是什么样子？” “我们方丈在上茅厕的时候，拍了一下脑门，于是想到了八个部门，各司其职。” 小沙弥的声音，让董小生笑了，这事稀罕啊，很想听听是什么样子。 “小师傅请说，有糖吃！” 小沙弥嘴角上扬：“既然施主有慧根，通佛性，那小僧就在此为施主解释一二。” “且讲！” “八个部门分为姻缘部、富贵部、求子部、平安部、安康部、高举部、升迁部、其他部。” “安康是什么意思？” “就是祈求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部门。” “其他呢？” “就是字面意思，其他的要求都是归他管。” “比如？” “孩子丢了，老婆丢了，想找回记忆，想巡回宠物狗，想找到自己家祖坟位置，想变成超人之类的都会去那里。” “嗯……大概明白了，谢谢！” 说完，董小生看着这个小沙弥的慈祥笑容，嘴凑到了离晴川医生较近的位置，索要糖果。 晴川医生白了他一眼，翻遍了包包里的口袋，终于翻出了一块水果糖。 对于佛门的忌口一说，奶糖估计就不太行，也就不去触那个眉头，就水果糖最好。 “谢谢施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在这里一个月可以赚多少啊？” “一万吧！”说着，小沙弥双手合十，微眯着眼睛，显然进入了狂热状态，眼中炯炯有神，“佛门，高薪职业，佛门，永不失业！” 董小生一阵无语，这太美了吧！ “我能不能……” “你太普普通通了，远没有这位女施主有慧根，要是这位女施主想要出家，我可以向我们方丈主持求求情，算个男生，皈依我佛。” “等等，别说了，不可能，她可是我女朋友！” “你果真做不到六根清净，连如此简单的小小测试都渡不过，资质下流，与我佛果真无缘！” 小沙弥的态度让董小生一阵无言。 “行吧，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找糖吃？”董小生看着小沙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把糖球塞到了自己嘴里。 “方丈主持每天都要查房，还要搜身，不让我们吃糖，说是口腹之欲，不利于清修。” “好吧，好吧。” 此时，已经来到了上面牌匾上，写着姻缘部三个大字的大殿。 说是大殿，其实并不大，里面也就三十平。 里面传出诵经声，庄严肃穆，当然，还有听不懂。 听不懂的任何东西都会觉得高大上……除了土味方言。 明明一个语系，却说得跟两国话一样，这是真的头疼。 甚至有的地方还是一个村一个方言。 闺女嫁过去，然后过年回家，方言串味了咋办，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了…… “施主里面请，小僧要去迎接下一波客人了，四海八方都是客，相逢只是萍水时，二位，后会有期！” 小沙弥离开，直到此时，董小生才发现到对方的腿有些跛。 “他一直都是这样腿脚不方便吗？” “不是，在他吃糖的时候，有个戒律僧以极快的力气打了一棍。” “可是……” “你眼力还是不够，需要练。” “我想说他为什么不叫啊？” “他比你坚强，两个你绑在一起都打不过他。” “这……这么能打？” “不，是你太弱。” “好吧……” 董小生上前一步，轻捏门环，门环铜制，沉重无比。 轻轻扣动，传出笃笃笃的声响。 “施主，请进！” 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让人了解到了什么叫宝相庄严。 听到回话，董小生使劲推门。 结果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门依然纹丝不动。 “大师，我推不动！” “相由心生，不生不动，不动如动，宝象不当动。” “啥？” “换句话说，就是您的心太小，装不下这扇门。” “心小？” “力气力气，相由心生，力与气都是心的象，心不够大，力气自然不够大，也就推不开这扇门，施主恐怕是普通人吧，应该不是武林中人！” 最后几句话，由远及近，显然，大师正在向门的方向接近。 屋内的佛音已停，但庄严的味道、感觉却是丝毫不减。 只听“砰”的一声，门身上产生了晃动。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 显然门对面的对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灭文，门又卡死了！” “来了来了，师兄我来了！” 董小生感觉地面都有些晃动，而且很是密集，显然是一个大吨位的选手正在冲向这里。 董小生感觉不是很好，侧过身，离开了门的真前方，而是站在侧方。 “轰隆隆！” 一声雷霆炸响，们猛烈摇晃几次。 董小生只感到头顶上有尘土洒落，然后…… 第120章 打机锋 “轰隆隆隆隆隆隆！” 门……掉了。 很难想象，如果刚刚董小生没有选择躲开的后果。 “啊，门塌了啊，怎么又塌了？”这是那个后来的灭文大师的声音。 “你啊，又闯祸了，你不记着你上次这么干的后果了吗，那位客人全身100多处骨折，大半还是粉碎性骨折，快，把门挪开！” 开始开口的大师有些急了，慌忙催促。 董小生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说明自己的平安，之间一个壮如铁塔，背有如小山的鼓包的光头男人从屋中冲出，双手抓住门板，向左侧扔出。 董小生只感觉，一股无比猛烈的劲风，从自己天灵盖吹过。 嗯，完蛋，不，存活！ 我……董小生……终于活下来了！ “轰隆隆隆隆隆隆！” 又是一声剧烈无比的响动，让人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所以，这门真的是练点强身健体的武，就能打开的吗？ 另一位大师还不忘补刀：“施主，您还活着吗，活着的话说句话，我们灭口，呸，不，我们来看看，帮您疗伤啊！” “你们这样……良心不会痛吗？”董小生不由得插上话，不能让他们自嗨啊。 “当然不痛，我们就是良心本身，我是良心的化生，更是良心的使者，我们都是良心的使徒……对吧，灭文师弟？” “哈哈哈哈，对啊，师兄说什么都对！” 傻大个灭文抚摸着自己的光头，看向他的师兄，而师兄也才刚刚踏出门，似乎正在寻找可能被砸死的施主，嗯，不死也是半死。 “施主你在……哪啊，死没死啊？” “没死。” “那真是太遗憾了，不，太好了！” 寻觅声音来源，师兄笑了，眼睛弯弯成月牙。 显然，看到活蹦乱跳的客人，他的内心，也是很高兴的。 “大师，刚刚差点被您二位给报销了啊，来这上个香还真是生命堪忧。” “施主此言差矣，我们身为僧人，慈悲为怀，连蚂蚁都不会杀的，施主又何来生命堪忧一说？” “可是，事实如此而已，求个姻缘，算个因果，却横遭变故。” “嗯，施主可知我们为何会闭门而不出？” “大师这是打机锋吗，也好，我倒要来会上一会。” 董小生摸摸自己直到现在还在发麻的头皮，摸上去都没有知觉，晴川医生此时也靠近了董小生的身侧，显然她在站，站董小生赢。 有了支持，董小生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我们闭门，只因我们是身处姻缘部，姻缘部算人姻缘，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们也会给予可以过得去的答案，毕竟俗语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是，如果就其根源，我们还是和尚啊，从未有过此等经历，又何谈准确？” “大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此行来错了，佛门乃清净之地，不应染人间烟火，即便来了，其实也对自身不曾有任何帮助？” “此言差矣，我们主管有求姻缘之人的愿望祈祷，佛祖不是有求必应，却可以做到心诚则灵，我等身仍为凡人，而非圣贤仙家，所以，施主大可不为难我等小僧。” 师兄大师面露慈善，仿佛得道高僧。 “可是，大师还是没有回答您之前提出的，为何闭门，既然佛祖可以有所解答，那为何不开门，所谓有教无类，众生平等，难道不是真的吗？” “不，施主此言再次差矣，贫僧已经说过，我佛慈悲，但不是有求必应，而是重在心诚则灵，施主心诚，我等就是陪衬，锦上添花，所以，其实祈祷的主体还是施主本人，而非我们。” “也就是说，来着上香就是我们不够自信吗？” “此言，还是差矣，自信自信是对自己的信心，对自己有信心，也不代表着不需要去得到他人的认可，他人的认可有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佐证。” “那我们到底是该来，还是不该来？” “相逢即是有缘，有缘才得一见，一见之后，又是诸多言，但，也非缘深，施主不属于这里，我们无法一直如此，共度同檐之下。” “那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 “缘，妙不可言！” 一句缘妙不可言，堵住了董小生的所有话语，这东西怎么说呢，有些痛，有力无处发。 一直没有表示的晴川医生，忽然轻启朱唇开了口：“大师，您信缘？” “自然。” “大师法号？” “老衲慈悲为怀，所以师祖赐法号：灭绝！” “此灭绝可是灭绝人性的灭绝？” “此言……咳咳，灭绝一切肮脏之物的灭绝！” “大师，您可真是个衣冠小动物！” “人乃万物之灵，本质也是生物，属实动物之属，衣冠小动物，实至名归！” 灭绝大师依旧慈眉善目。 “也就是大师承认了？” “自然，有何不可承认的理？” “大师是猪狗吗？” “自然不是。” “小动物含猪狗，猪狗也是小动物，大师也是小动物，所以，大师是猪狗。” “施主逻辑没错，但施主也说了，小动物包涵猪狗，而非就是猪狗，贫僧也不过是跟他们差不多的平级，而非猪狗。” “那么，问题来了，大师是什么？” “贫僧是佛门一小僧，是劳苦大众，是众生平等的一员。” “众生平等，那是不是也是说你我相同，还有他？” 说着，晴川医生指向了董小生。 “自然，众生，包涵一切万族。” “那也就意味着……您和他是相同的，至少是平等的？” “此言……无误！” “那就不对了。” “施主说便罢了，何谓不对？” “您说了，他与您不可一直在一屋檐下！” “此言……的确！” “既然平等，何出此言？” “他与我无缘。” “无缘为何会相遇？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一千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你们二人既是相识，何来无缘？” “此言……他慧根有亏！” “不，您怎知他慧根有亏，他的慧根岂是大师一眼可见，佛祖恐怕也不敢如此吧，大师又何来此言？” “此言……贫僧无言以对！” 等到灭绝大师不再言语，晴川医生也就不再咄咄逼人，算是扳回一城。 “嘿嘿嘿，二位施主好厉害，比我强多了，我就说不过师兄，我们进门吧，进门再说，外面风寒，冷得很。” 那个大块头是个十足的魔王模样，而说起话来却又憨态可掬，看不出半点凶悍，满是慈善。 第121章 吸引力法则 四人进屋，没再管那扇门。 还沉浸在欣喜之中的董小生，此时终于有机会问出了刚刚就想问的话： “不知灭文大师，是哪里人，是否来自三别国？” “施主所言……极是！” “那您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吗？” 这个铁塔壮汉的背后，那个小小山峰，就像他的贝壳一样，高高隆起，也像个驼峰，是他的最大特征。 “昆仑奴，是世人的蔑称，不过，事实如此，贫僧说什么也无用，阿弥陀佛。” 灭文大师单手合十，低诵佛号。 “小兄弟见识不错，此等秘闻都有涉猎，旁人只会认为这是天生如此，或是有些驼背，万万想不到此间。” “还好还好，大师抬举了，只是之前刚好有一个朋友跟我提及。” 此人正是那个“巨婴”汉堡包说的。 “二位施主来此有何想问之事，应该不是来踢馆的吧？”灭绝大师问。 “踢馆？”董小生惊叹。 “嗯，没错，总是有武馆的人来踢馆，我们都应付腻了。”灭文大师嘿嘿傻笑。 “为什么武馆的人要来这里踢馆啊，咱们这不是寺庙嘛？” “施主，此言……差矣，我佛慈悲为怀，体现在此即是佛有金刚怒目！” “啥？”董小生一脸懵逼。 “就是我们要给予，我暗沉街上的女施主以自卫反击的力量，所以……” “所以，就有了武馆业务……？” “嗯，差不多，不过，我们的初心也是好的，绝不是妄生是非。” “了解，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会，毕竟我们这里每一位僧人，都是武僧，佛门是我们这些无家人的根本，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足够的力量守护我佛！” 灭绝大师一抖衣袖，风仙道骨。 “这……那……”董小生有些不知从何问起。 “嘿嘿，我们方丈认为，实战出真知，只有实战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高手，所以就让我们三五成群，不时跑去踢馆玩玩，踢下来就报名等着他们提回来。”灭文笑呵呵。 “所以就一直这样？” “也就几百年吧。”灭文依旧笑呵呵的。 “……那你们寺院存在这么久是真的不容易。”董小生无奈。 “别的不说，还是扯回来，二位施主来此是否为了算姻缘，虽然你们二位的内心想法才是真正决定你们姻缘的东西，但好歹我们相遇，此为有缘，我与师弟可以尽我们的职责。” 灭文、灭绝二人双手合十，深深鞠躬。 “实为如此。” “不知二位相信有神吗？” 灭绝的话让董小生陷入思考，脑海里都是那神使的浑身红色光芒。 “我相信。” “那你会祈祷吗？” “有时会。” “你为什么会祈祷？” “因为我……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办，可能是因为我很迷茫。” “你的祈求总是会有回应吗？” “从来没有过。” “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我不懂，也许神不希望见到我，或许神要应付的太多，或许……我不知道，我确实有些不知道。” 自己是人，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有着太多记忆，太多过去的人，董小生，此时都有些忘记了与晴川医生之间那所谓的感情。 那真的是感情吗，是不是你情我愿，还是权衡利弊？ “那么，施主，请您听我慢慢道来。” 董小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一旁的晴川医生同样如此，四个人，仅剩下灭绝一人还在言语。 “我听神的教诲，我欲从中得到启示。” “既然对话，我又怎知这一切的对话都是来自于神呢？” “我怎知这一切都不是来自猜疑，且不是自己的念叨呢？” “神告诉我，他能了解一切，知道一切，操控一切，包括我的思维，我的想象他可以在一个时刻，操纵一切达成他的心中所想。” “我问他，我为什么祈求总是得不到回应？” “神告诉我，他总是从非我中来到非我中去，其实每一次我们的祈祷都得到了回答，只是我们忽略了这种回答，或是不愿意相信他，再或者就是没有听到答案。” “你非但得不到你要求的东西，反而将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因为你提出要求，恰恰就说明你处在缺乏的状态，当你说你想要某种东西，你就会在现实中得到一种缺乏的经验，也就是那种感受，所以正确的祈祷从来都不是祈求的祈祷，而是感恩的祈祷。” “当你为了你希望在现实中拥有的感受和经验，而预先感谢神时，从效果上来讲，你已经承认它已经出现在你对现实生活中了，所以感恩是向神说的最有力的宣言，以及沟通的最好方式。” “这种肯定的宣言甚至在你说出口之前，我便已经做出了回答。” “因此不用哀求，只需感恩。” “也就是说当你希望你的愿望实现的时候，你的祈祷只需要感恩，因为你要告诉自己，已经成功了，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经验之中，从而慢慢在你的生活中表现出来。” “当你在求，能不能给我，能不能帮我达成，能不能帮我实现，说明你的经验开始显现，你那个地方的缺失。” “最后，落实到实处，你真的缺失了。” “但你要为了某样东西而去预先感谢神，但它却没有出现，那会导致梦想破灭，而产生痛苦的感觉，这时，你要知道一件事：” “感恩，不能被当做操纵神的工具，用来愚弄宇宙的手段，因为你不能欺骗你自己，你的大脑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如果你说，为了这些或者那些而说谢谢你，神；同时又非常清楚，你所想要的东西，并不存在于你当前的现实生活中，你怎么能盼望神，比你还糊涂呢？” “神知道你所知道的，而你所知道的又变成了你所经历的现实。” 灭绝大师，终于完成了他的长篇大论，董小生依然在不停思考。 而一旁的晴川医生则若有所思，询问：“灭绝大师所言，也就是神佛版的吸引力法则吗，就是只要坚信一件事，一定会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那么它就一定会发生，只是或早或晚。” “这位女施主的思考很对，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李晴川，然后我是医生，您可以叫我晴川医生。” “好的呢，李医生。” 第122章 饭局被破 晴川医生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 “也就是说，我愿意相信我们一直可以在一起，就可以真正一直在一起吗？” “嗯，差不多，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谢谢大师，我们先回了。”董小生依然心事重重，有些事情明白道理到想通，总是需要很长时间。 “好，两位施主有缘再见。”两位大师起身，一齐双手合十，轻诵佛号。 嗯，没有问董小生的名字，看不起还是看不起。 当然，董小生此时的心思也没在这上纠结。 董小生与晴川医生之间，横着半步的距离，离开这间。 “师兄，他们……” “嗯，有妖气，但是，不关我们的事。” “好的，师兄。” …… 董小生的心间有些痒，在挠的时候，感觉似乎有个小疙瘩，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就像小粉刺，谁会多管呢？ 嗯，强迫症除外。 …… 两人漫步在这暗沉寺中，一切都是那样庄严。 人也很多，香客络绎不绝。 求姻缘求姻缘，解了姻缘，除了惑。 自然还是要象征性上波香，香火钱自古就是寺院的支柱收入，另一个就是财政拨款，不表。 上香这事，心诚则灵，重点还是人心，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有心就行，有钱的多捐点，没钱的少捐点，没有不可。 刷黑卡，出了一百，买了三炷香。 举着对观世音菩萨泥塑像，鞠了三躬，香插上了香案前的鼎炉。 当然，如果有条件，去供桌上摆点贡品也是不错的。 贡果吃了香灰，有了香味，再吃也有了一种清心的味道。 而董小生二人显然没有，既然大师打了机锋，给了自己心诚则灵的提示，自然是对其贯彻到底…… 基本转遍了暗沉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大殿都去拜了一拜，也与其余禅师打了机锋，可惜，他们的水准，真的，不是很能跟灭绝大师媲美。 不表。 离开暗沉寺的时候，已经时值中午。 见到了门口望风的小沙弥，打了声招呼，约好了下次如果再来，就多带些糖果，小沙弥双手合十，微笑谢过。 时值中午，来到了街上，自然只有一件事晴可以做…… 吃饭！ 上班族也会走到街头，实在不行，才会去点个外卖，因为店里的总是风味更佳。 毕竟，氛围摆在那，不是随便可以营造的东西。 外卖有时候是食物失去灵魂的过程。 路上的时间足够食材变得不再火候恰当，要么变软，要么变冷，总是与记忆中的超级美味相去甚远，所以某个袁州的小店，不送外卖是有道理的。 这次，吃什么呢？ 牛拉不够档次，日料的价格对于董小生来说，又暂时有些难以承受。 毕竟……晴川医生的食量，有目共睹。 而自己的食量……也差不到哪去。 吃所有女孩都爱吃的火锅？ 总感觉前两天，刚刚吃过的黄油火锅那味，还没下去，吃那些别的也会有些腻。 再想想吃什么好呢？ 难道要吃米线麻辣烫？ 还是档次问题，对于第一次约会的两人来说，有些过于草率。 西餐，红酒配牛扒？ 还在中午，远不到烛光晚餐那种时候有格调。 所以，吃什么呢？ 董小生抓了抓头发。 真的是太伤脑筋了。 看着董小生抓耳挠腮的样子，晴川医生翻开了某团软件，指着评分最高的一个：“吃这个。” “好。” 看都没看，董小生就下意识同意了。 同意后，董小生才仔细看那家店的名字：暗沉芝士烤大排。 招牌菜是芝士排骨，介绍就是酸甜梅子酱加芝士。 还好，应该不腻，肉还管够，肉多也容易饱。 二人跟着店铺的位置描述，再结合董小生的那张暗沉街地图，去了那家店。 店铺很好找，但是有一个问题，嗯，排队的人太多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炎炎的烈日人晴川医生皱眉不已。 但是，好在快要熬到头了。 董小生在外面，透着玻璃墙面，看着店内食客悠哉悠哉吃着，心里难受极了。 一个女士在悠闲吃着她的大排骨，排骨比她的脸还要大上好几圈，店内的气氛也是火热。 她在大口吃着，嗯，深渊大口，然后，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居然可以做到小口咀嚼，更厉害的是，她居然可以啃排骨不碰掉口红！ 吃得香不是她的错，但是旁观者却感受极为不适。 有些顾客即将排到，发现里面人都在大快朵颐，心急，却也只能不断原地跺着脚。 就在这时，店内出现了一阵骚动。 一个男子大步走着，来到女子身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空荡，仅仅一个瞬间，从女子手边的桌子上，拿走了一个东西。 而女子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瞬间跳将起来，手中大排的骨头，就在瞬间戳向了对方的眼睛。 “啊！”的一声惨叫，男子被女子骑在身下，狠狠按住，只能无力叫着： “饶命饶命，女侠饶命。” 董小生喉头动了一下…… “小贼，敢偷我手机，我可是暗沉寺灭绝大师的俗家弟子！同级之中，没有敌手！”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不，没有，我只是，呸，我冤枉啊其实！” “冤枉？” “我就是拿了个手纸啊，我们桌子上没了，要是跑别桌要太掉价了，所以打算就拿完擦个手就走！” 总之，店内出现了一阵混乱，而店长显然也是个聪明人，这东西还是叫巡警来处理好。 术业有专攻。 男子可以这么说，女子也可以说是男子看得手不成，改拿了卫生纸。 而且，男子显然不习武，不是江湖人，自然不能江湖事江湖了。 女子是俗家弟子，显然也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 巡警赶来，两人都不断说着自己的道理，试图撇清自己的关系，而巡警也只能不停劝。 再次等了十五分钟，董小生放弃了。 “晴川医生，其实，我也不是太饿，你说呢？” “嗯，同意。” “那我们不如回去点外卖吧，口感差点也能稍微忍受，你觉得呢？” “嗯，可以。” 说完，二人默默走出排在那里的队伍。 结果刚走没两步，巡警架着两人出来了，似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又有新的一桌可以进去点餐。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一笑。 佛曰：有缘。 第123章 娃娃血战 回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的路上，街边有一排气派的抓娃娃机。 “晴川医生，既然我们都不饿，不如去那里？” “好。” 网上都说，抓娃娃机是一件撩妹神器……今日得见，董小生准备试试。 得女神一笑也好啊。 想着，董小生咬住了上唇。 “你在想什么？”晴川医生说着，不自主也学了学。 董小生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笑了。 看着董小生那个傻了吧唧的笑容，晴川医生也掩面笑了起来。 当二人站到抓娃娃机前，两人只留下略有上翘的嘴角。 “抓哪里的？”晴川医生终于显示出了，女孩子的青春可爱。 一排机器，每个里面都是一种，各有不同。 小恐龙，小猪，小兔子，还有豹子，大熊，胖头娃娃，葫芦娃…… “要不……就这个？” 董小生指了指小猪。 小猪就是一个头，圆圆的，而不是那个吹风机的模样。 原因嘛，这东西圆圆的，看起来似乎比较好抓…… 于是…… 嗯，一只都没抓上来。 然后，花了董小生100块大洋，愣是一个没抓住。 爪子下去，抓住，却动不了。 总是夹子太松，娃娃愣是不动分毫。 董小生拼命按，拍得手疼不已，手掌心全是汗。 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掌心，董小生有一种无力感。 “要不，先这样？” 晴川医生在身后与董小生保持着距离，但又眼睛离不开董小生，轻声问道。 “等一下，我想，我想抓到它！” 董小生不死心，大男孩的面子，有时候比他的荷包、性命，可能都要重要那么几分。 “好吧，加油。”既然是出来玩，晴川医生还是鼓励为主。 当然，抓娃娃机里可爱的玩偶会吸引女孩子，而漂亮的女孩子自然也会吸引来男人的目光。 所以，抓娃娃机便成了全民皆知的东西，而抓娃娃本身也变成了一项全民运动。 小圈子到大圈子的跳跃，相比其他游乐项目而言，真的是没有几年，便已经人尽皆知。 “哟，小哥在给咱美女抓娃娃呢？”一个黄毛的青年走近，大声询问。 “嗯。”专心抓娃娃的董小生自然懒得多说，抓娃娃才要紧。 而且，董小生坚信着，只有认真的男人才是最帅的这一真理。 “咱们打个赌？” “什么？” “我不帮你你抓不到。” “赌注呢？” “美女让给我呗，怎么样？” “爬，gun，翻滚吧牛宝宝，goouthereplease？” “nono，要不这样吧，哥帮你，咱留个联系方式，回来要是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女，介绍介绍？” “呸，离我远点，肮脏，我不信我今天就一个都抓不上来！” “行，兄弟有种！” 说完黄毛向着晴川医生抛了个媚眼，自然是遭到了无视。 董小生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是游戏，是希望跟晴川医生增进感情的游戏，那么玩得久一点，是可以接受的。 黄毛似乎有恃无恐一般，开始他对娃娃机里娃娃的一番洗劫。 每个机器都来了一遍，都是一遍过，也就是一次就抓到。 当黄毛开始第一波抓娃娃的时候，熟练的手法，就让董小生把全部注意力都放了上去。 甚至连手上抓的娃娃都放弃了，站到了后面，眼睛则紧紧盯着娃娃机里面的样子。 之前的一百块，已经让董小生完全熟悉，那仅有的两个键的用法。 现在唯一缺的就是经验。 这不，经验大礼包送上来了嘛。 董小生终于找到了规律。 首先是头小身子大的，卡头顶，三个爪一个在头顶，另外两个卡在脖子两边。 其次是头大身子小的，两根爪子卡脖子，一个卡在两腿。 第三，就是比例协调的，一个卡在脖子上，另外两根卡在腋下。 第四，圆的，也就是董小生之前抓的小猪那种，一根卡喉咙，一根卡后颈，一根卡肚子。 当黄毛炫耀似的向围观群众，展示自己的战斗成果时，董小生动了。 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练。 不抓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经验对不对。 第一次还是有些生疏，夹得歪了一点点，失败。 收到了黄毛的无情嘲笑。 第二次，董小生跨步出去，半扎下马步，调整角度，砰砰砰按下下抓键。 这一次，奇迹终于降临了，幸运的女神眷顾了他。 那只圆球猪还是被抓了起来…… 结果走到半截，不知为何，小猪还是撞在挡板上，被弹开了。 这一下对董小生的自信心打击有点大。 “小生，加油。” 晴川医生朴素的鼓励，不加任何杂质，纯粹而有力。 “好，我知道了。” 但是，这一次，幸运女神还是不再关注董小生。 …… 只是他没有看到，不远处，一个青年正在拿着一个遥控器，冷笑着按着。 …… 再一次进去了一百，晴川医生给了他回家的建议。 为了一个娃娃，一百就已经是天贵了。 二百…… 这是什么概念？ 黑店都不带这么黑的吧！ 董小生仔细想着黄毛的每一个动作。 结合自己的经验。 每一次下抓，其实开始都是足够强劲，而下落的时候，都是处在几乎最高点的位置。 也许……可以利用最有力的那一下！ 也许…… 也许…… 董小生忽然想通了，那个黄毛使用的一些特殊技巧！ 那是几种特殊操作，比如疯狂外圈甩摇杆，甩完了下去，借着甩动的惯性，玩偶就被夹出了，这个由于动作比较大，所以董小生一开始就注意到，只是没有明白其中原理。 还有就是利用爪子夹一头，让玩偶翻动滚出口。 还有就是用爪子与出口的挡板支撑，带出玩偶。 这两种都是比较隐蔽的操作，而原理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但是，有几次，明明自己的技巧已经到位，尤其是那第二次抓娃娃时，明明已经稳了，却落得如此…… 想不明白，董小生就不再多想，仅仅冲出去莽就行！ 抓住那最后一丝的希望，董小生动了！ 啊！ 利用，利用那下抓到最下面，爪子最有力的那一下，只是那一下！ 这一次，董小生放弃了小猪。 而是奔向了那个小恐龙的机器，里面的恐龙是长条形的…… 第124章 红线先生 “这是人家暗沉娃娃机三龙爪的地盘，还惹了人家三龙爪之一的爪猪手！” “所以，这对局明显不公平啊！” “嗯对，不看好，真的不看好，在人家老板眼皮子底下还能讨到便宜？” ……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之中，董小生来到了恐龙的那台机器前。 甩起来了，甩了四秒钟！ 爪子下去了！ 抓到龙的……头! 接着奇迹发生了，借力成功！ 爪子甩起来的力量，加上那抓龙头后的翻个。 成功将恐龙带到了出口，卡在挡板上，摇晃两下，小恐龙还是掉了出来！ 董小生哭了，半跪在地上，伸手进去，拿出小恐龙。 而晴川医生此时，却在远处举着手机。 “这位老板在抓娃娃机上作弊，我已经拍照取证，并将证据交给暗寮相关部门！” 待到人群炸锅的时候，晴川医生以及带着董小生离开了现场。 任他热闹无数，我自不去观瞧。 “刚刚你拒绝他的样子……帅极了。” “什么？” “没什么。” 这一刻，董小生的心间又开始痒了起来，粉刺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 正在走着，晴川医生忽然面色苍白。 “我们去一下厕所。” “好。” 来到了公共卫生间门口，董小生看着晴川医生的背影，自觉提着包，有些无聊。 忽然，一条短信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帮我买那个巾。” “你是？” “晴川医生。” 董小生看到这个答案，心里忽然紧张了一下。 那个巾是个啥？ 自然不可能找本人问啊，第一次找自己要东西，要是再问这问那，会不会很直男，然后就不被人喜欢啊？ 于是董小生选择在浏览器上搜索，几分钟之后，有了一点眉目。 跑到了超市。 第一次去到这个分区，有些踟躇。 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看到了花花绿绿，琳琅满目，大包小包的，董小生有些手足无措。 既然要救急，自然容不得自己在这看东看西的。 时间不等人。 赶快就随手拿了一个小包的，小包的可以放在自己口袋里，不用担心过于尴尬。 结了账，售货员也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一切似乎都是如此平淡。 “晴川医生，我买回来了，怎么给你？” “扔到窗户里，我接着。” 不再在短信里废话，救人如救火。 再次确认了那边的窗户是女厕所，看着那个开着的窗户，适应着力量，小包抛起。 很自然进去了，董小生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晴川医生那红色碎花裙的身影出现。 冷漠的脸上，是苍白与潮红的交织。 居然感觉煞是好看。 “晴川医生……” “谢谢！” “没事，我……” “你买的是护垫，下次注意下。” “好。” 也许，对付董小生这样的，就要点明一些东西，嗯，有点憨憨的。 不过……有时真的很可爱，尤其是那个认真的样子。 就在二人打算继续出发的时候，忽然，一个男子拿着一个文件夹，飞奔过来。 “二位，二位请留步，我司现在有一个保险活动！” 董小生看向男子来的方向，那是街对面，暗沉保险公司。 董小生一小步跨出，挡在晴川医生的面前：“不买。” “别啊，先生，听我说，您希望您的感情变质吗？” “不买你们产品，就开始诅咒我们？” “不是不是，先生，听我说，我们公司有真爱保险，一生只能买一份，可以给予您深爱之人，您这辈子全部的真爱，真爱无价，至死不渝！” “真爱套路？” “不是套路，而是真心！我是刘经理，给您我的名片！” 董小生打算拒绝，但是在一个犹豫的空荡，一辆面包车飞驰而来，直冲着董小生过来。 而刘经理死死拉住董小生的袖子。 在董小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刘经理拉进了暗沉保险公司。 “来吧，先生，这里是您的保险，签字就好了！” 董小生的第一反应……刚才发生了什么，吓死了! 董小生的第二反应……这刘经理是高手啊，绝对的武林高手！ 董小生的第三反应……晴川医生，她不会有事吧！ 第四反应，才是，这刘经理是个骗子吧！ “我要去看我的女朋友，不需要什么保险！” “您只需要签字就好了，签完了，您就可以去了……！” “不用交钱吗？” “自然不用，真爱无价！” “那……这保了个啥？” “您死后，所有的财产都会变成她的，您的爱，就是这份保单的保证，如果，您背叛了她，您死后一样会给她您所有的遗物！” “可是死了以后在给对方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对方还是没有获得爱啊！？” 就在董小生打算问下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天旋地转，仿佛进入一个完全是血红色的深渊洞窟，之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你会在变心的瞬间……经历最极致的疯狂恐怖，然后死掉！这……就是你的缘！” 随之就是一阵，令董小生头痛欲裂的疯狂笑容！ 抱着头，董小生跪倒在地。 随后就是颤抖着，在那唯一还算朴素的一张保险单上，按压下去。 这动作是下意识的举动，董小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神可以知道你的所知所想，你的一切都逃不脱，所以，你的心意让你心想事成，而我，也是如此被你召唤而来！” “我……” 董小生决定有些事，自己没有准备好，仅仅第七天，认识晴川医生的第七天…… “时间是荒芜，对于真正的神来说，时间就是笑话，五天七天一年十年，没有任何差别，唯一差别的就是心啊，真心换你的缘。” “我觉得我没有准备好……” 就好像刚刚认识一周，就要求你去至死不渝，结婚生娃一辈子，即便开始时是心生爱慕，可是，这东西不全由人啊！ 不过，董小生已经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什么，神，以及属于神的“神域”！ “你无需准备，你是我，红线先生牵线的人，相信我，虽然你们日后的经历，会有坎坷波澜，可是，只要你记住今天的约定，真爱保险，保你真爱之人的缘，爱还在，缘就不会断，终有再见之日。” “我……懂了，您为什么是红线先生，您是……神吗？” “神对我来说，是蝼蚁，我已在神之上，不要问我这种复杂的东西，我很忙的，真爱保险不好卖，遇到合适的人与缘更难，再见。” 红线先生离去的背影停顿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另外，保存好那张名片，拨打那个电话，可以联系到我一次，不过也只是一次，单是这东西，有时候就能换个天价，一切啊，就看你我的缘了。” “缘……吗？” “记住啊，抓住这爱，这是你保命的契机，更是你的所有缘，以上！” 随后，一切消失，董小生再次站在了公共卫生间门口。 眼前宛如仙子的女子。 一切都如梦。 人若依旧，夫复何求？ 第125章 致命威胁 “晴川医生……” “谢谢！” “没事，我……” “你买的是护垫，下次注意下。” “好。”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一幕，只是此时身后没有了那个刘经理。 对面的保险公司，此时也关着门。 保险公司，似乎，也许，差不多，大概，是不会周末开门的！ 所以，刚刚的一切…… 董小生摸向口袋，一个普通的硬纸片在里面。 不用看，董小生知道，刚刚的一切都发生过。 只是，时间线被篡改了。 这一切…… 是真的吗？ 是！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红线先生是什么？ 不了解。 这个红线先生比神又强了多少，甚至可以重演时间线？ 这一次的事情，比之前得知神的存在，更加恐怖，给他的冲击也更大。 所以…… 董小生放好了那张名片。 这东西可以联系到这种大佬啊，自然是好东西，以后找个机会买了必然是天价！ “我们回家？” “好。” 看来，老和尚的理论是存在的，之前董小生的执念真的获得了“神”的回应。 甚至来的这位“红线先生”，比“神”的位格可能还要高上不少。 两人之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三十厘米距离。 平静回到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 …… 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相互对视，点头。 “我们的目标，我们的救世主，方位已经确认！” “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我们需要去拯救我们的救世主，让他放弃这段感情，他才有可能拯救我们的世界！” “行动代号：绿帽队救世主分手拯救行动001好方案！” …… “小生，晴川，你们回来啦？”洪姐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是啊，干妈，我们回来啦，外面好热，还是屋里凉快！” “那是自然，今天……约会怎么样？”洪姐好奇。 “还好还好！”董小生打着哈哈，“干妈，我们先上楼，这次出门怪累的。” “行，你们先回屋吧，年轻人别太累，累出病根可就不好了！” “好，干妈放心！” 董小生跟上晴川医生的脚步，上了楼。 “这小子，身上有些厉害的气息啊，是某位神吗？” 洪姐此时神情变成了严肃的样子，微皱着眉头。 …… “晴川医生，我们点外卖点点什么好呢？” “各点各的吧，今天花了你不少钱，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好吧……”董小生实在不知如何继续下去，只能默默看着晴川医生的背影。 包包里那条露出的恐龙尾巴，轻轻摇摆。 似乎正在轻声道别。 随后，门关了。 董小生的心，似乎也被什么生生截断。 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能不能让晴川医生开心？ 今天的约会算不算成功？ 董小生第一次约会，真的不太懂，这东西也太难了吧…… 难在没有标准，只能从感受上去猜。 而董小生恰巧没有经验，更无从猜起。 回到房间，关上门。 董小生躺在床上。 饿到了现在，也没有了饿的感觉，董小生看着窗台上再次出现的辣酱，回忆起这一周的际遇。 一天没见的小刺猬，此时也笨拙爬到了董小生的胸口上。 师父给的绿刺白仙的仙号，完全就看不出，这小家伙没有半点仙家该有的出尘模样。 简直就是混吃等死的典范，唯一的有点就是似乎不吃饭，但是却有着喜欢晒太阳的癖好。 晒太阳总是给人懒洋洋，没有生气的感觉。 董小生不管小刺猬，思绪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首先是可能会让自己死掉的东西。 那就太多了，首先就是自己胸口的东西，想着，董小生似乎才刚刚意识到什么。 慌忙脱下t恤衫，露出自己已经变得有些线条分明的胸口。 一颗如玉般翠绿晶莹的小肉芽，出现了。 这……就是心头长草了吗？ 感觉药丸，八成要凉！ 看来，之前痒的感觉就是它给自己带来的，还亏了自己之前还以为这东西是个粉刺。 响起师父说的，这东西长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董小生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绝望，这一出，绝对是生死未卜。 等等，不能绝望，这东西会吸走希望，所以，不能从了这东西的心意！ 敌人需要的就是自己要尽力避免的，这是绝对的真理。 可是，仅仅一天啊，居然就有了小肉芽了！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胸口的呢？ 奇怪！ 其次，就是自己身上，被晴川医生施加的那个灵语。 灵语这东西，董小生听说过，灵语灵语，就是与自然之灵交流的语言。 这是一种独立于七大国的语言，据说是一种最原始最古老的语言。 是谁创造的，没有人知道，只有一个传说，那就是一个叫仓颉的男人。 仅仅留了个名字，所以真实性就没法考证。 这东西太神秘，据说可以产生强大的力量，可以达到人类难以达到的事情。 所以，董小生对晴川医生的情感是两方面的。 一方面，是自己确实被晴川医生惊艳到了，这是人类的本性。 另一方面，就是晴川医生所说的灵语，那种被掐住灵魂的感觉，董小生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但是，董小生还是想要深陷其中，再来一次的勇气都是绰绰有余。 最后，就是今天碰到的那个奇怪的红线先生。 可以施展域，还能扭转时间，颠倒因果，把一切事情都变回原状。 如此威能却在卖保险……？ 嗯，果然可怕啊！ 祂说了，这保险就是自己的真爱，真爱不灭，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生机……为什么是一线生机？ 董小生不懂，现在自己得到的任何东西，都绝对不只是那上面玄妙的一线生机。 就算有神，祂们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如果不是神，还在人的领域，有人可以比得过自己师父吗？ 更何况还有洪姐！ 自己干妈啊，她跟师父面前，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 外界不可能有东西威胁自己，那么，就说明这种涉及生命的威胁，就是来自内部。 最可能的就是自己胸口的这东西。 不明来历的奇怪东西！ 当然还有自己胸口上，躺着睡大觉的小刺猬。 这货可是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白仙啊，那是仙！ 仙有多强，董小生不知道，但是应该不弱就对了。 之后就是那个奇怪的辣酱，女神牌辣酱，这东西是个什么？ 为什么每次自己不在房间，回来后就可以发现新的这东西? 摇摇头，想不通就不想。 睡觉前，董小生还不忘，在笔记本上记下：今日是晴川医生的特殊日子。 随后，董小生迷迷糊糊睡着了。 又一次做梦。 第126章 逐风巨人 梦中是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是逐风的巨人族！ 那是那个真实的梦中世界！ 那是那个九天之上有蜀山的世界！ 巨人的肩头，一个老者立于肩头。 眉宇间，与那真实梦中的最后一幕，那位闭眼盘坐的老者有点相似。 老人骑乘着那逐风巨人，疯狂前行。 而董小生的视角，他是在一柄飞剑上。 飞剑七扭八歪，呈现不规则的形状，但在剑锋处，却可以看出剑的锐利。 锃光瓦亮的剑锋，匹配着奇形怪状的狰狞剑型，说不出的诡异，但又可以看出剑的独一无二。 所谓浑然天成，此剑的不凡，就在于此。 天降陨铁，浑然天成，未经打磨，却如此绝妙，所以此剑名——山河剑。 巨人逐风的，速度与自己飞剑的速度大致相同。 一个御剑的仙人，居于他的仙剑之上，那是……藏灵子！ 随后一道精绝的剑光出现，巨人双手交叉抵挡，巨大的冲击撞翻了御剑而行的董小生。 梦中昏迷的同时，董小生也马上醒来。 一切退去时，只剩下一个粉红色的刺猬屁股，一扭一扭地。 这感觉，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说，魏老爆啊，咱们身为仙家，总要有点仙家的样子啊！” 小刺猬停下了屁股的扭动，转了个身，盯着董小生的眼睛。 舔了舔爪子，自顾自捋了捋自己的刺。 上面的绿萝团子，已经变得枯黄，而小刺猬，抓下枯黄的部分，扔到地上。 “喂，你别往地上扔啊，你扔地上，我还要收拾的！” 小刺猬不理董小生，自顾自弄了半天。 而它所在的位置也很是巧妙，让董小生无法动弹，只要起身，就会把它摔到地上。 这样的结果，董小生自然是不愿看到。 无奈小心将小刺猬捧起放到一边，不顾它的小爪子乱扑。 站起身整理一下，把小刺猬塞到自己口袋里，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董小生跑到了餐厅。 “师父，我来啦！” 董小生嘿嘿贱笑，跑向师父魏老爆。 “怎么，没吃中午饭？” “师父您咋知道？” “你脸上写着呢！” “嘿嘿，师父，有啥好吃的没？” 魏老爆稳稳倚在椅子靠背，悠哉悠哉闭目养神：“没有，中午跑去约会也不回来，你这样是会失去，你的世界第一绝世无双好师父的。” “好吧……”董小生能说什么呢，只能傻笑，挠着头。 “先不说那个什么吃的了，等晚饭吧，现在先说说有什么心事吧，都已经写脸上了。”魏老爆闭着眼睛很是悠闲。 “我其实……”董小生刚要否认，结果忽然转念想了一下，没有否认，而是大方承认“唉，我的什么事都瞒不住您，看来我的脸……不，面部管理确实需要做好！” “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吧，兴许我能帮上你。” “师父，我想，嗯，就是想知道晴川医生的看法，就是……我希望知道她今天约会对我的感受……”董小生有些扭捏。 “知道了，讲讲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吧……” “好的，首先，早上我们就去了暗沉寺……” “啥？”魏老爆一上来，就被董小生的开嘴雷击给整怕了。 紧接着，就是这一天上午中午都干了些什么。 直到最后，董小生隐去了那仿佛梦境的保险公司一事，以及在那之前的买东西，这种事属于隐私，或者就是自己的秘密，不方便说，其余全交代了。 所以…… 寺庙在这讲述过程中占了大头。 “我听明白了，你小子就是去寺庙上了个香，然后抓了个娃娃，就回来了，甚至都没带人小女生吃个饭？” “嗯……虽然这么说有点简陋，不过，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 “我感觉吧，晴川医生脾气还是有点好，如果是我会直接给你甩了。”魏老爆咂着舌。 “啥意思啊，师父，为什么要甩了我啊，我做错了什么吗？”董小生一脸的无辜。 “你觉得就应该这样吗，约会才第一天就跑去什么寺庙去啊？” “是暗沉寺，而且我也是关心我们的姻缘啊，缘分很神秘的，我还是很看重的。” “那，有结果了吗？”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我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行吧，都是骗子而已，哪有那么多神人半仙，你有了个心理安慰就行了，这玩意也就这样了，你已经这样了，后面别整这破幺蛾子。”魏老爆一脸嫌弃。 “嘿嘿，给我算命那位可神了，我信。”董小生想了想那张名片，露出一脸憨笑。 魏老爆咂咂嘴，摇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活该被人骗钱，现在这个世上，可能……已经没有会算命的先知了……” “师父，先不说这个，约会应该要怎么做啊？”董小生还是挠了挠头。 “你先说说你这去寺庙这招是跟谁学的？”魏老爆问着。 “跟网上啊，您看，”董小生说着拿来手机给魏老爆看。 那是一个帖子：“一般的套路都是看电影，逛街，吃饭，打桌游，k歌之类的，而如今真心难求，所以需要换个思路，另辟蹊径，我们需要从我们的古法缘分开始。” …… “总之，就是要去先算缘分，省得浪费双方的时间精力金钱。” 魏老爆看了看，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看的这是一个江湖骗子的广告贴！” “啥？” “看落款！” 董小生闻言，赶快看，所谓落款就是在帖子最下角，一个小图片。 上面一行小字：“预知红尘姻缘，全看老八算命！” 地下还有一行电话，就像天桥底下的那种小广告一样。 董小生有些呆了呆，当时查攻略的时候，还真没翻阅到这里，嗯，这些小广告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不过嘛…… 说实话，被那个什么红线先生说了一下：“心不变，缘不灭”。 之后，董小生反而真的心里平了不少啊。 被说就被说吧…… 于是被魏老爆一同说道，直到最后厨房的窗户被敲响，魏老爆的教育才结束，董小生也已经听得一脑子浆糊，有听没记住啊。 有些事情需要一些天分，社交这事就是天分，有天分不用教，没天分，记不住。 网上攻略多得是，可是那么多东西，谁记得住啊！ 连吃饭的本事记着都费劲，这些细枝末节…… 单身不香吗？ 嗯！ 想着，董小生带着一副悲愤的脸，开了窗户。 第127章 叩门 “哟，小哥，被摧残使唤得够憔悴的啊，咱们生意可别忘了！”外卖巡警嘴角上翘。 “行，没问题！”董小生点点头。 “最近这附近可不太平啊，据说来了群高科技乞丐，半夜要是出门，记着要小心啊！”外卖巡警此时露出略微严肃的表情。 “高科技乞丐，什么鬼？”董小生满脸疑惑。 “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游民，穿着装备都很现代化，行乞道具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装备，不过，说到底还是乞丐，估计是图谋不轨吧。” “行，谢谢兄弟，生意不会忘，咱们随时联系！”董小生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外卖巡警看着，也没在多说。 把食物送来，二人打招呼告别。 董小生帮忙把食物都搬出厨房，放好，跟魏老爆二人吃过了晚饭。 饿了一天都饿过劲的肚子，也没装下正常饭量的肉食。 显然董小生心里还有事没说。 值得一提的是，晚饭期间晴川医生没有来。 兴许是下午吃了外卖，所以现在不饿吧。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毕，董小生也是第一次没有出门，而是沉默呆在了厨房里。 既然有高科技乞丐在外面，还被提醒了有危险，何必要出门触那个眉头？ 况且，今晚也没有了赚外快的去处。 就像昨晚一样。 出去也就是找个地方呆着，或者就干脆遛遛食。 “小生，今天怎么没急着走啊，是不是想要留下来修桌子？”魏老爆此时又倚在了椅子靠背上，脚搭在桌子上，椅子前腿高高翘起，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师父，我没有，就是我其实还有其他事情。” “说吧，有事都有为师罩着，就大胆说就成！” “我有些说不出来。” 背着师父，用师父教的手艺，出去给他老人家，还有御厨这个群体丢人现眼。 这事本身就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事。 况且，还办砸了…… 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有些事无关利益，无尊严，可以毫无底线。 但有些事，一丝一毫的触犯都值得赌上所有的尊严、性命、身家去拼命。 如果一切都只涉及董小生他自己，他也不会如此嗫嚅。 “你说不出来，那就我来说，你从第一天来这开始，就出去一个大排档当服务员。” “师父您怎么知道的……”董小生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啊，听我说吧，你后来学了我教你的手艺，然后成功当了大厨，工资也有了增长。” “连工资的事您都知道啦？”第二句话又惊到了董小生。 魏老爆没有再回复什么，而是自顾自说着：“昨天，你被原来的厨师又给重新取代了，而你不忍师门受辱，于是不居人下，一气之下舍弃了一日工资，流落街头一晚上。” “师父，您真是料事如神……”董小生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眼睛也变成了盯着地上看。 “为师想说，你小bk干得漂亮，你要是敢在那情况下还留在那，老子就要清理门户了，废物徒弟，不如没有！” 董小生冷汗下来了，这是……捡回了一条命？ 为了几百块钱被清理了门户，也亏得师父干得出来啊！ 还好当时忍住了一口气，保住了师门老魏门的最后一丝尊严啊！ “师父……” “既然为师提出来了，那么，为师就会为你解决。” “怎么解决啊！他做出了比我做的还要好的龙虾！” “为师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怎么表现就看你自己了，你要是争气，为师就接着使劲，你要是不争气，为师就放你自生自灭，懂了吗？” 魏老爆说完，眼睛则死死锁定董小生的眼睛，双眼有神，犹如鹰隼。 “师，师父，我懂了！” 听到董小生的回答，魏老爆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有别的事情吗？” “师父，我有些迷茫，这丢了工作只是一个方面。” 魏老爆听完，直了直身子：“说吧。” “师父，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好好活着。” “此话……怎讲？” “我身上有很多可能会让我突然死掉的东西。”董小生不好意思挠挠头。 “死是过程，不是终点，那是状态，熵增熵减，万物总有个循环，一次终结就是另一次的开始。” 董小生一脸迷茫：“师父，太深奥，听不懂。” 魏老爆则一脸的高深莫测：“嗯，你不用怕，有为师。” 看到魏老爆这个样子，董小生笑了，不再说什么，告辞离去。 当然，董小生也不免做着保证，说什么明天就来修桌子之类的废话。 待到董小生的声音离去，魏老爆才变成了严肃而痛苦的神色，看着董小生离去的方向：“你的命，为师背。” 随后，魏老爆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院长……” …… 董小生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手机，狠狠删掉了之前坑自己的帖子。 嗯，被它否定的才是正常套路，留着这些反套路过年吗？ 其实，这一趟还是有收获，又收获就好，而且还是自己希望得到的结果！ 看着小刺猬熟睡的模样，董小生挠了挠它的肚子，小刺猬发出呼噜呼噜，类似人类鼾声的声音，眼睛还是闭着，一脸的无忧无虑。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它啊！ 一边挠小刺猬肚子，一边就在想怎么再找一趟晴川医生。 一幅幅今日的画面闪过脑海，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外卖巡警的脸上。 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欠揍脸，此时居然变得有些亲切。 对啊，今天还没打电话啊，汇报的第二天嘛，还有很多业务不熟，应该可以找借口，再让晴川医生给自己指导指导啊！ 想到这，董小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没有一丝猥琐的气息，嗯，真的没有。 捧起小刺猬，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带上它。 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加上一个女孩子。 他们应该可以很合得来……吧！ 嗯，一定是这样没有错！ 于是，董小生捧着小刺猬，来到了晴川医生的房门前。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屋内传出一声冰冷的女声：“谁？” 冰冷而有杀气的声音，让董小生心里有点毛毛的，还有一丝寒意直窜头皮跟脑门。 这……啥情况啊？ 第128章 爆表数值 “晴川医生……是我……”董小生怯生生说着，眼睛则是瞟着门缝。 “什么事？”晴川医生语气依旧如此冰冷。 “我要卖情报，这是第二次，还是有很多地方不熟悉，希望多多请教。” “好，等一下。”晴川医生语气有了一丝丝缓和。 等了十几分钟，董小生看到了晴川医生。 房间内的空气，有一种汗水的味道，而看着晴川医生宽大的衣服，显然是刚换上的，再看头发有被打湿而打绺的情况，脸上也面带潮红，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在深呼吸。 “晴川医生……你在健身？” “先进门。” “好。” 随后，门关上了。 被董小生捧着的小刺猬，看到了晴川医生的时候，小眼睛睁开了，小小的脸上，眉头皱了皱，小爪子也不再乱扑腾。 晴川医生看到这只绿刺白仙时，也是一愣。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瞪在一处，小刺猬的眼睛也慢慢红了起来。 这是…… 传说中的互相吃醋出现了？ 董小生看着他们，也愣住了。 大概几十秒钟，董小生反应过来，慌忙把小刺猬捂了起来：“晴川医生，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汇报啦？” “嗯。” 晴川医生冰冷点头，眼睛则是看着董小生的手，仿佛董小生的手是透明的，可以完全无视一般。 董小生看自己捂住小刺猬并没有用，于是把小刺猬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放在这晴川医生跟这个小刺猬魏老爆…… 总不能打起来吧，不就是盯着吗？ 没事！ 当董小生开始打电话的时候，晴川医生则开始最终默念起了什么，嘴皮子不停碰撞。 反观小刺猬，则眼睛通红，还有一些红色的光芒，仿佛它的眼睛变成了红色led灯泡一样。 不过，这么诡异的一幕，居然双方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董小生感觉有些不该带着这个小刺猬来了，下次，净身。 嗯，就是自己一个人来，不带着它那种，而不是那种……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电话通了。 董小生慌忙打了声招呼，开了免提。 董小生一边汇报，一边看着晴川医生的动作。 虽然她跟小刺猬魏老爆，一直互相盯着没有错，但是，她还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虽然唇语看不了，但是这些点头摇头，对于有了一次经验的董小生来说，已经足矣。 直到最后，董小生撂了电话，跑去捧回自己的小刺猬时，一人一刺猬的对视，还是没有终结。 “晴川医生……”董小生手搭在门把手上。 “什么事？” “晚安！” 董小生没有等晴川医生反应过来，说完就飞奔出门，还把门带上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过后。 晴川医生笑了：“晚安！” 紧接着她摇了摇头。 …… 回到房间，董小生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第一次啊，跟别人说出晚安这个词，还是自己喜欢的异性。 想想刚刚的一幕，董小生还是露出了自己的一排牙齿。 心口有些痒，不知是不是错觉，董小生觉得自己胸口的那个东西，又多长出了一截。 瞬间，董小生就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马上起身，一脸奇怪地跑去取来吉他。 吉他掏出，刀片准备。 小刺猬睁大了双眼，小牙齿露出，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着董小生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无数小星星。 董小生看到小刺猬的样子，微微一笑，开始了今日的演奏。 吉他声响起，绿光澎湃！ 董小生的心口，无数绿光涌动。 忽然，那个小绿芽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变长！ 无数绿芽变成了绿藤，包裹在董小生的外面。 吉他声不断，绿藤球径自漂浮了起来。 绿光被完全包裹住。 小刺猬眼睛再一次变得通红，一口白烟喷出，形成一个白烟人形。 白烟人影的脸贴到了绿藤上，绿藤受到了白烟的啃咬，绿藤竟然顺着白烟连上了小刺猬的嘴。 一曲终了，绿藤停止了生长，那绿藤做的外壳也不断减少。 当董小生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绿藤外壳只剩下了一根直直连在小刺猬嘴里。 犹如仙子飘落下来的董小生，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看看自己的心口，再看看小刺猬的嘴。 当然，还有中间的那个一人高的人形白烟。 只是白烟的可见度并不低，只是模糊看个轮廓而已。 小刺猬露出笑容，随之白烟双手紧握住那剩余的绿藤。 董小生挤出难看的笑容：“魏老爆，咱们别这样了吧……啊！” 绿藤从根部断裂。 “崩儿！” 绿藤就这样断裂了。 董小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奇怪的是，断口处没有血液，也没有任何绿色的汁液。 断口处还剩下的，就是一个绿色小芽。 捂着胸口，董小生一脸的呆滞，有些怪异。 反观小刺猬深吸一口气，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个皮球，肚子鼓鼓的，白烟也一同消失。 小刺猬居然用肚子撑着床面，站了起来、 紧接着打了个响嗝，躺了下去，四脚朝天，小屁股冲着董小生，小腿还一摇一摇的。 算了，不跟宠物一般计较。 董小生忍痛起了床，躺在了床上。 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董小生去洗了个漱，走到门口时还顺手关了灯。 走到窗台，董小生看向外面。 没有拉帘的习惯，作为男生嘛，也没啥在意的隐私，不像晴川医生。 那里每次进去都是拉上帘，看不到窗外。 手肘支撑着窗台，那里有着两罐辣酱。 窗外有着星光月亮，路上有着车水马龙。 九点多钟，不由来了一丝倦意，走到床边，董小生闭上了双眼。 很快，进入了梦乡。 小刺猬也打着滚，滚到了董小生的怀里。 小圆球鼓鼓的，咕噜咕噜响动间，眼睛中的红光退去，它也闭上了双眼。 它背上的刺扎到了董小生的胳膊，迷迷糊糊间，董小生挠了挠胳膊。 继续睡去。 这时，一只脏兮兮的，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搭在了窗外的窗台上，紧接着，一个脏兮兮的头探了出来。 他的手上一个古朴的仪器，上面有着一块闪动绿光的屏幕。 一个爆表的数值：。 远处一道闪光划过这块拥挤的玻璃。 第129章 街头小吃的艺术之旅 窗口前的怪人，冲着领口的无线电：“我们的救世主房间找到了，就是这个窗口。” 随后无线电里传来声音：“好的，收到！请归队！” 小刺猬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看向窗口时，一切却已经归于平静，小刺猬翻了个身，再次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依旧不见窗外的阳光。 匆忙洗漱后，来到了餐厅，开门进门，开始今日的健身活动。 已经习惯了早起与健身的董小生，此时感觉一阵舒适。 睡得早，自然就睡得足，只是不知今天还能否变得悠闲。 终于到了凌晨五点，师父魏老爆准时进门。 “师父，早啊！”董小生蹭了下额头的汗。 “今天，精神头够足啊，比昨天都足好几分。”魏老爆则是嘴角向上扯了扯。 “嘿嘿，那是，养生早起，身体好嘛。”董小生故意伸了个懒腰。 “行，不错，今天为师教你点新本事吧。” “好，我已经准备好啦！”董小生嘿嘿笑着。 “对了，还有件事，晚上你有新工作了。”魏老爆道。 “那就是说，又有外快了吗？”董小生眼中满怀期待，直感觉心口又痒了点。 “那是自然，具体情况晚上你就知道了。” 魏老爆说着，眼睛则瞥向了董小生的心口。 那里的绿芽顶起了衣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凸起。 “你这心口，嗯，新造型不错，继续努力吧！” 魏老爆走过来，拍了拍董小生的肩膀。 独自凌乱的董小生手足无措，只得跟在魏老爆的身后，进了白漆铁门。 “为师教你一个独门小吃吧。” “什么小吃啊，师父？” “说是独门，其实也不全是，不过就是比较神奇稀有。”魏老爆想一想，摸摸下巴。 “什么啊，师父您快说啊！” “这是街头小吃的艺术之旅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师父，咱别形容，我严重怀疑你在水啊！” “嗯，其实，这东西主要是卖相比较帅，见过飞饼吗？” “飞饼是会飞起来的饼吗？” “可以这么理解，你看吧，不废话，这东西美得很！” 礼拜一，可以还是有肉吃的一天，真好。 只见，魏老爆掏出了面粉中的高筋面，鸡蛋，椰浆，黄油，炼乳。 另一边，将炉火打着，一个巨大的平底锅放在上面，黄油下锅，晃动锅身，油铺满锅底。 极快的手法将面粉打湿，混入椰浆、炼乳、鸡蛋黄。 董小生在一旁飞速记下，自己看到的材料配比。 很快，就见魏老爆和好了一个小小的面球。 以极快的手法捶打揉捏，变成了一个很是结实，弹性十足的小面团。 随后拿下小小一块。 接下来就是一个极其魔幻的场景！ 之间师父魏老爆的手指疯狂抖动，小小面团在指尖不断转动，由一个球体很快变成了一个饼状物。 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快速抖动中，那个小小的面团，迅速扩张，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饼状物！ 只见师父魏老爆手向上一抬，飞饼转着转着居然缓缓飞了起来。 “飞……飞起来了！”董小生睁大了眼睛。 魏老爆没有多做解释，在饼缓缓飞起来的途中，将滚热的油锅一手举了起来。 “砰”的一声，油锅放到了桌子上。 飞饼放到了黄油中。 “滋啦！” 极薄的饼几乎在瞬间就熟脆了起来。 微微焦黄的薄饼，香气扑鼻。 薄饼以极快的速度被魏老爆用手捏了起来，手一挑，饼子飞出锅。 转手，魏老爆又拿起豆瓣酱、黄豆酱、蒜泥、葱花、肉末等，飞速抹在饼身上，一个反面，飞饼再次飞回锅中。 很快，飞饼又一次飞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飞饼飞进了餐盘当中。 在盘子上，飞饼滋滋地飞快旋转，由于饼身沾上的油渍，以及盘子当中存在的空气支撑，飞饼在那里转了足足几十秒。 逐渐有些冷下去的空气将飞饼吸住，最终停了下来。 魏老爆在董小生还在叹为观止的时候，一步上前，撕下一大块飞饼。 稍微卷起，成了一个卷饼，顺手塞在了嘴里。 “卡滋卡滋”的脆响传来，董小生才反应过来，也上前几步，走到了盘子前。 结果，魏老爆又下手撕了一小半留在盘子里，剩下来的又是轻轻一卷，再次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 反应慢了好几拍的董小生，把那一小块拿起，学着师父魏老爆的样子，再次卷起来塞进了嘴里。 “卡滋卡滋”！ 这一次的声音就在自己口腔里，董小生只感觉一种无比的满足，满足的脆，满足的香，满足的饱腹感。 来不及咬烂，就迫不及待吞下了肚子。 董小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太香了，香脆可口，里面的美味只有吃过的人才会明白。 “学会了吗？”魏老爆眯着眼幽幽询问。 “还，还好。”董小生一瞬间有些结巴，不知所措。 “那就开始吧。” “好，我试试。” 于是，在董小生失败了几十次后，终于飞起来一张饼。 不过也飞不起那第二下。 一百二十多次尝试的时候，饼终于飞起了第二次。 当第一百五十多次的时候，饼飞起了第三次。 只是那饼的样子…… 就一个字，嗯，惨不忍睹。 “师父，我，这算是成功了吧？” 董小生瘫在地上，四脚朝天，看着天花板，忍着手上的抽动。 肌肉的高负荷运动，加上长时间的高速颤抖，董小生只感觉那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颤抖无法忍受，抖动难以停止。 魏老爆摸着下巴，看着那张奇形怪状的成品：“差不多，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嗯……差不多可以接客了吧。” “啥，接客？”董小生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微微抬了抬头。 “嗯，接客，嗯……具体的等晚上吧，我到时候具体给你说。” “嗯……行！”董小生想了想，还是只能点头同意。 然后继续自己的咸鱼躺。 手抖干啥都不行，嗯，包括喝水。 “当当当！” 窗户被敲响，一张人脸紧贴在窗户上，盯着屋里，脸上带着笑。 第130章 世界梦境与真实 董小生艰难爬起身，颤颤巍巍开了窗户：“来啦？” “嗯，来啦！”外卖巡警变成了眯缝的眯眯眼，有些火热地打着招呼。 “好累啊，腰膝酸软，手抖无力。” “唉，人间炼狱，小兄弟不容易，老哥懂，我们的买卖可以让你脱胎换骨！” “了解！”董小生简短回答，不再多言。 外卖巡警也没有自讨没趣。 在董小生的帮助下，将今日的早餐搬运好，二人挥泪道别。 董小生跑去将所有的食物放到了餐盘上。 等到医生们进门吃饭，最后全部收拾干净，董小生又是逃命一样离开了餐厅。 而魏老爆掏出了几个小本子，开始了老魏门量子阅读法。 甚至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几个文件夹。 “桌子……什么时候能修好啊？”魏老爆自言自语。 …… 董小生终于再一次站在了熟悉的909病房，里面是真正的“病人”顾升。 轻声敲门，开了锁。 熟悉的女士香水味道，还有淡淡的香烟味道。 看着面前坐在床上的顾升，眉眼间有着一抹熟悉的媚意。 “顾升女士吗？” “是我，董医生，我们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了。” “那个，顾升女士你的烟……” “啊，抽完了，还要麻烦董医生您，方便的话，再帮我带一包吧。” “好，今天我是来找顾升‘族长’的，你知道的，之前的事情，他应该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了。” “好的，放心吧，董医生，嗯……最好还是想问你一句，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啊？” 顾升的样子，满是期待。 想到自己收到的设计图，董小生还是向现实低了头：“想了，可想了！” 憨憨的笑容，在董小生的脸上永远不会显得违和。 “嘻嘻嘻，董医生您啊，不会掩盖心事呢，不过，这也正是您的可爱之处呢！” 顾升“女士”捂嘴偷笑，眼睛弯弯。 “我……” 董小生想要反驳，可是，还真就是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嗯，难受。 “董医生，我先走啦，很高兴认识你哦！” “好！” 想了想不知作何回答，董小生只能在一个好字上面加点重音。 接着，顾升的脸上，失去了一切神采，眼睛更是变为了无神无聚焦的模样。 待到顾升的眼中有了神采，那沉稳，没了媚态的脸，让董小生无比熟悉。 没错，只要不是那个“欺骗者”，那么他就只能是顾升“族长”。 “顾升‘族长’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顾升“族长”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去床头拿回来他的那副眼镜，戴在鼻梁上，胸口剧烈起伏了一次，随后才做了回答：“是我。” “根据我们之间的规定，我应该是满足了您的要求了吧？” “嗯，没错，满足了我的要求，更加满足了我们之中绝大多数的要求。”顾升“族长”紧盯着董小生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审视。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告诉我关于你，或者说是‘你们’的故事，‘你们’的过去。”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啊，我想想问您个问题。”顾升“族长”说着，看了看天花板，手撑在身后，这样不是很“绅士”的姿势，却可以看出他心乱了。 “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董小生小心试探，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此时如果不配合，那就是前功尽弃的结局。 虽然董小生也有着秘密武器，可是，如果可以靠自己，自然就要靠自己啊。 “嗯，你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 “世界，跟宇宙其实都可以说是同义词，古往今来的时间是一字，四面八方的空间又是一字，我认为，世界是真实的，因为时间与空间都是真是的。” “嗯，有道理，那我们的梦境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梦境，梦是人们的臆想捏造，必定是假的，境是指空间境界，也就是属于梦的空间，所以，梦境是假的，全部是假的。” “嗯，也有道理，可是，如果梦境是真实的经历的记忆呢？据我所知，很多人都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现，现实中的事物，在梦境中都曾经遇到过，也就是既视感。” 顾升“族长”的话让董小生直接进入了思考状态。 梦境如果都是假的，那自己那个“真实”的梦境是什么意思？ 那是梦境啊，一场梦！ 为什么自己会确信那里面的都是真的？ 还有！ 为什么那个世界里很多东西，都是跟现实生活的一切有着各种联系？ “那就是说你认为，梦境是真实的，而世界是虚幻的吗？” “不，世界不是虚幻的，而是说，二者都是真实的。” “都是……真实的？” “对，知道洪荒的概念吗？” “洪荒？小说里的设定？” “没错，这才正是我们世界的写照，有一个真正的‘主世界’，围绕它你就会发现无数大大小小的小世界，佛门三千世界，大世界小世界……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真实不虚！” 这样的世界观让董小生呆立在那，下巴不自觉张了张，却是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这里……是什么世界，大世界还是小世界，或者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更何况神都可能不能全知全能。” “嗯，也对，神也存在全知全能的悖论。” “嗯，我主要的意思就是让你对真实性有一个思考，世界是真是假，意识是否绝对，都可以让你对‘我们’顾升家族的世界，有一个较好的理解。” “你的意思就是嗯……‘你们’顾升家族，的精神世界，就是一个世界，而且是有时间有空间有一切的‘真实’世界？”董小生理了理思路，思考了一遍对面顾升“族长”所说的话，最终才得出结论。 只是，这个结论人董小生都吓了一跳，不敢确信。 “‘我们’的世界，很大，很真实，是你不敢想的地方，我说这个就是因为，我们的故事就是要从那里开始。” “洗耳恭听！”董小生坐直了身子，上半身微微前倾，做认真聆听状。 第131章 诡辩的世界观 顾升“族长”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出现不是出生，我是忽然出现了意识。” 董小生努力在他的话中，了解到其中的含义：“忽然？也就是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就出现了吗？” “对，就是出现，当我第一次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家族的族长，我的能力是‘表现’，而我的职责就是‘管理’。” “就是说你刚一出现，就有了自我意识，并且知道了自己出现的缘由吗？” “是的，自从‘我’出现，我的脑海中就有了这个记忆，或者说是意识。”顾升“族长”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这些是知识内容都是本来就出现的，而不是某个声音一点点告诉你的？”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懂了，继续，后面是什么？”董小生已经拿出了小本本，记着叙述的相关内容。 顾升“族长”第一次跟外人说这些内容，总是在思考，组织语言。 “一开始，那个世界并不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使用，就连管理的职责，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可以管理谁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只有一个人，而且只是知道自己有能力，而不知道能力应该如何使用？” “嗯，对，另外一提，我所在的世界一开始是全黑的，而我，在那里是唯一的光源，而那时我其实就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世界非常的大。” 董小生思索片刻才又问道：“既然一片漆黑，你是唯一光源，那么是不是说明，你只能着凉眼前很小范围的世界，那要是这样，你怎么可能确定那里十分巨大？” 顾升“族长”嘴角向上勾了勾：“没错，如您所说，我可以看到的范围有限，那黑暗不同于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的黑暗，那黑暗犹如浓雾，很难看清较远处的东西，我作为光源可以照亮的范围只是很小一部分。” “那，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你可以确定那里非常大，难道是说对于这个世界很大的印象，也是直接刻在你的脑海中的吗，就是从你出现就有的那种？” “嗯，这只是一小方面的问题，更有其他原因，我跟现在咱们聊天的这个世界里大多数人一样，我刚出现的时候，当然也包括现在，都信奉着眼见为实的处世观。” 董小生摇了摇头：“我倒是不觉得，我觉得，有些事虽然看不到，但也一样可以感觉到那些都是真的。” “不，你说的只是你很小一部分的世界观认知，对于绝大多数事物，你还是会觉得要眼见为实。” “什么意思？” “就是说，比如，我告诉你翔很好吃。”顾升“族长”诡异一笑。 董小生匆忙摆手：“那东西不能吃啊……” 顾升“族长”继续笑着，只是那笑带着一丝玩味嘲讽：“你吃过吗？” “没有……确实没有，可是有人吃过啊，比如，好像有个什么老八，就吃过吧。” “你没吃过，怎么知道那东西就不好吃？别人说的你就信？你知道有些不谙世事的孩子，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也许就会顺着天性去吃，直到大人发现时，他们可能都吃的满脸都是了。” 董小生忽然抓住了这段话的关键词：“天性？” “对，你如果对没有完整健全世界观的孩子说，这个翔不好吃，他是不会信的，这道理就好像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江湖上传的某人多厉害多厉害，初出茅庐的家伙总是不会信，他一定要碰一鼻子灰，才知道自己的功夫其实就是最垃圾的三脚猫功夫。” 董小生皱着眉，一脸不解：“可是，天性就告诉我们翔不是食物，不好吃吧？” “天性其实是让所有人到处去尝试，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所以，才有了孩子去吃翔，或者是抱着脚趾啃。” “可是，人们一旦长大，这些事情都会忘记，再也不会去做了吧……”董小生疯狂想要辩解什么，似乎要是没有辩解清楚，这些事情就都可能曾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即便你忘记了，受到了后天教育的熏陶，忘记了这些事情，可是，正如我所说的，还有你意识到的，实践出真知，那是天性，是人类进步的方式。” “我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是实践出真知，为什么还会有人因为别人的经验，而选择不做某事？”董小生依旧愁眉不展。 “还是因为天性啊，天性告诉我们，一个人的时间有限，人生有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尝试啊，所以，勉为其难地，还是会相信一部分别人实践的经验。” 董小生还是想破脑袋，想要辩解出什么新鲜的东西，但是又没有什么思路，只能先顺着顾升“族长”的话说：“也就是说，我们人生有限，所以会听一部分别人的经验，所以才有了很多经验分享的社会活动？” 顾升“族长”嘿嘿一笑：“没错，这也是我们社会一直在进步的原因，而，对于此，还是有可以验证我说法的佐证。” 董小生的眉头依旧紧皱，不能舒展：“什么佐证？” “你有没有听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欲知此事要躬行’？” 董小生眼前一亮：“对，确实如此，实践的重要性确实如此，有很多事要是没有经历过，就不知道这事情的难处，更不知其中深浅，而且实践得来的经验，比书本上的经验更能理解！” 看到董小生被自己说服，顾升“族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所以，你也是一个天性使然的凡人。” 董小生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光急着去理解对方的语言了，而忘了自己此行的意图，其实是为了反驳对方。 不过，董小生也不气馁，脑海中的那个真实梦境，真实得让他都害怕。 甚至比自己现在的许多记忆都还要真实，而且深刻。 有时候，董小生都会觉得自己此时的所在，可能才是梦境，而那梦境才是真实的现实。 “对了，你把话题引开了，你是如何知道世界很大的呢？” 第132章 无边的黑暗希望的明灯 “因为，我实践了，也就是在那个世界中走，不停走！”顾升“族长”怅然向后空倚了倚。 董小生似乎又抓到了什么：“不停走？那你说一下，你是不用休息不用吃饭的那种走吗？” 顾升“族长”抬头，苦涩笑了笑：“对，那个世界让人不需要停止，不需要在意那些食物、睡眠。” 董小生此时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因为他抓住了对方的矛盾处。 清了清嗓子，董小生问出了自己找到的问题：“容我打断一下，我找到您话里的一些瑕疵。” 顾升“族长”终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此时也不再高高在上，倒是跟“人”更像了一点。 “我记得周五那一次来看你，你有过异常的举动，而你当时给我的解释就是你做了噩梦，而你现在又告诉我说，你在那个世界不需要睡觉，既然不需要睡觉又哪来的噩梦？” 董小生此时的气势无双，让人有些想要避其锋芒。 而反观顾升“族长”听完此话，思索片刻，却忽然一笑：“董医生此言差矣，我那天可没有承认我是在那个世界陷入沉睡而做了噩梦。”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人格表现出自我之后，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睡觉，还能做噩梦？” 顾升“族长”点点头，表示肯定：“没错！正是如此！” 董小生挠头苦思，忽然灵光一闪：“我还是不能赞同你的说法，你说你在这个世界可以做噩梦是吧。” “对，没错。”顾升“族长”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你可以沉睡？” “对，是这样的。” “嗯，你们的‘一号’顾升也可以沉睡，对不对？”董小生接着对方的肯定，增加了自身的气势。 “如果您所说的‘一号’，是我所理解的那个一直沉睡的顾升，也就是一切的开始的话，我想，是的，他一直都在沉睡。” “所以啊，你的意思就是，你跟他在同时睡觉，也就是可能存在了两个梦境的世界，如果再加上另一个，也就是你所说的另一个很大的世界，也就是说‘你们’这个身体，有了两个梦境三个世界的共存。” “嗯……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有想过，不过，也可以这么说吧。” 董小生一笑：“如果再加上你之前的那番说辞，你认为梦境与现实还有精神世界都是真的，也就是说，依托于这个世界的你，可能同时又产生了至少三个世界啊，而且都是真实不虚的！” 听了董小生角度刁钻的分析，顾升“族长”沉默了。 董小生则也不急，等对方的回答。 等了会，董小生看顾升“族长”还是没有言语，于是又一次说了起来。 “你是一个严谨的人，对自己族人的管理也是很成功的，对他们的言行也有着很大程度上的监督，所以啊，你刚刚急于肯定我所说的，而且你的回答，也是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也可以这么说吧’。” 董小生顿了顿，观察顾升“族长”的反应：“据我的理解与观察，要么你是那个善于表演社交与欺骗的顾升假扮，要么就是你知道答案，而不愿意说。” 顾升“族长”的身子震了震。 董小生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终于占了上风：“无论哪一种，似乎你做的都不太地道啊！我们的合作初衷不就是实话实说，说出你曾经的经历吗，所以，你到底向我隐瞒了什么事情呢？” 董小生身子又向前倾了倾：“你说是吧，‘族长’先生？” “我……”说了一个字，顾升“族长”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之前让我去跟您管理下的顾升族人们的聊天，恐怕就是一种缓兵之计吧，这一切都是您的诡计？”董小生紧盯着顾升“族长”的眼睛。 “不，这一点您错了，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顾升“族长”抬起了头，直视起董小生的眼睛。 “嗯，我相信您，您应该是有一些您的苦衷，但合作的诉求还是真的，我能感受到。” 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心又软了下来，决定少一些威胁，多一些理解包容。 “唉，算了，既然有求于您，我就实话实说吧。” 看到董小生眼中的真诚，顾升“族长”也松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在下洗耳恭听，您说吧。”董小生听到这话，露出了欣慰的真诚微笑。 “嗯，其实，我们不止十五个。” 顾升“族长”叹了口气，紧接着就是沉默。 “不止十五个，那有多少个？” “我不想说，而且，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情况比较复杂。” “行，我懂了，那这个话题暂且告一段落，你的真诚我已经有所察觉，谢谢配合。”董小生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了一阵，才再次抬起头。 董小生问出了新的问题：“所以，你继续你的叙述吧。” “好，我在那个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人，没有生机，没有光源，没有声音，没有希望，更没有情绪。”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叫‘绝望’才对。”董小生有些唏嘘。 “也是，反正就是浑浑噩噩，走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太阳，没有白天黑夜，更没有钟表，总之就是没有任何有关时间的东西。” 董小生想了想：“之后呢，世界应该有了改变吧？” “对，之后我遇到了会做饭的那位顾升姑娘。”顾升“族长”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事情。 “就是那位可以称之为‘厨娘’的顾升对吧？”董小生在小本本是记下了时间轴，旁边写下了称呼。 “嗯……虽然这样随便给人起外号很不礼貌，但，这样确实比所有人都叫顾升，来得贴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嗯，就是这位‘厨娘’顾升，她的时间观念就几乎没有，对于时间的流逝也完全没有感觉，只能听着我们的描述去猜。” “嗯，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这个事情，也只能猜测，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就是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孤零零站着的‘她’，犹如黑夜的明灯，也是希望的灯塔，我将她收编成了我的伙伴，之后，我们的世界就变了。” 第133章 赞美太阳的信仰 “收编，也就是说，她变成了你的族人，也就是可以‘管理’的人了吗？”董小生摸了摸下巴。 “嗯，可以这么说，也许就是因为我可以执行我的职责了，我看到的世界也就变了。”顾升“族长”一边回忆，一边说，所以，本就不快的语速更是降了下来。 董小生直了直身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光亮变多了，原先我就像黑夜中的烛火，而在找到她之后，我就成了一个灯泡。” “其实，这么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变化。” “比如什么？” “地面上，周围的景物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光秃秃的样子，而是有了高低起伏、石头、草茎等。” 董小生思考片刻，做出了回答：“也就是说，景物也变得复杂了吗？” 顾升“族长”想了想，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不同吗？”董小生开始思考起其中的种种。 “还有，就是黑暗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声音？” “嗯，不过那时候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现在呢？” “那是‘野兽’！”顾升“族长”神情变得无比严肃，眼睛看着董小生。 “野兽……吗？”董小生有些迷茫。 野兽是个什么东西，听上去就很不人类啊！ “那是一个怪物。”顾升“族长”换了个形容词，可是，董小生依然无法理解。 “怪物……抱歉，还是无法理解，这听上去不是一个好词语啊。” “自然，那东西，我敢保证你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董小生虽然还是想继续了解，但此时不是纠结这样事情的时候。 今天的大体思路，还是要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并做出诊治计划。 “好，那就继续，你知道的，今天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了解一下大概的过程，你就继续说吧，把大体的经历说清楚就行。” 顾升“族长”想了想，点头同意。 “那我就大概说说了，细节我就不再描述，重点还是放在大体概况上。” 董小生点头：“嗯，正合我意。” “之后就是一个个找到伙伴，之后我们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我们的周围变成了一座城市。” “什么？居然可以变成一座城市，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这个城市是不是我所能理解的那种，就是现在城市的城市，然后有许多高楼大厦？” 顾升“族长”又一次看向了天空，似是在不停回忆什么事情：“对，钢筋水泥的城市，巨大的城市！” “之后呢，你们现在的状态，还有现在的处境……嗯，就是你身边的一切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董小生一边思索，一边询问。 “现在的处境，就是说现在这种，我决定谁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这种生存模式吗？” “对！” 顾升“族长”再次抬头看向天花板：“一切都是从那次黑夜开始的！” 董小生咀嚼着这个词：“黑夜？” “嗯，我们就是明灯，可以照亮周围的黑暗，这件事您知道了吧。” “嗯，你说了。” “所以，当我们人数足够多的，我们的世界就变成了完全的白天，有个小说叫《白夜行》，我们遇到的就是一个完全是白天的世界，也就是这个世界传说中的‘极昼’！” 这样一说，董小生想起了蜀山之上的“极昼”，当时看来，那是真的极为神奇。 忽然，董小生再次皱起了眉：“等等，不对啊，既然是极昼了，那为什么还会有你所说的那次黑夜？” “那次黑夜啊，因为‘野兽’，只要野兽来临，我们的世界就会重归黑暗。” “那要是这样的话……等等，你们的团体……” “对，那次事件就是一次契机，我们的团队分裂了。” “分裂？” 顾升“族长”深深叹息起来，此时的他仿佛一个受尽沧桑的中年人：“对，有人崇尚黑夜，跟随了黑夜的步伐。” “黑夜的步伐……也就是说，他们离开了你的周围，然后跑到了黑暗当中？” “对，那一次，他们的头领，一个极端疯狂的家伙跟我展开了激烈的冲突，我们这边，伤亡惨重。” “伤亡？你们可以进行队友伤害？”董小生瞪大了眼睛，这样的情景很难想象。 一个人的人格，还能互相之间打架，还能造成伤亡…… 那场面啊，怎么想都像是那个叫做《黑客帝国》的电影，简直就是恐怖。 “这个词……听起来像是个游戏词汇，不过，倒是可以这么理解。”顾升“族长”思考片刻，似乎才反应过来董小生说了些什么。 “嗯，继续，你们怎么度过的那次事件？” “我觉醒了我的‘表现’能力。” “就是你的‘皇冠’吗？” “对，一切的起因也正是那个代表‘表现’权的王冠。” “我懂了，这是权力的争夺，想不到，你们作为同一个人的一部分，互相之间居然也会出现权力的争夺战。” 董小生在小本本上，记着什么，嘴上则是唏嘘不已。 “是啊，那东西就是权力，权力的具象化，呵！” 顾升“族长”冷哼一声，董小生则是摇摇头。 “我有了皇冠，也就造成了我们队伍的分道扬镳，那一次，我是用皇冠的力量退却了那个‘野兽’，之后我们的世界也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失去的同伴无法挽回。” “没有死就行，只是意见不统一而已，你们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的一部分啊。”董小生有些疑惑。 “没有死？呵，恐怕还不如死了算了，他们变成了‘野兽’的爪牙。” “还能这样……？”董小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居然可以精彩成这个样子！ “当然可以，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小，因为我们无力抵抗，直到一个赞美太阳的无知伙伴出现，他带给了我们信仰，信仰也就成了我们新的武器。” “可是……你没有告诉过我还有那个人啊？”董小生慌忙在小本本上，记录了一个名称：“太阳”。 “嗯，后来，他不在我们的队伍里了。” “不在？” “嗯，加入了对面的队伍。” 董小生听到此，一阵沉默。 良久，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第134章 不受欢迎人格……绝对的权力! “因为我。”简短的话，信息量巨大。 “能说说为什么吗？”董小生小心询问，让一个做事情有板有眼的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应该是一件困难的事。 “一开始，皇冠会给每一个我们阵营的人。” “嗯……这样似乎不太对啊。” “自然不对，就是因为那时候我的决策失误了，造成了严重的结果，‘我们’的这具身体被定了罪，入了狱，你口中的那个‘欺骗者’顾升，就是在那时候出来，帮‘我们’辩护，可惜，当时的后果太过严重，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没办法脱罪，但还是成功做到了从轻处罚。” 董小生思考片刻：“所以，从那之后，你就开始管控皇冠的使用权？” 顾升“族长”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可以有效保护‘我们’自己的办法。” “那还好吧，毕竟，有些人就是适合社交，而有些人确实不适合社交，甚至可能威胁到身边的人或者是自己的安危。”董小生说着，想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疯子”。 这样的人格如果在大街上放出来，绝对就是一场灾难。 一场属于路人的灾难。 “是吗，可能吧，现在我觉得那时候做的真的是有些偏激了。”顾升“族长”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偏激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不受欢迎人格’。” 没头没尾的一个词让董小生听着，糊涂的感觉更深了。 “什么叫‘不受欢迎人格’？”不懂就问，嗯，绝对是董小生干得出来的事。 “不受欢迎就是不受欢迎，不受欢迎，就意味着被我剥夺了他们‘表现’自己的权利。” “也就是说，他们变成了无法‘表示’自己的人格吗，听上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啊。”董小生皱眉，看着顾升“族长”。 “没有什么吗，好吧，你不懂什么叫‘管理’。” “管理。”董小生努力咀嚼着这两个字，努力希望弄明白这两个字之间的意义。 可惜……天不随人愿。 “对，就是‘管理’，而且是绝对的，犹如这个世界里我们的君王、君主那般的绝对权力！” 董小生隐约有了一丝猜测，但还是选择等待，等待顾升“族长”给自己一个交代：“绝对的……权力……？” “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不受欢迎人格’会变成黑暗的一员……”顾升“族长”此时变得有些情绪失控。 一种恐怖的威胁弥漫，董小生感觉汗毛炸立。 所以，黑暗的一员…… 也就是说…… “董医生，我现在需要独处，请给我一个空间，现在，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做不到……我现在说不下去了，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需要时间调整。” 此时，顾升“族长”给董小生的感觉，是一种紫色的痛苦颜色。 没错，紫色代表着痛苦，深渊般的极致痛苦。 “族长”给董小生的感觉……就像…… 另一个“疯子”！ “感谢顾升‘族长’先生你今天的配合，我先离去，明日我再来，希望……我们还可以继续讲下去。” 董小生大方作揖，拂袖而去。 这里，现在给董小生一种危险的致命感觉。 离开，才是上策。 现在是十一点钟，去吃饭的话，还为时尚早。 于是，董小生决定先去干妈洪姐那里，报道一下，报个平安。 二人聊了聊家常，虚度了下时光，之后，董小生便去了餐厅。 餐厅里，稀稀落落，董小生来得还早。 跟魏老爆打了招呼，狼吞虎咽吃了好多鸡腿、肉块。 揉揉肚子，帮忙收拾了一通餐厅。 打扫完卫生，董小生离开回屋。 今天中午，师父魏老爆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很忙，心思完全不在餐厅上。 他在拼命用“老魏门独家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看着几本书。 书上包了书皮，连董小生跑去打招呼，都被师父魏老爆一脸嫌弃推开。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不再理会师父魏老爆的反常，想必就是为晚上的什么事情做着准备吧。 真是令人绝望。 很快，董小生进入了午睡的梦乡。 午睡是摇篮，催人老；午睡是仙丹，福寿到。 梦中，一个手牵青牛的道童，稚嫩的脸上，却是一脸模仿出来的老态龙钟。 青牛走得很慢，道童则叼着草茎也不急着向前。 而梦中的董小生，则慢慢跟在后面，犹如跟屁虫。 缓慢，而又寸步不离，就这样，很久，很久。 …… 一阵清风拂过，董小生从梦中醒来，就犹如菩提树下的小憩。 一切都是诡异，一切又如此真实。 董小生起身，收拾了窗台上的女神牌辣椒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瓶，所以也就不去纠结。 反正这东西白饶的，肯定是赔钱货，放在董小生的面前。 就算是饿死，就算是从楼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吃的，一滴一口的这个辣酱都不会吃的！ 绝对不会，嗯。 之后就是找干妈洪姐，领今天的附加任务去了。 这是工作日里的常备项目。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总是不由自主想着，跑去见见那些各种各样的灵魂。 精神病人的世界，真的跟正常人的不一样。 他们的眼睛，他们的行为，有时很普通，却可以让人毛骨悚然。 “干妈，我来领任务啦！”董小生努力装出没有心事的样子。 上午那个顾升“族长”真的让人恐惧。 恐惧是真实的，更是让人难以驱逐的。 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有一丝一毫治愈他身上疾病的可能？ “没事吧，你的面色可不太好啊，小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洪姐再一次放下了手中正在关键时刻的消消乐，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董小生的身上。 “我没事，周末出去玩得可开心了，我活得很好，一点死亡的威胁都不存在，真的。” 洪姐看着这个，已经不是很理智的“智者”董小生，满脸的不相信。 怀疑、质疑、疑惑，嗯，但是又不想深究。 董小生的性格，她放心。 “嗯，信你，不会死，干妈还指着你给干妈养老呢，干妈还想看看你给干妈生的大胖干孙子呢！”洪姐露出慈祥的笑容。 温暖，慈爱，当然还有宠溺、包容。 “干妈，发布任务吧，我是赏金猎人，专门治愈病人！” “中二病……晚期，嗯，没救了。” 看着傻笑的董小生，洪姐摇了摇头。 转身拿了两把钥匙。 第135章 陀螺女孩 董小生将钥匙拿在手中，向洪姐打了声招呼，离开后，才仔细看起手中钥匙的门牌号。 102号与411号。 先易后难为好。 早上顾升“族长”让董小生进行了过多思考，所以，董小生需要去找个简单的工作，放松一下自己。 于是走到了走廊几乎尽头的位置。 102号房。 为了给董小生足够的锻炼压力，洪姐没有去介绍房间里各位的情报，这就是一种锻炼方式。 况且，董小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的新手了，而是已经工作了一周的“行业老手”。 钥匙开门的瞬间，董小生感觉到一股微风，以及一种奇怪的咚咚声。 这是……什么? 直到门完全打开，董小生惊呆了。 这是…… 一个陀螺吗……而且还是人型陀螺？ 一个一直在旋转的人影。 “咚咚咚”的声音就是她脚跟落地，继续发力转圈时发出的。 董小生锁上门的时候，屋里也不见其他的声音。 “你好啊，我叫董小生，是这里的医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董小生还是收敛了所有的心口起伏，大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董……医……生……请……坐~~~” 每转上一圈，女孩只说一个字。 都是等到脸完全转过来才说。 这情形，真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等到董小生坐下来，一直在旋转的女孩才继续说：“我是陀螺女孩，就这么叫我，因为我其实是一个陀螺。” 董小生微微皱眉：“陀螺？可是你明明是一个人啊？” “人可以一天到晚都像我这样转圈吗？”一字一字蹦的说话方式，让董小生有些头疼。 经常是女孩说了一个字，董小生就忘了前一个字是什么。 不过，董小生还是慢慢适应了下来。 “我是确实不能，不过，你是人，应该就要休息吧。”董小生希望扭正女孩的不正确思维方式。 “你见过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不停旋转的陀螺吗？” “没，还真没见过。” “那就是了，我是陀螺，但我不是永动机啊，我的旋转需要能量，所以，我会停下来吃饭。” “可是，你需要睡觉吗，人类总要睡觉吧？” 女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陀螺也需要睡觉啊，睡觉也是休息的一部分，休息可是包括了睡觉和吃饭的。” 董小生想了想，对方的角度有些刁钻，一时间无法反驳。 董小生决定迂回：“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陀螺？” 想要对精神异常的人讲道理，一定要捕捉他们的思维漏洞，不能顺着他们的想法走。 “因为，我觉得我是为了旋转而生的。” 董小生想到了一个人，似乎叫什么小彩旗。 “据我所知有个女孩叫做小彩旗，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可以一直转圈达到四个多小时……” 陀螺女孩还是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语气：“才四个小时而已，我人生的第一次旋转，转了足足36小时。” 董小生沉默了，第一次转圈就三十六小时，这是什么概念？ “你说的……这是真的？可以转三十六个小时？” “当然。” 董小生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那你还真是为了旋转而生啊……” “那……是……自……然……” “我说，陀螺女孩啊，你为什么要开始第一次旋转呢？” 董小生觉得院里的分类有些问题，这转圈可以放在四楼吧，为什么放在一楼？ 想想手中的另一把要是，董小生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小期待的。 怎样的一个症状，才能更符合四楼那个，为了收容那种不易被察觉特殊能力的理念？ “我以前很自卑，是个胖女孩，胖了十八年，直到去年，我为了减肥学了舞蹈，学了芭蕾舞。” 董小生努力搜寻了半天脑海中有关的记忆：“据我所知芭蕾舞还是比较适合学龄前的孩子吧，他们从小起步，效果会更好吧？” “嗯，对，所以，我去学舞时，老师也不看好我。” 董小生没有在插话，等着对方吐露心声。 “你知道吗，我去那的第一个月，真的是受尽凌辱的一个月。” “那里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而只有我一个，是他们老师的年纪，却成了他们的同学。” 董小生听到这，还是适时加上一句：“可是，你为什么不选择别的，比如像是街舞里的hip-hop，或者是popping？” “因为我喜欢芭蕾，芭蕾的美是我的梦想，梦想的鹅颈、梦想的曲线、梦想的气质，这些都是我不曾拥有的。” “那为什么儿时不去参加呢？” “因为，我的儿时，家里贫困，学舞是我自己打工赚的钱。” 一个贫困的家庭，支撑不起子女的梦想。 就像孤儿院中长大的董小生一样。 资源的倾斜与资源的总量是同等重要的，二者缺一不可。 人类成才，需要的就是资源。 董小生还是觉得继续听下去：“我懂了，之后呢？” “仿佛是为了验证老师的话一样，从压腿开始，所有的动作，我都完不成最好，甚至连勉强及格都很难，这可能就是真的因为我资质比较差吧。” 董小生沉默。 “直到，一个月之后，我接触了转圈。” “之后就是第一次转圈的三十六个小时吗？” “对，那是一个周末，上课时间是晚上，我们学了转圈，可是在课上我却没弄懂怎么转。” 董小生看着那个一直旋转的身影，保持沉默，内心泛起同情。 “所有人都走的深夜，我偷偷回到舞室。” “然后，我一遍遍摸索，终于，我还是成功了。” “而且，你知道吗，我当时只是想转起来，证明一下我也行，我可以，我也能跳舞。” “之后，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转起来的那种晕乎乎，不再用去在意他人眼光的感觉，我觉得我转起来后，世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一个人。” “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后来，我发现，世界很大，恶心的人很多，我开始变了，我变得不再像是一个人。” “直到三十六个小时之后，我因为脱力电解质紊乱等晕厥在地的那一刻。” “我重生了，我成了陀螺，我成了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变成了陀螺女孩。” 第136章 怒与泣 “虽然陀螺女孩受到了无数人的不理解，受到了无数的蔑视、鄙夷。” “那程度，似乎更甚于对之前那个肥胖雄壮的我。” “可是，我不后悔，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恨一切看不起我的人。” 等到陀螺女孩终于不再言语，房间中只剩下“咚咚咚”的声音时。 董小生说话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后果？” “我不再影响别人，不再碍着某些人的眼，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不是很好吗，能有什么后果？” 董小生摇摇头：“你忘记了两个人，你这样只能是惩罚他们。” “谁，我能碍着谁的事，我就在这里，我就是不停转圈，别人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只是遵从了我的天性，我也只是利用好了我的天分！” 董小生站起身，身高占了优势，自然就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既视感：“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你说了，你小时候学不成舞，是因为家里穷。” “事实如此。” “所以，你长大了，然后进了这里？”董小生的言语，忽然变得严厉。 “他们管不着，我的人生，我做主！” “含辛茹苦二十年，养了个陀螺，跑到精神康复中心，一件小房间里，一直不停转啊转……” “那怎么了，他们也不爱我，他们在乎的也不过是钱，从小就是到处跑，到处打工，从来没有陪过我，从来没有给我辅导过作业，没有给我过哪怕一次生日……” 董小生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你在恨他们没给你好的生活条件吗？” “难道不是吗？” “如果没有给你好的生活条件，你为什么会胖？你要是不胖还会有之后的事情吗？” “你是医生吗，你觉得医生应该说这些吗？”陀螺女孩一成不变的语调，终于变成了一种声嘶力竭。 “我，新手医生，但我知道怎么做人，而你呢，连人都不会做。”董小生不知为何，眼角红了，湿润了眼眶。 而陀螺女孩似乎不知道，这后面应该怎么接下去，所以选择了沉默。 “你有父母，他们没有给你好的条件，你没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没错。” “可是，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没有时间陪你？” “还不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宝贝啊！” “他们在竭尽所能给你最好的，他们能想到可以给你最好的，就是钱啊！” “没有钱怎么养你，怎么供你上学，怎么让你越来越胖，说到底他们也是第一次做人，第一次做父母啊！” “你知道吗，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只知道，大孩子会欺负我，而且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地欺负我，那时候只有老师，只有院长可以为我说句话。” “我是多么希望能有父母啊，哪怕，有那么一个可以心甘情愿，为我付出他们一切的人，也好啊……” “哪怕是什么姑姑、舅舅、爷爷、姥爷……” “可是你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长大了继续当家里的蛀虫，继续喝已经老去的父母的血。” “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是要交治疗费的……” “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为他们的孩子，如今更加雪上加霜。” “原因就是她觉得自己是一个陀螺，一个可以一直旋转下去的陀螺。” “你不觉得可笑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董小生无比畅快地笑着，笑着。 直到最后，眼睛通红的他，蹲坐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不知怎么，陀螺女孩慢慢停下了旋转。 双眼无神坐在了窗边。 她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 为了旋转时不碍事，她剃了短发。 此时的她，看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雄壮。 只是腰腹部的皮略微有些松弛。 “董医生……” 声音悦耳，犹如莺啼。 董小生则保持之前的姿势，地面逐渐被打湿。 “董医生……”陀螺女孩还是不死心，继续又叫了一遍。 她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错，只是…… 这一年来，从未有人点破这些，她也就仿佛鸵鸟，装作完全不知。 直到这个叫做董小生的医生，一个男人，因为她，哭得一塌涂地为止…… 她觉得她应该改变了。 许多事情的改变，其实，早已日积月累间，有了足够量的改变。 差的，其实只是那一个小小的契机。 也就是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不好意思，刚刚……我失态了，我是医生，这些不应该的，最近压力有些大……对不起。” 董小生艰难起身，眼睛中的血丝说明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妄想。 天性啊，天性，你是天赋，还是祸根？ “没事，我明白了，你说的，我懂，我啊，其实只是保持着对我，之前那十八年的执念，我也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平庸无能罢了……” “其实，你的这个是天赋，真的，直到小彩旗吧，我想，你可以进入演艺圈，真的。” 看着董小生的眼睛，陀螺女孩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可以，但我还是想做些踏实的工作，任性了一年，该长大了。”女孩开向身后，那面直指外界的墙。 董小生忽然苦笑：“也是，该长大了。” 不论是自己，还是病人。 有些事，应该面对了。 死亡的威胁不怕，只要强大就够了，只要足以化解危机就好！ 想着，董小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充还是不充，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董医生你有喜欢的人了吗……”陀螺女孩低下头。 “……我有了，至死不渝，好好热爱生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董小生有些诧异地看着陀螺女孩，没有预想中的四目相对。 很快，当陀螺女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给了董小生一张字条。 “董医生，您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我觉得我不该属于这里，出院手续之类的还是麻烦您啦！” 此时的陀螺女孩不知为何，感觉竟然真实了很多，比很多病房之外的人，还要更真实。 敢于直抒胸臆，敢于改变。 可能……这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吧！ “那我走了啊，我去交接一下工作。” 感受到尽在支持，仅一步之遥的陀螺女孩身上那淡淡的绿光，董小生挂上了职业的微笑。 没有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出了房门，董小生出于好奇拿出了纸条。 瞳孔瞬间紧缩，冷汗洒满全身。 第137章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 纸条上的内容：“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你已经昏迷二十年了，请赶快从梦境中醒来，我不知道，这段话会出现在你梦境中的哪一个地方，但是，如果你发现了这段话，请马上醒来！” 这是…… 董小生只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眩晕。 上午有关世界的思考、对话，让董小生的世界观已经有了一丝动摇。 此时，却感觉浑身汗毛炸立。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董小生感觉一切都不再真实。 真实的梦境，真实的现实，哪一个更真实？ 所有的都是真实？ 亦或是所有的都是虚妄？ 忍住想吐的冲动，忍受着无穷无尽的眩晕感，董小生踉踉跄跄走向了看门护士洪姐处。 “干妈，102那位我治好了，您可以安排一下她出院了……”董小生先一步出了声。 “小生你没事吧？”洪姐一脸狐疑，看着董小生，从董小生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消消乐。 “干妈，没事的，我没事，我就是有些累，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董小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就跌跌撞撞上了楼。 看着董小生的身影，洪姐脸上尽是严肃，无比的严肃。 她捂住耳朵，张开嘴，嘴巴张张合合，仿佛说话，而离她并不远的董小生却丝毫没有察觉。 随后，洪姐继续面色沉重，但却出了传达室，走向院长办公室所在处的走廊尽头。 …… 董小生来到四楼，单手扶墙，缓慢前进。 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走路的姿势也不再那么踉踉跄跄，恢复了些许正常。 努力保持了正常的状态，站直了腰杆，董小生有些颤抖掏出了白大褂里的钥匙。 411号房。 平平无奇的房间，从门缝中，董小生却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是……为什么？ 董小生不懂，所以，不想。 门就普普通通被打开了，直到董小生进去后，关上门的时刻止，一切都还是普普通通。 里面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床，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男人面容憔悴，缩在床的一角。 抱着自己双腿，男人默不作声。 董小生的视角下，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有什么，但是，他还是敏感感受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不简单，他此时就存在于一种极端的恐惧中。 一种极度，难以形容的恐惧，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你好，我是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没有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阵可怕的笑声，从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体里，一口气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不住颤抖。 枯瘦的身形在不断抖动，整个人都病态地无规则抖动着！ 董小生被吓住了，有些不敢动弹，更没有开口的想法，脑海中就是一片空白。 “董医生，看到小纸条了吗？” “小纸条……？”董小生不自主挑了挑眉毛。 “对，小纸条，你看到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场景无比诡异。 第一次见面的人，问你有没有看到小纸条，这是什么感觉？ 更何况，这刚刚才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小纸条，让董小生直接被吓得虚脱？ “什么小纸条？”董小生还是故作镇定，问出了这一句。 听到了董小生的问话，古怪的男人忽然停止了笑容。 抬起头，露出一张恐怖的脸。 苍白的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神，仿佛死鱼眼。 紧接着，就是一段令董小生毛骨悚然的话：“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你已经昏迷二十年了，请赶快从梦境中醒来，我不知道，这段话会出现在你梦境中的哪一个地方，但是，如果你发现了这段话，请马上醒来！” 那面无表情的脸配上这段本身就让人恐惧的话，让董小生感到一阵恶寒，瞳孔更是缩成针状。 “哈，哈哈，哈哈哈哈！” 病态的笑声让董小生浑身战栗。 “你，你怎么知道，那纸条是不是你投的，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那个纸条？” 董小生的语言，变得断断续续磕磕巴巴。 “哈哈哈哈，我没有给你纸条啊，哈哈哈哈，纸条不是我给的，啊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冲击着董小生的耳膜，耳膜被刺激得生疼。 而更恐怖的，是董小生脑海里的诡异。 “你说，你没有给我小纸条，那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小纸条的事情？”董小生浑身颤抖，牙齿不住往一块碰撞。 “我没有给你纸条，但不代表我不能知道有人给了你纸条。” “那，那是谁给我的纸条，你说，你说啊！”董小生此时是今天的第二次失态。 “哈哈哈哈哈，我就不说，我就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我能……”男人顿了一下，“我能从这里出去吗？” “不能，你是疯子，你出去会……会……”董小生说不下去了，洪姐的身影出现在董小生的脑海中。 医者，仁心。 “我会出去危害社会是不是，哈哈哈哈哈，你们都一样，你们都不会承认你们的平庸，你们的平庸应该让你们感到害怕！” 那双赤红的眼睛，让董小生沉默。 毛骨悚然。 “你，不只是疯子，还是无可救药的疯子。”董小生微抬起头，直视着那双赤红的眼睛。 “你是疯子，不，你不是，不，其实你才是疯子，你是真正的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疯狂大笑，猩红的眼睛恐怖无比。 他的身周都充斥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黄色。 那是代表着恐惧的黄色。 董小生开了口：“你的身上，充满着恐惧，浓郁到化不开的恐惧！” “是啊，我害怕，我害怕他们，他们随时回来抓我，我不过是个小角色，却敢逃，逃……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果我被人说成是疯子，而且还是像你一样的，不，你是最疯的一个！” 那个男人忽然又向后推了推，甚至倒在了床下的地上。 “你……你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吧……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是不会，不，我不要……！” 他打了个滚，惊叫一声，跑到了墙角，眼睛变成了偷瞄董小生的方向。 他的身子抖如筛糠。 第138章 疯子，都是疯子! “你说，我是疯子，你还说我是他们派来的？”董小生低着头，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踏前而来。 男子缩成一团：“你别过来啊，别过来，我求你了，我不会说的，我真的不会出去说，我不会……” 董小生走到了男子面前，仅仅一米的地方停下。 男子此时只剩下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怔怔看着前方的董小生。 “我问你答，你答得好，我就不会上前，你答得不好，我就向前半步，所以你有两次机会。”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知道的都会说，大人您饶了我吧，我真的，真的……”剧烈的喘息让男子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来。 董小生没有继续等下去：“你说小纸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他们，是他们告诉我的，我说这些都是他们让说的，不不不，不是，不是他们……我不知道啊！” 男子说着说着，开始涕泗横流，口齿也开始有些不清。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知道我收到了小纸条，而且还知道小纸条上的内容？” “因为……因为……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她是谁，怎么回事？”董小生此时疑惑不已。 “她是跟我一起穿越过来的，我们是一路人，不，她是您那边的人，她不是我们，不她不是我这边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小生从他有逻辑的几句话中，迅速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似乎有个人跟他一起“穿越”了过来，而他们分成了两拨。 她是另外一拨，是抓捕的一方，而这个眼前的男人则是另一方，是逃脱，被抓捕的一方。 “就是说你在逃脱，那么，你是哪里穿越过来的人？”董小生问出了刚刚提炼出的问题。 “未来，我是未来的人，您不是也一样吗？” “未来？” 董小生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 “对，我是未来的人，我是未来的，哈哈哈哈哈，未来，那个全是疯子的未来，那个全是不可名状的未来，那个未来，未来啊，看不到未来的光，看不到光啊！哈哈哈哈哈！” 男人语无伦次，啰嗦的内容逻辑混乱，但董小生还是听明白了一些内容。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所以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抓捕他的人…… “是谁来抓你？”董小生谨慎问道。 男人的话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其中有什么东西是不可理解的，而且，一定会很危险，他们之间也有正反两方，一定会有一方是正义，更有一方是邪恶。 不过，既然来了这里，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正常。 是不能控制自己异常，不让它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正常。 “是她，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真正的疯子，可以控制自己的疯子，一个我害怕的疯子，不过……你比她疯，真的，你最疯了，您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我是……” 男子一边说着董小生是疯子，而且还是最疯的疯子，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董小生还是忍不住吐了个槽：“你认为疯是夸人？” “大人，您别这样了，我们，不，您才是真正的疯子，您是可以疯遍世界的疯子，您是疯人王……！” 疯人王三个字一出，董小生感觉世界虚幻了一秒。 “疯人王……！”董小生咀嚼了一遍这个词，果然，感觉出现了一阵阴风。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这三个字确实不宜再说。 既然知道了世界上存在神，并且还有九天之上的神山。 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该去拼命探索，更何况董小生现在的情况，没有武力值。 唯一过得去的，就是精神世界的近乎无敌。 忽然，董小生想到一件事情。 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个真实的梦？ 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力量？ 什么是未来？ 难道未来的世界都是疯子？ 为什么都是疯子？ 董小生皱着眉：“你来的世界里，也就是你说的未来，那里到处都是疯子吗？” 涕泗横流的男子楞了一下，茫然抬起头，看着董小生：“您……不知道吗，等等，您一定是在考验我的真诚！” “嗯。”董小生决定顺着对方的脑回路。 “我们来自未来，那里都是疯子，一个个，都是疯子，哈哈哈哈，我们都是疯子，好人变成了不能控制自己的疯子，而恶人、真正的疯子变成了可以维持‘正常’的疯子……哈哈哈哈！” 好像是说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男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流出，而眼睛却瞪得很大，没有哪怕丝毫的笑意。 “你是疯子，我看出来了，继续。” “您是新世界的守护者，您是伟大的疯子，非正常的疯子，您是真正的疯子，我们都是假的，仿佛放屁一样的疯子，哈哈哈哈。” 董小生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依旧是说，你们的世界，也就是未来，所有人都是疯子，然后一切的社会秩序都颠倒了，而你本来所在的‘秩序’阵营，变成了‘混乱’阵营，而‘混乱’则变成了新的‘秩序’……” 董小生拖了长音，后面不知从何说起。 “对，您真是疯子中的疯子，您是我见过最疯的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语中的逻辑几乎完全被吞，一点逻辑都没法讲。 “也就是说，咱们的未来，疯子是最高的赞誉，最疯的疯子就是一个人最高的成就？” “哈哈哈哈哈哈哈，您可真是聪明啊，这都被您发现了，我好想哭啊，您真是太疯了……哈哈哈哈哈！” 一会夸，一会疯，弄得董小生此时一阵头大。 对于未知的恐惧少了几分，但对于世界的诡异，对世界的思考却多了不知多少。 这个世界的未来就是那个样子吗？ 这个人是个疯子啊，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又该怎么样？ “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未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也就是所有的秩序都变得不同？还有，你为什么说是未来，而不是过去，或者是某个普通的小世界，或者是平行世界？” 第139章 扭曲的心灵撕裂的灵魂 “世界啊，哈哈哈哈哈，不简单啊，我们的世界，祂降临了，我们的主，哈哈哈哈，混乱，疯狂，我们的荣耀，我们的王……” 仿佛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男人笑得成了一个仅仅团在一起的虾米。 弓着腰，后背的脊椎戳在墙上。 “王的降临，就是一切的开始，我懂了。” 董小生的理解，这就是说明，某个真正的邪恶神灵出现了，并且用祂的神域，覆盖满了这个世界，将全世界都拉入无尽的疯狂之中。 “哈哈哈哈哈，您可真是疯子啊，真的，真的疯子，哈哈哈哈……” 董小生没有理他，而是重复了一下之前的问题：“你的世界都为什么是未来，而不是过去？” 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就是董小生对于那个九天之上有蜀山的真实梦境的真假，耿耿于怀。 对于这个世界，董小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知道那个世界是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世界。 一个世界出现在自己梦中，并且还知道这梦中世界是真实的，而且，还让自己有了“力量”。 虽然，这个力量局限性很强，但是，这东西真的就是巧合可以解释的吗？ 所以，世界的真相是哪里? “我不知道，哈哈哈哈，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里就是过去，所以……哈哈哈哈哈，我的主，我的王，我无所不能的‘疯人王’！”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再次充斥了整个房间。 董小生点了点头：“看来，你也不知道，好，我不问了，现在我来看看你，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说着，董小生走上前来。 “你，你，你不要过来，我怕，我不，我不要回去，回去会……” 躲在墙角的男子脚拼命蹬着地面，摩擦出比较尖锐的响声。 董小生还是来到了男子的面前，蹲了下来：“你配合，我就不会伤害你，你不配合，我就带走你，改造你，你说，你选哪一个？” 董小生紧盯着形容枯槁的怪异男子，两人眼睛对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恐怖情愫。 “我，我不选，我我我，我不要选……等等，大人，我错了，我配合，我……您是我见过最疯的大人！” 男子不再挣扎，而是英勇就义般闭上了双眼，手放在了腿上，盘腿坐在了那里。 “很好。” 董小生说完，手伸出，抓向了男子的肩头。 摸摸别人肩头，真是一件让人舒心事情呢。 仿佛长辈对着晚辈一般。 摸到男子肩头的瞬间，董小生闭上了眼。 一阵天旋地转，景物模糊间，董小生的意识出现在了男子的心头。 待到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董小生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世界，黑色是麻木。 里面还有紫色，紫色是痛苦。 其中还有大量的黄色，那是恐惧。 里面的一切都是扭曲的，景物建筑都是一个个奇怪的模样。 宛如方便面饼一般的楼宇，仿佛刀剑地狱的树木，月亮是诡异的匕首状，直直刺向极远处的天际，月亮本身也是极长，极亮。 一切都怪异扭曲。 最惹眼的是这一切的中间。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肉球，血红色的，浓郁到发黑的血红色。 这是代表着杀戮的颜色。 这是董小生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从来没有见过的心灵，一切都是诡异而扭曲的。 董小生感受到了从内心深处喷薄的恐惧。 环视一圈，董小生没有见到一个完整的人形。 倒是看到了在半空中仿佛尘埃一般，黑色的人类肢体。 有手有脚，只是不在一处。 一个麻木的头颅就出现在董小生眼前。 那是这个空间中，极不显眼的小小尘埃。 “你是……”那个头颅说话了，黑色麻木的头颅，声音就是外面那个疯狂男人的声音。 “我是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医生，您救救我，我，我，我好痛苦啊……”纯黑色的头颅上，闪现出一股代表着痛苦的紫色。 董小生的手伸向自己的心口处，那里是浓郁的绿光：“你，难处是什么？” “我，我的难处，我，我觉得我不是我了，我被什么东西利用了，我被占用了……” 头颅语速极快，语气里也全是急切。 “需要我做什么？那个巨大的肉球是什么？” “我不知道，等等，我认为那是我的心脏，您别毁掉它，我觉得我会没命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抽泣，尊严早已不知为何物，在何方。 “心脏……”董小生沉默了，手停在胸前。 如果那明显是一切核心的东西，是这个人灵魂的心脏，那就无从谈起将其毁灭。 董小生看着那个怪异的肉球：“看来，只能多费些力气，去净化了。” 说着，没等那颗头颅反应过来，董小生冲向了那个巨大的肉球。 手上，不知何时忽然搓出了一个绿色的丸子，向外放出无穷的紫色光芒。 脚上闪耀着绿色光芒，董小生飞跃而起，在空中停滞片刻后，董小生背后又是一道闪光飞出。 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犹如炮弹一般，飞向了那个巨大的肉球。 绿光挨上那个巨大肉球的瞬间，董小生的身影停滞了下来。 为什么？ 竟然无法寸进？ 这是……时间？ 董小生更加疯狂催动着绿色的光芒，从心口处无限爆发，蓬勃而有生机。 光芒涌出，涌向那巨大肉球。 这样的效率更低，只是那种奇怪的力量似乎无法阻止单纯的绿光。 不错，这样还是可以接受的。 绿光涌向那个巨大肉球，却只见巨大肉球变得更加黑暗。 绿光过去，犹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那肉球处忽然传出一种奇怪的吸力。 吸力无比巨大，董小生感到心口处有绞痛的感觉。 呼吸都一滞。 为什么？ 董小生感到一阵费解，无往不利的绿色光芒，难道遇到了难以一敌的恐怖敌人了吗？ 相比董小生的困惑，那肉球却仿佛讹上了董小生，居然还故意凑近了几分。 仿佛在说：“你打我啊？” 忽然，董小生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不该管的，即便你有‘域’，你也不过是个连神都不是的小家伙啊。” 第140章 秦神医 董小生回过头来，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没错，就是那个头颅。 此时的神态，完全变了，仿佛换了个人。 头颅上是一种疯狂的得意。 透露的破碎处，流出一种黑色的细线，连在那个巨大的怪异肉球上。 肉球上满是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黑色细线。 细线连向远处，无数景物、无数碎片、灰尘，都与这个巨大的怪异肉球，通过那些黑色细线，连在了一起。 “你是……谁，你不是那个病人，这不是他的灵魂，你，是，谁？”董小生艰难问着，不知为何，被停滞的身体，此时也知道了原因。 那是更加细小的一根根丝线！ 丝线可以控制住董小生的灵魂，或者说是他的精神意志，但是却无法拦住纯粹的绿光，也就是纯粹的希望。 “我是谁不重要，不，也不能这么说，反正不管怎样，你不该来，呵，这么有趣的‘域’，倒是跟一位挚友很像啊……嗯，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什么挚友，什么气息？” 董小生隐约感到，自己的力量来源似乎可以一窥究竟了，于是赶快问对方。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不重要，你还不该知道，我送你出去，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不许再来。” “你是谁，我想弄清楚这一切，我想……” “年轻人，你在想p吃，又得到就要有失去，你以为你失去了什么？” “我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 董小生反驳的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后面就没有再说。 “看来你知道了，我时间不多，再见，希望，再也不见。” 声音刚停，董小生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很快现实中的董小生睁开了眼。 如果，你的意识总是飞出你的心灵之外，那么，如果意识回归，那么，那还是你的灵魂吗？ 一个永远不死的人，当他的头颅消失，即便长出了新的头颅，那还是他吗？ 完全相同的意识，完全相同的记忆，做出的选择也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是不是一个人？ 董小生摇了摇头，越发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内心世界是真实不虚，还是犹如泡影？ 男人在那里沉沉睡去。 不知他的名字，不知他的症状，不知他的一切，他的意识又在哪里享受着无休止的地狱折磨？ 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 董小生离开了，离开前，将男子放在了他的病床上。 第一次，董小生的能力，对于他正在做的事情，毫无帮助。 即使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也没有解决所有的隐患。 能力啊，能力还是如此重要。 萧瑟离开，只去交了钥匙，没有跟洪姐有过多的交流。 即将离开去找师父的董小生，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问道：“干妈，102号病房那位办理出院手续了吗？” “嗯，办了。” “办了就好，就好，总还是有一个成功的不是。” …… 董小生此时表情木木的，满脸的呆滞：“师父，这个人……眼神，不，头发，怎么邋遢成这样啊，这人真的是那个医学泰斗的大弟子，贞德·秦受医生吗？” “嗯，是的，秦医生，来介绍一下自己。”魏老爆无所谓地摊摊手。 “你好，我是贞德·秦受，你可以叫我贞德医生或者是秦医生，如果叫我秦受我会感觉很奇怪的。” “贞德·秦受，好名字啊……”董小生看着这个邋遢的男人，满脸的嫌弃，如果对方是大帮主，董小生都不会是这个反应，毕竟他们的自我定位不一样。 你一个医生……比人家大帮主都邋遢…… 算了。 “啊，是这样的，请您允许我来讲述一下我的经历吧？”秦神医表情谦卑，不，应该是温和，也就是温文尔雅。 “可以，说。”董小生下意识远离了一下秦神医。 “哈哈哈哈，小生兄弟见笑了，那在下就勉为其难介绍自己一番！” 秦神医手捋了捋头上的鸡窝头发，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此时打起了绺。 “我本名叫秦受，取其义：琴鼓瑟兮仙人醒，结发抚顶授长生，”说着，秦神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惜，这名字说起来就是禽兽禽兽的，太难听，不文雅，不像个脑力工作者。” “那，现在的就……像了？”董小生觉得槽点太多，不知道怎么说。 “贞德是外国姓氏，年轻那阵，屡次想改名，都被爹妈给驳回了，一气之下去了魔法与宗师之国留学，那边的神秘医学让我叹为观止，心生景仰。”秦神医的脸居然露出了一副那样的表情，嗯，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表情还挺丰富。 “秦医生，我想知道一件事，您是不是故意找的贞德这个姓氏？” “那是自然，禽兽禽兽，失去了人性的美，没有人文的光辉，而贞德呢，忠贞的德行，太有人味儿了，让我的名字直接升华了，变成了正常的名字。” “可是……贞德……” “小生兄弟请住口，你再说下去我可就要不高兴了，插嘴是很不礼貌的！” 董小生马上闭了嘴，说不下去了。 “嗯，我继续勉为其难啊介绍自己吧，你知道，我去了那边，倒是学了不少咱们这边少有的医术，比如放血啊，比如吃木乃伊粉啊，比如放血啊，再比如放血啊……” “嗯，您继续。”董小生努力压抑着自己说下去的冲动。 “唉，我吧，感觉有些时候，不，应该说大多数时候，这都是瞎闹，直到我回了国，见到了我现在的师父，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医学泰斗王衍先生。” 秦神医看来还有个话痨的属性，对自己的过往经历，那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啊。 “王衍先生收了我做徒弟，之后的我的医学造诣进步飞速，甚至可以说是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他，当然，阅历，经验还是有所不足，但技术方面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医生，那我心口这个……还有没有救啊？” 说着董小生将自己的心口露了出来，那小嫩芽苍翠欲滴，表面光鲜透亮，仿佛玉芽，遍布露水。 第141章 心口的长寿面 “呀，这东西不得了哦！”秦神医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我知道，我，师父，告诉我，这个东西应该叫绿藤。”董小生说这话时，很是有些得意。 师父就是自己的骄傲，谁说不是呢？ 说自己差可以，说自己师父，没门。 “嗯，小兄弟的师父，倒是一个厉害的人，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不过……” 秦神医忽然抬起头，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董小生。 “秦医生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我，我害怕。” “小兄弟，不简单啊，你是个有神域的人，嗯，这身上的没问题，绝对是神的味道……”说着，秦神医吐了吐舌头，“恶心死了，我最讨厌神的味道了……不过，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因为你不是神。” “咳咳，秦受小子，该你关心的你关心，不该你关心的，别关心，小心我大义灭亲，即使你是王衍老头的弟子，他也可能永远痛失爱徒！”师父魏老爆的声音适时响起，里面有了三分愠怒。 董小生看着师父的样子，别提多感动了。 秦神医马上缩了缩脖子，又一次凑了上来：“既然你有神域傍身，那这东西就不会杀你。” “为什么？”事关自己性命，董小生难免显得急切。 “这东西好治也不好治，我可以给你割以永治，但又怕你这胸口来个东山再起，病灶更甚。”秦神医摸摸下巴。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自己的心口怎么弄得对吧，我也不知道，这里，这栋楼里，就没有一个知道的。” “那怎么办？”董小生小心翼翼。 “你用一下你的域，据我了解，你的域应该刚好可以给你心口这位提供绿值，也就是说，你可以养着这东西，我觉得，作为对患者好的医者，我应该给你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董小生微微皱眉。 秦神医摸摸下巴：“不要挖掉这棵可爱水灵的小芽，毕竟每一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那它在凸起啊，这东西要是出门太尴尬了！”董小生的痛苦，有些难以言喻。 “没事，可以用个什么东西给固定下，比如保鲜膜，比如就是来个小钢丝……” 董小生没有给他好脸色：“你怎么不说给它缝上呢？” “缝上的话，其实也行，不过，如果它要是生长了，你可就危险了。”秦受医生扶了扶啤酒底眼镜。 “怎么说？”董小生表情一滞。 “如果外面给缝结实了，它就会扎根往里长，如果没有缝结实了，嗯，没准你会说着半截话就血崩了，还要重新缝上。”秦受医生的眼镜闪出智慧的光芒。 董小生想了想那样的绝美画面，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嗯，完蛋了。 “所以，我现在怎么做？”董小生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人的体面……嗯。 “我想看一下你施展你的域，观察一下它的生长，之后，我来给你具体方案，嗯，没准你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的……到时候再说。”秦受一个摊手。 “在这吗？”董小生忽然捂住了已经有些凉的自己。 “嗯，如你所愿。” “我不愿。” “那还需要什么观众吗，洪姐还是院长，或者是小女朋友？” “算了，来我屋里，我需要道具。” “好。” …… 三人来到了董小生的房间。 董小生把辣酱快速收起，家丑不可外扬。 而魏老爆只是默默看着，点了点头，嘴角不易察觉向上翘了翘。 董小生拿出来老三样。 吉他、刀片，嗯，还有个小刺猬。 这货是不请自来的，扔都没地方扔。 董小生锁好了门，还确认了，门外没有人：“那我开始啦！” “快开始吧，我的眼睛早已饥渴难耐了！”秦受医生再一次扶了扶眼镜。 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董小生的胸口，嘴角上翘，露出狡黠的微笑。 “我……有点羞耻，我第一次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董小生希望辩解一下。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放心吧，会习惯的。”秦受医生的啤酒瓶底眼镜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好吧……”董小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而且，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刀片在琴弦间舞动，轻巧萦绕，琴弦发出悲鸣，用它们仅存的生命谱写了属于音乐人的不朽篇章。 曲终，人未散。 董小生的心口，一个绿色嫩芽疯狂涌出，包裹了他的整个躯体，绿光的萦绕，让董小生飞了起来。 这时候，董小生想到了一个问题：师父魏老爆，他按理说不应该知道自己是有域的吧。 没跟他说过啊，为什么他…… 等等，这个秦受医生，没有一开口就说了域的事。 他应该是针对什么观察了一下…… 等等，不应该啊，董小生忽然在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想法。 秦受医生……与自己的梦，或者说是“域”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小刺猬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没有吐出白气，而是直接就扑到了董小生的脚下。 一口就咬住了绿藤的一头，大口大口拼命吞咽了起来。 嗯，就像吸溜长寿面。 而魏老爆和秦受医生，则就在一旁，抱手而立，两人没有任何上来干扰的意思。 小刺猬吃到最后，顺着长出来的绿藤吃了上去。 而董小生的心口，也变得不再绿光昂扬。 整个人都慢慢落了下来。 落地前，董小生还不忘在空中转了几圈，仿佛仙女，超凡脱俗。 嗯，真的不俗。 落地的时候，小刺猬也刚好吃到了董小生的心口处。 当吃到头的时候，董小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于是抓住了小刺猬，向下拔。 可惜，小刺猬得到牙就像是钢牙一样，死咬着不放。 而董小生也就受到了两方面的疼痛，一个是手上被扎的，另一个就是胸口的撕裂感。 别说，这长出来的绿藤，被咬的时候，董小生没有感觉疼。 只有到了心口附近，快到头了，这时候，拔下来那下才真的疼。 小刺猬眼睛红了，刺竖了起来。 董小生吃痛，只得松手放开小刺猬。 第142章 实习实习非也非也(千恩万谢求首订) 结果，小刺猬吃到了绿藤的根部。 本来打算连根咬掉，却不想，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阻碍。 只听“咯噔”一声脆响，小刺猬掉落在地。 鼓着刺的它，发出嗷嗷的惨叫，在地上来回打滚。 “秦神医，您看出来什么了吗，我……有点痛，不，可以说是非常的痛了。”董小生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色此时都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再往下掉。 两次了，每一次自己都没觉得疼，结果都愣是被这个不起眼的臭家伙弄疼！ 说实话，董小生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位大仙请走了。 就是可惜了……十万块钱啊！ “我看懂了，你心口这芽长长了。”秦受医生扶了扶眼镜，里面都是智慧的光芒。 董小生闻言，看向心口。 绿油油的小芽，果然长长了一指节的长度，上面油亮油亮的，隐隐有个浅浅的牙印。 而且……似乎还有点血跟涎水的混合物。 嗯，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恶心。 董小生马上拿出卫生纸，擦了擦小绿苗。 心口长草真不容易。 “是不是这个东西……应该是你每一次这样弹，就会长长一截，就是不知道这玩意长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啊。”不知从哪里，秦受医生掏出了一个平板。 他在平板上，似乎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而且还是长篇大论的样子。 董小生上前几步，看到了文章的开头题目：论绿藤与特殊“域”拥有者二者结合后的实证分析。 这…… “秦神医，这不太好吧，我这只是个例啊，科学研究可容不得我们马虎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 “嗯，还好，毕竟你这样的人肉盆栽太难得了，我目前为止都没有见过。”秦受的回答很随意，仿佛就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董小生状似随意，问出了自己之前的怀疑：“秦神医，我想知道，您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域’存在的啊，我记着我不应该跟别人说过啊，包括我师父。” “啊，这个啊，简单，我见过的域多了，至少也是百八十种的数量级。”回答依然随意，但董小生心里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 是什么样的情景，可以让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接触到百八十个“域”的拥有者？ 而且还可以毫发无损，在这轻描淡写说出一切？ “秦神医啊，我再问一句，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哪来的这么多‘域’的拥有者。” “唉，说来话长，主要是之前，我去魔法与宗师之国学医术，在那些小城帮里，好多神信徒，他们搞什么信仰殖民，弄得生灵涂炭，然后我就去学了他们的放血疗法，之间接触的那些家伙多着咧。” 董小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里打起了鼓，这人啊，不可貌相。 长得你看就……不多形容了。 可是却是个狠角色，说这些都跟说别人事一样。 董小生决定不再问下去，那样不礼貌：“秦神医啊，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它可是又长了啊，我有点慌。” “没事，我觉得可以进行我的b方案了。”秦受医生说着，收起了平板。 收的位置嘛，不能说。 “什，什么方案，您这样，我有点怕……”董小生的手，都开始些微颤抖。 “穿女装吧，女装可以让人不再在意某些事情，比如你现在的情况。” “算了，有没有c方案？” “有，男装，有劲的那种最佳，别忘了再加块布，纱布就可以。”说着，秦受医生从相同的不可说位置，拿出了一根纱布。 纱布长度足够，可以裹两圈。 “这么简单？是不是有些敷衍了啊……” “这可是高科技纱布，知道蓝巨人身上最耐用的衣服吗，这是相同的材质，延展性、韧性都是超强的那种。” 董小生闻言后，沉默了。 完蛋。 …… 一切回归平静的时候，晚饭时间刚刚开始。 而厨房窗外的外卖巡警，已经在那自己跟自己下起了五子棋。 等到董小生来到窗前的时候，外卖巡警才抬起疲惫的头颅，满面愁容。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点，不好意思哈，被剥削的命真的苦。”董小生挤出苦大仇深的表情，这小绿芽真的很扎人，董小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人生都仿佛没有了前进的方向。 这小芽别看是小小一根，却是真的硬，难怪连绿刺白仙都驾驭不了，咬不动。 自打昨天看到了小刺猬吐的白烟，董小生就变得很是害怕。 再也不敢叫它小家伙了，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 “没事，咱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哈。” “咱兄弟俩谁跟谁啊……” …… 吃完饭，董小生也收拾好了。 魏老爆早已带着一个蓝皮文件夹在餐厅正中坐好等着。 按照那个秦受医生的说法，他还有别的病人要去看，都是他老师给找的“实习”。 正好，其实也就省了他的饭食。 每天的剩饭，师父魏老爆都会打包带走，具体会送到哪去，董小生不知道，更没有兴趣去了解。 “师父，您说吧，什么差事，是苦差吗，还是什么油差，放心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董小生坐稳后，就慌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是什么苦差事，是给你一个机会。”魏老爆此时有些“端庄”坐着的样子，让董小生有些难以适应。 董小生手握在一起，有些紧张：“难道是你也想让您的爱徒出去闯荡一下，然后顺便‘实习实习’，赚点外快？” 魏老爆用眼白看了看董小生：“想啥呢，还实习，我就是帮你办了个小吃摊的营业执照。” 董小生嘴张了张，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感动，这是有条件的，你是经营者，我有全部的股份，也就是说，你对这个摊位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拥有权。” 董小生眼眶不知为何有些红了：“师父……” “等我说完，利润的话，我看你也不容易，第一个月所有的营业额都给你，后面我七你三，你看行不行？” 董小生的眼眶湿润了：“行，我同意，谢谢师父。” “我还有个条件……” 第143章 再收小老弟哥仨 “师父您说！” “打败他们大排档，给我们师门树标杆，不能打败他们就别想再得到其他机会了！” “是！” …… 一辆崭新的小吃车，从一辆大卡车上卸下。 小吃车上只有三个大字：“生小吃。” 这个名字是师父魏老爆昨天，在如厕时想出来的。 至于可信度有多少，不好说，反正确实有点恶心。 小吃车最后的停靠位置，离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不远。 在丁字路口的上面那条路，而之前工作的那个大排档是下面竖直的路。 小吃车这个位置的周围，几乎没有其他的商铺。 精神病院，是城市里的人口真空地带。 周围的住户想的，永远是，如果有精神病人逃出来，要伤人怎么办？ 商铺选择的第一心理预期位置，也绝不会是这里。 总之，就是一个姥姥不疼，妈妈不爱的地方，也可以称作鸡肋。 一条街的冷清，就是另一条街的繁荣。 董小生的食材，是跟师父两个人敲定的。 对于小龙虾的烹调，现在难以获得胜利，毕竟配方已经被敌人获悉，而且，敌人实力确实也在那摆着，并不弱。 所以，不得已之下，董小生只能另谋出路。 而最好的产品，或者说是小吃，自然就是师父今天早上刚刚教授的秘技：飞饼。 飞饼有两大优势：好看，好吃。 至少可以适合绝大多数场合。 锅支起来，火也点上。 但看看周围黑咕隆咚，只有路灯陪伴的街道，董小生皱了皱眉。 这人流量嘿，不说战胜大排档吧，就说可以来两个路人路过都难。 更不用提那种，路过的路人，刚好饿肚子的荒唐假设了。 算了，第一次支起摊位，要用心做自己的特色美食，把可以吸引来的顾客都吸引住，这才是今天的关键啊！ 对，就是这样，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波顾客…… 一切就都好说了，希望可以开门红！ ……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后院的围墙处，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领头的手上拿着一个古朴破败，但看上去却又特别有科技感的仪表板，看上去有些像测温枪。 “老大，这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这技术太帅了吧……” “老三，你难道没有觉得好香吗，我觉得那饼太香了！”说着，旁边的老二默默加了一句。 老大自然就是后说话的：“嗯，他是我们的救世主，所以，我们可以去了，他会用他的绿光哺育我们的！” 说着三人每人都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重叠在一起。 “加油！！！” …… 董小生此时已经满脸都是汗水。 第五张饼了，第三次起飞都可以顺利降落。 之前的都失败了，但这一次是成功了，而且是出乎意料的成功。 这时，三个男人踉踉跄跄挪动过来。 这时这个晚上，路过小吃摊的第一波路人。 “老板，您有没有吃的，就是那种不卖，可以送的那种。”领头的男人，手里拿着奇怪的仪器，直指着自己。 “嗯。” 董小生结合着他们上来的第一句话，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外卖巡警说过的队伍。 嗯，没错，就是那群高科技乞丐！ “那谢谢老板啦！”为首的男人露出白牙。 明显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的人，却有了一口大白牙，嗯，怎么看都这么违和啊。 “没事，这几张饼不卖，因为我做坏了，你们吃吧，你们好歹也是我这摊位的人气啊……” 董小生虽然装作没有任何事的样子，但还是可看出，他这人有些多愁善感了。 显然小吃摊开得并不顺利。 已经四十分钟了，才做了五张饼。 实际上早就应该好了，一张饼就是几分钟的功夫。 至于价格，就算十块吧，正常价格主要还是人的功夫眼比较多。 看着三个高科技乞丐大口吃着，董小生想起师父魏老爆提及的小吃摊与大排档的区别。 可以说，小吃摊与大排档就是天壤之别。 小吃摊，不能占路，没有实体店面，想摆哪就摆哪。 可是却不能设置座位，连小马扎都不能弄，顾客只能选择带走，或者就是干脆站着吃。 普通餐馆就要求只能外卖或者堂食。 而大排档的经营范围则是两者都涵盖了一部分，店面可以小一点，顾客也可以在人行道上摆上小马扎，小桌子凑一桌露天吃。 可以说，这个大排档的营业执照全部办下来，比普通餐馆更难好多。 不过，大排档也有个季节问题，冬天就是淡季，顾客也会少太多，吸引力远不如一个火锅店。 所以，董小生需要的就是去发展自己的路子，给师父看到他可以开大排档的潜力，之后才可能有第二阶段的成功。 “老板，我们吃完了，谢谢款待，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那个为首的老大，一句问话把董小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董小生没多想，反倒觉得他们，好像还属于那种知恩图报的人，于是随口说了一句：“我第一天开业，真希望可以多来点顾客啊。” 说完，董小生摇摇头，意兴阑珊，又自顾自揉起了面团。 三人见董小生没有了下文，于是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了半天。 等到董小生的饼再一次飞起来的时候，老大又凑上了前来：“老板，我们哥仨给您办事，如果揽客成了，我们哥仨希望您给点报酬。” 董小生倒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们倒是那种有点理想抱负的人，这样，你们需要什么，直说。”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老大统一发言：“我们仨就希望可以一直跟着您，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董小生手中的饼飞起来第二次：“说人话，说报酬，别想图谋不轨……因为我真的没啥可图的。” 老大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董小生手中的饼：“这样，您就给我们管个饱，住的地方我们自己找，我们就是手头有点紧，这个吃饭嘛，老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行，没问题，好说，以后晚饭就来我这，我给你们吃我的饭，能吃多少我就管多少。”董小生想了想，饼飞起了第三次，这一次，完美。 第144章 什么叫号召力(四更，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论) 三人离去，此时的摊位只剩下董小生一人。 两张饼都被董小生放在一旁，既然答应了给他们吃食，就做好准备就行了。 与其什么也不做，还不如多练练技术。 没想到，仅仅十分钟，前方那个热闹与冷清交界的地方就热闹了起来。 一个人影，两个，三个…… 我去，怎么这么多！ 董小生努力保持着镇静，飞饼的手保持着基本的平稳。 毕竟，如果饼飞街上去算谁的？ “不好啦！” “啊！狗疯了啊！” “我的天啊，快跑，别拦着我！” …… 七嘴八舌间，董小生对局势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这仨兄弟可以啊，只是…… 这方法是不是太极端了，要是伤到那些顾客就不好了啊，而且如果他们这么干，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小摊会不会被舆论淹没啊！ 董小生直觉上感觉一切都药丸。 不行，等他们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再这样了，对社会治安简直就是一场威海啊。 “狗终于不追了，太可怕了，就在街上乱咬人！” “对没错，太可怕了，我鞋都掉了，晦气！” “咦，这条街上还有一个小吃摊，那个手法好炫，看起来好厉害啊！” …… 这样的声音，才是董小生真正希望听到的。 嘴角上扬，牙齿露出。 虽然手段有些肮脏，但自己的小摊有了生意还是一件好事。 而当有第一个人，因为好奇走上小摊的时候，一切就都止不住了。 人嘛，是从众的动物。 只见，之前的路人都跑到了小摊的前面。 “哎，这不是那谁……嘶……就是那天那个喜欢广场舞的小伙子啊！” 董小生抬起头，微微一笑。 嗯，是广场大师姐，居然还记着自己！ 董小生表示，自己那个低音炮损失得不亏。 “大师姐您好，欢迎光临我开的小摊！”董小生亲切打招呼。 “有优惠吗，要是有优惠，我就买点带回去，太香了，大师姐我确实有点饿了。” 董小生眼睛弯弯：“大师姐您见外了，我这是开业第一天，您跟我熟人，半价给您尝尝鲜，其余顾客可以享受买二送一！” 既然背后有师父魏老爆做背书，那生意就可以随便自己折腾。 开始的亏本，可以换来市场，那就先换市场，把饼做大，或者就干脆把别人的份额多分点走。 这就是营销思维。 “好啊，给你大师姐来十张，大师姐虽然只能吃四分之一张，可是大师姐有一个能吃的老公！” 董小生看了看广场大师姐圆圆的肚子，眼睛眯起狠狠点头：“马上！” 有了第一个，这生意就算是开了张。 开始，董小生还是一张一张做，后来可以做到两张轮着飞。 反正就是一晚上好不忙活。 卖出去了多少张，董小生自己心里都没有数了。 反正就是很多就对了。 等那波客人走了，这边的生意也就冷静了下来。 在广场大师姐的号召下，不少广场舞爱好者都接连赶来，也是给董小生做了一波宣传。 晚上十点多，街上冷清了下来。 三个高科技乞丐慢慢走来，老大的身子在抖。 他被狗咬了。 交谈得知，原来一切都是他们手中那个仪器的手笔。 说什么，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单身狗”的行为，但有个缺陷，就是会被狗咬。 董小生关切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打狂犬疫苗，得到了他们已经打过了的答案，所以董小生也没有继续说此事。 既然他们，已经为了自己有些出格的举动，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董小生也就不再纠结。 况且他们也没伤到谁不是？ 把之前的三张饼热了热，才给他们带走，收摊走人。 小吃车锁在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后院。 那个井盖已经修好，变成了全新的模样。 董小生看着那里，打了个哆嗦，慌忙回自己屋去。 今天还有一个任务。 ……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在寂静的走廊当中。 “谁？” “我，来说今天的情报。” “好，稍等。” 等到门打开的时候，董小生看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晴川医生。 晴川医生显然已经卸了妆，屋里有洗发水、沐浴露的香气。 出水之花，长青长美。 “再不进来就回吧”晴川医生冷冰冰的一句，让董小生呆了片刻，很快反映了过来。 快速进门，关了门。 因为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董小生决定不带小刺猬。 显然，这一切就科学多了，没有了昨天的魔幻感。 很快，电话打完了。 董小生准备离开的时候，停了下脚步：“晴川医生，你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我们会不会一直都在一场梦里？” “如果你说了你在这里生活，那你潜意识里，这里就是真的，你没有别的世界，这里是你的全部。” 董小生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谢谢。” “你是不是疯了，疯了会去那里的。”说着晴川医生直了直头顶。 董小生看了过去，那里只是天花板。 “哪里？”董小生疑惑。 这就像…… 说到哪里了？ 是不是很难受？ “你会知道的。”晴川医生脸色变得冰冷，显然不打算再说什么。 董小生缩缩脖子，低头逃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的忙碌让董小生忘记了自己的迷茫，此时闲下来，紧绷了一天的他，忽然感觉仿佛隔世。 既然今天已经弹过了吉他，自然就不需要继续弹奏。 心口的那个绿藤芽，是真的硬。 今天的心情这么差，可能就是因为这东西存在吧。 这东西，果然会吸走人的“希望”，或者说是“绿值”。 想着想着，抱着小刺猬的董小生陷入了睡眠。 …… 第二天一早，董小生健身完成，师父魏老爆又是准时抵达，为董小生指点一二。 “师父，今天咱们吃什么呢？” 今天周二，问师父吃什么，应该会比学什么更直接一点。 “那个不重要，昨天晚上营业怎么样？” 师父魏老爆手背在后面，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好。” “那就好，我们今天开始学习另一个街头小吃……” 第145章 敌人都有谁 其实，师父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变相给董小生发福利，今天也不会是纯吃素的一天。 真好。 “师父，您说吧，什么小吃好，我已经等不及啦！” 董小生牙齿露了出来。 “嗯，跟我来。” 说完，师父魏老爆带领董小生，进了厨房那扇白漆铁门。 厨房还是原样。 案板上是面与鸡蛋。 魏老爆弄出来一口油锅，倒油，温热。 在案板上也加了很多油，铺开。 和面，用着之前揉飞饼原面团的手法，干净利索，只是期间加入了一些盐。 和好的面团放在一旁备用。 师父魏老爆拿出一个铁盆。 不知道师父魏老爆从哪掏出来一套手动石磨。 并不显巨大的磨盘，就是静静放在那里就让人后槽牙疼。 显然是人来磨啊……！ 董小生感到一阵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凉气，直窜头皮，特别带劲。 一个字来形容吧，累。 只见师父魏老爆往里面倒入足量的绿豆，开始研磨。 过程中几次加水，让绿豆面流出来。 石磨很快就出货了。 那是生绿豆浆。 董小生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食物。 绿豆面进了铁盆，并不多，师父魏老爆看量差不多了，就不再研磨。 另起了一个灶台，上面放上一块圆形的铁板。 铁板是崭新的，可以搬运，看起来也不太重，看着那个连接处，是可以转动的。 铁板加热的同时，师父魏老爆回到案板处。 面团加入了油，再次融合充分。 之后就是搓成条，用菜刀切成几段。 每一块都很小。 把每一块都扯成非常大的一张。 期间要借助案板的粘力，而又不能粘在案板上，之间的调节完全就是靠的案板上油抹了多少。 巨大的一片小心捏起，放到油锅中。 “哗啦啦啦……” 让人满足的油炸声，听起来总是曼妙悠扬。 筷子夹出其中的油炸物。 嗯，学名叫馃篦儿，有的地方也可叫做薄脆。 待到几分钟后馃篦都炸好后，铁板也热了。 拿出一个摊煎饼专用的小竹耙子，用勺子舀上一勺绿豆面，放到铁板上，用小竹耙子把住，转一下底下的铁板。 紧接着就是往煎饼上打两个鸡蛋。 没错，这是煎饼果子。 两个鸡蛋最佳，这是津州的标配小吃。 绿豆面优于白面煎饼的主要一点，就是它的干，白面发粘，而绿豆面则干太多了。 煎饼摊开的瞬间，一股异香扑鼻。 鸡蛋半熟的时候撒上少量的葱花、芝麻。 馃篦儿放在煎饼里，抹上面酱、腐乳、辣椒酱，用铁铲咔咔几下，将煎饼果子做成了一个四方形。 裹住里面的所有内容物，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好东西。 不提普通果子与馃篦儿哪个好吃，当第一份送到董小生眼前的时候，董小生快要感动哭了。 这是第一次，师父没有先吃啊。 嗯。 煎饼果子入口的瞬间，一种无比的满足在味蕾间爆炸开来。 绿豆的清香，加上鸡蛋那稍微有些软嫩的口感，加上里面馃篦儿的香脆，混合起来的丰富层次，让董小生吃得满足极了。 魏老爆给自己也做了一个，一边吃，一边指挥：“自己练吧。” 董小生点点头，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 直到最后，董小生终于熟练了一切工作，看着自己制作的成品。 吃了吃，还是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差了什么地方。 这时，窗户外响起了敲窗声。 打开窗户后，外卖巡警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 董小生随手拿来一个自己制作的成品，递给外卖巡警：“喏，我做的。” 外卖巡警哈哈一笑接过来啃了一口，竖起大拇指。 花了几分钟吃完了，二人才开始搬东西进厨房。 外卖巡警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没等师父魏老爆叫上自己，董小生大叫着“下次一定”，飞速离开。 换了白大褂，踏上今天的旅程。 来到那个熟悉的909号病房，里面是自己接触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真正的病人。 顾升真正可怕的地方，董小生还远未接触到。 董小生还没有想好，自己如果有一天进入了他的内心世界，遇到了那个被形容得极其可怕的“野兽”时，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之前还觉得自己是在精神世界无敌的存在，而现在的董小生已经不是这么想了。 原因就是昨天那个家伙。 只要想想，董小生的脑海里就是满满的恐惧，更是深深的恐惧。 怕啊，真的怕啊。 开门见到的，是“稚童”。 因为他蹲在地上，用一种成年人难以顺利做出的动作，快速撵着他自己的鸭子步。 看到董小生的瞬间，犹如闻见腥味的猫，几乎瞬间就冲了过来。 嘴里发出“咕咕咕”的恐怖声音。 董小生吓得跳了起来，又在瞬间反应过来不妥，这小子会逃！ 应激反应之下，董小生两步加速，扑到了“稚童”的铁头上，将其扑倒在地，不顾他的哭闹，更来不及顾及自己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董小生起身关上了房门。 之后才倒地不起，脑门上满是汗水，脸色也是苍白。 过了一会，“稚童”才安静下来，身体再一次由顾升“族长”先生掌控。 “董医生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您进来得太突兀，我们也没有注意到时间，刚刚是那孩子的‘放风’时间，给您造成了伤害，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还撑得住……” 董小生轻轻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身起来。 真的好痛。 董小生扶着墙，走到那屋里的椅子处，坐下，而顾升“族长”也带着歉意，跟着走到了自己的床前，坐了下来。 “今天，我们继续说说一些细节吧，我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顾升，或者说是我们如今的‘敌人’，我需要他们的资料日后要是遇到，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我只能说明一部分，因为有些人我并不了解，毕竟，那都是在找到皇冠之前的事情，他们没有‘表现’过，我也就无法了解一些他们不说出来的信息。” “好，可以接受。” 第146章 杀手 “有一个记忆力极差的顾升，性格内向，会忘记事情的所有细节，而且还很健谈。”顾升“族长”开口，董小生马上掏出小本本。 写下了一个“失忆者”。 之前顾升“族长”摆在明面上，让董小生完全了解的就是十五个。 另外就是一个，董小生自己推测出现的“疯子”，并且，他也是被顾升族长完全否认的一个人格。 之后是在讲述经历时谈到的“野兽”与“太阳”。 此时，则是本子上记录的第十九个，“失忆者”。 “这个人格有什么经历吗，让你做出这样的判断？” “当然，我找到他的时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黑夜，您知道的，我们的世界那时候没有白天，所以具体的时间，我无从得知。” 董小生点点头：“明白，请您继续，我希望了解后续的，具体可以了解这个人格的那些经历。” 顾升“族长”点点头：“好，那一次，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蜷缩在两块巨大石头的中间。” “既然一片漆黑……”董小生忍不住提问。 “之前我说过的，我是‘族长’，所以我的视角跟别的人格是不同的，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世界一片漆黑，而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经过顾升“族长”这一提醒，董小生忽然想明白了：“在你的眼中，所有的人格都是明灯，而周围的黑暗，也正是你这特性发挥最大作用的保证。” “是的，正是如此，那一次，我们的队伍有四个人。” “哪四个？” “我，您给取名‘厨娘’的那个顾升；体力好会反追踪喜欢探险的那个顾升；还有一个你不认识的，那是一个掌握暗杀技巧的顾升。” 董小生在小本本上，再次记下了第二十个名字：“杀手”。 “那个喜欢探险的顾升我给起了一个代号，叫‘游击队’，这个掌握暗杀技巧的，姑且就叫‘杀手’吧。”董小生一边记着，一边告诉顾升“族长”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嗯，不喜欢给别人起外号，不过，我认为您的称呼还是很贴切的。”顾升族长取下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在了眼睛上。 “顾升‘族长’先生，我想问您个问题，为什么您不先介绍这个‘杀手’顾升，您的介绍是根据什么顺序的呢？”董小生轻咬笔帽。 “这个啊，主要是我想起来哪个就说哪个了，您想以什么方式呢？” “先说这个‘杀手’吧，从你遇到他们的顺序说起，说我不知道的人格。”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 “好，第一个遇到的是‘厨娘’顾升，您已经知道了，第二个遇到的是‘游击队’。” “嗯，第三个‘杀手’，你说一下吧，这个顾升应该不是很简单的角色吧？”董小生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 “是的，他是继‘游击队’之后，第二个战斗力量，他们两个的职责，都是保护我们这些非战斗人格的安全。” “战斗，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一个战斗人格，那么我很想问一句，战斗人格在你们世界里有什么用？”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没有任何偏移。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涉及到顾升的精神世界有什么危险。 “战斗人格，可以保护我们自身。” “你之前说过，你们在心灵世界里，有一个敌人，一个恐怖的敌人，也就是‘野兽’，‘野兽’在您的说明中，是一个怪物，而且几乎无法战胜，只有两个东西可以对它进行一定程度的克制，也就是‘皇冠’与‘信仰’。” “是的没有错。”顾升“族长”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你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件事，你们时刻在危险中。” “是的，‘野兽’就是我们一直存在的危险。” “那么，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们无法对抗‘野兽’，而‘野兽’的出现，你也说过，是在那个队伍大分裂时期，对吧？” “是的，它永远是我们的‘梦魇’。” “嗯，我的问题就是这之前的时间里，你们的危险是什么？” “‘野兽’……”顾升族长说到此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住了口。 “‘野兽’还没出现啊，‘野兽’没有出现的时候，我记着你说过，一开始的声音，你不知道是什么，直到那次队伍的分裂。”董小生抬起头，不再动笔，等着顾升“族长”的回答。 良久沉默，顾升“族长”终于松了口。 “嗯，好吧，我承认，一号的沉睡对我来说还是有极大威胁的，他的邪念都会变成我们的危险。” “危险？”董小生在本子上着重写下了这两个字。 顾升“族长”点头：“是的，我们叫它们‘罪兽人’，罪指的就是罪孽，也是邪念，兽人指的就是它们都是怪兽，没有人类的思维，没有人类的情感。” 董小生点点头：“它们就是危险吗，可是这没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可以隐瞒这件事？” 顾升“族长”又一次沉默。 良久才说：“我觉得，那个一直沉睡的‘顾升’，才是真正的顾升，他的脑海中有邪念，就好像我们的脑海中都有邪念一样，我认为，我是一个没有正直的人，嗯，所以我难以启齿。” 董小生转了两下笔，勉强算是认同。 只能说，这个答案符合人设。 对，不能完全信任。 “继续说‘杀手’顾升吧，几次打断了，他的事情可以说了。”董小生提示。 既然有了一个“罪兽人”的设定被解释了，那么就可以解释接下来的很多事情。 “那我继续说了啊，‘杀手’这个人格不是很可靠，虽然专业暗杀，但实际上很多时候，我都无法对他进行指挥，这个人，怎么说呢，有些独，而且这个人格有些胆小，怕光，所以不会在我们其他人格之间呆着。” 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董小生点点头，都记在了本子上。 “其他的相关事件呢？” 第147章 天才 “您所说的‘杀手’这个人格，就单兵作战能力上来说吧，很强，可以轻易在敌人后方，杀掉敌人。” “嗯……其他的，除了战斗之外的事情呢？” “除了战斗之外就没了，他是藏在敌人身后的影子，杀掉敌人也总是无声无息，而对于那些没有人类智力思维的怪物，是无法理解的存在，此外就是远离人群，我们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顾升“族长”摊开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董小生点点头：“继续吧，下一个，一开始你讲到的那个记性不好的，我给他的代号是‘失忆者’。” “好的，‘失忆者’吗，倒是贴切，这个人格的最主要特征我说过了吧，就是有一个记忆力极差，性格内向，会忘记事情的所有细节，而且还很健谈的顾升。” “嗯，可以具体说说吗，为什么这么说？”董小生笔尖落纸，整理思路。 “因为，我们几个遇到他的时候，他在两块巨大石头中间，蜷缩在那里，我接触他的时候，他表现出了恐惧，这是我记忆很深的画面，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格。” 董小生点头，表示理解：“之后呢，这件事确实表现了他的内向，恐惧社交。” “嗯，对，您这样一说倒是觉得跟‘杀手’有些像，但是，很大程度上又很不一样。” 董小生点点头：“继续。” “之后，我们交谈，交谈到最后，他再次询问我的身份，然而，我每一次遇到新伙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我的身份，以及我的职责，所以……” “对于这一点，你感觉很奇怪，所以顺着问下去，发现他有健忘的毛病吗？”董小生抬眼观瞧，看到顾升“族长”没有丝毫异常。 “是的，就是如此。” 董小生又问：“那之后呢？健谈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之后的一路上，他都在不停跟我说话，我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就会跟别人说，总之，我们都不堪其扰。”顾升“族长”耸肩，其中的无奈，不言而喻。 “我了解了，之后呢，之后遇到的人格是什么？” “之后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我敢肯定他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 于是，董小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第二十一个名字：“天才”。 董小生记完，抬起头，微皱着眉：“‘天才’顾升最后也到了对面，也就是黑暗阵营了吗？” 对面的顾升“族长”点头，表示认同：“是的，我们不堪其扰。” “不堪其扰……‘天才’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董小生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自己进入这间精神康复中心，遇到的第一个病人，也就是那个梦游症患者。 他的精神世界足够强，强到影响了现实世界，如果一个“天才”的灵魂足够强大，也就是说他聪明到了一个程度，他能不能就是说，影响到现实？ 比如变成一个人形剑匣，或者人形发明机，再或者做手工的超级天才…… 仔细想想，足够聪明的人类先辈们，给人类的进步贡献了足够的砖瓦，足够的贡献，让世界一点点变成我们人类的世界…… 这影响现实的程度，绝对不会比那个梦游症的怪物影响得弱！ 对！就是这样！ 顾升“族长”点点头，对于此，他没有说更多的事情。 “关于‘天才’的事情，还有更多的吗，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所谓的‘天才’，可以天才到什么地步？” “他加入我们队伍的时候，不是我们去找的他，而是他找的我。” “他找你？你的职责才是去‘管理’其他人格啊，为什么最后是他来找你，不应该是你先一步找到他吗？”董小生皱着眉，对于这些，他有些疑惑不解。 “嗯，他找到我们，靠的是他的智慧，具体怎么做的，我忘了，当时我就不是很懂，好像是又是声音，又是风向，还有什么温度之类的，至少我听来，挺专业的。” 董小生皱着眉，这些只是理论上可行，可是，不应该啊，这些在一片漆黑中…… 其他人格无法看到其他人格的光，这是董小生目前了解的事情，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顾升“族长”，他的周围，人越多，那么就会产生越多的光，这也是后来其他人格分离出去，只能陷入黑暗中的原因。 “等等，如果他们离开了你的周围，就不再生活在阳光之下，或者说是光明之下，那么他们怎么找到你们的呢？” “自然是这个‘天才’啊，他规划了几乎所有的事情，其他‘不受欢迎人格’就是在他的带领下，才能每次都能对我们进行准确袭击，况且他们也不是瞎子，他们不在光下，所以，他们对于光明的敏感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董小生脑海中有一片无边的黑暗，其中一个光柱极为显眼，于是点点头。 不过，还是有一个疑问：“既然知道他们都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享受光明，那么为什么你不派比如‘游击队’这种，可以战斗的人格出去，躲在黑暗中，保护你们的家园呢？” “我们有过，可是没有用，他会受伤的，黑暗中的敌人太多，况且我们都是老弱病残居多。” “好吧，我明白了。”董小生揉揉太阳穴，这一次问的问题很多，有些费脑子。 “等等，既然这样，这个‘天才’能做的就远不应该只是如此啊，我觉得如果是我，完全可以利用这种躲在暗中的优势，将你们这里的这些人来个一一击破啊……”董小生还是皱起了眉。 “我们无法分开，所以我们的选择就是紧紧待在一起，让有能力的人在外围看守。” 董小生想象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理。 可是…… 算了，算他勉强解释清楚了吧…… “之后呢，遇到了谁？” “之后就是刚刚冒犯您的那个孩子，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孩子人格，所以，我对他的关爱都多了些。” “嗯，知道了。” 这个解释不能解释清楚，但对于此时，这个不是一个问题。 第148章 罪犯 现在面临的是“信任危机”。 之前还好，董小生还没去细想过顾升“族长”的可信度。 然而经历过了昨天的事，董小生学会了质疑。 “那个孩子我叫他‘稚童’，在之后呢，之后遇到的是谁？”董小生手撑着下巴，看着前方，直视着顾升“族长”的眼睛。 “‘稚童’啊，这倒是好名字，很贴切，之后，我们几个遇到了下一个，这位您也知道的，是那个会逃跑，惧怕您的那位顾升。” 听到这个描述，董小生仔细思考，回忆着是那个：“就是……我知道了，我叫他‘戏法先生’。” “嗯，之后就是那个喜欢扮演我的那个顾升。”顾升“族长”摸摸下巴。 “嗯，‘欺骗者’。” “之后就是那个糖尿病患者。” “‘病人’。” “再之后就是语言天赋极强的那位。” “嗯，‘考古学家’，怎么都是我知道的，难道你还在骗我吗，对我没有信任？”董小生皱眉，怀疑的种子发芽，很快就会长成参天巨树。 顾升“族长”摆摆手：“顺序罢了，是您的要求。” “好吧，继续，下一位。” 顾升“族长”思考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这位您就不认识了，他是一个精通各种犯罪技巧的顾升，他是个问题青年，渴望着破坏秩序，于是他后来顺理成章，到了混乱黑暗阵营的一方。” 董小生写下了两个字“罪犯”，这是第二十二个。 “嗯，叫他‘罪犯’吧，这个人是什么样子？”董小生微抬起头，直视顾升“族长”的眼睛。 “这个人，出现的第一刻开始，就对我有着极强的敌意，他很危险，很多次都渴望将我杀之而后快，但他又有些相反的矛盾特点。” 董小生转了一下笔：“比如，什么特点呢？” “他喜欢孩子，不过我觉这个人是在教小孩子干坏事，你知道的，小孩子世界观并不牢固，他们都是天真可爱的。”顾升“族长”顿了顿。 “还有呢？” “他这人很健壮，不过却有个我们这些人格都没有的特点。” “什么特点？” “我之前只说过我们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是吧？” 董小生思考一下，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嗯，你的身边则是白昼。” “白昼倒不至于，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世界不是黑白的。” 董小生明白了什么：“不是黑白的，就是说，你的世界是彩色的吗？” “是的，他的这个特点就是跟色彩有关。” “你怎么注意到的，难道他的世界是黑白的？据我的经验，黑白电视应该是可以看出事物颜色深浅的啊。”董小生回忆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经历。 “是的，就是如此，不过他不同，他分不清红与绿。” “红与绿？你们不是不在现实生活中吗，怎么会知道红与绿无法区分的事情？就我所知，很多人知道自己是红绿色盲，都是在驾驶车辆的时候，而现实生活中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董小生皱着眉头，有些迷茫，这事情就有些离谱，就董小生的常识而言，这事没有合理解释。 “我发现这个也是偶然，那时候我们人还算少，我们的所有人才只有12人，世界也还算简单，所以我们的娱乐活动有限，主要形式就是篝火晚会。” 董小生眯起眼，显然这个说法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篝火晚会？” “是啊，我们的世界有篝火晚会，说是篝火晚会，其实主要还是靠近我周围的那种光。” 董小生脑子里出现了一群人，围着一个中年人手拉手跳着转圈的画面。 “之后呢，你们之后怎么样了？”董小生摇摇头，感觉有些污染自己脑子，辣眼睛。 “那次我们做了个简单的小游戏，辨认花纹，就是不同颜色的东西组成一个什么图案的那种，然后他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他辨别不清楚。” “嗯，那个叫色盲色弱侧视图。” “好吧，反正主要就是绿色和红色，他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董小生打了个响指表示了解。 “这个‘罪犯’人格还有其他的特点吗？” “没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他这人，你知道的，不喜欢和我说话。” “明白了，下一位，讲讲吧，下一位是什么样子？” 董小生再次准备好了记录的样子。 “下一位就是您认识的，给我们进行心理咨询的那个顾升，据她所说，您似乎跟她很说的来？”顾升“族长”微笑，沉稳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有些违和。 不过，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可信的样子，如果是之前的时候，董小生就信了。 “我叫她‘心理医生’，下一位吧。”董小生没有过多停留，催促起来。 “之后就是那个抗打的顾升，他是我们的盾，无论什么危险他都会冲上前。” “我叫他‘苦行僧’。” “倒是很贴切……下一位就是那位吸烟的女士了，我想您跟她之间才是最熟悉的吧，我都要位居您的后面……” 董小生抬手打断：“别这么说，你是上帝视角，我不是，还是你更熟悉。” “好吧……您今天对我似乎很不满意啊，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董小生看了看他的眼睛，鼻子轻哼：“是啊，我很有顾虑，我觉得你不够真诚，真的，坦诚才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顾升“族长”似乎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们之前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啊……到底问题时出在什么地方呢，我不太明白。” “问题……”董小生张口不知道从哪说起，“问题应该还是出在我身上，是我的思想方式变了。” 顾升“族长”身体前倾，面露关切：“我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不适合在这里问您这个，这个问题可能还是更需要我们的‘心理医生’女士给你咨询，您可以跟我说说，您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以至于您的思考方式都有了改变？” 董小生则向后倚了倚：“我啊，我不知道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第149章 时间旅行者 “世界是真的，您也是真的，我们都是真的，昨天我跟您说过了。”顾升“族长”扶了扶眼镜。 “世界是真的，可是……我是不是在梦里呢？如果我在梦里，又该如何醒来，我是一个庞大意识的衍生、子体，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董小生眼神中略微失神。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点，您，真实不虚！” 董小生忽然身子前倾：“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有一个问题啊，你的思维这么唯物主义，那你是这么跑到这里的？如果你正常表现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是不会在这里见面的吧？” “这……”顾升“族长”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觉得……你还是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我。”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他有些慌乱。 沉默良久，顾升族长忽然抬头。 “我认为您的不信任就是我对自己错误的隐瞒造成的，我希望我回答之后，能够重新得到您的信任，可以吗？” 董小生想了想，一切的答案都是有必要的，这是二人合作的一个阶段：“好，你说。” “我，我们，在一开始，没有皇冠这个‘表现’的具象化之前，我们都是可以随机‘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是‘混乱’的。” 董小生在本子上又一次记下了一个词：“混乱”。 写下之后，又着重画了几个圈在上面。 “也就是说你们在有皇冠，这个绝对权利之前，是一个无规律随机‘表现’的奇特状态吗？” “是的。”顾升“族长”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这跟你们，进到这里来住院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当然有。”顾升“族长”又一次沉默。 似乎正在思考归纳着什么事情，董小生也就默默等着顾升“族长”。 顾升族长抬起头，看向董小生：“我不知道是谁，但那一次，我们中的一个确实对三个女孩……” 似乎顾升“族长”难以启齿，但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我问了‘罪犯’，我问了‘杀手’，我问了‘游击队’，还有很多很多的男性人格，可是他们无一例外进行了否认。” “之后呢，你可是‘管家’角色，你要对其他人格进行‘管理’，所以，也只有你可以了解到是谁干的啊？” 顾升“族长”摇了摇头：“再有皇冠之前，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我是领导者角色，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有时候权利也不是那么好用。” “我想了想，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问问‘心理医生’这个人格，他可以帮你完成这个任务，对心理的理解，我觉得她很强。”董小生转了两圈笔，开口道。 “嗯，她也同样没有看出来，所以，我认为我们之外有着我不知道的人格，很有可能还有第三方的顾升‘人格’！”顾升“族长”皱着眉头，显然这是他的难处，更是他的最大工作困难。 董小生在本子上画了画圈圈，随后抬头：“嗯，如果那些我们都做不了，我们是不是可换个思路？” “比如什么？”顾升“族长”面露不解。 “女人，或者孩子。” “你是说她们……” “嗯。” “人不齐了，我想我也做不了什么，也许，我的思维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不，是个正常人都是你的想法，只是我……现在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董小生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这种事情是真的费脑子，董小生感觉一直无力感。 “董医生，您不行就去散散心吧，精神健康很重要。”顾升“族长”再一次关切起董小生来。 可是，董小生没有感受到应有的感动。 “我停不下来的……”董小生摇摇头。 现在生活中的一切，都是自己之前不敢想的，一切来之不易，董小生才从中得知了珍惜。 挣扎在温饱线上，挣扎在流浪边缘的他，那种痛苦，再也不想重温一遍。 “在您之前，有两位医生来看过我的病症，他们都是好人。” “之后呢？”董小生忽然来了兴趣。 来到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之后，董小生的交际圈就是这么大，对于同行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没有接触又何来了解？ “之后，他们去了那里。”说着，顾升“族长”指了指地板。 “那里？”董小生皱眉。 “是的他们在那里依然拿着医生的工资待遇，医院也免费养着他们，可惜……” “可惜什么？”董小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可惜，他们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吗？” “是啊，他们疯了，但是这里的企业文化，不允许说他们是病人，而是依然承认着他们医生的身份。”顾升“族长”的话让董小生无言。 这能说什么呢？ 医院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院长的处事手段，董小生可以一窥一二。 那个每一次出现都耀眼得让人看不清面部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我会自我排解的，放心！” 董小生之前从未像如今这样，推测原因，一个是自己身上的压力大，有关乎生存的，又关乎命运的，更有关乎性命的。 另一个原因，就是心口的那个绿藤苗。 跟自己共生的苗，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好的，希望您可以顺利为我治疗成功！”顾升“族长”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 “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就继续说，再说一个吧，再说一个我们就结束今天的工作。” “好，在‘女士’之后，就是一位您不认识的成员了，怎么形容呢，这个人我们无法得知年龄，时而老态龙钟皱纹横生，时而蓬勃朝气仿佛青年，时而变成孩童不谙世事。” 形容词一出，董小生脑海中就闪现出一个词，在本子上一排名字下，写出来第二十三个名字：“时间旅行者。” “这样，我们就叫他……‘时间旅行者’吧，顾升‘族长’您觉得呢？” “很贴切，下面，我讲他的一些特点吗……？” “嗯。” 一早给这本书算了一卦(如果有时间就给投月票的兄弟算一卦) 趁着早起的阳气足，抱着我的五十五个大宝贝算卦。 大宝贝们给我了一个晋卦的答案。 卦辞先后如下： 上九：晋其角，维用罚邑。厉吉，无咎，贞吝。 这里是不得位，所以……凶。 爻辞意思：前进到了极点，是否此时扩张，是凶是吉，卜问困难。 六二：晋如愁如，贞吉。受兹介福，于其王母。 这里是得位还得中，就是很吉。 不过，重要性还是上面那个为重，所以总体来说还是中等偏凶。 爻辞意思：前进之初就愁苦，卜问得吉祥。因为有他祖母的遗泽分福。 结合这晋卦的卦辞：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 意思：康侯蒙受成王的赏赐，得到众多良马，并在一天之内多次得到成王的接见。 卦辞本身的意思大概就是说要长，要生长，晋嘛，象征着晋长，也就是进长的意思。 毕竟你看这晋卦上面离火，下面坤地，太阳照耀大地，可不就是作物生长嘛。 总体我的理解就是说，现在遇到瓶颈，晋升还是扩张都要考虑考虑，不要羡煞旁人的成绩，他们都有先前的积累，我只要坚持写下去，困难也会被克服，最后还是会成长，会成功。 心诚则灵，看吧，希望成真。 这一卦是给这本书的命运做一个占卜，也是给这本书的人物起名字。 这个人物日后会很重要，这里不过多描述。 姓聿yu明，这个形式可以百科一下，就是先知家族的姓氏。 名的话，就叫角邑yi，取上九爻辞前两句的最后一个字。 字也取一个吧，不能丢了先知家族的脸面。 易传里取一句吧： 物不可以终壮，故受之以《晋》；晋者进也。 就取最后俩字：进也。 所以这个人物出来了：聿明角邑，字进也，所以也能叫个聿明进也。 如题，如果有读者希望被翻牌算一卦，欢迎给个月票啥的。 如果希望加大几率，可以给个打赏之类的。 我算得都还挺准的，所以我真的不敢给自己算一卦，我怂，真的害怕。 嗯，絮叨到这吧，以上。 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嗯，以拉低中奖率为己任。 ps：取名这段我就不放正文里，去给大家增加多达五分钱的巨大经济负担了，看到这里的各位，谢谢支持。 第150章 第一次报道 “‘时间旅行者’这个顾升……讲道理，我有些不喜欢看到他。” 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看到他就会觉得……看到了我没有礼貌的儿童时期，以及我无法自理的老年时期，这……对于我来说，其实很不愿意面对……”顾升“族长”又是嗫嚅了半天才说道。 “嗯，也是……其他方面呢……等一下，你说是你的儿童时期以及老年时期吗？”董小生忽然又有了一个疑点。 “是的，儿童时期以及老年时期。”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外貌方面的共同点。” “是……可以这么说，我们其实长得都一样。” 董小生摸摸下巴，陷入沉思：“如果长得一样的话，你们是怎么分清楚彼此的呢……” 董小生想象了一下，一圈十几二十个顾升，长得一模一样，住在一起。 这个画面说实在的，有些恐怖。 “我们可以认出彼此，我们之间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强壮，有弱小，还有发色、苍老程度、衣着习惯全都不一样，这些都可以让我们轻松分出彼此。” 经过这样的介绍，董小生对于顾升的内心世界，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我明白了，对于这位顾升，您还有什么介绍吗？”董小生在本子上一边写着，一边低头问着。 “其实，有关他这个人格，我有很多时候，都不会去过多关注，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因为他很特别。” “能具体说说吗？”董小生微微抬头。 “他有战斗力，当他壮年的时候，跟‘杀手’以及‘游击队’的战斗力，可以旗鼓相当，然而在作为小孩子的时候，他就会变成队伍的拖累，在老年人的时候，他的智慧学识又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宝藏。” “那他什么时候会切换……嗯，年纪呢？” “没有规律，不过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他切换年纪的过程，不会让他陷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所以，一旦战斗他就不能脱离，一旦脱离就会马上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形态，由于体力的巨大消耗，他还不会再变回壮年。” 作为敌人，有了这个程度的了解，对于董小生来说，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好，还有吗，其他的方面……” “抱歉，我对他的了解也同样不多。” “好吧，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觉得，我需要对你们的事情做一个总结归纳。” “谢谢您今天听我的絮叨，虽然对于您的处境，我无法做出什么好的建议，不过，我还是很感谢您的倾听，我们明天见！” 说完，顾升“族长”还不忘了深深鞠了一躬。 董小生只是点头，起身离开。 关门的瞬间，董小生感到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董小生还是没有回头，直直向着楼梯口走去。 对于顾升“族长”的很多话，董小生都感觉出了一丝牵强。 不过，这也是考验自己能力的时候，董小生没有过多去辩驳对方，顾升“族长”的话大多数都很符合之前提到的对自己的人设，他也总是可以把事情圆回来。 说谎不能骗过别人的原因，就是你的圆谎能力还不够强。 默默盘算间，董小生到了一楼。 时间还有点早，董小生没有选择直接去找师父。 “干妈，向您问个早！” 董小生热情打招呼，此时那里有个男人，很年轻，而且很眼熟。 董小生看到他的瞬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小生啊，这么巧，你交给我料理的小伙这周才来，我记着你给我说是周一吧，他来晚了，怎么说？”洪姐脸上，也是一种让人后脊梁骨发凉的笑容。 “小王啊，叫你小王还是小三，还是啥的？” 没错，这就是之前在大排档骂董小生的人，也是最后被董小生在精神世界一顿伺候的人，暗沉街霸三兄弟的老三，也就是王三。 这个人不老实，嘴臭，现在看来，还有点不守信啊。 上一次见，这个人是没看到自己脸的，具体看到的应该只是那个带着绿鬼面具的形象。 不过，对于董小生的照片，他应该还是有印象的。 毕竟就是要去修理的人嘛，认识照片很正常。 “小，小王就成……我，我也不是故意迟到的，我昨天来也是有些事情……” “就是说你觉得，你来这报道就不是事了吗？”董小生挑了挑眉毛。 看来有人不长记性啊。 “不是啊，这不是打印您要走正道吗，那天之后我就找了个工作，是打扫卫生的，如果我不打扫，那我就……会被老板开除，昨天有个大客户，给钱很高，老板告诉我，只要我敢请假就再也不用来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王三苦着一张脸，之前嚣张臭嘴的模样，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算了，本来还想让你试试我新研制的刑罚……看在你走了正道的面子上，饶你。” 董小生大手一挥，示意他没有事了。 “谢谢绿鬼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说着，王三就要跪倒下去。 “跪就免了吧，我不是那种人，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我只是希望你走正路罢了。” “是是是，您说的极是！” “走吧，下次来记着要准时，说周一就是周一，男人的话不是矢气，不是放完就没了，明白了吗？”董小生一手背后，另一手轻轻拍了拍王三的肩头。 “谢谢，谢谢绿鬼大人，您福寿安康！” “还吉祥吉祥呢，我不是太监头子，别给我那一套，你去吧。” 董小生挥了挥手，王三弯腰躬身，频频点头，快步出逃。 “小生，作为绿鬼的身份，你这样可是有些仁慈了啊。”洪姐倚在椅子背上。 “我又不是‘绿鬼’，我不用那样。” “可是，你可知‘绿鬼’的传说是否真的存在呢？”洪姐摸摸下巴。 “这……我没想过……” “没准绿鬼就是曾经世间的某个人物，之后去了神位吧……” “干妈，您别吓我啊，我是真的怕……” “嗯，来找我什么事，可以说了。”洪姐此时表情变得严肃。 本来一脸尴尬的董小生，此时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同样严肃。 第151章 投资…… “我……关于昨天的事，我已经好多了。” 董小生的话很平静。 洪姐则紧盯着董小生的眼睛。 良久，洪姐似乎如释重负，点了点头：“那就好。” 忽然董小生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干妈，昨天那个102号房间的姑娘……” “你看上她了？脚踏两只船可不好！”洪姐微微皱眉。 “不，不是那个事，我想问，她是不是真的正常了……” “是啊，我们的医师都去检查过了，她已经不再有异常了。” “那就好，那就好。” 董小生似乎松了口气。 结下来就是午餐时间。 还有照例的午休。 午休的时间很短，董小生最近的睡眠时间都很长。 晚上睡久了，中午自然就会少睡一会。 再次跟洪姐打了招呼，董小生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本来已经有了一点青丝的男人，此时已经变得面色红润了不少。 不过那个大大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他肯定缺觉，只是他的眼睛，里面满是自信与热情。 脸上的纱布已经摘掉，上面有一条狰狞的结痂伤口，犹如趴在脸上的蜈蚣。 董小生看他的时候，满脸疑惑，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嗨，好几天不见了，你咋样了，这脸上的伤口结疤了？” 没错，站在门厅里的就是董小生的……一号工具人，原名黄太急，现在叫黄加驹的男人。 飞黄腾达，马到成功！ “董医生，不，董哥，我好多了，谢谢您，我虽然沉寂商海很久了，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救一下的，哈哈哈哈，脸上的伤口现在就是有些痒……” 说着，黄加驹轻轻挠了挠……接着……一股血呲到了董小生身前的地上。 董小生扶了扶额头。 嗯，这事真的是有些头大。 “没事，我们有专业的……急救箱！” 董小生找洪姐，要来了她箱子里的绷带。 之间那个箱子里，老虎钳，手指虎，大扳手……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东西上面……还有斑斑血迹，有些是老旧的血，但也有一些是新鲜的血迹…… 董小生没敢问，而是迅速给黄加驹绑了头，最后还不忘给他系了一个漂亮标准的蝴蝶结。 不得不说，这东西吧，是真的……卡哇伊。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董小生不自觉拍了拍黄加驹的肩头。 “我……有了一个大项目，本来吧，我没有资金，不过经过我用打工的钱，去银行借了5倍的杠杆，之后我开了个项目，现在是初始期，也是一个初创企业吧，在办照，这不是问您要不要给投点钱。” 董小生想了想：“先说第一件事，你可以给我什么，之前我们的约定是，你干了多少我们都五五开，我如果投钱可就打破平衡了啊，我觉得这事是对你的逆向激励啊。” 黄加驹则摇了摇头：“我可以接受您九我一，我这次出来就是您给的这次机会，我这人是知恩图报的那种，这些天我想好了，就是您给我投多少，我都给您九成股份。” 董小生看着黄加驹的眼睛，从里面他只能看到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 “我不同意。”董小生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黄加驹微微皱眉，显然他感到很费解，“您不打算给我资金支持吗，我的资金实在有限，加了杠杆我也没有十万资本。” “十万……也就是说你这几天拿到了一万多块钱？”董小生瞪大了眼睛。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这钱这么好来吗？ 别说他是正常人了，他曾经还是精神病人啊！ “我经商的巅峰时期，可没有荒废啊，为了进那个圈子，我可是恶补了不少有关古董的各种知识。” “所以……你去捡漏了吗？”董小生愕然，万万没有往这方面想。 “是啊，捡了几个小漏，还不错。” 董小生点点头：“懂了，我之前说的不是不想投钱给你，而是我不想让你给我九成的股份。” “那……九点五成吗？” “不，还是五成不变，我这可以给你十万，你拿去用，我不会要回来，当你的启动资本。” “可是……”黄加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是被董小生挥手打断了。 董小生嘴角微微上翘：“我们说好了，我只出钱，可不出工，如果你赔了，可别再找我啊。” “好！”黄加驹重重点头。 有些事情都是在不言中，男人间的承诺、男人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转账道别后，董小生从洪姐处领来了今天的任务。 “干妈，我去了啊！” “保护好自己，精神健康对于你，当然也是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 洪姐嘱咐抛在身后，董小生翻出了手中的两枚钥匙。 门牌号：222、223号。 挨着的门牌号，这倒是这些天来董小生第一次遇到。 来到二楼，走到走廊一侧的最里面。 哪个好呢？ 董小生略微思索，决定了自己的到访顺序，就按着数字顺序就成。 来到222号房，董小生轻轻敲了一下，才开门进去。 入目是一个男人，居然感觉到了一种风仙道骨，不染尘缘俗世的感觉。 关上房门，董小生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你好，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今天由我来对你进行心理治疗。” 董小生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对面的人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手在腿上放着，打出莲花指的起手式，盘坐其上。 这是一个青年，年纪应该是二十多岁，却有了一种成熟老练的气质。 一切平静的气氛中，董小生感觉到一丝尴尬。 “先生，您好，您……” 话说到一半，董小生注意到床上盘坐的这位，胸口没有半点起伏。 连已经凑到跟前的人，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董小生心里一动，打了一个寒战。 手伸了出去，戳动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青年身子猛然一震，把董小生吓得退后几步。 只见男人打了个哈欠…… 手向头顶伸的直直的，打着哈欠的嘴里冒出一些有些难懂的发音…… 第152章 聿明之名 待到他的哈欠打完，董小生才听明白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本座睡觉？” 董小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这个男人说道：“我是医生，你刚刚怎么睡觉没有呼吸？” 男人头向后仰，用一个蔑视众生的眼神看着董小生：“本做刚刚在练龟息功，不是你说的睡觉不呼吸，没有文化，真的可怕，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常识。” 说着，男人还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董小生扶了扶额头：“你是什么症状，到底是天赋异禀特别欠扁，还是后天刻苦吹牛神功？” 男人悠哉悠哉：“我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刻苦，说到底，最后说的都是我的能力非凡，你应该做的就是来崇拜我，拜倒在我的道袍之下，我是不会区别对待的，你可以嗯……充当我的第4399个崇拜追随者。” “算了，不说这个，聊正经的，你什么名字，你的特征，就是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董小生坐在了椅子上，掏出本子，神情认真看着男人。 “本座聿yu明大泡，据说是我的大脑皮层太过发达，所以主管语言交流的脑域过度兴奋，还不可调节，所以，本座话多，嘴贫，顺带一提啊，旁边那屋是我妹，我们兄弟还有个弟弟，弟弟走丢，我们兄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得家族曾经给予的一些物资变卖后，让我们不至于饿死在此。” 董小生点点头：“可以理解为什么医生会收治你了，一定程度上确实有些话痨，解释一下你的名字吧。” 聿明大泡点头：“本座的名字聿明大泡，可以分为两个部分，聿明是一个古老的姓氏，历史悠久到你不敢相信，本座是不会告诉你，本座的家族就是史上无比有名的先知家族的，本座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最长者，当然也是最后的幸存者之一。” 说完，聿明大泡似乎自觉说漏了嘴，堵上了自觉的嘴，不过看到董小生没有言语，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 “本座的名，是本座的父亲翻遍古籍，最终在一次擤鼻涕的时候，看到还在襁褓中的我，鼻子里吐出一个大泡泡，所以才给我取名大泡，意为我天赋异禀，能生大泡。” 董小生点点头，默默补充了一句：“也许可能大概脑子里也有。” “嗯，你刚说了旁边那屋有一个妹妹？” 聿明大泡点点头：“223，我妹，可漂亮了，我跟你说，她已经20了，还天天说自己是十八，就是这里，嗯，脑子不太灵光，跟小孩一样，智力不太行，本座的老婆肯定不娶这样的！” 说着，聿明大泡使劲咂嘴，摇头，一脸嫌弃。 “她叫什么名字？”董小生对其行为不为所动。 “嗯，她名字吧，叫聿明菜花，这个名字的来历吧，是一个意外跟我就不一样，你看菜花跟才华打字时的拼音一模一样，父亲当时给她取名的时候，就是想叫才华，结果，打错了，还手贱发送了出去，给了对面的聿明族长，他们就给写族谱上了，一切为时晚矣，只能将错就错。” 董小生用咳嗽，掩饰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还好这时没有喝水，太好了。 “所以，你们俩的名字就都这么随意，你不觉得跟你说的聿明家族，是一个古老的先知家族的身份不符吗？”董小生尽力保持着严肃。 聿明大泡的头又向后仰了仰：“我们的家族古老，我们的族谱足足上千页，有文化的名字已经全都取了个遍，排列组合都已经到了自己造字的程度了，所以，后来我们的族长决定整改，把我们有史以来的取名习惯改为了……嗯，翻字典。” 董小生记录的手僵了僵：“可是你刚刚还说，你的名字在取的时候，父亲反复修改了半天啊……” “我是长子，我们的家族历史传统中，长子都是最尊贵的，怎么可能随便取名字，况且我们这一辈是第一波整改，父亲想遵循遵循传统，有错吗，况且，我说过了，我的名字一点也不随意，我的名字精致且独一无二！” 董小生点点头：“你刚刚说了，你们住在这的钱是靠着父辈给你们的遗产，用遗产变卖，换成钱，才能住在这？” 似乎说到了痛处，聿明大泡的眼圈红润了：“是啊，我们家族覆灭了，被别有用心之人覆灭了……” 董小生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你们家族不是着名的先知家族吗，为什么先知家族不能给自己算算，让你们逢凶化吉？” “我们家族……长老们反复算过了，我们家族在那天必亡，而我们最小一辈的兄弟三个，才是这场劫难的最好幸存者，我们三个就是家族最后的希望！”聿明大泡唾沫横飞，慷慨激昂。 “兄弟，你就觉得你这样的就能光复你们家族？” “可以。” “你真的会算命吗？” 聿明大泡一脸奇怪看着董小生：“算命？我不会，我不是先知，先知的血脉觉醒是有一定几率的，显然我的几率就不大。” “难道你的妹妹会？她就是先知？因为有了先知的力量，所以她就不那么聪明？得到多少，就失去多少？”董小生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聿明大泡摊开手：“她也不是先知，我说过了啊，我们还有个最小的弟弟，他的年纪就是十八，比我妹还小，他才是我们这一代人之中的‘先知’。” 董小生好奇：“‘先知’的觉醒是纯粹基因层面上的觉醒吗？还是某种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那当然……”聿明大泡顿了顿，忽然转而变成义正言辞的样子：“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们家族的机密！” 聿明大泡等了等，偷眼看了看董小生，见他没有说话，忽然他有些泄气。 “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我不是大嘴巴，我真不是大嘴巴，我不想说，是你，你在对我实施精神操控，你千万别逼我啊，我，我，我，我……” 第153章 车……没了 我了半天，最后聿明大泡还是忍不住说了问题的答案 “我们聿明家族的高贵血统不是你能理解的那种，我们的血统是神明的馈赠，更是上古的遗泽，我们的血统保护着我们家族的族人，正常情况下，每一个族人都会有极其稀薄的‘先知’聿明的血，所以，每一个人都是一定程度上的‘先知’……” 聿明大泡说着，偷眼看了看董小生，最后还是闭着眼睛接着说了下去。 “只有遇到了极端重大的灾难的时候，我们的血才会全部集中，所有的‘先知’力量将全部集中到同一个成员的身上……而只有这样的人，我们才会叫他‘先知’，其余的都只能以长老、族长、族人这样的称呼。” 聿明大泡又偷偷看了董小生一眼：“我真的不能说了，饶了我吧，我是无辜的，我真不是大嘴巴，我不是我们聿明家族的垃圾，我不是败类……” 董小生看不下去，还是出口打断了他：“你弟叫啥。” “我弟叫聿明角邑，字进之，他是我们……家族的族长，而且是唯三族人之一，我跟我妹就是长老了，我们家族虽然消失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东西，不少底蕴，都等着支持一个人，前族长算过，那是一个厉害的家伙，身边……。”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弟的名字……还有你说了要等一个人？” 聿明大泡种种点了点头：“是啊，我弟的名字是我爹给算了一卦，然后……” 董小生挥手打断：“不听这个，我问一下，你们家族等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被打断几次的聿明大泡开始沉思：“特征吗？那个人啊，很厉害，周围有好几个厉害的人，具体几个就没法算了，还知道那个人力量很强，可以飞天遁地潜水的，还能读心还是啥的，描述就跟一个超人一样。” 经过这么解释，董小生懂了一些东西，也有了一些猜测。 “嗯，你们兄妹二人在里面，老弟在外面？” “是的，我们兄妹说是来这里治疗，其实还是主要在躲灾，我们长老之前算过，我们只有呆在这里才能躲掉那次灾难，毕竟这里……”说着，聿明大泡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有堵住了自己的嘴。 董小生见状嘴角上翘：“你们家族的秘密我知道够多了，你说这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况且，我知道的多了，我就会考虑来帮助你啊。” 董小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手臂抱在胸前。 聿明大泡看着，释然点点头：“我知道了，这里是我们宗主国里，防备最严密的地方，里面有着我们王国最大的秘密，具体是啥我就不知道了，当时长老说的是我们知道了只会有害无益。” 董小生点点头，王国最大的秘密吗，为什么不在皇城？ 自嘲一笑，摇摇头。 “还有什么情报吗？”董小生再一次看向这个男人。 “长老还说了，这里在未来会有一次大变故，之后，那个我们等的人就会开始发光发热，最后会非常强大！”聿明大泡唾沫飞溅，看上去就激动异常。 “我懂了，还有吗？” “没了，长老就跟我说了这么多，剩下的情报都是单独说给我弟，他才是真的现任族长，相比之下，我这个老大就那么回事了……” …… 董小生来到了隔壁的223号房，里面有一个呆若木鸡的年轻女孩。 真如聿明大泡，也就是她哥所说，是个漂亮的女孩，说实话，董小生感觉，单就说外貌，也就比晴川医生差一点。 “嗨，你是聿明菜花吗，我的名字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相比于聿明大泡，这个聿明菜花则保持着冷酷的愣神状态。 既然知道了聿明菜花是来此避难，而不是真正的有病，董小生也就没有强求着留下来，或者是使用自己的“域”。 道了别，董小生也就顺势退了出来。 …… “干妈，我想知道，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董小生紧锁着眉头。 “为什么这么说？”洪姐放下了手中的消消乐。 “我觉得我们这里不是一般的精神病院，我们这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深处的秘密？” “有，不过现在不让你知道也是对你好。”洪姐听到董小生的问题，忽然笑了笑。 听到了这样的问题，董小生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点点头，不再多问。 交了钥匙，便上了楼。 洪姐看着董小生的背影，呼出一口气，起身，再次向着走廊深处前去。 寂静的走廊，轻轻的脚步。 …… 董小生的吃过晚饭，再次回到房间，发着呆。 对于自己的存在，对于自己的存在作了一些思考。 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无声而又无助。 最后，董小生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找到聿明角邑，将他变成自己的伙伴。 做好一切的决定，董小生去了楼下。 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后院，原本停放餐车的位置，此时空无一物，留下的只有董小生呆呆站在那。 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帖子：“如果自己餐车被偷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连发的感叹号，说明了董小生此时的焦急。 没办法，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看着地上的两泡沫箱子的原材料，董小生陷入沉思。 首先，就是报警，让暗寮派出巡警来解决。 其次就是找师父，毕竟，这是他的财产，他有权进行追索、处置。 再次，就是自己去找认识的人。 董小生决定走出独立的第一步，遇到事不求长辈，需要自己解决。 去给外卖巡警打电话可能可以，但是大概率上他会觉得损失太小，不予立案。 一辆小吃车，某宝上其实就是一两千的价格，这东西…… 说值钱还差点，说不值钱吧，倒是有点值钱，至少丢了肯定心疼。 这个时候想找谁，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天刚刚又见了一面的一号小弟黄加驹，不太行，他在创业，不太好打扰他。 难道去找昨天新收的小弟？ 第154章 示好 想到做到，董小生放好自己的原材料之后，出了院门，在老地方等着。 不久，三个人出现了，邋遢的行头手上看似豪华高科技的装备。 三个人的样子有些鬼鬼祟祟，还有些猥琐。 昨天的顾客，都是被他们仨用诡计弄来的，实际上，这条街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几乎没有人在这呆着，或者路过。 等着自己开门营业的顾客，也完全不存在。 当然，除了这赶来的哥仨。 其实董小生也想过要不要请大帮主帮忙，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找大帮主，他一个老人家能怎么帮？ “哥几个，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掉链子了。”董小生率先开口，有事要人帮，怎么能不先说？ 为首的那位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明白什么状况：“董先生，您……这是怎么回事？” “还需要三位兄弟帮忙啊！” “您且说来听听，我们哥仨绝对在所不辞！” 董小生把自己的经历说给他们，得到了三人的理解。 “现在怎么办啊，董先生，我们也希望帮您，可是，我们也不是脑子好的，脑子好也不沦落到跟您蹭饭的地步啊……” 董小生揉了揉太阳穴，忽然灵光一闪：“兄弟，我记着你昨天说过你能控制狗的行动，那是不是说，也可以派狗出去追踪？” 带头的老大一拍大腿点：“对啊，这个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不过，这下就又要麻烦您被狗咬了……” “好说好说，哥是打过狂犬疫苗的！就是怕有特殊情况！放心吧，包在兄弟我身上。” 四人出发。 气味的线索自然就是董小生。 那只之前被大板牙用火腿肠喂过的流浪狗，留着哈喇子在董小生身上嗅啊嗅，嗅了半天，终于，开始闷头寻找起气味。 三人跟着七扭八歪，最后，终于找到了气味的终点：一个对于董小生来说有些熟悉的地方。 暗沉街881号，那家保姆中介机构。 小吃车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 有一个男人，这个熟悉的模样，正是那个找人想打董小生的经理。 那个经理正在小吃车上左右寻摸，似乎在找个什么东西…… 神情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董小生一行的到来。 董小生索性也就没有说话而是凑上前，蹲在了那个经理的斜后方。 跟着他的眼睛，在小吃车上四处看着。 经理看到兴起时，还会掏出一个放大镜，在小吃车上，一寸一寸看着。 “咦，这车我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经理自言自语，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你解释解释，好好想，我听听看。”董小生的脸无声无息，凑到了经理的耳边，把经理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董……董小生？” “嗯，是我，这是我的车，有意见吗？” “他……”后面的问候语还没说出口，经理看到了董小生身后站着的三个人。 “怎么，接着说啊，看来上次你没长记性啊，大经理？” 董小生的话犹如地狱饿鬼的宣言，将经理拉入了地狱般恐怖的深渊之中。 不知不觉间，董小生的性格已经不再完全是个被动的咸鱼。 他也开始了主动出击，这种事情，对于一周前的董小生来说，根本不敢想。 也许生活真的会改变人吧。 “算了，这车是我的。”经理坐在了地上。 “你的？为什么说是你的？还有，这车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董小生的话让经理怔了怔。 经理很快恢复平静，叹了口气：“公司不景气，快倒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客户都终止了与我们公司的协议，所以我就寻思着去推着小吃车赚点外快。” 董小生看着他的眼睛，不像是说谎，而且经过了自己的惩罚，这个货给董小生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感觉，此时的他有了一丝生活气。 这东西说不清楚，但可以看出来。 “我懂了，可是这是我的车，你觉得是你的，应该是因为这车跟你的那个有些像，而且我还有些比较好奇，这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董小生摸摸下巴。 “这真的是我的，我做了记号，至于，这车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我一出门就在了，我真的不知道。”经理此时有些垂头丧气。 经理的话让董小生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这是师父的车啊…… 董小生想了想，自己虽然不是很相信，但这事让别人吃亏自己也做不到。 算了，算自己倒霉吧。 想着，董小生给经理一千块钱：“不管怎样吧，这车给我，我要出摊，我会调查，如果这车真的是你的，后面还会有个交代给你。” 经理看了看董小生的眼睛，感受到了里面的真诚，忽然一笑：“算了，这钱还你，等到你查清楚吧，要不是你上周的提醒，恐怕我现在都还在这里不知自己如何呢……也算是你拉我出了泥潭，你也是我半个恩人吧，等一切都清楚，给我个交代就行。” 董小生被这样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也没有婆婆妈妈，而是，留了个联系方式，推着车走了。 …… 会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里面，拿来了今天营业的原料食材，打算让兄弟三人去故技重施。 没想到，他们前脚准备好，经理就带上了暗沉街霸三兄弟，还有几个似乎是他的同事还有朋友的人赶来。 董小生诧异看着经理，以为他要找事，于是招呼了三个小弟镇场子。 “小生，我刚刚忽然明白了，你不是故意的，我们之前的想法也确实龌龊，想来你新开的生意也不会好过，刚好我们也没吃饭，这不，来给董兄弟你捧个场！” 董小生松了口气，点点头。 煎饼果子的香气、飞饼的香气，无一不是让人留恋的存在，在场的几位都掏了腰包，买了自己的份，更是买了自己“家人”的份，那样子别提多有孝心了…… “晚安，好梦！” “好吃，谢谢！” 之后，街上又一次冷清了下来。 董小生看着，早早不再继续，有了经理的莫名示好，董小生又多了许多领悟。 吃素的一天没有吃素，真好。 躺在床上的董小生这样想着。 第155章 烤冷面 想了想，董小生又坐了起来。 还有俩任务没有完成，照例，又一次去了晴川医生的房间，打电话。 之后就是再一次演奏吉他，弦断了，换了一根。 一切结束，董小生才再次躺回床上。 …… 董小生的胸口，一团绿光闪耀，又长出来一截的绿藤，此时出现了一个芽孢。 芽孢处的绿色愈发浓郁，鲜翠欲滴。 小刺猬看着绿光，小小的身子里发出呼噜声，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可是，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小脑袋叹了口气，不再看向那里，自顾自睡了，腮帮子鼓鼓的，仿佛在生气。 …… 第二天，董小生注意到了缠着医用特殊纱布的心口，那里的绿藤显然又发育了。 训练的间隙，他摘下纱布，看了看，发现了纱布下的绿藤出现了一个小骨朵，似乎都快要开花了。 完蛋，开花就会结果，结果…… 是葫芦娃吗……？ 把不该有的想法，通过甩头都甩了个干净，董小生快速又给缠得紧了几圈。 很快师父魏老爆准时进了门。 “心口的绿藤怎么样了？”魏老爆摸摸下巴。 “还好，它又长了，而且还给我长出来了个……花骨朵。” 董小生的话，让魏老爆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 “咳咳，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我们的街边小吃，爱徒可有准备好啊？” 董小生慌忙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师父，我问一下啊，咱们的小吃车是不是偷来的？” 师父魏老爆身子顿了一下，之后才恢复了流畅：“没有的事，为师不会做这种事的。” 董小生也就不再多问，师父是自己尊重的人，怎么能去怀疑呢？ 穿过白漆铁门，二人进了后厨，师父魏老爆嘴角上翘：“今天教你的就是为师的最爱了。” “最爱？那是不是工艺特别复杂，然后特别难做啊……”董小生叹了口气。 这做饭的事情，真的是…… 难得一言难尽。 “不难，你看着就行。” 说完，魏老爆大步上前，来到了冰箱的面前。 一个箱子从里面掏了出来。 箱子打开，除了森森白气，董小生看不到别的东西。 而师父魏老爆又动了，跑去拿来了鸡蛋、生菜、洋葱、胡萝卜、火腿、鸡柳、肉松、沙拉酱、虾皮、面酱、辣酱…… 看着这些豪华的配料，董小生又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这豪华程度，那个主材是个什么好东西？ 人参鲍鱼灵芝海参鹿茸鱼翅……还是什么？ 只见师父魏老爆，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个方形的铁板，打上炉子，倒上油。 鸡柳、火腿都被扔在了铁板上，任他们自生自灭。 又见师父魏老爆抄起洋葱、胡萝卜，就是一个莲花八刀，刀光闪耀间，所有的食材都变成了丝。 菜丝…… 之后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吧！ 魏老爆将弥漫白气的盒子，郑重打开。 内容物色泽白色微黄，是片状，而且还是难得的方形，形似面食，但却张张被一种塑料纸隔开，面片的表面也是一种独特的样子。 看上去就是一条一条的面条拼接而成的面饼，面不像全熟，也不是全生，反正就是一种奇怪的形态。 魏老爆拿起两片面片，抽出表面的塑料纸，面片放在铁板上的瞬间，只听到一连串悦耳的“刺啦”声。 少量的白色蒸汽腾起飘散，消失在铁板的上空。 魏老爆深吸一口气，表情满足。 下一个瞬间，两个鸡蛋被敲开，分别下在了两张面饼上。 小铲子下去，两下就抹平了鸡蛋糊糊的表面。 一张上加一个蛋才是它的最佳状态，吃上去也是最佳口感。 等到了某个瞬间，师父魏老爆又动了，用铁铲轻轻一挑，面饼在空中翻了个翻。 有鸡蛋的一面贴在了铁板上。 又是一声“刺啦”，加上一连串的“噼里啪啦”。 同时，师父魏老爆把自生自灭的鸡柳、火腿翻了个面。 另一只手拿起一些混合在一起的菜丝，放在了铁板上，又是一声“刺啦”。 生菜洗好，手撕成片。 蔬菜丝翻炒几下，将面饼又翻了个面。 火腿、鸡柳放到了面饼上上。 翻炒后的蔬菜丝也铲起，放到了面饼上。 刷上几种酱，酱汁的比例被董小生小心记好。 之后就是卷起来这个步骤。 狠狠剁下，两个面饼变成了四段。 稍等片刻，点缀少许的醋，装盘出锅。 香气弥漫间，董小生找到了人生的灯塔。 脑海里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东西不难啊，相比于之前学的，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了路边摊而生的，最重要的是这东西不用自己和面，做面饼！” “师父，就这？” “除了这，还能哪？” “好！” 趁着话的余音还没发出，董小生已经奔到了餐盘的前面。 殊不知，他快，师父魏老爆更快。 短短瞬间，师父已经吃完了两段，此时正在吃着第三段。 而董小生也就刚刚拿起了，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段。 之后就是一口下去。 虽然好烫，痛的眼泪都在往外溢，可是董小生还是忍住了，继续品尝。 坚韧柔软的外皮，略微焦脆，里面的生菜、菜丝熟度不同，有脆有熟，酱汁的咸美鲜甜、鸡柳火腿的肉香四溢…… 一切都混合在一起，董小生沉浸其中。 烫也是一种感官，感官就是一种刺激，跟辣相同。 噬辣的人，对于烫的迷恋也不会低。 丰富的口感，丰富的美味，一切都让人欲罢不能。 简单又美味，就问你怕不怕？ 之后就是董小生拼命地练习，不断地尝试，不断地改良，最后，董小生终于顺利学会并可以熟练制作这道菜了。 当窗外响起敲窗的声音，董小生站起了身。 “兄弟，这够香的啊，不会又是你亲自做的吧？” “不然还能有谁？” “辛苦了啊兄弟，这是烤冷面吧？” “是啊。” “还有熟的吗，还没吃早饭，想尝尝。” “好。” 外卖巡警一边吃一边挑着大拇指，嘿嘿笑着吃完，跟董小生把今天的早餐都搬下飞碟。 含泪告别，演绎兄弟情深之前，董小生低声凑上前说了几句。 第156章 再遇疯子，族长的破绽 外卖巡警点点头，随后离开了，一骑绝尘。 董小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希望吧，都是自己希望的那样。 等到早餐时间过去，董小生收拾干净。 “桌子。” “下次一定。” 简短的对话后，董小生溜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揪其来源，那里是一个黑暗的角落。 “老魏，是不是该下决心了，他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的庇佑下。” “再等等，再等等。” “好。” 之后，便没了声音。 魏老爆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一定要好好地，快点成长，你的时间不多了……” …… 董小生走在路上，忽然心头一动，想起了一个东西。 于是，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书《轻功》。 那个可以上天入地下海游泳的神奇功法。 奔跑，这条路上都是荆棘。 所以你可以怎么样？ 当然是上天或者入地了！ 哪一个都可以避开荆棘！ 董小生想找机会试试，能不能用这个“入地篇”，跑到墙里。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随后再也散之不去。 他想到的当然不是偷窥这种低级的运用方式！ 而是关于一样如今已经习以为常的东西：女神派辣椒酱。 如果对方是开门的或者开窗的，那就可以接受。 可是……如果对方是这种跟“入地篇”相似的方式进入自己房间的…… 董小生打了个冷战。 不过，自己施展出来的时候会在地上弄个洞，还会吃土，不过，如果按照这本书上的内容…… 最高境界就是犹如影子，躲在墙中，游走于大地之中…… 所以，这轻功的前言里就写了：“本神功也可以被称为‘幽灵功’，上天入地游泳无所不能！” 那这个人潜入自己房间的方式可就有待商榷了！ 摇了摇头，董小生决定现在开始，就拼命记这本书的心法。 老魏门独家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发动！ 手中的书疯狂翻动，每一次都离真正的波动频率更近一步，每一次都可以感觉自己越来越近了…… 终于，在董小生走到五楼的时候，一阵奇异的波动，直冲董小生大脑，一阵抽动让董小生痛不欲生。 “果然，这东西还是太猛，不能马上适应……” 过了几分钟，董小生的脑子不再抽痛，终于可以开始回忆之前看到的记忆。 不再是之前的样子，董小生终于了解到了这本功法的大概。 无数口诀开始回忆，并被轻声吟诵。 很多的声音跳出来，充满了董小生的脑子，这感觉很诡异，却意外让董小生感觉还不错。 吟诵着，到了熟悉的909号房。 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所有的医生来这的次数，可能都不能跟董小生媲美了。 开门时，一张脸几乎贴在了董小生的脸上，吓得董小生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笑声，依然如此让人恐惧。 董小生呆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将顾升推进屋里，关上了门。 躺倒在地的顾升依然在哈哈哈地狂笑，董小生则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人没出去，这要是跑出去了，准会祸害谁！ 忽然，顾升停止了狂笑。 “我……时间不多，我又出来了，这次，我想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一半，顾升“疯子”又一次疯狂笑了起来。 笑声的疯狂中，董小生沉默着。 “那个‘族长’，小心，他，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句话在董小生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但又保持着基本的镇定：“为什么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顾升的脖子涨得通红，脑门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在下一个瞬间，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过了几秒钟，顾升的眼睛动了动，再次出现了神采。 没错，这是那个沉稳的顾升“族长”。 “董医生，不好意思，我刚刚又做噩梦了，而且好像还梦游了。”顾升“族长”再一次用了“好像”这样的词，不够严谨。 董小生的心里多了很多慎重。 顾升“族长”的身份，此时都成了怀疑的对象，董小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有一些怪异，又有一些欣慰。 这也算是有了一个怀疑的方向，就是寻找顾升“族长”不是真正的“族长”的证据嘛，总会找到的！ 不是无端质疑顾升“族长”没说实话，而是有了一个具体的方向，这事说到底还是好的。 “顾升‘族长’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刚刚您又做梦了吗，然后还梦游了吗？”董小生理着顾升“族长”的思路。 “嗯，如您所说。” “好，你梦到了什么呢？” “梦，书上说了，人记不住的，梦醒了自然也就忘了。” “好，可以理解。”董小生没有纠结于此，看来对于自己认定的“疯子”这个人格，顾升“族长”是不会承认的。 “今天，我们继续吗，理清我找同伴的脉络？”顾升“族长”看着董小生的表情有些小心。 “嗯，继续吧，我希望听听，很多事情藏着掖着也没有用，还是坦白了好。”董小生活动了一下刚刚摔得有些疼的脖子。 “好，如您所愿。” “上一次……见到了‘时间旅行者’，你就接着讲吧。”董小生点点头，用简短的介绍，开了个头。 “嗯，‘时间旅行者’之后，我想想，应该是一个容易被人欺负的顾升，他是一个瘦弱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想对他实施暴行，嗯，我没有。” 董小生转了下笔：“你没有是指你想过，但是没有去对他实施暴行，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对他实施暴行？” “老实说，虽然不想承认，我还是想过对他实施暴行，但是，我身为顾升家族的‘族长’，也是一个管理者，我不应该这样想，我更不能放纵他们其他人格去这样做……” “所以，你做了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事情发生？”董小生盯着顾升“族长”的眼睛，而手中的笔已经在施暴这个词上画了好几个圈。 这是，他的破绽。 第157章 受害者粗鄙者 之所以说是破绽，因为如果一个人格是天命去管理别人的话，他就天生不应该跟其他人格一样。 也就是说，不管哪个人格都可以选择，或者是想要去凌辱这个顾升，但是，作为“族长”就真的不能如此！ 顾升“族长”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他承认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无非就是想要告诉董小生自己没有说谎，但是，想不到…… “我让他时刻呆在我身边，我会阻止任何一个靠近这里的人。”顾升“族长”的解释让董小生点点头。 “ok，这个顾升，我想，嗯，就叫他‘受害者’吧。”一边说着，董小生在本子上写了第二十四个名字：受害者。 顾升“族长”点点头：“‘受害者’是一个聋哑人，不会说话，耳朵也形同虚设，而这也是我拼命想要保护他的原因。” 董小生在本子上画了个“？” “嗯，你继续。” “因为一直在我身边嘛，这个孩子还有另一个特征，就是一直在笑，之前有人在我睡着，或者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对‘受害者’实施暴行，那个时候我会看到一个一边流血一边微笑的他。” 董小生仔细想了想这样的画面，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心头。 “他一直微笑吗？”董小生想到了一直大笑，控制不住自己的“疯子”，即便没有声音，这样的性质恐怕也算是很诡异了吧…… “是的，即使没有人打他，同样会笑，但是我总感觉，怎么说呢，‘受害者’似乎很享受被人打的过程，我觉得，他只有被打的时候，才会是发自内心的微笑，眼睛里也只有那时候才会有出现光芒。” 董小生点点头：“也就是说，他有些……逆来顺受，而且……是个受虐狂，享受伤痛吗？” 顾升“族长”思考了一下：“是的，我想，没有更准确的形容可以说明他的这一特性了。” “好，没问题了，下一个吧，我想尽快了解你们中所有的顾升。” “下一个，我想应该是混混顾升。” “等一下，是我想的那种混混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董小生没有急着写，而是希望了解更多再动笔。 “嗯，您想的没有错，就是那种混混，一事无成，一无所长，整天自怨自艾，却又无比自大，自以为是，语言粗鄙、性格乖张，任何事情都干不成，总是犯一些最低级的错误，人性的卑劣在他的身上全都有体现，而且不负责任！” 说到这个人格时，就连一直都温文尔雅，显示出一定绅士气度的顾升“族长”，都忍不住对他加上了许多负面的形容词。 “好，我想，我可以给他来一个‘粗鄙者’，这样不是像混混一样的形容，更像是一个正式的名字。”董小生在本子上写下了第二十五个名字，“粗鄙者”。 “好，‘粗鄙者’，粗鄙、下流、无耻、无能，很贴切！”顾升“族长”不知哪里来的怨念，此时竟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嗯，您能具体说说，解释一下你们之间的，嗯，就是那种怨念吗？” 顾升“族长”点点头，不再抱怨，而是思考起语言，对于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给他一个客观评价其实很难，人类的情绪化词语真的太丰富了。 “‘粗鄙者’，这个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垃圾人，嘴上说的好听，做事就会一塌糊涂，比如，我曾让他去守夜值班，结果在那个根本不需要休息的精神世界，他居然休眠了，就是一种类似睡觉的大脑放空状态。” 董小生皱起了眉，又听到了新的词汇：“休眠？类似睡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们偶尔会休眠，休眠是一种人格的，类似‘睡眠’的状态，这种状态不是必须的，但是一旦休眠了一会，我们的思考都会变得清晰很多，我说过吧，一开始我感觉昏昏沉沉的，就是因为我没有‘休眠’过，我急于去寻找我的伙伴。” “哦，对，刚刚你说过你睡觉的时候，那时候我没反应过来，那个睡觉是在我们这个现实还是在你们的精神世界？” “刚刚，就是在说‘受害者’的时候吗？” “是的。” “啊，我那时候的意思就是‘休眠’，不是睡觉，只是我们都说是睡觉，但我们都是相同的状况，我们都懂什么叫睡觉，所谓的‘睡觉’，在我们的世界就是一种‘休眠’，只是类似睡觉。刚刚我应该是迷糊了，不，应该说是习惯性就那么说了。” 董小生点点头，表示认同了顾升“族长”的说法，做出请的手势，示意顾升“族长”继续说。 “好吧，我知道，其实您还是不太相信我。” “不，我信。”董小生对于顾升“族长”的怀疑就像一种邪念，甩也甩不掉。 “好吧，好吧，还有一次，我们面对了一波‘罪兽人’的兽潮，很需要战斗力，于是他作为一个男性人格，被我放到了一线的战斗队伍中。” “然后他临阵脱逃了，还是怎么了？”董小生在本子上拼命记着一些细节。 “他没有临阵脱逃，而是在那里抱着头，蹲在原地，害得我们的战斗力还要分出更多去保护他……可以说他这个顾升，真的是有辱我们的‘顾升’之名！” 难以抑制地，顾升“族长”再一次把自己的愤怒强加在了对“粗鄙者”的描述上。 董小生点点头，其实他对这种情感有一些理解。 垃圾人嘛，成天抱怨，安于现状，一旦有了什么危险就会自乱阵脚，其实他们本身根本就没有过硬的本事，活下来就是奇迹。 “你这么讨厌他，那是不是说后来他去对面，是你一手操办下促成的，或者说是你带着自己的厌恶情绪，去管理，我想说的是，这也许是他这个顾升人格的特性？” 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很是认真。 这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挑衅。 既然是管理者，面对的就必定有难管的人，管不好这是他的管理能力有问题。 “我没有主动去轰他走，他也不是自愿走的。” “那他是怎么去到对面去的？” 第158章 侦探 “他……他是我第一个实验的对象，也是第一个‘不受欢迎人格’，之后自动堕入无边黑暗，我们也就此知道了变成‘不受欢迎人格’，对一个人格的影响。” 顾升“族长”的解释，在情理之中。 既然讨厌，厌恶这个人格，那么这就是他的宿命。 同时，一个无赖，是很难有一种打破现状的勇气的，他不可能主动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阵容。 所以，顾升“族长”的解释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绝对是情理之中。 “明白了，下一个吧。”董小生没有更多询问这个人格。 针对这两个人格，董小生已经有了一个设想。 “下一个遇到的就是您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会做计划，爱写东西的顾升。” 董小生翻阅笔记，知道了是第十二个，也就是“作家”。 “作家”可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一双死鱼眼，加上认了董小生为毕生之敌…… 不错。 很难想象“作家”在顾升“族长”的面前，俩人的相处模式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董小生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那个家伙，我给他起了个‘作家’的称号。”董小生默默补充。 顾升“族长”点点头：“既然您知道他，那我就不过多介绍了，下一个就是一个直觉特别准的顾升……非要形容的话，您可以想象一下那个侦探，就是断案直接靠直觉，我觉得这一点上他就像一只野兽。” 顾升“族长”说完，董小生就凭着直觉，把这句话中的那个人物写在了纸上：“侦探”。 “我知道了，就像名侦探柯南吗，很多时候都是嫌疑人往他身上撞……所以就叫他‘侦探’吧。” “虽然您的比喻有些奇奇怪怪，不是很贴合实际，但是我觉得您可以这样叫他，嗯，‘侦探’是个好角儿啊。” “嗯，详细说说吧，别扯别的了。”董小生一边说，一边准备着继续记下去。 “这个‘侦探’顾升，我为什么说他是侦探呢，就是我们之间有过一些冲突，比如两个顾升之间有了冲突，最后谁都不知道是谁的错，冲突的双方都认为是对方的问题，而我，这时候也会没有办法，而他就是那个证明人，我们都信他的决断力。” 董小生记下了几个关键词，随后抬起头，看向顾升“族长”的脸：“既然他这么有用，那他为什么会变成对面的人？不会是你因为他的威信力超过了你，所以把他设为‘不受欢迎人格’了吧？” 顾升“族长”楞了一下：“当然不是，我在您的心中就是这个形象吗？” “不是，不过，我还是有这样的疑问，因为，你所拥有的那个皇冠，代表了绝对的权力，而绝对的权力跟无上的威信力是不能分开的。” “所以我就有理由去干这样的事情吗？倒是说得过去，不过我不会承认这种事情，这种莫须有的猜测……我想恐怕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顾升“族长”很是有些激动，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但是，董小生还是敏锐捕捉到了顾升“族长”，言语中的不确定性词语。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确定性词语说着很平常，但是，对于顾升“族长”这样的性格，说不确定性词语本就少见，而且还是关乎他自身，只有他可能知道的事情上。 说明他的确是隐藏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是一些秘密。 “你说的也是，先不说，你说说他怎么离开的吧。”董小生转了转笔。 顾升“族长”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他是自己离开的，他自甘堕入黑暗的深渊，他的目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反正他如今是敌人了。” 董小生轻咬了一下笔盖：“这么说，你是无辜的了？” “那是自然。” “可是……”董小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你们中的很多人都离开去了对面，我怎么感觉，很多都是很有能力的顾升啊，比如这个‘侦探’，再比如那个‘时间旅行者’，再比如‘杀手’，为什么感觉他们中的很多都是你不喜欢的呢？” 这个问题让对面的顾升“族长”陷入沉默。 良久，顾升“族长”还是开了口：“董医生，您是不是对我的成见太大了些？” 董小生耸了耸肩：“你认为你的可信度有多高呢，说实话，很多事情都说明你有疑点。” 当然，疑点更多还是在那个，被董小生命名为“疯子”的家伙身上。 疯子出现了两次，都是给了董小生相应的线索，随后被顾升“族长”打断。 这件事太过巧合。 “我自认为，我的很多事情，都是可信度颇高的！”顾升“族长”还在辩解。 可是话中的“颇高”这样不确定的词，还是被董小生敏锐捕捉到了。 “嗯，那你说一下，你们，包括对面的阵营中，有没有一个男人，一直在狂笑？你敢说他是不存在的吗？”董小生此时气势如虹。 顾升“族长”则低下了头，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久后，顾升“族长”抬起了头：“没有，绝对，没有！” 不知为什么，董小生猜测，顾升“族长”对自己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催眠，以至于这句话说得很自然，没有半点的不确定。 “嗯，知道了，继续吧。” 虽然知道了顾升“族长”，说的都不靠谱，很大程度上都不可信，可是董小生还是想进一步套出尽可能多的情报，知己知彼，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冒险进入顾升内心世界也好，和平协商进入也好，总之，这事不可能避免。 董小生选择暂时不进入顾升的内心世界，已经从出于人道考虑到了出于谨慎。 一切的转变都是潜移默化的。 顾升“族长”似乎为说服了董小生，暗暗松了口气：“下一个遇到的是您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可惜就是她的眼睛……” 董小生回忆了一下：“眼睛了有星星的孩子，我知道，我叫她‘小女孩’。” 顾升族长点点头：“那我就不细说了啊，下一位……” 第159章 最后一个，什么是太阳? “之后就是那个有梦想，有激情，执行力强的顾升了。” 董小生点点头：“嗯，那位是上周五最后一天见到的，我叫他‘梦想家’。” 顾升“族长”点点头：“这位‘梦想家’我也不细说了，我就接着说吧。” “嗯。” “后面就是那次大变动了，皇冠出现的同时，‘野兽’也真正露出了它的面目……” 顾升“族长”半是回忆，半是叹息，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那是一个巨大的头颅，它是我们之中最强壮的，那身高至少三米，肌肉动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力量大得我们没有一合之众。” 董小生此时有了疑问：“既然它这么强大，你们又是怎么战胜它，并且留下皇冠的？” “皇冠不是它可以染指的东西，它的速度让它可以冲在最前面，它也如愿以偿，第一个触摸到了皇冠，可是，它却被皇冠弹开了。” 董小生皱眉，这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 这样的说法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的，所以，董小生不知道从何进行反驳。 “之后，我拿回了属于我的皇冠，我拿回了我的权力，‘野兽’也被强大的皇冠力量逼退到了黑暗之中，再也无法真正靠近。” “之后呢，他们，也就是跑到对面阵容的那些顾升，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对你反水？我觉得这件事逻辑上不通啊？” 董小生有自己的猜测，但还是想听听当事人有什么说法。 “还不是因为他们嫉妒我的权力，尤其是那个被您叫做‘天才’的那个顾升，他带领了好几个他交好的心腹，跑到了对面，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个有领袖气质的人。”顾升“族长”回忆中叹息，叹息时摇头。 董小生点点头：“后来呢，有关‘太阳’的事情怎么解释？” “‘太阳’……那个赞美太阳的孩子吗……我必须要承认，是他给了我们新的希望，他的信仰给了我们抵抗敌人的最强勇气。”顾升“族长”先是皱眉思索了一下，才似乎领悟了什么。 “对，是他，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太阳’这孩子给你们的是什么信仰？” “一个神，我们叫祂太阳神，祈祷可以得到光明，让我的族人即使远离我的身边，也同样光明附体，不惧黑暗！” 董小生再次点点头：“可以理解，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被对手抓走，或者说是被‘不受欢迎人格’的呢？” 顾升“族长”此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很久之后，他才继续说起：“是我给了他‘不受欢迎人格’身份，之后他自然出了我的队伍。” 转着笔的董小生，此时感受到了顾升“族长”更大的问题。 “你这么做，不怕他会对你不利吗？” “他……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那时候爆发了一次。”顾升“族长”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及这件事，表情很是痛苦，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想，他是你们的恩人，给了你们‘信仰’的力量，对你们有恩，况且，他本身是一个只会赞颂太阳的白痴，如果进入黑暗……你们不怕他会受到伤害吗，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好好说明那次‘爆发’是什么意思，这样才能让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变好。” 董小生的话，是一次强烈的刺激，似乎刺激到了顾升“族长”某些脆弱的神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混乱，那是混乱，是我最不喜欢的混乱，是……永远看不到头，看不到黑暗的混乱，我……那是绝对的混乱，他是恶魔！”胡乱的话从一向沉稳的顾升“族长”的口中说出，董小生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恶魔，丧失理智，混乱，这些让他想到了那个被自己记做“疯子”的人格。 “疯子”的身份，是这个“太阳”吗？ “什么意思，‘太阳’是一个特别疯狂的恶魔吗？”董小生的话语中有些颤抖。 顾升“族长”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全是一种恐怖的情愫。 “他，不是疯狂，那次的‘爆发’我认为就是一片白光地狱……我怕了，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我感受不到我的伙伴，我觉得我的意识都在那次‘爆发’中，一点一点被消磨干净……直到最后，我不得已，给了他‘不受欢迎人格’的身份。” 这一次，似乎顾升“族长”有些好转，他的话让董小生有了一些悸动、理解。 “我懂了，你的描述让我想到了……你们身边的人，似乎也在一点点变成像他一样，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这种传染，恐怕我也会出于自保，做出跟你相同的事情。” 言外之意，顾升“族长”是一个普通人，远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所以…… 一切似乎都变得扑朔迷离，董小生感觉有些乱。 真相是什么？ 之前他以为知道了，可是，如今却糊涂了，但又明白了另外一些事。 “老实说，我现在，不，从那次‘爆发’开始，我就开始有些怀疑，您所说的这个‘太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白痴’了……我总有感觉，他不是普通的‘白痴’，他的表象只是给我们制造一个假象，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 董小生转了下笔：“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他，可能是跟‘野兽’同级别的大boss？”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次‘爆发’时，我看不到他的样子，更看不到他的表现，我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会做些什么……总之，我不知道。” 董小生点点头：“那‘太阳’他的顺序呢，那之后你们还遇到了什么伙伴呢？” 顾升“族长”似乎缓过来了，神色也变成了平常的状态，只是眼睛中的血丝没有退却。 “‘太阳’的出现，就是在‘野兽’之后，他给了我们太阳的信仰。” “明白了，在他之后呢，是什么，还有吗，请你好好说，很多事情，我需要你的诚实，这样我才能决定怎么去帮你。” 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诚恳。 顾升族长则点点头：“好，我会实话，嗯，实说，之后，还有一个，出现后，被我们这里的信仰深深吸引，他疯狂信仰着神明，他对我们毫不关心，视若无物，他开始他的雕刻之旅，全是雕刻‘神明’的……” 第160章 流浪者 董小生在本子上画了三个圈，填了三个名字：“雕刻家”“艺术家”“狂信徒”。 忽然抓住了这句话里的另一个重点，于是这个人格的真正名字出来了，对人冷漠，执着于手头工作，这完全就没有对于家的概念啊！ “流浪者”三个字跃然纸上。 “我给他起了个绰号‘流浪者’。”董小生的话让顾升“族长”愣了愣。 不过，只是瞬间过后，顾升“族长”还是点了点头：“您这名字起得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本来还以为您会给他起一个雕塑家之类的。” 董小生嘴角向上翘起：“你继续，讲讲咱们的‘流浪者’顾升吧。” “嗯，他的特点我刚刚说过了，现在说有关他的事情吧。” “好。” “那一次，‘流浪者’正在为他心目中的太阳神雕刻的时候，罪兽人来了，罪兽人来的时候，他被吞没了，当时我们几个怎么叫他，他都不走，他说他一定要把那个雕像做完，否则就会失去他的信仰，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他，所以……我觉得他有些偏执，而且他也是对手中工作极其看重的人。” “最后，他就这样在你们的团体中消失了吗？” “是的。” 董小生点点头，合上本子：“这就是你认识知道的最后一个了吗？” 顾升“族长”点点头：“是啊，您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见！” 董小生没再多停留，就直直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顾升“族长”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 董小生离开，回到了三楼。 想了想，董小生还是敲响了晴川医生的房门。 “谁？” 董小生应了一声，晴川医生回了一句等一下，随后董小生进了房间。 这一次晴川医生又在运动，汗水的味道加上晴川医生本身的香气，让董小生一时间脑子有些宕机。 保持着一贯的相处方式，面对面，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房间干净，半掩的纱帘，一种情愫默默发酵。 “晴川医生，我不知道应该找谁，我可以相信你吗？”董小生轻声说着，声音细如蚊鸣。 “可以，我们名义上是男女朋友。” 董小生还是有一些畏惧：“可是……你的身份我知道……很不简单，不知道我的事是否适合和你说。” 晴川医生撩了下头发，一股香气弥漫，董小生失去了判断力，陶醉其中。 “我是间谍，可是也是你的名义女朋友，以后会不会变成实际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可以相信我。” “可是，这些……算了，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也涉及不到国家的利益，更不关乎我们的国君。”董小生本来想辩解什么，结果还是转了语气。 “嗯，你说吧，既然是自己的事情，就跟我说又何妨？”晴川医生坐下，两腿交叠，翘起一副干练优雅的淑女二郎腿。 “我觉得这里不简单。” 董小生开头第一句话就镇住了场子，场面变得寂静。 “噗嗤，董医生……我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不简单，不过这似乎不只是关于你的事情吧，你大可不必跟我说。”晴川医生用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不，还是有关我的事情，听我说，我觉得，我可能是注定到这里来的，而不是巧合。” 董小生认真的眼睛，让晴川医生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似乎她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经过这几天对909号病人治疗，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董医生你会不会是太紧张了？” “不，我很清醒，我的意思是我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包括神、包括精神世界，这些东西，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将这些串联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晴川医生目光变得更加严肃：“命运、世界、神、精神、梦境，这些就是你所说的关键词了吧？” 董小生听闻后，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些关键词，我觉得这些东西之间有什么在串联着，将这些东西串联在了一起，它们不是表面上的那种联系！” 说这些的时候，董小生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座山，那座“蜀山”，九天之上的蜀山！ 蜀山是什么？ 九天之上有神山，神山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很高深的词语，表面上这些东西看上去都是常识，看上去都是我们的世界基础，可是，实际上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凭空产生，世界是不是真实，我们又该何去何从，世界是诞生于五分钟之前，我们活在记忆中，还是世界早已诞生，我们只是五维世界生物的一个投影……” 董小生听着，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董小生将自己的笔记本子，交给了晴川医生。 晴川医生从头看到了尾，重点当然还是放在了董小生这几天的观测笔记，对那些沙雕猜想，她只是默默一笑，不多言语。 “嗯……你记得很认真。” “自然，我记的主要还是一些我的想法，还有一些及时的见闻。” “嗯，看出来了，先说什么呢？” “我的身世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老实说，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孤儿院长大，但是，一切的记忆都是从五岁之后才开始的。” 晴川医生闻言，蹙眉微皱：“五岁开始，所以你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五岁之前的身份？” “是的，五岁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 “五岁之前是否存在，这真是一个困难的问题，这个解决不了，但我知道所有的生命体都是从小开始长大成人的，没有一下子就变成大人的小朋友。” 董小生点头：“嗯，所以对于那些我不是太纠结，主要是我对于从孤儿院到社会中生活这段记忆，我觉得很有问题。” “很有问题？”晴川医生开始在手中把玩那个笔记本。 “嗯，对，因为那段记忆是空白的。”董小生紧锁眉头。 “为什么，你自己有什么猜想吗？” 第161章 窥视自己的秘密 “我不知道我是不愿意提及想起，或者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段记忆。”董小生说着，低下了头。 有些事不是坦诚可以解决的，总是有些东西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感觉。 晴川医生似乎早有预料，再次捋了下头发：“人类的大脑会有应激反应，过于惊吓的经历都会被大脑下意识删除，如果想要排除这样的可能，就要对你催眠。” 董小生沉默片刻，自己心中的秘密，有关那个真实的梦境，有关两个世界的真实，这些都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这是自己的底牌，更是这最近一年的生活底气。 良久，董小生还是鼓起了勇气：“我只想知道我那段时间的记忆，晴川医生，你能不能帮帮我？” 晴川医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疑虑，我不会套出你的其他秘密，我们如果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就不用谈了。” 董小生还是努力笑了笑：“好，晴川医生，开始吧，我相信你。” “嗯，躺好。” 躺在晴川医生松软的床上，董小生看着那个不断摇摆的勺子，嗯，勺子就是晴川医生在屋里吃饭用的汤勺。 “想象你在一条路上走，周围没有人。” “一直走一直走，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城市，蓝天白云，宫廷砖瓦，每一点每一滴都是你的记忆，你的一切都在里面。” “走啊走，走啊走，城市就在你的面前，但却横插了一扇门，门分左右，紧紧闭合。” “紧接着，你身手推向了门，门开了……” …… 晴川医生给董小生录了像，全程的录像，这些都说明她没有偷窥董小生其他不愿透露的秘密。 董小生很快看完了录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画面的开始，就是目眦尽裂的董小生自己。 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到了眼角即将破裂的程度。 那双眼睛，满满都是惊恐。 身体在无规律快速抽动着，活像个羊癫疯发作的病人。 痛苦绝望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紧接着，晴川医生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你看到了什么，离开孤儿院前的那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 之后就是董小生一连串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 “院长在笑。” “我跟朋友们一起，在各自的病床上躺着。” “有好多医生。” “刀子落下了，好疼……” “他要和我做朋友。” “兔子兔子，我讨厌兔子，毛茸茸的兔子。” “不快乐，绿色的，碎片。” “心怀鬼胎，他为什么说我这是心怀鬼胎？” “神……神……我见到了神，他们说那是旧神。” “兔子兔子，他好快乐，年轻的生命总是充满了活力。” “失败了，失败了，一切都失败了，没有存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了！！！” 最后的狂笑，让董小生看得毛骨悚然，他很难相信，这个笑容居然是自己发出的。 尽管那是自己无意识的样子，可是还是让董小生怀疑自己的体内有一个恶魔。 自己的胸口是一只兔子？ 这个状态叫“心怀鬼胎”？ 自己的朋友们都死了？ 都失败了，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一系列的疑问让董小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自己是…… 如果是那样的话…… 一切就说得通了！ 旧神！ 兔子！ 董小生想到了剑仙世界，那座蜀山之上的高贵玉兔。 玉兔的主人叫……嫦娥！ 那是蜀山山脚下的“月宫”之主！ 可是，它们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叫做这个世界的“神”，可是为什么要叫做“旧神”？ “旧神”兔子，找到了自己这具年轻的身体，最后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 董小生不敢往下想了，一切都是如此惊悚，让他不寒而栗。 直到到了饭点，董小生才被晴川医生从自己的回忆中叫醒。 董小生去往餐厅的路上，一直都是没有任何声音。 低着头，仿佛在沉思。 董小生吃饭也是食不知味，晴川医生回了自己房间去吃，而董小生则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里有个白大褂男人同桌坐着，这个男人，是个胖子，光头的上面，被自己的肉勒出了川字的褶子。 胖子率先过来搭话：“兄弟，这两周看你在这进进出出的，可是从来没搭过话，新人吧？” 董小生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一道凌厉的杀气扫过，胖子也不再言语，低头吃饭。 只是不时会抬头看着董小生。 本来郁闷的董小生被这么看着，反倒是更加有些不舒服了。 匆匆吃完饭，胖子也是慌忙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塞了个满口。 董小生把空盘给了师父魏老爆，请了个假。 打算回去睡觉，心烦意乱时，还是睡眠最管用。 而那个胖子此时却仿佛跗骨之蛆，紧跟着董小生寸步不离。 “兄弟，我现在心里烦，咱们能不能别……”董小生久违地，又一次话被打断了。 胖子嘿嘿笑着，身上的肉乱颤着：“我叫英英，你可以叫我英医生，嘿嘿，如果问我为什么这么胖，那就只能怪……食堂吃胖了好英英！” 董小生神色复杂，看了看这个胖子头上的川字褶子。 “好吧，英英医生，咱们没仇吧，我现在确实烦，我也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董小生，可以叫我董医生。” 说完，董小生走向自己的房间。 英英则站在原地，呆呆出神，自言自语：“我说在那里见过呢……” …… 董小生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胸口，那个花骨朵已经变得打了一圈，感觉就是这两天就该开花了，结果…… 董小生不敢想，这东西结果了是什么样子，那果实如果种出来算不算自己的孩子呢？ 自从这东西种在胸口，董小生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乐观的自己了，而是一个时而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普通人。 睡了一觉醒来，董小生伸了个懒腰，继续连轴转，走向自己工作的岗位。 …… 一楼，洪姐处，领来了今天的钥匙。 两枚，静静躺在董小生的手上。 111号，117号。 一楼……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奇葩呢？ 第162章 呼延青年 两个都是一楼的钥匙，原因纯粹因为董小生的状态不好。 状态不好，自然就是给个低难度的任务。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小生才能摆脱绿藤共生的阴影，重拾曾经的希望充盈。 想了想，董小生决定有始有终，从111号这个吉利的……属于单身好青年的房间号开始。 开门，一个男青年出现，青年对董小生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双眼迷离，没有任何聚焦，眼珠不时转动一下，说明他没有睡觉，更不是愣神。 总之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处境。 董小生上前，没有多废话。 “你好，我是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简单的自我介绍，却习惯性地没有回应。 回想一下，之前的附加任务，好像可以马上就跟自己有问有答，回答很好的人不多啊…… 看来……难以交流，是这里众位的一个title（标签）。 董小生摇摇头：“我想你应该听得到我的声音吧，讲讲你的经历，别的医生没法理解的事情，不代表我不能理解。” 董小生这话是在试探，只是想试一下对方的反应是什么样子，能不能交流。 如果可以交流……那就太好了！ 没想到，青年居然眼睛看向了董小生：“你知道……不，你跟祂一样，你不是普通人！” 青年的话让董小生楞了一下，有些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什，什么意思？”董小生一瞬间，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太利索。 青年一笑：“恶魔，你是恶魔，你是自称医生的恶魔，这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看，祂就在你的身后，张开翅膀，贪婪吮吸你的气息，你们……是同类啊！” 青年的浅笑，让董小生汗毛立了起来。 “啥？恶魔？同类？还在我身后？”董小生不自觉回过神向后看去，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总感觉身后毛毛的，有什么东西真的在那里一样。 “是啊，你身后，你知道shofns吗？”青年举起了手机，一个带着黄帽子，留着黄色胡须的野蛮人图标，被展示在董小生的眼前。 “部落……冲突？”董小生皱起眉头。 “是啊，部落冲突，里面有个兵种，是黑水可以制造的最简单的生物，叫做……亡灵。” 虽然没有听懂，董小生也不玩游戏，但有一个东西他听懂了……亡灵。 “亡灵是一个什么东西，跟恶魔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董小生的问话，青年又是嘴角上翘：“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呼延青年。” 呼延……青年！ “好的呼延先生，这个亡灵还有这个恶魔是什么，请说一下吧？”董小生试探，这时候就是采集信息，完成任务的好时机。 呼延青年点点头，眼睛还是紧盯着董小生的身后：“自从我玩了这款游戏，制作了亡灵这个兵种……我变了，我成了恶魔的使徒，如果天神的使徒叫做天使，那么我应该就是恶使？魔使？反正都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千万别这么叫我啊……” 董小生点点头：“好的，放心，不叫你那两个，就叫你呼延先生。” 呼延青年点点头，眼睛没有焦点，但能感觉到是在看着董小生的身后：“在那之后，我可以生产亡灵了，游戏中的资源就是原料，生产的亡灵大军可以充斥我的身边……” 董小生想了想，还是打断了他：“你生产就生产，说到底还是在玩游戏啊，游戏……能当真吗？” “当然可以啊，我可以指挥他们，如臂指使，非常厉害，只是……”呼延青年说着，低下头来，沉默了。 “只是什么？”董小生追问。 话说一半，祖宗断代！ “嗯……唉，只是别人感觉不到，可是我看得很真切，它们，它们每一个都很真实，有表情，有动作，有脾气……每一个都独一无二，它们……它们是活生生的生命！” 董小生也沉默了。 活在自己的世界是悲哀，还是幸运？ “那我问你，它们的存在对你有什么影响吗？你可以触摸它们，与他们对话吗？”董小生沉声询问。 呼延青年点头：“可以啊，我知道它们是真的，就是因为我可以跟他们交流，跟他们互动，可以做游戏，可以帮我梳头，收拾屋子。” “那么……其他的医生，他们是怎么说得，我的意思是，别人是怎么说你的这个症状的？”董小生有些抓瞎，这是什么意思呢？ 有时候不是专业的还就是困难。 董小生听到这个描述，脑子里想的就是一些什么阴阳眼啊、幻想症啊之类的东西。 所以背后还是毛毛的，总感觉真有个什么东西，像是个围脖一样，抱着自己脖子啃。 “飞蚊症，这是别的医生给我的诊断结果，我觉得，这东西是仁者见仁的事情，你们看不到的都认为不存在，对于一件事，你们去否认，说不存在很简单，可是科学、人类世界观的进步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他们总是会创造出我们曾经不能看到的东西，看不到的就是虚假的吗？” 董小生眉毛挑了挑：“你的意思是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真实不虚？” 对于真假、真实、虚假这样的字眼，董小生很是敏感。 “不是，我认为这是说不清的东西，也许这些都是世界的虚妄，永远只能证伪，证不得真呢？或许这些亡灵就是真的，而我是它们的发现人，这些……抱歉，我抓不住，所以也说不准。” 董小生看着呼延青年的样子：“嗯，有道理，不过你既然不能证真，那就不能怨别人去证伪，即便我们的世界进步，离不开这些真真假假的发现，可是，我认为，我们可以发现并利用起来的终究是少数，世界上大部分的隐秘，我们都无从得知。” 呼延青年沉默了，那个没有焦距的眼睛依然看着董小生的背后。 董小生看到这一幕：“对了，呼延兄弟，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眼睛一直都没有聚焦，你要知道，正常人都是不会这样的，这样看不清外界的东西啊。” 呼延青年嘴角上翘。 第163章 手术……意外…… “世界在我心目中……是模糊的，我是高度近视，出生开始就是，父母都是近视，出生就是200度，之后学习、生活、看书、看电脑、看手机……我最严重的时已经双眼一千度了。” 董小生看着这个男人，对于近视，没有经历过的董小生不太清楚。 董小生只能皱着眉头：“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近视的世界，我不是近视，你可以给我讲讲吗……你的世界？” “当然，您是医生，不过，这些也是我的一些体会，远说不上专业，这样说吧，从一出生开始，我就从来不知道清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继续……如果可以，能描述一下吗？” 呼延青年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对于小时候的生活，我的印象并不多，这应该是正常现象。” 董小生点点头：“好吧，是我过于苛责了，不好意思，你继续……” “我就说说我有记忆之后的世界吧，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第一个眼睛，那是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第一个眼镜就是二百度，因为需要看到老师写在黑板上的英文字母，那次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清晰的世界……我好喜欢啊！” “清晰相对的是……模糊吗？” 呼延青年点头：“是的，比如，你在我对面，你的五官就是模糊不清的，辩解无法分辨，不过凑近看应该差不多。” 董小生看着眼前，与呼延青年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有些错愕。 “这么近都看不清吗，不应该吧……” “我不骗你，因为我对清晰世界有了一次尝试，我就停不下来了……只要稍微看不清，马上就去换新的眼镜……眼镜度数越高，越可能矫正过度，让人更加近视，尤其是对于孩子来说，所以，我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最后，我，变成了一千度。” 董小生似乎还是不死心，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保持着一种偏执：“之间的一些度数的世界都相同吗，具体说说是什么样子吧……” 呼延青年点头，嘴角上翘：“好，三百度吧，你开始有些模糊，鼻子眼可以看到，但说不上清晰；五百度，你的人就是一个大概轮廓，五官变成了虚影，不，应该说是颜色，人也是出现虚影；到了七百度，你这个人就是一个色块，连几个虚影都看不清了，就像是像素；一千度，对于人数的概念都已经有些分不清了，因为全是流动的色块……” 董小生听到这里，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景就像一个像素色块组成的海洋，人变成了流动的川河，真正意义上的人的河流。 摇摇头，董小生赶走了奇怪的想法：“嗯……大概理解了。” 呼延青年摇摇头：“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我总结一下啊，近视的世界就是……嗯，五米左右男女不辨，十米左右人畜不分，大概就是自己跟眼前的世界之间出现了一块永远也擦不干净的超级脏的玻璃一样。” “好吧，之后呢，你的故事应该不止于此吧，你的那个神奇经历，我想，应该还有什么催化剂吧，至少不应该平白无故如此。”董小生恍然大悟后，好奇起后面的故事。 “那是自然，之后，一千多度了，我受不了了，眼镜带在脸上太厚太重，而且，我还想带隐形眼镜，也就是美瞳。” 听到美瞳，董小生满脑子都是……五颜六色的大眼珠子，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应有尽有。 “那，你现在……” 呼延青年摇摇头：“我现在其实就是戴的美瞳，而且还是高端定制版的高度数美瞳，在此之前，我还戴不上这个东西。” “为什么？” “因为这东西可以做的厚度有限，跟普通眼镜不同，普通眼镜是可以近乎无限加层数的，而这个要用眼皮可以包裹住，所以，厚度不能无限加。” 董小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转机究竟是何处：“之间还有一个什么环节呢？” “我做了手术，治疗近视的手术，将晶状体切下去一部分，之后……就能治疗近视。” “可是……”想象了一下在眼睛下刀子的场景，董小生打了个寒战。 呼延青年还是打断了他的话：“我啊，其实不适合这个手术，我的眼睛度数太高，晶状体不是一个固体，而是包裹着一泡液体的结蹄组织，我们可以手术切割的是外面的表皮，如果液体被放出来了……我可能就瞎了。” 董小生想象了一下：“可是，这么危险……你何必呢，眼镜也挺好啊……” “是啊，我告诉您了，我的偏执，对清晰世界的偏执，让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不归路？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只是眼睛没有聚焦啊……” 呼延青年自嘲一笑：“不是啊，那次手术，我的眼睛出了意外，手术是一种光束灼烧，不会感染，但在实施过程中，我的眼睛……糊了。” “糊了？还是胡了？抱歉……我……” “就是字面意思，糊了，焦黑一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眼睛看到的都是一片焦黑，不过，好在手术在一定程度上是成功的，我的度数降低了。” 听着呼延青年这样轻描淡写的言论，董小生只能沉默，这是怎样的一种强大内心啊？ 呼延青年朝着天呼了口气：“万幸，我还没有瞎，一年后，那层焦黑的部分，居然奇迹般脱落了，只是我的眼睛再也无法完全聚焦了。” 董小生皱起眉头：“就是说……你的眼睛……” “正常的世界我看不清了，但是它们，我可以看得清，它们，这些亡灵，这些恶魔，它们就是我的精灵，它们给我的世界带来了我最喜欢的清晰，在我眼睛无法聚焦的时候，反倒让我有了看清一切的力量……真是……” 董小生接上了话茬：“讽刺……” “对，讽刺，其实我觉得这病挺好的，虽然你们平常都会避免说出病人二字，但我还是知道在你们看来，我就是病人，只是症状轻罢了。” 董小生对于呼延青年的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走啦，我觉得，你很正常，你不是我的病人，你不偏执，你不疯狂，你不愤恨，你只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觉得，你可以出院，加油，生活下去，带着你的精灵！” 说着，董小生将手伸向脖子，与空气隔空握了握，双手插兜，起身离开。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出院测试要加把力啊！” “好，谢谢董医生。” 关门后，董小生感慨良多，看着手中的另一把钥匙，117号。 第164章 恐怖的笑容 董小生先是去洪姐处交代了自己的想法，洪姐收下钥匙，表示考虑，会安排出院的测评。 董小生笑着离开，走向今天的第二处任务场景：117号房。 目标人物，自然就是117号那位。 古朴的门前，董小生顿了顿，随后才开了门。 亡灵，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如果存在，那么祂是某个“神”的“域”，或者“使徒”吗，亦或是祂自己的投影？ 也许…… 一个想法忽然闪现，人，可以成神吗？ 117号房，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似乎里面这位喜欢黑暗，昏暗的灯光下，董小生扫视了一圈，感觉有些跟别的房间不一样的地方。 一时半会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董小生还是率先开了口：“你好，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对面的人难得开了口，不过却是个女孩的声音：“董医生吗，请不要继续靠近，我会……您请站在那里，谢谢！” 董小生登时僵在原处，不敢再向前走哪怕一步。 “我可以问一下怎么了吗？”董小生轻声询问，毕竟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多见。 “董医生，我会害怕，您……问一下您带不带眼镜？”女子小心地轻声询问。 “我，不戴眼镜，我没有近视。”董小生摇摇头。 “那您可以再向前两步，还有一点啊，董医生请您谅解一下，别用手机……” 董小生点头：“放心吧，我不用手机，我就简单跟你聊聊天，我可是医生，你是我的顾客，顾客是上帝，所以你就是我的上帝。” 虽然话很粗糙，但却讲述着一种至理。 女子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您走近了，千万别被我吓到……毕竟，我真的是太吓人了，有时候我都会有一种疑问，我的父母怎么就能把我生下来，还能忍住杀掉我的冲动，让我长到这么大……” 女子的话被董小生打断：“等一下，你的名字？” “谢幺。” 董小生鼻子重重出了口气：“等一下哈，是哪两个字？” “感谢的谢，幺妹的幺，也是幺蛾子的幺。”谢幺的话带着自我调侃，而且……里面有一种淡淡的厌恶，不知是对自己名字，还是对董小生。 两步上前，董小生停下了脚步：“我认为你不可怕，不吓人，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啊？” 不解、疑问浓到化不开。 “不，那只是皮囊，不，那是恶魔，那是魔鬼，我发现我的外表是魔鬼，是地狱爬上来的恐怖魔鬼，我的内心温柔善良，却被恶魔的外表占据……” 董小生听着觉得喆疼：“停，等等，我看，我知道你的问题了，你有些对自己外表的过于自卑，而且对自己内在过于自信？这样的组合倒是有些……怪异。” 没想到谢幺却笑了起来，顿时，董小生知道了什么是恐怖的笑容。 笑容，一般都是眼睛眯起来，嘴角上翘，笑的程度高时可以露出牙齿，甚至身子打颤，发出鹅鹅鹅鹅鹅鹅的奇怪笑声。 可是这个谢幺却不一样，她的笑容露出了牙，牙齿并不洁白，反而仿佛四环素牙一样，变成了黑色，一粒一粒的仿佛一颗颗小黑炭碎。 没有反光，只有污浊的黑。 嘴角向上裂的很开，而眼睛也是一反正常人，瞪得大大的，目眦尽裂用在此处很是恰当。 同时一股腐烂的臭味从谢幺的嘴中弥漫，董小生顿时就想向后逃跑。 “嘿嘿嘿嘿嘿嘿！” 一阵恐怖的笑声传出，恐惧，不可方物。 董小生知道了谢幺说自己的恶魔的原因。 “那个，谢小姐，你……从来都是这样笑的吗？”董小生此时加了一层小心，如果对方扑过来，他会马上退后一步。 谢幺不知怎的，笑容消失了，紧接着趴伏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身子开始抽动。 董小生脑海中那个变身的画面，一直都没有出现。 几秒钟之后，才明白，谢幺这是在哭。 董小生顿时就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没有前置情报的帮助，有时候诊断病情变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更何谈去解决这样的一种精神问题。 对问题，而不是疾病。 不是病人，何来疾病？ 董小生最后还是用笑来演示自己的尴尬：“谢幺小姐，我刚刚说的不对，对不起，我是一个……嗯，虽然很不想承认，我确实是个直男，说话不会拐弯，有啥想法都会马上说出来，对不起，给您造成尴尬了……” 董小生的半自嘲，半诚恳的话语，显然还是起到了一点点作用。 谢幺还是抬起来头，此时的她，梨花带雨，泪痕在昏暗的灯光下，影影绰绰。 “董医生，您好有意思啊，只是，有时候，我不敢笑，我真的不敢笑，我怕我笑了就……没有朋友了，我的父母……从这样的角度来说，真是心理强大的人。” “是啊……不，不是，你应该正视自己的美，美这东西没有具体的统一标准，可是，我认为，你真的已经很美了……”董小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夸人，尤其是女孩子的方面，真的是有些…… 笨手笨脚、畏首畏尾、张冠李戴、不知所措…… “美，我美……哈哈哈哈哈哈！”恐怖的笑容再现，董小生感觉自己是在与虎谋皮……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对错，我的世界……充满污浊，你说，董医生，我应该怎么办，我是人，还是怪物？” 董小生沉默了。 “从一出生，我就是家里的公主，爸妈把我照顾得很好，我的世界在那时，还是亮的，明亮，犹如……天堂，之后就是顺利地上学，交朋友，谈恋爱……” 说到谈恋爱三个字，谢幺加重了好几分的语气。 “那一次，那个男人，多么帅气，多么优秀，我爱他，我愿意，我愿意给他一切……” 爱情故事，总是可以让董小生感到心里酸酸的。 “之后他变了，对我的态度开始冷淡，说话也是用一种貌似温柔的语气，说着冷冰冰的话，你死不死啊，你怎么这么丑，你是不是从来不刷牙，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你怎么这么脏……” 第165章 拿什么拯救你的自信 “你能想象吗，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着能让我心灵世界崩塌的恶毒之语，我那时候……抑郁了，吃了精三类药物，失眠、多梦、噩梦连连，食欲不振，甚至开始自残，自残的瞬间，我能感受到释放的快乐，直到后来，我想到了自杀。” 所有的症状，都让董小生不寒而栗。 “我的牙齿，呵呵，那一次我喝了一口硫酸，好在被发现及时，没真的入口，只是灼烧了我的牙，所以我的牙变成了这样，也许，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吧，我的牙黑了，我的嘴也开始了恶臭，不知道为什么，医生说是我的体内菌群被打乱了。” 董小生为谢幺还活着，感到庆幸，那样的状况，她是幸还是不幸？ 难说。 “之后，我开始厌恶起自己，你知道吗，后来我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被人捅死了，三个风尘女子为了他打作一团，他上去劝架，最后被失误的一刀给捅破了肾……肾破裂而死，据说，病床上的他痛苦不堪，三天的时间，都化脓了，一秒钟都没舒服过。” 董小生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了，那是自作自受，还是无处安放的魅力？ “讽刺的是，他最后的时光，为了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同样用上了精神类药物，甚至用上了精二类药物。” 世界上的巧合，是否为冥冥之中的注定，你给人以十，世界便还你百倍，无论善恶？ 不知道。 “董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有没有戴眼镜，要求您不要用手机吗？”谢幺露出一个凄惨的脸，上面有岁月的风霜，还有渐渐浅淡的泪痕，留下白道。 董小生只得一脸不知所措地道：“不知道，老实说，我到目前为止只是看到了你的笑容与众不同，嗯……有一种不走寻常路的清新脱俗之感。” 谢幺抬起头，看向了董小生的脸，但似乎有意避开了董小生的眼睛：“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恐怖，我所做的就是不想看到我的脸，只要是反光的东西，就会让我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惧。” “原来是……这样吗？” “是啊，也许，这就是对自己的厌恶吧，我感觉，这更是对自我的恐惧，越是恐惧自己，我就越是关注自己的内心，即便我觉得我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可是我觉得它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纯粹。” 董小生接过了话头：“纯粹的爱，纯粹的善，善的本质，总要返璞归真，我觉得，你就是进入了这样一个状态，你的经历，不是任何人都有的，你是沧海一粟，更是你自己命运的主宰，我……” 董小生刚要说想要去为她播撒希望，可是转而想到了晴川医生，董小生就收住了话头。 有些事情可以自己选择，那就能不添乱就不添乱。 “董医生，您倒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医生啊，我觉得您的理解能力，在这里是算强的，而是有些呆呆傻傻的，很可爱，今天的这些，我还没有向别人倾诉过，太过沉重的事情，我觉得讲起来真的很难……” “是啊……”董小生想到了自己的痛苦，迷茫，面对死亡的恐惧，这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了也会成为故事，有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作为人类的我们，就不可能明白。 “董医生，你给个治疗建议吧，您的学识应该很丰富吧，您恐怕是我到这里以来，遇到的最好的医生了。” 谢幺一句话，又让董小生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虽然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但董小生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对于精神、心理医生该掌握的知识…… 所以，只能从自己的理解来进行治疗：“这样说吧，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接受自己。” “接受自己……怎么做呢？” 董小生顿了一下：“就是接受自己的模样，曾经有一个女性，她长得……很是奇特，她被称为世界上最丑的女人，这个结果是489万人定义的，身高157公分，体重却仅仅26.3公斤，甚至还有一只眼睛看不见。” “你知道吗，她真的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要活得更痛苦，却也活得更漂亮，她的名字叫丽兹·维拉斯奎斯。” “她认为，她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如你的人生交付在你自己手中一样。” “你有这个疾病，但它并不能定义你是谁。” “你坐在你人生的驾驶座上，你是那位决定车子要行驶在坏的路上，还是好路上的人。” “所以，你要告诉自己，你真的非常努力，尽力使自己更好，因为，报复那些取笑你的人、戏弄你的人、说你丑、说你是怪物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使自己更好，而且表现给他们看。” “你要让你的目标、你的修养来定义自己，而不是你的外表、你的缺陷，你的糟糕经历，或是没人知道的罕见病。” 董小生说完，停下了，看着眼前，孤独坐在床上的女人，谢幺。 谢幺抬起头，不知怎的，似乎放下了一些什么，多了一些释然。 “董医生，我……我怎么做啊？”谢幺再一次露出了那个恐怖的脸，嗯，笑颜。 这样的笑颜，让董小生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与自己和解的第一步，就是要接受自己的不足，或者说是接受自己的全部，你只要有勇气去接受，就可以开始对自己的重新定义，成为未来光鲜亮丽的自己！” 董小生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先把台面话说好，这是自己作为医生的基本素养。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始。”谢幺神色有些暗淡，相应的，可怖笑容也收敛了不少。 脑子得以喘息，血液也再次流动，董小生有了想法：“很简单，你可以从照……使用手机开始吧，现在有一个好的软件……” 说着，董小生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下载了一个app，绝世美颜级别的超级滤镜，瘦脸加大眼，把牙齿美白的一项加到底。 看着app相机里的自己，那个犹如外星人的怪异生物，董小生叹了口气。 第166章 探查之心何之路 手机送到谢幺的手中，她先是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手机。 直到一分钟之后，谢幺才轻轻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就是……无法自拔地拿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看到了曾经美丽动人的她的影子，她流下了眼泪，泪水无情，这一次她没有笑。 笑容永远绽放在自己的土壤上，除非上面杂草丛生。 “这……是我吗？”谢幺声音颤抖，抖动的音节说明了她的情绪。 “是你。” 美丽无边，每个人对美的看法千差万别，总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总有一种美，符合了时下人们中，绝大多数的审美。 虽然不会每个人都喜欢，但至少不会讨厌。 嘴上说着不喜欢，土归土，实际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选择冒着风险去整容的女孩，真的是勇士，那至少是有着勇于付出一切的勇气。 失败，则万事皆休；成功，则只欠东风。 旁边说风凉话的人，不知推辞了多少本来可以用更低成本，但创伤更大的手术，而跑去选择了可能风险更高的微创。 原因只是一个怕疼，或是怕死。 面对伤害，大多数人还是会去选择躲开。 而她们，则迎难而上。 “我……可以这样吗？”谢幺的颤抖，让董小生听到了她的感动。 董小生点点头：“你，当然可以，当然，还有件事。” 谢幺迷茫地看着董小生：“什么？” “记得刷牙，你……恐怕很久没刷牙了吧，菌群可以调节，牙齿可以美白，相信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 “牙齿怎么美白？” “纳米涂料，或者洗牙，焦黑的只会是表面，不可能深入牙髓，一切都来得及！”董小生右手握拳，举起稍稍高过头顶，狠狠向下，到底停住。 加油。 一个遥远的词。 谢幺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 董小生要回自己手机的时候，上面已经全是干掉的泪渍。 去卫生间做了清洁，随后才去了洪姐那里交了任务，把具体情况一说，才上了楼。 董小生还特意说了一下，要给她配个手机，里面多放点美颜软件。 洪姐笑着说知道了。 看着洪姐温和亲切的笑容，董小生也笑了。 真好。 回了三楼，停在了晴川医生的门前，手举起来，几次，还是没有敲下去。 晚上一起说吧…… 来到餐厅，找到师父魏老爆。 “师父！” “噫，怎么，这时候想起来为师了？” 董小生不好意思挠挠头：“师父，我中午真的很难受，我知道了我一部分的身世……” 魏老爆抬起眼皮，有些惊异：“怎么，身世，来这里之前的吗？” “是。”对自己师父，没什么说不出口的，况且，这也是给自己想办法啊。 “你说说吧，你说我听。”魏老爆的声音此时不容置疑。 董小生点点头：“我……我知道了一个事。” “什么事？” “我曾经被一群医生，或者说是研究员，解剖或者做过什么研究，我的孤儿院朋友们也……总之，我的过去……”董小生说不清了。 师父魏老爆此时则是满脸的凝重：“小生，给你个提示吧，你的过去是过去，未来是未来，不过，如果你认为你所了解到的是真正的过去，那么就有一个方法验证这一切。” 停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的董小生抬起头：“师父您的意思……是让我实地探查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更何况你不知从哪里得知的这种东西。” 董小生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行动，那是一个没有任何可信度的……催眠，由催眠的影像，加上自己的推理猜测，才得出的结论。 这可信度……难说。 想到实地探查，董小生开始回忆那个孤儿院的点滴。 老院长总是带着大家在院子里做游戏。 老院长总是在餐厅给大家做饭。 老院长总是让我们互相之间做游戏。 没有，哪怕一次，真的带着大家出门。 幼儿园、小学、中学，哪怕……大学。 说是出去上大学的朋友们，也只是被一群人用车接走，现在想来，那一切，真的不对劲。 等等，那时候也没有手机，对外界的一切了解都是一个黑白电视。 电视里的人…… 黑白的。 所以…… 董小生忽然感觉背后的汗毛倒立，一种不知来源的恐慌占据了董小生的心灵。 世界是如此的可怖。 为数不多的对于院子外面的世界，那一点点的印象……灯塔、荒草、废旧的破庙、讨厌的虫子、稻草人。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对于孤儿院的一切，董小生也只是从老院长的口中，才有了一丝了解。 一切的一切，不知从何而来，自己，真的……有父母吗？ 可怕的问题冒出，董小生又是打了一个寒战。 本来以为对自己足够了解，可是，如今…… “师父，我……我想，我不知道我的孤儿院是哪里……” “查，你只需要上网查。” 董小生输入“孤儿院”三个字的时候，手在颤动。 南山孤儿院、黄沙孤儿院、东海孤儿院、文东会少年班…… 每一个都是在小城镇，或是城市的边缘，总之，是有人的地方。 看它们的百科介绍里面的图片，没有一个是自己熟悉的建筑。 加上“农田”“荒草”“稻草人”“灯塔”等关键词，依然没有收获。 一切都是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董小生轻轻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师父，还是……查不到。” “没事，慢慢来，为师可以帮你暗暗寻找，你自己也可以，动用你自己的力量，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有一些人脉了吧？” 董小生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外卖巡警。 暗寮的卷宗，一定是宗主国中……应该是最强的吧。 另外……还有……那三个狗腿子，不，自己的小弟，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能在这里活下来，总有他们的不凡之处…… 他们吃饭都要仰仗自己，可是高科技乞丐啊，连巡警势力都可以注意到他们，这一点，恐怕，不，一定是连自己都不能匹敌的。 另外，还有一个人。 第167章 小九九 亲口承认自己间谍身份的晴川医生，一定也是情报上的大佬，甚至是巨佬。 还有就是那个容易被忽视的群体。 广场舞大妈队伍。 那是一只强有力的力量，方圆几里，谁家闺女跟了谁，谁家有了个什么丑闻，这种事准是她们第一个给你捅出去。 而且还能自动加滤镜，艺术三次在加工，酱油加醋，还要怼上蒜蓉辣酱、豆瓣酱、咖喱粉、番茄汁，总之，这也是她们的一种朋友圈经营方式。 想到做到，微信朋友圈发了消息。 甚至还给除了晴川医生、外卖巡警的其他所有人，拉了个群，里面发他20块钱的红包…… 在加上自己小吃摊上新，用让利换人气。 当然，还有就是用一个问题换打折的优惠活动。 总之，就是一次大放血。 长舒了一口气，董小生似乎有了些生气，不再阴郁得可怕。 这时，窗外的外卖巡警终于也到了。 给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外卖巡警痛快应承下来，开着飞碟走了。 晚饭期间，董小生还是在思考着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光是知道道理，明显是不够的。 吃完，离开，又到了今天的外出采风时间，更是给自己小事业奋斗的好时候。 原材料搬到小吃车上。 车到了原来的位置，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有了三样街头小吃的技艺，多样化选择，自然会有更多的顾客。 听说了新品上新，那条朋友圈已经有了十几个点赞。 在小吃车上，董小生摆上了一个小牌子，上面说了问问题的一些规则，大体就是说自己需要询问的情报范围，说明了自己不会侵犯他人隐私。 剩下来的，只有一件事，等。 一个慌慌张的女孩凑上前来。 董小生看到来了客人，马上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来者有些特别，开口就是：“老板，收徒弟吗？” 带着一种奇怪的口音，却让董小生感到一丝熟悉。 一种奇怪的熟悉，董小生发誓，绝对是没见过这个女孩，至少，在自己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个女孩，至于她是哪里人，为什么让自己熟悉，董小生不知道。 “啥，为啥问我收徒弟？”董小生显然并没有收徒弟的计划，这样的一句，让自己有些难以自处。 “就是……我离家出走了，我……我昨天一直在角落里……”说着，女孩指向了一个街角的垃圾桶。 董小生循着目光看过去，一脸狐疑：“之后呢，我……等等，你离家出走了？” 女孩点点头：“是啊，我离家出走了，我不喜欢我的家，昨天，我看了，有三个人，应该是乞丐，他们吃了您的饼，没有给钱，您也没有生气，所以……” “所以，你也想跟他们一样？” “我，我可以做事情，我可以打工，我可以学东西，总之就是给我一口饭吃就好，我可以为您……” 董小生摇摇头：“回家，你有家，有家就要回家，父母会伤心的！” 离家出走？开玩笑呢！ 自己倒是想回家，可是自己连家都没有啊！ 你有家，却搞什么离家出走？ “我……我真的不想回那个家了……我是，我是……” 说着，女孩哭了起来。 或许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吧，董小生心软了，没有再去赶女孩，一向不知道怎么跟异性相处的董小生，选择了沉默。 沉默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过了一会，女孩的哭劲过去了不少，董小生才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喏，我这里有打折活动，回答问题，我可以给你吃的，多回答就多给。” 董小生看着那个牌子，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 也许，小吃摊最后会变成暗沉街最大的情报收集站……？ 想象了一下，一排人蹲在马路牙子上，热乎乎吃着烤冷面，吹着牛，啃着煎饼果子。 董小生马上摇摇头，这想法太可怕了…… “我，我叫小九九……就这样叫我就好了，我的身世……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现在在我的养父母家，他们……对我不好，会打骂我，我……养父想要……我跳出窗子，逃出来了，我没有钱，我，我只有我自己……” 小九九的泪水，彻底让董小生放弃了反抗。 如果养父母不能保护她……自己给她口吃的又能如何呢？ 自己已经养了仨劳动力，也不差这一个。 “好吧，如果有客人你就负责接待，没有客人，你就在一旁看着我的操作，好歹你能学个一招半式，以后也饿不死，你的身份证件之类的有吗，上学还是正道，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我已经18岁了，我不用上学了，我……我可以干活，我能养活自己就行，老板，你放心，你的摊位，我一定干好！” 董小生轻叹口气，看这个小萝莉，加上那个严肃的表情，想到了那个刺猬。 绿刺白仙，身为仙家，却好吃懒做，只管吃自己的绿藤，还有晒太阳，其余的就是睡大觉…… 好吧，至少这小女孩还可以帮自己张罗生意。 忽然，董小生想到一个问题：“等一下哈，你住在哪？” “我，我……老板你别管了，我有地方住，我没问题的！” 一个怪叔叔帮人家小女孩找住处确实也是个麻烦事，董小生点点头，看看天。 应该要来人了吧…… 董小生慢条斯理做着手里的工作，先给了小九九一份烤冷面。 脏兮兮的小姑娘，大口吃着烤冷面，连烫都顾不上，显然是饿极了，董小生又是暗叹一口气。 很快来了生意，广场舞大妈们丰富的情报，让董小生大开眼界。 保姆中介公司的经理，也是再次光临，他也有一些派遣工的渠道，他也答应给董小生多留意留意相关的情报。 总之，这个晚上虽然没有得到什么重要情报，但还是有了不少人的支持。 最后来的，就是那高科技乞丐哥仨了，他们仨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会帮忙，董小生便打算收摊，告别了三个乞丐，带着小女孩去了自己的“车位”，停下自己的小吃车。 “看好位置没，以后这里集合啊，回去睡吧，注意安全！” 身无分文可以去哪？ 恐怕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好在是夏天，不会冻死。 之所以没有在刚刚就让小女孩走，纯粹是因为一件事…… 第168章 安排明白问问题 人家毕竟是小女孩，而那仨乞丐是男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能让人刚出虎口又入狼群。 董小生看着小九九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住了她：“你……女孩子家应该爱干净吧……” “我……我没事，老板……” “想什么呢，你看，我是这里的医生，这里虽然是精神病院，可是你别怕，他们，其实也不可怕，我们这里有澡堂，你可以去洗一下，我们……总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而且，我想，也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女孩低着头，黑暗中，似乎在紧咬嘴唇。 “老板，不会给您添麻烦吧……我知道您是好人，医生，应该都是好人，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洗澡了……从养父母家里……” “没事，放心吧，不麻烦……”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最怕的就是这种空气的突然安静。 良久，小九九点头，表示同意。 董小生走在前面带路。 到了楼上，三楼，给小九九指了个位置，让她自己去。 有些事还是需要跟晴川医生商量。 人家一个小女孩肯定不能跟自己住啊，唯一可以的就是晴川医生那里了…… 不然就只能求助干妈了，干妈……嗯，可能不是那么好说话吧，或者说是董小生不好意思去麻烦洪姐。 “咚咚咚。” 晴川医生的房门被敲响。 冷冰却又熟悉无比的“谁？”传出来。 董小生堆着笑容，答了一句“我。” 又是熟悉的“等一下。” 过了一会，董小生才看到了再一次香汗淋漓的晴川医生。 没有废话，先闪身进去再说，楼道里终究是人多眼杂。 “晴川医生，我……有事情求助。” 董小生扭捏了一会，看着冷冰冰的晴川医生，还是率先说出了口。 “嗯，说吧，什么事？”晴川医生坐在床沿，喝了一口水。 “晴川医生，我……今天，捡了个小丫头……” 董小生大概讲述了一遍，自己遭遇小九九的全部经过，晴川医生只是静静听着。 直到董小生说完，晴川医生才开口：“嗯，她都说了自己十八了吧，为什么不放你那屋住着？” 眼睛没有看向董小生，但话语中的冷冽已经让董小生打了个寒战。 “晴川医生，我……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一定会一心一意，我绝对没有二心！”董小生的脑子似乎开了窍，没有说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 嗯，没有，不，也许有吧，嗯，不重要。 晴川医生嘴角微不可查向上翘了翘：“嗯，这个答案倒是有点让我满意，不过吧，只能今天一天，我不习惯有人跟我同处一室。” 董小生松了口气，刚刚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就先这么定了啊……今天来，还有俩事，一个是打电话，还有一个就是有关909的病人，也就是我负责的顾升，我希望听听别人的意见，我希望得到更多的参考，第一次面对病人，我没有经验，有时候也不好把控这个度……” “嗯，先打电话，等下那个小姑娘洗完澡过来，也可以帮你分析那个事，孩子看东西的角度，跟我们成年人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 董小生点点头：“对了，那个女孩，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晴川医生挑了挑眼皮：“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才给了我啊？” 缩缩脖子，知道自己又没事找事了：“我错了，就是，我觉得她有些眼熟，或者说她的声音让我感觉有些熟悉……” “她短时间内应该会留下来吧，你就在这段时间内好好观察就好，管好自己，你现在还决定不了别人的命运。” 这些道理董小生自然懂得，点点头，开始了今天的打电话的“大生意”。 晴川医生在一旁指导，董小生感觉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满足…… 打完电话，董小生松了口气。 真好，好歹完成了个任务不是。 深吸一口气，下一件事才是重点。 开门出去，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了几分钟，小女孩小九九才从浴室里探出头来。 小心翼翼的样子，跟个小孩一样。 董小生只得尽量露出一副和善的微笑：“来，小九九，我给你安排了去处……” 不得不说，空无一人的楼道里，一个男人站在这样的位置，虽然表现着和蔼的微笑，但是，这货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这形象真的让人捉急。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的尴尬之中。 就在小九九即将挤出几滴求饶的泪水的时候，晴川医生过来解了围：“你怎么这么慢，还有事情要说，不说了？” 董小生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这不是被当做坏人了嘛……” “你……不得不说，刚才确实像！” “这……” 三人终于在晴川医生的房间中齐聚一堂。 小九九的头发上还湿漉漉的，晴川医生身上的汗刚刚塌下去，董小生的冷汗却是还在不停冒着。 此时是沉默。 嗯，董小生从两分钟之前就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可惜，说不出来。 不知为何，两个女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让董小生无法理解的化学反应。 终于，董小生还是率先开了口：“那个，两位等一下哈，我想咨询一个问题……” 说着董小生没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对顾升人格的了解都说了一遍，还附带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晴川医生早有了解，没有表露出什么太过惊奇的表现。 而小九九听完则已经合不拢嘴了。 “这……真的都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还有阵营区分耶，太厉害了吧，他要是在漫画里，一定就是超级英雄了吧，我觉得，那些超级英雄跟他比，都欠缺了太多故事性了！” 小九九的感觉其实也是董小生的感觉。 不然，董小生也不会问别人的想法，董小生现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想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做，我应该帮助顾升‘族长’吗？”董小生的问题，让场上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小九九看了晴川医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老板你说，那个顾升‘族长’会不会是最终大boss？” “boss？” 第169章 催花不老见枯骨 “对啊，就是那种游戏里面，最后遇到的大boss，打过了就能通关那种！”小九九为自己能够帮到老板感到高兴。 面对员工的答案，董小生有些动摇，但又不能确定：“可是，我认为，顾升‘族长’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我认为他还是希望病被治好的，也就是说，我觉得他是我的盟友，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 董小生顿了顿：“如果他会成我治病的阻力，那么我认为他就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我的建议，而且也不会为我提供这么多的第一手情报。” 晴川医生也开了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是想接受你的帮助，你也记录了，有一个精于表演的顾升，你说，如果一直都是那个顾升在表演，那你的一切岂不是都是无用功？” 如果晴川医生的猜测是真的……董小生就太难了。 之前抓到的破绽如果是假的，演出来的，自己又如何确认呢？ 董小生陷入了沉默。 “还有一个可能，老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没有见过一个顾升，而且他从一开始就被你所知。” 回忆了一下，董小生也注意到了这个顾升：“你是说……那个一直沉睡的‘一号’顾升？” 的确，自己一直都没有认为他的身份有问题，所以…… 回忆着自己对顾升“族长”的采访，董小生发现了问题在哪里。 “一号”虽然在一开始就被提及了，但是，“一号”的被发现过程被忽略了。 顾升“族长”一直都没有说过这个人格，没有说过发现他的过程，更没有说明这个人格的特征。 似乎，“一号”顾升只是一个符号，是属于他们每一个顾升的符号。 但是，这就涉及了一个问题，“一号”一直沉睡的事实，是怎么被发现的？ 顾升“族长”又是怎么确认他的存在是真的，而不是被人或者说是他自己的记忆编造出来的存在？ 一号一号，果然问题还是这个一直被忽略的人吗？ 信仰，太阳，神…… 董小生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 “好，我知道方向了，我明天要做什么我也懂了，谢谢二位！” 董小生笑着起身，就要走掉。 如果这个话题凉了，那气氛自然就是完蛋了。 必凉。 董小生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气氛，还是赶快溜号来得实在。 “就这么走了吗？” “哈哈……晚安，二位，好梦……” “老板，你是气管炎吗？” “我……”董小生无语，此时又一次变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尴尬局面。 晴川医生再次开口，没有搭上气管炎的话题：“还有一个问题，你可注意到顾升‘族长’的异常？” 董小生见到可以留下来的台阶，马上坐在凳子上，看着晴川医生：“什么意思？” “‘族长’真的是‘族长’吗？我不是说他的职位，我是说，这个人格真的是原来那个，或者说是他所描述的那个人格吗？” 这个逻辑极其考究的问题，让董小生反应了半天，倒了倒，终于理清了思路。 这是个问题。 一个词概括：“夺舍”。 “他被夺舍了？”董小生有些不确定。 “有这个可能，我只是为你拓宽思路。”晴川医生冷冰冰再次喝了口水。 小九九挠了挠头，似乎还想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当一根头发被抓掉的时候，她将头发放在手心，来了灵感：“也许，他是重生的，小说中，都是有主线的，一般都是某个人的灵魂穿越开头，情况复杂，而他也许是多重魂穿！” 董小生看着小九九，满脸疑惑，一脸的黑人问号脸。 小九九看董小生的样子，有些着急：“就是说，也许他所说的那个‘一号’并不存在，在他们出现的一瞬间，‘一号’就没了，而他们，所有的人格都是‘穿越者’，只是他们可能本身并不知道，而且有可能知道，但要保密不说，形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微妙境地。” 董小生此时感觉有些脑洞大开，这小九九可以啊，就是太小了些，有些工作不能交给她……等等，可以利用她的萝莉属性，不会被人警惕，兴许有大用！ 看着董小生的笑容，小九九打了个寒战。 “老板你说句话啊~~，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害怕~~。” 董小生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暗自摇摇头。 这货……是妖精吗？ 说得人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董小生终于顺利离开了。 不容易。 …… 回房间就是一阵弹吉他操作，结束之后，当然还有撸刺猬这项活动。 绿刺白仙每次在这时候都特别乖。 嗯，刚刚吃自己“胸毛”的时候除外。 看着留下来的大了一圈花骨朵，董小生有些无语。 这……感觉有点藏不住了啊！！！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董小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可以一夜之间将这东西给催熟，会出现个什么东西？ 本来已经躺下的董小生，瞬间坐了起来。 灯光下的那个绿藤苗，散发着让人恐惧的绿油油光芒。 以希望为养分的植物，开花结果会出现什么？ 新的希望，还是转化成绝望？ 亦或者就是宿主的死亡？ 挣扎了半天，董小生还是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 反正自己一直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勇者，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反正一切也不能坏到哪去了。 拼了！ 董小生再一次拿起吉他。 吉他是武器，让持有者无敌。 吉他是光明，胜利迎接黎明。 吉他，赐予我力量吧！ 董小生的心在呐喊，手上则不停歇，拼命弹奏着；反观小刺猬则兴奋地打滚，快要跳起来了。 董小生嘴中，飘出阵阵歌声，玄妙缥缈的歌喉萦绕在空气中，不断盘旋，上升。 仙子雨露，转身下凡。 当董仙子再一次落在地上时，那个已经变成球的刺猬再次用着那个白气，疯狂吸收着董小生的“胸毛”。 等到一阵疼痛过后，董小生睁开眼睛。 果然，花开了！ 在有这东西之前的那种，感觉全世界都充满希望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过，董小生忍住再次变咸鱼的冲动，再次弹了起来。 应该，就还有一次了吧！ 第170章 红色果实非凡变化 忍着强烈的违和感，董小生还是完成了第三次弹奏。 天有异象，董小生犹如一颗绿星降世，点亮了自己的窗户，强烈的光芒，甚至笼罩在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建筑表面，整栋建筑都变成了绿色。 不远处，躲在垃圾桶旁的哥仨，老大叫醒了沉睡的老二老三。 激动的声音带着颤抖：“老二老三，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主，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大绿人，我们的……希望！” 三人都变得泪眼婆娑。 老大手中的那个奇怪设备，屏幕上闪烁着善良的绿光。 …… 房顶上，一个男人犹如雕像，手中拿着一个剑匣，他的不远处有一个身影。 两人都有所感，目光转向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那个方向。 “真的是，动静够大的啊，这么晚了都不消停……” …… 一个密闭的，似乎是桑拿房的房间中，一个女人的声音，透着无力：“看到了，看到了，争气啊，争气啊，院长，你看到了吗？” …… 一个背后有着一个巨大大功率灯泡的男人睁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啊。” …… 抽着女士香烟的男子，睁开眼，看着房顶。 吐出一口烟圈：“好厉害啊，我只能说，不愧是你。” 过了一会，男子再次柔声低语：“还有，我这可是最后一根存活了……” ……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后，董小生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胸口。 第一次给自己吸收的绿值有百分之七十，保持自己不抑郁。 第二次给自己吸收的绿值还是有百分之五十，让自己完全变得充满希望。 而第三次，由于自己已经吸足了绿值，再次产生的，都是给了胸口的这个“胸毛”。 这一次，绿藤不出所料，长出来一个鲜红的果实。 在翠绿翠绿，犹如翡翠的藤蔓上，长出一个拳头大的圆球果实。 嗯，真的有点违和…… “所以，为什么会是红色？” 等不及沉思，董小生按住了，已经肚子比后背还突出两倍的小刺猬。 白气终究还是吐不出来了。 这果实董小生想自己吃，一个是因为小刺猬已经撑成这样了，怕它撑死自己，爆体而亡。 另外，如果有毒，自己毒死自己，也还似乎大概可以接受。 最后，这东西是自己结出的第一个果实，就像第一个孩子一样。 怎么可能给别人？ 开玩笑嘛！ 于是，小刺猬只能挣扎看着董小生，轻而易举摘下了那颗鲜红的果实。 眼睛通红，可是也没有办法。 白气被人按回了肚子里，神仙也没办法啊。 果实入口，董小生只觉得有些可口。 甜，酸，两个味道恰到好处。 脆，软，二者交界口感一流。 董小生嘎吱嘎吱，三口吃完，果实消失在了手中。 不知为何，董小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饱腹感，盛满了自己的肚子。 这是……黄豆配凉水？ 完蛋…… 一股气直冲脑门，董小生感觉晕晕乎乎的，只来得及关上灯，回到床边，趴在床上，即刻沉沉睡去。 绿光消失，红光在董小生的四肢百骸，不断游走。 …… 早上醒来，周四，又是一个理论上吃素的日子。 董小生选择快速起床，经过了这些天的磨砺，养成的生物钟，此时起了关键性作用。 昨天太困，没有定闹钟，但还是准时起来了，这一点让人欣慰。 看了看心口处，这一次没有更多的变化。 绿藤在上次长了花骨朵后，就不再长长。 董小生把纱布裹在胸口上之后，伸了个懒腰，马上跑出门，洗了个漱。 马上跑去健身。 董小生终于感受到了，今天的自己与昨天的自己，有了些许不同。 首先，力量方面有了一些进步，害得董小生只能被迫增加训练的重量。 其次，就是一种说不出的变化。 这种说不出的变化体现在许多方面，比如感官上的，听觉、视觉都更敏锐了。 思维也清晰了不少，还有更多的一些变化…… 尿更远了，身体的疲惫感消失了不少…… 总之，就是还有好多都说不出来，因为那些感觉太细微，还都难以捕捉。 那果子果然是个好东西啊……还好没有给魏老爆那个吃货！ 当然，此魏老爆非彼魏老爆，嗯，绝对非。 当时间到了五点，董小生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师父。 饿啊，今天真的是出奇的饿……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个不知名的果子吧！ “师父，我好饿。” “什么情况，忽然饿死鬼转世？”魏老爆挑了挑眉毛。 “我，心口这绿藤，开花结果了，然后，我吃了……”董小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处境说清楚了。 “嗯……倒是勤快，不过，咱们国家有记载的资料，包括我们的暗寮资料库，我也翻阅过，我们对这种植物的了解，都局限在这种植物的稀有，还有一些习性上，我们对于这种植物的实体，没有实物进行研究，一切还都局限在文献上的记载。” 魏老爆的话，让董小生哑然，这世界上自己不了解的很多，而其他人也不了解的，也同样很多。 “师父，我，感觉有很多变化，就发生在了我身上。” 师父魏老爆皱了皱眉：“比如，什么状况？” “嗯……就是比如我力气大了，体力好了，眼睛看的更清晰了，耳朵变的更好了，还有鼻子……我嗅到了……一些腥味？” 魏老爆轻咦一声：“这么多变化？你确定吗？” “是啊，千真万确，我骗您干啥？” “明白了，我会继续联系秦医生，他会给你一些诊断，判断这种看似好的变化，对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还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这种事情，还是他在行。” 董小生傻傻一笑：“嘿嘿，师父我们快去做吃的吧，我已经饿的不行了……” “跟我来。” 魏老爆一招手，带着董小生就进了白漆铁门。 在董小生的感官中，闻到了之前从未在意的味道。 腥味、血腥味、肉味、油位、醋味、霉味、馊味、火味、锈味、葱味、姜味…… 过多的味道，汇聚一起，而董小生又能一点一点全都分清。 巨大的工作量让董小生有些眩晕，不过很快大脑的运行速度飞驰而上，控制住了董小生的状态。 第171章 晕厥 忍住了眩晕的董小生，不自觉加大了呼吸的速度。 仿佛哮喘病人，大口的呼吸，才能给他大脑足够的氧气。 人类的大脑，给我们挡住了大多数的信息流，而且，对于人类的大脑，过多的信息输入也对我们的生存没有益处，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威胁。 因为真正对于生存有效的信息，是在其中的很少一部分，有时候，可能就只有几条，甚至就只有一条。 而鼻子实际上是一个被我们低估的器官，它的能力很强，但我们却意识不到。 最大的一条原因，就是我们站直了身子，而不再趴伏在地上。 狗的嗅觉比我们强，但没有到一种夸张的地步。 之所以形成如今的情况，就是因为站起来了。 淡淡的血腥味我们闻不到，只是因为不够近。 狗，之所以显得嗅觉极其灵敏，跟我们不是一个数量级，就是因为它们的闻东西习惯。 绝大多数的气味，其实都在地上，不信，趴地上闻一闻就会明白。 嗯，脚臭味真的存在。 所以，它们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也许仅仅因为主人的脚臭……独一无二。 董小生这种情况，说明他的鼻子已经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锈味、馊味等应该都是下水道独有，而我们一般都是在其上方，才能直接闻到。 而董小生可以闻到……只能说明一件事，鼻子真的变好了，可能比狗鼻子也不遑多让了…… 忍着头晕，大脑保持着告诉运转，心跳加快，脑门感觉有些发烫。 完蛋两个字盘旋脑海。 力量的到来，总是伴随着我们可能无法承担的代价。 魏老爆从冰箱的冷藏室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水族箱。 接水洗食材的空档，魏老爆看向了董小生的方向。 看到了苦苦支撑，面色发白的董小生。 “你，怎么了？”魏老爆面色变得阴沉严肃。 董小生傻笑一下，脸色却愈发苍白，即将一头歪倒：“师父，我，我没事。” 只见魏老爆眼睛茫然了一下，忽然两步上前，抓住董小生，提起来就到了水池边。 水龙头的水流下，董小生顿时成了落汤鸡，感觉也好了很多。 “师父，我感觉好多了，可以了吧……”董小生感觉如果继续冲下去会坏事。 冲凉会感冒，这事应该是肯定的吧……至少广告里都是这么说的。 “你体温过高，我查找了一下我的脑海资料，你这情况，我想到了一件事，不过我不能确定，需要请秦受医生来给你下个最终诊断。” “师父，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会死吧？”董小生听完魏老爆的话，小心肝都有些发颤。 “应该是好事吧，不过，要是我处理晚了，你可能就先烧死自己了。”魏老爆的安慰，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可以看出来是在安慰，董小生听完只想打寒战。 “超凡……人类？倒是新鲜啊。”魏老爆的自言自语，董小生迷迷糊糊。 等到董小生的体温降下来的时候，魏老爆松开了他，不再理会，而是开始了今日的教学。 开始前还不忘提醒：“你不要想太多，你需要的是控制自己的想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相信自己，你可以。” 董小生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魏老爆也不再多言。 之间魏老爆将淘洗干净的食材放在了桌子上。 董小生的视角，看到的还只有箱子的内部边缘，看不到真正的食材模样。 不过当箱子落在桌子上的瞬间，董小生的耳朵不受控制，开始疯狂接收着来自抢房的声音。 内容物碰撞柔软，自带半流体的缓冲，腥气，还有粘黏性，综合得出结论，此物恐怕是海鲜，肉类的肌纤蛋白，没有这种程度的弹力张力与粘性。 有气泡，半流体，柔弱无骨，恐怕还是海鲜中的纯软体动物。 果然，魏老爆掏出了其中一个，那是已经处理好，掏干净内脏的鱿鱼。 看到实物的一刻，董小生的眼睛又出现了感官的无限放大。 鱿鱼的颜色，应该是隔夜，而非新鲜，且为鲜鱿鱼，而非水发过的鱿鱼，加之鱿鱼经过处理，时间应该都为深夜，没有异味，只有单纯的海鲜味、鱿鱼味。 鱿鱼的大小适中，不大不小，手感应该为一流。 粘液已洗净。 这一次的处理是莲花八刀的新招式，起手式与以往不同，没有见过。 “看好了，这一招叫……” 开！斩！割！克！摸！破！砍！落！ 清晰的八刀轨迹，落在董小生的眼中，董小生感觉，自己从未对莲花八刀有如此清晰的认识。 “莲花八刀·鱿鱼星落。” 八刀的轨迹在董小生的脑海中重演，之后重叠，最终变成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在鱿鱼的身上自上落下，犹如闪耀着余晖的落日。 日落，刀停，花开，鱼分。 董小生感受到了这一刀中的杀伐，其中又藏在深深的犹豫、不解，这是不全然的杀人之刀。 竹签抽出，小心放进鱿鱼的鱼身。 耳朵中都是那一针的绵长悠觅，气泡、鱼肉纤维，碰撞、折断。 食材演绎出了最后的乐章。 紧接着姜葱成片，气味的复杂再次多了几分。 那纤维的断裂声响，想出来不同的音色。 烧烤汁、白醋、耗油、辣椒酱、甜面酱用量的多少，在董小生的脑海里精确到了滴。 液体的张力、粘稠度不同，每一滴的大小都有不同，毫升数有多有少。 白砂糖精确到了多少颗颗粒。 蒜末精确到了蒜粒的大小，以及相应的颗粒数。 铁板在火上烤的时间，空气热流排了几升，流速如何，大概变成了多少度，油温如何，体积几滴，鱿鱼落下，白丝出现的速度，蒸汽蒙蒙，蒸腾了多少体量，密度如何…… 鱿鱼出锅的瞬间，董小生晕厥了过去。 “凭着毅力坚持了这么久，不错了，不知道你的这个情况是不是那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小子可是捡到宝了，这么多不同之处……还有，他们的秘密恐怕我们也能解开了，传承了这么久的秘密……” 魏老爆自言自语，给董小生送到了水池里，开足了马力呲他。 水流声轰鸣中，魏老爆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通讯录里熟悉的电话。 第172章 铁板鱿鱼 “喂，是我，小生这里有了新情况，有了果实，他吃了，出现特异性……超凡人类……” …… 董小生醒来的时候，是在十分钟之后，魏老爆已经做了一盘的铁板鱿鱼。 冷水的浇灌下，董小生重拾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不知道为什么，董小生感觉自己强了…… 最好别秃！ 嗯，之后就是冷，彻骨寒冷。 紧接着就是饿，强烈的饥饿感，让人发狂。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董小生冲向烤好的铁板鱿鱼，疯狂进食，竹签子都咬断了几根，好在反应快，没有扎到自己。 一盘铁板鱿鱼，被风卷残云。 董小生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下面就是你自己联系了，你的情况……我只能说尽量保持物理降温吧，今天的工作，你自己看着办，我能做的只能是这样，秦受医生回来，不过要晚饭时候，还有，今天别饿着。” 魏老爆说完，似乎用了过多精力，躺在了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还有轻微的鼾声响起。 董小生看着魏老爆的样子，没有荒废时间。 饿，还是饿，感觉可以吃完这一框的鱿鱼！ 迅速起锅，开始了“练习”。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晕厥，董小生记住了大量的信息，铁板鱿鱼的制作异常的顺利，几乎第一次就做出了刚刚吃进嘴的味道，还有口感。 鱿鱼的淡淡腥味，柔韧的口感，微焦紧皱的表皮，配上美味的酱汁，爆汁谈不上，但却口感丰富，鲜甜咸辣等味道层层叠叠，没有任何需要小心的部分，全部可以吞咽。 大口的肉，大口的肉汁，加上鱿鱼的独特口感，形成了无法替代的绝版美味。 好吃！ 当然，对于友谊，董小生很是看重。 特意为勤劳的外卖巡警，制作了五串大鱿鱼，勤劳就意味着吃不到早餐，可以理解。 果然，厨房的窗户被敲响了，外卖巡警如约而至。 “兄弟，你来了，没吃早餐吧，今天我这是铁板鱿鱼。” 闭口不谈自己的问题，现在不是时候，求了人也要找好时机。 “早上行色匆匆，还是兄弟靠谱！”说着，外卖巡警竖起了大拇哥。 董小生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紧接着，转身取来特意制作的爱心铁板鱿鱼。 香喷喷的鱿鱼出现的瞬间，外卖巡警的喉头，不自觉动了一下，上下滚动，犹如电梯的摇摆。 眼睛紧盯，当铁板鱿鱼真正到了他的手中之时，外卖巡警抓过一串开始狼吞虎咽。 吞咽是人类的生理本能，美味则是我们对人类身份的最好认同。 一个地方的最好文化体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需要看看他们日常吃的什么就好了。 外卖巡警终于结束了进食，此时的他，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当然，也可以叫做，意犹未尽。 “好吃啊，好吃……”一边赞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擦了擦嘴角。 保持仪容仪表，这是职业习惯。 董小生默默分析，默默观察，当外卖巡警的表情达到了一个转折点的时候，董小生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老哥，昨天让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有什么说法没？” 董小生的问话，让外卖巡警的表情变得严肃。 沉默了三秒钟，外卖巡警的眼睛紧盯着董小生的眼，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深吸一口气，外卖巡警终于说出了话：“这件事，你别问了，不是查不到，而是不让查，不让查的意味，说明了很多事，短时间内，先别想这个东西。” 董小生似乎早有意料，点了点头，只是眼睛里面，消失了一些神采。 帮忙搬上搬下，董小生一直沉默。 等到临走之时，外卖巡警幽幽补充了一句，没等董小生反应，一骑绝尘离开了。 直到董小生为了自己没法修桌子，而拼命跑路的半路之上，董小生还在思考着这句话。 “有时候，记忆也不都是真的，至于什么是真的，相信的就是真的。” 一句唯心主义的话，董小生的脑袋再一次超速运转，鼻血涌出，脸色苍白。 今天，也许，并不适合去找顾升。 如果在那里，晕倒了，而敌人又是那个“稚童”，自己一定会死…… 董小生陷入沉默，很多事情，自己身不由己。 想了想，想到一件事，烟…… 顾升“女士”的烟…… 拍了拍脑门，有关自己与顾升“女士”的深厚友谊，董小生决定，趁着时间还早，赶快去买两条。 不，多买，以后自己找顾升“女士”的时候，就都有筹码了…… 烟换画，对啊，设计图还能卖钱啊！ 董小生想着出了门，出门前只来得及跟洪姐打了声招呼。 看到了躲在围墙下，拿着望远镜还有那个古怪仪器的小弟三人组，董小生轻咦一声。 “怎么，有什么事找我吗，你们下次可以打我电话，我这人很好说话。”董小生挂上自己的和善笑容。 老大站起身，脸红红的：“老板，您……辛苦了，为了事业，您太拼了，您的身上，有着我们全都无比向往的力量。” 说完，老大居然还给董小生深深鞠了一躬。 手上的古怪仪器“滴滴滴”响着，而对面三人的脸上，又都眼圈通红。 那是一种崇拜衍生的激动，只有…… 一段怪异的记忆涌入脑海。 面前是对自己虔诚的信徒，自己的视角一片绿色。 模糊无比的画面，却又传出清晰的声音，声音都是吟唱着的颂歌。 而在模糊的画面中，董小生只有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自己希望看清的地方，才能真正看清那里。 跪倒的信徒，满脸的虔诚，这一切…… 信徒的身着……是白色的……白大褂！ 信徒的脸……满是狂热，而且，是跟眼前的人相同的表情。 模糊的画面戛然而止。 董小生一个恍惚，意识回到眼前的三人身上。 “你们，别这样了……” 董小生说着，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下，交给了三人。 不再言语。 转身离开。 买上烟，足足五条女士香烟。 这是自己日后的筹码。 当然，董小生也同样没有忘记买来糖果，那是重要的道具，拆开来在身上的几个口袋里都放上了几块糖果。 当然，去了超市，自然不能落下洪姐的礼物。 第173章 烟 回来时，院门口，已经没有了那三个小弟的身影。 “干妈，我带来了这个，这个是金店买的，最近手头松快了点，给您这个……” 说着，董小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胸针，铂金的材质，上面有几个水钻，总体来说，还可以，虽然不是极品，但对于董小生来说，还真就从来没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 当然，除了那只刺猬，那只被董小生取名为“魏老爆”的刺猬。 那货虽然不凡，但对于董小生来说，就是个废柴…… 只会给自己“拔胸毛”。 洪姐的感动溢于言表，让董小生也很开心。 告别洪姐，董小生回到房间放了一波东西，随后就是带着一条烟，上了熟悉的九楼。 909号房。 反复念叨，不要头脑过热，董小生还是感到一阵眩晕，不请自来。 血冲脑门，晕眩、痛苦，等等负面情绪汹涌而来，爬到董小生的脑海之中。 扶着墙，良久，董小生缓过了劲，掏出钥匙开了门。 熟悉的顾升，眉眼间的一丝媚态流出，董小生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对。 “顾升‘女士’吗，你的气场……嗯，应该不是那个‘欺骗者’。”董小生皱着眉头，眯着眼仔细回想。 顾升则开心笑着点点头：“是啊，是我，董医生，好久……好久不见啊。” 一句话的中间，顾升“女士”深吸一大口气，一边吐气一边看着天花板。 说完一句，眼睛才看向董小生的方向。 眉眼的妩媚，能如此的只有顾升“女士”与“欺骗者”。 董小生笑了笑：“顾升‘女士’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这里，我今天给你带来了……” 说着董小生的手从背后伸出，一条女士香烟出现，顾升“女士”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开心地笑。 “这一次的烟，可是比上一次的要好得多啊，董医生您这次是发财了……？”顾升“女士”看似开心的语气中，眼睛却黯淡了几分。 一种失望，一种难过。 “顾升‘女士’，你想多了，我们的友谊可是比铁硬的，我们的友谊，将永远长存！” “所以呢？” “所以，你给我的那幅设计图，我可没卖掉，我存着好好的呢！”董小生笑眯眯，因为顾升“女士”听到董小生的话，眼角不自觉向上翘了翘。 “不得不说，董医生，您真的很可爱，我……很高兴认识您！” 顾升“女士”接过香烟，在自己的抽屉里放好，仅仅拿出里面的一包，抽出一根。 火机打响，火苗跳动，明火传递给暗火。 烟雾上飘，由小变大，深深吸了一口。 一个烟圈出现，吐上病房的天花板。 中央空调的风鼓动，烟圈卷入，如泥牛入海，滚滚洪流下，被吞没得一无所有。 董小生看着烟圈消失，大脑再一次陷入一种紧密的跳动中。 感受到脑壳上的神经线在跳，前额的血管隆起，突突跳动。 “好累啊……” 心中似乎有这样的一种声音响起，董小生再次感到一阵眩晕。 不得不说，董小生经历了早上的那次晕厥，对于这种大脑运转过快的眩晕，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董医生，您没事吧？”顾升“女士”似乎发现了董小生的一些变化。 “我没事，就是最近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身体的变化，我没事，应该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改过来了。”董小生挂上微笑，眯起的眼睛，挡住了眼睛中的精芒，或是其他一些东西。 “董医生，您要注意身体啊，我们是好朋友哦，有事情的话，您大可相信我。” “好，顾升‘女士’谢谢。” 顾升“女士”的表情，有喜有悲，喜忧参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活着就是顾升“女士”有些信息，但没有告诉自己…… 董小生紧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表情的观察入微，让董小生有些痛苦。 细节，有时候说出了语言之外的东西。 很快，一根烟吸完。 顾升“女士”笑了笑，不再言语，仅仅轻言一句：“董医生，再见，希望，我们可以早点再见，可以再见，再见。” 董小生点点头：“再见。” 等到顾升“女士”，再一次双眼变得一片茫然的时候，董小生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会的，在，你的世界。” 等了一会，顾升再一次双眼有了神采。 “董医生，我们又见面了。”顾升开口，沉稳的语气，显然此人是顾升“族长”。 “是顾升‘族长’吧，我回去思考了一下，有了一些想法。”董小生眯着眼，看着顾升“族长”。 “您说。”顾升“族长”也是眯起眼睛，有时候眯着眼睛，真的可以挡住很多精芒。 “顾升‘族长’，首先我需要知道，您一直避而不谈的‘一号’顾升，也就是那个一直沉睡的顾升，他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是什么状态，在或者说，他，是否依然真实？” 董小生的问题让顾升“族长”一愣，有些犹豫，又有一些无助，不知所措。 “怎么，想不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嘛？”董小生依然眯着眼。 “是啊，我有些想不到，您居然会有这样的问题，怎么说呢，我认为他是真的，因为我们不可能是无中生有，我们一定是有一个模板。” “模板，倒是有趣，继续，说得详细点。”董小生没有停下自己的攻势。 顾升“族长”还是停顿了一会，才继续：“您所说的‘一号’顾升，是一个存在于我们这些顾升诞生之初的人，或者说是人格，不过，如果我们可以说是人格，那么他是什么……我，说实话，不是很清楚。”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是人格，那么他是人格吗？太肤浅了吧，我想，他可以说是我们的造物主，或者说是我们的……‘神’，再或者就是‘盘古’，总之就是我的一切的开始。” “是啊，一切的开始，那么，就有另一个问题了。” 顾升“族长”挑了下眉毛：“什么问题。” “既然顾升‘族长’是真的，是存在的，那么，你们又是什么呢，真的就是人格吗，又或者说，你们其实是……某个小世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董小生顿了一下。 一字一顿：“穿越者。” 第174章 穿越者 穿越者是一个概念，统称了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这件事。 小说等文学作品中，穿越有分两种，精神穿越，也叫魂穿，另一种叫肉身穿越。 魂穿更为常见，原因很简单，我们自认为自己太普通。 而如果魂穿，就可以得到异界生物的身体，加上我们的知识，得到一个怪异的组合，也更有戏剧冲突性。 肉身穿越，就少了很多看点。 顾升“族长”听了董小生的叙述，瞳孔缩了缩，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平静。 如果只是怀疑，好说，没太大问题。 “董医生，您想多了，我不是穿越者，我就是土生土长的。” 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的眼睛：“你知道的，对于穿越者，我们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论说，比如，如果是魂穿，你就有两个特征，你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哦？另一个特征呢？”顾升“族长”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另一个特征吗，好说，你有着不同于常人的世界观。” “世界观？”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世界观，对于一个灵魂，有着他的特征，而这种特种，就只能体现在这种地方。” 顾升“族长”微皱眉头：“如果真是这样，您有什么说法，来证明您的正确性呢？” 嘴角上翘，董小生向后倚了一下：“其实已经不需要证明了，你已经有了这些特征了，你的世界观，完全就是依托跟我们现在这世界，完全无关的一套世界观。” “然后再加上，我的知识，我的能力，加之一开始我脑海中天然存在的记忆，还有我的人格职责，是这个意思吧，我的理解，应该没有问题吧？”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是不是穿越者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董小生想到了自己，自己是什么？ 也是“穿越者”吗？ 这是什么神展开？ “如果非要这样定义，我想，我也可以被定义为‘穿越者’，一个穿越于我们的内心世界，与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的穿越者，而且还是自由穿越的穿越者。”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也可以这么说，算了，不纠结于这里了，我们开始下一个问题吧。” 顾升“族长”似乎松了口气：“好，全听董医生您的，你才是医生，配合您是我的天职。” “天职，倒是有些讽刺。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你们这些分散的人格，是不是夺舍？” “不是，夺舍的意味，我想，应该就是定义为原身体主人死亡，或者原身体主人，变成我们这些‘穿越者’人格的一部分，再或者就是被我们雪藏起来。” 董小生眼睛转了一圈，咬住笔的尾端：“是啊，可以说成这样三种类别，所以，你们是怎样的？” “三种都不是，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而我们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我们也不可能对他们产生任何的印象。”这一次回答，顾升“族长”没有任何由于，马上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看着顾升“族长”的肯定语气，不像撒谎，除非他是真正的“演员”。 “好，相信你，我想知道顾升‘一号’的存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顾升“族长”点头：“大概就是一种我们可以感知到，但是在具体方位上，我们无从得知，我们知道他活着，并且沉睡，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没有人能够在我们的世界中，从物理方位的角度找到他的位置。” “大概就是说，你们知道他，但是影响不到他，所以即便你们是‘穿越者’，那么他也并没有被你们消灭，活着被你们吞噬，更没有被你们挟持压迫。” “是的，我想，事实就是这样子的。”顾升“族长”肯定点点头。 董小生在本子上记下了几笔，随后再次开口：“那好，后面是第三个问题。” “您问。” “‘一号’的意识会不会已经死了，只是，你们太过弱小，感知不到，也就是陷入了永久沉寂的那种‘沉睡’，更是现实意义上的‘脑死亡’，而你们作为附属碎片化的人格，只能感知到他在睡觉，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董小生的问题，从一个跳脱的角度问出，顾升“族长”又是楞了一下，显然，这样的问题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得不说，您的智慧真的有些让我望尘莫及，这样的深刻问题，我从未思考过，我只能说，应该不是，如果您非要我来提供有关的证据，我也只能说是一种感觉，感觉他在睡觉，而且还是有梦的睡觉。” “那么，你们会不会就是‘一号’顾升，他在做梦时的幻想，一旦梦醒，你们就会全部都不存在？”董小生紧皱眉头。 “当然……这样的问题我无从回答，因为，我想，我是没有机会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董小生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也是，如果是真的，你们消失了，你也就不复存在了，而如果是假的，你也没法影响到‘一号’，更无从来证明，就像薛定谔的猫，没有结果之前，半死不活。” “嗯，那个天才给我说过，这个叫做量子理论，起源于对光是波还是粒的试验，科学家发现光子最后得到的图像，取决于我们的科学家是否去观察，观察与否，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是啊，半死不活，非生非死。” 不知为何，董小生开始有些同情起顾升。 “您口中的‘一号’，我想，很大概率上是不会死的，而我们，我想，恐怕也一定存在，如果我们依托着虚无，我想，我也不必来跟您说话了，我就在我们的世界等死就好了。” “也是。”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其实，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某个生物，或者神明，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的意识，换句话说，其实您也不知道，您自己是否诞生于五分钟之前。” 董小生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疯疯癫癫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男人。 第175章 过往之事如若云烟不可提不可忆 不得不说，这样的设想，真的让人后脊背发凉。 之前的一切记忆，也许都是假的，是梦境，是某个“神明”或者是“生物”的梦境。 不可知，不可看，不可探查。 自己就像投影，就像玩偶。 一个游戏的存档，而自己实际上只是五分钟之前，读档，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也不用活着了，此时要是自杀，可能就没了这段记忆，无非就是重新读档罢了，而如今，我还能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恐怕就是因为我还能继续这段进程，走下去，也就说，我还能在这里，就说明了我一定不会选择去死这个选项，而是继续活着，将这场不知道什么东西主持的游戏，进行下去。” 读档，就意味着继续，否则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档，没有了任何意义。 董小生自己身上确实也有很多奇怪的事情。 真实的梦，对于离开孤儿院的记忆也是无限模糊。 记忆的画面支离破碎。 一切都编织成了一张网，网住一切众生。 想到了那个自称是“红线先生”的保险推销员。 那一次梦境的重组重演。 犹如魔幻的因果，一切遥不可及，无法探查。 包括自己来到这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过程，都是巧合，巧合的密集程度，多过了正常水准。 幸运或是不幸，不会总是去临幸同一个人。 人类的一生，总的来说，运气还是会趋于一个平均值。 “是啊，命运，戏命师，无端的因果，我们的罪孽，董医生，您说，我们此时应该如何选择，让这场游戏进行下去？” 顾升“族长”不知何时起，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里面多了无数奇怪的感觉。 影响是相互的，每个人都无时无刻在影响着世界，而世界又在影响着每一个人。 大染缸的由来，就是如此，而已。 “我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只是此时，我认为，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是一个过渡，让我们彼此都可以适应，下一个阶段的‘游戏’。”董小生此时就像是，看到了喜欢的猎物的猎人，舔了口嘴唇，伺机而动，嗜血且冷酷。 “好，在下就尽力配合您的行动即可！”顾升“族长”意味深长笑了笑。 “第四个问题，你们，如何消失，如何，让顾升，也可以说是‘一号’完好如初？” 董小生话音未落，眼睛眯起，紧紧盯向了顾升“族长”的眼睛。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一个月之约，为的就是这个目的，更是昨日跟两女相处得出的，一个现阶段可以提出的问题“如果顾升被夺舍，那么如何挽回，使其完好如初”的变种。 破镜重圆，难度往往不是一般的大，此时，同理。 “这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都是‘一号’顾升的灵魂碎片，而非是一场梦，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我们这些碎片，以一定的方式，规则进行组装即可。” 面对这个答案，董小生保持沉默。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梦境，那么您需要做的就是叫醒‘一号’。” 董小生转着笔，再一次开口：“如果要想叫醒他，我想，我就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顾升‘一号’是为什么陷入沉睡。” 顾升“族长”沉默。 良久，顾升“族长”才再次开口：“那么，你又要听我讲个故事了。” “说吧。” “那是很久以前，大概是……顾升11岁的时候。” …… 顾升九岁，家庭不幸，父亲早亡。 母亲改嫁，有了一个并不好的继父。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正常人类管不了的事情，包括“普通人”顾升。 经历了两年的世界，顾升十一岁。 继父将魔爪伸向了还是孩子的他。 反抗无力。 为了逃避伤害，顾升有了放弃自己的想法。 可能，精神分裂这事就是一种天分吧，那一次，他分裂出了那个，可以为自己承受伤害的“受害者”人格。 病蔫蔫的样子，就是他那时灵魂最好的写照。 这些都是顾升“族长”身为“管理者”，与生俱来的记忆。 这段记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董小生的不凡，就在于他可以理解，认同，所以顾升选择跟董小生说出这些，本打算带入坟墓的记忆。 那时候，母亲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哭。 养父是她的丈夫。 她不能如何。 之后就是大大小小从不间断的家庭暴力。 这个阶段，顾升越来越频繁，陷入自己的逃避状态。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 母亲在长期的家庭暴力中，从接受者，变成了施暴者。 而施暴者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顾升变成了最惨的受害者。 这时候出现了那个，害怕男人的“戏法大师”，还有做家务的“厨娘”，更有专门理解女性，也就是母亲心里的“女士”，而“女士”也在那时候，染上了跟母亲一样的烟瘾。 “心理医生”让顾升尽可能保持快乐。 “小女孩”看不见，可以避免看到母亲满身是血的模样。 “欺骗者”让顾升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继父少打自己几次，装出让他喜欢的乖巧模样。 “考古学家”则是要帮顾升去学习，争取上一个好大学，早日离开这个可怕的家庭。 其他的人格在这个时期都不存在。 而这个时期，都是这些人格自然出来，帮助想要逃避现实的“顾升”去适应这个世界，并且活下来。 直到，顾升“一号”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像现在这样，已经睡了两年。 两年前，就是顾升出现内心世界的时间。 那一次出现了许多新的人格。 也出现了顾升“族长”之前说过的，那个完全黑暗的世界。 没有阳光，只有黑暗。 对于外界世界的一切了解，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一片空白。 而这个一切事件的转折点，也就是内心世界的开启，没有人知道。 包括顾升“族长”，或者说是，也许他知道，但是他永远都不会说。 这些都是顾升“族长”一开始，一出现，就已经在脑海里的故事。 对于这些，董小生能做的，就只有同情。 苍白无力的同情。 …… “之后，你们有了‘皇冠’，可以自由出入顾升这具身体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第176章 碎片 “不得不说，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董小生在本子上开始打出一个表格，整理刚才理清的时间线。 “那时候，我要求他们，每一个还在我这边的顾升们，给他们权利，将一天中的白天时间，都给他们平分，而我负责晚上表现，并且我要睡眠，保持这具身体的健康。” 董小生点点头：“很合理，可是什么问题出现了？” “就是有不受欢迎人格做出了……那个女孩，我很抱歉，那时候，我在我们的内心世界，我睡着了，也就是我没有实时监控……” “可是，你有‘皇冠’的绝对控制权啊，他们用‘皇冠’干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啊。” “是啊，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 董小生抬起头：“不过什么？” “有人可以‘偷走时间’。” 董小生挑了挑眉毛：“等一下哈，‘偷走时间’的定义是什么，什么叫做‘偷走时间’？” 新概念的提出，自然就需要提出人的解释。 没有解释，不会有受众理解。 顾升“族长”笑了笑：“不瞒您说，这事情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样子，总之就是有人盗窃了时间，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本应该‘表现’的人无法表现，导致，有人钻了空子，‘表现’出去，并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董小生皱眉：“等一下，你是‘皇冠’的绝对掌控者，你是‘天选之子’，为何会有这种情况，难道说，‘皇冠’不是表现时所必需的的东西？” 摇摇头，顾升“族长”表示了自己同样费解：“不知道，我是‘皇冠’的绝对控制者，但是有时候，它的力量就会‘失控’……所以，也许这不是铁打的‘权力’，而是诅咒。” 忽然想起了什么，董小生询问：“这么说，其实，你的‘皇冠’也不是铁定可以保证只有你以及你手下的人可以‘表达’？”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时候，这就是事实。”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每一次在这个世界睡觉的时候，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或者说是你的‘皇冠’被他人随意使用的状态，包括了那些你说的‘不受欢迎人格’？” 董小生的意思显而易见，因为顾升“族长”这一次的故事，让董小生想到了那个两次见面，两次都给了他关键线索，从而质疑顾升“族长”的“疯子”。 “疯子”似乎真的犹如影子，永远隐藏在“真相”之下，让人抓狂，又无法了解。 顾升“族长”否认了“疯子”的存在，现在又说了“皇冠”的失控…… 一切有了头绪，董小生感受到了这件事之后，有一个巨大的危机。 “‘不受欢迎人格’，我想，应该无法触及‘皇冠’，也就是说，他们没法‘表达’。”顾升“族长”的肯定语气中，掺杂着一丝自我麻痹的慌乱。 脑海中开始仔细分析一切，所见所闻，包括所有细节的董小生，又一次感觉到了眩晕。 上挑的嘴角，喉头上下的吞咽动作，眼角的鱼尾纹皱起，眉心中间的川字纹、语气中的情绪波动，颤音、音调、沧桑与否…… 大量的信息，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脑海里。 董小生不自主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脑门的温度出现在手掌的感触里，眩晕加剧，对于自己身体内部变化的感知也一同袭来。 细胞的分裂，分裂的声音，每一声心跳的力度、幅度，血管的膨胀收缩，消化道中的气体流动，咕噜声，白细胞、巨噬细胞吞噬垃圾、病原体的声音，血液在血管中犹如洪流，冲刷血管壁的声音…… 无数的信息，无数的交汇。 痛苦、麻木。 外界的一切，比起自身的信息密码来说，变得不再重要，甚至已经开始微不足道。 难以理解的一切，不断盘旋，交织，组合，思维不再是一个整体。 宇宙源于一个奇点，奇点爆炸，衍生无数物质、能量、规则、时间。 在此之前，似乎一切都没有。 星球的交织、破碎、旋转、碰撞…… 一切，对于宇宙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熵增熵减，变化无常。 董小生感觉自己的意识，犹如奇点爆发，犹如真空创世。 破碎、重组。 信徒、玉兔、主、神、孤儿院、稻田、灯塔。 似乎回到了这段生活的起点。 似乎又见到了老院长。 似乎又见到了孤儿院的朋友、伙伴。 似乎再一次踮着脚，向院墙外的稻田里张望。 当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童年玩伴脸上时，董小生愣住了。 不知是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还是自己的记忆画面模糊了。 想要看清的脸，看不清眼睛、鼻子、嘴…… 看到的是模糊一团。 不，还有名字，他们，每一个都还有名字，每一个…… 不，他叫什么？ 她……明明跟我关系这么好，她……叫什么？ 破碎的画面中，一切都不再存在，连哪怕一丝的痕迹都不存在。 火焰、浓烟、草舍、哭喊。 恐怖的景象，可怖的意象，一些都在旋转燃烧，萦绕在本就不大的世界，不离董小生的身边。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对于过去最好的缅怀，就是原谅。 一抹绿光浮现，那是……希望！ 经历了无数的绝望，无数的哭嚎，唯有希望，希望才能让人永远记住。 “神临人间，此间无界，你有苦痛，不堕轮回！” 空灵的声音从董小生的身后传来。 无数的线条，流经董小生的身边。 犹如过眼云烟，犹如精神破碎，灵魂飞升。 越来越快，时间似乎都已经停止，连带着血液、灵魂、意识…… 终于，见到了，看清了，董小生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在这一刻定格。 那是…… 那是…… 董小生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 心脏是一个人的软肋。 再过坚强的人，失去了心脏都无异于死亡。 呼吸机维持的希望，不是不死的生命。 死神的镰刀，长而锋利，没有人可以幸免。 …… 一切的异象消失，董小生睁开了眼，看到了光明。 第177章 安全屋 幸运吗，亦或是不幸？ 答案因人而异，没有人可以给出标准答案。 包括董小生，包括魏老爆，包括顾升。 “董医生，董医生，您……没事吧？”此时的顾升“族长”已经从床上下来，扶向董小生。 他的动作在董小生看来很慢。 但董小生无法行动。 只能睁眼。 没有力气，不能移动，不能说话。 滚烫的脑门，让董小生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发烧。 发热、乏力，这基本上就是每个人都有的基本感受。 紧接着，董小生感受到的就是痛，浑身痛，尤其是自己的头，以及此时压在身下的部分。 没错，董小生躺在了地上。 而且显然不是慢慢躺下，而是直接躺下，或者说是从椅子上摔下。 地面的冰冷，加上摔倒的疼痛，让董小生缓过劲来，不再一片眩晕。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顾升“族长”就要来扶起自己。 而最可怕的是，自己无法反抗，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如果被扶起来，董小生有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直接进入对方的意识世界。 这个选择危险，存在了太多的位置。 尤其是那个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他脑海中的那个东西，让人无比忌惮，也让董小生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并不是无敌。 另外，就是选择被扶着，而不做任何事情。 这样就有另一个危险，也许，顾升“族长”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而且，就算顾升“族长”不会对自己图谋不轨，干掉自己，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时，顾升“族长”完全有可能掏出自己的钥匙，从而跑出门。 这就是一层道德风险了。 之前的“稚童”就差点逃跑，这样的风险很大。 如果洪姐可以制服他很好，可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洪姐无法制服他。 那样的话，他就是一个，破坏力极大的恐怖精神病人了。 逃出去一个可以杀人，不用负责任的精神病人，那种天然让人恐慌的环境…… 想想，董小生马上就是做出了下一步的选择。 顾升“族长”终于，触摸到了还躺在地上，紧盯着他的董小生。 仅仅一瞬间，董小生感觉眼前一黑。 绿色的光芒，从董小生的心口处蓬勃而出。 世界再次被拉成了，毫无意义的七彩线状光芒。 当一切重回平静，董小生的眼前变成了一片奇怪的模糊雾气。 周围的一切景色都无法看清。 如果要是形容颜色，这里就是灰色。 而且是充满着朦胧雾气的“灰色”。 如果这里的灰色，跟顾升本身的情绪也是挂钩的话，那就可以说明一件事，那是一种绝望。 灰色，说明了“绝望”。 值得注意的是，董小生面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稍微有些瘦弱，犹如芦柴棒。 “董医生……？”顾升“族长”的声音，这一次是如此近，近到仿佛心挨着心传递着心声。 “是我，这里，好奇妙啊，我可以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董小生紧盯着那个模糊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幽灵的影子，让董小生有些难以揣摩。 这感觉真的有些让人抓狂。 “这里……其实您可以理解为是我们，也就是顾升‘一号’的心灵世界‘防火墙’。” “‘防火墙’……”这样的现代化称呼，让董小生感觉有些怪异的违和，所以，除了重复了一遍，董小生有些不知所措。 顾升“族长”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语气故作平静，张了口：“这样的，这里是，我们的‘皇冠’，也就是联通现实与我们的精神世界的桥梁，您可以理解成一个‘安全屋’，隔绝两处的绝佳防火墙。” 董小生略微沉默，紧接着再次问出：“既然是安全屋，是不是，你可以借助这‘防火墙’的力量，将我绞杀？” 既然有这种可能，那就说出来，既然说出来，就说明了自己的底气。 不管怎样吧，这都是喧宾夺主的绝佳机会。 果然，对面的顾升“族长”沉默了，沉默半晌，顾升族长才打了个哈哈：“什么事嘛，董医生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我想，我从未见过，有您这样天选之资的天才，我要是没有感觉错的话……您的这个力量恐怕是‘域’吧。” “嗯。” “虽然未经雕琢，但本身绝对是资质上佳……我有些奇怪，董医生您的‘域’，是怎么获得的呢？” “不知道。” 顾升“族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语气也轻松了几分：“好吧，董医生，不得不说，您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而且，充满秘密，让人总是有着无穷的探索欲。” 对于自己是不是顾升“族长”的对手，董小生有些不知道具体如何。 不过，董小生此时有了八分把握。 因为…… 那个果实的作用，是全方面的，包括董小生自己的心灵。 就大概的感知上，董小生感觉自己的精神力量，恐怕有了三成或者是五成的提升，具体多少，肯定不是数量决定，而是质量。 “我想，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域’，那么，你是不是可以试着来跟我合作？” “什么样的合作？”顾升“族长”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激动。 董小生笑了笑：“当然是给你治病，我想要的仅此而已，我觉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是啊，是啊，我们算是利益共同体……嗯，对了，董医生，刚刚您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晕倒在地，讲道理，那时候，我都有些害怕了……” 说着，顾升“族长”的语气可以听出有些玩味。 不过，还不算明显。 “最近，力量有所增长，我指的力量，不只是指身体的力量，更加包括我的心灵，我的思维……总之，我变强了，但还没适应，有些无法控制。” 董小生举重若轻，显得胸有成竹。 显然顾升“族长”被震住了，沉默良久，顾升族长哈哈一笑。 “董医生，你不愧是天选之子，在下佩服，控制不住的力量就是一种突然的力量增长，看来董医生最近是有一些奇遇啊，属实羡慕！” “对了，继续之前的问题，那些被偷走的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是被某些人格夺走了，还是被沉睡的‘一号’夺走了？” 第178章 顾生家族的世界 顾升“族长”叹了口气：“老实说，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在你的意识里，‘皇冠’就是唯一可以与外界沟通，借以‘表现’自己的一种力量聚现对不对？” “是的。” “也就是说，只有通过‘皇冠’，才有可能‘表现’？” “是的。” 董小生摸了摸下巴：“那就是说，偷走时间的，就是……‘皇冠’周围可以触摸到‘皇冠’，并且还有对应的权限……就是说，实际上‘偷走时间的人’就是你的队友啊，顾升‘族长’先生！” 分析的逻辑条理清晰，顾升“族长”再一次沉默。 很长时间的空白，加之周围环境的模糊，董小生有些无聊。 “对不起，董医生，我不能这样说我的同伴，他们既然选择了跟随我，希望跟我一路走下去，那么就说明他们都是……我的同伴，甚至是‘家人’，有理由相信他们都是无辜的！” 顾升“族长”的义正言辞，此时看来倒是真的有些像是无辜的领袖，气质油然而生，大义凛然。 “嗯，有道理，没理由就去怀疑别人，真的是有些偏跛，对不起，我有些唐突了，希望得到顾升‘族长’先生你的谅解。” 怀疑归怀疑，董小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真相可以自己去寻。 “如您所愿。” “那……我们可以开始……真正的‘治疗’了吗？” 顾升“族长”沉默很久，还是悠长勉强回了一句：“嗯，您请做好心理准备。” …… 灰色退却，留下满地伤痕。 创伤，留在心灵深处，犹如钉入树木的钉子，拔下来也会留下永远的痕迹。 雾蒙蒙在董小生的面前一层层被揭开。 就像，身前有无数层模模糊糊的毛玻璃一般。 一层又一层，离开董小生的视线。 眼前的那个瘦高身影慢慢清晰，并且逐渐成为犹如灯泡，犹如太阳的光源。 可能是几秒钟，可能是几分钟，对于这样的情景，董小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对于时间的流逝，我们人类的大脑感知并不敏感。 这种情形，可以体现在我们在看视频的播放速度上。 有人在事先，没告诉受试观众的情况下，把一场足球比赛录像提速播放。 结果发现只要提速不超过12%，100个受试者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比赛被提速了。 这是足球比赛，难道人对球的运行物理学，没有一个直观经验吗？ 可事实就是感觉不到。 也就是说，人们可以用80分钟看一场90分钟的比赛录像，而且看完之后感受不到任何区别。 换句话说，相当于人们可以在人生中……凭空多出10分钟！ 此时的董小生就是这种感觉，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知道时间具体的流速。 终于，当清晰度达到了一个临界值，董小生眼中的世界变了。 那个瘦高身影，本来是一个类似“光源”的存在，只是本身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看不清任何细节。 此时，那个身影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瘦高中年人。 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 留着八字小胡子，憔悴经历过风霜的脸上，有着时间的痕迹，出现了皮肤的瑕疵。 坑洞、皱纹。 尽管微小，但在大脑高速运转的董小生眼中，这些细节足以对其产生初步的印象。 精神世界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行动，并且一些特征还会体现在他的日常行为，日常动作中，包括其外貌形态上。 这样的衣着……相由心生，自然有了之前给董小生的印象。 刻板但沉稳，当然也就意味着有些老谋深算，精于修饰。 掩饰自己的内心就是他们的处事风格。 绅士嘛，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基本功。 “董医生，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就是顾升家族的‘族长’，虽然这么说怪怪的，但这就是事实，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董小生环视一圈。 城市，远处的黑暗迷雾，最近范围内的亮如白昼，高楼、残垣，远处不知何处的古怪声响，加上微微暖风划过脸颊。 “这里，果然，是一个世界，合理而真实的世界吗？” 董小生看到的这个世界跟一般程度的精神世界，有些不同。 原因，就是这里的细节。 之前所看过的所有精神世界，都是无比粗糙的。 大到已经成为常识的空气自然流动、重力等。 小到岩石的纹理、风化程度。 一切的一切，可能都不具备。 但这里不同，细节满分，空气，热度，气味，声音，重力等等，无一给不董小生说着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是一个世界，真实的世界。 如果，顾升没有疯，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经历，那么能够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变成这样，都说明了他是一个天才。 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正常人，大脑会过滤掉无数细节。 只有关键的细节，才可以让人在自然或者灾难中生存下来。 过多的无用细节，可以让人在关键时刻不知所措，这在危急情况下是致命的。 所以基因选择，让人类注重关注重点。 抓重点就是人类存活的自然哲学基础。 毕竟，大脑是一个消耗能量特别多的器官，多占用大脑资源就意味着要加大事物的摄取，而远古的人类没有足够的食物…… 顾升可以做到这一点，就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顾升是一个天才，几乎可以过目不忘。 这种能力有一种病可以形容类比。 那就是“学者综合征”。 只要见过的就可以记一辈子。 但是这种病有一个缺点，就是交流障碍，难以拥有正常人类的共情心。 也就是说，对面有个人说话，他会无法理解对方的真正想法。 语言可以说出的就是20%的意思。 而剩下的80%意思，都在其他的肢体、表情中。 他们无法理解，只对语言文字有反应…… 而顾升显然不是这样的…… 所以，只能说他是天才。 也许那个“天才”人格就是真正的顾升？ 无从得知。 “是的，真实的世界，欢迎来到……独属于顾升家族的世界！”瘦高的男人半鞠了一躬。 绅士、优雅。 第179章 大麻烦 “顾升‘族长’先生，你果然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形象，这样的形象与我印象中，或者说是想象中的你……倒是真的好像啊。” “董医生您见笑了，下面，是不是该去见见我们顾升家族的‘族人’了？” 董小生点点头，不过还是很快注意到，顾升“族长”手中的那个物件。 那是一个皇冠。 镂空的花纹，雕刻铸造的工艺，犹如大师。 复杂的纹路，上面有一些难以形容的细小痕迹，以一种有序的方式，整齐排列，但看起上去却又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头又有些眩晕。 董小生在这里深深吸了两口气，状态有所缓解。 笑了笑，跟上顾升“族长”的脚步。 有一件事让董小生有些在意，但既然在别人的精神世界，而且面对的又是这种深沉到可怕的对手。 董小生没办法，只能先顺着对方的规则。 你的地盘你做主，等到熟悉规则后，才是董小生大行其事的好时候。 沉默，敢在后面。 按照顾升“族长”的说法，这个皇冠可以抵挡“野兽”，但是无法抵挡大量存在的“罪兽人”。 短期来看，董小生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 而董小生一直在意的那件事，就是…… 为什么顾升“族长”的族人，不在他的身边。 光明可以驱散黑暗，为什么顾升“族长”是光明的源头，却不让大家站在自己身边？ 篝火可以驱赶野兽的最佳距离，无非就是火圈周围的那几平方米。 所以，董小生一直在观察，观察顾升“族长”身上的，哪怕一丝破绽。 只要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董小生就会开始自己的战斗准备。 微抿嘴唇。 不知为何，董小生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 周围似乎变冷了，还变黑了。 光明，似乎在远离。 没有客气，直截了当问了出来：“顾升‘族长’先生，我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离光明越来越远了？” 顾升“族长”打了个哈哈：“不，当然不是，我的状态会时而变差，有时候，我也难以控制，这时候，其实最好的恢复办法，就是……睡觉。” “那种类似睡觉，让人格休息的法子吗？” “是，没关系，都是周期性的，我在您身边，您还不放心吗，我有‘皇冠’，敌人无法靠近我们的。” 董小生皱着眉：“罪兽人似乎不会怕你的‘皇冠’吧？” 顾升“族长”愣了愣：“不，它们，近不了身的，近不了身的……” 絮叨的话语，不坚定的语气，让董小生生起不好的预感。 收敛心神，心口处绿色光芒随时准备爆发，保护自己。 屡试不爽的方案，这是董小生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一栋又一栋怪异的钢筋水泥，划过董小生的视野。 一阵又一阵的诡异声音，环绕向东在不知何方。 董小生不断走着，不断警觉。 一切似乎都在陷入一段不妙的境地。 而紧盯着顾升“族长”脚步的董小生，没有看到任何哪怕一丝的慌乱。 说明一切胸有成竹，尽在掌握。 既然如此，董小生也不会惧怕。 刚刚顾升“族长”对于“罪兽人”不会到自己身边的否认，其中有着明显的慌乱。 那个画面留在董小生的脑海中，没有忘却，更不会忽视。 这说明，那“皇冠”保护能力肯定不是那么强。 脚步声很有规律，一步一步，犹如流行乐中，掌握节奏，永远不变的鼓点，轻重有序。 耳朵里是风声、怪异的声音、脚步声混杂。 忽然，董小生知道了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头开始看向周围，没有说话，但董小生已经知道了，危险正在临近！ 一种恐怖的威胁萦绕心头。 “你在拖时间？” 绿色的光芒是自己的能力，能不用，自然是不用，毕竟这个顾升“族长”敌友不明，对他还是留一线。 底牌永远是生存之根本。 “当然……没有。” 似乎很尴尬，顾升“族长”僵了僵，动作都有所变形。 董小生没有继续向前走：“你在慌张。” “不，我没有……我，只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见到除了我们‘顾升家族’成员之外的人。”顾升“族长”没有回头，而是似乎有所感悟，停顿了下来。 董小生笑了笑：“可是，刚刚你不是这样子的。” “刚才是什么样子不重要，我们的目的地……其实就快到了。” “你当我是……”董小生手伸向自己的胸口，“弱智吗？” 顾升“族长”带着一种诡异的表情回头，脸上无悲无喜，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你不是弱智，你很聪明，你总是可以抓住我的破绽，可能是我对于世界。不，人类社会的理解还是过于偏跛吧……有时候，我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性格缺陷。”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你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善于交际的人不能如此死板，你的每一个漏洞都是源于你的犹豫不决。” 顾升“族长”看着天空，没有对董小生胸口的汹涌绿光做出任何反应。 “你知道吗，董医生，有时候，我也想过，我的道路到底对不对，我到应该如何去做……” “所以，你找到了答案了吗？”董小生此时已经掏出一柄古朴，典雅，巨大的剑。 剑身完全是由一种玄妙的绿光组成。 顾升“族长”笑了，抱着肚子，动作夸张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疯狂难以抑制。 董小生不自主向后退了退，剑身横举。 一种防御模式。 对于自己面前的这个对手，董小生选择了保守的防御。 笑了很久，顾升“族长”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还没找到，但是还要感谢您啊，我想，我终于有了一个方向，而且还是您给我的灵感。” 董小生皱眉：“什么灵感，你想干什么，你把我引到这里，你是想要干什么？” 此时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涌动，一种无名的疯狂侵袭。 风带着凛冽的刺痛，让董小生感觉无比危险。 汗毛炸立的同时，董小生弓起了腰。 这一次，恐怕是，自己遇到的最大麻烦。 第180章 幻梦 麻烦与机遇同在。 风险也是机会的另一种叫法。 “夺舍。” 董小生的瞳孔缩成针状：“你……想夺我的舍？” “那样我就可以做一名穿越者活下去，告诉媒体，告诉他们。” 董小生还是有很多问题都没有搞清楚，动手不急：“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在这里看到我的时候，你才有了这种打算吗？” “是啊，这对我来说是机会，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更没见过这样的‘域’。” 董小生大脑在不断思索着对策，一种无力的眩晕再次袭来：“你想怎么做？” 顾升“族长”邪魅笑着，样子很是诡异：“你的‘域’，可以被我的能力吞噬，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 “什么，你是‘族长’，或者说是‘管理者’？”董小生眼睛开始扫向四周。 黑暗，正在一点点逼近董小生所在的位置。 黑暗是痛苦的泥沼，可以吞噬一切。 “我的能力是‘管理’，我给你说过了，不过，这种‘管理’，可不是你所想的那一种。”顾升“族长”再一次笑了起来。 冷静机械刻板的外表下，无限的疯狂犹如洪水猛兽，不断上涌，不断侵袭。 疯子。 越是冷静的人，外皮下就越是一颗畸形疯狂的心。 “管理……吗？”董小生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件事想明白需要一种契机，或者说是灵感。 “你知道吗，在我吞噬你之后，我就可以拥有你的能力，包括……你的‘域’。” 董小生抬起眼皮，冷冷看着这个男人，这个逐渐变成真正疯子的男人。 “嗯，所以呢，所以你认为你可以通过吞噬我的‘域’，拥有跟我一样的力量，最终再去到我的精神世界，最终占领我的身体？” “嗯，大概计划就是这样，我说了你很聪明，我是突发奇想的计划，你自然可以轻易理解。”顾升“族长”倒是坦白，摊摊手，表示认同。 这样的坦然，让董小生更加疑惑。 自己究竟漏掉了什么？ 他的“管理”这种能力，或者是“表现”，或者是…… 为什么可以“吞噬”？ 想到这里，董小生，灵光一现，似乎知道了什么：“你的‘管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别人，在别人不愿意做某事的时候，也同样可以让他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 “可以做到，但是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我的能力可是不止于此。” 董小生皱着眉：“你们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职责，并且有一种特殊能力对不对？” 顾升“族长”绅士着微笑，重重点了点头：“是的，每一个都有。” “也就是说有一个顾升‘族人’，他是具备一种叫做‘吞噬’，或者是‘融合’的能力吗？” 顾升“族长”依然保持着微笑：“是也不是，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有时候，再聪明的人，在信息不对等的条件下，如果忽略一个细节，或者是被人误导，想错了方向，那么……后果恐怕是致命的。” 顾升“族长”的话，让董小生陷入了完全的沉思。 忽略了什么呢？ 是什么在后面推波助澜？ 又是什么让顾升“族长”此时有恃无恐？ 顾升的精神世界的真相，又是什么样子？ 这个世界的全貌究竟是……什么样子？ 眼下的困境究竟应该如何逃脱？ 一系列的问题，在董小生的脑海中疯狂萦绕。 从与顾升“族长”见面的第一刻，他就在布局。 给自己描述了一个又一个细节。 细节也许不虚，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向其中再次添加的东西。 本子上的那些想法，本质上还是自己的想法，跟顾升的精神世界，还有其他人格之间有关系，但也许就是南辕北辙。 当自己在之前的一些事情上，提出自己的看法时，顾升“族长”最常见的就是肯定。 他肯定了自己的大多数想法。 人，会对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更加信任。 而对于不是自己想出来的，靠别人告诉自己的事情，总是会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就是认知偏差。 创业中最常见的就是幸存者偏差。 两者之间有所类似。 董小生自己的想法就是如此，被对方拿捏把控。 可能之前自己的咄咄逼人，都是顾升“族长”的一种可以引导。 看似是董小生自己在主导，实际上自己的一切反应还是在人家的操纵之下。 这种经历事痛苦的，至少，现在的董小生就在对自己的鲁莽懊悔。 “是您啊，我的医生，我想，也许，您就是我的机会，您就是我摆脱这一切的机会吧。” “什么意思。” “您给了我曙光，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是绝望的，我想，我在这里困了太久了，我想……超脱。” “超脱？”董小生再一次咀嚼起一个新的词汇。 玄幻而缥缈。 “是啊，对于我来说，即使我主宰了这里的一切，我也还是这个世界一个小小住民，你知道吗，自从有了‘皇冠’，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变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董小生继续皱眉，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你，怎么尴尬了？” “我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桥梁，连接了这个世界于另一个，在我看来更加高维度的世界。”顾升“族长”表情变的极为激动，“你知道吗，我之前说的，所有世界都是真的，那话是假的，我这个处境让我知道，我是假的，我就是您所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格’。” “不，你很重要。” “您不用安慰我，我都懂，我看到的，只有您所在的那个世界是真的，什么精神世界，什么梦境世界，我看都是假的，只是您这个世界的人的一个幻想，一个泡泡，连戳都不用戳，只要醒来就会自动破碎的梦啊！” 话里的痛苦，不掺假。 “你……害怕顾升，嗯，就是那个‘一号’醒来，你们就都消失了吗？就像一场梦，就像一个幻境，你觉得自己就像虚拟现实，只要失去了载体，也就是‘一号’的梦境，就会消失？”董小生梳理着自己的脑海，一切都有些清晰。 第181章 拖时间 可是经历过了之前的思考，董小生对于此时自己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怀疑。 如果，现在的这些，也是一种信息不对等的误导呢？ 这个误导的唯一目的…… 也许，是为了留下一条自己绕过他的活路？ 一种买惨的人设？ “差不多吧，所以，我选择了这条路，我想真正拥有自己的身体，我希望‘超脱’，我不知道我走了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我想，世界没了谁都会再接着转吧。” 顾升“族长”严肃的话，略带自嘲。 “可是……何必呢？”董小生有些不理解。 动机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牵强？ “是啊，何必呢？您知道吗，我更您说我对世界的看法时，我说所有世界无论是梦境还是幻想，都是真的，那时候，我特别自卑。” “自卑？” “对，为了我，为了我的虚假，为了我是一个假人，为了我不是一个真实不虚的人而自卑……这种心理怎么形容呢？就像母校吧，作为学校，他给了我们一种可能很真实很糟糕的回忆，我们会很想骂它。” 说着，顾升“族长”的眼睛，盯紧了董小生的眼睛。 “可是不管自己再怎么骂它，编着小曲，编着顺口溜使劲骂它，可是，追根到底，那还是一种爱，一旦有人，有跟自己学校利益不相干的人，骂自己的母校，哪怕一个字，我们都会愤怒不已，不分青红皂白都要怼回去，因为那是一种不容玷污的柔软情怀。” 董小生一手举剑，一手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按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头痛起到一点点作用。 “自卑，自卑，原来是自卑吗，可是，你可知道，你的那个说法，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董小生叹了口气，表情痛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董小生在拖时间，危险在降临，他可以感知到，但是，对于对方的后手，自己没有任何准备，此时拖时间，就是想对策的绝佳机会。 “我想，我的这种痛苦，对于您这种在现实，也就是那个真实的世界中的人，恐怕是很难理解的吧，那又何谈意义非凡？” 董小生轻笑一声，那是一种自嘲的微笑，似乎在控诉着自己的无力，控诉着自己的无用。 几秒钟后，董小生才说道：“我一直困扰于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梦，一个我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的梦，不过，我知道那是梦，或者说，也许是一段记忆，一段我知道我没有经历过，但我也知道那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顾升“族长”咀嚼着词“真实的梦。” “我曾因为这个梦，再加上我那段的压抑经历吧，或者说是生死威胁？管他呢，反正就是曾一度怀疑自己的真实性，怀疑着我所在的世界的真实性，是你啊，你的一句话，让我燃起了活下去，探查一切的希望。” “你没想到，其实我的话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吗？”顾升“族长”愣了愣。 董小生摇了摇头：“你的话是不是自我安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我的感受，这个说法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那就是一个好说法，我认可！” “您这么说，是想让我浪子回头，跟您义结金兰重归于好，再次合作吗？” “我想，可能吧，这些事情，我没和别人说过，也就是你，你是我的病人，说到底，其实我还是比较倾向于相信你。” 顾升“族长”愣了愣：“相信我，我都已经这样做了，你还能相信我？” 董小生嘴角向上勾了勾：“相信，是对于自己病人的相信，你知道吗，我不是成功人士，我来到这里当医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优秀，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仅仅是巧合，加上这里刚好需要人。” “可以说说吗？”顾升“族长”短暂沉默后，才缓缓开口。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孤儿，而且我从没有收到过这个世界的哪怕一丝温暖……直到来了这里，你知道吗，来这里的第一天，这里门口的那个护士，她就告诉我一件事。” 顾升“族长”皱眉：“什么事？” “当然是……医者仁心，我知道这个世界很黑暗，很多罪恶，我知道很多人的人心都是黑的，我知道压迫，我知道痛苦，这些我经历太多了，可是，你知道吗，大山之中，完全的阴影中，同样可以诞生最纯真的小小植物。” 董小生的额头越来越痛，但是脱困的办法还是想不到。 “洁白，向阳，它们永远向往阳光，直到它们破山而出，见到太阳，见到光明的那一刻，我想它们一定是感动的，而且是无比感动，因为，那句话就是我的阳光，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阳光，‘医者仁心’，这句话或许就是我生命的开始吧。” 顾升“族长”皱眉：“董医生，您说了您是孤儿，那在您的孤儿院里，您遇到的就都是人世间的黑暗吗？”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对那里的一切都回忆不起来了，而且，我感觉我越来越遗忘者一些东西，当然，我又在同时……浮现了一些之前没有的记忆。”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我还是感觉您确实不易，孤儿院之后的记忆呢？” 董小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微抿的嘴唇，咬出了丝丝鲜血。 “之后，一无所有的我跑到了社会上，我，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学历，没有过去，但好在我不是黑户，还有个没有用处的身份，孤儿院长大的我，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顾升“族长”似乎来了兴趣，面部严肃。 对于可能一会就“超脱”了的人，对于将要面对的那个世界的了解，肯定是越多越好。 摆脱了所有的累赘，独自，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体。 这是什么体验，恐怕没有人知道。 董小生努力抬头，看了看顾升“族长”，才接着说：“由于我连大学都没读，所以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刷盘子这种是个人就可以干的，后来，因为一个洗碗机，我失业了。” 第182章 应战 “我不知道，科技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比不过那个机器。”董小生自嘲笑了笑。 “我认为，科技说到底只是工具，工具，无法媲美人，你刷的干净程度一定可以比得过那个东西。”顾升“族长”似乎有些着急，他显得有些激动。 这样事情，恐怕让他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总之吧，那一次我很生气，找老板娘理论，结果她说，我一个月吃的饭给的工资，就可以买一个这个东西，怎么看都比我这个劳动力便宜，所以……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失业了，我要找她要来我那个月的工资，结果她拒绝了，甚至还要找我要钱。” 董小生又是自嘲笑了笑。 顾升“族长”皱着眉：“可是，这个事，应该不怨你吧？凭什么找你要钱？” “她给的理由就是我装可怜，让她晚了几个月才下定决心买个机器，让她蒙受了巨大损失，所以想要我赔她两个月的工资。” “然后呢？” “当时我年轻，所以我害怕极了，就怕自己被她榨干所有的价值，那时候最流行的新闻，就是某某男子的肾脏被人摘了。” 顾升“族长”有些着急：“可是……” “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人心有时候不是肉长的。” “那是什么长的？” “是毒药，是淤泥，世界上最肮脏之物，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董小生又是自嘲笑了笑。 脑袋里的疼痛，让他希望用笑容去缓解，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在这里晕厥，会如何？ 会直接回到自己精神世界，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那个人格，才是那个拥有“吞噬”能力的顾升？ 仔细回想着之前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却一无所获。 董小生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哪一个顾升才是那个危险的，可以吞噬自己的顾升，也是那个躲在黑暗中随时伏击自己的顾升。 “人间……真的就是这么恐怖吗，每一个人都是极尽所能，去获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吗？”顾升“族长”此时已经不再充满傲慢，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不，人间是好的，比如这里，这也是我到了这里之后，才感觉到的，对他人的善意，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我……在这里感觉就是回家了。” “家……” 一直以顾升家族自居的顾升“族长”，此时却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支离破碎的家庭，无尽的殴打，挨不玩的家庭暴力。 母亲对自己的痛打，父亲的死亡，继父对自己的恐怖作为。 一切在顾升“族长”看来，恐怕都是一种灾难。 “家”在顾升“族长”，或者说是“一号”的眼中，那就是灾难的代名词。 同学们吹嘘自己父母多厉害，对自己多好，给自己买了什么好东西的时候，顾升“一号”都会蜷缩起来，色色发抖。 因为恐惧社交，恐惧他人。 导致性格孤僻，朋友连一个都没有。 没有玩伴，没有陪伴。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心理都会扭曲。 爱、陪伴、幸福感、获得感，都是健康人长大过程中，必须的养分。 四岁前的原生家庭，是对孩子一生影响最大的事。 这种影响，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家，可能在你看来是那种扭曲的，但是你要知道，家的概念不是那样的，家是一个人的港湾，是人赖以生存，永远活下去的避风港，在家里，人可以去信任其中的每一个成员。” “与家相对的就是社会了吧，社会里的人都不能去相信，他们都是毒药，是险恶的人心？” 听着顾升“族长”有些稚嫩的话语，董小生又是笑了笑。 努力站着的董小生，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顾升“族长”：“这个分情况，你要做的是避免与‘垃圾人’过多交流，我是医生，我就会信任我的患者，我不知道我的患者会不会给我信任，但我觉得，医者仁心，对自己患者的信任只是最基本的东西，我必须要做到。” 顾升“族长”皱着眉：“董医生，如果我夺了您的舍，我应该怎么去装成您？” 问题露骨直接，董小生也是顿了顿才说：“好说，你只要带着另一个‘欺骗者’顾升就行，你的话，我认为无法完全取代我，我的社会地位虽然不高，但跟我关系深的人，真的多，而且利益纠葛情感纠葛都是颇深，你，恕我直言，应付不来。” 露骨的问题锋芒毕露，直接的回答直指核心。 这个问题的核心，就是夺舍这件事。 “好吧，其实我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要，直接远走他乡，到混乱的国度去……我想，凭我的能力，活着还是不难的。” 董小生摇摇头，挂着微笑，不置可否。 头很痛，董小生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再疼上几分，可能就是失去意识了。 痛苦不在叠加，而看忍耐。 对疼痛的忍耐，人与人天生就是不同的。 短睡基因不只可以让人减少睡眠时间，更是会让人极大程度上，增加对疼痛的容忍能力。 董小生的极限即将达到。 突然增强的大脑与身体能力，加强的不只是各种力量。 疼痛的存在，是一种对危险的感受机制，并不是绝对无用的能力。 远古时期，没有疼痛的群体早已灭绝，因为只有危险才会让人感受到疼痛。 比如烧伤，比如刺伤，比如割伤。 只有伤害，才能让人知道自己危险了，才会惧怕，躲避。 一味鲁莽行事的生物，活不长。 比如旅鼠。 旅鼠的优势就是繁殖能力太强了，用种群数量抵抗危险，增加防危险能力。 而这种追求繁殖速度的能力，人类显然不具备。 所以，疼痛至关重要。 董小生此时感受到的疼痛，比平常更甚，所以，他真的到了极限。 可是，究竟应该如何脱困？ 眼下的形式，让董小生连握剑的手都开始了颤抖。 “董医生您知道吗，我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一件事……我在拖时间，现在我准备好了，您是否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了呢？” 冷冷的声音响起，董小生闭上了眼睛。 第183章 战罪兽人 痛苦，绝望，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准备好了，来吧。” 不过现在还远远不是退却的时候，一切都刚刚开始！ 既然想不到办法，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总会过去的，大不了就是自己的意识消散了呗。 …… 一颗种子的发芽，需要的是什么？ 能量、养分、水、温度、酸碱。 就像磷肥可以促进植物开花结果，氮肥可以让植物成长长大一样。 作为植物的特殊一员，绿藤同样需要这样的东西。 相同或类似，我们不得而知。 …… 董小生的周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黑暗降临，难存光明。 怪异的声音响起，此时不再是飘忽不定，而变成了一种焦灼盘旋的痛苦泥沼，近在身边，不再远离。 可见的光明，只剩下那柄剑，还有胸口的微弱荧光。 都是绿色，面对犹如粥状黑暗，显得微不足道， 希望，微弱。 头痛，欲裂。 生机犹如这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不断飘摇，随刻可能覆灭。 痛苦与绝望犹如双生子，纠缠不清，难以捉摸。 敌人是什么？ 黑暗吗？ 那声音的主人吗？ 董小生努力催发着自己的希望，努力回想着可以为自己带来希望，带来力量的事情。 可惜，没有。 一个都想不起来。 大脑里有的只有疼痛。 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缠绕心间，董小生半跪在了地上，身子在小幅度颤抖着。 顾升“族长”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他身处何处。 董小生忍着痛，环顾四周，无数信息涌入。 温度冷，无光，声音在接近，由远及近，有风，地面震动。 地面犹如黑色的镜面，淡淡的反光，折射着一张扭曲的脸。 所处的世界，已经不再真实。 忽然，董小生感到一阵悸动。 肩头一痛。 身体的痛苦，分散了大脑的注意力。 脑袋不再如此疼痛，感觉上也不再昏昏沉沉。 抱着头的董小生抬起头，握着众生平等原谅剑的手，抬起。 颤颤巍巍站直身体。 来不及看肩膀处的伤口。 此时，敌人的第二波进攻已经来临！ 董小生眼睛逐渐变得凌厉，在某个瞬间达到了一个顶点。 手也在这一刻不再抖动，剑起剑落，一剑斩下。 绿光所及，这一瞬间，董小生看到了自己的敌人。 那是一个怪兽，身体是人类为模板的，而深褐色的鬃毛密布，眼睛犹如黑洞，即使被绿光贯穿的瞬间，也反射不出任何的凶猛光芒。 剑斩，头落。 怪物的身体也在这一刻看清了。 那是犹如影视作品中，狼人的形象，身体强壮，可以明显看出身上高高隆起的肌肉。 胳膊上，爪子看起来极具威慑力，锋利无比，犹如手术刀，在绿光的映射下，那爪子反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剑刺入的地方在怪物的胸口。 胸毛有飞落而出，落在董小生鼻尖的。 一股恶臭的气息，让人作呕。 “一个……”董小生忽然嘴角上扬，仿佛同样陷入了深深的疯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啊，顾升‘族长’，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你一直没有说过的‘管理’的真相！” “是啊……‘管理’的真相，你应该了解，您可是我的医生，治病救人的医生。”一个缥缈的声音响起，飘忽不定。 董小生想要凭借说话声找到敌人的作战计划，显然是失败了。 “你的秘密……”董小生刚要说话，一缕劲风袭来。 董小生剑画了个剑花，刺向了身后，头没回，但话却断了。 刺入坚硬物体的触感，董小生咬紧了牙关。 “哈！” 一声怒吼，董小生转了一圈，剑在身边转了一周。 一股腥臭滚烫的液体洒在了自己脸上，董小生微眯着眼。 敌人的体温，应该说是“罪兽人”的体温，高于自己，是一种高体温的怪异生物。 里面的血细胞恐怕是一种变异体，而且其中的气味分子以硫化物为主。 又是一阵危险的预感，董小生剑再次斩出，又是一声金铁交加的声音，尖锐刺耳。 又是一股滚烫的液体洒落。 董小生憋了一口气。 绿光闪动间，董小生的肩膀处疼痛减弱。 紧接着，又是咬牙砍出一刀。 这一刀很快，比刚刚快了几分。 头痛在危险的降临下，变得不再明显。 注意力的转移集中，在董小生的世界里，有了独特体验。 十九刀斩过，又是一声身躯轰然倒地的巨响传来，董小生终于找到了一次喘息的机会。 “你的秘密，既然是‘管理’，自然不只是管理每个人格的表现，而是还可以控制一种特殊的生物，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特产……罪兽人。”董小生的嘴角裂的很高。 狰狞的笑容，配上了锋利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满是凶恶，还有无法掩饰的兴奋。 “是啊，罪兽人，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的敌人里，出现了这种生物，这是罪恶的化身，让我们中的所有人格都感到无比的恐惧。” 董小生听着这个声音，努力尝试辨认方位。 “你说，你怎么控制他们的？” “您如此聪明，我想，您一定可以自己想明白，你说呢，董医生？”顾升“族长”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缥缈，无法了解到其中任何的方位细节。 “我猜啊，你跟我说的，它们是罪恶，它们是你们的死敌，这些情报都是真的，但是，有一个事情，你没说，所以，也不能说是你故意欺骗，而只能算得上是隐瞒。” 董小生的话，顾升“族长”听了，似乎很高兴，一阵疯狂的笑声响起，显示出他的疯狂与快乐。 “您果然是聪明，说到了重点上，有些事情，只要我不骗您，我就不会犹豫，也就不会被您察觉出我的破绽，所以，有时候，我只需要说一半即可。”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哈哈哈，多么聪明的方法啊，不说谎，而是把话说一半就不再管了。真是好打算啊，顾升‘族长’！” “您说说吧，你的真正猜测，我想听听看，顺便告诉您是否说得对，您也更能得到成就感不是？” 董小生此时脸上变得严肃，不再疯狂大笑。 “记住了，我，董小生，成就感不需要我的病人给。” 第184章 面具之下 “好吧，好吧，我想，您恐怕还是有些希望得到更多的情报吧，您尽情说，我给您反馈，人生的最后几分钟，还不能知道自己为什么死掉，总觉得这样有些残忍。”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我也许死不掉。”董小生嘴角上翘。 经历了这么久，又先后几次晕倒，董小生找到了一种控制自己能力的办法。 感觉微妙，妙不可言。 “您……哪里来的自信呢？据我所知，您现在已经不是最佳状态了，你的力量已经有了一定的限制，刚刚得到的未知力量，往往让人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力量，甚至为了控制，还会有更多的损耗……所以，什么给了您这样的勇气呢？” “是啊，什么呢？”董小生嘴角上翘。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一直支撑着不倒下？ 除了看不到的信念。 那就只剩下…… 疼痛。 身体上的疼痛，给人难以抑制的恐怖力量。 董小生在不断咬碎舌尖。 舌尖的疼痛，是如此直击心灵，如此强烈。 咬舌是所有自杀法中，算得上是非常痛苦的一种，而且还是让人难以痛昏过去的那种。 疼痛直接连向大脑。 一般，说话利索的人，脑子也不会慢到哪去。 所以，面试是招聘环节的一环。 笔试可以省略，但面试，就是一个人的全部素质的基本体现，而且还是一直很综合的体现。 董小生感觉，先比喻头痛，这种舌尖的疼，是那样不值一提。 “算了，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您的勇气恐怕还是有些奇怪的自我陶醉，而非真正有了什么程度的底气，因为，我实在是看不到您的，哪怕一丝胜算。”顾升“族长”的声音，依然飘忽不定，仿佛是另外的世界传来。 是啊，另外的世界。 董小生灵光一闪…… 嗯，禁止套娃，套娃可耻，没有技术！ “我觉得，你的‘管理’应该是在获得了‘皇冠’之后。”董小生的笑容，带了浓浓的血腥气，牙缝中满是红色。 “是啊，‘皇冠’给了我这样的权力。”顾升“族长”的赞同，让董小生点了点头。 董小生凄惨一笑：“是啊，是什么让你改变呢？我想，恐怕就是这样的权力。” “可以这么说吧，我想，难以反驳，我的世界，我想成为我命运的主人，我希望，我可以主宰自己，我希望，我可以不再听他人摆布。” 顾升“族长”飘忽不定的声音中，一种莫名的情绪蔓延，董小生感受到了一种悲哀。 “是啊，所以，恐怕你之前还少说了一件事吧。”董小生笑着，笑容越来越夸张，仿佛戴上了一张面具，一张狰狞的面具。 “哦？您说，您似乎……找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如果对我来说有些……我会选择反驳，或者会拒绝回答。”顾升“族长”的语气中，有一种惊讶。 董小生继续笑着，绿色的光芒汇集，流向董小生的嘴边，在慢慢凝固。 “你啊，你之前承认过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力量，所以，我认为你的‘管理’，应该是属于另一个人格，而非是你的。” “疯子”的形象，与刚刚疯狂黑化的顾升“族长”，二者之间是何其的相像。 董小生没有等回话，而是接着说：“‘管理’代表的就是无限的权力，所以你觊觎这种权力，权力衍生的是疯狂，我想，恐怕你这里还有一个，你一直都不愿意提到的人格吧，你夺走了他的力量聚现化的‘皇冠’，所以，有一个事情，那就是……” “是或不是，您自然会知道，只是，也许知道的那一天，是我们在地狱中的再度相会。”顾升“族长”的声音已经变得冷漠。 飘忽、冷漠、杀机徒生。 “等我说完，作为医生，我还想说一句，应该是……算了，不立g，插旗子会很倒霉。”董小生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算愉快的回忆，摇了摇头。 “好。” 等到回答，董小生看向了天空：“那个人格不管之前是怎么样的，他其实才应该是‘管理者’，而你可能只是他的副手，至于现在嘛……他没有消失，他变成了你的一部分，只有你的精神无法维持的时候，他才会显现，而他的特征嘛……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董小生笑了笑，绿光终于足够多的了，凝聚，成型，一个面具出现在了董小生的嘴上。 绿光的聚现化，可以随心意而成。 一根坚硬的针，直直刺进董小生的嘴中。 舌头被刺透。 痛苦弥漫，董小生的神志确实一轻。 “吼！” 这一次，董小生仿佛野兽，状似战神，绿色的面具，让他仿佛是绿鬼在世。 惩奸除恶，为人间打抱不平。 眼睛血红，剑在手中不再颤抖。 疼痛是良药，让人战斗力百倍暴增。 剑在手中反握，耳朵小幅度抖动。 一个轻微的波动，都被尽数捕捉。 一个巨大的爪子落下的瞬间，董小生的绿色巨剑已经迎上。 众生平等原谅剑！ 莲花八刀·鱿鱼星落！ 开！ 斩！ 割！ 克！ 摸！ 破！ 砍！ 落！ 八刀，不是在一瞬间全部使出，而是展开一种大开大合之势。 根据董小生的理解，莲花八刀在做菜时，目标很小，可以快速出刀，力求快而准。 而战斗中如果用出…… 可以大开大合！ 杀伤力绝对不会轻！ 剑用刀法，并不是很合适，而在此时，却显得杀伤力十足。 真实梦境中的剑法，说实话，此时如果使用出来，不是很合适。 而现在的刀法，却是省力，伤害又高。 敌人有多少？ 不知道。 面对未知的敌人，董小生能做的，就是把刀用在好地方。 几刀斩出，董小生听到了几声肉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没有任何停留喘息，董小生迎上了下一个目标。 一个一个又一个。 董小生仿佛一个绿色的旋风。 风过，万物凋零。 敌人倒下，成了一种仪式，更是一个个数字。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 …… 第185章 二代，巨人 记不清是第几次挥剑，不知是第几次有怪物倒地的巨响。 沐血而战的董生，已经变成霖狱的修罗。 脸上满是血痕，血污浓郁化不开，不只是黑红色的血迹凝结在脸上，而新鲜的血迹也一次又一次覆盖其上。 旧的干了，再添新的润色，保持着这种干湿的平衡。 眼睛通红，就像那只绿刺白仙。 亮着绿光的面具上，满是的伤痕。 血污沾染的部分，已经干涸，但绿光却还是无法完全被血污挡住。 面具紧贴着董生面部的地方，正中处的缝隙里，向外流出了血液。 新鲜血红，滴滴落下。 董生胸口剧烈起伏，恐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 食草动物的瞳孔是横瞳，仔细观察就能得到结论。 而食草动物之所以是横瞳，也就是横着一条线的瞳孔，只有一个原因。 这样的瞳孔可以吸收更多的横向光线，也就是，可以开拓出一个极其广阔的视野，而食肉动物则不然。 食肉动物的瞳孔，多是竖瞳，意思就是可以一直锁定猎物。 简单就是：食草动物生横瞳视野广，能见捕食者在何方，而食肉动物多竖瞳所目标，目标追踪靠着它。 竖瞳，明肉食。 肉食动物就是有一种捕猎的本能，生出的一切身体特征，为的都是捕食与杀戮。 董生变了。 眼睛无声，却充满了杀意。 “董医生……您，还好吗？” 董生此时毫无反应，剑举起，又是冲向了一边，又是一股温热的血液喷洒而出，流了董生满身满脸。 “砰！” 一声身体倒地的巨响，从董生身边传来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战斗的本能占据了大脑的全部空间，战斗为了生存，生存才能永续。 剑出现的本来意义，就是杀，就是戮。 屠戮世间一切不平事。78中文首发 . . “您看来已经进入了心魔，那么……我就我后面的安排吧。” “吞噬就是这些罪兽饶能力，它们可以吞噬一切的东西，只要在这个世界中的东西，包括生命、血肉、城市建筑……没有它们不吃的。” “然后，既然它们对于现在的您，有些没有威胁，那么我就考虑一下进攻密度吧。” “之前，我拖延了这么久时间，为的就是聚集到足够多，可以杀死您的战斗力，现在嘛，我已经拿到了……新一波的控制权。” “也许是因为您的战斗力太强了吧，顾升，或者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发现了您的存在，并且做出林抗您的反应，所以给了皇冠更大的权限……” “我还没过吧，罪兽人是一个统称，罪兽人有更高级别的怪物，您现在屠戮一空的这些只是最低级的……嗯，一阶罪兽人。” “下面，您将要看到……二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空灵而悠久，旋转在缥缈的空中，董生依旧双眼无神，只是不断挥剑，不断闪避，转换位置。 董生再一次挥剑之后，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诡异的震动传来，一股凌厉的风向着这边吹来。 董生眯起眼睛。 那里，有敌人，而且很强大。 “唳！” 剑发出一声悲鸣，不知是因何而起。 杀伐之势，势起而高。 剑横在身前，董生的瞳孔紧缩到最处。 犹如一条缝隙，紧紧盯着远处。 “咚咚咚！” 依旧有些缥缈的声音传来，但董生还是感觉得到，敌人确切的方向就是那里。 那是一种恐怖的气势。 罪兽融二代登场！ 巨大的镰刀，抗在它的肩膀。 圆滚滚的铁桶笼罩在它的头上。 铁通的周围，镶嵌满了长长的，锋利的铁钉。 巨大的镰刀，锈迹斑斑，而且还带着厚厚的血渍，有黑有红，显然还有新旧之分。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巨大的身体，犹如巨人，打眼一看至少两米五。 身高的优势，是难以逾越的恐怖壁障。 正常人只需要高上十几厘米，给饶感觉就是犹如山峰。 对于身高的优势，不必细。 两米五什么概念？ 至少比董生高了70厘米。 70厘米什么概念？ 如果两米可以轻松挂到篮球框上，那么对于它来，恐怕只需站着就能够到篮球框。 篮球框的恐怖，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触及。 肌肉高高隆起，无数血管如狰狞的爬虫，密密麻麻。 董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周围已经慢慢靠近上来，随时准备致命一击的恐怖罪兽人怪物。 犹如狼饶第一波模板的罪兽人，显然已经不被董生放在眼里。 此时的威胁，就是那个巨大的身影。 罪兽人二代模板，恐怕就是那个巨大的巨型狂暴形态！ 这个狰狞的巨人，仿佛是人类的担 一代罪兽人有的趁机偷袭，却被董生随手一个熟练的刀花打出，斩成碎块。 在二代罪兽人，离董生还有5米的距离，董生动了，十几个刀花斩出，十几声密密麻麻的倒地声响起。 原本犹如镜面般，可以看到倒影的地面，此时已经污浊不堪，看不到任何的倒影。 踩在上面就能听到清脆的“啪啪”声。 那是水花的声音。 血液的张力更甚普通的水。 可能是眼睛的瞳孔改变，更加有可能是董生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朦胧黑暗。 总之，董生已经了解到了这种黑暗的恐怖，当然也解析出了这种黑暗的相处细节。 有了适应性，自然就可以闲庭若步，举重若轻。 董生跑起来，遇到不长眼凑上来的，就是两个剑花。 仅仅两秒，董生已经到了巨饶身前。 巨人，二代罪兽人。 狼人，一代罪兽人。 在董生看来，差别犹如壤。 自己对付一代罪兽饶时候，就是一种以力破巧的姿态。 而此时自己站到了二代罪兽饶面前，就仿佛是以力破巧的“巧”一方。 既然是“巧”，自然就是不能鲁莽。 但是，董生还是选择了先一步出击。 先手，在战斗中，极其重要。 只有抓住了先手，才有一种主宰战场的感觉。 绿光大绽，董生的剑斩出一个华丽的弧度，犹如绿莹莹的月牙，刺斩到了巨饶身上。 第186章 石头媒介 巨人没有躲闪，而董小生的剑斩向了巨人的腋下。 腋下是没有如同头部的铁桶防御的地方。 既然不知道对手的弱点，只能寻找可能的弱点，也就是这个巨人的腋下。 腋下富含神经节，淋巴结，是正常生物的一个弱点部位。 这里，如果没有防御，通过适当的角度，可以直击对手的大脑。 所以，董小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绿色的光影斜向上刺出，动作迅速而连贯，董小生做到了现在自己的极致。 极致的动作，极致的进攻，得到极致的效果。 然而，有一点是董小生算漏了的，那就是巨人的速度。 扛着镰刀的巨人，一直行走动作极其缓慢，力量在这样巨大的体型衬托下，显得极其强大。 可是，速度呢？ 我们总是有一个惯性思维，巨大的东西，速度就会慢。 比如恐龙，比如大象。 在影视作品中，这些都是动作迟缓，有很多时候，又会让那些主角抓住体型优势，灵活躲开这些巨大生物的进攻。 在对于古生物，尤其是恐龙时代的描写中，巨大的食草恐龙，总是会被体型小了很多号的肉食恐龙一点一点分食，直到最终痛苦死去。 所以，这种巨大生物就是动作缓慢的代名词，这种常识就是我们的故有偏见，短时间内很难改变。 巨人以一种令人夸张的速度，飞身跃起。 董小生的剑，本来是志在必得，然而却奇迹般落了个空。 绿色的光芒画出直直的线，直指天际。 光明永远存续。 剑是长虹。 剑鸣声中，董小生急急转过头去，敌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镰刀上的一点寒芒已经乍现，极度危险的气息弥漫下，董小生不敢犹豫，借着刚刚刺出一剑的余势，董小生向着侧面，翻滚而去。 顾不得帅气，装十三，董小生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活下去。 活下去是一个严肃的命题，不是每个人都懂其中含义，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才有机会明白其中不易。 一阵尖利的破风声，仿佛擦着董小生的头皮飞过，冷汗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猛然滴下。 不知道敌人还有多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过，能活多久就多久吧。 拿着众生平等原谅剑的手，感到了一丝滑。 手上的汗止不住流出。 之前的战斗，董小生一直都没有如此，但面对刚刚的镰刀时，董小生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办？ 镰刀上面闪动着白芒，白芒上又可以看到锋利的金属光泽。 破风声传来，又是一刀斩来。 董小生只能又是借势向前翻滚。 挨着地面移动的速度，是超过起身再跑的。 “砰！” 一声巨响，自刚刚所在的位置传来。 董小生的瞳孔缩到了极致，犹如两道线。 怎么办？ 在董小生绞尽脑汁思考对策的同时，巨人的镰刀被粗暴从地面上拔出。 乱石纷飞间，董小生看到了一个个犹如镜面的地面碎片。 董小生眼前一亮。 这是机会。 于是，董小生在下一次翻滚前，努力找准了一个方向。 又是一声破空声传来，高速的刀头，又一次裹挟着破空之力飞近。 危险的气息，让董小生汗毛炸立。 在镰刀落下的瞬间，向着那个找准的方向，猛然一滚。 这样的动作，用力效果很好，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很费力，不能持久。 翻滚的同时，又是一声“砰！”的巨响，从身后传来。 董小生在落地的瞬间，疯狂开始了将石块收入自己囊中的动作。 石块，是自己下一步反击的必备道具。 在这个动作的同时，董小生找准了下一步的翻滚方向。 在巨人再一次拔刀的乱石纷飞中，董小生看向了之前那个被巨人砸出的巨大坑洞。 奇怪的是，这个巨大坑洞的地下，居然有一点亮光传来。 虽然亮光只有一点点，几乎微不可查。 但是，对于此时的董小生，有了一丝想法。 思念斗转间，又是一声破空声，董小生再次翻滚躲避。 又是“砰！”的一声！ 又是熟悉的石块飞扬。 董小生不断积攒着石块，石块在口袋里。 石块是什么用出？ 董小生想的就是想办法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具体这么办？ 董小生的心口绿光大绽，绿光涌入石块中，石块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是……借力。 一种心灵层面的借力，需要精神世界的原本物品，做媒介。 自己的力量寄放在其中，才能长久保存住。 这时，又是一道破风声传来，董小生再次向着对应方向躲避。 落地的瞬间，又是捡石头。 口袋里基本满了，而刚刚的石头，已经变成了跟董小生手中长剑，近乎相同的状态。 充盈着“绿光”，绿光更是“希望”。 狰狞的铁桶，上面那些锋利的刺，仿佛小刺猬的后背，让人恐惧。 董小生深吸一口气，面具下再次流出一小股血液。 微皱着眉头，董小生的眼睛看向最开始的那个洞，离现在的董小生，就是一个翻滚的距离。 也就是说，董小生即将回到原点。 现在的董小生，心口持续着发出强烈的绿色光芒。 绿色光芒疯狂涌入董小生的左手，左手的又连接着他的口袋。 口袋里的出现了一个个的绿色光点。 在又一次破风声响起的同时，董小生再一次翻滚而出，目标就是这个坑洞。 希望……这不是一次必死之局。 站在这个洞口的瞬间董小生站了起来。 剑狠狠向下砸去。 “砰！” 强大的力量下，董小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巨大反震力。 手臂都开始有些发麻。 但是，顾不得了，董小生再次砸下。 而与此同时，巨人已经将镰刀再次拿在手上，移动着小山一般的身躯，冲向了董小生的位置。 董小生没有回头，而是孤注一掷再次向下砸去。 一道细微的光芒透过地面，这样的光芒，竟然有些亮得刺眼。 董小生嘴角向上，左手掏出了那几颗石头，绿色的光芒，让它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石头洒在地上，随意，却能看出有些奇怪的规则。 第187章 白色光柱 石头落地的瞬间，就仿佛吸铁石吸到了铁上，不再动弹。 下一个瞬间，绿光大盛，所有的光芒中心就是董小生所在处。 董小生手中的剑又是一次重重砍在地上。 那里的白色光芒，更胜了几分，刺得董小生微微眯起了眼。 似乎董小生的动作，引发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董小生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 震动强烈，隐隐有些让人难以站稳。 董小生嘴角上翘。 为什么回到自己的身体？ 因为这里是别人的精神世界，所以董小生没办法随心所欲，而且，自从董小生选择了，进入这个被“皇冠”保护起来的世界，董小生对自己意识的绝对掌控力就消失了。 与身体的淡淡联系都被切断。 也就是说，已经不能来去自如了。 而此时，这个裂口让董小生有了一丝，之前的那种连接的感觉。 有戏！ 似乎察觉到了董小生的意图，那些本来因为巨人来袭，而躲在一边，害怕误伤的家伙们也冲了上来。 狼人的速度不慢，而巨人的速度…… 巨人竟然高高跳了起来！ 本来就已经是奔跑的他，此时变成了跳斩！ 属于他庞大身体，向前的动能造成的威力已经足够让人恐惧，而此时又不再止于此。 高高跳起的重力势能再次转化，变成了无穷的动能。 这一击，势大力沉！ 董小生剩下的裂缝越来越密集。 嘴角越来越上翘。 无数狼人正在疯狂跑来！ 就在巨人的镰刀狠狠劈下，即将触碰到那薄薄的绿色光幕的时候，董小生此时却选择举剑就跑，甚至还翻了个空翻。 绿色的光幕，并没有想象中的“防御力”。 巨大的镰刀轻而易举传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镰刀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一刀斩下。 “轰！” 镰刀触地的一瞬间，董小生猛然闭上了眼睛，心口的绿光涌现，包裹自身。 一阵无与伦比的恐怖波动袭来，董小生身处的绿色光球，猛然又向前飞了十几米。 途中撞飞了几十只狼人，在停下来。 不过这还不是头，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不断颤抖着，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董小生剑支在地上，仿佛拐杖，艰难站起身子，地面的疯狂晃动，让董小生疲于应对。 显然那些高大的狼人也同样如此。 连站稳都是一个问题，谁又能找到冲过来进攻董小生的勇气？ 有勇气，也没那能力啊。 董小生的面具下，传出一股可怕的笑声，整个人此时都狼狈不堪，但眼睛却炯炯有神，那双竖瞳微微张开，有些吹嘘自己的嫌疑。 滴滴血液渗透而出，地面上满是一些斑斑血痕，新鲜的血痕打湿了地面，地面也不再光泽。 可怕的笑声此时听来，仿佛一个怪物，来自地狱的魔鬼。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顺着董小生的目光看去，正前方有一个直通天际的白色光柱。 巨人的身影已经不见。 那里的坑洞至少是直径三米。 巨人一定是掉了下去。 刚刚的一切举动，都源于董小生的一个思考。 为什么顾升“族长”的说话声，是一个难以确定方位的感觉？ 对于前后左右，我们的听觉系统，可以轻易就听出来。 这是我们日常生活的平面，对我们的馈赠。 然而，有一件事，那就是…… 上下。 上方的声音，或者是下方的声音，我们听起来就不能马上反应过来。 举个例子，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是可以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尤其是当家中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 没有了电视、音乐、抽油烟机、洗衣机、水龙头的噪声干扰，我的屋子里本应该是一种安静无比的环境。 但是，有时候，却一定会听到一些，类似弹珠落地的“哒哒哒”一连串弹跳声。 弹跳声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感觉实在头顶上。 然而，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顶楼。 如果在顶楼，听到楼上有弹珠落地的弹跳声，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很简单，那是邻居或者是楼下的声音。 人类对于平面方位的辨别能力，毋庸置疑。 这取决于人类的祖先。 他们走在林子间，危险来源于何处？ 自然是周围，低至地面，高至天空。 而地下呢？ 那是人类祖先的注意力死穴。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如果不是贴在地面上去听，或者是集中注意力，人类很难辨别地下这个方位的声音。 不管是内涵还是方位，总是如此。 而这里又是精神世界，董小生的这种直观感受，很有可能就是被无限制放大出去。 无限制放大，就会变得有些缥缈。 之前为什么听那些，一阶罪兽人的声音时，董小生就觉得有些飘忽不定？ 分不清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敌人在地下。 光线消失的一瞬间，董小生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失重感，那就是董小生是从一个在“上”的空间，“掉”进了这个世界。 而对于精神世界，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并不重要。 从那个洞里掉下去，可能是面对万丈高空，当然也可能是面对另一个地面。 重力的方向都可以随意更改。 所以，这种破局之法，董小生是蒙的。 应该是蒙对了。 至于刚才的那些石头…… 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精神碎片。 没有任何价值。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董小生却以它们为媒介，灌输了它们无法承受的巨大力量，将一种类似自己精神世界的法则，镌刻进去。 法则很简单，就是加速。 但是涉及到不属于自己的精神生物，董小生只能用这个世界的碎片来当转换媒介。 显然，转化成功了。 不过，那些石头因为本身材质的脆弱，只是稍微加速，就经受不住那样强大的力量了。 所以，有了一个结果，经受不住强大力量，爆炸。 变成粉碎。 爆炸增加了那一镰刀的威力，产生了本来并不具备的爆炸。 于是产生了之前的那一声爆炸，也出现了现在的白色通天光柱。 世界的震动更加剧烈，董小生手握紧了巨大的众生平等原谅剑。 一丝裂缝，从那个坑洞处延伸出来。 有一就有二，无数裂缝向四周蔓延开来。 董小生的可怕笑声，从面具下传出，鲜艳的血液喷射滴下。 第188章 梦回? 更加剧烈的震动传来，董生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四分五裂。 白光笼罩间，董生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感觉飘忽，但那是对自己命阅掌控。 抓住那一点点的命运。 董生准备好了一个后手，悄悄捏好口袋里最后一块石头。 石头上萦绕着绿色的光芒，浓浓的很有深意。 玄奥的石头，跟刚刚爆开的，给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是保命的底牌。 董生没有犹豫，眼看着世界在疯狂颤抖，背后生出一对夸张的双翼。 此时，董生的敌人，已经无法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威胁。 背生双翼的就只有董生一人。 董生飞在空中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完全的平稳，相反的，董生还是感觉自己在疯狂晃动。 这可能是一种基于精神世界本身的法则力量。 之前过，精神世界的法则，可以由拥有者在一定程度上掌控。 而对于顾升，顾升“族长”拥有的“皇冠”，似乎就是一种掌控精神世界的法则。 顾升“族长”很有可能，可以借助“皇冠”这样的东西，对顾升整体的精神世界，来一个统筹，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更改这个世界的法则。 不知道这种力量是如何强大，对于董生也不需要弄明白。 董生只需要只要一件事，顾升“族长”现阶段不是自己的盟友。 顾升族长，作为一个世界的近乎主宰的家伙，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东西，权力是一个好东西。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这是正常饶写照。 在一个世界，可以做一个君主，统领万物。 何必非要跑去一个大世界，做一个杂鱼，受尽凌辱？ 他又不是人工智能，不是什么智械。 又不是一个完全虚拟的产物，何必要去折腾这一趟呢？ 真的犹如他自己所的那样吗？ 就为了让自己不像一个梦境中的泡沫，梦醒即碎？ 董生总是感觉，实际上的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其中一定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 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顾升“族长”这样老谋深算的家伙，是不可能这样草率就要干掉自己的。 这样他没有准备时间，对自己的行动也不会有绝对的把握。 而对于他的这种行为，真的很不符合顾升“族长”的伟人处事风格。 费解鬼费解，董生还是有了自己的方向。 隐约间，董生感觉到顾升“族长”有一种逃避的感觉，他在逃，他在逃避某个恐怖的东西。 一个让他几乎变成这个精神世界主宰时，都要感到害怕的恐怖之物！ 这个东西，真的是那个“野兽”吗？ 或者是某个极其强大，又无法使用“皇冠”对其控制的强大罪兽人吗？ 一切都没有答案。 这样的思考，又是董生在几秒钟就进行了一遍的事情。 思考很重要，但是又不是全能的。 光芒四射间，无数裂缝蔓延到了无数一阶罪兽饶身上。 一个个一阶罪兽人都变得遍布裂痕，快要完全粉碎。 当周围的一切都遍布着裂痕的时候，终于，有一些裂痕蔓延到了董生的身边。 将这个异样的东西，紧紧包裹了起来。 董生仿佛异度世界的旅客，也是一个独特的垃圾，总之就是跟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当裂纹蔓延至董生身边的时候，董生的动作暂停了。 只见董生周身，绿光大绽，无数绿光组成的网状物，影影绰绰堆叠在董生身边。 将裂纹挡在了外面。 董生的面具下，再一次喷出鲜血。 眉头微皱，痛苦非常。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些地方在挤压，而另外一些地方，感受到的是一种撕裂般的拉伸。 挤压拉伸的感觉细细密密，遍布在董生的周身。 痛苦。 无力。 随着各种裂缝全部延伸到董生的身周，这样的恐怖力量愈演愈烈。 就在一切都仿佛达到了一个顶峰的时候，董生感受到了一丝生机。78中文首发 . . 生机一闪而逝，但董生还是在玄而又玄的状态中，手指轻挑了那一丝生机。 一股绿光从董生的手指处，闪烁而出，接触到了什么东西，似乎发生一种类似“湮灭”的效果，那里的东西破碎了，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状态。 随着那一点的破碎，无数东西都在那里破碎成了碎沫。 粉碎总是从一点开始。 就像钢化玻璃，即便再坚硬，当有尖锐物或者坡立角被撞的时候，只有一个结果，整块都破碎成一地的碎块。 当那一点产生了塌陷的一瞬间，一切都变了，不断地湮灭，不断地破碎。 一切都在破碎，一切都变成了最基本的黑色颗粒。 黑色颗粒出现又消失，很快蔓延到了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变成了黑色粉末，与白色光芒并存的世界。 董生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舒缓开，又是一股血液从面具的缝隙里涌出。 一阵奇怪的笑声传来，董生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疼痛或者爱心，一切都不重要。 总之，这一关过了，自己活下来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很重要。 一阵恍惚，董生失去了意识。 …… 当再一次恢复意识的瞬间，董生再一次看到了顾升“族长”那个瘦高的身影，而且是背影。 而自己似乎正在顾升“族长”的身后走着。 “董医生，前面就是我们的营地了。”顾升“族长”的话语声传入董生的耳郑 平静、刺耳。 感受了一下，嘴边没有任何的面具，而且自己也并没有受伤，更没有丝毫的血腥味，习惯性，董生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那里没有任何的石头，也就是，没有后手。 对命阅掌控也完全消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仿佛是一种泡影 “这里是哪里，你刚刚是不是要杀我，还有一代罪兽人、二代罪兽人……” 董生着着，发现自己不下去了，自动就停了下来。 顾升“族长”疑惑皱眉，回过头来：“董医生……您在什么傻话呢，我听不懂，我没有想杀您啊，我是无辜的，我发誓！” 顾升“族长”话时，没有任何犹豫，按照董生之前的经验，这应该是真话。 第189章 认齐众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董小生此时确实是下不去手了。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让董小生还是不得已选择了相信顾升“族长”。 之前的一切是否发生过，董小生不知道，而且，真的没有任何证据。 再加上顾升“族长”此时的样子，那是真的很无辜。 一切似乎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这个问题，再一次在董小生的脑海中被问起。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在董小生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 这是一个糟糕的现象，因为很有可能自己会这样一点一点疯掉。 疯掉啊，多么可怕的词。 “好吧，没事了，也许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吧，您继续带路，我还需要思考一些事情。”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好，快到了，您做好迎接我的族人的准备吧，您跟他们是第一次以精神的状态相遇。” “嗯。” 轻嗯一声，董小生不再言语，而是默默沉思。 如果要是出去，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 …… 很快，一个小房子里，董小生看到了十三个顾升。 装扮各有不同。 看到董小生的时候，这些顾升的表情各异。 有高兴，有惊诧，更有恐惧。 董小生表情木讷，还在进行着沉思，有些事情花了大精力也不一定可以想明白，但有时又一定回去想。 一个穿着知性长裙的顾升站起身来：“董医生，您来了吗？” 声音温柔，知性优雅。 董小生此时，似乎才缓过劲来：“顾升……女士，您好。” 简短的招呼，里面有很多言外之意。 不得不说，顾升“女士”言语中透露出了更多的欢喜。 而董小生此时却显得有些过于平淡。 还有另一个顾升紧跟着，向董小生打着招呼。 “董医生，你可是我的毕生之敌，可千万别死在这啊，死在这就没意思了，我还等着要在某一天打败你呢！”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毕生之敌的称呼，这是董小生与“作家”顾升之间的约定。 看着这与其他顾升相似的脸，董小生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约定，更是一种契约。 “放心，我不会死，我是不死之身。”董小生挂上了标准的微笑，八颗牙齿露出。 听了董小生这样的表述，“作家”顾升点了点头，开心笑了笑。 作家顾升的样子，有些憔悴，黑眼圈重重的，让人看着就只想摇头。 “董医生……这是我们第一次，嗯，我是说，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相见。”这个是另一个顾升，凭着他的外表，董小生难以看懂他是谁。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普通。 这个顾升很普通。 没有任何特点。 非要找来一个特点的话，那就只能说出一个，那就是这个顾升的衣服很整洁，至少很 “不要意思……你是？” 看见董小生这样的迷惑，显然对面的顾升有些失望，失望于董小生董医生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 热脸贴冷屁股这事吧，其实不管放谁那都是不太好的事情。 谁都会觉得很难受。 那个顾升叹了口气：“我是那个被您称作欺骗者的顾升，我的演技被您几次揪出了问题，我虽然还没有改过来，但我已经尽力了……” 这样的顾升“欺骗者”有些难过，又让人感觉有些可爱。 董小生抱着歉意，依然挂着那职业化的微笑：“不好意思，欺骗者顾升先生，这是我的疏忽，对您我实在是没有做过太多设想。” “算了，我果然还是小透明啊，不受重视，这是经常有的事，您知道的，只是一个小人物。” 被说得有些羞愧的董小生，低垂眼皮：“我……其实，我错了……” 听到董小生的话，“欺骗者”顾升，愣了愣，深深看了看董小生。 “董医生，好好活下去啊。”绕有深意的话语，里面却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温度。 让人感觉温暖的温馨话语。 可是，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董小生努力将奇怪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海。 顾升“族长”没有挨个介绍的意思。 只等着董小生自己去跟他们一个个相认。 董小生只能没有偏见，跟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相认一下。 毕竟这些人都是董小生认识的，只是没有以这样灵魂对灵魂，精神对精神的方式对话过。 首先就是有特征的顾升，有特征就代表着好认。 首先就是那个嘴里叫着“咕咕咕”的孩子。 他就是一个小孩，不再是那个蹲在地上，手抓着脚面的成年人的样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小孩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清秀的孩子，板寸短发，说明了他的性别应该是小男孩。 活泼跳来跳去的样子，很是快活。 看着他，就让人有一种姨母笑的冲动。 虽然顽皮，但真的很清秀可爱。 比那个成年人模样的他可强多了。 不过这样的形象在董小生眼中还是那个大魔王的模样…… 也就是一个追着自己满屋子跑的大魔王。 当然，还有一个差一点就跑出屋子去的那个形象。 不得不说，无论那个，对于董小生来说，对他的印象都是那样深刻。 没有糖果，董小生只能掏出自己的绿色能量，凝结出仿制的糖果。 带着绿色光芒的糖果出现的瞬间，“稚童”顾升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 友好交流过后，董小生拖着有些跛了的腿脚，走向另一个孩子。 长长的头发，仿佛一个洋娃娃。 精致的裙子，加上一个大而无神的眼睛，再加上眼睛中的那些星星。 没错，这是“小女孩”顾升。 董小生故技重施，再次掏出了那个闪耀着绿色光芒的糖果。 …… 之后就是那个一直在看书的男人，拿着放大镜，也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反正可以知道他是“考古学家”。 再之后就是害怕董小生的“戏法先生”。 然后就是病蔫蔫的“病人”。 静静打坐的“苦行僧”。 在“欺骗者”的引荐下，董小生终于知道了每一个顾升的样子，并一一打了招呼。 冷酷不近人情的“游击队”，开导他人的“心理医生”。 能做饭的“厨娘”。 还有“梦想家”。 人物认齐，之后就是下一个步骤。 嗯。 第190章 三滴冷汗 “我来到这里，有我的目的。”董小生的话说完，小屋里的众人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一切都不值一提，让人绝望。 “董医生，不得不说，您这一次来是干什么，我们……我想，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您会到来。” 顾升“族长”作为领袖，领导着所有人的话语权，以一种平等的姿态，面对着董小生。 这是病人与医生的直接对话，其中的不同，很难说清。 “这一次是我唐突了，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意外，有时候的我的这种力量我也不能完全掌控。”董小生面对这样的质问，只能打个哈哈，得过且过呗，这才是长久生存之道。 顾升“族长”作为发言人，点点头。 此时的位置是董小生坐在一个方位，而剩下来的其他人在另一边，顾升“族长”则身在董小生的正对面，也在最前方，其余人都在顾升“族长”的身后。 这样的排列，董小生天生就出于一种弱势的位置。 一对多达十四人的队伍，这样的压力，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董小生自忖其实自己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但是，对于董小生来说，此时，压力还是大得离谱。 标志就是一滴滑落的冷汗。 顾升“族长”笑了笑：“没事，您是医生，您的治疗方案，我们作为病人自然要权力配合，没有配合好，都是我们作为病人的失职。” 顾升“族长”的笑容很普通，或者说是正常。 越是正常，董小生就越是毛骨悚然。 之前的一切记忆都浮现在脑海中，不知真假，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相处。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个顾升“族长”的为人，或者说是目的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如果他随时都可能反水，那么自己就要随时准备逃离，或者干掉他。 至少也是要随时提防。 想到此处，董小生决定反客为主：“顾升‘族长’，我希望先回到现实世界，因为我有些准备没有做好，这次贸然打扰，也是我的失职，所以我也希望给你们一些自己的时间，让你们可以先适应一下，以便日后，我们可以更好地合作。” 董小生的话，很是平静，顾升“族长”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的笑容更多出于礼貌。 “不好意思，董医生，您的意思就是您想要离开吗，我想知道您来到这里的目的，您是医生，可以说是治疗，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你刚来，还没进行任何治疗啊，您，我说话可能有些直白，您这一次的寓意何在，是不是对我们精神世界进行了什么改造，给我们埋下了什么隐患？” 董小生有些想吐血，这一次的话，还真就是有这样一个死穴。 自己到这什么都没干，就要走，设施几个意思？ “我……这一次还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案，我需要回去进行治疗方案的拟定，然后再来治疗，这样也可以提高我们的治疗效率。”董小生只能拼命来解释。 即使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但还是有些道理的。 “嗯，有道理，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之中也有专业的，她可是您给了‘心理医生’称号的顾升哦。”顾升“族长”微笑地叫出来“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也很配合，笑着上前，向着董小生深深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逼宫。 董小生笑容依旧，但动作还是控制不住僵了僵。 两秒钟的思考，才有了下面的词：“是这样的，我本身有些没有准备好，大家的热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你们这么多的……顾升。” 顾升“族长”也保持着微笑：“董医生，您大可不必这样，我们很好说话，这么说吧，我的族人，都是顾升，我们都是友善的，这一点我可以背书！” 董小生又是一滴冷汗滑落下来：“等一下，我其实……” 眼神忽然变冷，顾升“族长”的笑容也在这时候消失了：“董医生，我们都知道一件事，对于一个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让其中一个吞并掉其余的所有人格，我想，这件事我说的没有问题吧，您也应该可以明白吧，您可是专业的‘医生’啊。” 一句话，杀人又诛心。 此时的破局之路在哪？ 董小生选择了沉默，第三滴冷汗也从头顶滑落，流到下巴处，玄玄没有滴下。 顾升“族长”则面色很冷，继续说了起来：“我想，您很有可能是在这里留下来什么东西，类似精神世界的‘炸弹’，然后将这个世界炸碎，让我们变成虚无……没有了我们，在叫醒一直沉睡的那个原本的‘顾升’，这是不是就是您的计划呢？” 一旁打着哆嗦的那个“戏法大师”顾升，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你要毁灭我们，你埋了炸弹，对，你一定是想要这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一个恶魔，是世界的毁灭者，你……果然啊，魔鬼魔鬼，去死，去死！” 结果还没说完，顾升“族长”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戏法大师”的方向，“戏法大师”的声音消失了。 董小生私下握紧了拳头，这是给自己准备的局，自己没有任何方法跳过的局。 顾升“族长”忽然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董医生，您请见谅，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因为这个无知的孩子，就要毁掉我们所有人是不是？” 看着顾升“族长”的笑容，董小生汗毛炸立：“自然不会，您放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打算，那既然您费力挽留，我就留下，跟大家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挂上一副无辜的笑容，董小生咬紧了牙根。 “这才对嘛，董医生您可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为了我们可怜的自保心，可以这样为难自己，您真是一个伟大的医生啊。” 这样不咸不淡的夸赞，让董小生对顾升“族长”的提防，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小小的平房里，狭小的空间中，站满了人，空气都仿佛变得污浊了起来，气氛也变得火热，仿佛热情的炉火，让人躁动不安。 第191章 先机 “各位，现在我有一个治疗方案，嗯，刚想的。”董小生只能硬着头皮上，这种不能用武力推平的时候，真的很费脑子，一个不小心，就只有一个晚节不保的结局。 “嗯，您说，他们有我管理，保证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我们之间的交流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族人打断。” 顾升族长挂着和善的微笑，这笑容看在董小生眼里，却没有任何一点的和善感觉，相反，满满都是戒备。 “目前，我可以想到的治疗方案，就是一个，找到你们之中最强的，然后由他进行吞噬，将所有的人格都吸附，变成一个真正的顾升，叫醒沉睡的那一个，之后你们容合到一起。” 董小生耸耸肩，努力装出一副特别轻松的模样。 这样的说法有两层意思：试探顾升“族长”对吞噬的兴趣，如果他有兴趣，会决定一试，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最强”的一个。 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去看看其他人的意思。 如果顾升“族长”可以完全控制他们，那么很有可能他们的动作反应会趋于一致。 而如果不是，那么现在就是董小生寻找可能存在的盟友的机会。 仅仅看一个表情，就分出谁是自己的盟友，这件事有些草率，但此时也是非常之时，所以只能行非常之事。 万幸，十四个人的表情各异，看来顾升“族长”对其余族人的控制程度，是有一定限制的，不是无限制完全控制。 一个人是很难做出十四种各式各样的表情的。 高兴，兴奋，愤怒，痛苦，疑惑，惧怕。 这样的反应，不可能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一个人终究是有极限的。 除非……顾升“族长”这个控制者，可以拥有无数人格，与他们一一对应。 这样的话，这事就没法办了。 董小生还不如就直接投降算了，或者直接一刀砍了这几个家伙，这都来得挺不错的。78中文首发 . . 所以，这个除非，不是董小生现在考虑的范围。 看反应，首先是顾升“族长”，他的表情是一种奇怪的疑惑。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是一个信号，说明他并不想如此。 其次就是其他人格，包括：戏法先生，恐惧，身体在不断发抖； 游击队，无所谓，似乎听完了没有任何感觉； 稚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继续咕咕咕傻笑； 病人，面露一种奇特的潮红，显得很是兴奋； 欺骗者，面露阴郁，显得有些不舍； 考古学家，嘴角上翘，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心理医生，一副平静的样子，似乎一切早有想到，而且嘴角还隐隐上翘，显然有些开心； 苦行僧，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闭着眼睛，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女士，紧皱眉头，有些困惑，又有些厌恶； 作家，陷入一种思考的状态，样子很是认真； 厨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双手捂着脸，隐隐有泪水从指间滑落； 小女孩，一副平静无比的模样，似乎董小生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梦想家，一副自信爆盆的模样，似乎一切都难不倒他。 这样就有了三个大的分类： 积极派，希望如此治疗，或者说是希望去吞并别人，变成一个真正的顾升的一方，包括了“病人”“考古学家”“心理医生”“梦想家”。 中间派，包括了犹豫不决，或者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抗拒表现，还有就是没有反应的，包括了：“游击队”“稚童”“苦行僧”“作家”“小女孩”。 消极派，或者说抵御派，不希望进行这样形式的治疗，表现出了明显的抵触行为，包括：“戏法先生”“欺骗者”“女士”“厨娘”，严格来讲，顾升“族长”也属于此类。 最可能态度有转换的，包括了中间派的“作家”“游击队”“小女孩”。 “苦行僧”“稚童”，一个是不交流，一个是无法交流，所以，在董小生看来，他们是最难以转换的家伙。 董小生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团结一方，去与另一方进行抵抗。 最好的团结对象，自然就是顾升“族长”的另一方，也就是积极派。 虽然不是很想去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顾升“女士”。 但是，大敌当前，首先就是要对顾升“族长”的势力，进行一次分裂，尽可能进行一次极大程度的削减。 而且，只要将顾升“女士”拉到对面阵容就好了，让她变成自己的队友，为一个目标而奋斗。 虽然很难，但是又不是完全不可能。 下一步就是团结自己可以团结的力量了，有了目标，之后的一切行动都只需要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就好了。 董小生嘴角微不可查向上翘了翘。 “董医生，这样的疗法，就是您目前可以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吗？”顾升“族长”从思考中回过味来，眼睛紧盯着董小生。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这就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不知道顾升族长还有什么高见，您觉得，这还能如何去治疗呢？” 顾升“族长”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了口：“这样重大的决定，我想，我们需要思考，我们现在没有准备好，您可以先出门一下吗，我需要跟他们商量，您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族群。” 要求合情合理，董小生点点头：“好，顾升族长放心，我不会偷听的。” “董医生，您的为人，我放心，我想我的族人们，也是一样的，我们都放心。”顾升“族长”笑了笑，紧接着就是沉默。 董小生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任何留恋，甚至还转身关上了门。 离开门口，董小生做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松一口气的同时，董小生开始新的思考。 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这一次是不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 能团结到的力量又有多少？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要等到一会的结果。 顾升“族长”的这一波操作，真的有些上头，董小生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让他占据了先机啊。 第192章 治疗方案 现在的问题就是善后工作，善后，用后手反制先手，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自古就是争个先手，否则，围棋执黑子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问题就是现在应该怎么做。 …… 董生感觉里的十几分钟之后，平房开了门。 顾升“族长”瘦高的身影浮现，向着董生的方向，挥了挥手，招呼他过去。 董生点点头，顺便，抬头看了看空，那里一片黑暗。 诡异的光明萦绕在这人类最后的圈子，这样的情景，倒是真的有些有趣。 董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个位置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有一个好视野了吧…… 这里可以看到所有的顾升，也可以看到屋里所有的一黔… “顾升族长我想，既然你找我回来了，那么就明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商量结果了是吧？”董生决定先声夺人，先机是一个可以抢占的资源。 “是的，您一定很想知道我们商量的结果吧，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们这里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个……我不希望进行这样一个竞争，我们不希望抛弃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任何一个顾升，对于我们来都是不能缺少的。”顾升“族长”嘴角上翘。 这样的结果，董生早有预料：“好，既然如此，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顾升“族长”挑了挑眉毛：“什么机会？” 似乎隐约知道了有些大事不妙，顾升“族长”有些慌乱。 “是这样的，既然您可以跟您的族人，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想我作为医生，应该也有差不多的地位，出于治疗的考虑，我希望，我可以跟你的族人们，单独待上一会。” 不得不，董生此时的要求有些过分，作为一个外人，要求把家里的主人轰出去，自己来跟他的家去独相处，还要去洗脑。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这事，其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顾升“族长”果然皱着眉头：“董医生，这样不好吧，我作为顾升族长，我想，我才是这个大组织的一员，您的身份跟我确实是相同，但是您对于我们来，终归还是外人吧？” 董生嘴角不自觉向上勾了勾：“嗯，话是这么没错，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您，我是医生对不对？” “对。” “你们之所以会困在这里，也就是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唯一的原因，就是你们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这样吧，顾升族长，你虽然是一个管理者，但是，我想，你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力恐怕无法达到百分之百吧？”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董生的话是拨云见日，把问题给摆在明面上。 道义上击败敌人，这是阳谋。 顾升“族长”没有死心：“我无法百分之百控制，这是一个问题，但是我想您也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给我们进行治疗，您可以让我对着这具身体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啊，如果达到这样的程度，我们就可以对我们自己，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了。” 董生陷入了短暂的思考，这是自己的疏忽，逼宫自然就有可能被对方抓住把柄，这是直面的交锋，绝不能落在下风。 否则日后就难以战胜对手了。 “是这样的，这需要一些条件，而你现在并不具有这样的条件。”董生决定使出缓兵之计。 顾升“族长”眯着眼睛：“那不知道董医生，您的想法是什么样子？” “首先，我先明确一下我提议的出发点，那就是帮助你们变得正常，可以正常进行生活，脱离现在这种有时候无法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状态。” 董生顿了顿，才继续道：“现在我一下需要什么吧，首先要有绝对的包容性，也就是你需要足够强大，并且拥有你所有人格的绝对统治权，并且还要对他们所做之事，有一个完全的了解，也就是，你需要去更好地进挟管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一些顾升族人，变成不受欢迎人格。” 这样的法，就是给顾升“族长”加门槛，加门槛就要求他去多多思考。 也需要顾升“族长”去用更长的时间，来拥有这样的一种资格。 顾升“族长”皱着眉：“如果这样的话，实话，有些困难，不过，我认为拥有您的帮助，我们是有希望可以早日达到这样的结果的。” 董生又被自己的套给套住了，如果顺着话下去，自己就跟顾升“族长”捆绑在一条战线上了，与自己的初衷，有些相悖。 “我想，我的帮助有限，这里毕竟是你们的世界，而不是我的世界，我的影响力有限，而且，我没过吧，我这次的治疗任务是交了军令状的，我需要在现实世界一个月内完成这次任务。” 顾升“族长”明显愣了愣，显然董生这样的话，有些突兀，超出了他的原本计划。 不过，顾升“族长”还是很快稳住了阵脚：“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只有那样的一种方法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会由一个完整的大家庭，变成一个互相残杀的局面。” 董生稍微停顿，这是感情牌，不能轻易表达反对意见：“我不是希望你们去自相残杀，我其实只是希望让让您们有一个这样的心里准备，因为，既然有了这种可能性，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去这么做。” “胜利者全胜，失败者全败，这就是您提出来的丛林法则吗，真的是有些残酷啊，董医生，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有其他办法的吧？” 董生皱紧眉头，锅没有甩出去啊，最好还是变成了自己的锅。 虽然很不爽，但是董生还是快速思考，给出了自己的nc：“那就这样，这是我目前可以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如果你还是拒绝，那就需要我先回去了，我需要请求外援，我的同事们都是最好的医生。” 顾升“族长”同样皱起了眉头：“您，我洗耳恭听。” 微风吹过，屋的窗户被吹响，一切都仿佛在着屋中，发生的一切的不平凡。 第193章 绝世天才 “我的提议很简单，只是这是您总是刻意回避的一点。”董生有一一，表达了自己的考量。 “您，我可以承受。”显然顾升“族长”并没有想到，这个解决方案是什么样子，还有为什么董生会，这是一个自己总是回避的话题。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董生嘴角上扬，画出一个微妙的弧度：“顾升族长，您有没有想过，治疗疾病其实可以直接叫醒我们的一号顾升，也就是那个一直沉睡的顾升？”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被刻意回避的，尤其是顾升“族长”对这样的事情有些抵触，或者是有些选择性无视。 听到董生的问题，顾升“族长”再一次沉默了，眼睛向着自己身后的全部顾升族人们，看了一圈，最后才回答：“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有思考，但是我也一直都没有得到一个我想要的答案，一号他是我们的心魔，我们的出现就是他睡着的那一，一旦他活过来，我不知道我们会如何。”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董生则是挂上那个招牌的笑容：“顾升族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您就过啊，你们之间的一些，或者是你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在一号他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这其中，我想似乎仅仅是不包包括你吧，或者只是少了你们中的少数几个？” 显然，董生又找到了顾升“族长”的思考死穴，顾升“族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眼睛又一次扫向了身后的顾升族人们。 这个动作被董生记下，这是一个奇怪的特点，奇怪到有些难以忽视。 “我……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比谁都希望我们，可以好好在社会上生活，我是管理者，我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角度，恐怕比此刻我们中的所有人，都要丰富全面，所以，我是最希望把我们的病治好的，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中的一些人会消失，我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不得不，顾升“族长”此时的样子，就是一个好家长的模样，虽然是“慈不掌兵。” 但是顾升“族长”这一番动情的表演，真的有些打动董生了。 所以，董生也不由得有些心软了：“算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最好的治病方案，其实就是去直接叫醒一号顾升，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真正可以解决一切的，我认为，只要他一个人可以做到！” 锅甩过去，“一号”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更不可能在给自己甩过来！ 抱着这样的理解，董生有着一种自得的情绪酝酿了出来。 不过……董生还是太年轻了。 顾升“族长”忽然有些泪目，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董医生，您是一个外人，而我作为一个顾升家族的管理者，这么久了，我亲眼看见了我们的世界生活的不易，您知道吗，顾升一号他真的太难了，而我们也不是白眼狼，之所以我会存在，就是因为他的受的苦。” 顾升“族长”哽咽两声才继续，董生没插嘴：“实话，对于一号的感情，我有些复杂，我的产生，因为一号他受到了足够的伤害，承担了太多的苦痛，但是我又不得不去感恩，生活给了他足够的痛苦，我才能出现，并且有了我的意识，还能管理一个家族，认识这么多跟我共享同一个身体的顾升。” 这样的情感，可以，就连董生这样的正常人都能理解。 共情心嘛，生命是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想要放弃的无非是感觉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既然有了生命，那么大部分人都会去感谢给自己生命的东西，不管这样的东西，对于他人是什么。 孙猴子的生命，对于地就是逆而为，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这是一种绝对的叛逆，对命的叛逆。 很多孩子由于本身的原因，让母亲不得不去剖腹产，即便母亲回忆起来可能都是痛苦，但对于孩子，那就是只得自己感谢的事情。 生命，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包括了延年益寿之法。 西方恶魔为什么会要少女的血液来洗澡，无非就是为了生命的延续与美丽的永存。 炼丹方士为什么存在，就是自古帝王对永生的迷恋。 “所以，对于一号，你不只是惧怕自己变成一场幻梦，而且你还惧怕着让一号再次面临着这个世界上的恐怖？” 不得不，董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这样对他饶保护，让顾升“族长”的形象，在董生脑海中都有一种要破碎崩塌的感觉了。 原来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啊，现在为什么出来的话又是这样的高大上，没有一点犹豫，这是……同一个人吗？ 当这样的念头跳出董生的脑海时，董生忽然醒悟，这是两个人，这是两个饶思路。 之前那段与自己对抗的记忆的那个顾升“族长”……是谁？ 难道是那个“疯子”？ 想起来那个疯狂的笑声，董生有些头脑发胀，现在的情况真的有些复杂啊。 刚刚的那些难道全部都是错觉？ 董生感觉有可能。 但是，感觉又有些难以相信。 因为之前的一切感觉，太真实了。 即便这里是虚拟与现实的交界，是一个饶精神世界，真实与虚拟的界限早已模糊。 但是，对于董生来，还是有些强人所难。 即便这些都是假的，那也不能自己可以相信这个顾升“族长”。 因为，很多事情都太可疑了。 顾升“族长”点头，表示董生到零子上：“是啊，我……虽然不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但是，对于我所管理的孩子们，我还是有着十二分的感情，我真的不希望他们消失，哪怕一个都不希望，而一号是一个特殊的孩子，我希望他可以一直保持着他的真。” 顿了一下，顾升“族长”才继续：“他是如茨特别，他如此像一个真正的人，他的多元，才造就了我们每一个，不得不，其实他是一个才，是各个方面的才。” 第194章 熟悉的白色光柱 董小生接过话茬：“天才，是啊，天才，天才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呢，我感觉这个事很难说。” “其实，我也很难说清楚，他是因为痛苦的经历，才变成了天才，亦或是，他本来就是天才，只是上天给了他苦难，来平衡这份超出一般人类天才的馈赠。”顾升“族长”说出了一段有些拗口的哲理。 董小生决定下一步转移话题，因为现在这话题没法说下去，总不能让顾升“族长”为了大义快去死吧，那是谋杀。 “那个，顾升‘族长’先生，你现在对于治疗方案的想法是什么，我想知道一下你的想法，决定我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而且，我认为不应该只是你来说，我认为，我更应该去跟每一个顾升单独交流。” 顾升“族长”看着董小生眼睛，良久，艰难点了点头：“那就如此吧，如果您的全部提议我都一并拒绝，恐怕我们这病也不用治疗了……那个，让您费心了！” 顾升“族长”向着董小生，深深鞠了一躬。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最初的那个绅士，那个彬彬有礼，对董小生很客气很谦卑的绅士，那个最初给了董小生好印象的顾升“族长”。 如果“疯子”存在，并且有一个特殊能力的话，恐怕应该是“玩弄人心”吧。 两次出现，都将矛头指向了这个男人，这个绅士，这个高瘦的男人。 可惜，就这两次出现，给了自己太大的震撼，也完全改变了自己对于顾升“族长”的看法。 虽然都在理，让自己对顾升“族长”有了防备，但顾升“族长”真正是好还是坏，真的很难说清。 只有一点，现在的董小生可以确定。 那就是，顾升“族长”干一件事，一定是有逻辑，有目的的，绝对不会毫无章法。 虽然情报有限，但这一点应该是没有错的。 就在这时，远处，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 “轰”！ 惊天动地！ 这是…… 董小生瞳孔缩成一个针眼，没错不是竖瞳，而是正常的圆孔状瞳孔。 董小生之所以有这样的应激反应，只因为一件事，那就是…… 爆炸传来的方向，有熟悉的力量气息。 那是属于自己的力量气息！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气息？ 当董小生先一步冲向窗户处时，董小生看到了一道光柱。 那是多么熟悉的一道光柱啊，跟之前自己在那个以为是错觉的世界中，自己看到的拿到光柱与之一模一样。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说真的，现在的董小生有些懵，还有些弄不清状况。 “董医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顾升“族长”也凑到了窗前。 这个高瘦的男人，挡住了董小生的目光。 顾升“族长”眼中的焦急落入董小生的眼中，那不是装出来的。 “不知道，那里，似乎发生了什么爆炸。”董小生看到对方不知道，自己也没有主动承认什么。 况且对于现在的状况，董小生有些不明白。 难道自己穿越时空了？ 不知道具体如何，董小生这能选择装傻。 顾升“族长”看着远处，呆呆地看着那个直达天际的白色光柱。 眼中的震撼，不像装的。 “那个……顾升‘族长’，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董小生低声询问，心虚的成分占了一部分。 顾升“族长”点头：“我确实有些不舒服，那个东西……” 说着，顾升“族长”指向了那个白色光柱：“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一阵心悸，真的，我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这样的说话方式有些奇怪，不是顾升“族长”常有的那种状态。 顾升“族长”现在的说话方式，更像是另一个人，董小生微皱着眉。 看来这个光柱给人的视觉冲击真的很大，大到让人不知所措。 董小生只能选择凝重着脸，指着前方的光柱：“顾升‘族长’，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过去看一看，我们一起。” 一旁的顾升“族长”身上震动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惊惧：“董医生，那个爆炸不会是您干的吧，我是说……之前，您来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而您来了之后……” 对于这个问题，董小生没有办法说清，因为这是一个要自证无罪的问题。 “你看，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从来没有离开分毫！”董小生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其中有些心虚的成分。 不过，不打紧。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董医生，您的意思我懂，可是，如果这个事情有什么东西是推力，促使这件事发生，那么……这个人就只可能是您了，而不会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 董小生干咳两声：“是，这件事我虽然无法说明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也的确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变量，我还真是，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实一个最大可能变数……” “嗯，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刚刚的那件事，您刚刚见到了我们，您就想要退出去……这个事我相信，您一定有什么原因，您不是一个做什么事都没有任何道理的人。” 顾升“族长”一句话，让董小生陷入了被动。 这也正是董小生害怕的事，害怕到自己都不敢先一步提出来。 不过，既然提出来了，董小生也有自己的说法：“我当时其实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我不是一个熟练的医生，老实说，你是我全权负责的第一个病人，我希望得到其他资深医生的帮助，我相信，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完成治疗你的任务……” 这样的回答，这样的说法，很清楚，把自己的困难说清楚。 而且说的也是实话，只是话说一半，没说全。 这是最难被人识破的话术，全是实话，让人难以辨别真伪。 用实话去让人对一件事误解，这是最高级的谎言。 “您的专业性，我想，这件事毋庸置疑，您的优秀，有目共睹，所以……我们暂且相信您的说辞，现在，我们先行前往那里吧，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好提前应对。” 第195章 钟楼 董小生点头，一行十五人赶往那个方向。 白色光柱给董小生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同。 因为没有强烈的世界震动感，所以对于董小生来说，这个光柱让他感到熟悉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色光柱的气息。 气息中有自己的气息，也有那个白色光柱本身的气息。 此行是福是祸，一概不知。 在那个可能是错觉的世界中，自己苦苦鏖战许久，最后其实也并没有接近那个世界的白色光柱。 在接近之前，董小生就已经变成了，白色光柱所造成的世界裂缝的牺牲品了。 两段记忆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连接点。 这样的体验让人绝望。 一路上，没有之前所遇到的那种奇怪声音飘忽的感觉。 景物飞速向后奔跑。 众人脚步凌乱，形成一股很奇怪的漩涡。 漩涡之下，吸引了太多的故事。 当站在那个白色光柱之前的时候，董小生看着直通天际的光柱，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个感觉很奇妙。 一切都仿佛才发生过。 董小生的手，不自觉伸向了那个巨大的光柱，无视了顾升“族长”小心的劝解，无视了众人关切的阻拦，仿佛条件反射，没有任何的知觉。 光柱的直径可以让十几个人环抱。 因为光柱内部事物的未知，没有人主动靠上前去，与白色光柱有直接接触。 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在伸手的一瞬间，董小生恢复的意识，但手的去势已经无法阻拦。 在下一瞬间，董小生的手已经与白色光柱有了最紧密的接触——也就是伸了进去。 手进入白色光柱的一瞬间，董小生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影像。那是自己的样子。 背生绿色光翅，眼睛是竖瞳，浑身血污，绿色光芒组成的绿鬼面具。 面具之下，很难说具体有什么，只能说那是一种奇怪的笑容。 虽然董小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但是在见到那个影像的一瞬间，董小生还是马上知道了那个人就是自己。 再见到“自己”的瞬间，董小生愣住了，那是一种无所适从，跟看照片完全不同。 因为，董小生感觉得到，那个人就是自己，不是录像，而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自己。 这是直觉。 似乎为了验证董小生的直觉，那个“自己”在下一个瞬间说话了。 “你，终于来了，或者说，‘我’终于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董小生如遭雷击。 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个答案。 为什么自己有那段记忆，为什么自己感觉一切都很突兀。 这些问题，此时都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董小生还有一件事需要验证：“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为什么会相见？” 对面被无数裂缝困住，动弹不得的董小生笑了，眼睛眯起：“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我们永不分离。” 两个董小生，一个在光柱外，一个在记忆中，都笑了。 笑容重叠，变成了一张脸。 狰狞可怖，全是血污，干净白皙，尽是满足。 懂了。 世界有两面。 就在这一瞬间，董小生感觉天旋地转。 耳边响起顾升“族长”的说话声：“董医生，您所触摸的这是‘世界’的碎片，我们的世界破碎了，碎了个洞，这是外力，是绿值的力量，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隐约间，董小生似乎看到了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绿色粉尘。 那是……自己的力量粉末。 那是自己的力量，与顾升的世界混合后的产物。 那是不独属于自己的产物。 一切都是梦境……吗？ 董小生失去了意识，这是在他陷入虚无的黑暗中，最后一个念头。 无头无尾的念头。 …… 董小生的意识回到身体。 一个陌生的时钟……或者说，董小生现在出现在了一个钟楼的面前。 董小生想要喊出声，但是，做不到。 可以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分变化，可以体会到自己身体的不同，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哪怕一分一毫的变化都无从做出。 似乎有什么力量…… 就像那空间的裂缝。 裂缝的对接，董小生被控制住了，再也无法动弹，犹如被蜘蛛网捕捉的蛾子，难以逃脱分毫。 就在董小生反抗无助的时候，董小生身体自己动了，甚至还说了话。 “旺财，看，前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布莱克伍德先生告诉我们的方法，这是第一步哦，我们，一定也能写出那样的文章吧？” 董小生的声音还是自己的，手是自己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但就是无法控制。 手在说话的同时抬起，上面拴着一根狗链的一端。 身后的两声犬吠，说明了“旺财”的身份，是一条狗。 泥土的腥臭，混合着草垛的发霉味，冲进董小生的鼻腔。 故事，似乎开始了，真正的“故事”。 旺财向前冲，拉动了绳索，勒紧了董小生的手腕，但又不是很紧。 说明这个身份与狗狗之间的关系很好，狗狗不至于太过凶猛，不会吓坏路人。 很好。 董小生嘴里继续吐出自己不熟悉的台词。 “旺财，慢点，我这把老骨头……不，我还年轻……总之，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步子了，真的太久没有活动了，看来下一步需要去锻炼了，在锻炼中体会‘布莱克伍德’先生的写作方法吧。” 董小生这个身体喘了两口气，又继续说起来：“那就跑酷吧，跑酷是一个不错的运动，至少很酷不是。” 哈哈哈哈……！ 接着，董小生的身体传出一阵细微，但很魔性的笑声，一点情绪波动都难以听出。 而旺财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直直冲向那个钟楼。 当然，因为有董小生这个主人当做拖后腿的累赘，它的速度很慢。 并没有它冲起来那个劲头应有的速度，反倒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一人一狗，以一种一快一慢，却又诡异地实现了和谐统一的形式，走到了那个钟楼前。 表针在不停转动着，董小生盯着表针的走动，注意到，这段很短的路程，自己竟然走了足足五分钟。 九点十分，走到九点一刻。 第196章 一人独上钟楼 这个时间，应该是晚上，而不是早上，天生雾蒙蒙的黑暗，昭示了这样的事实。 走进钟楼的那一刻，一股扑面而来的尘土感，加上一股沉重的铜锈味，让人有些窒息。 没有或是什么油的油味，仅仅只能闻到一点。 很难想象，如果一个钟表已经发生了锈蚀迹象，又是怎样继续有条不紊运转的。 钟表是一个精密仪器，让人绝望的精密，一分一秒，一点一滴，榨干蝼蚁的生命，无情冷酷，又无比精确稳重。 这是机器，杀人机器。 是人类效率的发明人，又视它的创造者——渺小的人类，为自己的奴仆。 这个钟楼是一种小镇的秩序，到点打鸣，到时候撞钟，那是它的生命，与一丝不苟的职责。 恐怖的乌鸦惨唳，划过寂静的夜空。 一切都是静谧又震怒的。 钟是神明，呼吸着血与潮气，一点一点锈蚀自身。 踩上楼梯的瞬间，董小生听到了年久失修的“吱呀”声。 让人牙酸的锐声，让人恐惧。 不知是不是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董小生开始对自己的所有感知都吹毛求疵。 感受与运动是两个不同的机制，我们可以发挥到极致的，只能有一个。 此时的董小生，就是将感受机制发挥到了极致。 空气的吹拂，脚上传来的轻微震动，指尖被拴狗绳勒紧的微微胀痛，都被无限放大，被董小生尽数感受。 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过。 世界似乎本来就是这样，犹如命运，让人难以站住脚，抓不住自己的那点可怜的命运，似乎一切都是蝼蚁，受尽折磨。 寂静与压抑，演绎出精彩的泪花，让人目不暇接。 终于，在走过了168个台阶之后，董小生上到了楼顶。 一只蝙蝠落在破碎的彩色玻璃的缺口上，犹如监视者，监视它的囚徒。 董小生的身影被映照在它的血红色眼睛中。 旺财似乎对它很感兴趣，但董小生这个身体似乎很抵触那只蝙蝠，手拉了两下旺财的拴狗绳，连话都没有多说。 死神的镰刀随时垂下，谁都无法缺席。 旺财犹如训练有素的导盲犬，对主人的命令言听计从，尽管它频频回头，但还是没有继续接近那个破碎的窗户。 董小生的身体此时则自言自语：“如果过去，我们也许可以变成豆腐渣工程的牺牲品，失足跌落，即将变得粉碎，头先落地或者脚先落地，死因会截然不同，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如此，我很难想象我的骨头刺出身体，变成一个锋利的长矛。” 董小生听着自己的自言自语，感到毛骨悚然。 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疯疯癫癫的？ 难道是……那个什么布莱克伍德先生的问题？ 什么是布莱克伍德式文章？ 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董小生有些难以保持之前的高速思维。 不知道现在外界过去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是个头，真的好无聊，好痛苦。 想不明白的最好应对方法，就是不去想，静静看着就好。 不就是看戏吗。 董小生的身体，在旺财的拉扯下，接近了那个巨大的表盘。 表盘跟表针是分开的。 表盘在后方，表针在表盘的外面，二者之间，有一个可以容下一个人的空间。 “旺财，去，到那个角落蹲下，你要保持安静，你不能动弹分毫，对，坐在那边，你不能动弹知道了吗？”似乎因为见到了旺财的吐了吐舌头的样子，董小生结下了自己手腕上套着的栓狗链。 董小生此时则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直直走向了那个巨大的钟表。 钟表的结构很复杂，庞大的机械结构，占据了钟楼阁楼的四分之一的面积。 齿轮、轴承、螺丝、飞轮…… 一切都井然有序，有一种独属于机械的有序美感。 辗转腾挪之间，都是那样的严丝合缝。 没有一点不能接洽的空间。 董小生的身体似乎看入了迷。 滴答滴答，不间断的齿轮转动声传来，寂静中的声响，有些刺痛了董小生的耳膜。 董小生的身体，仿佛着了魔，竟然直直走向了那个表盘，或者说是表盘与表针的那个缝隙。 可以看到，时间过去了一刻钟。 此时已经九点半。 时间已经更晚了几分，看向表盘外的天空，董小生看到天空似乎也更加布满阴霾。 压抑的天气中，董小生感受到了世界的一丝恶意。 一会应该会下雨吧，低压是下雨的前兆，低压下，人们感受到的情感也会偏向压抑。 身体董小生的站在那个缝隙里，整个人的身体都挤了进去，虽然没法转身，也没法在里面活动，但董小生还是可以有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不至于会一点都动不起来。 眼睛看向了外面的大地。 草垛、草杈、稻草人、乌鸦…… 黑暗，生命的禁区。 董小生的身体看以一切，似乎有些兴奋，董小生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脸颊有些发烫，轻微的一点汗水涌出，风一吹，感觉到了一股寒凉。 虽然董小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无法动弹。 连接指针与表盘的，是一个巨大的柱状结构，表盘很大，董小生肩膀的高度，刚好就在那个巨大柱状结构的高度。 二者等高，让董小生心里的不安更甚。 身前就是巨大的空隙，一个失足，或是脚打滑，就一定会摔下去，而且一定会粉身碎骨。 看着前面的空无一物，董小生想，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在害怕，或者是兴奋，再或者就是两者兼有。 这样的处境有些艰难。 长时间的单一动作，一定会让人动作僵硬，甚至是肌肉疲软无力。 而无论哪一个，都可能会有一个相似的结果，那就是失足摔下去…… 看着自己的脖子……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恐怖。 顾升的身体似乎觉得现在还不够刺激，手扶着那个九与十之间的时针，另一手扶着那个巨大的柱状连接结构，头居然探出了表盘。 手心与脚心的汗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一直注意着自己感官的董小生，此时都开始有些眩晕了起来。 第197章 月如钩 这里太真实了。 前面也提过，董小生对于真实的定义，就是细节。 真实的世界，细节太多了，而梦境世界则不然。 所以，那个真实的梦境，是董小生一直都无法忘却的。 因为细节太多，细节多意味着生动。 为什么动画给人的冲击，比小说更多？ 因为动画可以给人更多细节。 同样叙说的是故事，动画可以给人更多的信息量。 画面给人的感官冲击远非文字可以比拟。 以前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是这么个理。 商人见得东西多，自然更有话语权。 而只懂圣贤书的人，只有空泛的道理，枯燥乏味，千篇一律。 文字多是无病呻吟，画面给了人想象的空间。 文字也不是一无是处，因为，文字给了更多留白，让人的想象，有了更多的可以发挥空间。 这就是文字的魔力。 对于高楼上的俯视，真实感，让董小生感受到了一丝眩晕，难以自持的晕眩袭来，思考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太高了，这里太高了。 不知道有几米高，只知道是168级台阶的高度。 眼下看来，这里真的好高。 螺旋的楼梯，将走过的人送上了它们无法企及的天堂。 董小生的身体，可能是因为害怕，脖子顶到了那根结实的时针。 还好现在是几乎水平的位置，不然……真的就有些危险了。 看着外面，董小生跟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看着地下，以及远处。 极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茅草屋。 董小生对那里一无所知，甚至对现在的自己都有些一无所知。 思维无限远，那么是不是说明，一个人的思维可以无限延展，而之前的一切都是现在的这个身体的一个意志执念。 也就是说，都是一片空谈的假象，留下的只有虚妄？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了，所以，董小生不会承认。 自己的存在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自己都不存在了，世界于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自己支配当一个小小的念头，连个人都不能算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不可能的。 董小生陷入了一种反复的恐惧中。 看着远处，董小生的思维也不由得放空。 手上的汗还在疯狂分泌，脚上也是感到一阵潮湿。 皮鞋在这时候，给人的感觉有些大了。 大皮鞋给人什么感觉？ 不好说。 但是，一定不会舒服。 出了汗的脚在皮鞋里，更加难受。 感觉随时都可能滑脱。 董小生的意识在这样的颤抖中回过神来，但董小生的身体却不知所觉。 嘴里甚至开始呢喃着一些难以听懂的疯话。 很难想象，自己的嘴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疯话。 古怪的发音，仿佛行将就木的老者。 不值得可怜，不值得同情。 呓语喃喃，痴人说梦。 一种异样的危机感传来，董小生不知道这感觉的来源是哪里，但可以感觉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恶意。 这个感觉……就是要死了吗？ 此时，董小生的身体，说出来一句可以让自己听懂的话：“我的世界一片一片剥落，褪去了本来的一切面目，我的心脏咚咚跳着，看着远处麦芽的寒冬，我闭上了眼，无尽的恐惧袭来，纵身越下，看到了天空的红色，看到了碎裂的颅盖，看到了无尽的苍白血红。” 似乎抽干了这具身体的力气，董小生的身体狠狠吸了两大口气，接下来的话竟然同样可以听懂。 “我的灵魂一分为二，我的意识不再孤单，那一刻，我触及了未知的伟大，那一秒，我明白了生命的永恒，我，不再孤掌难鸣，我，与我，我们都在，我们一同聆听，时钟之神的教导，时钟，永恒的时钟，您的呢喃。” 剧烈的喘息，仿佛这具身体失去了喘息的力气。 而更让董小生在意的，是这具身体的话语。 灵魂，不再孤单，什么意思，这是说……精神分裂？ 自己精神分裂了？ 哦天，完蛋，这种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状态…… 跟顾升“族长”的那种状态，又是何其相似？ 自己可以了解到身体的一举一动，但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不，恐怕自己的权限还是顾升“族长”那种权限的极限削弱版，弱到不能再弱的那种！ 董小生的身体再次呢喃：“我的意识，曾穿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嗯，这句话就没那味了……董小生默默吐槽。 “我的意识，见证了一段又一段人生的起起落落，不堪回首，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即将终结，我的意识，终于回归，我们，我与我，一同，见证生命的绽放，犹如烟花，开满天空。” 恐怖的宣言，让董小生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该死的剧情展开…… 该怎么办？ 难道自己真的要摔死了吗？ 看着底下的地面，董小生有些想哭，但是，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董小生哭不出来。 很难受。 就在这时，陷入疯魔的董小生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这就是……布莱克伍德式的文章了吗……好神奇，我居然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濒临死亡，接近世界的真相。” 疯癫的样子，董小生的身体开始抖动，那是一种肌肉过力的表现。 恐惧。 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让自己与死亡如此接近。 难道，这里真的是真正的“真实”吗？ 这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董小生的身体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颤抖。 此时的董小生身体，变成了一种僵硬的感觉。 身体僵硬，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肌肉在进行最后用力的挣扎。 而促成这件事的条件，就是董小生的身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我难道精神分裂了吗，我居然有两个灵魂！哈哈哈哈，我也终于不再孤单了，我与我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的世界融合在一起，交融为一个人，我们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毛骨悚然的自恋话语，让董小生感觉很难受，这样的语气，说实话，很羞耻。 不过，没办法。 就在这时，董小生感受到了脖子处的一点冰凉。 第198章 终于 后脖颈上的冰冷，起初并没有受到董小生的过多关注。 因为哲学的思考，是如此迷人心魄，让人丧失基本的判断力，又难以割舍，难以忘怀。 显然，这样的一点细微触感，也并未得到董小生身体的重视。 他陷入的那种意识的疯狂，让董小生都为之害怕、动容。 全部的精力都牵扯其中都不为过。 直到一切都结束，董小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瞌睡，掀不起任何的浪花。 当董小生的精神回归的时候，一种浓浓的不安涌上心头。 不好，真的，不好。 唯一的感官变化，就是脖子上的冰凉。 董小生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有了一丝变化，这个身体仿佛发疯了一般，居然头探出了外面，当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董小生下意识就想要闭上眼睛。 可惜，自己的意志没有任何作用，对于这个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 下一个瞬间，董小生感觉到自己两侧的肩膀，几乎同时一痛。 紧接着董小生的身体，发了疯一样，居然将自己的身子整个转了个方向。 脸朝上，看着天空上的雾蒙蒙一片。 阴郁的天空，仿佛高高的茶杯盖，闷得人有些无法呼吸。 同时，在此同时，董小生发现自己的脖子处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那是…… 一种冰冷的痛。 后脖颈此时感受到的支撑力…… 董小生知道了什么。 这是剧情杀啊！ 自己的身体真的是个疯子，居然连这种可怕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东西绝对是一种可怕的自杀！ 想要大喊出声来提醒，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身体的一切感觉都可以感觉到，第一人称的那种感觉，但是却无能为力。 这是…… 一种恐怖的“鬼压床”。 而且是做很危险的事情的“鬼压床”。 刚刚感觉到的那种不安，绝对就是来自于这个巨大的剪刀差。 具体来说，就是这对时针分针。 九点半之后，时针会从董小生的下方缓慢向上。 这是一种难以马上体验到的危险。 头比脖子大。 被卡住脖子的人，很难将头挣脱出来。 首先是头部很大，而脖子很脆弱。 其次，如果脖子被卡住，会造成血液难以从头部向下回流。 造成血液在头部的大量郁结。 从而让头部再次形成一个程度的肿胀。 随后…… 恐怕会死！ 董小生很怕。 最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一个疯子，居然还把头向着这对剪刀差里送！ 不过…… 也好，这样的姿势，主要受力点还是自己的后脖颈。 而不是自己的喉头。 因为躺倒，所以自己的头部主要受到了向下的力，而自己的腿部或者身体还有些用不上力。 难以给自己的头，或者脖子，提供足够的支撑力。 难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蔓延。 不过，也有好的地方，锋利的分针不会直接隔断自己的气管。 后脖颈，似乎并没有喉头脆弱。 即便自己不慎想旁边摔倒，也不会被抹了脖子……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脖子此时被卡得更死，而且，刚刚的转身动作，似乎也让脖子上有了一圈划痕。 恐怖的情绪蔓延，世界开始模糊。 怎么办？ 董小生的身体，这个属于自己，但又无法控制的身体。 居然还在笑！ 本就不多的空气，被腹部的超常紧绷，挤出了胸腔。 不多的氧气，此时更加匮乏。 “哈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从自己的口中汹涌冒出，又不断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一圈又一圈的环绕，让人绝望。 不断汹涌的气浪，烧灼着空气中的每一分水分。 寂静的夜空，失去了本来的宁静。 无数乌鸦飞度，划过那逐渐有些变得血红的天空。 凄厉的鸦鸣，诉说着它们那凄惨，惶惶不可终日的命运。 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命运……吗？ 难道命运不能改掉吗？ 逆天改命，真的不存在吗？ 董小生的身体终于不再笑了，因为空气的来源，已经被逐渐逼近九点四十三分的时针，死死顶住。 已经没有可以供他挥霍的空气。 贪婪的嘴巴张开，无力地一张一合，似乎在攫取着什么。 可是却依然如此苍白，无力。 绝境，一个让人喘不过气的绝境。 压抑，痛苦，不断蔓延。 怎么办？ 钟楼阁楼里，清晰的“滴答滴答”声，不断涌入耳膜。 液体滴落的声音。 二者混合，似乎成了一股，变成了催魂的乐章。 头脑中逐渐昏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血红，而且逐渐模糊，模糊成颜色随意堆叠，一大团一大团的模糊。 直到变成了一大团。 似乎脑门上的血管在跳动，也正是这里，最先失守。 决堤的洪水，从血管中涌出。 摧毁一切，势不可挡。 一切……结束了吗？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脏，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手，脚，腿，手臂…… 痛…… 好痛…… 真的好痛…… 窒息、刀割、瘫软无力…… 无数的深渊向着自己涌来。 泪水控制不住，没有任何阻拦，慢慢涌出，随后，一泻千里。 泪如泉涌，恐怕就是说这样的事。 新鲜的感觉，美妙。 掺杂在痛苦中，不断搅拌，不断纠结，变成了一团。 复杂，多重，美味。 比谁都绝望。 不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董小生感受到了不一样。 似乎手指变成了自己的。 这种感觉是从左手食指开始的。 食指的颤动，董小生有一种意识，那是自己的手，那是自己的手指！ 一种明悟涌现。 董小生在痛苦中，还是幻化出了一丝感动。 手指，自己可以用手指了！ 这似乎是一个开端，董小生的无名指也可以活动了。 紧接着是大拇指，中指，小指，手腕，小臂，大臂…… 再就是右手，左脚，右脚，眼皮，嘴巴，眼睛，腰，腹…… 就是这样，整个身体都是董小生的了。 终于…… 这久违的感觉，真的是一种幸福。 这是……希望。 这……更是新生。 泪如泉涌间，董小生还是不得不陷入一种新的绝望。 第199章 下沉寂静 现在已经是绝境了…… 脖子上的利刃，已经将自己的脖子切割成什么样子，董小生不知道，但董小生知道自己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滴答滴答”钟楼上，齿轮转动的声音，正在一丝不苟向前进发。 势不可挡。 时间是人类共同的敌人，因为我们对它只有恐惧与敬畏。 不敬畏的，早已变成了历史车轮上的一粒尘埃，连做水花的资格都不可能有。 “要赶快做点什么！” “要赶快做点什么！” “要赶快做点什么！” 董小生的心里疯狂呐喊，可惜一切都仿佛是一种徒劳。 血液中的任何一丝氧气都被榨干。 喉咙被卡住，空气与自己绝缘。 仅存的理智，只够董小生做出一点徒劳的抵抗。 一双手分别抓住时针与分针，徒劳向着两边拉扯。 手上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董小生此时可以想到的唯一外力，就是那个“旺财”。 眼睛从时针与分针的空隙处，看到了角落里的旺财。 旺财蹲在角落，犹如面壁。 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目光，它回过了头。 眼神对视间，旺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瞬间，旺财的嘴角向上咧了咧。 似乎在笑。 微笑的旺财。 诡异，莫名，董小生没来由地心里开始慌张。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侵袭上来，心脏仿佛被狠狠抓了一下。 疼痛，再次袭来，冲毁了所有刚刚燃起的希望。 董小生再一次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 没有了董小生意识的支撑。 终于，董小生的手垂了下来。 …… “给了你机会，可惜……你不太行，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你总是认为自己足够聪明，随时都可以掌控一切，现在，你，没机会了，一线生机也从你的指尖滑落……生命的凋零，真实有够精彩的，跟那个孩子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撕碎成碎片的那个孩子……真的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哈……可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我，不是我动的手……哈哈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疯狂席卷，寂静的夜空，被彻底划破。 一阵阵的嘈杂响起，不断席卷，不断席卷。 无数的恐怖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一切都混乱而破碎。 整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在不断崩坏。 不断，不断，不断崩坏。 …… “他是我们这里最绝望的孩子，我们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负面情绪，他总是想自杀，你知道吗，自杀倾向啊！这要是死在这……” “徐老师，别说了，这是院长的意思。” “可是……我也是为咱们这里着想啊，我家里人还指着我来养呢，我可不希望我的工作没了，像我这样的，想再就业可太难了……” “放心吧，咱们的院长……只手遮天。” …… 不知道哪里来的记忆碎片，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的记忆。 无疾而终的回忆消失了。 陷入了绝对的虚无，黑暗、冷漠、麻木、默然…… 一切的表示“空”“无”的词汇，此时都可以被堂而皇之用上了。 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身体、头颅。 可以感受到的，只有意识，或者说是“我”。 不需要做什么，董小生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也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这是生与死的交界，他在下沉。 因为，有一种针对意识的失重下沉感，正在缓慢侵袭着董小生的大脑。 下沉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一个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的感觉。 或者说是一种状态。 危险无助。 死什么什么感觉？ 痛到了极致的麻木，恐怕就是董小生的回答。 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董小生还是没办法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去死。 然而，即使这样，董小生也同样没有生气任何一种反抗的感觉。 太极，分阴阳，阴阳有八卦。 一为二，二为三，三生万物。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而死与生就是秩序的一部分。 可能下一瞬间，也可能是再下一个瞬间，更有可能是下下下个瞬间。 董小生要死了。 不是传说中的上浮，漂浮感。 而是一种下坠。 这也许就是进入地狱吧，上不了天堂的人都会进入的地狱。 …… 一棵细芽有几分力气？ 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为了获得生命的奇迹，一棵种子可以顶开一个巨大的石头，在上面开洞，只为了“活着”。 它们知道，冲不出去就一定会死。 所以，那棵初长成的植物嫩芽生了根，甚至还发了芽。 在结出第一颗果实之后，本来已经结束自己使命的它，找到了自己生命新的意义。 没错，这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豆芽…… 嗯，应该说，这株植物的名字应该叫做绿藤。 果实离开身体的同时，其实本来就应该是它生命的终点。 但是，当果实被摘取之后，即将走向死亡这个终点的瞬间，它感受到了生命新的活力。 果实的力量回到了它的身上，并且还附带了更加丰富的信息，那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命因子。 它忽然知道了什么是“我”。 “我”与“我”不同，但又同根同源。 世界在这一刻重叠。 花开花谢，它们找到了各自的土壤，互为土壤，互为彼此，最后又是同一个“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 植物与动物的混合体，就这样诞生了。 当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它找到了生命新的意义。 或许，这才是自己最应该拥有的意义，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自己存在的初衷，恐怕就是如此。 “活……” “活着……” “活下去……” “我们一起……” “我与我一起……” “我们没有一个是懦夫……” “我们都有活着的资格，坚持下去……” “片刻就好，因为，我，来了！” 一道绿色的光芒闪烁，小小的房间，不再一片死寂。 另一个房间中，一只刺猬眼睛睁得老大，犹如铜铃，犹如牛目。 梳理毛发的动作都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眼睛看向了头顶的一个方向。 第200章 下坠的尽头 逻辑，精神的世界没有逻辑，就像是梦，人为什么会在梦里飞行，为什么可以梦到即将遭遇的事？ 精神世界，真，妙不可言。 董小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信念，一声声的呼唤犹如在耳边炸响。 一丝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袭来，带来的不是希望。 而是痛苦的疯狂。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的下方想起：“我不属于世界，我行将就木，我不在彷徨，下坠下坠，我永不休息，我，发誓永坠无尽深渊。” 如果仔细辨别，那声音竟然是自己的。 而且是在外人听来的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自己听的自己的说话声。 虽然陌生无比，但是，就现在麻木的理智而言，这声音，董小生可以很清晰地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那是谁？ 刚刚自己不能动弹时，自己身体的控制者吗？ 痛苦与情绪的涟漪相伴而生，二者交集一处，疯狂碰撞，董小生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脖子的伤痛，窒息的痛苦。 本已经麻木的自己，此时已经开始重新感知。 重新思考。 而伴随着这些，疼痛感却有增无减。 窒息是痛苦的，上吊是痛苦的，绞刑是痛苦的，而被钟楼的时针分针活生生绞死，那是更加的痛苦百倍。 痛痛痛痛。 可是，无论如何挣扎，董小生都好似是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泥沼，没有任何的作用。 感觉着自己还在不断下沉，不断下落。 灵魂的失重感，逐渐再次占据董小生的情绪主导，意识思想再一次渐渐变得麻木。 痛苦被这样的麻木再一次取代。 如今，董小生的感受中，自己所在的是一片虚无。 没有光，没有自己所见过的任何颜色，可以粗略将其归结到一种“黑暗”之中。 黑暗是如此猩红。 如果向下看去，那里有一个镜面，没有边界的镜面。 董小生感觉自己正在飞快向那里飞去，或者说是坠落下去。 “坚持……” “我在赶来……” “一定坚持，我们，一起，活下去……” 刚刚脑海中的声音，这一次清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董小生的情绪再一次有了波动。 刚刚平复的无边痛苦，此时再一次袭击了董小生的全部心灵。 这个声音不熟悉，甚至有些陌生，但是却犹如一根救命稻草。 而与此同时，董小生感觉到了自己的下方，那个应该属于自己的声音，也几乎同时响起。 这一次董小生在痛苦中，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正在镜面之下，还在不停向上升起，速度似乎与自己下落的速度持平。 下方，董小生自己的声音说：“活着是一个起点，而我们终将长眠，永久长眠才是最好的归宿，也是我们的归宿。” “睡吧，睡吧，加入进来，永远永远，效忠黑夜，效忠轮回。” 董小生想说话来反驳，可是，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无法发出任何的一丝声音。 除了心底与下方的两方面声音外，就是一片虚无的寂静。 第一次发现，寂静竟然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与那个镜面交界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下坠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麻木的无感状态再一次占据了上风，这一次再难以抵挡。 累，好累，为什么要……思……考…… 思……考……好累。 镜面交界处，逐渐近如咫尺。 一种轻松的麻木袭来，董小生感觉到一种无端的愉悦。 董小生难以形容这样的愉悦。 而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解脱。”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就在董小生接触到镜面交界处的一瞬间，愉悦也达到了顶点。 似乎就要插着腰，大声呼喊着一句：“我终于解脱了！” 放空思想，放空一切。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近在咫尺响在董小生的耳边：“我来了，我们，好久不见。” 董小生感觉到，这一瞬间，自己的身体似乎凭空出现，无数的记忆犹如老魏门独家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的效果一般，疯狂涌入自己的脑海。 有了眼睛，有了鼻子，有了身躯……有了心！ 那种愉悦荡然无存。 董小生的心口，一抹打破一切的绿光凭空出现。 绿光由一个点开始，向四周蔓延，变成一个圆，变成一个圈。 蔓延到了董小生的全身，蔓延到了董小生身体周围。 下方的镜面，犹如水面。 平静的湖水中，掉入一颗石子，掀起波澜壮阔的涟漪，一圈一圈不断向着远处，不断蔓延。 绿色冲破了虚无的黑暗。 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在，而这里是一种类似于唯心的世界。 所见才有所感，所闻，才能存在！ 之前的虚无中，没有光，所以，董小生看不到自己。 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以为自己是一个点。 借着绿色的光芒，董小生看向了下方的镜面。 那里不再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此时变成了一个脸，一张巨大的脸，一张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 仿佛无数人脸拼凑，仿佛无数灵魂呐喊，仿佛模糊一团…… 绿光蔓延到了镜面，镜面底下的模样映入眼帘。 那是一片人脸的海洋，无数大大小小的脸堆叠其中。 这些，只有光明照耀下才能一览无余。 恐怖的感觉蔓延全身，董小生变得身躯僵硬，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光明之下，无所遁形。 董小生隐隐约约知道，这下面的都是一些什么。 这些都是灵魂的“肉团”。 扭曲的灵魂被不断吞并着，最后变成了一个个缝合怪。 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这样的画面恐怕永远都无法忘却。 如果……自己没有这绿色的光芒，恐怕就会变成下面这些东西的一员，甚至是脚下这一个的一部分。 怪物，真真的怪物。 董小生身周的绿色光芒犹如保护层，又如同一叶扁舟，让自己不止于继续下落。 脚下的这些东西，都在窃窃私语，董小生来不及分辨它们都在说些什么，只是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它们有哪怕一丝的了解。 这些东西是生命的克星，是永恒的梦魇，更是一切生命的最终归宿。 第201章 熟悉的家 绿光普照下，几个瞬息间，董生开始了久违的上升。 一切的景物都变成一条条线条，飞速向下。 期间，董生隐约看到了断崖、藤蔓、壁画、石雕。 …… “什么？这个梦境世界的崩坏停止了？他居然战胜了宿命，打败了命运？他是个什么怪物！” “等等，不止停止了，而且还在瞬间复原了！梦境世界居然被他夺走了！” “主权，为什么他可以夺走梦境世界的主权！哈哈哈哈哈哈……才，真正的才，哦太阳之神，您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 总之，没有一个东西来得及看清，董生再一次来到了那个钟楼顶上。 完好无损，拥有着一切身体的自主权，拥有着一切的感关。 似乎之前的那个不是自己意识的灵魂已经消失，更有可能，那个灵魂已经变成了那些怪物的一份子或者一部分。 不去再想，那些事情，离董生太远。 眼下需要知道的，是如何出去。 根据现有的情报，董生做出了现在处境的猜想： 现在的世界是一个特殊的第三层梦境。 每一层中都有自己，第一层的自己被困住，第二层的意识被两层的通路，带到了更深层次的第三层梦境。 浅层梦境，深层梦境，潜意识。 难道现在的这个世界是潜意识？ 对于这个地方，董生没有任何一丝丝的印象。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加谈不上“脱困”二字。 影视作品中，一般梦境都会有一个关键的开关，只要找到了开关，就有机会逃出去，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里，是哪里？ 钟楼，稻草人，草垛。 如此熟悉的异象，董生忽然愣了愣。 孤儿院，自己长大的孤儿院。 这里是一个奇怪的西方镇，却给了董生孤儿院的既视福 直觉，是精神世界的闯关利器。 因为，精神世界不需要逻辑。 干站着想，不是个事，应该好好跑出去，好好做上一场！ 董生在离开这面钟之前，先是看了看表盘上的时间，时间没有倒流，而是向前走了几分钟。 现在是九点五十。 时针与分针上面，有着淡淡的铜锈，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迹。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而不是真实不虚。 接着，董生走向了钟楼角落的“旺财”。 旺财看着董生，眼睛中都是一些惊恐的意味。 董生忘不掉，自己在离开之前，这个家伙脸上的微笑。 微笑狗，给饶感觉总是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恐。 所以，董生没办法以一种正常的眼光去看它。 因为，它一定不是个普通的生物，更不是一个普通的狗。 “旺财，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当然，如果你不听话，我也会给你一点点细微的惩罚。” 董生话的样子是笑眯眯的，但手上紧握的拳头却诉着自己的决心。 旺财缩了缩脖子，似乎犹豫了片刻，还是伸了伸舌头，轻轻摇动着尾巴。 看着旺财表示臣服的样子，董生点零头，笑容更重了几分。 这幅身体果然还是太柔弱。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这副身子骨，真的有些像是女孩子一般柔弱，而非一个男人。 肌肉量真的少得惊人，董生很怀疑自己能否跑起来。 自己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这副身子骨却仿佛是四五十岁的瘦弱男人。 更像是一个枯瘦的老头。 看着远处的镇，董生轻叹了口气。 看来，一时半会难以完成整个区域的探索，很有可能后面就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 董生弯腰，捡起旺财的栓狗链。 这一次主导着狗链的抓握，董生很是满意。 掌握主导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旺财带路，我希望回家，你别你不知道，心我的惩罚。”着，董生的左手柔弱无骨地挥了挥。 旺财人性化点零头，“汪汪”两声，算是对董生要求的回应。 腿“哒哒哒”捣腾，冲向了楼梯口。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感觉自己可能跑得有点快了，又“哒哒哒”往回跑了两步，等了几秒钟缓慢的董生。 一人一狗，漫步下楼。 脚步声一快一慢，一轻一重。78中文首发 . . 路上的一花一草，一颗尘土一块青砖，每一点每一滴都是如此真实不虚。 七拐八弯间，一人一狗，终于在寂静的巷街道里，来到了董生的“家”。 自己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印象，只有一点点特别的感觉。 有一点舒服，就好像这里是自己的“安全屋”一样。 这种心理现象，恐怕只能用一个饶气场来解释。 当一个人经常呆在一个地方，呆了很久，那么，就会出现这个饶专属气场。 专属气场的出现，会使得这个人呆在这里感觉很舒服。 如果有人打断了这种气场，也就是陌生人来了这里，那么，这个地方的主人回来的时候，就会马上感知到。 气场这事可大可。 就看这个饶“第六副是不是很敏锐了。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董生的精神世界无疑是强大的，所以“第六副这种微妙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显然，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至少是这具身体的家，至于在这里居住了多久，董生不知道。 下面的步骤，自然就是到房间里搜索一番。 走到门前的董生，很自然将手伸向了口袋。 这样的动作，让董生一愣。 这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吗？ 即便换了个意识，也一样会保存下来？ 所以，意识不只是保存在大脑中吗？ 要知道，自己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从来没迎…吗？ 这样的事，自然不值得在上面花费太多的精力，董生也没有继续纠结，熟练开门。 虽然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印象，但是又不难感觉到，真的存在一种诡异的“熟悉副。 这里不大，还有个别致的院。 院有些破败，董生没有动心思，随意走着，最后自然停在了一个屋子前。 又是这种诡异的“熟悉副，暗叹一声，董生上前，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第202章 小怡 简单的铜锁芯，有古朴的历史沧桑感。 董小生的手自然伸向门口的地毯，地毯底下有一个小钥匙。 简单的钥匙结构，说明门锁的结构一定不会复杂。 不过，其实，越是古旧的锁，它的安全性其实就越高，如果没有钥匙，很难暴力打开。 原始意味着简单，更意味着结实沉重，足够的粗犷，就足以让粗鲁的盗贼望而却步。 铜钥匙插进锁孔，很自然找到应有的深度。 “咔啪”一声，门开了。 古旧的铜锁有钥匙的情况下，有时候都不是很好开，因为，需要准确找到那个需要拨弄的点。 深了或者浅了，都会出现无法打开的问题。 门开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出现。 这是身体的熟悉，而不是精神的熟悉。 这种感觉很微妙，这也是为什么董小生觉得，这种熟悉是“诡异的熟悉”的原因。 要是顺手塞回原处，董小生拉开椅子，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笔记本静静躺在桌子上。 本子上面很多墨迹，有新的也有旧的。 董小生面对这样一个东西，手开始了不自觉的颤抖。 仿佛帕金森病人。 直觉告诉董小生，这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东西，这就是自己的“记忆”。 可是……直觉还告诉董小生，这东西最好不要打开，至少，现在不是打开的时候，如果打开，后果会很严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董小生还是觉得这种直觉应该没问题。 即便这种直觉本身就有些荒谬。 所以犹豫再三，董小生还是决定，不打开笔记本，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了想，董小生决定把笔记本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坐怀不乱。 为什么在顾升的精神世界，可以拿到自己的记忆…… 这件事想也不能想明白，信息太少了，还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 打开抽屉，一支钢笔，一管墨水，还有一些邮票、未用的信封。 这些都是没有什么用的东西，想了想，董小生还是将钢笔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笔盖上的夹子，卡在了口袋的边缘，方便随时取下。 这样放置时，钢笔的墨汁也不至于洒出，弄到衣服上。 完美。 简单的桌子，被董小生搜索完毕。 这样的收获，其实很难说多与少。 笔记本的内容一定很重要，但是又不能马上看，所以那种说法都有其可以依仗的依据。 起身，椅子放回。 房间里除了一个衣柜，就是一个书架，没有任何的多于装饰。 这样的家具布局，可以说，董小生这具身体真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家伙…… 打开衣柜，这里只有几件西装。 便装、贴身衣裤都一概没有。 说明，这里只是放正装的衣柜，应该还会有更多的衣服，只是一定不再这间……应该算是书房的地方。 来到书架前，董小生看起了其中的书目。 都是一些历史与科学还有生物技术的书。 没有文学类，说明自己的身体不是一个人文素养很高的人，或者说，他的品味一定是科学至上。 可是…… 为什么在钟楼上，自己的身体会做出那样的恐怖动作，又说出那样的惊世恐怖言论？ 这一点很难想象。 摇摇头，不再多想，董小生再次看了一圈。 大步离开。 书房应该是这个身体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身体的记忆，骗不了人。 紧接着，就是旁边的房间，在一个空的花盆底下，董小生熟练掏出了另一枚古朴铜钥匙。 再次熟练开锁，只是，这一次似乎没有之前熟练，显然这里不是太常来。 这里是卧室，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衣柜。 贴身衣裤，正常的衣服、睡衣等都在这里。 在床上，董小生一阵翻找。 很干净，没有头发，没有汗渍，没有油渍，没有尘土，干净得不像是一个人类的床。 床垫底下，更是没有任何的东西，就是单纯的床垫、褥子、垫子，还有床板…… 离开卧室，董小生再次翻找其他房间，一间卫生间，一个厨房，一个储物室。 卫生间很洁净，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男人使用的卫生间。 没有污渍，没有异味。 厨房有腊肉、地瓜干、还有一些有些腐烂的水果。 董小生只是弄了几块地瓜干嚼了嚼，不得不说，这东西很有嚼劲…… 有些腐烂的水果自然没有动上分毫，都堆在那里，任由它们腐烂。 储物室里，都是大件的垃圾…… 桌子腿木头条，各种工具…… 嗯，董小生很怀疑，自己的身体也许是木匠出身？ 或许家具之类的都是自己做的吧……这样的自己，想象都感觉有点可怕。 应该叫自己什么呢？ 算了，不重要。 董小生不再理会。 转身走出这间储藏室的瞬间，董小生瞄到了什么东西，身子顿住了。 这是一个箱子，准确说，应该是一个匣子，因为很小。 这是…… 虽然董小生对这个箱子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箱子却给了董小生一个足够强烈的情感冲击。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是自己很珍视的东西，都不敢随意拿出来把玩的那种珍视。 只敢偶尔拿出来看一看，生怕里面东西坏掉的一种珍视。 这样的情感，很难说是什么来源。 只能说是一种直觉。 既然是直觉，这里又是精神世界，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一种梦境，直觉的重要性完全可以保障。 所以，董小生没有犹豫，直接走上前去，双手放在箱子的两侧，轻轻拿捏住。 箱子很轻，很轻易就被捧在了手上。 箱子是长方体，大小就像装了一瓶红酒的木盒子。 上面有一个锁。 锁上面插着钥匙，显然这是一种恐惧的心里。 怕钥匙丢在外面，使得自己再也不能看到箱子里的东西。 又好像是一种最后的保护，即便脆弱也一定要拼命保护的东西。 比生命更要珍视的东西。 董小生想要看一眼箱子里的东西，但不知为何，手开始抖动，微微抖动，眼睛也不知为何开始湿润了，看到的东西也开始模糊。 嘴唇也开始控制不住，微微颤动。 一个陌生的名字，自然从嘴中流出：“小怡。” 第203章 墨绿玉牌 “如果，我死了，你要记着，每年给我一束花，少了一年我可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你是弟弟，别想碰姐姐，姐姐对小屁孩不感兴趣。” “我打算，再次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变成林黛玉，再也不要这样，这样不会有人疼爱。” “热脸贴上冷屁股，真的好累，我不喜欢，弟弟，你能懂吧，我……好难过。” “我要走了，我会看到外面的世界，我会征服星辰大海，我会……我还会再回来！” …… 一连串的女人声音不知从哪里涌出，进入董小生的心头。 很痛，泪水不断涌出。 最后瘦削的身子还是选择了颤颤巍巍放下了箱子。 没有打开，转身离开。 因为，这是自己永远都无法直接面对的东西。 旺财在身后，默默跟随，没有任何动静。 院门边，一个小小的屋社，显然是一个房子，而且还不是给人住的房子。 嗯，闻着淡淡的骚臭味，董小生确定了这是旺财的窝。 对这里没任何兴趣。 董小生又站到了院子的门口。 看着院内的几间屋子，陷入深思。 虽然还没有获得太多的信息，但是还是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这些都是自己可以获得的情报，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是自己的住处，却需要自己去探索，而且对自己的住处没有之前的任何印象。 这里，就像是另一个自己的秘密基地。 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 看着奇奇怪怪的屋子，董小生自嘲一笑。 自己找了半天的脱困之法，也许，真正的钥匙就是那一个了。 董小生想到什么事情后，没有任何犹豫，走向院内。 脚步空旷，来到了这个过分干净的屋子。 开关，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特别设立的，这是约定俗成的东西。 不是秘密，大家都会心照不宣。 所以，对于破局之法，一定就是一种开关，这就是董小生的想法。 这里没有电器，一切都简单到没法再简单，就差钻木取火了，好在厨房有点火的火石。 那么，什么是开关呢？ 开关的定义，是一个广泛的概念，只需要在切换开与关的状态时，获得了某样东西相应的状态改变，那么就是一个合格的开关了。 如果这个概念放在一个梦境当中，那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呢？ 这是一个值得想一想的问题，让董小生的思维飞速运转。 之前有过对各种可以开启的东西的探索，那么…… 难道是那个自己珍视之物所在的箱子？ 不知道。 如果不是，又应该是什么呢？ 信应该也不是，锅盖、柴火…… 等等，柴火。 如果劈柴这个动作是一个开关，那么这个开关的结果会得到什么结果？ 柴火会变得更小，一分两半。 有人发明出了一种斧头头是歪的斧头，专门可以用来砍柴…… 虽然有些low的感觉，但对于董小生来说，这是一个思路，可以试一试。 于是厨房成了董小生的目的地。 锅盖底下是空锅，看过了，没必要细说。 当董小生找到了斧头后，这具身体的孱弱，给了董小生更多的体会。 真的弱啊，举起斧头都是一个超级体力活，真的很难想象，这个身体是怎么活下来的。 虽然大半夜砍柴是一个奇怪的行为，但是，这活在董小生眼中，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胸口处没有那个熟悉的，给自己力量的绿光，所以，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而之前被绿光所救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让董小生去确定，绿光就是真的。 如果连自己的存在都有些不确定，急于去否定，那么真的别混了，没有前途的。 既然有了这样的明悟，那么…… “砰！” 第五十下了，没有任何奇迹发生，果然啊，奇迹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想装运气的白痴。 董小生坐在地上，不顾衣服可能会因此变脏。 没有心口的力量，对自己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可以连接的介质。 董小生感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蔓延。 现在可以让董小生依靠的力量，只剩下了那种突然的，对自己大脑思维的加强。 感知力，过量信息输入，并快速处理得到想要的信息的力量。 这是一种神奇的天赋，一旦适应，一定可以在很多地方用得上。 董小生看了看天空。 乌鸦的叫声，蝙蝠的身影，加上更加阴霾密布的天空，只有一个月亮的虚影，给了董小生足够的光源。 借助这个光源，董小生做了这么多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远处的钟楼看在董小生的眼里，依然让他心有余悸，钟声敲响，悠扬漫长的十一下想过，让董小生的直觉再一次有了感应。 似乎下一次的钟声响起，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换句话说，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赶快逃出去，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既然已经砍了五十下了，所以，看来砍柴不是一个办法。 目光看向了一直没去碰的东西——正在腐烂的橘子。 橘子放在一个袋子里，应该是捂得。 捂烂了都没有吃的橘子，这怎么看都如此奇怪。 一个灵感浮现。 谁会去吃烂橘子？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一定会尽快远离，绝不会上前，拿起吃掉吧。 所以，橘子可能就是一个线索！ 董小生嘴角上翘，这是自信的表情。 忍住恶心，董小生打开了橘子的袋子，一股让人窒息的植物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枯草杆菌，是一种让植物尸骸，变成无机物的细菌，专门负责分解有机物。 少量的气体吸入，对人体的危害不大。 但是，如果大量的气体吸入，会吸入大量的枯草杆菌孢子，有可能导致肺部感染。 所以，还是要远离腐烂的东西。 屏住呼吸，董小生忍住恶心，在袋子里仔细翻找。 将腐烂的橘子，一个又一个拿出，放到灶台上。 咀子底下果然有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牌子，而且是玉牌子。 墨绿的玉牌，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烁着一种摄人的绿光。 董小生沉默片刻，冲到一旁。 “哇”的一声，董小生吐了出来。 第204章 逃脱的梦境 玉牌很精致，但是在董小生入手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就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董小生也没有兴趣了解是为什么，只是默默吐完，拿着玉牌，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狠狠搓了半天，才感觉自己的手上干净了。 没敢再去闻一下确认自己的感觉，董小生仔细看起来那个玉牌。 刚刚已经吐过了，所以，现在如果再看，虽然还是有恶心的感觉，不过却不会真的去吐了。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连呕吐时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感觉都记忆犹新。 这样的感觉真的真实得有些恐怖。 董小生没有选择继续纠结，这种东西上纠结，就是完全没意义的事情。 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董小生还是看清楚了玉牌上的一些内容。 那是一幅画。 虽然只是看清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过还是给了董小生巨大的灵魂冲击。 那是……九天之上的一座山。 那座山的细节看不清，不过还是感觉很像自己曾亲眼看到的那座山，那座蜀山，九天之上的蜀山。 蜀山，一次又一次给了董小生足量的精神冲击。 真实的梦境，有关那个梦境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冲击着董小生的心灵，告诉他，梦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 犹豫片刻，董小生还是选择不再纠结，玉牌是一个钥匙更是一个开挂。 如果想要开启，自然需要一些契机。 这个让自己自由在这个世界行走的身体，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体，而是一个比自己真正身体弱了很多，可以说是一个低配版，弱化了很多的身体。 没有自己身体的绿色能量，董小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好这个东西的力量。 这个东西的力量，明显是跟之前的那个真实的梦境，二者之间相辅相成，而不是没有任何相关性的。 玉牌与真实的梦境有关，而现在的自己与真实的梦境之间，不知道还有没有相关的那种关系。 应该这么做？ 董小生第一步可以想到的就是睡觉。 就是真实梦境中找到的“蜀山”，所以，真实的梦境准没错，睡觉就是进入其中的媒介。 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距离预感中的危险时间十二点，还有一些时间。 睡着之后，一切就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了，所以，董小生决定，先把所有可以想到的其他媒介都试一遍。 厨房的东西，几乎没有可以想象得到的媒介。 书房有一个东西可能是媒介，那就是烛台。 储藏室的媒介就是那些工具，锤子、锯子、螺丝螺母跟那些木板木棍的组合。 再就是没有仔细探索的卫生间。 还有就是卧室的衣服，换衣服也是一个改变状态的方式。 以上就是所有可以想到的。 简单地规划了一下路线，董小生决定从储藏室开始。 锯子锯开木棍，没有。 锯子锯开木板，没有。 用刨子刨木花，没有。 锤子直接砸木棍，没有。 锤子直接砸木板，没有。 锤子砸钉子，没有。 螺母拧螺丝，没有。 钳子夹木棍，没有。 钳子夹木板，没有。 钳子，拧螺母，没有。 …… 所有的组合，全部都一一尝试，最后，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嫌麻烦，继续下一步，去卫生间。 一个奇怪的抽水马桶，这个东西上一次没有让董小生多想，此时看到后，才发现这东西真的有点违和。 可惜，冲马桶的动作，还是没有成功引起什么变化。 下一步就是上厕所…… …… “董医生……怎么说呢，真是一个奇葩啊，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我太年轻了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蜡烛点好了，这个有点用，不过，你还是没有找到关键啊，要不要去提醒你下呢？” “换衣服……这个点真的有些东西，嗯，还可以，算了脸红什么……” “睡觉这条路对头，可惜，你是不是还是太天真了，会是那么简单吗？一切的谜题可都是他给你定的，他对你的了解，恐怕会比我多吧。” …… 董小生点上了烛台后，没有打算给它熄灭的意思，在黑暗中带的久了，一旦看到了这个光明，虽然一开始有些刺眼，但是，还是让人感觉亲切。 光明的渴望，是每一个人的天性。 包括那个困于地下的神使，谁又不是光明世界的一员了呢？ 这样的觉悟，让董小生没有舍得去熄灭蜡烛。 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睡衣加礼服的奇怪搭配，董小生叹了口气，满地狼藉下，董小生没有了继续换装的准备。 时间不等人，又是三十分钟过去了。 十一点四十。 自己的生命能不能保留下去，完全就取决于剩下来的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准备好，就能活着，准备不好就是死路一条，嗯，至少董小生直觉告诉他就是这样的。 睡觉吧，真的。 眼睛的酸涩，说明了董小生的睡意正在越来越浓烈。 有睡意，就好休息。 烛台放在床头桌上，董小生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动作，忘记时间的紧迫，董小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远离这具身体。 天空上，一片黑暗，黑暗中似乎有着虚无的利爪。 还有恐怖的悲鸣，悲鸣环绕，苍凉悲惨。 那是董小生的宿命一般。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一声声的“死”，不断萦绕在心头，董小生的恐惧一点点蔓延上来。 不知为何，董小生的泪水模糊了实现。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怡”。 这似乎是自己的禁忌，这是自己的恐惧，更是一种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永远永远，都无法摆脱。 那是梦，那是梦魇，那是恐惧的深渊。 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破碎的，什么被打翻了的声音，紧接着，这个纯粹黑暗的世界被一点光明照耀，光明慢慢充盈所有的黑暗，笼罩了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这些，就是伴随着光明而来的热。 热。 好热。 真的好热。 汗水滴下。 似乎连汗水都无法阻止热浪的袭来。 想喝水，想要凉爽。 世界在缓慢破碎。 第205章 死劫 渴。 失禁。 汗水难以抑制。 这样的体感，让董小生有些难以接受。 世界在破碎，董小生感觉上自己翻了个身，紧接着就是睁开了眼睛。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还没有任何反应，董小生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烧灼了起来。 一种轻微的疼痛感以及一种灼烧感刺激下，董小生完全清醒了。 鼻子中充斥了一种诡异的焦糊味，睁开的眼睛中，有浓烟与火光映入眼帘。 加上刺激的味道，让董小生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烟熏肉。 在两秒之内，董小生知道了自己的确切处境。 那就是自己现在正在一个火灾中。 火灾是什么？ 就是被烧灼的处境啊！ 而自己现在正在躺在水泥地上。 水泥地，身边都是呼喊。 都是惨叫。 不对，一切都不对。 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董小生就是知道不对。 这里是……78中文首发 . . 自己的潜意识吗？ 第四层梦境？ 等等，之前的一切是不是梦境？ 一定是，那么如果现在的是真实，那意味着什么？ 一个孩子路过，董小生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也是一个孩子。 这里让董小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却完全没有印象。 有熟悉感的东西，在短期内，接触了太多。 而这些东西，董小生对它们都没有记忆。 如果是梦中接触过就算了，可是……这种感觉就是很奇妙的那种，难以知道真假的那种熟悉感，不是来自记忆，而是来自不知道的空间。 “小生，快跟我来，我带着你，我们快跑！” 一个小女孩奔跑在董小生的前面。 “你……”董小生不认识她，而她给自己的感觉又如此熟悉。 “你怎么了，别呆着了，你身上没烧伤吧，我是你姐，你不许离开我左右，咱们爸妈可是英雄，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他们为了……算了，我们快走，我们时间不多了。” 女孩的眼睛湿润，显然伤心透了。 这是自己的姐姐吗？ 不是自己的……自己不是孤儿吗？ 自己真的有爸妈吗？ “我们的父母……” 董小生不死心，这是自己距离父母最近的一次，自己记忆中，父母从来都是跟没有一样。 而此时，则不止于此，自己原来有父母，自己不是父母遗弃的，自己有家。 而且，她口中，自己的父母还是“英雄”。 父母，你们在哪里？ “他们……在救了我们，而且还救了很多人，他们是英雄，你就记住了，我们的父母是英雄，我们是英雄之后！”小女孩强忍着泪水，说着幼稚的话，董小生却心里有了很多触动。 “他们，还活着吗？”董小生鼻子有些酸，试探着想要了解，对自己的父母，获得更多，哪怕一丝丝的消息，也是好的。 “笨啊弟弟，我们快走，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快逃生！” 仿佛一切都是发生过的，跟董小生的对话，没有任何牵强的地方。 一切又仿佛是刚刚发生，因为，如果早就发生过这段对话，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问出现在的问题？ 一切都没有回应。 很紧急，一根着火的房梁塌落，砸在董小生的身边，董小生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那个姐姐，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而惊恐的泪水也是在得出她的害怕。 “姐姐，我……”董小生还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愿意叫我姐姐了？你平常叫我的什么，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害怕，姐姐我……不怕，我带着你，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活着，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 女孩拉住董小生的手腕，飞快向前奔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速度绝对是一种求生本能的爆发。 看着有些因为焦糊，而微微自来卷的头发，飘扬在自己眼前，董小生的泪水忽然涌出。 那是…… 站在那个箱子之前的感觉。 “小怡……”董小生的嘴中喃喃出，这样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 没有回应，有的只有不断地奔跑。 夺路而奔，身边不时有一些孩子，或者大人躺在地上，或者同样艰难前行。 对于董小生与姐姐两个人的路过，他们充耳不闻。 两人也没有停下来顾及别人。 奔跑，不停奔跑。 烟越来越浓，黑烟缭绕，董小生与姐姐的身影已经开始猫着腰前行。 猫着腰的二人，可以少闻一些烟。 对于孩子还能直着腰跑的时候，大人已经开始猫着腰前行。 而当两个孩子都开始猫着腰前进的时候，大人们恐怕只能开始爬行。 所以只要时机选的对，对于孩子来说，有时候，可能比大人更容易跑赢火灾中的死神。 眼前的就是大门，身后却开始传出一次次的巨大轰鸣声。 那是房子的建筑结构，正在被一点点吞噬。 最后形成的垮塌。 房梁掉落其实就是一个信号，这个建筑已经命不久矣。 最后的底线就是建筑物的承重柱。 承重是建筑的骨，而且是撑起一切的脊梁骨，房梁是肉，是建立在骨的基础上，犹如肌肉的肉。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那些装饰则是无实际安全效果的肥肉，脂肪。 董小生二人的脚步即将踏出外面的时候，门口的门梁终于坚持不住，掉落下来。 燃烧的火焰已经将其表面占满，那里变成了它们的领地。 火焰浓郁，化不开。 奔跑的疲惫也在侵蚀着二人的神经。 疲惫让人的反应能力弱到了一个极点。 所以，二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门梁就是直直掉在了二人的身上。 “小心！” 女孩的疾呼让董小生神情木然。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姐姐！”董小生下意识把那段记忆中的最后一幕补全。 女孩疯狂挡在了董小生的身体之上。 半张脸被火焰炙烤，发红发黑。 …… 噩梦，醒来，董小生恢复意识的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那个虚弱的身体，是钟楼的身体，自己又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来不及弄明白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那股烧焦的味道告诉董小生，这里产生了火灾！ “汪汪汪汪汪汪！” 窗边的旺财不断扑打着火焰，火焰却不知为何不减反增。 这是自己的死劫了吗？ 第206章 活路 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水，董生咬紧了牙关。 瘦弱的身子尽力迅速站起了身。 “不，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董生眼睛红红的，一半是因为烟熏的，另一半则是因为董生对刚刚梦境中的事情，难以释怀。 那是一种别样的情福 很难用语言清楚，那是一种无法熟视无睹的情感，只要想一下，董生就感觉心中难受无比。 “姐姐……怡……”董生呢喃间，开始审视起现在自己的处境。 火是因为蜡烛燃烧时，被打翻了，而具体是谁打翻了，那是不言而喻的，自然是这个旺财。 “你！”董生只了一个字，剩下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个字够了，董生不能旺财的不好。 原因只有一个，这一次是旺财救了自己。 如果睡觉可以解决问题，董生恐怕不会让旺财有机会这样。 而既然自己被旺财用火给烧醒了，那么就明自己这一次没做对，如果自己没有醒，恐怕就会死在睡梦郑 这里死去，在现实中的自己会如何？ 董生不敢想。 所以，董生来不及生气，而是迅速思考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问题出在哪里？ 睡觉应该是一个方向，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睡觉的董生，进入另一个梦境的世界。 也就是睡觉的确是摆脱这个世界的方法，不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么董生沉入了更深的梦境，而不是回到原来的梦境，就是有一个原因，也就是有一个出发媒介没接触到！ 所以，自己忽视了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董生一边扑灭着火焰，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 忽视了什么？ 到底忽视了什么？ 生路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焦灼盘旋在董生的脑海郑 不断思索，不断回忆，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议。 能够试的都试了，而现在的问题是知道了方向，但缺了一个什么东西。 逃出去，活下去，查出一切的真相。 这是董生此时内心的唯一念头。 而具体如何做，董生不知道。 很快，终于这场不大的火灾被董生弄灭了。 董生飞奔到院子中，远处，那个钟，又走了十五分钟。 十一点五十五。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董生的汗水涌出。 一丝无助传来。 董生只能睁开眼，绕着这个不大的院子扫视一圈。 入目可及，都是普通到，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一的一间又一间房间。 这里，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这里，没有任何让董生感觉可以的地方。 到底忽略了什么？ 到底缺少了什么媒介？ 为什么明明感觉找对了方向，但就是有些事情没有顾及到？ 问题太多，有太多的让董生感到痛苦的地方。 这里，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走出去？ 有些问题，注定会永远找不到答案。 但是，有些问题，又是只差了一个灵光一现的激灵。 抖机灵。 当董生的眼睛，在这个院中，找到了一个有些跟周围一切不搭的东西时，瞳孔缩成了一点。 那是…… 狗窝，旺财的狗窝。 对啊，这个东西，之前看到了，可是却没有细想。 这个东西在这里本身就有些牵强。 不是谁家养狗都一定会建一个狗窝。 即便是建了，也应该是以好看为主。 狗窝可以作为一个房子性状的装饰，装点一个不的房间，或者是客厅，院就相当于一个客厅，所以，这东西放在这没问题。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狗窝的外表。 相对于之前看到的书房、卧室等的整洁简单，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旺财的狗窝是一个奇怪的捡漏模样。 按照自己找到的，有关自己的一些情报来，自己应该是一个精通手工艺的人，对于木头制品，实话，应该还算擅长。 那些家具恐怕都是自己做的，看着那些家具的制作工艺，这个狗窝应该可以制作得更好，而此时的狗窝，可以有些简陋粗糙，而且还有些破败。 颜色上，可以看到黑乎乎的，只是看上去就不想摸一摸，很脏。 这样的形象，让董生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房梁，大火，呼喊声…… 一切刚刚梦境中的意境涌入脑海，董生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个旺财的狗窝，不是一般的狗窝，这样的黑乎乎，不是涂料，不是木材本身的颜色，而是…… 烧焦了。 这里，是烧焦的狗窝！ 董生瞄了一眼远处的钟楼，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八。 如果自己的脖子在那里，现在的头颅应该已经再一次亲吻到了钟楼下的地面，或者亲吻到自己的脚面。78中文首发 . 78zw. m.78zw. 没有犹豫，董生在旺财的犬吠声中，冲向了那个表面上脏兮兮的狗窝。 在路上，董生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样干净的床，也许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床。 而是一个假的，只是摆摆样子的床，而真正的床，恐怕，很可能是这里。 想到这，董生摇了摇头，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够变态的。 唉。 冲到狗窝的门口，董生又瞄了一样钟楼的方向，还有一分钟，此时是十一点五十九。 旺财的狗窝，大刚好够董生的肩宽，肩膀宽于胯腰，所以进去绝对可以做到，而在近距离观看的时候，发现狗窝的大刚好够自己容身。 这样的设计，只能，不愧是自己。 董生闭上了眼。 一分钟，怎么睡着？ 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有办法，但是，既然是董生，那就自然还是有一些手段的，从储藏室的工具箱里，董生顺出来一个锤子。 锤子上面还有刚刚使用时沾染的木头渣子。 一股木料自带的淡淡木头香味，经久不散，遮盖住了上面尘土的灰尘味道。 旁边的枕巾拿过来，简单包住锤子的头。 就像一个人是不可能自己靠憋气憋死自己一样，想用锤子让自己迅速晕倒，也是一个艰难的问题。 董生不断放空思维，不断控制自己的三千念头，不断放空。 断舍离，就是现在最好的状态。 第207章 再见光柱思维惯性 没有更多的挣扎，这里是董小生的一切。 没有手，没有腿脚，没有身体……更没有自己。 当一切都放空，生与死都成了一种状态的转换。 最后一丝念头传递到手上。 淡淡的绿色光芒，一闪而过。 希望，希望可以……活下去。 最后的祈祷念头闪过。 锤子划过一个干脆利落的弧度，隔着枕巾，击打在董小生的下巴上。 让人昏厥无非就是攻击神经节或者脑干。 脑干在颈部，所以如果目标是颈部的话，应该打在后脑勺。 而击打下巴，会使得人的头部向后猛然撞击物体，产生脑震荡，并最终会迎来昏厥。 下巴会连着人体的三叉神经，三叉神经又与小脑相连，击打下巴这个动作会使人的小脑感觉到失去平衡，于是会产生昏厥。 董小生被锤子抡中的一瞬间，切断了自己对手部的感知。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想着，自然而然就做到了。 在听到骨传导来的下巴处“咔嚓”一声的同时，董小生似乎听到了来自四周的恐怖声音，那是一种呐喊，无数呐喊的洪流汇聚，中心就是自己。 钟楼处的钟声也在此时响起。 “当！” 仅仅第一声的钟声，董小生就失去了意识。 时间就在此刻静止，院门外影影绰绰。 其中一个影子睁开了眼。 …… 董小生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不再是那个黑暗的狗窝，旺财的叫喊声也已经完全消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听到了。 瘦弱的身体消失，取而代之的身体，如此有力。 这种久违的力量，让董小生有些想哭。 终于可以不用忍受那种，无法用力，干什么都只能慢吞吞，否则就会一直喘的那种感觉了。 这是一种幸福。 紧接着，董小生面临的就是现在的处境。 眼前是那个光柱。 光柱很宽，遮住了董小生所有的脸。 周围则是顾升“族长”“女士”“欺骗者”“作家”…… 他们围着董小生，站成了一圈。 如果之前刚刚离开的梦境是第三层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第二层。 第二层的这些顾升都是真的假的，有些难以辨认。 主观上，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跟董小生记忆中的那个可以对得上。 而客观上，董小生不知道这个梦境一共是几层。 如果他们，这些人格就是那些，那么自己就可以干掉他们所有的，试图撕碎这个世界。 而如果这些都是第一层世界的人格投影，那么这一次就要跟他们搞好关系，不能乱杀无辜。 这一次还是有些仓促了，准备不够充足。 顾升的内心世界，可以说真的太复杂了，而且太过危险。 甚至可以说是比自己的世界还要危险。 比那个梦境还要危险。 这样的世界，究竟是如何形成，是先天如此，还是真的如顾升“族长”所说，是后天造成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是后天造成的，也就是说，顾升的继父，用他的方式，造出来一个可以媲美自己的生物，这种感觉就像是“造神”一样。 回过神来，董小生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光柱中。 那是一种犹如细密发丝的触感。 难以寸入，又难以剥离。 如果形容，可以用“阻尼”来形容。 阻尼的物理意义是力的衰减，或物体在运动中的能量耗散。通俗地讲，就是阻止物体继续运动。 也就是说，董小生如果用特别大的力量去活动手臂，那么无法活动分毫。 而如果是慢慢拉动，力量小些，可以感受到手在一种奇特的丝状物中活动的感觉，可以移动，但移动的速度极其缓慢。 董小生收手的时候，顾升“族长”的眼睛看到了董小生的身上，显然，顾升“族长”看到了董小生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现在是正常状态。 “董医生，您的意识恢复了吗，刚刚我没有跟您说，您就像是魔障了一样，拼命向着光柱的里面冲，仿佛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您一样。” 顾升“族长”叹了口气，凑上前来。 他的眼中有一种奇怪的神色。 “顾升‘族长’，我刚刚……”董小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有些无从说起。 现在的出境是，如果跟“族长”什么都说，一定是被坑，而如果什么都不说，就是一种交恶，容易被顾升“族长”，号令族人，来个群起而攻之。 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畏手畏脚，不是董小生与顾升“族长”经常用的态度，所以，董小生此时决定要做一点什么，来把气势夺回来。 不过，在董小生犹豫的间隙，顾升“族长”还是率先说了话：“董医生，你知道吗，这光柱，就我的理解感应而言，这东西是‘我们’，也是顾升‘一号’的意识线。” 董小生皱着眉头：“什么叫做意识线，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说的意识线，就是这个光柱中的那种丝状阻碍物吗？” “是的，大概就是这样，您的手在其中，感到难以移动，就是因为思维惯性的存在。”顾升“族长”微微点头。 “可是……什么叫做‘思维惯性’，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我们都很难改掉之前就已经养成的思维习惯的意思吗？”董小生此时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谜题，为什么还要弄明白这么多东西，头好痛。 董小生挣扎的内心，自然不会被人看出其中的破绽。 顾升“族长”点点头：“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您与它的接触，会给您的内心一个印象，您的印象会给您的行动造成影响，也就是说，您的第一印象，决定了它的性质。” “不懂……”对于这样的言论，董小生表示有些不太懂。 这是大学生可以学得到的知识吗，好高端，好想知道。 “量子物理，光子的性质可以因为被观测，而改变光子的最终形态，最着名的就是杨氏双缝干涉实验，在一个一个的光子没有被观测的时候，实验的结果会出现明暗条纹，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光子似乎变成了两个。” “什么叫一个一个，又变成了两个？”董小生皱着眉，这是自己的知识盲区。 高中物理都让自己脑子不够使的，不如背剑谱来的简单。 第208章 无力加油 “不重要，自己查资料，总之，这是一种只要被观察，就会改变的状态，你会明白的，董医生，现在，我们说点其他的好嘛？”顾升“族长”说着，眼睛看向了四周，那是一种谨慎的扫视。 董小生点头：“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围着我？” “因为它们，来了。” 简单六个字，董小生感觉有点尿急。 吓尿了啊！ 什么玩意，这就来敌人了啊！ 想象着罪兽人的强壮模样，董小生有些失神，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有问题，所以动不了，这事完全就怪不了顾升“族长”。 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想要凑过来入坑的。 越是紧张，越是感觉手似乎被一股巨力卡紧了。 “那个……顾升‘族长’，靠你们了，我这一次恐怕是帮不上忙了。”董小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作为医生，求着病人救自己，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让董小生难以启齿。 太难了。 “没问题，您可是我们的主治医师，我们的病还要靠着您给治好呢！”顾升“族长”露出一个可靠的笑容，但是却没法让董小生放下心来。 这事搁谁能顶得住啊！ 董小生用着缓慢的发力方式，努力不紧不慢，不因为紧张而耽误进程。 这是董小生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加油。”一声加油，即是给自己，也是给顾升们。 没有人接着说什么，而是都在严守着四周。 黑暗弥漫，本来以顾升族长为圆心的光明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细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如果一个人一直都在这样的状态下生存，那么他恐怕会一直紧张下去吧。 黑暗犹如水状，犹如油滴，从四面八方，侵蚀着已经在风雨飘摇中的微弱光明。 董小生的冷汗滴下，而周围也有几声不是很明显的咽口水声音。 光明中的无比安静，加之周围的隐约恐怖呼唤。 二者的反差，给了董小生所在的空间，更多的紧张感。 紧张蔓延，恐慌传染。 怪物，野兽，脚步声密集。 当黑暗挤压光明到了周围五米的范围时，黑暗的蔓延停滞了。 但是那犹如浓郁的液态油一样的黑暗，却不是静止的，而是仿佛有了生命，不断在周围蠕动。 蠕动的饥饿，蠕动的恐惧。 黑暗在不断吞噬着所有的希望。 压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或者说是每一个顾升的心中。 而董小生的所有精力，却不在临近的危险之上。 一个现实的原因，这事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现在关心也没有用，被困住的是自己。 一个巨大的爪子凭空出现，紧接着是一个粗壮的手臂，再就是一个巨大的犹如狼人一般，狰狞巨大的脑袋。 猩红的眼睛，里面满是杀气。 巨大的嘴巴，滴滴口水从缝隙中滑落，比普通人略微高大的身体冒出头来。 一声怒吼从它的口中喷出。 “吼！” 恐怖的怒吼传来，董小生的身体猛地一颤。 董小生只能尽力去忽略它们的存在，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这个白色的光柱上。 既然第一印象就决定了它的状态，那么如何做到去除第一印象对自己的影响呢？ 董小生的大脑疯狂运转，可是似乎依然收效甚微。 到底应该怎么做？ 手掌心的汗水涌出，犹如无物阻隔，汗水滴落在白色光柱下方的无限深渊。 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第一印象？ 董小生的眼睛看向了光柱中自己的手，那里都是一条条细密的光丝环绕，光丝不是白色不透明，相反，白色光丝有一种透明的感觉。 犹如实质，而不是真的实质。 一种奇妙的状态。 那么这样的第一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定的呢？ 很难说。 不过，董小生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那是接触光丝的一瞬间，自己进入……印象中的第一层！ 第一层梦境，那个世界被自己毁掉了，但是却可以看到一些东西，那是被困住的自己，跟自己现在对于第一层的记忆，有一些交集，只是自己记忆中都是第一人称。 而在结出白色光柱的一瞬间，那种记忆是第三人称，也就是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微妙。 而对于光柱的理解，也就是第一印象，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决定的。 自己认为是什么属性，那么就是可以让光柱变成那个属性，也就是说，自己对光柱的印象就是现在这种，基于实体与虚拟之间的特殊状态。 这样的认识，跟自己之前，对那个光柱中看到的“第一层”中那个被困的自己时的感觉何其相像。 也就是说自己对于现在自己的处境，就是感觉到，自己现在处在一种虚拟与真实之间的特殊状态。 严格来说，对于董小生，第一层的精神世界，由于有了之前的真实梦境打底，对于它的印象，就是跟真实的现实很像。 所以，董小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真实与梦境，以及精神世界，三者之间，董小生有了一种混为一团，难以看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趋势。 之前也一度陷入了这样的迷茫困惑之中。 也就是说，对于董小生来说，第一层世界，就像是真实世界，也就是真实世界的另一种映射，而第二层梦境，对于董小生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没有经历过，更没有语言，或者知识体系的支撑，董小生有些迷失了自己。 对于存在的否定怀疑其实是非常可怕的，轻则抑郁失落，重则就有可能会去寻死觅活。 生命的意义从有人来开始，就已经变成了哲学中必须探讨的问题。 从朴素唯物主义开始，以火为唯一元素组成一切开始，世界观就在人类的繁衍生息，不断进步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在，董小生需要思考的就是一个哲学问题。 只有理清楚这样的概念，董小生才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撤出这里。 活下去。 想到这里，董小生忽然愣住了。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现在的世界对于自己来说，其实真假都难以确认。 如果死了都可能没事，如果没死也可能是接着活下去…… 这样的意思，就是说，也许，自己现在看到的都是虚妄，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现在的自己死活…… 第209章 觉悟 自己无论是什么状态，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都有可能对自己没有一丝半点的影响。 也就是说…… 看着有些慌张的顾升“族长”，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女士”在那里，则是紧张盯着前方，拿着一个简单的铲子。 不得不说，顾升“女士”现在的女装模样，真的比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要美得多。 对于美丽的东西，正常人总是会没有抵抗力。 励志做一个正能量的普通人，董小生也是不例外的。 对于美的领悟每个人各有不同，但是却又大同小异。 再看向另一个地方，“作家”顾升，他的样子很是热血，跟他“作家”的外号，似乎有些出入，这就是文人的独特了吧…… 对于这样的设定，董小生不想吐槽。 不过，或许可以给他改成“死鱼眼热血作家”？ 再就是主要战斗力的“游击队”，粗壮的胳膊在此时是如此可靠。 沉稳的表情，视战斗如日常，刀头舔血恐怕才是他的人生。 …… 看着一个个的顾升，犹如最可靠的伙伴，守护在自己的身边，说实话，有些开心，更是有些热泪盈眶。 这是一种董小生的觉悟。 虽然有些人不是很可靠，也有一些恐怕还是敌人。 不过，董小生还是将眼睛收回到了眼前，这个光柱。 当巨大的罪兽人，那个狼人形象的一代罪兽人冲到顾升队伍的时候，猛烈的碰撞声响起。 拳拳到肉而已，竟然有些震耳欲聋。 超出认知范围之外的景象没有撼动董小生的内心分毫。 一种异样感觉浮现。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自然而然，一个之前看来，有些合情合理的事情，变成了一个需要好好问一问自己的问题。 事物的表象总是可以遮住自己的眼睛，而自己也不是天生就很睿智的那种天才。 天选之人是什么样子？ 董小生不知道，但是，董小生此时还是有了明悟。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也就是说…… 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对于每一个顾升的印象，与他们的特性一一对应起来，董小生看到了这个白色光柱中的线。 这个白色光柱其实是一个陷阱，是针对自己的陷阱，是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被杀死，而且顺利让自己马上知道自己死掉的那种陷阱。 而反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个陷阱，顾升用了一个绝对的属于他的，最高层次的本质力量。 这样的力量才能创造出世界，也才能对董小生产生足够强的能力约束。 这是董小生的思考。 如果这一次自己没有死，那么一样还有后手。 一根白色光柱中的细线，被董小生捏在了食指与拇指之间。 里面一条信息马上窜到董小生的脑海中。 那是三个词。 石头，证据，心死。 对于爆炸的原因，董小生有了一个明悟。 这里，是爆炸的中心。 而爆炸源头，就是那个石头，被自己力量依附的石头。 石头是董小生的后手，后手变成了自己心死的毒药，更是直接导火索。 这样的布局，还真是老谋深算。 嘴角上翘。 董小生喃喃自语：“也许我该醒过来了。” 从空气中，产生了无数绿色的细小粉末，董小生的心口爆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 闭着眼睛的董小生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模样，在这样只有血与肉疯狂碰撞的战场上，变得尤为显眼。 疯狂，嚣张。 不可一世。 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说明其中万一。 那是目空一切的睥睨。 “董医生，您……怎么了，您不会是疯了吧，被这些四周的黑暗能量侵蚀了吗？”顾升“族长”此时的样子有些魂不守舍，那是一种恐惧，对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恐惧。 董小生没有睁开眼。 “女士”在此时张开了口：“董医生，您没事吧，您可是我的好友，我……真的不希望您有事！” 面对美丽的事物，董小生的疯狂依然没有被打断，相反，他更加疯狂大笑。 “作家”的死鱼眼此时竟然张开了一些，浓浓的黑眼圈里，有热血，更有疲惫，厌世妆可能就是这么来的吧：“董医生，我们可是毕生之敌，你可别死了，不，也不能疯了，疯了的话，我又该怎么与你决一胜负！” 听不出任何怜爱，没有任何同情，但是却让人就是心里感觉暖。 与一个人关系最紧密的，无非两种人，一种就是好兄弟，另一种就是好敌人。 有一个就足矣。 董小生还是在笑，疯狂地笑，没有任何改变。 “董医生，您的心理健康……我想，我是心理医生，您恐怕可以与我交流，我可以与您一同治愈您现在面对的疾病，而且，我想，我可以帮助您，不过要等到战斗之后……” “心理医生”，董小生如此命名的那个女性也开了口。 董小生依旧没有停止狂笑。 心口的幽幽绿光更加浓郁，仿佛即将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董医生，您一定要活下去，您……加油！”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欺骗者”也在此时开了口。 没有人知道董小生在想什么，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枕边人的内心黑与白一样。 当董小生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董小生的眼睛变了。 那是一双竖瞳，犹如恐怖的野兽，里面没有怜悯，更加没有恐惧。 剩下的只有凶残，凶残的董小生，凶残的眼睛。 红色的眼球，配上竖直的瞳孔。 董小生的嘴角疯狂上翘，几乎咧到了耳根。 牙齿似乎也开始了变化，那是一种布满尖利的，犹如一根根钢钉一般的牙齿。 满口的恐怖牙齿，犹如大白鲨。 没有整齐的美感，取而代之是一种让人难以，辨认清晰其中规律的无序混乱。 恐怖的样子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绿色的光芒从董小生的心口开始蔓延，蔓延到头，蔓延到手，蔓延到脚。 满溢的绿色光芒，来势汹涌，很快遍布了董小生的全身。 犹如铠甲，将董小生保护其中。 之前与胸前那个绿光力量的隔阂感消失了。 一直以来的力量被压制的感觉消失了。 第210章 世界的本质 此时的董小生，感觉到的是一种极致的畅快。 之前的压抑，此时变成了一种极致的舒畅。 董小生微微闭着眼睛开始享受。 眼睛中的红光闪烁，看到了一个跟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一个由那种白色丝线组成的世界。 只是它们的存在方式不一样，可以说，白色丝线就是这个世界的基石。 基石世界存在的外壳，更是世界存在的内里。 解析这个世界的契机，就是顾升“族长”给自己的讲解。 思维惯性，第一印象。 这些都是顾升“族长”给自己的引导。 其实这个世界一开始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是董小生的幻想，这是董小生对于一个世界的第一印象。 之前的感到的压抑，还有世界形成之初，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源于顾升“族长”的引导。 在知道这个世界中白色丝线左右之前，董小生只需要收到一点点轻微的引导，而这个引导人就是顾升“族长”。 这个人物相当于一个npc，负责新手的引导任务。 董小生被引导之后，出现了现在这个世界。 知道了这些，董小生在看向那些“顾升”。 顾升们，还有那些围上来的怪物们，都变成了一种白色丝线组成的物件，没有灵魂，与景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无非就是外形。 当看清楚了这一切，董小生也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顾升“族长”的心口处，有一团黑雾，黑雾牵引着十几根白色丝线。 这些丝线都慢慢延伸到董小生，以及其他的那些顾升身体当中。 这恐怕就是一种操纵。 看到了自己身边，那爆炸的边缘，那些浮在虚空中的绿色微尘。 在董小生的眼中，自己之所以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恐怕就是因为这些线。 这些线不是简单的线，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的线，线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基石。 如果大胆假设，就会发现，也许就是这样的线，组成了这样的一个世界，让顾升的世界如此复杂，还能够衍生出来如此多的人格。 第一印象是一个可怕的词，虽然简单，但是概念本身却很复杂。 第一印象，还要有惯性思维来维持这样的一个稳态。 因为想要逃避伤害，所以顾升分裂出来那个“病人”，害怕男人，分裂出来那个“戏法先生”。 不得不说，顾升在这一方面，跟自己有点像，顾升的精神世界，真的不是一般的丰富，也可以说顾升真的是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是一种好事，也是一种不幸。 天赋造就了一个人，有时候也毁掉了一个人。 那些所谓的“罪兽人”，恐怕就是顾升的一个想法吧…… 不知道顾升的梦中世界是什么样子，这样的疑问一直盘旋在董小生的心头，都快成了顽疾，难以治愈。 如果……这一切都是顾升“一号”的梦境，而自己不过是在一场梦中又做了一场梦，然后又做了一场梦，之后在做一场梦的话…… 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是刚刚因为白色光柱而进入的那个钟楼世界之前的那个世界吗？ 董小生不知道，没有人会告诉他，所有可以做的，无非就是董小生自己去找到，那些事情的答案。 答案这个词，真的一言难尽。 对于这样的现状，董小生有些难以深入思考，所以，董小生决定在现实世界思考。 思考自己的方向，更是思考自己的脱困方法。 这里是“外”还是“里”，这样的问题，很重要，这是决定董小生能不能顺利走出去的关键。 如果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现实世界，结果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 那怎么玩？ 没法玩了啊！ 丝线，这些白色的丝线才是这个世界秘密的钥匙。 顾升“族长”真正的能力，恐怕不是“管理”，而管理只是那个皇冠的能力之一，所以，顾升“族长”真正的能力，需要董小生去思考，探索。 董小生不相信，顾升“族长”的能力，可以比这个“管理”还要强，所以，顾升“族长”的真正能力一定是弱于皇冠。 如果弱于皇冠，那么就意味着顾升“族长”的能力是不足以制造出这样一个世界的，那么问题究竟是出现在了哪里？ 看到周围一切都是白色丝线的瞬间，董小生不再需要思考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在董小生的眼里，这里就是精神世界的深层或者浅层，不管是哪一层，都一定可以确定，这里不是真的。 一定是假的，也就是意味着，董小生已经可以初步在这个世界里掌控自己的力量。 这一点，从董小生心口的浓郁绿色光芒就可以看出，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如此，董小生也就是可以轻易屏蔽掉周围，那些白色丝线对自己的影响，也就是白色丝线组成的那些假的顾升，他们的样子、声音，都被董小生自动屏蔽掉了。 这些都是表象，是皮囊，是自己心目中对这些人格的一种印象，因为自己的印象，而造就了这些人格。 对于白线，在上一个世界，董小生即便是开了竖瞳，依然无法看到，这样结果出现的原因，就是董小生当时对这个世界没有概念，更谈不上理解，所以也就不可能了解到什么东西。 就在此时董小生想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顾升“族长”的体内，是一团黑雾？ 为什么是黑雾，而不是别的什么，比如一个类似顾升“族长”灵魂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跳出来，董小生有些吃惊，整个人都愣住了，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骇人？ 因为……这很可能意味着，操控这个世界，围攻董小生的不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东西，而且也不是人为操纵的器灵之类的东西，这团黑雾的本体，很可能只是一种小小的世界意识，也可以说成是一种世界的本质规则。 如果一个规则，可以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机，那么这个一直沉睡的顾升“一号”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211章 更深的地方 应该不是一个完全冷血的人，这是董小生的第一印象的判断。 当然，不得不承认，董小生有赌的成分，如果对方的第一印象可以致自己于死地，那么自己的第一印象能不能致对方于死地呢？ 不管怎样，顾升“一号”，这个一直沉睡的男人，都是一个可怕的人，而且他的能力，真的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不论是从那个角度来说，顾升“一号”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 董小生不能否认他的强大，即便董小生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但是对于此时的董小生这样的强大，还是有很多限制，远达不到顾升“一号”的力量强度。 既然很可能并没有对手，或者说是对手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人格”，也不是一开始一直认为的对手——顾升“族长”，而是另外的一个什么东西。 董小生决定反抗。 第一步就是将自己的手拿出来，不能让对方的绝杀得逞。 只要对方希望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不干什么，这事情就一定可以成。 这就是董小生心里的独白。 于是，董小生开始了自己的抗争。 周围的一切都不再有声音，更没有了任何的它物，在董小生的眼中，唯一剩下的就只剩下自己，与那团黑雾。 那团寄生在顾升“族长”心中的黑雾。 虽然眼中没有了其他的东西，但是董小生的手还是无法动弹。 手动不了，那么就意味着董小生此时的状态有些痛苦。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 一种自己认知与外界世界严重不符，严重不对等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很难说明白。 就好像，你认为自己走在一个平底大路上，而实际上你的眼前就是万丈悬崖一样。 这种状态很可能就会让人感觉到如履薄冰，难以自拔。 怎么办？ 仔细想来，没办法，因为董小生没有以力破巧的那种契机，更没有那种情况下所匹配的力量。 这是硬伤，让董小生难以抉择任何事情的硬伤。 没有选择的选择，就是思考，思考自己更应该做的事情，以此来脱困。 白色丝线，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基石，这是构成精神世界中一切的基础物质，没有这些东西，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就必要存在了。 所以，对于精神世界中的人，人格，还有董小生这样的外来者，都不能完全无视这样的基础物质。 这既是物质，更是这个精神世界的法则，而且是一个比董小生的力量强得多的强大力量。 这样的力量下，董小生没有办法通过正常套路中的“以力破巧”，来获得胜利。 之前的那些精神世界中，董小生只需要抓住时机，释放相应需要的力量，以此来战胜敌人即可。 而现在则不然，心口的这点绿值都是依靠着刚才自己勉强提气才聚集的。 不得不说，离开了自己躯壳之后，自己精神体自行制造绿值的能力，已经比普通人强得多了。 这是董小生现在的状态决定的。 那颗果实，让董小生自己拥有了远超之前的一切身体属性，包括了力量、心灵、精神等多个方面。 而也多亏了这些，董小生才可以像现在这样，可以自行制造自己现阶段需要的绿值。 只是，这个量还是有些不足。 这也正是董小生没有以力破巧底气的原因。 想到这里，董小生找到了一个破局点。 对啊，之前不是联系过那个“第一层”的自己了吗？ 联系到他的方式是什么？ 只要复制一下那种路径，与他联系上，借助他，不就可以有足够的绿值，逃脱现在的处境了吗？ 想到这里，董小生闭上了眼睛。 依旧没有管周围的一切。 不重要，不重要，现在……需要找到自己。 绿色的光芒没有丝毫的吝啬，董小生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双手。 双手闪烁出绿色的光芒，犹如辐射，照射在了无数细小的丝线上。 手指无法移动，而绿色光芒包裹住手指后，还是没有可以移动感觉。 董小生暗道一声果然，双手继续闪烁着光芒，光芒蔓延，沿着董小生的手，向着周围的白色丝线，疯狂蔓延。 蔓延的绿色，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侵蚀力，向着四周蔓延。 希望，如此渺茫之物，你真的存在吗，真的存在过吗，可以出现一次吗，让人类看一眼你的璀璨光芒…… 当绿色光芒蔓延到了其中一根的位置，董小生终于睁开了眼。 红色的竖瞳，里面有着不属于人类的恐怖光芒。 嗜血、狂热、兴奋。 眼睛中爆发出的光芒，摄人心魄。 已经咧到耳根的嘴角，又继续向上翘高了几分。 笑容如此恐怖，但是看到的人还是会想到一个正面的词汇，自信。 绿色光芒从向着所有的白色丝线蔓延，变成了只向着那一根白色丝线蔓延。 就像这个世界，每一个人格，都需要有一个白色丝线连到自己的心口一样。 自己呢？ 自己也一定会有一根丝线连在自己身上！ 这是自信，那根线是唯一一个跟自己有无数相连的丝线！ 绿色光芒不断蔓延，蔓延到了不知道多远处。 那一根绿色光线，向上，向着天空。 很快，董小生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心口感觉到了一阵触动。 “希望，你，不，我，我们，还能继续，活下去……在这个世界，播撒希望的种子。” 董小生的竖瞳此时慢慢扩散，失去了焦距，似乎看到了无限远处。 那里有一切，是乌托邦，是游乐园。 “不，不是，我，不可能。”董小生看到了什么，忽然笑容消失了，嘴角沁出鲜血。 …… “董医生啊，你……离现实，离真实越来越远了啊……这个事情，我又该怎么告诉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我还能不能等到跟您见面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如果再远，还有两层，我的安全距离，在下面就是真正的潜意识了，在那里，我一定会被发现，‘他’会消灭我，因为我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我恐怕，帮不了您几次了啊。” 第212章 脱困 …… 董小生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周围的一切也完全停滞下来。 安静，寂静，静谧。 这个世界，暂停了。 当董小生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董小生仿佛做了一次噩梦。 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小刺猬魏老爆，懒洋洋躺在身边，露出自己的小肚子。 绿色的刺在身下，收了起来，没有用它的刺狠狠划坏这张床。 粉嫩的小脚丫，不断上下摆动，显然很是开心。 董小生看到了它，笑了起来。 “刚刚的一切，看来都是噩梦啊。” 淡淡的呢喃，不知道是跟谁说的。 董小生看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有一颗有力的心脏，生机在里面激荡着，不断将属于它的力量，输送给董小生。 “梦境究竟是什么呢？”董小生没有急着起来，心很累，很想躺着，看着天花板。 手伸到口袋，一个熟悉的名片握在了手上。 什么是梦呢？ 名片上面的号码，已经变成了手机通讯录中的一员。 红线先生，你可以解答这样的问题吗？ 如果你是神明之上的存在，那么你是否可以解答所有的问题？ 如果你有了无法解释的问题，那么你又该去问向谁去呢？ 想到这里，董小生掏出另一个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有些旧。 这是在最落魄时，花最少的钱，在地摊上买的二手货。 揪其来源可能是……哪个低头族被偷的吧，又或者是哪个“拾金不昧”的好人，“好心”捡起来的吧…… 这样的手机，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便宜”了。 便宜真是一个好属性，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物品属性。 宝贵而且稀有，因为宝贵让人欲罢不能。 手机的通讯录翻开，洪姐、师父、中介经理、高科技乞丐哥仨……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董小生的眼前。 知道最后一个一直都为播出的电话号码出现。 按理说，按照拼音的顺序，红线先生这样的，h开头，应该是那种在开头，或者在前端位置的，不应该会在这样的最后位置才对。 可是…… 算了，这是一个小问题。 既然找到了，那么就是使用的时候了。 虽然上次说过了，这个东西只能用一次，打过一次就会失去效果，但是，此时的董小生还是决定用一次。 迷茫，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董小生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疲惫，从未有过的失落，记忆之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太苦了。 辛酸、不安、痛苦、难过…… 无数的负面情绪涌现。 短短的时间，董小生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是谁。 这个问题在董小生手按在拨通键的同时，涌现出来。 瞬间而已，董小生的脑子里，满满都是这个问题。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没有疑问，只是自嘲，自嘲自己的失败，自嘲自己的无助，自嘲自己的弱小。 我不是谁，我谁也不是，我……不是我。 “嘟……” 寂静的房间中，一声轻响从手机听筒中传出。 电话通了，联系到了那个看不清的存在。 红线先生。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里面是疑惑和费解。 “是我。” “嗯，习惯性的……才几天啊，这么快就找我了……这么珍贵的机会……” 女声显然很是不理解，她一反之前的样子，没有了那种命运尽在掌握的霸气。 “我……我想知道，我是谁。”董小生只是漠然地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对面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 “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我也一直都在寻找，我有时候不是我，我有时候看得到命运，我有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到……老实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红线先生的声音里面多了更多的无奈。 “你是神吗？”董小生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就继续说道。 “我不是，我是人，或者说是人与神之间，只是力量会比神强大一些。”红线先生面对这样的问题，没有避而不谈，反而态度认真了很多。 董小生张了张嘴，忽然自嘲一笑：“好了，我知道了。” 绿色的光芒涌现，从董小生的心口向四周蔓延。 “我们的缘……似乎并没有结束啊，这事情倒是有些清奇，嗯，不错。”红线先生的声音里有这一丝高兴。 “问题不问尽，也许就会缘不尽。”董小生鬼使神差评价了一句。 红线先生似乎很吃惊，思考了很久，才继续说了一句：“再见，这个电话……下次再打。” “再见。” 紧接着，电话中传出了一阵忙音。 董小生自言自语：“我有时候是我，有时候不是我，我有时候知道我是谁，我有时候又不知道我是谁。” 拗口的话语从董小生的嘴中说出，对于神明的敬畏消失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退却了。 短短几句话而已，董小生不再迷茫。 绿色的光芒从心口涌现，不断流向董小生的右手。 “这是我的力量，不是属于‘神’的力量。”看着自己的手，董小生嘴角上翘。 一扫之前的颓势，脸上再次出现了一种热血。 手上的绿色光芒，逐渐蔓延，变成了一柄剑，古朴典雅，造型有些怪诞，巨大。 绿色的剑出现的瞬间，董小生淡淡说出一句：“众生平等原谅剑。” 剑身绿色光芒疯狂闪烁。 “轰！” 董小生被绿色光芒包裹，无数光芒涌出，涌向四面八方，不断蔓延，成为一个光球，包裹住了整个羊城精神康复中心，包裹上了整个暗沉街…… 当绿色光芒蔓延至全部世界的时候，一切骤然收缩。 消失得一空，什么都没用在这里留下。 只留下一片绝对的黑暗，或者说是“空白”。 …… “那是……什么级别的力量啊，已经快要达到皇冠真正的力量了。” “恭喜啊，脱困成功。” …… 董小生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就躺着那个熟悉的男人，顾升。 顾升几乎也在同时睁开了眼。 两个人的眼睛对在一起。 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微微一笑。 董小生起身离开。 临走前，董小生站住了脚步。 第213章 进程加快 董小生庄重说了一句：“明天我先不来了，我需要时间思考后面治疗的事情。” 说完，董小生没有等什么，直直走了出去。 缘，未断。 多久了，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对于董小生来说，却已经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太久没有出来逛逛了。 叹了口气，使劲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世界的真实啊。 沁人心脾，鲜美多汁。 好喜欢这个世界啊。 董小生的嘴角微微上扬。 体会着有力的躯体，加上那个蓬勃跳动的心脏。 心口的力量，勃勃输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董小生先是来到自己的房间，静静躺下去，仰头看着天空。 窗户处的阳光洒下，小刺猬魏老爆默默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不时会瞟向董小生的方向，眼睛里满是好奇与疑惑。 “还是自家的床舒服啊。”董小生嘴角上翘，很是惬意，之前的劳累，变成了一次美美的睡眠。 …… 时值中午，董小生自然醒来，抽动着鼻子。 皱起了眉头，董小生感受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趴在自己脸上。 嗯，真·热脸贴冷屁股。 把小刺猬魏老爆捏起，董小生仔细看着它的样子。 “是不是胖了……你好像胖了一大圈啊……”董小生眼神平淡，淡淡评价。 小刺猬则笑眯眯，眼睛变成了两个小小的月牙，小牙呲出，似乎并没有生气。 董小生还是自顾自继续说道：“魏老爆大仙，请保佑我一路平安！” 突兀的一句话，小刺猬魏老爆愣了愣，猩红的眼睛睁开，表情…… 嗯，这个小刺猬居然做出了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表情庄严肃穆。 只是……小刺猬魏老爆此时在董小生的手上捧着，这个味道瞬间有点变了味。 “唉。” 董小生轻叹口气，把小刺猬魏老爆放到了一边。 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 董小生想着出了门。 今天周四，是双数日子…… 要吃的话，肯定不是正常的饭，想要吃，只能自己做，这一点倒是对自己真的友好。 想了想那个破地瓜干的味道，董小生干呕两下，走进了餐厅。 董小生看到了魏老爆，脚搭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师父，想您了。” 魏老爆睁开了一只眼，看了一下董小生：“才分开几个小时，你就想我了，离我远点啊，我可是直的！” “师父，您放心，我也是直的。” 看着董小生认真的样子，师父魏老爆竟然站起了身子。 直直走到了董小生的面前，手放在了董小生的脑门上。 魏老爆自顾自摇了摇头：“不发烧啊，这是……难道……” 说了两个词，魏老爆把手换了个位置，放在了董小生的左心口。 一颗肉芽被魏老爆捏了捏。 “师父，您这样不太好吧，我感觉可能会教坏小朋友啊……”董小生小声提醒，不过没有移动位置。 师父如此，一定是有什么道理的，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 “教坏什么小朋友，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只是再想，这个小肉芽的事情。” 董小生：“……好吧……” “师父关心徒弟的身心健康，此事天经地义。”魏老爆说得义正言辞。 “嗯……”董小生没有继续说下去。 过了好一会，魏老爆跑去餐桌的角落，拿出一个餐巾纸，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来一支圆珠笔，在餐巾纸上写写画画。 “师父，这笔……” “嗯，读书人，到哪里会少拿一支笔呢？”魏老爆的样子，很是得意，不过却得意得很自然。 “可是……算了，师父，您在干什么？” “画肉芽，你的肉芽，每一点每一滴的改变都是值得记录的，那都是生活的点滴！”魏老爆扶了扶不存在的空气眼睛，故作沉稳的样子，真的看起来可靠极了。 面对这样的师父魏老爆，董小生无力吐槽。 只是偷眼观瞧魏老爆在餐巾纸上的作画： 两个大大的圆，圆心画了点，然后在一个圆上，画了一根七扭八歪的小尾巴。 就像是藤蔓的一只脚，或者是猪尾巴的那种小卷曲。 样子别提有多诡异了。 “师父，这真的是画我心口这个肉芽吗？”董小生轻声询问。 魏老爆太阳看了董小生一眼：“是啊，重点是这个肉芽的长度，你看，根据我刚刚的手拿把攥，没问题，绝对可以精确到毫米级。” 看着师父魏老爆的认真模样，董小生不再说话，捂着脸，轻轻离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好在董小生自己不是闲人，自然可以自由进出。 嘴角上翘，董小生来到了菜板前，拿出来午餐的原料，新鲜的大鱿鱼，这是早上剩下的，铁板鱿鱼的味道，只是想了想，口水就不由自主涌了出来。 想吃。 董小生的喉头上下颤抖了一下，嘴角向上，开始了为了午餐的忙碌。 娴熟的手法，完全看不出这是早上刚刚学到的厨艺。 头不再痛，肉体力量与大脑的运转之间的那种不协调性，在那场长长的梦境中，已经得到最好的巩固。 力量正在不断涌现，涌现在董小生的手上，涌现在董小生的每一个细胞。 做一串吃一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味道，很标准，跟师父魏老爆的作品，几乎没有丝毫偏差。 那颗果实的好处正在一点点涌现。 每一次行动，对动作中爆发出的惊人力量都有了更深层次的掌握。 很快，董小生打了个饱嗝。 饥饿久了的人，才会体会到食物真正的美味。 苹果的味道可以升华成世纪的大餐。 对于铁板鱿鱼，这样味道层侧更丰富的东西的品味，更是如此。 丰富的味道层次，可以被现在的舌头轻易尝出。 恐怕，这就是那颗果实的真正作用。 明锐的感知对人的作用之大，不必多说。 而敏锐的舌头，对于一个厨师，或者美食家的作用，就好比士兵需要刀剑兵器，书生需要读书写字一般，必不可少。 那颗果实给董小生带来的感知提升，带来的就是这样的力量。 对此，董小生很是欣慰。 打个招呼，董小生离开餐厅，师父魏老爆还在桌子上画着什么，董小生不感兴趣。 看着董小生的背影，魏老爆的头抬了起来，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进程加快了啊……” 第214章 今天是我生日 魏老爆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早上才打过的电话。 “我徒弟，进程快了很多，改造进程很快，我怕……” “嗯，那就这样，下午到了叫我，我去接你。” 说完，魏老爆满脸疲惫，把手机收了起来，坐在餐厅里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 董小生离开，精神头很足，打算现在就去刷今天的任务。 这是今日份的快乐，谁也别想把这快乐剥夺。 来到一楼的门口，洪姐的样子很是清闲，正在没精打采玩着消消乐。 对此，董小生没有太多的感受，毕竟已经习惯了。 不过，对于董小生来说，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洪姐了。 这是当了自己干妈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记忆中与妈这个词相关的人。 还没开口，董小生已经不再淡定，忍不住就要眼泪婆娑。 董小生的嘴唇嗫嚅，看着这个强壮的女人，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来到近前，只是干巴巴道出一句：“干妈。” 随后，董小生不再说话，而是静等着听，听干妈的声音，听她不经意间流出的关怀。 “怎么了小生，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干妈洪姐起身，伸手招呼着董小生过来近身。 董小生没有推辞，听话过去。 洪姐的手放在董小生的脑门上，上面的粗糙老茧，让董小生感触颇深。 这是生活。 手很热，这是习武之人的特点，一年四季都会如此，给人力量，更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干妈，我没发烧。”董小生嘿嘿傻笑。 洪姐则是不放心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嗯，倒是真不烧，你小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就一会没见就发烧了呢！” 看着这张脸，董小生不自觉接着傻笑。 洪姐则是没好气：“你小子没事老在这吓唬人，你知道你刚才那样子有多傻吗，就好像是烧傻了一样……” “干妈，嘿嘿，没别的就是有些想你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这样的感情，就是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您给我的感觉，就像家人一样，真正的家人一样……” 董小生的话语无伦次，但是，显然意思都完美传达到了。 洪姐听到后，先是愣了愣，紧接着，洪姐的眼睛弯弯成了月牙，眼角因为缺乏胶原蛋白，出现的鱼尾纹，那是快乐的皱纹。 董小生看到了，也是傻笑，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手不知所措，无处安放，最后，没有地方放了，还是在头发上随意抓了抓。 “你小子啊，你是我干儿子，就是我的亲人，干妈的亲人，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是家人……” 洪姐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语言逻辑也开始混乱。 董小生点点头，看不得干妈这个样子，这样子，就好像真的老了一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动作。 见不得，董小生只能转移话题：“干妈我想……” 话没说完，干妈洪姐似乎想起来什么，手放在了董小生左侧的心口处。 “你这个肉芽……不会影响到脑子了吧……这可是一个植物与人体共同成长的第一个例子啊……这个东西会不会长根，然后根长到了你的脑子，让后你的思维记忆都会被这个东西影响？” 洪姐的话让董小生的动作僵了僵，因为想到了刚刚在餐厅的遭遇，师父魏老爆的那双大手也是放的同一个位置。 想到这里，董小生低下了头，脸有些涨红。 洪姐还是自顾自说着：“这个肉芽好像没有长大太多啊，所以你是怎么了……” 听着洪姐就要继续絮叨，董小生只能嘿嘿傻笑着转移话题：“我没事，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现在我想来接任务，我希望今天多接点，早上干的活少，希望多干点活，让自己更快成长！” 点点头，洪姐说道：“没问题，只要你没事就行，你师父已经叫来咱们的大专家秦受医生了，他应该下午就可以到了，晚上让他看看，现在关心也没有用，给你三个吧，别太勉强自己，如果不过再来，你就尽力把，成长总是痛苦的，千万别怕，我干儿子是最棒的！” 董小生结果三把钥匙，笑着说：“干妈，您放心吧，我没事，我可不会勉强自己，我可以厉害了，我一直都可以的！” “好，去吧，我在跟你师父商量商量后面的治疗事宜，你的病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治好的！” “干妈您放心……” 看着董小生的背影，干妈洪姐默默念叨一句：“干儿子比亲儿子孝顺啊，如果……唉。” 洪姐摇摇头，拨通电话，里面传出一个男声。 …… 董小生掏出这一次的钥匙两个二楼，一个四楼。 直接上楼。 二楼近，所以，董小生决定先去二楼。 209、218。 两个房间号在两边，想了想，还是先从小的这个来。 先去209。 来到209的门前，门牌号上，209三个字，很是显眼，怀念的视角。 董小生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打开，一股香甜的气息涌入鼻子，董小生下意识就要打喷嚏。 但是想到面对病人应该注意礼貌，不应该第一次见面就打喷嚏。 董小生还是捏着鼻子忍了回去。 眼泪都快被这一下憋出来了。 听说，如果睁着眼睛打喷嚏，强大的气流会把眼睛……喷出去。 可怕。 董小生不忘了进门先锁门。 门锁上的时候，董小生还是憋不住吸了口气。 香甜的气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控制着鼻息的大小强度，董小生感觉自己还是可以应付得来。 等到缓过劲来，董小生看向了坐在床沿上的那个女孩。 女孩开门见山，竟然主动向董小生打起招呼，不过就是内容有些惊人：“医生您好，今天是我生日。” 一句话，直入主题，董小生有些感觉自己没跟上这样的节奏。 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女孩见状似乎有些生气，冷哼一声，又重复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董小生才反应过来，赶忙附和一句：“生日快乐！” 女孩没有笑，还是板着脸，又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第215章 难缠的生日快乐 董小生又重复一遍：“生日快乐。” 皱着眉，不知道病人这是闹得哪一出，这事情真的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 第一次被自己的病人完全掌控气势上的绝对优势。 只是一句话，就把董小生的气势完全打压下去，让他完全起不来气。 直到此时，女孩显然懒得说什么了，而是张开自己的左手。 看到这个简单的手势，董小生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小女孩说这么多遍“今天是我生日。”是什么意思了。 这小丫头片子显然是要礼物啊！ 还啥都没问，先来要礼物，这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接了吗？ 这可是祖国的花朵啊……虽然是住在精神康复中心的。 董小生犹豫了一下，显然是在思考对策，摸了摸口袋，想到了糖果，这是专门应付这些小朋友的超级道具！ 董小生拿出糖果，才露出讨好的笑容。 想要给病人治病，这个态度一定要让人接受！ 嗯，或许吧。 小女孩看到董小生的笑容，露出有些恶心的表情，食指与拇指轻轻捏起糖衣一角，随后在床上坐着的位置，向着远离董小生的方向挪了挪。 挪出了一定距离，不再挪动，脸上气鼓鼓的，连个正眼都不给董小生。 伤心之余，董小生在默默思考，自己是哪里让人嫌弃了，而且还能嫌弃成这样…… 想了几秒钟，董小生没想明白，但是，董小生知道，现在是时候说说正事了。 再等下去，气氛只能是越来越尴尬。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的名字叫董小生，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董小生的开场白，发挥驾轻就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而小女孩显然不想听董小生的发言，糖果纸捏得沙沙作响，等到董小生说完话，才把糖果一口放在自己嘴里。 一边吃着糖果，还一边白了董小生一眼。 董小生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就又一次冷了下来。 房间里的声音，只剩下小女孩吃糖果的声音。 董小生见状，无奈，只能拉过来房间里的椅子，坐在上面。 静静看着这个小女孩。 良久，董小生还是打破了沉默。 沉默是金，但不体现在这里。 “我是来给你治病的，如果有秘密我会帮你保守，你可以放心告诉我，你的症状，既然你到了这里，说明你一定会天赋异禀，嗯，至少是与常人不尽相同。” 董小生选择的切入方式，是这样的情真意切型。 面对这样不愿意交流，但是却还可以把自己意思传达给对方的患者，董小生可以想到最好的接触办法，就是像这样，以通情达理的那种方式，与对方进行接触。 而小女孩则不出意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见到对方如此难以相处，董小生改变了策略，打感情牌，投其所好。 这不是一个通用的办法，但是面对特殊的患者，还是很好用。 “你说你今天生日，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的今天出生吗，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礼物吗，我可以给你争取。” 董小生这句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要用对方已经表露出的特点，来把小女孩的情绪调动起来，向自己敞开心扉。 小女孩把头转了过来，左边的小嘴巴子，微微鼓起，糖果的味道显然让她很是受用。 眼睛扫了扫董小生浑身上下，董小生起了鸡皮疙瘩，这感觉不像是在看人，而是……看着一个工具人。 “你不太行吧，你的气质不符合我理想中的医生，所以你不能满足我的愿望，甚至，你可能都不是医生。”小女孩的眼神很犀利，让董小生有些无所适从。 摇摇头，董小生开口驳斥：“不是这样的，我是医生，虽然现在是实习期，可是，我可是有医师执照的，我可是有证的医生！” “证代表的不是能力，而是你过了某个门槛，那个门槛跟真正称职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我认为你不行，就是不行。”小女孩的语气冰冷，满是现实的物质观念。 这一点有些让人担忧。 “你不能这样说，你认为你是谁？你的标准可以代表所有人的标准吗？我认为不能，你与社会的接触还是太少，你的世界观还很幼稚，这一点你可明白？” 董小生的正义感上来，对这样的讽刺挖苦，一个好医生不可能不动于衷。 对于为人可以攻击，但是，一点上升到对一个医生专业领域的质问，那就是不死不休，绝对不能忍受！ 这是董小生的想法。 医生这个职业，在董小生的心目中，是绝对值得称赞的，更是值得敬重的。 这是底线，更是原则。 即使对方是一个小孩子，那也不能忍受。 “董医生是吧，你可以证明一下你的专业水准吗，或者说你把你所吹嘘的那个证书拿出来，如果拿不出来，没法证明，你就要承认，你就是没有当我的医生的资格，你，不配给我治病，你敢吗？”小女孩面露嘲讽。 这是一种奇怪的表情，显然这个孩子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乍一听，既然对方说了自己有证，那么她提出拿出证来，是一个送分题，可是仔细想来，那个医生会一直随人带着自己的资格证书？ 所以，大概率上，这个事她是赢的，只有很小的可能会输。 董小生听到问题的瞬间，大脑开始了飞速运转，疯狂的念头闪过，里面满是一种对小女孩的疑惑。 这个真的是一个小女孩的思维吗？ 看上去仅仅不到十岁吧，就这么小的小女孩真的可以有这么重的心机吗？ 这事说出来，就让人感觉不敢相信。 “你……证我没带着，那么我就证明一下我的专业技能吧，你说，我怎么证明，我认为我可以证明。”董小生轻轻挽起了袖子。 准备大干一场，需要摆好架势。 “背书，既然你考上了证，那么你一定是知道专业知识的，考虑到你一定有遗忘的内容，那么请背一下书上的定义吧，嗯，背上来十个定义就算你过，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小女孩看到董小生愁眉不展的样子，还默默补充一句：“据我所知医学生可是每个学期都要背十本书的，这么多书，一定有不少定义吧？” 第216章 专门治不服行动 董小生的脾气上来了，因为，对方确实打在了自己的死穴上，越是痛自然就越是气。 而这也没办法，董小生大脑思考了一圈，决定用出激将法。 “那这样，那么多名词，我随便挑出来几个我还记着的，如果我说出来了，你怎么说？”董小生看着小女孩那高傲的眼神，越看越有些窝火。 小女孩笑了笑：“那行，你说出来，我就承认你是个医生，不是一个路人，还算是有点资格给我做治疗，就是你的能力有多少，就看疗效了，就我目前的观察，这家精神康复中心有资格的医生并不多，而能给我治病的，还没看到过哪怕一个，嗯，就像低能儿一样。” 董小生咬了咬牙：“你既然是这样想的，那我还要在多一点要求，你必须承认我们这里的医生都是真正的医生，都是……有资格的！” “嗯，行，不过，我也再提一个要求，不能随便编一些名词糊弄我，忘了介绍了，我可是看了不少医学类书籍的，而且我很喜欢这个，cell杂志知道吗，小房间杂志，可是我的启蒙读物。”小女孩嘴角上翘，显然她又加了一个圈套。 董小生看到了那个微笑，忽然有些触头。 这样的自信表情，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啊，这就是活脱脱一个怪物啊…… 这样的一个要求，就把董小生本来打算一阵胡侃的计划打乱了。 这是一种全方位的打乱。 之前的胡侃计划，就是说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创造性词汇，在随口乱编一通。 只要听起来专业就行了。 可是，小女孩这样的说法，就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威胁，别想糊弄她。 没办法，董小生只能继续大脑高速运转。 怎么办？ 忽然，董小生灵光一现：“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医学的最前沿科技，你会有什么说法？” 小女孩听到了皱了下眉头，紧接着，嘴角翘起，出现一个狡黠的微笑：“好啊，那就一个顶十个？” 董小生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有些顺利过了头：“你要想好了，这个事可是一个机密，如果你传播出去会被追杀，如果你想听就要做好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的准备。” “不会跟别人说，而且既然是尖端科技，这样的要求，我感觉不过分，放心。”小女孩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看上去居然有些人畜无害。 董小生自然不能让事情如此轻易办成，因为这个秘密董小生不希望透露出去：“既然你觉得可以，那你说，我是不是就吃亏了？” “吃亏？”小女孩皱起了眉头。 董医生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好糊弄啊。 “你知道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吗？”董小生抬着头朝着天空，闭着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只是偷偷睁开了一只眼。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那是什么？”小女孩听完，变得态度有些和善了，不过董小生知道，小女孩这幅样子绝对不值得信任，这只是烟雾弹而已，不能被骗。 “秘密，快速阅读是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涉及到机密，是上面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们这里的医生之所以在你看来是不学无术，没有资格治疗你的病，可是，你知道，我们这里的一切可都是机密，研究的都是宗主国最顶尖的医疗科技，尤其是脑神经的内科外科，快速学习能力就是我们正在研究的东西，这一方面，你绝对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董小生迅速抛出自己的长篇大论，力求一瞬间攻破对手的防线，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做法，显然小女孩不买账，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抱着手，把头有扭到了一边。 董小生继续装着高深莫测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服，我没有骗你，句句属实。” “骗子，骗小孩子，罪大恶极，祝你出门被车撞。”小女孩说着恶毒的语言，显然没有把董小生看成一个医生，而是别的什么。 “喂，我可是给你说了一个前沿科技成果，你要遵守诺言！”董小生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又有些坐不住了。 “哼，弱智，你哪里说什么前沿科技了，不过是一个破名字而已，破名字谁不能编啊，还扯上了什么量子波动，纯粹是骗人，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小女孩的表情依旧冰冷。 董小生嘴角上翘，这是自己需要的结果，不需要解释一个事情，只需要做，只要不说原理，这个小女孩就算见到了，也只会当这个是个类似魔法的高科技。 一小孩子的智慧，一定不会自行领悟其中原理。 董小生有这样的自信，更是对师父有自信。 “我可以给你演示，你感觉怎么样？”董小生露出自信的笑容。 小女孩皱着眉，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董小生的全身行头，撇了撇嘴：“行，需要我怎么配合？” 董小生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就看着我的方向就行，只需片刻，等一下你的头可能会有些晕，做好准备。” “好。” 董小生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我也不欺负你，给我一本书，省得你说我做了手脚，用了什么高科技道具辅助。” 小女孩想了想，从床头取出一本《腹黑学》。 董小生拿过这本《腹黑学》，感觉天灵盖都在冒凉气。 这货什么意思，这才多大啊，就开始学这个东西啊，腹黑，这个词让人可以想到的，只有一个简单的“霸道总裁”而已。 “行吧，这本书你看过没有，我需要你没看过的。”董小生决定试探一下，为小女孩在自己眼中的形象，争取到最后一点美好的部分。 小女孩倒是无所谓，没有什么犹豫：“那就这本吧，那本我看完了，而且看来好几遍。” 董小生的下巴感觉有些无力，就要无意识张口。 还好反应快，董小生假装扶颌轻咳，扶住了自己的下巴。 结果小女孩手中的书，这是一本《周易》。 董小生强忍住自己快要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东西太应景了。 第217章 《周易》也能重拳出击 内容晦涩难懂，而且连古人读这个东西都是在那猜。 基本上，一个学者就来一个说法，对于相同卦象都有可以完全相悖的解读，这玩意简直就是这个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的试验优品！ 董小生端着书，假装思考，研究半晌，很快，想起了这个类别书籍的对应翻阅速度，翻了几次，感受到了差不多的那种波动的感觉。 于是，董小生把书翻开的方向朝向了对面的小女孩。 按照自己找到的差不多的速度，开始翻阅。 小女孩本来还没精打采，跟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董小生。 忽然，书本上闪烁出一个奇异的波动，一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光速冲到小女孩的脸上。 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神呆滞，失去所有焦距，下巴无意识轻轻张开。 身体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平衡，缓慢且坚定向着后面倒去。 “轰！”的轻响传来。 小女孩仰面躺倒。 四肢无意识抽动，就像是一个疯子…… 或者是一条泥鳅…… 董小生则是淡定无比，面带微笑，不自觉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 一种得意出现在董小生的脸上，瓜子脸此时变得有些更瓜了…… 过了足足七八分钟，小女孩才似乎有了意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手扶向自己脑门。 眼镜微微眯起，眉头紧锁，显然正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又是过了足足五分钟，小女孩才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地看向了董小生的方向。 董小生看到这一幕，嘴角上翘，率先开了口：“小姑娘，这本《周易》看得怎么样？”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候，里面却有太多的含义，帮助小女孩弄明白了最基本的方面。 “还行，这就是《周易》吗，放在那吃灰了很久了，现在倒是领教了，好吧，我承认，我输了，你们这里的医生也许在我看来确实不太专业，但是他们的确都是优秀的医生呢……”小女孩虽然这么说，但是表情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很情愿，显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董小生适时插上一句话：“而且，这项研究成果是我们这里的大厨发现的，他可是一个爱学习的大厨。” 话没有假，但是术业有专攻，董小生只是照着一个方向来介绍。 这样自然是刻意为之。 小女孩被唬住了，因为她看不到董小生脸上哪怕一丝撒谎的成分。 看过心理学书籍的小女孩，对心理学还是有一定程度研究的。 承认一件事的同时，如果下意识摇头，说明这个人的内心，对这件事并不认同，也就是只是嘴上承认。 而董小生显然没有如此，表情自然，肢体动作协调，没有撒谎的预兆。 小女孩愣了愣，短暂沉默后，还是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怎么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我承认是我坐井观天了。” 董小生显然很满意小女孩这样，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要吃这样的苦头？ 忽然有一个想法跳脱出来。 监狱大学的概念油然而生。 犯罪之人就是不爱学习的家伙，将不爱学习的家伙关在一起，天天给他们用这个办法…… 判有期徒刑读书一千本…… 有期徒刑读书一万本…… 有期徒刑读书十万本…… 无期徒刑终身读书…… 哇，感觉那就是一个地狱。 董小生捕捉痕迹打了一个冷战。 紧接着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而对面的小女孩，看着董小生“和善”的微笑，也是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怎么回事？ 董小生心中的小女孩，是几年之后的小女孩，温文尔雅，谦逊善良，显然是受到了比大学中还要好太多的教育…… 这样的改造形式真的是太好了，把一个不是那么优秀的人，变成一个最优秀的人…… 出狱考试董小生都想好了，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一字不差把之前学过的每一本书都写上一遍…… 完美！ 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也许，回因为这样的一点改变而面目全非！ “董医生，董医生……您没事吧，您的笑容，有些太和善了，我有点害怕……”小女孩的牙关都在打颤，发出了“哒哒哒”的轻响。 董小生回过神来，轻轻吸气，把嘴角隐约要低落的涎水吸了回来。 “没事，就是有点走神了，既然咱们都说开了，也完成了你的要求，那么现在就说说吧，你的事情，我想，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下面可就是治疗环节了。”董小生努力组织语言，打算把刚刚的事情揭过。 小女孩很干脆点点头:“没问题，既然是我的承诺……嗯，应该说我是个愿赌服输的人，放心吧，我会信守承诺的。” “好，我相信，现在我问你第一个问题吧，你的生日就是说你是几年，或者十几年的今天出生的吗？”董小生努力露出不那么“和善”的表情。 “不知道。” 董小生才问了第一个问题，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但是我知道我今天应该过生日。”小女孩的表情很认真。 可惜，这样的认真，并不能让董小生很快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董小生抬抬手：“等等哈，咱捋一下这个因果关系，我问你，你的生日是今天，是不是之前的这一天出生的是不是？” “是。” “但是，你又说了，你不知道不是不是今天出生的？” “是。” “之后，你又说你知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是。” 董小生皱着眉头：“不对啊，你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不是今天，为什么你会知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小女孩摊了摊手：“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今天就是我的生日，这就像是一种感觉，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 “嗯……好吧，那继续，就是说你感觉今天是你生日，所以你想要过生日吗？” 小女孩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董医生，我说的很清楚了吧，我说了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不是我想要过生日才要过生日，而是因为今天就是我生日，所以自然就要过生日，而不取决于我想或者不想。” 第218章 帮助 逻辑关系的混乱，让董小生有些抓狂，不过却没有打垮董小生。 董小生还是露出近可能不那么“和善”的微笑，努力压下建造“监狱大学”的美好念头。 “嗯，大概懂了，那……祝你生日快乐啊……”董小生嘴角上翘，眯着眼睛。 小女孩点点头：“嗯，你的礼物太‘轻’了，虽然一直都说是‘礼轻情意重’，可是生日礼物只给了一块糖，你说是不是有点太磕碜了。” 听到了这个问题，董小生终于明白了，之前小女孩为什么对自己冷嘲热讽，拿自己一个医生不当人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了。 叹了口气，董小生还是挂上了招牌微笑：“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情况，实不相瞒，我是一个实习生，现在能不能留下来还需要取决于对另一个病人的治疗情况，为了给我增加难度，我们的这里并没有给我提供病人的任何资料，需要我自行了解。” “好吧，这里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的要求也不可能完全被满足，这一点我本身就有心理准备，既然如此我即便再闹恐怕也作用有限，还有可能被你们当做不好相处的病人，得到歧视，所以我还是觉得跟你们和解。” 小女孩的样子很是认真，让董小生看得有些无语。 什么道理都懂，还一定要闹一出的人真的有些…… 而且还是个小孩。 “那个我希望了解一下我的病人，比如你的病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希望知道一下你的病情有什么发展，老实说能够交流的病人真的不多，大部分都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董小生掏出自己的本子，这一切值得记录。 面对可以交流的病人，每一个都是自己宝贵经验财富。 董小生有些想哭。 小女孩没有过多为难董小生，只是开始淡淡的讲述：“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董小生摇摇头，要是知道就好了，那就能开始想办法了，哪至于现在这样。 实话实说，有一说一：“不知道，可以详细说说吗，我想要了解一下，对病人了解，我认为是最基本的职业诉求。” “确实如此，每一个病人的病因一定都各不相同，即使表现的症状一样，也一定会有他的独特性，尤其是针对精神领域没有一个普适的治疗方案，每一个都需要医生因地制宜。” 董小生点头：“是，所以，还是讲讲吧，你的故事，为什么进来，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女孩开口讲述：“先说说我为什么进来吧，这是我父亲的决定，他很爱我，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继续容忍我。” “不好意思，父亲……对于自己孩子，难道不应该是去努力呵护吗，尤其是送自己孩子到这里，他难道不是应该至少把你养到成年吗，这样你的心灵受到的伤害才能最小。”董小生皱着眉头，其实这个问题是一开始就想要问的。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早就成年了，我现在的年龄有了两个成年。” “可是你才这么小啊……”董小生感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所以打算深究下去。 小女孩打断了董小生话，没让他继续问下去：“问一个女孩子年龄可是一个不是很礼貌的问题，你看出来了啊，我的只是水平还有为人处世方式上有很多的不同，不是一般程度上的‘小孩子’。” 董小生点点头，不过眉头依然紧锁：“倒确实如此，我认为你有时候表现的是个大人，而有时候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孩。” “你知道什么叫离奇吗，我就是一个离奇的人，我有时候会认为自己过生日了，所以，我的心理年龄其实就长了一岁，我认为我的年龄，不是一个年限的数字可以束缚的，但是，我有不能避免我的心一天天变老，而身体却还是个孩子……” “就是说，你其实知道自己是个孩子，但是，你的心里却在一点点变老，二者之间的冲突应该很难受吧？”董小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女孩为什么会来这里，小女孩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小女孩为什么会看那个什么《腹黑学》…… 小女孩摇头苦笑：“我的身体跟我的灵魂，我认为是两个人，我的生日是我的灵魂告诉我的，而我的身体落后于我的灵魂，时间作用的是我的肉体，却没法控制禁锢我的灵魂，所以，我是一个矛盾的人，这样的强烈反差，让我没法融入到‘同龄人’的群体，又因为我频繁地过生日，我的父亲越来越卖法接受我的一些变化，所以，他因为爱我，而备受煎熬，看着他日渐消瘦，我那一次哭着跟他说，我希望来这里，不久之后我会被治愈，让他享有天伦之乐，之后，他同意了，所以我来了。” 曲折的故事，让董小生沉默了：“你……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你来这里的原因，那么，我希望了解一下，你的这个症状的起因与发展路径，这是我思考出对策的一个必要参考，我希望可以帮助到我的病人，就当是一个好的开端吧，我希望可以帮到你，解决你的困苦。” 小女孩点点头：“我知道您是一个好医生，可是，我……真的认为自己已经这样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年龄与我的心理年龄，真的差距越来越大，很多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没法向年轻人一样，我真的有些做不到。” 董小生看着小女孩的眼睛：“你的名字叫什么，我的患者更是我的朋友，我会给予我可以给予的最大尊重，请相信我，我是专业的，我有秘密武器，咱们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脑神经科学研究可是前沿水平，绝对没有任何个人或机构可以超越。” 拍着胸脯保证的董小生，样子有些用力过猛，小女孩看了，捂住了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看着她的样子，董小生愣了愣，不明白自己哪里可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女孩过了好一会，似乎才喘上来一口气：“姬光予。” 第219章 完美的人 董小生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怪异，不过没有过多在意：“嗯，光明给予的生命，行走人间的天使，这是一个好名字。” 小女孩姬光予点头：“是啊，这是父亲对我的期望，父亲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从刚才就一直说父亲，从来没有说过母亲，你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可以简要说说嘛？”董小生皱着眉头。 姬光予眼睛失去了聚焦，显然，她此时失了神。 董小生知道自己问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只是一般的情况，一个正在跟对方交流的人不可能是这样失礼。 轻咳一声，把小女孩姬光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还姬光予忽然歉意一笑，笑容凄惨，显然有些伤感：“抱歉啊，我……从出生就没有看到我的母亲，母亲因为生我，难产打出血去世了，所以，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 董小生听到这样的答案，决定将话题转移，再说下去一定会让这对话难以进行。 再次轻咳一声，董小生开了口：“没事，我也有些唐突，这个问题问你，真的有些难为你了，我也不好意思，那我们先说说别的问题吧，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父亲对你的成长分外关注，所以导致他对于你的这些过早成熟的变化，难以接受，深感自责，也由于此，你出于对父亲的理解关心，才要求来到这里的吗？” 闭口不提母亲，这是董小生对患者的尊敬。 姬光予点点头：“是啊，父亲对我的期望会比普通人要高，我家经济条件还好，我的日常开支大一些，他也完全负担得起，所以，其实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班里同学羡慕的对象。” 董小生看向天花板，单亲家庭虽然艰辛，但是，自己这样的孩子呢？ 这是自己一直到现在的痛，不会轻易跟别人谈及，这是底线。 “既然如此，那么你之后情况呢，为什么会经常觉得自己长大了一岁呢？”董小生问到了这个问题的本身。 这是亟待解决的事情，只要解决的这个心坎，就能完成今天的第一个任务了，所以，董小生没有在拐弯，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小女孩姬光予露出，她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沧桑：“我啊，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算了，还是说说我的母亲吧，您应该也不会主动问这个问题了，可是，今天我想说说，这些很少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您刚好可以算是一个吧……” 董小生微微抿嘴：“好，你说吧，如果你感觉不舒服，随时可以终止这个话题，相信我，我一定可治愈你，这是我的专业，更是我的自信。” “那我先提前谢谢您吧，很抱歉一开始对您的态度并不好，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唉……这是我身体与心理年龄强烈不匹配导致的事情……有时候我真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样的感情……” “没问题了，今天我负责你的治疗，我为你服务，你不需要害怕什么，给我说就好啦！”董小生努力装出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 小女孩姬光予，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父亲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了我母亲的样子，温柔，典雅，贤惠，勤劳，勇敢，善良……几乎所有的优良品德都在她的身上有所体现，所以，我从小就开始了对母亲这个人的探索。” 董小生没有打断，等着姬光予继续说下去，只是做出简单的看着她眼睛的动作，是不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听。 叹了口气，小女孩姬光予继续说了下去：“母亲的随身物品，我都会找出来，当做自己的最珍藏之物，她读过的书，她住过的房间，她的衣服，她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去从里面找到她的味道，她的记忆，与父亲之间的情书，她的日记，我也是唯一的读者，那是连父亲都视之为心灵禁地的地方，我是唯一染指的人。” 董小生听到此处，对小女孩姬光予的病，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 隐约间，对哪里有问题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后面只需要验证即可。 姬光予继续自己的叙述：“您知道吗，她真是一个完美的人，上天给了她一副人类最完美的品格，我希望变成她，可是，我却发现，我做不到，她是天使，而我……永远也变不成天使，即使我是父亲眼中的天使，可是，我不是自己的天使，我永远都不是自己的天使，我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 董小生叹了口气，这样的情感很复杂，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即使这种体验很不好，可是，董小生还是羡慕，如果自己知道母亲的样子，仅仅是一张照片，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 董小生还是开了口：“你希望做到跟母亲一样的人，所以，你拼命想要向她学习，可是你发现自己越是学她，越觉得学不成她那样，所以，你最后放弃了，而心里年龄也在一次次学习过程中，越来越大了吗？” 这是一个猜测，不一定做得准，但是，这是董小生最合理的猜测。 “我……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的成长，就是与母亲越来越近的过程，可是，越是向她靠拢，就越是觉得自己……难以接近，难以逾越……”姬光予叹了口气。 董小生点点头：“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我看了很多书，母亲看的书找得到的我都看了，可是，我真的……还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您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想知道。” “我知道，我是专业的。”董小生说着，身子向后倚了倚，倚到了靠背上，“首先，这件事的开端是你的父亲。” “父亲？”姬光予皱着眉，显然正在思考这个说法的可信度。 “是啊，你的父亲，你说了从你很小的时候，就把你母亲的完美品质告诉了你，这样的结果无非就是一个，在你心目中，树立了一个你母亲的完美形象。” “完美形象……是啊，完美，母亲就是一个完美的，既然完美，我永远都不可能比完美更完美，可是，我父亲没有错啊！” 第120章 烟味男人 “此言差矣，你的父亲错了，你知道什么是完美的人吗？”董小生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什么意思。” “人类的记忆力是有限的，面对一个还活着的人，我们总是会下意识跟他去比一比，而面对一个死去的人，我们表面上会用最后的好话，来给他死时最后的尊严，实际上在漫长的时间中，我们会只留下一个死者好的细节，人类的善忘性在这里产生了影响，也就是说我们天生就会擅长忘记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美好的记忆，而偏好留下对我们来说较好的记忆。” 董小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会让一个逝者，越来越完美，以至于最后这个人会变成一个过滤掉所有负面信息的完人。” “真的吗，所以，其实妈妈也会不这么完美吗？”小女孩姬光予。 “这样说吧，人没有完美的，比如，你认为我完美吗？”董小生给自己挖坑，试试看能不能坑死自己…… “嗯，我感觉，您有些较真。”小女孩思考片刻，才作答。 董小生点点头，表示认同：“就着你说的这个特点说吧，你看在这样问题上的较真，你会觉得是个缺点，但是同样的特质，如果放在了另外一个场景下，比如，如果是学术研究上的‘较真’，那就可以说成是一个正面的特质，认真。” 小女孩有些明白了董小生的意思：“那……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比如说，另一个词‘善良’，如果在一些情况下，比如帮助弱小，让乞丐活下去，就是正面的，而在另一个情境下，比如在战场上，对敌人的‘善良’，不忍心下死手，那么会换来的就是自己的死亡，或者是自己战友的死亡，那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孺子可教也，你父亲跟你讲的母亲的事情，都是他见到的，还是抛去了关于母亲的不开心事件的那部分，所以，无论怎么讲，在你这里得到的信息，都是母亲是个好人，是个完美的人，一个特质好的方面，都需要在一个特定的情境下，才能谈，如果不在一个特定的情境下谈特质，那就是在耍流氓。”董小生感到有些欣慰。 “董医生您果然是专业的，这一点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到，我总是对自己过于苛责，就是为了变成像母亲一样完美的人……而这样的过度追求，造成了我的心理变形……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父亲曾说过，我继承了母亲的有点，很多地方比母亲还要完美，那时候我认为他只是安慰我……现在看来，或许那才是事实……” 小女孩越说越激动，忽然泪如雨下。 心境的改变，价值观的崩塌几乎就在瞬间。 董小生今天所做的很难说是好是坏。 一个完美的影子倒塌，对于一个仅仅九、十岁的小孩子心目中，可以造成的冲击有多大，董小生很难想象，不过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一个影子倒塌，可以站立起来另一个影子，比之前更坚固，不破不立，另一个影子叫做“自己”。 一个人的自信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应该是自己给自己的，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就是接受自己生命的馈赠。 董小生没有打断小女孩姬光予的哭泣，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万事开头难，有时候一个开始，就可以决定大势。 只需要一些后续疗程，辅导治疗，自然可以痊愈，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她恢复，之前跟随母亲脚步，所获得的知识与成长，都是她未来强大的本钱。 潜力股，看好她，祝福她，就是给她最好的礼物。 生日快乐。 …… 关上门，董小生去了一楼，交了209的钥匙，给洪姐说了自己的治疗进程，洪姐笑着记录，简单告别，董小生回到了二楼。 另一间，也是今天的第二个病人，218号房。 房间再在走廊的另一侧，与209号房相反的方向。 轻轻敲门，这是礼仪，随后开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惆怅的烟味飘到了董小生的鼻子中。 狠狠抽了抽鼻子，董小生微微皱眉，很快调整，挂上了自己的笑容。 酒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是违禁品，任何人都不可沾，尤其是给病人提供酒精饮品是被严令禁止的。 而烟则不然，是一种没说不行，但也不倡导的。 这是一种生活习惯，会影响他人，却也危害不大，只需要注意别引起火灾就成。 酒会让正常人失去理智，对于本来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患者来说，就是诱发病症的引子，更是火药桶的引信。 烟则不然，有些人饭可以不吃，但烟就是不能断，而烟对人的理智影响甚微，更多层次是一种压力的排解和提神的必备物…… 即便如此，在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烟也是一个管制比较严格的东西。 像是这样的烟味浓度……这在这里简直就是土皇帝级别了…… 关上门之后，董小生环顾四周，这里很邋遢，脏衣服随意仍在地上。 董小生很怀疑，如果不是在周末有工作人员来各个房间打扫，这里肯定会变成一个猪圈…… 肮脏、恶臭。 这是董小生的第一印象。 另外就是看向房间的患者，也是这次探访的目标人物。 那是一个男人，仰头躺在床上。 嘴里的烟头，随着他胸口的起伏，一明一暗。 眼神空洞，似乎失去了灵魂，烟灰缸在床头柜上，但烟灰却不是都在里面，有一部分就是随意掉在床单上。 白色的床单上，有几块被压瘪的烟灰，变得不黑不灰…… 再加上一个不拘小节…… 嗯，第二印象。 面对这样的患者，董小生决定主动出击：“你好，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 熟悉的开场白，换来了同样熟悉的沉默。 董小生扶着自己的额头，看着男人忽明忽暗的烟头，感觉有些眩晕。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考虑到抽烟会让人看起来更老一些，董小生不知道自己看得准不准。 第221章 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董医生，好。”男人不是无法交流的类型，居然开了口，只是眼睛自始至终就没在董小生的身上停留一下，眼睛还在看着上面的天花板。 烟雾被中央空调吸走，变成了横向的烟尘，没入吹风口，消失不见。 黑黑的方形洞口，里面仿佛有一只野兽，正在择人而噬。 “你叫什么名字。”董小生打出自己的开场第二张牌。 常规问题，问出口时，总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叫肖深刻。”男人没精打采的声音，感觉上只剩下了半口气…… 董小生楞了一下：“你好，深刻，深深的刻印，好名字，够深刻。” 这是常规回答，解释名字环节，此环节没话找话，效果卓绝。 “还行。”肖深刻居然感觉可以一直搭上话，真是一个模范患者…… 好歹可以交流不是。 既然没有别的可以展开的，董小生决定跑出第三个常规开场，有话直说，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你为什么来这里，嗯，就是说，你在哪一方面异于常人？” 男人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我懒得说直接看病历吧，我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不下十遍了，你们就没有点创新精神吗。” 烟抽到了烟屁股，手捏着那个烟屁股，狠狠按在烟灰缸里。 肖深刻很瘦，手就像竹竿，肌肉的轮廓可以说一点都看不到，脸庞消瘦，显然也没什么脂肪。 典型的老烟民外貌。 董小生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是实习医生，考虑到给我增加难度，锻炼我，所以，我没有病例可以查看，还是麻烦你再说一遍吧，谢谢配合。” 男人又要点一根烟，随即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董小生，手又悻悻然缩了回去：“唉，麻烦，又要说一遍了。” 董小生看了男人的动作，知道男人强行压下烟瘾，内心是烦躁不安的，所以董小生善解人意开了口：“你抽吧，我不介意，一边抽一边讲。” 肖深刻如蒙大赦，嘴角不自觉向上翘了翘，手熟练抓着烟盒，一抖，一根烟翘了出来，凑到嘴边，叼在了嘴中。 火机“咔哒”一声轻响，烟雾再次缭绕。 董小生下意识还是摇了摇头，老烟鬼可不好整啊…… 这一口史诗级过肺…… 小白玩不来…… “我是一个老光棍，知道什么是光棍吧，我一口气光棍了四十年，结果那天我工作结束回到家，看到了一个老婆，还有一个闺女。” “啥？”董小生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自然要配合患者的讲述，做出相应的反应。 而且，况且，这一次的讲述真是开头就有些不同寻常，感觉进入主题有些过于迅速。 就好像刚上车，还没坐下，结果一下子来了个推背加速，想跳车，发现车门被光速焊死，座位上面又满是图钉…… 简单来说吧，就是没准备好，真的有些吃惊，真正配合演出的成分最多占个百分之一。 “就是我回家就看到了一个老婆和一个闺女，不过，最让我没法接受的不是这件事的突然，不需要承受爱情的苦，却可以得到我喜欢的结果，这件事本身并不让我苦恼，真正让我苦恼的是这件事的背后。” 董小生皱着眉：“嗯，可以的话，说的具体点吧，没太听得懂。” 肖深刻笑了笑，一个烟圈从他的嘴角冒出，直直向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飞去。 “名字，是名字吧，更准确说其实姓氏，一家人总共就三个人，结果愣是给我整出了三个姓氏……女儿居然是……姓王？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天上掉下来一个老婆一个女儿，就是为了告诉我背后的故事吗？你说，她们来演我坑我骗我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一家人要有三个姓？” 肖深刻的话让董小生沉默，嗯，很无语的结果，这是图啥？ 董小生感觉这就是一个段子一样的生活，一点真实性都没有，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不会有什么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大开门的假货…… 为什么会被一个这么假的事情，弄到了这里呢？ 这一点是最让人费解的。 董小生叹了口气：“那这样吧，你说说这件事的背后吧，为什么你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这种剧情好像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吧……” 肖深刻又吐了口烟圈，烟头已经少了半截，可见他的内心有多郁闷。 “是这样的，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不信的，上班回来就有了老婆闺女，这种事情更像是一场整蛊，根本一点真实性都没有，所以，一开始我真的没有太当回事，只是让她们出去。” “之后呢？” “之后，还能有什么，当着我们面，女儿钻到了妈妈的怀里，哭了，哭的很伤心，单身这么久，我见不得女孩子哭，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 说到这里，肖深刻一口深深的气，将剩下的半截烟都吞到了肚子里，整个人一边冒着烟才一边继续说着：“所以我勉强接受了，不过我还是去到处翻找她们存在的合理性，床头有我饿结婚照，那张照片在我看来，不是p的，而对于结婚这件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还找到了户口本，买奶粉的单据，女儿学费的缴费发票，女儿从小到大的照片集……” 董小生看着肖深刻的眼睛：“你的生活里平白无故出现了这样的两个人，而你对她们的存在没有印象，所以，你就疯了，跑到这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简单剧情，那么就是一个男人失忆的狗血剧情了，准疯了，没跑。 “不，我是一个悲观的怀疑主义者，即使是这些，我也不会完全相信。”肖深刻又点上了一根烟，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可以想象，如果董小生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估计就已经相信了。 而肖深刻还没有相信，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继续，说说，是什么让你相信了这一切？”看肖深刻的样子，董小生对后面发生了什么有些好奇。 第222章 杀 “是客户的电话，是妻子给我看的我们甜蜜记忆的视频，更是单位领导的慰问……总之，我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节点都被悄悄加上了他们两个的影子。” 沧桑的话，让男人的脸上疲惫感更甚了几分。 董小生叹了口气：“这样你就不得已需要去认可他们的存在了吧，这样的话……真的挺痛苦的，没有印象的人变成了最近最爱的人。” “是啊，仅仅是这样，我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我的怀疑已经有了解决方向，那就是实质性的证据。”肖深刻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董小生微微皱眉：“什么是实质性的证据？” 肖深刻看着董小生，吐了口大大的烟圈，才说道：“不限于夫妻之实的一系列事情，我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爱意。” “这叫……实质性证据吗，我是不是对实质性证据这个词有了什么误解……”董小生淡淡吐槽，因为对于这种东西，有些主观性。 “不止如此，我还专门上门拜访了‘妻子’的家庭，专门询问了一些细节，结果……还是没有破绽，也去了一些他们口中属于细节的地方，进行了多方面的走访调查……结果，没有任何疑点。”肖深刻的头再次转向了天花板的方向，烟不再是圈，而是一团一团，可以看出气息乱了。 董小生再次找到了问题：“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因为后面的事情。”肖深刻的脸上，多了更多的沧桑。 “不好意识，我有些想不出来，后面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算是你来这里的原因。”董小生凝神静气，默默听着。 肖深刻头微微偏转，看向了董小生，眼睛里面有了血丝：“那一天我回家，我发现我的女儿长大了，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叛逆期的女孩，妻子也苍老了几分，而我自己，感觉变化不大。” “嗯……这样的经历，不好意思啊，我还是有些迷糊，这样的变化，真的只是一天就完成了吗？”董小生皱着眉头，这样的事情，真的有些……荒唐。 时间就是最大的bug，如时间没有改变，那么就说明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你也想到了吧，对于我这个悲观主义者来说，这个事情让我上当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当场就看了我手机显示的时间，结果我失望了，时间变成了六年后，我发誓仅仅一天，时间就变成了六年后，我再一次去翻我的一切生活细节，发了疯一般寻找，每一点每一滴我可以看到的证据，都向我显示了，我的时间在一天之间就过了六年。” 董小生想到了另一个细节：“那你的女儿呢，孩子长大的变化一定很大，不可能一蹴而就！” 肖深刻苦笑着，再一次看向了天花板，扔掉了上一个烟屁股，掏出了下一只烟：“我也想到了，可是，这个女儿跟上一个好像啊，眉眼之间，很多细节，生活习惯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可是，即使如此，也有可能是演员，一个人从小到大，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改变啊……” 肖深刻拿起火机，把第三只烟点上：“变了，脾气变了，她进入了叛逆期……这一点变化，很正常，变得易怒，烦躁，不爱学习。” “好吧，只是这种程度的改变，那就正常了……”董小生又是叹了口气。 “我再一次找了上一次注意到的那些细节，结果就是我再一次发现了，她们没有任何的破绽，我的公司领导请客吃饭，我们在一起聊天时，不经意间提起的细节，也填补了我这六年的记忆空白，不得不说我真实废物啊，六年了，居然连一次升职都没有……” 董小生想了想：“一直到现在，你都没有什么要疯掉的迹象啊，那到底是什么让你住进了这里呢？” 这是灵魂提问，也是董小生一直在问，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的问题。 肖深刻苦笑两下：“还是因为后面的事情。” “那请继续，我想我快要知道你的问题所在了。”董小生看着男人肖深刻。 “直到差不多半年后吧，我那次回家，又一次‘穿越了’，这一次回家，家里空无一人。”肖深刻眼睛通红，眼角流下浊类，本来泛黄的眼珠，现在布满了血丝。 董小生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就是说，她们之前一直都是那你当做诈骗的对象了吗，现在戏演完了，她们就该散了，对吗？我想，你可以找到的理由，恐怕是妻子跟你离婚了，你那里会找到离婚证，还有女儿被判给妻子的那种判决报告，对吗？” 不料肖深刻只是摇了摇头，烟灰有一坨掉在了床单上，肖深刻也没在意：“她们死了，有关她们的死亡报告，就在桌子上，墙上的照片，满满都是一些她们死状凄惨的照片，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都是我平常抽的牌子。” 听到这些，董小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也就是说，你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吗，然后就精神崩溃，来到了这里？” 这样的经历，可以说是非常痛苦，丧妻丧女，还有了至少一年的感情基础…… 肖深刻又是狠狠吸了半支烟，一边口鼻同时吐着一长串烟雾，一边缓缓道来：“凶手我还没有找到，之后我一直在那个凶手，杀掉我妻女的凶手。” “那么，你是在查到了什么之后，才受不了，精神崩溃了吗？”董小生眉毛一挑。 “是。” “那么结果是什么？”董小生心中有一个隐约不好的感觉。 肖深刻的眼睛红彤彤，犹如恶鬼，看向了董小生，一字一顿：“我查到了，那个凶手就是我自己。” 董小生感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你有记忆吗，就是杀了她们的记忆？” “没有，不过，我知道，她们的死，就是我，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说着说着，男人哭了，撕心裂肺，烧到烟屁股的烟头，被他带着口水吐在了地上。 红彤彤的火源没有能够奈何大理石瓷砖，艰难苟延残喘，最后变成了焦黑一团。 香烟最后的灵魂飘起，越飞越高，飘到了通风口中。 第223章 我 董小生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你的意思就是，妻女都是你杀的吗，那我问你啊，是不是车祸，是不是意外，因为你是驾驶员之类的，无意之间一个失神，意外杀掉了你的妻女，而你的心里对自己的内疚过大，让你失忆了三段记忆？” 这是根据现有信息，董小生可以推测出的最好的结果。 看着董小生略有些期待的眼神，肖深刻做起了身子。 脚搭在地上，踩在了刚刚喷出来的烟屁股。 整个人都坐到了董小生的对面，眼睛中很是认真，一种诡异的威压，压在董小生的心上。 压抑，痛苦，还有淡淡的杀意。 肖深刻看见了董小生如临大敌样子，嘴角上扬，居然笑了：“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杀了她们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我刻意的。” 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那种冲动，董小生还是耐心询问：“你可以具体说说吗，我想这是我的职责，事情现在还没有让我觉得明确，还有很多需要我了解的东西。” “嗯，正有此意，我的故事还要从那时候说起。” …… 故事的大概脉络是这样的，方便叙述，用“我”这个第一人称，“我”就是上面的肖深刻。 我是肖深刻，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卑微的社畜，是世界的蚂蚁，没有同情，没有背叛，没有向阳，一点也不正向，我的世界，没有阳光。 妻子女儿是我唯一的灵魂慰藉，为了她们，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包括……杀死她们。 灵魂，她们的灵魂被恶魔腐蚀了，虚荣破败，人性中好的一面被她们弃之如敝履。 我深爱着她们，我的工资放在妻子手中，我的血汗放在女儿手中，我为了给她们好的生活，不惜身体，不顾健康。 可以加班到公司最晚走的一个，我可以每天工作到十一二点，早上七点钟在爬起床，继续工作。 睡得最晚，起得最早。 只是，我的业绩依然不足以让我活着，让我体面活着。 多少年如一日。 我的生活，千篇一律。 没有升职，没有加薪。 连我心苦换来的业绩，也被我的上司，那个主管轻易摘走。 社畜没有人权，没有话语权。 悲观的我，落入了悲观主义的陷阱，陷入了我忙碌无比的舒适圈。 我不敢停下，我不敢清闲，比起忙碌，我更怕的是闲暇，假期是我的末日。 我总是想，如果我有一天不来上班，我的工位也许就会落入他人的口袋，再也不会属于我，包括桌面上那张合照中，那个属于我的妻子。 她们，如此“上进”。 妻子总是想要买最新的包包，呵，消费主义的陷阱啊，居然希望通过购买一个破包，让自己自信，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女儿总是为了虚荣，想要最好的化妆品，昂贵的口红价格，足以满足我半个月的口粮。 我只能工作，不断工作，停下来就会死，我会死吧。 直到，那一天，公司休息日，我破天荒打不起一丝想要去工作的想法，于是我叫上了我爱的妻子女儿。 一家人的郊游，真是好啊。 社畜不再工作，不需要应付那些穿着一张人皮囊的垃圾。 而我的爱的两个人，在车子的副驾、车后座。 跟我一样，也很快乐。 只不过，她们喜欢的是手机。 车子里只有女儿喜欢的恼人摇滚乐。 我看着她们两个，我很开心。 真为她们感到开心啊，也为了我们即将去的那个地方。 车子一路上很是安全，缓缓到了那个地方。 不再是新型号的车子，上面压着我未来十年的社畜人生。 就像是魔兽中的兽族基础人口。 嘴里喊着“work！work！”的绿皮苦工，嗯，该死的绿色，我讨厌绿色，从一家人三个姓就可以看出，我讨厌绿色，我讨厌奢侈品，我恨社交，我恨他人。 我恨包括我的“任何人”。 好在她们即将快乐，她们即将永久获得快乐的权利，谁也在没有任何资格剥夺丝毫。 再也不需要掉入消费主义的可恶陷阱，再也不需要在直播带货的直播间，瑟瑟发抖，拮据不堪。 忘了还要提一嘴房贷，还有差不多二十年吧，二十年后才有机会还清，真高兴啊，我居然赚了这么多钱。 车子压在并不十分平整的土路上，压在石子上的颠簸，没有只是略微引起了她们的反感。 还好还好，只需要再忍一会就好了，就好了。 那里是一个无人的地方，是最好的无人区，可以野炊，可以露营，总之，就是一个鲜有人知的地方。 我敢说，低于四十岁的人，无论是谁，绝对都不会这里有任何的印象。 这里是……妻子告诉我的，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很抱歉，这件事我没有发言权，但是，不耽误我做调查的，我对这里的调查，让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地方。 一个路牌，从车窗外飘过，上面有三个字母“zoo”。 简单的三个字母，熟悉这种拼写文字的人一定知道吧，这个词就是“动物园”的意思。 路牌本来是蓝色的样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锈迹斑斑的锈棕色，蓝色的漆早已消失，之所以可以看到那三个字母，我想，恐怕就是因为一件事。 那里的材质不同。 或者说，漆的品种不同。 总之，不重要啦。 此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老实说我认为是快乐。 消费主义有一个东西我十分喜欢，那就是及时行乐，虽然不会让我富有，但是至少有一个好处啊，那就是快乐。 快乐就完事了。 她们两个没有任何一个注意到路边的景色，即使是妻子，都没有抬头，哪怕一下。 我坚定了我的选择，你们会快乐的，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好的事情，这是最好的陪伴。 永远，永远。 车子穿过了锈迹斑斑的门口。 防盗的栅栏顶上同样生锈的尖刺，可以让人很轻易联想到“破伤风”。 我喜欢这样的荒凉破败，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千篇一律，压抑不安，又不敢改变哪怕一丝。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我最厌恶的颜色——属于绿色的海洋。 第224章 不 这里，就像是我的家，我属于这里，但是我不一定要爱上这里。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我跟着家人来到了这里。 跟着家人，来到我的“家”，永远的“家”，这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或许，当我变成这片绿色海洋的一部分的时候，我就会爱上这里吧。 爱上我的家。 绿色的家。 似乎为了配合我对这里的厌恶，天空变成了灰色，这样的意思就是……阴天。 而她们，似乎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好的地方，而只是感觉到了天色的黯淡，同时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淡淡命令我开了车里的阅读灯。 爱她们，希望她们快乐，所以我并没有不听从她们命令的意思，毕竟我理解的男人，就是这样，挑起一个家，让家里的每一个人开心，让家里的每一个人因为身处这个家里而感到开心。 我觉得今天我做到了，会获得永远的快乐。 空调的冷气吹出，说明了现在是夏天。 阳光明媚，就像我此时的心情。 再也不需要为那些生活的琐事困扰，不用在意赚钱这个永远躲不开的话题，不用得到任何弱智家伙的理解。 在今天，我似乎终于“活”了一次，不再需要别人告诉我，我还活着，我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活着的味道，真好啊，只需要品尝一次，再也不想失去。 所以，今天一定要快乐，与她们两个一起，两个我最爱的人一起。 目前来看，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虽然她们并不快乐，但是…… 我调整空调的温度键。 一个小小的开关，我成功打开了一个叫做快乐的东西，嘿嘿，还好我算机智，对此，我只能说我好聪明啊，比职场里那些弱智一样的家伙强多了。 当然也比女儿的那些青春期白痴男孩强多了，所有记录都可以被我轻松查到。 最弱智的就是那些总是渴望榨取我老婆手中银行卡里，我的血汗钱的家伙，每一个都会被我轻松找到痕迹。 最后虽然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但是却让我能够成功恶心他们一把。 这样我知足了，我知道我就是社畜，永远都是资本手下的玩偶，没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我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活着劳动。 生活嘛，生下来就要干活罢了。 也就是个人形工具罢了，没用又无知，总是有大把的笨蛋，可以随意左右我的一切生活工作，安排好我所有的时间。 一切就要终结。 低浓度的一氧化二氮蔓延，封闭的空间中，加入了一点点带来快乐的气体。 很快，对神经的麻痹作用出现，终于，妻子笑了。 空调的冷风被她习惯性掰向了自己，所以她自然是首当其冲。 作为她身边的我自然也不能幸免。 空调让笑气出现在了车内这个本来压抑的空间中，为在里面苦苦挣扎的我们快乐。 女儿对我们的询问，我们都没有回答。 直到她也笑了起来。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腹肌收缩，阻止体内b12的自身合成，虽然没有成瘾性，却让人感受到廉价的快乐。 比酒精还要低毒性的危害，使笑气性价比很高。 快乐，真是一个廉价的东西啊。 比我这个垃圾的劳动力都更加不值钱。 世界上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价值，只要乖乖做基石就好了。 神经的麻痹，思维的迟钝，动作的无力…… 效果正在发挥作用。 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半化的冰棍，一把抓在手上，向着我的脸就拍在了上面。 笑有些收敛，无力感也有减轻。 不过，我知道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这才是我今天真正想要做的。 从裤子口袋里，我拿出了那把刀，改变我命运的刀。 一把折叠刀，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我的指纹。 ……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无力躺在了自己的驾驶位上。 刚刚眼睛上的猩红让我快乐，兴奋。 而现在，这样的猩红，让我厌恶，恶心，甚至还有些难以接受。 深深的疲惫让我感觉连动根手指都费劲。 不过，恶心的感觉还是涌上喉头，全身的力气都变成了呕吐的冲动。 吐到连呕吐的力气都消耗一空，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 看来我要等等才能再看到你们，与你们重逢了。 等等我，最好孟婆汤可以有再来一碗吧…… …… 傍晚，外面下上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我的眼睛睁开，听着窗外的雨声，雨是洗涤肮脏之物的神圣之物。 无根水，三月梅。 我那种视死如归的麻木，随着肮脏的念头，一并消失，无影无踪。 我怕了，这么久了，我怕了，我终于怕了。 我贪恋的一切，都在我面对自杀的时候，变得都苍白无力。 我开始怀疑，我爱她们吗，我，真的爱她们吗？ 老实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是爱的吧，或者是曾经爱过。 现在我开始心里凌乱无比。 我怕了，我不想死，我不想，不过，我没有办法。 我想，也许，我应该做点什么吧，不管做点什么都好，总是应该做点什么的吧。 手上拿上了我的刀，那把结束一切，包括了我的人生与爱的刀。 刀在自己脖子上放着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以为我并不喜欢活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发现了，我更不喜欢死去。 第一次，没有了笑气，没有了奉承，没有了麻木，我笑了。 只是我感觉并没有很快乐。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无人的空旷动物园，荒芜到只有满是绿色植被的动物园，本来我希望作为我永远的家的地方，给了我不那么快乐的记忆。 于是，如此简单的原因，打破了我之前所有的想法，我不再希望在这里永远居住下去。 不要死了吧。 也许这里并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地方。 今天出门那个高兴劲头，我忘记了，完全忘记了。 那就活着吧。 苟延残喘可以让我不用下定一个如此艰难的决定。 把车开进了水塘。 无数侦探影视作品，都告诉我，不能留着车。 车子往往就是无数拙劣犯罪被抓的导火索。 如此，也省下了一大笔，用于清洁车辆中血迹的时间。 第225章 逃 她们，就像是依然活着，依旧美丽，依旧是最好看的可人儿。 我还是爱着她们，爱着她们的每一块。 血红色的消失不能挡住我的疲惫，于是我只能筋疲力尽，将她们拖下车子。 把她们拖下车子的我，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我还是爬到了驾驶座。 拿上了我的一切证件，扔到岸边的地上。 这年头没有证件，什么都干不了。 里面也有我赖以生存的一切。 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年了……银行卡，也是我的工资卡，终于跑到了我的手上。 不得不说，我有些感动，我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钱了。 手都是在不停颤抖的，我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了。 这是自由的气息，没有约束的气息，老实说，这种感觉出现的一瞬间，我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我喜欢这种感觉，掌控的感觉让我感觉就像是一个帝王。 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否真实，但是，我喜欢。 这一次，我居然破天荒，没有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这个，可能就是所谓的掌控感吧。 我的世界如此简单，简单到我害怕。 爬上车子，扭动车钥匙。 雨很冷，我没有关车门，夏天的雨，已是如此冰寒，很难想象冬天做同样的事会是怎样的光景。 没有兴趣再多想，开动了车子，用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油门，便自从车门离开。 我看着我的贷款，我的青春，一点一点沉入湖底，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总之，我的嘴角还是向上勾了起来。 车子的引擎声渐渐减小，似乎熄火了，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此时听到的声音只有一个，那就是一连串车厢里的空气，以气泡的形式出现在湖面。 连续不断，我，行注目礼。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湖底的遗迹。 拿上我的所有东西，我去动物园里找来了一个大箱子，箱子很大，木头制成，不算沉吧，不过我只能一点一点搬动罢了。 给她们两个做成了一个家。 家是一个好地方，可以阻挡风雨，避免日晒。 看着妻子女儿的样子，我幸福的笑了。 我不适合这里，但是她们好适合这里啊。 我的手很疼，被木头扎破了一个又一个口子。 因为缺少工具，我只能用手，指甲都碎了。 血流出来，我感受到的不只是疼痛，还有无比的清醒。 我喜欢这种清醒。 在她们额头上我吻了下去，每人一下，没有吝啬。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 之后，我双手捧着那把改变我人生的折叠刀，我向着她们深深鞠了一躬，并且我暗道了一声“晚安。” 仪式举办完，我扔掉了那个折叠刀，扔到了沉了车子的水里。 我发誓我尽力了，可是我目测那个刀掉落的位置不出五米。 雨渐渐小了，看似要停，却还是不停，我又渴又饿，保险起见，我没有直接喝河水，而是张着嘴，看着天空，默默享受着这纯净之水对我从外到内的洁净。 喝了几口吧，口渴解决了。 我闭上嘴，听说张着嘴呼吸，喉咙肌肉会变强壮，脖子粗的同时，也会变丑。 不知道为什么，我抓起来她们刚刚躺过的地面上的泥土，我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上面又一些已经凝固的血痂，还有一些皮肤组织碎片，加上我手指中流出的新鲜血液，加上泥土本身的清香与土腥味…… 一切味道在我这个久未品尝任何东西味道的嘴巴，感觉到了美味。 我似乎爱上了这个味道，虽然我知道这并不应该，但是，我清楚知道这个味道我将再也尝不出来。 吃饱了，我感觉肚子里涨涨的，还有点疼。 不过没有关系了。 我离开了那个锈蚀的大门。 脚印在雨中的存活期短得可怜，仿佛没有人要的孩子。 撒手没。 离开了那里，我拖着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躯体，走向了来时的小路。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没有办法杀死自己，那么，我就有资格去试一试用别的什么来杀死自己。 路很远，我的体力肯定走不回去，就这样因为一场不知道为什么的疾病，死在这里就好了。 我这样想着，于是，只是机械向前走。 发出的声音只有才在水中的脚步声。 即使是这唯一的声音，也因为周围下着的蒙蒙小雨，被几乎完全掩盖住。 我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手无力搭在身体两侧，眼睛没有聚焦，水早已润湿我的眼睛，仿佛失去了视力。 我只是机械走着，分辨眼前的是不是路，我只是依据着是不是有一团巨大的黑影而已。 没有就是路，有就不是路。 如此简单。 我希望我可以发烧，我希望我可以着凉。 我希望我吃的那团泥土里，可以有什么微生物，迅速要了我的命。 我希望我可以因为踩在某个深深的窨井盖上，狠狠跌落下去，摔死。 我希望路上可以开来一辆车子，狠狠撞在我身上，让我肋骨断裂，内脏破裂，直接死去。 我希望…… 总之，我希望的很多，不过，命运的奇迹就是如此。 我们可以看到的奇迹，就是世界上并不存在任何的奇迹。 我走了一个昼夜。 没有任何的意外，我走回了大路上。 天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早，我终于跌倒了，那是一颗直径五厘米的石子，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里是医院。 我没有马上做起来，而是先眯着眼观察四周的环境。 还好没有人。 而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领导。 我的工位不能变成别人的，我需要把我的东西抓住，即使，我可能抓不住了…… 给别人讲的故事我都准备好了。 那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因为假期空闲，出发来到这里，打算游玩一番，结果妻子趁着我不在，带着孩子开车离开，我勉强走着，才获得救治。 大雨把一切痕迹都冲毁了。 为了演技逼真，我甚至给妻子的家里打了电话，给妻子的朋友们打了电话，给妻子的闺蜜打电话…… 总之，每一个我俩共同认识的人，我都打去了电话，询问我妻子的踪迹。 第226章 是真的吗 这一切行为的结果，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结果。 于是，我紧张地给当地的暗寮打了电话。 暗寮的人马上立案调查。 我自然是按着自己的说辞，积极配合。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暗寮的巡警也放弃了这件事。 为了一个无头悬案，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大概只坚持了一个月吧。 之后就是一两个巡警跟进，坚持了两个月。 最后，这件事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无头悬案，因为没有线索，而我是唯一的当事人，我没有提供什么说辞，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说法。 三个月的循规蹈矩，我居然讽刺般无罪了。 荒唐滑稽。 在他人的谈话中，我就是一个爱着妻女，不断寻找的她们母女的男人。 我爱她们，真的爱。 不过，现在是越来越爱，跟之前的爱不同。 现在的我，爱在不断的对他们的思念中。 思念啊，我心中的她们，现在已经变得有些越来越臻至完美，三个月，两个那样不快乐的人，居然就这样变得完美了。 我想了，真的想她们了。 是时候该去看一眼了。 所以，我还是过去了一次。 熟悉的公园，熟悉的一切，老实说，我想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木箱子里的她们，都是那样安详，一动不动，生有蛆虫，面部的骨骼已经裸露，尸身的爆炸，已经将一切都遍布了那个普通的木头箱子内壁。 从此，这个破旧的木头箱子，再也不会普通。 我拍下来残忍的画面，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夏日的雨水在秋日已经没有之前的韵味，不再讨人欢喜。 这就是我眼中的夏日。 我不爱这里，这样的公园所在，怎么都不能再讨我欢喜。 况且，我不喜欢绿色。 绿色真是一个可怕的颜色。 绿色的汁液浸在那普通的木头上，那之前将我的手指变得失去本来面目的破木头板。 现在开来竟然变得一点也不普通了。 不得不说，我讨厌这个东西。 但是上面有了我爱的人的味道，所以，我还是把这块木头带回去了。 这是她们换了一种方式陪伴我左右的证据。 持续了很久，每一天我都会去拍一张照片。 每一天。 每一天。 直到变成了一个图集。 我每天都会忘记之前一天所做的一切，这是我对自己的自我暗示，就像之前我对自己糟糕的生活，选择了遗忘一样，就是如此天真可爱。 于是，我每天的生活都从一次失忆开始。 失忆中起床，我脑海里充满了对她们的爱意，看着床头的合照，看着我枕边的木板。 上面的怪异味道，让我想起她们，想要找回她们。 于是，我选择了找她们去。 先是看到我的门缝里，那里有一个信封。 打开就是她们的美丽模样，让我想要亲眼看到她们。 结果就是我只能拼命跑出门。 顾不得洗澡，顾不得洗脸，顾不得刷牙。 逢人便说，我要找到她们，我的妻女，我爱她们。 人们对我的态度只有同情。 我的公司老板跟我谈过，他告诉我，我不需要回去上班，每天都可以花尽可能多的时间去找妻女。 我的忠贞，我的痴情被老板看在眼里，他居然认为我对待工作会像对待我最爱的两个人一样忠贞。 我想，我是时候去找她们了。 我想看到她们，想看到她们的样子，我最爱的人啊，永远快乐沉睡的脸，总是浮现在我的脸上，那样快乐，让我羡慕不已的快乐。 现在的我总是在没人时，嘴角向上，不自觉向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的向上。 …… 故事差不多就是这样。 董小生听完一阵沉默，讽刺啊，以爱之名，杀戮。 良久，董小生才问出声：“这是你的记忆吗，还是一切都是你看到的什么东西，从而推理出来的过程？” 这是最至关重要的问题。 “老实说，我记忆里没有任何一段有关记忆。” 面对董小生的问题，肖深刻过了良久才给出他的答案。 董小生忽然笑了，那就没问题了，这种故事的主人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变态啊，简直令人发指，如果这个肖深刻不是，那就好办了。 “那你说一下，你是怎么知道以上的那个漫长故事的呢？”董小生的表情让肖深刻明显愣住了。 肖深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回答了董小生的问题：“是这样的，接着之前的叙述吧，我的感觉就是一下子就到了那个时候，而不是经历了之前的一切的那种感觉，也就是说，我的感觉就是我一下班回家，面对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家。” 这样的描述，恰好就是董小生心里所想。 “也就是说，你的记忆里，并没有之前那个漫长故事的记忆对不对？” “对。” “那我继续下面的问题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之前你提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一些很主观的东西，不是客观分析就能得到的，因为那是体会性质的东西，显然是有一种很个人的体会，这样的东西，我想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一点很重要。” 肖深刻点点头：“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在想我是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故事中那个凶手。” “是，就是如此，所以你是不是那个凶手？”董小生的表情有些严肃。 曾经有一个新闻，就是关于一个关于诈骗团伙的新闻。 这个新闻曾经红极一时，成为热搜榜上久居其上的事件。 这个事件很火，让董小生很有印象。 不过这件事本身并不值得董小生如何思考，权当是一个乐就过去了，当时还在这件事的底下评论了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傻？” 也正因为如此，董小生此时才有此一问。 这件事很难说谁对谁错。 男人肖深刻抬起头：“我不知道，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还是怎么样，总之那一天回家，我就是开始到处翻找，找到了很多东西，这些都是报道，还有我故事中说到的那些照片，有关尸体的照片，还有这个木头板子。” 说着，肖深刻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木头板子，现在木头板子已经发黑，可怕的腐臭味让人闻起来就感觉绝望。 第227章 团伙 “这东西味道这么大……难怪你会一直抽烟，你一定是一直都用烟味，来抵挡这个东西的味道吧？”董小生仔细看着对方的眼睛，希望看到一些对方没有说出来的东西。 肖深刻笑了笑：“是也不是，我抽烟有这个作用，但并不是全部的原因，我之所以抽烟，其实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现实。” 董小生皱着眉：“为什么接受不了现实呢？” “因为我是一个笨蛋，一个没法适应生活巨变的笨蛋，永远都是一个缩头乌龟而已。”肖深刻点起了这包烟的最后一根。 口很干，肖深刻拿起身旁的杯子，将甘甜的水送入喉咙，润了润嗓子。 似乎有些急，所以他干咳了几声。 将不慎流入气管中的水，咳了出去。 咳了好一会，才终于渐渐平息。 董小生一直等到现在，才继续提问：“很好，肖先生，你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这样的认识，可以让你在等下的治疗中，有一个很好的治疗效果。” 肖深刻看了看董小生，弹了下烟灰：“唉，是啊，我是一个奇怪的人，总是与他人格格不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让我感觉厌烦，逃避社交，逃避一切，其实那个故事中很多东西都是我的真实写照，您知道我的故事是怎么知道的吗？” 终于到了点子上，董小生很是欣慰，终于有些看头了。 “不知道，你说说看，我可以依据你的说法，进行治疗。”董小生淡淡说，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 肖深刻笑了笑，眼睛里的红血丝，说明他的苦涩深重：“我啊，是个天真的人，您知道吗，董医生，我居然是看一本日记了解到的整个事件。” 董小生皱着眉头：“说明意思，什么日记，是你的日记吗，还是别的什么日记？” 摇摇头，肖深刻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不知道算不算我的日记，那本日记不是我的故事，因为我没有任何印象，我想，这个日记恐怕是另一个我的日记吧……” 董小生想了想那个有关诈骗团伙的新闻，点点头，这个手法简直如出一辙！ “之后呢，那个日记不是拥有现在这个记忆的你，所做的事情，而是另一个你没有意识到的你所做的日记，是这个意思吗？”董小生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肖深刻嘴角勾了勾：“是啊，就是这个意思，董医生，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笨蛋，几十年如一日的笨蛋。” “不是，你很聪明，你的智慧只是没有找到真正需要的地方，相信我，世界上没有完全弱智的人。”董小生摇了摇头，鼓励永远是董小生治疗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现在其实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您知道吗，我是一个白痴，我居然连我是谁都有些搞不清楚，有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真的可能就死在某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就好了，世界太平，我也快乐。” 董小生看了看天花板：“快乐，你说，你是怎么样的人呢？” 一句无心之语，说着只有董小生自己才懂得意思。 肖深刻笑了笑：“不知道，我可能就是一个笨蛋，在家被人骗，甚至可能骗自己的就是自己，写下一切，就把烂摊子交给我，单位里，老板当我是傻子，经理认为我是一个垃圾，而我有相反，确实有些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也同样是白痴……” “你的世界真的好阴暗啊，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你想的太多，想得太多，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董小生摇摇头。 “也许吧，您说，我应该怎么样，您说，我应该怎么治疗，才能好好活下去，现在我连我是否有过妻子都不知道，这是多难受的事情……你懂吧，这种感受？”肖深刻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本来就有些油腻的头发，此时显得更加油腻，让人看着，心里就飘出邋遢二字。 “我懂，就像我有时候就会想不通我是否有过父母一样。”董小生也是露出一种复杂的苦笑。 “董医生，我说了这么多，您也应该有什么看法了吧，我希望得到您的解答，你看起来就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我很信任，老实说，我可能信任您比信任我更甚几分。”肖深刻笑了笑，眼睛看向了手中的烟头。 董小生点点头：“嗯，讲一个故事吧。” …… 那是一个简短的报告。 标题：震惊！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诈骗团伙全新骗术，居然逼疯男主人！ 标题底下就是一行小字：本故事由真人真事改编而成，以下出现所有人物都已经过化名处理。 接下来就是正文： 路人甲是被诈骗男性，拥有资产足以称为中产阶级，不喜欢社交，多年来都是单身，没有任何亲近的异性，于是成为本次诈骗的目标。 妻子乙、女儿丙，均是诈骗团伙女性成员。 其中女儿丙由两人分别饰演。 诈骗经过如下，妻子乙与女儿丙一号（童年女儿），出现在场景之中，将一切准备就绪，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跟踪调查，将目标的一切生活规律摸透，找到目标的缺陷。 成功加入其生活中，没有引起强烈的反抗。 这个阶段的重点就是注意一切细节，只需要细节做到位，就能得到目标的初步信任。 一段时间后，出现转机，进入第二阶段，再次“时间穿梭”。 将时间变为几年后，女儿丙二号出现，变成了一个叛逆少女，为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阶段提供素材，做好路人甲的心理准备。 坚持一段时间，让路人甲有第二阶段的真实性。 之后就是第三阶段，也是最终阶段，妻子乙、女儿丙全部消失，将死亡证明留下，将一切细节都做到位，留下证据，让路人甲以为自己杀了妻子女儿。 男子即使求证也会得到一个已经精心伪造过的现场，都是某宝上可以轻松买到的道具便宜货。 故意留下一个精神病院的联系方式，男子最终亲自签下名字，将自己送进精神病院，诈骗团伙最终得到男子的所有资产，共计1000余万元。 …… 第228章 合照 一个一直疯狂工作，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家庭拖油瓶的男人，他创造财富的能力真的不是吹的，那是真的强大无比。 董小生看着肖深刻：“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肖深刻听完，露出一脸的震惊，还带着一种不敢相信的惶恐。 很久，肖深刻才抬起头，熄灭了最后一支烟的烟屁股：“我……我所遭遇的一切，不会都是那个什么诈骗团伙做的吧？” 看着烟灰缸里，慢满满一大堆烟屁股，董小生感觉有些怅然：“我觉得就是你的故事的翻版，又或者说，故事中的那个路人甲的原版可能就是你。” 一句话，点在最应该点在的点子上，肖深刻忽然浑身抽搐了起来。 “我……我，被骗了吗？” 董小生抓住这个时机，问出了最后一个故事的破绽，这是这一切可以自圆其说的一个关键点。 也是两个故事之间很是相似，但是又有些牵强的点。 “你有没有被骗，我想，我还需要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于这个答案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回答。” 肖深刻点点头：“您说吧，我如实回答。” 摸了摸脸上的泪水，肖深刻红着眼圈，看着董小生，努力忍着身体的颤抖，努力平静下来说话。 董小生眼神复杂：“时间，你的时间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希望了解一下你的时间线是什么样子，具体来说，就是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还有你现在几岁。” 肖深刻皱着眉，似乎在琢磨董小生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有其中都有什么深意。 良久，肖深刻才回答：“我现在四十五岁，在这里应该是三年或者四年吧。” “具体几年你都记不清了吗？”董小生此时严肃的表情，让肖深刻身体一震。 “我……记不清了，我的时间很多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你知道的吧，每个人都会觉得时间越过越快，总是会突然之间想起来什么，感叹一句时间又过了这么久……”肖深刻的话语有了一丝凌乱。 董小生叹了口气：“这个也怨不得你，你提到的这个现象，很多人都会遇到，就是说我们在小时候目标单一，我们感受时间就是从这些单一目标中感受到的，而到了年长的时候，事情会越来越多，分散的精力，让我们在每一件事情上的精力时间都锐减，而面对这些短时间大密度的事件，我们感受到的时间就会变短了。” “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感觉越过越短吗？” “是的，另一方面，越是年老，我们遇到过的事情就会越多，新鲜感会让人加强对这段时间这段经历的印象，因此我们会在遇到新鲜事的时候，加重我们的记忆能力，从而有更多的感受，也就是说，新鲜的生活方式，让我们对一件事的感受更加深刻，感受上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感觉上经历的时间也会更长。” 肖深刻皱着眉：“也就是说，越是年轻，对于他什么事情都是新鲜的，每一件事他都会不断感受，不断思考，留下来更多记忆，对于他来说，这段时间在记忆中，就会被拉长。” “是的，所以，记忆也是我们一段时间长短感受的一个重要指标，越是多的记忆，这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也会越长。”董小生感觉自己真的有些自得。 这些知识都是董小生无意间得来，可能是报纸，可能是电视，也可能是一些书籍，总之，这些理论都很有唬人的效果。 肖深刻点点头：“也就是说，对于我来说，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就是千篇一律的，所以我感觉上的时间就会变短，我的记忆也会没有那么深刻……” “所以，你自然有可能记不住在这里的日子，具体有几年，你只能有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除非你是一个数字迷，还总是喜欢记日子的那种人，看你抽烟的样子，我觉得，你自然不是。” 肖深刻的眼睛似乎有些发亮：“董医生，那是不是说，我这一次可以出去，在外面那个更广阔的世界，得到更多的记忆，来让我感受到的时间变得更长？” 董小生看着肖深刻的眼睛，没有直接回答：“还有一个问题，你说，既然你认同了这样的理论，那么你在外面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感觉如此？也就是那三个节点上的记忆。” “什么意思？” “就是你发现自己有了一个老婆，还有之后看到老婆女儿变了，再到最后，你的妻子女儿消失，这三个节点，是你认为重要的事情，都是你人生的转折点，所以这段新鲜的记忆，让你记忆中的那段时间被拉长，其余的时间都是被你折叠起来的‘千篇一律’的记忆，所以，你才记不住？” 这是董小生的思考，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质问。 肖深刻不是好糊弄的人，而董小生也不会是好糊弄的人。 “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不知道，您知道的，我的记忆本来就有些问题，感觉似乎不太能记得住事情……”肖深刻说到这里开始了一连串的咳嗽。 虽然肖深刻当着嘴咳得，但是，那种有些臭的烟味还是向前飘去，飘到了董小生的面前。 董小生微微皱眉，避过头去。 眼睛看到了旁边的一个东西，那是一张合照。 奇怪的不是合照，而是合照所在的地方。 正常来说，合照应该在桌子上。 但是这个合照却反其道而行之。 合照不在桌子上，不再床头柜上，而是在床尾的地上。 那里是董小生一直都没注意到的角落。 合照显然有些年头了，照片外面也没有玻璃，所以，并没有反光，似乎常年被烟熏，让照片看上去有些发黄，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灰尘，整张照片的背景也有些灰突突的。 这一系列的事情综合到一起，董小生皱起了眉头。 这个东西太不起眼了，但是，直觉告诉董小生，这东西绝对是一个重要情报。 第229章 怎么了 没有过多犹豫，董小生收入眼底。 “那张照片，我想看一下，你不介意吧？”董小生看了看肖深刻。 肖深刻点点头：“不介意，您说过了，这个照片很可能就是那个诈骗团伙的作案工具，我看就是那么回事了吧。” 董小生注意到肖深刻的眼睛看向了与照片相反的地方。 这个表情…… 董小生没有多余的反应，走向床尾处，捡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虽然上面满是土，而且还有很多难以说清的污渍。 不过，这张照片很是奇怪，显然，这照片是一个人珍爱的物品。 因为照片的表面，有泪痕。 水、茶、泪痕，这些东西最后凝结的结晶是不同的。 显然这是“泪痕”。 这些污渍应该是泪痕，那些细细的白色结晶，就是盐结晶。 既然是泪痕……那么，也许真的是“爱”。 这个道具很真。 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和女儿。 三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家三口。 看到了妻子的笑容，董小生呆住了。 那是…… 心里有了惊涛骇浪，在看向妻子的手。 在看了看女儿的肩膀、脖子。 董小生将这些东西记在心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细节，决定了命运。 “你的合照我看了，你说，我能不能把这个东西撕掉啊，或者放火烧掉，反正都是你的一些伤感经历，我想这点要求你应该会答应吧，你别多想，我的目的就是让我的病人可以好好活下去，这样你可以活的更好。”董小生微微笑盈盈看着肖深刻。 肖深刻只是嘴角稍微抽了一下，很是细微，这个动作几乎稍纵即逝。 闭着眼睛，肖深刻才缓缓说出：“您给销毁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董小生笑了笑：“那感情好啊，不过，在我看来，这张照片恐怕是你的心爱之物吧，上面的摸索痕迹很严重，照片脱浆严重啊，显然经常被拿出来摩擦啊。” 肖深刻几乎下意识就开始了自己的辩解：“那个啊，因为这两个人在我单身这么久的时间以来，离我生活最近的两个女性。” “是啊，最近的两个女性，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心，不是铁石，自然会有他的柔软处，我敢说，你爱着她们，你的心里，她们已经是你的‘亲人’了。”董小生抬头看着天空。 天花板上的节能灯，发出了它可以调节的略显昏暗的光线，房间的主人，不喜欢光线。 “是啊，即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几年……”说着，男人居然开始有些眼泪婆娑。 “爱啊，真是一个人的软肋，她们，是你不能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你才一直都没有把那块木头板，沁透着她们尸水的板子扔掉。”董小生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嘴上还挂着一副温暖的笑容。 肖深刻只是一味地点头称是，直到过了几秒钟，肖深刻似乎才意识到董小生说了些什么：“等等，董医生，您是什么意思，这块木头怎么就沁透着她们的尸水了，这不是诈骗团伙的道具吗？” “你真的杀了她们。”董小生的话简短直接。 “为什么？我是受害者啊，董医生，我是那个路人甲，我是真正的受害者，她们图我钱财，罪无可恕。”肖深刻此时的声音发颤更严重了，不知是哭的，还是什么。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罪无可恕。” “既然她们罪无可恕，那董医生您刚才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从我进屋开始，你就一直在引导我，引导我的思路，引导我的想法，更是引导着我的情绪，这方面，不得不说，你的确是比我强出一大截，我只配去给你摇旗呐喊助威……”董小生笑着摇摇头。 肖深刻此时红着眼睛，瘦弱的手抓起了自己的头发，状似癫狂：“董医生，我没有引导你什么，我真的只是受害者，我只是一个被诈骗团伙诈骗的可怜人。” “是啊，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董小生看着肖深刻的样子。 “我……我，我不是，那你说说，我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引导你了，证据是什么？”肖深刻此时就像是一个骷髅。 一个从地狱爬出来，见到谁都想咬上一口的骷髅。 董小生摇摇头：“证据，这个照片就是证据。” “这张照片就是一张合照啊，合照而已。”肖深刻此时有些激动，跟董小生刚进来时的那个没精打采模样判若两人。 “一张合照而已？”董小生笑了，“不止如此吧，你知道这张照片可以看出来什么吗？” “看出来什么，你能看出来什么？”肖深刻样子有些歇斯底里。 董小生笑了笑：“家暴，伤痕，你的家暴不止存在自己妻子的身上，还有女儿，女儿也承受了你的家暴，而上面的泪水，你说的爱，恐怕更多是悔恨。” “家暴……家暴怎么了，她们图我的钱，我们各取所需……不，我只是，那并不不是证据！对，不是证据，那不是我杀了她们的证据！”肖深刻色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看上去简直就是弱不禁风的代言人。 “家暴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吗，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你的妻子如果对你言听计从，那么对于你来说，你家暴一次跟两次有区别吗，既然一次跟两次没有区别，那么三次呢，四次呢，我想，后面一万次都有可能吧？”董小生此时的神情变得严肃。 肖深刻的身子整个都在颤抖着：“她们是骗子，她们只是图我的钱，我赚的钱养着她们，她们，应该的！” 董小生则是看向了手里的照片：“钱，张口是钱，闭口是钱，你说，你是爱她们，我看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等等，我是爱她们的，我总是加班，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我就是为了给她们多一些生活保障……” 董小生忽然又笑了：“生活保障，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一纸空文而已。” “不，那不是……” “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过是一个杀妻弑女的窝囊废而已。” 第230章 无期 “你说，你的证据，你说，一切到底是什么样子？”肖深刻此时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富含弹性。 董小生点点头：“好，我说，你听着，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唯独有一个事情是假的，那就是时间，你伪造了一个四十年单身的时间点，为的就是引导我的思考方向。” “你说，你继续说！”肖深刻看着董小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愤怒。 “好，我说，你听。” …… 今年四十岁，妻子女儿的死应该是三年前，也就是四十三岁。 女儿成年是十八，也就是二十五要的孩子。 这是整体的时间线。 而虚造的四十岁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纯粹杜撰而来，只有一个目的，向着那个新闻靠拢。 肖深刻说的那个故事就是真的，完全就是他行凶杀人的过程。 而因为报道中这一段是模糊化处理，对信里的内容，没有具体说明，这是肖深刻的依仗。 殊不知，他遗漏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一家人的合照。 家暴说明了很多事情。 一个女人忍受丈夫对自己，与孩子的家暴，无非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责任感，希望孩子有一个父亲，就是这样可怜的责任感，造成了一场又一场悲剧。 家暴不是指对孩子管教性质的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属于教育性质，很多时候对熊孩子说道理可能成年人说不过他，所以对抗他们的办法只有以暴制暴…… 而家暴实际上是指，纯粹情绪宣泄，家暴的发生，可以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可以类比这种情绪宣泄的荒谬。 比如，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光头，感觉他很不顺眼，所以，大喊一声“你愁啥？” 对方光头，左青龙右白虎，中间纹着两毛五，同样回了一句：“瞅你咋地？” 之后二人大打出手。 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情绪施暴，就是如此，没有理由，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看你不顺眼”而已。 如此荒谬，说它是量子力学都是对量子力学的侮辱！ 没办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避开，家暴不可原谅，却离你我并不遥远。 既然存在家暴现象，那么，如果两人真的是骗子，那么真的会接受吗？ 对于骗子来说，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可以骗到钱，期间可以接受的最大限度容忍，不过就是时间或者美色。 如果要接受长期的殴打……那就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当然如果是喜欢被人殴打，那就是特殊情况，更何况，妻子可以喜欢这种，那么“女儿”呢？ 可以直接凑来两个人，全都爱好奇特，喜欢被人殴打吗？ 不可能。 如果只是骗钱，那么她们大可以尽快收网，反正说什么时候收网都是她们说的算。 既然如此，那么就排除了单纯的骗钱。 真的可以图这个男人其他的什么吗？ 很难说，如果一个人的个人魅力真的可以达到卓群的程度，倒是有一丝可能，除此之外，并不存在任何可能。 又不是什么世界闻名的超级大富豪，什么超级大宗门，所以对于其势力的贪恋，几乎并不存在。 综上，这个合照就是最大的破绽。 肖深刻没有将这张合照藏起来，说明他没有认为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不只是他对妻女进行了家暴，而且，还是一种性质严重的不以为然的那种，认为自己家暴妻女是理所当然。 这是思想有问题，而不只是他的所作所为有问题。 意识不到一件事有问题，才是一个人最大的问题所在。 而说到思维意识的引导，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从一开始，肖深刻就是按照新闻中的事情，构建了一个大概的流程，而从董小生来到这里的第一刻开始，就开始了思维引导，所说的一系列故事，以及一系列描述，其实都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董小生落入这个早就制作好的陷阱。 而在期间更是知道了董小生并没有自己的病历，既然没有，那么之前跟医生所说的那些都可以不作数，也就可以更加圆满自己的故事，将一切讲述都变得更加立体真实。 现实就是董小生果然落入了这个精心编制的陷阱，只是他忽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董小生对于家暴这件事的态度。 或者说，是一个正常人对于家暴这件事的态度。 …… 等到董小生将一系列前因后果说完，肖深刻已经不再歇斯底里，而是变得平静了许多。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即使是无能狂怒，也不能给自己带来更好的结果，那么索性就平静下心来，好好给这段对话结个尾。 “董医生，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您恐怕都不会信了……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句话，我想证明一下我自己，我……不是禽兽，我真的爱着她们，她们都是我的亲人。”肖深刻此时将头深深埋下去，泪水滴落，落在床单上，留下不大不小的几朵湿润。 董小生看着他的样子，点点头：“我相信，你爱着她们两个人，她们，现在已经是你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不是吗？” 说着，董小生露出了一位深长的微笑。 肖深刻也笑了，眼中的血丝说明了他的怅然若失。 如果不爱，何必相爱。 如果深爱，何来悲哀。 董小生头也不回，离开了座位。 而肖深刻也倚在了自己的枕头上，满脸倦容，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照片随意放在他的身边，上面有一颗新的泪痕。 悔恨吗？ 董小生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但是却停下来，一字一顿：“你的病我能治，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原谅，我没有办法替她们原谅，请在这里继续活下去吧，用你的余生……赎罪。” 说完，董小生没有回头。 心情沉重，脚步同样千斤。 锁上门。 看着手中有些陈旧的钥匙。 董小生缓缓吐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四个字：“判你无期。” 没有去洪姐处交差，而是握着钥匙向着四楼的方向走去。 第231章 二傻子 这是411号房的钥匙。 411，四楼，又是一个“异能者”的房间号。 董小生有了之前的经验，于是对这个异能者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的最高境界，就是面对什么都不惊慌，用自己最好的状态面对一切情况。 走到了411号房门口，董小生看着门上的花纹，心情复杂。 没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患者。 还有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面对这些，董小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忍受。 打开门，过程很顺利，深吸一口气，董小生踏步近前。 可惜，这个吸气的动作，让董小生有些上头。 里面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排泄物混合的臭味。 强忍着想要吐出中午的铁板鱿鱼的冲动，董小生进到了门中。 这里有一个成年男人，但是却穿着大大的成人纸尿裤，男人给了董小生一个背影，这个背影有些像是丧尸片里的丧尸…… 头在不自觉摆动，发出一种“嘿嘿嘿”的阴笑，那种笑很是让人恐惧，董小生听了头皮发麻。 尽管已经看多了那些恐怖的景象，此时眼前的景象还是让董小生感到害怕。 赶快关上门，董小生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清了清嗓子，问了问心神，董小生看着这个穿着纸尿裤阴笑的男子背影，问出熟悉的开场白：“我叫董小生，你可以叫我董医生，我是今天负责你病症的医生。” 阴笑的男子，身体猛然颤了颤，猛然间回头。 那张脸让董小生下意识向后撤了半步。 这张脸，很是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人类的脸。 因为上面的五官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尽管正在看着董小生，可是他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精神，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意识，更像是一个傀儡，另有某个更高维度生命控制着这具躯体。 “二傻子，二傻子，不管是噗噗还是嘘嘘，都能穿着裤子，洗脚不脱袜子，生活不带脑子……嘿嘿嘿嘿嘿……”恐怖的拗口童谣从他的口中讲出，声音空灵，从那已经扭曲的嘴中讲出。 一种恐怖的气氛笼罩，董小生又是向后退了半步。 这个“二傻子”虽然双目无神，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威压，让董小生的呼吸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董小生迅速给他下了一个简单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不能以常理来面对的疯子。 既然是疯子，那就要按着他的思路来说话。 “二傻子二傻子，你就叫二傻子吗，为什么二傻子要干这些事情啊？”董小生顺着“二傻子”的思路，把童谣的内容简单复述一遍。 “二傻子”看着董小生，嘴角流出涎水，嘿嘿傻笑：“二傻子二傻子，我就是二傻子，从来没有脑子，从来不会干事情……” “二傻子”继续嘿嘿傻笑，眼睛黑色部分，向着不同的方向，左边的向左看，右边的向右看。 嘴巴因为面部的扭曲，而有些歪斜。 眼角还有泪水流下，董小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泪水，不知是悲伤亦或是痛苦，或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快乐…… “二傻子，二傻子，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董小生试图打开局面。 “二傻子，二傻子，不知道，二傻子没脑子，什么都不知道，二傻子只会吃饭饭，喝水水，噗噗嘘嘘，嘿嘿嘿嘿嘿……” 董小生挠了挠头，这样下去不是事啊，怎么打开局面啊，这个纸尿裤需要自己来帮忙换吗，平常都是谁来照顾这样的病人呢？ “二傻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啊。”这样的判断，就是基于“二傻子”的嘴角是向上的，还有他嘴里发出的嘿嘿笑声，如果没有猜对，那就听他这么说好了。 “二傻子，二傻子，生活不用脑子，自然一直开心，嘻嘻嘻嘻嘻……” 这倒是一个万能的答案，让董小生一阵扶着额头，有些不知道后面怎么问了。 屋里的味道虽然还是让董小生有些恶心，但是，感觉上已经适应了很多，好多了。 “二傻子，你说你上厕所不管是噗噗还是嘘嘘，都是穿着裤子的，那你是从出生就开始这样了吗，还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一直穿着裤子啊？”董小生依旧试着打开局面。 “二傻子”继续嘿嘿傻笑，以童谣的方式唱着回答：“二傻子，二傻子，天生就如此，不想不想长大，不爱用纸，所以厕所永远都在身边，一直穿裤子，裤子就是我的命，嘻嘻嘻嘻嘻嘻……” 董小生扶着额头，感觉头大，这次虽然对方回答了问题，可是，对自己现在面对的问题，没有任何作用啊…… “二傻子，你今年几岁了啊？”董小生继续尝试。 “二傻子二傻子，今年可能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岁，或许是一岁，有时候三岁，还有时候五岁，七岁也挺好，十一岁也行，十五岁也能接受，有时候还是二十一岁……嘿嘿嘿嘿嘿嘿……” 这个答案很明显，那就是二十一岁。 看着“二傻子”脸上的表情，里面满是一种得意，虽然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对焦。 可是，那种得意还是难以隐藏。 “二傻子，你是傻子吗，你觉得自己傻吗？”这个问题就像是一句废话。 “二傻子”继续傻笑，说出了下一个童瑶回答：“二傻子，二傻子，永远是傻子，不能聪明。” 董小生紧跟着这个回答，迅速接着问了下去：“二傻子为什么不能聪明？” “二傻子，二傻子，聪明太可怕，世界会大乱，所以不能聪明。” “为什么会世界大乱？” “聪明是罪，是二傻子的罪，二傻子是傻子，不能聪明。” 显然车轱辘话又说回去了，显然二傻子在目前来看，确实智力水平有限。 “二傻子，你是不是在装傻？”董小生借坡下驴。 “二傻子，二傻子，不是装傻，必须真傻，不是真傻，会被探查，危险巴拉，必须傻，嘿嘿嘿嘿嘿嘿……”“二傻子”的一连串回答，让董小生陷入深思。 第232章 我们 董小生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思考片刻才继续问道：“二傻子，你是不是你。” 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让二傻子沉默了，眼珠子动了动，左眼看向了董小生的方向，眼睛第一次有了神采，不过却在下一个瞬间，眼睛又变成了无神的模样，仿佛刚刚都是错觉一般，又将眼睛扭到了别处。 “二傻子，二傻子，不是也是，是也不是，二傻子是二傻子，却不是二傻子。”一段可以理解为疯言疯语的话，让董小生看到了里面有些味道的东西。 董小生微微皱眉问道：“二傻子，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打算继续如此到什么时候？” “二傻子”笑呵呵地说：“嘿嘿嘿嘿嘿嘿，二傻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二傻子喜欢这样，二傻子要一直这样。” 董小生揉了揉太阳穴，打算不继续了。 进入他内心世界看一看的心思都有些淡了，摇摇头，董小生不再打算继续。 “二傻子，那我走了，希望，未来你可以变回你真正的模样，也可以得到你真正想要的……” “二傻子，二傻子，还笑他人看不穿，岂知事实皆无关……嘿嘿嘿嘿嘿嘿！” 董小生顿了顿，再次走向门口。 “二傻子再见。” “董医生，再见。”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董小生还是向着身后看了一眼，“二傻子”已经变回了一开始见到他模样，哪里像是刚刚说了那句话的男人。 躲在那角落，就像是“丧尸”一样，头部摇摆不定，给脖子带来巨大压力，将背部对着门口，嘴中还发出“嘿嘿嘿”的阴笑，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没来由感到一种阴寒。 苦笑摇摇头，董小生离开了这里。 走在下楼路上的董小生才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的这个“二傻子”有什么异能，董小生已经能够猜个大概，这个家伙就是典型的有“宿慧”的人。 也就是说的那种玄而又玄的，有“上辈子”的人。 这样的人，很难说是好是坏，显然对于他的这一世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不能太聪明，不能有所作为，否则就是天道不容。 装疯卖傻二十一年啊……这就算是正常人，也都得被逼疯了！ 董小生之所以知道这其中猫腻，自然是因为之前的那个真实梦境。 在那里就曾经遇到过一个家伙，就是因为宿慧，结果就被雷劈死了…… 董小生认为，有宿慧这种事，就是天道不容的事情，所以，这种事一定就是小概率事件，或者说几乎就是不可能事件。 想要靠着小号称王称霸？ 在天道面前可能还真的就差多了，在你长成小霸王之前，可能就被天给劈死了…… 摇摇头，更加深了自己这个“真实梦境”的珍贵感觉。 “真实梦境”不是前世记忆，却满含着一种前世记忆的感觉，甚至有些时候，也许比前世记忆还要记忆深刻。 毕竟，如果是记忆，那么它本身就是有被遗忘的可能。 就像，正常人怎么可能记得自己三岁时，看到的第一个插座是三个头还是两个头的一样。 就算是说对了，也只是蒙对了而已，不值一提。 董小生到了一楼，简单说了自己的战果，没有任何收获，洪姐也没过多说什么，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苛责，胜败乃兵家常事，说多了也没有用。 短暂告别，董小生回到了三楼。 时间并不晚，离晚餐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董小生打算先在自己房间单独呆一会。 上午的那段精神世界历险记，此时还历历在目。 看着天花板，董小生不由感叹一句，人生无常。 那个梦境有几层，说实话，董小生并不知道。 而真正让自己活下来的力量，恐怕就是那个心口的东西。 想到这里，董小生看向自己的胸口。 露出胸口的的时候，董小生看着那里的小绿芽。 娇翠欲滴的绿色小绿苗，在董小生的眼里，居然感觉到了小绿苗的生机。 而小绿苗似乎还感觉到了董小生的目光，小小的叶子向着董小生的方向抖了抖。 董小生看着它，自言自语：“我……好？” 小叶子点点小叶子尖。 “我们可以……”董小生说到一半停下来了。 董小生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我好，我们可以在脑海里说话交流。” 感受着那个声音，董小生也试着用这样的方式交流。 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所以有些生涩。 “我好，是什么时候可以这样交流了呢，我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董小生小心翼翼。 心中的那个声音悠悠响起：“我好，我们是两个个体的融合，精神方面我们融合了，不过就是两个相对独立的意识，而具体什么时候，应该就是今天上午的那一次。” “就是那一次濒死状态吧？” “是，我的意识就是那个时候觉醒了，我就是我，我们都是一个个体，我只是我们中的一个意识。” “意识真是一个好东西，如果心口的本体被摘除，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力量？” “以前的话，会，现在不同了，我们已经融合了，不再分出彼此，我们都是我的一部分，我们比以前更强了。” “形体已经不重要了吗？” “是，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再分出去。” 这个脑海中的意识，董小生可以很明显感觉到，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跟自己又有所不同，两个意识相互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这种联系，有一个节点，那就是自己的意识，掉入那个巨大灰雾中镜面的瞬间，两个意识融合成了一体，变成了实际上的一个“我”。 同一个董小生。 这可能就是救命之恩的代价吧。 有好有坏，具体成分多少，很难说。 “我们，还会再分开吗？” “不会了。” “这样好像是精神分裂啊，我想起了我那个病人。” “我知道他，虽然我才有意识，但是之前的记忆，还是可以方便从我们共同的记忆中获取的。” “我们的共同记忆……那我可以看吗？” “可以。” 董小生闭上了眼睛。 第233章 火红的 那里是一片草原。 草原中间有一棵大树。 大树有多大很难说，因为董小生的视野，是从一个贴着地面的视角。 所以，这个记忆恐怕是从一颗种子的视角。 曾经有一个女人，很普通。 但是生活中却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别人问起她的奇怪行为，她会悄悄告诉别人她是一个间谍。 而实际上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间谍机构承认她是其中一份子。 她最反常的行为就是经常带着相机出去，跑到公园里跑到大街上，跑到任何一个地方。 当她死了的之后，帮她处理遗产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她有10万多个胶卷，当把那些胶卷给洗出来，就能看到那些都是偷拍。 偷拍的视角是正常人不会看到的，也就是一种从下向上的那种视角。 换句话说就是孩子的视角。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还真是像她说的，她是个间谍，生活的间谍。 这些照片看到的世界就是一个让人感觉耳目一新的世界，也就是通过换个视角，让人看到世界另一面的活动。 董小生看到的类似这样。 自己现在其实就是看着一个猴子的红屁股。 而董小生这个小种子是从哪里出来，之后才看到的世界，这个事情，不言而喻。 看到了那棵大树的树冠上，有很多果子，上面有零星的一两只猴子，在树桠间飞驰而过。 巨大的树有多大，恐怕很难说清楚，因为如果以猴子为参考系的话，树应该是几百只猴子那么高。 而粗壮程度，同样以猴子为参考系，可以看到是大概几十只猴子打开臂展，环抱在一起的粗壮程度。 真的好大一棵树。 还好树干上并不是光滑如镜，否则，这些猴子们恐怕也上不去。 树干上有一些类似于鳞片的东西，就像是鱼鳞，又或者说是龙鳞。 每一个鳞片的大小，如果按照以猴子为参考系的衡量标准，那么每一个鳞片都是相当于一只猴子的高度。 而显然这些鳞片贴附在树干上很是结实，否则，这些猴子恐怕也没法攀着这些鳞片爬到树冠上。 想象几百个猴子高的树冠，它们还能爬上去，还能爬下来，这期间恐怕难度不言而喻。 能活下来的，肯定都是一个个的攀爬好手。 董小生看完远处，看回了眼前。 这个种子的视角有些奇怪，是属于向着种子周围三百六十度，上下左右都能看个遍的那种。 而董小生有些不能适应这种视角，看东西还是习惯性注意着自己的意识正前方，那一小块的角度。 看向另一个方向，自然就是猴子的红屁股。 董小生有些想要扶额，但是没有手脚，也没有眼皮，想要闭眼离开都做不到。 这是深层次的读取记忆。 所以，一切感受都同记忆本源的感受。 嗯，董小生万幸没有鼻子，闻不到味道，想来此时的味道不能太好。 不过却能够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那就是温暖。 种子多是喜温的，能张在冰天雪地中的自然是少数。 不说别的，就是水这个东西就是一个例子，水是在冰天雪地中会凝固的生命本源，不是儿戏。 所以，作用在种子上，那种温暖的舒服感弥漫在董小生的身体周围。 猴子还在地上捡着一些，在董小生看来巨大无比的大虫子。 看样子可能就是屎壳郎吧……嗯，好听点说就是圣甲虫。 圣甲虫名字的由来……就是看着它们推着巨大的球状物轰隆而过，就像是推着太阳东升西落的神祗一样，所以它们也是太阳神的化身。 这东西，据说是，嘎嘣脆鸡肉味。 这只小猴子捡起那个屎壳郎自己咬掉了它的壳，随后并没有自己吃。 而是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个，嗯应该是母猴子。 母猴子犹如仙子一般，举止优雅，拟人化的脸上满是高贵，不屑一顾。 不过看着这只小猴递上来的东西，她还是没有忍住嘴角的口水，微微吸了一下，接过了那个剥了壳的圣甲虫。 放在嘴里，满脸享受。 鸡肉味啊，对于猴子来说可能就是天然的鸡精，鲜味十足。 嗯，美食，绝对的美食。 接着坐在那里。 小猴子则屁颠屁颠跑到人家身后。 嗯，小猴子没做啥，而是做了猴子群体最大的社交活动。 也就是互相择虱子，顺带着梳理毛发，当然，关系也能反过来。 虱子这东西会让宿主很痒，皮痒难耐，难免会做出点跟自己过不去的事，所以，妥妥的害虫。 而虱子自然也有好处，那就是充当小猴子群体的蛋白质补充来源…… 想不到，连穿越看别人的记忆，都能看到虐狗画面。 董小生想要闭上眼睛。 可是却比不上。 种子的身体结构跟人的差距真大啊…… 叹了口气，看了一个漫长的撒狗粮环节。 就在董小生感觉这个场景无聊得难受的时候，忽然，天空变得一片赤红，仿佛红透了天。 天火烧穿天空，就像相爱相杀的肥皂剧。 “噗”的一声，戳破了肥皂泡，变成了一个没有修饰的家庭格斗剧。 董小生看呆了。 而身边不远处，刚刚还给自己温暖的那只猴子，连同那只母猴子，都看呆了。 一个隐约的山峰出现在董小生的视线中，远在天边，离着太阳似乎也并不遥远。 一棵比眼前这个巨大的树，还要更加巨大的树身影出现。 那棵树直达那个遥远的巨大山峰的底部。 仿佛衬托，仿佛支撑。 而染红天空的就是一颗巨大的火球。 看起来比太阳似乎都要大一圈的巨大火球。 火球在董小生的眼中，不断变大，董小生什么都干不了，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 因为，这个火球就像是无处不在，永远在一个人头顶上的月亮。 正义不会不来，它早晚都要砸到你的头顶。 这是董小生此时心里飘出来的话。 巨大的火球挡住了那座山峰的身影，更挡住了那棵顶天立地的巨树身影。 取代了天空，取代了蓝天白云。 本来已经有些冷了的种子，现在又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紧接着就是炎热。 第234章 焦黑 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球，在董小生的视野里越来越大，很快遮掩了本来的全部天空。 占据了董小生的所有视野。 紧接着就是远处高高的山头没了，接触火球的瞬间，什么都消失了。 很快，就是那棵巨大的树。 树冠也是同样气化了。 连灰都看不到半分。 树干上的猴子，自然也不用说，连灰都不剩。 只有一只是例外，直接从树冠上跳了下来。 那样子就像是跳楼的勇士一样。 紧接着就是树干。 树干，以及上面的鳞片，都没有一点可以阻挡那个巨大火球样子。 火球无可阻挡，气化了一切。 气化了猴子，气化了树，气化了一切东西。 就在即将下到地面，产生巨大冲击的时候。 异变终于发生了。 董小生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巨大火球前，这个人影就是黑不溜秋，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 人影一手结果那只从树冠上一跃而下，想要做点什么的行动派。 另一只手则迎着那个巨大火球就去了。 在他的手中似乎有一片空间被扭曲了。 一阵空间涟漪出现，向着四周蔓延。 一道比刚才更要刺眼无数倍的光芒充斥了整个空间，灼烧了这个种子的“眼睛”。 董小生“失明”了，这一瞬间什么都看不到。 下一瞬间，董小生看到了一个焦黑的人，将那个猴子放下，手点向了猴子的眉心。 嘴里呢喃了三个字，董小生听到了。 “奇侠榜。” 紧接着那个焦黑的人倒下了，显然他触摸火球的手已经消失了，同样产生了气化。 而那只猴子迅速直起了腰，整个身形都变了。 须发皆白，变成了一个老者的模样。 那个黑成焦炭的男人看着变成了老者的猴子，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董小生看着这个画面，有些触动，心里的某一处似乎震动了一下，董小生忽然感觉自己的眼角有湿润的趋势，而碍于种子的构造，自然是没法哭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猴子变成的老者，跪在那个焦黑人形的面前，头狠狠磕了下去。 三个响头过后，老者向着董小生的方向挥了挥手，紧接着，董小生的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无边的黑暗中，董小生听到了一句谶语：“当太阳在你的面前重新升起，绿色的光辉照耀你的周身，你会获得新生，你将变成‘你们’。” 紧接着，一片黑暗中，董小生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受，总之就是很久很久。 这段时间，连瞌睡都打不成的董小生，寂寞到了思考自己是谁，来自哪里，是为了干什么这样的终极哲学问题。 最后董小生还开始研究起来之前的那本功法《轻功》。 对《轻功》的理解，几乎达到了通透的程度。 这是这段空白的纯黑时间，最大的收获。 就在一切都消失的时候，董小生终于看到了光，那是一道冲天的绿色光芒，就在眼前。 种子发芽，破土而出，吃掉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即便那些东西并不好吃，最渴望就是那个最浓郁的绿色光芒发源处。 董小生感觉自己就是向着那个方向一直不断前进。 白天到了晚上，晚上，绿光依旧。 之后就是看到了“自己”。 跑向自己的心口，结果被一只可恶的臭刺猬看到，一口白气，吐出一个人形，人形把自己吃了，最后甚至还把自己完全吃了，而藏在根茎中的种子终于趁乱跑到了自己目标的跟前。 种子终于得偿所愿。 之后就是浑浑噩噩，有一种经历董小生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的隐约记忆。 隐约的意思就是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不知道自己具体做了什么。 纯粹的黑暗中，董小生不知道呆了多少年，现在看来，即使是这样的无聊的“隐约感受”阶段，都比之前的状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每一次感受到海量的绿色希望能量，都会从内心里感受到雀跃于是不断生长，可惜就是有个臭刺猬不断跟自己作对。 还好自己跟自己的紧密程度不断加深，还是没有让臭刺猬吃掉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颗果实。 紧接着，时间到了上午的那场生死。 当需要力量的时候，自己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遭遇、处境。 现在自己正在第一层精神世界，帮助了第二层的自己。 再接着看着第三层，第四层，第几层都不重要了。 自己对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了解，看得越来越通透，最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看到，就是要奔向那个方向，这是此时自己这颗种子唯一的念想。 种子飞一般打破一层层精神世界的壁障，势不可挡。 那是一股力量，一股已经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力量。 此刻，一股脑爆发出来，终于接住了不断下沉的自己。 还好，种子进入灵魂，一瞬间，犹如种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土壤，犹如久旱的大地终于接到了天上淋下的甘霖。 这一刻的幸福，董小生愿意感受一生一世，在这样的意志下，两个灵魂不断融合。 下落的自己也在随着融合不断上升，不断飞起，直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董小生自己也在这一刻张开了眼。 也就是说，之前的自己每一次的情景转换，果然都是在不断向着深处的世界进发。 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忙，这一次一定是必死无疑。 潜意识的最深处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既然如此，何必当真？ 董小生叹了口气，睁开了眼。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长的梦，对于种子的来历，董小生知道了。 不过，这个梦境中的那些关键事物是什么，董小生不知道。 头痛欲裂。 就像是没有休息好，又用了一次《辞海》的量子波动快速阅读法一样…… 巨大的信息量，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精神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什么样子，没有一个准确的定数，只有一个可以确定的地方，一般，梦境中，或者说是精神世界的时间都过得更快一点。 也就是说在精神世界过了一年，在外界可能就是几秒钟，几分钟，甚至就是一瞬间。 第235章 烫 忍着头痛，董小生决定去餐厅。 摆脱一个负担就是一个负担，既然心口长得草可以拔掉了，那就赶紧拔了好啊…… 秦受医生应该也到了。 董小生想着，穿上了衣服。 种子的身世已经知道，对自己恐怕并没有坏处，对于自己来说，种子就像是一个新生婴儿，把第一个看到的生物，当做了自己的妈妈。 既然没有邪恶目的，那就留着吧。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奇效。 况且，说实在的种子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命都是种子救得，还要啥自行车啊？ 不过，一想到自己在种子记忆中，一上来看到的那个红红的猴屁股…… 董小生感觉自己心口堵堵的，总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有一种自己从里到外都脏了的感觉。 如鲠在喉。 所以，做手术切除越快越好，最重要的就是把种子皮取出来！ 想到这里，董小生手上穿衣服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很快就准备完毕，梳理了一下，终于准备出门。 餐厅没有人，这是周二周四周六的餐厅常态。 不过，董小生却闻到了空气里的一股很明显的香味。 味道很香，那是……嗯，烤羊肉的味道！ 羊肉的香味，出现的本身就不寻常。 因为，今天是素食日，而且，今天学的应该是铁板鱿鱼。 没有羊肉成分。 不过，这个烤羊肉的味道…… 董小生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力，喉头上下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烤至金黄的羊肉串。 羊肉串真是一个好东西，每每路过都会让人口水分泌，就像此时的董小生一样。 未见物，先问味。 狠狠抽了抽鼻子，董小生还是努力装成一副正常的模样，走到了隔绝厨房与餐厅的最后隔离地——那扇白漆铁门。 门虚掩着，淡淡的烟气从门缝中飘出。 味道进入董小生的鼻子，董小生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董小生终于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拉，门开了。 一瞬间而已，董小生愣住了。 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可以躺下一个人那么大，底下有金属支架，支撑住那个巨大的盘子。 盘子底下有火光冒出，应该是炭火。 抽油烟机开着，这是以防万一，可以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另外就是两个男人，围在这个巨大的铁盘周围。 而铁盘的上面，一直肥硕的羊在那里。 羊被劈开，变成一扇摊在铁盘上。 已经烤至金黄，上面有孜然有盐粒，更有葱花香菜等，还有各种香料。 “师父，秦医生！”董小生简短打了两声招呼，两个男人只是点头，眼睛却没有看向董小生的方向，而是一直盯着铁盘上的羊。 羊肉的脂肪，正在滋滋作响，显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会熟成。 现在是关键时刻。 注意力一点都不能转移。 看到二人的样子，董小生也就没有纠结，而是凑上前去，简简单单蹲了下来。 同样进入了这个临时组建的诡异“盯羊”队伍中。 一个人如此是傻。 两个人一起如此是疯狂会传染。 而三个人一起如此，则只能称为“事业”。 直到一阵烟滋溜冒出，魏老爆嘴角上扬，一个巨大的叉子，嗯就像是一个草杈一样的叉子。 一叉子查到样的排骨之中。 油脂化为汁水，肆意而出，一股异香从羊的内腔中喷涌而出。 随之一起涌出的还有一股猛烈的白色蒸汽。 底下是配菜，洋葱、土豆、胡萝卜、圆白菜，都是半颗半颗的。 这些都是威士忌地区的日常饮食四大金刚。 有维生素，还有膳食纤维，还容易保存…… 总之就是优秀的寒冷地区作物。 不过，这些东西不得不说，都是跟肉食极为搭配的好食材。 半颗半颗的洋葱，被闷得软烂，沁入了浓浓的羊肉的肉香。 半个土豆，犹如主食，提供优质淀粉糖的同时，变得沙面，冒着热气的滋味，有了羊油的浸润，犹如最美味的味觉地雷，轰炸口腔，给予极致的美味体验。 半个胡萝卜，犹如粗制加工的柄式手雷，原始而狂热，对于美食极其挑剔的人，也会被这样美食征服，打败，毫无反击之力。 半个圆白菜，被焖软，肉汁最容易在菜叶之间的空隙中流转，合二为一，变成一个完美的整体，二者相辅相成，变成最爆炸的肉食伴侣。 四大金刚露出的一瞬间，就让人不自觉感觉喉咙有些干。 渴望，恐怕就是如此。 “师父，能吃了吗？”董小生表情严肃，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只有三个人，却充满了对食物的无比崇拜的原始仪式之中。 董小生问出这一句的同时，在他对面同样不顾形象蹲着的秦受秦神医也同样看向了魏老爆。 显然，秦神医也是很紧张。 而作为这个简单却又无比庄严的仪式主持人，魏老爆则同样表情严肃。 一手刀缓慢向着那个叉子上的半扇羊肉移动，到了近前，魏老爆手中的刀忽然移速加快。 一朵莲花凭空出现，那是刀花。 莲花八刀·滚刀肉花雪！ 漂亮的刀花没有将肉切成纯粹的肉片。 那不是对烤全羊的尊重，而是亵渎。 把羊分解成十几块，每一刀都是从羊肉骨骼与骨骼之间的关节处划过，将肉解开。 刀落。 刀上的蒸汽慢慢向上飘去，一滴略带着血水的肉汁顺着刀尖滑落。 “可以吃了。” 就像是一场球赛前，裁判吹得那声哨响。 董小生没有顾得上去拿筷子。 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下手去抓。 而对面的秦神医则不慌不忙，从怀中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套餐具，看上去应该是银质的，盒子里有筷子有刀叉。 拿出筷子，一下子就挑起一块肉。 而看师傅魏老爆，则是另一番光景，巨大的肉叉，插上一块肋排，直接就放在嘴边开始啃了起来。 董小生看着他们，而自己只能一边被烫得直嘬牙花子，另一边又只能不断颠着那块肋排。 手被烫得生疼，但又舍不得放手。 吹了半天，终于，那块羊肋排送到了自己的嘴中。 第236章 羊排 羊肋排进到董小生嘴里的瞬间，一股肉香味充满了董小生的口腔与鼻腔。 在外面一层的羊肉，有些干脆，而里面的羊肉又变得极为软嫩。 微微的血水，混合着肉汁，流过了舌头的每一个角落。 咸鲜香，肉的蛋白汁水，加上羊肉本身就富含的丰厚油脂，香辛料将羊肉本身的膻味去了大半，剩下来的膻味，变成了羊肉的独特风味。 反而满足了羊肉的另一层丰富口感。 多维的味道交织，组成了一个无比立体的味道。 就像是一只活生生的羊，尽情奔跑在广阔的草原上。 肉在董小生的牙齿下，仅仅轻轻一扯，一大块充满了肉汁的肉，就撕扯了下来。 滚烫的蒸汽，让董小生又痛又舍不得放掉到嘴的美味。 肉不塞牙，又不离骨，火候掌控刚刚好。 洋葱的味道，也恰到好处体现在了羊肉的肉丝之间，香味满溢出来，充盈了董小生的口腔，胡萝卜、圆白菜、土豆的淡淡香气也沁润其中，更加丰满了味道的层次。 董小生闭上眼睛，不由自主，从鼻子中哼出长长的一声“嗯~~~！” 肉吃完了，董小生又抓起一块土豆。 土豆是董小生找到好吃又实惠的廉价蔬菜兼主食。 可是，这满满的碳水化合物，又配上了羊肉的丰富油脂，这样的超级美味，谁又不爱呢？ 还有洋葱，已经满是肉汁，烤到软烂，香甜可口的同时，肉的咸香鲜美又让人欲罢不能。 恋恋不舍，董小生才向着另一个配角，圆白菜下手。 圆白菜的美味，跟洋葱类似，好吃的点只有两个，一个是生的时候，一个就是全熟的时候。 满满的汁水，菜与肉的结合，完美一词在此处，此时此刻，绝对不是夸张，而是事实的简单陈述。 闭上眼睛，就是另一个天地。 嘴角向上，董小生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满足。 不过，董小生还是挣扎了出来，因为还有一个食材没有尝过。 胡萝卜，一个不起眼的配菜。 半个胡萝的块头，远远不及半个土豆，半个洋葱，半个圆白菜那么有冲击力，反而因为幼小，让它更加进味。 肉的香味，汁水，更多是将其腌制了起来。 油脂将其中的贝塔胡萝卜素生生抽离出来，这是能够治疗夜盲症的维生素a的替代补充物，在人体中，贝塔胡萝卜素可以转化为维生素a。 而贝塔胡萝卜素又是脂溶性的，只能溶解到油脂中，所以，胡萝中营养的吸收，还是要配合油脂，炒一下或者炖一下，都是不错的烹饪方式。 这样的结果会比直接生吃好很多。 胡萝卜，居然变成了一个点睛之笔。 没有胡萝卜本身的那种土腥味，也没了胡萝卜特有的，有些人没法接受的味道，转而变成了几乎完全是纯肉的味道。 入口的口感，不是软烂，也不是生硬，而是一种恰到好处，介于之间的那种神奇口感。 最难得的，就是胡萝卜中还有浓浓的肉味，甚至还有咬出了肉汁的错觉。 神奇的口感，让董小生想要继续尝一块。 不过却已经被两个长辈抢食一空…… 悻悻然，董小生只能奔向最多的羊肉。 羊腿，羊肚腩，羊脊柱…… 无一不是美味极品。 只是不同部位的肉，口感会略有不同。 而每一个部位对于火候吃的深度，又被控制得恰到好处，让董小生想要拍下大腿拍案叫绝。 终于，半只羊吃完了。 三个人才擦擦手，长出一口气。 刚刚的抢食大战太激烈了，以至于三个人现在都是一身臭汗，累到想要吐舌头。 这其中，只有魏老爆是轻微喘息，显然他的身体素质最好。 而身体素质最差的，自然就是董小生。 魏老爆向董小生投来一种嫌弃的眼神，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下面就是正题时间。 董小生看着秦受医生：“秦医生，好久不见，想你了。” 不走心的开场白，让董小生有些奇奇怪怪的。 秦医生皱了皱眉头，还是说：“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热情，既然如此，那……脱吧。” 魏老爆向董小生投来了玩味的表情。 看着二人殷切的目光，董小生感觉到了什么：“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最后，挣扎几番，还是“被迫”脱下了上衣。 一个盈盈绿草探出头来，很是扎眼。 秦神医走上前来，看着那根绿草。 说也奇怪，之前别人触摸的时候，董小生还没有觉得怎么样，而此时，心口这根草被秦医生握住的时候，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 董小生忙躲开：“好痒……秦医生，您轻点，我好痒……” 秦受医生摸了摸下巴：“痒？这么说的话，你的心头草可是长大了，嗯，病情果然如你师父所说，病情严重了不少啊，如果痒就说明连接了你的神经，如果连接了神经，也就意味着这根草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嗯，身体的一部分，哪有办法把这跟草取下来吗？”董小生还是不死心。 “可以，我说的可以，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可以，而是另一种可以。”说着，秦医生又上前一步，抓住了那根心口草。 董小生点点头：“您轻点，痒啊，真的痒啊……那个，您说一下，有什么说法呗，我想了解一下我的治疗方案……” 秦受医生看着董小生，手里攥着那根心头草：“既然你痒，那就说明这草长在了你的神经上，具体是哪一部分连在了你的神经上，我觉得是草根，或者是草茎中的经脉，这两个的区别就是一根神经和多根神经的区别。” “一根与多根？这能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长在我神经上了吗？”董小生皱着眉。 秦受医生摇摇头：“当然不是，这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手术难度不同，从你的角度上说吧，如果只是一根神经，那么你的疼痛感可能会低一些，而如果是根须每一根都跟神经连上了，那么就会出现痛感增加的问题。” 董小生张了张嘴，良久，才弱弱说出一句：“那我的治疗，会很疼吗？” 第237章 泪之喷泉 “疼不疼这件事不好说，你这病例我说过了吧，前无古人，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来者了吧……所以，保险起见，我需要好好观察一下，才能给你结论。”秦受医生条理清晰。 “那……怎么看啊？” 看着董小生呆傻的样子，秦受医生摇了摇头，手指移动到了绿色草茎的尖尖。 趁着董小生还没任何反应的时候，秦受医生狠狠掐了下去。 董小生差点就跳了起来。 眼泪一下子就崩了出来，就像是海啸，也像是雪崩，势不可挡，看上去就像是属于眼泪的喷泉。 泪之喷泉……不过如此。 草茎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草茎的坚韧度还是有目共睹的。 “秦神医……您这是干什么……好痛，我快痛死了！！！”董小生捂住自己的心口，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脸憋得红彤彤的，脖子上的青筋肉眼可见，连上面的一股股跳动都是活灵活现，犹如泥鳅犹如蚯蚓。 秦受医生看着董小生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身为一个医生的职业修养一般：“嗯，痛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跟草里面的神经应该是很敏感的类型，这里神经突触密集，神经末梢遍布，就像是你的第五个肢体一般，这事倒是感觉稀奇啊……” “我……”董小生想要反驳，但是碍于对方说的都很有道理，这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 秦受医生仔细探查了一番绿色草茎上的现状。 董小生想要反抗，却又一犹豫，没了动作。 秦受医生，仔细看了很久，终于笑了笑：“不错，这根草的韧性超乎寻常，确实是世间罕有之物，很有研究价值。” 冷冰的客观评价，让董小生很是难受：“我可是独一份的珍贵物种！” “嗯，如果你不是魏老爆的徒弟，我就把你整个拉回去切片研究了，你的价值你不知道，不过我们王上可是知道的。”秦受医生眼睛中露出一抹寒光。 犹如森罗地狱的判官，无情冷酷，又强大无比。 董小生看了看站在一旁看戏的师父魏老爆，一脸洋洋得意的笑容，让董小生一阵无语。 “那，我怎么治啊？”董小生看着一本正经抓住自己心口绿色草茎的秦医生。 躺的地板有些凉，可能是冷意会蔓延吧，让董小生自己的心里都感觉凉凉的。 秦医生看着董小生：“这根草茎……” 董小生正在紧张听着亲生在讲些什么，没注意到秦医生微微上翘的嘴角。 精力都在耳朵上，没有丝毫分心。 就在这时，一种钻心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 董小生的眼前瞬间一片湿润。 紧接着感觉头皮都被震得麻了一大片，整个人都变得大脑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连串的哀嚎从董小生的嘴里吼出，整个人都凭着腰腹部的超强爆发力，来了个空中爆发跳。 痛苦绝望，从无尽的深渊中滋生蔓延，整个人都飞在天上，还打了个圈。 紧接着“轰”的一声猛然落地，整个人都蜷缩成了虾米，手死死捂住心口处的位置。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董小生终于红着一双已经哭肿了的眼睛，躺在地上，吊着半口气，看着秦受医生。 可怜楚楚的模样，让秦受医生不自觉摸了摸下巴，似乎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秦医生，枉我刚刚这么信任您，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的吗，真的是让我寒心了啊！”董小生颤颤巍巍喊出这句话，紧接着，继续捂着自己的心口，现在谁也别想靠上前来，都是骗子，都不可信！ 秦受医生尴尬笑了笑，紧接着带着严肃的口吻评论刚刚发生的一切：“嗯，刚刚我用了十分力气，没有将那东西从根拔起，说明那东西的根很是扎实，很有可能就是每一根都对应了一根神经，甚至已经与董小生的肉体血脉相连，根据刚刚两次的试验，显然董小生的疼痛是不尽相同的，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草茎根须的地方明显神经连接更多，也就是说，每一根草茎都连上了至少一根神经，导致根部面对疼痛时会更加敏感。” 听到这里，董小生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那就是秦受医生来了个对照实验，试验看看自己的神经密度是在草茎上多，还是在底下的根部多，两个地方的实验，决定了之后的治疗思路。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董小生的样子而很是憋屈，让人看了就感觉无比可怜。 “董小生，你的这个病，有些困难，这样，我看今天我的设备有些局限，你的大致病情我已经有些了解了，今天先这样吧，我暂时还不能完成你的治疗……下次吧，下次我带来设备，应该是这周末，如果没有意外，我会来。”秦受医生看着董小生，有些怜悯摇摇头。 董小生泪眼婆娑，头枕到了地上，心口的疼痛让董小生感觉整个天都变黑了，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秦医生，下次你要是在做什么试验，一定要跟我说，我希望我可以有点人权，这事就看在我师父的头上，我就觉得我应该还是值得有点受人尊重的道理……” 董小生的楚楚可怜，让师父魏老爆看完都是一阵唏嘘：“嗯，我觉得吧，我的徒弟还是应该有点，嗯，人权的。” 秦受医生只是撇了撇一旁的魏老爆，根本没有接他后面的茬，笑了笑：“嗯，就这样吧，魏老爆，给我打包，我这半只羊我们可是说好的，是这次的诊金，下次我再来，给你徒弟治疗的时候，你记着要再给我准备一顿饭！” 董小生泪眼婆娑间，还是抽了抽鼻子，狠狠吸了两口气，希望将今天的那只羊狠狠记在心里。 痛苦的日子总是痛苦无比，又无限漫长。 四四捂着自己心口的东西看着秦受医生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地方。 痛，真的太痛了。 抬头看向师父的方向：“师父，好痛。” 师父犹如慈父，揽住董小生的肩头：“没事，有我在。” …… 秦受医生走到楼下，一辆限量跑车刚好停在他的脚边。 上车前，看了眼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方向，低头，进了车厢，手摸向了口袋中的手机。 第238章 另一只手拎着的巨大打包盒，放在了车后座上。 吩咐前面一句：“开车。” 紧接着车子一骑绝尘。 “是我，我了解了他的大概情况，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 “嗯，我知道了，周末我来，会进行回收处理，最大限度保留原功效，不知道能不能解析他们背后的秘密，不过我会尽力。” “嗯，再见。” …… 魏老爆看着窗户外，那辆跑车背后的飞扬尘土，微微皱眉，耳朵动了动，神情很是严肃。 亲叹一口气，看着一旁只顾着按揉心口的董小生，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的明天如何。 紧接着，魏老爆坐了下来，坐在了董小生的身边。 两个人都默默无语，似乎有什么事情被撕开了，加快了一切的节奏。 “师父，我会不会死？”董小生叹口气。 “不知道，也许会大出血，也许会疼晕过去，不管哪个结果，我想都不会太好吧……”魏老爆看着天花板。 董小生沉默半晌：“师父，要不我不治了？” 既然有生命之危，那不治也罢，又不影响自己什么，无非就是心口绑了个东西，嘛，又不是从来没有过，这几天不都过来了吗。 “没事，如果不行，保你命还是很简单的，这一点我有信心。”魏老爆勉强挤出一模笑容。 董小生看着魏老爆的样子，心里升起一抹暖流。 嘿嘿傻笑了两下，穿好衣服，作势要遛。 “师父，我先去准备摆摊去了，再不去就晚了，过了饭点可就没生意了！” “嗯，好。” 获得首肯，董小生跑去厨房搬出今天的原料，放到走廊中，敲响了晴川医生的房门。 “谁？” “我，找小九九，要出摊了，叫她帮忙。” “嗯。” 晴川医生冷淡的声音从门后传出，董小生默默守在门口，里面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通的响动。 董小生这才想起来，没有给小九九找新的住处，等下路过门口，刚好问问洪姐。 小九九出了门，洗干净的女孩，总是给人以纯洁、无暇的优雅感。 长得小，给人感觉就是年轻，嫩，好骗…… 小九九出门的时候，只是从门缝中遥遥看了一眼晴川医生，小九九一出门，门马上就关上了。 董小生有些怅然若失。 虽然每天都能看到晴川医生了，可是，总是感觉看不够。 看到董小生摇头的模样，小九九低下了头：“董医生，没事吧，要我帮什么忙，我马上去做！” 董小生只是手随意指了指不远处，走廊地上的两箱食材。 小九九点点头。 打开手机，董小生翻出那个自己组建的群聊，把今天的新品“铁板鱿鱼”贴在了上面，包括了价格和优惠详情，朋友圈自然也没有落下。 看到有人发出馋的表情，还有人在朋友圈下点赞，董小生高兴极了。 嘴角向上的同时，心口的疼痛似乎也轻了几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抱起另一箱食材，跟着萝莉小九九走向了楼下。 路过保卫室的时候，刚好看到洪姐在收拾东西，董小生夹住那食材箱子，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拉了一下小九九，示意她走在自己身后。 同时，董小生快走了两步，迎着洪姐走了过去：“干妈，还好您还在，我想跟您这打听个事怎么样？” 洪姐一听，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咋啦，小生你有啥事？” 一边问，洪姐的眼睛瞄向了董小生的身后，眼睛微微眯了眯，不过没有更多的动作，而是静静等着董小生的说法。 “干妈，是这样的，昨天我出去帮师傅摆摊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小姑娘，她流浪街头，没有住处没有钱财，我看她可怜，就像帮衬她一把，所以这不就把她带过来了吗，现在的问题就是想帮她找个住处，您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地方？”董小生挠了挠头。 找洪姐，也就是自己的干妈，办这么麻烦的事情，总感觉自己有些坑了干妈。 嗯，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 “这个啊，好说。”干妈洪姐找了找抽屉，翻出来一个钥匙，“喏，给你这个钥匙，你旁边的334号房，离得近，你好有个照应，记住里面东西别给弄坏。” 董小生嘴角马上上翘了起来：“谢谢干妈，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洪姐摇了摇头：“怎么，还不信干妈了？咱们这虽然不富裕，但是咱们这里也是有人情味的地方，要求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能的，放心，注意里面东西别弄坏了就好，不就是睡觉的地方吗，那个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没必要顾及什么，放心吧。” 洪姐摆摆手，示意董小生快去干活。 董小生会意：“谢谢干妈，那我先去了啊！” “小心啊，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坏了啊。” “放心吧！”说着董小生带着小九九离开了大门口。 洪姐则微微皱眉，自言自语：“奇怪啊，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啊，两个人的气场为什么有相容的地方，难道是同一批‘产物’？” 说到这里，洪姐倒吸一口凉气：“那就是说，那次还有活着的其他人，这是要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啊？” 摇摇头，洪姐继续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 董小生带着小九九从大门口离开，直奔自己的小吃车。 小吃车还健在，没有遗失。 车在不在就像是开箱，没有到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车子到底有没有被偷走。 推着车出来，董小生问了一句小九九：“你今天吃饭了吗？” 小九九的肚子在此时“咕噜噜”响了起来。 两人的眼睛对视一处，小九九露出尴尬的表情，随即低下头去。 此时的答案不言而喻，董小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推着小吃车向前跋涉，走到自己的摊位处。 离羊城精神康复中心不远，所以推过去并不费劲。 这里没有顾客等着自己，董小生微微叹息，希望这个女孩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气吧，早日有好客源！ 车子停好，点火烧锅。 先是继续练习今天刚学的铁板鱿鱼。 香味飘散出去，充盈了整个街道。 第238章 再见黄金老 小九九喉头上下动了动。 “咕嘟”一声在一片油花的“刺啦”声中很是起眼，董小生愣了愣，看向了一旁的女孩小九九。 而小九九只是把头瞥向一边去，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脚面，就好像地上有什么大宝贝一样。 “喏，给你，快吃，说好了给你吃的，你就好好学技术就行，希望你可以在未来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董小生说着，把一串刚刚烤好的铁板鱿鱼递到小女孩小九九的手上。 小九九面露纠结之色，一咬牙，还是接了过来，吃第一口她楞了一下，紧接着没有顾着烫，狠狠狂吃了几口，把整串鱿鱼吃得一丝不剩，甚至还咬了咬签子，榨出最有一点味道。 看着她这个样子，董小生笑了笑：“好吃吗？” “好吃。” “学会了吗？” “没有。” “那我再烤一遍，你要仔细学。” 董小生故意放缓速度，再次做了一遍，顺便把成品递到了小女孩小九九的手上。 “老板，您真好，您是好老板，还是好师父。”小九九只是简单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赶紧接过来，大口吃了起来。 烤鱿鱼的酱汁，弄得她脸都有些花了。 董小生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上翘，默默递过去一张卫生纸。 小九九结果卫生纸，愣了愣，紧接着她脸红了，好好把嘴边的酱汁擦了个干净。 “看好了，再给你做一遍，等下你自己在做一遍，这个不难，你做的就让等下那三兄弟吃了，所以你就大胆做，没问题，不会浪费的。”董小生嘴角上翘，心里也是巴适得很。 以后，自己做饭给顾客，小九九做饭给自己和那三兄弟…… 这样的分工，董小生想想都要笑出了声。 就这样轻易减轻了自己的工作负担，想想都让董小生感觉身上担子轻松了不少。 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九九的一番操作，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是却很中规中矩。 董小生尝了尝味道，感觉还不错，不过，还是没有比过自己的作品。 及格线应该算是达到了。 董小生竖起大拇指，以资鼓励，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保姆中介经理、暗沉街霸三兄弟、暗沉广场舞三枝花，都一一来捧场。 董小生都是笑着回应。 直到最后，曲终人散，董小生跟众人挥挥手。 看着这些熟悉的人的背影，董小生感觉一阵惆怅。 这么多人来捧自己的场，这事情放在一周之前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现在，渐渐的，这条街，似乎也不再是人们避之不及的禁忌之地。 暗沉的这个丁字路口已经有了人气，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些合法商贩过来聚集，顺便也会增加这边的人气，而人气高了，店铺自然也会生存下去，店铺多了，顾客也会多多过来，这样就会越来越好。 这个效应叫啥来着？ 嗯，对，叫飞轮效应。 畅想着未来的董小生没有看到，身后的女孩小九九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过笑容一闪而逝。 董小生回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得如常，在没有一丝异样。 想了想，董小生想起了那个带着自己走遍整个暗沉街，对这里的感情无比深厚的老人。 亲自摊好了两套煎饼果子，两份烤冷面，十串烤鱿鱼，两个飞饼。 小心用一个泡沫箱子装好这些东西，默默给自己记了个帐，这部分算是自己买的，而不是正常的练习损耗，与师父说好的收益分配那就尽量遵守。 “小九九，帮忙盯一下啊，那哥仨来了别怕，就给他们吃的就行了，我去去就来。” 董小生没有等小九九回话，而是拔腿就走。 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董小生希望为爱这里的老人做点什么，现在又不知道做点什么好，收破烂虽然不体面，但是真的是一种难得的，为这条街可以做的事情。 路过什么都有客栈的时候，董小生没有看向旁边大排档的车水马龙，这里，早晚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即使有自己的秘方又如何？ 好男儿志不在此，我董小生一定会做大做强，我董小生的师父可是御厨魏老爆！ 董小生拎了一打啤酒出来。 慢慢前进，看着月色，目不斜视，没有被街两边的繁华迷晕双眼。 路一直在那里，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海市蜃楼，路都是那条路。 向死而生。 对啊，向死而生。 董小生眼睛一亮。 偷偷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时间刚好。 这是上一次陪着老人一晚上，最后抵达落脚地的时间。 暗沉废品三老之一的黄金老。 看着废品站的脏脏牌匾，董小生笑了笑。 门没锁，不过董小生没有直接进，而是轻轻敲了敲。 里面黄金老的声音传出，中气十足：“进吧，门没锁。” “是我，金老，那我进来啦。”董小生还是客气进了门。 董小生几步就到了这个不大的院子最里面。 轻手轻脚进了这个小屋子。 “金老，今晚来叨扰，这不是给您送来宵夜，想跟您还有大帮主一起吃一顿，喝一顿！”董小生笑嘻嘻看着黄金老。 黄金老则似乎有些心事：“小生啊，大帮主有难了……他这老小子看旁人都像是傻子一样，自打不得了，可是，想不到这老小子……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啊！” 董小生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事情也不复杂，都是这老小子年轻时的债，你说他该怎么办啊，我这老头可是没法帮他，我唯一的家当就是这个破站子了，这东西还能存在多久都不好说啊，小生，你能帮帮他一定要帮帮他啊。” 董小生狠狠点点头：“金老您放心，我可是大帮主的一把手，他是我的长辈，他的事，我搞得定，您带我去就行了。” 简单一句话，没有废话，斩钉截铁。 黄金老听完愣了愣，浑身都有些颤抖，嘴里只能颤颤巍巍磕巴几声“好好好”，还顺带起身，握住了董小生的手。 老人脸上的皱纹，眉间的踌躇，此时终于化开了几分。 董小生忙把手中的东西全放下，扶住了老人。 跟着老人从废品站出发。 夜黑风高，救人心烧。 第240章 救人 黄金老在前，给董小生带路，渐渐走到了暗沉街的边缘，从一个小路走到了荒郊野外。 大帮主的家并不在暗沉街。 黄金老的脚步很急，但是并不稳，于是，董小生会不时快步上前一步扶助老人。 老人只是简单道谢，紧接着就是继续快步前行。 路不平，是山路。 路很陡，很快，董小生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板材房。 充当墙壁的板材已经有些锈蚀的地方，董小生看到那边的屋子，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一种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布满碎石的山路，是大帮主老人每天都要走的路。 难怪他老人家的身子骨一直都这么硬朗。 董小生快走了两步。 因为那里有三个男人，一个带头的人手上拿着一个火把。 带头的是一个秃子：“嘿，老头，再不出来还钱，老子就把你这破屋子烧了！” 屋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大帮主声音：“臭秃子，老子早就不欠你们家钱了，二十年前老子借的一万块，早就还你们了！” 秃子则撇了撇嘴，想一旁吐了口口水：“你还的只是一部分利息，你再还十万，咱们一笔勾销，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帮主在屋里吼道：“你别想了，老子行的端做得正，不欠你们钱就是不欠，别想让我再还一分一毫！” “呵呵，那行吧，那你就别怨我们哥仨少你这个狗窝了。”大汉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让手下拿出了带出来的一个油桶。 手下听到命令，马上拿起来手中的汽油桶。 就在这时，在一旁一边听着一边赶路的董小生，终于赶到了三人的身后。 为了保证黄金老老人的安全，把老人安排在了几十米远的地方，让老人躲在一旁的灌木丛中。 虽然灌木丛的蚊虫一定很多，可是在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事，比起蚊虫，还是老人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董小生的手瞬间按在了那个举起汽油桶的男人后脖颈。 面对反派，不能说废话，会被坏人抓住破绽。 稳准狠，一步到位。 那个小跟班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进入了男人的内心世界，这个内心世界是棕色的世界，棕色象征着贪婪。 贪婪的人，那就不需要什么怜悯，来这里欺负老人为的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 在男人内心世界的董小生，右手伸向自己心口，一柄不大的绿色巨剑凭空出现。 狠狠一劈。 现在一对三，必须快速决出胜负。 绿色光芒从巨大剑身上蔓延而出，狠狠向着四面八方冲击，几乎一瞬间，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完全变成了一片绿色的世界。 下一瞬间，现实世界中的董小生睁开了眼睛。 而那个男人“轰隆”一声倒地不起。 手中拎着的那桶汽油当头浇下，洒满了他的一身。 “吨吨吨吨吨……” 而一旁的那个带头的光头，以及另一个小弟，此时才发现了这里的异样，看向了董小生的方向。 后背永远都是偷袭的最佳位置，而现在董小生没有了从背后攻击敌人的优势。 老大还是很镇静：“这位是……” “董小生，大帮主的一把手，前来救驾！”董小生挑了挑眉毛，输人不能输仗。 光头老大微微皱眉：“小兄弟，这臭老头，什么都不会的老东西，还该自称帮主，你丫还敢认头当他的什么狗屁一把手，你是不是一个傻子或者神经病？” 董小生则是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我不是，不过，我看你是，借了一万，你找人要十一万，九出十三归已经是高利贷的极高境界了，你居然更离谱，这样的老人怎么可能还的上，简直就是离谱！” 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光头老大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你今天非要跟我作对呗，非要帮这个死老头撑排面是不是？” 此时，屋里传出来大帮主的声音，中气十足，但是却带着几分焦急：“小生，快跑，光头是暗沉街不做人三恶人之一的，无恶不作高利贷光头哥，老子的事，还不需要你一个小辈管闲事，你打不过他跟他的手下的，你好好活下去，以后给我报仇就行，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回本了，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汉子！” 恶人光头哥带着玩味看着董小生，样子很是不屑，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似乎想看董小生出丑退却：“小子，也别说我光头哥欺负你吧，这样，跪下给你光头哥我磕三个响头，就饶过你，念在你第一次犯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下不为例。” 董小生则是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你知道吗，大帮主是我的长辈，是我认定的长辈。” 光头哥冷哼一声：“怎么着，长辈还是你爹你爷爷了，你妈你姐，我想我有些感兴趣了。” 说完光头哥不怀好意笑了起来。 董小生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刚刚说了什么？” “老子说，老子对你母亲、姐姐感兴趣。”光头哥也是一字一顿说着。 董小生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变得失去了一切理智，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家人是自己的命门，这是董小生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的事情。 即使家人对自己的意义，已经变成了一个虚拟的符号。 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的董小生，家与家人在心底的地位就是禁忌，就是禁地。 “你知道吗，你成功激怒了我。”董小生同样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不断有磨牙的“滋滋”声音，从董小生的牙缝中挤出。 看着无能暴怒的，只会低着头说狠话的董小生，光头哥轻蔑一笑：“哟，这小伙子很生气啊，这样吧，我看看你的能耐，放马过来，保证给你来个物理超度，把你再次送回你妈妈的肚子里，而且，你知道吗，老子可是武者，江湖事江湖了，欠债还钱就是江湖事，你卷进来死了，暗寮都没有理由介入！” 第241章 战便战 董小生再次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不屑与轻蔑：“那真是太好了，打死你也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是不是？” 光头男满脸狞笑，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啪咔啪”的声音，显然是在热身：“是啊，不会，所以，你要给里面那个龟儿子老头陪葬了。” “那就不需要我做什么，完事之后，让我们的外卖巡警来收拾残局就行了，江湖事件江湖了，还真是一个方便的事情。”董小生此时身子向下沉了几分，身子躬起来，手无力垂在身子两边。 脚变成一个内八，大腿紧紧挨在一起。 而光头哥则是笑得更加猖狂，左右手放到一起，狠狠捏着自己的关节，“咔啪”作响：“你真的是个傻子，要么就是真的神经病，是那个羊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弱智，今天你的日子也是到头了呢！” 刚刚说完，光头哥瞬间上前几步，速度极快，就像是一只看到猎物的猎豹，更像是找到导体的闪电。 拉出肉眼可见的残影，几乎瞬间就到了董小生的跟前。 而在这一瞬间，董小生终于抬起了头。 光头哥看到董小生此时眼睛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因为，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狰狞的肉食动物具有的竖瞳。 血红的竖瞳，狰狞，不似人类应该有的眼睛，里面满是戾气。 不过，作为武者最基本的素质，光头哥还是具备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拳轰出，轰向这个瘦弱的青年。 年近中年的光头哥，无疑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武者，虽然不是顶尖的武者，但是，确实经历了日复一日的锤炼，加之现在又是他的当打之年。 此时正是光头哥体能的巅峰时期。 一拳轰出的时候，强烈的拳头，划在空气中，产生了空爆。 超越音速！ “轰~砰！！！” 巨大的声音，从拳头处响起，光头哥的嘴角出现一抹弧度。 上面挂上了得意的微笑。 不过，紧接着，光头哥的笑容消失了。 “什么？” 惊异出声的原因，就是光头哥的面前没有人了。 那个恐怖的青年居然比自己的速度，比自己的拳头都要快很多，甚至自己连董小生这个青年的消失瞬间都没有看到！ 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难以想象！ 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以为打在人身上，所以并没有守着自己的力气，此时光头哥已经来不及收力。 整个人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向前冲出去，而脚又跟不上自己的手的速度，所以造成了一个简单的状况，那就是向前栽倒。 而就在这时，光头哥自然会选择将自己靠后的脚先前移动。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不过也就是这个简单的没经过思考的举动，让光头哥再次出现失误。 后腿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 感觉上那个硬度应该是一块石头，而且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是自己的力气难以逾越的巨大阻力！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光头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轰然倒地。 “轰隆隆！” 地面都在这个壮汉落地的时候，狠狠颤抖了两下，灰尘飞扬，不断弥漫。 几颗碎石子都在地面上跳了几下，向着四处滚去。 “你……在那？”光头哥在脑子被摔得七零八落，晕眩无比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清醒，不过，却对董小生的消失感觉到了最大的不理解。 “我在这啊。”董小生冷漠的声音出现在光头哥的耳畔。 那个声音悠长，不知道位置，眼睛满满的都是金星。 似乎有无数小星星环绕在自己的脑袋周围，光头哥扶着自己的脑袋，看向远处。 看到了让光头哥铭记一生的画面。 一个犹如野兽的瘦弱男人，却偏偏有一只手臂变得粗壮无比。 那只手臂狠狠握着一个男人的头，那个头颅在巨大的手臂底下，显得如此渺小。 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手下。 手下就像是一只无力抵抗的小鸡，四肢耷拉着，不知死活。 而刚刚光头哥自己要向前冲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给自己手下使了眼色，让他赶快向着身后来的方向去看看，别有什么帮手，好有个照应。 应对偷袭的话，光头哥他可是专业的。 不过，显然，光头哥还是太过低估自己的对手，又太高估自己的了。 一咬牙，光头哥模糊着双眼，起了身。 晃了晃脑袋，光头哥感觉自己的身体整个都有些虚浮。 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此时显然有些难以维继这样巨大的身体损伤。 当光头哥起身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野兽青年的样子，一双竖瞳看向自己。 嘴角上扬，那是一种讥讽的微笑。 魔鬼！ 青年似乎吸走了自己手下的魂魄，只是抓住他头部这一个动作而已，自己的手下就犹如烂泥一般被扔在了地上，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你……是谁，你是谁？”光头哥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不断问董小生，嘴唇在此时都有些颤抖，说话都感觉有些不听使唤。 “我是董小生，是你惹不起的人，大帮主老爷子也是你惹不起的人。” 董小生没有完全沉默，此时还是好心回了对方的话。 似乎看到了光头哥的恐惧、颤抖，董小生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你……我不要钱了，前还清了，放我走吧……”光头哥牙关打着颤，浓浓的恐惧弥漫着。 董小生嘴角上翘，夸张的笑容几乎就要扯到自己的耳根处：“不，你走不了了，今天，你会跟他们俩一样。” 掉在一旁地上的火把作为此时唯一的光源，将董小生的脸，照映出一种犹如恶魔的笑容。 就在董小生此时说完的瞬间，光头哥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启齿的尿意。 裤子很不情愿地湿了。 平时光头哥屡试不爽的力气，此时却被几句话加上一个狗啃屎给彻底击溃，心里防线也不出意料被打得粉碎。 目光到处扫视，终于，光头哥看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第242章 恶魔绿鬼 光头哥迅速向前扑去，没有直接冲向董小生。 而光头哥扑过去的方向，就是那个现场唯一的光源——那只火把。 思路很简单，大帮主就是最好的人质，有人质，那就有自己活下去的最好保障。 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抓起自己那个被浇了一身汽油的手下。 一手拿人，一手拿火把。 光头哥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我这个手下虽然没有把汽油倒在臭老头的屋头上，不过，我这个手下现在就是最好的引火材料，只要我把他点着了扔过去，就有机会可以把臭老头烧死！” 董小生此时低下了头，大腿再一次合拢，变成了内八的形态。 光头哥依旧旁若无人看着董小生，眼睛中开始出现不易察觉的血丝。 兴奋、热血、上头。 光头哥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赢了。 眼前这个瘦肉的青年，似乎也不过如此而已。 光头哥嘴角上，挂着不过如此的笑容。 紧盯着董小生的身影，就不信他可以一下子就消失！ 看了一会，光头哥发现董小生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感觉董小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厉害，掀不起什么浪花，所以，哈哈大笑起来。 眼睛里满是得意。 火把的火焰，释放出源源不断的热量，不断灼烧着光头哥的头皮。 一滴汗水从头顶滑落，带着一道若隐若无的轨迹，从头顶流到眼睛处。 短短的睫毛，难以支撑起那滴大得过分的晶莹泪花。 “刷！” 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光头哥的眼睑处响起。 声音极其轻微，在场的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得到这声响动，包括光头哥本人。 不过，声音还是真实存在，真实不虚。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又是否为虚？ 0.2秒的时间。 能发生什么？ 恐怕也就是眨个眼睛而已。 不过，就是这样短暂的间隙，光头哥失去了董小生的踪迹。 光头哥慌了，人生中最大的恐惧，恐怕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董小生为什么会在他光头哥的面前消失？ 董小生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准确捕捉到他光头哥扎眼的一瞬间？ 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让人绝望。 光头哥手一抖，几乎下意识间，就将刚刚自己说的事情付诸于实践了。 火把与手中浇满汽油的手下一下子就碰触到了一起。 只是光头哥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 现在是夏天，每个人都是短袖。 包括光头哥他自己。 拎着浇满汽油的手下的手，沾满了一点就着的汽油。 一条汽油线在抬手的瞬间，直直流向了光头哥的腋下。 火焰燃烧有声音吗？ 应该是有吧，而且应该是“轰”的一声。 “轰！” 火焰瞬间点燃，甚至在火把与手下碰触前，就已经将人整个点燃。 水火无情，是世间真理。 火焰吞没手下的同时，对光头哥也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腋……腋毛烧起来了！ 在巨大火球的映衬下，光头哥的脑门折射出来耀眼的光芒，就像是这山丘脚下的小太阳。 开始的时候，汽油的味道很刺鼻，又足够浓郁，所以可以将这些蛋白质烧焦的味道遮盖。 此时的光头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复，狠狠报复，把那个找来帮手的臭老头给干掉。 你不是牛吗，你不是快吗，那到底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个臭老头的命重要？ 刚刚惊慌失措的脸上，此时嘴角还是忍不住上翘，发出诡计得逞，技高一筹的阴笑。 不过，就在下一瞬间，光头哥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惊恐的神情。 差点惊叫出声。 因为，投掷需要手脚腰综合力量，一起使出来，才更能用上力气。 既然如此，那么移动脚步摆好姿势，就一定是迈不开的环节。 可是，问题也正是出在这里。 更刚刚的那个瞬间一样，光头哥再一次感觉自己的脚，碰触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石头的体积重量足以让光头哥感觉到绝望。 那是大山，让光头哥自己毫无抵抗能力。 于是，后撤的脚再一次让光头哥失去了平衡。 直接的结果，就是光头哥直直向后栽倒。 光头哥痛苦闭上了眼睛，身下就是那摊捡起手下的汽油。 完蛋。 “轰！！！” 于是，就在这一瞬间，两个火人，浑身燃烧着满满的火焰的人，就这样瞬间出现。 蛋白质燃烧的气味，也就是传说中烧焦羽毛味……烧焦毛发的味道萦绕在整个空间中。 手下也被火焰烧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 疯狂的喊叫声传来，痛苦，疯狂，火焰变得血红。 血红色的火焰，染红了山脚。 小小的破旧板材房，破旧的蓝白被火红色占领，成为了火红的房屋。 光头哥充满血丝的眼睛，在一片火红中看到了一个黑影。 瘦削，充满爆发力，一只火红的竖瞳。 整个影子都躲在火光的阴影处。 明与暗的交汇，那是魔鬼。 一个绿色的面具似乎是凭空出现。 那是绿鬼面具，在火红的光线中，挡住嘴的绿鬼面具，犹如有了灵魂，附身了真正的绿鬼。 恐怖，那不是人间的怪物，而是恐怖的魔鬼，从地狱爬来的魔鬼。 那个身影近了。 近了。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没有声音。 光头哥可以听到的只有少数几个声音，那就是火焰燃烧的霹雳扒拉的声音。 还有属于属下，越来越微弱的痛苦惨叫。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光头哥的心头上。 每一步都仿佛致命的毒刺，每一次都能恰好扎在脆弱的弱点。 眼泪在光头哥的眼眶中打转。 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被烟熏灼烧的结果。 即将流下去的瞬间，都会因为火焰的灼热迅速化为一缕肉眼可见的青烟。 痛苦，绝望。 没有一个词可以说明光头哥此时的痛苦。 董小生真是一个魔鬼，是绿鬼，是伸张正义的恐怖幽灵！ 那个耀眼的绿鬼面具越来越近。 修罗降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泪水止不住留。 似乎因为泪水的蒸发，让眼角的皮肉温度有所下降，泪水终于流出了第一步。 不过，瞬间而已，泪水变为了一缕白色的盐渍。 第243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天榜还是地榜……你……”光头哥的声音此时充满了哭泣的颤音。 “你，知道，的，太，多了……”董小生的声音此时变得极为低沉。 从面具底下露出的有限音节，变得如此深邃悠扬。 低沉，犹如审判善恶是非的判官。 “我……我……”光头哥感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董小生的瘦削身影，此时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手放到了绿鬼面具的嘴上。 一个巨大的笑脸，扯到了耳根，露出肮脏的尖锐牙齿。 禁声。 一个简单的手势，光头哥变得沉默，没有了任何声响。 紧随着这样的沉默，加上恐惧，加上痛苦的燃烧，加上窒息的空气。 光头哥终于晕了过去。 看到光头哥的样子，董小生松了一口气。 手迅速膨胀，此时不再单薄，反而变得肌肉虬结的手，迅速抓住两个燃烧的男人。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井。 那是大帮主平常喝水的水井。 水井很简陋，明显是自己打的井，而不是专业打井队和施工队干的活。 两个人用井边的绳子简单缠绕，也顾不上绳子的坚韧程度了，一股脑把两人扔了下去。 水的冰冷刺激下，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皱眉的微表情。 大概十几秒钟，两个已经浑身焦黑的人睁开了眼，明显已经醒了过来，就是脑子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只是本能地紧紧抓住了那根救命绳索。 又是几分钟过去，两个人似乎才知道了自己的状态，开始有意识划了划水。 董小生松了口气，把绳子绑在了一旁的桩子上。 绳子打了一个死结。 刚刚被烧过的人，能回复几分力气，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所以不怕他们从井里爬升来。 而为什么董小生等到两人都基本昏过去，出气多进气少，才做出这样的拯救行动？ 因为汽油是不能简单用水浇灭的，汽油比水轻，会在水面上继续燃烧，一旦在井里还会继续燃烧，那么两个人都会因为缺氧死掉。 所以，两个人都已经晕过去的时候，刚好差不多汽油都烧光了，不止于扔下去把空气都烧光憋死。 董小生回过头去，看到地面上一串火焰脚印。 犹如恶魔猎手，有献祭光环一样…… 地面上的一滩火焰，董小生想了想，跑去一旁找到大帮主干活用的铲子，铲子铲土，迅速赶来，把那些山火扑灭于萌芽。 嗯，土能灭火，尤其是汽油的火。 大帮主听外面没有动静了，终于拿着一把菜刀，探出头来。 刀面锃光瓦亮，地面上剩余的火焰，把那把菜刀的雪亮找了个通透。 嗯，显然，这把刀是刚磨的。 看到没有了光头哥，大帮主老人松了口气，看到了董小生的忙碌身影，意识到了什么。 这里是自己家啊！ 赶快拿上一个簸箕，加上扫帚，加入了扑灭火的队伍。 忙活了半天，火终于熄灭。 董小生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放回口袋里，手机则从口袋里掏出，手指轻轻按动几下，调出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按下拨通键，手机放在了自己的耳朵边。 “喂，是我，救人，两个放高利贷的，我在……” “嗯，我歇会，很累，详情晚上电话细说吧，我还要忙一点事情，等下要回去。” “我是路见不平，你忍心看一个老人家被坏人活活烧死在屋里吗？” 一番扯皮，董小生挂了电话，死活都没有承认自己跟大帮主的关系，表现得很是生疏。 这是策略，万一以后跟他们巡警闹翻了，也不至于连累大帮主。 自己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帮大帮主。 挂了电话，董小生用脚狠狠踩灭几个仅存的小火星。 “大帮主，本来我是找你们二老吃个宵夜，给你们改善生活的，现在我……耽搁了时间，还需要回去办些事情，明天或者后天吧，我去黄金老老人家的废品站找你们二老，我们再聚聚细聊。”董小生满脸焦黑，笑了笑。 “小生啊，你……真是太好了，我……这一次都是你救的，以后有事，找我大帮主，我大帮主在这片的脸面还是有点的，你就放心麻烦我，绝对能成。” 董小生笑了笑：“大帮主您放心吧，我这是碰上了，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您一定要给我说啊，我的战斗力您看到了吧。” “那两个家伙在井下吧，我听到了他们的惨叫，烧伤加水疗，这是镇痛还是更痛很难说……”大帮主轻声问。 “嗯，我叫来了一个巡警，您放心，我告诉他事情的详细经过了，又是跟我说就行。”董小生笑了笑，挠挠自己的头顶。 有些痒。 “嗯，快去忙你的吧，小生，改天见，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 董小生回到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门口有个小丫头，正是小九九。 “老板，您可算来了！”小九九从门口台阶上起身，蹦蹦跳跳有些兴奋。 “走，我们回去说。”董小生和蔼笑了笑。 …… 回到了羊城精神康复中心的三楼，这里是自己的家。 回家了，自然就是松了口气。 董小生回到房间快速换了身衣服，回到卫生间，迅速洗了个脸，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 敲响了晴川医生的房门。 小九九就是在楼道里，默默站着，看着董小生的样子。 嘴角带笑，眼睛一直在董小生这个老板身上打着转，此时更是站在董小生的身后。 “谁。” 晴川医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董小生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底一阵激动。 “晴川医生是我，董小生。”董小生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向屋里轻声说。 “嗯。”冷淡的一声嗯，带了一种默许。 董小生不自觉嘴角上翘。 门开了，晴川医生此时显然已经准备睡觉。 今天很晚了，接近午夜的时间，两个女孩等着自己…… 董小生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感觉有些欣慰，自己也终于不孤独了，不过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也要早点完事，不能这么晚了。 女孩子经常熬夜会肤质变差的！ “你笑什么？”晴川医生眯起眼睛。 第244章 二女分析 “没什么，哈，哈哈，我就是感觉今天有点晚，以后我一定会注意，不能这么晚了！”董小生努力挤出自然的笑容，可惜，怎么挤都有点奇怪。 “嗯。” 轻轻嗯一声，晴川医生让开身形，董小生嘿嘿傻笑，跟着晴川医生进了门，小女孩小九九带着微笑，带上了房门。 等到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董小生先是在晴川医生的辅佐下，开着免提跟外卖巡警通话，把今天的任务完成。 钱包中的钱，又多了点。 不过，现在这些钱，已经不能让董小生感觉到，特别强烈的欣喜感了。 对于一个咸鱼来说，摸鱼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是理想更是幸福。 可惜，现在的董小生已经很清晰感觉到了，摸鱼并不是自己应该有的标签，自己该长大了。 矛盾的心理，喜欢的东西，打心里知道这不好。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成长吧。 董小生开始说明，今天自己治疗顾升的收获：“今天，我的治疗有了新的进展吧，你们在帮我参谋一下……” 晴川医生与小女孩小九九，此时则是互相看着，火药味已经没有之前一晚那么严重，反而变成了一种坚决的持久战。 没有人看向董小生。 只是晴川医生轻轻“嗯”了一声。 “我就不说为什么了，反正我是一个特别的人，有特别的经历，所以我有一种超能力吧，你们我比较信任，这点事情，还不至于瞒着你们。”董小生简单的介绍，二女都看向了董小生。 晴川医生的表情有些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 而小九九看向董小生的表情，则是一种欣喜。 二人都没有说什么来打断董小生的讲述。 董小生索性就继续说下去了：“是这样的，我去了909的内心世界。” “你看到了什么？”晴川医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小九九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我看到了……” 董小生简单讲述了自己的过程，隐去与自己本身有关，与顾升本身看似无关的精神世界层次。 这些涉及到自己的一些隐秘，董小生选择隐去这样的细节。 另一方面，也隐去了自己的一些战斗细节，主要还是注重故事的讲述，以及顾升的相关讲述。 自己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一句话盖过。 一番讲述，二女都沉默，显然董小生的经历有些太过离奇，单是去消化就需要很多时间。 良久，晴川医生打破了平静：“嗯，大概知道了，你说最后你的决定是明天不去看他，吗？” 董小生点点头：“是，我决定明天不去看他，我希望好好思考一下。” “嗯，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明天去，他没有你明天要去看他的心理准备，所以，明天去看他可能有一些别样的收获。” 晴川医生的建议，让董小生想了片刻，董小生还是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现在，我在帮你分析一下吧，我认为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你的这一次精神世界旅行，恐怕没有真正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晴川医生看到董小生点头同意自己的提议，于是嘴角向上翘了翘。 董小生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你说过你的这种独特的能力，在后面的世界都有了限制，而只有第一个世界，以及后面你提到的最后那个世界，你的这种力量有了轻微提升后，你的能力才没有再被限制，我说的对不对？” “是。” “所以，我认为，你所经历的所有的那些，都是第一个世界的衍生，也就是说，一切都是第一个世界的经历的延展。” 董小生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我所经历的所有的应该都是第一个世界经历的深入，可是，为什么说深入的世界，不是真正的精神世界？” 晴川医生轻轻扫了一眼董小生，摇了摇头：“你不是提过吗，你在第二层世界，看到了世界的‘基本’，也就是说，那些都是虚构的，如果假设，顾升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那么，就应该知道，那些不应该是一个个基于你的记忆产生的虚假人格。” “哦，对，我想起来了，刚刚我想岔了，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究竟应该是在哪里，如果那些都不是精神世界，那我应该是在哪里？而且还是越陷越深？”董小生紧紧皱着眉头。 晴川医生依旧紧紧盯着对面的小九九，嘴上却对着董小生淡淡说道：“精神世界的事情我不懂，别问我，你可以进别人精神世界，我不能。” 董小生跟晴川医生二人，从来没有想过问小九九看法。 小九九是孩子，对于精神世界的一些脑洞还能提供一点，可是对于这些，董小生并没有对她又任何期待。 可是，出乎意料，小九九说话了，就好像是赌气一般：“老板，我觉得，你们猜的有道理，而且，对于你之前所在的精神世界究竟是哪里，我有一个想法。” 董小生惊咦一声：“小九九，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吧！” 小九九嘴角轻轻上扬，仿佛等待夸奖的小鸽子：“好的老板！我猜啊，您之前提过的，那个顾升可是说过，你在那个‘皇冠’的防火墙里，你让他把你放进去，而他之前也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毕竟你这样特殊的人可并不多……” 董小生接过话来：“对啊，你的意思就是说，也许我之前在的那一层层空间，都是顾升他们的‘皇冠’自动的行为，那种行为不代表顾升他本身的意志！” 说这些时，董小生说实话有一些开心，如果一切都是“皇冠”自己的控制，那么，或许顾升“族长”就不是自己必定的敌人！ 小九九轻轻噘嘴，显然被老板接过话有些不开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认为，他是故意的，他可是‘皇冠’的主人，你是一个外人，只是一个医生，他在一层世界说的都是真的，你从没有在一层世界看到世界的本质，所以，那个顾升‘族长’是不是真的你并不知道！他很可能就是想要让老板你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他，第一次这样干，没有掌控好程度，想要杀了你却失了手，只能让你进入二层世界！” 第245章 竖瞳 董小生眯着眼：“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有可能是我的友人，我不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过我还是保持怀疑，明天，我在他有心里准备之前，我要再去一次，我想知道我想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小九九叹了口气：“老板，你真是一个好人啊，一直怀疑他，现在这种情况了，还是选择相信，哪怕他是友人的可能性如此低……” “我……是好人？好人不是……什么太好的话吧？” “嗯……这个事情不重要，嗯，老板您就是好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小九九拍拍自己的胸脯。 平平无奇。 嗯，很清晰了。 “继续下去也聊不出来什么了，先这样，我要休息了。”晴川医生再一次瞟了一眼董小生。 “啊，对，今天太晚了，不好意思啊，晴川医生，我先溜了，小九九的话，我找洪姐给她准备好了一个空房间，她今天就先在这睡啦！”董小生嘿嘿傻笑，挠了挠头。 “嗯。” 晴川医生继续冷淡，董小生嘿嘿笑着，带着小九九迅速撤离。 临走前，董小生小声说了一句：“晴川医生晚安！” 说完，董小生没有等晴川医生的回应，只是顾着赶快跑。 董小生关上门的时候，晴川医生看着门口，嘴角轻轻向上。 …… 董小生跟小九九分别拿着钥匙，站在两个房间门口。 “小九九早点睡。”董小生露出长辈的慈祥笑容。 小九九睁着大眼睛看着董小生，露出很开心的笑容：“老板老板，你也是！” 说完，小九九用钥匙开了门。 关门的之后，小九九倚在门上，嘴角向上的弧度慢慢落下。 眉头紧皱。 …… 董小生开了门，看到床上的小刺猬，四脚朝天。 鼻子上挂着大大的鼻涕泡。 粉红色的小屁股朝着门口的方向。 还好这小祖宗不吃东西，更不拉东西，嗯，如果它会拉臭臭，自己的床上会不会变成…… 嗯，就像是一个拉翔的丸子。 那个画面有点恐怖…… 扶着额头，董小生做到了床上，松了口气。 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跑到琴架上，拿起自己的吉他，小刀片取出。 一个二郎腿，吉他架在腿上，左手放在琴头上，右手拿着小刀片，放在琴弦上。 试音几下，迅速弹了起来。 悠扬的旋律响起，绿色的光芒萦绕。 自董小生的心间飘起，不断有光芒飘起到屋子的上空。 小刺猬听到吉他音乐声音，小腿一蹬，跳了起来。 鼻涕泡一张一合，“噗”的一下就破了，隐隐有一些沫子掉在了床单上。 不明液体留在鼻子底下，眼睛闭着，就像是在梦游。 嘴角向上翘翘，满脸的幸福，嘴巴微张，隐隐有涎水流下。 小肚皮一鼓一鼓的，贪婪地大口吸着空气中的绿色气息。 丝丝缕缕进入它的鼻尖。 董小生一曲终了，整个人都气息都有了质的改变。 整个人都一下子飘了起来，轻飘飘，犹如陀螺般的仙子，旋转飞起，又飘飘落下。 心口的藤蔓这一次没有疯狂生长。 就在绿色的光芒疯狂蔓延的同时，董小生的眼睛猛然张开。 一种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 “轰！” 紧接着，无数的绿色气息，几乎就在瞬间，收回了董小生的体内。 董小生眼睛中的猩红竖瞳，瞬间变成了普通的黑色瞳仁。 身体站稳，嘴角向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小刺猬魏老爆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董小生一下子就将所有的绿色尽数吸收，它整个刺猬都不好了。 小刺猬心态有些崩。 不吃人间烟火，唯一不平凡的口粮，此时也不再出现，可以呼吸很久的绿色气息也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小刺猬感觉心态被董小生搞了。 赌气一般，整个腮帮子鼓成了两个小气球，一边一个，就要飞上了天一般。 两只前爪一个折叠，抱在自己胸前。 前爪的肘部支撑自己的身体，趴在了床上，腮帮子有越来越鼓的趋势。 董小生的眼睛有了聚焦，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一个飞越。 眼睛看到了小刺猬的方向，忽然笑了，轻轻俯下身去，看着小刺猬，指尖一点绿色快速浮现，点在了小刺猬的嘴边。 小刺猬的嘴巴里面，瞬间出现了一股绿色的光芒，配合着它翠绿的后背，小刺猬整个都变得乖顺了很多。 背上的刺经历一次用力竖起，瞬间萎靡，变成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董小生摇了摇头。 把小刺猬整只都捧在手心里，关上灯，躺在床上。 将小刺猬放到一边。 看了看天花板。 手机忽然震动，一条短信发过来，那是大帮主。 “现场处理完了。” 董小生一笑，回了两个字：“收到。” 手机定了闹钟，放到一边。 闭上眼睛。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早上在顾升那里，不知道经历了基层精神世界。 直到现在董小生都不知道第一层与第二层是否真正有关，或者无关。 下午见到了三个家伙，每一个都是奇怪的家伙，扔到外面都能一样看出来不正常。 第一个是生日小公主，第二个是家暴男，第三个是二傻子。 晚饭后又接受了那个秦受医生的诊断，虽然没有治疗，但是对自己的病症还是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不过其实这一点还是自己对自己看得清，毕竟，自己与自己和解这件事，真的有些奇奇怪怪。 另外就是晚上，救了大帮主，这件事最为特殊。 董小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两个互相可以理解的人格的好处。 战斗是自己并不喜欢去做的事情，交给另一个自己就好了。 另一个自己杀伐果断，做什么事情，只要是对自己这个个体有用，那么就能做得毫无心理负担。 竖瞳应该是自己吃下那颗果实，吃出来的好处。 竖瞳的视野，一片血红，但是却可以看清楚任何事情，即便是黑夜，即便是任何东西阻挡。 非要形容，应该是一种类似夜视仪的东西，就是红外探测的那种功能。 看到的东西也是红色的。 第246章 我一我二 这种视野下，董小生锁定目标的能力也是大大加强。 另外，突然粗壮的手臂，这是一种董小生自己也不知道原理的能力，当触发的时候，董小生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变得很有利，很粗壮。 几乎就可以把敌人直接手撕。 而且，最可怕的地方是董小生不知道自己这个能力的上限。 就董小生自己的感受来说，今晚用出的程度小到难以置信。 如果可以，董小生希望找个机会试验一下自己力量的上限。 还有一点董小生不敢拼命使用的原因。 这个力量，是物理世界实实在在的力量，不是精神世界这样唯心的力量维度。 所以，使用这样力量的代价是现在的董小生不知道的，能量毕竟不是凭空出现。 即使这个力量来自基因这样的东西，可能是个什么基因锁。 可是，基因的力量再强，能够燃烧自身产生多少能量？ 就算是在原子能领域，那可以让自己身体出现核聚变核裂变吗？ 想象有些恐怖。 所以，董小生先默认不存在。 况且这个力量来源，也是靠着昨天晚上的那颗果实。 以及今晚将自己的战斗交给另一个自己，由另一个自由使用的力量，自己也能使用，可是却没有他使用起来那么顺畅。 最后，就是今晚为什么自己会在对方面前“消失”，让对方误认为自己的速度极快，让对方无法力敌。 当然，还有绊倒那个光头哥两次的神秘力量。 这两个是一回事，都是同一点。 那就是来自《轻功》的力量。 不得不说，这个东西真的很强。 作为骗子老头无面书生的力荐武学秘籍，确实有它强横的地方。 自己可以看另一个自己的记忆，那么另一个自己就有理由可以看自己的记忆。 这件事本身有些恐怖，不过并不是不可理解，想到这里，董小生想到一个问题。 “另一个我，你说，你可以看到我的记忆吗？” “是，我可以看到，我知道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看不到，另一个我啊，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东西，我自然也同样看不到，而且我想，我们可以约定一个互相之间的称呼，总是叫另一个我，有些怪怪的，毕竟我们原来都是两个物种。” “也是，嗯……这样啊，我叫我一，你叫我二好不好？” “在我一你的知识里，二似乎不是一个好词……” “嗯，不过，我二这个称呼也只是我们内部称呼，外人也听不到嘛……” “那就这样吧，我一你继续吧。” 这个事情的原理，自然就是《轻功》中的遁地。 在敌人进攻的瞬间，下蹲，同时施展遁地。 大腿的紧闭，以及内八，就是为了要这个效果，而故意摆出来的怪异姿势。 思路很简单，那就是迅速从对方视野中消失，同时还不能让对方把警戒的注意力放在随时都可能被攻破的地下。 很简单，但是经过今天的试验，又很实用。 石头自然也是遁地的功能。 泥土对于石头来说可以是一种阻碍，石头对董小生来说同样是阻碍，但是一个地方不一样，那就是泥土对于董小生来说不是阻碍。 于是董小生可以将遁地的力量用于加大自己身下的泥土阻力，减轻除了脚下收到的泥土阻力。 再加上超乎常人力量的粗壮手臂，再将石头本体也同样加上遁地的效果，有加强有减弱，总体还能保持平衡，不平衡就以力破巧就好。 总之就是在一系列复杂的多重力量加持下，董小生完成了这样一个，将地下巨石挤出地面的壮举。 微微一笑，董小生进入了梦乡。 “我二，我们可以一起做梦吗？” “会吧，因为我不做梦，而我可以看到我一的记忆，包括你在做梦时在梦境中看到的记忆。” “我二，真实的梦境……” “可以看到。” “我二，我做梦醒来时忘掉的东西……” “可以随时问我。” “我二。” “什么。” “感觉我应该叫我二，因为我二这个称呼总是我来叫，我觉得吃亏了。” “没门。” “睡觉。” “嗯，睡觉。” …… 第二天一早，凌晨三点五十五，董小生起来，小心将小刺猬挪开自己的身周，没顾着擦小刺猬留下的口水，紧接着就是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迅速起身。 一众行头穿好后，跑去刷牙洗脸。 再快速跑回房间放东西，在最后一秒的死亡结束线，踏入了餐厅。 开始今天的健身活动。 身体的力量与日俱增。 可以明显感受到，加上那个果实的力量加成，董小生的力量水平提高速度很快。 仅仅两天，感觉效果抵得上之前的一周时间。 在艰苦卓绝的训练下，汗水还是打湿了衣服的每一寸。 时钟走到五点，师父魏老爆的身影终于出现。 “师父，想你啦！”董小生带着憨笑想师父打招呼，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人难受不已，连力气都小了不少。 魏老爆看着董小生，撇撇嘴：“饿了是吧，走，今天教你一个独门秘籍。” 董小生哈哈讪笑，挠了挠头，小步跟上师父的步伐，进了那扇记录自己厨艺成长的白漆铁门。 只见魏老爆拿出一块块新鲜的牛肉。 牛肉鲜红，没有肥肉，都是腱子肉。 牛肉是好肉，蛋白质含量高，健身不健身的，吃了这样的优质蛋白都会对身体好。 当然，蛋与奶也同样是优质蛋白，而且可能是比牛肉单价更低的蛋白。 另外就是盐、味精、糖、淀粉、胡椒粉、老酒、香油等调味料。 只见师父魏老爆拿出一块牛肉，放在流动水流下，撕掉牛肉上的那层筋膜，将牛肉的血水冲洗干净，这一次没有拿刀。 而是拿出了一个巨大的钵，还有一个巨大的杵。 嗯，不是切碎牛肉，而是捶打牛肉。 师父的手一下一下，速度很快。 董小生开始思考起，师父真的是结婚有娃的中年人吗？ 难道不是单身了四十年练的手速吗……？ “砰砰砰……”不间断的声音，不断冲击着董小生的耳膜。 第247章 不是撒尿牛丸 董小生被震得头皮发麻，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因为…… 要是被师父一时兴起，来上那么简单的一下…… 自己恐怕就只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了。 大概捶打了十五分钟左右。 牛肉已经被捶打成了一钵肉泥。 淡红色的肉泥，看上去，极富张力，与杵的粘连程度很高。 紧接着师父魏老爆在牛肉泥中加入了盐、味精、糖、淀粉、胡椒粉、老酒等调味料放入其中。 董小生在脑海中，悄悄记下所有的配料用量，以及跟那些肉泥的比例，眼睛都不敢眨。 因为这个做法看上去有一些像是“撒尿牛丸”。 不过，董小生记忆中的“撒尿牛丸”，内里的那个肉馅应该是要汤、肥肉等材料的。 可是却没有任何材料啊…… 摇了摇头，董小生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师父为了自己去研究小吃已经是很难得了，绝对不能辜负师父的一片好意。 牛肉泥与配料不断混合。 师父向里面加入了一些水，将调味料化开，并充分混合。 手向着同一个顺时针方向，不断搅动，手掌也在其中不断一张一合，终于混合均匀后，师父魏老爆放手。 就在董小生以为，师父魏老爆会在这时候找来一些配菜，以及一直都没有看到的肥肉的时候，师父魏老爆居然拿出了一堆芝麻、花生。 芝麻、花生、糖全部放在洗好的钵中，杵拿出来。 传统的绝活再一次复现，董小生看得目瞪口呆。 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放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妖孽组合。 都打碎之后，师父将那些粉末放到了一个小盆里，加入油，用筷子搅拌均匀。 师父魏老爆，看了一眼董小生。 “高汤的熬制我现在配料给你看，早上就先不用了，我要是早就熬上，你就看不到配比了。”魏老爆没有回头，看着手中的肉泥，随口说了一句。 董小生应了一声是，见师父没有回应，就在一旁继续看着。 魏老爆将肉泥放到手中肉泥很是q弹，轻易就弄成了一个碗状，黑芝麻馅放到肉泥的碗中。 师父魏老爆的手一捏，一个牛丸瞬间成型。 师父魏老爆的手很快，转眼就做成了十几个，剩下的没有再弄，直接扔到一边。 吸了一下手，走到一个大桶的跟前。 “我先给你看高汤的制作，看好了。” 已经处理好内脏的老母鸡一只，直接扔到锅里开锅五分钟捞出。 紧接着将那些水倒掉，加入一桶水，将老母鸡、一大块纯肉的整块火腿，干贝放入其中。 开火烧。 等一下，水烧开，将浮沫去掉，再盖上盖子，转小火。 “现在前期工作完成了，需要再煮一个半小时吧，我先煮丸子，等下我执行后面步骤时再给你看。” “好！” 魏老爆架上汤锅，水开之后，肉丸放下，其中，撒上简单的香菜、鸡精、生抽。 关火出锅。 没有说多余的话，魏老爆干脆开始下筷子吃。 董小生也没有多说话，多说无益，吃到嘴里才是真。 牛丸外皮很烫，牙咬上去的时候，就是一种q弹的口感，咬了几下，没有咬开。 可见肉丸的弹性十足。 努力了半天，终于一口咬下，咬开了牛丸。 无数滚烫的半液态汁水爆炸在董小生的口中。 “轰！” 犹如熟透的西瓜，无数瓜子瓜肉喷到每一个路过者的脸上。 不过这更恐怖，因为烫。 犹如滚烫的岩浆，在董小生的舌尖上爆炸，翻滚在董小生的口腔每一处。 痛苦的被烫感受，让董小生想哭。 可是，有不舍得吐出。 犹豫不决间，牛丸已经有些凉了，终于董小生的口腔已经可以接受。 甜甜的味道，与口中牛丸咸咸的外皮里应外合，再加上汤头的淡淡咸鲜味，多重味道混合下，董小生感受到了牛丸味道的美妙。 犹如宇宙的行程。 让自己畅游了一次世界诞生的奇妙感受。 在董小生吃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见了底…… “师父，吃烫的东西不能吃这么快啊，对身体不好！” “丸子给我。” “不。” 董小生继续美滋滋吃着最后一个丸子。 狠狠嘬了一口里面的黑芝麻馅，董小生享受之余，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是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听师父魏老爆提及的问题。 于是，董小生带着试探的口吻：“师父，这个丸子叫什么啊，我看这可不像是撒尿牛丸啊，它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吧？” 魏老爆抬了抬眼皮：“那是自然，我可是说了，这是独家美食，你见过咱们老魏门的东西，有没有名字的情况吗？” 董小生想了想：“还真没有，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名字，而且很炫酷！” “那是自然。” “所以，师父，这个丸子叫啥啊？”董小生嘿嘿憨笑，同时嘴咬在了丸子上，准备继续吃，里面还有一点黑芝麻馅，很想。 魏老爆笑眯眯，偷瞄了一眼董小生模样，淡淡地装作没有一丝情感的模样：“嗯，拉屎牛丸！” 董小生感觉到了一种带着深深恶意的气流，从自己的胸腔猛地一股脑涌出。 “咳咳咳咳咳……” 足足咳嗽了一分多钟，这种痛苦的体验才结束，一切都好像地狱一般。 “师父，您不带这样的吧……我还在吃这个牛丸啊！” “还不是你问的。”魏老爆眯着眼，眼中的笑意遮掩不住。 董小生没有了言语，默默吃完，开始今早的食物制作练习。 其他的都好说，都是体力活。 现在力气的显着增长，面对这些都是洒洒水，很简单。 最难的一步，卡在了捏牛丸的步骤。 师父捏的时候很简单。 董小生则是捏了足足十几次，才有了一个感觉，终于捏出一个自己看起来都下不去嘴的奇行种牛丸。 试验了几十次，董小生才终于捏成了已经基本上是圆圆的成品。 足足一个多小时，董小生终于捏好了上百个，其中还有几个看上去是精品的丸子。 做到了后面，速度也相应快了起来，这一点对于董小生来说，还是很欣慰的。 就在这时，师父魏老爆喊了一声：“过来，看高汤。” 第248章 我董小生又回来了 “好嘞！”董小生答应着，跑向师父魏老爆所在的地方。 如果等下用高汤煮丸子，岂不是很美。 只见，师父魏老爆配出生姜片、生香葱、大蒜、胡萝卜、白萝卜、洋葱、胡椒粒、白酒、糖、盐等。 一股脑放到了锅里。 魏老爆眯着眼睛：“这一步，主要就是在这个调料的配比上，你记住这个就好了，再等三十分钟就好，高汤可以初步煮成。” 董小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师父，这个高汤，我看这些材料的价格应该不少吧，这一晚牛丸要多少钱才能回本啊？” 笑了笑，魏老爆拍了拍董小生的肩膀：“牛丸这东西，不能太贵，虽然料好，但是贵了肯定不好卖，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开源节流，高汤要加很多很多水。” 董小生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小而美是街头小吃的优势，更是传统手艺，所以，街头小吃的价格不能贵。 而给贵的东西加水……还真是一个好方法。 不得不说，这个高汤是真的香，纯粹乳白色的高汤，此时已经变成了犹如牛奶的样子。 只是那汤头的浓厚香浓，只需要问一下，就知道那是最纯粹的浓郁高汤，更是人间的美味。 想到这，董小生还是喉头上下动了动。 之后，董小生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跑回去赶快继续搓自己的牛丸。 很快，这一波弄好的原料就使用完了。 松了口气，董小生看向一边的锅。 高汤的沸煮，每一个气泡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可见，由小到大，短暂的一生，由一个破碎的水花终结，却给密闭的锅内带来了清晰的浓郁香气。 锅盖的缝隙处，一缕缕白烟飘散在空气中，变成让食客食指大动的勾魂力量。 无形，又犹如实质。 无形的手，勾走有形的人。 终于，三十分钟到了，魏老爆走过去，极具仪式感，开了锅盖。 董小生闻着味道，跟了过去。 奶白色的一锅汤，偶然有一些食材翻滚出来，变成了转瞬即逝的小小扁舟，游历在美味的宇宙中，变成了组成美味的一个个小小细胞，不断堆积，必不可少。 董小生闭着眼睛，贪婪呼吸：“这汤~~好香啊！” 魏老爆则撇了撇嘴：“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的杰作。” 董小生挠着头发，嘿嘿傻笑。 这一次既然是做，那就一定要做好的，在师父魏老爆的示意下，董小生舀了慢慢一大勺的汤，没有加水，而是单纯高汤，下满了牛丸。 一颗颗饱满的牛丸，在锅中不断上下浮沉。 一个个生活美满的生灵，不断发出愉悦的呐喊，伴随着一个个美好的浪花翻腾。 时间一到，董小生捞出牛丸，总共二百颗上下的牛丸，董小生用统一锅汤煮了两锅，一股脑进入到了摆好的盆里，汤也随后一股脑倒了进去，淹没了所有的牛丸。 巨大的盆子，虽然有些不美观，却让人食指大动。 暴食的快乐，只有面对的时候才会体会到。 董小生笑了，很开心。 “师父，这个丸子，可以给别人送点吗？”董小生小心翼翼。 丸子很多，董小生感觉单是自己吃有些很困难…… 而且，食物嘛，还是不要浪费好。 魏老爆摆摆手：“送吧。” 董小生笑嘻嘻，在一盆牛丸中挑出好的圆的，装在两个碗中。 装好了就要端着两个一起走。 魏老爆看着董小生，轻咳一声：“一个一个送。” 董小生僵了僵，看向魏老爆：“师父，咋了啊，明明可以一趟搬完，为啥要分两趟？” 扶着自己的额头，魏老爆摆摆手：“你想让她俩接着打架吗？” “打架？”董小生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屁颠屁颠，带着一碗出了门。 走了两趟，看到门外的餐厅已经有了人，尤其是看到了那个胖子，两个人在餐厅里简短地打了声招呼，他显然是准备吃早餐，想想外卖巡警应该也快到了。 顾不上这些，董小生先是给晴川医生，时间很短，晴川医生很干脆接过去，转身关了门。 而小九九给门开了一条缝，看到董小生端着丸子，眼睛都弯成了月亮。 慌忙道谢，接过碗来。 董小生也没多说，转身离开，回到厨房。 看到师父大口大口吃着牛丸，样子狂野，董小生笑了笑。 默默再盛了一碗牛丸备着。 刚刚自己吃完一颗牛丸，窗户被敲响了。 外卖巡警到了。 刚开了窗户，外卖巡警狠狠做了个深呼吸，喉头不自觉上下动了动：“好香啊。” “当然！”董小生很是自觉把准备好的一碗牛丸递上来。 而对面的外卖巡警也是不客气，接过来，吹了吹就开始吃了起来。 “香啊，兄弟，对了，昨天那个事我摆平了，三个高利贷的已经让我们关起来审讯了，后面还回去公堂起诉，这些兄弟你就别操心了，抱在我身上。”说罢，外卖巡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董小生嘿嘿笑着：“明白！” 外卖巡警快速吃完，最后两颗塞在腮帮子里，一边一个，动手开始送起今天的早餐。 董小生跟着接过。 几大件搬完，董小生准备送客，已经咽下去两个牛丸的外卖巡警压低声音：“兄弟，要是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就给我发信息就好，保证随叫随到！” “行，谢谢兄弟。”董小生也是轻声回道。 关好窗户，董小生忙着把早餐放到餐厅，最后回到厨房，看着还有二三十个丸子的盆，还是很满足。 师父虽然给自己留的，都是些性状歪瓜裂枣的。 不过，数量摆在那，怎么吃都能满足。 魏老爆则躺在一旁椅子上，舒舒服服打起盹来。 没管师傅，跑去捞牛丸吃，牛丸的美味，最终让董小生舒服地打了个嗝。 威力暖暖的，浑身舒畅。 收拾完所有的一切，董小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蹑手蹑脚准备离开厨房。 魏老爆则适时翻了个身，真开一只眼睛：“小生啊，桌子……” “师父，下次，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董小生飞也似地跑路了。 魏老爆倚在靠背上，摇摇头，忽然痛苦捂着眼睛，过了一会，全身才放松下来，轻声道了一句：“看来，一切又加快了啊……” …… 董小生披上白大褂，出发，准备赶往那个目的地，也就是909号病房。 顾升，我董小生又回来了！ 第249章 再见顾升 楼梯永远这么漫长，董小生走的很缓慢。 白大褂口袋中的钥匙紧紧捏在手心里，就好像是命运的巧克力礼盒。 根本不知道打开时是什么样子。 董小生轻轻敲门，随后拿出钥匙开门。 没有顾得上看里面顾升的反应，直接关上了门。 熟悉的女士香烟味道，并不浓郁呛人，反而让董小生感觉熟悉亲切。 “董医生，您今天怎么来了，昨天我们族长告诉我们，今天您不会来了……”顾升“女士”说到这里，忽然表情愣住，眼睛失去了聚焦。 “我……”董小生刚想回答，看到了顾升“女士”的样子，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顾升眼睛恢复了神采，他先是笑了笑：“董医生你来了。” 董小生点点头：“是啊，我来了，你倒是滴水不露啊。” 顾升“族长”打了个哈哈：“董医生，您说笑了，我可是大大的好人啊。” 撇了撇嘴，董小生眯了眯眼睛，随后恢复了正常：“是，好人，好人何必为难好人。” “董医生，今天所来，所为何事？”顾升“族长”试探。 “自然是继续治疗。”董小生将手环抱在胸前。 “治疗……还是昨天的治疗方式吗？” “自然。” 董小生说完，看了看顾升“族长”的反应，反应很平静。 “董医生，在开始之前您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顾升“族长”继续试探。 “自然有，我想知道一件事，昨天我看到的都是什么，你故意为之，亦或是你也并非有意？”董小生问的有些笼统，想要看看顾升“族长”是否早有准备，这一点主要还是想看看顾升“族长”的回答速度，是否经过了深思熟虑。 顾升“族长”看着董小生，忽然哈哈一笑：“董医生，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再想我是敌是友对吧？” “答案是什么？” “我是友。” “嗯，那就开始吧。” “好！”顾升“族长”说着，把手伸了出来。 董小生也没有客气，手伸出来放在了顾升“族长”的手腕上。 一个瞬间，董小生眼前所见就变了。 无数毫无意义的线条出现在董小生的感觉中，变成了董小生“眼前”所见的一切。 正前方，董小生犹如看到了遥远处的黑洞，无数无意义的光辉线条，延伸到了黑洞之中。 吞没，消失。 董小生的眼前一阵扭曲的眩晕，瞬间，又仿佛是永恒。 顾升的精神世界，有“皇冠”这个天然的“防火墙”。 所以，跟他撕破脸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所以在外面的董小生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董医生！”那个绅士形象的顾升“族长”深深行了一礼，样子很是礼貌。 看着顾升“族长”的样子，董小生没有回礼：“顾升‘族长’先生，昨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以先简单解释一下吗？” “防火墙，一切都是这个‘皇冠’自带的‘防火墙’功能，这个功能怎么说呢，很鸡肋，平时，如果不是您的到来，这辈子恐怕都难以看到它真正的作用，这个东西的力量真的是amazing……您放心，这一次，保证不会犯昨天的错误！”顾升“族长”指着手中的那个“皇冠”发誓。 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很多信息。 说这个功能从来没有用过，说明昨天“防火墙”对自己的陷阱，不是顾升“族长”他的本意，而是一个以外所为。 更深层次的意思，就是表示自己的立场与董小生相同。 董小生点点头，今天是自己突然袭击，表面上是一个，可以让对方在三天时间里，近可能寻找说辞的样子。 而实际上自己的突然杀到，让顾升“族长”的准备时间直接缩短了两天。 这样的突发状况，如果是普通人，心理素质稍差，那么就一定会露馅。 尤其是真的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或者有拖延症懒癌。 当然，顾升“族长”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重极大boss。 综合这样的处境，董小生决定暂时相信顾升“族长”，并保持一定程度的防范。 这是底线。 更是自己可能在绝境之中活下去的根本。 防人士心不可无。 “我们这一次可以直接过防火墙了吧，我的实力相信你也看到了吧，防火墙的那点力量，在我看来，有些不够看。”董小生微微一笑，看着顾升“族长”，眼睛里满是审视，看看对方的态度，态度一有不对，马上董小生就会做出相应的对策。 顾升“族长”拍拍胸口：“董医生您放心，我是真心实意，希望我的，或者说是顾升家族的病症可以治好。” “您这样的回答，倒是避重就轻。” “不敢不敢！” 没有正面回答董小生所受的那些遭遇的相关问题，而是牢牢抓住了自己是董小生病人的这个点。 这样的回答，说明了董小生的遭遇，他是否能看见是一个不明问题。 看见了，那么他就有嫌疑，身份就会被定性为“敌人”；而如果没看见，那么就说明他对“皇冠”的力量，没有完全掌握，那么就会引起这一次能否传送成功的信任危机。 怎么说都是他说辞的破绽，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回答。 不回答永远是最好的答案，因为那就是薛定谔的猫，不知道死活，只有真正揭晓了答案的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答案。 对方既然没有回答，董小生也不继续问，不撕破脸的默契就是如此。 董小生笑了笑：“开始吧。” 顾升“族长”将手放在了“皇冠”上，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耀，一下子刺破了整个中间世界的黑暗上空。 冲天的光芒，仿佛利箭，撕破了世界，在空间的上方，打开了一道裂缝。 裂缝中是一种说不清的诡异空间，模糊虚幻，犹如像素点组成的世界。 抽象画作，恐怕就是如此。 董小生感觉光芒笼罩了自己与对面的顾升“族长”。 顾升“族长”的嘴角在这一瞬间，向上轻轻翘了翘。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第250章 再见顾升十四人 光芒散尽，一切都再次归于平静。 董小生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这里是一个篝火堆。 董小生就是从篝火堆中走来，篝火仿佛任意门，随时可以开启，有随时都可以关闭。 还是一周，除了十四个人影，董小生只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不过仔细看的话，董小生还是感觉到了，这里是一个屋顶。 就像是那种高层建筑的楼顶，如果一个建筑足够高，那么看其他的所有建筑，都会觉得只是一个个弟弟。 董小生看着这里的景象，脸上挂着微微笑容，向着周围这些顾升们打着招呼。 会变戏法，害怕自己躲在角落里的戏法先生； 对自己很友善，面带微笑，却显得没有外面那么露骨的女士； 体力好，攻击性强烈的游击队； 爱吃糖的小孩稚童； 病蔫蔫，轻微咳嗽，不时还会打喷嚏的病人； 看到董小生有些局促，一脸人畜无害，留了个寸头的欺骗者； 看着一本不知道什么语言，谱写的书籍的考古学家； 一脸冷漠，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智慧光芒的心理医生； 一旁打坐，一动不动的苦行僧； 身穿中山装的绅士装扮，身份为顾升家族的族长； 死鱼眼，黑眼圈很重，董小生的“毕生之敌”，误以为董小生爱着他的作家； 一脸羞涩，不敢看董小生的厨娘； 眼睛里有小星星的盲人小女孩； 有梦想有执行力，满眼睛中二热血的梦想家。 每一个都是熟悉的熟人，而且他们的样子都是顾升的样子，只是发型、年龄，装束都各有不同。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是好看，顾升本身就是一种比较中性的样子，颜值不是出类拔萃，却是决定耐看的那种。 所以，对于顾升家族中的每一个，都不会让人觉得恶心、难看、粗鲁。 这是顾升家族家族特征。 董小生尤其向着对自己很有好感的女士、作家、欺骗者多说了几句。 对其余人只是简单打了招呼。 经过一一对话，董小生发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果然都是第一次真正见面该有的态度，董小生点点头，目前还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切都似乎跟自己所想的一样。 可是，董小生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时候，顾升“族长”凑上前来：“董医生，怎么样，这次的诚意怎么样？” 董小生点点头：“还好，我问你一件事啊，是不是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能力？” 顾升“族长”笑了笑，没有回答：“董医生，这个事情，恐怕是我们每一个人的隐私，您恐怕没有知道的必要以及权力，您需要向他们每一个顾升，去了解这些事。” “我可以向他们每一个了解，你不会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吧？”董小生眯着眼睛。 “哈哈，被您发现了，其实我们每一个顾升，虽然都有一定的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可是您要是说这是某个神奇的能力，那我恐怕不能苟同，您知道的，我的这点可以叫成‘能力’的东西，都是这个‘皇冠’所赐，没有皇冠，恐怕我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顾升“族长”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顾升“族长”是唯一的戴眼镜人格。 董小生慢慢重复了一句“没有了‘皇冠’，你就拥有不了你现在的力量了吗，也就是说，每一个顾升的力量都是一个聚现化物体富裕的吗，每一个都拥有他的权柄，就像是掌控一个世界的一个个神灵一样？” 董小生的设想很大胆，不过却是从顾升“族长”的话里推测而出，虽然谈不上有理有据，却可能说合情合理。 顾升“族长”笑着摇摇头：“我们啊，只是简单的人，是顾升的一部分，我们每一个都是特别的不假，但是我们并不具备，您所说的那种属于神明的‘权柄’。” “不是神明吗，嗯，现在说明一下我们的治疗方案吧。” 顾升“族长”点点头：“好。” 说着，顾升“族长”招呼大家过来：“来来来，大家，我们的医生，董医生给咱们说一下怎么治疗，大家都过来，一起好好听。” 一句话，每一个顾升都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整整齐齐聚集到了篝火的四周。 似乎要配合着这场篝火晚会，四周的黑暗一下子浓郁了很多。 微弱的改变，让董小生瞬间警觉起来。 随后，董小生发现这样的变化恐怕是因为顾升们坐的集中了，所以遮挡了这个篝火的光芒。 篝火的光芒被遮挡，就意味着黑暗更加浓郁，很合理。 可是，董小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算了，董小生决定旧事重提。 “现在我们的治疗方案，我可以提供两种，第一种就是让你们中的所有人变成一个整体，那就是让你们之中的每一个，都被同一个顾升吸收吞噬，成为他的一部分。” 董小生还是没有忍住，环顾了一下四周： 看到了十四个表情各异的顾升，这不应该是某一个顾升，比如说“族长”一个人操控这么多顾升，一起做的这么多表情。 原因依旧同上一次进入顾升精神世界的推理，那就是一个人的表情管理是有限的，同时做出这么多表情不可能。 除非，控制者本身就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既然如此，那么……这里就是真正的顾升“精神世界”了吧。 董小生默默祈祷。 千万别再有什么幺蛾子了吧，这些真的很离谱。 “董医生，我们了解第一个治疗方案了，不过我们恐怕不能苟同，因为我们不是为了这个而生，我们聚集到一起，组成顾升‘家族’，为的就是我们每一个都能很好地活下去。” 既然已经试探了一次，那么就假设这是一个真实的精神世界，这样的话，董小生就不能一意孤行，非要破坏这个顾升“家族”了。 “那么，我就先说一下第二个治疗方案吧，这个方案跟第一个恐怕是同样的困难，对于你们来说，这条路跟第一条路一样，都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过程。” 第251章 治疗何处是 顾升“族长”点点头，其余的顾升，没有一个出声，就连病人都忍住了没有咳嗽，或者打喷嚏。 顾升“族长”这个顾升家族管理者的牌面，显然被拉得满满的。 这个有些奇怪，但是也是合理的一种“顾升文化”。 董小生笑了笑，有一个代表也挺好的，跟昨天的那种需要族人投票决定，效率快多了。 “好，那我说了啊，我的第二个方案，就是帮助你们，去把所有的顾升都请过来，请到一起，你们之后的日子都要生活在一起，如果生活在一起，就可以相互之间监督，监督的结果，就是你们每一个都可以获得你们想要的，和平友爱，最后可以顺利融入到正常的人类社会。” 这个方案不血腥，没杀戮，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那些“不受欢迎人格”。 “不受欢迎人格”本来是无法表达的，而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最后都聚到一起，都有机会表达自己，而不受欢迎人格如果再次按照之前的那种方式，给顾升这个群体带来灾祸。 生命之危，或者是牢狱之灾。 哪一个都是顾升这个群体，整个世界的灾难。 其实董小生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把这些顾升，有一个算一个，都给砍了，直到留下剩下的最后一个，那么就是成功了。 就剩一个人格，那么就肯定是治好了顾升的精神分裂症。 就是……这个方法太不人道，而且还有可能那些人格都可以死了再活过来…… 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顾升“族长”还是率先表了态，笑了笑：“董医生，您说的这个我感觉也有些不好……因为您知道的，我这个‘皇冠’的力量，只能认定‘不受欢迎人格’，而不能做逆操作。” 董小生眯了眯眼睛：“那就是相当于是聊天软件中，把别人拉黑，之后就再也加不回来了。” “嗯，可以这样理解。”顾升“族长”赞赏地点点头。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你说，他们不在这里的话，那么还能不能表达出来，就是有没有什么几率，会出现他们忽然出现的意外危险？”董小生饶有兴致。 顾升“族长”看着董小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出现意外的。” 董小生挂上了模式化的笑容：“可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在每一个时间段，都可以控制谁可以表达，谁不表达，也就是说你对‘表达’这件事，有绝对的控制权。” 顾升“族长”点点头：“是啊，只要是‘不受欢迎人格’，都会完全无法表达。” “可是，你可以完全控制，那还是会出现你的周围，可能会有人偷走‘皇冠’，从而偷走时间，也就是说，你可以完全控制其实还是一个伪命题。” 顾升“族长”苦笑：“我还是需要‘休息’，我是人，不是神，不是仙人。” “是啊，你是人，不是神，可是，你却有了神的权柄，有了天赋人权。”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身就不公平，我能站在这里，就是说明我的存在是被这个世界，或者说顾升‘一号’，或者是某个神明所承认的存在。” 董小生看了看无边黑暗的天空，暗暗叹了一口气：“是啊，独一无二。” 顾升“族长”嘿嘿笑道，而没有继续说。 场面陷入到了一片寂静，静的出奇。 只有病人在微微咳嗽。 病入膏肓，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他的存在是那样难以隐藏。 忽然，董小生还是幽幽问了一句：“可是，如果有人不是‘不受欢迎人格’，而仅仅是一个脱离了你们，或者说是你们还没有机会见到他的顾升人格呢？” 顾升“族长”的眼睛微微收缩，董小生看到了这一丝不自然。 于是，董小生继续说：“比如由某一个非常疯狂的顾升，在你们队伍的四周，伺机而动，随时都会出现，并且夺走‘皇冠’。” “不会的，不会存在这样的顾升，他们都是恶魔，是无法靠近我们的这个‘皇冠’，他们是堕落者，死后都会进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顾升“族长”语气激动，微微失态。 董小生微笑看着顾升“族长”：“顾升‘族长’先生，你别激动，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不成熟的猜想。” 没有继续深挖这时候的事情，这是董小生的策略，既然知道了你有问题，那我就注意这方面事情就好。 你心里有鬼，那么就一定会有破绽，出现反常。 顾升“族长”有些幽怨：“董医生，您别这样了，我有些受不了这样莫须有的玩笑，您下次可以注意一下吗？” 四周诡异的寂静，董小生感觉到诡异，事情似乎正在向一个奇怪的地方发展。 “好，那我不说这些玩笑了。”董小生笑了笑，不再说话。 整个世界再一次变得寂静。 一旁站的一圈顾升，都没有一个说话，他们做的只有寂静。 寂静得有些诡异。 一阵风吹过，董小生的脊背都开始发凉。 顾升“族长”将“皇冠”取了出来。 古朴的样子，黄金的外表，古朴的铭文。 配比出来的物件，很是美奂绝伦。 顾升“族长”上前一步：“董医生，我想，我需要您的力量，帮我照看一下这枚‘皇冠’。” 董小生看着顾升“族长”，满脸狐疑，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样的事件，会有这样的狗血发展？ 事情也太突兀了吧，董小生感觉，完全不能接受顾升“族长”现在的这种怪异脑回路。 “等一下哈，你为什么给我‘皇冠’，这个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我拿走了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可是完全未知的，你给我理由，否则的话，不好意思，这‘皇冠’我不能收……”董小生微微皱着眉头。 顾升“族长”则忽然消失了，整个人都化为了一片光点。 皇冠，是什么，是力量，是权力，是一个上位者的一切。 董小生看着那因为持有者消失，而开始自由落体的“皇冠”，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252章 接住之后 大脑的空白，不代表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董小生的手不自觉伸到了身前，接住了这个掉落的皇冠。 皇冠落到董小生的手里，入手很沉，感觉就是一个沉甸甸的金疙瘩。 入手的瞬间，董小生的身体整个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个瞬间暂停。 周围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每一个顾升的音容笑貌都暂停了，或是喜，或是悲，有惧怕，有愤怒，每一个都露出了不太平常的表情。 手中的皇冠，忽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 光线不再是普通的照明，而是无限拉伸，变成了一个犹如隧道一般的东西。 拿住整个皇冠的董小生，此时依然无法活动分毫，没法扔掉，没法反抗。 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奢侈。 就好像是在那个寂静的小镇。 那个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的自己。 就只剩下了寂寞。 手中的皇冠犹如千军，重量让董小生的手本能就要微微发抖。 寂静的脑海，此时传出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别怕，这是一种类似，你在我记忆中遇到的那种最后转场，嗯，就是那只热乎乎的猴子，他变成的那个老者，最后使出来，让我进入一片纯粹的黑暗那种。”我二的声音，很是沉稳，让董小生感到出奇地省心。 这是一种没有原因的信任，唯一的原因，恐怕就是一个——我们不再是一个人。 这是一种心灵的陪伴。 “我二，你确定吗，这可是犹如神仙的东西啊，在一个普通人的脑海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呢？”董小生微微皱眉。 我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知道这是在精神世界里吗，精神世界，那是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地方，理论上，在精神世界中，也就是白日做梦，可以梦到任何事情，敢想就能有……况且，你真的还认为顾升是一个普通人吗，只是我一的一个患者？我一，请收回你这样不成熟的想法。” 董小生瞳孔缩了一下。 这是一个信号，瞳孔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却确确实实做了出来。 “我二，是不是，我刚刚瞳孔缩了一下，我没有感觉错吧？”董小生有些不敢置信。 我二的声音，依旧温柔，而且稳重：“是，根据我的观察，你在这个精神世界的身体，在精神世界中聚现化的肌肉作用下，动了一下，我保证这是真的，嗯，这次我应该是有办法了，我一在这样不能动的状态下应该很难受，我现在来加上最后一把吧。” 董小生默默说着：“我二，还真是善解人意，我只能说，不愧是我……！” 说完，董小生的心口处，一道无比纯粹的绿光，瞬间打在了董小生手中的皇冠上。 皇冠犹如电梯，载着董小生不断向上升。 这个“上”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而是一个感觉上，相对唯心的概念。 董小生感觉，自己就像是飞升到天上去的仙人，或者说是修仙者。 无根无萍，却可以飞，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个真实的梦境，在梦境中，乘坐着飞剑的自己，就是这样，凭空飞翔，有时候还能跟同道中人飙个飞剑。 董小生看着“上方”，光线的尽头是一点毫无光芒的黑暗。 黑暗没有尽头，而光却有。 看到了尽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是瞬间，光线、黑暗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线并不充足的小镇。 没错，董小生又回来了。 这里是小镇，隐藏着自己秘密的小镇。 董小生即将再一次体会小镇的黑暗与恐惧。 这一次，没有之前经历过的那种，无力支配自己身体的恐惧。 落下的地点就是之前睡过去，从而逃脱了可能必死结局的狗窝。 这里是哪里，董小生不知道，问我二，同样没有想法。 这里就是董小生记忆的禁区。 躺在狗窝中，别说，还真挺舒服的，也许可以睡过去，就这么直直睡过去，什么都不要再想。 想到这里，董小生闭上了眼睛，我二也没有说什么，都一起沉默，脑海放空。 过了很久，董小生发觉自己并不能睡着。 无奈摇了摇头，董小生还是出了狗窝。 眼睛第一眼就望向了那个巨大的钟楼。 钟楼上的时钟，就是自己的活动准则，上一次就是预感十二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最后找到了生路。 至于为什么顾升“族长”会把皇冠给自己，之后消失，这件事，董小生没有心思去考虑，见怪不怪，顾升“族长”成功把自己仅存的那点信任都毁于一旦。 这一点来说，顾升“族长”真是一个成功人士。 成功给了董小生一个糟糕的印象。 这一次，可以说两人日后，都不会有任何互相信任的好结果了。 摇摇头，董小生辨认出了钟楼上的时间，九点，结合着寂静的环境，以及一片黑暗，看不到太阳的月色。 明亮的月亮，给了这个世界难得的光源。 董小生不由一阵庆幸。 皇冠就在手上，现在的皇冠，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金疙瘩。 没有任何特别，上面也没有任何光线。 想了想，董小生有些恶趣味，将这个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皇冠嘛，戴在头上的才是真正的皇冠，否则都是假的。 欲戴皇冠，先承其重。 笑了笑，董小生忽然笑容僵住了，因为，这一次的董小生从这个皇冠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世界不再是那个夜空，而是变成了一片血红。 而将皇冠拿下来的时候，董小生看到世界有变成了之前的夜空，不再是戴上皇冠的一片血红。 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表象，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视角的改变是可逆的。 想了想，董小生还是再一次戴上了这个皇冠。 这一次，董小生专注看四周，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圈。 就好像是游戏地图中，那个地方有一个宝藏，可以随时去那里探索一般。 而且眼前还有一条路。 董小生眯着眼睛，看到了眼前这一切的诡异之处。 第253章 红色的世界 诡异的地方，不只是那个光圈，也不只是那条仿佛用什么东西高光标记的道路。 让董小生注意的，是周围的景物。 景物与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再次摘下皇冠，董小生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里没有了那条路。 刚才感觉到的违和感，董小生终于找到了根源。 那就是，那条路显示的是直直走向自己的卧室，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也就是说，那条被指示出来的路，是一个穿过了自己这个世界卧室，并且穿过了衣柜，还要穿过一面墙直直向前走的路。 “我二，这条路是我们可以走的吗，我怎么感觉怪怪的，这里是不是有些奇怪？” “自然奇怪，不过，我认为我们可以走过去。”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奇怪啊，我二？” “嗯，有，不过现在我不能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怀里有还有那本书，以及一个玉佩。” “我看到了，要打开吗？” “我一，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由我一你决定的，我是我二，只是与我一组成我们这个概念的一部分，我没法做出这个决定。” “我懂了，我现在还是害怕，我没法面对自己，没法面对那段记忆。” “是的，与自己和解是最难的，人总是偏向苛责自己，达到他所希望的那个目的。” 董小生没有继续跟我二唠嗑，而是又一次拿出那个皇冠。 欲戴皇冠，先承其重。 皇冠戴在了董小生的头上。 那是一条路，就在自己的正前方。 董小生坚定走向了那个方向，那是追寻光圈的路。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都是向着那个方向。 每一次都无比真实，无比坚定。 红色的世界，看着总是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在红色的世界，董小生现在走在了一条康庄大道上。 路的两端，就是两排屋子，而董小生如果向后看，就会发现自己是从一个小门进来，走到这条路上的。 路不长，前方就是一个拐弯。 拐弯处有什么，董小生不知道，但是，那条标记出来的路，就是沿着眼前的路向前走，并且在前方拐弯。 一条路而已，有什么害怕的呢？ 看着天上的光圈，董小生看不出光圈离自己的远近程度。 那里的远近，不取决于自己的眼睛，董小生发现在这个红色的世界里，没有自己熟悉的距离感。 因为这短短的一段路，董小生走了很久，还是没有到头。 董小生摘下皇冠，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向背后，董小生至少已经穿过了一面墙。 自己的屋子，在这个小镇的中间，而不是边缘，所以，董小生眼前又是另一个屋子。 这时，董小生的好奇心起来了。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其他的生物，想到生物，董小生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对啊，旺财！ 那只狗呢，为什么这一次没有看到那只狗？ 而且，上一次还是那只够救的自己。 对于救命之恩，董小生很重视，只是上一次没有机会报答，这一次恐怕也是如此了。 旺财不在，而自己的身子骨有同样是那样瘦弱。 刚刚之所以停了下来，就是因为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感觉如果继续走下去可能会剧烈喘气。 真不知道这里的自己为什么身子骨这么虚弱。 这样的身子骨，绝对不是一个年轻人的身子骨。 难道是老年的自己，老年的董小生，或者是中年董小生？ 想了想，董小生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居住在这样的小镇，鸟不拉屎，荒凉无比。 自己就应该是这样苍凉吗？ 不可能！ 董小生努力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刚刚燃起的好奇心上。 这里有其他生物吗，或者说，自己可以找到这个小镇上的其他居民吗？ 或者是找到旺财这只狗狗也好，任何的生物陪伴在左右，都能让董小生感觉到温暖。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寂静了。 寂静的环境，待一会还好，可是如果呆上一天，董小生肯定会感觉耳朵有耳鸣声。 因为，现在的董小生就感觉1到了自己的耳朵有耳鸣声。 耳鸣很轻微，并不严重。 如果耳鸣继续发展，那么就很有可能让董小生的耳朵直接暂时性丧失功能。 故意落脚的声音重了几分，给自己的耳朵增加一些工作量，不止于让耳鸣声继续统治自己的耳朵听觉。 董小生看着眼前的路，前面就是另一家的院门。 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 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院门很旧，上面的金属部分，有很多锈蚀的痕迹，木头部分则很多灰尘，还有很多的破损之处。 第254章 古怪的酒 继续向前，董小生感觉自己，应该是穿越了刚刚当在自己面前的那面墙。 再次拿下皇冠，果然，自己的身后就是那面墙，董小生还是有些不死心，这里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吗？ 想要探究下去的欲望，战胜了董小生对于求生的渴望。 只是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没有继续管时间，董小生又一次看向了第二个院子的方向。 大门是铁的，没有木制部分，看起来就很厚重。 铁皮很厚重，不过却同样是锈迹斑斑。 董小生走近上前，铁门同样没有被锁上，门同样是一推就开了。 不过，原因并不是门没有上锁，而是因为门锁被锈蚀一空，原本就不优质的钢材，在不知道多久的风雨洗礼之中，变得摇摇欲坠，最终导致断裂。 门板上的锈蚀痕迹也很严重，不过还能够挡住董小生的推搡，而不会断裂。 金属门推开的瞬间，一股阴潮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加上门板处飘散出来的钢铁锈蚀的味道。 味道斑驳复杂，不断侵蚀着董小生的鼻子。 本就不太健硕，偏向瘦弱的身子，终于还是有些吃不消，拿着袖子挡在自己的鼻子上，董小生继续前进。 小院子的布置，跟之前的那个院子差不多，还是那几个房间。 不过，董小生却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这里有烧焦的痕迹，似乎时间很久，烧焦的味道已经很淡了，不过那些乌漆嘛黑的烧焦痕迹，却被完整保留了下来。 董小生不知道这里是在多久之前被烧过，不过，董小生却知道，这里的燃烧痕迹，应该是在一年为单位的时间之前。 因为在真实的梦境中，董小生曾经见过一个在十几年前燃烧过的一片废墟。 那是一个大殿，更是一个巨大的皇宫，只是被战争劫掠过，就好像是之前一些破败不堪，被一场山火结束了一生命运的小门派的道观。 董小生循着燃烧的痕迹，向前寻觅，终于看到了，那是卫生间。 董小生微微皱眉。 卫生间。 这里为什么就会烧着呢？ 如果这里是厨房，那么可以理解为是使用者没有利用好炉火，最终引发了火灾，并且没有成功将火灾扑灭在很小的程度，而是任由火灾升级，最终烧遍了所有角落。 董小生走近了这个燃烧痕迹最深，烧毁程度最大的地方——卫生间。 卫生间里面的墙壁一片漆黑。 墙是黑的，地面是黑的。 这里有一面镜子，这里反倒是最黑的地方。 董小生眯着眼睛，努力猜测这里为什么是最黑的地方。 手伸向镜子，镜子表面的黑色居然犹如黑色的油漆，牢牢抓在那个镜子上。 想到这里，董小生才回忆起之前的那个院子，那个卫生间里，并不存在什么镜子。 没有镜子，没有火灾，有镜子，就有火灾。 想到这个，董小生看向了厨房。 那里有一个东西可以当做镜子用，那就是水。 水缸里的水，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可以当做镜子来使用的。 想到就做，董小生顺着来是看好的路线，走向了属于这个屋子的厨房。 厨房有很多干干的食物。 干辣椒、肉干、香菇。 这些简单的食物，董小生摸了一下。 随即就后悔了，董小生看着手上的粉末，想要洗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默默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留下了黑黑的手印。 皱着眉，董小生还是放弃了摸这些食物，再次看向一边的缸。 这些才是董小生此行的目的。 第一个缸，董小生打开，一股霉味出现，充斥着脑海。 霉味用上心头，倒霉。 这个明显是一个米缸，只是连大米都已经变质发霉，让人看着就再也吃不下饭。 另一个缸，董小生把盖子拿开，里面有一汪散发着恶臭的绿水。 甚至，董小生看到了一些小蚊蝇的尸体，在里面，密密麻麻。 这个可能就是董小生想要找的水了。 董小生皱着眉头，忍着被熏晕倒下去的感觉，合上了盖子，这个东西，真是看一眼就折寿…… 还有一个缸子，董小生没有期待，只是一种例行公事，看看而已的样子。 随手开了那个盖子，董小生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东西白花花的，最显眼的大件东西，就是那个人类，或者是类人生物的颅骨，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头骨的脑容量没有人类高，而眼睛比人类大，有些像是屁股脸猩猩…… 就是猩球崛起里那个超级大，特别壮的大猩猩。 巨大的脸，让人畏惧。 体现在骨头上就是脸部的骨骼很长，很大一坨。 巨大的脸部，让董小生皱起了眉头。 这里不只是这一个头骨而已，还有一些白花花的骨骼，看上去就是腿骨、髋骨、手骨等，有大有小，密密麻麻。 这……可能是董小生第一次看到的尸体，而且是动物的尸体。 巨大的尸体，在董小生的面前，充满了一个水缸。 最让董小生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这个缸里面的味道。 不是腥臭，不是腐烂的味道。 而是一种奇特的酒香。 拿类人生物泡酒？ 董小生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两下，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人会用类人生物的骨骼泡酒？ 这也太重口了吧！ 仔细看了看缸底，有湿润的液体，液体的颜色，董小生看不清，应该是无色透明，因为里面的白色骨骼，可以在水下清晰看到。 董小生没有去尝一下，而是迅速且坚决将盖子盖上了。 合上盖子的一瞬间，董小生感觉到了如释重负。 对死者，对死亡的生物最大的尊重，那就是视而不见。 最令董小生意外的，不是这个酒缸，而是为什么火不是从这里烧起来，而且还没有烧到这缸酒？ 这一点让董小生很是费解。 真相像是藏在白云后的疑云，要是找，总是有的，而且一抓一大把，可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相，或者是真相的全部。 管中窥豹，永远看不到事情的一切。 第255章 镜子 想了想，董小生还是回到了卫生间，火烧的最严重的就是这里。 问题也应该是这里。 董小生看向那面镜子，火烧得最严重的镜子。 镜子表面碳化严重，而这周围并没有可以碳化的有机物，那么就有一个可能，就是镜子表面本身本来就有很多有机物，那些富含炭的可爱物质。 否则，就是在镜子前面有一些有着浓烈有机物的东西在燃烧。 而这种情况，明显没有前一种大。 因为镜子上的炭黑很顽固，完全无法肃清。 即便董小生尝试用指甲去抠，也只能扣下来黑色的灰，怎么弄都看不到最开始的光滑镜面。 镜子的表面，有磨砂感。 至于本应无比光滑的镜面，却又这样神奇的粗糙感，这个搭配怎么看都感觉诡异。 董小生拿起一旁，一个被烧焦的木棒。 看这个焦黑的性状，应该是一个马桶搋子。 马桶搋子拿出来，董小生继续看着那个镜子。 手紧紧握住这个马桶搋子，狠狠敲击在了眼前的镜子上。 “砰！” 镜子很坚硬。 紧紧有一条很小的裂纹。 裂纹很小，不过董小生还是注意到了。 暗道一声“有戏！” 手上的马桶搋子，再一次挥下。 “砰！” 又是一声响，镜子表面的裂缝变成了两条。 不知道是因为镜子本身就非常结实，材质非常好，还是因为董小生自己的这具身体太虚弱，什么都做不到。 董小生只是微微喘息，再一次挥下了手中的马桶搋子。 马桶搋子黑不溜秋，在董小生的手中也是如此坚硬。 每敲击一下，马桶搋子上都有黑色的粉末掉落，掉落在地上。 这里没有现代厕所中的洗手盆，镜子的作用，恐怕就是简单的照一照自己吧。 马桶搋子再一次落在镜子的表面。 又是“砰”的一声。 这一次，镜子表面的裂缝终于变成了七八条。 相比于上一次的敲击仅仅增加一条裂缝，现在的结果真的算得上是十分困难。 看着镜面有些摇摇欲坠，董小生再次喘息了两口，狠狠用上吃奶的力气，准备一下到位。 又是狠狠一下挥落。 巨大的力量，让董小生的手捏得发白，血色退去后，进化出了无尽的力量。 只听再一次的“砰”的一声，镜面终于应声而碎。 纯黑色的玻璃碎片四散掉落，变得满地都是。 “噼里啪啦……” 无数镜面碎片下落，在卫生间的地上，形成了一圈破碎的圆圈。 尖利的碎片直接划破了董小生的手，无数鲜血喷溅而出，鲜血滴落的地方，居然洗刷下了一些黑色。 不过，董小生现在顾不上这些镜子的碎片，在董小生的鼻子中，再一次闻到了燃烧的味道。 一缕青烟从落在地面上的玻璃处飘了起来。 紧接着是第二股，再就是第三股。 每一股青烟，都是一滴董小生的鲜血。 遇到鲜血就会燃烧的镜子！ 董小生感觉到心里一阵惊悚。 那么之前的这面镜子，是什么样子？ 一个画面闪现在董小生的脑海中。 一个男人站在镜子前，不断划开自己的脸，用颤抖的双手，将流出的鲜红色血液涂满眼前的镜子。 镜子里满是自己的身影，身影之上，用无数鲜红的血液遮盖。 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在镜子中看到自己。 而一切还远没有结束，男人的血液在镜子上燃烧，不断变得滚烫，出现滚滚浓烟。 而因为割伤了自己的脸，男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东西燃烧。 甚至男人可能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因为男人的鼻子里满是自己鲜血的味道。 直到自己的身上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温暖，才发现一切都晚了，奔跑并不能解决问题，而是感觉到无比痛苦，最后跌落在地，不知怎的，可能是某个不知名诅咒的原因，男人整个人都在燃烧。 痛苦让男人不断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游荡，没有目的地，只是单纯游荡。 最后将火焰带到了院子大半的领域。 每一个地方都变成了火焰的领域，火焰的燃烧让男人更加痛苦，最后不知道在院子里的那个角落，男人终于不再动弹只是简单的死去了，带着他的血液，他的生命，他的骨骼、血肉。 没有一个是可以证明他存在的东西，所有存在的痕迹，都被一场意料之外的大火付之一炬。 董小生没有心思，继续向着这个烧得连灰都看不到的男人身上发生的悲剧，而是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的镜子之后的墙壁。 脚下的火焰正在慢慢燃烧，董小生没有心思等着自己的血液被引燃，没准就会变成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直接变成一堆变成了炭的可爱有机物。 既然如此，董小生能选择的策略，就是速战速决。 这是可能关乎性命的头等大事，不能儿戏。 墙壁上有一个坑，或者说，这个镜子本身就是一座神龛的一部分。 神龛就是供奉神明的盒子，墙壁组成盒子的三边，而镜子就是盒子的盖子。 一个小小的木制雕像出现在镜子里。 这个雕像的样子董小生有印象。 在真实的梦境，最后，那个脸上长着章鱼触手的老者，或者说是一个类似佛像的生物。 这个小小的雕像上，正是一个头上有着章鱼触手胡须的身影，表面还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奇怪纹路，后背有着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 雕像并不大，只是一只手就能轻易提起的样子。 可是重量却告诉董小生，这东西不是单纯的木头。 雕像被董小生揣到怀里。 现在情况有些紧急，否则，这样的行为绝对是下策。 正常情况下，董小生是不会动这种神像的，即使自己看到过这个雕像的真身，那也是一种极大程度的冒险。 九天之上有神山，有神山就有神。 神像就是信徒的圣物，怎么可能允许随意触碰？ 只是董小生没有注意到，自己伤手的血液流经了雕像身上的那些诡异花纹。 董小生一手捂住口鼻，迅速外撤。 地上的那摊血液，混合着地上的碎玻璃，不断燃烧。 很快，滚滚浓烟出现。 董小生没管身后，而是盯着自己手中的雕像。 第256章 红色光芒 雕像的外貌如上文所述，没有过度纠结于雕像本身的形象，而是看着雕像身上的花纹。 这一次血液侵染的情况，被董小生尽收眼底。 花纹好像是会吸血一般，不断将那些血液吸收到自己的体内。 融入到花纹中。 这一系列事情，似乎是什么机关的开启钥匙。 董小生手中的这个雕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木头就好像是一层衣服，不断剥落，而那些木屑掉在地上的同时，却没有改变雕像本身的模样，只是露出了本来就在里面的一层纯黑色的石头状物质。 董小生看着石头表面的晶莹，黑亮，玻璃态的模样，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黑曜石雕像，表面有一层木头。 董小生看着这个雕像，已经走出了小院，身后的浓烟，董小生并不担心，早在自己来这里之前，那个卫生间里，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已经烧光了。 所以什么火灾并不存在。 黑曜石雕像上的所有木头皮都掉在了地上。 董小生终于看到了雕像的本来面目，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当视线扫在了雕像的底下，董小生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一切记载天使面容之物，必将变成天使。” 找到雕像，是董小生的命运。 一些记忆碎片，迅速充斥了董小生的整个脑海。 那是一个教室，老师的手中就是这个木制的雕像。 那个教室以及老师，在董小生的记忆里，可以说完全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但是却让董小生感觉到一丝的熟悉感。 至于是为什么，董小生并不知道。 这也不重要。 那个下一个画面，是董小生自己站在一个黑漆漆的教室门前，从那个小小的门缝中，看到了那个雕像。 雕像发出血红色的光芒，而雕像的对面，有一个满脸都被照耀得红彤彤的男人。 嗯没错，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老师。 老师的样子很是狂热，满脸的疯狂，让董小生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 这是一种灵魂上的战栗，即使是在看这个记忆碎片的董小生，看到了这一幕也同样是感觉到了恐惧。 比看到雕像的瞬间还要委屈。 老师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拿出了一把餐刀，餐刀似乎经过了特殊的加工，一改之前的那种有些钝的锯齿模样，变得异常锋利。 一种怪异的呢喃充斥了老师的口腔，就有老师的嘴，不断向着那个空挡教室的四周蔓延。 蔓延的速度很快，声音的速度快到我们根本无法凭着普通人力追赶上。 当然，声音的波纹，同样传达到了门口，董小生的耳朵中。 诡异的呢喃，董小生感觉到一阵眩晕恶心。 一种比刚刚更加恐惧的心里出现，使得董小生浑身无力，差一点倒在地上。 不过，过度的好奇心驱使下，董小生还是死死扒在门框上，使劲向里面看着。 老师拿着那把餐刀，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随着老师口中的诡异咒语不断改变，到达了一个感觉上的巅峰时期，所有的音调都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听起来很是刺耳，很难相信一个人类的声音可以这么刺耳。 老师不断念诵着怪异的咒语，而眼睛没有看刀，没有看门口，没有看周围的任何角落，只是紧紧盯着眼前散发着红光的雕像。 雕像似乎有一种魔力，董小生有一种隐隐的不安闪现，没有过多在雕像上停留，而是紧紧盯着雕像前方举止怪异的老师。 老师的嘴唇似乎在不断颤抖。 牙关似乎也因为激动而紧紧打起颤来。 刀随着声音的改变开始滑动，游走在老师的脸庞。 一个诡异的弧度出现，那是不同于中文的文字写法，更加不同于西方的拼音文字写法。 如果非要定义，恐怕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象形文字，也就是一个字代表一个意思，而不是拼音文字那样有迹可循。 刀锋在脸上滑动，看似杂乱无章，可是却看到了一种诡异的规律。 一边念着董小生听不懂的语言，老师还开始了嘴角上翘。 上翘的侧颜，让董小生看着恐惧到了极点。 似乎老师举行的仪式也到了极点。 接着就是下一个记忆碎片。 还是那个教室，虔诚的老师将手腕划破，将血液完全涂抹在那个雕像上。 雕像的红色光芒一瞬间消失，似乎失去了一切的魔力。 而老师却脸上露出了更加可怕的疯狂，这一次还带上了些许的愤怒。 愤怒、痛苦、疯狂。 脸上的笑意消失。 他似乎嫌弃血液的流速太慢，于是又开了两个口子。 血流如注，不知疼痛。 一层又一层新鲜的血液，不断覆盖在那个小小的雕像上，一只手就能拢住的大小，却覆盖着难言的肃穆。 见到眼前的雕像还是没有重新亮起，老师似乎疯了，将头磕在地上。 “轰！” 一声巨响，血液四溅，而嘴巴里也开始喷出鲜血。 董小生偷偷向着地上看去，一个还在抽搐，没有失去力量的舌头倒在血泊之中。 紧接着就是下一个记忆碎片。 两个雕像放在董小生的床上。 两个雕像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石头，一个是木头。 而它们的共同点，就是两个雕像都是同一个形象，而且很重。 看着这样的雕像，董小生没有过多的犹豫，用被子紧紧盖住。 紧接着一切记忆碎片结束。 董小生眼前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一切记载天使面容之物，必将变成天使。” 董小生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水从眼缝中流下。 为什么会哭？ 董小生不知道。 记忆碎片连起来就是一个故事，老师持有雕像入魔，变得疯疯癫癫的悲剧故事。 可是，董小生有一点没有弄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最后会有两个雕像，而且两个雕像最后会跑到自己的床上。 自己跟那两个雕像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看到这句并不明确的话之后，董小生会回想起这些？ 这些记忆是哪里来的？ 问题太多了，本来以为会揭开一个谜题的谜底，结果看到了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董小生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第257章 那些东西 打断董小生抱头动作的，同样是这个雕像。 董小生手上流下来，粘在那个雕像上的血迹，此时在雕像表面变得完全消失。 雕像上的全部纹路都变成了暗红色。 紧接着，就是董小生眼前的雕像，发出了红光。 红光幽深，董小生呆住了。 这个世界似乎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董小生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不知道哪里变了的董小生，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寒颤让董小生本就不多的力气，变得更少了一些。 灵机一动，董小生拿出了自己怀里的皇冠。 皇冠的出现，就好像是这个雕像的克星，在董小生眼前的那些红色光芒都消失一空。 没有过多展现自己的惊讶，只是简简单单把手中的皇冠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一瞬间，董小生的眼前再一次变成了那个血红色的世界。 眼前所在的，又变成了那个长长的街道，街道的尽头，董小生似乎已经快要抵达。 那里是一个前方就是那个转角。 这个红色的皇冠世界，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街道。 因为两旁的墙壁太过平整，很难想象是一个街道。 哪有一个街道两侧没有房屋，没有店铺，都是墙的？ 没有这个道理。 而能够想到的，有这样场景的地方，恐怕只有那个古装电视剧中都会出现的场景，皇帝的深宫内苑。 坐在轿子上的皇上，被太监侍卫抬着去下一个办公地点。 这个行为，相当于皇上出了书房，坐着车跑去卧室一样。 很荒唐，又很真实，有钱有势的人的生活，董小生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很难想象。 也许就是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典范。 董小生的脸上，满满的戒备，因为，董小生看到了跟之前看的完全不同的东西。 之前在这个血红色的世界，并没有这些东西。 姑且称之为东西吧，因为那不是生物。 而两种视角的差别，恐怕都是这个雕像上面，所散发出来的红色光芒弄的。 红色的光芒，不断冲击洗刷着董小生的视线。 四周的墙上，很多人影。 这些人形的东西，穿着巨大的袍子，还有宽大的帽兜。 而里面的人形，还是一种骨瘦如柴，犹如干瘦骷髅的人型生物。 眼睛中有一种犹如烛火的火焰光芒，轻飘飘从眼眶的部位冒出。 而且这些人形生物，没有脚。 是完全飘在天空中的样子。 手上，拿着一把把长剑。 剑身修长，犹如唐刀。 不过却并没有神兵利器的风华，反而看起来满是锈蚀的破败。 当董小生看向它们的时候，它们也看向了董小生。 眼睛之中的一盏盏烛火光芒，带着致命的恐怖危险。 仅仅几秒钟，它们向着董小生飘了过来。 速度不快，跟董小生移动速度差不多，没有过多的多余动作，更没有任何废话，仅仅是直直飘了过来。 董小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也同样没有犹豫，直直向着那个拐角处奔跑。 瘦弱疲惫身体劣势，此时展露无遗。 仅仅跑了两步，董小生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不断大口喘息着粗气。 此时已经顾不上用鼻子喘息，嘴巴大口张开，不断贪婪吸着空气。 短短几步的距离，董小生足足跑了两分钟。 视觉的差距与实际的差距太大，让董小生感觉很很难受，有些想吐。 这样的感觉，有些像是一些人玩不了fps游戏，第一人称设计视角，确实代入感很强，可是，却让一些人看了画面就眼晕，甚至会想要吐。 这一点的感觉就像是晕车一样。 晕车的痛苦，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怎么说都觉得这事是假的，不真实。 人类大脑的功能真的很强大，只是掌握平衡的小脑、前庭、视觉、体感系统，几个部分的不协调，就会产生这样的痛苦、晕厥、恶心呕吐。 摇了摇头，脑与身体的不匹配的痛苦，在生命可能遇到的威胁面前，一文不值。 董小生没有犹豫，只是不断向前。 那些黑影离自己的距离还很远，一时半会，还不需要害怕。 董小生疯狂来到转角处。 只是简单愣了愣，就继续向前飞奔。 喉咙里传来些许尝起来有些血的味道，而实际上只是痰液在喉咙中风干的味道。 其实对于自己这个身体，为什么会如此虚弱，董小生还是有些想法的，其中占据主要问题的事情，就是食物，这个小镇上的食物，都是已经腐烂变质的，能吃的也就是那些破肉干之类的。 这些吃多了，怎么可能会让人长得健壮？ 没有蛋白质，没有油脂，没有糖，好不容易有点橘子还是烂了的。 而转角处，董小生则看到了一个石像。 石像只是一个人的大小，比起后面那些没有脚的东西要大一些。 章鱼触须状的胡子，明明就是放大了的小雕像！ 不过，对于董小生来说，这个东西现在看来是见怪不怪了。 如果距离是看起来短的，那么实际上自己看到的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并不只是这么高？ 想到就做，董小生还是接近了右侧的墙壁，这里离自己是最近的。 董小生使劲向一旁靠，足足好几秒，才赶到了这看起来近在咫尺的距离。 董小生高高跳了起来，很可惜，董小生的努力失败了。 手伸出去，摸到的地方居然在自己视角之下。 这一下，就让董小生更想吐了，差一点就一口吐出来。 想象一下，高高跳起，去触摸离自己看上去近在咫尺的房顶，结果狠狠跳起来，摸到了……自己脚面的高度。 这样悬殊的差距，让董小生感觉想吐。 只是浅尝辄止，董小生知道了自己的大小，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恐怕这就是一个眼睛中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吧…… 简直不要太悲伤。 看上去没多高的墙都这么高，那么很难想象这个雕像有多高，而后面追赶自己的那些东西又是多么高！ 这样巨大的东西想干掉自己不要太简单。 这不是简单的无双收割，而是恐怖的体型碾压！ 怎么办？ 董小生一边疯狂向前逃窜，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第258章 影子背后 “我二，有办法吗，我感觉现在我有些危险了，那些东西我觉得不只是可怕在它们的大小，而是可怕在我现在毫无办法，我感觉如果我被追上来了，我会死。” “我一，别担心，有办法，放心跑。” 董小生听了这样的话，没有继续恐惧，而是咬牙拼命跑，有我二做自己的后盾，真的舒服。 既然我二有办法，那么就相信就是了。 董小生拼命向前冲，雕像离董小生越来越近。 在视野中的大小也是越来越大。 虽然感觉上，自己跑了很久，可是，还是感觉跑的距离不够远。 不断地奔跑中，董小生还是小心翼翼回了头。 一个拿着锈蚀长剑的披风怪物，已经漂浮着出现在了拐角处，董小生没有犹豫，继续向前奔跑。 黑色的袍子，就像是可怕的死神。 董小生在与世间赛跑。 终于，董小生来到了雕像处。 这个戴上皇冠看到的血红色世界，没有太阳，没有光源，所以，没有影子。 董小生也习惯了这里没有影子的事实。 可是，当来到了雕像旁边的地方，董小生看到了雕像后的影子。 血红色的世界里，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如果不会让人产生质疑，那就是骗人了。 阴影本身还没啥，毕竟谁还没有见过几个高楼大厦的影子嘛。 可是董小生看到的影子里有个人影。 人影跪倒在地，死死趴伏在地上，向着雕像的方向。 石头雕像的阴影里，跪着一个人形的东西，这件事只是想想，都让董小生感觉打了个寒战。 不过，董小生没有停止奔跑。 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我一，那个人影很熟悉，跟你记忆碎片里那个东西很像。” “什么，什么东西？” “那个老师，我刚刚看了我一的新记忆碎片，所以我看到了，那是一个可怕的人，我想，那应该是叫做狂信徒。” “狂信徒吗，那倒是真的，狂热的眼神，我可忘不了。” “总是，我一小心就是，我是在旁观者的角度，所以会有更多的思考时间，我一尽管干事就好。” “嗯。” 董小生简单回应，结束了这次对话。 继续奔跑的时候，差不多，跑到了那个人影的平行位置。 那个人影动了。 位置倒是没有动，只是他的脖子动了，头整个扭到了董小生的一边。 扭头这个动作，不涉及直线距离的视觉改变，该是360度，此时还是360度。 角速度不会变。 所以扭头还是一瞬间，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董小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脸上，满满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血色疤痕，似乎还是最新鲜的伤口，也就是一直在流淌着勃勃鲜血的一张脸。 那张脸上的刀痕，汇聚成了一个个奇怪的文字。 看上去是象形文字，每一个应该都有各自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主谓宾的语法结构时，没有人可以知道一个陌生语言中，每一个东西都有什么作用。 那张脸上还有更加骇人的地方。 因为，嘴角，嘴角很奇怪，一边很明显是笑着，也就是朝着董小生方向的左脸方向，也就是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那个方向。 而另一边，也就是老师的右脸，嘴角则是向下。 人类的表情管理，管到了头，恐怕充其量就是一边用力一边不用力。 想要一边用力向上，出现笑容，而另一边向下，表现出无限的悲哀，这样的事情，不能说绝对没有人做的到，可是却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随意做出来的。 最多恐怕就是一把最撇到了一边而已。 老师的嘴角还在一张一合，配合着犹如一张面具一样的恐怖表情。 董小生知道，老师还在念着记忆碎片中的那段不知道是什么的诡异语言，或者说是咒语、魔俞。 忽然，老师的嘴唇戛然而止，整个人的嘴巴忽然大大张大，嘴角裂开，犹如面具的破碎，鲜血再次流出。 露出了一个空洞洞的嘴巴，没有舌头，没有呐喊，有着只有空洞洞的诡异。 那一张一合的嘴巴，仿佛是在无声呐喊。 干涸的喉咙中，一个声音出现：“克……苏……” 声音很是模糊，董小生难以听清，不过不重要，跑才是此时的关键。 老师如此这般，忽然，他的身上仿佛出现了时间的倒流，一切都以之前的顺序，由后向前，不断倒放，直到最后整个人的姿势，再一次变成了跪倒拜服在地上的样子。 董小生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怪物，怪物出乎意料的没有忙着追自己，而是转去停在了那个巨大雕像的跟前。 雕像是与人等高的，可是雕像的影子却拉得很长。 知道董小生感觉自己的奔跑距离，已经是跟刚才跑动距离几乎等长的时候，董小生看到雕像前已经聚集了五个怪物。 怪物的嘴，董小生看不到，只是觉得他们应该也在念着，跟老师念得相同的东西。 继续奔跑，董小生看到了下一个拐角。 下一个拐角会有什么？ 董小生不知道。 暂时逃过一劫的董小生轻轻松了口气。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董小生终于来到了第二个拐角处。 从拐角处的内角斜斜跑去，董小生看到了下一个出乎意料的东西。 树木，树木不是名贵品种，只是普普通通的梧桐树。 梧桐树的大小，是让董小生最为吃惊的地方，巨大的树冠，上面有着茂密的树叶。 至于树叶是红的还是绿的，讲真的，很难说。 既然如此，董小生也就没有继续纠结，树下同样有一个人。 那个人须发皆白。 树冠上有一些看上去应该是红色的缎带，垂落下来，落在那个老师的身上。 老者紧闭着眼睛，背靠着树木，犹如老僧坐定，一串浮尘，轻轻搭在合十的手上，脸上的祥和，似乎想让人明白他内心的平静。 看着他的样子，董小生脚上的力量又加快了几分。 那个象征着目的地的光圈，似乎就快到了，看上去应该还有一个拐角。 第259章 收骨不受 两旁的墙，规划出了董小生奔跑的路线，墙面上千篇一律，都是完全相同的墙砖。 老僧的样子很是安稳，怎么看都是身后那些怪物的克星。 董小生决定在这里向老人搭个话，没有帮助恐怕也不会更差。 很快，董小生终于赶到了老人的身边。 “老先生，我是路过的人，您可以帮我一把吗，后面有怪物追赶我。”董小生的声音很焦急，不过却让人听着安稳。 可能是因为声音在这里需要传播的距离也大大增加了吧，老者过了很久，才开了口：“世间本无纷争，有了纷争之人纷争之事，才有了纷争。” 董小生皱着眉头，奔跑的疲惫感涌现出来，不断击打着董小生的身心，此时又听到了这样一番奇怪的话，于是，感觉到了难以忘怀的疲惫。 稳了稳心神，继续奔跑的董小生，才喘息着问：“老先生我不是纷争之人，也未作纷争之事，所以，请务必帮帮我！” 老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这一次回话快了些：“你不是纷争之人，可是带着纷争之物，邪神正道，本无界，大道至头，为一家。” 董小生还是一脸不明所以，这人是什么意思啊……完全不讲道理！ “我二，这老人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听不懂啊？” “我一，这是说他不会帮我们，离他远点，他有敌意。” 我二的话还没说完，董小生的身体还是在冲向老者的方向，却忽然顿住了。 不是董小生想要顿住，而是感觉到了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阻力。 阻力出现在董小生脸上，脸部遭受了重击，感觉到下巴在这一下后，都有些脱了臼。 带着血水，董小生有些懵。 巨大的冲击力返回到董小生自己的身上，整个人摔倒在地，一个狗啃屎，屁股高高翘起，姿势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躺在地上的董小生，嘴巴里只是呆滞，不清晰问着老者：“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不死心的董小生，还是伸着手摸着面前的无形墙壁。 没错刚才的摔倒不是偶然，而是撞到了某些非自然力量制造的，类似空气墙壁的必然结果。 “仇与缘，在初识的一念之间，我无名，你无利，遇之成为敌者，源自命运的缘，是她的果，所以，不共戴天。” 简单一句话，董小生虽然没有全听懂，可是还是听出来一些东西，那就是这个老者是个狠茬子，而且还是自己的敌人，不共戴天。 既然如此，董小生没有别的办法，那就绕开呗，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就自己跑路。 “我二，我们前面的路被堵上了，怎么办，是不是要背水一战？” “我一不能忽略一个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别的路……” 董小生眼前一亮。 对啊。 努力支撑着站了起来，董小生嘴角上翘，没有废话，既然是敌人，那么不管他就好了。 我二是在旁观角度，旁观自然就能看明白很多当局者忽略的东西。 旁观者清，这可不是盖的，这是真实存在的。 观棋者不语，因为不涉及利益相关，观棋者可以跳出下棋的两位棋手之间，博弈的泥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情感纠葛，没有义气相争。 少了很多不确定性，多了很多的客观确定性事物，于是一个人看到了事件的全貌。 情感因素，就是很多事情失败的决定性因素，或者是致命的催化剂。 如果是纯理性，不看任何的情感，没有任何的情绪，只在乎利益得失，那么，一个人就能变成绝对的理性人。 理性人的视角，什么都是最通透的，几乎就是现有信息的上帝。 而在董小生看来，种子变成的我二，智力经历恐怕都是不那么强大丰富，也许有些方面还不如自己，可是，我二却有着让自己难以比拟的，无情感冷静分析能力。 种子的人生，董小生也算是在记忆中经历过。 所以，我二的力量很有用。 现在，就是他的提示，给了董小生活下去的曙光。 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活下去吧。 董小生看着闭着眼睛的老者，微微笑着，手伸向了自己的头顶。 一个皇冠被董小生拿了下来。 血红色的世界，在一个瞬间，全部消失，世界变成了月光下的正常黑夜模样。 单一的道路，两边的不变围墙就在此时，全部消失不见。 董小生面同样是一个大树。 大树之下有一个枯骨，枯骨干瘦，风中残烛。 董小生试着向前走，向前的脚步没有了任何的遮挡。 于是，董小生大步走上前去。 嘴巴上的疼痛依然存在，也就是说刚刚的摔倒，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并不是望向，血红色的世界也不是虚假的，而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对于此时的董小生来说，可以说是“真实”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董小生对于那些身后跟着的怪物，有了更加谨慎的态度。 死亡恐怕也是“真实”的。 “我二，说实话，对于那些飘着的斗篷怪物，你有什么方法干掉他们啊？” “我一，我没有，之前只是给你打气，我怕你坚持不住，直接寻死。” 董小生一阵无语，刚刚感受到的鼓舞合着都是安慰自己呢！ 这跟安慰剂效应试验中的淀粉白药片有什么区别？ 算了，还是先过了眼前老头这一关吧，既然是先前走就能过去，董小生决定先把这棵树过去再说。 路过那具树下盘坐的枯骨的时候，董小生还是停下了脚步。 董小生自言自语：“我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世界里的那个老者，我想，我看不得你在这里曝尸荒野，我，董小生，帮你收个尸，望你早升极乐，永远享受那难得的永恒快乐。” 走上前，董小生拜了三拜，跑到一个院子里，顺了一个铁锹，在树下挖起坑来。 十分钟，挖了一个小坑，仅仅刚好装一个人的大小。 将那具尸骨轻轻抱起，整个放到了坑中，在用土给尸骨埋起来。 董小生再次鞠了三个躬，拂袖离去。 红色的绸缎，随风飘扬，铲柄为碑，沐浴月色。 夫人背影，萧瑟落寞，形单影只。 第260章 缘起缘灭 路过树下，董小生取走了一段飘散下来的红色绸缎。 只是这东西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样子，褪去了颜色，此时还布满了灰尘，组成的纤维也是一扯就断。 没有嫌弃，董小生将红色绸缎，放在手上，轻轻闭上了眼睛，绸缎被董小生绕在了手上。 脏兮兮，满是尘土的绸缎，此时早已有了风化的迹象，而且完全没有任何的弹性。 董小生只是单纯觉得这样有点帅…… 于是留下来一个帅气，满是故事的背影。 虽然没有观众，虽然没有人可以理解，可是董小生还是执意如此。 走了很久，董小生感觉上已经里那棵树两公里作用，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钟楼，董小生看到了上面的时间，十点五十五。 还有六十五分钟。 董小生将皇冠拿出，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犹如一个反恐精英中的夜视仪开关，一个按键，决定了视野的颜色切换。 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可怕又陌生的血红色世界。 董小生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不过，仅仅转身之间，董小生就呆住了，树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可是老者还在自己的面前。 老人依然闭着眼睛：“人生一路，无缘不随，你知迷惘，我度陈仓，或许是时候该放下了，敌人已经追来，我不在当你的孽缘，拾骨不受，一缘一孽，一切都是因果，果然啊，还是她的道合适，万界唯一，我也不在了，最后，送你一段缘，回去再看，你必明知。” 董小生看着老人，老人闭着眼睛的样子很是慈祥，不再是之前的凶恶冷漠，手中的红色绸缎，无风自解。 从董小生的之间流走，变成了老人手中的一抹褪色的红。 董小生此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先生，您不阻我了？” 老人笑了笑：“你身上还有她的因果，她会是你的因果之师，这红绸就是她赐予我的，我本是有机会继承她道的人，可惜……我输了，我失败了，因果之论，我还是无法参透，现在，我觉得我已经透了，可是……算了算了。” 红绸、因果、继承。 董小生听到这些词，脑子中疯狂运转，想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董小生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人。 那是……红线先生。 先生是怎么样的称谓呢？ 董小生不知道。 在董小生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仅仅一瞬间，董小生呆住了，那双眼睛里有一整个世界，一整个星辰大海，一整个宇宙，时间与空间的完美融合。 仅仅一瞬间，董小生感觉灵魂被抽离，很快又回归。 一切都好像是改变了，可是感觉上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董小生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消失了，而眼前的老人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很无邪。 一个干枯枯的老人，却做出了一个犹如婴儿，未经世事的纯净笑容。 “帮我跟她说一句，我想她了，她是我的师父，更是我这辈子的全部因果……”老者的眼睛中两股血泪汹涌而出，与那无暇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血泪似乎是老人的灵魂，或者说是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的瞬间，就像是扎破的气球，虽然后来又闭上了，却按下了毁灭的计时器。 整个过程都不可逆，老人的身体开始变成了透明。 董小生没有犹豫，心口处出现了一股小小的绿光，变成了一个由绿光组成的小小手机。 脸色苍白，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董小生将手机按动，拨打出来那个之前只打过一次的电话，紧咬牙关，忍住心脏处的钻心剧痛，董小生颤抖着将手机放到了老人的耳边，说不出任何的话。 缘，妙不可言，缘，可断可连。 一切的痛苦，在董小生看到老人，逐渐开始有些透明的身体时，都觉得值了。 “嘟……” 老人很是讶异董小生的行为“她的联系方式，恐怕只有这一次了吧，我……为了我，曾经还拦你的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我，值吗？” “嘟……” 董小生只是轻轻从鼻孔中擤出一个音节：“嗯。” “嘟……” 老人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缘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没有绝对的缘，没有消不去的孽，只在作为与思想。 焦急的等待，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瞬间，都让董小生紧张。 因为，老人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血泪越是流，他的身体就越是透明。 就在老人的身体即将完全透明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感觉上并没有睡醒：“喂？” “是我。” “我懂了，谢谢。” “不……用。” 老人说完最后一个用的时候，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又好像是最温柔的耳边呢喃。 轻飘飘的泡沫，一碰就碎。 一个老人最后的梦想，最后的牵挂，终于得以说出，恐怕，很美吧，很幸福吧。 血红色的世界中，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董小生一人。 老人的声音完全消失了，老人消失的那片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褪去了红色的绸缎。 董小生将电话放到了耳边：“红线先生，我……这一次是不是把另外半次机会也用掉了？” 过了很久，红线先生才说出一句话：“欠你一次，我们的缘又加深了，缘是选择，更是因果，有我遇到你的因，就有如今我们缘深的果，一切早已注定，只是我一直到如今也看不清我自己的果，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通俗来说，你这次的缘续费了，具体多少看你的选择了，看好你，再见，我要继续睡了。” 说完，没有等董小生继续说点什么，电话被暴力挂断，甚至整个绿光组成的手机都消失了，爆成了一团绿色的光雾。 光雾似乎中和了充斥的那块空间里所有的血红色，那块世界居然变成了跟外面的世界一样的颜色。 不过四周大量的血红色再次涌入，填补了那块空白。 董小生眼前一亮，这个驱散红雾的方法也许就可以杀死那些东西…… 第261章 井中之人 不过转瞬之间，董小生还是摇了摇头，现在自己这状态，再来一次可能就完蛋了吧…… 董小生没有再犹豫，而是继续向前奔跑。 奔跑的董小生，恐怕可以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吧。 身后的怪物已经再次追了上来，出现在了第二个拐角的地方，一个个黑色的身影，经过了血红色滤镜的加工，变得猩红恐怖。 犹如拿着长剑的死神，只为勾魂而来。 董小生奔跑的速度却快不起来，因为心口处的剧烈绞痛，很是影响董小生的心情，当然，更加影响董小生的脚步。 向前跑，迎着背后那些东西的追赶嘲笑…… 怪物的奔跑没有声音，这一点可能因为他们的跑步姿势是飘着走，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跑路。 终于，董小生来到了第三个拐角，看向身后的时候，那些怪物已经追到了董小生身后的那颗巨大的树。 显然这一次这些怪物并不会对那棵树感兴趣，只是机械性继续向着董小生的方向飘着。 邪恶的雕像，会受到他们的礼拜，给予董小生向前跑的时间，给他一条活路。 而看似平和的树与老人，给予了董小生阻拦，让董小生难以前进，给了他一条死路。 要不是机缘巧合，有我二的帮助，董小生这一次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董小生赶快再次斜对角，跑到了那个拐角的地方，前方就是这段路的尽头，那个光圈所在的地方。 终于，董小生看到了这最后一段路。 路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井。 井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古代生产力不发达的时候，每一个地方都有这么一个东西，让人可以吃到淡水，干净的地下水。 井水有的甘甜，有的清冽，可以沏茶、洗衣、做饭。 不过井水也有很多都是重水，洗衣服洗不干净肥皂泡。 这是赤裸裸的问题，只能用聪明的头脑才能解决。 或者就是多用点水。 当然井在一些故事中还担任着另一个作用。 那就是自杀啊、跳井啊、他杀啊、毁尸灭迹啊、投毒啊…… 这些都是井的错误用法，正常人都会这样用井。 不过想想喝水的井里有个人躺着，泡在里面，而自己一直都在喝人家的洗澡水…… 而且这人还有可能很久没有洗澡了…… 嗯，味道纯正。 越过这口井，董小生看到了最后尽头有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洞口。 说是洞口，因为这个东西在一个小山的上面。 小山并不高，所以刚刚的董小生没有看到小山的影子，小山刚刚被两侧的高高围墙给笼络住了。 只缘身在此山中。 洞口可能就是董小生的生路，也是他一直尽力在找的生路。 生路是什么，很难说，甚至是不是生路都不好说，但是，董小生就是要试一试，因为董小生没有别的办法。 继续奔跑，用着最快的速度，嗓子里的血味更加浓郁，浓郁得就好像是刚刚喝了一口血一样。 当董小生的可视距离还剩下最后几步的时候，董小生眼中的那口井有了变化。 一只手从井下伸了出来，手指扒在井边，手指的前端，连着指甲微微隆起。 犹如九阴白骨爪，阴森渗人。 不过董小生还是没有停下来。 因为身后步步紧逼的恐怖怪物没有停下来，刚刚的回头，看到了那些怪物已经出现在了第三个拐角处。 长长的锈蚀长剑，闪烁着有些乌突突的寒芒。 让人看完了只会心生寒冷。 随着董小生的可视距离再次减少了一步，那只井边的手，伸到了整个手掌。 就好像是一个人正在从井边爬出来。 现在，井中的这个人，也已经找到了相对应的爬上来的办法。 换句话说，就是用上了力，终于可以爬出来了。 董小生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向前冲。 又是缩短了一步，那只手已经出现到了手腕。 再一步，手臂整个出现。 再一步，手肘出现。 又是一步，看到了大臂。 当董小生来到了井边的时候，即将擦身而过，董小生看到了一个头。 那颗头颅是一只犬类生物的头，而它的手却是人类的手。 没有仔细想着里面看，董小生只是拼命先前奔跑。 看到那个狗头人没有看想自己的方向，而是还在看着身后的那些追赶过来的怪物，董小生还是轻轻松了口气。 这一次也是没有确切的危险，这一点很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那些明显更有威胁的怪物的缘故，董小生并没有被这个井里爬出来的狗头人为难，轻易就放了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怪物的触发条件恐怕还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呢！ 这个井里的怪物，鬼才知道有多厉害！ 董小生嘴角得意上扬，继续奔跑。 那个小山的洞口越来越近。 小山的洞口里黑黢黢的，没有任何的光线，所以，董小生看不清那个黑色洞口里有什么东西。 董小生跑完了井口到洞口的一半，还是回头看向了身后。 此时停下，因为董小生的身后听到了动静。 “叮！” 锈蚀的长剑，此时砍在了井口的边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说明这把剑的威力必然不凡，而且柔韧性也是上佳。 锈蚀并没有影响到剑本身的坚韧程度。 而那个井里的狗头人，双手一手一只漂浮着的斗篷怪物。 没有任何声响，只是轻轻将一只怪物的头放在了它的嘴中。 只是听到“咔哒”一声脆响，显然，那个怪物的头……已经变成了狗头人的食物。 当然，这个食物的味道是什么样子，食物是否合胃口，是不是锻炼牙口，董小生不知道。 不过，这是好事啊。 可是，下一幕让董小生看得呆了。 因为有一只斗篷怪物跑到了狗头人的身后，一柄剑直直砍下，狗头人却好像是完全没有看见。 一剑就砍在了狗头人的头上，巨大的头上，血花翻飞。 一剑啊……仅仅是这样简简单单，毫无花哨的一剑，居然砍中了，而还让狗头人的头疯狂飙血！ 这也太简单，太随意了吧！ 董小生缩了缩脖子。 第262章 背后交给你，我放心 董小生没有继续看，而仅仅是要回头还没回头的瞬间，董小生又看到了一道血柱。 血柱很高，就像是音乐喷泉，一声剑砍肉的声音，就会猛然喷出来一股。 捂着头的董小生自言自语：“你这气势这么足，这么这么垃圾啊，什么破战斗力，连给我拖个时间都不太行……” 很快，董小生的身后没有了声音，而董小生的脚步还没有放缓。 井口已经离董小生越来越远，而身后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 洞口越来越近，董小生还是没有忍住，向后面看了一眼，顿时汗毛炸立。 因为斗篷怪物中，有两只并没有管那个井里的狗头人，而是直接冲向董小生，现在离董小生的距离，还是差了五六步的距离。 距离不长更不短，可是有一点董小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速度跟它们比起来并没有慢多少，却即将被对方追赶上？ 没时间思考，董小生只能继续迷茫着跑。 而此时董小生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我一，它们过来的方式应该是墙壁上，你不能让飞檐走壁，不代表这些东西不会，不用管它们，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我二，我懂了，后背现在先交给你了，我放心。” 简单两句话，让二人很有默契专注起自己的事情来。 斗篷怪物可以不长脚，飘着走，所以，本来就是飘着走的生物，为什么不能从墙壁之上飘过来呢？ 完全没有这种道理。 索性，董小生专心于用自己的毅力向前奔跑。 时间的流逝，在董小生的感知下，大概的流逝程度如何，还是心里有数的。 时间可以说所剩无几。 董小生后曹牙咬住，看着前方只有几步之遥，却实际上应该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感觉一阵无力。 行百步者半九十。 前方不远处就是终点，这是一个好事情，因为曙光就在前方。 可是，也是一件坏事，因为任何的一丝变故，只要是影响到了奔跑者的心态，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放弃就是他可以选择的唯一结果。 董小生此时咬紧了牙关，可是腿上的力气已经因为刚刚的惊吓，有些卸了力气。 想想这个晚上，奔跑赶路至少有两个多小时。 如此长的漫漫长路，董小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来坚持这最后几步。 不过，活下去是信念，也是董小生此时想的所有事情。 怎么才能活下去，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没有人可以为董小生解答。 尽管董小生说了，会拿我二当自己的后盾，无条件相信他，可是我二上一次就说了自己有办法，可是后来又告诉董小生，那是骗自己的。 现在的董小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下去了。 我二似乎察觉到了董小生的变化，忽然在董小生的脑海中出了声：“我一，稳住，如果不行我来，不过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我们一体，我们也会所向睥睨。” 董小生的紧张没有因为一句安慰的话，有任何好转。 我二的声音继续响在董小生脑海中：“你知道吗，我一，做了这么多年没有自己意识的卑微种子，第一次，我有了自己的意识，我知道了我之所以为我，是为什么。” “我之所以为我，就是因为‘我’是一个意识，有生存下去本能的意识，‘我’不是想要活着，我只是想要走下去，我活着不是为了我，我活着是为了我的意识存在，意识还存在，我就会存在。” “在找到新的肉体之前，确保自己意识留存下来前，，我们需要做到的，就是要活着，勇敢活下去，永远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这是我们的信念。” “更是我们之所以为我们的原因，作为之前我绝大多数生命时间之中，我没有感情，我不惧怕死亡，我不恐惧，我不欢乐，我不敢动，每一个人类的感觉我都不存在。” “我不是我，我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真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啊。” 董小生似乎心情缓过来了不少，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勉强保持了跟身后追赶者的距离。 不止于被追上的同时，董小生也在脑海中问出了声：“我二啊，你还有什么没有弄明白吗，你似乎在这些天学会了不少东西啊？” “我一，我还是没明白爱，因为在我看来，我们的每一个情绪，都是由身体各个器官分泌的少量激素操控，而人类的爱情，在我看来与哭、笑、悲伤、愤怒等等，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只是分泌激素的器官不一样，只是分泌的量不一样，可是结果却不一样。” 董小生微微皱眉，在奔跑中，将注意力放在别处，可以暂时缓解身体上感受到的无尽痛苦。 忍着喉咙处吞咽动作带来的剧痛，董小生的声音，响彻自己的脑海：“爱情的力量会比其他的情绪更强大，为了爱情，人类可以放弃自己的活下去的求生欲，可以放弃尊严，可以放弃利益，似乎什么都可以放弃。” 我二的身影再次响起：“是啊，就是这样，我不明白，明明都是一种又一种激素组合分泌，给人类带来的感受而已，所谓的高级生物，其实本质上也只是心灵灵魂的高度高了一些，而这些，并没有给人类带来肉体上的高级，反而让人类失去了很多。” 董小生接过话来：“是啊，失去了尖利的爪子，失去了强有力的牙齿，直立行走容易让人类感受到腰背的痛苦，每一个改变都让人类的身体更加脆弱。” 我二追问：“所以，人类为什么活下来了呢，爱情又有什么用出？” 董小生苦笑，腿部的感觉已经有些麻木，感受不到痛苦，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而身后的怪物已经离董小生还有两步左右的距离。 生死可能就在几个瞬间而已。 不过，董小生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认为，人类活下来就是因为人类有了选择的权利，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活下去，选择爱一个人，选择为了另一个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第263章 剑快砍在我们头皮上怎么办 嘴角的弧度，让董小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飞人。 可是，董小生此时这个瘦弱的身躯，还有什么可以榨取的力量呢？ 没有，真的没有了。 一滴都没有了。 肌肉在运动的时候，会优先消耗肌糖原，之后是肝糖原，之后是脂肪，最后是蛋白质。 而一旦到了消耗蛋白质的程度，那么，肌肉的消解加上强运动量的敦促，二者合力，必然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肌肉拉伤，筋肉拉伤，关节磨损…… 总之，对身体来说，这样的状态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董小生此时就是这样的临界状态。 此时一旦停下来，那么，恐怕连站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绝望。 手臂的疯狂摆动，作为腰椎核心肌群的代偿运动。 给奔跑加上一个砝码，让奔跑可以真正持续下去。 可是，即使只是这样，董小生也已经到了极限，手臂的摆动早已不再有力。 嗓子处的干裂疼痛已经麻木，脱水盗汗，身体的虚弱，毋庸置疑。 要到极限了。 此时一个外力，比如，一个简单的小石子，都会让董小生直接倒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濒死状态，再也起不来。 剧烈运动之后，一下子陷入静止状态，会让心脏的负担过重，是心肺功能的最强大最直接的挑战。 直接结果，很有可能就是直接躺下去，就长眠于此了…… 肺炸了在这里，这样的情境下，不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一个真实的结果。 董小生将嘴唇咬在了自己的牙齿之间：“爱情是一个好词，总是人类的借口，借口爱情达到不能说出来的奇怪目的，不过，我相信。” 我二没有被董小生说服，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所谓爱情，恐怕就是人类的小小手段，是对择偶权的粉饰，可是什么样的粉饰，都没法遮掩爱情实际上的生物学属性，无非就是让人类的香火延续，让人类的血脉不会断绝而已。” 董小生苦笑：“爱情不只是如此，爱情更在精神上的陪伴，灵魂的匹配可不是简单的一个传宗接代可以概括的。” “是啊，爱情复杂，可是却魅力十足，虽然我看不懂，可是我知道我一在沉迷其中，所以我也不会反对，我一的智慧跟我的智慧，我想没有一个高低，只是视角不同，所以，我不会强行安排一切，况且，我的意识也是依托于我一的意识存在。” 董小生话锋一转，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爱情谁说得透呢？ “话说回来，我们快到了，后面那东西也要摸上我的后脖领了，这事怎么办？” “嗯，我感觉到了后面的风声，长剑应该已经快砍在我们头皮上了。” 董小生有些哑然，因为后脑勺的地方有一股冷风狠狠吹了过来：“这么淡定……现在怎么办？” 我二淡定的声音出现在董小生的脑海中，淡定的声音总是给人力量：“这件事吗，你需要一个外力，作为让你快速跑完最后路程的小小推动力。” “你这个事说的简单，可是哪来这个推动力？” 我二继续淡定：“简单，你等一下，我需要细微控制我们的一些肌肉组织。” “等等，什么肌肉组织？” “平滑肌。” 董小生只是机械性重复了一句：“平滑肌？” 一股不妙的感觉从董小生的心头传来，具体原因是什么很难说。 只是一股浓烈的失意传来，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股矢气从身后的括约肌处疯狂放出。 “砰！” 猛烈的矢气，带着一些湿润的半流态物质，喷薄而出。 感受着温暖的热流，董小生眼泪流了出来。 用力的代价，就是如此，鼻泪管收缩，使得眼睛里的水分难以流到鼻腔，从而从眼睛中涌出。 痛并快乐着。 董小生一下子缩短了与洞口最后的距离。 “轰！” 董小生只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阵恐怖的轰鸣。 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眼睛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模糊，身体上的无力感不断涌现，充斥了四肢百骸，不断填充着这具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 眼睛中的血红色，不断消失，不断退去，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暗，无限的黑暗。 朦朦胧胧，半梦半醒，无数的幻影，充斥了董小生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 四肢百骸似乎都成了泡影，董小生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整个身体都变得有些轻飘飘的，手的感觉消失了，腿上传来的痛苦消失了，五脏六腑剧烈的翻滚消失了。 一切的除了大脑之外的感知都消失了，此时剩下的，恐怕就是董小生的灵魂，以及意识碎片而已。 幻影很多，可是每一个都看不清，要是说分辨率的话，可以说是负数…… 这样的脑子，这样的眼睛，其实不要也罢。 这是董小生脑海中此时唯一的念头。 “我二，我二，能听到吗，我想问你一下哈，刚刚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说说，如果我没有进来，你也没有想到这最后的办法，那么我的生路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真的是有恃无恐？” 我二的声音，冷静响起：“自然有办法，你还记着你怎么躲过老人的阻挠，最后，向前走了那么多路的吗？” 董小生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生路，其实跟绕开老人那一次一样，也就是我可以直接摘下皇冠……这么简单，我怎么当时没有想到啊……” 我二的声音很是轻巧：“这还不简单，因为我一陷入了思维陷阱，我一认为敌人很强无法力敌，而且敌人的真正体型大小同样给了我一足够的心里暗示，让我一变得有些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而且这件事同样存在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问题，这是认知陷阱。” “我懂了，现在好困，想睡，我二，可以帮我盯一下吗？” 我二同样一副包在我身上的云淡风轻，让董小生很是放心：“好，睡吧，等外面环境有了变化我会叫醒我一。” 第265章 梦境之中有话痨 在精神世界里做梦，其实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睡眠的作用，是让人获得力量，而睡眠的根本作用并不是什么做梦，而是休息。 让人类获得更多力量，使身心都获得解放，这才是最初的作用。 而到了做梦，甚至是控制梦的需求，则是一种舍本逐末的行为。 梦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每个人的梦境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程度可能比兔子与大象的差距，都要更加大上一圈。 梦中的世界可能是光怪陆离的，也可能是黑白枯燥的。 当然，梦中的世界，也可能是跟现实相反的，而这样的梦中世界，则有些魔幻主义色彩。 “我要醒来，你是我的居民，我居住在梦里，我不受约束，又无欲无求，我是万物的终结，我是昏黄的灯塔，没有那个生物可以抗拒我的神力，从这里醒来，你将失去关于我的所有记忆，这段记忆将会封存，当你响起这段记忆的时候，一切将会变得不再枯燥……” 一个声音在董小生的耳边响起，董小生的四周一片黑暗，而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董小生看到了一个不断变化、跳动的彩色波纹。 这些彩色波纹，没有一个固定的颜色，不过看到那些波纹，董小生知道，这应该是类似于心电图的那种声波显型装置。 董小生沉默片刻，认清了自己的周围环境后，还是问出了现在最紧迫问题：“你……是谁？” 那个波纹停顿片刻，此时它的样子是一条彩色的直线。 直线的样子很是平静，看样子是在进行一种人类难以理解的思考活动。 而用脑袋思考，还是屁股思考，亦或者膝盖思考……再或者就是干脆的复读机而已，谁知道呢？ 随后，那个原本彩色的直线，终于产生了久违的波动：“我是谁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沉睡者，而以你浅薄的知识，恐怕无法理解我的存在，更加无法理解什么是意识海，也不知道什么是大意识共同体……总之这不重要。” 董小生看向了自己的手，一片漆黑，但是可以清楚感觉到手是存在的。 手摸向了自己的腿。 腿是存在的，但是无法触摸到自己腿。 这种感觉很奇怪，可以感觉到两者都是存在的，可是却无法摸到自己的腿，二者都存在却无法触碰到彼此。 董小生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那么，我是谁？” 黑暗中的那条直线，又是一段时间的平静，直线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似乎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又一次陷入了思考……又或者只是有延迟？ 良久，黑暗中的直线才有了波动，回答了问题：“你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你不是一个‘人’，再或者说，你只是一个有着神的潜质的普通人，而日后的一切，我看不透，我不谙因果，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怪胎，而你，更加是一个怪胎，恐怕，你在你的群体中，比我在我的群体中都更要格格不入。” 董小生眯着眼睛，假如他有眼睛的话：“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对面的声音又是等了很久，才再次有了波动：“我一直沉睡，可能是我在这段时间，沉睡了太长时间，逻辑语言方面，也都有了一些障碍吧，我想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得够清楚了。” “比如我的名字是什么？” 又是过了一段时间，对面才有了波动：“你是董小生，这个名字底下，带了两个灵魂，一个是特殊改造过的人类灵魂，另一个则是一株植物，嗯，绿藤的灵魂，不过，这个梦境里没有那个绿藤的灵魂，只有那个特殊的人类灵魂。” 董小生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波动：“嗯，对，我想知道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经过前面的问题，董小生很清楚知道一件事，对面不是一个……复读机。 又是有了一段时间，对面的家伙才做了回答：“嗯，你跟另一的植物灵魂，表面上是相互信任的祥和景象，可是，实际上你还是有一些顾虑，只是，你从小时候开始就知道隐藏自己的意图，从来都不会被别人看出你的不同，包括你的另一个灵魂，那个可以一直了解你记忆的灵魂。” 董小生叹了口气，感觉到口腔中有热流涌动喷出，触感很重要，有很玄妙。 手摸不到腿，可是舌头却可以正常说话，而呼出来的气也可以冲击到自己的口腔之中。 所以，董小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子。 董小生想了想还是再次问出了问题：“既然如此，那么答案是什么？” 对方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再次响起：“答案不是定式，你要知道，我们的存在，放在人类的里面，自然是异类，是少量人，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让人打压，欺凌的对象，而只有我们可以表现得跟普通人一样，仅仅只是强上那么一点点的时候，我们才能获得应有的一切，对于另一灵魂这件事，对你的生活不会有其他的影响，不过，最好不要给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说，而这个灵魂会不会对你不利，短期来看没有问题，不过长期来看，问题很大，只是以你现在的能力，解决不了就对了。” 长篇大论，又总是说不到点子上，董小生还要费力去寻找对方话语中的漏洞，这一点让董小生有些难受，不过还能短暂接受。 董小生还是没有接受现在的一切，继续问出自己的问题：“那么，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我现在的状态是什么？” 对方还是过了很久才回答：“你现在的状态，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自己的脚，甚至是自己的身躯，自己的舌头，自己的每一块肌肉，可是你碰不到自己的身体任何部分，这种状态很奇特，一辈子可能都没法体验几次，这个状态，我可以定义为纯意识态，你可以保留下所有的体验感受，但是，一旦涉及到物质碰触的层面，那么就会出现一种难以企及的状态。” 第265章 仰望天空的森林 董小生点头表示理解，而在这样的状态下点头，有一种固有生活模式的惯性适应。 习惯的力量总是这样伟大，随时都可以使出来。 董小生还是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我还可以回答几个问题？” 对面又是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可能有一些延迟，这样形态我并不擅长，既然你问了，我估算了一下，你还有一秒钟，现实世界的一秒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大概是十分钟吧，六百秒。” 董小生点了点头：“那就是说不是问题数量的关系，而是时间的关系，你的本体在哪里？” 对面的声音，又是过了一会才做了回答：“我的本体，在这个意识海的最底下，这里是所有生物的共同精神海洋，而我被镇压在这最底下，被他们九个，九个可恶的家伙，我的怪异让那九个家伙嫉妒，想要我永远沉睡下去，我发誓，我下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会跑出去的！” 董小生皱着眉头，对方的回答信息量有些大：“你说他们九个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超出了回答的普遍时间，董小生想了想，也许不该问，这是不方便说的秘密吧…… 摊了摊手，董小生再次开口，道了声欠：“算了，我换个问题吧，你说一下，下一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会有下一次，你为什么不跑出来？” 对面的声音依然沉默，没有任何的波动出现，很久，对方才出现了新的波动：“我可以说最后的问题，我出不来，因为有无数生物的意识，组成了巨大的海洋，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微生物吗，无数的意识，即使是最微小的意识，当进入了这里，就会出现数不清的念头，所以，意识海的超重量会让我难以逃脱，或者说，我根本就无法逃脱。” 董小生听完分析了一下。 无法逃脱，而又会有下一次…… 那么就是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说，也许…… 董小生眼睛瞪大了，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有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在董小生的脑海中，犹如闪电，晴空霹雳，将董小生的脑子雷得外焦里嫩。 如果世界上的所有生物，包括了世界的微观统治者——细菌，都消失，或者说是死亡了呢？ 世界会消失吗，或者说世界的一切都会逐渐走向消亡了吗？ 于是，一个问题由董小生的嘴脱口而出：“也就是说世界会毁灭，所有的生物都会毁灭吗，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灾难？” 对面过了很久，还是回答了董小生的问题：“世界会毁灭，而且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我只能说到这，那种灾难，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因为你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你会直接自杀，不会有其他的选择的，相信我。” 董小生沉默了，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时间已经达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的时间：“我是你第几个见到的人？” 对面的波动这一次没有犹豫，而是相对之前两个问题快了很多：“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睡去，包括现在，也只是我的梦境间接影响到了你的想法，意识海正在不断上升，世界上的生物正在不断增加，所有的这些生物，最后都会变成镇压我的力量，可以说，一开始我会隔几年就找一个孩子聊一聊，而现在嘛，我只能隔上千年才能说上一次，你知道的，我以前话很多，可是，现在我空有很多话，却讲不出来……” 董小生点点头：“看出来了。” 对面这一次似乎没有了延迟，或者说对方知道时间已经结束，虽然有些恋恋不舍，还是果断结束了自己的回答，为这次梦境对话做出了最后的结尾：“再见，神山上见。” 一切结束，董小生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灵魂好像是被撕扯破碎成了碎片。 痛苦充斥着董小生的内心每一处，不断撕碎，撕得越来越碎，最后变成了粉末。 黑暗退去，混沌退去，彩色的线退去，感受到无限的痛苦，董小生感觉自己的记忆失去了一个部分。 重要吗，不重要。 再一次睁开眼的董小生，有了自己的意识。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景象。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森林，而董小生此时正在森林的深处。 而且，这里是一个原始丛林，因为有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而且还有无处不在的瘴气，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丛林中，董小生感觉到一阵茫然。 这里是……哪里？ “我一，这里是我们醒来的地方，而且应该是一片森林，我刚刚在这附近探了路，没什么收获，下一步我们可以继续向前。” “我二，刚刚我做了一个噩梦，可是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梦到……” “我一，没问题的，我们还有现实生活等着我们回去呢，别灰心！” 董小生看了看天空，天空雾蒙蒙，甚至只是看到了直通到天上的树干，却看不到树干之上，高高的树干。 遮天蔽日的森林，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自然会感觉到无奈。 因为手忙脚乱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有着露宿街头经验的董小生，现在不是很慌。 不过在这之前，董小生还是打算先试验一下自己的能力。 首先，董小生握了握拳。 很好这个力气应该就是自己应该有的力量。 也就是说不是之前那个弱鸡的身体。 下一步，董小生仔细感受自己心口处，是否有自己希望看到的力量存在，试验了半天，发现并不存在。 很好，董小生再一次默默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一次又是以普通人身份来战斗，而不是以一个，有着“神域”来作为依仗的身份去战斗。 既然如此，那就先生存下去。 生存是第一要务。 这里没有钟楼，所以先暂且假定这里没有时间限制，只是需要达到一个触发条件，从这里走出去而已。 想明白这些，董小生看向自己的口袋，嗯，果然没有生火工具。 董小生看向天空，脖子似乎有些酸痛，需要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第266章 森林的设想 野外生存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全，而最重要的东西则是火焰。 火焰可以给水源消毒，可以驱赶野兽，更是人类在夜晚时对光明渴望的一种满足，更是给予人类温暖的必备物品。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害怕黑夜，黑夜意味着未知，未知意味着人们可能会遇到任何情况，而缓解这种情况的最好方法，无非就是找出一道光。 手电筒、火把，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火柴。 无论哪一个都可以成为人们在黑暗中砥砺前行的不二法门。 董小生没有过多犹豫，现在需要的就是探索活下去的依仗。 手里没有火源，没有火源就不能生火，不能驱赶夜行性捕猎者，所以在野外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小心谨慎。 不知道这个世界看真实到什么程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就是将这个世界的真实度按最真实的程度去计算。 如果一个世界最真实，那么就会出现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必然有生物，包括但不限于昆虫、植物、野兽，当然，必然不能少了微生物的存在，微生物是一个种群，这个种群很奇怪。 种类繁多，每一种的数量又是难以想象的庞大。 巨大的数量优势，可以让它们一直存在下去，成为微观世界永远的主宰。 人类没有能力去与它们竞争这种微观层面上的伟大。 摇了摇头，董小生开始了森林漫步，假设所有的水源都有微生物，要避免伤口感染，所以行走时要小心谨慎，吃不了熟的食物，那么就尽量吃一些寄生虫之类的生物少的水果蔬菜。 看着树叶的样子，这里是温带阔叶林，而不是热带雨林，微微松了一口气，热带雨林的危险时各个森林中之最。 之所以最为危险，只是因为热带雨林中的生物种类太多了，每一个生物都可能会要了一个普通人类的命，包括了寄生虫、毒物、瘴气、病毒、细菌、野兽、陷阱…… 有时候一只蚊子的杀伤力就足矣让一个人类失去生命，蚊子口器中的寄生物，危险性并不比野兽差。 包括但不限于疟疾、艾滋病、埃博拉…… 董小生看到一个枝丫很多的树，不为了别的，只是看起来很好爬而已。 好爬的树，就是最好的梯子，而爬树的目的就是想要看一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树很粗，树枝很结实，董小生反复试验了几下，因为是自己摸索，所以对于这些树的种类，董小生并不知道，分不清树的种类，其实是一种正常现象。 对于一个普通人，不认识树的种类，并不会影响正常生活，更加不需要去在意这些树怎么样怎么样。 董小生徒手抓住了第一根枝条，枝条刚好可以用一只手抓住，给了董小生足够的力让他可以攀爬而上，树干表面很粗糙，并不光滑。 这是一个好现象，因为粗糙的树干不会让董小生在上面的时候打滑摔下来，而在这个时候如果摔了下来，恐怕就会死掉…… 董小生经过了几次短暂的休息，最终还是成功来到了树冠。 树的高度大概是二十多米。 这样的树在城市之中是不敢想象的，几乎也不可能长到怎么大就会死掉。 树木会感受到孤独吗？ 很难说，看到了自己的同类跟自己一样，一个个孤零零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轻语，没有任何的呢喃可以传到彼此的耳朵之中，每一个都这么特别，每一个都享受了属于一棵树孤独的一生，最后郁郁而终，早忘早衰…… 也许就是这样简单的原因吧，城市中鲜有高高的大树，树龄稍微老一点，可能就变成了一个人们要争先观摩的小景点了…… 二十年三十年的小树，就是一个个的保护物品，而那些五十年树龄的树就是珍惜物种，而百年老树都会用栏杆围起来，就怕有什么东西会影响它们的寿命…… 可惜，人类想到的这些保护方法在很多时候，都会是注定的徒劳。 树冠上很稳，并没有因为高而感觉树身摇晃，这一点让董小生很是感到，轻轻跟自己脚下的树说了一声辛苦，紧接着，董小生看向了周围的森林。 薄薄的雾，在这里终于得以消散，阳光照耀在董小生的脸上，温暖而真实。 这是一棵周围最高的树，周围那些在此时的董小生看来，都是弟弟而已，不需要太在意那些。 最需要看的是地形，这里看向四周，可以看到继续向前行走会有一条河流，自己所在的这里是一个半山腰的地方，不是山头，更不是山脚，而森林的覆盖范围，在董小生的眼里，那是无边无际，看不到任何的边际。 暗暗叹了口气，董小生大概瞄准了那条河流的方向，麻利地趴着树干，一步一步滑了下去。 手在这时候就藏在了衣服袖子里，袖子被摸破了极快，而手也破了几块，皮破了还好，就是里面扎上的一些木头刺，还有一些不知名昆虫的骨骸，看得董小生一阵皱眉。 狠狠拍了拍手，把倒刺都拔掉，之后开始了赶路。 很奇怪的是，董小生在这里没有感觉到累，所以一路上的赶路，几乎就是一刻没停。 脚下面不停，本身也没有感觉到很明显的饥饿感。 没有饥饿感，董小生还是感觉不错的，这样就减少了一项工作，是对董小生极为友好的事情。 另一方面，董小生感觉到了自己的头顶上的光线似乎也并没有变化。 不知道这里的一天是什么样子？ 走着走着，董小生听到了明显的水流声，董小生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水流是生活的必需品，饥饿可以忍受，大不了就是力气小了点，而如果是渴，那多半就难以忍受。 人有时候只是运动量稍微大了一点，脱水就很可能发生，甚至直接中暑晕倒…… 所以，水源的重要性在此时毋庸置疑，那是生命的最后防线。 就在这时，董小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危险来自哪里，董小生不知道，只是一种在精神世界中被放大的感觉——直觉 第267章 鱼 很快，董小生走到了水流边上，水流潺潺，看到了无数小鱼跳在其中。 看到这一幕，董小生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做。 一直到这里，董小生还是觉得有些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具体危险在哪里，董小生还是有些吃不准。 低声呢喃一句：“哪里不对呢？” 看着一跳一跳的鱼，董小生微微眯起眼睛。 因为这个时候，董小生很清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得董小生此时很不舒服。 被人看着，是很容易让一个人有感觉的，看人是一个动作，可是却可以发出一个信号，告诉对手你被盯上了。 而这个盯上就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 这就是一种感觉，单纯的感觉。 那是一种有侵略性的注视感，感觉上，视线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掠食者。 就是那种牢牢锁定猎物的掠食者。 不过董小生还是缓步走到了水边。 小鱼还是在其中蹦蹦跳跳。 跳着跳着，那些与开始想着董小生的方向，跳过来。 董小生看着这些小鱼向着自己的方向跳过来，心里没有一点慌乱，更没有感觉开心，只是很简单看着。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并没有减弱，反而还感觉到越来越强。 那些鱼跳得越来越快，终于来到了董小生的面前。 “啪嗒啪嗒” 每一条鱼似乎都在拼命想要跃出水面，就好像它们所在的这片水域，不是普普通通的河水，而是一种滚烫的沸水。 就好像是人们总会看到有人嘴皮子动的飞快，就好像是舌头烫嘴一样，上嘴唇一碰上下嘴唇就飞快躲开，开始吐出下一个音节。 鱼飞起来的高度仅仅二十厘米，但是挡不住这些鱼的数量多，以及这些鱼的拼命程度高，真的可以说是此起彼伏。 看着这些鱼的样子，董小生有些好奇。 这些鱼是什么种类，为什么要这么跳？ 跳跳鱼吗，只不是扭掉头就能卡蹦脆鸡肉味了啊！ 不得不说，贝爷的经验看来，几乎万物都是去头就能吃，而且还是嘎嘣脆鸡肉味，或者是牛肉味，论及营养物质就是满满的蛋白质…… 董小生的身子微微前倾，想要看清楚这些怪鱼。 而这些鱼也很配合，不断跳起，而且看到董小生凑过来的时候，它们就好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真个鱼都精神起来了，甚至有很多鱼都跳到了岸上。 鱼会跳不稀奇，基本上什么鱼似乎都有这个绝活。 就好像是小鲤鱼历险记里，那个想要跳过龙门变成龙的小鲤鱼。 当然在放生池中与世无争的那些胖头肥鱼，可能并不在此列。 而鱼会跳这么欢快的确实是不多见，至少对于董小生，现在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些鱼，并且行为还这么反常，这事本身就透着蹊跷。 而如果鱼还能从水里跳到岸上，眼看着就活不下去了，却还是一个个前赴后继向着岸上跳，那就只能说是神奇了。 董小生凑上前，看着已经跳到了岸上，却还在向着自己跳动的那些鱼，董小生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 鱼身不大，长短只有几厘米，满嘴都是尖利的牙齿，牙齿纵横交错，没有固定的生长规律，可以说很丑。 巨大的牙齿还会刺出来，全部都是翻到了嘴巴的外面。 每一只都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前赴后继向着岸上跳，刚刚还是只有几只过来，现在已经变成了十几只，而一转眼，岸上就有了几十只上下跳动，兴奋不已的小鱼。 鱼的生命在岸上不断流逝，本来就半透明的身体，此时似乎变得更加晶莹剔透，而那些鱼似乎都慢慢失去了生命力。 有一只不再动弹，之后很快由半透明变成了白色，不再透明。 颜色的变化很快，就好像是灵魂的流逝，将纯净的灵魂剥离出那原本受到了世俗沾染的肉身。 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鱼变成了白色，不再动弹。 在紧接着就是水中的鱼越来越疯狂跳动，向着岸上跳。 就好像是岸上有它们的珍馐美味。 董小生不由向后挪了两步，而想起之前感受到的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董小生又向着自己的四周看了一圈，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不上恐惧，可是董小生此时绝对称得上是紧张。 身后身前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路子。 看着一切不断发生，董小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怎么做，董小生选择了不做。 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这一切，同时保持着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着。 不一会，董小生的身前，洒满了鱼，而河里的鱼却并没有消停，反倒是看得出来，河里的鱼是越来越多，看得董小生感觉头皮发麻。 这么多鱼，前赴后继，就好像是一个个敢死队，绝对地悍不畏死一样…… 鱼组成的墙壁，鱼组成的海啸，不断吞噬，蚕食着本不属于它们的陆地。 陆地就好像是它们的新家一样，迫不及待就要入住，可惜新家有毒，活不下去，又一波又一波死去…… 董小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似乎有了动静。 “咕噜”的声响只是出来个苗头，一下子就被连续不断的鱼打水的声音吞没。 看着自己的肚子，董小生有些无奈：“看着这么刺激的画面，自己居然还能给自己看饿了？” 感觉到荒唐的董小生，闻着鼻子中源源不断的腥味，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着河里的鱼居然还在不断冒出，就好像是一个鱼喷泉，而喷头的方向就是董小生的方向。 鱼儿们对董小生的爱戴，此时跃然纸上。 撞在坚实的地面上，就会传出来冷冰冰的“砰砰砰”的雨点落地声。 只是声音更加响，声音更加密集。 没有办法，董小生感觉到了鱼群对自己深深的恶意，没有反抗，只是静悄悄点头。 身后的危险感觉则是越来越强烈，董小生将手放到了心口的位置。 即使自己此时毫无反抗之力，也有机会勉强使用出自己的心口之力，心口的力量越来越容易地聚集，让董小生感觉到了一种更加从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