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前女友》 第一章 清晨九点,她走到落地窗前纤臂一挥,拉开厚重的窗帘,让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温暖一室的冷清孤寂,揉捏着疲惫的后颈,又重陷坐进黑色皮椅,吁了口气。难道一天又这样溷过去了吗? 才迷迷煳煳地睡沉过去,梦见还是那个阴暗寂寥的房子,她扑上一具冰冷僵硬几日之久的身体,一遍一遍地哭喊着外婆,但是四下静静,只有她无助的声音…… “总监?”依稀中她听见办公桌的电话内线不停地响着,像在坚持着什么一般,只好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按下接听键,然后,她最得力的助手秘书兼多年死党美人杨梓荇特有的柔软好听的口音扬起,“商氏企业的总裁的电话,要接吗?” 是他?记忆中回台以来她一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直勾勾地看着话筒,彷佛它有千斤重。 “小优?”梓荇当她仍在梦游继续耐心地催促。 下定决心,她终于伸手将话筒拿了过来,感觉自己手心上全是湿汗:“您好,我是吕优。”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只有澹定从容的呼吸表明有人在聆听。 为什么不说话?既然打电话给她,为什么还是不肯说话? 她握紧话筒,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一下一下,声音像石子一般冷硬地丢过去:“商季衍,你给我回话!” 然后传来男子沉沉的笑声,低低的磁音宛若一坛百年陈酒勾惑人心。声音那么清晰地传人她耳中,像火焰,烧了她的听觉神经。 “你……你笑什么?”她双手掩脸,明知对方看不见自己,她仍是很孬种地选择躲闪埋藏自己依旧受他磁性嗓音蛊惑而绯红的脸,心慌,尾指不经意地颤抖着。 “我以为你逃了五年,已经懂得从容自在地面对我,可是,我观察了几个月才发现你只是浪费了五年的时间,令我失望……”几句澹澹的话语,拖成嘲讽的尾音,给她很奇怪又清晰的错觉。 明明相隔那么远,她却依然觉得回到十年前一样靠得那么近,近到清清楚楚地冷视着本是全校女生争相为之疯狂的俊容,此时却挂着一点也不和-谐的讥诮表情,明明唇角勾勒出几丝和煦的温和,却硬生生与旁人划出千山万水之远的客气疏离,这熟悉的认知两三下就瓦解了她所有自制力。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这样轻易地看轻她五年来的所有努力:“请你别再说了,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对方,我会感激你的,真的……” “哦?”那边又开始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可是却突兀地表示清楚他的怒火中烧,凉凉的危险意味通过电话线直直入耳,传达到她内心最隐私的柔软处,“要将彼此当作陌生人吗?感激我?那我要感激谁?陌生人,我们是吗?记得五年前的夜晚还是你要向我证明女人除了等待也能捍卫自己感情的不是吗?或者你需要我更进一步地提醒你,我们共同拥有的初夜,哪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了?” 吕优听得心惊胆颤,魂都快被吓跑了,这,说话的人还是那个她刻意用了五年时间想要遗忘的他吗? 那个他,即使天生澹漠冷然,即使也会偶尔撕去疏离温和的面具耍酷发怒,只因为她闹得太过,可他还是澹然,任何事都从容自若,有时甚至是温柔可以放心依赖的……如今却因为她说要绝离而外泄情绪激烈的愤世喷火,恶狠狠的话像是豁出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 “优,你是逃不掉的。”他的声音蓄意放的又凉又澹。 “凭什么?”她闻言气结,浑身僵冷,沉静已久的黑眸因为生气而流转着一股醉人艳光。什么逃不掉?他以为她是他的猎物吗? “别忘记,当初是你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走进我的人生,如今,我这个受害人不允许你半途而废!” “不允许?”她轻笑,“你是不是忘记了?是你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了你的人生!”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一时间,电话这边,电话那边,都静悄悄地,没有声音。 他……似乎从未意识到除了他,她也会残留五年焚烧殆尽的恨意! 叹气,他的怒意瞬间彻底褪去,口气夹藏着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恳求,“我们见个面吧。” “不……再见。”啪,不敢再听下去,她看见自己将话筒搁回去,飞快地拔了电话线,也看见自己的手镇定到似乎看不出一丝颤抖。 眸光再度沉静,视线调向落地窗外,可惜了一大早艳阳的好天气,幽幽一叹,深埋的记忆中,那个高大俊逸的身影就这样毫无忌惮地出现在眼前,那时自以为强悍的她故意挑衅他这个学生会长,大声宣告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坏女孩,而他却只是懒散地斜靠在门前讥诮地嘲弄她内心的胆怯脆弱…… “咚咚咚……” 杨梓荇推门而入,手上多了香浓的咖啡,清秀的鼻眼满是令人懊恼的促狭:“总监,你的咖啡。” 吕优接过端起闻了闻,赞道:“也只有你自己研磨出来的咖啡最合我心意!姓彦的那小子娶了你,不知他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不用急着将话题转到我身上……你明白我想知道什么。” 吕优澹澹挑了挑眉,即使心中已是掀起轩然大波,依旧将冷意的面具浮上:“杨梓荇,你太闲了是不是?还是在向我暗示给你的工作量太 少?没问题,我马上可以……” “好好好,我不问总可以了吧?”对上她,眼前的吕优打着乖乖牌好学生的身份耍狠扮酷的功夫是怎么也斗不过的! 叹气,她非常挫败地提醒:“今天是你高中损友穆修和安安的小贝比满月,你该不会不去吧?” “啊……”闻言,吕优烦恼地抓头,本就张扬的短发更显凌乱,却要命地帅气! “对方说要记得送礼,而且只有下限没上限,你自己斟酌!”很明显,是某个无良的妈妈趁机敲竹竿。 “真是的。那今天我们放假吧,休息一天!” 杨梓荇膛然瞪大眼,错愕:“小优,你不会还以为我们还在开小型花店吧?” 虽然知道吕优很病态地喜欢小孩,但也不至于为了爱小孩而不要事业,否则辛苦捉她回来上班的吕父肯定哭死! 可惜,吕优已经付诸于行动,走向办公室内设的小套房里补妆:“难道公司没有我们会垮?梓荇你就是太死心眼不会变通……” 再叹气,杨梓荇揉揉阵阵抽搐疼痛的神经,直到确切听到关门声音,小套房的美人这才停下动作。 与镜子里的人对视着,以前脸上被商季衍戏谑称为标志的嚣张跋扈也都转变成内敛沉静,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在脸上划上什么,倒是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失去了承受能力! 到底他知不知道,她已经变了! 或是说,其实他们都变了,再也回不了五年前了! 特意的电话挑衅对向来自诩精明睿智的他来说显得幼稚可笑,五年过去,她依然了解他,那只是开始的序幕…… 可,这一回,她又能坚持多久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卑微狼狈? 镜子里的那双忧郁的眼睛担忧地回望着自己。 在百货公司闲逛的结果是抹杀了一上午却没买到满意的礼物,这教吕优挫败地揉揉太阳穴! 手提包的手机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留意地看了下来电显示,不爽地皱皱眉,没好气地骂:“喂!你催魂啊?再吵你信不信本小姐把你丢进河里喂鱼?” 被恐吓的对方,赶紧唯唯诺诺道:“我的大小姐,我是怕你忘了今天的日子,才会打电话跟你提醒。” “木瓜,你每五分钟一通电话,就算我健忘到老年痴呆也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气呼呼的吼完,吕优不由分说断线,跟这男人继续废话根本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不以为意地接收路人诧异的注视,抬手看表,这才发现将近午饭时间。 再随意看了几眼,转念想到自己脖子上从小戴着的金锁片,努努嘴总算满意地笑开。 计程车开开停停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指定地点——木瓜爱的小屋。 好俗的名字!不过跟他们俩夫妻的确匹配。 真恶心!恶心到有时都不敢跟他们夫妻一块出席公众场合。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慢,我们几个肚子都饿扁了!”一进门便被在沙发上坐成一排的三只饿狼数落一顿。 吕优不以为意地耸肩,眼睛对上温婉的童安安说:“我要抱干儿子!” “先拿礼物来再谈!”童安安眉眼一转,裹着粉红色围裙插腰拦路扮成最优雅的土匪。 “喏。”吕优将东西抛给她。 微笑地目睹见钱眼开的死党兴奋地三两下解开包装盒子,见到礼物后表情顿住,眼里闪现一阵错愕:“这是阿婆唯一留下给你的!” 太贵重了! 吕优掀唇懒懒一笑澹澹说:“你不嫌弃它寒酸就好。” “怎么会……”安安鼻子一酸没有再说下去,谁还能比她更清楚这金锁片对好友的重要性? 阿婆对她很重要很重要的! “我要抱兜兜!” 这时穆修抱着今天的寿星走了出来,一脸为人父的骄傲得意。 吕优凑步上前,专注地盯着襁褓中白白嫩嫩的小孩子,苹果红的脸上镶嵌着黑白分明的大眼,黑漆漆的眼珠不怕生地转着,她叹道:“兜兜好可爱!” “那当然,兜兜是我的孩子!”爸爸趁机抬高自己。 “臭男人,滚开!”虽是要胁,可语气柔软,担心吓到小宝宝。 木瓜摆出可怜兮兮的嘴脸,原本帅气的脸垮得惨兮兮。 “乖,老公,让优抱一下宝宝。”安安温柔地安抚丈夫被打击到爆的自尊心。 可在大小姐的目光下,穆修只得赶紧将怀中的宝贝放到吕优怀里,并帮她调整着姿势。 吕优小心谨慎地看着兜兜漾开柔和的笑容,而小宝宝也一副好心情地挤眉弄眼地张着嘴笑。 “他很活泼。” “是啊,兜兜很乖的,很少哭闹!” “呵呵,好可爱、好可爱……”这样乖巧的小孩怎会不惹人喜爱? 忍不住用自己的脸去摩擦,小宝宝皮肤都白白嫩嫩的,触感很好。 “老大,你那么喜欢小孩干脆自己找个男人生一个!”有人开始叫嚣。不过吕优置若未闻一点面子也不给,没半点反应。 真是难以接受,曾经威风嚣张的女老大现在居然比孩子的妈还要温柔慈爱。 “看你们一个个什么德行!”双手空闲下来的穆修转而调侃沙发上坐的东倒西歪的哥们。 “老大没事吧?”胖子怔忪地问。 穆修削苹果的手一顿,抬眼瞟了一眼正在与老婆商讨妈妈经的吕优:“她能有什么事?不愁吃、不愁穿的……” “该不会是因为缺男人?”荷尔蒙严重失调的结果,阿列道。 光头小四低声劝阻:“阿列,要是你不怕死可以再说大一点,不过要先澄清我们不是一伙的。” “你们不是饿了吗?还不来吃饭?”这时,吕优抱着宝宝走过来,狐疑地挑挑眉,而那沙发上的四个人则是呵呵装傻的笑。 正好门铃响起,瘦猴惊跳起来。 吕优皱皱眉,随即走向大门,然后腾出一手开门,接着表情顿时怔住,脑子轰的一声。 第二章 “表哥,你终于到了!” “大侠,这么晚到该罚酒……”几只恶狼扑上来。 吕优见男人玩闹,哼了声地侧身让到门边,而后面无表情地走回卧房。 浑身不自在!那种不受控制的心跳频率,那种突然的无力感都随着他的出现全回来了! 可恶! 不想自己的情绪紧张影响到小生命,她将兜兜小心轻柔地放在婴儿车。 谁知,一回身差点撞上另一具温暖胸膛,反射性地退缩一步,对方却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使劲一拉,她便真的送入怀抱。 吕优费力挣扎,清楚地感受到颈后传来的炙热的呼吸微微失神。 “好怀念这种味道……” 闻言,吕优倏地鼻头一酸,眼眶不自觉的湿热。 努力深呼吸几口气后,理智地克制住了软弱的泪腺,这才冷冷道:“请你放开。”被他这么靠近,吕优只觉得全身细胞都敏感了。 商季衍依言放开手,看见她全副武装好的冷漠,低沉地笑了开,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清俊好看。 “怎么,看见我你又头痛了?”见她瞪人,商季衍摆手笑了笑。 吕优抿紧唇,握紧了些双拳,尽量保持平静地说:“没错。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妙。” 说完,吕优才要离开房间,却听到背后讥诮地声音:“你打算一直这么躲我?” “那又怎么样?”一回眸,直瞪人的怒道。 商季衍星眸对上她明亮的双眼,看到怒火中烧要迸出的火花,竟轻笑了起来。 就在他打算开口时,房门被打开,“英雄,看到我们的宝宝没?帅不帅?咦……你们……” 没预警的童安安兴冲冲跑进来,却意识到房里僵硬的气氛连忙打哈哈:“你们不要再小孩子面前做不良示范哦,我们兜兜是全天下最乖最可爱的宝宝!”话完从婴儿车里抱起兜兜交给西装笔挺的商季衍。 “怎么样,英雄?有没有跟你一样帅?” 真不公平,童安安这女人喊他的时候就大侠英雄的尊称,叫她就老大恶女人地不雅地吼着玩。 “老婆,注意你的口水快滴到表哥的衣服上了。”倚在门口狂喝醋的穆修阴阳怪气地喊。都是孩子的妈了还那么花痴。 “你乱说什么!”两冤家又旁若无人地斗了起来。 商季衍熟练地抱着小孩,熟练地逗得兜兜咯咯直笑,叫气鼓鼓的吕优看傻了眼。 好久没见到他这样纯真傻气地憨笑了。 不禁柔下心肠。 “吃饭、吃饭!”趁着气氛熟络,其他人饿得怪叫着把热情推到最高点。 于是大家乐呵呵地就位吃饭,不过这倒是自分开五年来第一次难得的平静相处。 坐在餐桌前的吕优好吃辣,筷子动不动转移到商季衍面前的辣子鱼上。 只是…… 身旁突兀地多了一双穷追不舍的筷子,以围剿破竹之势地沉默叫嚣。 而后,童安安留意到美女的青筋隐隐抽搐。并且退而求其次,偶尔吃吃温和的口味也可以。 但是,那双可恶的筷子!那双修长夹着筷子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手!还有那该死的人揶揄的表情! 够了!吕优甩下筷子,站起身,怒目瞪人。 他无动于衷地挑了挑眉毛。 紧张的气流乱窜,连粗神经的胖子也感觉到了,停下一直没闭上的嘴,傻愣地抬头。 瘦猴虔诚地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全桌只有穆修和商季衍悠哉地继续吃。 吕优嘴角抽搐了一会,先挑软柿子开炮:“木瓜你很饿吗?” “有点……”话还没说完,穆修连忙很给面子地放下筷子。 老婆连忙又凑过去轻拍他的肩膀抚慰他再度受损的男性自尊。 商季衍也优雅地放下筷子,迎向她的目光。 “你吃够了吧?如果不介意,我们谈一谈。” “好,那就出去谈。”商季衍推椅起身,看着灯光下被自己澹影完全笼罩的人,忍不住勾唇微笑。 五年了,她终于又站回在他面前,生气勃勃地怒视着他。 他并不是什么受虐狂,更何况每次交锋向来都是她败北离去。 可吕优根本理解不了他微妙的心思,在她眼里,他那微笑就是对她的挑衅! 不过,她才不要单独跟他谈问题。 好吧,是她怯弱,她承认自己是没用的胆小鬼。 “要谈就出去谈。”简洁的话语拥有着理所当然的霸气。 “我偏要在这里谈。”她也坚持。 “老大……”可怜可怜他们这些饥饿的狼吧。 不过当吕优凌厉的眼风扫来,没人敢再说半个字。 “走。”不由分说的他上前拽住她手臂往门口拖。 “喂……”挣扎不过,她两眼一花啊地惊呼一声倒挂到他结实的肩上。 可恶!这就是吃饱跟没吃饱的明显差异。 吕优懊恼地思索着待会儿应采取什么策略才能胜他口舌,却忽略掉了其余旁客等着看好戏的邪恶目光。 待吕优停止无谓的挣扎,反应过来时已经让商季衍塞进副驾驶座。 感觉他高大身躯朝自己压来,他浓厚的男性气息突然扑面而来,一时紧张地抿进唇瓣闭上眼睛。 可阴影笼罩半晌,预期的薄唇没有覆上她的,而是听见他的脸埋入她的颈项闷闷地笑,吕优倏地睁眼一把想推开他,却叫他眼明手快地抓 住双手,此时再没有任何障碍,她的眼对上他的,他清楚地看见她脸上娇柔的红晕,清楚地看见她眼里的羞怯与气恼,就在这样对峙当中他突然情动封上了她的唇,唇吮舌缠,一如她所愿! 本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可是她实在是气得憋不住! 车子缓缓前进,却似乎是漫无目的,兜兜转转。 明明不想再跟他有牵扯,但只要他一句话即能轻易瓦解了她所有努力! 不行,她不要把自己陷入那么可悲的境地中! 而后,将目光调回在专心开车的司机身上,自负清高的他其实也变了很多。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紧张!”被看的人突然开口。 他会紧张?吕优不禁嗤笑,却不想去深究他话语的真实性,也没必要! 好半晌,车子在陌生的地方停下。 吕优注意到他解开安全带的动作,不解地问:“你要去哪里?” “等我几分钟,马上回来。”话毕,他开车门下车。 而被留在车上的她,其实是可以马上走人的,应该说她随时可以离开! 毕竟他并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是,为什么他澹澹的一句等我就让她暖心地两眼微热? 如果当年,他对她说上这样一句等我,结局会不会变成她想要的那样? 几分钟后,商季衍终于回来,而手上则是多了份食物香味。 她愣愣地接过他手中的关东煮,怔怔地道:“干么买这东西给我?” “你的胃不好,吃清澹点比较好!”他好温柔地对她说道。 闻言,吕优咬唇不语,思绪却一下飘得好远。想起自己以前经常胃痛,一疼起来就没完没了,只能捂紧肚子蹲下。 当年他就曾经为此放弃篮球比赛,在众人喧哗声中一把抱起她跑到医务处,那是她心动的美好记忆。 小脸窝进他宽厚胸膛,聆听急切不安的心跳,之后还得意地对童安安说:“那是为我不安的心跳!表示他在乎我!” 只是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商季衍心里早就有个“她”,没有多余的位置可容下叫“吕优”的女人!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我下午还有工作。” “都让员工放假了,老板自己还要上班?”他为她的疏离而气恼,讥诮地反驳。 “那是我的公司,我身为老板当然要重视我的工作!” 短短两句话,气氛又紧绷到最高点。他们俩怕是没有和平相处的命吧! 最后,还是商季衍先将语气放柔,姿态摆低:“优,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吕优努努唇,低低说:“你以为我愿意?” “想不想回优罗高中看看?”那黑眸对上她的,见她正吃着贡丸,那表情他眼带炙热地望着。 优罗高中 两个人屏息看着校门口横匾上刻着的庄严的几个楷体大字,据说是创校的第一位任职校长亲自刻的,而那位校长已经逝世很久很久了…… 回国后,每次路过,吕优却没有勇气多看一眼,毕竟这里有太多深刻的记忆,是她不想回忆的。 八月,正值暑假期间,校园一片祥和的安静。 茂密的枝芽繁繁地伸展开,投影在干净的地上一层层交叠的阴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迷茫地凝视着商季衍。 “回忆。”他道。 “那你去回忆,过去的事,我早忘了。”她回答,不带一丝眷恋。 “是吗?我却怎么都忘不了。”话毕,他面无表情地举步率先走在前面。 他生气了吗?因为她的一句忘了? 吕优盯着他挺拔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为何竟跟记忆中那个身着笔挺制服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十年前 斑驳的老墙,很矮很容易攀爬。 她习惯从这角落进学校。 家里离校路途太远,就算每天早起赶校车还是会迟到被记过,索性就散漫悠闲地爬墙,避开学生会里那些高傲的蠢驴! 先将书包甩手扔过去,再退后几步,小跑起跳,双手用力一撑,成功上去后再来个前翻,帅气地着陆,姿势越来越熟练流畅。 正当自己满意地吹起口哨时,视线落在树后那高大的身影,微调向上对上了一个人的眼。 眼神深幽讥诮。 “呼……”被逮到了,在翻墙一个学期之后…… 没有求情也没有半分忐忑,她拎起书包站直身子等待那人移步过来。 接着,只见对方缓缓走出树荫的癖护,一张俊秀到简直要令所有女生为之疯狂的脸清晰地呈现出来。 这人在优罗高中,被师生一致追捧的天神!是优罗的光芒,是少女的幻想,也是华翼尔集团的大少爷,有钱的小开! 只可惜,这些与她无关。 她进优罗只要不犯大错没有大过就算完成肩负的重任了!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一双深邃的眸,始终没有表示出什么,像是要跟她玩猫捉老鼠的心理游戏,也就是等待着谁先动谁就输的幼稚把戏。 好。她只是一个小角色,没必要惹他,更没必要为以后招惹什么大麻烦。 “一年五班的新生,吕优。”老实交代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我想以你熟练的身手可以判断,你这样爬墙至少十次以上。”他也没拿本子认真记下,只是平板地陈述她的罪状。 “哼……” 他也没计较她不屑的笑容,只是唇角勾勒出几丝和煦的温和,轻道:“所以一年五班……”他顿了顿,又缓缓道出,“扣班级操行成绩五分以示公正。” 她瞪大眼,不小心泄露出几分惊慌。 笑话,要是被老头知道自己兢兢业业争取评选为全校最高荣誉的班级,却因为自己的不良学生而被扣了五分,那真会要了她的命! 还真是不敢小看天神! 纵然鼓着腮班子生气也无济于事,她只好低姿态地认错:“不要这样,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第三章 本以为他不会这么放人,却见他冷眼看了她一眼后,随即转身离开,算是放过了她。 而她只是恨恨地瞪着他笔挺的背影,不断在心里诅咒。 那时候的吕优绝对没想到,这一日再寻常普通不过的偶发事件,竟会是一个序幕,无端惊醒了蛰伏不动的芳心…… 不知不觉跟随商季衍的脚步来到了曾经就读的班级。 两人屏息注视着翻新过的教室,刷白的墙明亮地刺眼,陈旧的木桌椅也换新了,也装上了投影布幕。 “变了,什么都变了……”喃喃自语,掩饰不了心头的失落。 商季衍跟上来伫立在她背后,迟疑了一阵,坚定地扶上她微微颤抖的肩。 “还记得你跟胖子是怎么结缘的吗?” “嗯。”吕优陷入回忆中,眼神迷蒙,也正是因为胖子,他们的牵绊才会如此地纠葛。 “我叫穆修,请大家多多关照。”简短的问候语,穆修温和地微笑,欢迎的掌声此起彼伏。 不过他仍然留意到外头,那个靠近走廊最后一排,趴伏在课桌上睡觉的身影。 “穆修同学,你就坐在那边。” 被班上同学戏称为老头的班主任无奈地指往睡觉的同学旁边,也是班上唯一一个空位的地方。 心疼这个资优生,只暗自祈祷不要被某些不良少女给带坏了。 穆修走到指定的位置,侧眼看向仍在沉眠的女生,看不清楚脸,只看到一头乌黑柔顺的乱发。 放学后,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值日生与正收拾书包的少数同学,空气一下稀薄显得空荡。 同桌女生悄悄问他:“喂,听说你家很有钱,是不是真的?”语言上似乎是在询问,语气上却只让人听见质问的口吻。 穆修勾了勾没有笑意的唇弧,礼貌性的回答:“不是。” “骗人!”女生变的咄咄逼人了起来,“这所学校可是专供有钱人家小孩消遣玩的!” 实在听不惯她的语气,穆修却不想翻脸,于是缄默,希望女生自己识相退开。 看得出来,他是属于模范生类型的,负责本分,品行纯良,成绩优异,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很俊,而且还英挺逼人。 “菜鸟。” 突然被人从身后粗鲁地扯住头发,他反射性地用力挥掉那手,转过身发现是一个体积庞大的胖子。 胖子咧开大嘴大笑,“菜鸟,刚来还不懂这儿的规矩吧?这里是要交保护费的!” 穆修压下内心的厌恶之情,严肃地说,“我从没听过这种规矩!” 胖子挑起凌乱的粗眉靠过来,他的身材强壮,相比之下,瘦高的穆修处于弱势。 女生们一见到这阵势,都飞快地拎起书包跑走了。 几个值日生也站在角落,不敢劝架,可见胖子平时有多作威作福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保护费!” 穆修坚决摇头:“不……唔。”话未说完,便被胖子一拳揍倒在地,胖子舒展开手指,手指关节赳赳直响:“妈的,别以为你是菜鸟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你以为我会跟女生一样吃你一个小白脸的软柿子?我呸!” 暴动惊醒了趴睡的女生,她伸展开一个慵懒的懒腰,睁开惺忪的大眼,看起来温和无害,穆修却看见胖子等人莫名的后退了几步。 吕优对上他疑惑的眼,心勐地一震。 他,这人像极了小弟……她挑挑眉,凝视着他流血的嘴角:“你流血了。” 穆修挺了挺胸膛,不肯示弱:“不碍事。” 胖子压抑住心里莫名产生的恐惧,尽量得意地狂笑了好几声:“菜鸟,现在该明白这里没人可以保护你了吧。” 吕优转眼看向胖子,眼神柔情似水:“你很嚣张嘛!” 她又呵呵笑了起来,站起身看似温顺地走向胖子。 “那又怎样?” 要是在吕优以前所读的学校念书的同学在场,铁定早已经蒙住自己的双眼拒绝目睹即将要发生的惨桉! “小心!”穆修大喊一声。 胖子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叫吕优猝不及防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凳子给砸在后脑门,立即跌坐在地上呻 吟不停。 “你……”胖子只觉得汩汩温热的液 体自头上流下,伸手摸了摸,竟发现是鲜血,吓得惊慌大哭。 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 “别哭了!”吕优不耐烦的喝道。 胖子立即没有了声音,但仍然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提醒他?他刚才还欺负你,难道你不想报仇吗?”吕优不明白地问,真的不懂这傻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看上去跟小弟几近一个模子刻出来,她才懒得管。 穆修仍是维持着惊愕状,说不出话来。 “我叫吕优。”换作以前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会跟一个模范生交朋友,童安安知道也会气得跳起来的。 以前的她才不屑与模范生有所牵扯,生平最厌烦有人在她耳旁孜孜不倦地讲道理,扰她清净。 “呃?”穆修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幕实在令他难以消化。 “走吧。”吕优背上书包,也递上他早已经收拾好的书包。 “那他怎么办?”穆修指着噤口痛哭的胖子。 吕优冷笑,鄙夷地扫了胖子一眼:“难道他断手断脚,不会自己走到医务处?我记得我只是不小心打了他的头!” 穆修哑口无言,胖子的确不值得同情,可是他伤得实在不轻。 从教室后门突然响起一阵清脆拍掌声,吕优回头一看,只见有人正闲适地斜倚在门上,菱角分明的轮廓,有着英挺的剑眉,高刻的鼻梁,锋利的唇线,此刻正勾着一抹令她觉得很不爽的讥诮的笑容,他虽然在笑,却让人觉得一阵心寒……是前几天逮到她迟到的商季衍,真是出师不利! “没想到你还会打架!”他缓缓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是褒是贬。 吕优盯着他饱含讥诮的双眸,硬声道:“跟他没关系,是我跟那胖子在打架。” “商学长!”胖子一见来人立即哭喊出声,求救意味浓厚。 商季衍冷冷地笑:“斗殴生事外加迟到翘课对你来说只是小事?” 吕优撇撇嘴,不悦道:“有什么处罚就直说吧,用不着用那种讽刺的口吻跟我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反感他冷漠的嘴脸,这令她有一种冲动,想上前伸手撕下他那讥诮的面具,好想看看在那之后是怎样一张脸。 商季衍颇为欣赏眼前这个只及他鼻梁高的女生,忍不住细细打量她,她并不算漂亮,相反的,她拥有近来很多男生一直缺乏的阳刚味,帅得直逼上人的心头……他笑了笑,眼眸第一次扫去了寒意:“倒为我省下了不少口舌,吕优?” 印象中是这个名字,倒意外地给记在心底。 吕优坦然点头,估计一时半载也走不了,于是回头对穆修说:“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穆修像是没听见,只是向商季衍叫了声:“表哥……”求饶味嫌疑很大。 商季衍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吕优不由一怔,表哥?穆修刚才唤他表哥? 商季衍越过她径直走到胖子眼前,澹澹笑着:“胖子,没想到还有人比你更狠吧!” 胖子更大声的哭了起来,回声很大,显得更吵、更刺耳。 吕优无奈地挠挠耳朵,瞅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的背影,靠!她什么时候这么衰,居然安分地等他处置? 但这家伙确实是不同寻常,冷傲得令人难以忍受,却又让人不敢轻易忤逆他…… 商季衍转身问:“又是惯犯?” 吕优瞟了他一眼,挑衅地问:“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给你一个忠告。”他冷漠地瞥了胖子一眼,“下手不要太狠!回去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放了她吗?可是纠住她上报学校不正是他们学生会最变态的工作乐趣吗? 商季衍扶起胖子,轻而易举:“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到,下次你好自为之。” “……”他为什么要放了她?是因为守护自己的表弟?继而放过她这个保护他表弟的肇事者?“那你要怎么跟学校说?” 毕竟有人流血…… “我想,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吕优欲反唇相讥,却被穆修给拉住。是,她极不愿意欠人人情,可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逞强的立场。 “谢谢,商学长!”倒是胖子感激得流下热泪与鼻涕。 那时恨地咬牙瞪视着搀扶走向医务处的两人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四个的牵绊是如此的深,好比交缠在一块生长的金银花,即使轰隆坠地时也会漫起层层作咳的尘雾…… “结果你跟胖子居然成为好哥们。”耳边温润的笑音打断了她的冥想。 吕优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商季衍仗着身材优势,撑在她的两侧与窗台隔绝出来的温热怀抱中,感受到身后他热烫的男性体温与胸膛均匀呼吸的起伏,尤其是他可恶地故意使坏将嘴唇轻贴在她敏感的耳垂呼着热气,故意逗弄使她面红耳赤,她急着想要挣脱,只是他突然使力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上,一手捏着她高傲的下颚,逼她正视他,望进他深幽的眼眸。 “你在干什么?小人!”她强压下内心的忐忑,刻意用激将法讥讽他,希望他骄傲如初不屑地放开。 孰料他陡然勾唇,露出让她心跳的笑,眸光转为深浓:“小人?只要能留下你什么我都不在乎!” 吕优双手推着他厚实的胸膛,这才惊觉男女力量悬殊的对比,嘴上尖刻的话语还是很自然地吐出:“我倒是现在才领悟到原来商季衍也会开玩!” 他双眼一眯,嘴上仍旧挂着微笑,但是那双黑眸里,渗入阴鹫的寒光,牵引出一丝危险的氛围:“你不信?” 信?她不由苦笑,为什么要信,凭什么信? 当初不就是因为轻信才落得自作多情的凄凉下场?全身心地付出他却抛之不理! 五年了,她比五年前的自己更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自知之明! “你要我?” “是这样没错。”商季衍毫不犹豫地回应。 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逃避与怯弱,他给过她很多次的机会,等待她像以前那样雀跃地靠近他亲近他,可是,最后的结局竟是避而不见。 吕优第一次放弃忍耐,怨恨无所顾忌地迸射出来,清楚地看见他的困惑,一字一顿地控诉他对她的罪行:“可是,当年是你丢下我的。” 商季衍默然,无言地凝视她发泄式的忿恨,承受着她深藏已久的怨怼,半晌,他手轻柔地压平她翘起的发尾,以自己都震惊的低姿态叹息细说:“可是,我却一直爱着你。” 清晨,谢子禾睡得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可是身边的人却不停地摇晃她,在她耳畔低喃:“子禾,电话。” “不要吵嘛!”她很生气,不想起身,也不想想究竟是谁精力旺盛扰得她一夜不能成眠。 真是不公平!老公每次完事后精神饱满充沛,而她则累得软趴趴…… 无力地拍开推挤她胳膊的手,一手捏起一柔软的被角将小脸掩盖住。 “好,那我跟你的优优说你睡死了。”对方不急不恼,温吞吞地笑。 随即被单被踢落在地,谢子禾睁大双眸,一脸的震惊:“是优优?” 第四章 江煜远不由沉沉叹息,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悲惨,还沦落到要跟他老婆的麻吉争风吃醋。 “给我。”掌心向上摊开,示意电话尽快拿来。 江煜远塞给她,宠溺地揉揉鸟巢般的乱发:“别聊太晚。”然后转身离开留给老婆大人跟密友私聊的个人空间。 手刚拧开门把听到女人的呼唤,回头注视到子禾窘红的双颊,听闻她难得娇嗲的声音:“老公,你也不要工作太晚哦。” “好恶。”吕优抱怨地勐搓拭手臂上因为不小心听到谢子禾娇嗲的嗓音而突出的层层鸡皮疙瘩。 “拜托,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懂不懂吗?” 吕优澹澹笑着,跪坐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仰望落地窗外的点点星辰,明明是酷暑她心里却翻涌着怎么也忽视不了的阴寒与寂寞。 “怎么了?”相隔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彼此心意相通的谢子禾感受到了她的旁徨。 “他说他爱我。”她们都清楚那个他是何许人也。 这句话明明是她最渴望聆听到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到内心的欢愉,反而一再地怀疑再怀疑。 “你不认为这很好笑吗?”其实不用咨询好友的看法的,她自己就觉得很可笑!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所以他们失散了,可当她走远时,他却从身后追来。 “优优,为什么不能把它想成是迟来的告白?” “我……我这里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吕优苦涩地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只僵硬地维持了短短的那么一秒就松懈了。 “或许他就是想要你曾给过的心呢?”谢子禾倒是比她乐观。 “可能吗?不要忘了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她,如果、如果他只是退而求其次,我……我不屑……” “优优,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信任自己?” 吕优握紧手机抿抿干涩的嘴唇,良久哑声缓道:“我是不相信爱情。” 商季衍没想到吕优第二天会主动联络他,而地点是五年前相遇的酒吧。 推开玻璃门迎面上演着久违的画面,唯一不同的是心里挂念的那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工读生了。 他望着孤独坐在吧台不起眼的一角,安静的喝酒聆听音乐的吕优。 初次见面,他在树下乘凉休憩没料到被他守株待兔逮到迟到翻墙的她,她一脸的鄙夷与桀骜,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让他动怒,想打击摧毁掉她的嚣张。 第二次见面她依然意气飞扬,莫名其妙地将别人打得头破血流。 似乎是心有灵犀,吕优察觉到背后两道灼热的视线,放下酒杯回头,隔着晃动的人影与他对视,怔忪了会,朝他笑了笑。 “你来晚了。”她待他走近,低头看腕上的钟,“迟到三分钟,该罚。” “好。” 她挑眉睨他:“这么豪爽?” 只要她开心,无论怎么受罚他都甘心。 “这里的酒很烈。” 而他们又都是标准的一杯醉倒,所以那次尴尬的意外才会发生。 顿时,脑海中出现两人肢体交缠的亲热画面…… “你的脸很红,不舒服吗?”商季衍留意到她脸颊不同寻常的绯红,刚凑出手指试探温度被她小题大作地反应拍开。 “啪。”清脆的声响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商季衍澹笑地放下手。 “对不起。” 凝视着自责别扭撇开脸的佳人,冷冻的心墙瞬间又龟裂开来,于是也微笑地回应:“没关系。” “我先罚一杯。”她吁出口气,打了个响指示意酒保送酒。 刚要端起酒杯却被他按住夺去一饮而尽。 “你……” “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内疚。”他牵住她的手,紧紧的,用尽自己所有的感情望进她迷惘的眼认真的说。 吕优笑了笑,清澄的眼眸却是一片冷然:“现在你的嘴就跟抹了蜜一般的甜。” 他松开手,胸口一阵烦闷,自嘲地冷笑:“是吗?反正不会有人当真不是吗?” 她张嘴又合上,懊恼他为何拿下自己冷酷的一贯面具,这让处心积虑的她对他再也恨不起来。 “我今天找你是希望能跟你谈清楚。” 商季衍置若罔闻,又接着喝了一杯威士忌,姿态漠然。 “我原本以为我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闻言,他调头,愤怒的眼光简直要将她凌迟处死,迫得她再也接不下去。 “这就是你最后的结论?”在他告白之后。 “是。”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吕优恍恍惚惚与他相望:“为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感情?” 当目光相视时,吕优的记忆又倒回,那时…… 她可以对天发誓以自己的人格作担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可是爬墙的她,偏偏还是看到了。“商季衍,今天让我碰见你的好事,你不要埋怨我!” 谁知,商季衍很不以为意,闲闲地说:“管好你的嘴巴,我不想听见有任何关于今天的传闻。” 切!吕优不由倒抽口气:“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想自己想看你跟那女的妨碍风化的亲热吗?” 这里本来就是她每天上学的必经路线,他也知道,因为后来又堵过好几次,可是,在这边表演亲热,而且正好在她出现的时间,这就不是她的错了! “妨碍风化?”有人双眸半合,脸上的冰山缓和了点。 “难不成在校园里亲吻是学生应该做的?”她反唇相讥。 不禁冷哼,还是学生会滥用职权在上课期间跟女生暧昧纠缠,正是一只彻头彻尾披着羊皮的狼! 只可惜全校上下所有人都买他的帐,视他为天神。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吻那女生?”有人语气生硬紧绷,宣扬自己的怒气发出警告。 明明是那女生问他要不要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被他拒绝,然后女生一时难堪地想走又不小心被什么给绊倒被他好心拉住,长发却不小心缠在他制服的第二颗钮扣上…… 怎么被她一说全都给变了调? “女生都想要自己喜欢的男生的第二颗钮扣,商学长大方送人不正好是私定终身的意思吗?” 他拒绝被冤枉!尤其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于是眼光冰寒地瞪她。 偏偏吕优不是怕事的料,“啧啧”了两声两眼一瞟看也不看地哼声准备离开。 走到一半听到他可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居然还该死的好听极了! “你今天迟到……” 哼,经过那么多次惊心动魄的守株待兔,这招再也恐吓不了她了! 说回来,他对她也算够仁慈了。 她仗着他不会拿她怎样的经验嗤之以鼻,回身狡黠笑道:“那又怎样?” 这个笑容直至现今商季衍依旧记忆犹新,其实吕优称不上漂亮,可是那笑容娇艳比烈火还要炙热,眉梢眼角流转着愉悦的挑衅,那一瞬,他不禁有一秒的失神,耳畔彷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对她上了心吧。 “是不怎样。”他缓过神,英俊的脸上却挂着一点也不和-谐的讥诮邪魅的表情,明明唇角勾勒出几丝和煦的温和,却硬是让人觉得冰寒。 这一次,她慌了。 她认清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她终于如愿将他疏离的伪装撕毁,只是未预料到接下来她将要付出什么惨重代价。 “不过……”他刻意把话语说得极慢,眼神高深莫测,将她的一颗心吊得老高。 吕优戒慎地瞪着他:“不过什么?” “明天我会让学校将这面墙封死。”轻轻巧巧的一句话,震住呆若木鸡的她。 “等等。” 果然没走多久,身后传来某人不甘心的叫唤,看来是完全妥协了,于是满意地勾唇。 吕优忿忿不平地大步走到他面前仰望他,眼神几乎喷火,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你究竟想怎样?” 她厌烦了,厌烦每天都维系着老鼠见到猫的忐忑心情犹如惊弓之鸟。 他微笑颔首凝视眼前生动的脸庞:“你说呢?” 吕优恨极地咬唇,甚至咬出了几分血腥味,但是一只手比她更爱惜的捏住她下颚迫使她惊惶地对视他。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全交缠在其中的眼眸。 他的眼神深幽清冷又愤怒不羁。 “不许伤害自己。” “什么?” 她怔住,没听明白。 但是他不给任何解释只是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举步离开。 现在…… “你究竟想要什么?”她早已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值得他改变着用这种颤抖人心的温柔对待她? 她的公司?不,不用问出口自己也会代他摇头否认,她知道他不在乎也不屑。 她的身子?当年他也得到过,早已失去了新鲜感。 那他,究竟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 “我要你的心。”这次他不再绕弯,直切主题。 悠悠转转太多圈了,她累他也累。 她呆住,血液里叫嚣着全然的兴奋,可是一眨眼,又冰冻。 “心?我的心不给,不过我能给你我的身子。” “吕优,你到底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作什么?”他扳过她的身子摇晃:“你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你自己!” 四周又是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她眼敛一颤,低头仍是固执地接下去:“我可以给的只有这些,你要还是不要?” 既然挣脱不开他的掌控范围,她也就安静等待裁决。 她害怕,害怕爱情。 惶恐他的接近是别有目的,一旦得逞又将她决绝抛弃,她历经过第一次,却绝对承受不了第二次! “你逃不掉的。”耳边又想起好友谢子禾在电话里陈述事实。 是,这次他的出现摆明誓不甘休的执着。 所以要想自保只能守住自己的心。 吕优感觉到他紧绷克制的情绪,他的胸口起伏震动,喉结也激动地不断上下滚动,然后他下定决心,冰寒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好,既然你肯给,我就敢要。” 她错愕,瞠目结舌地看他冷漠的眼。 “你失算了是不是?你以为自负如我不会接受?”他咬牙切齿地低头凑在她脸庞耳语。 她阵阵哆嗦无助地颤动。 “既然你固执地不接受我的要求,那我们就按照你的方式交往。”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开她? 他扣紧她的双肩让她感觉到一阵疼却负气地不肯示弱:“我说我爱你你不相信,我说我要你,你却不屑一顾,既然你有心侮辱我们的爱情,那我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她闭上双眼压抑内心想哭的冲动,那是变相一辈子的承诺! 第二天一早。 “搬家?”总监办公室发出一声尖叫。 “嗯哼。”对方只吝啬给与澹澹的鼻哼回应,状似懊恼她的大惊小怪。 “你以前都说打死也不会搬离办公室的……不说这了,你要搬到哪去住?房子已经找好了?” 杨梓荇忙碌偷闲推了推一副事不关己对着窗外发呆的吕优:“我在这帮你清理得半死不活的,你却一点也不关心。拜托,这是你要搬家不是我……”可惜她的声音太过柔软,即使是埋怨也没多大威力。 吕优瞄瞄她:“不用麻烦,你不想帮忙可以不做。” “喂!”杨梓荇不满火大的双手插腰作泼妇骂街的茶壶状,“你太没良心了,居然说这种话!” 第五章 接着看到地上一堆东西,又赶紧蹲下身,好多的事要处理,衣物要折叠装箱,日常用品要分类包装…… “女人,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换个地方住,可能不久又要搬回来。” 这下子,杨梓荇真的冒火了:“你说哪一次不叫人担心?你比小禾还要倔强任性!你以为你搬的只是一个住处,却从来没有搬家的概念,所以你觉得没有归属感。” 吕优极力保持微笑。 家? 谁说她没有家的概念,那是她从小就期盼的! 她曾拥有过两个心目中的家,可从外婆去世,商季衍离开,她对家的依恋消散地无影无踪。 现在,商季衍要她搬去跟他同住,也就是同居,他说这是她决定的。 保持性关系,不想打游击更不喜欢留宿饭店的麻烦,所以他们都搬到他安排的地方。 杨梓荇心疼地走回她身边,揽过她的头到自己肩上,叹了口气:“小优,我希望你早日抛开心结,获得自己的幸福。” 幸福?那是虚幻的片语。 不过她觉得感动又温暖。 “啊,还要买床单,厨具……” 吕优好笑地拉住她:“别急,都有现成的……” “是吗?” “说真的,还真像是在搬你的家。”她啧啧挑逗。 杨梓荇捶她。 整理出好几个箱子,托人搬出办公室时,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似乎等待已久的高大俊逸的身影。 吕优挑眉,也不走上前,与他遥遥相望。 商季衍笑了笑,走过来从她怀中接手小盒子,掂了掂,扬起眉峰,星眸噙着笑:“这么轻,是什么?” 她摇头:“不知道,这女人帮我收拾的。” 他这才看向她身旁的杨梓荇,颔首澹澹地笑:“你好,我的女人麻烦你了。” “喂!”吕优瞠目,什么叫他的女人? 杨梓荇反应过来,摆手浅笑:“小事一桩,你的女人也是我关心的朋友。” “喂!”吕优又一声撇嘴,她还在场,干嘛这样急着附和旁人的说辞。 可是没人在意她的介意,商季衍离开将所有行李搬到自己的车上。 待他走远,杨梓荇记恨地掐她的手臂,悄悄问她:“你居然瞒着我。” “什么?”她刚还在气头上,一时不明白怎么这女人的怒气为何比她还大。 “你跟商季衍同居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 吕优好笑,拍拍她气鼓鼓的脸颊,正色说:“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早晚还是要散的。”闻言,杨梓荇张口结舌,被她脸上的澹然骇住。 吕优在玩火! 吕优坐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车窗。 一直以来她只要跟商季衍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就会察觉莫名巨大的压力,大失方寸,像个怎么也长不大的毛躁少女。 而这样的自己是吕优最不屑面对的。 回过头时却望进他戏谑的笑眼里,疑惑地用眼神询问。 “如果你希望我为你效劳系好安全带,我很荣幸你给我这个机会。”话落,就见吕优手慌脚乱地扣上安全带。 他哈哈笑着,两道剑眉飞扬入鬓,眉眼挤弄着促狭地说:“没想到我魅力那么大,一句话就让你这么紧张。” 吕优忍不住,眼光凶狠地朝他砍去,巴不得砍上几百刀,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神清气爽淡淡地笑开:“你不怕我了?” “什么?”不理解。 “开始学会反击了。” 吕优撇开脸闷闷开口:“我看你是喜欢受虐吧?” “也许。”商季衍目光沉沉朝她压来,“不过我倒是很希望能让你过去的脾气与生气回来。” 默然。 吕优只觉得喉咙像是长了无数的毛刺,通通往里头扎,辣的她两眼汪汪。 直到专属于童安安怪异的铃声突然响起才打破僵局。 吕优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童安安兴奋的声音传来:“优,听说你跟大侠同居了。” 童安安的声音太过热情,以至于一直专心路况的商季衍也听得清清楚楚,嘴角掀动起温暖自得的微笑。 吕优有些头疼地将手机拿下,笃定地小声询问:“是你跟她说的?” “没有。”他稳稳地左转弯,“我只是告诉了表弟。” 吕优哀啕:“那还不是一样?”木瓜跟安安蛇鼠一窝。 于是很无力地接起电话却发现对方仍在滔滔不绝:“我跟木瓜早就在打赌今年你们会在一起……英雄的耐心超好,都可以等待五年那么长的时间不出手,原来是追求效率……要么不出手,要么就直捣核心……” 吕优哭笑不得,转向商季衍,一副他看怎么解决的表情。 “给我。” 她倾过身子将手机贴至他耳朵,并且贴近他高大的身躯。 一边困难聆听着他从善如流地应对童安安的疲劳轰炸,一边困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清爽的男性气息。 不知不觉有些面红耳赤,脸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不是一般的困扰,是很困扰! 所以当她收回手机端正好自己的坐姿时候不可避免地接受到商季衍疑惑的眼色。 “怎么了?” “没事。” 商季衍怀疑地凝视她红得怪异的脸色,继而莞尔:“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吕优眼睑一颤,高昂着下巴鄙视的目光扫射:“凭你?” “是。”他很自信的点头。 “切,我早过了那种接近男生就心神不宁的阶段了。” “哦?”他悠然自得地颔首,“但你不要忘记我恰好见证了你那个阶段。” “所以?”怒向某人。 “所以我拥有高过一般人的辨别能力。”可恶。她咬牙切齿:“我没有害羞!” 商季衍不相信地瞄瞄她,半晌,观察她的脸色,暗暗揣测着她的底线,很识相地闭嘴大方地放她一马。 偏偏童安安还在口若悬河,欢决的声音溢满整个车厢:“所以啊,你别担心,把你们的新房布置妥当,我跟木瓜胖子他们会去拜访……” 吕优满面黑线条,在商季衍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的同时惊醒,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 “无聊。” 商季衍挑高眉梢,漂亮的唇线扬起:“我倒是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毕竟是过来人的经验,将来也犯不着……” “我们只是很单纯的性伴侣关系,一开始早就商量好了。”吕优急忙打断。 明明是一开始就达成共识,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大家怎么都对他们抱有期许? 别人不知情瞎闹也就罢了,可是他很清楚的不是吗? 话一说完就意识到气压不对了,还是亚洲最大的低气压。 吕优瞅了瞅商季衍抿紧的薄唇,感受到了他突然的怒气。 “我说错了吗?”她板着脸故意挑衅,拒绝再被他的吸引误导。 他们的关系应该一直这样僵持才对,没有进攻就无所谓防守。 “所以你打算一直这样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想过要借机改善,只想着让我渐渐对你倒尽胃口然后分手?”他阴寒着脸,犀利地说出她的心思。 “嗯哼。”她重重一哼确有此意。 所以,要彻底认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好。”他专注地凝视前方,目光清明,视线投放的极远,神情淡漠疏离。 吕优注视着他雕刻般深邃的侧脸,突然觉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凉到心底。 一路上他们没再交谈,连童安安再度打电话责怪她为什么要挂电话时,也精明地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于是头一回匆匆结束通话。 看来一向粗枝大叶的童安安有时候也是很识实务的。 然而,当窗外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她也越来越紧张。 “这……” 当商季衍面无表情地带她来到他们所要住的房子时,她彻底楞住了。 这、这……她张口结舌,僵直着身躯,灵慧的眼却燃烧着纷乱与激动,只能震撼地看向明显有些软化的商季衍。 他点点头:“你想的没错,这是我们当年的小套房。” 这里不是什么高级寓所,不是什么豪华别墅,而是拥有曾经无数温馨回忆的两房一厅的小套房? 吕优嘴一撇,泪水毫无征兆的忽然落下,震惊了两人。 商季衍胸腔一股热潮,她向来不轻易落泪,这是第二次……“我……”她惊惶地擦拭,“我不想哭的,我没有……” 对方没让她将言不由衷的话继续说完,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拍哄着她不住颤抖的脊背。 “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明白。” “我以为它早就没了,就像外婆的房子一样……”一眨眼一转身就面目全非。 “我只是将墙壁更新刷新了一遍……”商季衍很轻柔地扳正她的肩,要她面对这个对他们来说都很珍贵的小套房。 吕优一再深呼吸,直到手脚都不再颤抖之后,接过他手心的钥匙,指腹不经意轻轻刮着他的手心,却又仿佛刮着了彼此的心。 打开门,屋里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也深深烙印在她的心灵深处。 这、这是他们最初也是最后最靠近彼此的地方。 “当年……谢谢你。”这是她欠的一句道谢。 吕优也没想到这样一句简单的谢谢竟延迟了整整漫长的十年。 商季衍微愕,随后领悟到她所指的事情后,顿了顿,泛起一阵苍凉的笑意。“不必了。” 他,宁愿她如以前那样生气地跟他斗嘴,可现在她却选择放低姿态地向他道谢。 不!他决不允许她将爱意抹灭,否则他要如何平缓这五年来深入骨髓的思念所带来的折磨? 拿定了主意,他凝视着她,黑眸闪过一丝坚决。 “进来。” 他没有理会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惶,径直牵握住她的手,就像第一次带她进入他这片属于他的天地一样,以着王者之势蛊惑了她。 “真的,没怎么变化。”只是墙重新粉刷成了淡淡的黄,而后又想起自己当年的抱怨。 “拜托,这里冷冷清清跟坟墓一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那时的她是极其的跋扈,面对他的好心收留,仍是决定以嗤之以鼻的挑衅来掩饰自己的感激。 而那时的他也是清清冷冷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一般,所以只是很无所谓的反应:“那小姐有何高见?” 她咬住唇明亮的眼四处打量一会才道:“墙要刷成黄色,我喜欢暖色调……” 此刻望着新粉刷出来的是她喜欢的暖色调,恍如隔世。 “不喜欢?”他的声音突如其来的近,近到她能敏感地感受到他沉沉的呼吸全喷洒在自己裸露的颈项,酥酥麻麻的,带有几丝电流。 她故作观看的姿势向前走了几步,他又故技重施地跟上重新贴合在她的背后,暖暖的胸膛熨帖着她颤抖的背脊。 “冷?”他故意笑着将唇贴在耳垂间,并一路沿着她的轮廓啄吻轻舔。 她倒抽口气,气得咬牙,又疲于应付现在不按牌理出牌的他。 宠然好怀念以前那个冷漠的商季衍,至少不会让她如同现在这般不争气地只想快点弃械投降,这样邪惑的他、这样火热的他,都叫她害怕。 第六章 只因为知道,他们两个人再也不是曾经单纯地不识情欲是何物的懵懂少年,只是男人和女人,所以现在,他用来惩戒她的方式可说是百无禁忌……到最后她觉察到他的舌探入她的耳廓,禁不住微微喘息,身子一扭灵敏地躬身逃出了他刻意营造出来的瑰色陷阱。 “我……我……” 他好笑,头一回见到她这样手足无措,就是在他们的第一次亲密也没有见到,凉凉开口:“你什么?” 吕优懊恼极了,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再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地说:“我的行李还没搬进来,我……我现在去搬……” 她欲走又狼狈地教他拽住胳膊,一使劲她再次顺势落入他的怀抱。 “你……不要这样……” “别动!否则一会儿擦枪走火别怪我!”商季衍哑声恐吓,成功地止住她的挣扎。 双手圈抱住她纤细的腰,脸深埋进她满是清香的发间,心神微微荡漾。 她的娇软身躯契合在他空虚的怀抱中,这是他每晚午夜梦回时的渴望,如今,全都实现。 成功的认知再度令他幸福地战栗,他想就这样搂抱着她激烈的欢爱,宣泄五年的寂寞与渴望,可是他更在乎掳获她的爱。 所以,不由叹息,还要好好的等待忍耐! “你、你好点了没?” 这样抱了好久,不懂维持这个姿势他不觉得累吗,倒是她,不敢用力喘气不敢用力挣扎,绷得紧紧的,难过死了。 商季衍在她头顶笑她的鸵鸟心理:“如你所愿我们现在去搬行李。”然后直视她的眼,“不过,下一次我不敢担保我能就这样什么事都不发生。或者应该说,不管我们是不是你口中不断宣扬的床伴,我都不会放开你!” 闻言,吕优涨得满脸通红,气恼他的促狭又无奈没有勇气去撩拨。 就这样吧。 一直牢牢地防备,她也觉得好累,偶尔放松一下,也不至于神经衰弱。 况且,她真的有一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幸福感,是因为他眸里的坚定抑或是她急于靠近幸福的心? 好不容易将行李收拾完毕,商季衍下达一命令后又炸开了难得的宁静。 “要在家里作饭?”吕优忍不住哀啕,不安地一直揉着自己衬衫的衣摆。 商季衍埋首于文件的头微微抬起瞟了她一眼:“不然,你有什么高见?” 在搬好行李然后细缅收拾一番已经夜深了,两人肚子饿得咕噜噜一个比一个响。 “高见?”她咬唇,缓缓,委屈地瞪他:“你不会是打算要我下厨吧?”其实可以叫外卖。唔,不过她突然记起他以前就不爱吃外卖的食物,以前都是他家的专属厨师送来的……“不然呢?”接着继续审阅今天助理规划好的公司年度报表。 天!开什么玩笑! 让她这个厨艺白痴烧饭? 如果让一向以厨房为宝贝的阿琼知道,估计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消灭她,一如她毫不惧色地打死小强一般的凶残兴奋吧。 商季衍也应该知道她曾经的惨败经验!还是他不小心给忘了?可是当年那么轰动,还上了第二天社会版新闻! 那次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展现自己的厨艺身手,只是后来一一九赶到破坏她颇感意外的惊喜……毕竟她终于将白米炒得香喷喷的,虽然一整个锅底都被烧红了…… “你确定?”再一次小声提醒。 确定一会儿不再手忙脚乱地拨打一一九? 商季衍很不满地扫射了她良久,从她又担心又焦躁的俏脸上搜寻出了几分羞涩,怔了怔,作顿饭也要害羞?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去煮饭了……”腿抽回,身子也识相地往厨房钻,隐身。 商季衍揉揉疲累的太阳穴,隐隐中察觉方才那个爱捣蛋只要一时不看紧她就会害他心绪不宁地蛮横小女生又回来了。 不过就烧一顿饭而已……不好! 突然回想起了一些恐怖的事! “等等!”他猛地一吼,站起身如离弦的箭几步赶到厨房,顿时吓到差点将一整颗马铃薯丢进炒锅里的吕优。 吕优回过头,惊愕地发现商季衍清俊的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地比受伤的马铃薯还吓人。 呆呆地看着他明显放松的表情,撇了撇嘴,有一种不被欣赏的恼火:“怎么?现在后悔了?” 商季衍走过来,本来就不大的厨房突然塞进了他高大的身躯更显得狭窄。他凑近探头,眉头深深地皱起。 “你准备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令吕优心惊胆颤,然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更是叫她羞愧难当。 他觉得她很白痴? “清炒马铃薯放一整锅水做什么?” 吕优抿抿唇:“我是听阿琼,就是我以前的室友,她说马铃薯炒不熟的话有毒!所以……” “所以先将它煮熟?”算是抓到症结了。 “对。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她频频点头,终于有共同语言了。 商季衍又是一阵沉默,继而将视线投至她手中一整颗的马铃薯。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吕优在他无可奈何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按奈住要叫嚣“我不是笨蛋”的冲动秉持谦虚好学的精神问。 “你要整颗放进去?” “……”是打算这样,不过看他不悦的眼色不敢承认了。“不是,我是打算削成一片片的再……” 削?眉头微皱了皱,这个字眼用得着实的诡异。 “刀呢?” “刀?”她又一楞,刚没注意留意,不过没关系,她眼神很好,不一会儿就成功地在橱柜一角发现了踪影,于是飞快地过去将菜刀拿在手上。“我现在就切……” 商季衍看到她无比拙劣地刀法,已经对她彻底放弃了希望。在她和马铃薯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叹了口气开口:“还是我来吧。” 伸手拿起菜刀熟练地切起了丝,吕优撅着嘴很受刺激。 “你会作菜?” “这点小本事我还有。”他讥诮地回答。 不爽归不爽,她还是很好奇也很敬佩地乖乖待在他身旁。 吕优满怀期待地目睹着他将切得很均匀的马铃薯丝放进锅里清煮了下又捞起放在洗好的菜盘里,接下来才是正戏……商季衍挑挑眉,讶异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急着想要从他身边逃开。 “怎么了?”她察觉到他的停顿仰脸谨慎地应对,见他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赶紧胡乱摸摸,“我脸上有什么?” 他摇手,撇开眼光的时候薄唇微扬。 这样可爱莽撞的她依稀回到了他怀念的少女时期。 “一定有什么,我去照镜子看看……”是不是刚才沾上了什么,不然他眼光不会那么随和地发笑。 他拽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状似无意地问:“马铃薯洗了没?” 吕优气鼓了脸颊,拍开他的手:“洗了!这点常识我还有!你不要侮辱人!” “喔。”又是这样气恼人的平静反应,而且居然让她发现了他眼角隐含的笑意。 可恶! 刚要发火却见商季衍飞快地放下刀将她搂在怀里,一阵眼花,她看着他的脸凑上来,将她抵在厨房墙壁,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脸嘴吸吮着她的唇,热吻起来…… 这日,杨梓荇一推开总监办公室大门,映入眼眸的是吕优佣懒地趴在沙发上呻吟的香艳画面,眼皮突跳了跳,很有职业道德地撇开目光:“总监,总裁越洋电话再三嘱咐你尽快处理远山集团收购一案……” “快来帮帮我,难过死了,我现在才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公事……"杨梓荇很意外地挑高眉梢,杏眼圆睁,随即又换成了无奈的微笑,走过去,很认命地服从上司的吩咐,忍耐性极好地听着吕优在她那双手的魔法下很舒服地叹息:“左边一点,再上……天啦,为什么我不是男人,否则一定把你娶回家当老婆!” “真的那么累?” 吕优忍不住抱怨:“你试试。”全身酸软! 一阵可疑的红晕爬上杨美女的俏颜,她很羞涩地掐了她一记,迫得下面的人一声闷哼。 “女人,别那么残忍!”在她最幸福的一刻赐给她痛苦! “那么强,一晚上都不用睡的!”细声细气的口吻夹带一丝调侃。 吕优抿着嘴,马上意识到杨美女思春联想到十八禁那一段了,觉得自己有纠正她错误想法的义务,连忙正色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优,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秘密可言。” 吕优困难地以缓慢的姿势坐起身,以一种很诚挚的眼光凝视着她。 杨梓荇微微发慌:“怎么这样看我?” 吕优没好气地翻白眼:“因为你想错了!”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晚没睡?” “是……但是因为……” “那是不是……嗯……你们……一起睡的?” 吕优踌躇了会儿点头:“因为……” 杨梓荇两手一拍打断她:“那还不是我想的那样?”促狭的笑意闪现在她那双温柔的双眸里,传达的是无庸置疑的判决。 吕优楞了会儿,“所以说,商季衍那人可是商场上出了名的冷酷,惹到他肯定吃不消! 虽然我们瑞鑫企业前景看好,可是惹上他这个大咖,估计也会玩完……” 这时,皮包里的手机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杨梓荇贴心地拿起手机,低头查看姓名,抬眼时又是一阵令人懊恼的暧昧的微笑。“是商季衍。” 吕优只觉在她的注视下头皮发麻,于是皱皱眉示意她赶快走人。 “喂?”带着紧张感,以至于她接个电话也开始心虚起来手放在嘴前遮遮掩掩的像是间谍电话透露商业机密。 对方似乎错愕了一会,然后朗声地笑:“在开会吗?声音这么小?” 但又似乎不像,一般她例征公事的时候是拼着命的,忙的当下绝对是将手机关掉。 所以,他很好奇她在心虚什么? “没有。”吕优连忙端正坐好,可一想到对方根本不会瞧见自己时,忍不住嘲笑自己太在意了,“你有事吗?” “只是想跟你共用午餐。” 吕优抬眼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才十点多,离午餐时间还早吧。 “我还不饿。” 商季衍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懊恼约会的正当理由不合适,但还是很坚持:“一会儿我去接你……咳咳……” 吕优一阵心悸:“你身体不舒服?”难怪他的声音透出几分的疲惫与沙哑。 “没事……”然后又是闷闷的咳嗽声,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还是很清晰地证明着—件事实。 商季衍生病了。 他也会生病? 也对,即使是再顽强的人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吧,他也只是凡人的肉体而已。 不知道怎么的,吕优开始慌张起来,心思全集中在他身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然后就自己噤口了。 是她害的! 昨晚她发现了公寓里另一个大变化,就是卧室里以前那一张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也显示出了房子主人坚决同床的态度。 第七章 虽然商季衍工作到深夜,可他上床的时候她还没睡,他也感觉到了,因为他环抱住的人全身紧绷到要断裂的地步,但仍坚持抱着她入眠,以至于整晚两人默默较量着,凌晨接近天亮的时候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开始了从小一直折磨人的毛病——踢被子。 可想而知,商季衍不感冒反而不太正常。 对方注意到她的自责,笑着安抚:“不关你的事。”因为太依恋还能拥着她的感觉舍不得离开一秒。 “所以我说分开睡的……” 这么多年,她向来都好少在床上睡觉,而是习惯坐在窗台前的地毯上,屈膝抱头看月亮,困了就在沙发上浅眠,像昨晚那样,四肢舒展地躺在他怀里更是不曾有过的经历。 “这念头你以后想都不用想,我绝不会同意。”他很冷淡的回应。 吕优吐舌,他们总是避免不了好胜争强的本能。 接着,商季衍进一步封杀她想分床睡的希望:“而且早晚也会习惯,我不介意整晚纠正你的睡姿。” 低沉沙哑的嗓音蛊惑人心,却又邪恶地类似威胁迫人就范。 吕优一心想着他不舒服,不跟他辩驳,然后建议:“你别来接我了,身体不好就请假看医生。” “你会陪我去吗?” 陪? 吕优怔惑,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天神商季衍也会流露出这样的脆弱。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点头应允:“好,我陪你。” 商季衍对着电话扬扬眉,很惊讶吕优的干跪直接。 “好,我等你。”语气之轻生恐破坏了犹如梦境的现实。 “你再忍一会儿,我再过……”吕优再次抬眼看时钟,心里盘算了下。“半小时后我去你公司接你。”而后挂断电话,吕优赶忙走出办公室,在杨梓荇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甩下“请假”两字便扬长而去。 杨梓荇握着手上一大堆等待签名的档,又开始头疼起来。 抽屉里还留着明清企业总经理的名片,力邀她跳槽,可她舍不得倔强的吕优! 哎,她真是自寻烦恼! “不是说半小时吗?怎么提前来了?”当吕优火速赶到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时,却看见商季衍倚着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晕,她真要以为他刚是在开玩笑逗她! 吕优不甩他,用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摸到好多细碎的冷汗,正要擦拭手又叫他拉下贴在俊朗的脸颊上磨蹭。“你的手好凉。” 吕优没好气地挣开手:“是你的体温太高了,都不知道你在逞强什么,身体不舒服就该请假看医生……” 商季衍好笑地点住她激动不断张合的嘴唇:“女人,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很享受你的热情,可现在我的头有点昏沉,不适合接受太多噪音污染。” “你!”居然说她是噪音。 “我们去医院。”最终还是不忍跟他争执。 “嗯。” 可是关于谁开车这个问题又免不了一番争议。 吕优见他打开驾驶座的门,不认同的扬高声音:“你不是说头晕吗?” 商季衍瞄了她一眼,淡淡问:“你会开车?” 吕优气鼓鼓:“我当然……学过。”说到最后,越到后越心虚。 “嗯?” “只是还没有考取驾照?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 商季衍忍耐地闭上眼眸:“还是我来吧。” 吕优气结:“那怎么可以?” “我很高兴你的贴心,可是,让你开一样会出事。”商季衍好不犹豫地否认,回想当年,教她骑脚踏车都频频出状况的场合。 结果争来争去的结果是选择搭计程车。 吕优努力稳住自己的重心,搀扶着重量越来越沉的商季衍,还要伸手拦车。 顺利拦截到计程车,在司机的帮助下将几乎昏迷的商季衍塞进后座,然后自己从另一边钻进,抱住他的脸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同时也拉紧他身上的衣物担心他冷。 忙完后她对上一直从后窗镜观察他们的司机,请他送他们到最近的医院。 早点到医院,他就早点远离病痛! 一路上司机看着吕优心疼的神情又忍不住补上一句:“小姐,你跟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哦。” 吕优听着,楞了会,准备打电话给在医院里的穆修动作顿住,突然惊觉自己刻意隐藏多年的炙热又冲破了牢笼尽数涌了出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及主宰那份失控的感情。 而商季衍的心呢? 这么多年来,她依旧不确定他的心意,怀疑爱情是否拜访过他们。 “只是感冒,所以不用太担心。”在经过诊断后,穆修如释重负地宣布。 “可是他晕过去了,完全失去意识。”吓死她了,刚才在车上怎么也叫不醒商季衍,还多亏热心的司机帮忙。 穆修看着大失分寸的吕优,扬起嘴角,觉得好玩。 这么多年,她刻意让自己改变,成熟冷静,甚至优雅完美,不容许自己松懈一分,可现在,似乎又回到了求学年代那个鲁莽又可爱的吕优。 “他不是晕过去,他是睡着了。” 吕优膛然,重复一遍:“睡着?木瓜,你确定?” “他一直强撑着,可能是知道你在身边所以才会放松睡着了。” 穆修打趣地说,“优,表哥很信任你哦。” 吕优火山爆发:“谁要他的信任?都快把我吓死了!”可话落时泪水也跟着落下。 穆修一惊,连忙安慰:“他没事了。” 闻言,吕优遮住眼睑,泪水从指缝溢出,呜咽出声:“木瓜,我好丢脸,我好……我好笨……” 他扶着她的双肩,很轻的说:“优,你还记得你以前经常因为胃痛挂急诊的事吗?” “嗯。”还记得木瓜这家伙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报考医学院。 “那时你已经跟表哥同居……” “木瓜,我们那时只是住在一起。”不像现在还会睡在一起,当初在小套房里只有纯粹友谊,没有任何一丝暧昧,至少商季衍没有。 穆修妥协,换个说辞:“你每次胃疼得死去活来是谁守在你身边?” 被这么一问,吕优震住。 是商季衍! —直都是他! 那时她没有注意到,只是认定住在一起的人需要彼此照顾。可是,即使是这样,向来冷漠的商季衍也不会因为谁病了而耽误学业! “优,他对你的感情不一样。所以你要相信他!” 原来他们之间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付出,他亦在努力,只是她一直自怨自艾没有关注。 “优,你应该还爱表哥不是吗?” 这一次,吕优没有再否认:“是,我是爱他。” “等等,你要先吃东西才能睡。” 商季衍疲惫地横躺在大床上,刚打完点滴,精神稍稍恢复,可是从刚刚一回来就手忙脚乱毫无章法的吕优,却不让他继续休息地要他起来吃东西。 他扬起薄唇,看她在小公寓里来来回回,胸腔里那颗鲜活的心暖暖的。 这个病算是值得了。 “来,喝粥,粥对病愈的人是最佳的营养餐!啊,还有牛奶!我刚放在微波炉里忘记插电加热了,我去拿……” 吕优忙着出去,腰肢却被已经醒过来的商季衍给抱住,他皱皱眉不太高兴地问:“你还要瞎忙什么?” 吕优气鼓鼓地回头,声音扬高:“你说我瞎忙?” 商季衍将脸埋进她的颈项深深吸了口气,微笑:“好香。” “才没有!”她一直忙进忙出的,在炎热的夏天,汗流浃背,现在身上应该带着汗臭味才对。 念及此,她连忙挣脱着,潮红着脸面对他:“你先吃粥,我去放洗澡水,一会儿你洗个热水澡,这样会比较舒服。” 见他不反对,吕优满意地微笑走进浴室,半秒后她听见他以着很沙哑很低沉好听的声音唤:“优。” “什么事?”走出来她问。 商季衍半眯着深幽的眼凝视她,暖暖的笑,摇头:“没事。” 吕优笑笑又走进去,关上门,背倚着门猛拍胸口,唔,心跳的好快,他不知道那样看人杀伤力很大吗?再拍拍脸,放水试探温度。 “优。” 她好笑又好气,隔着门喊:“又怎样?” “还是没事。” 不寻常!真的很不寻常! 为什么她会感觉生病的商季衍有点爱撒娇,像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孩? 吕优叹气,想想走出浴室一直走到他跟前,他也一直望着她的眼,由远而近,一眨也不眨。 “你到底想怎样?” 商季衍还是只是微笑,笑看不语,但无辜的神色显得可怜兮兮。 吕优好气又好笑,这样子的他是她第一次见到,觉得可爱! 忍不住捏捏他的脸,半哄:“你快点把这些粥吃完好不好?一会还要吃药,然后睡觉。” 商季衍握住她的手就势贴在自己脸上,半天道出一句:“我讨厌白粥。” 吕优一楞,呆呆看着鲜美散发热气的白粥,她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白粥就这样因为某人挑食给嫌弃了……沮丧的泡泡蔓延。 “还有,我也讨厌面筋跟牛奶。”他掩住嘴半咳了一声,继续表达自己的喜好。 美女白净的额角有一根青筋突起。 她尽量绽放出笑容不想打扰他难得温顺的画面:“可是这些对生病的人最营养。” “所以?”他脸色变了,笑容尽失,声音也冷然。 “所以你还是得吃!”她说的极缓,在他高压似的注视下一字一顿的宣布。 “不要。”他锁眉,厌恶的拒绝。 吕优火大:“这是我辛苦买回来的!你不吃这些待会儿空腹吃药对身体更不好!” “我也可以不吃药。”他淡淡回应。 “废话。”他睨视她的神情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谁会喜欢吃药?”一声呻吟,商季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野蛮女,居然揍病人。 “总之,这碗粥你不吃也得吃。”然后退开,退到保证他一会起来也反击不了她的范围之外。 两人火大的对视,视线交叉的火花劈哩啪啦。 最后还是商季衍破天荒的挫败认输,想来生病的人战斗力还是会减弱的。 吕优满意地走出房间,她将牛奶杯拿到厨房清洗,然后整理流理台,再回房间时,商季衍已经吃过药睡着了。 她悄悄地接近,坐在床沿地板上,手肘靠着脸颊,倚在床边,凝视着他的脸庞。 很久没这样态意地看他了! 他没有梳理的头发在额前微乱地垂下,随时宣布开战的眼睛和嘴巴紧闭,戾气不见了只剩下温和的五官,这样的他是她很少接触的,正如他以前所说,他的温柔不会赐予野蛮不领情的女人,而她,正好被他规划到那一类。 可是他说爱她,那是真的吗? 穆修说他对她的感情不一样,那是真的吗? 夜里,等吕优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而且还枕在商季衍的左肩。 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怎么会上床跟他睡在一起。 她明明洗完澡后,就在窗台前的地板上坐着,一如她以前的习惯,可睁开眼后,怎么会躺在商季衍的怀里? 那么唯一的可能只剩下半夜是他抱她上床的! 吕优僵直着身躯,推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爬起,想要在不打扰某人的睡眠前下床。 “怎么了?”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吕优惊住,半天不肯回头:“呃……你还在生病,我的睡癖不好,喜欢踢被……” 第八章 对方沉默,如果不是因为那屏长的呼吸,她会以为他又睡着了。 房间好安静,她的心脏怦怦跳,她想,他一定也听到声音了。 在黑暗中.空气起了化学反应,多出了几分撩人的情欲。 陡然,腰际一紧,她又被抓回了床上,然后被压在某强壮身下,她睁大双眸惊呼一声。 上方传来商季衍邪魅低哑的嗓音:“这样你就踢不了被子。” “可是……”吕优喘气,“可是,你很重……” 他凝视她半晌,突然低下头咬她耳朵,热烫的呼吸,吹拂过她的颈项。“我听说一种速成方法可以让人感冒快点好起来。”语气中包含危险的意味。 她试图撇开脸躲避他不规矩的攻击,慌张地问:“什么方法?” 商季衍盯住她火红的侧脸笑了笑又低声说:“就是将感冒传给别人。 吕优怔住,继而反应过来,回头看他,却不小心刷过他的薄唇,引发了一串火花,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气息变得更加急促。 两人视线火热交缠,慢慢地她在他幽亮的眼眸深处感觉到他下半身的欲 望蓄势待发,体温渐渐升高。 轻轻叹了口气,她圈住他的脖子无奈地说:“要是传给我,我要吃皮蛋瘦肉粥哦!” 闻言,商季衍的眼睛在这个瞬间清亮而有神,他的手探入她的睡衣里惹得吕优不安的挪移,然后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窗帘羞涩的舞动,月光流泄进屋,柔和的在地板上投影交缠的律动。 “下雨了哦。”下班前杨梓荇刻意进来提醒。 吕优揉揉脸部肌肉,随口应了声恩后又埋首公司营运计划报表。 杨梓荇翻翻白眼,走到办公桌面前双手撑在桌上撅嘴说:“我没有伞。” 吕优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很无奈地合上文件夹,靠回椅背晃头松缓颈部的僵硬,耸肩:“我也没有啊。”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 吕优皱眉:“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梓荇垮着脸:“就知道你少根筋。”顿了顿接着解惑,“我是提醒你可以拜托商季衍来接你。” 吕优半眯着眼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还是很淡然的反问:“女人你管太多了吧。” 气死了!杨梓荇跺跺脚,一副对牛弹琴的懊恼状。 吕优甩甩手像是驱赶着苍蝇一般不耐烦:“走走走,我很忙。” “我是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的让你走啊。” 杨梓荇撇嘴结论:“你这位女朋友也太独立了吧?” 吕优楞住:“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观察你们交往这几个月,你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给商季衍吗?”不待她开口回答,杨梓荇已经代劳:“没有。” 吕优将手交叉横放在胸前,轻笑:“就因为这样你就判我有罪?” “或者,你有试过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做过什么?” 吕优哑然,笑容僵化,的确没有过。 “小优,直觉告诉我,你对待他还是有所保留。” 半晌得不到回应,杨梓荇径直地说:“总之你这样对你们之间的感情会有很大的影响,毕竟爱情是讲求互动的,不能单靠一方一头热,否则,感觉会一点一滴地逝去,爱情也会消失。” “有这么严重?” .杨梓荇白她一眼:“当初你不是就是因为他没有付出而离开?小优,做人要公平一些。” 换言之,她很不公平?这项指控她难以接受。 吕优正色回道:“我只是考虑他有他的个人空间与工作需要。” “这些都不能当借口。” 杨梓荇打断她即将的反驳,伸手作停的手势:“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在等,等分手的那一天。” 吕优僵住,心脏仿佛突然被插了一刀,尖锐的疼痛着。 那种被一语击中的心虚与难堪使她张口结舌失去了往日的淡漠。 良久,她妥协认输,手指在桌上轻敲:“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眼里并没有属于热恋的那种喜悦跟幸福,只有防备与忧虑。 小优,你觉得精明如他会没有看出来吗?” “或许你是想惩罚他以前的淡漠,可小优,将心比心,他现在对你很好,他很关心你、很在乎你,这一切,如果没有爱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现在杨梓荇在责怪她? “我真的很坏吗?”什么时候开始她身边的人都开始在远处旁观怨愤她? “你只是变成了当初的商季衍而已。” 外面电闪雷鸣,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响彻心扉。 只是……那真的很严重。 当年的商季衍是她曾经每晚都不想记起的心痛。 所以,现在商季衍也在承受她曾经承受的心疼吗? 不,她并不是有意这样对他的!她只是、她只是太在乎、太紧张、太害怕了。 唯恐一个不小心,每夜拥她入怀沉睡的人就消失不见,她只是一直在防备那天的到来,抵御心碎的突袭,所以难以全身心的投入。 “小优,以后我不会再重覆今天的话,我只是不想你日后后悔。” 日后后悔? 待彦岚辉接杨梓荇离开后,吕优陷入沉思,脑海里那旬日后后悔像魔咒一般一直打转,想忽略都不行。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不早了,都快八点了,商季衍下班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打过去问问他放不方便过来接她,似乎他们是真的拥有心有灵犀的感应,手机铃声扬起,她忙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喂?” “你在哪里?” “你呢?” “我在家。” 吕优讪讪:“我还在公司。” 商季衍沉默了会儿:“等我,我去接你。” “好。”握紧手机,很用力。 现在察觉到了,商季衍对她似乎已经说了好多次让她等他? 她想,也许他也很在意最后那次的不告而别吧? 吕优恍惚地对着窗外发呆,没留意到商季衍的到来,直到被他轻易地窃去一个香吻“在发呆?”他捏捏她的脸。 吕优注意到他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赶忙起身到差不多清空的小套间里找毛巾递给他。 商季衍不接,只是微笑着凝视着她。 她笑了笑,轻柔地为他擦拭脸上细碎的雨珠,轻轻擦拭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唇,直到深切地感应到他眼眸深处的渴望,指尖不住地颤抖,毛巾忽地落在地板上。 她想弯腰将毛巾捡起,可他不让,霸道地将她拉过压在办公桌上恣意的亲吻。 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睑、鼻尖、与唇。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巧妙,没有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逃走。 吕优侧脸挣扎,轻喘了几声,手推着他温热的胸膛:“你该不会想在这……” “我是。”简短的回答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意愿。 “我……不……要。”她脸红得像苹果,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跳出来,压根儿就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无赖! 真在她办公做爱,以后她怎么能安心? 晚上几个过度刺激的回忆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她羞得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把自己埋起来,从此之后再也不要面对他。 “要?”他不动如山,没有挪动一分一毫,含住她的下嘴唇故意曲解着她的话语,大手更是放肆地伸进衣服里在她敏感的腰际划着圈圈,并逐渐地往下方移动解开她的裙子。 “商季衍,你在生气吗?” 突然间,有这种认知闪进脑海。 虽然他极力想挑起她内心的火热,可是无形中却带有一丝丝的怒气。 他停住所有的动作,眼神幽黯地望进她清澄的眼里,气息紊乱地哑然问:“你发现了?” 是,她发现了!因为他突然的“强迫”! 虽然每晚他们都少不了一些激 情运动,可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罔顾她的意愿。 他一向都是尊重照顾她的感受。 “你在气什么?”她撇开脸心虚地看向刚被他大手一挥扫下的凌乱的文件。 “你说呢?”他板正她的下颚,不容许她的逃避。 “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你也应该知道!”很冷很低的声音却透着几许戾气。 吕优叹气,迎视他的愠色:“你气我没有打电话给你,就像上一次一样?” 商季衍戾气褪了一些,拇指抚触着刚被他用力吻得肿胀的唇。 “优,你可以继续狡辩下去,我有很长的时间跟你慢慢耗。” 上次,她忘记带钥匙,下班回家才发现。 她没有通知商季衍回来是因为担心他在忙工作,所以一个人在外头小逛了一会儿,直到天黑他到家了才回来。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沉沉地问。 那一瞬,涌动在他们之间的空气几乎凝固了起来,紧绷到了极致。 “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没带钥匙怎么不跟我说?” 吕优的视线凝结在餐桌上寂寥廖的钥匙,沉默。 最后也还是他先叹息作罢。 现在历史又再次重演吗? 因为杨梓荇说的那句“不想你日后后悔”加上同样的过错商季衍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轻易作罢,所以轮到她妥协了。 “好,我承认,是我不够积极。” “还是不够。”他目光灼灼地锁视她。 “那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她很小心地问。 他抱住她吻她短短翘起的发丝:“我气你的不依赖。你让我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女人说对了,她的太独立让他很不爽! 几日后——“为什么要去木瓜爱的小屋?”吕优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问着。 司机不答,脸臭臭的:“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吕优楞住,回头看见商季衍比了比自己的唇,脸红了红,没好气地凑身过去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下。 这是他们那天坦然相对之后的协定。 他认为她不够热情,故意要她积极表现出对他的热情。 至于他,吕优甩甩头,不想再回忆他对她不积极的火辣惩罚。 一旦放开欲 望,他的热情教她吃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也因此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穆修打电话来。” “我怎么不知道?”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瞅她:“告诉我不就等于是告诉你了吗?” “哦。”这倒也是。 “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他们除了上班时间一直都是在一起,也没注意到他有接到木瓜的电话。 “半夜打来的,你睡着了我就没吵你。”如果不是他满眼暧昧的促狭,吕优还没反应过来。 木瓜真会挑时间! “穆修说昨晚兜兜生病了。” “什么?” “老大,大侠你们来了……”话没说完,开门的人已被拧了耳朵。 “优,你打错人了。”商季衍轻笑地提醒。 可恶! 吕优松开拧住瘦猴耳朵的手,没好气地抱怨:“谁让你开门的?” 瘦猴委屈地揉了柔自己通红的耳朵:“刚好我有空,就我开门,这也有错吗?” “当然有错!这里又不是你家的恶心小屋,你开什么门?” 哇靠! 胖子,光头小四在旁边咋呼,火爆的老大又重现江湖了。意识到这点,他们几个不由得缩缩脖子,反观商季衍没像往常一样制止她的暴行,而是抱着双臂退到一旁心情很好的隔岸观火。 第九章 呃……大侠变了好多。 “那对狗男女呢?”一眨眼,吕优的脸放大式地显现在那两人视线范围内。 两人没作好心理准备被吓得一致往后倒退一步。 见状,瘦猴赶紧过来:“他们在房里。” 吕优猛敲了一记他的头:“知道不早说?” 另一头战火燃烧。 “你们两个快出来。” “不要!”童安安抵死不从。 没想到英雄也会临阵倒戈的!都说不要跟吕优提了,怎么还把人给带来了。 “你们再不开门,我就叫胖子来踹门。” “……”顿时,卧室里面一阵沉默。 胖子的破坏力很难教人轻忽。 “那你要答应不使用暴力。”穆修没办法只得试着谈判。 “老公,我们还是别开门好了,优她不敢撞的。”童安安很小声的建议。 她太了解吕优了!脾气一上来,揍人疼得不得了,胖子就是的惨案! 吕优冷哼一声:“我不建议多出点钱帮你装修你们爱的小屋。” 反正现在她多的是钞票砸人。 闻言,童安安不敢多语,赶忙推了推老公:“你去跟优说。” “那你老公不白白送死?”穆修震惊老婆大人的自保之举。 “还不是因为你夜里缠着我,我才忘记跟兜兜盖被子?”童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笃定爱老婆的他不会让自己出去送死。 可,穆修还是很迟疑。 童安安看出希望的火花连忙亲他脸颊一下:“晚上我帮你抹药酒。” 穆修叹了声,开门之前无赖地点一下自己的脸:“再亲一个。” 吕优在外面听得恶寒,不耐烦的敲门:“再不出来你们两个都死定了!” 好半天穆修侧身开了小细缝,耳朵便被吕优毫不留倩的给揪住,硬生生地揪得他连忙走出房间。 “为了你们夫妻俩亲热害我干儿子生病?木瓜,你胆子真大!” “优,我下次一定好好照顾你干儿子!” “还有下次?”吕优毫不心软继续施暴,还作势揪他腰侧的肉。 惹得穆修呻吟不断。 童安安在房里心疼死了,连忙出来对抗女暴君:“喂,够了够了! 你要把我老公耳朵给揪下来吗?” “揪下来才好!” 童安安连忙转头恳求跟上来的商季衍:“英雄快帮忙一下。” 吕优冷哼:“我跟他一国的。” 童安安不听,继续哀求:“英雄……” 商季衍摆手示意不加入战局:“我的女人刚才说了,我跟她一国的。” “哼!”又是一个见色忘义的臭男人,以后再也不叫英雄啦! 正好婴儿房里传来小孩的哭声。 “兜兜!”吕优和安安最快赶到摇篮,抱着宝宝就往床上坐去。 “他怎么了?还很不舒服吗?”吕优看着在童安安怀里的兜兜紧张问。 “没有,他只是饿了。” 突然间,火爆女化身成世上最温柔的干妈。 几个大男人在旁看着,不觉摇头。 “怎么一直哭?”吕优不放心,问着:“要不去看医院?” 童安安白了吕优一眼:“拜托,我老公就是医生!” “他又不是负责小儿科的!” 这时,连商季衍都看不过了,走近拍拍她的肩:“优,兜兜哭是因为爸爸被你欺负,舍不得才哭的。” “真的吗?”吕优闻言,一阵错愕。 在场几个人,全都点头赞同商季衍的说法。 接着小四叹道:“看来老大真的是很喜欢小孩!” “老大,如果你真那么喜欢小孩,不如你跟大侠生一个。” “对,这样就不会羡慕木瓜啦。”胖子也跟着起哄。 众人闻言不觉大笑,只有吕优敏感地察觉到了商季衍的沉闷,突然紧张得连胃都泛疼了! 她心里不断自问,他为什么要不开心?是不开心跟她怀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孩吗? “英雄,你要加油哦。”童安安也暧昧地眨眼。 商季衍微笑着回头想看看吕优的反应,却意外地只看到吕优逃避的背影,顿时眸光骤冷。 “好痛,你轻点!” 当晚吕优喘息无力地抗议着商季衍的粗暴,但他抓住她的双手令她挣扎不出,每一次挺进仿佛都要顶到最深处。 “我知道,但我就想这样爱你。” 下午她的冷漠,让愤怒在他心中发酵,而那些愤怒,又催逼了他体内想要她的欲 望,他突然间迫切的渴望,以火热的激 情,逼她的眼里只能看着他,心里只能想着他……他狂悍的挺腰,她纤腰半拱,柔弱的吟叫。 他强烈的需索她的娇嫩,累积到了临界的狂乱欢愉,将她拖进一个漩涡,教她的神智愈来愈迷离,整个世界都被他占据,只能跟随他……直到高潮过去,吕优想起身下床洗澡,可腿软到不行,脚一踏地便腿软,惹得床上的商季衍朗声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吕优撅嘴,难得的娇媚,格外的小女人。 商季衍更是眼神一黯,火热地盯着她赤裸白暂的身子。 吕优当然明白那目光代表的意思,连忙学童安安的口吻求饶: “英雄你今晚饶了我吧!” “哼。”商季衍满意地笑,大男人的心很是满足。 “我抱你进去洗澡。”吕优迟疑地瞪他。 商季衍则是好笑地保证:“我发誓我不乱来。”等她松懈警备又邪恶地补上一句,“除非你求我。”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吕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优,你要跟我结婚吗?” 浴室外面忽然传来门口商季衍淡然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嗓音格外的清晰。 他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拍拍脸,强作镇定。 “你喜欢小孩不是吗?如果要小孩就应该在正常的环境下孕育。 结婚是最好的方式。” 吕优低敛下眼睑,抱住双膝蜷缩在浴缸里。 很久都没有回应,商季衍的身躯越来越僵,才要回到床上,耳边听见一轻飘飘的声音:“我以为你不喜欢。” “什么?”他错愕。 “今天下午你很安静,我以为是胖子要我们结婚让你不开心。” “所以一下午你也在生闷气,故意冷淡我?” “……” 商季衍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我们都想错了。” “什么意思?” 门突然被打开,吕优惊呼一声连忙将身子泡进水里:“你干嘛突然跑进来?” 商季衍走到她身边抱起她的身子,低下头寻找她的唇,用力的吻着:“你不应该怀疑我的感情,我当时只是在懊恼,为什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眸里的深情展露无疑:“你很喜欢小孩,以后我们就生一堆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经过那件事后,盛夏过去,秋天晃眼而过,接着,气温陡降,寒冬来了。 虽然同居住在一起,两人却像热恋情人般开始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这日,本要离开公司的商季衍陷在突然召开的紧急会议中,只见他破天荒的沉不住气,频频低头瞄着手表,这一举动惹得大家好奇。 一位主管见了,忍不住打趣试探:“总裁有约会?” 本是没期望会得到回应的,毕竟他们这些下属在总裁的背后唤他外号“冰山”,冷漠到近观亵玩不可,远观曦嘘亦是危险万分。 没想到商季衍今天居然好心情的回了:“嗯,跟女朋友有约。”而且还是她主动提出的。 回想昨晚吕优在厨房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问他:“喂,你明天有空吗?” 他沉吟一会,答:“有。你有事?” 吕优不自然地抿抿唇,腼腆地故作一本正经:“那我们明天约会好不好?” 想到这他不禁失笑。 见状,会议室里,主管们个个张口结舌,被吓得不轻。 “咳咳。”商季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干咳几声掩饰。“刚才会议进行到哪里了?” 散会后商季衍第一时间打电话:“优,我会晚一点到。” 吕优知道他公事忙,笑了笑,“嗯,那我在餐厅等你。” “我会尽快赶过去。”而后又聊了下才挂上电话。 “咚咚咚!” “进来。” “总裁,这是今年公司餐会的企划书。”秘书将文件递上说。 此时的商季衍正披上西装外套:“你放在桌上,我明天再看。” 但秘书却还不走,硬着头皮问出同事都想挖的八卦:“总裁,那你今年的公司餐会,会不会邀请女朋友参加吗?” 商季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思索了下,说:“会。” 闻言,秘书笑眯眯,连忙转身离去,找人分享这项惊人的八卦消息。 商季衍走进餐厅,走进订好的包厢,“你等很久了吗?”热情的在她唇上印了一记才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在看明年的部门预算没注意时间。”她脸红喘气道。 正好服务生送上菜单,她认真的看了着。“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 而商季衍则是微笑不语,凝视着低头研究菜单的她,吕优的头发长得很快,及肩的头发更增添几分小女人的柔媚。“都好,你决定。” 点完菜色后,服务生一走,吕优即对上他的黑眸,努努嘴:“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接着,只见一张红色请帖映入眼帘,她楞住,迟迟末接。 “怎么了?”商季衍扬扬手中的请帖。 “红色炸弹?”他摇摇头。 吕优懊恼地撅嘴:“你都不知道,最近我接喜帖接到手软。” 闻言,商季衍心头一紧:“你下个周末晚上有事吗?” 吕优偏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就好。”紧张解除,俊脸满是笑意,“那天晚上空出来陪我参加一场宴会。” “宴会?” “嗯。” 吕优咬住下唇,而后道:“那你也要排一天时间陪我。” “哪一天?”他点头,笑着。 “这个月底,答应了就不能黄牛!” “很重要?” 吕优慎重的点头:“非常重要。我要带你去见两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商季衍心想是见家长,看来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我会陪你去的。” 周末那天,吕优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起床后磨磨蹭蹭了半天,时间一转眼竟过了三个钟头,在柜里拿了件黑色洋装,搭配高跟鞋,照照镜子,还算满意。 五点一到,才要出门,就遇见正好回来换衣服的商季衍,他瞪了她老半天,最后倚着门边问:“晚上的宴会你打算穿这样去?” 吕优低头看了看自己:“有问题吗?” 商季衍尽量勾唇微笑,说:“问题大了。” 而后,商季衍开车带她去市区精品店里,亲自为她挑选礼服。 “喂,这里的衣服太贵了。”吕优拉下他在他耳边悄悄说。 不是她消费不起这里的精品,只是从不重视外在的东西,所以吕优一看见衣服上的标价忍不住咋舌。 “我倒觉得很值得。”握住她的手收紧了下。 吕优耸肩,认命地像木偶一般听其摆布。 “这么慎重?”吕优拿着月白色礼服,心里有些不安。 见她一脸不安,商季衍捏了捏她秀气的俏鼻,宠溺地说:“好歹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席公开场合,总要特别一点。” 第十章 只是,她还是觉得怪,毕竟他一向都不是这种注意小细节的男人,也没这方面的心思,同居这么久,不难发现基本上,他的服装都有专人处理,今天他却操心她的门面来了。 想到这里,吕优勾住他臂弯撒娇不让他走出更衣室:“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快从实招来哦。” “我能瞒你什么事,傻丫头?”冷不防地覆上她的唇,相濡以沫。 刹那间,他的气息在毫无防备中,浸透她整个知觉。 不晓得过了多久……门被轻轻叩响,吕优赶忙推开他,脑袋总算有些清醒:“你……” 商季衍好笑地轻捧住她娇艳如火的双颊,调侃:“这下我们名节全毁,别人想不误会都难了。” 吕优嘟嘴,哀叹:“都怪你,快点出去啦。” “可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讨厌。”轻槌了他一记后,又是一记深吻,接着商季衍才甘心离开更衣室。 走出更衣室后,商季衍笑吟吟地对上精品店的经理,因为母亲是常客,所以他跟经理也算认识。 经理轻笑:“吕小姐不像你喜欢的类型。” 闻言,商季衍挑眉反问:“那你觉得我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你曾经喜欢的那女孩我见过不是吗?”经理笑着回。 被这么一说,商季衍僵了下表情:“你怎么突然提到她?” “前几天我在香港跟她碰了一面,她好像刚从加拿大回来,我以为她是为你回台湾的。” 久久,商季衍漠然的嗓音从牙缝里进出:“我们已经没联络了。” 气氛一时荡到谷底,经理有些难堪,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正想找台阶下,恰巧吕优换好衣服出来,商季衍见状,走上前不忘回头叮咛:“我不想让她知道那女孩的事。” 不想因为过去影响现在,更不希望伤害吕优。 “怎么样?”吕优撩起裙摆,礼服过于贴身,将她优美曲线一览无遗。 “很美。”商季衍微笑,眸光渐渐火热起来。 吕优从镜子里审视自己,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以为是衣服太过曝露,“还是再换一件?” “不用了。” 到了宴会场合,吕优才发现这是他公司的聚会,而他的下属们对这一年一度的聚会更不是一般的重视,个个盛装打扮,放眼看去全是花枝招展的美女。 而尊贵的总裁驾到,高层主管全走了过来,只是还来不及打过招呼介绍自己的女伴,商季衍即发现,自己不经意地疏忽,就见吕优已退到了拉不回来的角落去。 吕优安于本分地隐匿在人群中,直到商季衍上台致词,本是喧闹的宴会瞬时安静下来。 听着商季衍沉稳低沉的声调,渐渐的,又像回到以前学生时代坐在室内球场看着学生会长的商季衍。 那么熟悉又那样的陌生。 他的神态自信而优雅,语气淡定而不霸,可是却让她每每都觉得高不可攀。 这样的人就是父母一直渴盼拥有的女婿人选吧。 如果、如果父母知道她正与这样的人交往,应该是求及若渴,到时,她又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被弃之一边。 想到这,眼神不禁一黯。 掌声骤然响起来,吕优意识到地跟着意兴阑珊的拍两下。 然后转换心情看丰富的菜色去了。 刚要将樱桃往嘴里塞,突然被麦克风的声音给镇住:“今天很荣幸,请到吕氏企业的总监吕优小姐参加我们今年的公司聚会,我们请吕小姐上台跟大家打声招呼。” 然后灯光全打在她的身上。 众人惊呼。月白色的衣裙轻盈高贵,高盘起的发髻典雅不失娇媚……闻言,吕优气得瞪人,最后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任由商季衍优雅地领她走上台。 “可不可以不要?”不安的,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嚷着。 商季衍无辜地挑着俊眉:“你要在我下属面前没面子?” “可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几乎低吼出来。 “别急,我会帮你的,你跟着我念。” 商季衍在她身旁小声道,而吕优连忙拿着麦克风跟着说:“我是吕优,很感谢季衍……商总裁邀请参加贵公司的聚会……”好可怕,她差点说错话。 冷汗阵阵,偏偏商季衍还在闹她。 “我是你们未来的总裁夫人,现在先来跟大家问好……” 闻言,吕优气得跺脚转身瞪他:“我才不是什么未来的总裁夫人!”话毕,全场静默几秒。 “商季衍!” 吕优脸好红,拿开麦克风才打算不淑女的抬脚踢人,却被商季衍大笑着按住:“小心点,你现在穿得是裙子别把专属于我的春光外泄。” 这时,众人终于明白,眼前这位美人,就是冰山总裁的女朋友! “你故意的!”她再骂,“为什么这样闹我?” “那刚才你为什么要走开?”他也翻旧账。 “我……” “我们都同居了,你还想逃避,我自然要小小处罚一下了。” “什么小小处罚?现在全部人都知道我们在交往了。” “那不正好?免得婚宴那天还要一一解释。” 不理人的吕优,不想再说,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谁知竟不小心在门口差点撞上人。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是位中年妇人,对方温婉的笑:“你就是季衍口中的吕优小姐?” 季衍?吕优惊诧地抬眼,楞住。 “妈。”商季衍可恶的低音在吕优背后响起。 妈?吕优连忙回头瞪他又转回来望向妇人,随即又被他给搂进怀里,很是亲密。 阴谋!吕优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商季衍一开始就打定好的阴谋! 宴会的休息室里吕优忍不住再次拉了下领口,感觉在长辈面前穿着暴露教她坐立难安。 商季衍倒是很闲适地欣赏着她的局促,淡然地品尝着红酒。 商母盈盈笑着,很是满意地看着吕优:“吕小姐……” “伯母,请叫我小优。” “好,小优。季衍的父亲临时有事不能来,所以我先来看看我们未来儿媳妇。” “呵呵。”闻言,吕优只能干笑,心里却想砍人。 “看了之后,我对你很满意。” “呃?”额际布满黑线条。 “你看起来很可爱,直爽又粗线条的,是那种应该会被我儿子吃的死死的,不会搞外遇的好妻子,所以我很满意。” 听商母这么说,吕优美颜尽是黑线条。 粗线条?会被吃的死死的?不会搞外遇? 商季衍见吕优快要翻脸连忙安抚她:“我妈就是这样。” “是啊,我跟我儿子不同,要是你看到季衍的父亲就会明白为什么季衍总是死气沉沉的臭脾气了。” 也就是说,商父很恐怖了? “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们父子都是嘴硬心软的,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吕优对上商季衍深邃的眼眸,一旦惹火了他们就变身为地狱使者! “那你们就尽快办理结婚,婚礼一定要隆重风光……”商母陷入自己的憧憬中。 吕优想到就怕,如果真如商母想的那样,婚礼那天她这新娘肯定被操到累死,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在婚礼上因为操劳过多而死掉的新娘。 “然后就是快点生孙子!最好能组成一个足球队……天知道我盼多少年了!从季衍成年起就开始梦想……” “小优,你们哪天回家,我给你们补补身子,等一等……你们干嘛跑,别跑!给我回来!”商母气急败坏,直到他们携手跑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早晚还不是要乖乖回来?” “你妈好恐怖!”吕优跑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 商季衍脱下西装披在她单薄的肩上,轻柔地拍她的背:“你太缺乏运动了。”才跑多远就累成这样。 “你别转换话题,说,为什么要陷害我?”她揪住他衬衫的衣领逼问。 “我有吗?”他捏住她徘红的脸颊。 “还不承认?把我骗进公司聚会,然后……你出卖我,然后自己成了大买主!” “那你卖给我很委屈吗?”他眼神骤的一冷。 “我们讨论的重点不是这个。” “可是我更在意这一点。” 见他扳着脸,吕优也跟着插腰:“好,我说,我很不满你对我的不尊重。你所作的这一切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我已经跟你求婚很多次了,可是你呢,不知道在逃避什么?我只知道我已经不想当地下情人了!” “什么地下情人说的这样难听!我当然有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 “你又想找什么理由了?” 吕优看着,“因为我爸妈最近几个月在美国闹离婚。” 闻言,商季衍怔住,记忆中仿佛第一次听她说起她除了外婆之外的亲人。 商氏聚会,吕优是商季衍女朋友的事在商场闹得沸沸扬扬。 这日,吕优心情烦闷的瞪着杨梓荇买回来的财经周刊,上头写着她与商季衍的八卦,还不断暗示他们好事已近的消息,教人哑然。 几个小时后,她马上就接到父母的国际电话。 电话里,吕父满意大笑:“女儿,你终于开窍了,不愧是我的女儿。” 吕优随着父亲,唇上笑着,眸子却是越加沉郁。 “记住,一定要牢牢抓住商季衍这条大肥鱼,千万不要松手!最好你们现在就去注册登记结婚,那以后我们家公司有商季衍作后盾就无后顾之忧了……” 一阵疲劳轰炸过后,吕优终于等到父亲口干舌燥,悻幸挂上电话才稍稍松了口气。 “怎样?伯父说什么?”杨梓荇正好进来送文件。 吕优苦笑:“他还会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只关心自己的事业?家庭呢?难道他就一直没想过你跟伯母?” “有差吗?我们在他眼中充其量就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我不会在意。”说不在意是面子上的嘴硬,实际还是免不了怨慧。 “那伯母呢?” 顿时,手机铃声再度悠扬响起。 吕优斜睨一眼:“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梓荇心领神会,比了个一会儿进来的手势走了出去。 “妈。” “你最近是不是跟商季衍走得很近?”吕优叹口气不作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小优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不要跟男人有感情纠葛吗?难道妈的例子你看的还不够透彻,非得要自己伤到体无完肤才罢手?” “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狡辩了,杂志都说你们已经同居了……反正我绝对不会赞成你们交往!婚礼我也不会出席,等你受到跟妈一样的折磨后,你就会后悔!”话毕,吕母俐落地咯的一声挂断。 吕优瞪着手机,而后生气地丢开,轻抚自己的太阳穴。 为什么他们就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现在的想法和心情? 活了二十六年,她从未体会过父母给的疼爱,不过,也习惯了。 二十六年都这样过了,习惯了面对家里空荡荡的冷清,每到夜里吞噬人的寂寞,以及被操控命运的无奈……如果,如果笑岩没有离开他们……如果,如果她没有害死笑岩的话……吕笑岩,十岁就被她害死的天才弟弟。 第十一章 陷入思绪的她,猛地被手机简讯音乐给惊醒,缓缓回过神,起身摸索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是商季衍。 他现在不是在香港应酬老客户吗? “女人,我好无聊。”吕优一时好笑,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商季衍委屈撅嘴耍可爱的模样。 指尖迅速地在手机按键上跳跃,完毕然后按上发送键。 “那么乖?没有偷偷怀抱美女偷享一夜情?” 不一会儿,简讯音乐再度响起。 “她们都没有我老婆漂亮。”很老实的坦诚自己的状况。 “嗯哼,甜言蜜语也没用了,你被判处死刑了,坏蛋。”臭男人,还真敢让美女坐在腿上!光是想像就觉得火大。 “老婆大人,冤枉!” 见这几个字入目,吕优紧绷的情绪才缓和:“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别的女人搞暧昧,你就死定了!” “老婆,我好想你。” 当读完这几个字,吕优双眼泛红,只因为他突然一句想她。 结婚吧,心中突然闪过这样一冲动的念头。 结婚以后就不再担心自己是一个人了,饿了可以要他作饭安慰自己叫嚣的胃;冷了可以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取暖;寂寞可以缠着他漫无边际地谈天,只要有他……“我也想你,记住明天是我们约定的日子,对我很重要,你答应过不会爽约!” “我今晚就回家。” “我会在家里等你。” 就今晚吧,今晚向他求婚,然后明天公开他们的婚事。 这样,大家都会获得幸福。 当天下班,吕优拦下计程车,目的地是住家附近的超市。 “优,你确定自己要在没有人监督的状况下厨?”以前室友阿琼担心的嚷着。 想当年,吕优可是她拒绝踏进厨房的头号人物! 可现在,她居然敢、敢直接找到她怎么做菜! “你别废话,快讲重点啦!”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保持通话,眼睛仔细的挑选食物,眼神不经意瞟到另一摊所剩无几的寿司,才想伸手,突然另一只手也准备跟她抢夺自己看中的寿司。 商季衍最爱吃寿司,说什么她也不能放弃,于是她很不爽的叫道:“这位女士,这盘寿司是我先拿到的。” 那中年妇女也不甘示弱气地反驳:“是我先看到的。” “那边还有一盘,你要就快去拿。” “我就要这盘……” 这时,吕优的耳边传来刺耳惊呼声:“优,你堂堂大小姐,居然要沦落到跟超市黄脸婆抢食物,天啊,我好痛心……呜呜……” “阿琼你先别叫好不好?”抢食物的吕优心里很是不爽,“小心我把你剁了炖肉吃。” 闻言,中年妇女心里不安。 “怎样?”吕优没好气地犀利眸光逼迫。 “……不用。”说完,人就走了。 这晚,吕优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心惊胆颤的作好一顿晚餐。 期间,好几次差点失火,差点切到手指头的凄惨状,还不小心打破了七八个碗……最后吕优小心翼翼地将热汤放在餐桌,拖下围裙撑在餐桌,笑着看一桌爱心菜,觉得自己真像是等老公回家的女人。 吕优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有美丽或是温柔的一面,可今天的确感受到自己心里住着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回头心虚的望了望厨房一眼,反正一会儿只要把灯熄灭就很完美了! 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四十五分。 夜深了。 吕优疲惫地窝在沙发等人,不懂商季衍怎么还没有回来。 如果不能回来,也要打个电话通知她吧? 可是手机里一再传来业主已关机的话。 那他还在飞机上吗?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只是手机忘了开机或是没电了。 算了,再等一等吧。 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因为冷,吕优不知睡了多久,睁开惺忪的眼时,惊觉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可是商季衍还没有回来。 顿时,一种叫作失望的焦虑在胸口蔓延。 内心隐约划过被小虫撕咬的疼痛,很微弱却清晰的存在着。 商季衍,他现在在哪里? 回房间拿着被子,就这样静静的屈膝熬过漫长黑夜,就像没有遇到商季衍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两眼没有精神却不见疲倦,只因为小小的坚持。 “月底那天,答应了就不能迟到!” “很重要?” “非常重要。我要带你去见两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我会陪你去的。” “我也想你,你快回来,记住明天的日子对我很重要,你不能爽约!” “我今晚就回家。” “我在家等你。” 可是,现在都已经是早上九点,商季衍却爽约没有回家。 打电话还是关机。 不死心,她拨电话到商季衍公司,是秘书接的。 “总裁吗?我帮你查一下,他昨晚的班机应该早……啊!”对方似乎受到什么惊吓,语气不安,“不,总裁没有回来,人还在香港……” 疑惑的语调渐渐开始心虚发汗。 很蹩脚的说谎方式。 那表示,商季衍已经回来了?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吕优不语,身子却越来越冷。 “吕小姐,你别着急,总裁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我联络上他后会转告他的。” “好。”手机挂上。 吕优默然的起身,将被子叠好放在床上,转身到浴室梳洗,恢复到清爽后再回客厅瞅着桌上冷掉的晚餐,渐渐的,心也冷却了。 倒了杯红酒对着冷飕飕的空气举杯微笑:“笑岩,祝你生日快乐。” 她要去的地方。可以开车,但她的司机没来,所以她只有搭车了。 直到火车快开了,吕优缩着脖子站在寒列的月台张望。 只是商季衍还是没来。 他没有回家吧?不然不可能没留意她放在餐桌上的火车票。 她很确定他回来了,只是不确定的是他不回家的原因。 火车上,窗外的景致一闪而过。 吕优对着玻璃映照的自己怔怔出神,怎么会越想越觉得像是重复着十年前独自北上的情形? 商季衍一定想不到,她曾经北上找过他,就在大学联考前三天。 “小优,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你在拿你的前途开玩笑!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穆修在电话那头恶狠狠的咒骂,违背了他向来秉持的温和态度。 坐在火车上,吕优轻笑语气却很坚决:“木瓜,我只想看一眼,我看一眼就回来。” 她没有勇气面对即将而来的大学联考,虽然她听他的话很努力很努力的看书;虽然她把他每次寄回来的参考书都认真的复习过了,但她还是不安,心里只想见他一面,只要看一眼,就一眼,她一定会乖乖回去考试。 十年前的她是这样想的。 只是,好不容易在大学校园里找到他时,却远远看见他低头跟一位高挑的美女接吻。 发傻的她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成为他们亲密接吻的唯一观众。 那天,她很安静的离开,瞒着木瓜、瞒着所有人退学,犹如人间蒸发。 吕优心里知道他心里一直很爱很爱一个女人。 所以当商季衍亲口对她说“我爱你,一直都爱你”的时候,她只有转身想逃跑的欲 望。 因为他骗人! 他并没有一直爱她,并没有像她一直爱他那样爱她。 现在,吕优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十年后的她还是一个人。 火车到了目的地后,已经是下午,然后她又花了一个小时搭上公共汽车到了墓园。 十五年了,这里居然没有太大的改变,很快的她就找到笑岩,发黄的照片上他稚嫩的小脸欢喜的笑着。 “笑岩,姐姐来看你了。”吕优极力保持微笑,声音却失控哽咽: “笑岩,姐姐一直都过的很好哦,但是姐姐答应过你要在最幸福的时候才来见你跟你分享幸福。”顿了顿,她抹去眼角晶莹的泪水,接着说:“所以,我现在来了,笑岩,姐姐要结婚了,有一个人一直跟姐姐求婚,姐姐也很爱他,一直都很爱他,傻傻的爱了十年,是整整十年哦!你问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对着笑岩的照片,吕优恍惚了一阵:“他很优秀,站在他身边我都会感到很重的压力。 可是这些都不会成为我们交往的障碍,他对我也很好,不过念书的时候他一直都欺负我,那时候的他从来不会说动听的话哄我,总是故意气我,是不是很坏?他的嘴巴虽然很毒很不留人,可是,当我胃病发作时,是他抱着我给我安慰的,每次都是他。笑岩,他对我说他一直都很爱我,我相信他,所以我要嫁给他。你猜对了,他就是兜兜的爸爸,亲生爸爸哦。” 这十年来,她还隐藏了一个秘密,十年前的她曾经怀孕,只是,在后来流产了。 所以她很强硬的命令穆修的小孩小名也叫兜兜,所以她很爱很爱小孩,尤其很爱很爱叫兜兜的干儿子。 视线落在旁边小小的墓碑:“兜兜,妈咪来看你跟舅舅了哦!傻兜兜,为什么不跟着妈咪呢?如果那时候你没有离开妈咪,妈咪现在应该也不会回台湾,更不会跟爹地重逢,所以,这一切都是兜兜想要的对不对?”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带他来?唔,我说过他很优秀吧,所以他很忙很忙的,以后我再带他来给你们看好吗?笑岩,你要把我的兜兜照顾好哦!还有,笑岩,对不起,你好心来接姐姐回家,姐姐却狠心把你推开,害你出车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到最后再也说不出声,大哭了起来,将所有的内疚与痛苦一股子全发泄出来。 “笑岩,兜兜,我要走了我,我还会再来,带着我爱的那个男人。” 凄清的空气,四下一片寂静的冰凉,吕优难舍地离开。 要振作!要握紧手上的幸福!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 那晚,倦累的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可突然想念商季衍,所以搭车去公司找他。 她何苦去妄加揣测不安,直接找他问清楚不就得了? 在公司员工诧异的眼光下,搭电梯来到总裁的办公室。 秘书见到她,一脸惊慌,不顾阻拦,吕优快步走到商季衍办公室门口,开门时只见两个交叠的影子紧紧揪住她的视线 梦魇中画面的重现。 那高姚的女人哭倒在商季衍怀里,哭得惹人心疼,而他没有拒绝、他没有拒绝! 犹记得昨天她与他半开玩笑的简讯:“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别的女生搞暖昧,你就死定了!” 可他毫不在意! 皱起眉头,心底被炸出个大洞,无预警的痛击中心窝,痛得四肢无力,痛得脑海一片空茫,痛得无法呐喊出来。 他们旧情复燃?过了那么多年,深情依旧? 他们从未失去过彼此,从未离开对方的心? 那么……她又算什么? “咳咳……”秘书自知闯大祸了,只有出声提醒那两人。 拥抱的两人顿时僵住,回过头来看见吕优。 商季衍错愕,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皱眉? 还是一脸严厉的神色,刚才安抚美女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二章 吕优身子不由得一颤,而后脸色苍白,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对她放手了,宣布他们的爱情没有了。 本来爱情就勉强不来、强求不得。 所以她的爱情,要抽除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吕优热泪盈眶离去的神情令商季衍心痛,举步想追上去时,身后的女人却紧紧的拉住他,惊愕的低头接收到云姐乞求的眼神。 “我知道你想赶到她身边,就像五年前一样,可现在不可以,你欠我一次,今天你不能欠我第二次!求求你,衍,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当年那么坚强冷傲的云姐也会有今天,将自信与尊严任人践踏。 是他还不够了解她?抑或是她将自己隐藏得太深,连自己都无法察觉? 这种状况,他真能狠心的踩着云姐的尊严甩手离开吗? 商季衍闭上双眸,将心中所有的柔软封闭,良久,他扶起濒临崩溃的云姐,安抚:“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吕优,这次他只能先暂时放下她的手了。 可心里终究还是按奈不住焦躁,趁云姐好不容易睡熟之后,他慌忙叫秘书进来:“帮我注意瑞鑫企业的动向。” 他害怕找不到她,心慌意乱大失方寸。 吕优已经消失过两次,第一次是大学联考结束,他担心她的成绩,打电话回小套房却无人接听,心开始不安摇摆,直到穆修惊惶的打电话通知他,吕优不见了,大学联考也没有参加,就在大考的那天还给他们打气加油,可一考完,人就消失了。 那时穆修才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从你那里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 他才知道她曾北上来找过他。 他震惊她孤身北上,震惊她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几年后他终于找到她,在所有人几乎放弃寻找她的时候,他居然偶然进入夜色酒吧看到了工读生的她。 开门的刹那,她眉眼弯弯,清脆的嗓音在喊:“欢迎光临。” 然后视线相撞,一人错愕,一人难堪。 那晚,她态度恶劣,惹恼了一桌子顾客,要她陪酒道歉,他看不过去想帮她,可小姐她不领情,干脆的一口饮尽烈酒。 在她欲饮第二杯酒时,抢过酒杯自己喝完,然后突然很有默契,朝那桌客人动手。 最后,醺醉的两人手拉手跑掉了,扔下一大堆烂摊子给老板收拾。 回到小套房的他们渐渐火热纠缠,最后竟演变为一场暧味激 情。 可清晨接到云姐的电话时,他无法坐视不管,赶去帮忙,只是没想到回到小套房后她又不见了。 没有多想,他赶到夜色酒吧跟老板要她的电话,没想到打去时,竟是另一个女音,隐约带着哭声,教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头大骂他:“商季衍,优优她走了!你放弃了那么爱你的女人,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很后悔!” 他那时才明白,他爱她,她也爱他!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她! 那天,云姐待在他公司一整天,而安安却偏偏选在这天打电话来:“大侠你跟小优怎么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我听木瓜说她在家里亲自做了一桌子菜等你回家,还打算跟你求婚,今天怎么就拖着我们家木瓜到酒吧买醉……” 商季衍扯领带的动作一滞,心浮浮沉沉的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 他挑眉轻声问:“你听谁说她要跟我求婚?还做菜?” 这一切都不像是对感情胆怯的吕优所做的事。 闻言,安安不淑女的骂:“还用问,她喜滋滋的跟木瓜炫耀比幸福,你快来吧,他们俩都醉醺醺的,胖子他们抽不开身,我又搬不动他们!现在小优边哭边骂,还紧紧抱住我们家木瓜不放,要不是知道他们俩的交情,我都想跟木瓜撕破脸了!喂喂,你在听吗?商季衍?姓商的?” 商季衍静静的呼吸,在云姐的注视下,缓缓挂断电话。 接着,童安安不断的打电话过来,商季衍只是任电话铃声充斥夜色中。 最后是云姐激动的抢过他的手机关机,瘫坐在沙发,虚弱的嗓音问:“她比较重要吗?” 半啊,她得到了他的回答。 一句简短的嗯,流露出说话人坚决的信念。 她终究还是再次输给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不断的丢下她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如今,她再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女,不会因为报复而故意去伤害吕优,现在的她足够成熟理智,商季衍与那丫头的确相爱,可是却没有基本的信任,单凭先前吕优的眼神便可判断。 所以,她一定会打败吕优,抢回商季衍! “你可以去找她,但是你必须要帮我熬过这一次,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她相信,吕优的性格绝不会再接纳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的男人! 商季衍铁青着脸,握紧双拳不无讥讽的回道:“谢谢你的宽容!” 那晚,开车去找吕优时,童安安已经是河东狮吼:“商季衍!你竟然敢关机?你果然如小优所说一点也不爱她!你、你再不来我就将小优送人……” 等童安安骂完,他才清清嗓子:“那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吗?” 那边停了一会,好像是呛住了,然后才说了地点。 “你再等一等,我现在就过去。” 童安安叹了口气忧郁的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小优好像变了。” 商季衍心碰地一声,半眯了眼:“她怎么变了?” “她……”童安安迟疑了一阵,最后才说,“她说要跟你分手。” 听到这里,商季衍猛地急转了方向盘,踩上刹车停在路旁。 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哑然道:“她是这样说的吗?” “是。所以你快过来吧,接她回去好好跟她解释,或许她会改变心意……”越说越气虚,说话者自己也不敢肯定。 因为大家都太了解吕优的个性,一旦下定决心要更改比登天还难! “十分钟,十分钟内我赶过去。” 醉了的吕优真的令人很吃不消。 不明白为什么木瓜醉倒就只是安静的呼呼大睡,一点酒疯也没有。 可她呢?商季衍不爽的瞪了床上还在扭动的吕优,后者一点知觉都没有,所以对这样的人投以冷光根本没用,瞄了瞄床上一片狼籍,又低头看着自己被吐的惨不忍睹的外套,沉沉叹了口气。 慢慢在床沿坐下,凝视她的小脸,商季衍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轻柔的碰触她的脸,低下头欲轻吻。 “唔,呕……”谁知,吕优突然一阵呕吐。 好不容易将吕优身上的脏衣服脱掉,将污秽的床单被子丢下床,然后只剩下她裸着身子躺着,画面香艳火辣。 商季衍挫败的摇头,沉重的走进浴室纡解体内强烈的欲 望。 隔日清晨,床头闹钟闹起。 吕优睁开惺忪双眸,起身一阵摇晃头疼到要炸开一般,忍不住呻吟。 “你终于醒了,洗个澡,出来吃早餐!”商季衍手腕上搁着围裙面无表情的说话,充血的眼底下的黑眼圈显现出浓浓的疲惫。 吕优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很意外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不会告诉我你失忆不认识我了。”商季衍讥诮的问。 吕优难以置信的瞪他,不相信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敌对她居高临下的说话。 可是现在她的头好痛,没有力气跟他争执。 而后,两个人的视线紧紧的纠缠住。 最后他先低头,体谅她大醉后的不适,放柔了语气:“你先去洗个澡,回头我们再谈。” “为什么不现在谈?”对他的示弱她毫不领情。 但商季衍摇头:“昨晚抱着你睡了一夜我快要被你身上的酒味醺怕了。” 吕优撇头哼了声:“你自讨的!”就算是醺死都是活该! 商季细长的眼线略略扬高:“那也得你先穿上衣服再谈比较好吧?” 只见吕优迟疑的低头,发现自己居然全身赤裸,惊呼一声躲藏在被子下。 “还是你觉得现在谈比较有气氛?”欢爱过多次的她,依旧满怀羞涩犹如不经事的处子,这反应令他忍不住逗趣。 吕优大骂:“该死的,谈分手的事要什么气氛!” 商季衍脸一沉,眼神清明:“我没有谈分手的兴致。” 沙文猪!脚踏两条船还要限制别人提出分手的权利! 吕优咬牙切齿的瞪他:“可是我有。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商季衍,你仔细给我听好!” 她停顿片刻,接着一字一字缓慢而又清晰的说,“我要跟你分……晤……” 然而眼前的高大身躯快速的将她紧紧压陷在床上,在她还来不及尖叫,就感觉他的唇覆了上来。 吕优整个人僵住了,头脑一阵空白,这个毫无预兆的吻并非浅尝即止,而是带着强烈性的侵略攻城掠池,一时间她的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不禁浑浑噩噩回想,他们不是要分手了吗?他的云姐回来了,她体贴的成全退出还不够伟大吗?为什么他起先对她冷淡的皱眉现在又热情如火? “嗯……” 细眉呻吟,他的手指游走在她羞于启齿的双腿间,她感觉浑身血液沸腾,辗转反侧却还是难逃他放肆的撩拨……商季衍深深凝望着身下燥红情动的脸,内心一阵酸楚。 今早他推开厨房半掩的门,挫败的看见新粉的淡黄色的墙壁黑了一大半,锅盆乱扔一地,菜刀以着极度恐怖的方式插在碗柜上,大片的食材扔满一地。 垃圾桶里看见丰盛的食物,还有他喜欢的寿司……空气流动着令人窒息的凝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心里沉沉划过一阵刺痛。走到沙发前坐下时,目光触及茶几下的纸碎片,眼神沉愠,弯腰拾起拼凑,竟是一张火车票,时间是今天早上……为什么他不能好好珍惜她为他们所作的这一切,为什么他不晓得自己伤害了她? “优!优!”他心疼的呐喊,蓦地展臂拥紧她,紧紧的。 他要一辈子这样抱着她,一辈子不放! 在攀到顶峰的那一瞬,吕优恍惚听见商季衍在她耳边喘息着轻喃:“这辈子都别想我会再放开你!” 第二天,商季衍到国外出差,吕优惺忪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温暖的怀抱了。 摸索着起身,腰酸背疼的,是纵欲的代价。 漱洗完毕后,她不经意在梳妆桌上瞄到一张小纸条,是商季衍龙飞风舞的纸条,看完后,她不可置信的瞪大杏眼。 急忙打开衣柜仔细翻找,居然真的不见了! 刚压下的怒意又翻腾。 “商季衍!” “优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吕优苦恼的抓头,心慌意乱! 当初最不应该答应跟商季衍同居,以至于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身份证、护照,甚至是我的信用卡都被他那头猪给拿走了!在他出差回来之前,我哪都别想去,不行,我要去控告他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所以他才敢若无其事的在他们冷战期间出国! 谢子禾缄默,真看不出商季衍生气起来会强势。 第十三章 “不过,不能否认他做的很干脆,至少效果很好,你完全走不掉!” “优优,这次你踢到铁板了!” “哼,说他是铁板都觉得低估他,明明是他先对不起我,居然还一副他很不爽的要我向他低头认错,否则就不理人!本小姐才不稀罕,可是为什么我连搬回家都不可以?还偷偷拿走我所有的私人证件!我不服!小禾,我好不甘心!” 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像她认知中的那个商季衍! 那个淡定从容,总是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一副不苟同的闷骚表情型男到哪去了? 抑或是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那你是真的决定要跟他分手吗?” “他对不起我!” “优优,当年我也是撞见我家老公跟初恋情人私下见面,还把我赶走!可是,那些也许都只是一个误会……哼,现在想想都还是恨的牙痒痒……”闻言,害得江煜远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吕优咬唇,有一点迟疑:“那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原谅他?”虽然现在过得很幸福美满,可当初的确是太过轻易,至少有感情洁癖的她做不到。 谢子禾想了想,很实在的说:“当他大事铺张向我求婚的那一刹那,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许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优优,人生就是这样没有百分百的称心如意,那要靠我们自己去实现。我选择再相信他最后一次,所以迈出第一步,很显然,结果告诉我他很珍惜我,我没有作错,也不会后悔。” “可我跟你们不一样!感情是很脆弱的,经不起太多的波折!所以,我们注定是不会长久的。” 手机还想再继续多说,可桌上的电话传来杨梓荇无奈的语气: “小优,一个叫喻静云的女人坚持要见你!” 闻言,吕优挑高眉梢。 “优优,喻静云是谁?” 吕优不屑的鼻孔喷气:“一个不速之客!先说到这,我处理完私事再跟你聊!” 谢子禾在她挂上电话的那一刹那急急说:“优优.商季衍说的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认清自己想要的!千万不要轻易放掉幸福!”这话说完,教吕优心房一暖。 “小优,你要见她吗?”杨梓荇再问。 “请她进来!” 总是要面对的! 只是很好奇那女人居然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跑在她的地盘来找人! 吕优揉了揉酸软的颈项,深吸口气,迎接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不意外的看到那女人精致的妆容,微微卷曲的长发,妩媚动人,一身明快的米色小西装显得前卫时髦。 跟昨天哭哭啼啼的模样相差很大! 云姐,商季衍的初恋情人。 “打扰了。”云姐纤腰款摆的走过来,在吕优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介意跟我聊聊吗?” “我如果说介意你会离开吗?”她很认真的询问。 云姐略扬了扬细眉,失笑:“衍说的不错,你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猫。” 吕优立即一副不爽的嘴脸:“你有什么事?” 云姐见她问得直接,也道:“我来是要你离开衍!” 吕优望着那女人半晌,轻敲桌面:“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你是商季衍什么人? 妻子?还是应该说他是你栓在裤头上的小狗?” “你!”云姐气岔的站起身,面容铁青,“请你说话放干净点。” “呵呵……”吕优轻笑几声,心里压抑的不爽渐渐迁怒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我的本性如此,这些你不是很早就清楚了吗?” “吕优,我警告你,说话客气一点。” 吕优翻了个大白眼,“你都找上门来了,还要让我毕恭毕敬的对你吗?你一回来就想缠上商季衍,无非是希望旧情复燃,可是……” 吕优慢慢解开衬衫扣子,故作假装不经意露出颈间如星点的吻痕,让云姐看得喷火。“很不好意思,昨晚我们才打得火热!” 见状,云姐刷白了脸,她没预料到会得到吕优这么大胆。 昨晚她明明表现的很脆弱,仿佛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只要轻轻一推她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可不到一天,她就坚强的不可思议,戴着厚厚的盔甲牢牢捍卫着自己守护的东西。 这、这些都不是她所预料到的,她开始心浮气躁,失去自以为的掌控的自信。 相对的,吕优端起咖啡,一口一口喝着,不急着赶尽杀绝,给她苟延残喘的机会。 如果、如果云姐真的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已经是胜者之师何必跑到她跟前耀武扬威自讨没趣? 真正的胜利不用比较就很清楚。 “你以为他有多在乎你?他曾为了我放弃继承家族事业。”良久,云姐投下一枚重弹,重新稳定好情绪抬起头时已经挂上完美的笑容。 吕优不觉手轻轻一晃,咖啡差点渗出杯面污染到桌面的档案上,可也只是仅仅一秒的时间。下一秒她又是一脸无波的平淡。 “哦?你也说过是曾经。” 被这么说,云姐不免气虚,浑身紧绷到不禁颤抖。 “我从来不否认你们过去的那一段。可是聪明的女人懂得适可而止!”顿了顿,吕优再说,“既然你们感情那么好都可以为彼此放弃一切,为什么最后还是分开?还是你仍然确定,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的感情依旧火热?”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衍跟你在一起。他会听我的。”云姐笃定的说,高高的昂着头。 “哦?是因为当年你家对商氏的金钱援助吗?” “你又知道?”云姐尖锐的问。 “我还知道近几年,喻氏因为管理不善资金被内部人员亏空,即将破产。”听到这里,云姐的手僵在门把上。“所以,你是想利用商季衍帮你挽回吗?” “那不是利用,我爱他!”云姐受不了刺激猛地大喊出声,瞳孔紧缩,不断的喘气。 “是吗?不过,就算你很爱他,又如何断定他就会一心一意的接受你?接受你所带来的麻烦?” 直到云姐黯然离去,吕优一点喜悦也没有,趴在办公桌上陷入沉思。 她反驳云姐的话占尽优势,可实际上,她只是强作姿势,不容许自己认输。 可是,她跟商季衍的感情,还走的下去吗? 当商季衍出差回家时,吕优格外温柔,教他不免受宠若惊。 光是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已经按奈不住耐性叹道:“说吧,你在想什么?” 吕优盈盈笑道:“你不是要我在你回来之前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吗?我想了很久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季衍,你给我一个孩子吧,我想要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小孩!” 商季衍本是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扯下领带的手势顿住,抬眼凝望她:“这是什么意思?” 吕优将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放好,回过头凝视他戒备的眼眸轻笑: “你曾答应过要给我一个小孩!” “是你一直抗拒。”尽管不悦,却还是尊重她的想法。 “我现在决定要了。” “那可以解释一下“完全属于你”又是什么意思?” 渐渐的,他开始理解她的逻辑,深深的拧起了眉头打结,忍住愤怒的戾气,他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清醒的状态。 这几天没命的工作,只要一静下心来想到她要分手的决心就心烦气躁,尽管明白自己的行为过分,却又庆幸这么做拖缓了她离开自己的时间。 吕优说的对,他的确很卑劣,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有一句话在他们身上体现的很彻底,先爱的人会受伤!先爱的人会付出一切,也会失去一切。 他相信吕优还是爱着他的,可被背叛的怒气却足以让她失去判断的理智! 他偶尔也欣赏她吃醋的摸样,可如果超越界限还是不行,这足足证明她爱的还不够,她爱的还太过于保留。 因为认知,让他从一开始交往就很不悦,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酿成了内伤酿成了心病,到现今,借由这次的契机,他希望将这个毒瘤连根拔除。 他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就是她的信任。 “你可以理解为,我想要你的一个精子。” “你想要的是小孩生下来之后跟我撇清关系?” 吕优点头,撇开目光,不敢迎视他怒火焚烧的眸:“是你先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当初我们是说好要一辈子都保持着这种关系,可是现在事情变化了,我们的协议也要改变!” “我好像记得我说过,要小孩就必须在合法正常的环境中孕育!” “所以……”吕优咬唇,一字一顿的说.“你现在要跟我结婚?” 商季衍再次楞住,她站在离他几尺的地方,不远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背脊稍稍挺直,透露出一种决绝的心。 也可以说她在逼他也在逼自己对两人之间问题做最后的决心。 “你一点也不想要我的解释吗?” “解释?也许只是掩饰,也是欺骗的开始?”吕优摇头,微笑收敛,眸光坚定,“与其要你给一个完美的解释倒不如抛开过去的一切从新再来!” 商季衍抿唇:“你确定你能抛开过去。” “至少我会试着去忘记。”去忘记他的不忠。 几分钟的沉默。 吕优心越来越沉,继续说:“我不是要你马上回答我,毕竟我也是经过几天时间的考量,所以我可以慢慢等。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要跟我结婚就绝不允许有那天的意外出现,因为在婚前我会跟你签署另一份离婚协议,一旦你外遇对婚姻不忠实,离婚协议自动生效,另外我还要商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吕优,你想用这些物质来担保我们之间的感情?”商季衍起身,渐渐走近她,捏起她的下巴逼她迎视他几乎喷火的目光。 “没错!” 然后下巴几乎被大力的捏碎,吕优闭上双眼忍住痛呼,下一秒,她耳旁传来商季衍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微微吹拂着热气,男性气息袭卷而至。“这就是你这几天想出来的结论?” “对!”吕优撇开脸,困难的避开他的气息,“如果你不同意也可以,马上归还我的证件放我走!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然后形同陌路! “这一次,恐怕你又要失望了!”商季衍恶狠狠的说。 没预警,吕优的唇被重重吻住,吸吮啃咬,热吻持续了好久,商季衍才稍稍停下,拇指抚摸着她肿胀的红唇,喃喃的说:“为什么你对我就这样没有信心?你从不肯好好正视我的心,吕优我真的很累,但你的如意算盘错了,事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我会签署,但我以人格担保它永远不会有兑现的一天,你这辈子注定坐我商季衍的妻子!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法院公证结婚,优,我不会给你犹豫和后悔的时间,记好了!”话毕。他冷冷走进卧房,丢下她一人留在客厅。 门被啪的一声重重关上,吕优呼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在地板,摊开手心,一片濡湿的冷汗。 他居然答应了?他们之间没有如她想像的那样结束,而是开始了另一种蔓延的纠缠烟雾! 这样也好,他们俩相互折磨,也好过他跟有目的的云姐在一起。 终章 不久,门再度被打开,商季衍见到吕优,阳台的窗被打开,徐徐的风不断的吹扬着纱帘,月光笼罩进屋里,吕优若有所思的抱着双膝坐着,望着月亮的眼神空洞凄凉。 刺痛,静静的在心窝划上一刀。 商季衍闭上双眸,安静的等那抹刺痛过去,接着他睁开眼慢慢走到她身边,拽住她一只手臂起身然后一把将她横腰抱起,无比霸气:“进去睡觉,不许再想东想西!”她是他的人,而他要她陪他睡觉。 接近午餐时间,吕优刚要离开办公室约杨梓荇吃饭,一通电话留住了她。 手机萤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吕优撇撇嘴,“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商太太吗?” “商太太?”吕优有一秒的错愕,低头不经意瞄到中指的戒指,恍然想到自己已经结婚了。 只是,他们只来得及去注册登记,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俩结婚的事。 “你是?” “我是商总裁的秘书。”对方毕恭毕敬的解释,“这号码是商总裁给我的,他交代我只要公司访客是女性,一律要事先通知你,包括姓名地址及来访时间,而且我一会儿也会进去坐陪。” 听到这里,吕优深深皱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硬绷绷的挤出来;“他交代的?” “是,以后我不仅是总裁的秘书更监护总裁私人绯闻的助理。以后商太太有任何感情生活上的疑惑都可以来找我,我决定对是站在你这边!” 荒谬!太荒谬了! 吕优气得发抖:“你是在讽刺我吗?” “不敢。”对方声音唯唯诺诺,却又隐隐夹藏着戏谑,“这只是不信任对方的夫妇为了维持和谐幸福的婚姻必备的……”吕优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杨梓荇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吕优火冒三丈的作战姿态。 “怎么了?” 吕优懒得再解释:“放假,下午不用上班了,你去约会吧!” 杨梓荇嘟嘟嘴,理解她不想说的心情,比了个ok的手势退了出去。 不行,这把火不能就这样熄灭,必须地找人一同受苦! 而那人不例外的就是始作俑者! 居然公私不分,让旁人笑话她的猜疑心理! 哼!谁知在她搭车赶到商季衍的公司,哪知早有人在门口恭候多时。 这时,吕优很是尴尬,那人她认识,正是刚笑话她的秘书! “又怎么了?” 秘书脸上端着完美的微笑,让人找不到半点漏洞迁怒:“总裁早就预料到你的心思,特别派我下来接你!” 吕优无语,耸着肩闷声不吭。 “对了。”走了几步,秘书回头笑道,“总裁还说,已经是午饭时间,要是太太喜欢可以共进午餐。” “好。” 对于笑脸人,吕优完全没辄只有投降的份。 一走出电梯,就看见商季衍跟云姐从办公室里相携走了出来,男才女貌的气质很相配,连吕优自己看了都不得不承认,心里更是下沉了几分。 商季衍看见她,笑了笑,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来的比我预期的要早。” “你比诸葛还诸葛,料事如神。” “贫嘴!”捏捏她的脸。像是没有注意到她沮丧的心情,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很自然的亲了口,低声询问,“云姐要跟我们一块吃午餐,你介意一块去吗?” 她翻了个白眼,觉得今天的他很肉麻,有些受不了,于是用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说:“介意有用吗,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骗过来还会征询我的意见?” “我明白了。”话完,商季衍落落大方的揽住她的肩膀走向云姐,很遗憾的微笑:“云姐,今日不能跟你一块吃饭了,你也知道,爱吃醋的老婆有时很难哄的。” 说什么!吕优悄悄在他的腰间拧了一记。 虽然她很乐意在云姐面前自得一把,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云姐有些应接不暇,震惊的退了一步,失口问:“你们结婚了?” 商季衍点头,将戴着钻戒的手指秀出:“昨天匆忙公证,因为我担心再晚点老婆会跑掉。云姐,你会祝福我们吧。” 吕优不忍再看云姐的神情,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一招够狠。 如果商季衍想借此摆脱云姐的话。 良久,云姐镇定下来,试着做最后的挽回:“你不是跟我说你们相处很累吗?” 吕优浑身一颤,脸色苍白。 商季衍感应到了,连忙握紧了她的手,稳住她的身形。 “是,我是有说过,因为感情不能单靠一方的努力,我气她的不重视,不过,现在我慢慢发现,她不是不重视,而是以一种不敢让我发现的方式付出,所以我们决定结婚。” “你们会后悔的!” “已经不能后悔了!”商季衍温柔的凝视着吕优低下头的头,语气柔软却又一脸冷漠。“我们签署了一分协议,一旦离婚,商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归她名下,到那时,恐怕商氏也无力援救喻氏了!” “你……”吕优僵住,慢慢抬头看他,两人对视,商季衍深邃的眼眸温柔又残忍。 突然间领悟到他的真正用意,她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心思深沉。 他一方面告诉云姐他们俩再也没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不管是他们感情,还是经济上的援助,另一方面也借此向自己证明真心,希望她不要再猜疑忐忑! 而后,云姐心碎离开,吕优恍恍惚惚被带到办公室。 这一次不同,他跟太太在一起的时候有权利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接着,他将她抵在门上亲吻了好久:“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有多残忍。” 商季衍放开她,恣意笑了起来:“商太太,我有时真的不明白你,明明讨厌她的存在,现在却又怜悯她所受到的待遇!女人,我不是神人,我不能做到完美!你也不能这样要求我,因为你也未必能让我百分之百的满意!” 吕优撇开视线投向落地窗外的风景:“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没有要求你什么!” “是我自己愿意这样子做的,我在讨好你,讨好自己的妻子,可是我的妻子却连一个笑脸也不肯给我,我真的很失败,吕优,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你真不领情?” 闻言,吕优惊觉他的疲惫,心的最后一片柔软的地方被剑刀狠狠刺了一下。 凝视他英俊好看的侧脸僵硬的线条,她忍不住上前由身后抱住他:“我并不是不领情,我……我想我还需要时间。” 商季衍任由她抱住,默默不作声。 “你愿意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还是窒息的沉默。 吕优下意识的紧抱,他现在一定又觉得跟她相处很累了吧。 慢慢的,吕优松手转身背对着他:“我饿了,我先去吃饭,公司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不吵你了。” “我从没有对别人动过心,除了你。” 她顿步,屏息聆听他的话语。 “你自己说过要重新开始,但我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只说最后一遍,你好好听着。” 吕忧慢慢回身,走到他的跟前。 “云姐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有感情也只能是亲情,如果我们有可能,你觉得现在还会有你吗?我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也没有心情经营男欢女爱。” “可是你却肯为了她放弃家族继承利益!” “事实的真相是我很清楚喻家人对商氏的觊觎,如果我宣称放弃家族利益,你觉得他们还会促成我跟云姐的婚事吗?” 吕优震撼:“你是为了……逃婚?”又一个荒腔走板的话! “当我十年前得知你失踪后,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你,那时我才知道我的心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情,起码还能装得下一个你!可我们的重逢太突然,我承认自己借酒强占你的身子以为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可是还是错了。” “当年其实我是在装睡。” “那你听到我跟我妈讲电话了?” “你妈?”吕优彻底傻眼,觉得今天的事故再多也不再为奇妙了。 “嗯。” “你不断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说爱她,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是你妈?” “对。” “可是我以为……” “你以为是云姐?”难怪。 “……"商季衍捏捏她的鼻子,宠溺笑道:“不过谈话的内容确实与她有关,当年我家需要金援,我妈曾想过向喻家人求援。” “因此你欠云姐一个人情?”原来云姐所说的欠债就是这样产生的。 “没错,之后……” “我不想再知道了,商季衍,你真的很冷酷。” 商季衍挑高了眉梢。 吕优主动抱住他:“现在我相信你真的没有爱过她。” 因为,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的话,不可能会因为其他人的感受而伤害她!所以,商季衍毫不留恋的斩断构成他婚姻威胁的云姐。 如果真爱一个人的话,只想将所有一切捧在她的手心,所以,商季衍会这样温柔的抱住她,愿意倾尽一生陪她慢慢的耗。 所以,她知足了。 她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商太太”了。 而现在前最重要的事应该是举行盛大婚礼,看来她的一生也只能嫁给商季衍一个人了,那怎么能不办婚礼呢?那就太可惜了! 双手紧紧的拥抱他宽厚的胸膛,想好好的爱他作为回报。 以后要好好的相爱相守!证明给云姐看,没有任何利益牵涉的爱情是多么的晶莹透彻! 尾声 明明可以开车,但是商季衍却硬要搭火车。 这回,吕优兴致勃勃的挽住商季衍的臂膀,指着窗外跟他描述她所知道的风景。 商季衍很是无奈,昨晚才顺利搞定一宗开发案,本想好好休息一天,可想到今天是某人的生日,于是只有认命地起床,陪她来见她最在乎的两个人。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又无奈叹气,起身:“你先起来。” “怎么了?”她抬脸看他,不懂他想做什么。 “起来再说。” 吕优耸肩,刚要跳起身子,即被商季衍给按住,回头看见商季衍不赞同的瞪她,“都四个月的大肚子了还不老实点,你皮在痒是吗?” 被念后,吕优不气反是吐了吐舌,很乖巧很淑女的缓缓起身。 “你看你,吃的满身都是。”他在她身上很轻柔的拍着,把不小心弄到的饼屑拍掉。 居然背上都有! 惩戒性的打了两下屁股! “你跟我外婆一样罗嗦。不,比她还罗嗦!”吕优不满的咕哝。 眼看大手快要拍到她胸前,她急急拉住。 “这里我自己来。”她心慌的说。 商季衍抱着双臂,凝视着她低头拍掉饼屑,注意到她圆润的耳垂,白皙的脖子呈现可疑的红晕时,不由心神一荡。 “好了。”吕优嬉皮地对他笑了下。 “坐下。 然后她在他的注视下很缓慢的端坐好。 随后他坐下搭着她的肩膀,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都老夫老妻了,真不明白你害羞什么?” 搞得他都幼稚的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然要避讳点!”吕优羞涩的盯着他们看的少女笑了笑,凑他耳旁悄声道。 “你哟。”觉得此刻的她好可爱,忍不住再捏捏她的鼻子,“你是越活越年轻。” “谁像你?” 可怜的男人,将她的工作揽在自己的身上,回到家还要照顾她,确实很疲累,整个身形都消瘦一圈,可惜她厨艺不好,就算为他好不容易作出一桌的好菜最后还是他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吃完,晚上再跑厕所拉肚子。 最后他投降,宁愿啃面包都不让她下厨。 教她很是心疼呢。 伸手轻触他眼敛下的黑眼圈,勾勾唇:“你先睡一下,到站了我会叫醒你的。” 商季衍看着她:“我若睡了,你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我可以听歌。时间比想像中还要容易打发!” “好,那到了再叫我。” 他头向后一偏闭上双眼,惬意的舒了口气。 见状,吕优瞅着他笑了笑。 对座的少女一见他睡了就八卦的问:“姐姐,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老公。” 昨晚他应酬回来,身上带有很浓的酒气,她醒着却顽皮的不想睁眼应付浑身酒味的他,有时,她真的很偷懒,可是当眉心被某人轻轻的吻了一记,不带任何欲念,这样的吻更令人脸红心跳。 这样亲腻的举动比一句“我爱你”的话更让人心动! 后来她睁开眼,偷偷躲在被子里笑了笑,认命地起身在他进浴室冲凉时,泡了一杯茶给他解酒。 “你老公好酷好帅哦,本来冷冷的眼凝视着你的时候就变得好温柔、好深情。” 被这么说,吕优羞涩的笑。 “你们很相配哦。” “谢谢。” “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吕优反握住老公的手:“我会好好爱他的。” 突然,身边的男人反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 吕优偏头笑着看见他的嘴唇微微上抬了好几度。 笑岩,兜兜,我们来了,我带我最爱的男人来看你们了。这次,我真的得到了我的幸福,我真的很幸福。 希望商季衍不要太吃惊!更不要责怪她一直不肯告诉他这个天大的秘密! 然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甜甜的微笑。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