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锦鸾情长久》 第1章 通奸杀人 青阳县监狱。 一进监门,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拐进去是两排又低又矮的监房,里面各种肮脏腐朽的臭味迎面而来,监房的尽头是专门关押死刑犯的牢房,不但气味难闻,且阴暗潮湿,监房的大铁门挂着三斤半重的铁锁,只有天窗上隐隐透进来一丝光亮。 照进阴暗潮湿的狱室。 潮湿发霉的稻草上躺着一个浑身脏污的女子,浑身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囚服上已经染上一道道血痕,毫无意识的躺在地上。 吱吱。 一只只蟑螂快速的从女子的袖口爬进,又快速的从领口爬出,老鼠口中吱吱的叫着,在女子脚边。 吱呀一声响,死刑犯的铁门缓缓地被打开,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走了进来,不耐烦的上前,大声嚷嚷,“快起来,别躺那装死,县太爷要提审你,起来。” 见地上的女子毫无反应,其中一个衙役上前一脚粗鲁的踢在女子身上。 “起不来拉倒,咱哥俩拖着走。”另一个衙役鄙夷的唾了一口,“还以为是大门大户的夫人呢?我呸。” 唐曼是活脱脱被人踹醒的,刚一醒来浑身的剧痛顿时让她暴躁的想骂娘的冲动,下意识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吗,一个回旋腿,惨叫随即响起。 啪的一声。 踢人的衙役被她重重的踹到了铁门上,又摔倒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唐曼,另一个衙役吓得退后两步,眼神满是戒备,口中虚张声势,“怎么着还想造反哪?” 喊声刺得耳朵生疼,唐曼暴躁的瞪着两人,胸口气的起伏不定,看着这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大骂,“妈的,太岁头上也敢动土,你大哥是谁?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老大教出这么不懂事的小弟,不知死活的得瑟,下回长点记性,有点眼力见,别长俩眼珠子就当瞎窟窿用。” “我、我大哥在家种地呢!”衙役彻底懵了,愣愣的看着怪言怪语的唐曼,下意识的答道。 “你傻了啊,快抓住她啊。”躺在地上的衙役疼得龇牙咧嘴,满脸凶色。 “怂货。”唐曼低低的骂了一句,转身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这样的人语不懂的蠢货真不愿意计较。 另一个衙役眼睁睁的看着唐曼走出去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口中大叫,“杀人了!劫狱了!快抓住她。” 劫狱! 唐曼猛地转身,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冰冷晶亮,更多的是不耐烦,几步走到衙役面前,用食指指着吓得哆嗦的衙役,怒道,“瞎喊什么?踹他一脚给老娘累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啊?” “知、知道。”衙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害怕,磕磕巴巴的说道,“夫、夫人,可是,县、县太爷传唤您。” 县太爷? 唐曼皱着眉头,瞪着衙役身上诡异的衣服,心里突然感觉到诡异,眯起眼睛,突然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 衙役哭丧着脸道,“杀、杀人通奸。” 第2章 穿越了 “县太爷是谁?”唐曼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衙役都快哭了,“县太爷就是新来的县太爷啊。” “我他妈的最后问你一句,我这身伤谁弄的?”唐曼满脸狠色,紧紧地揪住衙役的袖子逼问。 五六年没受过伤了,抽她满身的鞭子伤痕,冤有头债有主啊! 衙役不敢隐瞒,赶紧招供,“夫人,小的就和您说了实话吧,您这身伤是袁家买通人打的,跟小的们真的没什么关系,这袁家,是铁了心想至您于死地啊!” “什么袁家?可是与我有仇?”唐曼皱了皱眉。 “您是袁家的少奶奶啊,您忘了啊。”衙役顿时傻了眼,这女人脑子坏了吧,衙役小心的看着唐曼眼色,低声劝道,“少奶奶,您这回是赶上运气了,上面新来个县太爷,可是龙京来的。” 唐曼口中骂了一句‘操’,狠狠地道,“带老娘去见你们县太爷。” 真是见鬼了,她当了二十八年的处/女,手下一帮小弟,连个男人都他妈的没有,和谁通奸?还无端让人给抽了一身鞭子。 袁家! 唐曼咬牙切齿的说出两个字。 衙役这回哪敢锁唐曼,恭恭敬敬的将唐曼请到了县衙大堂,刚进门,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就疯狂的扑了过来,唐曼险些又要踹人,却听那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抱住她,“曼儿啊,让你受苦了,你怎么伤成这样啊?是娘没有无能,呜呜呜。” “公堂之上不许喧哗,堂下何人?”一声惊堂木,堂上传来冰冷严肃的声音,“可是犯妇唐曼?” 宗海宁震惊得看着唐曼的容貌,蓦地一愣,慌忙强自镇定开口。 唐曼看过去,堂上的坐着一个俊逸的男子,身着藏蓝色绣着不知名的繁复花纹,眉心紧紧蹙起,看起来十分不悦,头上方一块极其奢华的镶了金的明镜高悬的牌匾,看起来与男子诡异的不协调,男子眼神锐利,带着冰冷的审视居高临下的瞪着自己。 公堂两旁站了两排手执粗棍的衙役,棍子齐齐的地上敲起,口中喊着,“威武!” 唐曼虽然心中早有预感,见此情景还是苦笑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电视剧中早已演烂的剧情还会真实的发生。 她,穿越了。 貌似还挺悲催的。 “就是那个贱人。”旁边立刻有一道尖锐的声音指着唐曼骂道,“宗大人,就是她。” “不管你是谁,最好还是收回你的手指头。”唐曼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不耐之色,看着眼前一身华服,头上挂满珠翠金饰,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模样的中年妇女,冷冷道,“否则我不介意替你砍掉这根乱指的手指头。” 袁夫人被唐曼的眼神吓退了半步,“你......” “跪下啊曼儿。”之前抱着唐曼哭的中年妇人唐段氏拉了一下唐曼,跪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大老爷您明察啊,我儿自从嫁到袁家就谨守本分相夫教子,五年以来勤勤恳恳,谨守本分,伺候公婆,我儿出身书香,生性胆小,连鸡都不敢杀,可怎么也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儿。” 唐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段氏拽着跪在地上,虽然不情不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唐曼还是懂的,唐曼不悦的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生性胆小?”旁边立刻响起一道尖刻的声音,袁夫人冷笑鄙夷的骂道,“别在那埋汰书香两个字儿了,要是知道你女儿干了什么,我怕你家死去的男人都得被气活过来。” 第3章 证人 “你......”唐段氏强忍着害怕,一边抽噎一边怯懦的提高声线,“你能不能留点口德?” “宗大人。”袁赵氏叉着腰,一脸鄙夷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母女,“就是这个女人,本来是老妇人的公公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亲事,老妇人想着她们唐家虽然穷酸了点、家世差了点,但好歹是出身书香,性子又好,八字也合得上,哪知道我家家门不幸,娶回来的哪里是什么福星?搞的我们袁家家宅不宁啊!” “我儿镇日读书,她就不要脸的去勾引小厮,指使着婢女打掩护,被我发现了不成,还狠下杀手谋杀了奸夫,好歹也是条人命啊!” 袁赵氏滔滔不绝的指着唐曼骂。 “唐氏,袁赵氏所指控的罪名,你可认罪?”宗海宁一拍惊堂木,眼神锐利的盯着唐曼,沉声问道。 “认罪?”唐曼怒极反笑,倔强的梗着脖子,看向神情冷漠的宗海宁,“没有做过的事情要小女子承认什么呢?人证呢?物证呢?” 唐曼嗤笑一声,转过头看向袁赵氏,嗤笑一声,就像看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就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吗?我到是想问问,她长了那么金贵的嘴了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情倒做的十分自然。” 唐段氏被唐曼突如其来的强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瑟缩了一下,飞快的看了一眼宗海宁的神色,偷偷地扯了一下唐曼的衣袖,小声道,“曼儿,不能对大人无理。” 宗海宁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唐曼的眼睛里有怒意、有倔强、有不服输、唯独没有杀人通奸的惧意,相反那袁赵氏咄咄逼人。 “袁赵氏,你可有人证物证?”宗海宁低头看了看案上上一任留下的混乱的案宗,上面漏洞重重,结论竟然匆匆判了犯人流放,宗海宁拧着眉头问。 “当然有,就是她的丫鬟小蕊。”袁赵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赶紧道。 袁赵氏显然没有想到唐曼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变得伶牙俐齿,哪里还有之前唯唯诺诺就知道哭的样子,袁赵氏心中一边暗骂前任的县太爷收了钱没办完事就一走了之,然后来了一个给钱都不要的。 有问题! 袁赵氏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没有逃过唐曼的眼睛,唐曼危险的眯起眼睛,脑中快速的盘算起来。 “传小蕊。”宗海宁扬声喊道。 衙役很快的就带过来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被衙役按着跪在地上。 “你轻着点,她.......”袁赵氏见状欲言又止,赶紧道,“姑娘家身体娇弱。” 一个奴才有什么娇弱的? 唐曼冷哼一声,打量来人,而那小蕊却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唐曼的打量,不由自主的用袖子挡住了腹部。 “堂下何人?”宗海宁冷喝一声。 “奴婢是袁府的丫鬟小蕊。”小蕊吓得一颤不敢抬头,赶紧说道,“奴婢被指派服侍少奶奶的,半月前,奴婢发现少奶奶回房之后就神色慌张,奴婢留了一个心眼,结果第二天在打扫房间时发现好几张艳诗艳词,是写给少爷的小厮郑浩的,后来,奴婢有几次听到两人争执,什么分开啊、什么的,再后来郑浩就死在房间里了,奴婢不敢胡言。” 唐段氏顿时脸色惨白。 第4章 被打 宗海宁冷笑一声,“你还记得那些艳诗艳词的内容吗?”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小蕊早有准备,低着头快速的说道。 “哦?那你看是不是这一句?”宗海宁快速的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让衙役单独给小蕊看。 小蕊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就是这句,奴婢绝对不会认错,和少奶奶写的内容一模一样。” 唐曼用余光瞟到内容,冷冷的看向小蕊。 宗海宁一见纸上的内容,顿时眼角一抽,将手中的纸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高声怒喝,“大胆丫鬟,在公堂胡言乱语,来人,重打三十大板。” “啊?”小蕊吓得面色惨白,不敢置信的抬头,连忙否认,“大人,小女子不敢胡言乱语,句句属实啊。” 袁赵氏连忙护住小蕊,尖声喊道,“大人,为什么不去审杀人犯,反而要打人证?” “因为她说的是谎话,这女人根本不认字。”唐曼站起身冷笑,居高临下的指着小蕊,“一首童谣能被她认成艳诗艳词,笑死人了。” 袁赵氏顿时面如死灰,指着唐曼尖声叫道,“不是的,不是的,她杀了人。” “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而来,满脸急色,“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宗海宁顿时脸色巨变,蓦地站起身,“此案疑点重重,押后审理,退堂!” 说完,宗海宁匆匆而退。 抛下正在办案的公堂,然后一场闹剧似的结束了? 唐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另一边,袁赵氏却一个箭步上前,紧张的扶起脸色惨白的小蕊,然后对着唐曼嗤笑一声,扬声喊道,“我们走,哼,见了这女人就晦气,呸呸。” 唐曼冷眼看着装腔作势的袁赵氏,心中冷笑,妈的,早晚有你哭的时候,在唐段氏哭哭啼啼中,唐曼虽然不爽,也只能重新被‘押回’监狱,还没到监狱门口,唐曼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个穿着红锦缎的男娃娃抱住了她的小腿,五六岁的模样,长得跟年画里的童子一样漂亮。 “你松开。”唐曼不爽的瞪着眼睛。 “小少爷?”押解的衙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另一个衙役,“赶紧去通知县太爷。” 红衣娃娃不吭声,直接坐在了唐曼的脚上,低着头在地上玩起了石子。 唐曼真是气的火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强行抽出自己的脚丫子,怕自己一脚没轻没重的再伤了人家孩子,只能伸出右手,用食指推了推小孩的脑袋,提高声音命令道,“你挪开,挡着我蹲监狱的路了。” 衙役都要吓死了,自家尊贵的小少爷竟然被这么粗鲁的推了两下,瞪了唐曼两眼,想要上前抱过红衣小孩儿,哪知刚抱起小孩儿,小孩儿便像是濒临生命危险的动物一样,尖声嘶叫,在衙役身上又抓又咬,像是凶狠的小豹子一般。 “怎么回事?”宗海宁听到自己儿子的尖锐恐惧的喊叫声,匆匆赶来,一看儿子满脸泪痕,心都要碎了,再看到唐曼吊儿郎当的模样,怒火不打一处来,来不及细想,啪的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狠毒的贱女人,那么小的孩子也忍心害!” 猝不及防,唐曼被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第5章 小少爷 唐曼的脸迅速的红肿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被人甩了耳光,唐曼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大骂,“我和你玩命。” 唐曼快要被气疯了,在死牢里被踢醒、又发现被打了一身血粼粼的伤,一个恶心的老女人无端给她安了一个杀人通奸的罪名,还有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娘,现在又无端被甩了一个耳光,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更何况唐曼的火爆脾气。 唐曼直接咬着牙一个侧踢重重的就踢了过去。 狠毒的女人! 宗海宁一见唐曼发狠的模样就有些后悔了,想到儿子再次被伤害,宗海宁顿时猩红了眼睛,轻轻松松的就挡住了唐曼的攻击,一脚重重的踹在唐曼的胸口上。 唐曼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像是挨了重重的一锤,满是脏污的脸疼得扭曲,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被衙役死死抱住的红衣娃娃一见唐曼受了伤,尖叫的声音更加撕心裂肺,浑身更加剧烈的扭动,试图挣脱衙役的怀抱。 “来人,将这个恶毒女人关在死牢里。”宗海宁冷冷的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刑伺候。” 说罢,宗海宁满脸心疼的想从衙役身上抱回红衣娃娃,却被红衣娃娃一口咬住宗海宁的手腕,宗海宁疼得倒吸一口气,却没有任何苛责,柔声心疼的哄着红衣娃娃,“振儿,都是爹不好,你不要生气了,跟着爹回家好不好?” 妈的。 唐曼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站起身,怒视着宗海宁。 宗振的声音越发尖锐,在宗海宁身上不停地撕咬抓挠,宗海宁猝不及防,脖子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宗海宁没办法,只得松开宗振,眼神充满了无奈又心疼,“振儿。” 得到自由的宗振,在宗海宁震惊的眼光中,赶紧迈着小腿跑到了唐曼身边,仰着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唐曼,踮起脚尖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揉一揉唐曼受了伤的胸口,无奈只能揉到唐曼的肚子,然后,慢慢蹲下身,重新坐在了唐曼的脚背上,低下头,玩起了小石子。 唐曼:“.......” 随即赶来的一众衙役:“........” 宗海宁震惊得看着从不亲近任何人、甚至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儿子,第一次如此激烈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眸中快速闪过忧伤。 素儿,是你回来找我了吗?你看,连儿子都亲近你。 唐曼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脚上的小团子,再次伸出手指,点了点宗振的小脑袋,语气很冲,“唉,小崽子,你赶紧跟你爹回家,别耽误我坐牢。” 宗海宁警告的瞪了唐曼一眼。 唐曼一咬牙,弯腰脱下一只鞋直接塞到小团子怀中,“算你狠,你相中就送给你了,赶紧的走。” 小团子宗振看着怀中突然出现的一只鞋,又仰头看着唐曼,发现唐曼似乎有点不高兴,小团子宗振慢慢的从唐曼脚上挪了下来,站起身,然后将唐曼给她的鞋十分郑重的别在腰间。 唐曼松了一口气,十分自觉的回了牢房。 在宗海宁和一众衙役震惊的眼神中,小团子宗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唐曼身后,也走进了监狱。 宗海宁顿时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口中急道,“振儿。” 第6章 提亲 暗夜。 唐曼压抑着怒气,在宗海宁审视、打量的目光中,哄睡了小团子,就被带到了书房。 房中摆着一个梨花木打制的书架,所有的书都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个桌子,桌上的公文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桌面擦得一尘不染,主位上坐着一个俊俏的男人,早已换上一身常服,贵气天成,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锐利深邃,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唐曼毫不客气的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双臂环绕,毫不示弱的迎视宗海宁审视的眼神,眼中闪过怒火,冷笑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不要耽误老娘坐牢。” “做本县的继室。”宗海宁看着唐曼浑身带刺的模样,不悦的皱了皱眉,也没兜圈子,直接抛出了一枚炸弹。 “绝无可能。”唐曼嚯的站起身,怒火染红了眼睛,冷笑,“宗大人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 “本县在提亲。”宗海宁慢悠悠的开口,站起身,缓缓走到唐曼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洗之后的模样,弯弯的眉毛,因怒色而晶亮的大眼,小巧挺直的俏鼻,唇瓣嫣红,宗海宁手指抬起唐曼的下颌,微微用力,姿态甚高,“看你模样还算周正,娶了你本县也不算太委屈。” 不算太委屈! 唐曼蓦地瞪大眼睛,差点气炸肺,摸着被他踹的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怒视着宗海宁,呵呵冷笑,用力推开宗海宁,退了两步,一字一顿,“那还是不委屈高贵的宗大人了,小女子贱命一条,当不起知县夫人的位置,呵呵,容易折寿。” “你........”宗海宁面色一沉,眯起眼睛,忽然转身从桌案上抽出一本公文啪的仍在唐曼面前,“本县是在通知你,而不是过问你的意思。” 唐曼戒备的看了宗海宁一眼,拿出来,赫然是她的案子,上面指控她杀人通奸,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仵作提供的尸检报告,唐曼越看面色越冷,结尾处已经做了结论,罪名成立。 赫然几个红字:充军流放西北! “我没有杀人。”唐曼气得浑身直哆嗦,恶狠狠地瞪着宗海宁,恨不得咬下一块肉,逼问,“难道你身为父母官,就不为百姓做主,我去告御状。” “告御状?”宗海宁挑眉,轻笑一声,摊开双手,“随便告啊,就算查出你冤枉又怎么样呢?不知道袁家给了上任倒霉鬼疏通了多少银子,你说........有多少人会阻止你呢?没等你接近上京的大门,就会死的不能再死。” 宗海宁慢慢逼近唐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摆弄着手中的猎物,“你,无权无势,除了依仗本县,流放或者做本县的夫人,除此之外,你似乎别无选择。” “那我选择死。”唐曼的火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服输的瞪着宗海宁,大声怒道,“横竖不过就是一死,爱流放就流放,爱充军就充军,天大地大,老娘着急去死你管得着吗?” 说罢唐曼转身就走。 “连你在县学中的弟弟也不管?”低沉沙哑带着男性特有磁性的声音在唐曼身后响起,声音中浓浓的威胁。 唐曼脚步一顿。 第7章 威胁 唐果。 唐曼的脑中下意识的想起一个名字,脑中瞬间闪过唐果从小到大护着她的情景,眼中控制不住的泪花流出来,唐曼口中喃喃的念叨,“唐果。” 很显然,姐弟两人感情极深。 宗海宁不紧不慢的又从桌案上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扔到唐曼脚下,慢悠悠的道,“唐果,戊子年生人,今年十二,在县学中学业优秀,名列前茅,半年后的童生考试很有希望一举夺魁,十分认真刻苦的孩子呢!” 唐曼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看了只觉得的浑身血液冰凉,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盯着宗海宁。 “如果他有个杀人通奸且罪名坐实、被流放的姐姐,你猜会怎么样?”宗海宁走到唐曼身边,用食指抬起唐曼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眼角的泪珠,残忍一笑,“本县只要在他的推荐函上写一句此人人品恶劣,私德有亏,你来猜猜,他这辈子的仕途会不会就此断了?” “你敢。”唐曼忍不住高声怒喝。 “所以......”宗海宁得逞一笑,拇指暧昧的摩挲着唐曼的脸颊,像是情人一般的低语,说出的话却让唐曼心颤,“天堂和地狱都是在你一念之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该知道有个家世显赫的姐夫,对唐果来说意味着什么,加上唐果的资质,也许从此平步青云。” 唐曼倔强的用手背抹掉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水,压抑住心中几乎爆发的怒火,冷笑,“说出你的目的吧,我从来都不信天底下会有免费的午餐,我没有过人的美貌,又没有显赫的身世,还是个被休出门、名誉尽毁的弃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毫无目的?” “你只要做好你相夫教子的本分就好。”宗海宁深深的看了唐曼一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似迷恋似痴迷,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冷酷的模样,将手中的东西强行塞到了唐曼手心,声音冷酷的警告,“如果你敢苛待我儿子半分,我就将你和你娘还有你弟弟一起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活在地狱里。” 唐曼低下头,一块儿晶莹剔透的凤佩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即使在夜晚,也挡不住它独有的晶华,美的令人窒息。 “我稀罕?”唐曼不服气的扬起下巴,冷笑道。 “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宗海宁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曼,扬声道,“送夫人回房。” “不。”唐曼心中嗤笑一声,冷冷道,“我要回牢房。” 宗海宁微微一震,对着唐曼身后不知所措的下人挥了挥手。 唐曼又一次被送回了牢房。 干净的单间,还有饭菜。 相比第一次在死牢被踢醒的待遇,显而易见,这次的待遇好多了,唐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咧嘴讽刺一笑,猛地踹了牢房的墙一脚。 他妈的,还有比她更憋屈的人了吗? “曼儿。”正在唐曼浑身怒火无处发泄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深情的呼唤。 唐曼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转身,刚好措不及防的被一个男的抓住了手,“娘子,我好想你,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第8章 无耻的前夫 唐曼定睛一看。 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衣,身材颀长,书生模样,双目含情,一脸怜惜的看着自己。 “你瘦了。”白衣男子眼中满是怜惜,长叹了一声语带埋怨,“曼儿,你性子素来极好,这回怎么就犯傻了呢?我娶那赵家千金也是迫不得已,你非得在这时候犯什么倔强呢?你我夫妻几年,感情甚笃,就算那赵家千金进了门,为夫能薄待你么?” 唐曼闻言心中蹭的窜起一团怒火,眼睛瞬间瞪大。 眼前这个是她那便宜老公? 唐曼马上反应过来这些话的信息量,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揣测。 唐曼冷笑一声,冷不丁的甩开白衣男子的手,“你谁啊?滚开,少惹老娘不开心。” “娘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白衣男子满脸受伤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 “生气?”唐曼怒极反笑,指着男子就开骂,“别在这跟老娘装情圣,糊弄鬼呢?你娘让你娶那赵家千金,老娘就得立马乖乖的给她空出位置,不然呢,就是现在这样,被诬陷杀人通奸,我说你们家够狠的啊,杀人不见血啊。” “你怎么变得如此尖酸刻薄?”白衣男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大声呵斥道,随即眼神躲躲闪闪的嘟囔着,“如果你听我娘的话,至于到今天这样吗?” 简直是不要脸至极啊! 唐曼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浑身直哆嗦,如果不是隔着一道铁栅栏,唐曼弄死这男人的心都有了。 “如今呢?”唐曼怒极反笑,“你想把我置于何地?我的名声已经扫地了。” “曼儿。”袁修文急切的想抓住唐曼的手,着急道,“曼儿你听我说,我已经跪求我娘,得到原谅了,我娘说了,赵家千金进门后,可以另外购置一个院子把你接过去,我保证我们之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们还会过着恩爱的时光。” 唐曼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袁修文,讽刺道,“你娘还说什么了?” “我娘还说了,只要你给她磕头认错,她就勉为其难的不计较你的错了。”袁修文迫不及待的开口。 “让我从正室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你们母子俩真敢想啊。” 袁修文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娘就算有千般错那也是娘啊,百善孝为先,你当媳妇儿的孝顺婆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再说了,世俗的名分有那么重要吗?只要我心中有你.......” “够了,闭嘴。”唐曼不耐烦的打断,庆幸的向后退一大步,冷笑,“以后你这套理论去和你的赵千金说,别总在老娘面前絮叨装情圣,顺道告诉你一句,你的休书已经写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滚吧,别再恶心我了。” 第9章 “你........”袁修文气的面色铁青,指着唐曼的手指直哆嗦,“你怎么变的如此尖酸刻薄、不通情达理?太过分了,怪不得我娘说......” 又是他娘说,唐曼气的四处想找板砖,敲碎他的喋喋不休。 “我能理解你受了这么多罪,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袁修文深吸一口气,看着唐曼严厉的说道,“但是你必须抄写女戒,反思自己的过错。” 唐曼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袁修文,怒极反笑,眼波流转,勾了勾小手指,做出妖娆妩媚的姿态,柔声道,“过来嘛!” 袁修文随即一愣,蓦地眼睛发亮。 成亲几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曼儿,平日里呆板无趣简直浪费了那双妩媚的凤眼,一板一眼中规中矩也让他有些腻歪,再好吃的清粥咸菜也抵不住一日三餐都吃,可眼前的曼儿,如此惑人的妩媚风情,眼波流转勾动心弦,虽然身上穿着宽大的囚服,可是依旧掩不住她盈盈可握的纤细腰肢,她勾动手指时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手臂,连上面道道鞭痕在此刻都平添了一股说不出的禁欲的味道。 袁修文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忍不住上前一步。 唐曼抓好机会,快速的蹲下身拾起一把牢房中的稻草,一手勾住袁修文的脖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将手中的一把稻草生生的塞进了袁修文的口中,然后快速的一脚踹向袁修文,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 袁修文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已经撞到了另一侧牢房的栅栏上,重重的摔在地上。 唐曼解气的收回腿,牢房的铁栅栏刚好够她伸出腿。 很好。 唐曼轻佻的侧过头,居高临下的指着目瞪口呆、口中塞满稻草的袁修文,嗤笑一声,“听不懂人话的东西,回去告诉你那老娘,这笔帐姐姐记下了,等姐姐出去,新仇旧账一起算,还有,要是让老娘知道,你他妈的敢不善待我闺女,信不信老娘挖了你袁家祖坟。” 袁修文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狼狈的爬起来吐出口中的稻草,浑浑噩噩的跑了出去。 “怂货。”唐曼低骂了一声,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一屁股坐在地上,“解气。” 黑暗中。 拐角处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的将这一切收进眼中,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公子,您还进去吗?”赵安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主子,眼神一不小心的看到随意的坐在地上的唐曼,赶紧快速的收回目光。 这女人真火辣。 “回去。”宗海宁沉声说道,转身离开。 赵安赶紧跟上。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回到书房,宗海宁指骨轻轻扣在桌沿上,凝声问道。 “主子。”赵安顿时面色一凝,低声回道,“属下去查了证人小蕊所说的......额.....袁家少奶奶.....” 宗海宁一个冷厉的眼光看过去。 赵安立刻改口,“是唐姑娘,那个通奸而死的郑浩,发现仵作报告极为糊涂,不清不楚,您看。” 赵安连额角的冷汗都不敢抹,赶紧将手中的材料递了上去,继续道,“另外,属下发现了一个事儿,袁家的那个小丫鬟现在并未伺候任何人,属下多番打探,袁家上下口风很紧,最后发现那个小丫鬟有喜了。” 第10章 有喜了? “有喜?”宗海宁蓦地挑眉,快速的翻看手中的材料。 一个府中伺候人的小丫鬟,有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与小厮私通,要么怀的就是袁修文的孩子,如果是前者,怕是那个小丫鬟一早就要被打死或者发卖,宗海宁眯起眼睛,将手中的材料重重的拍在桌上,“我知道了,你再去查查郑浩的家人,务必要仔细。” 赵安眼神一凝,立刻道,“属下这就去。” 赵安转身离去后,宗海宁走进内室,看着宗振熟睡的面容,小小的身子缩进被子里,宗海宁的心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弯腰为宗海掖了掖被子,侧身坐了下来,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儿玉佩。 晶莹剔透的玉佩上刻着一条蛟龙,与之前给唐曼的玉佩赫然是一对儿! 宗海宁小心翼翼、十分珍视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口中深情呢喃着,“素儿,我想你了,你看到了吗?” 宗海宁眼中满是极为痛苦之色,看着那块玉佩。 素儿,你可知道,若非有振儿,若非有你的血海深仇,我多想随你而去! “唔。”宗振翻了翻身,露出怀中紧紧抱着的、唐曼那双囚鞋。 宗海宁眼神露出厌恶的神色,弯腰上前想将那双囚鞋抽出,却被宗振死死地抱在怀中,死活不撒手,再用力实在怕吵醒宗振,宗海宁只得作罢,静静的在一旁守着宗振。 袁修文大受打击、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 一路上浑浑噩噩,他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曼儿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那般折辱自己,可是,袁修文一想到唐曼那眼波流转、妩媚的神情,顿时又觉得心痒痒的,甚至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袁修文突然觉得什么劳什子的赵家千金、清秀可人的小丫鬟都比不上曼儿的一个眼神,那样的尤物如果抱在怀中该是怎么样的感觉? “少爷,您可回来了。”袁修文刚走进房门,就听到一声嗲嗲的声音,随即一个柔软带着浓香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袁修文下意识一躲,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小蕊,高声道,“你来做什么?谁准你进我的房间的?” 小蕊委屈至极,一手抚着小腹,“奴婢刚刚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找大夫。”袁修文反感的皱眉,“我是能给你开药还是能帮你止疼?” “少爷。”小蕊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委屈的啜泣开口。 “滚。”袁修文不耐烦的低吼,骂道,“我告诉你,我能容忍你不过就因为你肚子里那块肉,下贱的女人也妄想攀高枝儿,滚得远远的,否则我命人落了你的胎。” 小蕊惊恐的护着肚子退了一步。 “又在喊什么?”袁赵氏开门走了进来,示意小蕊退下去,面带责怪的看着袁修文,“我可告诉你,小蕊虽然身份低了点,可是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宝贝金孙,你要是敢不要,娘就死给你。” 第11章 不留余地 “娘,您别,我就吓唬吓唬她。”听到袁赵氏这么说,袁修文一下子就怂了,小声道,“我只是想到曼儿她很可怜。” “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做什么?”袁赵氏顿时一拍桌子,尖叫出声,质问道,“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去看那个狐狸精了?” “娘。”袁修文气弱,连忙哄道,“您别生气。” “你是去了对不对?又被那个狐狸精忽悠了。”袁赵氏捂着胸口,气得不行,手指着袁修文,“你个逆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啊,你是要生生的气死我啊!不孝啊不孝。” “娘,我错了,求您不要和孩儿生气。”袁修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顿了顿,欲言又止,“娘,只是......咱们都知道曼儿是无辜的,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那你现在是怪娘了?”袁赵氏蓦地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抹着眼泪,“娘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能顺利的娶赵家千金,人家是官宦人家,以后对你受益无穷啊,再说小蕊,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娘的宝贝金孙,那个女人能容得下小蕊吗?说到底,娘还不是为了你。” 袁修文梗着脖子不说话,跪得直挺挺。 “而且你都没有看到。”袁赵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今儿在公堂之上,她那股子嚣张劲儿,她不但出言不逊,还叫嚣着要砍断娘的手指头啊,那个女人有把娘当成她的婆婆吗?” 袁修文一下子红了眼圈,“娘。” 袁赵氏软下声音,上前扶起袁修文,“娘不是说过吗?等你娶了赵家千金,实在放不下她,可以在养在外面,咱们袁家虽然不是有权有势,可给我儿养个女人的钱还是有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袁修文哽咽,“娘,委屈您了。” “为了我儿,娘受这点委屈算什么?”袁赵氏心疼的责怪道,“你这孩子,说跪就跪,也不怕伤了膝盖,回去睡吧。” “老夫人。”袁赵氏一走出门,袁家管家赶紧迎上来,“那边的事儿用不用留一丝余地?” “嘘。”袁赵氏谨慎的看了一眼袁修文的房门,快步向前走了很远,这才冷笑出声,“余地?什么余地?再留余地怕是修文的眼中连我这个娘都没有了,以后不得将我这个婆婆扫地出门?我要那个女人永无翻身之地。” “您是要?”袁家管家试探性的问道。 “你去县衙有结果没?”袁赵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色。 “被赶出来了。”袁家管家有些羞愧的低声道。 “猜到了。”袁赵氏深吸一口气,垂眸,嘴角扯出一抹笑,“你去把钱拿到郑家,该怎么做你心里都有数。” “小的明白。”袁家管家立刻垂眸应道 袁管家根本就没有发现,从他从袁家走出直到进了郑家的门,早就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主子,有发现。”赵安面带喜色的进了宗海宁书房。 第12章 精神病人 牢房中。 唐曼还在阴郁暴躁,用脚狠狠地踹飞一只胆敢爬向她的老鼠。 娘的,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渣男,她现在只能被困在牢房里,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唐曼摊开手心,手中的凤佩晶莹剔透,像是能映出宗海宁高高在上的嘴脸。 唐曼眼中冒出火光,一抬手想将手中的凤佩砸在地上,可是想了想,又将手收了回来。 “舍不得了?”黑暗中骤然响起的声音,即使是唐曼也吓得一哆嗦。 唐曼一扭头,一张黑乎乎的大脸瞬间蹿到唐曼面前,兴致勃勃的盯着唐曼的脸,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道,“要砸碎吗?你舍不得老子帮你啊,不收银子。”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唐曼吓了一跳,眼中充满了戒备。 “想知道老子的身份,你配吗?”那张大黑脸站起身,骄傲的扬着脖子,嗤笑一声,“这监狱老子想住就住,想去哪就去哪,谁他娘的敢说半个不字,弄死他家祖祖辈辈。” 这是谁家放出来的大公鸡吗? 唐曼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觉。 唐曼顺着那人的眼光看过去,吃惊的发现牢房钢铁的栅栏被生生的掰弯,刚好够一个人钻进来,不由得心中一震。 “不过。”大黑脸瞬间蹲下来蹿到唐曼身边,傲然道,“你要是肯把你手里的破玩意给老子,老子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老子的高贵的身份,顺便再给你很多宝贝,比这破烂货好上百倍,不过想必你这种穷女人也没见识过。” 神经病! 唐曼扭过脸,“不想知道。” “你!”那个大黑脸显然气结,瞬间窜上去掐住唐曼的脖子,“你给不给给不给?老子掐死你。” 唐曼登时脸憋得涨红,狠狠地瞪着黑脸神经病,倔脾气也上来了,“有.....种...你就.....掐死我。” “老子凭什么听你命令?”大黑脸瞬间收回手,嫌弃的把沾满黑泥灰的手在自己的乞丐装上蹭了蹭,“你让老子掐死你,你他娘的给够老子银两了吗?” 唐曼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无赖了,气的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给不给?”大黑脸面色阴寒的冷声威胁。 “你自己抢啊。” “抢?”大黑脸瞬间脸色一变,随即不屑的嗤笑,“抢那是多没品的事,老子要你亲手交给老子,求老子帮你砸碎。” “有病。”唐曼皱眉骂道。 “快给。”大黑脸瞬间不乐意了,还想继续说什么,那人耳朵一动,气呼呼的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见了鬼了,下次再和你要。” 说完,还没等唐曼反应过来,一道黑影闪过。 大黑脸瞬间消失在牢房中,就连被掰弯的铁栅栏都被掰回原状,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唐曼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赵安已经走进来了,恭敬地对唐曼道,“唐姑娘,已经开堂了,大人请您上堂。” 唐曼隐约记得这人是宗海宁的属下,点了点头就随他走上公堂,还没走进,迎面跑过来一个黑瘦的女人揪着她的衣襟嚎啕大哭,大骂道,“你这个贱人,还我男人啊,你个杀人凶手。” 第13章 激烈交锋 “你放开我女儿。”唐段氏噙着眼泪试图将那个黑瘦女人扯开,可是声音小的可怜,身子更是吓得发抖。 “你怎么不去死?”黑瘦女人凶狠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唐曼,“你个贱女人,勾引我男人,还害死他,可怜我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撇了我这一家子老小可怎么活?” “让开。”就在唐曼刚刚皱眉时,赵安已经很有眼色的将那个黑瘦女人拉开了。 “肃静。”宗海宁蓦地一拍惊堂木,喝道。 袁赵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旁的闹剧,小蕊胆小瑟缩的跪在一旁。 唐段氏抽抽搭搭的在唐曼身边哭道,“曼儿,这可如何是好?” “娘,你不要担心。”唐曼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唐段氏的手。 那个黑瘦女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嚎啕大哭,指着唐曼就骂道,“大人,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那女人勾引我男人郑浩,还害得他横死,公婆年纪大了,已经病倒在床了,还有两个幼儿嗷嗷待哺,家里没了顶梁柱,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过活啊?” “呜呜呜。”黑瘦女人越哭越起劲儿,不停磕头,“大人,你一定要还给民妇一个公道,让凶手杀人偿命,不然小妇人也干脆一脖子吊死在这儿算了。” “你胡说。”唐段氏气弱的辩解。 “最毒妇人心哪。”袁赵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一个放荡又狠毒的女人。” 宗海宁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小妇人是郑浩家的。”黑瘦女人赶紧抹着眼泪答道,“我们当家的一直在袁府帮工,可是月前,好好的人出去干活,竟然抬回了一具尸体,尸体上还插着一把剪刀,惨哪!后来小妇人才知道......” 黑瘦女人哭哭啼啼的道,一扭头,恶狠狠地指着唐曼,“就是这个贱女人,还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呢,内底子贱着呢,勾引我丈夫不成,为了隐瞒事实还残忍的杀了他,大人,您一定要给小妇人做主。” “你所说的都属实?”宗海宁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如果有所欺瞒,则重打三十大板!” 黑瘦女人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属实属实。” “我勾引她男人?本姑娘是有多么饥不择食,拜托你照照镜子好么?”唐曼嗤笑一声,眼睛眯起,话锋一转,转向小蕊,嘴角勾起弧度,“这位小蕊姑娘就更可笑了,斗大个字都不认识,一首童谣都能错认成情诗,连本姑娘的心腹都不算,本姑娘偷情她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蕊顿时脸色煞白。 袁赵氏的脸色瞬间很不好看,“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唐曼冷笑,“上次在场的人可都看着呢。” 宗海宁深深的看了唐曼一眼,目光转向小蕊,重重的一拍惊堂木,“丫鬟小蕊,还不从实给本县招来?” 小蕊面色惨白如纸,赶紧磕头,勉强咬牙道,“奴婢没有说谎。” “本官看你不老实。”宗海宁冷冷一笑,手拿起签令直接扔在地上,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重打三十大板。” 当时上来三个衙役将小蕊死死地按住,作势就要打。 第14章 死而复活 “老夫人救我啊。”小蕊一瞬间面如金纸,挣扎着要挣脱钳制,尖声叫道。 袁赵氏也慌了,手忙脚乱的想上去帮忙,“不能打她,要打就打我,打死我好了。” “怎么?”唐曼嗤笑一声,看向袁赵氏,“一个满嘴谎言、背主诬告的丫鬟,还打不得了?还是......她怀孕了?” 小蕊和袁赵氏随即惊慌的的看向唐曼。 小蕊吓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浑身发抖,又被按着动弹不得。 她怀有身孕的事一旦被发现,那么她的证言肯定无效,如果那个女人被无罪释放,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别说要面对那个女人的打压报复,就是连老夫人也肯定容不下她,小蕊颤抖的缩成一团。 一看来两人的反应,唐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冷笑道,“看袁老夫人这么紧张的姿态,看来这孩子一定是袁家少爷的了?” “你胡说。”袁赵氏惊慌的怒道。 “我胡说?”唐曼挑眉,摊手,“好啊,那就打呗,三十大板而已嘛,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哪里是皮肉之苦,根本就是一尸两命。 小蕊急的眼珠子直转,如果不承认这孩子是袁家的,那么就算以后孩子生下来怕是也不会被承认,继续低人一等,就在衙役拿着板子准备开打的时候,小蕊突然求饶喊道,“大人,奴婢确实......怀了少爷的孩子。” 袁赵氏浑身一软,着急的递给黑瘦女人一个眼神。 小蕊随即接口,“可是小蕊之前说的句句属实,郑浩确实是被少奶奶杀得。” “本姑娘还说是你不怀好意诬告呢。”唐曼冷笑反驳。 “杀人就得偿命。”黑瘦女人接到袁赵氏的暗示之后,赶紧哭着喊道。 “郑浩家的,你再说一次。”宗海宁老神在在,“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了你男人郑浩的尸体?” “连尸体都是小妇人火化的。”黑瘦女人呜呜的哭出声,同时恶狠狠地瞪着唐曼,手指着唐曼和唐段氏,“你们一家子都是杀人凶手,还有你那个弟弟,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读书人呢?一肚子肮脏坏水。” “你再说一遍。”唐曼瞬间脸色一沉,袖中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明显动怒了。 “肃静。”宗海宁蓦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突然语出惊人,“带郑浩!” 整个公堂一瞬间安静下来。 唐曼和唐段氏一脸茫然,唐曼眉头紧锁。 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黑瘦女人惊疑不定的转过头,眼中明显的闪过一抹惊慌,结结巴巴的喊道,“当、当家的?” 袁赵氏身子一震,勉强做出镇定的样子。 小蕊的直接吓得瘫倒。 不一会儿赵安带着两个衙役押着一个黑黑瘦瘦、其貌不扬、浑身破烂的男子走了进来,赵安直接将人推到地上,喝道,“给我跪下。” 第15章 儿媳妇儿,娘错了 “郑浩,你该当何罪?”宗海宁一声惊堂木,眼神凛冽如寒冰,神情威严冷酷,一声大喝,吓得除了唐曼意外的袁赵氏几人浑身瘫软。 “怎么会这样?”袁赵氏惊慌不已,喃喃自语,眼神躲闪,根本就不敢看向宗海宁和唐曼,“不、不会的。” “大人。”郑浩虽然吓得不轻,飞快的看了一眼袁赵氏和唐曼,眼珠子转了一圈,闪过一抹狡猾之色,赶紧磕头哀声道,“小的冤枉啊,小的炸死也是迫不得已,都是袁家少奶奶不自爱勾引.......” “还不老实。”宗海宁冷笑一声,一个令牌扔了下去,“给本县重打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立刻上来几个衙役将郑浩按住,开始行刑。 几个衙役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宗海宁的态度,一棍棍打的血水横飞,一开始郑浩还咬牙忍着,二十板子过去,郑浩再也忍不住的哀嚎不已。 黑瘦女人连忙哭着上前拉扯,“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 “你招什么招?”郑浩狠狠地推了一把黑瘦女人,恶狠狠地骂道。 黑瘦女人立刻不敢说话了。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宗海宁冷笑道,“赵安,将你找的东西拿出来。” “是,大人。”赵安随即捧上来一个黑灰色的坛子,打开坛子,里面露出白花花的银两。 郑浩和黑瘦女人当时面如灰色。 “想不到吧?”宗海宁眯起眼睛,凛冽如寒冰的眼神在袁赵氏和小蕊,郑浩夫妇脸上扫过,“从一开始本县就在怀疑,一个刚刚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暗地里丝毫不见悲伤,人前倒是哭的撕心裂肺,反倒是做给谁看的,本县派人盯守,刚好看到第二次给你送钱的袁家管家,还捉到了偷偷回来拿钱的你。” 宗海宁定定的看着面如死灰的郑浩。 “袁赵氏买通你诈死,又指使丫鬟陷害唐氏。”宗海宁一一分析下来,堂下几人听的是冷汗涔涔。 “来人,将袁家管家带上堂。”宗海宁威严的扬声道。 很快,袁家管家被狼狈的押了上来。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宗海宁冷冷道。 郑浩和黑瘦女人不停地磕头,“小的该死,都是袁赵氏指使小的做的,不然小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下这等事情啊,大人饶命啊。” “曼儿,这回好了,你的冤情洗清了。”唐段氏小声的哭道,紧紧抱着唐曼的胳膊,将唐曼扶起来。 “没事的,娘。”唐曼轻轻的拍了拍唐段氏的后背,转过头冷冷的看向袁赵氏。 “大人饶命啊。”袁赵氏差点失了心神,急声道。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个县太爷竟然将诈死的郑浩给找了出来,袁赵氏面如死灰,心神不宁,一抬头看到唐曼,袁赵氏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连跪带爬的扑到唐曼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儿媳妇儿,娘知道错了,娘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糊涂了,曼儿,你快向县太爷给娘求求情。” “不可能。”唐曼一下子甩开袁赵氏的手,冷笑出声。 让她以怨报德,当圣母白莲花,绝无可能,她没有一脚将这个老女人踹走已经是顾念长辈情分了。 第16章 下跪认错 袁赵氏不死心的重新拉着唐曼的衣角,目光急切的看向唐曼,见她无动于衷,袁赵氏心中已经快将唐曼骂死了,嘴里还在急急的求道,“曼儿,你快给娘求求情啊,就说不追究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和修文还有女儿,一家人有事关起门来说话。” 唐段氏有些不忍,偷偷地拉了一下唐曼的袖子,期期艾艾的小声道,“曼儿,不然你就求个情,咱们不追究了,毕竟是一家人。” 一个被休的女人究竟有多难,别人的指指点点恐怕就让曼儿难以抬头了,唐段氏想想就觉得可怕,她不想让她的女儿以后过这种生活。 “娘你别管。”唐曼冷眼旁观的看着哭的十分狼狈的袁赵氏,嗤笑一声,“现在让我不追究了?早干嘛去了?如果不是郑浩被找到,我唐曼是不是就要被砍头?还是背着一个通奸杀人的罪名遗臭万年,连我的家人都一辈子抬不起头,如今你倒是轻巧的一句一家人,你为了给儿子攀高枝儿陷害我杀人时你怎么没有想过一家人?怎么就没有想过你的孙女?呵呵。”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纷纷对袁赵氏指指点点。 “曼儿,娘真的知道错了。”袁赵氏死死地拽着唐曼的衣角,心中恨的要死,却不得不求唐曼,声音急切的许诺,“只要你原谅娘,娘回去就把家里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你,让你掌家,娘以后都听你的。” 见唐曼油盐不进就是无动于衷,袁赵氏心中大骂这个狠心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唐曼面前,“儿媳妇儿,娘给你下跪认错还不行吗?你就非得如此难为娘吗?” “是我为难你吗?”唐曼侧身避开,冷笑出声,“您还是起来吧,我受不起,为了攀高枝儿去赵家千金,休弃我还不够,还要我背上通奸杀人的罪名,当娘的做下这个局,当儿子的默认下了,对不起,你这个情我还求不了,休了我,我唐曼认了,呵呵,就算不休,我自己也要下堂求去,继续留下早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曼儿。”唐段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慌失措的责怪的看着唐曼。 唐曼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围观百姓听的明明白白,一时间哗然。 “听说袁家那后生还不错,怎料内底子这么不堪?啧啧。” “谁家姑娘嫁到她家真是瞎了眼了。” 袁赵氏闻言,恨不得一下子晕死过去。 “唐曼。”袁修文离老远就听到他娘的哭声,心中一痛,赶紧拨开人群,眼睁睁的看到他娘竟然低三下四的跪在唐曼脚下,哀声苦求,还被唐曼轻慢,袁修文只觉得心如刀绞,几个大步上前扶起袁赵氏,眼神恨不得杀了唐曼,咬牙切齿,“你竟然让娘跪着求你!娘就算有千般错万般错,那也是我娘,是你婆婆,你怎么.....” 袁修文被唐曼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的说不出来话,转而愤怒的指责唐曼身边的唐段氏,指着唐曼,怒道,“这就是岳母您的家教?” 唐段氏登时满脸通红,羞愧的说不出话。 “儿啊。”袁赵氏一见儿子,登时委屈的放声大哭。 第17章 痛揍前夫 唐曼上前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袁修文的脸上。 袁修文措不及防,愣住了。 “你竟敢打我儿子。”袁赵氏一见儿子被打,当即急了气的瞪圆了眼睛,要和唐曼上去拼命,被袁修文死死拽住了。 唐曼冷笑一声,眼神凶狠,“别跟老娘满口的仁义道德,不是我要你娘跪我,而是你娘做下的丑事曝光了,有那功夫和我较劲,还不如一头撞在衙门的柱子上,或许还能替你娘积点阴德,或者去求县太爷,看看能不能让你那个伟大的娘少蹲几年牢狱。” “还有。”唐曼看着袁修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去,嗤笑一声,“你的休书我已经拿到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的家教和你无关。” 袁修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肃静。”宗海宁冷冷的高声喝道。 看着唐曼像是小豹子张牙舞爪,宗海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讶异和赞赏。 “就诬告陷害唐氏通奸杀人一案,罪名不成立。”宗海宁直接宣判,“罪妇袁赵氏陷害儿媳通奸杀人,人证物证俱在,罪名成立,重打二十大板,五年牢狱。” 袁赵氏脸色惨白,死死攥着袁修文的手。 “郑浩夫妇贪袁家钱财,陷害唐氏,各重打五十大板。” “罪妇小蕊,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主母,判处重打五十大板,念其怀有身孕,生产后执行。” “不。”小蕊惊慌失措的哀叫一声,神情恍惚的站起身。 身下赫然一滩血迹。 “血。”袁赵氏惊恐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喊得撕心裂肺,“我的金孙。” 小蕊惊恐思虑之下,竟然直接吓得小产了。 “唐氏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娘,我们回家。”唐曼扶着唐段氏,轻声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思想虽然有些迂腐,性格又软弱的很,可是她是真心的对自己,唐曼看着唐段氏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脸,心中当即一软,上辈子的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长大了因为没有学历直接去混社会了,可是她心中最为渴望的就是亲情。 唐曼紧紧地搂着唐段氏。 穿越了,也未必不好。 袁修文眼神复杂的紧紧盯着唐曼母女,唐曼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越过两人离开,不论原身与袁修文多么鹣鲽情深,可是如今她是唐曼,现代的小混混唐曼,再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媳妇儿了。 城南的一个弄堂深处,陈旧腐烂的木门上贴着两张褪了色的门神,墙内斑驳,小院内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十分整洁。 唐曼母女俩一进家门,就愣住了。 堂屋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眼神深邃锐利,凛冽如寒冰,看到唐曼的面容,男人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迷恋之色。 唐段氏下意识的将唐曼护在身后,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失措,“宗大人,您怎么来了?您、您不是已经查明我们曼儿不是杀人凶手了吗?” 第18章 知县提亲 唐段氏心里七上八下的,手脚无措,慌张不已。 “本官来提亲。”宗海宁眉峰紧蹙,下巴微扬,带着略微的不耐烦,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母女二人,“聘礼早就已经交到了令千金手中,令千金也已经同意。” “不。”唐段氏惊叫一声,情绪有些失控,但很快又声音一低,模样像是吓坏了一般,小声辩解,“我们曼儿毕竟是袁家的儿媳,绝不能另嫁。” 宗海宁眼神一眯,讽刺道,“如果本官没记错,令千金已经被休了。” “可......”唐段氏期期艾艾的开口,眼中噙着眼泪,伤心不已,“一日如袁家,即使被休,曼儿也是袁家的人,死也是袁家的鬼。” “本官会七日之后来迎亲。”宗海宁不容拒绝命令道。 “曼儿。”唐段氏哭哭啼啼的转身看向唐曼,“你没有收人家的聘礼对不对?娘和你讲,这好女子没有二嫁的道理啊。” “娘。”唐曼按住唐段氏,走到宗海宁身侧,深吸一口气,倔强的扬起下巴,冷笑一声,“现在你可以说了,为什么非要娶我?” 宗海宁低头凝视着唐曼的模样,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着唐曼白皙的脸,精致妩媚的凤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痴迷之色,转瞬消失,转而紧紧攥着唐曼的下巴,轻笑一声,“看你模样还算周正,成为本官的继室也算不上委屈。” 唐曼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子被点燃,故意嗤笑一声道,“我不能生孩子。” “切莫要高估你自己。”宗海宁故意的贴近唐曼,灼热的气息在唐曼耳边,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鄙夷道,“既然是继室,娶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当然没关系,如此正好,省了本县的绝子汤了。” 外人看来两人关系几位亲密,唐段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脚无措的站在那,被眼前的一切惊得不敢说话。 女儿和新来的知县大人,何时相识的啊! 唐曼暴怒的又要抬手打人。 宗海宁手疾眼快的迅速抓住唐曼的手腕,眼中满是威胁之光,“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动手打一个可能会决定你一家命运的男人,莫要当本官是你那前夫。” 宗海宁眼神凛冽如寒冰,重重的甩开唐曼的手,“雕虫小计。” “无耻!”唐曼狠狠地骂道。 “本官承认啊。”宗海宁凑近唐曼,“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好体力,本官十分乐见你把这种体力用于和本官在榻上折腾。” 唐曼的连腾的一下子红透,狠狠地瞪着宗海宁。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七日后,本官来迎亲。”宗海宁撂下一句话,不容拒绝,“你应该知道拒绝的后果。” “等等。”唐曼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提出条件,“要我嫁给你,可以,有个条件。” 第19章 条件 “说。”宗海宁不假思索的回道。 “第一,帮我要回我的女儿。”唐曼也不客气的提条件,“第二,将这案子的消息传出去。” “恼羞成怒了?”宗海宁挑眉。 “当然。”唐曼冷笑一声,“我要让袁家知道,软柿子也有扎手的时候。” “就这么定了。”宗海宁转身离开。 “曼儿啊,你糊涂啊!”唐段氏急的六神无主,拉着唐曼的手臂就嚎啕大哭,“你怎么能答应啊?你的名声......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可怎么做人啊?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娘,没关系的,别担心。”唐曼心疼的安抚道。 唐段氏满脸愁容,眼珠子上布满了红血丝,满嘴燎泡,十分狼狈,鬓角上平添了许多白发,显然这段时间她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怎能不担心?你这么匆匆再嫁,别人会怎么看你?”唐段氏急的直哭,“更何况是嫁给那种高门大户,娘是怕你嫁过去更加受委屈啊!况且,娘听说宗大人有个公子,俗话说,千金铺地,不给人做后啊,这后娘哪那么容易当的?” 袁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闺女,还不是仗着她们家世不好么?更何况是宗大人?那可是当官的。 “娘,哪有的事儿?你想多了。”唐曼打着哈哈。 唐段氏紧张道,“曼儿,是不是宗大人威胁你了?你是不是不情愿的?” 唐段氏说着蓦地面色一白,宗大人有权有势,又岂是她们这种小门小户能拒绝的,唐段氏心酸的攥着唐曼的手,“曼儿,委屈你了。” 当天夜里,宗海宁一人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拿着一块儿玉佩反复摩挲,十分珍视,珍而重之,“素儿,我不会允许你逃开的,不许。” 夜已过半。 宗海宁将玉佩收起来,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眼中快速的闪过复杂之色,交给赵安,“快马加鞭回送本家。” “荒唐。”袁家老爷子在外接到消息后匆匆回来,听袁修文说完,顿时拍案怒起,重重的打了袁修文一耳光,焦急的在屋中来回快速踱步,口中只叫着,“妇人误事,简直愚蠢至极,这么大的把柄都能让人家给找到,你们......” 袁家老爷子指着袁修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袁修文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不敢抬头说话。 “我不管了。”袁家老爷子随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颓然倚在软椅中,面色涨红,喃喃道,“这下好了,名声全毁了。” 袁修文蓦地抬起头,急道,“爹,您不能不管啊,娘.....还被关在牢里。” “那种无知愚妇,还管她作甚?”袁家老爷子没好气的怒道。 “可她毕竟是我娘。”袁修文急道。 “为今之计,就是趁着事情没有闹大,得尽快让你和赵家千金完婚。”袁老爷子霍的站起身,看着袁修文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不然这等丑事.....够人家赵家退婚几百次了,至于你娘那边,你还得去求唐氏,只要她肯松口求情,咱们用银子捞人就容易的多了。” 第20章 新婚 袁老爷子气的脑仁直疼。 娘俩一对儿蠢货,一点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爹。”袁修文捂着红肿的脸颊低低的开口,“儿子现在哪里还有脸去见她啊?” 袁修文心里早就已经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喜新厌旧、如果当初爹娘一开始让他去赵家千金时,他就强烈拒绝,事情是不是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在他念完书回房,曼儿会像以往一样抱着孩子笑意盈盈的等着自己。 “你个蠢货。”袁老爷子一听袁修文说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袁修文就大骂,“女人嘛,不就是哄哄说几句软话的事儿吗?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袁修文低着头不说话,眸中神色复杂。 一场变故,曼儿好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那日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她,她都没有丝毫松口,她会原谅他们吗? 袁修文根本就不敢往下想。 “行。”袁老爷子指着袁修文大骂,“你没脸见你爹我就要被气死了,你娘就要死在牢狱里了,你看着办。” 袁老爷子气的拂袖离去。 翌日。 唐曼过了晌午刚打开大门,就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自家大门口,一身喜庆的红衫,像是年画中的童子一般漂亮,小脸已经被太阳晒得薄红,嘴角紧紧抿着,双眼紧闭,身旁有一个小布包,手中紧紧攥着一双女式囚鞋。 赫然是唐曼曾经穿过的那双。 那个黑心知县家的孩子!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家大门口呢?唐曼心中大惊,连忙上前查看,推了推小团子,口中迟疑的叫着,“振儿?” 宗振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有些初始的迷茫和惊慌,张开一口细细的小牙狠狠地咬住了唐曼的手腕。 疼! 唐曼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不敢用力推开他,提高声线,“喂,你松口,回家咬你爹去!” 宗振听见声音后,眼神才慢慢的清明起来,缓缓的松开了口,小小的身子仰着头,不满的道,“你、跑、了,休想。” 小团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瞪着唐曼。 得,送走一个大爷,又来了一个小爷,可总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吧,唐曼只得将小团子领进家门,有些无奈的解释,“老、我没跑。” 得到答案,小团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将身旁的小布包推给唐曼,然后蹲下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唐曼的脚上。 唐曼打开小布包,里面竟是一套极为奢华精美的秀禾服,还有凤冠霞帔,上面绣着精致的龙凤,唐曼有些吃惊,“送我的?” 唐曼妥协了。 在出狱短短三天之后,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没有拜堂,只穿着小团子送的凤冠霞帔坐着一顶小花轿从县衙后门被抬进新房。 唐曼心情复杂的坐在新房中。 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宗海宁走了进来,在看到唐曼的一身精致奢华的凤冠霞帔,蓦地一愣,随即眼神变得阴冷搀杂着悔痛和恨意,粗鲁的上去剥唐曼身上的秀禾服,怒声喝道,“谁准你穿这身衣服的?”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3993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3993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