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张医妃倾世颜》 第1章 倒霉的穿越 昏昏沉沉间,陈令仪只觉得浑身火烧般难受,尤其脸上更是又痒又痛,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雨夜下晚班时,失足落到医院研究楼外没盖的下水道里了啊? 这要死,应该也是淹死,怎么会觉得热呢? 而身边名叫鸢儿的女孩喋喋不休的话,以及她脑中并不属于自己的模糊零星记忆,也令她不得不承认,她不仅没死,竟还穿越了! 脑中风驰电掣般不断闪现着另一人的一生,可这只让她头晕欲呕,一点头绪都找不回出来。而印象中最深的只有一唇红齿白的小白脸,边咒骂着原身,边将她也就是现在的陈令仪的脸刮花了,而远处还有一环佩金钗的美人在叫好…… 在耳旁呼啸的北风中,陈令仪暂时抛开脑中的景象,睁开双眼。 她忍着头痛抬头望向茅草屋顶,又转头看了看身边古色古香,又真实且极具生活感的一切,顿生感慨,没有暖气的古代真的很坑爹啊。 身为医科大最有希望的中西医女研究生,陈令仪很清楚自己只是得了感冒,也就是古代的风寒。 可正当她庆幸大难不死只有些小病时,突然瞥到了鸢儿给自己端来的药和食物,立时便是一头黑线,顿觉自己的危机尚没度过。 盛满药汁的残破药碗,刚拿到陈令仪身旁,她便觉出气味儿有些不对。 “那个,鸢儿是吧,你去把煎药的罐子,拿来我看看。” 见人总算清醒了,鸢儿哭肿的双眼立时又噙满了泪水,欢喜的应道:“好,好,夫人您先别动,我这就去拿。” 这一高兴,鸢儿竟都顾不得问陈令仪,看药罐子作甚。 就着鸢儿的手,陈令仪细细查看了药罐中的药材,顿时哭笑不得的在心中暗道。 这是哪个庸医开的药?按着这药方吃,别说有病就是没病也能折腾出病来。 “这药先不吃了,你去外面找几块冰来。先给我冰敷,物……降下热度要紧。” “哦,哦,是,夫人。” 看鸢儿虽困惑,却立刻释然并迅速执行去了,陈令仪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高烧让她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不查竟差点儿让现代物理降温几字脱口而出,好在最后让她圆过去了。 在鸢儿依令离开后,陈令仪又开始给自己把脉,确认这新身体的状态。 要说感冒发烧并算不得大事儿,多是体虚抗病能力减弱,致使邪气乘虚而入引起的症状。且偶尔有些也可激活人体抵抗力,未必是坏事,只要体温不太高连退烧药都不必用。 但在探明脉息后,陈令仪却不由得邹紧了眉头。 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这身体不仅寒气入骨,又忧思郁结于胸,肺腑间更是气滞血瘀的严重。 若是任由感冒继续发展,只怕就要形成沉珂了。 就在这时,鸢儿恰巧返回,看着自家主子煞有介事的给自己号脉,小丫头立刻一脸好奇的凑过来问道:“夫人会医术?” 陈令仪先是一惊怕漏了底,但脑中迅速搜寻到的原主记忆,让她又安定了下来,淡笑着回应道:“嗯,知道些皮毛。我现在说个药方,你可能背下来?” 鸢儿虽憨直却也自有股机灵劲儿,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吧,鸢儿记性好着呢。” 之后,陈令仪吩咐鸢儿处理好冰块给自己冷敷,边微敛双眸斟酌开药:“白术三钱,陈皮两钱,生姜九片,炙甘草五钱,人参五钱……” 陈令仪冷敷后的头脑立时运转顺畅不少,这也让她敏锐的察觉到身旁小丫头的情绪变化。 开始还十分兴奋惊异的鸢儿,听一味药她便应一声,但渐渐的陈令仪却听不到回应了。 睁眼看去,小丫头正一副为难的样子低头沉思。 因身上的衣服单薄,圆滚滚的小脸冻得红红的,一双杏眼却仍像是在解难题般认真专注,挡在眼前的碎发与头上垂下的草杆泥泞都顾不得拿掉,甚至用来盘发的都是一节草杆。 第2章 大难不死 陈令仪诧异的观察着眼前的小丫头,模糊的原身记忆中,自己与这小丫鬟好像虽落魄,却也还没到如此地步啊…… 是了,自己这原身似乎被胖揍一顿后扔在了乱坟岗,而鸢儿这丫头还不知经历多少艰险才救回了自己,而她刚刚嫌弃的药也不知这丫头是如何千难万险弄到的。 再想想自己刚开的药方,不说其他就是人参一味,也已是太不顾自己二人此刻的处境了。 陈令仪又斟酌了一下,对鸢儿道:“药方中人参换成甘草就好,剂量再加一钱。” 鸢儿开始只当夫人是背下了什么特效的药方,此刻听她竟是自己做主换了药材还改了剂量,当即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家主子道:“夫人,你这真是神了,还真能自己开药方?” 陈令仪只笑着让鸢儿快去,免得回来的太晚,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鸢儿也听话,不再纠缠只迅速小跑着出门去了。 因缺医少药,又躺在四下漏风的废屋里,不到午时陈令仪已自觉体温超了三十八度,不过周围还有替换的冰块,暂时问题还不大。 好在,鸢儿回来的比她预计的要快了不少。 如风般来去的小丫头,进门儿时几乎都是蹦跳的,看向陈令仪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敬与自豪。 不待陈令仪细问,鸢儿已一边开始煎药,一边为她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夫人,夫人,您真的是太厉害了,随手的一副药,竟然将医馆的当家人都惊动了,他们更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将您这药方买了去,还说这几副药都白送给咱们,只要咱们别再给别家看这药方。” 陈令仪是结合了后代中西医的临床经验,依据自己身体此刻的状况将古方改良的,没想到会让医馆主人当成了宝贝,意外发了一笔小财。 “这算不算付了版权费呢。”陈令仪嘴角扬了扬,也不计较什么。 在鸢儿将药煮上后,陈令仪让其将余下的药包拿来给自己看看。 这一番检视下,陈令仪顿时安心不少,果然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古代,这药材的成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自己开的剂量反倒有些多了。 不过这药只算是补药,多些倒也无妨,想到这,陈令仪便又昏昏睡下。 之后几日,因鸢儿巧用这意外得来的五十两银子找了一处更好的农宅,并将陈令仪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再加开出的药方赔补,陈令仪的身子好的速度简直令鸢儿瞠目结舌。 这日,已能下地走动的陈令仪来到院中晒太阳,正巧看到一身干净粗布衣裳的小丫头,在院里正忙前忙后的给自己炖鸡汤。 她在前世就是个女强人,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因父母本就是事业心极强的人,她自己又太独立要强,成年后就完全是自己独立在外生活,有病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当时只觉得本应如此,但在经历生死关头与体弱无力之后,看着一个没有血缘,甚至对原身来说,也是刚到身边不过几日的陌生人,这样为自己不顾生死又操劳忙碌,陈令仪心中的感动是难以言表的。 叫来忙的满头大汗,头发早已散乱的小丫头,陈令仪边让她在自己身前坐好给她重新梳理头发,边温柔的对她道:“傻丫头,我开的药里都有滋补的东西,你不用再这样操劳……” 可还不等陈令仪说完,鸢儿立刻开口打断道:“那怎么行,夫人你的身体才刚有些起色,一定要好好补补才行。都怪鸢儿没本事,只能靠夫人药方得来的钱维持,要不应该给夫人吃更好的东西的。” 听着鸢儿絮絮说着,陈令仪心底早已暖成了一滩春水,再也不将这小丫头当成陌生人或侍女。 虽现在口中不能明言,但她心底却是早已将这耿直忠心的小丫头当成了妹妹一般,并暗自发誓,日后此身若能有出头之日,定不会负了这小丫头的一片真心! 第3章 报仇去 一晃几日,陈令仪边养病兼习惯着古代生活,边抽丝剥茧整理着脑中混乱的记忆。 脑中属于原主的记忆实在太过庞杂,一会儿是深山老林的山村,一会儿是雕梁画栋的宫殿,好像还有漫天烟尘四下火光的场景,且越是久远的记忆,越是凌乱的让人无处着手。 尤其还有一封看口气像是家书的信笺,内容却是让原身自杀。 摸着怀中原主秘密藏起的信笺,陈令仪忍不住一阵叹息,不过在这段时间的努力下,她对原身最近一月的身边事终于是理出些头绪了。 原身与她同名,叫令仪,好像是礼部尚书的远亲,不知何故来京投亲,谁知几次出席宫宴因才华出众而誉满京师,可这也引来了渣男武安侯独子,小侯爷刘弘的注意。 这之后,便上演了小白脸花言巧语骗取无知少女芳心的惯常一幕,只是不太相同的是,这原身也是个敢想敢做的。 原身当真后竟费尽心思求到了皇后赐婚,竟是嫁给了这渣男。 可想而知,渣男对这只是玩弄对象,身份低微的妻子有多厌弃了,婚后直接将人锁在了后院儿不说,还对原身倍加折磨以发泄怨气。 之后,渣男刘弘更是将全部心思放到了求娶他表妹,淮阳侯嫡孙女林婉儿之上。 可原身的倒霉事儿还没完,就在婚礼就快举行之前,这位表妹竟来找原身的茬了…… 不仅带着渣男与众仆从来软禁折磨原身的院落耀武扬威,哭诉原身抢了渣男,还感慨她一颗芳心错许,终会被原身使尽手段将渣男的心也抢走。 而渣男刘弘做的也很到位,为了在林婉儿面前表忠心,不仅命令仆从虐待原身,之后更是自己动手,转过手上戒指抬手就抽了原身几十个巴掌,直接毁了原身容貌,更是咒骂原身低贱,自不量力且是他的耻辱,并再一次强调会将原身囚禁在荒院一辈子,折磨一辈子。 而当陈令仪明白原身经历过怎样的渣男贱女后,这一颗打抱不平的心就一直蠢蠢欲动了。 且抛开替天行道,她现在继承身体的容貌可是让那渣男毁了,这口气她也是为自己出的。 就在陈令仪端着铜镜,看着脑袋上鸢儿在她指挥下为疗伤而包的洋葱头,想着如何报仇时,出门儿采购的小丫头第一次满脸怨气的出现在她面前。 “鸢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陈令仪关切的将鸢儿叫到身边,细细问着她情绪如此低落的原因。 谁知,小丫头还没开口就已先红了眼眶,之后更是恨恨道:“真是枉费了夫人的一片痴情,那,那小侯爷竟然才这么几日就又婚娶了!” 说着说着,鸢儿竟气的忍不住抹起泪来。 “哈?就是今天?” 她才在心底谋划着为原身出气,机会就出现在眼前,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下,陈令仪便猛地起身,边拆除脸上的纱布,边坏笑着道:“呵呵,小侯爷大婚,怎么能少了我这位原配发妻?你在家等着,最多几日,我不回来也会派人来接你。” 武安侯府外锣鼓震天,鞭炮齐鸣,足足占了半条街的迎亲队伍,几乎将这白茫茫的天地间也都映上了红艳的喜气。 这也难怪,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是当今圣上面前红人,武安侯独子的大婚。 虽说娶回来的只是个平头夫人,可却比半月前小侯爷初次大婚时,要隆重热闹的多。 不为其他,实是这次娶回的夫人身份尊荣,哪里是只凭一纸懿旨御赐能比? 此时,侯府前院正是车马盈门,高朋满座的欢乐祥和,然一个不速之客已是不请自来。 乘坐在马车上时,陈令仪还苦思冥想着,要如何不打草惊蛇的顺利进入拜天地的正堂。 谁知到了侯府门前,却见府门洞开,竟是喜迎八方客的架势。 陈令仪心中冷笑,这可真是老天也看不惯武安侯府了,竟为自己如此大开方便之门。 在街边成衣铺收拾了一番,面带白纱的陈令仪,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踏入了侯府大门。 就在她刚到正堂之时,吉时已到。 府外一阵热闹的喧腾后,喜娘背着头盖红纱的新娘子来到正厅,在林婉儿与刘弘拜过天地后,一声大喝自人群中暴起。 “大胆!武安侯府竟如此目无尊上!藐视陛下与皇后娘娘至此,就不怕诛连九族之罪?!” 这一句话立时让厅堂中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不仅是武安侯夫妇,就是小侯爷刘弘脸上也已被吓得青白。 此时,厅堂中聚集的都是举足轻重的朝中官员,莫说这话的真假,就是传出什么谣言到圣上耳中,将来也会对他武安侯府的前程有碍。 就在阖府相关众人惊疑不定,于人群中搜寻说话者时,武安侯已暴跳如雷的怒喝道:“放肆!究竟是谁?!胆敢这般诋毁武安侯府!给我站出来说话!” 就在武安侯鹰隼般目光扫视全场时,一女子边摘除面纱边步出人群,缓步踏前道:“怎么,我有说错吗,武安侯?” 看着陈令仪露出的,面纱下还未脱痂的恐怖面貌时,厅堂立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第4章 正妻的威严 “令,令仪?!可你不是……” 死字还未出口,林婉儿便一把掐住身旁的丈夫,逼他将后半句话吞回了肚里。 惊疑未定的武安侯,在听到自己儿子口中的名字后,才想起面前的到底是谁,立时便暴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一妇人……” “放肆!武安侯欺君之罪,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不等武安侯将话说完,陈令仪已用比他还高亢的声音压住了他的气势,并接着道:“我身为武安侯府儿媳,御赐之婚,新人进门儿,喜堂却无我一席之地,武安侯府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陈令仪的话让武安侯一愣,原本这人娶进门儿时就不光彩加上她又低调,所以自然无人注意也无人想起今日的婚事她应出场。但若被揪住这一点,倒还真是他武安侯府的错处。 当下,武安侯侧头狠瞪了一眼他的夫人,怪她没看管好后院儿,这边厢却磨牙道:“你身为侯府儿媳平日也该替你母亲多分担些,行了,今日大喜,快些入座吧。” 武安侯言下之意,今日她未能到场皆因自己疏忽怪不得别人,不过却也算是当着众人退了一步。 陈令仪今日的目标,本就不在这武安侯身上,见其不再碍事,只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便也不再与他多纠缠。 转身落座后,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陈令仪开始酝酿起她下一步的复仇。 此时,林婉儿正应向高堂敬茶,可如今陈令仪也坐在上首,且以身份来说林婉儿也躲不过向她敬茶。 立时,林婉儿隐在红纱后的脸上好似吞了只苍蝇,这看的陈令仪舒爽不已,同时心中暗道,别急,哪里只是让你敬茶那么简单,呵呵,好戏还在后面呢…… 林婉儿温婉笑着给武安侯夫妇敬过茶后,扭着一张脸来到陈令仪面前,正准备接过喜娘手中的茶杯,草草递给陈令仪便算了事,可谁知还不等她伸手拿茶,陈令仪却开口了:“慢着。我诰命在身,且是正妻,你就想这么站着给我递茶?跪下!” 林婉儿顿时火冒三丈,咬着牙道:“你猖狂什么!我也是平妻,咱们地位相当,凭什么要我跪你?!” 陈令仪闻言却笑的十分开心,轻靠在椅背上,睨视着林婉儿缓缓道:“呵,凭你也配与我地位相当?平妻?那不过是久远年代的商贾百姓中流传的称呼罢了。你在我之后入门,就算不得明媒正娶,排场再大也仍不过是小侯爷娶回来的妾室。” “你!……” 林婉儿一张俏脸早气的清白,就连红纱都掩不住她青紫的唇色。 陈令仪奚落够了,便再不给她任何开口机会,猛地坐直了身子,盯着上首武安侯道:“武安侯应该知道,自古宗法伦理在名分上便只认可一夫一妻,乱妻妾位是大罪,夫有二妻则诛灭,罪延亲族。难道武安侯府,真认可林婉儿刚刚平妻的话?” 一番话说下来,顿时让想给表妹撑腰的刘弘愣在当场,没主意的看向上首的父亲。 却只见,在圣上面前也是舌灿莲花的父亲,此时也是哑口无言的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令仪的话在宗法律令上一点儿错都没有,但实际上各家内里的情况,还不是要看做丈夫的心里到底疼爱哪个? 所以平日里也没人真拿这律法说事儿,可今日让陈令仪拿住,武安侯是一点办法也无。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陈令仪步步紧逼的武安侯,大觉在众人面前丢脸,只能将满腔怒火对这林婉儿发泄。 顿时,只听厅堂中爆发出,武安侯声如洪钟的咆哮,“没听见?!既已拜过堂,就是武安侯府的人,跪下!” 谁知,就在林婉儿看着刘弘扑簌簌掉泪求救时,陈令仪又开口道:“我有诰命在身,需三拜九叩。” 第5章 教训畜生 刘弘开始还在用眼神安慰林婉儿,这时被陈令仪的话激的立时暴跳起来,大喊道:“你太得寸进尺了!日后都是一家人,你摆什么臭架子?!” 陈令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今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对狗男女一起收拾的。 只是,就在她冷笑着要开口的刹那,一男子却从人群中一步跨出,面色严肃道:“小侯爷此话差矣,今日虽是你一家之事,可国之根本便就在这家家户户之中,绝不可轻忽。且你门庭圣眷正隆,正当为天下之表率才是。” 武安侯在儿子开口时,也正想借势打压陈令仪的气焰,谁知人群中竟冒出个人来。 虽不认识这人,但他心知今日能登门观礼的都不是平常之辈,只寒暄着试探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但这三拜九叩……” 陈令仪却不等武安侯话毕,直接打断道:“武安侯且慢,现在的事可不仅仅,只是需要三拜九叩之事了。” 闻言,武安侯顿时戒备的看向陈令仪,忌惮道:“你,你又有什么事了?” 陈令仪却只风轻云淡的笑着,缓缓开口为他解惑道:“小侯爷刚刚口不择言,若只是在内院说我也就罢了,可今日宾客满门竟说皇朝威仪是臭架子,这话可大可小,武安侯当细思才好。” 听到这话,武安侯瞳孔立时一缩,瞪着陈令仪咬牙切齿道:“你……你也是武安侯府的人,我劝你,别做的太过了!” 陈令仪却仍是那副笑容不改,轻松回应道:“就因为我与武安侯府休戚与共,所以才给武安侯提的醒啊。” 注视着笑靥如花的陈令仪,武安侯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儿要一口老血喷在当场。 此时,侯爷夫人与林婉儿等侯府利益相关者们,却都是一副懵懂的表情,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而那刘弘也只隐约觉出自己好像闯了什么祸。 武安侯转头扫视了一圈儿厅堂中的各色人等,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如果他没请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来观礼,现在哪需顾忌一个小丫头的话,处处被压制? 可陈令仪的话却又让他不敢轻视,儿子所言确是可大可小,弄不好真会让他全家获罪。 当下,武安侯也只得咬牙狠下心肠,扬声命令道:“来人!这逆子言行无状,拉下去家法从事!从重处罚!就在隔壁院儿行刑!” “侯爷?!” 就在家主命令下达时,便是齐齐两声惊呼响起。 侯爷夫人与林婉儿怎么都没想到,就这几句话,眨眼之间刘弘竟就得了一顿毒打。 “可,爹,为什么啊……” “还愣着干什么?!” “是,侯爷!” 家丁虽然不明就里,却哪敢违抗家主的命令,立刻手脚麻利的将还一头雾水,喊着冤的刘弘拖了下去。 只片刻后,隔壁院里便传来了木杖着肉的噼啪声与刘弘的惨叫。 之后,武安侯转头双眼通红的瞪着陈令仪,磨牙嚯嚯道:“这回,你可满意了?!” 陈令仪却只笑得十分得体,称赞道:“武安侯治家有道,想必圣上听闻也一定十分欣慰。” 武安侯气哼哼的正要转身去招呼众客人,却没想到陈令仪又先一步开口拦住他道:“武安侯且慢,既然旁的事都处理完了,咱们家的婚礼也可继续了。” 林婉儿正满心满眼的望着隔壁院落,却没想到自己的麻烦还没结束,耳中飘来陈令仪的话时,她整个人都抖了一抖。 武安侯此刻只想早点儿让这出闹剧落幕,看都不看林婉儿楚楚可怜的求助模样,一挥手怒气冲冲的冷声道:“行礼!” 陈令仪端正坐在椅上,笑看自己身前满脸悲愤,却不得不一丝不苟的三拜九叩的林婉儿,心道,我向来恩怨分明,你如今受的这点苦比我原身来说可轻了太多。 不过,我会慢慢替她找回来的,咱们不急,慢慢算。 第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场好好的婚礼,新郎被打,新娘当堂行大礼,让陈令仪这一闹,武安侯家的婚事还真是不同其他人家的别样热闹。 武安侯在林婉儿行过大礼后,实在耐不过满堂宾客的各种异样目光,只道自己头疼病犯了,便将烂摊子丢给了自己夫人溜之大吉。 陈令仪眼见着自己今日战果颇丰,心道不应恋战,便准备在一片混乱中也趁机开溜。 但今日武安侯府吃了这般大亏,侯爷夫人就算没看出其中名堂,却也知道一切变故都因陈令仪这人而起,哪里会轻易放跑她? 就在侯爷夫人硬着头皮,满脸僵笑的安排着宾客们进后花园入席,歌舞开场的档口,陈令仪也混入了人群之中。 可在她刚走到人群的最后时,便有小厮紧随其后赶了来,并对她行礼禀道:“少夫人请随小人来上首安坐,老夫人正准备敬酒,说少不了少夫人在旁。” 耳听这话,陈令仪立刻向四下环顾了一圈儿。 果然,这位侯爷夫人竟是在所有进出通道,都安排好了数倍的家丁,而那些刚赶到的家丁也都有意无意的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呵,这还真是摆出,让人插翅难飞的架势啊。 不过,既然对方都不介意日日见着自己碍眼,她这注定要扬名京师的小侯爷正妻,还怕什么? 收回目光,陈令仪洒脱一笑,落落大方道:“那好,前面带路吧。” 之后,她便随那小厮赶去后院儿宴席的上首,准备好酒好菜的去享受歌舞了。 此间水榭亭台是陈令仪原身也不曾得见的,端的是一派恢弘大气,精雕细琢。 而在她应落座的主位看台上,正当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早已在此等着众人了。 陈令仪随众一起给老人行礼时,在记忆中已找出这位老妇的身份——她竟是武安侯的嫡母,武安侯府的老太君,一品诰命夫人。 且这地位超然的老人,还曾在原身婚礼上出现过,但为何今日竟不见她来正堂观礼? 边这样想着,陈令仪边随小厮起身,来到老太君左侧的席位就坐。 宴席开始,侯爷夫人与陈令仪敬过酒后,众人便都开始围绕着这位老太君左右打转。席间,众人不是来敬酒说讨喜话,就是来敬献礼物,这可让暗中观察的陈令仪诧异不已。 原身关于这位老太君的记忆太少,又或者是她还没想起,反正此刻看着来宾将新娘子与侯爷夫人晾在一旁的景象,只让她觉得新奇非常。 可就在她事不关己,看的正兴起时,这位万众瞩目的老太君,竟将话题抛给了她! “孙儿媳,你看现在台上唱的是哪出戏了?刚刚我竟漏过了开头。” 陈令仪转头看向湖中戏台,但在转头的瞬息她便已用眼角余光,扫到一旁兴奋难耐的侯爷夫人,与跃跃欲试的林婉儿。 面上不露,她心中冷笑一声,只等着看这两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在认真辩出台上演的究竟是哪出戏后,陈令仪不由得眉头微挑,心中对这老太君的兴趣也越发大了起来。 第7章 扬名立万 转回头后,陈令仪起身恭敬道:“回老太君,上面正演的,是碧玉簪中的归宁这折。” 不等她话音落地,人群中已响起一阵小声议论,而原本期待着看好戏的两人却由满脸期待转为了脸色郁郁,显然她们除了遗憾陈令仪给出了答案外,还在失望着什么。 可上首的老太君却好似对周围的反应都无觉察,在听到答案后,只自顾自继续与陈令仪说话:“嗯,没错,没错,是这出。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你可还记得这整本戏讲的什么?” 在陈令仪认出台上演的剧目时,就隐约猜到这老太君会有此问,所以此刻便将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孙媳闻此剧因地不同内容也各相异,且我本人也未亲耳听全,只略知其是讲述夫妻因奸人之计失和,后又尽弃前嫌重归于好的故事。” 陈令仪边说着,边暗中观察着侯爷夫人与林婉儿的反应,果然这二人如她所料,对此剧一无所知,且也未认真看过台上表演。 两人那惊慌失措与羞愤难当的眼神,就是最好证明。 除此之外,周围众人好像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戏,在他们点头默认陈令仪总结不错之时,与身旁人小声的耳语也不断传了开来。 “没想到啊,这小侯爷的正妻竟有这般胸襟,也识大体。竟是并未没借机说些暗讽新人与侯府的话,反倒将敏感的细节都一语带过了……” 对于这剧知情人,及看过自己这张脸和婚礼上闹剧的人来说,有此反应并不为过。 但让陈令仪意外的是,这位老太君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儿,给自己奚落林婉儿与侯府的机会,虽有预感却也让她吃惊不已。 即使她猜得出,老太君此举用意多半是试探自己。但对方竟用侯府的面子做赌注,这对于生存在礼教之下的人来说,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举动。 而且,事情到此,竟是还未结束。 在听陈令仪总结故事时,老太君只微笑颔首,当她话闭片刻后老太君才又侧转头,看着她笑道:“你这一句话,却真是得了此剧真谛。不过,我还想追问一句。若你来排这出剧,会让这夫妻二人,因何事重归于好?” 若说之前,老太君只是在暗中安抚陈令仪原身遭受的委屈与不公,那此时却是将话在众人面前挑明了。 霎时间,林婉儿之前还因羞愤而通红的脸色竟是退的血色全无,整个人惨白的好似蜡像。 侯爷夫人也好不到哪去,只强自镇定着,但暗中看向老太君的目光却充满了怨毒。 而这边厢,处于焦点上的陈令仪却仍自云淡风清的笑着,只顿了顿便开口答道:“老太君说笑了,这排戏的事情孙媳并不拿手,最多也只是个看客罢了。” 老太君也没想到,陈令仪竟将这尖锐问题四两拨千斤的就揭过了,当下一愣后只抚掌笑道:“我这孙媳还真是个人精,叫你躲懒,等日后定要你给我排一出戏来看看。” 陈令仪闻言,却只和煦笑着,起身行礼道:“多谢老太君厚爱,若有机会令仪定当尽力。” 之后,宴席便又循着原本的轨迹,继续了下去。 但如此一番对话,倒是为武安侯府在众人面前又挣回了一些面子,不至于今日之后就成了京师的笑柄。 且陈令仪此言一出,席间她身上自然不乏各种窥探好奇的目光,歌舞声中也更是遮掩不住纷至沓来的小声议论。 “没看出来,礼部尚书的远亲竟有这般心性。之前还以为,只是空有才华的小家碧玉呢!” “谁说不是?能凭自己求得皇后下旨赐婚的人,果真是不能小觑了。” “哈,我刚还为第一次见,河东狮可以当得这样理直气壮有理有据而感慨。此刻,再听这番对答,竟是只觉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有这样的手腕儿又能得老太君与皇后青眼,日后若能再常往来于宫中,她定不是池中之物!不过,可惜了那张脸……” 陈令仪虽不习惯这样的万众瞩目,但位于众人目光的焦点也是有好处的。 就比如,就算有人此时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却也绝不敢对她这小侯爷的正妻无礼,更是没有胆量敢来找事儿。 而那恶狠狠的目光,就来自陈令仪的对面,这场婚事的主角林婉儿。 林婉儿此时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动手将陈令仪剥皮拆骨。 今日众人艳羡目光的焦点本应是她,可如今不只被陈令仪夺走了风头,还害她身上只能汇集旁人讥笑的视线! 这让不曾受过委屈的林婉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若不是还要维持人前的温婉形象,此刻她早将眼前能毁的东西,砸的分毫不剩了。 陈令仪脑筋都不用转,扫过对面一身新娘服的美人那恶毒双目,就知她心中正做何想。 想而不能,求而不得,还要努力压制自己扮可怜,看着林婉儿的模样,陈令仪笑的更是快意,大快朵颐的也更舒爽。 林婉儿犹自如此,才让陈令仪更觉解气,嘴角的笑意也越恣意。 你不是一直都做楚楚可怜状吗? 维持好你的架子,我不走,咱们还有交锋的时候呢。 第8章 蘅芜苑 没人打扰的享受了一顿大餐后,眼见着老太君离席歇午觉去了,陈令仪也随侍女返回了侯府后院。 本以为目的地还会是原身之前住的那个破落小院儿,只是没想到,这回她却被领到了一处真真正正的庭院,正妻与诰命夫人应有待遇的庭院。 进的院门后,陈令仪边前前后后欣赏了一遍古代的雕梁画柱,边看着无处不在的侍从,摸清了武安侯夫人的心思——这场风波未过,这是提防着自己呢。 陈令仪一声冷笑,心安理得的便住了下来,并立刻着人去将城郊农宅中的鸢儿接来。 可午时一过,她等的鸢儿还没到,老太君派人来请她的人却先到了。 “少夫人有礼,启禀少夫人,老太君请您去蘅芜苑小聚。” 她与老太君不是上午才见过吗,这么快又要聚? 只是不等她细思,来请她的老妇在禀过事后又笑着加了一句:“老太君初见少夫人便尤其喜欢,今日兴头正盛体力也好,便想着多和您说说话呢。” 闻言,陈令仪心中不免一笑,老太君喜欢不喜欢自己两说,但这“多说说话”想必是真的。这是在告诉她不必担心,老太君的邀请就是要探探她的虚实? 不等对方话音落地,陈令仪一笑起身,大方应道:“老太君既有雅兴,孙媳自当赴约,咱们这就走吧。” 而就在随来人前去蘅芜苑的途中,她注意到了一件事,这来传话的仆妇似乎并不一般。 除了衣着考究,配饰不俗外,这两鬓斑白有些年岁的老妇走过处,周围众人对她的态度竟都是极恭敬客气,一声声张妈妈唤的那叫一个清脆甘甜。 看到这里,陈令仪心中立时明镜一般,这人定是老太君身边儿得力的左右手无疑。而这样极有身份的仆人来跑腿,必然就不仅仅只是传话了…… 这老太君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而这老人与侯府中众人的关系也实在耐人寻味,陈令仪边在心中如此想着,边随张妈妈缓步前行。 此时,眼前远处已能看到一块匾额上,龙飞凤舞的蘅芜苑三字了。 陈令仪本以为又会是一番气派恢弘的古建筑展览,可踏入院门绕过影壁后,看到的景象却让她不由一愣。 简单大气的回廊与庭院中四下里青翠的松柏,映着不曾被踏乱的白雪,当真是世外桃源一样的纤尘不染。 张妈见身旁的人一进院,眼中便满是惊艳与赞赏的神色,这让她几乎笑弯了一双眼,高兴道:“少夫人与老太君真是挺投缘呢。” 这话让陈令仪一头雾水,当她疑惑的看向张妈时,对方却已转头望着一院的青白感慨道:“这蘅芜苑中的一草一木都是老太君亲自选出,着人精心侍弄打理的。可大多来过院中的客人都在暗中嗤笑蘅芜苑太素净,小家子气,不符侯府与老太君的身份。真是,呵……” 陈令仪专研医药已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在研究中更是申请了培植中草药的特殊实验室自己亲手种药,因此对植物学她也算是下了不少心思,了解的也相当细致。 所以,此时她自然知道这位张妈冷笑的是什么。 不说埋在雪下她看不到的,就是那些迎风傲雪的香柏,黑松,偃松都是极为难得的品种。 更难得的是这些珍品树姿古雅,此时覆着白雪已蔚为壮观,要是到了春夏之交紫花满树时,真是想不到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壮丽景象。 要说这样的东西小家子气,这番景象太素净,那可真是实打实的睁眼瞎,也白白浪费了这些东西给他们看。 第9章 老太君 看着庭院中错落有致,长势喜人的众多植物,陈令仪眉眼间一派随性洒脱。 在张妈话闭后,看似自言自语般悠悠道:“呵呵,草木有本心,暴殄天物有眼无珠的人随处可见,珍爱之情又岂会为了这般人而稍有减损?” 话到此处,陈令仪转头看向身旁张妈,眉目间都是一股暖流般笑道:“张妈宽心就好。” 这番言语似轻实重,张妈竟觉心中熨帖的,比痛骂了那些不识货的一夜还舒服。 当下,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后,张妈对陈令仪的热情又上升了数个层次,眉角眼梢都带着欢喜似的开口道:“看我净顾着说话,耽误少夫人去老太君那儿,可是不小的罪过呢。少夫人快随老奴来。” 看那样子竟是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现在就把陈令仪送到老太君面前。 陈令仪只是有感而发实话实说,没想到对方会是这般反应,且看着张妈眼中呼之欲出的认可与迫切,她隐隐在心中竟想到的了一种可能。 再次见到老太君时,对方已换了一身家居的便服,看着慈祥不减却是少了威严刻板,更像是家中的祖母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老太君……” 踏入东暖阁的陈令仪还不等将礼数行完,就被迎出来的老太君一把拉了起来,直接手牵着手带到了内里的塌上。 两人坐下后,侍女们井然有序的来到榻前,将罗汉榻上的小桌摆满了香茶,糕点,鲜果等物后又不用吩咐的鱼贯而出,很快内室便只剩了陈令仪与老太君两人。 “来令仪,快尝尝,这是今年万寿山凌云寺里新开的白梅雪水泡的香茶,这也是我今年头一槽吃,不知味道如何啊。” 边说着,老太君边笑眯眯的看了陈令仪一眼,才转头自顾自的品尝了起来,好似他们真的是经常在一起品茗的忘年交般。 但陈令仪心中清楚,原身的记忆中,自来武安侯府后她就再没踏出过后院的那个荒宅过,这老太君更是只在婚礼上匆匆见过一面后便再没出现过,今日这般…… 又抬头看了看对面兀自品茗的老人,陈令仪嘴角含笑的收起了满腹心事暗道,既来之则安之,且不论这老人打的什么算盘,总归现在与她还算不得敌人,且静观其变就是。 如此想后,陈令仪放松不少,举杯与老太君一样沉浸到了品茶之中。 在两三盏茶入喉后,老太君见陈令仪依然镇定自若,毫无惊慌失措或暗自揣度而至的怔愣或失态,不由得在心底频频点头。 但下一刻开口时,老太君却又是截然相反的表现,别说让人察觉出她心底对陈令仪的赞赏,不明真相的只会觉得陈令仪触了她的霉头。 只见老太君双眼一扫陈令仪身前的杯碟后,轻蹙眉头开口道:“孙媳,你是不喜欢吃酸?” 陈令仪顺着老太君的视线看向自己碗里,老太君让她试吃的蜜饯糕点,她本人几乎选的都是味道清淡或者偏甜的,酸味的大多都吃了一半就放在一边,等着与甜的东西中和后再动。 若是一般人被老太君问及行为举止,多半都会觉得是自己行为不端引来长辈教训。 陈令仪却在明白老太君所指后,抬眸笑看老人,语气不卑不亢道:“孙媳并不偏口,只是这果脯的味道有些太酸了。若不中和,只怕伤了胃口。” 第10章 面诊 陈令仪的话不但没让老太君不快,反倒让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惊奇的表情。 之后,老太君更是疑惑的开口问道:“很酸吗?可是我吃时只觉刚好,若是淡了反倒没滋没味似的。” 陈令仪了然的点头道:“嗯,只怕老太君除了要用这酸味极重的东西来下饭外,定还常有身困力乏,眠轻多梦或偶尔胸肋涨疼的困扰了。” 老太君被陈令仪说的一愣一愣的,在她话音落地多时后,才想起开口回应道:“这还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子这点子难言之隐的?定是杜若多嘴,是她去请你来的路上……” 本高兴猜中谜题的老太君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住了,之后困惑的摇头,否定了刚刚的猜测。 “不,不对,我这肋下的隐痛就是杜若也没说过,且太医来诊病时都没看出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没听说你的医术这么高超啊?” 说着,老太君双眼放光的盯住了陈令仪,直如要从对方口中得到正确答案的孩子一样。 陈令仪忍不住失笑道:“老太君谬赞了,令仪只算是读过一些医书吧。” 当然,对于不能坐堂诊病的研究生,陈令仪真正动手用中医救治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但每个都是药到病除,且大多都是大病的初始阶段,所以她这神医的名头也还没传开呢。 没想到,老太君听后却来了兴致,满脸兴奋的依不饶道:“这可真是,我只听说你才思敏捷,歌舞更是京中无人能比的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快快替我看看。” 像个老小孩的老太君让陈令仪升不起拒绝的心思,况且自她进到东暖阁,近距离的再次看到老太君后,就十分肯定了——这位老人必是肝气不舒,也就是肝脏不好。 此时,既然有机会,陈令仪也愿意为这位替原身鸣不平的老人出些力,因此只温柔笑着点头道:“既然老太君有兴趣,那令仪便班门弄斧了。” 说着,陈令仪细细观察起了老太君的面色,从上至下,就连耳垂都没放过,可整个诊察除了这样外竟是再无其他举动。 当陈令仪开口让老太君可以放松些,喝口茶水润喉时,老太君还是那副期待着发生些什么的表情。 “哎?这样就完了?把脉呢?你就不问问,我生活起居上的事吗?” 可对面的陈令仪对老太君的问题,却只笑着摇头道:“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无奈的老太君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陈令仪后,不得已只能接着开口追问道:“那结果呢?” 谁知,陈令仪给出的答案,更是让老太君大跌眼镜。 “再过一月立春后,老太君每日清晨于院中散步时轻嘘一声直到散步结束。这样坚持半年,肋下胀痛便可不药而愈。这一个月的话,老太君先每晚泡脚后用木梳梳理脚背就好。” “啊?什么?” 陈令仪十分平静的迎着老太君诧异和不敢置信的目光,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她的药方。 就在老太君对这没有一两药材的药方不知说些什么,更不知从何问起之时,门外却响起了张妈的禀报声:“老太君,太后娘娘着三皇子送来了雪参,灵芝等补药……” 第11章 待客 即使是只见了一面的陈令仪,也听出了张妈话中的欲言又止,对面的老太君更是在听到停顿处时,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 “哎,杜若,进来回禀吧。” 张妈快步入内,对着老太君与陈令仪行礼的间隙,陈令仪注意到张妈的脸上的表情与她刚刚在屋外回禀时的语气如出一辙,都是那样十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模样。 待张妈刚一行完礼,老太君便开口道:“说吧,杜若,到底又怎么了?” 张妈似乎在听到老太君的吩咐时,视线划过了陈令仪一瞬,但那速度太快让陈令仪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正在这时,温暖的室内响起了张妈有些干涩的声音。 “回老太君,三皇子现在人在前院儿花厅,可……侯爷不知哪儿去了,侯爷夫人推说自己招待后院观礼的宾客无暇脱身,又说三皇子不是外人……现在前院儿竟是无人待客。” 陈令仪能想到,张妈话中的两次停顿间,都隐藏了怎样的千言万语。那定是仆人们只听令于武安侯与侯爷夫人,却对老太君虚与委蛇的推脱搪塞,甚至是侯爷夫人亲自说出的冷嘲热讽。 这让陈令仪气愤不已,却也同样让她十分诧异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外面如此风光的老太君,在侯府内竟会受这些人的气? 但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老太君已转向她道:“令仪,我老婆子今日累了,你又懂医药就代我去招待一下,宫中来的客人吧。” 听到这吩咐,陈令仪不由得一愣,要说这不知哪朝哪代的地方,应该也是要讲男女授受不亲的吧,自己一个内宅妇人去招待男宾? 老太君似乎看出了陈令仪的顾虑,慈祥的笑着开口安抚道:“你这孩子怎么死脑筋呢?就如你今日晌午说过的,你是这武安侯府小侯爷的正妻,也是这府邸的主人,主人招待客人有什么?” 老太君的话让陈令仪立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一个已婚妇人应该是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了,而且这一说让陈令仪也想起,今日观礼的人中还真是男女混杂。 明白这点后,她忍不住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日后她也能无所顾忌的逛街出门儿,不用一直憋在这大宅里真是太好了。 陈令仪点头答应后,老太君还忍不住开口嘱咐了一句道:“这三皇子自小失母养在太后宫中,有些木讷少言,不过倒并不是什么心思不正之徒,你待他放松些就好。” 闻言,陈令仪轻松笑着,乖巧的点头应道:“令仪明白,老太君放心就好。” 在陈令仪随侍女前去会客时,张妈来到老太君身边,边扶人斜靠在塌上休息,边笑眯眯的开口问道:“老太君觉得她如何?” 听着这口气,老太君就知道自己这身边的心腹是十分满意令仪的,当下笑骂道:“我看这要是两军对垒,你杜若如今就已经是叛徒了。” 张妈被骂了一句却也不慌,只笑着等待老太君的答案。 老太君摇头苦笑了一声,才开口接着道:“这孩子不错,不过我还要再看看……” 第12章 三皇子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从后院往前厅走的时候,陈令仪再次切身体会了一把。 这一路上弯弯绕绕的,竟是与她上午走的路没一处一样的,且见到的景色竟也没一处相同。 她现在是真想不出这座宅院到底是有多大,若放到现代不知要多雄厚的财力,才能支撑的起这样一个府邸的开销呢? 就在陈令仪脑中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时,午后阳光斜射入的回廊内,如水波纹般的青砖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云纹靴,阻挡住了她顺着回廊一直向前的视线。 此时,只听她身前的侍女的行礼声传来,“三殿下有礼。” 没到这客人竟会离开等人的花厅,陈令仪立刻停住了脚步,视线也从那双一尘不染的靴子向上延伸。 一身藏蓝织锦棉袍,衣服垂感极好却没有过多装饰,腰束玄色祥云纹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尚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大气古朴,但若说是皇子配饰又显得太过简单了。 不过,这三皇子的样貌却是真当得起凤子龙孙,天之骄子几个字。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不算红润的面色却肤质透亮,刀削般的下颚让人看着便觉这人性格刚毅,可那上薄下厚的红唇却又中和了这刚硬的曲线,挺括的鼻梁以及那点漆般的双眸,更是不负他皇子的名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朗不凡。 而此刻,这三皇子的丹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却让陈令仪看的一愣。 好似做坏事被人正逮到一样的惊慌失措,让端正的相貌立时多了一丝活泼气。 陈令仪暗中环顾了一圈儿,发现这周围竟是没有一个小厮仆人,当下也不由得皱了眉心道,武安侯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不同寻常啊…… 但看得出三皇子似乎正忌惮着人多,所以陈令仪也没让侍女再陪同自己两人继续前行,只让她留在门口听吩咐。 亲自做出请的手势,陈令仪温柔笑着,对强作镇静的三皇子招呼道:“三殿下,屋里请。” 陈令仪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当她开口时,这位三皇子竟是一瞬间绷紧了全身,僵硬的好似块木头,而她当先一步跨入花厅后,三皇子的眼中甚至显出一抹视死如归的气势来。 这可是有趣了,她越看越觉得好玩儿并十分好奇,这位来做客的三皇子,究竟是在无人时做了什么错事儿,才会露出这样的反应呢? 但当她进到屋内,看到侧室八仙桌上摆着的礼品盒后,立时便是一头黑线,并深深理解了,为什么这看似憨厚的三皇子怎会是那样一副上刑场般慷慨赴义的表情,站在自己身边。 有些哭笑不得的转身,指着桌上姑且能称为礼物的锦盒堆,陈令仪苦笑着开口低声问道:“三殿下,这是有谁,进来打劫过了吗?” 听到陈令仪打趣的话,三皇子一愣,进而迅速的咬紧了嘴唇,猛地侧头到一旁,破釜沉舟似的道:“这是本殿下的错,我认罚。” 陈令仪看着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与逞强,不由得在心底摇头苦笑,这是干嘛呢,有事儿说事儿呗。 第13章 上贼船 “三殿下,我没说是你弄的吧?何苦这样一幅慷慨就义的样子,就算你的表情再悲壮,这屋里可就只有你我两人而已。” 陈令仪掀起唇角毫不留情的又打趣了一句,揭露三皇子佯装的表象后,才将他一人留在正厅,自己直奔了案发现场——八仙桌旁,一探究竟。 礼盒中药物的确难得,可如今一个礼盒里起码有七八种药材,不分彼此的混在一起散放在礼盒中,就像是被打翻后随意填满的一样,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愣了一瞬后的三皇子,也闲庭信步的来到了陈令仪身旁。 只见他边越过她肩头,看着那堆杂乱无章的药物,边用十分好奇的口吻轻松道:“你这人当真有趣,看到这场面也不声张,还看出我不是真心害怕。嘿,你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陈令仪转头瞥了一眼身边一脸坏笑的人,挑眉道:“要是我没和你单独跨入这花厅,你当我会趟这趟浑水?如今就算喊人来,也要防备着你将这事儿推到我头上。” 话到此处,陈令仪又转回头,盯着桌上的烂摊子,边冷笑道:“再说放着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却与你这被害人窝里斗,也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 “哈哈,你果然是有趣的很。” 虽被说中了心中打算,这位三皇子却仍十分坦然,哈哈一笑后,更是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嗯,分析的没错,不过行这下策,我也分人就是了。” 之后,他又饶有兴致的盯着陈令仪覆着面纱的脸端详,边问道:“对了,你到底是谁?” 陈令仪皱眉思考着对策,头也不抬的对这三皇子道:“我是这侯府的少夫人,今日代老太君来谢过太后娘娘的赏赐。” 本应是在最初见面时,极郑重说出口的一句话,可却被陈令仪用这种毫不遮掩的敷衍态度道出,莫名的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而她身旁的三皇子更是十分配合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后更是感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就是陈令仪啊。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陈令仪懒得陪这三皇子发疯,也不想无畏的卷入什么纷争,毛老人家教的好,做事是要分清主次的。而且如今她脚跟尚未站稳,收拾一个武安侯府已经要耗费她不少心力了。 因此在想定计策后,她便直接开口道:“我说三殿下,如果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就别干站着,过来搭把手吧。” “哈?你说什么?都这样了,你还能有办法?!” 陈令仪直接无视了他这句废话,并头也不抬的又抛出一句,“不能来帮忙,就去门口把门儿,别让人靠近看清我在干嘛。”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陈令仪径自返回桌边,专注的摆弄起锦盒里的药物。 向来自诩能看透人心的三皇子,今日却每每都被陈令仪匪夷所思的举动弄得怔愣,诧异的看向眼前胸有成竹,埋首在一堆散乱药物中的女子,他的双眸忍不住熠熠生辉起来。 但之后,他却并不按吩咐去做,反倒信步来到陈令仪身边,边看着她手上动作,边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百忙之中的陈令仪抽空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这好似事不关己的三皇子,传达着他这甩手掌柜做的不错,竟还来添乱! 可对方却浑不在意,只呵呵笑道:“不是我不听吩咐,但若客人没事儿跑门口站着,岂不是更惹人怀疑?现在这样刚好,就算有人来,也只会以为是你在查验礼物。再说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出卖你?” 第14章 叫我宇文恺 三皇子开始的一番解说,的确让陈令仪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着急是有疏漏,但原本升起的一丝歉意,在听到这人最后的话时,立刻荡然无存了。 “呵呵,三殿下要是想试试能不能独善其身,尽管去好了。” 感受到陈令仪露在白纱外,明晰双眼中闪着的寒芒,三皇子十分识相的转了口风:“别认真,别认真嘛,咱们现在是共患难啊。对了,我能帮上什么,尽管开口。” 陈令仪又瞪了三皇子一眼后,才开口,“要帮忙,就先把你那长袖子挽好再来。” 这一次不敢再惹怒陈令仪,三皇子动作十分麻利的做好了准备,只等她下一步吩咐。 “嗯,这些药已经被弄的太乱了,就算是我,要规整好也绝不是一时半刻能完事儿的。所以将计就计,将这些药物配成药方,岂不省时省力?所以,你现在就把我分好的药材打包装入礼盒,原样包好。” 只是在听到陈令仪的吩咐后,三皇子立时就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道:“你就徒手配药?也不用称分量?!” 对于三皇子这样的反应,陈令仪早有准备,但见他虽诧异困惑却没有先入为主的鄙视与轻蔑神情,心底对这人的观感总算是好了一点儿。 “嗯,没错,不用。” 之后,实在被对方好奇的灼灼目光盯得浑身难受,陈令仪才开口为他解惑。 “这都是补药,且都是上乘的药材。除了这单个一只的人参算是猛药外,其他都是性温味甘的中正之品,就算计量多了,最多消化不了浪费而已,对人没太大坏处。三殿下无需担心,有什么罪过。” 三皇子对陈令仪的挖苦只轻笑了笑,边手中不停的整理着礼盒,边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神色,但再开口时的话题却与这药物再没丁点儿关系。 “对了,叫我宇文恺吧,大恩不言谢,日后能助你的地方,我定不遗余力。” 正这样说着,陈令仪与宇文恺两人都听到,院中传来杂乱的交谈声与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您真是太给这宫中的废物颜面了。” “还有咱们府的那个废物,管家大人就是太心善,在后院时您饿她几天,如今她还……” 之后说话声便猛地低了下去,陈令仪与宇文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情绪后,默契的冷笑一声,迅速弄好了剩下的礼盒,便回到正厅等待一会儿将出现的倒霉蛋。 又过了片刻,本应在此待客却姗姗来迟的管家,带着小厮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花厅门口。 “三殿下有礼,少夫人有礼。” 估计侯府的管家是对今日大闹婚礼的陈令仪仍心有余悸,拜见她时的礼仪竟是比在侯爷夫人身边还要端正,不过他的歪心眼儿却一点儿都没收敛。 起身后,管家急忙又向陈令仪道:“少夫人恕罪,李某受侯爷之命一直在后院儿招待众客无暇多顾,这待客一事原都是老夫人在忙,也巧今日侯内有喜事脱不得身,倒是有劳少夫人您的大驾了。” 说完后,李管家便暗自得意的束手站在了厅中,只等着陈令仪束手无策的反应。 第15章 自取其辱 李管家这番话说的倒真算巧妙,不仅将他惫懒并暗中与侯爷夫人一起欺辱老太君与宫中来客的事,都推到了侯爷之命与事忙上。且还暗指陈令仪越俎代庖,抢了侯爷夫人的风头,同时又暗讽了她,刘弘纳妾之事。 陈令仪懒得与这恶奴扯皮,只转了转眼睛,便是计上心来。 只见她从容挥了挥手,冷笑道:“李管家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招待贵客本就是侯府主人的职责,我身为侯府少夫人自然责无旁贷。况且宫中贵客,何人来招待又怎是你能评论的?更不用说,三殿下在此久候却不见有人在旁伺候,李管家你这安排岂非失职?” 陈令仪这几句话掷地有声,不仅拆穿了李管家的暗箭,更是紧抓他慢待宫中客人的错处。 李管家没想到向来八面玲珑的自己,竟也有碰钉子的时候,顿时呼吸一窒,又忌惮陈令仪的威严手段,更惧怕她的面容,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目光四下乱转愣是不敢抬头回话。 看到李管家的反应,陈令仪这才想起自己面上还有伤,即使用薄纱覆面若是盯住细看,也还是能看出些的。 想到这,陈令仪侧头看了看身旁,一直都没什么异样的三皇子,心中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不以貌取人,还算是有礼有节,而且貌似胆量不小啊…… 就在李管家手足无措时,三皇子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 陈令仪虽有心利用宇文恺教训这管家,但没想到对方竟这么快就给了她机会。 眼见着宇文恺眉间隐隐有着急神色,陈令仪也不拖沓,直接开口道:“今日有劳三殿下了,若是时辰不早,我派人送……” 宇文恺没想到自己只一瞬的失神,竟就让陈令仪看透了心思,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开口却极稳重的道:“多谢少夫人美意,宫中自有马车侍从相随,那我便不再叨扰了。” 说着,他注意到了陈令仪眼中的神色,立刻十分默契的了解到她之后的计划,因此顺势起身告辞。 李管家哪里会放过这个现成的逃跑机会,立刻殷勤的上前一步道:“我为殿下领路吧。” 宇文恺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尽管送好了,你家少夫人只怕你不能将自己送去鬼门关呢。 陈令仪等的就是李管家这话,在他这话出口后,便不容空隙的接道:“也好,李管家就亲自送三殿下出府吧,鞍前马后伺候好了,勿要待殿下踏你上马后再回来。否则就掂量掂量你这身皮肉,能挨几刀子才会咽气吧。” 李管家身为御前红人府邸掌事的身份,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别人捧他都捧不过来,如今却要他去做别人眼中废物的上马凳?! 这话登时气的李管家额上青筋暴起,但他到底是没敢出声发作。 只因陈令仪的无情已深深印到了他心底,而她刚刚话中暗示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那话明明是陈令仪会去做证人,证明武安侯府慢待了皇子。 这罪名可是武安侯都担待不起的,到时被御史参一本,别人如何不论,他自己定是难逃一死,没准儿还会像陈令仪说的被凌迟。 想到这儿,李管家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相比之下被人踩着背上马,好像也没什么了。 当下为了他的性命与地位着想,李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咬牙僵硬的应下了。 “……是,少夫人。” 虽然只是极简单的四个字,李管家说的却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牙,并深恨自己给了这弃妇一个借口,他这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你且等着!今日之辱,我定让你加倍偿还! 陈令仪笑看着李管家青紫的脸色与不断抖动的嘴唇,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原身在后院,被这恶奴欺辱的一幕幕。 呵,不急,今日你肯自折尊严,我就放你一命,且等日后,你那里的账咱们慢慢算。 不过,接下来陈令仪怎会错过这场好戏,自然是要送宇文恺离开,看完全场的。 当宇文恺双脚稳稳踩住李管家后背时,却没立刻跨步进入马车,反而十分惬意的侧身转头对女主笑道:“今日少夫人相送,真是有劳……” 宇文恺笑意盈盈的说了一车的废话,陈令仪的目光却大多在他脚下脸色涨的青紫,腮帮都要鼓破的李管家身上。 半晌后,终于解气了的二人目光一对,这才收了无用的客套,各自散去。 但在他进入马车,车帘甫一放下,刚还满脸和煦笑容的宇文恺,嘴角的笑容立时便换了味道。 玩味儿的轻笑着,宇文恺在唇间辗转碾磨着三字,若是细听便会察觉,正是陈令仪三字。 第16章 麻烦上门 当李管家将宇文恺送出花厅后,陈令仪也返回了此时居住的庭院。 但还不都等她跨入院门儿,内里已飞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影,直扑她而来。 “夫人,夫人可把你盼回来啦!” 耳听是鸢儿后,本能要躲开的陈令仪,立刻张开双臂稳稳的将一日不见的小丫头接到了怀里。 “你这丫头真是胡闹,要是我没接着你,你岂不是要摔得鼻青脸肿了?” 虽然是责备的话,陈令仪的语气中却满是宠溺与爱怜,鸢儿这小丫头在这几日的相处之中也与陈令仪熟了,听语气就知道了她家夫人未动真气,只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儿。 边牵着陈令仪的手向内室走,边口中絮叨个不停。 “嘻嘻,我身手灵活着呢,夫人是没看见我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的身手呢……” 陈令仪热闹的一天,就在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喧腾之中欢乐的落下了帷幕,而在一府之内的另外几个庭院中,却是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第二日,陈令仪按例要早起去老太君院中请安,可还不等天亮,就有人找来了她的院子。 陈令仪本以为,就算是要报复,武安侯府中人匆忙应战也要准备上几日才能有合适的由头才是,可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对方竟就出手了,这还真是让她诧异的高效。 “夫,夫人,这武安侯夫人不是好人,以前就百般刁难您了,如今怎么会好意来看夫人?” 鸢儿在听说有访客后,便偷偷去前院儿打探了一番。 闻言,陈令仪从铜镜中看向身后的鸢儿,笑着摇了摇手指,纠正道:“呵呵,这可是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捏了捏鸢儿肉肉的小脸,将那一脸困惑与担忧的表情弄成了个大笑脸后,陈令仪才住手,笑着安抚道:“别怕,他们现在还不敢拿我如何,不过就是来找麻烦而已。” 见小丫头脸上终于放心后,陈令仪便放她继续帮自己穿戴,但在之后却十分惬意的用起了早膳,等吃饱喝足了才带着小丫头缓步前往待客的花厅。 彼时,陈令仪跨过月牙门后,便远远看到一个小厮,正附耳于武安侯夫人禀报着什么。 而这位侯爷夫人的脸色,则一会儿涨红一会儿又忽的青白了,且不时还会浑身乱颤,显然是被小厮的话气的。 又细看了眼那小厮的模样,果然是她传早膳时,在门边看到的鬼鬼祟祟的人影。 呵,这武安侯夫人还真是不负她所望,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先下一城。 就在陈令仪冷笑着,又放慢了一些脚步时,她眼尖的看到了武安侯夫人身后的阴影里,有两个小小的身影。 天色还灰黑一片,被椅子小几以及武安侯夫人身边的一大帮侍从遮挡着,只能看到些模糊的轮廓,但陈令仪肯定自己是看到小孩了。 难道,这武安侯夫人来找麻烦还要带着孩子? 边这样疑惑着,陈令仪对一会儿将至的麻烦越发有兴趣了。 第17章 认亲(上) 才踏入花厅之中,还不等陈令仪有所举动,这侯爷夫人就已经耐不住了。 只见她猛拍着身边的红木矮几,大喝道:“好你个妄自尊大的小侯爷正妻!竟敢连婆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陈令仪任对方拍桌子瞪眼,却只不疾不徐的缓缓落座,后才轻笑着开口:“老夫人这是在生什么气?” “哼,你还狡辩?我在此久候,你竟还敢在内院吃喝?!告诉你这院子里没人会包庇你!” 似乎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陈令仪的短处,侯爷夫人的态度越发的张狂起来,竟忘了来前被武安侯与林婉儿嘱咐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话。 “呵,就这演技,比电视剧上的三流小明星的演技还差。” 陈令仪看的心中暗笑不已,面上却仍是那副困惑不已的表情,缓缓轻笑道:“老夫人这是误会了什么吧,我并不知老夫人来我这院了,来禀报的人只说是有访客。若说慢待了老夫人,那这罪过也只能是这院中仆人的了。” “你!你……” 侯爷夫人一时被堵的无话,你了半天才想起胡搅蛮缠道:“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陈令仪已斩钉截铁的截断道:“老夫人莫忘了,你刚才说过这院子里没人会听我吩咐,且这里我才住了一日,就算名头上是这里主人,但只怕这治下不严的帽子也还扣不到我头上吧?” 有理有据的一番话,顿时又让侯爷夫人哑口无言了,只“……你,你……我,我”了半天都说不成个完整的句子。 陈令仪没心情一直陪着这张满是铅粉的脸,脸上仍是那波澜不惊的浅淡笑意,打断道:“老夫人今日来此,是所谓何事?” 听到陈令仪的提醒,侯爷夫人这才想起来,她今日如此辛苦早起为的可不是赶来这里与陈令仪斗嘴的。 稍稍冷静下来后,侯爷夫人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立时便从怒不可遏的主母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长辈,只听她在变换了表情后的第一句话,陈令仪便知,今日的事情定是昨日在她这里吃了大亏的侯府众人,一起合力想出的了。 “嗯,咳咳,令仪啊,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何苦闹得这般针锋相对?而且你这儿正妻的位置是皇后娘娘懿旨赐下的,自然谁都抢不走,你何苦再去为难婉儿?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今日后大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 这位侯爷夫人好话说了一箩筐,可却一直都不进入正题,陈令仪注意到她的目光不时就会向身后飘去,但却在意识的时又立刻将眼神转了回来。 任这侯爷夫人说的天花乱坠,陈令仪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不肯定也不否定,这可是令侯爷夫人大呼倒霉,且在心中咬牙切齿不已,暗骂她是个油盐不进的牛皮筋。 见陈令仪软硬不吃后她实在找不到突破口后,侯爷夫人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不过,既然你是这侯府中的正妻,那侯府中,我儿子的子嗣便也只能由你来照拂了。” 侯爷夫人话闭,她身后立刻有机灵的,将那两个一直被藏在人群中的孩子,领到了众人面前,并喜滋滋的道:“快见过主母,日后你们便都是少夫人膝下的孩子了。” 两个孩子都不到矮几高,其中稍大些的男孩儿似乎已经懂事,且之前像是已经被人嘱咐过了,在听到身边的侍女的话后,立刻便拉着身旁豆丁一样的小女孩就要跪倒在陈令仪面前。 “慢着!鸢儿。” 鸢儿也是个伶俐的,且跟在陈令仪身边这些日子,已经早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用更多命令只一个眼神,便能将陈令仪心中所想猜个大概。 当下一个箭步就跨到了孩子跟前,稳稳托住了两个孩子的肩膀,既不伤了他们也没让他们将大礼行成。 第18章 认亲(下) 见局势控制住了,陈令仪在心底长出一口气,这白白送上门的孩子她可不敢随便要,只是一时她却也想不到很好的拒绝理由,只得先用话搪塞,拖延时间。 “老夫人,这两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我可是没听说过小侯爷已经有子嗣了。” 这话算不得胡言乱语,她脑中原身的记忆,那小侯爷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未婚的钻石王老五来着。 提起这两个孩子的身世,侯爷夫人的脸色明显的白了不少,但心知不说清楚了定是不能截断陈令仪的退路,所以不得不将这曾极力掩盖的往事亲口说出来。 也因此,侯爷夫人看向花厅之中那两个孩子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与恨意。 但那冰冷如刀的眼神,也仅只在孩子们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立刻嫌弃一般瞬间移走了。可侯爷夫人之后开口的话,却比这目光要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呵呵,这两个贱种都是他们那卑贱的娘老子留下的累赘,若不是那个贱婢趁我儿子醉酒爬上了他的床,怎么会给侯府留下这两个污点?!” 越说越气,侯爷夫人竟是恨不得用话语,便将这两个孩子与他们的生母一起凌迟般,但当突然想起自己正跟谁说话,而这反应对她这侯爵夫人来说实在是有失仪态。 因此,边轻咳了两声边恢复了之前慈爱的模样,并回归正题接着道:“咳咳,不过这两孩子怎么说也有一半儿侯府血脉,怎么能任由他们流落街头?如今正好有你这正室……” “那他们的娘呢?” 再次被陈令仪截断话头的侯爷夫人,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若是放在平时她早发作了,但今日为了能让陈令仪将这两个贱种留下,她拿出了平生最大的毅力,憋气咬牙回道:“走了!给了几辆银子,便千恩万谢的把这两个贱种留下,一人离开侯府了。” 原本不打算将人留下的陈令仪听到这里,心底却不由得产生了动摇,并拿眼去细看厅中呆立并暗暗发抖的两个孩子。 青黄的面色与凹陷的双颊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平时根本吃不饱的模样,小些的女孩还好些,大些的男孩儿头发都枯黄了,虽然此刻被整齐的扎了起来,但仍能看出原来蓬乱时的痕迹。 更不要说,此刻数九寒天的两个孩子身上的衣物都宽大的过分了,一看就是临时找来能见人的衣服,简单收拾过就领来了陈令仪这里。 此时,她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小手,竟是与她刚接管这身体时一样,满是冻疮与龟裂手指冻得像是小胡萝卜一样。 看到这里,陈令仪怒不可遏了,这两个孩子加在一起也都不到十岁啊,怎么能这么残忍?! 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事曝光放到网上,还不得掀起轩然大波? 无论他们这些蛇蝎心肠的人打了什么注意,她都要将这两个孩子留下! 想定后,陈令仪立刻开口道:“老夫人无需多言,这两个孩子我留下了。” 话闭她便直接起身,逐客道:“想必平日府内离不开老夫人的地方也有许多,令仪就不久留老夫人了。” “呃……” 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赶,侯爷夫人明显一窒,脸上青白,涨红不断交替。 但眼见着事情办成,生怕自己走慢了陈令仪再后悔,将这两个烫手山芋塞回来,因此侯爷夫人缓过一口气后立刻点了点头,便脚不沾地的带着众仆从扬长而去了。 第19章 少年老成 陈令仪侧头撇了一眼,迅速消失在院门处的人影,回手便发威清理起了门户。 “刚都听到了吧,你们既不听号令留着也无用,这院里没你们的事儿了,立刻消失。” 这话竟是将整个院落里的仆从,都打发的一个不剩了。 能来陈令仪这院儿的,都是精挑细选的侯府精英,趋利避害的本事一个赛一个,且是亲眼见着侯府中几个有身份的主子都被陈令仪压了一头,他们哪敢顶风硬抗? 因此,静了一瞬后,都一窝蜂的立时行礼告退,生怕走慢了被陈令仪追究。 片刻后,偌大的院落中,便只剩了花厅中的陈令仪,鸢儿与两个小孩儿。 不知是陈令仪的气势,犀利的眼神,还是那张狰狞毁容的脸,将孩子们吓的瑟瑟发抖。 反正当她的目光从院门处收回,转向孩子们时,她看到两个小豆丁狠狠瑟缩了一下。 陈令仪一时也有些怔愣,不知要如何处理他们才好。养是一定要养的,但教育的话,自己这张脸一时半会儿估计好不了,他们若真是太惧怕自己…… 正这样想时,被哥哥紧紧护在身后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望向了陈令仪,眼神中虽仍有瑟缩与惧怕,却分明透着感激与好奇。 与此同时,眼神一模一样的男孩儿软了的双脚终于有了些力气,不等陈令仪反应过来,便拉了妹妹端正跪倒她面前,边郑重叩头边用还带着奶音的清脆童音道:“多谢主母救命之恩!若您不留下我们,回去后,妹妹就要被他们……” 说到这里,男孩狠狠咬住了嘴唇,瞬间便在那两片薄唇上,刻下了一道深深血痕。 反应过来的陈令仪匆忙赶来拉他,却被这孩子抬眼间不似幼童的庄严肃穆神色弄的一怔。 跪在一处的女孩在旁看着,却嘻嘻一笑甜甜道:“您别在意,我哥哥有股傻劲儿,这是恨他们谋划着不能把累赘的我们推来您这儿,便要卖了我或将我扔到乱坟岗自生自灭。” 接着女孩将气恼愤懑到难以开口的男孩,未能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我和哥哥算的上无父无母,您是第一个愿意挺身保护我们的人。我刚看您是真的心疼哥哥咬破了嘴唇,这辈子您就是我们兄妹唯一的亲人了。” 说着,兄妹俩又扣了一个头后,陈令仪才好不容易将两人拉起来。 苦笑着拍了拍两个小豆丁的头,她疑惑的问两人道:“你们啊,真是,你们都多大了?” 而她后半句没出口的话是,怎么看着不大点儿,心眼儿却这么多呢? 说话做事一套套的,这要真不到五六岁,搁现代的,智商只怕要到一百三四十以上了吧。 男孩此时才平息了胸中怒气,抬头认真回答起陈令仪的问题,“我十三了,妹妹九岁。平时基本吃不饱,更是要干没有头的活儿,所以……” 陈令仪心酸的一把将两个小豆丁揽到了怀里,阻止他回忆悲惨的往日,之后又冲两人俏皮的眨眨眼,问道:“你们就真的不怕我?” 不等哥哥开口,妹妹就笑着抢答道:“我小时候也被打伤过脸,后来眼睛也哭肿了,别人骂我是丑八怪但后来也好了。而且你的眼睛会说话,一看就是明白好多事的人,我们怎么会怕你呢?” 陈令仪又转头看哥哥,谁知这刚刚还是小大人模样的孩子,此刻却露出了十分童真憨厚的表情,盯着她不住的点头。 高兴的揉乱了两个小豆丁的一头软发,陈令仪忍不住心道,这两孩子身世如此可怜,对自己也是这般赤子之心,更难得的是又如此敬重自己。 既有缘相遇,就让她按照现代社会的教育,把他们好好培育一番吧。 第20章 筹谋 咕噜噜—— 不待陈令仪说话,屋中突然爆出一声极响亮的肠鸣,小丫头脸色瞬间红的像要滴血,人也兔子一样猛的窜到陈令仪怀里再不露头,可她的肚子却十分不给面子,又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响亮的鸣叫。 陈令仪搂着小丫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走,咱们先去填饱肚子。” 四人迅速转战小厨房,可在看到四下的原材料以及效率低下的厨具,陈令仪头疼的皱了皱眉。这等做好能吃时,小丫头还不饿坏了。 正巧此时,她瞥到角落里还剩了大半锅的冷饭。陈令仪嘴角微翘,转头吩咐鸢儿去拿鸡蛋,小豆丁们去收拾桌子碗筷,她自己则卷起袖子,眼中斗志满满。 在做饭的空档,陈令仪瞥到身后其乐融融的三人,突然就觉得这穿越后的小日子还是挺有滋味的。于此同时,她脑中却又不由的想起,昨日宴席间被人簇拥着的老太君,以及侯爷夫人暗中阴冷恶毒瞪着老太君的眼神。 瞬间,昨日心中的困惑便迎刃而解,老太君不顾侯府颜面的试探与对她的兴趣,只怕都是在寻找摆脱武安侯一家的退路…… 片刻后,方寸间的小厨房内便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儿,在鸢儿满是讶异与孩子们满是惊喜的目光中,一锅金灿灿的蛋炒饭便完成了。 看着这一锅色泽金黄,味道香气扑鼻的蛋炒饭,陈令仪得意的笑了笑心道,真是不枉她之前起早贪黑为了考研拼命后,每天深夜慰劳自己去做好吃的,也就此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之后四人入席,鸢儿与孩子们吃的香甜,陈令仪笑看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小丫头,与不住给妹妹和自己夹菜的男孩。 眉头微微上挑,看似随意的问道:“对了,你们长大后想做什么?” 闻言,男孩抬头看向陈令仪,眼中熠熠生辉道:“当将军,我看到过老侯爷带兵离家时的样子,那么威风,所以我要当将军。” 紧接着,小女孩也抢着道:“我要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去买好吃的。” “赚钱吗?很不错的主意。”陈令仪笑着倾听,心中已然定计:“这个世界的商业和后世比,简直算刚起步,培养出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似乎很不错。” 况且小姑娘性子如此聪明伶俐,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而男孩憧憬着成为号令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正好陈令仪以前看过《军事学概论》,《孙子兵法》之类的神作,比这世界的一些所谓的“兵书”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以后传授给这孩子,若他能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还怕不能在军中出人头地? 与此同时,陈令仪又将目光调转向了院门外,她记得原身记忆中,侯爷家里是有兵权的,不过这两代无人有能力继承罢了。 想到这里,陈令仪嘴角微微上挑:“那便培养出个旷世无双的大将军,顺便把侯爷家的兵权继承了,又如何?”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3981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3981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