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 上》 第一章 【第一章】 在激烈血腥的战场上,传来震天的哀号声,太恐怖了。 两军对战,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古往今来恒久不变的宿命。 血腥味让将士们杀红了眼,手上的刀枪剑戟已经钝了,杀要见血,砍要见骨,刀剑上一个个缺口都是用几百条人命砍出来的。 十万黑狼军,打得北方桀羌国三十万大军溃散逃逸,他们踏平了敌人的土地,踩着敌人的屍体前进,杀一挡百的气势,连天地鬼神都畏惧。 他们每前进一步,身上的黑色盔甲都发出震慑敌人的铿锵之声,他们每踩一步,彷佛大地都为之震动。 黑狼军之威,所向披靡,个个如狼似虎,煞气摄魂,说他们是地狱来的大军也不为过。 统领黑狼军的主将,是大昱皇朝的七王爷,当今圣上的七弟严煜。 他策马站在山丘高地,俯视着染血的大地,一身银色盔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盔甲上染红的鲜血如花般鲜艳,左手上的剑还滴着血,冷漠的神情上噙着邪笑,一双墨眼如同寒玉一般,皎洁锐利、冰霜无情。 严煜冷冷地看着仍作困兽之斗、抵死不肯投降的桀羌军,沈声喝令。 「拿弓箭来!」 两名士兵立刻合力将一把重达十斤的大弓以及利箭拿来,严煜将血刀往土里一插,拿起大弓。 这把弓,名为狼敖弓,是用千年之木所制,弓身刻有代表黑狼军的狼敖标志,而利箭乃黑铁打造,此弓箭乃严煜专用,非他臂力不能张,射程是其他弓箭的三倍远。 严煜将铁箭置於弓弦上,缓缓拉开狼敖弓,霸气的身姿如天神一般,随着弓弦紧绷,周遭将士们也屏气凝神以待。 他手一放,箭矢如流星射出,发出尖锐的破风之声,劲势如虹,后羿射日也不及这股霸气的力道。 刹那间,铁箭穿过桀羌统领大将亍的脑袋,强大的劲势将他的头颅和身体分了家,牢牢射在土丘上,那被箭矢刺穿的头颅血淋淋地挂在箭上,双目大睁,血丝满布,仍维持着临死前的表情,而那没了头颅的身体依然手拿大刀,只不过停止了动作,浑身抽搐着。 桀羌士兵们安静了,他们瞪大不敢置信的眼,刚才还指挥他们杀出重围的将军,这会儿成了一具无头屍,而取他头颅的只是一枝黑得发亮、插在土丘上的箭,那隆起的土丘如同一座墓,头颅的血滴在土丘上,瞬间染红一片。 轰地一声,将军的身体应声倒地。 无头,身体垮;大军无将,也会溃散。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丢下刀剑,接着一个个传染开来,纷纷丢下枪戟兵器,帅死军亡,剩余的几千名桀羌士兵已无战意,纷纷弃械投降。 黑狼军胜利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兴奋的情绪以海潮之势传开,在震天价响的吼声中,唯一保持冷静的,是他们的主帅严煜。 打了胜仗的黑狼军,在主将的命令下,就地紮营,开始清点俘虏,没收兵器和粮饷。 这时,天上飘下白雪,严煜所带领的黑狼大军,不负大昱皇朝子民的众望,在冬雪来临前,结束了这场和北方桀羌国的战争。 当太阳沉入地平线后,营地的火把点亮,宛若星子落入凡间,士兵忙着清理屍体、押送兵器及粮草。 在营地的空地上,一名俘虏全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在熊熊火光下,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因为,他才刚受过一场严刑拷问。 雪依然飘着,落在黑狼士兵的盔甲上,彷佛沾了棉絮的黑幕,有一种凄厉的美。 这时候,黑狼军突然排开两列,让出一条通道来,在通道的另一头,威武慑人的严煜大步走来,后头跟着一群将士。 众人看到主帅七王爷,拿着长戟的士兵立即挺起胸膛,以示崇敬,而负责拷问的将士们,正要向他单膝跪地,严煜手一挥,免去礼节,并看向其中一名将士,沈声开口。 「可问出了?」 「属下用尽所有严刑,尚未问出来。」这名将士面有愧色地答道。 「喔?能挺过你的严刑拷打,可见不是普通人。」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垂着脸的俘虏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沾满血痂的眼,眯开一条细缝,死死盯着严煜。 「连七王爷都出马了?我可真荣幸。」这声音粗哑难听,是被灌毒烧坏喉咙,不至於死人,但还能出声的杰作。 严煜居高临下盯着他。「那封送往大叶国的密函在哪里?」 「我早说了,你们抓错人了,根本没有什么密函。」 严煜却是冷冷一笑,根据他们派出的细作传回的密报,桀羌国和大叶国极有可能合谋攻打大昱皇朝,并决定将最新的攻城武器制作方法,当作礼物送给大叶国的国君。 「据说,你们有一种送密函的手法,就是把东西包住,让动物吞下肚,就不会被腐蚀。」 俘虏听了此话,血渍乾裂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怨恨的目光挑衅地盯着严煜。 「那你要不要挖开我的胃、剖开我的肠子看看,那密函有没有在里面。」 听到的人,没有不佩服这位汉子的,不怕死的人,他们见过不少,但是被如此残酷刑罚拷问,却还能谈笑风生的就真的不多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几乎以为他们抓错了,密函并不在他身上,不由得有些失望,他们这一战除了要打败桀羌军,更是为了夺取那封攻城利器的密函。 严煜冷冷一笑,缓缓上前,与对方只有一步之距。 「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你一见我,便认出我,这证明你不是一般兵卒,因为一般兵卒是认不得我的;第二,当你要我挖开你的肠胃时,你的语气太轻松了,似乎还很高兴,你高兴的并不是终於可以求死,而是你保住了密函,这两点告诉我,密函肯定在你身上。」 七王爷的话让对方心头一惊,还来不及反驳,就已经感到挖心的痛楚。 是的,严煜挖着他的心。 他徒手切入他的胸口,手掌挤入肉里,在里头捣着,而当他这么做时,俘虏还活着,睁大惊恐的眼,张着颤抖的嘴,却叫不出声,痛到极致时,连叫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口里,挖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团东西还在跳动着,因为那是他的心脏,这颗心脏异常的大。 严煜当着他的面,把附着在心脏旁的肉瘤剥开,里头竟是一包薄薄的油纸,再把油纸挑开,密函竟在里头!引得众人惊呼出声,而那个盯着自己跳动心脏的俘虏,依然睁着眼死瞪着,犹如死不瞑目的冤鬼,死前的凄厉、恐惧、仇恨,依然留在他脸上,并未因他的死而消失。 严煜将掌中的心脏随意扔下,在读过密函后,将密函交给一旁的赫什将军。 「桀羌国果然和大叶国合谋了,证据确凿,用八百里加急,将这密函送回京城给皇上!」 「是,王爷!」 「传令下去,休整三日后,大军拔起,直攻大叶国。」 「是,王爷!」 严煜转身大步朝营帐走回,他的命令很快传令下去,沸腾着每位将士的血,他们的刀剑还嗜血着,期待用下一场杀戮建立他们的功业! 「来,来,来,下好离手!」 午膳时刻,一群太监偷偷聚在一起赌骰子,在皇宫内苑当差,这些太监们最大的嗜好,便是每日一小赌。 这赌博嘛,有输就有赢,平日除了各个主子的赏赐,太监们最大的收入来源便是赌博,偏偏连日来,赢钱的都是一名小太监。 这小太监名叫小安子,生得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也小,非常不起眼,可他的手气却是出奇的好。 「咦?又赢了,真不好意思,感谢各位大哥承让了,托福托福——」 小安子那张不起眼的相貌,端的是笑脸迎人,就算面对众位公公输钱时的黑脸,笑容也灿烂不减。 「小安子,手气不错嘛,又赢了不少啊!」 「是呀,咱们的手气都没有你好,可真让人羡慕啊……」 输了钱的众太监们将他团团包围,被围困在中间的小安子,看着他们一张张狰狞的嘴脸,个个面露杀气。 这也难怪,他们不单把月例输光了,连主子们赐予的赏赐,也全都输给了这个小安子,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他们满是杀意的嘴脸,小安子丝毫不畏惧,那一双看似平凡的眼,却异常的水灵精亮,他眨了眨眼,露齿一笑。 「各位公公请息怒,小安子赢钱,自然是托各位公公的福气,因此今日赢来的这些银票珠宝,就当孝敬各位公公平日关照之恩。」 第二章 小安子把赢来的银票塞回他们手里,让连日来输钱输到面孔扭曲、凶光外露的太监们,因为这意外得回的银票而惊喜交加,他们万万没想到,小安子居然这么识相又会做人! 他们盯着手上大把的银票,眼睛放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要知道,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如同挖到宝藏一般,连带他们看小安子的目光,也变得非常友善。 「小安子,你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咱们!」 「是呀,既然你这么有义,咱们也不能太无情,以后在宫中遇到困难,尽管跟咱们说!」 得回银票的众太监们,也寻回了笑脸,一个个勾着他的肩、搭着他的背,拍胸脯说要罩他。 在宫中,太监和宫女虽然身分低贱,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但是这几个太监,都是伺候得宠宫妃的,或是占着宫中几个肥缺,所以看人时下巴抬得特别高,要打进这些人的圈子里,可没那么容易。 人都是这样,得意时喜欢抬高姿态让人仰望,端端架子接受吹捧讨好。 像小安子这样没势力又没背景的小太监,本来是没资格和他们站在一块儿的,连帮他们倒水递茶捏腿的机会都不见得有,更何况,他伺候的还是那位被打入冷宫的洛妃呢。 在这斗争激烈又逢高踩低的皇宫大苑里,一个失宠的冷宫妃子没了帝王眷宠,等於失去了未来,连带她身边的奴才也没好日子过。 大夥儿见这小安子傻里傻气,又伺候冷宫妃子,是个没前途的,不踩一踩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脚,刚好最近赌博缺人手,才让他加入,并且私下决定把他的钱财赢光,榨得他一滴血都不剩。 谁知这几天赌下来,不但赢不了小安子,反倒输到连本都没了,这叫他们哪里肯服气?今日又输个精光,气得他们脸皮直抽,连杀心都有了,想找个罪名给对方安上,孰料对方却突然把钱财自动奉还,乐得他们眉开眼笑。 「承蒙各位公公看得起,有各位照应着,小安子真是三生有幸。」 小安子乐呵呵地说着,奉上这些钱财,他一点也不心疼,因为用对方的钱财收买对方,自己未曾花费一分一毫,划算得很。 人就是这样,原以为失去的东西突然找回来了,那份惊喜肯定比尚未失去时还要高兴。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这些太监早忘了自己输的钱远比小安子给的还要多,他们自以为聪明,没把这小太监放在眼底,还当对方好欺负,却在无意中着了对方的道。 他们甚至没有了一开始的瞧不起,反倒觉得这小子越看越顺眼了,还承诺会对他多加照应。 「那就多谢各位公公了。」小安子不断哈腰鞠躬,脸上尽是一片感激钦佩之情,吹捧的话说得溜口又漂亮,直把各位公公夸得视他如自己人。 这人只要看顺眼了,说的话也中听,众公公被小安子灌了迷汤,袖袋里收的银票和珠宝又十分充实,便都乐呵呵地笑着。 也该到了当值的时刻,小安子向各位公公告辞后,转身离开。 经过重重拱门和宫阙回廊,一路上繁华似锦,雕梁画栋,沿路经过的宫娥衣带飘香,各宫院隐隐传来妃子清脆的笑语和丝竹声。 小安子始终低首快步走着,踏过青石板,踩过九重曲桥。 逐渐地,那笑声远去,两旁花园也变成铁灰色冷硬的墙,丝竹声和笑声被墙隔离在外,斑驳的墙面诉说着岁月打磨的痕迹,两旁的树木长年欠修整,枝干歪曲丑陋。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飘下雪花。 小安子抬头,望着今年冬天的初雪,雪花片片,更显得四周寂寥冷清。 这时候的他,不,应该说是她——她是梅初雪,江湖奇女子千面观音的徒弟,易容成太监小安子,骗过那些公公和宫女,潜伏在大昱皇朝的深宫内苑里,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 她伸出手,接过轻薄雪花,师父说,她名叫初雪,因为她是在入冬的第一场雪中出生的,就像这场雪一样。 她的唇瓣勾起一抹顽皮的笑,稍作逗留,便又迈开步伐前进,地上枯萎的枝叶诉说着冷清,如同世间凉薄的人情,少了温暖,少了关怀,无人问津。 这是通往冷宫的道路,越接近冷宫,越感到被放逐的寒意。 冷宫关着被皇帝遗弃的妃子,有前朝的,也有当朝的,每到夜晚,总会听到呜咽凄凉的哭声;而白日,同样凄凉阴森。 当回到萧条的冷宫,关上破旧斑驳的门,踩着地上枯叶,梅初雪那张脸蛋也收起了卑躬屈膝,哪里还有逢人便讨好的谦卑,神情散发着光采坚毅,一双眼也熠熠动人。 「我回来了。」 小太监的声音变了,成了清脆如银铃的女子嗓音,脚步也成了蹦蹦跳跳的轻盈,无人知晓,这个易容成小安子的梅初雪,其实是个水灵灵的秀美女子。 她一跨过门槛,真正的小安子和宫娥阿静便不约而同的出现,阿静拿着便桶正要清理,小安子则是拿着扫帚,忙着打扫。 两人一见到她,小安子大皱眉头,阿静则是开心大笑。 正牌的小安子一见到初雪姑娘又易容成他的模样,在深宫里招摇撞骗,不由得哇哇大叫。 「我的老祖宗,您今儿个易容成我的模样,又是去了哪儿呀?」小安子哭笑不得地问。 宫娥阿静噗哧一笑,拍手道:「真像真像,每次看每次像,连我都分不出谁是谁呢!」 梅初雪嘻嘻笑道:「易容成你,当然是去帮你打通人脉呀,那些逢高踩低的臭家伙才不会因为你们是冷宫中人而刁难你们。」 阿静笑道:「是呀,小安子,上回初雪姑娘易容成我的样子四处转转后,那些姑姑们就没再刁难我了。」 那些资深宫女被称为姑姑,长年在宫中伺候,没一个好惹,年轻的宫女被这些倚老卖老的姑姑欺压,是常有的事。 「当然是真的,小安子,你今天去膳房时,请乾公公多帮忙,说你们主子需要加菜,还有蜡烛也多要一点,若他们不给,你就找查公公,柴火要些上好的白柴,如果他们只肯给黑柴,就找敬公公帮忙。」 小安子不可思议的问:「我去说真的有用?他们会帮我?」 梅初雪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你现在呀,可是很招人疼的,安心去做吧,我都帮你打点好了,对了,洛妃娘娘呢?」 「娘娘在西庭里呢。」阿静说道。 梅初雪点点头。「打一盆水来,我要洗漱一下。」 阿静领命后,忙去井里打了一盆水,梅初雪将易容卸下清洗乾净,也把太监服脱掉,换上轻便的劲装后,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秀丽水灵的少女。 她往后花园走去,这花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加上长年疏於整理,没有生气,唯一的优点是安静。 梅初雪四处看看,远远就瞧见洛妃的身影,站在曲桥那一头,她嘴角弯起一抹笑,没有走曲桥,而是提步一点,借着水面上的几许浮萍,蜻蜓点水轻轻踏过,跃到桥的另一头。 她轻功了得,落地无声,轻盈的身子如燕子般轻巧迅捷。 望着正蹲在草丛里,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的洛妃,梅初雪来到她身后,也蹲下身,好奇地一块儿盯着。 「你在看什么?」梅初雪问。 闻声回头的女子朝她瞅来,那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蛋,三分秀丽端庄,七分清纯天真,不施脂粉的脸蛋看不到憔悴,白瓷般的肤色还透着淡淡的晕红。 这容貌,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并不是最顶尖的,可是看在梅初雪眼中,却是世上最美的。 她梅初雪在三岁时,全家遭受盗匪袭击而亡,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她呆呆坐在亲人死屍中,过分安静的她,只能依偎在母亲早已冰冷的怀抱中,直到被当时路过的洛家老爷发现,并将她带回洛府。 三岁的她,结识了四岁的洛华儿——也就是她的义姊洛妃,善良的洛华儿对她百般照顾,无私的与她分享一切。 无亲无故的梅初雪在洛家待了四年,这四年,洛家人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还收她为义女,洛华儿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妹妹疼爱。 这份恩情,她铭感五内,发誓终其一生,只要有机会,必然要报答洛家人、保护洛家人! 小小年纪的她,对洛家的情义深植心中,但她不知道能为洛家人做什么,直到她七岁那年,机会来了——她的师父找上门,原来她的师父乃江湖奇女子千面观音,还是娘的手帕交、爹的结拜义妹。 第三章 师父拿着她爹娘的书信和信物前往洛家,原来当年她爹娘本有意将她托付与师父,学习武功。 当下,她明白自己可以做什么了,她想习武,练得一身好武功,将来也好保护洛家人和洛华儿。 她跟着师父走了,但每一年都会回来探望洛华儿,两人情同姊妹,在分开之后仍不时书信往来,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诉说近况。 一年复一年,两名少女长大了,梅初雪十七岁了,打从七岁跟着师父习武,这十年来,她日夜勤练武功,跟着师父走南闯北。 两年前,她接到洛华儿的信,华儿在信中告诉她,自己被选上秀女,不得不进宫了,在宫中不比在家,恐怕无法再书信往来。 之后,梅初雪得到师父应允,终於可以回来探望已晋妃位的洛华儿,谁知一回到洛家,才得知洛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当下气得她七窍生烟,恨不得宰了那个臭皇帝。 她凭着十年的历练加上天资聪颖,胆大包天擅闯皇宫,来到洛妃身边。 洛妃正值青春年华,就这样被打入冷宫,等於宣布了往后岁月,都要在这冷清寂寥的地方度过,任由美貌凋零,无人闻问,孤苦直到老死。 这样的日子,对一个年华似水的女子何其残忍,可对眼前这位洛妃来说,却是一种恩赐——「嘘……」洛华儿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小声点,一脸认真地轻声道:「我在看新邻居呢。」 新邻居? 顺着洛华儿的手势,梅初雪朝上头望去,果然在树洞中,发现一个鸟窝,鸟窝里隐见一只会动的物体,似乎正在整理牠的窝呢。 像这样的风景,梅初雪见多了,不管是鹰巢、狼窝、蛇穴或是熊洞,她都见识过,不过洛华儿就不一样了,她是官家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幼就谨守礼仪,做个大家闺秀,进了宫里,更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望着洛华儿,明明打入冷宫,可是在她脸上却看不见冷宫妃子该有的失意和落寞,她不怨天尤人,不伤春悲秋,望着那新发现的鸟窝,眼中只有兴奋。 「牠们准备过冬呢,今日一早,我就发现牠们忙进忙出的,说不定到了明年春天就可以看见一窝小小鸟了!」洛华儿开心地说着,美眸中的亮光扑闪着,白嫩的肌肤也因兴奋而红艳艳的。 望着她纯真的表情,光是发现鸟窝这件小事,就可以让她如此幸福。 「华儿,今天我扮成小安子,赢了那些公公好多钱呢。」 洛华儿睁着眼睛稀奇的盯着她。「咦?你又扮小安子去整那些公公啦?」 梅初雪嘻嘻笑道:「那些人逢高踩低,欺你是冷宫妃子,我不但要好好教训他们,还要他们反过来帮我们一把。」於是她把今天发生的事,细细说给洛华儿听,洛华儿听得格格直笑。 洛华儿疼爱地轻掐她的脸蛋。「你真顽皮哪。」那语气中溢满了疼爱。 梅初雪得意的任她轻捏自己的脸蛋,就像小时候那样,这是洛华儿疼爱自己的表现,在这世上,除了师父,洛华儿就是她最亲的人了。 「你放心,之前我不在,让你受委屈了,现在我来了,就绝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包括那个臭皇帝!」 她不但要保护洛华儿,还要想办法助她脱离冷宫,待时机一到,便带着洛华儿离开这狡诈黑暗的后宫。 洛华儿轻轻一笑,爱怜地抚着这个自幼视为妹子的少女,轻声道:「其实,我觉得很幸运呢,我的个性不适合待在皇上身边,也不擅长和那些妃子打交道,待在冷宫,虽然吃穿不好,冷清寂寥,却能保有一方天地,不必晨昏定省,不必害怕得罪人或是说错话。」 洛华儿轻仰起头,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脸上漾着清纯如水的笑容。 「外人看来,我是被打入冷宫,可是我却觉得,这是老天的恩赐,老天垂怜我,让我待在这里保有一份宁静,而且……」她转头看向梅初雪,欣慰的说道:「我最好的姊妹陪在我身边呢。」 她是真的感激老天,所以她的语气和笑容无比真诚。 望着这样的洛华儿,梅初雪知道,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这么喜欢她,出淤泥而不染,即使遭人陷害而被打入冷宫,也从不怨天尤人,或是心存报复,依然心怀感恩。 梅初雪忍不住伸手抱住她,以保护之姿将她纳入怀中。 「不怕,有我在,以后坏人我来当,坏事我来做,你只要轻松过日子就好。」梅初雪俏皮地说,一副有事可玩的乐呵样。 洛华儿听了禁不住担心。「你可别乱来呀,这里是皇宫内苑,大内高手多得是,个个杀人不见血,绝非泛泛之辈,别小看他们呀!」 她自幼就知道这个妹子有多皮,鬼点子也特别多,潜入皇宫中,易容成宫中人到处行走,要是被发现,可是会被杀头的!想到这里,她面带愁容,反手抱紧初雪。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而且潜入宫中陪在你身边,还是我师父应允的呢,她说让我到宫里来历练历练也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洛华儿转忧为笑。「既然你师父也同意,我就放心了,其实我真开心你来陪我哩。」 瞧,多逗人的姑娘,这么容易就打发了,如此单纯,如此信任她梅初雪,事实上,师父并不知道这件事,相反的,师父知道了肯定会大力反对。 但她无法放任洛华儿不管,洛华儿是她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她早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洛华儿带离这黑暗的大牢笼! 【第二章】 三个月后,大昱皇朝的战神七王爷统领黑狼军打败了桀羌国和大叶国,捷报传来,整个北京城沸腾了。 为此,皇上命令全城通宵达旦庆贺三日,杀猪宰羊,爆竹声不绝,街坊上,到处是拍手称庆的欢笑声这几日,不管是宫中大臣还是京城百姓,都到处在亢奋的情绪中,因为再过几日,大军就要回来了城中的姑娘们,嘴里说的、耳里听的,尽是这位俊美无俦七王爷严煜。 「咱们县大昱皇朝七殿下,不但武功高强,行军打仗更是英勇无敌,凡是落在他手上的敌人,从来没有人求活,只拼命求死!」 茶馆里聚集了大批百姓,正聚精会神听说书的刘老,口沫横飞地说着黑狼军以及七殿下的英勇事迹。 「为何拼命求死呢?」有姑娘好奇地问刘老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后,满意地看着众人专注期待的神情,全都等着他发话,他清了清嗓,继续说道:「因为七殿下不但武功高强,那对付敌人的狠劲哪,足以让一个大男人吓破胆!」 刘老抑扬顿挫的口气,说得在场人挺得入迷,有人急急问「如何吓破胆?快说快说!」 刘老这次也不卖关子,紧接着道:「七殿下对付敌人从不手下留倩,他可以将你弄得肠破肚烂,拿刀剐得你只剩骨肉没有皮,却仍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内脏被他一个一个挖出,而你的心还在跳动,各位想想想想那滋味,若是是换成你,会不会立即向他求死?」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不少人一想象那画面,不由得耸然起敬,有敬佩之语,也有惊呼声,说书人讲得精彩,众人也啧啧称奇。百姓们对七殿下是崇敬的,畏惧的,据说这位七殿下脾气阴晴不定,连他的皇兄弟都他十分忌惮,狠戾毒辣的名声比俊美之名还响亮如今,皇城再度因为这位七殿下领军归来而引起骚动,从宫里到宫外,京城里每一间客栈、饭管和茶搂 人人都在讨论这位七殿下。 就在众人热切论这位七殿下时,黑狼大军正在返京途中,直走一个多月,再过三日就到京城,而在到达之前从周边城镇闻风而来的百姓,早就接到皇上下达的旨意,要过道百姓迎接土兵返京,所以越是接近皇城,官道两旁的百姓也就越多。「还是老样子,殿下您回京的事,在皇城引起不小震撼哪。」 杜将军策马靠近严煜坐骑旁饶有趣地看着那些前来迎接的地方官和百姓,其中有不少年轻的姑娘眼睛爱慕地盯着这俊美的七殿下,」当然,也有不少眼睛是盯着他的 虽然他没有丰神俊朗,却也称得上英俊威武。瞧瞧,这列道两旁的姑娘们,一双双眼睛含情脉脉、仰慕羞涩,这次立了大功回来,封官进爵士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赐下美女想到美女,他不由得笑开了嘴,不等殿下响应,继续说道:「殿下据说进贡了百位美女,说不定借着这次大功返朝,皇上会赏几个给咱们哩!」 第四章 功勋和美女,是男子这辈子最大的企求,永远不嫌多哪副将赵东海乐呵呵说道:「皇上下了令,要京城百姓官员在高城七十里的地方,迎接咱们大军,而皇上自己更是带着文武百官,要亲自在城门上迎接殿下哩」 严煜冷峻的容颜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平常杜将军和副将赵东海是不敢跟他这样打趣说话的,因为殿下性子冷漠,阴晴不定,没有人摸清他的睥气,或许是因为打胜仗的喜悦充满整军队,加上皇城就快到,连带他们也放松下来。 能够得到皇上亲率百官迎接,又令百姓夹道欢迎长达七十里,这可是圣眷隆宠的证明,文武百官中,尚无人有此殊荣,他们跟着七殿下征战百回,都觉得与有荣焉遵! 杜将军和赵副将两人偷偷瞟了殿下一眼,心想自古功高震主的大功臣都是皇金疑心和打压的对象,唯独七殿下例外,不管他打了多少胜仗、多让人畏惧,皇上始终重用他,能够跟到这样的元帅,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正当两人说得正高兴时,严煜冰冷的视线瞟道:「皇上出迎,两位倒是比本王还高兴。」 杜将军哈哈笑道:「属下是为王爷高兴呀,不过属下知道,王爷从不将这些看在眼中,这也是属下佩服王爷之处。」 赵副将也附和道「能跟着殿下征战,是我等的荣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些武将平时也不肩谄媚逢迎之事,可是他们对七殿下有着崇敬敬佩之心,加上殿下阴晴难测,沉默寡言,渐渐地,他们在殿下面前总习惯挑好的说,人都喜欢听好话,多称赞总没错。 严煜俊逸的嘴角仅是淡淡扯出一抹笑[既然两位如此高兴,那么必然也愿意为本王分劳了。」 杜将军和赵副将笑容一僵,心头大跳,因为七殿卫那笑容很熟悉,有点邪,也有点诱惑。 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收到不妙的预兆[殿下,您、您该不会擅自脱队?」杜威远担忧地说道。 「两位不愧是本王的知己,连本王的心事都猜得到,皇上盛意不可违,你俩就代本王向皇上谢恩吧。」 「不行呀王爷,您不可以走呀,皇上会怪罪的!」赵副将哇哇大叫「尔等见到皇上,就向皇上说,我去遛遛,遛够了再回去请罪?」说完,黑色的缰绳一打,跨下的旋风黑马立刻嘶鸣一声,载着他俊朗如风的身影,疾驰而去,留下杜将军、赵副将等一干将领傻在原地他们的王爷就这样走了? 抵达皇城在即,再走个三天就到了,原本以为可以高高兴兴,风风光光的回去,可现在主帅说跑就跑? 他是王爷,皇上的七弟,大不了被骂—顿,但他们这一群将领怎么办? 一想到皇上听到主帅不见了,面子上挂不住,肯定要找人开刀,遭殃的必然是他们这几个…… 「杜将军,主帅不在了,这可怎么办?皇上一定会怪罪的……」赵副将欲哭无泪,现在己经害怕得笑不出来了。 另一名刘副将脸色更是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本来是要风光回去的这下好了,要回去遣罪」 杜威诉更是一脸如丧考妣,「我说错话了,唉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多事,不提皇上迎接的事,说不定王爷就不会走了。」 众将个个面色惨白身王如绷紧的弦,他们可以想象当皇上知道主帅溜了,脸色会有多么难看…… 严煜一人一马先行离开大军胯下的黑色旋风快马疾驰,比大军提早两天会到皇城。 朝廷中,无人知晓七王爷回来了,他身上盔甲早已卸下,并未束冠,只是简单束于脑后,下巴的胡渣,遮住他的俊美,只留粗狂豪气,一身墨衣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普通游侠,掩盖了贵气。 入城后,他骑在马上,漫步在石板大道上,现在正值市集最热闹的时刻。 这皇城,他有三年没回来了,若非皇上传旨召唤,特意要他返回京城,他会留在边境,才懒得回来。 严煜来到一家客找前,下了马,将马匹交给迎上前的马房小厮。 「客官,饮酒还是用膳?」店小二殷勤地问[都要」他沉声道「好的这边请。」 在店小二带领下,他在一楼角落的边桌入座,不一会店小二送来一壶酒和几盘小菜,严煜拿起酒壶注入杯中,执杯一口饮尽。 正当众人吃得高兴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冲进客栈,还撞歪一桌客人,将酒水菜盘全撒落地这突然的变故引起众人一阵惊愕,不管楼上楼下,视线纷纷转来。 也侵住执壶就饮的动作,抬起眼,荜着那个踉跄倒地、一脸惊惶的男子。 当瞧见那人相貌时,严煜微微皱起眉头。 十五弟? 先皇有三十几个儿子,除了几名亲兄弟,他甚少和其他兄弟相处,有时也认不出谁是谁,不过眼前的十五弟,他却是有印象的。 很显然,他这个十五弟是被人追着打进门。 严煜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没多久,果见一名女子跨进客栈,她一出场,立刻吸大堂众人的目光因为她一进门,就用那尖嗓子大叫「你这杀千刀的!占了老娘的便宜,把老娘吃干抹净,就拍屁股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傻了眼,还猛抽好几口气——无怪乎会有如此反应,因为这女子麻子面、蒜头鼻、大嘴巴、其丑无比,尤其那嘴巴,像两条香肠挂在脸上。 这丑女正是梅初雪,她是来报仇的,这个卑鄙无耻的十五殿下,竟沾污洛妃妃的宫女啊静! 前几日,她发现啊静脸色不对,常三更半夜一个人落泪,在她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十五殿下入宫时,见阿静相貌可人,一时兴起就在假山后强要了她。 皇宫有禁令,王爷和皇子不可以随意沾污宫女,做有辱皇室之事,一般来说,王爷和皇子身边都有暧床的婢女,若是看上哪一名宫女,也会先派人向对方的主子请示要人,不会随意抓人,这是为了保护血脉。 但阿静是冷宫宫女,主子失宠,连带奴才也跟着被欺压,想来那十五殿下仗着冷宫奴才好欺负,才会不管不顾。逞其兽欲。 若非她逼问啊静也不肯说,如今被她知道了,这代价,是要这个臭男人付的。 在宫中对付他,风险大,毕竟大内皇宫眼线多,来到宫外,她就不怕了。 她故意当着众人面,给他安个罪名,果然话一出口,众人立即指指点点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有没有搞错?你被这公子碰了? !」一名汉子大声问。 「是! 」她也大声答。 霎时哄堂大笑!询问之声此起彼落。 「瞧你这模样,公子怎么会看上你?」 「姑娘你弄错了吧,这小哥的相貌比你还美哩!」 [就算被碰了,也是你占便宜哪!」 汉子们嘲声大笑,其他听到这对话的也抿嘴发笑梅初雪大声说道:「没错!我长得丑,自然不认为这禽兽会看上我,所以才着了他的道,这家伙昨夜喝醉了,一见我就扑上来,死吧着我不放,急色鬼的在老娘身上乱摸一把,嘴里说着什么——腰细胸饱,肤滑幼嫩,他没见过这么上等的身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喝醉了 难怪!难怪! 闻言,又打量起她的身段,这才发现她有一副好身材,那水蛇腰、那浑圆胸,若不看脸,这妞儿真迷人「你、你胡说八道!」十五殿卫指着她大骂,可下一刻却抱头鼠钻进桌子底下,躲过猛然砸来的杯子这缩头乌龟样,着实让人瞧不起,不少人都嘲笑他。 他性本去好色,听说万春楼来了一位南方美人,比原来花魁还要风骚冶艳。为了一尝美色,他带一两面侍卫去,谁知一觉醒来,便见到这丑妇站在床旁瞪着他,接着他被一路追打,两名侍卫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他奶奶的!那两名侍卫抱了女人就失职,没有尽到保护他的责任,害他被这女人扛着跑,在这些匹夫面前颜面,而他还不敢说自己是十五王爷——睡了这么丑的女人,传出去他颜面可存他堂堂十五王爷,何时这么窝囊过?等到脱身后,必杀了那两名侍卫泄愤,再派人斩了这个丑妇!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这位仁兄,这就是您不对了」一位老汉数落道。 [您既然睡了人家。就把人家收了吧。」 [是啊是啊,多收一个人,只是多了一口饭而己。」 众人指指点点,令他脸上青红交加,恨得牙痒痒:又打不过这丑女,眼看她上前,他急着大叫。 第五章 [你别过来!要不然,我、我给银子补偿就是了。」 [我又不是妓女,你给钱我做啥?」 [那你要怎么样?」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娶了我,二是——」话尚未说完,十五王爷立刻开口大骂。 「要我娶你? !你作梦!长这么丑,连给本公子提鞋都不——哇哇哇——」 轰地一声,木桌被梅初甩过来的鞭子劈成碎屑」躲在桌子下的十五王爷连忙慌乱逃出? [好,既然如此,就只有第二种选择了,你不娶我,为了清白,我只好阉了你!」 这阉字一出口,吓得十五王爷脸色惨白,那不断打来的鞭子如灵蛇般直追着他,,他躲到哪,就抽到哪,鞭子像是能预测的行动一样,不管他躲到柱子后,或是那椅子当盾牌挡,一那鞭子都能抽中他露出的手脚,抽得他衣衫破烂,长发披散,裤子后头都破了个大洞 梅初雪为了替阿静报仇,打算在打庭广众之下阉了他,罪名推给扮成麻脸丑妇的自己后,再消失无踪……如此一来就算当朝天子命人来査,査到的也是十五王爷因色误事,被一个丑陋泼妇阉了,不但皇室没面子,就算要捉犯人,也不会查找她假扮的丑妇。 十五王爷眼见小命不保,也顾王得面子大吼。「住手!我乃十五王爷,你若伤我,必是死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周围叽叽喳喑的讨论声传来。 梅初雪眼中藏着笑意,很好!从此十五王爷的名声臭了。 她故意大声嗤之以鼻。「十五王爷?笑话!你若是十五王爷,我还是那七王爷的爱妃呢!」 梅初雪眸光眯出一抹狠戾,甩出鞭子,直直往他的命根子抽去,这一抽中,必是绝子绝孙! 本以为事到必成,谁知一出手,却被人快手挡住。 梅初雪一呆,长鞭被人徒手抓住,而抓住的男人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此人身魁梧,相貌粗矿俊杰,他一站出来,便立吸引在场众人目光。 他有一种慑人的气势,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压迫感,喧闹的现场气氛也凝滞起来梅初雪眯起眼打量对方,这人轻易就接住她的鞭子,还知道这是绝子绝孙的狠招,可见眼力不错,就不知他功夫如何? 她打量的同时,表面上依然装得像个泼妇,不客气的骂道:「别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也阉了」 本来吓坏的十五王爷,见有人出手相助,仿佛溺水抓住了浮木,立刻躲到这人背后,并且一改原先的闪躲,命令道:「帮我打断这丑妇的手脚,我给你黄金百两! 」 严煜沉声道:「被一个民妇遇迫至此,你丢不丢脸? 」 十五王爷因为躲在他身后,所以看不到严煜的脸,加上过对方是粗衣打扮,哪里知道竟是七皇兄,听闻斥责先是一呆,继而生出一股火气,忘了自己还要求人家救!。 [你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竟敢对本王出言不——噢! 」 冷不防的,十五殿下姣好的面容被打了一拳,大出鼻血痛得捂着鼻子,状似痛苦,半天说不出话来。 严煜冷冷丢了一句。「废物。」 梅初雪不由得眨了眨眼,怪怪,这家也到底是来救人,还是来打人? 严煜口气冰冷。「你胆子不小,不但敢当街殴打皇族,还自称是七王爷的爱妃。」 她叉起腰「我偏要说自己是七王爷的爱妃,那又如何?」 严煜眼中煞一闪[找死!」 他才一说,那被他抓住的长鞭断成好几截,梅初雪雪心中一惊,立刻往后跳开,看了地上的长鞭残骸一眼,心中惊异,哇——好毒啊!幸亏她放得快,不然那顺着长鞭运来的劲力,会废一条手臂! 梅初雪意识到这人有两下子,但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什么恶人没见过,故意娇嗔骂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我的手差点就没了!」说着还拍拍胸口, 一脸害怕。 严煜适才那一招,只是随意出手,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再出第二招时,那就不同了。 他五指成爪;如猛虎出柙,一股气场直往她锁去。 梅初雪也不是省油的灯;几番闪躲;一边躲;一边嘴里叽哩呱啦叫着。 「我今日是走桃花了,先是小白脸占我的身,现在这个小黑脸也想占我便宜,这可怎么行,我的身子已经是小白脸的,难不成小黑脸不在乎我非清白之身,非要我不可吗?唉呀呀,这叫我如何是好! 」 她嘴上说得委屈,其实是在占对方便宜。 严煜眠中怒意更盛;下手也更狠了。 「唉呀!危险!」梅初雪大叫一声,才匆匆躲开,她原本身后墙上挂的铁锅,顿时烙下一个铁掌印。 客栈里的众人早因这场突来的打斗躲到一旁,害怕被波及,却又抑不住看热闹的兴奋,人都是这样,只要你不是风暴主角,死活不顾,只会在一旁嘶力大喊,只有可怜的掌柜欲哭无泪地唉「不要打了!我的我的娘呀」 可惜掌柜的声音被周围的喧哗声淹没了,梅初雪和严煜说是过招,不如说是一个追打一个躲,躲的当然是梅初雪。 严煜原本不把这女人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出手教训她;不是因为她要阉了十五弟,十五弟是否被阉不关他的事;但她说了那一句「七王爷的爱纪」;大大令他不悦。 大胆刁妇,竟敢妄出戏言;不知天高地厚;可他没想到,这个丑妇身手了得,功夫竟不弱,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能耐。 两人从客栈打到外头;这一追一躲,沿路遭殃的摊贩和路人不少;也引来更大的围观人潮。 梅初雪跑到大街上,借着人多,不停躲避他击来的掌风,这可恶的家伙坏了她的好事;又不知哪里有病追着她跑,被这人抓到,肯定没命! 她十指全发,数十枚暗镖对方身形如流星闪过;令她的暗镖全部虚发;她冷哼一声,再射! 铿锵之声传来;第二轮的暗镖全打在他拔出的大刀上;这人竟能轻易以刀挡住毎一发暗镖;不但眼力好;速度也快「你别追我啊,我的暗器很厉害的哪!」她大叫。 严煌冷哼。「雕虫小技。」 梅初雪再度十指全发,暗标扫射,在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中,突然噗地一声,严煜的半边脸上;被砸了生鸡蛋,原来她投出的暗器中,混了一颗生鸡蛋,他以刀格挡,鸡蛋砸在刀上;应声而落 ,蛋清和蛋黄就这么洒在他英俊粗犷的面孔上,有些蛋壳碎片还勾在他的头发上呢! 梅初雪哈哈大笑的拍手。「看来我这雕虫小技也挺有用的;哈哈哈!」 严煜的脸色变得阴沉;那一双锐目染了杀气,但梅初雪可不怕他。 梅初雪肆无忌惮的把眼前这男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故意颠倒是非,问道:「哟;「小白脸」生气了? 小白脸三个字;对一个明明生得壮硕结实、充满俊野阳刚之气的男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刹那间,梅初雪感到杀气很浓严煜一双怒目瞪着她;锋冷无情的目光打量着她;沉沉说道:「你这女人,很有种。」 听了他这话,她不由得一顿;他不是气极了吗?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赞美她? 不等她开口,他又继续沉声说道:「你若是个男人,说不定我会收为己用,可惜……」语气之中,竟是惜才之意。 梅初雪听出他话中的赞许,不禁也细细打量对方,不一会儿喇开顽劣的笑。 「女人又如何?既然你这么欣赏我,不如纳我为妻吧。」她直接在言语上大占他便宜。 严煜眸中更显冰寒;嘴角却勾起邪笑。 「既想嫁我;何不过来?」他向她缓缓伸出手;邀她入怀。 梅初雪故作害羞的摇揺头。「君欲娶我,先出聘到我家提亲,怎么可以当街调戏我呢? 」 她这欲语还羞的样子一摆出,传来不少跌倒和抽气的声音;八成是太恶心,让旁观百姓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还不小心跌倒了。 「你不过来,只好我过去了。」说话的同时,严煜已如鬼魅般猛然欺近,挟带着阴寒至极的杀气。 梅初雪这是直接与两人己对招数百,梅初雪知道调上对手了,看不出这家伙挺有两把刷子的。 两人打得激烈,一个不留神,她被他擒拿住。 「啊!」她高呼一声,肩膀一痛,立刻转降。「大侠饶命! 」 上头传来他无情的声音。 「现在求饶,你不觉得太迟了?」他一手抓着她,另一手五指成爪,就要往她天灵盖打下去—— 第六章 【第三章】 「慢着!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要求!」梅初雪急急大叫道。 严煜的大掌在她头上三寸之处停住;阴森森地瞪着她,等她开口,看她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她深深叹了口气。「想不到我今日将命丧阁下手中,小女子技不如人,只得认命,唯一遗憾的,便是尚未调得如意郎君,既然如此,在死前,我怎么也得品尝一次……」 猛然用她两条厚厚的香肠嘴;在他脸上大力啵了一下。 她速度太快,也太突然了 啵完,立刻像条泥鳅滑不溜丢地自他手中金蝉脱壳。 严煜这一生南征北战,身上有武将的煞气,因此就算英俊出众,女人也是对他畏惧得多,不敢擅自接近,哪有人就算死到临头,还不知耻的轻薄他?令他又惊又怒,就因为这怔愣的片刻, 让这杀千刀的女人逃了。 梅初雪再度施展轻功逃跑,这一回她是拚了命的;既然知道自己的武功没有对方高,当然逃之夭夭;而且不用回头看,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彷佛来自地狱的杀气。 师父说过,男人有时也跟女人一样看重贞操,当男人被一个极丑的女人占了便宜时,感觉就像女人被强行玷污一样。 她知道;像这种美男子;肯定眼高于顶;面子重于一切;越是俊朗的男人;越受不了被丑女人羞辱。 她故意在大庭广众面前亲他;比打赢他更能重挫对方锐气;从此以后,这人别想在京城混了 ;否则不管走到哪里,永远都会被人取笑,蒙上被丑妇轻薄的阴影。 这就是为什么要故意在那张俊脸上;用她的假香肠嘴;大大给他香一个。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漠视世间的冷傲,以丑妇的外貌给予他迎头痛击,心中特别有快感,逃避他的追杀也特别刺激。 严煜的确被她惹毛了 ;他从没这么想杀一个人过,但在想杀她的同时,竟也对她升起奇怪的好感。 他向来胆识过人,适才抓住她时,没忽略掉这女人身上好闻清爽的味道,这女人虽丑,却有一双漂亮明锐的好眼,他看得很清楚,她在激怒他时,那眼中总透着灵秀动人的狡意。 大胆放肆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不过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却没一个敢造次,不是惧于他的威煞,便是慕于他的俊美而羞怯,就算她们放肆,也只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而为之。 不像眼前这女人;她惹火他;她脸上越是快意;即使被追杀;她也无丝毫惧意;就算适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他;却看不出她眼中有任何情欲;这让他深深认为 她这么报他坏她好事的仇;激怒他的同时;也成功脱逃。 严煜征战沙场百回,向来冷静过人,岂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挑衅而失去理智,他不过是与她打上瘾,察觉到她胆识过人,看似无知泼妇,实则胸有才智,要知道,少有女人可以在他的威压下能灵活狡诈。 可惜,她长得太丑,入不了他的眼;不过若能收服下来,为他所用,倒是不错。 他是天生的将领一素有征服之心;既然对她起了兴趣,便与她玩起官兵捉强盗的游戏,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站住! 」 他在后头紧追不放,她在前头哇哇大叫。 「郎君死了这条心吧;奴家是绝对不会屈就于你的;就算你占了我的身体;我的心也不会给你!」 梅初雪一路奔逃,嘴巴也没闲着,存心气死那家伙,好几次对方大刀一挥,破空而来的刀直挥她的天灵盖,却总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她躲掉,而被刀扫到者,都如同被雷打到一般,四分 ?所到之处;吓得路上百姓滚的滚、逃的逃「哪里走!」严煜历经百战;他看准的猎物」 他挥出的每一刀;如气盖山河;发出的劲气如索命般紧追着她,当发现她一次又一次惊险躲过自己的杀招后;唇角笑意俊魅流淌,更加确定这女人不简单。 若是能躲过他的杀招;必用之;若躲不过,就成为刀下亡魂吧。 梅初雪生性胆大;自幼跟着师父混迹江湖;没在怕的,她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被追杀她逃到哪儿,那一股霸烈的劲气就追到哪,她逃过的地方,都被他轰来的刀气毁成一片疮痍。 梅初雪暗暗吃惊,怪怪,这家伙什么来历啊?不过是亲了他一下,还真的觉得自己被强奸了吗? 「救命啊——劫色啊——」她一边逃,还不忘一边栽赃他,声音响彻街坊,用丹田之力把呼救的声音传得者诉。 「你不可以因为得不到我,就想霸王硬上弓呀——」 轰地一声巨响,一堵墙因那强大的刀气而倒塌瓦解,差点她就成了刀下亡魂。 梅初雪猛拍胸口直呼好险;虽然惊险躲过;可是受刀气波及她的鬓发被削去一截;这下子;她也火了 ;对着身后的他大骂。 「喂!难不成你还是处子吗? ! 」 后头的回答只有更加剧烈的杀招,那夺命的刀气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若非她轻功一流,还真会没了小命,缠斗下去可不妙,她改变主意见好就收,如果把小命玩掉就没戏可唱了。 情急之下,她跳进湖中。 「有人跳湖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引来众多围观百姓,对着湖水不停惊呼。 严煜赶到湖边;漠冷妖邪的锐眸盯着湖水,眼中有着赞许,跳湖确实是好计策,但能撑多久呢? 这一场死亡游戏;他玩得正过瘾呢;可别让他失望哪。 有人跳湖;百姓叽叽喳喳讨论着;但严煜一身煞气;逼得周围十步之内都无人敢近他身。 他盯着湖面;如石雕般凝立不动;湖面吹来微风;扬起他鬓角几根发丝;而他混身散发的杀戮之气;也让原本喧嚷的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盯着湖面,严煜耐心等着,任她水性再好,估计也游不了多远,就算闭气功夫再高,也到了该换气的时候,只要她浮出水面,他会毫不留情出手,他极目逆至过任何风吹草动;一双灵耳也细细凝听湖水动静;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眉头拧紧了;风平浪静;他察觉不到她的踪影。 不会真的溺毙了吧? 这时人群中起了骚动。 「让开让开!刚才谁说有人跳湖了? 」 随着吆喝质问,来了一群官兵,他们是专管京城治安的卫兵,随着这些威武高大的官兵上前,人群自动让开一条 :百姓个个俯首低眉现出卑微姿态。 京卫环视众人,大声问:「发生什么事了?谁跳湖了?」 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回答,京卫大人面色凛冽,见无人回答,神色不耐,正想抓个人来问,目光一扫,正好看见严煜站在湖边,始终盯着湖面,连看都没看他们,不像其它人战战兢兢「喂,你! 」 京卫大人直直走向严煜,厉声道:「就是你,我叫你听到没有!」 他正要质问,却见对方伸出手来,手中拿着一块黑底金字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篆体的狼字。 当看到这块黑狼令牌,京卫大人变了脸,这黑狼令牌是皇帝御赐,见令如见圣上,整个皇朝只有人拥有,便是七殿下严煜,}京卫大人正要单膝跪下,被严煜制止,并冷声命令。 「立刻派人把这湖的方圆二十里都给我围起来! 」 「是;属下遵命! 」 「在湖四周各要道设置岗哨;凡是衣物和头发湿了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京卫大人不敢有误,应令后,立即吩咐属下们传令下去,召来更多京卫,把这湖周围二十里全围住。 京卫们行事向来迅捷;没多久;就来了大批人马;并在湖的四周设了哨站抓人。 这湖面宽广,严煜就算要抓人,也只能在二十里之内广布人马,因为他不相倌她能逃出这个范围。 不过,倘若她真的逃了的话……严煜双目如炬;死盯着湖面,心下想道,若她没有成为具尸体;他就真的非抓她不可了。 正当这一头忙着抓人时;在二十里之处另梅初雪已然悄悄上了岸。 自从决定对十五王爷下手后;她就布好逃脱路线,她一跳下湖,就游到事先藏好气囊的地方;就着一根管子吸着气。 她这个气囊可是绝宝,当年她和师父一起遥远的东北,从那儿的购边异族购买这个气囊;据说这气囊是用深海鱼肺所制;有了这个气囊;她便可以潜游在水中;悄悄从湖的另一岸爬上来。 她上岸的地方比较隐密,这儿人烟稀少,方便她更衣和更改脸上的易容」 好了,时间当然绰绰有余,她不慌不忙把头发擦干,好整以暇把身上的湿衣裳脱下。 第七章 一双俊眸盯着她姣好的身材,南宫凌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如此旖旎风光,不由得怔怔盯着那个正在自己休憩的大树下宽衣解带的女子。 他不是故意偷看的;他原本在这树上假寐;耳旁听得水声动静,一睁开眼,便是眼前画面;在此情况下,他只能睁着眼;什么声音都不能发出。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看不到对方的面目,可以想象出此女必是一名美人,虽说君子非礼勿视,但女子的胴体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此女肤白晶莹,体态婀娜,让人很想一 非礼勿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给人看的,此时四下无人,而且是他先来这地方的,这姑娘跑到他的视线范围内脱衣裳给他看,可怪他不得。 梅初雪完全没发现有人正盯着她,因为这个上岸的地方十分隐密,平日不会有人来,所以她大胆的把湿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裳,刚才还是丑妇的她,这会儿已易容成另一张面容了。 当她换好衣服,转过身,―直无法看清她容貌的南宫凌,总算瞧见她的容貌当看清她的长相;他眼中不免露出一抹失望;他原以为;有这样窈窕身段的女子;容貌也该是上乘的;可惜对方容色平凡;除了一副好身材;并无其它特色。 梅初雪刚系上腰带,那一双水灵眸子猛地闪过一抹惊异;接着面色一沉;唰地一声,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往树上抽。 南宫凌及时躲开;一个翻身;跳了下来;紧接着劲风扫来,鞭子又朝他抽来,他再度闪开,身后树枝被劈成两半。 梅初雪想要继续第三击;被他及时阻止。 「等等」 梅初雪停下手;「姑娘请息怒;在下并非唐突之徒,而是在此休憩已有一个时辰了,却不料姑娘从这儿上岸更衣;在下来不及阻止,并非有意窥看。」南宫凌温文有礼的向她解释。 他这么说,其实是告诉她,是她闯入他的清静之地,而他才是不得已的那一个,若是怪他有意窥看,那就太冤枉了,而且以他本身的条件来说,他根本无须窥看。 梅初雪微眯着眼;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后;鞭子一收;转身就要离去。 她这一转身,着实让南宫凌意外。 一个姑娘家不小心被人看了身子;这是多大的事;慌乱、暴怒、斥责;继而哭闹着要他负责;其至以死相胁;这都是正常的。 他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方肯定要他负责,他还怀疑,这姑娘是故意赖上来的;因为这种事发生过太多遍了;想赖上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若对方要求,他也有应付方法,却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说,而是立刻走人。 「姑娘」他不由自主的唤住她梅初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等着。 南宫凌狐疑地问:「姑娘……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她反问。 她居然问他「不然呢」 ?这可稀奇了,他不信她真的就这么算了,难不成是陷阱?毕竟他的身分不凡,会怀疑也是正常的。 南宫凌心下如此想,表面上依然保持谈笑。 「虽说是姑娘闯入在下的清静之地,可是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也是事实;姑娘若要在下负责」话说到这里;被她打断。 「不必了。」丢下这句话}她再度走人。 南宫凌再次呆住,见她要走,忍不住又唤住她。 梅初雪再度停住,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脸上已有不耐。 「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等于毁了姑娘的清白;姑娘难道一点也不介意?」 梅初雪先看了看四周,然后视线落回他脸上,说道:「反正没人看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而且你又不是故意偷看,我就当没这回事,你不必介怀。」挥挥手打发,这次她是真的不介意了南宫凌呆楞在原地,她就这么走了? 他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脸蛋,喃喃说道——「怪了 ;这女子遇到此等事,居然不怪罪我?而且见了我的脸容,居然无动于衷?」 再怎么说,他可是云绍国有名的美男子这张面孔,少有不心动脸红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面对他而无动于衷,让他禁不住怀疑,难道自己的脸怎么了? 思及此;他不由得走到湖边,看着湖中倒影;映出的脸依然俊美无俦,他再朝着适才那姑娘消失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地想着,不一会儿失笑揺头。 「真是有趣的姑娘。」他轻笑的低语声;随风飘去。 梅初雪离开湖边,没多久便走在大街上;混入人群中,她一身轻松自在,哪还像是才刚死里逃生的人。 行经市集时,她特地买了几瓶好酒、一只荷叶鸡、一条芙蓉香酥鱼、一锅清炖牛肉,要掌柜的帮她打包好,装成一篮,把香味全包在里头,带着提篮,她穿巷过街,来到一处民宅,这宅子属于她私人所有。 然后:她进了宅子后院:跳进一口废弃的古井里:从这口古井的密道回到皇宫:再易容成小安子监服,拎着篮走回冷宫。 当她把食篮掀开;现出里头四样菜色时;小安子和阿静全都睁大眼睛。 「梅姑娘又带回好料了!」小安子呵呵笑道。 「好香哪!」阿静也笑道;和小安子两人一块儿把提篮里的菜端出来,并且准备了碗筷和盘子。 「那是当然的,我带回来的这几样菜,可是天香褛的菜肴呢。」这天香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饭馆,色香味倶全,不少王公大臣经过天香也要闻香下马,成为座上客。 「初雪回来了? 」 随着屋里温柔的声音传来;一抹娇柔倩影也走了出来;梅初雪见洛妃从内室里走出来;眸中一凝,目光停留在洛妃左脸不自然的粉妆上,但随即假装没注意到洛妃的异状,堆满笑容迎上去「华儿;你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她走过去,笑嘻嘻拉着洛妃的手来到桌边。 「你又出宫去玩了?」看到桌上的菜肴,洛纪便明白了。 「是呀;顺道给你带好吃的回来,来,坐下来吃。」梅初雪招呼着洛纪坐下,再让小安子和阿静把吃食分成四人份。 洛纪被打入冷宫,伺候她的也只有小安子和阿静,没有其它奴才;所以没那么多规矩。 四个人就如同一家人般,快快乐乐地吃了一顿饭食,食间,梅初雪对洛妃说着京城里有趣的事所以说得特别生动,当然啦,她是不会把被人追杀的事讲出来的,而洛妃 :也是格格地娇笑。 用膳后,两姊妹坐在屋顶上;说着一些只有姊妹才能分享的体己话。 「难为你了,我知道,你怕我吃不好,总是帮我张罗,三不五时去宫外带回各色小吃。你怕我受欺负,还暗中为我打点一切。」洛纪不由得深深一叹。 「我是你妹子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喽。」她俏皮地挤挤眼。 洛妃爱怜地抚着她的容颜。 「可是我也知故风险很大,要是哪一天被发现了 ;我怕……」 「不怕;在这之前,我会安排好一切,等时机成熟了 ;我便带你出宫。」 洛纪轻轻摇头。 「我不怕在冷宫受罪,我只担心你出事,更何况我要走不是那么容易的,爹爹和兄长身为武将,却因为我的事而处境困难,我若贸然离开皇宫,只怕会牵连他们,我不敢! 」 梅初雪安抚她;语气认真。「我明白的;就因为明白;才会让你继续待在这里;否则我早带你远走高飞了;管他什么鸟皇帝。」 见她骂皇帝,洛妃赶紧捂住她的嘴;然后紧张地四处张望。 梅初雪拿下捂在嘴上的柔荑,靠近洛妃的耳朵低声道:「放心,这冷宫最大的好处就是「冷清」,根本没人想靠近,就算说皇帝的坏话也没人听到,更何况若有人靠近,我还会不知道吗 「小心总是好的。」洛纪低声道。 两姊妹低笑了下,躺在屋顶上,下头铺了一块软垫,像这夜里重总会带着她飞上屋星光,就像她们小时候晚上不睡觉,偷偷爬到树上一样。 她们东南西北地聊着;聊到小时候的日子,星星无限,天空广大,虽然幽禁在冷宫,可是依然有机会看到广大无垠的星幕,任由一颗心思徜徉在天地之间。 小时候放情山水的无优无虑;好不快乐,让洛华儿禁不住向往起来。 「初雪;你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就算没有锦衣玉食;天天粗茶谈饭;我也可以活得很快乐的。」 梅初雪转头望着洛华儿,见她闭上眼,睡意浓浓,说话已如梦呓般呢喃;像个孩子似地依偎自己,不由得嘴角轻扬。 第八章 春天夜凉的,她拉拉洛华儿身上的披风大氅,把她包得更温暧些,自己是练武之人,内力可以御寒,洛儿却是身子弱,她轻轻握着她冰凉的手,暗暗将热力输入她体内,不受寒。 搂着已入梦乡的洛华儿,她轻叹着。 这个善良的女子呀,平日像个姊姊一样坚强,一心在妹子面前表现出不怕吃苦的模样,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泄漏出对自己的依赖。 梅初雪清楚,洛华儿不敢在自己面前说得坦白,深怕显露出想出宫的欲/望,万一没成功,反而更加失望,也怕让她这个做妹子的伤心,所以总说自己身在冷宫,已经很幸运。 她的心软、单纯与害怕,梅初雪全都明白,洛华儿怕自己为了带她出宫而调上危总是表现得心如止水。 她也不点破,既然明白洛华儿的心思,她会用自己的办法带她出宫的。 轻轻抱起熟睡的洛华儿,她提步一点;自屋檐翩然落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稳稳将洛华儿抱入寝房中,轻放在床上,解下两旁纱帐}当她转身时,阿静已在一旁守着伺候。 「你过来。」她对阿静交代一声;便朝前厅走去;阿静也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前厅;梅初雪这才转过身来,温柔地望着她。「今日我出宫;是为了把那十五王爷给阉了。」 这话一出,阿静一脸惊讶;慌得揺头低呼出声。「梅姑娘,这万万使不得!」 「休慌;那贱男人欺饶他不得;只可惜今日被中途杀出的程咬金坏了事,失败了。」说到最后,梅初雪脸含恨遗憾。 阿静这时跪了下来,双目含泪的说道:「姑娘的恩德;啊静终生不忘,啊静只求姑娘和娘娘平平安安;啊静愿一辈子伺候两位;万死不辞。」 梅初雪揺揺头,一脸恨铁不成钢。 「瞧你;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那个贱男人,我是打定主意要阉了他的,留着他的命根子,还不知有多少女人倒霉呢,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要你好好过日子,反正恶人自有恶人欺,我!」敢情她还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当个恶人,说得十分坚定,这个仇她是非报不可。 梅初雪将阿静扶起来,在阿静还想劝她什么之前,被她截了话。 「对了,你告诉我,今日谁来过冷宫? 」 阿静听了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不由得对梅姑娘心生俩服。 「姑娘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若非娘娘交代不准说;阿静早忍不住告诉姑娘了。」 「我早猜到华儿有事瞒我,说吧。」 听到懿贵妃三个字;梅初雪拧了下眉头;这懿贵妃颇受皇上宠爱;她跑到这幽怨的冷宫来找华儿做什么? 「继续说。」她命令。 阿静应声是,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前因后果说了一谝,原来那懿贵妃来,是来告诉洛妃;她愿意帮洛妃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皇上召回她,免受冷宫清苦寂寥之罪。 梅初雪听了,沉声问:「她必然是开了什么条件作交换,华儿不答应,她便认为华儿好歹,赏了她一巴掌是吗?」啊静忙点头;佩服梅姑娘的聪慧,自己还没说到后面,梅姑娘就猜到了。 「阿静没用,没能保护好娘娘;让娘娘受辱了。」 梅初雪挥挥手。「得了 ;得了,这后宫里的心计,我见识不少,肯定是懿贵妃想利用洛妃来对付皇后。」 后宫纪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梅初雪听得多了;她常易容成太监和宫女在宫中走动;那些女人的伎俩她听闻不少;闲来无事;也会跑到各宫纪院里打听所以非常了解。 「洛纪娘娘都已经在冷宫了 ;她们还要欺上来……奴婢……」 梅初雪上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这宫里已经够乌烟瘴气了,你就别哭哭啼啼的凑热闹,哭不能解决事情,你再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务必巨细靡遗告诉我。」啊静点点头, 娘娘受委屈她身为奴婢无法替娘娘受苦;已经很气了,也知道在这宫里,唯一能为娘娘作主的只有梅姑娘。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阿静把能想到站都说了,初雪便吩咐她回去照顾洛妃。 她来回踱步;思考了下;眸中闪过一抹光;接着便施展轻功;往懿贵纪所住的锦绣宫而去。 隔日一早,懿贵妃的锦绣宫传来一声凊厉的尖叫,那是宫娥的惊呼声。 在看到自家娘娘的容貌时,她吓得腿都软了,而懿贵妃先是一怔,等见到铜镜里的自己时,也被自己一睑可怕的红斑吓晕了去 【第四章】 御书房里;年轻英俊的皇帝脸色很不好看;管事太监和一干奴才们;个个垂首低眉;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房中唯一老神在在的;是那个站得直挺、双手负在身后在,始终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对皇上的怒火无动于衷的七殿下严煜。 在这皇朝之中;恐怕也七王爷只有不怕龙颜震怒了。 皇上咬牙切齿地瞪着严煜,他是在战场上杀敌千万,为他开疆拓土的忠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到令人发指的七弟,所有皇弟中最令他头痛的一个,偏偏,也是他最倚重的一个。 「朕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前迎接你,你居然先跑了,让朕当着全城百姓面前丢脸;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立了大功,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皇上指着他大声斥责,显然是气极了,这位年轻的皇帝向来是沉稳的、内敛的;今日大发脾气;免不得朝中要掉几颗脑袋才能抚平龙怒。 严煜站在那儿,骏冷的面孔没有表情,不管皇兄指着他如何骂,或是威胁要降罪于他,其至还说要撒了他的爵位,都不置一词,只是站在大堂上,维持一贯的冷然,彷佛皇上所骂之事,与他无关他这份淡漠,反倒让皇上更气,却也更加挫败。 「你说话呀;不准给朕装哑巴!」 严煜开口了,却是不冷不热的话。「臣弟有错,皇上降罪便是。」 他不说还好,说了皇上更加气急败坏。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治嘴,身为主帅,置大军于不顾,又藐视皇权,朕要把你关入天牢! 严煜拱手道:「臣遵旨。」 「你」皇上指着他:手还抖了抖,一张黑脸抽了抽,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下令把他关押起来。 御书房内外所有奴才吓得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偏偏七王爷还是事不关己的冷模样;即使皇上威胁要把他关入天牢,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僵滞的气氛冷到极点,在这风暴中的人,都如拉紧拍丝弦一般,冷汗释湾,不闻呼吸声,只闻心跳跳。 众人从没见皇上如此暴怒过,当今皇上二十四岁,虽年轻,却老成持重,少有气的时刻,可见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来人! 」 皇上一下令,门外立刻赶来两名御前侍卫,单膝跪地。 「臣在! 」 「削去七王爷的爵位大牢!」皇上大袖一甩,峻冷阴沉的脸上,是一片决绝之色。 这道命令一下,不仅御前侍卫一愣,众奴才们也是一惊。 七王爷已经不是第一次惹皇上生气了,皇上也忍他好几次,如金终于决裂,皇上要给这个七弟苦头吃了。 「还愣什么!押下去!」皇上一掌重重打在龙案上,众人被这声音一惊,心都乱了。 两名侍卫连忙应声;来到七王爷左右,正想挟住他,但尚未碰到他一根寒毛。便被那缓缓射来厉目光震住。 就在两名侍卫胆寒怔愣之际,七王爷开口了。 「走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送本王天牢。」语罢,人已经转身盘处走去,连向皇上告辞都免了 ? 这事不到一日,传得宫里内外皆知,七王爷违抗圣令,对皇上不敬,引得龙颜震怒夺去王爷之''位,押入天牢。 这件事;也传到皇宫内的大使府中。 「七王爷被关入天牢? 」 「是的。」 南宫凌坐在厅里挑高了眉;眼中颇感玩味;当听到他的贴卫居卫向他禀报这件事时;不免有些意外。 才刚立下战功;何以皇上要将他押入大牢?」 「殿下有所不知这七王爷虽是大显皇朝的战神,但性子阴阳怪气;不守朝规;时常顶撞大显皇帝,这一回;他带着大军返回京城;却当着全城百姓和百官的面;放了皇上鸽子南宫凌饶有趣味的问:「喔?此话怎说?」 居衡将听来的事告知;南宫凌听了却只是深思。 「看来这回大昱皇朝的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居衡说这话时;语气中隐隐有着幸灾乐祸。 第九章 殿下是他们云绍国的五皇子;也是云锦王。这一回,他和一干部下随五皇子出使大显皇朝;名义上,殿下是奉了皇命出使,暗地里则是为了査探大昱朝中的权力斗争,找出可以利用合作的对象南宫凌摇摇头。「依我看,未必。」 「殿下意思是?」 「别小看这大昱皇帝;他不是一个轻易自损臂膀之人,自他上位后,便雷厉风行推行各种新政,重用不少能臣,而且光看他数度忍让七王爷,便代表他有容人大度,前面都忍了这么久,为什么这次不能忍?更何况;大军返朝;主帅不在;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殿下是说……」。 暗夜,一抹身影出现在皇宫西殿。 梅初雪身着黑色劲装。趁夜潜入皇宫造办处,这个造办处专放材料。 当初,洛妃不小心碰到怀孕的安嫔,导致安嫔流产,才被打入冷宫。 经过她几个月的暗中调査,发现安嫔这人有使用药香养颜习惯,她怀疑差安嫔那药香被人暗中对调;长期吸才害得她腹中胎儿不保,而洛妃只是被设计成了替死鬼。 借着月光,梅初雪没去理会那些珍贵香料,而是仔细翻找;总算找到一本名册,这名册上记录着各宫纪派人来拿香料的时间和分量。 她来到窗口 ;借着月光,轻轻翻阅名册;细细査询。 没多久,她目光大亮,果然找到可疑之处,半年前,皇后身边的宫女春秀领了一包解忧香,这解忧香里头含有一种叫做藏红花的香料,她记得师父说过,这藏红花有镇定、祛痰、解痉的作用, 可用于胃病、调经的治理,若是少量,并不会有事,但若是大量吸食,便会急性中毒。 她认为;安嫔被调包的药香,正是这种解忧香。 梅初雪心下暗骂,好一个聪明狠毒的皇后,除掉安嫔孩子的同时;也顺便陷害洛纪;是怕年轻美丽的华儿迷住皇上吧? 梅初雪冷哼;知道是谁陷害洛妃就好办了 ;幸亏洛妃只是被打入冷宫;倘若因此入狱;她绝对会——猛地心中一惊;有人! 梅初雪回过身没看到任何人,但她感到未知的危险;似乎有人接近;当下立刻将名册往怀中一收,离开造办处;闪入暗处躲藏起来。 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等了好半晌却不见任何动静;彷佛适才的心惊肉跳只是错觉。 不对;她的感应没错;确实有人;只不过这人也够狡猾;她不出来,这人也不出来。 是皇宫暗卫? 刺客? 还是贼? 她才想着,猛然惊觉一股劲风袭来;她立即躲开;并施展轻功火速奔逃,奔驰没多久,又猛然煞住。 高大的身影立在前方二十步处;恍若山岳般仁立不动;那是一个男人;此人像鬼棘般出现;让她心中讶异。 暗卫? 她不动;对方也不动,但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已罩住她;杀意甚深。 两人对峙着,由于月影没入云后,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不过在黑暗之中,她能瞧见对方那双如鬼火的眸子,正森冷地叮住她,恍若猎豹。 她只停顿了一会儿,连忙转身拔腿就逃,因为她知道,在皇宫里若是惊动暗卫,立刻会引来大批人马;必须抓紧时机走人。 虽然她轻功了得;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她一时间也无法摆脱;这皇宫大院的守卫和值夜轮班;她皆十分清楚;所以才能来去自如;却不知何时多了这么厉害的角色;真是失笑一股寒气袭来,身后剑气破空而来而来;她及时躲开;回身的同时射出暗器;阻止对方的迫近。 对方在急闪之际咦了一声;显然很惊讶,紧接着清冷威严的质问声传来。 「是你?」 梅初雪也怔住;不由得感到奇怪;听对方那口气好像认识自己?这不可能啊;她此刻脸上是易容的;难不成她易容的这张脸恰巧是对方认识的?但听这声音;怎么直点熟悉? 这时明月从云后探出头来,银光洒在两人身上,借着月光,她瞧见了对方的长相;虽是惊鸿一瞥;却认出他来,不由得瞪大不可思议的眼。 是他?丨他不正是前几日在城里,当她追打十五王爷时;那个坏她好事的家伙吗?他怎么会在皇宫里? 严煜盯住她;在清楚瞧见那张陌生的面孔后,眸中有着几不可察的失望;适才那一手流星镖,让他以为是那个丑女,可看清来人后,不免失望;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杀气凛然。 「大胆刺客,深夜入皇宫禁地,还不束手就擒!」 悔初雪火了;上回这人坏她好事;这一回又来误她大事;禁不住忽忽不平。 「有本事就来抓啊。」她不客气的挑衅。 她一出声;严煜再度愣住;那星眸在暗夜中闪着诡谲精芒;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叮住她桀螯不驯的明眸。 然后,缓缓笑了。 「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淹死,还用了易容术。」 梅初雪一呆,心想对方怎么可能认出自己,但随即一顿,心下大骂自己,她居然忘了改变声音,都怪自己一看到是他,便怒火填膺,气这人又来坏自己好事,才会一时忘了变声。 既然被他识破?,她也懒得再装?,索性指着他大骂。 「喂!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么非要来碍事啊!」 严煜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你的胆子不是普通的大,连皇宫也敢闯,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夜你自投罗网,本王虽有惜才之心,却也饶你不得。」 「大胆刺客,深夜闯入皇宫禁地,还不束手就擒!」 这一番话?让她听了心惊。 他自称本王?难不成是个王爷?望着眼前这男人俊美不凡的面容,她想起近来宫中那些消息,更加狐疑了。 「……你是七王爷? 」 「既知是本王,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 那凝聚声线传来的声音,似远在天边又近在耳旁,其中暗含扰人心的内力,梅初雪睛睛运功护着心脉,以防被那内力侵扰。 呵!她只是猜测,想不到还真的猜对了 ;这人竟是那个威名远播的七王爷严煜!真想不到啊,她惹上的竟是鼎鼎大名的战神,怪了?他不是关押在天牢吗?难道是假的? 「阁下也不遑多让哪;大半夜的不睡觉等着我;七郎的心意;奴家心领了。」 说完立即逃之夭夭连招呼都不打了。 别开玩笑了,既知对方是七王爷严煜,她当然不会笨得跟他耗,因为这人的势力太大了,皇宫是他的地盘,她不逃才怪。 后头紧追之人没再出声,但梅初雪心头却陡地一跳,因为感受到那传来的冷凝杀气,心中暗叫不好。 不等他出手;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手中暗器再出;嘴上却叫:「看毒!」 严煜猛然一惊,急忙躲开她射出的红烟;刚好一只鸟儿飞过,遇上这红烟却没事似的继续飞,这才知道上当了,当下脸色更阴;冰冷如冬天霜雪。 「哼,丫头狡诈如狼! 」 前头传来不服气的轻哼。「你怎知我是丫头,说不定我是老太婆,专占年轻俊俏郎君的便宜!」 「是不是丫头,待我撕了你的面具再确定不迟!」说到这里,严煜心下猜测,说不定那丑容也是易容的,此女狡诈,必然不会露出真容。 思及此;他目光明亮如火,心中好奇更盛;下定决心非逮到她不可,若她是丑妇就罢了,若不是的话…… 他唇角微微一扯,邪气流淌,这女人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非要途住她看个究竟。 黑夜中,两身影如兔起起落;晃眼即逝;一追一跑;缠死不休。 悔初雪虽然一时半刻不会被逮住;但是也摆脱不了他;突地她听到一声口哨;心下一惊;那是动用暗卫的哨声。 果不其然,没多久四周出现好几个跳跃的人影 一个、三个、五个? 梅初雪暗叫糟,五道剑气分别从五个方向袭来,她迅速躲过;手中丝线射出;缠住对方的剑身用力扯;剑身一偏,刚好挡住另一把向她袭来的剑锋;而在另外三剑向她刺来之前;她猛然急言 妾着往后退去,躲到那名被丝线缠住的暗卫身后,这名暗卫顿时成了挡箭牌,让其它人不得不急急收势,免得伤了同伴;虽是间不容发的空档;却足以让她破开他们设下的阵势,逃之夭夭。 七王爷叫来暗卫;是要阻止她的前路;料不到此妇比他预想的更加狡捐诡诈。 「不错;有两把刷子;不过你现在在本王的地盘上;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他这句话,是用内力传送过来,音聚一线;不会外传,只会让她听到,高手过招,有时会以内力雳慑对方。 第十章 她冷哼;炫耀内力是吧?她也会。 「老娘不过亲了你一下,干么死缠烂打要人家负责,大不了人家让你亲回去就是了,好呗?」她不会内力传音,所以直接拉开大嗓门喊回去。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别说那五名暗卫听到了;八成连附近巡夜的御林军也听到了。 他严煜的名号天下谁不知晓,就算在各国之间也是忌惮的,他不是一个容易皿怒之h其是作为一个统军将领,更要冷静沉着,像这种存心激怒的话;第一次或许有用,第二次就无效了, 何况他发现她不简单;看似向天借了胆;行事鲁莽,但实则是个聪颖灵活有计划的,加上自己对她起了兴趣;更不介竟她这番大胆言词了。 「丫头深夜闯进来,莫不是思念本王,想要为妾替本王暧床?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言笑之间,居然反过来占她口头上的便宜。 梅初雪心下咒骂,这人已不容易被澈怒;眼看自己始终甩不开他,四周逐湔引起骚动,再加上后头还有五名暗卫紧追不舍;恐怕敌人越来越多。 她立刻跃下地;在各大殿中逃窜,一会儿钻进房,接着又从另一个窗口逃出,藉此躲避对方的追击。 坐在案前阅读书简的南宫凌;望着远处传来的火花和骚动,盾头一拧;放下书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居衡! 」 不一会儿,一株身影闪入屋里。 l殿下」 「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 」。 「是」。 身形一闪,,侍卫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 [回殿下有人夜闯皇宫」 南宫凌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有趣,竟有人胆子大到夜闯皇宫,可是剌客?」。 「未知小的再去探, 」 .「不必了,。这不关咱们的事,。下去吧。」 .「是」 .侍卫退出门外,南宫凌走回内堂,正想再看一会儿书简,冷不防地,一把冰凉的剑抵住他的题子。 南宫凌先是一怔,继而沉声道:「谁?」。 「你别管我是谁,只要你配合;不会伤你。」 .你该不会是那个惊动御林军的贼人「少啰嗦你答不答应? 」 .明明对方叫他不要动他偏偏转过身来,他倒要看看,这大胆夜闯皇宫的女贼是何模样没想到当瞧见过方脸,他呆住:「是你? 」 一梅初雪再度一怔怎么怎么又是这词,又出现一个认识她的? 她不知道;她现在易容的面孔;跟上回在湖边上岸后;用的是一样的;这正是南宫凌认出她的原因;但她却不认得对方。 「咦?你有点眼熟。」她叮住他;忽然觉得有些似首相识。 南宫凌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只是眼熟?你不记得我了? 」 一梅初雪打量下他 像是见鬼魅似 「咦?你是湖边那家伙?」 湖边那家伙? 生平第一次;南宫凌被人这样随便叫着,要知道,他可是目睹过她更衣的男人,一般姑娘家若是经历此事,怕是永生都不会忘记对方;她却只觉得他有些眼熟?而且这个女子再度出人意表;夜闯皇宫!。 梅初雪。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家伙。对-他左看右看埋怨地说道:「你穿成这样: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呢。」 眼前的男人,一改上回的束衣束裤,现在一袭月牙白色衣袍,头发也用玉冠束着,整个人华贵不少,判若两人。 南宫凌有些哭笑不得,这天下间,居然有姑娘看了他一眼,会认不出他?他那日是微服出巡,服饰虽不同,这张脸没变哪,她居然差点忘了他。 他不但不气,反倒对她起了好奇心。 「姑娘深夜来此,难道后悔?想要在下负责?」 人家明明是黑色夜行衣,看便知是那皇宫侍卫追捕的人却大趣她说她是为了贞操找上他「少臭美我只是来逛逛谁知道那些人小题大做,也真扫兴。」他的问话不正经,她的回答也很随便。 「逛?」他对她的用词感到不可思议,语气中透着好笑。 「姑娘,一这是杀头大罪。」 「哼,那群小气鬼,我懒得跟他们计较。」她哼道,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捺着再好好打眼前这家伙,忽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既然你不小心看了我的身子我也不要你负责,不如帮我甩开那些人,就算功过相抵,如何? 」 南宫凌越来越觉得这姑娘有趣极即使以使者的身分造访,本就是过客,这大昱皇宫就算出了贼或是刺客,也不关他的事,遂点头道:「好啊。」 悔初雪一愣,料不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禁一脸狐疑。 怎么,不''信? 」 梅初雪嘿嘿笑道:「你笑得这么贼,我哪敢信 听她这么说;南宫凌笑得更欢快了。 「姑娘真有趣,不知高姓大名?」 「你有听过半夜当贼的,还会向人自报姓名的吗?」 南宫凌发现自己很有兴致与她高来高去;不但不介意她把短剑放在自己颈子上;反倒把俊脸更加靠近她「在下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姑娘;也算有着过命交情,知道一下姑娘的芳名,也不为过吧?」 梅初雪正想回他一句;忽听得外头传来骚动声;心中惊;看来御林军的人正往这里搜査;她往外瞄了一眼;又看回南宫凌;却瞧见他眼中泰然自若的笑意,一点也没有被挟持的恐惧。 「你不怕我杀了你?」她故意沉下脸威胁他。 南宫凌却反问她。「你舍得?」 梅初雪哼道:「我是不想滥杀无辜啦,不过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只好对不起你了。」 南宫凌又是一怔,望着她不犹豫又说得坦白的容颜丝毫不受他的美男计影响。 她的语气没有狠戾;却十分坦白;可以说;她是在告诉他一件事实。 「你可知,我是谁?」 她随口问了句。「谁? 」 「我乃云绍国的云锦王。」 梅初雪先是一怔;她在宫中打探,自然从那些宫女口中得知云锦王的事,不过一直没兴趣去看那云锦王生得是何模样,这会儿却没想到,原来今日误打误撞,随手抓了个人质,便是那个令许多人朝思暮想的云锦王,她得意的点点头。「那更好,这么有力的人质,更能保我万一。」 南宫凌盯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笑了。 「有趣。」他说。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事不宜迟,梅初雪决定另找躲藏之地。 「不跟你啰嗦了,我走。」她突然收回短剑。 南宫凌却一脸错愕;忙跟在她身后。 「你就这样走了? 」。 她不是要挟持他吗?怎么突然变了? 「当然要走;难道还留下来喝茶吗?」 梅初雪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后头走;事实上,从跟这男人的对话中;她已经知道这人不会出卖她了;而她也不会真的伤了他,这样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她才没那么冲动呢。 「我可以帮你。」。 梅初雪顿住,转过头瞪向他。 「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含笑道…… 她眯细眼,直接拒绝。「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她往前走;他则继续跟在她身后说服她。 「傻姑娘,你干么不编一个名字骗我?」居然如此直白拒绝他。 「反正你也不会上当;我何必浪费时间。」不理他;继续往内堂走;打算从内堂的窗户逃走。 南宫凌听了却很高兴,因为她说得对,倘若她编个名字出来,他一定会故意刁难她说她骗自己,绝不上当,没想到她猜到了,他对她真是越来越感兴趣。 用一个名字换你一命,对你而言并无损失。」 「不好意思;我这人天生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让人知道我的名字。」 见她开窗要走;南宫凌不舍了 ;她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抓到;被抓到必是「你现在走;等于送死。」大掌坚定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是因为他心软;而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感到有趣的女子;就这样去送死。 当他抓住她的手臂……他不由得一惊。 眼前的这张脸变了!明明先前还是那张他看过的脸;怎么这一会儿却变成另一张陌生的脸? 在他惊讶的同时,梅初雪的手臂一扭,轻巧地溜走,人也如鬼魅般转入黑暗中。 【第五章】 南宫凌挨着窗边举目望去;却早已不见人影;他怔怔望着窗外;被适才那张面容震撼着;脑里不由得浮出四个字—— 「千面观音? 」 南宫凌一双剑眉微拧。幼时练武,他曾听师父说过,江湖上有一奇女子无人知她的真实姓名,也无人知晓她生得是何模样,因为她的易容术乃天下一绝;能在瞬间改变自己的容颜,修整面容的易容术不同,所以便得了「千面观音」的封号。 第十一章 关于她的事迹绘声绘影,据说只有一人见过她的真容;说她美艳不可方物。 这女子难道就是千面观音? 不,不可能,那日在湖畔,他无意中窥见她的身子,很确定那是一名妙龄少女,不可能是二十年前享誉江湖的千面观音。 在他沉思时,一名属下上前禀报「殿外头来了好多皇宫侍卫:说是有刺客闯入,要进来搜査,居衡大人说一定要得到殿下许可,不准他们擅自进入,正和他们争执。」 南宫凌点头;立刻朝外头走去,尚未跨出殿外;便听到外头传来的争执声。 「咱们远来是客;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岂容你们如此放肆!」说话者是居衡 「居衡,不得无礼。」 居衡和那带头的待卫正吵得不可开交时,一听到云锦王的命令,双方都安静下来。 皇宫侍卫将四周团团包围下侍卫手中的火。把照得大亮,南宫凌一身月牙白袍,闲适地走出,火光将他眉目俊朗的面貌照得明晃晃他虽脸上含笑身上却散发着威严气势。,他看了四周一眼,对带头的侍卫笑道:「好热闹,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 侍卫拱手道:「殿下,咱们夜巡的侍卫发现夜闯皇宫的女贼,她刚才往这里逃来,我们怀疑她就藏在附近,请让我们搜屋。」 南宫凌正要开口,却冷不防瞄到领头侍卫身后的人,瞬间怔住。 那张脸,他刚刚才看过,原以为她逃了,不料她根本哪儿都没去,就待在领头侍卫旁。 南宫凌直盯着看的,正是梅初雪在走前换上的脸,一那是一张男人的睑,因为太错愕,以致他一时忘了回答人家,直到对方又唤了他一声。 「殿下」 南宫凌很快回过神来,心下虽诧异,也只是一抹惊讶闪过,很快恢复镇定。一 「喔?竟有这种事,居衡,皇宫出了刺客,这件事非同小可,有什么霊要帮一务必尽力配合」居衡听了云锦王的命令,便不再阻挡,手朝对方一摆。 「请。」 「那就得罪了。」领头侍卫拱手,回头对他身边的副官命令。 「你的人守在四周,免得让人跑了。」 领头造卫蓝人分批去搜,副官的人则呆在这监守免得让贼人跑了,这时的南宫凌,忍不住又朝那位副官看去。 不一会儿,这副官也发现他的目光,禁不住狐疑地望向他,再奇怪地看看自己,捺着又迎上他的目光「敢问殿下有何交代? 」 南宫凌一双眼直叮着他,看着看着,不禁莞尔一笑。 「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 副官有些受宠若惊」启禀殿下,小的李小「小的不敢。」 南宫凌依然叮住他,脸若有所思,明暗不定。 声音完美,动作完美,脸上面容更看不出破绽;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此人是不是那女子扮的…… 李三武不知云锦王炯亮的眼神盯得混身不对劲;心下冒汗。 此时,一抹身影立于不诉处的飞檐瓦如刀进且光叮着云锦王所住的大使府。 一名暗卫悄然来到严煜身后,单膝跪地低声道:「殿下,全都报过了,没找到。」 严煜眸中冷芒闪烁,他散发出的威严,令暗卫背脊一寒,接着又有其它暗卫纷纷来报;他们带回的答案,皆是遍寻不着。 「区区一名女子;居然躲得连你们都找不到;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 五名暗卫低着头,心惊胆颤,无人敢出声,却在此时,皇宫大殿另一头传来一声别哨。 这哨声一响;严煜和五名暗卫皆是脸色一变,因为;那是发现刺客的警哨。 转瞬间;严煜的身影已飘飞出一远处,快速朝发现刺客的方向赶去。 这一晚;皇宫的夜十分不安宁王,先有贼擅擅闯,后有刺客行刺皇上;而这一回,是真刺客。 隔日早朝,皇宫里人人紧闭着嘴;只敢做事,不敢多说话,就连后宫也弥漫着紧绷的气氛,人人都知道,皇上很不高兴。 原来;这是皇上和七王爷商量好的场局;要引出谋逆者。 咋夜有人行刺皇上;虽然逮住了,此事仍震惊朝野。 皇上在朝堂上召集了元老重臣,众人才知,皇上早就自大内密探得到消息,布了局,等着刺客上门,而此间抓住刺客的大功臣,竟是那位被关进天牢的七王爷。 自皇上登基后,三年来证策,惹得一些贵族外藩不高兴;为了保有利益,他们对皇上已有杀心皇上深知,自己能够稳坐江山,七弟-的忠 是主要原因之七王爷的黑狼军令人胆寒,震于他的兵力,那些藩王不敢公然反对他这仝皇帝,但若是两人反目成仇的话,那就不同了 为了引出刺客,皇上和七王爷设了一场局;故意制造龃龉;在皇上将七王爷削去爵位;押然蠢蠢欲动了。 他在朝中当场下旨恢复七王爷的爵位,命他将刺客余党查出,务必一网打尽,在退朝后,皇上又留下几名大臣到御书房议事。 一这这被括捉的刺客,共有十三名,其中五名是后来抓到的;原来她们是卧底,一直潜伏在皇宫里传递消息,此刻全被关押在天牢里。 这些女卧底都被上了缭铐,披头散发,个个睑色憔悴。 「王爷,小的查问过了,被供出的五人全在此。」入口传来狱卒的亶报声,不一会儿,随着步声,威武修长的身形出现在大车前。 五名女犯人一双双眼睛盯着七王爷。 传言七王爷是大导皇朝最俊美的男子,他多年来驰骋沙场甚少回京,要见他一面难如登天;就算回了京,也难近他身,如今有机会近看他;他的俊美;一如在沙场上展现的杀气,夺人心魂, 惹几名女卧底不禁心跳加逨,暇被迷蒙。 狱卒说道:「你们听好了,其它被抓的同伴都在受刑受苦,王爷怜你们是女人,所以命咱们手下留情,没给你们苦头吃,只要你们好好回王爷的话,说不定王爷会开恩,饶你们不死。」 五名女子互看一眼,有的眼中疑惑」不明白王爷打什么主意?,,有的心中暗喜,或许有一线生机,。 严煜走上前,精锐的目光在每一个女子脸上仔细看过,有的其至被他的大掌抚过,光是被他的目光扫过,众女脸上便已微微发热,没想到他居然摸上她们的脸…… 不过他摸的方式很奇怪;彷佛想撕下一层皮似的。 在确定这些人设有易容后,严煜不死心,沉声间道:「昨夜潜入造办处的是谁」此话一出,众女子又是一阵疑惑,纷纷互看,但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人出声。 严煜见她们没人应声,又道:「倘若你们没人承认,就全部凌迟处死。」 死并不可怕。可是被人一刀一刀割去身上的肉,最后剖腹断首,才是最可怕的死法,连男人都熬不住,何况女人。 众女子已有惧色,但依然沉默,无人出声。 严煜神色冷璜丢了句:「行刑。」 他转身便走。就在这时,一人急急出声。 「等等! 」 严煜停住腓步,转过身来,盯住那个出声的女子,听得她颤声承认。「我便是那闯入的人。」 严煜一双冷眼打量大步走上前,大掌托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他眯起眼细细打量她的面孔,鼻息很近,目光似灼人的被他一盯虽强自镇定,却也不住心跳加速。 在应见她眼ml迷离和羞意时,严煜脸上闪过一抹冷笑。「你不是。」 手一甩,女子重重摔到地上,捺着吔转身离开,丢下一句命令。「用拷刑,直到问出有用的线索为止。」 他大步离开牢房,将女人们的哭叫声抛于身后。 那女人不在这里,他知道。 虽然不知她的名字;也不知她生得是何模样;但他非常笃定,这些女子当中;没有她。 那女子比他料想的更加狡猾;既然她会易容;那么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她。 只不过:她去造办处做什么严煜其实很高兴她不在这些女子中;如果她就这么被抓了 ;定了叛变的罪名;他会很失望的。 至于为何会失望,他没有深思,或许,是因为他难得对一个女人起了兴趣吧,所以不希望这么轻易死去,也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抓到,毕竟,他欣赏她的狡猾和胆识。 他回到王爷府;桌上摆着一份名册,咋晚他追捕她;人没追到她身上掉下这东西,他把名册带回;虽已翻阅过,但又看了一遍。 这份名册上头,记载着哪一宫的妃子;在何月何日拿了什么香、做什么用途。 那女人潜入造办处,什么都没拿,就只偷走这本名册,着实让他感到奇怪,他以为她是刺客,可现在,却证明她和那些刺客没有关系。 第十二章 这名册翻来翻去;都看不出所以然,他坐在案前沉思,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命人磨墨,拿起狼毫笔,开始在宣纸上作画。 「唉哟……」 一名婢女在长廊上走着走着;突然撺着肚子呻/吟一声 脸色十分难看。 无巧不巧;刚好另一名婢女经过;见她一脸痛苦;忙上前询问。 「翠玉姊姊?你怎么了? 」 如意好心的说:「那你快去吧。」 翠玉却赶忙揺揺头。「可是今日是我当值呀。」 「妹妹平日受姊姊照顾;就由妹妹暂代姊姊一个时辰吧。」 「真的? 」 「当然是真的;姊姊快去吧,我瞧你难费着呢。」 翠玉心喜;面露感澈的看着她。「那我去了,你、你先帮我顶着吧。」 「知道了。」 看着翠玉急急往茅房奔去后;这名叫如意的婢女一双眼古灵精怪地转了转,闪着得逞的狡意;事实上;她不是如意;而是易容成如意的梅初雪。 她只是在翠玉的茶里放了巴豆而已下的业;足以让她拉上半个时辰;再休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足够她在这座七王爷府里到处晃晃外加喝一杯热茶了。 到处闲晃,有人竟的动作学得维妙维肖;一路上通行无阻,直接进入王爷的书房;因为如意和翠玉,是负责在七王爷书房里伺候的。 一进屋,便见到一幅骏马图,上头描绘的骏马群气势壮阔,反正四下无人,她便大摇大摆地欣赏着,接着发现墙上画的是马,架上摆放的玉雕也是马,她一下摸摸这个马,又碰碰那个马,她欣赏的同时;发现墙上作画的落款竟是一个「煜」字。 原来这幅画是那家也面的」—瞧这验马栩栩如生,她不禁思付,这个粗人还有点才气嘛,而且是个马痴呢。 她来到桌案前;将名册收进衣襟里;正要离开;发现案上还有卷画,好奇之下;她伸手将画卷打开。 她左看右看,忽而眼睛亮,桌案上摆的,不正是那本名册吗?她本是碰碰运气,以为八成要花点精神才能找得到,没想到连找都不用找。 当下,她不由得一呆,这两幅画作不是马,而是两名女子,这女子是她;却也不是她;因为一幅是她扮成丑妇的脸,另一幅则是她潜入造办处时易容的脸。 她睁大眼,不由自主哈了一声,一脸新鲜地欣赏这两幅画,明明两次都在打斗中;其中一张脸还是在晚上被他瞧见的;他竟可以描摹得如此传神。 不得不说,这七王爷的眼力真好,看着看着;她觉得其是有趣;行走江湖多年;易容面孔不知几许,还是第一次把她的脸画下,害她也兴起作画的兴致,忍不住手痒,顽皮心起,赶紧蘸了墨,尽情挥洒。 约花了一住香的时间;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正想放下笔,又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下。 对了,还要落款师父说过;易容术第一法则,便是不可让人知道自己的真是 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好了,那就画个鬼脸充当落款吧。 宣成后应动,非常满竟自己的画作,将所有东西恢复原状后,再把吹干的画卷起来,上头放着一本假名册,大功告成,她偷偷一笑,在跨出书房模仿如意的举止,装模作样地走出书房,她一抬眼,便僵了僵;因为前头走来一人,正是严煜。 她眉头一蹙,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出门了吗? 没有时间多想,梅初雪收敛且如平常的往前走,因为她知道这人跟力了得,任何可疑的行为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她不能刻意逃开,而是要镇定自然的往前走。 严煜一身黑袍,上头镶着紫色绣线;衬得他威风凛凛;除了他,后头还跟了两位朝廷命官。 她快速看了一眼后,到一旁,像其它仆人一样,表现得毕恭毕敬、畏惧有加。 待七王爷从她面前走过,她才缓缓抬起头,瞟了他的背影一眼,偷偷吐舌,暗叫好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严煜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跟在他后头的两位大人,也同时停住,不解的望着王爷。 严煜突然转过身来望向后方,两位大人也顺着王爷的目光朝后方看去,可是那里除了两排奴婢恭敬地福着身子不晓得王爷在看什么? 严煜微微皱眉,目光扫了扫两旁的奴婢。 适才,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疑之处。 仅是一个停留,他便又转身朝书房走去他进屋子,翠玉也急忙进房她一进房,便着手为王爷和两位官员焚香煮茶。 「王爷找我们来,有何吩咐?」其中一位大人恭敬地请示。 严煜来到案桌前,将一卷画纸拿起,递给他们。 「传令下去:皇城之内:若有发现这两个长相的:一律抓来。」 两位大人接过画这一看不禁呆住,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疑惑,接着又看了对方手上的画卷,又是一呆。 他们面面相觑,似宜雄直之隐是碍于王爷的威严,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严煜见他们脸上有异色,剑眉拧起。 「怎么」 「殿……殿下……这画……」 见对方吞吞吐吐,」他的脸更阴选工。 「有话快说! 」 两位大人一惊,连忙开口。 「是、是……殿下真的……要我们找这两种长相的动物? 」 当他们把画像转过来时,这回轮到严煌错愕了。 那两幅画上,一张画的是乌龟一张则是一猪,画工粗糙是随兴所至,没有任何章法,不过是涂鸦罢了。 任严煜再沉凝冷静,此刻也忍不住脸皮抽了抽,接着想到什么直起桌案上的名册 —打开,里头尽是空白,果然被人调包了。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两名大人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了。 严煜却没有理会他们,他身形一闪,人已冲到外头,举目四望,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婢女的影子。 是她。 他很肯定,刚才他闻到极谈的翠香味,可惜太轻忽,然察觉到什么,却没有及时査探,因为万万没想到她胆子竞大到敢单枪匹马潜入他的府郎。 对于七王爷的异状,众人见了,不禁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多问一句。 严煜忽然大笑。 这笑让众人又是一愕,适才明明面色阴沉得想杀,现在却笑得欢快笑容透着一股邪气,直让周遭的 人泛起寨意,七王爷的阴晴不定是出了名的,他这诡异的笑」不知要让多少人冷汗直冒,一夜无眠了。 原本;他画了两幅画;是要让人在京城布上眼线;只要相似的人出现就逮捕;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被她看到这两幅画;就不可能再用同样的面貌出现…… 这女人必有其它面具;作画寻人这一招是无用了;此人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就连他的府也敢闯;通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肯定藏在皇宫里;而且必是有人掩护她。 他回到书房;没有严煜当然要笑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了,看来不用派人在京城搜寻,因为这女人就藏在皇宫里理会两名大人的错愕和惊疑,将他们手中的画拿回来细看;盯着下头的落款,画的是一张鬼脸。 他微微眯起锐利的狼眸。 「来人! 」 不一会儿;贴卫魏长封上前。 「王爷。」 「送两位大人。」 「遵命。两位大人,请。」魏长封朝两位大人义揖> 示意他们离开,两位大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哪里敢再耽搁,赶忙恭敬地向七王爷告辞离开。 待两位大人走后,严煜锐利的目光叮住翠玉,翠玉一见到主子眼中的锐芒;立刻吓得往地上一跪;全身发抖。 要知道,七王爷统领黑狼军,那嗜血蚀骨的杀戮之气、雳魂之威,就连敌人都畏惧,更何况是她一个弱女子,当然受不了,此刻已吓得脸色青白,只差没晕了过去。 严煜当然不会让她晕了;他还要质问她一些事;翠玉被吓得魂不附体;什么都招了;包括自己如何泻肚子、如何请如意代她当值。 严煜听完,己确定如意必是那那女子假扮的,此刻真的如意来也没用「来人! 」 另一名贴卫魏长毅立见他是魏长封的弟弟,这两位兄弟皆是严煜死忠的贴身侍卫。 「把她赶出去,本王不需要无用之人! 」 「属下遵命! 」魏长毅转身,朝翠玉走来 .翠玉面色如土」经在魏长毅把翠玉拖出去后,送走两位大人的魏长封返回,向严煜禀报。 第十三章 「殿下,宫里来了人,送来一张请帖,说是皇后给的。」 这么问一是要请示王爷如何拒绝,因为他们知道,殿下是不参加宴会的,尤其是女人宴会。 严煜正要回拒,突然心思一转,他没有拒绝,而是去见皇后派来公公,原本皇后六日后,将举办一场春宴,希望七王爷赏光。 是的这样宴会,严煜没兴趣,往往不会是这一次,他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告知皇后,本王会到。」一旁的太监,深怕自己听错了,张嘴了半天其实他们本来预料七王爷是不会出席宴会,这很正当送帖子不过是礼数,皇后也从不指望七王爷会参加,可是这一回,所有人都错了。 崔公公毕竟是经验老道的人,即使心中震惊,也能做到面上不显。 「皇后娘娘若听到殿下赏光,必然欣喜万分奴才这就将好消息回禀皇后娘娘」 崔公公告退,出了王爷府,心想七王爷要出席宴会的说处会震惊诸位娘娘和贵女们,而自己也会因为带回这个好消息而重重有赏。 公公笑逐颜开,大声催促几个奴才。 「走快点,咱们得把这好消息快快回报娘娘! 」 【第六章】 消息传回宫里;果然震惊三宫六院;也令各大臣的贵女、公主们失眠了。 除了国宴,七王爷非必要是绝不参加的;更别说像这种赏花吟诗、展现才华的春宴,加上他长年在外,其少回宫,众女要见到他;几乎不可能。 这下好了,一听七王爷要出席春宴,众女想尽办法也要求得一个席次。 况且,这一回春宴和往年不同;还会宴请各国使节,其中最令人瞩目的贵客,便是云绍国的云锦王。 光是这两位;就足令众人期盼为这次的春宴増添更多惊喜。 皇后更是高兴;自从懿贵妃蒙皇上宠爱;与她在后宫互别苗头后;两人的暗中较劲已逐渐浮上台面。 去年的春宴由懿贵纪负责筹办得有声有色;其得皇上赞誉,令皇后生了许久闷气;表面上却要装得若无其事。 今年皇上交由她负责;皇后早想表现一番;没想到天助她也,居然可以请到七王爷及云锦王两大当世美男子;不但大大助长她面子;令皇上对她更加关注,也能挫挫懿贵妃嚣张的气焰。 「为了春宴,皇后已经费了不少苦心,如今七王爷和云锦王都会来,皇后娘娘可欢天喜地了。」 「是呀;这下子气死懿贵妃了。」 「懿贵妃这阵子真是走雹运;前阵子脸上长红斑;不敢见人,最近才治好……」 「可不是,听说懿贵纪一听到皇后竟能请动七王爷,气得砸烂屋里的东西,这回皇后娘娘总算吐了口怨气。」 宫女、太监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八卦着,虽说宫中切记要慎言,但侬然堵不住悠悠之口,而其中就有扮成小安子的梅初雪,她在旁听着一班奴才说着皇后要办春宴的细节。 若要打听消息,找太监和宫女就对了。 若要打听消息;找太监和宫女就对了。 目前宫中最为人律律乐道的,就是即将在半个月后举办的春宴,每年四月中旬,百花盛开时,宫妃和贵女、公主们会在宴中献艺一展长才,家有娇女初长成,皆能趁此机会亮相,各显神通, 梅初雪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趁这春宴,让皇上想起洛纪的好。 说到才艺嘛,阿静曾告诉她;当年华儿人宫;从秀女升到纪嫔的位置,就是因为琴艺出众,备受皇上关注;可惜没多久就被皇后陷害,打人冷宫。 要向皇后报仇;机会多得是;她不急;正好反过来利用这次的机会;实现第一步计划, 这小道消息打听得差不多了 ;她决定要走了 ;在离开之前;把一些小礼物塞进这些人手里。 「这些是孝敬姑姑和公公们的。」她笑嘻嘻说道,将玲贵脂粉送给宫女,再把价值不菲的古玩送给小太监们,她知道只要运得他们开心,对她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安子;你哪来这么多小玩竟儿啊?」 「实不相瞒,这些是洛纪娘娘要给各位的。各位姑姑,这宫里娘娘的胭脂是最好的,里头都有不传秘方,是娘娘的一片心意。」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她用赌蠃的钱财买来的;经手的钱财只要运用得当;便可以翻倍。 她先从太监、宫女手中蠃得玉石珍宝这些人混得如鱼得水,都能从主子那里得到珍宝她便这些赌蠃的战利品,卖到黑市翻了好几倍价钱,再将钱财拿去购买京城里珍贵的物品, 刺绣、胭脂,以及庶民的有趣小玩竟儿。 平日这些太监、宫女,要出宫并不容易,她拿这些民间得来的物品收买输钱给她的太监、宫女,不但不会让他们因输钱而对她心生怨恨,反而因为从她这里得到不少好东西而产生好感。 她便是利用这样的转手,让获利翻倍,再花钱买人心。 告别那些太监、宫女,她转身离开,接着悄悄跟在一名叫阿丽的宫女身后人注意时,迷晕阿丽,扛起她进了一间房 过了一会儿,扮成阿丽的梅初雪从房里走出来。 她走得太匆忙,在经过转角时,不小心撞到来人。 「小心。 悦耳富磁性的嗓音从上头传来,脖间也被人及时搂住,梅初雪抬起脸,迎上一张俊美儒雅的面孔。 梅初雪望了对方一眼,冷静地站稳身子,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在两步之外,恭敬地福了福。 「谢殿下」」福过身后,便要越过去,继续往前走。 对她来只是插曲,很快便抛于脑后她穿过回廊,又过了一道拱门,趁着打算进入一间房里时,身后传来一句威严的命令「站住」 梅初雪心一惊,很快冷静下来,转过身,见严煜的面容,心下叫糟,什么人不遇,偏偏遇上煞星「奴婢叩见七王爷」她摆出战战赫赫,诚恐表情 沉厚的声音传来。 「你是哪里的宫女? 」 「你在这里鬼鬼祟崇做什么? 」 「奴婢不敢。」 一双黑靴步步靠近;不由得懊恼,明明四下无人;怎么这个煞星会突然冒出来?她应该没有露出马脚吧? 严煜盯着她;沉声道:「起来。」 梅初雪缓缓站起,在他威严的目光下,始终低着脸,小心翼翼,一如其它奴才。 她可以感觉;那双如电的厉目在自己脸上灼灼盯着;目光凌厉;像要将她的脸看出一个洞似的。 这七王爷果然不好对付,竟被他怀疑了。 当他的手朝她脸上伸来时;她心头惊;知道这是要检査她是否易容。 在这紧该不该出手阻止,只有眨眼的时间可以考虑,不过在她尚未决定之前,已被人从身后搂住,这一收紧,她落到结实有力的怀抱中,耳边传来如风似云的轻笑声。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好久。」 磁沉好听的声音;撩拨她的发梅初雪抬起脸,侧转过头;在见到那张风流倜傥的笑脸,心下谅异。 抱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云锦王南宫凌。 南宫凌正对她笑得温柔;她只看一眼;便垂下目光;心想难不成自己扮的宫女和他有一腿? 她没有挣扎;因为南宫凌的出现,正好挡下被严煜识破的危险;心思电转间,她决定静观其变。 南宫凌看向严煜;笑问:「我的宫女没冲挡到七王爷吧? 」 严煜沉肃的面孔看不出喜怒哀乐;打量梅初雪一眼后;转而看向南宫凌。 「玉仪宫的宫女何时成了云锦王的?」 「实不相瞒,我很喜欢她;是我叫她来这儿等我的。」话说得很直白;他对这宫女有意思。 她扮的宫女还真的跟云锦王有一腿呢。 梅初雪心想着其实这也不用讶异;她在宫中混久了,易容后到处探听消息,都知道哪个宫女跟哪个侍卫交好哪个宫女又和哪位公公对食这次居然让她碰着云锦王和宫女的私情。 既是误打正着;梅初雪也乐得待在云锦王怀里;隔山观虎斗。 她始终把头低着,看似娇羞;实际上是不让这两个男人瞧见她古灵精怪的表情。 严煜见南宫凌把这宫女搂得如此紧;对她的疑心虽然稍减,但不能完全去除他的疑心。 「看不出云锦王对这宫女另眼相看;美丽的公主、郡主其多;权贵千金对云锦王有意的也不少;想不到云锦王会看上她。」 第十四章 也难怪严煜会怀疑;连梅初雪都要怀疑了 ;因为她挑上的易容对象;都是长相不出挑的宫女,这样才不会引起注意。所以她实在想不出,这宫女哪来的本事魅惑云锦王;莫非云锦王喜好独特 南宫凌摇摇头。「非也,七王爷有所不知,有些女人外表中看,内里不见得迷人,有些女人虽然看似平庸,可是里头大有乾坤,这种事,只有尝过滋味的人,才能明白个中玄机。」 意思就是她擅长伺候男人的狐媚之道。 梅初雪暗想,看不出来呐,原来这个云锦王不是不好色,而是迷上女人的床上功夫,关于男女之事,师父早就教过她,她也去过青楼长见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严煜冷凝地叮着他们;锐利打量后;便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云锦王的兴致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云,举止中透着爽利,沉稳中有着霸气。 目送七王爷离去;梅初雪心下偷笑时候,挡都挡不住,不过依然环在腰间的手臂提酲她,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 她转过头,刚好对上两宫凌的笑脸,她也微笑以对。 「殿下;先放开奴婢可好?」 「不好。」 她先是一怔,随即笑得更加妩媚,不因为他的拒绝而慌乱,反倒依很着他;对他眉目传情;却又悄悄伸出另一只手,运力于掌,企图打晕这个色鬼皇子。 不料才要出手;反倒被扣住手腕。 她心下一惊;抬眼对上南宫凌了然的目光。 南宫凌揺揺头;带笑的语气中有着轻责。「这样不好吧;我才刚救了姑娘,姑娘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梅初雪再度一怔,她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南宫凌:如星的眼底,藏了抹戏谑。 发现腰间的手掌扣住她的脉门,被他抓住的手腕也被扣注男人早看穿她的伎亲密止她脱逃 「殿下;您别这样。」她故作羞乱的请求。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她顿住,收起羞涩,取代的是一脸惊奇。 「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的易容术明明很完美! 「你的易容术的确高明,只可惜你忽略一点,适才在前头,当我扶你一把时,你眼中丝毫没有羞涩之竟,到目前为止,本王从没见过,年轻姑娘在碰着本王后,还能如此镇定的。」 梅初雪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受教了,下次改进。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任梅初雪再冰雪聪明,也不晓得师父之所以早早教她男女之事,是因为她深深明白,不论一个人如何权倾朝野、武功高深,都逃不过一个「情」字,所以才希望她不会轻易受到诱惑师父的训练达到效里置虽是处子;一双明亮驽黠的眼却已阅男人无数;这天下间的美男子也看了不少。 那些人或许少有严煜的俊伟不凡,也不如南宫凌绝伦出色,不过还是起了作用,至少梅初雪见到这两个男人时,冲击不会那么大,顶多觉得他们比一般男子好看些,但不会因此意乱情迷。 殊不知;正是这份沉稳;让她再怎么故作娇羞;眼底仍无波无绪,起不了链淸,这是优点,却也是让她露出马w的缺点。 南宫凌失笑揺头。「现在是你落在我手中;凭什么要我放过你?」 她不慌不忙反问他。「你有什么条件? 」 「很简单,一是告诉我你的真名;二是让我看你的真面目。」 她大皱眉头。「可不可以有第三个选择?」 「你只能二选一。」 梅初雪面有难色;咬着唇瓣,看似犹豫,过了一会儿后,不安的开口。 「若我说了名字,你又不信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判断真假。」 她瞪大眼,一脸狐疑。「真的假的? 梅初雪见他说得有把搪,半信半疑,决定试试他,一连说了十几个名字,却见始终微笑摇头。一 她眉头一挑是装模作样吧,铁定是碰s巧,她又再说了十几个。 南宫凌忽地眉头一挑。「梅初雪? 」 当他说出这名字时,梅初雪心中一跳。 他深邃的眼带着笑意。「梅初雪,是了,这是你的名字。」。「你确定?」 「你别装了,我说过,我自有办法判断真假,你的名字是梅初雪,这名字果然好听。」 梅初雪收起笑,气呼呼地瞪他。 真没想到,他竟然猜得出她的真名。 她故意把真名混在假名字里,没想到还是被她挑此出来了,她原本不''信,现在不禁后悔自己的大意,这个云锦王还真有一套。 「你是怎么发观的? 」 「此乃南宫家独传秘技。」他眨眨眼。 事实上,当他扣住穴位时,时,便藉此査脉动变化,当她念到「梅初雪」时,他感受异样,由此判断到是她真名。 梅初雪哪里知道他是由此得知,只当自己小看了这位云锦王。 「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南宫凌却揺摇头;过她出魅惑众生的微笑磁选的臊音带着逗弄。 我其实直正想知道的,是你的真面目。」 她一愣,继而冷下脸。「你不守信? 」 「兵不厌诈,小东西,你经验还是太浅了。」他轻笑,将她的手腕扣在她的腰后腾出一只手,想要撕下她脸上的面具, 但他的手尚未碰到她的脸猛地被喷了一脸水,南宫凌不由得错愕,沉下脸色。 「你吐我口水? 」 她笑得一脸邪恶。 「你可知道有些虫子被抓到」一为了自保,会吐出毒液? 」 南宫凌原本气怒于她无礼后一大为震惊,果然感到脸上一阵刺痛,连忙放开她,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液体,怒声质问—— 「你对我喷了什么? 」 「放心,死不了人,最多让你「没脸见人」。」她嘻嘻笑道,脸上哪里还受制于他的挫败,原来她藏了一手。 南宫凌并非轻忽大意之事是他从没想过,有女人会对他吐口水,还一吐就是毒液,谅他平日沉稳如山,这会儿也变了脸。 他低估了这个狡猾的小东西;想不到她会耍此阴招;立即出掌要擒拿她;可惜她不再上当;躲开攻击。 她故意对他揺揺头,学他适才的语气。「兵不厌诈,你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 南宫凌的脸色从没这么黑过;他想再度擒她;可惜来不及了;她已施展轻功」 您所阅谅的小说由掏宝:腐爱言情小说站为您收集整理;更多小说请直接访问本店! 事后,云锦王引以为傲的俊容,居然肿成馒头脸,最糟的是,御医也无法为他解毒,问他发生缘由,他还不能说是被女人吐口水,说出去就真的没脸活了,只能瞎说是不小心沾了脏东西。 正如梅初雪说这毒死不了人,却真的没脸见人,只能躲起来,除了御医,不见任何人,就连皇上、皇后前来关切,也只能拚死用黑纱罩脸,说不想惊吓皇上,宁可抗命也不肯把黑纱拿下。 第一次有了一名女子的身影;便是这个让他吃瘪的梅初雪。 他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便对她又是气、又是念。 幸好这梅初雪还算有良心,在过了三天后;他脸上的毒不治而愈;赶在春宴之前;恢复往日容貌。 这次春宴,皇后召来名动京师的戏班子;又叫乐师、舞伶加紧排练新曲新舞,加上七王爷和云锦王都会入席,成了近年最具瞩目的一场春宴。 在众人的期待下;春宴开始了。 今日天气晴朗;桃树开得缤纷灿烂;春宴席次已安排妥当;费激的王爷和臣子;随着大监的唱诺声——入席;宫女在席次间穿梭;衣带飘香;手端漆盘;不停地送上美酒珍馐。 后宫在嫔妃以上的,都能出席此次盛宴;她们盛装打扮,各出心计,企图在这次的春宴中展现才华。 席座间;贵女们也都特地妆点打扮;展现自己的机会,说不定一场春宴后,便能成就几场姻缘——宫妃们自是没机会了 ;但贵女、公主们机会很多;她们大多打的是七王爷和云锦王的主意。 这两位殿下的王纪位置至今仍空着;不管攀上谁,都将前程似锦,不但自己得到位出众的夫婧, 「七王爷到」 「云锦王到」 当太监了亮的唱诺声传进众人耳里;席间全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朝那俊伟的身形看去。 春宴不同于国宴,国宴是男人的宴会,以议论国事为主,女人通常不被介,不许出席,春宴就不同了,它以女人为主人只是帮衬的绿叶,而如今,两大绿叶在众人期待下出现了一- 第十五章 【第七章】 七王爷和云锦王几乎是同时到的,他们的出现更为宴会增添光辉。 贵女 宫妃们,不论是以圆扇遮面还是以袖掩面,那露出的美眸都熠熠生辉,不由自主落在那两道出众身影上。 七王爷一身墨袍,头戴玉冠,即便穿上袍没有盔甲披身,仍掩不住那在战场上连炼禀禀威煞。 那如雕如琢的面容,俊美中有着魄力」配上拔高大身躯,令人不由得心中幅现四个字一傲视群雄,进而对他生出敬畏之心相较于七王爷的阳刚之美,云锦王则是雍容华贵的。 他一身月牙长袍,上头绣着银线,行进间衣衣飘飞,带着丛容潇洒和世家贵族的风流倜傥,华美中不失威严。 众女来回看着两人,这一墨一白站在一起l一宛如最美的画,各有千秋,真真教人不知要看哪个好……就在众女痴痴看。睡光流连在两人身上严煜已经入了席。,一双厉目便扫向门周,打量每个女人, 凡是被他一眼扫过的女子,莫不心慌意乱、桃红染颊,心头扑通扑通大跳。 其它王爷和臣子见了,皆抿出了然一笑。 美人谁不爱这七王爷毕竟是男人,何况久经沙场没碰女人」岂会不饥渴‘?难道突然参加春,是起立妃之心众臣暗地已开始算计,如何将自家女儿嫁进七王爷府?就算不能为纪,侧妃也行,再不然,做妾也可。 严煜不晓得自己目光一扫,扫出那么春心荡荡漾暗潮汹涌,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她在哪里? 扮成宫妃?宫女?还是公主?郡主?权臣之女? 她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他在宫中布下许多眼线,有男有女;岂容一个连长相姓名都不知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横行无阻? 一名宫女来到他面前;恭敬地跪着为他斟酒;俊美的七王爷当前,宫女们都是敬畏有加;只不过一个眼神曝来;那凌方的目光就让宫女吓得抖了下手,把酒洒出去。 「啊……王爷饶命!」眼看酒水弄湿几案?,宫女吓得颤抖。 在她求饶时,周围也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七王爷和这名宫女上,?。七王爷一脸不耐,众人才想起,他可是杀人如麻的战神,性子阴晴不定,这宫女惹怒他,今日怕是小命不保了。 严煜见这宫女抖得如风中落叶,突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仔细打量。 倘若这宫女真是那女人扮的,定不会这么笨手笨脚,而且她是真的怕他,眼神布满恐惧,完全不似那女子胆大包天。 他收回掌,谈谈地丢了句。「滚。」 恍若得到特赦;宫女连忙退开;管事太监赶忙上前,命其它奴才将几案撤下,换上另一张干诤的几案,重新铺上红缎。斟上美酒,再恭敬地退下。 坐在对面席次的南宫凌,伐是看了严煜和那宫女一眼,便收回目光,他一边脸上带笑,一边执起酒杯向旁人敬酒,心思却和七王爷如出一辙。打从一入席,他便在众女间搜寻可疑人物,「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在一片喧嚣中;太监的唱诺声令席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儿,皇上和皇后缓缓入席;后头跟着宫纪。 皇上一身贵气英武,虽然相貌不比七王爷和云锦王,可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衬得他仪表不凡,年轻却不失沉稳,在接受众人叩见跪拜后,他命大家平身,说了几句话,便宣布春宴开始。 皇后向一旁的宫女微微点头;宫女便向乐师示意;悠扬的丝竹声起;舞伶纷纷而出;踩着轻巧的步伐翩翩起舞。 宴席又回复热闹;众人推杯换盏的劝酒;贵女们也再度偷瞧七王爷和云锦王;当这两人的目光扫到她们时;又全都羞泣地低下头。 七王爷的眼神锐利含威,云锦王则是嘴边挂笑这一冷一暧的两个男人,目光不停在众女身上搜寻,都在猜测那个神秘女子,是否也藏在人群中。 她的易容术如此高明;几乎找不到瑕疵,唯有观察每一个人,找出行为上的破绽,搜寻蛛丝马迹。 娘娘要赏给您的。」 一名年轻的小太监跪在一旁,恭敬地对严煜说道,他手中端的是雕着马形的糕点,那匹马制作得栩栩如生,分明是皇后教人拿来讨好他的。 严煜目光瞟来;直盯着眼前这个肤白玉嫩、相貌斯文的小太监。 他的目光何等威严;身分低贱的小太监不敢直视他,没等他开口 ;小太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以为殿下不想被打扰。 「奴、奴才无礼,奴才这就退下。」 「慢。」严煜突然开口;让小太监才要急急退开的动作一僵;接着又听他下了命令。 「是 奴才遵命! 」 小太监不敢违逆,赶忙将那马形的糕点安放在几上,这时严煜还叮着他。 是了,那女人也有可能易容成太监,在宫中,易容成宫女、太监才能畅通无阻,不被注意,若是易容成宫妃就太招人眼了,扮成卫士限制也多,身高胖瘦都差太多。 他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小太监,小太监哪里禁得起这般瞪视,尤其严煜可是在战场上驰骋扬威的战神,目光如此慑人。 小太监吓得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严煜只是冷冷看着,哼了一声,那女人不会这么没用不会是她」 「来人,拖下去。」 在他下了命令后,吓得一身冷汗的大太监忙对两名太监命令。 「还不快把那个没用的奴才抬走! 」 「是……是!」领命的两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左一右把这可怜的伙伴抬了下去。 久闻七王爷登烕赫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南宫凌执起酒樽,来到严煜案前,含笑道。 严煜冷敛的视线朝他望去,嘴角微微一扬,也执起酒樽。 「素闻云锦王才智过人,云绍帝众多皇子中就欣赏你一个。」 「七王爷过奖,在下一向喜爱诗文乐不如七王爷四海扬名方」」」:在下好生久仰哪。」 「好说,哪比得过云锦王知人善任,要向你请教了…… 「不敢、不敢。」 一来一往,看得众女一阵迷醉。 七王爷俊朗威武却比武人风华容,如锋利的千年宝剑,美得惊人、利得慑人,虽蒙尘也不能掩盖其光华,不管男女,在他身边都会心跳剧烈。 一个丰神俊朗如大漠苍鹰,一个温问尔雅如明月照堂,这两人站在一起,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幅绝美的山水画,而春心荡漾的女人们,多么希望成为这幅画中唯一的嫣红。 皇后轻笑道:「不管是咱们的七王爷还是云锦王,都是一等一的大丈夫,是不是呀皇上? 」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皇帝抿着笑微微颔首。 「有我这俊美的七弟和云绍国第一美男子的参与,为皇后的春宴增色不少」 皇后笑容怒放,忙道:「臣妾不敢,臣妾是沾了皇上的福气,才有此殊荣。」 众妃一听,忙跟着附和。 「皇上荣光万丈,春宴生辉。」 众人只当七王爷和云锦王是互相恭维」恭维通中,其实含着挑衅。 云锦王说七王爷威震八方」似提醒皇上,七王爷功高震主之嫌,而七王爷赞他,懂得知人善任,其得云绍帝的看重,这主要是传回云绍国,怕会让有心人不悦对他起了戒心''.南宫凌表面镇定,实则当严煜替自己知人善任时,着实惊了下。 这些年;他不是吟诗作乐,便是寄是为了塑造没有威胁的文弱公子形象,因为云绍国有八位皇子;人人皆想争夺天子之位,各显神通,他的神通便是沉潜,暗中加强实力在羽毛未丰前绝不现于人前。 这一次出使大昱皇朝,各皇子相争,他却反其道而行,看似对这任务没送文会友,歌舞美人间,反而得到机会。 他赌父皇为王子间和平,必会选派最不令人反对的人,有了这次的出使经验,他正好可以向父皇展现他的能力…… 表面上,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实际上;是他在暗中运作,一切照计划进却没想大昱这位七王爷不只是一介武夫,实在不能小而大昱皇朝的皇帝,似乎不怕他的七弟功高震主。 云锦王微笑饮酒,眸中精芒隐敛。 随着春宴的进行;宫妃们展开表演;弹琴的、一展舞艺的、展现丹青的;也有高歌一曲的。 各公主千金也是一展长才;有的拿刺绣献宝;有的将栽植的牡丹进献,请皇上、皇后及王爷、大臣们品评一番。 宫妃们展现才艺;无异是希望得到圣宠;公主千金们则希望趁此机会让那两位美男子看见自己。 第十六章 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严煜目光扫向场中女子;见她们目光羞涩和脸上红,仅是嘴角谈谈一扯,眼中闪过不耐。 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是不会有这种举止的;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可疑之人。 随着众女轮番表演,叫好不断,但总谈不上惊艳,就算赞美,也多少看在对方的家世面子上。 在各家贵女和宫妃献艺完毕后;皇后缓缓起身;向皇上福了福;抬起美眸;闪着妩媚倾慕的光芒。 「皇上;臣妾斗胆准备了一个惊喜,要献给皇上。」 「喔?什么惊喜?」皇上饶有兴味的问,其它王爷臣子们,也将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 「臣妾请了一位舞伶;这是舞伶是名动江南的舞姬朱燕儿。」 闻言,皇上的眉毛挑了挑,目光也闪过一抹亮。 皇后见了心喜;其它宫妃却变了脸色;尤以懿贵纪为最,因为她们明白;皇后找朱燕儿表演,是要故意砸懿贵纪的面子,因为懿贵妃适才表演的,便是最自毫的舞艺。 打从春宴开始,皇上虽然联角带笑,皇后却知道,没有表洧能让皇上看进心里,毕竟各宫妃贵女才艺都相差不多,皇上早就见惯生腻了。 这是皇后的心思,她才不会让其它妃子有机会讨好皇上;成为宴中焦点;与其如此,不如她自己搜罗才色双绝的美人。 皇上对皇后朗笑。「皇后有心了 ;朕很期待看到这惊喜。」 「臣妾遵旨。」皇后娉婷婀娜地再度福了福。 众人的目光全在自己身上,那感觉真是许久不曾有了,就连皇上也关注起她来,怎不令她欣喜若狂。 皇后容光焕发;朝一旁的宫女看去;宫女对她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皇后便往前一步;举起双手啪啪两声。 她指令一下;乐声立即响起;随着乐声飘扬;一群女子鱼贯而出;她们一出现,众人的目光便亮了。 不同于宫中舞姬;这些女子跳得更加冶艳;而且服装也不同,果然令在场男子目光大亮。 严煜并未和其它男入一样目眩色迷;只是微微皱眉,思忖着那女人会不会易容成舞姬? 南宫凌脸上依然淡笑;看似也饶富兴味,实际上却专注在每一个舞姬的眼神中,想要找出异样。 不过这些女子还只是小角色;那闻名江南的朱燕儿尚未出场,倘若连这些小舞姬都这么迷人,那位舞魁就更令人期待了。 当一支舞跳完后,陕着音乐转折;众人明白,接下来便是朱燕儿要出场了。 正当众人引颈期待时;天空撒下片片花瓣,这花瓣轻如飘絮,但并不四散而飞,而是集中在一处,随着花瓣飘落,一抹芳影从天而降。 那降落的姿态,如仙女下凡,缓缓而下。 众人一阵惊呼,看这美态;便已有惊艳之感;更加期待朱燕儿的美貌,是否也同样让人惊艳。 当众人瞧清楚朱燕儿,因为她脸上涂满鲜艳色彩,却又合情合理;因为她身上的彩衣配上适才翩然而降的身姿,她有着小巧的瓜子脸;绘饰的色彩遮住容颜,;可确定是个美人儿;男人们暗叫可惜;没能看到她的真容,却发现涂了色彩的她;更添神秘韵味。 皇上也挑了眉;坐直身子;显现出强烈的兴趣。 刚出场;尚未舞一段风花雪月;这朱燕儿便引起男人们的兴趣;然而严煜却更加把目光扫向四周。 正是歹人下手的时机,他行军打仗多年,警觉性强,众人皆被朱燕儿吸走注意力,他偏要扫向不显眼的太监和宫女,或是任何一个容易被忽略的人身。 偏偏;这朱燕儿正是梅初雪扮的她选择这种出场方式;便是要引得全场瞩目;如此一来;才能进行计划。 其实众人的目光有没有在她身上,她并不在乎,她只在乎皇上的目光;因为她是冲着皇上来的。 她转了圈;蝶裙飞扬,如梦似幻身段软,彷佛媚骨天成,而当裙摆飘起时,曲线若隐若现;实际上只是一晃眼,什么都看不到;却勾起众人的心猿意马。 梅初雪缓缓走在红毯上;这红毯一直延伸到皇上和皇后的龙凤座,她光着还可以听到挂在脚踝上的清脆铃铛声。 莲步来到皇上跟前;她缓缓一福。 「彩蝶仙朱燕儿;带着上天的祝福;前来叩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身后的那些舞姬也是盈盈福;云时真如彩蝶群聚;向皇上皇后献福。 看惯龙凤呈祥的皇上;有此彩蝶献福,还真感到新鲜皇上脸上溢满笑容,显然被逗乐了。「彩蝶仙平身,今日,你要为朕和皇后献上什么舞?」 「自然是独一无二的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一番话回答得恰到好处,梅初雪眼中闪过一抹皎洁的精芒,她低着脸,用那清润悦耳的嗓音;传到在座每个人的耳中。 「禀皇上,这独一无二的舞,还须搭配独一无二的曲子才行。」 「喔?」皇上挑了挑眉。 不等皇上问;她又接着说:「这首曲子的诗词和乐谱;是出自宫里的娘娘所作呢。」 不只皇上听了意外;在座众人更是讶异;目光扫向那些宫妃。朱燕儿适才一出场就艳惊四座,因此更加期待她那独一无二的舞姿;也猜测着是谁作了这首独一无二的曲子? 皇后听了,眼中闪过惊谅和快怒;怎么这件事她没听说过?这个该死的朱燕儿,居然藏了这么一手。 可惜如今龙颜大悦,她只能把不满藏在笑容后,心思一转;忙道:「这正是臣妾要给皇上的惊喜呢。」 她故意这么么一来功劳仍然归她;果然得到皇上青睐。 「皇后有心了,不知是哪一位爱妃作的曲子?」 皇后心中一喜;她当然不知是谁,因此装模作样向悔初雪下令。「你还不向皇上呈报。」 梅初雪神秘一笑,她早料到皇后会把功劳抢去,正好落人她的圈套。 她低着头,用清脆温润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楚传到众人耳中。 「禀皇上和皇后;作这首曲子的,正是洛妃娘娘。」 这番话语出惊人,不但众人一阵错愕,连皇后也变了脸,皇上更是沉下脸色。 原本对歌舞没兴趣的严煜和南宫凌,这时也把注意力移过来。 「来人。」严煜低声命令。 一名随身伺候的宫女赶忙上前。 「在。」 「众人因何变脸?」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他从不知后宫之事,也没兴趣知道,皇兄的妻关他什么事?他只想的知道气氛僵凝的原因。— 宫女小心翼翼地回答七王爷」」洛妃娘娘乃是被拘于冷宫的妃子,严煜一听便明白了,原来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却不经意被提起,还是由一名什么都不蒙的舞姬口中说出? 他瞟了一眼皇兄失宠的妃子他没兴趣,更不想些无谓的是是非非,坐在这里己是百般无聊,那个可恶的女人到底藏在哪里? 若非想追査,这种宴会他是没送趣参加。 在众人脸色各异的王也是一脸看热闹,心下为此叹息,可怜的朱燕儿,看来免不了要遭罪了。 皇后见皇上沉下脸色,一颗心慌了,她刚刚才说这是自己安排的。她指着梅初雪斥责「大胆!你说要准备独一无二的曲子,怎么没告诉本宫是谁作的? 梅初雪抬起头,故作惊惶「皇后娘娘,这……您不是说交给民女全权处理吗?您只交代民女定要准备惊喜献给皇上,民女想来想去,世人皆说皇上重才,而洛纪娘娘那首曲子确实是世间少有、天下难得,非洛纪娘娘识奏,足以给皇上惊喜,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诚恐地伏在地上;在没人看见时;她的眼底却是带着笑意的。 想要我当替死鬼;我偏拉你下水!哼! 原本沉着脸色的皇上;在听到她说自己重才;还有那句「世间少有;天下难得」八个字后;暂时压下怒意,又听她说此曲除了洛妃,无人能奏;反而更加好奇。 皇后厉声道:「大胆!你惹得皇上不高兴,来人啊,把她」 「慢。」 皇后的指示才要下,却突然被皇上截住话;她的话全卡在喉间;惶恐地看向皇上。 众人也全看向皇上;就听得皇上沉声问道:「你说这曲子世间少有、天下难得,当真只有洛妃能奏?」 皇上果然起了兴趣,梅初雪立刻应声回答。「是的;禀皇上;这首曲子,只有洛妃娘娘能弹奏。」 「宫中乐府里的师傅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就不能弹奏吗?」 梅初雪斩钉截铁地道:「若只是将曲子弹出;自然可以、但其中意境,只有洛纪娘娘的巧手才能奏出。」 第十七章 「喔?」皇上笑了,但目光却是锐利的。「抬起头来。」 在他命令下,梅初雪缓缓抬起脸,但脸虽抬起,目光却是看着下面。 「看着朕。」 就算皇上下了令,也鲜少有人胆敢迎视皇上的目光,就算看了,也会因圣上威压而承受不住。 梅初雪却不受影响,她无畏地迎视皇上的目光,美眸流光泛着异彩」 「你可知,倘若事实不如你所说,便是犯欺君之罪」 「禀皇上,只要请洛纪娘娘弹奏此曲,皇上便知燕儿所言非虚,若有欺,愿受罪「她再度五体投地的语气不改,果然打动皇上。 皇上沉吟着,目光眯了眯,果断下令。 「来人」 「奴才在。」 「传朕令,宣洛纪。」 【第八章】 皇上要宣洛妃? 此令一出,众人皆惊,被打入冷宫已有半年的洛妃;将在春宴上弹奏琴曲;众人都没想到;会有此一变。 梅初雪心中窃笑;她在宫中潜伏期间,观察过皇上严靖知道他爱才,这就是她扮成朱燕儿的原因,她要让洛妃在皇上面前一鸣惊人。 华儿是个才女,不只精通书画、作诗作词,琴艺更是一绝,一般女子只会抚琴,可是她的华儿却会谱曲,只不过生性寡欲,不喜与人争强罢了。 即使不得已入了宫,也不锋芒毕露,这世上,恐怕只有她梅初雪明白洛华儿是一位才德兼备的美人;她的琴艺能撼动心弦,更是优美动人、洗涤人心。 但为了助洛妃脱离冷宫;她必须让洛妃在皇上和众人面前彻底展现才华。 按照她的计划,今日会弹奏那从未让世人听过的琴曲;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个臭皇上…… 当洛妃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始终低着头;来到皇上面前;缓缓伏跪在地。 「臣老叩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如泉水流淌般好听,清清谈谈,恭敬有礼。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开了口。「把头抬起来。」 「是 」 洛华儿缓缓抬起头,依着宫规,她是冷宫妃子;不可妄自直视天威,所以依然敛着眼。 当她抬起头时;那张容颜。入皇上和众人的眼。 半年了,她在冷宫已经待了半年以上。 可是在她脸上看不到憔悴之色,相反的;有一种宁静恬谈的美。 洛妃的美,绝对不输给费宠的懿贵妃,这也是她当初进宫受选的原因之但她始终低调;不会刻意争宠;当其它妃子在皇上面前表现时,她总是静静站在最远的地方;将光环掩去,只求普通的宫妃;不给当武官的父亲和哥哥添麻烦就好了由于她只求平静安分地在宫中过一生,即使有所才;也少表规出来。 可今日;她竟美得令人惊艳。 凡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别说在冷宫待半年了 ;只要待上一个月,就足以让一个女人憔悴不已。 入了冷宫,吃不好,睡不好,那阴冷破败的气息,会把人逼疯,更何况那里不知关了多少妃子:又死了多少妃子,时常有闹鬼的传言,凝聚许多怨气,可说是极阴不祥之地。 可是洛妃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凋零之色;其至更风华清美;这都要感谢者天派来梅初雪。 多亏初雪在暗中运筹帷幄,让她吃好的、穿暧的,在这寂寥的冷宫里陪伴她日日夜夜;让她总是开开心心的,一点也不寂寞。 因此她反倒比进冷宫前更美上几分;毕竟少了宫中的明争暗斗,在冷宫这清静之地,反而能安心度日。 皇上目不转睛地叮着她;眼中有着惊艳;突然觉得;洛妃怎么跟印象中不一样了? 他沉吟了会儿,命令道:「洛妃,朱燕儿说你作了一首琴曲,这曲子独一无二,只有你能弹奏:可有这回事?」 洛华儿先是一怔,脸上有着迷惑,对于自己为何被皇上宣召,她并不明白,虽然紧张担心;但到头来,她决定以平常心待之,直到此刻,这才晓得皇上召她来,竟是要她弹琴? 这时有人靠近她;轻轻说道:「洛妃娘娘,曲谱在这里呢。」 一份曲谱呈给她,洛华儿侧头一看,立刻认出这是她十二岁时,所作的琴曲〈恋逍遥>.世间知道这曲子的人,除了初雪就没有别人了,想到这里,她疑惑地抬眼朝对方看去,眼前的女子浓妆艳抹,让人看不清,可是那双眼睛却有些熟悉,正当她奇怪对方怎么会有这曲谱时,女子对她眨了眨眼。 洛华儿呆住;不由得睁大眼;只见眼前女子对她顽皮眨眨眼,她眨眼熟悉的眼神令她迷惑片刻;最终恍然大悟。 洛华儿永诉记得;小时候每当她和初雪太过顽皮;爹娘要处罚她们时;聪明的初雪都会想出法子;和她商量好;两人演一场戏来让爹娘息怒;那时候初雪就会偷偷朝她眨眼;向她打暗号。 」 眼前的女子是初雪扮的;所以她才会有这首曲谱。 洛华儿心中惊异;不明白初雪在玩什么把戏;简直是胆大包天;幸好她们毕竟是自幼相处的姊妹;早培养了默契;她忙收敛眼中的惊异;不管如何;她都会配合的;因为她怕初雪出事。; 心神一定,洛华儿冷静地接过曲谱,恭敬地回复皇上。 「能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弹一曲;是臣妾的福气。」 她缓缓站起身;朝一旁已备好的琴走去;当她觖及琴弦;心中零时一片清明;似是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酲了。 她抬起眼;朝梅初雪看去;当两人眼神对上;时光彷佛回到那段无优无虑的童年时光。 清风、绿树、流水、阳光…… 那时候,她在林中弹一曲〈恋逍遥>,初雪则翩翩起舞,配合琴曲,舞一段无牵无挂。 在忆起过去的这一刻;洛华儿的紧张和拘束消失了。 她可以不相信宫中的所有人;但她相信初雪;既然初雪要自己弹一曲;她便为她弹一曲吧;不为任何人;只为这位自幼相知相惜的知己。 指随意动,音随心出,修长十指在琴弦上轻轻拨捻;干净的音色零时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想当年,她与初雪在后山玩耍,青山绿水,桃花朵朵。虽说男儿志在四方,她们女儿家也有梦想——携手闯江湖,看那云海奔腾万霄满天艳光。 鸟儿清唱,鱼儿自在,我弹你唱,舞一曲逍遥自在,恋一段风花雪月,四季更迭,春去夏至,秋过冬来,就算风雪阻挡;总会有梅花吐露芬芳;伴着你我度过风霜。 她的琴曲不似宫廷那些歌颂君王的琴曲;也不似民间儿女情长,她的曲风有侠士的快;有出世的淡泊?对山林水秀充满爱恋,像花香,沁人心脾;像清风,畅人心间。 她两手拨弦,十指幻化无穷;竟出现许多迭音。 以往的琴弦,音色简单,几乎都是单音,皆是一手按弦,另一手拨弦,可她却是十指轮拨,由低弦伴奏高弦,或由高弦伴奏低弦,明明只有一琴,却如蛊人抚瑟 她的琴曲以出,便一鸣惊人。 在她抚瑟时,梅初雪本身上彩衣一变,瞬间幻化成白色的蝶,而原本色彩斑斓的容颜,长袖在脸上一挥,也变成素颜,这一手令众人惊呼不已,虽无华丽妆扮,却一点也不逊色。 她这一变身,不但让众人开了眼界,亦是故意将华丽打扮换成翩翩素雅的清衣,这是为了配合洛妃的朴素。 被打入冷宫的洛妃,衣裳自然不可能华丽;梅初雪一身素衣,不但不会抢走洛妃的风釆,正好与她搭配。 要知道;今日在座宫妃、公主与大臣千金们,无不盛装列席;争妍斗艳,一个比一个华丽。 洛妃和梅初雪的朴素因而被衬托出来,成了最受瞩目的一对,尤其洛妃,她唇角带笑,怡然自得,看不出冷宫妃子的怨慰和阴霾,反而纯诤得如出淤泥不染的白莲,亦如徜洋人间的仙子。 虽无华服,可这样的她却有着出尘飘谗般的美。 皇上直叮着她;熠熠目光逐渐转为深邃,随着她展现惊世琴艺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现场安静无声,唯独琴音悠扬,洗涤每个人的心,震撼每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洛妃身上;只有两个人例外——七王爷和云锦王;两人目光烔烔地叮着那个朱燕儿;在她瞬间将七彩粉妆换成素面时;便一直叮着她不放。 当琴声从山峦起伏变为平缓的草原,当峻险瀑布成了平静的湖泊;那只蝶儿也停在一朵花上,琴音,缓缓止息,却余音绕梁,在人心中久久不散,成为永恒。 第十八章 众人痴了; 一个个尚未从琴音中回神;直到过了一会儿;有人率先爆出一声喝釆。 「好。」 皇上拍掌赞许;混厚清朗的声音传入每个角落。「琴艺高明,曲色一绝,可被千古传唱!」 这赞美的话一出;众人立即附和。 「弹得太好了! 」 「果然是独一无二哪!」 「谈得太好了!」 赞许之声此起彼落,他们从没听过这样的琴曲,洛妃之才:的确惊艳众人,除了证明她的琴艺精湛,光是创新的指法便已胜过当今的乐府大家,她奏的曲子,很显然,必然为世人传颂。 梅初雪心下激动不已。有了皇上这句赞美;等同承认了洛妃的长才;就算不能让洛妃立即从冷宫出来;至少别人不会再欺负她。 其实众人都忘了,梅初雪说要跳一首独一无二的舞,却没那么独一无二,为了不抢走洛妃的锋头,她只是随曲而舞,但避免欺君,她稍稍使了个变脸小把戏,以求耳目一新。 在洛妃开始抚琴后;她便扮演陪衬的角色;她本就擅长轻功;一舞挥;暗暗运力于彩袖;舞出流水;舞出风;更有加成效果。 如今见四下传来赞许之声;她的心情是亢奋的;总算有人了解她的华儿是多么有才气的。 高坐在上的皇帝,显然十分高兴;众人都能感觉到,皇上看洛妃的眼神不同了。 「洛妃这一曲弹得好;有赏。」 皇上的赏字下,洛华儿并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不高兴,对她来说}皇宫里的荣宠和赞美都是一时的;她很早以前就看开了,她仅是缓缓起身,向皇上一福。 「谢皇上」 她的容色依然恬静,没有因为风光便欣喜若狂,相反的;她很平静,心想终于弹完了,可以下去了,她想回到自己的天地。 皇后面色不改;心下却着实吃惊;这个洛妃竟有此才,真是太低估她了,她朝皇上看了一眼,心中一紧;命令道:「来人,送洛妃回去。」 洛妃闻言,悄悄松了口气;恭敬告退,在她离开时;皇上的视线依然凝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皇后赶忙宣布。「诸君何不举杯尽兴;莫辜负本宫精心备好的美人和佳着。」 「谢皇上、皇后娘娘。」 众臣举杯为敬,宴会又陷入一片热闹中;皇后则暗暗瞄了皇上一眼,再看看懿贵妃和其它妃子眼中的妒恨,虽然洛妃把其它妃子的表演都压下去了,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梅初雪达成;不打算久留,正要退出时;冷不防地腰间一紧;她被强拉入男人陌生的气息里。 「美人跳得好;赏你酒喝。」 强拉她入怀的;是一名臣子,这人竟敢毛手毛脚梅初雪正要发脾气,却发现其它舞姬此刻也都陪伴在各大臣身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舞姬跳完后,也身负陪酒伺候的责任,这一点,她倒是忽略了,因此硬是压下怒火,换上娇媚的笑容她反应一向灵敏,易容不单是容貌改变,连行为举止也要学得维妙维肖。 陪酒伺候‘?那还不简单,她曾经易容成男人,到青楼见识过男人的嘴脸和青楼妓子的陪笑,所以她立刻学着青楼妓子撒娇。 「大人……」 「张大人,把她让给我如何?」 一声威严的声音插入,梅初雪和搂住她的张大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仰着头,看向高大威武的七王爷。 周围的人也是一呆,全朝他们三人看来。 他们没听错吧,七王爷竟然亲自索人张大人惊愕地张着嘴,显然是被七王爷的行为吓呆了,但他只是一恍神,便连忙将梅初雪推开急急向七王爷起身抱拳。 「哪儿的话,殿下想要,下官自是不敢争。」他诚惶诚恐地说。 梅初雪突然被推正,还没坐稳身子,心里正把张大人骂了个遍,接着身子一轻,手臂被另一只有力大掌接手,将她整个往上一提。 「那就谢张大人礼让了。」 严煜抓着她便走,而被他牢牢扣住手臂的梅初雪则有些踉跄,心中更是咒骂连连,原来这家伙也是急色鬼t众人呆愕地看着这一幕,向来不近女色的七王爷,竟然过朱燕儿展现出强烈的兴趣,还当着众人的面向张大人索人? 要知道这舞姬漂亮归漂亮;但姿色只和宫女相当;何况七王爷凯旋而归;皇上还特意将前阵子进贡的美人安排两个专责伺候七王爷呢。 众人知道七王爷向来讨厌别人把美人往他那里塞;所以每次皇上将美人送给他;一转手他就把美人送给有功属下。 现在,他居然看上这位姿色比不上进贡美人的朱燕儿?众人在惊讶之余,都抱着看热闹的兴致,议论之声纷起,连皇上也挑起眉,料不到这个七弟,原来喜欢这种女人。 严煜抓着梅初雪走回席上,他一坐下;立刻将梅初雪往怀中一带;铁臂圈住纤腰。 梅初雪坐在他腿上;被他粗鲁地拉进怀里;心里再一度咒骂他;但脸上始终面带羞涩笑意。 她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开什么玩笑,她一点也不想伺候他,于是故意陪笑道:「殿下,奴婢刚舞完,身上有汗,恐污了殿下,可否让奴婢下去梳洗一番,再来伺候。」 她声音温软;就像懂得讨好男人的舞姬一般;然而严煜在听了她的话后;唇角仅抿出一笑。 他的声息靠近她的耳畔,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总算抓到你了。」 区区几个字,他说得轻描谈写,她却听得心惊意骇。 但她依然带着讨好的羞氩故意一脸喜孜孜。 「燕儿得殿下垂爱,自是欢喜,不用王爷伸手,燕儿自是愿意伺候的。」 严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一向少笑,但他笑的时候,真可谓光芒万丈,令人为之神迷,当然,目眩神迷的是其它贵女,不包括梅初雪,她整副心思都在应敌上。 其实严煜本是猜测;故意试她一试;在看到她眼中的狡黯她不是普通的舞姬。 「狡诈的女人,我知道是你。」。 梅初雪笑容一僵。 露馅儿了? 她没有抬眼,因为有可能是故意套她话,她不会笨得去问他,或是露出吃惊的表情。 她只是一脸惊惧。 「燕儿……燕儿不懂殿下的意思;若燕儿惹怒您;还请殿下息怒;请殿下开恩!」 可怜兮兮求饶的同时;她已悄然伸手;暗地攻向他。 可惜偷袭没有成功:因为手腕接着自己的穴被制,她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严煜搂着她,将她藏在手上的银针拿过来;想必这根针上淬了毒液,可让人昏迷。 「既已怀疑你;若又让你得逞;我堂堂七王爷的颜面何存?」 他之所以百战百胜;除了行军打付的天赋;还有着过于常人的敏锐直觉;当这小东西把一张涂了七彩的脸蛋瞬间换成素颜时;他便猜测是她;更何况那眼神还带着熟悉的狡黠。 悔初雪软倒在他身上;她原本想弄晕他;再藉此说殿下喝醉了 ;乘机脱困,谁知严煜早有准备,制住她的穴软,无法运功,打从一开始,她就失去先机。 她脸上没有惊慌,越是这时越要冷静,她本就胆大妄为,闯荡江湖多年,又不是没历经生死过,何况对方只是制住她的穴道;不让她运功,由此判断,并没有杀她的意思,她还有机会。 「我不过是和殿下闹着玩的;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才说着;她手臂一疼,不用看;她知道手臂肯定被他握得青紫了。 严煜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欲伤十五王爷,又在众人面前羞辱本王,擅闯皇宫禁地,这几条罪,足以杖刑至死。」 梅初雪哼道:「那十五王爷强奸女子;就算阉了他也不过份,羞辱你?你以为我愿意啊;若非你坏我伸张正义的好事;我何必为难你?我易容擅闯皇宫,又没有伤害任何人,刚才还跳了一支舞让众人高兴呢。」她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有错;也无畏惧之色。 严煜沉声道:「你不怕死? 」 她哼道:「怕有什么用,我技不如人,落在你手中,只好自认倒霉」 她故意么说,是因为这男人还不想杀池否则不会废话这么多,而且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当场揭破她是混入皇宫的人,可见也不打算让别人晓得,她猜,这人只是对她心存疑虑不打算把她打死局。 严煜叮着她细细打她有一双眼睛明亮如墨玉;像是藏了天大的秘密,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有这样一双好眼的女子,不该有此平凡长相。 这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第十九章 在众人看来,她软到在七王爷怀中;他还在她耳畔轻声细语,两人如胶似漆,七王爷竟如此中意这女子。 贵女们无不失望伤心,妒意横生,但又想到幸好这女子只是身份低贱的舞姬,顶多只能成为侍妾而已,梅初雪一边应付他,一边想着法子,她一定要想办法脱身,落到这人手上,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可现在穴道被制,该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不经意对上对面一双明锐的眼,南宫凌正看着她。 梅初雪灵机一动,赶忙向他眨眨眼……南宫凌一怔,看了她一会儿,。却转开脸。向一旁的王公贵族们举杯梅初雪原本指望他可以认出她,进而解救自己;也不晓得他有没有看出来,在他转开脸后;她失望了,只能靠自己。 「你因何闯入皇宫?」严煜低声质间。 果然,她料对了这男人想知到她混入皇宫的原因」说不定还认定有幕后主使者「我说只是好奇来玩的,你相信吗? 」 她感到腰间一紧,骨头咯吱作响,疼痛难当,禁不住抽了一口气,却还是忍着没叫出来,因为她也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你和洛妃是什么关系? 」 此话一出,她心中一惊,却故意说道:「我去冷宫玩过有几面之缘。」 她不能说完全没关系,这样肯定会被他怀疑,所以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透露。 「我若请皇后以内神通外鬼的罪名拷问洛妃,相信一个失了宠的冷宫妃子,皇兄是不会心疼的。」他的唇贴近她的耳,话语很轻,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梅初雪,她再无畏无惧,只要一扯到华儿,她的胆子就变小了,因为华儿是头肉啊但她强自镇定,脸上看似无波无绪意地回答。「好啊,反正不关我的事。」 严煜眼一眯,大声道:「皇兄! 」 这一声,叫得梅初雪混身剧震,当下立刻出声阻止。「不要。」 话一出口,她知道自己输了,当迎上严煜眼中的狡芒时,她便知大势已去,很明显,这男人已肯定了自己与洛妃有关系。 皇上看向他。「七弟何事? 」 严煜望着怀中的梅初她低着头,唇瓣紧抿,拳头也握死,眸隐含笑意,遂向皇上开口「臣弟想早退,还望皇兄恩准。」 皇上先是一怔,瞧他怀中的舞姬,不由得哈哈一笑。 「难得臣弟有意,朕当然放行」 「谢皇兄。」 严煜向皇上拱手,站起身,一把将梅初雪杠在肩上,转身离席。 这行为惹来臣子们的笑声,众人都当他是欲火难耐,急着帯女消火照理说,当着皇上、后妃的面,加上又有不少千金闺女在场」一众臣们虽被舞姬侍候着,仍不太过次可七王爷是武人,他有武将的狂野,再加上他是皇上最信任也是放任的七弟。,向来行事无度,因此当他在众目揆睽下,大方地扛着女人离开,一众人反叫好鼓掌至于那些痴痴望着他离去的贵女们,却是一脸艳羡和嫉妒 【第九章】 梅初雪重整个人无力地挂在严煜宽阔的肩上;在众人的叫好鼓噪声中离去。 她垂下的两只手,跟着他的步伐摆呀摆的,不是她不抵抗,而是被点住穴道,让她无力反抗。 她脑子里还在急转着法子;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怕;怕就会心乱;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心乱她不断告诉自己,要想办法让严煜把注意力从华儿身上移开,绝不能让他伤害华儿。 她一路被严煜杠着走出大殿;马车已经备好;但是严煜生性剽悍,嫌马车麻烦,速度慢,直接跃上一匹马,把她挂在马上脚一蹬马腹,扯着缜绳奔驰出宫。 皇宫禁地何等庄严;策马奔驰是大不敬;也只有七王爷敢这么做;因为他为皇上冲锋陷阵;连封地都不是唯一让皇上信任;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七王爷。 没人敢挡他的马,众人纷纷避开;两旁执着长戟的卫士也赶紧为他清道,在他通过时,肃立以示恭敬,宫门早就打开;可让他畅通无阻地奔驰而去。 冋到王府后,严煜下了马,将一路颠得头晕目眩的梅初雪再度杠上肩,马儿被匆匆赶来的仆人牵走,他则杠着她大步往屋内走,沿路奴才看到七王爷肩上杠着一个女人,脸上都掩不住讶异。 不过他们瞄了一暇便直视;直到七王爷走过;才又悄悄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个个目瞪口呆。 殿下去参加宫宴,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而且走的方向,是他的寝房? ! 踏人寝房;严煜立刻挥退众人。 「退下! 」 奴才们诚惶诚恐地退出寝房外,不敢耽搁,走得一个也不剩,还顺道带上门。 待人都退出后;严煜背上一疼;他皱着眉偏头一看;原来肩上的女人正狠狠咬着他的肉。 他冷哼一声,将她一提,直接困在怀中;另一手摸上她的脸;用力一撕,将易容撕下。 然而露出的,是一张涂了七彩的脸;他眉头一皱,这七彩妆,依然让人看不真切。 他手臂一圈,继续提着她,大步走往浴房。 浴房里有个露天的大浴池,他蹲在浴池旁,抓来一块布,浸了浸浴池水,往她脸上抹,偏那颜料是特殊药材所制,颜色当然没退,于是大声命令。「来人,拿药油来!」 他一下令,立刻有人把药油准备好,便又急急退出去。 严煜抓起毛巾沾了药油,往她脸上抹去;药油果然起了作用,随着颜色被抹去,少女真容尽现。 眉目如画;肤白莹润;组合成一张美丽灵秀的脸蛋。 这是一张倾城的容貌。 他大掌托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盯着她。 渐渐地,他一双似狼的墨眸变得深幽无底,唇角缓缓浮起笑意。 「果然……」他只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两个字,大掌轻轻抚上她的眉、她的鼻,还有唇,动作轻缓,刀锋般的眸光也变柔了。 这张脸;他很满意;唇角的笑意显露出他的欣喜。 他就知有着一双好眼的小家伙;不该生得如此平凡…… 他终于抓到她了,就像抓到珍贵的宝马般,他这人;一旦起了想得到某种东西的心思,便会执拗地死抓住不放。 梅初雪迎上他目光,声音依旧倔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冲着我来,不准伤害无辜的人,否则我做鬼也不饶你」 明明是清美玉结点容颜,被他折腾之后,水雾澄清的美眸有种说不出的娇媚,可她说的话和语气,却充满江湖味。 男人的气息洒在脸上「你和洛妃是何关系?」 梅初雪瞪了他一眼,在他警告的眼光下,她不敢骗他,只好低低说道:「我是她义妹,她被打入冷宫,我于心不忍,特来陪她。」 她这句话有说服力,不似刚才那般誓死报仇的激昂,也等于投降。 她的下巴被他大掌拖着,任他在无遮掩的容颜上细细打量,「你在求我」 梅初雪一听,心想我哪里求你了,喔是了,他要听到的是她的求饶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跟她计较的,她只有一个目的—保住华儿「只有你肯饶了洛妃,我悉听尊便。」 她的语气平淡,连死都不怕,在宫中她听闻七王爷太多事了,知道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人命在他眼中,怕是不值吧哎,自己技不如人,被逮住了,怨谁呢 原本托着她下巴的手一突然罩上她的胸脯,令她不由得一震梅初雪惊讶地瞪着他,在看见他眼中的炽热时,她直的呆了原以为这杀人如麻的七王爷,会以死要挟她,却没想到他打的主竟,竟是她的身子‘? 「你可曾许人? 」 「他的质问带冷意,仿佛她回答是,他会很生气, 他的心一紧,在威逼下很快回答「没有」 她的回答令他眸中冷意消退,取代的是一抹温煦。 「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 梅初雪呆住了。 他说什么? 主人? 她怔怔地望着严煜,迎着他瞬也不瞬的目光,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牾。 「你要我当你的属下? 」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改变主意了「啊?」」 在她呆愕地看着他时,他摸着她的脸,一字一字地清楚告诉她。 「你的人;是我的。」接着,他的大掌圈住她细致的脖子。 「你的命也是我的,从今以后,你必须跟随我,我去哪儿,你就在哪儿,就算要离开,也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我是你的天、你的地,明白吗?」 她依然怔怔地瞪着他;似乎要多花点时间,才能消化他说的话,听起来;他是要自己变成他的禁脔? 第二十章 —股怒意油然而生,她讥笑道:「你这是乘机劫色。」 「劫色也好,威胁也罢,你若希望洛妃平安,就跟着我。」他笑了;丝毫不隐藏自己的不择手段。 如狼的墨眼中;有着捕捉至。丨猎物的喜意;语气已不见狠戾。 他向来欣赏珍贵罕有的人事物,眼前的女人有着狡黯的脑袋,以及勇于挑衅他的勇气,已属难得,岂料她还拥有瞬间易容的绝技,当下他就想收为己用,更何况在发现她的绝美容颜后,他其 出不曾有过的意念…… 也许;早在瞧见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时;他就已将此人记于心底。 望着他的眼,梅初雪突然产生跟豺狼虎豹打交道错觉,如果她知道自己惹上严煜,会让这人对她产生兴趣;她绝对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 她真没想到,严煜会以她为条件,交换华儿的安危,自闯荡江湖以来,还没被人提出这种要求过——其实别人想提也没机会,因为除了师父和华儿,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传言七王爷喜怒无常,不近女色,她又挑衅他不止一次,他该是气得想杀了她,要不就是整死她,她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结果,人家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美色。 她从惊讶到回神,被他这样要挟;她是很意外;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 见她镇定如常;严煜目光如灼;盯着莹润灵秀的脸蛋,耐心等着。 悔初雪思考了下,抬眼看他。「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立刻装上可怜兮兮的表倩。「那……两天? 」 「不行。」 「一天? 」 「一刻都不行,现在决定。」 她倒抽一口气,零时两眼含泪,水汪汪地看着他,那表情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贞操过女来说是何等大事,你连给我考虑的时间也没有,我、我不想活了我——」 严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佯装,不急不缓的提醒她。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不如我将洛妃押来,拷问她私通外人之罪。 他这威胁一出口,梅初雪立即停止装哭,脸色零时刷白。 她心一紧,不用装哭,现在她是真想哭了只要他以华儿要挟,她便没辙了。 她心下暗恨,但冲动只会坏事,她得想办法。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于是冷冷地问他。 「如果我答应你,你不但不可动她,还必须保她在宫中平安。」既然注定吃亏,那她得多挖一点好处。 严想挑了挑眉。「可。」 「你说话算话?」 「一言九鼎。」 她咬了晈牙。「好,你蠃了。」这口气不是伤心惊惶的,而是自认倒霉的认输。 别的女人通常都会羞偾交加,应允时多少有着跟了这男人的觉悟,但她不是,她用输蠃来回答,从头到尾。;只当这是一场比试,所以口气是不服气的。 她一答应;温暧的大掌便托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与也的鼻息拉近。 她看见他眼中的流光溢彩;他在笑;这笑很有魅惑众生的本钱,令她一时看得失神。 在她怔愣时;毫无预警的他的唇罩下;吻住她的小嘴。 他给她一个深吻,探人的火舌霸气地僵占椋夺,与她的小舌相缠,品尝她的味道;很清甜,如泉水般清透。 深深吻了一回后,他放过她的嘴;隔开一点距离看她;有趣的是,她的眼睛一直是睁开的,宛如一面没有杂质的镜子,那模样像是林间的小动物」似地睁大眼睛瞪他。 她发现这双明媚如月的灵目中;看不到姑娘家被男人夺吻的羞惭。 叮着她不沾情欲的表倩;他越看越有趣;目光更幽深了 ;嘴角扯了个笑,小家伙很倔强呢;连被男人吻了也面不改色。 「叫什么名字? 」 悔初雪不吭声;他便说道:「不说;我问洛纪去。」 话落,果然立刻得到她的回答。 「梅初雪。」 她气呼呼地瞪他眸中有恨意?这实在太有趣了,她不怪他欺吻了她,这洛纪,在她心目中居然如此重要?。 「千面观音是你什么人?」他继续问道……她瞪着装不解。「什么千面观音啊?我又没吃斋念佛?」。 她表面这么下却怦怦跳,身子可以给他,名字可以告诉他,但绝不能泄漏师父是谁。 严煜察觉她眼中的防备隐隐一笑「无妨,就守着秘密吧,别让人知道你是千面观音的徒弟。」。 不等她否认他朝门外下令…… 「来人!。」 他一喝令,。在外头待女赶忙走进来「殿下」 「给梅姬沐浴净身,传管事过来,我今日要纳妾」 婢女们皆是惊讶,但不敢耽搁,急急准备热水 不久后,。管事赶过来,?。 严煜是个武人,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拖泥带水,而是雷厉风行地执行…… 梅初雪在听到他命管事挂上红灯笼;张罗纳妾事宜时,赶忙喊停。 「等等!」 严煜停下交谈,看着尚在怀抱中的她,这时的她哪里还有先前的冷静,而是怒气攻心的。 「你要人就算了,干嘛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这交易私了便是!」 他将她的不甘看进眼中;笑得十分愉悦;托起她的脸蛋;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抚摸她光洁的下巴。 「这种事怎么可以私了 ;你成为我的女人;这是大事,我可不希望在要了你之后;你吃干抹净;便不认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他居然看出她的意图。 不理会她的抗议,严煜口气坚定地吩咐管事。「照我的命令。」 「是 」 管事退下后;立即着手张罗。 梅初雪抗议不成,只得乖乖让四名婢女为她她脸上、脖子上残余颜料洗净,发丝也清洗梳理。 她没有挣扎;因为被封住穴道,但她不是不是束手就擒之人;脑子里还在想着办法。 她不想当严煜的妾室,也不想轻易把身子给他,她只是故意顺着他,因为她知道,反抗只会激起男人的征服之心,像严煜这么骄傲又强势的男人,是容不得女人反抗的。 只不过,在答应之后,接下来她该如何拖延时间呢?她需要时间解开被严煜制住的穴道,才能回复功力,没有功力,做什么都是徒劳。 沐浴过后;她换上干净的新衣裳;便又被送回严煜的寝房中。 梅初雪坐在床榻上;从沐浴到现在,她一直在绞尽脑汁思考脱身之计,但是想来想去;就是挤不出办法。 待在寝房里;她左右张接着走下榻;来到铜镜前。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往好处想,把命留着华儿也无安危;即使她倒霉犠牲了身子,可是严煜答应她,只要她成了他的女人;便护华儿周全。 她虽然觉得这男人可恶,但却知道他一言九鼎;不会食言。 一个在战场上扬名的将领;是不会骗人的,这种人有他的自傲,不轻易承诺,若承诺;必驷马难追。 这一点,梅初雪是不担心的,她担心的,是从此以。后将受制于人通常这时候,姑娘家知道快失身了,必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可是梅初雪却开始精打细算,万一逃不了的话,她有多少筹码可用?她不会去想无用的事,而是斟酌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好」 当她想到自己可以利用七王爷的势力,让华儿在宫中更安全;便觉得自己的牺牲没那么亏了。 她乃千面观音的关门弟子;自幼严格磨练,跟着师父闯荡江湖;见识过无数女人心酸无奈,因此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已立下志愿,此生不嫁,独行天涯,逍遥山水天地间。 反正她有一身武功,又有易容之术;行走江湖十分惬意,而且她的师父也是未嫁之人;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再者,她个性直率,本就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她狡黠之余;有大丈夫的性子,这就是她不忐忑惧怕的缘故。 她行事只求目的是否达成,要做大事,不拘小节,为了洛华儿,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不如赶紧想想,如何利用美色对付严煜,帮助华儿脱离冷宫,保她不被其它宫妃欺负。 想着想着,她突然察觉异样——虽然功力被制,但警性仍在。 一晃眼,有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她眼前,梅初雪心中惊讶,对方一出现,她立刻要逃,可惜她现在根本打不蠃人家果然走没走几步,就被制住。 她被塞进一个布袋里,接着被人扛在肩上,也被点了哑穴。 梅初雪大骂一她真是走了霉运,才落入严煜手上,屁股还没坐热,又莫名其妙被人带走象塞货物似的把她塞到布袋中。 第二十一章 也不知带走她的人是谁? 王爷府的守卫森严,她若不是托了易容的福,也很难混进来」一这人却轻易混入把她掳了去。 因为在布袋里,她看不到外头状况,感觉看着她的人,忽高忽必是施展轻功且中间还把她交给了另一个人? 就这么一路颠簸,颠得她腹部难受,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被人劫来劫去的。 没多久么,一她被放在一个柔软的榻上,接着眼前一亮,套在她身上的布袋拿开一然。后在在她身上一点,穴便被解开了。 她好奇地睁着美眸,东张西望,她被安置在一间华丽的寝房,她坐在床榻上,四周有帷幕遮掩,应该是在一所别院里这时候,她听闻外头传来脚步身随着脚步声接近,那的帷幕被人掀起—— 【第十章】 南宫凌见到床榻上的美人时;不由得一怔。 他的目光紧盯着妩媚的容颜,那双秀清澈的美眸像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似的;令人心神为之一荡。 他没料到,会见到这么一个大美人,更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是她?」他间向被他派去救人的属下。 「殿下,是她没错;她本易容;被七王爷识破;才露出真容。」 南宫凌目光微亮,再度转头叮着梅初雪;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后;星眸转深,多了抹连他也没察觉的猎欲。 当他打量她时;她也瞧着他。 梅初雪一见到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掳她的是云锦王啊。 这下她明白了,当时在春宴上;她情急之下朝南宫凌眨眨眼;但他撇过头;她本以为没认出她;却没想到;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故意装作不知;私下派人来救。 只是在知道对方是南宫凌后;她依然没有欢喜之色;反倒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因为太慢了 ;没吃饱吗? 如果是在她被严煜掀底之前的话;她会开心;可现在她的弱点都被严煜把持住了;救她出来也没用呀。 她一脸平静,可她的平静在南宫凌看来,却别有一番风情。 他缓缓来到她面前;弯下身;气息缓缓靠近;目光没有离开她脸上过,而随着他弯身;少女的芳香也扑鼻而来,令他的目光更加炯亮他的鼻息如此逼近,梅初雪却没有躲开,只不过在他的气息接近时,秀眉拧起,似是不开心他靠得这么近。 她皱眉的样子,更是迷人。 「梅初雪? 」 她没说话;依然瞪着他。 南宫凌哈哈一笑。「是你没错,见到本王;丝毫没有畏怯羞涩之意。」 我为什么要对你畏怯?你又不会杀我。 更别说羞从,少臭美了 ;天下俊男何其多;粗矿的、英武的、毫爽的、温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俊男处处留情;女人随手可得,所以多情;她很小就明父总是告诫她;要她谨记「情」字最是伤人一更是女人弱点师父不要她有弱点,便常带她看尽人生百态,也因此,她虽未经人事,却知道不少男女情事,也因此,一双清慧的美眸,总是三分纯真,七分世故。 南宫凌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庞;语气中有着惊叹和满意。「真没想到,竟是如此皎月佳人。」 梅初雪冷静地推开他的大掌;下了榻与他保持三步的距离后;才直直对上他的眼。 「多邀殿下相救,这份人情我记住了,待他日有机会;必回报殿下。」 她对他行了个拱手礼;而非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跪拜礼,便爽快地朝外头走去。 可她尚未出房;便被两名侍卫挡住去路。 她停下步伐;转身朝南宫凌看去。 「殿下;可否请他们让开。」她说得很理所当然。 南宫凌却是笑;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本王可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才把你救出来的?」 救她;等同与七王爷作对,对他的使者身分极为不利。 她点点头;向他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我易容离开,没有人知道是你救我的。」 南宫凌缓缓走上前;一把将她的腰搂住,刹那间;属于他的气息;包围住她整个人。 在她睁大的目光下,他笑得意味深长。 「你既求救于我,岂可在我救你之后轻易离去?美人,我喜欢你,你从了我吧。」 梅初雪在他眼中瞧见欲/望,她先是一怔继而感到好笑。 我今日是犯桃花了我;居然让上自贵女,下至城中姑娘,众人大美男予都喜欢上我。 世间男子莫不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阐述得到美色乃人生一大意,但是相反,身为女子能够一次收服两大裙下之臣,原来也是这么过瘾的事,害她想不骄傲都不行。 她真的很想大笑一场;可惜不能,因为她灵机一动,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瞧瞧,这出路不就来了吗? 她刚好受制于严煜,对付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替他制造敌人。 这南宫凌看似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个笑面虎,她何不顺水推舟把他拖下水,这么一来,她就可以隔山观虎斗,一方面借他们二人之力保护华儿,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这两只者虎彼此制卫,运气好他们可以斗个两败倶伤,他只要一旁翁得利就好。 想到这里;她看着南宫凌的目光变得明媚温柔;抿出的笑容说有多娇美就有多娇美。 「谢殿下垂怜,初雪心喜,只可惜太迟了」 南宫凌听了不由好奇问道:「太迟?」 于是梅初雪把入宫目的,以及严煜她的条件说出来,当她叙述时,一脸担忧无助,还说如果不能保洛妃,她宁可一死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红了,十足我见犹怜「别哭」 大掌抚他的脸,轻轻摩挲,触手所及,滑嫩冰凉,南宫凌的星眸更幽深,语气也放得更柔「你的洛妃姐姐,我自会救她」 她心下窃笑,却装惊喜抬头,真的吗?你要怎么救?」 南宫凌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 梅初雪心想,这话等于没说,她可不会随便信他,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对美色动心,随便敷衍她,这些自幼活在尔虞我诈的王子,最是狡诈当南宫凌的唇往她的唇欺来时,她别开脸,以手遮挡,脸色中有冷意「口说无凭」 说得明白 她不信她南宫凌一怔,继而眉宇一拧,想他是什么身份堂堂云诏国皇子,这种身份说出的话,自是一诺千金,更何况他的,不是太难的事,就一个冷宫妃子,举手之劳罢了他不能理解梅初雪对他的质疑,正要反驳梅初雪已先开口「在后宫里,就有云绍国的两位公主,其得皇上宠幸,殿下打算派人给两位报信,再从中收买太监、宫女,给他们大批好处,让她们在皇上耳边吹吹风,假以时日,便能把洛妃从冷宫中放出来,对吗? 南宫凌又意外了,不过很快想明白,她易容术高明;在宫中出入自由,要得到这些消息并不难。 「不错。」 他承认了 ;就算她知道又如何,还是得靠他梅初雪嫣然一笑,这一笑,当真是流光媚连百花也为之逊色,令南宫凌一时失神。 「别怪我这人小气,我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不相信殿下为了我愿意花费精神和财力,宁可等到有了结果,才愿竟把自己交给殿下,到时。我必心甘请愿侍候殿下」。 当她说这些话时。神情十分自在,自先声音柔软如天籁,明明是谈条件,死活不肯吃亏的这些话,被她说起来,竟是这么理所当然,酥酥软软,……入了骨,。让人舍不得怪她以小人之心腹南宫凌习惯女人对他百依百顺,这梅初雪与她以前所见的女子不同;在她身上看不到对权贵的敬畏,也对他这个美男子无感,她表面上说愿意伺候你,但你却感觉不到她的羞涩,彷佛只是在和你商议事情罢了,做得到,很好,做不到,那就算了。 是的;是商业 ;开不是请求。 他在她眼中看不到情欲;太清明了 ;他深深体悟到;自己在她眼中只如平凡男子;这让他感到新鲜;也起了征服之心。 他有身为皇族的骄慠,并不会勉强女人,原本打算今日就要了她的,但现在更期待看到她心甘情愿伺候自己的那一刻。,「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他回以一个清俊魅惑的笑容 .她点点头美眸透着灵动。 她这语气太理所当然;没有不敬;只是口气像在问寻常人;南宫凌被她这么一问;竟还顺口回答。 「我让人准备,给你吃好的。」 「感激不尽,今日忙了整日,都还没进食,饿死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向寝房。 第二十二章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说完,伸手扯扯他的衣襟。「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 「我让人准备,给你吃好的」 「感激不尽,今日忙一日,都没进食,饿死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寝房「我歇会儿,弄好叫我。」 南宫凌目送她的背影;禁不住揺揺头;唇角的笑意到了眼底;如今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怪她 反而喜欢这样的她初重到寝房才那番话后;她确定南宫凌暂时不会碰她了。 她嘿嘿一笑,真是天助她也,有了南宫凌从中作梗,反倒让她逃过一劫,往好处想,她不怕严煜怪罪,因为她是被人劫走的,所以他不会把这笔帐算到她头上,自然不会对华儿不利。 她坐在床榻上盘腿打坐,做了个深深的吐纳,她得抓紧时间,将穴道打开,恢复功力才行。 她闭上眼,专心一志地运功。 世事难料;隔日早朝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让洛纪搬出冷宫;回到丽清院。 这消息惊动后宫,原来咋日春宴后,皇上并没有召宫纪侍寝,反倒宣了洛纪。 洛纪措手不及只能任宫女们扶去沐浴净身然后赤里羞嘉在盘王送去皇上的寝殿。 在恩泽一晚之后,皇上免去洛纪的冷宫之她搬。回了丽清院,还给她很多赏赐众人纷纷议论,洛妃一首〈恋逍遥〉一鸣惊人,深得龙心,且皇上在下朝后,便摆驾丽清院,听她抚琴。 这消息传得很快,当听到这消息时,梅初雪一双眼都亮了,没多久,南宫凌来了。 他一进来:就见她身着宫女衣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黑眸微微一敛,唇角抿着淡笑。「你已知道了? 「是」。她点点头,不掩饰那欢快得竟。 「我怎么忘记了那洛纪之所以能在宴上弹奏,全因你之故,你这一计倒让洛妃脱离冷宫, 梅初雪眼中笑意更浓:「如此,咱们的约定就只好作罢了。」 「你要走? 」 「是呀? 」 其实一进门,看到她穿着宫女装,而非他准备的华服,他就明白了,洛纪脱离了冷宫,重新得回圣宠,也代表他们的约定无效。 可是他却不想放她走。 「初雪。」他温柔地唤名。 「跟了我吧,我保你一生富贵。」 梅初雪却豪爽地朝他拱手。「多谢殿下抬爱,初雪是大雁,只能在辽阔的草原上翱翔」 他笑容不改,清润的嗓音多了诱惑。「若我允你在草原上飞呢?」 「初雪还是不愿,殿下是大忙人,我就不叨扰了,告辞。」她再次双手一拱为礼,便潇洒的越过他。 可才出院子,便被两名侍卫挡住? 她转过身来,望着南宫凌,眨了眨眼是天真道「此是何故?」 南宫凌微微一笑。「若本王说,我舍不得你走呢?」 梅初雪听了,并未动怒,而是不慌不忙的回答他。 「凭你的人,恐怕困不住我。」 要知道,她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靠的不只是易容术,她的轻功和武功都不弱。 「以姑娘的机灵和深藏不露,我的人要困住姑娘,的确有些难度,不过若是姑娘的功力被制住,就另当别论了。」 梅初雪脸色遽变,声音有了慌乱。「你、你怎么知道? 」 他笑容可掬,十足的胜券在握,不容违拗。 「你还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吧9 」 别看云锦王外表无害,殊不知,他骨子里霸气得很,外表的微笑只是面具罢了。 当他走上前,大掌往她伸去时,本以为己是笼中鸟的人,却突然轻易 南宫凌一怔,不过一晃眼,梅初雪己在十步之外,并对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随即恍牾,沉声喝令。「抓住她! 」 只可惜太迟了。 梅初雪哈哈大笑,在众侍卫围捕她,她已轻易脱离包围,转眼间,她己在百步之外,清润顽皮的声音邈邈传来。 「云锦王,后会有期啦——」 原来她已自行冲破穴道,恢复功力,南宫凌没想到自己失算,可再想想劫过她更 真是有趣的女人,他的嘴角不自觉抿出微笑光灼妁似火。一 「不用追了! 」 他一声喝令,原本要追的侍卫们停下脚步。 就算追也追不到,他很明白,此女子狡猾,连皇宫暗卫都可骗过,他的人自是难以抓到她:而且,他也不希望惊动其它人,尤其是七王爷严煜。 南宫凌盯着她消失的:久久不移,双桃花眼眯出精芒。 下一次,他不会这么容易,她逃走了。 洛妃搬出这,到以往所住的丽清院时,这院里院外早已打扫干净。 「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位姑姑,请问阿静在吗?」 「阿静已被调去服侍德妃娘娘了。」 华儿搬回来;阿静却被调走了? 梅初雪心思一转,忙又问:「那么小安子公公可在? 」 「小安子也一块儿调到德纪娘娘那里了。」 悔初雪心下惊讶,随即想到,这肯定是皇后搞的鬼;皇上亲口下旨要洛纪搬回丽清院,皇后却乘机把洛纪身边两个最亲的奴才调走,再塞了宫女进来。 她暗暗咬牙,这个臭皇后,找到机会,她一定让对方付出代价。 「烦劳这位姑姑;可否通报洛纪娘娘一声,我想求见。」说着将一个玉镯子塞进宫女手中。 宫女瞧着她的玉镯子;却仍不领情;不客气地还给她;厉声道:「娘娘歇着呢;不让人打扰;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转告娘娘就行了。」 重微微皱眉,她乔装成宫女来到丽清院,就是为了见华儿一面,看来搬回这里后,不像以往在冷宫那般好出入了,眼前这个宫女虽是皇上派来伺候的,但肯定收了皇后的好处,做了皇后的眼线监视华儿 梅初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眼看对方是不会放自己进去了,她也不勉强,转身离去。 当她退出去时,趁没人注意,身形一闪,没入林中,不一会儿,一抹身影如飞鸟掠过般,再度进人丽清院里。 来到寝房中,梅初雪心中一喜,她瞧薄纱后的芳影于是悄然接近低唤道:「洛纪娘娘。」 .纱幔里的人传来来轻声询问:「谁? 」 听到华儿的声音,梅初雪心中一喜。「华儿,是我。」 「是初雪吗?快进来。」 「是? 」 梅初雪太想华儿了,所以没多想就跑上前她太过欣喜了,因为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她要带走洛纪,却不能在她必在冷宫时带走她,否则洛家会受到波及,她必须在洛妃最受宠时带她离开才行。 她让划让洛妃在最受宠的时候炸死,那么皇上顾念情谊,」必会善待洛家人她终于让洛妃重新得宠,接下来是选个好时机离开。她善于易容,要弄个女子死尸易容不是间题,带洛妃离宫的日子不远了。 想这里,她实在高兴,她放着逍遥日子不过,千里迢迢混进皇宫进就是救华儿脱离深宫内苑,如今成功一半,她自然神清气爽,也就没想太多。 她一掀起纱幔,便愉快出声。「华儿。」 洛妃抬起头。过她抿出一笑。「初雪。」 不过才一抬头,梅初雪便一顷,她心中一惊,暗叫不好,眼前的洛妃是假的! 虽然身形想似,那拙劣的易容面孔,还是被她一眼识破。 当下;梅初雪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可惜;想逮她的人已有了万全准备。 一股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管她往哪儿逃,都有人挡住她,一出招,她便察觉到埋伏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一、两个不打紧,五、六个也不是问题,可现在却是数十个。 在这密密麻麻的围捕中;她大惊;被逼得不得不往上窜逃;可才一往上;天罗地网便罩了下来。 打一开始;她便失了先机;人家挖好陷阱;自是以逸待劳等她自转罗网。 最后,她被漫天盖下的束网缚住,她本欲挣脱,却发现这束网十分强轫,即使以袖中匕首使劲划,也无法割开,表示这束网是特制的;连一般刀子都无法割断。 她不明白中了谁的圈套,居然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她;当她气愤地瞪着这些人时,一名男子缓缓从外头走进来;梅初雪整个人呆住。 布下这天罗地网的人;竟是严煜。 他他他 居然连皇帝的后宫都敢走动? 有没有天良呀! 她气得发抖,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竟敢擅闯后宫,来人啊!拖下去砍了!」 【上集完】 注1:相关书籍推荐: 01、《殿下息怒》上 作者:莫颜 02、《殿下息怒》下 作者:莫颜 注2:本作品由豆豆小说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