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难终了》 第1章 书房有猫腻 与何旭结婚近两年,他在那方面的需求一直很少。 自正月我怀孕以后,他说怕伤到孩子,更是不再碰我,直接搬进了书房睡。 我才26,夜夜独守空房,说不空虚是假的。 我曾半夜偷偷打过两性热线求助,专家说可能是他见多了女人的身体,没了热情。 何旭是妇产科医生,这解释也说得通。 但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可疑。 他进书房必定将门反锁,家里就我们两个人,防谁?防我? 这件事一直搁在我的心里,成了我的心病。 那一天,我终于按捺不住,趁他上班时偷偷进入了他的书房。 书房陈设简单,干净整洁,一目了然,只有书桌的大抽屉上了锁。 这个抽屉我有一把备用钥匙,何旭并不知道,当然我当时收这把钥匙并不是为了偷看他的隐私,而纯粹是怕他丢了钥匙,所以替他保管着。 然而抽屉里除了一些办公用品,并没有其他发现,我松了口气,锁好抽屉准备离开。 路过他的床,我的视线无意间从他枕头扫过,却定住了。 枕头上竟然躺着两根长头发,棕色的,微卷。 我没染发,而且我几乎不进他的书房,这头发不可能是我的。 床边的垃圾桶里,用过的卫生纸散发着某种分泌物的味道。 难道何旭藏了女人在家里? 这想法一冒出来,我自己先冒了一身的冷汗。 我飞快把整个书房看了一圈儿,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是我多想了? 而且我总觉得何旭没有理由这样做,他就算要偷.腥大可以去外面,不可能冒险把人藏家里。 头发可能是同事的,或者哪个产妇遗留在他身上的?他可能只是在自-慰? 可他宁愿自-慰也不愿意碰我还是让我很难过。 我从小家庭环境特殊,十岁那年,一场车祸夺去了我爸的性命,我妈成了植物人。我是在一个网名叫“海鸥”的好心人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所以我很自卑,也很保守,即便与他是夫妻,在那方面我也不是很放得开。 下午的时候,我照常去超市买菜,走过烟酒专柜,鬼使神差的,我买了一瓶红酒。 可他似乎根本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很晚都没回来。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眼睛扫过桌上的红酒,心头涌起的委曲促使我打开了它。 十点一刻,门锁响了。 他刚迈进来,躲在玄关处的我一下子扑了过去,何旭伸手接住我,皱起了眉头。 “你喝酒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朝着他傻笑,“一点点。” 何旭扶住重心不稳的我指责,“你怀孕了,怎么能喝酒?” 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借着酒劲儿撒骄。 “我等你吃饭,你却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就自己先吃了,想着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两周年纪念日,所以就喝了一点小酒,红酒而已,不会对宝宝有影响的。”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何旭扶着我进卧室,将我放倒在床上,我借着酒劲儿立刻勾住他的脖子,不给他逃的机会,带着酒气的唇凑了上去。 “老公,吻我!” 他身体僵硬,被动地吻了我一会儿就想离开。 “沈瑜,别这样,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勾着他不撒手,迷离地盯着他,半是撒娇,半是委屈。 “你是医生你知道,过了前三个月,可以做的,只要小心一些就好,老公,别推开我。” 可他还是推开了我,扯了扯领带说,“我去洗澡。” 其实我并没有喝多少,我有身孕,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不过是把红酒当香水喷了而已。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大概十分钟后,水声停了,何旭的脚步声路过卧室的门口,并没有停留。 紧接着,我听见了书房的关门声。 我缩进被窝里,挣扎了一个小时,终于鼓起勇气戴上耳机,打开了手机上连接窃听器的软件。 今天下午,我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窃听器。 书房装修的时候特意做了隔音处理,何旭应该不会想到,我会在他的床底下安窃听器。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的鼻子发酸,眼泪霎时涌进了眼眶。 他到底还是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明明想要却无情地推开了我。 可是接下来的声音让我震惊了。 第2章 窃听器里传出声音 “你真棒!宝贝儿!爱死你了!” “宝贝儿,大声点儿,我喜欢听你叫……” 何旭那一句句暧昧入骨的话在我的耳朵里炸开,犹如当头被泼下了一盆冰水,凉意瞬间穿透了我的整个身体,四肢百骸都僵冷透了。 紧接着,耳机里果真传来了女人的叫声,他们互相吹捧夸赞,一唱一合,言辞各种下.流,战况简直激烈。 我紧紧捂住嘴巴,堵住自己的哭声,却堵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何旭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喘.息,都如捅在我心上的一把刀,我疼得无以复加,枕头早已湿了一大片。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摘了耳机,抱紧自己的双腿,蜷作一团。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我却冷得浑身发抖,裹紧被子也温暖不了。 这一夜,算不清流了多少泪,我彻夜未眠。 可我还是不认为书房里会有女人,因为书房里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他或许在跟人视频做。 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后悔只装了一个窃听器,我应该装一个微型摄像头的。 想了一夜,从最初的震惊到渐渐冷静下来,我决定再去一次书房,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第二天清早,何旭上班离开以后,我没急着起来,又或者说我没有勇气起来,虽然很想找出些什么线索,可是我也很怕真相让我承受不起。 一直挣扎到十点多钟,我终于起床,一夜未眠我的整个身体都是轻飘的。 我一步一步来到了书房门口,回想昨晚所听到的一切,浑身的神经都紧崩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刚抓住门把手,正要拧动,外面门锁突然响动了一声,何旭突然回来了。 我慌张地收回手,假装从书房门口走过,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我佯装镇定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电视,紧张之下按了好几次才打开。 何旭走过来,瞅了我一会儿,我怕他会发现什么,毕竟我哭了一夜。 还好他没有过问别的,只是说他请好了假,要带我出去旅行。 他是个工作狂,我们结婚的时候连蜜月都省了,所以请.假旅行绝对不是他的作风。可他说平日里因为工作忽略了我,所以想抽空多陪陪我。 因为昨晚的发现,让我觉得他这话有些虚伪。于是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能透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看出些什么。 可他看起来很坦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反倒显得是我多疑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他下了楼。 我已经26了,不是十七八岁的冲动年纪,我决定在真相揭开之前,不打草惊蛇。 我以为在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仍然决定静观其变的时候,就已经占了上风,可是我错了。 我已经有了符合这个年龄的沉稳,却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以至于我终是走入了他的陷阱,任由他狠狠将我推入地狱。 第3章 致命的陷阱 我们去的地方不远,就在离城区两小时车程的一个旅游小镇桐义。 桐义的旅客住房非常有特色,是建在乡间的独栋木屋。何旭选了一栋,靠山,位置较偏,他说那里清静。 打开后备箱拿行李时,我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手术工具箱。 何旭解释说,“你怀了孕,我带你出来是有风险的,有备无患。” 归置好行李之后,我们去桐义几个标志性的景点逛了逛。 因为怀孕,我走得很慢,他也不急,放慢脚步照顾着我,上山时还不忘牵着我的手。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我想书房的事或许是我多疑了,他可能真的只是在跟网友视频里找刺激。 到了半山腰,我有些累了,便在凉亭里坐着休息。 何旭指着山边几株开得茂盛的紫荆,说给我拍几张照。 我站在一株紫荆花旁,他说角度不对,于是我在他的指挥下,后退了好几步,结果脚底一滑,直接滚下了山。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求生的欲.望让我在滚了几圈之后死死地抱住了一棵树。 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可肚子却在那一刻突然疼得好厉害,我冷汗直冒也不敢松手。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 不多时,很多游客和工作人员惊慌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我是她老公,也是妇产科医生。” 何旭一边喊一边挤入人群,抱起我就往山下跑。 我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气息微弱地说,“老公,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跑得很急,没有看我,只“嗯”了一声。 可孩子到底还是没有保住,当时情况紧急,何旭不得已给我做了引产手术。 当我再醒来时是晚上,何旭不在身边。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儿? 我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找找他,刚走到门边,却隐约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次她确实命大,不过你放心,孩子已经没了。” 如平地一声惊雷,我震住了。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脚下踉跄了好几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啃咬着手背,我努力阻止自己发出声音,却阻止不了滚滚而落的泪水。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陷阱。 原来和我朝夕相处两年的人,那个所谓的白衣天使,他其实是恶魔! 我错了,错在不该自欺欺人。 我又惊又怕地回到床上,假装还在熟睡。 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完全没能力与他硬碰硬。 过了一会儿,他进来了,脚步朝我靠近,确认我还在睡,才又转身离开。 待他走出房间,我立刻下床,冲到窗口去看。 他的身影慢慢地淹没在这夜色里,而吸引我目光的是他手里提着的那只黑色塑料袋。 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这一刻,一股剜心噬骨之痛几乎令我窒息。 待他走远,我顾不上小产过后的虚弱,顾不上身体仍在流血,拿起手机就跑了出去。 第4章 这一夜我很绝望 出门之后我找不到方向,只能盲目地沿着门前一条田埂小路跑。 我只知道我现在要逃,要离那个恶魔远远地。 我很慌,很怕何旭发现我不见了,会追来。 拿起手机,我想向人求救,可这个点儿我又不知道该打给谁,手机也快没电了,由不得我多作纠结,最后我只好拨通了黎落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闺蜜黎落好似没睡醒的声音。 “小鱼?” “落落,啊……” 田梗太窄,我不小心滑进了田里,滚了一身的泥。 从田里爬起来,鞋子也掉了,手机也彻底关机了,我光着脚继续跑,温热的血液沿着我的大腿根直往下流,与腿上的泥污混合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路上,路过白天吃饭的农家乐,我才总算找到了方向。 我跑出景区,到了国道上,沿着盘山公路一直走,我不敢停步,走得双腿都失去了知觉。 蜿蜒而上的柏油马路,一路都是我带血的脚印,无声地述说着我悲惨的经历。 夏天的风是热的,可我却觉得好冷,从里到外冷得透透的。 终于停在半山腰上,我麻木地望着山底无边无际的黑暗,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两年婚姻,我都没有看清身边的人,我到底是有多眼瞎,多愚蠢,多失败? 一夜之间,失去一切,我真的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我想到了我妈。 我爸车祸去世时我妈成了植物人,这么多年她只有我,如果再失去我,她该怎么办? 还有那个叫“海鸥”的好心人,在我求学的那些年,他一直资助我,还时常在qq上鼓励我,开导我。他是我成长路上为数不多的温暖。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辜负了他这么多年来的付出?我还没有机会跟他见上一面,当面跟他说声谢谢,我甚至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人生在世,恩恩怨怨,总要有个了断,除了没报的恩,还有没报的仇。 何旭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没有人性?这笔帐总还要算。 最终,我没有跳下去。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都很感激这一刻我选择了理智和勇敢。 不死就得好好活着,我不能一直呆在山上,形同孤魂野鬼,我得想办法回城里,我必须接受和面对一夜之间的天崩地裂,支离破碎。 可是大半夜在这山腰上根本打不到车。 倒是有从景区出来半夜返程的小车,刺眼的车灯下,我的狼狈无所遁形。 我放下所有的自尊朝他们招手,车内的人用或诧异,或嘲笑的目光扫过我,伴着节奏感很强的摇滚绝尘而去,没有一辆车愿意为了停下。 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我如乞丐,如难民,如疯子,可笑而不堪。 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我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我站在拐弯处贴着山壁,当再一次看到灯光出现,我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只要我不被撞死,就有希望被带走!这已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第5章 你不怕我骗你? 吱呀一声,刹车声很刺耳! 撞的力道并不重,是我扑过去的惯性力量让我滚在了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我狼狈地抬头看过去。 黑暗下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点起了一根烟,打火机那一小簇火光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似乎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他吐了一个烟圈儿后看向我,兴味的目光扫过我狼狈的周身,直到看得我想挖个洞钻进去,他才终于开了口。 “姑娘,你碰瓷儿不挑对象?我一辆破自行车你也瞧得上?” 他语调缓慢,嗓音充满磁性,可如此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像是狠狠煽了我一巴掌。 没错,他骑着一辆登山车,刚才我看见的亮光来自于他车头前装的一个探照灯。 也许在他看来,我身上的狼狈痕迹,都是为了碰瓷儿而精心准备的。 与我四目相对时,他微怔,脸上的奚落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我很快低下了头,没想辩驳什么,兀自抱紧双腿,并不理他。 大概见我没有索赔的意思,也不准备配合他的嘲弄,他夹着半支烟的手搭在龙头上,脚一蹬,就骑着车从我面前离开了。 见他很快拐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我真的强烈地希望他能留下来,哪怕是嘲笑我,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黑暗寂静的山腰,只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没多久,灯光再次照向我,耳旁响起了刹车声,我几乎是惊喜般地抬头,那辆登山车已经停靠在路边。 他随意坐在路边,抽着烟问我,“哭这么大声不怕招鬼?” 我怔住,挂着泪水看着他,他也正好看过来。 此时探照灯的光正好照在我们面前。隔着薄薄的烟雾,我看清了他的长相。 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散发着硬朗的男性魅力。即便他此时只着一身短袖短裤的运动装,额前头发汗湿,却也丝毫不失沉稳,露出的长腿和手臂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大概是我刚才没有索赔,让他相信了我并非恶意碰瓷。此刻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只有不解和疑问。 “你看上去不太好?”他的视线扫过我染血的赤脚。 我下意识抱紧双臂,小声说,“我……只是有些冷。” 他点头,把烟叼在嘴里,起身从车上的背包里取了一件衣服出来,动作自然地披在了我的身上。 “谢,谢谢!” 我有些感动,却也很不安,他的衣服有很干净的皂香,可我的身上很脏。 “我看你需要去趟医院。”他说。 医院?何旭就是医院的大夫,可却把我弄成了这副惨状。 我苦笑,“我只想回家。” 提到一个家字,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那还是家吗? 他望了我一会儿,眼里闪过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点头说,“我送你。” 我下意识看向那辆登山车,觉得这任务有点艰巨。 他大概看出我在想什么,笑了笑,随后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老杨,把车开过来。”他报了地址后挂了电话。 我有些尴尬地搓着肩膀,之后陷入了沉默。 打火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又点了一根烟。 他好像烟瘾挺大的。 “你不怕我骗你?”不温不火的语调再次响起。 第6章 他的睿智,我的狼狈 我缩了缩脖子,满心凄凉。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没什么可以被骗走了。” 正在这时,好几辆登山车冲了上来,直接停在了我们面前。 打头的那个男人单脚撑车,直起腰看看我,又看看披在我身上的衣服。 “我去,度云,你爷的天生犯桃花啊,深更半夜在这鸟不拉屎的山上都能有艳.遇。” 身旁的男人伸脚踢了一下他的前轮胎。 “你眼瞎啊?” 听他这么一说,那人才又仔细地将我打量了一遍,看见我双腿的血,目光惊了惊。 “这,啥情况?” 话刚落下,不远处车灯的光照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小车缓缓驶近,在不远处熟练地掉了头,最后停在了我们面前。 司机下了车,是个大概三十来岁,西装笔挺的男人。 身边的男人起身坐进驾驶室,那个起先说他犯桃花的人反应过来后大骂。 “度云,你是不是人?说好一起骑回去,你却背着我们喊来了车,爱呢?” 那个叫度云的男人打开前排车窗,将烟头丢出窗外,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 “我累了,没爱了,老杨陪你们骑回去。” 说完,他从车里看着我,“还想继续吹冷风?” 我怕他突然开车走掉,赶紧冲上去打开副驾驶的门,抬脚时我却犹豫了。 他的车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可我这一身…… 经过一番挣扎我终是迈了进去,却不敢坐下,双脚也并得很拢,生怕一挪开就是难看的脚印。 谁知车突地启动,我惯性往后一仰,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第一时间去看他。 “对,对不起,洗车钱我出。” 他勾着唇,发出低润的笑声。 “我的车洗一次两百,如果染上了什么顽固污渍,得另加钱。” 提到顽固污渍,他瞟了一眼我的腿。 两百?一般洗车顶多50,他这车要两百?洗个肾才这个价钱! 不过他这车看起来确实比何旭那个要高档许多,洗车钱加打车费,两百并不贵。 可我身无分文,只有一部手机。 “我现在身上没钱,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记下你的电话,到时给你送过去。” 我拿起手机来记录号码,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勉强开了机,我记号码时问他的名字,他说他叫薛度云。 刚保存好,无数条短信就进来了,全是黎落的。 我猜她肯定是急坏了,赶紧给她打过去。可电话刚一接通,手机就黑屏了,彻底没电了。 “电话号码记得住吗?”他将自己的手机解了锁递过来。 我点点头,接过手机拨了过去。 大概因为是陌生号码,黎落接电话还算客气,“喂,你好。” “落落,是我。”我底气不足地小声说。 黎落一听是我,一下子就炸了。 “小鱼,你在哪儿?是不是出事了?先前我接到你的电话,觉得不对,就去你家找你,可是你不在家,你到底在哪儿?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了,你想急死我!” 听到黎落熟悉的关心,我的眼泪一滚就出来了。 我胡乱抹着眼泪,哽着声音说,“没事,我在桐义。” “跟你老公在一起吗?” “嗯。” “他有病啊,明知道你怀着孩子还带你到处走,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提到孩子,我几乎再也忍不住哭声,忙捂住嘴挂了电话。 薛度云大概听见了电话内容,因为我看见他的视线扫向了我的腹部以及我流着血的双腿,眉头皱得很深。 他睿智的目光让我觉得,他仿佛看穿了我的遭遇。 第7章 真相令我震惊 我将手机递还给她,把脸别向一边,保持沉默。 还好薛度云并没有问什么,只是沉默地点起了一根烟。 他将我送到小区外,下车时,我看到我坐的地方一团红,实在难为情,我很抱歉且诚恳地说,“谢谢你,后面有机会我会把洗车钱给你的。” 薛度云看着我一会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要。 我以为他不相信我,忙说,“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收拾一些东西就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到时我把钱给你?” 他抿着唇,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像是在寻思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沉缓开口。 “我既然决定送你,就没想过算这些,我还不至于趁火打劫。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去一趟医院,女人不比男人,有些病根留下了就是一辈子。”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我听着眼睛一下子就酸热了起来。 那一刻,我断定眼前的男人是个好男人,只可惜何旭不是这样的男人,他不仅伤了我的身,还伤了我的心,甚至让我在很长时间里都不再相信爱情,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防备和惧意。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他很快开车离开了。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结婚照刺痛了我。 照片上何旭抱着我的腰,我靠在何旭怀里,他笑得多么温柔,我笑得多么幸福。 如今再看,多么讽刺! 他曾经用温柔蒙蔽了我的眼睛,害我一直没看清,他原来禽兽不如。 我怕何旭会紧跟着回来,不敢多停留,飞快地脱下脏衣服,用湿毛巾擦了下身体,搓毛巾的那盆水很快就染红了。 我一边擦一边不争气地掉眼泪,身体的痛感是那样清晰,可远远不及我心里的痛来得强烈。 换好衣服,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走了身份证和充电宝。 临出门时,我听见“啪”的一声响,这声音像是从书房里发出来的。 我紧紧盯着书房的门,觉得这书房里一定有我没有看穿的秘密,也可能是何旭突然撕下面具的真正原因。 我一步步地靠近书房,简单的开门动作,却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书房里黑黑的,空荡荡的,窗帘被轻轻吹起。 我打开灯走进去,发现书架前的地上躺着一本书。 所以刚才应该是这本书落在了地上吧? 听见楼下传来车的声音,我走到窗口看下去,发现何旭的车回来了。于是我不再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出了门。 电梯灯亮着,显示电梯已经上来了。此刻我不想与他碰面,赶紧躲进了安全出口内。 没多久,电梯“叮”一声响了,我听见了何旭走出电梯的脚步声以及开关门的声音。 从安全出口出来,我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房门,却隐约听见房中有声音传出来。 我的心跳顿时加快,揭开真相的欲望牵引着我步步靠近。 当我将耳朵贴上房门,里面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浑身一震,差点儿尖叫出声。 第8章 到底是她会隐身还是我眼瞎 房间里果真有女人! “旭,她的孩子果真没了?” 女人兴奋的声音与我在窃听器里听到的那个放蒗的女声是一个人。 这声音我觉得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是,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何旭的语气很温柔,很讨好,同先前拿掉我孩子时与我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又来了。 我觉得自己真是又蠢又失败,明明在书房里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还是宁愿自欺欺人。 可我又实在觉得荒唐,到底是她会隐身还是我眼瞎? 我眼瞎是真的,我若不眼瞎,又怎么会到今天才看清何旭的真面目? “讨厌,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人家只是等不及要跟你在一起,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了。”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卷起我层层的鸡皮疙瘩。 前一刻何旭还那般残忍地对待我,下一刻就立刻与另一个女人温存。 屋内是胜利的狂欢,而我像一只落水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心,一步步离开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小区外车来车往,我无助地坐在路边,像是被这个城市遗弃的人。 手机连上充电宝开机后,很快就有两条漏话短信传来,是何旭打来的。他应该是发现我不见了之后打给我的。 从前,他的电话是我的惊喜,如今看到他的名字我的心都会发颤。 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不适合去打扰任何人,但我得把真相告诉黎落,毕竟她真的很关心我。 电话接通中,翻天覆地的委屈涌了上来,以至于电话刚被接起,我的声音已经伴着哭声。 “落落,我什么都没有了,孩子也没了,家也没了,我无家可归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响起沉稳的男声。 “嗯,你在哪儿?” 我收住哭声,看看手机才发现错打给了薛度云。 “你在哪儿?是不是刚才下车的地方?”他又问。 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我的内心是感激的,不想再麻烦他,可我现在实在无助,最后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来。”他说完挂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薛度云的车再次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他英俊的脸庞。 “上车吧。”他说。 我就这样再次上了他的车。 他的车应该是刚刚去洗过了,车内很干净,我有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感觉。 “麻烦你送我去东市口。” 我家从前住在东市口的一条弄堂里,那里地势较偏,房子老旧,自结婚后我就没再回去。 何旭娶我那会儿曾说不会再让我受一点委屈,嗯,他做到了,他带给我的委屈的确不是一点。 可我当时还真的傻傻地相信了他,想想我真是个大傻子! 一路上薛度云很沉默地抽着烟,我的心里乱糟糟地,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手机。 看到手机桌面上的窃听器软件,我的手顿住了,不甘,委屈和恨意在心里翻滚纠缠。 当时我真像是着魔了似地点开了它,当暧昧的声音顿时响起,我才反应过来忘了插耳机。 第9章 信我自己 与一个认识只有几个小时的男人一起听见这种声音,而且这声音还是从我手机里传出去的,可以想像我当时的那种尴尬,手里的手机都差点儿飞出去。 我第一时间去看薛度云,他侧过头扫了我的手机一眼,了然般地勾起唇角,猛烈地吸了口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既然已经被他听到了,我如果立刻关掉反而那啥,我只能假装不尴尬来掩饰尴尬。 于是我勉强扯了个笑,我想我当时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我发现我跟我老公结婚两年,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他,前脚流了我的孩子,后脚就可以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我……” 我悲痛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薛度云冷笑了一声,打开车窗将烟蒂丢出窗外。 “你老公不算是一个男人,有担当的男人不会这样做,他就是一个渣男。” 他说的是一个事实,何旭他就是一个禽-兽,一个人渣。可笑当初我也曾想过跟他牵手到白头。 “沈瑜厉害还是我厉害?”女人突然提到我,让我的神经顿时崩了起来。 何旭喘着说,“她在床上就像条死鱼,我对她完全没有感觉。宝贝儿,我真是离不开你……” 离不开她?呵呵! 何旭忘情时说出的暧昧话简直让人想吐。他不仅背叛婚姻,残忍地亲手引掉我的孩子,还要在小三面前嘲笑我,贬低我。 而这些话被薛度云听到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我立刻关掉软件,车内终于安静了。 以前总听人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所以我一直努力学做菜,换着花样地去伺候他的胃。可现实打完我的脸后才告诉我,要抓住男人的心,得抓住男人的下-半-身。 路过一条老街,我让薛度云停了下车,我跑到街边的布店扯了六尺红布系在薛度云的反光镜上。 这红布确实与他的车不相称,薛度云满脸黑线地看看反光镜下飘荡的红布,然后疑问地看着我。 我能理解他的尴尬,坐进去时解释道,“我小的时候听我妈说过,月子内的女人,不能进别人家的门,更不能碰别人的东西,是忌讳,小产也是一样。若是不小心犯了忌讳,就得给人家挂红。开车的人尤其要忌讳,我爸……” 提到我爸,我的心狠狠一酸,声音也哽咽了。 “我爸当初就是车祸死的。” 薛度云深看了我一眼,似是恍然大悟般地点头,淡然地笑,“我 不信这些。” “那你信什么?”我下意识问。 “信我自己。” 我被他的气场怔住,忍不住看向他。 他从任何角度看起来都很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谈吐,甚至哪怕静坐着不动,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男性魅力。 “在哪儿?”他突然转过头来,与我的视线撞上。 我有些窘地收回视线,指着前面一个弄堂。 “就是那儿。” 车停下来,我琢磨了一下,非常诚恳地说,“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看车费多少,我连先前欠你的一起给你。” 薛度云淡淡一笑看着我,舌尖舔了下嘴唇。 “我虽是个生意人,但也不是眼里只有钱,而且我是个男人,一个女人哭着告诉我她无家可归,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责任感的男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我震撼地盯着他,心头波澜起伏。 也许是何旭给我的伤害太深,对比之下,我觉得薛度云实在是个让人心动的好男人。 只可惜我与好男人从来都有缘无分,否则当初好些追求者,我又怎么会选了何旭这个渣男,还当个宝? 我看着薛度云的车离开后才走进弄堂。 弄堂狭窄破旧,没有路灯,借着月光隐约可见坑洼的路面以及弄堂两边石灰墙上那些岁月斑驳的痕迹。 打开门的那一刻,一种遥远的熟悉感和亲切感瞬间淹没了我,我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 许久没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灰。可我实在没有力气,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躺下了。 我把手机充上电,随意一翻,就看到海鸥的头像在闪。 第10章 男人的誓言都跟狗屎一样廉价么 “晚安,小鱼,昨天再好,也走不回去,明天再难,也要抬脚向前!” 这是海鸥的晚安信息。 这个从我家出事开始就一直资助我的人,虽然我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却每天都会跟我说晚安,再附带一句充满正能量的鸡汤。 那些艰难的日子,是他从不间断的问候和鸡汤不断给我温暖和勇气。 而他今天的这句话,完全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是的,明天再难,也要抬脚向前! 我给他回了一句“海鸥,谢谢你”,没提起今天的遭遇。 不曾想他很快就回了过来,“这么晚还没睡?”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的确已经很晚了。 “嗯,朋友生日聚会,所以回来晚了。你也这么晚还没睡?” 他回,“没收到你的回复,我一直很担心。” 我忍着眼热回他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很好,晚安!” 他给我回了一个晚安的卡通表情。 可说了晚安之后,我却一直睁眼到天亮。 当晚的经历就像一场我不愿想起的梦,可那些画面却总是不断重复在我的脑海里。 何旭做手术时的残忍,转身时的无情,还有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想一次就痛一次。 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与挣扎,我决定今天去一趟医院。 就算起床时我感到很不舒服,就算明知会遇到何旭,我也得去,避着不是办法,总得面对。更何况我跟他之间,错不在我,要逃避的人也不应该是我。 就像海鸥说的,明天再难,也要抬脚向前! 无论我与何旭的关系演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得去看我妈,我可以没有男人,可我不能没有我妈,她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从前是仁德医院针灸科的护士,走进医院,从前那些熟识的同事都很吃惊地盯着我的肚子。 “沈瑜,这么快就生了?” “不对啊,我记得你的预产期是9月啊。” “不会,不会是……” 我无心去应付这些伪善的嘴脸,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她们虚弱地笑笑,便进了电梯。 跨出电梯,看到好多大肚子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习惯性地按了三。 而三楼是妇产科,何旭就在三楼。 还没到上班时间,他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可走廊上已经有人拿着挂号单在排队了。 有一对年轻夫妻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两人头靠着头在看孕妇手上的b超单子。 “才1300克,好小哦。” 男人摸了摸女人的腹部,笑着说,“它还小,还会长的。” 看到这一幕,我的脚像是被定住了。 我真的很羡慕他们,尽管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各种的心理准备,可这样温馨的画面还是刺痛了我。 我不想将脆弱暴露在人前,于是在眼泪掉下来之前逃进卫生间,把自己关在小格子里。 刚进去没多久,外面就又有人进来了,并且还反锁门。 “讨厌,快上班啦,不要这样!” “薇薇,我一秒见不到你就想你,我真是中了你的毒了。” 我当场石化了! 听何旭喊出那声薇薇,我终于知道了那个贱女人的身份。 在仁德医院里,叫薇薇的只有一个女人,麻醉科的季薇。 麻醉科与妇产科本就是关联科室,关系密切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已经密切到负距离的地步了,呵呵! “旭,你说沈瑜不见了会去哪儿了?” “不知道,不过她早晚会来医院的,她妈还在医院里。” 嗬,还真是了解我! “说得对,旭你别怕,她没什么家庭背景,就算吃了亏也不敢怎么样。” “嗯,她缺的是钱,到时给她一笔钱,她会乖乖跟我离婚的。” “旭,我已经等了太久了,你可不能让我再等,赶紧跟她离了。” “放心,薇薇,我不会辜负你的。” 多么斩钉截铁的誓言!可笑的是他也曾这般对我说过。 男人的誓言都跟狗屎一样廉价么? 没多久,他们竟然情不自禁做起来。 我握紧拳头,多想砸门而出,给他们一个极大的难堪。可是面对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我也同样难堪。 我只有忍耐着,忍耐着季薇的猫叫,何旭的粗喘。 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11章 这样的碰面,何其尴尬 电话是薛度云打来的。 手机铃声一响,外面的声音也瞬间没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装作里面没人也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薛度云打电话找我做什么,只能说这电话来得太巧,是一种天意,逼着我与他们在这种极致尴尬的场景下正面相对。 我淡定地打开门,走出去的同时,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薛度云问我。 “我在仁德医院!”我简短地回完,便挂了电话。 我的眼睛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们,故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淡定又平静。 一对奸夫淫妇此刻的表情何其精彩,简直跟见鬼了似的。 大概懵逼了好几秒,两个人才分开,何旭慌慌张张地提上裤子。 季薇的脸很红,被人撞到这样的一幕,再厚脸皮的人也是尴尬的。 更何况看到的不是别人,是我,何旭的正牌老婆。 季薇像是恼羞成怒,从洗手池上跳下来,慢悠悠提裤子。 “沈瑜,既然你已经看见了,也省得我们通知你,我跟旭在一起了,而且我有了,你趁早卷铺盖走人。” 我一呆,一眼看向她还很平坦的小腹。 怪不得他昨天急着处理掉我的孩子,原来小三也怀孕了。 呵呵!呵呵呵! 我瞪向何旭,“怀了孕还搞得那么激烈,简直下贱!” 季薇哼了一声,挽住何旭,傲慢地看着我。 “他就是喜欢跟我做,怎么,不服?拴不住自己的男人是你没本事,还赖得了别人?” 见过不要脸的,可如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我气笑了,“季薇,我确实没有你这闻着屎臭也能叫春的本事。” 季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扬手过来要打我,何旭抓住了她的手,对我说,“到我办公室来。” 昨天刚出事儿的时候,我还挺怕与他面对面的,毕竟他不是人,是个禽兽。可这会儿我不怕了,因为人在绝望之后总是会变得更加勇敢。 办公室门前等着很多人,何旭打开门后,我盯着他的背说,“何旭,有话就说,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说得挺大声,就是故意想给他难堪。 何旭皱眉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一把把我拉了进去,呯一声关上了门。 他在办公桌后坐下,脸上的尴尬还没完全褪去,喝了半杯水才终于看向我,虚情假意地说,“你的情况不适合出来吹风。” 我嘲讽地笑了好几声,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那份悲凉。 “何旭,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关心即将被你扫地出门的原配,不合适吧,小三会怎么想?” 长这么大,我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刻薄过。 曾经,何旭是我下定决心要一辈子温柔相待的男人,如今,我只当从前的温柔都喂了狗了,恨不得剖开他的心看看到底是有多黑。 何旭的眉头皱得很深,双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 “沈瑜,你冷静点,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离婚吧!” 我猜这对贱人勾搭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何旭以前一直都伪装得挺好,之所以突然撕下面具,就是急着要给怀了孕的季薇一个名份。 可我偏不想称了他的意。 “如果我说不呢?我沈瑜当初看上你是我眼瞎我认栽,要离婚不可能,你要真想娶她尽管娶,你有本事犯重婚罪我就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控制不住情绪地吼了出来。 何旭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你现在太激动了,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崩了一会儿脸,他又站起来走近我,继续往我心上插刀。 “不过我心已定,再谈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薇薇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打算要。” 他提到孩子,我又想起昨夜他离开时提在手上的那个黑色塑料袋,心口就剧烈地痛了起来。 “都是你的种,她怀的就是个宝,我怀的就是根草?” 何旭扯了下唇,“我们的结合本就是一场错误,沈瑜,有空回来把你的个人东西收拾收拾,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我惨兮兮地笑了。 “你引掉我的孩子,把我伤得体无完肤,这叫好聚好散?我还就告诉你,何旭,你那么急着除旧迎新,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第12章 一万块就想赎回你的良心? 愤愤说完我转身夺门而出。 站在外面的好些人同情地朝我看过来,我疾步离开,脑袋又晕又涨。 话说得强势,可我知道,我和何旭不可能再过下去了,不离婚只是为了给他添堵而已。 明天再难,也要提步往前走。 没有男人,我也得过下去。 我上到五楼院长办公室去消假,就算我刚刚小产,也必须恢复工作。男人靠不住,我只能靠我自己,我得赚钱,我妈的病需要钱。医生说过,我妈还有醒过来的希望。 看到季薇也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很想立刻转身,可挣扎了一下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季薇轻飘飘扫了我一眼,好像还冷笑了一下,就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去倒水。 我跟院长说明来意后,他为难了半天才说。 “沈瑜啊,是这样的,前些天我们接到了患者对你的连续投诉,说你工作态度有问题,按照医院的规定,你已经被开除了。” 我懵了! 我都有几个月没上班了,竟然说有人连续投诉我? “爸,喝水!”季薇将水放在院长面前。 仁德医院的季院长是季薇的父亲这不假,可我认为他就算做不到公私分明,也至少还有几分正直,看来是我天真了。 “沈瑜,你看,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们也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去破例,是吧?” 季院长一副为难的样子,而季薇半倚在他的椅子边,瞅我的眼神很得意。 “行,我知道了。” 我转身离开时有点头晕眼花,却努力让自己抬头挺胸。 并非我不想为自己争取,我只是不想在小三儿面前太过卑微。 我没想到何旭就站在门外,看来我被开除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更准确的说,他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我当他是空气,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在通往住院部的拐角处,我被一把拽住。 “沈瑜,你要是还要脸,就自动消失,何旭是我孩子的父亲,你别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我低头,看着手臂上那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想到这对贱人之间的龌龊事,只觉胃里翻滚,嫌恶地甩开她。 “季薇,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不时有人从旁边经过,频频回头看我们。 何旭走过来拉住季薇,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 “这里有一万块,你签了离婚协议,搬出房子之后,我会告诉你密码。” 连卡都准备好了,可见他为了这一天简直煞费苦心! 可笑我却全然没发觉他有异心,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啊! 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愤怒地瞪着他们。 没曾想季薇飞快从何旭手里抽过卡,狠狠朝我脸上甩过来。 她的动作来得突然,我完全没有防备。 冰冷的卡划过我的眼角,很痛。 我捂着眼角,盯着那躺在地上的银行卡,心中的愤怒缓缓被一片苍凉所取代。 我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做了丑事还能如此猖狂了,正如季薇在洗手间里说的,我没什么家庭背景,就算吃了亏也不能怎么样。 当初何旭向我求婚那会儿,我有劝他慎重,毕竟我拖着一个植物人的妈,可当时他说了很多屁话,说会跟我一起创造未来,一起等我妈醒过来,态度很坚决。 亦如此刻他要赶我出门的坚决。 求婚时,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今,我难过得一塌糊涂! 我悲凉地盯着何旭。 “何旭,一万块钱就想赎回你的良心?就算你的良心廉价,可你又如何赔得起我葬送的青春?” 我努力克制情绪,因为抓狂我就输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何旭毕竟清楚错的是自己,面对我的指控,他努了努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季薇却轻蔑地笑起来,“青春?沈瑜,你别搞笑了,像你这种女人,娶你的男人还不如去做和尚。” 听见这话,我飞快看向何旭,他的脸上闪过短暂的尴尬。看来我跟他分房睡的事他都跟她说了。 我失望透顶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而又看向季薇。 “是,娶我的人不如去做和尚,可他在你面前也不过就是一台打桩机。”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毒的话。 季薇恼羞成怒,像疯子一样冲过来,我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在地上。 这角落堆了些医用废弃物,地上有很多玻璃渣,我倒下去时出于本能用手撑地,两只手心都扎进了玻璃,背上和腿上也被扎了好几处。 我咬着牙,没哼一声。 拉扯的动静让越来越多的人朝我们看过来。 季薇还想过来打我,被何旭给拉住了。 “好了,薇薇,别这样。”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他是个爱面子的人。 “怎么?你心疼了?”季薇酸不拉叽地呛他。 何旭不敢回话,我却笑了。 “我好歹跟他两年夫妻,他心疼我不是正常吗?” “不要脸!”季薇推开何旭,扬起手就要过来打我。 我站不起来的情况下打算硬生生承受下这一巴掌。 可是她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我睁开眼,发现她被另一只的手稳稳捏住了手腕。 第13章 他的保护霸气十足 我顺着那只手抬起头,看到了薛度云。 他今日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衣,笔直的西装裤,纤尘不染的黑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帅气。 “当小三当得这么猖狂也是本事,不过在骂别人不要脸的时候,难道没发现自己贴着小三的标签其实早就没脸了么?” 薛度云虽然语调沉缓,表情波澜不惊,却威慑力十足。 他就那么轻轻松松一甩,季薇就像受到了巨大冲击似的,连退了好几步,被何旭扶住才勉强站稳。 何旭拿手指着薛度云,恼怒地说,“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无关。” “当然有关。” 薛度云一把将我捞起来搂在怀里,气定神闲地说,“你今天跟她离婚,我明天就娶,何旭,你要是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就是你怂。” 这话简直霸气! 尤其薛度云比何旭要高半个头,他慵懒地垂着眸子俯视对方的样子简直侵略性十足。 我震撼于他竟然一口叫出了何旭的名字,更震撼他这般霸气的保护。 至少在我过去的岁月里,从没有人这样护过我。 他的出现不仅挽回了我的自尊,还让我在渣男渣女面前出了口恶气。 当然,也成功让何旭误会我给他戴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 何旭瞪着我身边这个一眼看去就比他优秀太多的男人,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转而瞪向我。 “沈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背着我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看着他青白交加的脸色,我的心里着实痛快。 被背叛什么滋味,他总算也尝到了,他就算不在乎我,也至少在乎他的面子。 一块他不想吃的肉,就算是扔掉也不想让别人来吃。 对,他是这样的人。 “上班时间都没事情做?”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 看向声音源头,季院长正黑着脸站在了不远处,看他瞪季薇一眼,恐怕是觉得颜面尽失。 何旭又扫了我和薛度云好几眼,才最终被季薇拽着离开,走时还不忘捡走地上的银行卡。 围观的人见已经无戏可看,才都慢慢散去,现场只剩下我跟薛度云。 “我想去看看我妈。”我声音很轻,心绪还陷在悲痛里出不来。 “能走吗?”薛度云看了一眼我被扎伤了的腿。 我点点头,没让他扶,可刚离开他的怀抱,我就眼前一黑,在晕过去之前,我感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地捞住了我。 当我苏醒时,入鼻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睁开眼我发现我躺在病房里,黎落正低着头坐在床边削苹果。 她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发质很好,又黑又亮。我每次总被她的头发吸引,忍不住去摸。 “落落。” 听见我喊,黎落抬头,见我醒了,很不爽地瞪着我。 “小鱼,你可真是能啊,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还不让我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好姐妹?我真想一刀戳死你我。” 她举起水果刀作势要扎过来,我没躲,却反而觉得她凶巴巴的样子,很温暖,很亲切,眼眶一热,眼泪就滚了出来。 我跟黎落是两种极端,她是从没有眼泪的人,至少我认识她十年,从没见过她哭过。 与她相比,我就显得特别没用,动不动就掉眼泪。她挺烦我哭的,总骂我眼泪不值钱。 “行了,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黎落忍住没再骂我。 我知道再瞒不了她,只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她说了,只是省略了薛度云的那一段。 她听完一脚把旁边一只凳子都踢了老远。 “老子去宰了何旭那人渣去。” 黎落对我从来义气,我知道她替我不值。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而且,这不像是仁德医院的病房。”我问。 黎落说,“这是华山医院,昨天晚上我给你通完电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个男人接的,他跟我说你在这里。” 他说的应该是薛度云。 一想到他,我的脑海里就很自然地冒出了他的那霸气的话,“你今天跟她离婚,我明天就娶”,心里不由一热。 “他人呢?” 第14章 声音好听得要命 “他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要离开,我来就没见到人,不过他走之前把费用都缴了,话说,他谁啊?人品不错,声音还好听得要命。”黎落特别八卦地朝着我挤眼睛。 薛度云为我这个陌生人已经做得够多了,他应该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 “问你呢?”黎落又推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把薛度云送我回来的事跟她说了,她便没再多问。 我伸手去接黎落递过来的苹果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包得像个熊掌。 黎落一边嫌弃我一边却又把苹果切成小块往我嘴里送。 “你还记得不?你当初跟何旭交往的时候,我就替你探过底,他当年在医学院负面传闻不少,有女生为他跳崖死了,后来还被人家的正牌男朋友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他为了争保送名额各种耍手段,总之他这人从头到脚都是算计和心机,这些我都不跟你说过吗?是你自己一根筋。” 是的,当时黎落生怕我嫁错人,到处打听何旭的底细,可那会儿何旭的温柔蒙蔽了我。 我闷着头不吭声,黎落数落完何旭又继续数落我。 “你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说?我家里又不是住不下你?” 黎落的家确实很大,她爸是开公司的,她从小从不缺钱花,但是缺朋友,缺爱。 她初中那会儿她爸就跟她妈离了婚,找了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当后妈,从那时起她就变得很叛逆,原本的好成绩也一落千丈。 “我是怕给你添晦气。”我说。 黎落瞪我一眼,“你再说一句我跟你急啊,什么叫给我添晦气,是不是朋友,啊?你那会儿是怎么把我劝回你家的?” 那时初三,黎落跟她爸爸吵了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那时是大冬天,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坐在街边冻得发抖。 我跟她虽然是同学,但并不熟,毕竟她是有钱人,而我是贫困生,两个世界的人。平时黎落性格傲慢,脾气也大,所以她其实没几个真心朋友。可那天我看她孤零零坐在路边的样子很可怜,就怎么也无法安心地走开了,最后还把她带回了我家。一开始很怕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住不惯我们的破房子,还好,她并没有公主病,什么也不嫌。 也是这一次,让我跟她成了彻底交心的好朋友。 我说我想出院,黎落问过医生,确定我没什么,只是气血不足,需要调理,才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她开了一辆新车,看起来很豪。 我坐进去的时候,黎落说,“这是我爸送我的,他送我我就拿着,是他欠我的。” 我一直以为父女没有隔夜仇的,可黎落跟她爸之间的仇隔了无数夜还依然顽固。 每当这个时候我其实挺想劝她,在她还有机会和她爸爸闹别扭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爸爸了。 我对车的认识少,黎落见我左看右看,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就跟我说这车是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我低声重复,随后又补了一句,“我只见过比基尼。” 黎落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想起薛度云的车,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三角形里面,一个m叠着一个m的,是什么车?” 黎落嫌弃地看我一眼,“什么一个m叠着一个m,你说的是迈巴赫。” “这车怎么样?” “迈巴赫当然好了,比我这车强,最差也要五百万。” “多,多少?”我惊住了。 黎落伸手推了一下我的脑袋,“五百万,小鱼,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我都快嫌弃你了。早点看清何旭那渣男的真面目也是好事,你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还愁找不着好男人?到时让何旭那渣男后悔去吧。”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我记得薛度云说过,他是生意人,开着至少五百万豪车的生意人,做的生意一定不小吧? 黎落把我送回家,命令我做月子期间不准再出门,还把她家的保姆叫过来照顾了我十来天,直到我手上的伤好了保姆才离开。 而这些日子,薛度云没再联系我。 每次手指滑过他的号码,我都很有一股想拨过去跟他说声谢谢的冲动,犹豫再三,我还是忍住了。 他当时帮我应该是出于一种正义感,他是做大生意的人,在日理万机中,恐怕早已忘了这段插曲了吧。 我没料到我跟他之间还会有纠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第15章 拖下去对你没好处 这个月子真心坐得又冤又凄凉。 期间黎落经常来陪我聊天,每次都还带补汤过来,可这场婚姻在我的心里留下的创伤没那么容易恢复的,就算伤口愈合也还有道疤。 何旭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我甚至觉得每次看到手机屏幕上亮起他的名字,还未愈的伤口就又裂开了。 我不愿回想他对我所做过的一切,一想起来就有一种割心剜骨之痛,这是一个折磨自己的过程。 由于联系不上我,后来他直接上了门。 打开门一见是他我二话没说就要关门,他伸手抵住门。 “沈瑜,婚始终是要离的,拖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这话错了,拖不下去的是他,毕竟小三都怀孕了。 他越是急,我越不急。能让他不痛快,也多少可以让我痛快一点。 “何旭我告诉你,你跟小三风流快活是你的事,但你别想让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等到她肚子大了,我看世人是骂她还是骂我。” 说完我呯一声将门关上,何旭又敲了好一阵,一直喊我,我也没再理他。 后来黎落过来,我跟她说起何旭来过的事,她大赞我干得好。 “小鱼,你就拖死他,反正你又不急着嫁,自己该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气死他丫的,那贱女人急着嫁,你就偏拖得她穿不上婚纱,她要是没结婚就生了孩子,她也就彻底没脸了。” 黎落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我应该强硬起来。如今想来,何旭和季薇能那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除了我没什么背景以外,还因从前的我太懦弱。 所以,无论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以后不受人欺负,我都应该改变自己。 我满月没过几天是七夕节,黎落来找我,还给我带了新衣服,说要带我出去潇洒潇洒。 我不想去,可又拗不过她,只好拿着衣服去换。 衣服快换好时我听见有人敲门,紧接着就听见了黎落的骂声。 “姓何的,你还敢来?送上门来挨我一拳是吧?” 话落我听见了落拳的声音,我匆匆忙忙拉好裙子的拉链走出去,看到何旭弯着腰偏向一边,一动不动。 黎落学过跆拳道,我相信这一拳绝对不轻。 “何旭,这一拳是我替小鱼打的,我告诉你,我的拳头专治人渣。” 何旭终于直起身子,抹了下唇角的血渍,视线越过黎落看向我。 “沈瑜,我们的事情该解决了吧?” 嗬,情人节的时候来跟我谈离婚,还真会选日子。 “解决你个头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黎落直接就骂了回去。 之后黎落拉着我出门时,不客气地把何旭给撞开。 “好狗不挡道。” 她还故意揽着我的肩膀大声说,“小鱼,今儿我也带你去找找刺激,找几个看得过去的帅哥逗逗乐子,要有喜欢的,就开个房睡一觉,人渣管不着你。” 我自是玩不了这么大,可还是被黎落这番豪言壮语激得热血沸腾,尤其是走过拐角时,我看着何旭站在原地脸色很难看,心情就更是爽透了。 后来黎落拉着我去做了个头发,做完后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中长发被染成了黑茶色,只在尾部烫了大波浪,时尚又不老气。 黎落盯着镜子里夸我,“瞅瞅,我就知道,我们家小鱼打扮起来绝对美,今儿你这一身,铁定让那些个男人眼睛都瞪直了。” 后来她把我带到一个叫碧海蓝天的酒吧。 这种地方我不常来,进去时刺耳的音乐声以及不停闪烁的五彩灯都让我不适应。 黎落揽着我的肩膀穿过扭动着舞姿的人群,期间不时有人朝我们吹口哨。 黎落劝着我,“小鱼,放开一点,渣男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还回去,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看上顺眼的就去泡。” 我别扭地走着,视线不自在地四处看,却忽地愣住。 不远处的贵宾卡座里,坐着三男两女,其中一个是薛度云。 第16章 他护我的态度很强势 “看上哪个帅哥了?”黎落大概是看我眼神不对,突然凑了过来。 我挺不自在地小声说,“我好像看到那天送我去医院的那个人了。” “哪个?”黎落来了兴致,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你指的是穿着白衬衣,长得还不赖,正在抽烟的那一个?” 薛度云不仅长得出色,还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质,黎落能一眼把他挑出来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才点了个头,黎落就直接拉着我朝那边挤去。 “黎落,别了。”我死命拉住她。 尽管我很想跟薛度云说声谢谢,可没打算在这种场合。 “怕什么,好歹认识,打声招呼嘛。” 黎落哪里能听我劝,练过跆拳道的人又力气大得很,我根本拉不住。 “帅哥,好久不见。” 黎落明明没见过薛度云,却很会自来熟。我明明认识他,却拘谨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靠在沙发里的薛度云突然抬头,黑亮的眸子锁住我。 这样的碰面来得仓促,我莫名有点心乱。 “不好意思啊,老朋友相见,挤一挤,不介意吧?” 黎落把我往薛度云身边按,然后短发一甩,一屁股坐一边,话是对另外几个人说的。 我重心不稳跌坐在薛度云身边,他伸出手臂搂住我,男性的刚烈气息猛烈袭来,我的脸颊霎时滚烫。 我尴尬至极,立刻想要退开,可薛度云的手臂一收,没打算让我离开,反而突然凑了过来,距离近得差点吻上我耳朵。 “还在生我气?别闹了好吗?”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犹如电流一般穿耳而过,不高不低的音量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他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我顿时脸烫如火。 其中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眼神复杂地把我看了又看,问薛度云。 “这位是?” “女朋友。” 薛度云答得爽快,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黎落,也包括我自己。 秃头震惊完毕,十分惋惜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姑娘。 “看来我女儿还是晚了一步了。” “是啊,我女儿也跟薛总没缘分啊,不过薛总倒真是太低调了,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一点风都没透出来。”另一个啤酒肚的男人也是一叹。 我这会儿倒是有点明白了,他们是准备把自己女儿推销给薛度云,而薛度云正好逮着我做挡箭牌呢。 那两个姑娘其实都很年轻漂亮,这会儿看我的眼神特别幽怨。我表示我挺冤的。但我不能喊冤。薛度云帮过我,我帮他一次也算是还他人情。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呢?”那秃头像是故意想给我难堪。 这问题我回答不了。 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的出生说出去恐怕会给薛度云丢人。 薛度云掐灭了烟蒂,手很自然地握住我搭在腿上的手,兀自勾唇浅笑。 “她是我薛度云未来的老婆。” 他护我的态度很强势,亦如那天在医院里护我时的样子,让我事后回想起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眼心中都还有一丝悸动。 薛度云的话强势地堵住了他们的嫉妒和好奇,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最后还是那啤酒肚的男人打着哈哈敬过来一杯酒,才让气氛有所缓解。 我看出他们对薛度云的态度存着几分讨好,不由心中疑惑更大。 薛度云到底是什么人?他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我以为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点儿线索,可是没有,之后他们只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二人不时朝薛度云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只是搂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后来我去上洗手间,一直在刷手机的黎落立刻说陪我。我知道她一定是好奇我跟薛度云的关系,依她的脾气,能坐那儿忍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黎落就直接吊住我的脖子质问我。 “说说,什么时候的情况?你可以啊,简直瞒得密不透风的。” 我哭笑不得地瞅着她,“你那么聪明的人,能看不出来他是在拿我当挡箭牌?” “是吗?演戏能演那么真?我看他看你那眼神可不像是在演戏。” “说明他演技好。”我说。 他看我时是什么样的眼神我不知道,我只顾尴尬和紧张了。 在我一再申明我跟薛度云真的没什么后,黎落才终于放过了我。 上了洗手间出来没走几步,我定住了。 不远处,把女人压在墙上吻得正来劲儿的,是我的合法丈夫何旭。 第17章 知道什么叫一炮走红不?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麻木,可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还是被狠狠虐到了。 至少他从没这样带劲儿地吻过我。 直到看到一个拿着玫瑰花的男人路过,我才醒悟过来,今天是虐狗节啊! 这对贱人想必也是来过七夕的吧。 从前,这样的特殊日子何旭从来不记得,我一直还傻傻地以为他是实在,安慰自己这样的男人才能过日子。 如今想想真是傻。 而他们每次都不挑场合地发.情这一点实在让我感到很恶心。 “哟,这不是何大夫吗?真巧啊,带小三出来过七夕节呢。” 黎落这么一吼,瞬间把不少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两片贴合在一起的嘴皮子终于分开,何旭僵住似地回头,这才终于看到了站在几米开外的他的合法老婆我,眼神怪异地定住。 “沈瑜?”季薇从何旭怀里钻出来时低呼了一声,像是有点不敢相信是我。 我想我明白他们在惊讶什么。 从前的我不爱打扮,穿着朴素,衣服只要不破,都不舍得扔。可哪个女人不想买新衣服?哪个女人不爱美?我实在是知道自己经济条件有限,想着能节俭就节俭。 可笑的是,我勤俭持家换来的只是无情的背叛而已。 今天黎落从头到脚改造了我,镜子里的自己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从来都瞧不上我的他们会惊讶一点也不奇怪。 “何大夫的眼光挺溜,小三长得真不赖,一张标准的网红脸。” 黎落这话连带着把小三和何旭都嘲讽了,季薇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何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瑜,工作都没了,还有钱来这种地方玩乐,看来你是连妈也不打算要了。”季薇大概是看出黎落不好惹,开始反击我。 她提到我妈确实让我心堵,黎落二话不说就迈开大步走过去,我看她架势不对,像是要打她,赶紧将她拉住。 小三确实欠揍,不是不想收拾她,只是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闹大了谁的脸上都没有光。 黎落懂我的顾虑,没再往前,抄着手,犀利的眼神把季薇从头扫到脚。 “小三,知道什么叫一炮走红不?”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季薇一愣,我也懵了。 黎落的视线滑向她的腹部,唇角一扬,“等你挺着大肚子或者牵着孩子结婚的时候,你就走红了,那可不就是一炮走红么?” 我毕竟跟黎落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多少懂得她的套路,可季薇还处于懵逼状态,直到周围传来窃笑声,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脸色青白交加之后,她继续把矛头指向我。 “那又怎么样?何旭他乐意娶,乐意要我和孩子,沈瑜你就好笑了,今天刻意打扮成这样跑到这里来,难道是打算勾搭谁么?就你那种条件,谁会那么傻娶你?” 说实话,若不是黎落先开了口,我都打算当作没看到他们。 可这抢了我老公的贱女人比我还理直气壮我就忍不了了。 “你说得对,当年就是有个这样的傻子,不过现在被傻子接手了。” 我这话一说完,黎落立刻给我来了个大拇指。 何旭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很尴尬。 季薇没想到我会抓住她的话头反把何旭给骂了,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赶紧挽住何旭。 “旭,你可看清楚了,她以前的那些温顺都是装的,你瞧她现在说话,多会刺人。” 我冷笑了一声,视线轻飘飘从他们脸上滑过,语声淡定。 “我说话从来不带刺,如果我说话让你难堪了,那我就是故意的。” 黎落看我的眼神有点小惊喜,已经抄着手靠在一边的墙上,那架势像是已经相信我有应付这对贱人的能力。 我发觉,不爽就骂,比忍着憋着畅快多了。 这一刻我突然来了点灵感,轻声一笑,一步一步走到何旭跟前站定。 “沈瑜,你要干什么?” 季薇把何旭拽得很紧,一副生怕我跟她抢男人的架势,我想她大概忘了,这男人的归属权如今还在我这里,不过这些我已经并不在意了。 我将一片口香糖塞进何旭的西装口袋里,十分好心地提醒他。 “何旭,接吻之前嚼一嚼,是对女士的尊重。” 兴许是我的不在意刺激了他,何旭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就算是把我踢出了门,他也希望我能像从前一样,以他为中心,甚至抱着他的裤腿祈求他,好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和成就感。 可是我不会,我就是要表现出不在意,半点也不在意。 成功看到他变脸,我潇洒转身,不打算多作停留。 “沈瑜,你有什么资格拽?不过是一个被老公赶出门的黄脸婆。”季薇在我身后继续挑衅我。 我顿住脚步,只感到有一口气瞬间堵在心口出不来。 她不过是个抢人老公的贱小三,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终究是伤口未愈,轻轻一牵,还是会痛。 我颤抖地僵在原地,觉得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坚强就要垮塌,却突然被一只手臂一揽,壁咚在墙上。 薛度云的脸离我很近,视线盯着我的唇,沙哑地说:“我嚼过了。”语毕,他灼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第18章 喜欢你的味道,独一无二 薛度云吻上我的一瞬间,我脑袋就空白了。 他的唇好软,微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一次次卷起我身上的鸡皮。 我忘了反抗,也没有迎合。 “哇哦!” 不远处有人发出感叹声,紧接着,掌声和口哨声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我的理智终于回炉,薛度云也恰在这个时候结束了这个吻。 他隔着很近的距离盯着我,深遂如海的眸子有一丝难解的柔情。 “喜欢你的味道,独一无二。” 他的声音性.感磁性,让我在那一刻有一种我和他真是男女朋友关系的错觉。 我在心慌意乱中,看到何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能让度云把持不住的女人可不多啊。”一个轻挑的男音忽地响起。 我扭头,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朝我们走来。他一手插兜里,一手夹着一只烟,烟雾中他说话的表情特别轻挑。 这人我有印象,就是那天在国道上,说薛度云犯桃花的那一个。他不记得我是正常的,毕竟那天的我和今天判若两人。 他玩味地瞅着我笑了下,拍了下薛度云的肩头。 “度云,楼上牌局等你啊。” 薛度云没有回头,只牵了下唇,气息打在我的额头。 “卓凡,美女当然比牌局重要,先去着。”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那个叫卓凡的也没再说什么,哼着歌走了。 “沈瑜,你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何旭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声了。 正抄着手靠在墙上的黎落嗤笑了一声,甩了甩黑亮的短发。 “说得好像你不是有妇之夫一样。” 刚才已然看明白关系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发笑,我实在难理解何旭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 季薇那贱小三趁机在一边煽风点火,“旭,你现在该相信了吧,她根本就是不忠,当着你的面就敢这样,下贱。” 原来她还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词叫“下贱”。 我除了感到可笑,还能说什么。 讲真,我觉得看到何旭发绿的脸我心里挺痛快的。 我在何旭怒目的注视下伸手温柔挽住薛度云的胳膊,“不是去打牌吗?走吧!” 薛度云身体站直审视着我,目光宠溺,“走。” 我以为薛度云并不会计较季薇刚才骂我那两个字,可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他却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季薇的身上。 “知道什么叫下贱不?不知道就去照镜子。” 黎落扑哧一声笑,斜了何旭一眼。 “姓何的,不是出来玩的么?赌钱,有种来吗?” 我相信何旭是不会接受黎落的挑衅的,毕竟他没有赌钱的爱好,更没有赌钱的资本。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外面嘈杂的音乐声也被隔绝了,薛度云修长的手指按亮了9。 我想着戏也演过了再挽着也不妥,准备松手,可他另一手扣在了我手背上,阻止我松开。 他手心的温度自我手背一瞬间涌到了我脸上。 我有些窘!尤其是这会儿黎落看我那眼神腻歪得很,估计逮着机会又该盘问我了。 九楼的棋牌室很大,好多人都认识薛度云,我们一上去就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还纷纷好奇地看着我。 我趁着他跟人说话时松开了他,还好他没再阻止我。 正在打牌的卓凡朝我们招手,薛度云顺手牵住我的手,动作自然而坦荡。 走到卓凡那桌,他们一局刚好结束,好些人主动站起来让位置,只有卓凡还坐着,嘴里刁着根烟在洗牌。 黎落平时也是个爱玩的,对这种场合不陌生,自己就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好久没打牌了,我也来。” 卓凡抽了口烟,轻挑地朝黎落吹了声口哨就笑,“美女一起来,当然欢迎了。” “会玩吗?”薛度云突然侧过头来问我。 我坦白地摇摇头。 “我教你。”薛度云将我按在椅子上。 我立刻就要站起来,不止因为我不会玩,还因我没带什么钱。而且我不知道他们玩多大,我怕我输不起。 薛度云按住我的肩头,了然般地笑笑。 “放心玩,输了算我的。” “姓何的,你还真有种来了,钱带够了吗?或者你想拿你身边的女人作筹码?” 黎落的话音一落,我震惊回头,果然看到何旭和季薇正朝这边走来。 第19章 心太软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想到何旭真被黎落一激将就没了理智。 黎落愉快地瞅了我一眼,可我却并不觉得很痛快。 直觉告诉我,这里玩牌都玩得挺大的,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何旭出生在农村,他从前拼命读书就是为了跳出农门,所以他事业心重我特别能理解。 我只是没想到现在条件好了,他反而不知道珍惜,还拿着钱去养小三儿。 可即便是他这样伤我,我仍然不希望他把钱白白地输出去。毕竟钱也不是捡来的,而且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母都是纯朴的乡下人,到现在也没放弃乡下的田土,还指望着他养老。 “何旭,你觉得你玩得起?” 我说完瞥见薛度云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松开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话不但没让何旭清醒,却反而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走到我对面,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来,抽出银行卡往桌上一丢,冷嗤了一声。 “玩不起?沈瑜,我今天还就玩了。” 我微微张了张嘴,惊愕地盯着他。我真没想到他能幼稚到这种地步。 “沈瑜,心太软不是一件好事。” 薛度云将手臂搭在我肩上的同时,耳边响起他磁性的嗓音。 我好似被一种无言的悲哀精准地击中,僵硬的背脊缓缓软垮下来。 连薛度云都看出我在为他好,可这个与我两年夫妻的人竟然觉得我是在挑衅他。 这大概就是我的可悲之处。 “发牌了啊。”卓凡吼了一句,示意让工作人员发牌。 没一会儿,三张牌陆续到了每个人手里。 我以为薛度云也会参与,没想到他只是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玩儿。 他搂着我的肩,离我很近,近到他的发梢都不时扫到我的脸颊。 想来也挺奇葩,何旭与我明明还是合法夫妻,可这会儿他搂着小三,我被别的男人搂着,我们就像是两个人为了互相报复而坐在了同一张牌桌上。 其实规则什么的我全都不懂,只知道几把之后,面前的筹码推出去了好大一堆。 我看了一下,黎落和卓凡输赢不大,我的筹码好像全输给了何旭。 我挺不安的,虽然薛度云说过输了算他的,可让他输得太多我也过意不去。 “度云,你女人手气真臭。” 卓凡这么一取笑,我更是坐不住了。 “我今天的手气可能不适合打牌,要不我不玩了吧?”我说着就要站起来。 薛度云按住我的肩头,好看的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 “没事儿,只管玩,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指不定谁能笑到最后。”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知道薛度云对我哪儿来的信心。 季薇是个沉不住气的女人,眼看何旭赢了,脸上的得意半点儿也掩藏不住。 当然,我也同样沉不住气,对比季薇的得意,恐怕我这会儿表情十分挫败。 “小鱼,爽快开牌,你男人他输得起。” 我知道黎落这话是故意气何旭的。 但何旭这会儿正赌场得意,在金钱的刺激下,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谁知我这不争气的手又接着输了好几把,我好怕把他输得倾家荡产。 “不玩了吧?”我朝薛度云扭过头,没想到他离我太近,我的嘴唇竟擦过了他的脸颊。 这意外的暧昧触碰让我的脸颊陡然烧了起来。 薛度云微怔之后,抿着唇瞅着我,唇角勾着几分痞气的笑,缓慢说道,“别脸红,想亲就亲。”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窘得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何旭那张赢家的笑脸在这一刻终于松垮下来,他报复我似的搂过季薇,在她胸前狠狠抓了一把。 “行了啊,禁止撒狗粮,要秀恩爱回家秀去。”卓凡开玩笑地臭了一句。 薛度云没理卓凡,眼神宠溺地盯着我。 “好,那就玩最后一把,该你做庄,我们玩把大的。”音落,他将剩余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爽快,我奉陪。”卓凡将烟叼在嘴上,双手将筹码全推了出来。 黎落勾了个笑,做了同样的动作。 最后,就剩下何旭没有表态了。 何旭这会儿有点骑虎难下,终究底子不如他们,不敢像他们这样财大气粗。 可坐在他身边那个大傻子季薇像是生怕输了气势,帮他把筹码一推。 “来就来,谁怕谁?” 最后一把,我紧张得手都发抖,薛度云从桌子底下悄然握住我的手,语气轻松。 “开吧,输赢就这一把。” 卓凡看完牌低骂了一声就丢了出去,黎落也丢了,何旭开牌时的表情很凝重,我知道,他其实也是怕输的。 季薇的眼睛死死地瞅着何旭手中缓缓展开的三张牌,答案揭晓后她差点儿没跳起来。 第20章 没钱?那就只好…… 看到她兴奋的表情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我希望何旭不要输得太惨,但我同样不希望薛度云输。 但赌场如战场,有赢必有输。 我突然发觉,今天坐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我还没开牌,何旭已经沉不住气了,狂妄地将牌拍在桌子上,立刻有围观者惊呼,“九点啊,运气真好。” “狗屎运。”黎落低骂了一声,泄气似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靠,这小子开了挂还是咋的?”卓凡也是特别不服气。 这一刻,我已经没有开牌的勇气了。 “开吧!”薛度云轻拍我的肩,语气很温和。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张牌,看到点数,我就想哭了。我虽然不会打牌,但我至少知道,3是最小的。 “继续。”薛度云还沉得住气。 第二张,还是3,我想泪奔了。 何旭大概从我的表情也看出来我拿的牌不怎么样,瞅着我笑得好得意。 “沈瑜,赶紧开啊,磨蹭什么?”季薇迫不及待地催我。 “开。”薛度云微笑地对我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翻开第三张牌,然后我听见了薛度云的轻笑声。 等我扭头看到他唇角放大的笑弧时,他已经站起,抽走我手中的牌姿势帅气地往桌上一摔。 顿时,周围笑的,叫的,跳的,拍桌子的,看牌的比打牌的还兴奋。 我的最后一张牌依然是三,事后薛度云才告诉我,三个三同样是九点,但大过其他的九点,是最大的牌。 黎落松了口气似地看着我笑,“小鱼,输给你男人我服。” 卓凡张着嘴,嘴里的烟都掉了,半天才笑骂出来。 “我操,薛度云,你女人后劲儿足啊,手气全积累到最后一把来了,又被你赢走了三百万。” 三百万?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这一把,就是三百万的交易? 薛度云已经坐了下来,一只手臂很随意地搭在我的椅背上,似乎这三百万的输赢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知道真相的我第一时间去看何旭,这一刻他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季薇像是有点儿不能接受现实似的,抓起我的牌来看了又看,最后站不稳似地坐了回去。 “不过帅哥,我没带那么多钱,可以打个欠条吗?或者赔个睡抵债如何?”黎落应该是故意这么说的。 一听她这话,周围的男人都哄笑了起来。 薛度云舔了下嘴唇,笑得肆意,手臂轻轻搂过我,话却是对黎落说的。 “既然你是沈瑜的朋友,谈钱就伤感情了,改天请我们吃饭,钱就抵了。” 我没想到薛度云能这么豪爽,为了买我这个假女友的面子,就大方地损失了三百万。 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我相信,黎落的三百万他可以不要,何旭的他不要不可能。 果然,薛度云的嗓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何大夫,是转帐还是刷卡,工作人员可以协助你。” 话落,便有两名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来到何旭身边,恭敬地朝他弯了弯腰。 “先生,请随我来。” 何旭的脸涨得通红,很艰难地捡起他刚才霸气摔在桌上的那张卡。 虽然何旭的经济大权从没有交给我过,但他有多少家底我还是清楚的,我相信,他那张卡里绝对没有三百万,撑死三十万。 而季薇再也拽不起来了,她应该是清楚何旭底细的。 所有人的注视以及越来越大的议论声让何旭原本挺起的脊梁一点一点弯了下来。 我盯着他,与其他围观者看戏的目光有所不同,我还是很感慨的。 这场赌,他原本不必参与,可他来了。何旭已经不是年少冲动的年纪,却依然做出这种冲动幼稚的事来。而如今造成的后果,让他承受不起。 “姓何的,卡里有三百万吗?”黎落就这样大声地暴露了他的难堪。 何旭涨红着脸,那张卡在他手里捏得很紧,半天,他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可以写张欠条吗?” 薛度云笑了出来,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 “何旭,你应该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玩儿不起你就不该来,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要玩儿,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和能力。” “没钱还来玩儿个屁。”卓凡不客气地大骂了一声。 黎落笑着说,“何旭,要不让你身边的女人去赔个睡?” 大家一听又是一笑。 我早知道黎落先前那句话就是给这句话作铺垫的。 季薇听见这话很慌张,手紧紧地拉着何旭,生怕他真的把她推出来抵债。 “旭,不要。” “不要?”薛度云尾音上扬,笑着吐出一口烟圈。 短短的两个字,暗示的信息让我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他。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3978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3978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