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医,复仇虐渣不手软》 第1章 这是什么 冬日的陵金城,笼罩在大雪纷飞的一片雪白之中。 因着大雪,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热闹的陵金城,难得地,显得那么安静又悠然。 只不过,在南城一个普通农户院子里,却是传出了,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孩子无措的大哭声。 无端地,让这片宁静悠远,蒙上了一层哀怨和阴郁。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相公,相公,我是被陷害的,你是相信我的,相信我的,是不是!” 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的女人,哭得凄厉,却是充满希冀地,盯着眼前那个,长相温润、气质端方又高挑出众的男人。 而她的怀里,正抱着一个,两三岁模样,长得粉雕玉琢、软糯可爱的小胖墩儿。只不过,此时的孩子,却像是被吓到一般,死死地抱着女人,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哇哇大哭着。 女人紧紧地抱着孩子,即使她已经冰冷异常,却是竭尽全力地,想要给孩子,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男人冷着脸,脸上满是失望地,盯着雪地里的母子,迟迟没有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一脸尖酸刻薄相的妇人,却是盯着女人大骂: “你还好意思说没有,都被捉奸在床了,还能信口雌黄说没有。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于室的贱胚子,当初,我们温家书香之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贱蹄子。狗蛋儿,别心软,现在就让我,了结了这个娼妇。” 男人缓缓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妇人。 只是淡淡的一眼,却是让妇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脑袋,她心中懊恼,明知道儿子最讨厌,她喊他的小名,她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现在,儿子可是封了大官,又要迎娶公主。那可就是人上人了,更是不可以,再这么喊他了。 站在妇人旁边的,一个十三四岁的,长相随了妇人,大脸盘子、三角眼,本粗矿得紧,却硬是捏着嗓子,装着温柔的女孩儿,扯了扯妇人: “母亲,你别说话,这个贱人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大哥再怎么仁善,也是不会包庇她,让她败坏咱家的门风的。” 男人接受到,她们眼底的催促,缓缓地回头,再次看向,一双泪目希冀地,盯着他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喻淑言,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在大雍来说,应该是要被浸猪笼的。不过,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自我了断。也算是,全了你的脸面吧。” 喻淑言眸中绝望闪动,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会永远敬她、信她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利箭洞穿,疼得她每一口呼吸,都是疼的。 她盯着这个,她深爱着的,为他不惜违背父母,为他咬牙忍受着,他家人刁难,为他变卖嫁妆,供他读书考试,为他拼着难产三天三夜,生下儿子的男人。 忽然,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绝望、悔恨和心酸。 男人缓缓蹙眉: “你笑什么?” 喻淑言缓缓地,停住了笑。将因为她的抱,而止住了大哭,轻声抽泣的小团子,又抱紧了一点,嘲讽地看向男人: “温朗,我了解你,若是事情不在你的掌控之下,你不会这么平静。所以,这一切,你事先是知道的,而且,是你们一起设计的,是不是!” 温朗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却是很快一脸不解: “你在说什么?喻淑言,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还愿意让你善终,你该感激才是。怎么却是,开始胡言乱语。” 喻淑言却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嗤笑出声: “所以,果然是为了长宁公主呢!不名正言顺地除去我这个正妻,她长宁公主,又怎么能够,不受闲言碎语地,招你为驸马呢。” “我真是可笑呀,你和长宁公主之间,早就有迹可循的事情,我却是一直不肯相信。落到这样的田地,只怪我没有眼力见,不曾主动自请下堂,给她让地儿。” “哦,不对,即使我主动想要自请下堂,你们也是不许的吧。毕竟,她长宁公主,可不想落下一个,不知廉耻、夺人夫君的名声吧!所以,不管如何,今日这一场戏,早晚都是会唱的吧!” 这一刻,喻淑言这些年积淀的怨和怒,终是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放肆!” 随着怒斥,一身华服,长相雍容,却凌厉过盛的长宁公主,在几个宫人的陪同下,闪进了院子。 看到她,那对母女脸上,立刻浮起了浓浓的谄媚,向着她迎了过去见礼。 长宁却是完全无视她们,直接走到了温朗跟前,皱眉不悦地道: “温郎,你还在婆婆妈妈什么。这个贱人,淫荡下贱、满口胡话,居然敢如此诋毁本宫,你还不把她弄死,在这里,等什么呢!” 温朗本淡漠的神色,此时却是浮起了,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 “她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即使,她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我了结,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他清楚,长宁公主性格暴烈,却是喜欢他的温润如玉、宽厚仁善的性子。所以,即使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一起想出来的,可是,他还是希望,可以让长宁公主,看到,他是为了她,才会违拗了自己的性子,答应了这件事情。 果然,长宁眼底闪过一抹感动,神色也柔和了下来: “我知道,让你做这样的事情,你是不忍的。你都是因为爱我,不想委屈我,才会答应我的要求。” “你放心,这件事情,出了这个院子,没有人会再去追究。你为我着想,我自然也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着,得意又嫌恶地盯着喻淑言,拍了拍手。 随即,在众人疑惑的眼神里,两个护卫,拎着四个大包裹走了进来。 温朗疑惑地看向长宁: “这是什么?” 长宁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喻淑言,似乎,是想要看清,当她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轻轻一挥手,两个士兵将手里的包裹,狠狠地甩在了,喻淑言身前的雪地上。 包裹散落,从里面滚出来好些东西。 还有一个,直接滚到了喻淑言的跟前。当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喻淑言整个人,像是被抽掉魂一般,愣怔了好一会儿。 随即,爆发出来了,一阵阵凄厉刺耳的叫声。 那是一种绝望的,痛到极致的哭嚎。 而那对母女,更是吓得后退了几步,闭眼扭开了头。 而温朗,也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长宁却是痛快地盯着,痛不欲生的喻淑言,嘴角毫不掩饰着,无比舒爽且阴狠的笑意。 第2章 地下团聚 地上滚落的,正是喻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共计12口人的头颅。 她的父母、哥嫂,还有一对侄子侄女,侄女才5岁,而侄子才10个月。加上几个下人,一共12颗头颅,散落一地。 雪白的雪地上,瞬间猩红一片。 而滚落在喻淑言跟前的,正是她父亲的头颅。头颅上眼睛圆睁,满是恐惧和绝望的死不瞑目。 喻淑言一阵阵凄厉地惨叫完,就想抱起这些,疼她入骨的亲人。可是,她怀里的小团子,却是被她凄厉的惨叫声,吓得又开始嚎啕大哭。 她才想起来,不能让小团子,看到这样的惨状。她又只能,死死地抱着小团子,不让他转身。 这一刻,她无比的绝望,她目眦欲裂、满眼猩红地,死死盯住长宁公主,咬牙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得罪你的人是我,你杀了我就是,为什么要牵扯他们。嘉姐儿才五岁,晨哥儿才10个月,10个月呀。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下得去手呀!” 她的骂声,让怀里的小团子,哭得越来越大声。不利索地喊着: “娘~怕,娘~我怕!” 因为一个个刺激和悲痛,几乎挺不住的喻淑言,却是不得不强撑着身子,死死地护着怀里的小团子。 因着喻淑言的咒骂,本就一点点沉下脸的长宁公主,此时,更是厌烦地,盯住了她怀里的小人儿。 眼底忽地闪过一抹狠辣,随即,冷笑着盯住喻淑言: “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他们那么不自量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和温郎的事情,居然,找到我府里,求我不要抢你的夫君。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我是谁,我是大雍长公主,我想要的东西,岂是这些卑贱小民可以置喙的。再说,我和温郎那是郎情妾意,是真爱使然。是你,是你插足在我们之间。” “既然,他们这么不知死活,想要为你讨公道。那我,就刚好送他们,和你一起去地下团聚了。既然,你们一家人这么相亲相爱,我的安排,你该是要感激我才对呢!” 这一刻,喻淑言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 父母哥嫂找过她,让她赶紧和温朗和离,说温朗移心别恋,要娶当朝公主了。 可是,她愣是不肯,她选择了相信温朗,却是,害死了最在意她的亲人。 喻淑言忽然觉得,整颗心被自责、懊悔和怨恨塞满,她只觉得似乎喘不上气,大口大口地使劲喘着气,死死地盯着长宁公主。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长宁已经在她的眼神里,被撕得粉碎了。 孩子是最敏感的,小团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感觉到了,从娘身上传来的痛苦。 他忽地转头,看向长宁。他讨厌这个,害她娘哭的女人,皱着小眉头,撇着小嘴,带着哭腔道: “你是坏女人,不许你欺负我娘,讨厌你!” 长宁的眸子,蓦地冷了下来。 喻淑言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眸底的嗜血凉意,心底猛地升起浓浓的恐惧,一把将小团子按回了怀里,警惕地盯着长宁: “你想干什么?” 长宁不怒反笑,只是,眸底满是阴鸷: “既然,他这么护着你这个母亲,我自然是,不舍得,让你们母子分离了呀!” 说着,就对着身后的嬷嬷,微微抬了抬下巴。 嬷嬷受到示意,嘴角勾起恶毒的笑,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看向两个侍卫: “抓住他们。” 两个侍卫应声点头,快步向着喻淑言,走了过去。 喻淑言慌了,她死死地抱着小团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温朗,慌乱地道: “温朗,哲哥儿也是你的孩子,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两个侍卫也是一顿,显然,也觉得,温朗可能会劝长宁公主。 温朗静静地,盯着喻淑言怀里,哭得快喘不上气的小团子,迟迟没有说话。 长宁也不着急,只是斜眼淡淡地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的反应。 那个妇人,此时眼底倒是闪过一抹不忍,毕竟,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呀。虽然,害怕极了长宁,却是忍不住张了张嘴,就要说点什么。 站在她旁边的女儿,却是皱眉拽了拽她,制止了她。 妇人不解地看向她,轻声道: “温晴,你干嘛?那可是我的亲孙子,你的亲侄子,我们温家唯一的血脉呀!” 温晴三角眼里,却是闪动着冷寒。轻声道: “如果,你不想要皇家血脉的孙子,那你就,救下这个孙子吧!” 温母一怔,眼底满是挣扎,盯着小团子,犹豫了好久,终是缓缓别开了眼睛。 长宁见温朗,一直不说话,终是忍不住,冷哼: “既然,你舍不得这个儿子,那么,就好好给他做父亲吧。我可不敢,天天面对着这么一个,恨极了我的儿子。我们,就算了吧。” 说完,作势要走。 第3章 给我一世 温朗眸子闪了闪,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用她最喜欢的温润的笑,对她道: “我刚刚,只是在想,她既然这次,可以不守妇道,那么,之前应该也难保没有。哲哥儿长得本不像我,也许,他并不是我的儿子。” 长宁对于他的表现,很是满意,轻轻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得意地挑着下巴,看向喻淑言。 此时的喻淑言,整张脸已经,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的狠辣绝情。 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长宁看着她那绝望痛苦的表情,嘴角笑意不断扩大,冷声对着两个站在原地的侍卫,骂道: “你们是死人吗,还在等什么!” 两个侍卫,被她一吼,吓得一个激灵。忙上前,虽然眼底有着不忍,却还是将团子,死死地从喻淑言怀里,往外拽着。 小团子吃痛,哇哇大哭着,几乎要哭晕过去。一直喊着: “娘,娘,疼,娘~” 喻淑言的心,疼得炸裂开来,她拼尽全力地想要,护着小团子。可是,又怕弄疼他。 看着小团子那疼得大哭,涨红了的脸,她的心都要撕裂开来了。 可是,她不能放手,因为,一放手,她就要失去,她的小团子了。 长宁见他们,迟迟夺不下孩子,冷声骂道: “废物,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留着你们有何用。” 两个侍卫心底猛惊,长宁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因为恐惧,力气又大了几分。一个人死死拽着孩子,另一个,则是一脚,狠狠踹在喻淑言的胸口,将她整个人踹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小团子被叉着咯吱窝,悬在空中。双手向着喻淑言不断挥舞着,声声哭喊着: “娘~娘~别打我娘~娘~坏蛋~坏蛋~~” 喻淑言顾不得疼痛和眩晕,在小团子的声声呼喊中,她愣是再次爬起来,向着小团子扑过去。 却是被踹他的侍卫,一把抓住了胳膊,向后一扭,死死地按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胳膊都挣扎着脱臼了,可她根本顾不得疼痛,一只手伸向小团子,硬是挤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意,哄道: “小团子,别怕,别怕啊,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啊!”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长宁,对着她猛地开始磕头。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她的小团子更重要。 她直磕得,额头上鲜红一片,口中卑微地祈求着: “公主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马上死,我现在就死,我只求您,放过我的小团子吧。他还小,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的,他以后,肯定会尊您、敬您的。您就是他的母亲,求求您,求求您,放过他。” 看长宁,还是一脸的无动于衷,她慌乱地接着道: “对对,你不是爱着温朗吗。小团子也是温朗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您就当是为了他,就请您,放过他的孩子吧,求您了!” 长宁眉梢微挑,状似无意地瞅了一眼温朗: “可是,温郎说了,小团子还不定,是他的孩子呢。温朗他以后,可是要登阁拜相的呢。他可是容不得,任何的污点和瑕疵,来影响他的声誉的呢。既然这样,我为了他,也应该帮他,扫除这个障碍,不是吗!” 说着,还看向温朗: “温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长宁的话,让温朗的眸子,蓦地亮了亮。 登阁拜相,那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啊。而现在,长宁就这么随意地,将其他人可望不可即的梦想,铺在了他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不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它。 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他还可以有很多儿子。而且,是带着皇室血脉的儿子。 温朗浅笑着,看着长宁: “是,谢谢公主,费心地为我着想。给我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 长宁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给了嬷嬷一个眼色。嬷嬷拿着药,向着小团子走了过去。 “不~” 喻淑言拼命地挣扎着,却是被侍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脸贴在雪地上,一只手在地上抓着,手指甲因为用力太大,一个个都外翻起来,血肉模糊。 可是,她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只是拼命抬着头,盯着哭惨了小团子,目眦欲裂: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过孩子吧。温朗,他是你的儿子呀,你的亲生儿子呀!婆婆,婆婆,他是你的亲孙子呀。他那么孝顺,那么可爱,你求求公主,放过他吧,婆婆!” 只是,无论她怎么哭喊,那些人,却都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救小团子的意思。 最终,那个嬷嬷,一手掐住小团子的下巴,狠狠地掐开他的嘴巴,将毒药,一股脑地,倒进了他的嘴里。 可怜的小小人儿,什么也不懂,被侍卫丢在了雪地里,还哭喊着向喻淑言爬去,哭喊着: “娘~娘~” 一声声“娘”,让喻淑言的整颗心,四分五裂,疼痛绝望至极。 那嬷嬷拿着药走到她面前,她却是根本不等她动作,而是直接抢过她手里的药包,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口中。 然后,挣脱了侍卫,拼命地爬到小团子跟前,一把将他那小小的身子,紧紧抱进了怀里。 此时的小团子,整张脸煞白青紫,七窍终开始往外渗着血珠,不断往她怀里钻着,哭喊着: “娘,疼,娘,我疼~” 喻淑言的腹部,也开始绞痛,七窍也开始往外渗着血丝。尤其是眼睛一片血红,泪珠夹杂着鲜血,染成鲜红色的血珠,从眼角滑落。 小团子看到,喻淑言那恐怖的样子,却是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忍着疼痛,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擦着她眼角的血珠,稚嫩的童声呢喃着:“娘,宝宝不疼。娘,不哭。~啊~娘~娘疼~不疼,娘~不哭!” 喻淑言的心,裂开了千万条血痕。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发疯地、凄厉地,抱着小团子,对着冷漠站在那里的他们,一遍遍地磕头,磕得血流满面。 一遍遍哀求着他们,救救孩子,救救她的孩子。 可是,他们这些血缘亲人,或冰冷、或嘲讽,甚至还有一丝痛快地,盯着他们这对凄惨的母子。 直到,小团子那软糯的小身子,在冰天雪地里,一点点变得冰冷、僵硬。 喻淑言死死地,抱着小团子,那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小身子,头紧紧地靠着他的小脑袋。似乎在希冀着,他还会像以前那样,笑得“咯咯”响地,蹭着她的脸颊。 血红的眼珠子,在地上那滚落的,一颗颗头颅上,僵硬地扫过。最终,落在了怀里的,七窍流血脸色青紫的小团子的小脸上。 一日的时间,她失去了她在意的所有亲人。这种痛和恨,让她猛地抬头,那双夹杂着,无尽的怨和恨的血红的眼眸,死死地,在眼前几人的脸上划过。 只是,眼前几人显然,都不是善茬。 除了温母被吓得,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长宁、温朗和温晴,却是不屑地看着她。 喻淑言缓缓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手里还是紧紧地,抱着小团子僵硬的小身子。 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她强睁着血红的双眸,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怨和愿: 老天爷,你睁开眼吧,求你,睁开眼。 再给我一世吧,让我撕开他们的肚肠、掏出他们的心肝,让他们血债血偿吧。 若再给我一世,我愿永不入轮回,永不渡彼岸,生生世世沉沦黄泉,永世受黄泉水,嗜血吞肉之苦。 一片雪白的雪花,飘飘荡荡地落入了,她那到死,都不曾闭上的,血红的眸上,一点点消散不见! 第4章 她要杀我 “喻淑言、喻淑言~你别给我装死啊,我只是不小心推了你一把,你别装死~赶紧给我起来,那套首饰在哪里,赶紧给我拿出来!” 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吵得她头痛欲裂,喻淑言缓缓地睁开眼睛,眸中先是一片茫然,随即,缓缓地浮起了,浓浓的震惊和喜悦。 是老天听到她的祈求了吗? 给了她,又一世!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猛地坐起身,只觉得脑袋一晕,不自觉地扶了扶额头,却是触碰到一手的温热,拿下来一看,一手的鲜血。 瞬间,她想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正是前世,温朗高中进士当日。 他既想摆席庆贺,却是苦于囊中羞涩。这对于,极重名声的他,是极为难受的事情。 可是,让他向她开口,他也是抹不开面子的。毕竟,他那么在意脸面,可不想直接开口,用妻子的嫁妆。 所以,这些年,他嘴上虽对她嘱咐,不让她动用嫁妆。 可是,却也没有,阻止她这个妹妹,一次次找她要钱,找她要她的,那些嫁妆去变卖。 若他是真心,不想动用她的嫁妆,又怎么会对温晴的行为,不管不顾。或许,温晴的行为,就是他在背后示意。 毕竟,那些钱,他可没少用。 可笑,前世的她,一直不曾看透这些。总是会因为,温晴是他妹妹,要钱也是为了他花销。 所以,一次次地,将自己的父母给她的嫁妆,拿给温晴,或者自己拿出去,当回银钱,养活着他们一家。 这一次,又是这样。 温晴冲进来,张口就找她,要她的那套珍珠头面。 她还真是聪明,这些年,她的嫁妆几乎已经,当得差不多了。现在,最值钱的,也就剩那套头面了。 只不过,那套头面,是她外祖母留给她母亲,而她母亲又传给她的。她又怎么舍得,心底犹豫,没有立刻答应。 温晴见一向,百依百顺的她,忽然犹豫着不想给,一下子就不干了。她狠狠地将她推倒,叫骂着她自私自利,不为夫君考虑。 这一摔,就将她摔在了,身后柜子的角上,疼得她一时,几乎失去了意识。 前一世,她虽然不舍,却还是在被温晴踹醒后,忍着头痛,将头面拿给了她。 温晴拿到头面,得意地对着她冷哼了哼,得意地转身出去。 随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一起相携出去了。没有人想到,她这个头上还在流着血的人,会如何! 只有小团子,一直陪在她身边,一直用他的小嘴,轻轻地对着她的伤口“呼呼”。 可怜她,自己撑着起身,撕开旧衣服,简单地将头上的伤口扎紧。挣扎着下床,想做点晚饭。 却是发现,只剩下一点点米。 她只能用这点米,煮了一小碗稀饭,让小团子喝下去了。自己又累又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温母一脚踹开她的门,骂她怎么不起来做饭。她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从始至终,温朗都没有出现。 可怜她,却是还为他找借口。认为,他应该是应酬多了,喝醉了酒,所以不知道她的情况呢。 若是真的在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到,拿出去的那套头面上,沾着着的她的血渍。 又怎么会,不带她这个发妻,去出席庆贺宴席。 想来,他是打心底瞧不起,她这个商户的女儿吧。 尤其是,在他考中进士后,更是觉得,她损了他的身份吧。 “哎,喻淑言,你发什么呆啊?头面呢,赶紧给我!” 温晴见她半天不说话,气得又在她身上踹了一脚。 这一刻,喻淑言缓缓地,抬头看向她。眸子里,丝毫不掩饰,森冷的冰寒。 温晴被她的眼神一扫,先是心头一颤,随即,就恼羞成怒地骂道: “你居然敢,这样看我!” 说着,抬腿就对她踢了过来! 喻淑言却是,一把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腿,用力一掀。温晴也是没有想到,一向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喻淑言,居然会对她动手。 一个没站稳,向后摔了出去,仰面朝天地,狠狠摔在地上,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那一声闷响,绝对鼓起大包了。 “娘~吃果子!” 小团子恰在此时,手里抓着一个果子,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张着双手向她扑了过来。 喻淑言猛地,看到小团子。心猛地一揪,就猛地想起前世,失去他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她张开双臂,一把将扑过来的小团子,狠狠地搂进了怀里。 越抱越紧,越抱越紧。 眼中的泪珠,哗哗沿着眼角,飞速地滑落而下,打湿了小团子的衣领。 “娘~娘~疼~” 小团子扭着身子,奶声奶气。 喻淑言猛地回过神,一下子松开手,向后退开身子,双手紧紧地,握着小团子的手臂,贪婪地盯着小团子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泪流满面地笑着。 小团子疑惑地歪着脑袋,伸出没有拿着果子的小胖手,帮喻淑言擦着眼泪,自己也忍不住瘪嘴要哭: “娘,不难过,娘,不要哭!” 喻淑言的眼泪,却是更止不住地,往外拼命流着。却是笑着,轻轻地拍着,小团子的小脑袋,轻声哄着: “小团子不哭,娘不难过,娘是高兴,” 小团子小眉头蹙起,歪着脑袋,一脸的疑惑。显然,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娘说高兴,却是要流眼泪。 “喻淑言~你敢推我!你疯了吧!你是不是想找死呀!” 温晴摔到脑袋,因为剧痛和眩晕,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抱着脑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喻淑言。 那架势,似乎,想要冲上去,撕烂喻淑言。 只是,对上喻淑言,那双忽地射向她的,冰冷狠辣的眼神。 她脚下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却是咬牙道: “好,喻淑言,你给我等着,我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横!” 说完,转身就向外冲去,一边冲一边哭喊着: “娘、大哥,救命啊,喻淑言疯了,她要杀我~娘~哥,快来啊,救命啊!” 第5章 果然来了 喻淑言却是不去理她,只是再次将小团子,抱进了怀里,心中暗道: 当务之急,得先将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上一世,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医治,她落下了一个,头疼的毛病。 疼起来的时候,钻心蚀骨、头痛欲裂。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只是,她刚想该如何处理伤口,毕竟,她根本指望不了,那一家人帮她请大夫抓药。 只是,下一秒,她的手上,却是出现了几根银针。 这几根银针上,若有若无地,闪烁着点点银色光晕,像是萦绕着丝丝气或雾一般。 而同一时间,她的眼前,却是悬空出现了一张穴位图。而在其上,则是清晰地出现了,如何下针的闪耀指引。 而在上面,还有着非常详细的,施针后的用药药方! 总之,如何处理她的伤势,上面的每一步,都清晰明了。 喻淑言看看手里的针,再看看眼前浮在半空的那张图,整个人愣怔怔的,显然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了你的天了,喻淑言,你是想造反呀!” 随着一声粗鲁的爆喝,一脸横肉、粗鄙不堪的温母,怒气冲冲地,拉着温晴冲了进来。 喻淑言一下子回过神,惊了一下,显然,是怕她们,看到浮在空中的那张图。 只是,她看向温母和温晴,却是发现,她们二人,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倒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眼前的那张图。 喻淑言暗道: 看来,这张图,只有她可以看到。 她心神恍了恍,那张图以及她手中的银针,缓缓消散而去。就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喻淑言都开始恍惚,她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 温母见喻淑言,在那里发呆,忽略了她,哪里受得了。 她虽然是农妇,可是,一直得意,他的儿子会读书,早早中了秀才。一直逢人便说,她的儿子,可是宰相根苗。 一直就看不上,她这个倒贴的,商户之女。 虽然,一家人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 却是,一个个看不上她,觉得她配不上温朗,对她随意打骂、折辱。 前世,她一直觉得,温朗对她总是疏疏远远。那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他一门心思地,用在读书之上。 因为对他的爱,她忍受了他母亲和妹妹,对她做的一切。努力做一个贤妻,做一个贤媳,做一个贤嫂。 可是,最终,她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们攀上高枝儿后,再用不上她时的,残忍的丢弃,和狠辣的斩草除根。杀了她一家12口,连也流着温家血脉的小团子,都不曾放过。 这一世,她携怨带怒而回。誓要这些恶人,在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后,再狠狠地将一切撕碎打破。 她要让他们贪婪想要的一切,在得到后,都一丝不剩的失去。她要他们,也尝尝,那种钻心蚀骨的痛。 她不会让他们,痛快的死去。却是,也不会忍气吞声,纵容他们的肆意妄为。 毕竟,此时的温朗,还只是刚刚考上进士。离他登堂入殿,结识公主,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他们还得靠她养活,她自是不用担心,他们此时,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这三个月,她需要集中精神,好好想想,怎么样壮大自己的能力。壮大到,足够可以抗衡,当朝公主~长宁! 至于这些跳梁小丑,她懒得和她们虚与委蛇。 所以,她轻轻地抱起,已经睡着的小团子,轻轻地放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疼爱且不舍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蓦地转身,冷冷地看向那对,嚣张的母女。 随即,不等她们反应,大步走到她们面前,抓起两个人的手,拉着她们,大步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 还不忘,转身,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接下来的吵闹,她可不想,影响到小团子。 温母和温晴,接二连三地,被喻淑言无视,此时,气得几乎要跳脚了。 温母本就粗鄙暴怒,此时更是顾不得其她,冲过去,抬手就要抓她的头发。喻淑言眸子闪了闪,却是没有闪躲。 毕竟,她现在身体虚弱,打是打不过这对母女的。倒不如,顺势而为。毕竟,一会儿,那个人会来! 上一世,她记得,他们一家走了后,那个人就来叩门了。 只是,她身上有伤,没有出声。 这一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温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一把拽倒在地,然后,就在她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一边扇还一边,恶狠狠地叫骂: “你个小贱人,长本事了,敢打我的晴儿,哪里来的狗胆。你能嫁进我们文氏,那就是你们祖上烧高香了。居然想造反,果然是商户的贱种,毫无廉耻!我打死你,打死你~” 温晴站在一旁,痛快地看着她挨打,得意地摸了摸后脑勺,跟着骂道: “妈,狠狠地打这个贱人,打死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我动手了!” 喻淑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温朗紧闭的书房。忍着脸上身上的痛意,嘴角却是浮起了,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 温朗,你现在不出来,我倒想看看,一会儿,你还是不是这么,闭门不出。 “这是在做甚?”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苍老不悦的声音。 喻淑言听到这个声音,眸底猛地闪过一抹冷笑: 果然,来了! 第6章 死老头子 “婆婆,不要打我了。我的嫁妆,都被你们要去了,这仅剩的珍珠头面,是我外祖母传下来的,是她老人家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我实在是,不能让你们拿去当了,却是用来,为庆贺相公高中,摆席请客。饶了我吧,婆婆,饶了我,不要打死我啊!” 喻淑言察觉到,温母因为打得起劲,一时间没有听到,门口的声音。 心中暗喜,不介意,在将他们的丑陋,暴露在来人面前的同时,再激怒温母几分。 果然,温母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开始口不择言: “嫁妆,嫁妆怎么了。你能嫁进我们温家,本就是因为那些嫁妆。我们愿意用,那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你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敢推三阻四。真是欠收拾,欠打!” 温晴却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眉头紧蹙的老者。 虽然不清楚是谁,可是,温朗可是一直警告过她们。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保持温良恭俭的一面。 所以,她忙上前,伸手拉开,还骑在喻淑言身上,拼命拍打的温母。 温母却是打得正酣,却是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笑道: “晴儿,别拉我。这个贱人是欠收拾了,让我好好收拾收拾她!” 温晴又尴尬地,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老者,狠狠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 “娘,有人~有人~” 温母手上动作一顿,疑惑地转头。就看到了,一身素服长袍,精神矍铄的老头,正一脸嫌恶地盯着她。 温母一直以来,那是泼辣惯了的,从不肯吃亏。又因为儿子中了进士,马上就要当大官,那就更是嚣张得很了。 此时,看这个老头,穿得简朴,不像什么大人物。 再看到他,居然敢嫌恶她。一下子放开了喻淑言,起身向着老头儿走了进步,指着老头,破口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这儿管闲事。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马上,就要当大官儿的。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老头显然,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泼妇,被她一阵咒骂,气得似乎,瞬间就想甩袖走人。 喻淑言好不容易将他等来,戏还没有好好唱,怎么能让他走呢。 这个老者,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可是,她却是知道,他可是整个大雍,无数文人推崇的贤人,松鹤书院的院长——白重山。 虽然,他不涉朝堂,可是,现在大雍朝堂上,大部分的官员,可都是他的门生。 可以说,他的一句话,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那是可以一言定乾坤的。 前世,温朗不知道怎么,就得了他的青睐。所以,在被授官的时候,他名声极好,皇帝给了他不错的官职。 长宁能看上他,应该也和,他的好名声和高官职有关系吧。 这一世,她虽然不清楚,温朗是怎么打动他的。 可是,却是知道,白重山最是注重礼法,看重文人的风骨和品性。 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努力地,改变他对温朗的看法。最好,在他面前,一点点撕下温朗的伪面具。 到时,他的一句话,对于温朗的杀伤力,可是胜于他说千句万句了。 “老人家~” 喻淑言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 低头认真整了整衣裙,抬手也拢了拢凌乱的发丝。虽然,脸上血渍斑斑,一脸狼狈,却还是落落大方地,走到白重山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 “老人家,实在抱歉。让您看到了,这么不堪的一幕。我代婆母,向您致歉,望您别往心里去。” 她清楚,白重山最看重的,就是礼仪礼节。所以,她相信,看到如此知礼守礼的她,该是满意的。 果然,白重山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满意,随即,划过一抹可惜。 随即,皱眉看向温母: “多好的一个媳妇儿,即使你不慈,可她依然为你尽孝。你该静心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不该,如此待她。” 温母却是嗤笑着,指着白重山的鼻子,骂道: “死糟老头子,我对她怎么样了?不要说,用她点嫁妆,不要说,打她骂她,就算是,要了她的命,那也是她该得的。也轮不到你这个,多管闲事的狗东西,来说三道四。” 白重山对于这个,胡搅蛮缠、满嘴脏话的老太太,似乎是没有办法了。他深深叹气: “我真是不知,有你这样的母亲,你的孩子~” 温母却是,不等他说完,已经冷笑斜眼盯着他: “我这样的母亲?我什么样的母亲,怎么啦!我告诉你,我的儿子,那可是进士及第,是宰相根苗。宰相根苗知道不,根本不是你们这些,卑贱的乡野村夫能笑得的。” “你这个死老头子,莫名其妙跑到我家,管着别人家的闲事。是不是吃饱的闲得,脑子被驴踢了呀!还是说,你看上了~” 说着,状似惊讶地,在他和喻淑言身上,扫来扫去,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恶毒: “好呀,你这个糟老头子,身老心不老啊。你这是,看上我这个媳妇儿了吧!” 说着,看向温晴: “快快快,拿扫把来,我要把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打出去!” 喻淑言大叫一声: “婆婆~你~你在说什么!” 随即,低下头,开始抽泣。正是一副,被婆婆欺辱,伤心欲绝,却又不敢顶撞的,受气媳妇儿模样。 温晴其实,本想劝阻温母。 可是,看这个小老头,确实不像什么有钱有势的。再加上,他居然帮着喻淑言说话,她也就懒得,再去劝温母收敛了。 甚至,看着温母咒骂他,还将他和喻淑言扯在一起,眼底满是快意的怨毒。 厌恶地盯着喻淑言,冷哼道: “嫂子,虽然你出自商户,本性低贱,可是,也不该,什么人都想着勾搭呀!” 喻淑言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凉意,嘴角却是浮起一抹笑: 骂吧,骂吧,骂得越狠越好。 只是,肩膀却是抖得更厉害了,装出悲愤伤心得,喘不上气了一般,摇摇欲坠的样子。 白重山被气得,一阵阵喘着粗声,一向持重的老人,深深呼出几大口气,才大声喝道: “怎会有你们这样,满嘴肮脏、满心毒辣的妇人。温朗在何处,让他出来见我!” 喻淑言本带着笑意的脸,却是瞬间,变得冰冷异常: 温朗,相隔一世。 我是真的,很期待,和你的,再次相见呢! 第7章 给我出来 温母见他,居然骂她们母女,气得指着他的鼻子,扯着嗓子骂道: “你个死老头子,居然敢骂我们,我挠死你!” 说着,就一下子冲上前,对着白重山的脸,就狠狠地撕了一把。 喻淑言一直在观察着她,知道,按照她的脾气,被白重山这么一骂。肯定会受不了,一定会出手打人的。 所以,在她暴起的一瞬间,她就侧步挡在了白重山身前。她挡得很巧妙,既让温母,在白重山脸上,留下了三道血印子。 又让白重山看到了,她为他挡危险的毫不犹豫。 她这样做,既可以让白重山,对她有一丝感激。在他心里留了名,以后,即使温朗要对付她,也会有所顾虑。 再有,让温母在他脸上,挠出三道印。才会让白重山,更厌恶温母,从而,降低他对温朗的好印象。 温母见她敢挡在她前面,气得伸手又对着喻淑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喻淑言顺势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下,像是站不起来一般,又瘫在了地上。 白重山看着她,那凄惨不已,却又逆来顺受的模样,气得再次大声吼道: “温朗,还不给我出来!” 其实。 温朗一直在书房内,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对于母亲和妹妹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会听不到。只是不想出去,掺和进去。毕竟,即使不喜欢喻淑言,可他还是要维系他那,温润端方、谦谦君子的形象的。 那么,他怎么可以,是一个,纵容母亲和妹妹,打妻子嫁妆的形象呢。 不出面就好,等她们把钱要上,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稍微两句话,安慰一下那个傻女人,她就会完全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她为了不让他难过,都不会提这件事情。 那么,他就更省事了。 可是,他却是隐隐听到了,外面好像有别人的声音。只是,因为声音不大,他没有听出来,是谁。 所以,他一直没有出去。 可是,忽然的一声暴怒,却是让他蓦地站起了身,眼底划过惊讶,还有一丝慌乱,不自觉地自语: “白院长?是白院长吗?怎么会~” 院子里的白重山,却是再次大声喊到: “温朗,我知你在家,给我出来!” 温朗眉头又蹙紧了几分,因为,他确定了,院外之人,就是白重山。 怎么会,他为了得到白重山的赏识,可是费尽了心机。现在,却是被这几个蠢女人,给闹成了这样。 都怪那个喻淑言,低贱蠢笨也就罢了,现在,倒是连唯一的,一点优点“听话”,都要没有了吗! 若是,连钱都不舍得花了。那么,让这个商户之女,占着正妻的位置,真是浪费了。 心内虽恶意满满,心底的慌乱,却是缓缓地平静了下去。毕竟,心机深如温朗,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慌乱不堪。 他将衣袖捏出了褶皱,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疑惑的模样,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看到白重山的一刻,他的眸子,瞬间被喜悦点亮,躬身迎了上去: “老师,您怎么过来了?我刚刚看书,看得累了,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像是听到了您的声音。本不敢相信,没想到,真的是您!” 表情里的孺慕和喜悦,是那么真诚。 还不自觉地,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既是做实他刚刚却是睡着的假象,又一副在老师面前,因为失礼而局促的学生模样。 倒是让,本怒意很甚的白重山,神色缓和了几分,却是依然皱眉: “已经进士及第,还能够静心读书,倒是极好。” 喻淑言从温朗出现的那一刻,眸子就死死地锁着他。 她心底的恨,如惊涛骇浪,几乎要压制不住,喷薄而出,想要冲上去,狠狠地将他撕碎。 可是,她生生忍住了。为了忍住这抹冲动,她的手心,被她紧攥的手指,掐出了丝丝血痕。 她清楚,像温朗这样,表里不一、心思深沉,又善于蛊惑人心的人。是不容易对付的,她需要徐徐图之,一点一点,将他踩入尘埃里。 比如现在,本来怒气翻腾的白重山,却是被他的一番表演,就消散了不少怒意。 他是如此善于演戏的人,难怪前世,直到死,她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只是,喻淑言可不想,让他化解得这么轻松。 喻淑言一副很忐忑,又抱歉的模样,怯兮兮地看向温朗: “相公,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妹妹来找我,开口就要我的,那副珍珠头面,说是要去当了,为你在‘清风楼’摆庆贺宴席。都怪我,因为那副头面,和之前拿去当掉的那些不一样,那是我外祖母传下来的。再说,我带来的嫁妆,几乎都快当完了。所以,就犹豫了一下,倒是让妹妹生气了。我~我因为摔倒,头晕头疼,所以,才不小心,将冲过来的她,弄倒了。才让婆婆对我失望,亲自教我如何做媳妇。倒是,冲撞了贵客,你怪我就好,千万不要,去怪婆婆和妹妹。” 说着,又带着泪意地,看向白重山。对着他深深一福: “老先生,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您千万,不要生我婆婆的气,更不要迁怒我相公。” 她虽然,字字句句在说,都是她的错。却是,又清清楚楚地告诉白重山: 第一,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她们找她要嫁妆去当,已经成为习惯了,并且是理所当然的习惯。她的嫁妆,已经被当得,所剩无几了。 第二,这次当了嫁妆,是为了为他的高中,大摆庆贺宴席的。那么,明明知道家里没有多少银钱的温朗,却是要在陵金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清风楼”摆席。那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钱是她的妻子的嫁妆换来的呢? 第三,则是在白重生跟前,树立一个孝顺懂事、委屈求全,一切以夫家为天,却是受尽苦楚的,好媳妇形象。 当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是在提醒白重山,别忘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温母刚刚那么咒骂和羞辱他,他可别忘了才好。 温朗一怔,探寻的眸子,瞬间射向喻淑言。 以他的心机,又怎么听不出,喻淑言说出的这些话,会产生什么也的后果。 只是,他想看出,喻淑言说出这些话,到底是无心的,还是刻意的。 只是,在对上喻淑言的眼神时,却是不自觉地,晃了晃神! 第8章 跪了下去 喻淑言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水光潋滟、依恋不已,又含羞带歉、忧色浓浓。让本寡淡无味的她,这一刻,倒是显出了别样的风情。 只是,他却也察觉到,在这些情绪之下,似乎还隐藏一种,他一时察觉不出的情绪。 “唉,我这个儿媳妇儿,因为出身卑贱的商户,忤逆婆母、殴打小姑,我刚刚只是因为,被她激怒了,才会做了一些,不得体的事情。您老放心,一会儿,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温母却是个没脑子的,见被她破口大骂的小老头,居然被温朗,那么的讨好。 再蠢笨,她也意识到闯祸了。 正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喻淑言却是开口,将一切错,都归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对着白重山,扯开了大嗓门。 温朗被她一吼,收回了,盯在喻淑言身上,探究的眼神。 喻淑言察觉到,他的眼神移开,蓦地低下头,眸中瞬间充满了厌恶和怨恨。她刚刚真的害怕,再和温朗对视下去,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藏住情绪。 真是多亏了,这个蠢笨的温母。 她倒是想看看,温朗面对他这个,信口开河、粗鄙不堪、蠢笨不已的母亲,该如何在维护他孝顺儿子形象上,让她闭嘴! 白重山皱眉,盯着温母: “所以,你是觉得,这一切的错,都是你儿媳妇儿的?” 温母丝毫没有察觉到,白重山的不悦,谄笑着: “是是是,都是她的错。至于,刚刚我和您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不知道您是朗儿的老师。” “所以,若我不是他的老师,就可以,被你胡乱指摘侮辱吗?” 白重山眉头皱得更紧。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母亲,是如何培养出,风光霁月、温润高洁的温朗的。 还是说,温朗也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 那么,温朗那么热心地,帮他解决问题。到底只是因为,他在书院给他上过课,还是~ 白重山不自觉地,转头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温朗。 喻淑言,察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探寻,心底微定。看来,她的这番表演,起到效果了。 即使,白重山对温朗,只是产生了一丝怀疑。这就够了,毕竟,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只要细心浇灌,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喻淑言再次,偷眼打量温朗。她倒是佩服,这个温朗,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心慌却不乱,显然,是想要谋定而后动。 果然,忽然间,温朗眸子闪了闪,随即,有了动作。 只见,他忽地退后一步,轻甩袍角,瞬间对着白重山,跪了下去。动作如行云流水,甚是潇洒美好得,亦不显突兀。 白重山却是退后一步,不解地道: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 温朗却是抬头,一双眸子充满真诚和歉疚: “老师,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母亲的脾气,我是清楚的。我从小丧父,母亲艰难地,带着我们兄妹长大。也是因此,为了讨生活,她一个女人,不得已才慢慢地,养成了这个火爆的脾气。母亲心底善良,只是脾气起来,难免胡言乱语。所谓,儿不嫌母丑,若是,她说了什么话,得罪了您老,还请您,不要与她计较。我在这里,替她,向您赔罪了。” 说着,对着白重山,重重地磕了一磕。 瞬间,温母那卑劣不堪的形象,被他说成了,为了守护儿女,不得已变得泼辣的慈母形象。 喻淑言心底微凉,看向白重山,果然见他眼底的怒意,又舒缓了几分。 “淑言~” 温朗忽然的轻唤,让喻淑言一怔,转头看向他。 就对上了,他那一双,充满歉意的眼睛: “淑言,我知母亲性格火辣,你既已嫁我,就请包容她吧。至于,今日母亲,擅作主张,向你讨要头面,要为我在‘清风楼’摆席的事情,我更是一点不知。你放心,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总是拿自己的嫁妆,去贴补家用。你却总是说,既嫁于我,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对我的这份情,我一直深深地记在心底。今日趁着老师在这里,我跟你保证,等我官职定下,有了能力。一定,将你为这个家,付出去的一切,都给你一点点赎回来。我温朗,会加倍地对你好,对得起你,对我的这份情。” 温母一听,他要帮喻淑言,赎回当出去的东西,急得就想开口。 温晴,却是拽了拽她,制止了她的冲动。 喻淑言心中冷笑。 温朗啊温朗,你果然是你。 短短几句话,就将当嫁妆的事情,说成是她自愿的。将他自己,说成了,谨记恩情,爱妻护妻的好相公; 也是一个,孝顺母亲,愿意为了母亲,承担一切的好儿子; 连温母的形象,都不再是粗鄙卑劣,而是为了子女,坚强活着的女人。 白重山眼底的怒意,彻底地消散不见了,甚至,看着温朗的眼中,又多了一丝满意,还有着一丝可惜。 似乎在想: 多好的孩子呀,可惜啊,遇到了这样的母亲。 看来,即使温朗维护得再好,温母刚刚那,恶毒暴怒的泼妇形象,说的那些,低劣恶心的话,还是让白重山,心底落下了厌恶的。 察觉到白重山的变化,喻淑言知道,想要让白重山,对温朗失望,一时间,是做不到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先让白重山,对温母和温晴,留下不好的印象吧。这样,她之后对付起她们,也应该会,更轻松一点。 眸子闪了闪,喻淑言有了主意。 第9章 婆媳冲突 喻淑言装出一副,听了温朗的话,感动不已,眼眶湿润的模样。轻轻地用衣袖,擦拭眼角: “相公,我~相信你。有你这句话,即使,母亲和妹妹,再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怪她们的。毕竟,她们都是你的亲人!” 说着,还故作委屈地,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温母。 只是,在接触到温母眼神的那一刻,不着痕迹地,给了她一个挑衅的,讽刺的笑。 温母被她一挑衅,刚刚压下去的火,一下子再忍不住了,突然奔着她,就冲了过去,挥手就要扇她: “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挑衅我,你真的是欠收拾了。我~” 喻淑言忙一副,吓得不敢抬头的,委屈小媳妇模样。不着痕迹地,向一边挪了挪,位置卡得极好。 温母的手指头,没刹住,一下子差点,捣到白重山的脸上。 “娘~” 温朗难得的,失态地高喊出声。 温母被他一吼,反应过来,连忙收回了手,尴尬地转了转眸子。 喻淑言适时的,怯生生地道: “娘,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躲的。” 说着,移步对着白重山盈盈下拜: “老人家,要怪您就怪我吧,是我不该,惹恼了婆婆的。她想打的是我,不是您,您别生气。” 温母被她这副模样,气得炸开了,也顾不上温朗了,直接指着她大骂: “你个贱蹄子,装什么装,你是故意的,是你故意激怒我,你个贱蹄子,你~” 要不是,温朗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拉着她,她又要扑上去,抽打喻淑言了。 “够了~” 白重山一声怒喝,让温母僵住了动作。 温朗在只有温母看到的角度,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见她安静了下来,他忙转身,想要再次跪下请罪。 却是被白重生,沉声打断: “好了,别跪了。你们的家事,老夫本不该过问。可是,温朗,你称我一声老师,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是,连家里的杂事,都没有办法,处理得很好,那么,今后,如何立于朝堂,辅助君主处理天下大事!” 他的话,对于温朗,不可谓不重。 温朗的脸色,终是忍不住白了白,却是低头: “谢老师教诲,学生记下了。” 白重山又看向喻淑言,叹道: “丫头,记住,孝顺不代表愚孝。若是,婆母的行为不正确,作为小辈的,也是有责任规劝的。而不是,一味地隐忍,这样,只会让长辈的行为,越来越~不像话。记住,老夫觉得,你是一个好媳妇儿。若是,有谁再以,你不是好媳妇儿,来道德绑架你。你就让她来找我,我帮你正名!” 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喻淑言心底一喜: 有了大雍文坛泰斗,如此的夸赞。那么,后面,她面对温母,就方便得多了。只是,就这样,可还不够。 毕竟,若是能够,在白重山那边,搞烂温朗的名声。 那么,温朗和长宁,也许就搞不到,一块儿去了。或者,搞到一起的时间,也不会这么快了。 长宁毕竟是公主,她想要找她报仇。她需要积攒的能量,应该不是三个月可以达到的。 若是可以,把他们各个击破,也就可以,将家人的风险,降到最低。 毕竟,她不会本末倒置。 家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不然,即使报了仇,失去了所有家人,那也没有意义了。 温朗急急地,向着白重山离开的方向,疾走了几步,对着他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诚恳: “老师,您的事情,学生放在心上,再过几日,一定将人,送去您的府上。” 白重山疾走的步子,顿了顿,虽没有回头,却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才继续提步离开了。 这抹异样,让喻淑言敏锐地捕捉到了: 人?什么人? 看来,这个人,对于白重山很重要。 那么,白重山前世,那么帮助温朗,是不是,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得弄清楚。 “你个贱人,敢让我这么丢脸,老娘打死你~” 白重山一走,温母一下子再忍不住了。跳起来,对着喻淑言的脸,就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温晴也恶狠狠地,盯着喻淑言,很期待地,等着那巴掌甩在她脸上,看她痛苦的表情。 温朗的余光,也看到了这个巴掌,他保持着温润的神情,眸底却是闪着阴寒。整个人,显得矛盾又阴寒。 就在那巴掌,即将甩在喻淑言脸上的那一刻,喻淑言忽然抬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温母惊得张大了嘴,实在想不通,一向在她面前,谨小慎微的喻淑言,今天怎么敢,反抗她了。 只一瞬,她就反应了过来,眸中怒意腾腾,挣了挣被她抓着的手腕,吼道: “给我放手!” 说着,看向,也在发愣的温晴,喊道: “你还等什么呢,这贱人今天反了天了,赶紧过来,帮娘撕她!” 温晴回过神,眸中凶光乍现,奔着喻淑言就冲了过去。 喻淑言轻蔑地一笑,一把甩开温母,她踉跄几步,刚好和冲过来的温晴,撞在了一起。 两人大叫一声,一起倒在了地上。温母那庞大的身躯,坐在了温晴身上,疼得她一把,用力推开温母。 温母向前一扑,整张脸磕在了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就见一颗门牙,活着血水,掉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温母哪里吃过这种亏,愣怔了半天,反应过来,就开始拍着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哎呀我的天呐,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啊。敢打婆婆啦,真是该天打雷劈啊。朗哥儿,我的儿啊,你管是不管啊!” “你要是不管,我还不如,就在这里撞死了事,省得再被媳妇儿虐待啊!” 喻淑言对于地上,撒泼打滚的温母,毫不在意。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背对着她的温朗。 前世,无论她怎么被温母、温晴欺负,她都从来不肯告诉温朗。温朗也装作不知,轻松地保持着一副,好丈夫形象。 现在,她倒想看看,让温朗面对她们婆媳的冲突,他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嘴脸! 第10章 总算顺利 喻淑言淡淡瞅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温母,和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瞪她的温晴,声音清冷: “婆母、小姑,我觉得,你们还是赶紧起来吧。你们刚刚,已经给相公丢人了,就不要,再给他抹黑了才是。” 温母和温晴还没反应。 温朗忽地转回头,眼神锐利地射向她。只是一瞬间,却是又变成,一贯的温润和煦。 若不是喻淑言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肯定会怀疑,是她眼花了,看错了。 她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相公,其实,我对你撒谎了。” 温朗敏锐地感觉到,喻淑言似乎和之前不一样的。虽然,之前的她,也总是这么,对着他浅浅地笑。 可是,他总是觉得,她现在的笑,很奇怪。只是,哪里奇怪,他又想不出来。就那么,皱眉淡淡地看着她。 喻淑言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打量,她心里清楚,暂时,他还不会对自己如何。毕竟,刚中进士,就抛弃糟糠之妻,那可不是他,温朗会干的。 所以,前世,他才会那么狠,做局捉奸,还杀人灭口。 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搭上长宁。没有下家,他暂时不会动她这个,还能为他提供钱财的妻子的。 所以,在他的打量下,她继续浅笑开口: “之前,我一直和你说,婆婆和小姑,没有欺负我。可是,那是骗你的。她们两个,不仅抢我的嫁妆,让我做着所有的家务,还动不动对我,动辄打骂。这些,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温母则是暴跳了起来,抬手指着她,却是一时,没敢像之前那样冲过: “你还好意思说,要你点嫁妆怎么了。你能嫁进我们温家,你以为,靠的是你那张脸呀!” 喻淑言蓦地看向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娶我,是因为,我的嫁妆?” “那你以为呢!” “娘~” 温母话落,温朗就皱眉看向了她: “娘,你瞎说什么呢!” 若是让人知道,他是为了钱,娶的喻淑言。那么,他辛辛苦苦,在外人面前,树立起的温润君子形象,岂不是一夕崩塌了。 温母不甘,只是,被温朗那么淡淡的盯着,终是没敢再说一句。 温晴见温母吃瘪,皱眉看向温朗: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娘说话。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喻淑言坏事。你不去收拾她,怎的还冲着娘了呢。你可别忘了,她是外人,我和娘才是你真正的亲人呀!” 喻淑言忽地捂着脸,抽泣起来: “原来,我这么多年,孝敬婆婆、护着小姑、敬重丈夫,还为温家,生下了哲哥儿。最终,在你们的心里,我还是外人。难怪,这些年,你们对我非打即骂,从始至终,你们就没看上,我这个商户之女吧!” 说着,她猛地转身,哭声更大: “相公,你现在考上进士了,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用不上我这个,商户之女了,是吧。好,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被你们用掉的嫁妆,我也不要了,我只要哲哥儿。” 说着,不等他们反应,冲进了房里,抱起小团子,小心地护在怀里,转身再次出了房间。 温母此时正在大骂: “这个贱人,今天这是发了什么疯。以前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今日怎的这么大嗓门儿。嗓门儿大咋地,还能有我嗓门儿大了。我告诉你,你要走,我们真是求之不得。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等着嫁给我们朗哥儿呢。” 说着,转头看向温朗: “朗哥儿,赶紧给她写休书,休了这个贱人。” 温晴也是上前,挡住了喻淑言的路,冷哼道: “要滚你滚,把哲哥儿留下。他是我们温家的血脉,哪里是你这个外人,随意可以带走的。等我哥写下休书,我看你不哭死。对了,你自己走就好,你的那些剩下的嫁妆,可一件不准带走。” 喻淑言护着小团子,冷冷地看向温朗: “相公,休书你写吧。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吧。今日,那个老人家的提醒,让我忽然明白了。母慈子孝,母慈才能子孝。对于不慈的婆母,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我越来越悲哀。至于钱财,你们一家都想要的钱财,我都留给你们,你就把小团子,给我吧。毕竟,你以后,还会娶到更好的。” “啊哟喂~这是咋回事呢!一家人,这是把媳妇儿吃干抹净了,想换个新的啦!”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一个胖乎乎的大婶子,带着一脸嗤笑,磕着瓜子,走进了院子。 看到她的一瞬,喻淑言心底忍不住一松: 她之所以,那么大声音说话,就是知道,这个隔壁的牛婶子,从年轻时候,就和温母不对付。 总是会留意着,温家的一举一动。时时想着,找出一点温家的八卦,去满大街的宣扬。 只是前世,她一直对于,温母的所作所为隐忍着。当事人都不说什么,作为邻居,牛婶子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今日喻淑言一声更比一声高,字字句句控诉着,温母的不慈和温晴的狠辣。 牛婶子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不出来,逞逞口舌之快,气气温母呢。 而且,她最是八卦,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喇叭。她相信,今日所有的事情,不出一日,肯定会传遍南城。 现在,温朗中了进士,对他关注的人多了,传遍整个陵金城,也不一定呢。 她来了,温朗要维系他的温润护妻形象,自然,也不能阻止她离开了。 果然,没等温母对着牛婶子,破口大骂,温朗已经淡淡地道: “淑言,不如,你先回娘家住几天吧。等你不这么激动了,我再去接你回来。至于休书,那只是娘冲动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是我的妻子,这是谁都改不了的事实。” 温母急了: “朗哥儿,你~” 温朗却是摆手: “娘,别说了。” 牛婶子看着,温母吃瘪的模样,笑得瓜子,都嗑得响了几分: “我就说吗,朗哥儿是个明事理的。媳妇儿就是该护着的,面对你这样的婆婆,再不,时不时回娘家,调整调整心情,指不定啊,得疯!” 看着温母气得涨红的脸,更高兴了,直接上前搀着喻淑言,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道: “淑言啊,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这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说,我们叔叔婶婶们,都为你做主啊!” 喻淑言低垂着头,就势跟着她,就往外走。心底暗松一口气: 第一步,总算顺利。 下一步,她很期待! 第11章 咱怕什么 走出院子,离开了身后人的视线。 喻淑言从头上,摘下来一个银簪子,递给牛婶子。 她清楚,牛婶子爱憎分明,只因看不惯温母,就一直和她不对付。每次,在温母得意地炫耀,他儿子如何如何的时候,别人即使不耐,也总会附和几句。 只有牛婶子,不惯着她。 温母说:我温家书香世家。 牛婶子撇嘴:呵呵,书香,还世家。我看啊,粪香世家还差不多。 温母说:我儿宰相根苗。 牛婶子斜眼:有你这么个妈,我看啥根苗都不好使,早晚烂透咯。 温母说:牛翠苗,你找死是不是! 牛婶子叉腰:咋地,想打架?来呀! 前世,她不知道,帮着她们拉了多少架。还暗地里,给牛婶子,暗地里送了很多东西,请她别跟温母作对。 这一世吗!呵呵! “哎呀,淑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牛婶子以为,她又是像之前那样,是希望她,别跟温母作对。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是快速地,从她手里接过簪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唉,你说,这个温老婆子,真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呀。有那么一个好儿子,又娶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儿。放心吧,我以后啊,不会和她对着干的。我见着她 啊,我绕着走!今天啊,要不是见你先怼她,我是不会~” 喻淑言却是抽泣着,打断她的絮叨: “这些年,不管她怎么欺负我,我总是努力地,尽着一个媳妇儿的责任。我的嫁妆,几乎都被她们拿去当了。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我一个人操持。我还给她们温家,生了哲哥。我觉得,我做得已经很好了,所以,她们这么欺负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今天,我知道了~” 牛婶子见她顿住了,急了: “淑言啊,你接着说!” 喻淑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们嫌弃我是商户的女儿。” 牛婶子皱眉: “不对啊,你又不是现在,才是商户女儿的啊。要是嫌弃,早干嘛去了,娶你干什么啊!” “等等~哦~我知道了。她们娶你,就是为了你的那些嫁妆吧?” 喻淑言不回答,却是又抽泣了起来。 牛婶子一下子明白了,嘴里骂道: “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老东西。这不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 喻淑言抽抽搭搭地,适时开口: “今天,我婆婆还让相公,让相公休了我~” 牛婶子跺了跺脚,气道: “哼哼,朗哥儿刚高中,她这就想着,换媳妇儿了。不过还好,朗哥儿是个好的,我看他,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喻淑言心底一寒,果然,温朗的表面功夫,做得真的到位。众人对他的评价和印象,都是比较好的。 想要一时半会儿改变,该是做不到的。 那就,细水长流吧,滴水磨石吧! 喻淑言叹道: “婆婆的所作所为,不管相公知不知道,他都管不了吧。毕竟,这么多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连婶子你都知道发生了啥。他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牛婶子一怔,想了想,一拍大腿道: “是啊,我咋没想到呢。唉,朗哥儿确实,不好管他娘的。但是,这样不管不顾,却也是~不像他呀!” 喻淑言擦了擦眼角: “牛婶子,我想请您帮个忙!” 牛婶子点头: “和婶子客气啥,你说,要婶子做啥!” 喻淑言怯生生地,回头看了看自家方向,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 她的样子,一下子激发了,牛婶子的正义感: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那个婆婆是个坏透了的。你那个小姑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你别怕,你让我做什么你说,我绝对不让她们知道。” 喻淑言这才顺势道: “谢谢婶子,我希望婶子,让我的遭遇,让左邻右舍,都知道一下。” “你~” 牛婶子皱眉看向喻淑言,拖长了音儿,半天不说话。 喻淑言心底一惊: 难道,是她太着急了,做得太明显了? 就在她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解释一下的时候。 牛婶子狠狠地,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一脸的畅快: “哎呀呀,你总算是想通了。我早就想和你说了,面对你那个,恶毒的婆婆和小姑子,你就不能一味的忍让。有的人啊,不是你对她好,她就记你好的。” 喻淑言松了一口气: “牛婶子说得对,都说为母则刚,我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小团子,也得多多打算。我之所以想通,也是因为,刚刚松鹤书院的院长,白重山老先生,鼓励的我。” 牛婶子眸子一瞪: “松鹤书院院长?白重山老先生?他来你们家了?” 牛婶子之所以和温母不对付,也是因为,她也有个读书的儿子。只是,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 所以,对温母,也是带着嫉妒和酸涩的。 当初,温朗考上松鹤书院,他儿子没少在她面前,表达羡慕嫉妒恨。 所以现在,听到白重山来了温家,心底又难免不酸涩了起来。 喻淑言点头: “是的,老先生来了。却是刚好碰到了,我婆母和小姑追打我的一幕。我婆婆又向老先生,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气得老先生,连相公都提点了几句。他走的时候,对我说。对婆婆是需要孝顺,但是不能愚孝,还说,我是个好媳妇儿。若是有人说我,不是好媳妇儿,他要帮我正名!” 这一下,牛婶子脸上的酸,瞬间变成了舒爽畅快: “你看看,你看看,可不说大人物的眼睛,就是毒得很,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老太婆的真面目。你放心啊,我不仅要让大家都知道,她们对你做的那些恶事。我还要告诉大家,她们现在发达了,就想抛弃你这个糟糠之妻了。再说,那个松~松” “松鹤书院。” 喻淑言提醒。 “对,松鹤书院,松鹤书院院长都站在咱这边,咱怕什么呀!” 喻淑言见目的达到,忙点头: “那就谢谢牛婶子了。您对我们母子的好,我都记下了。您放心,不会让您白帮的。” 牛婶子眸子又是一亮,笑容就更灿烂了。 喻淑言看着她的笑,嘴角也陪着感激的笑。心底却是暗道: 人言可畏。 通过牛婶子,希望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他们温家欠她的。再加上白重山的肯定。 即使,她阻止不住,长宁和温朗的相遇。 她积攒不了,对付长宁的能力。 那么,至少,他们想对付她的话,也应该会有所顾虑吧。 喻淑言抱紧了,怀里的小团子,感受着他的温度,眼神又坚定了几分。 温朗、长宁,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第12章 哭着回来 “朗哥儿,你想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咋就不休掉她呢。还让她回娘家,她回去了,家里的这些活儿,谁干呀?我不管,你赶紧把她给我叫回来,我~” 温母见她们离开,不悦地盯着温朗,就是一阵抱怨。 “闭嘴!” 温朗沉沉一声,吓得温母一下子闭了嘴。 温晴也是一惊,却是嘟囔: “哥,今天的事情,不能怪我们的。都是那个贱女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之前在我们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要头面不给就算了,居然还敢打我。” 温朗皱眉看向她,声音冷淡: “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你是我温朗的妹妹,马上也算是官家小姐了。长得丑也就算了,温婉贤淑的姿态,总是要装的。”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哪里丑了。” 温晴跺了跺脚,看向温母: “娘,你看哥,他咋说话呢!” 温母脸色为难: “朗哥儿,你别这么说你妹妹,她已经练得很努力了。” 温朗却是沉声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温朗的母亲,不能给我任何助力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丢脸找麻烦了。” “朗哥儿,我是你娘,你亲娘,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呢。” 温母一脸的伤心, “再说了,我不也是为了你吗。本想着,你高中了,怎么的也应该,好好地摆上酒席,宴请一下你的恩师,和同窗好友,不是吗。这件事情,我和你提过呀,也说了,找那小贱人要钱,你也是默认了的呀。怎么现在,倒是怪上我了呀。” 越说越觉得委屈,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温朗终是压不住怒火,沉着声音吼道: “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你再大声嚷嚷,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温朗靠媳妇儿养着,我丢尽了脸面,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今天,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白重山对我,多重要吗?我费尽心机才搭上他,只要他愿意,为我美言几句。我的官职,就可能抬高一品,甚至是两品。你知道,这里面的天壤之别吗?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可能升不了官的!” 温母一惊,眼底闪过心虚,急急地道: “真的,真的这么严重吗?哎呀,都怪喻淑言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给钱不痛快,哪里有这些麻烦呀。” “朗哥儿,这个女人的钱,咱也用得差不多了。她那个死鬼老爹,又不肯给咱钱了。她再没啥用了,咱赶紧把她休了,然后啊,你再娶一个,大官儿的女儿。对你帮助啊,肯定更大,啊!” 温朗回头打量了一圈,确定院外没有人,才回头看向她,沉声道: “这件事情,暂时先别想了,谁都不准提。” 温母急了: “为啥啊?这件事情,咱前面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不是说,看着办吗。怎么,忽然又不准提了?你不会是,真的对那小贱人,有感情了吧?” 温朗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喻淑言刚刚,那水光潋滟、依恋不已,又含羞带歉、忧色浓浓的眼神。 温母见他不说话,神情恍惚,以为被她猜中了,急了: “朗哥儿,你是要干大事的孩子,怎么可以,被那么个低贱的女人带累呢。你听娘的,好女人千千万,你~” “好了!” 温朗挥袖打断了她的话,也是挥掉了心底的那抹异样,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闹。白重山那边,对她有了好印象,对你们却是~” 冷冷扫了她们一眼,继续道: “总之,暂时是动不了她了。等过一段时间,我这边一切都稳妥了,白重山那边,我也完全拿下了。再想个十全十美的办法,将她处理干净。” 温母的神色,这才好了一点,温晴也高兴了,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解气和得意。 温朗看着她们,眸底闪过藏也藏不住的嫌恶: 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不过,什么都阻挡不了他,登上人上人之路。 温母神色才好了点,又想起什么似的,抱怨道: “不过,喻淑言那边,就让她这么舒服地,在娘家待着吗?她不在,家里的这些活儿,谁干呀!唉,她娘家还用着几个下人呢,怎么就不知道,给咱家也请些下人呢。真是自私自利得厉害,这么的亲家,咱真得抓紧丢掉。不然,说不定啊,还会带累朗哥儿,你以后的官声。反正我不管啊,你赶紧把她叫回来,家里的活儿她可不能躲,真是贱胚子。” 温朗听着她喋喋不休,眼底闪过不耐,压抑地吼道: “之前没有娶她前,家里的活儿,就没人干了吗!” 温母和温晴,被他一吼,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温朗看着她们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眸子闪了山,嘴角浮起一抹阴寒的弧度: “放心吧,我会给她些教训的。要不了两天,她就会哭着回来求我!” 温母和温晴,眼睛都是一亮,又来了精神。 两人相视一眼,温母试探着道: “朗哥儿,真的吗?你打算做什么?” 温朗淡淡扫了她一眼,轻哼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就先安静几天,等她哭着回来,你想怎么磋磨她,还不是随你!” 说完,直接轻甩衣袖,背着手,一派优雅端方地,大步走了出去。 温晴见他出了院子,才走到温母身边,咬牙道: “娘,那套珍珠头面,咱们就不要了吗?” 温母犹豫地道: “你哥刚说了,暂时不能动她。” 温晴却是不屑地道: “娘,哥只是说,别动她,又没说别动她的首饰呗。” 见温母还有点犹豫,温晴接着道: “娘,哥刚刚不是说了吗,会让她哭着回来求咱的,还不是随意咱们拿捏,你顾虑啥呀!” 温母一下子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点头: “对,走,咱去她房间找出来。” 温晴贪婪地笑着,两人快步冲进了,喻淑言的房间。 第13章 想问什么 城西映桐巷内 一间普通的,三进小院门口。 喻淑言抱着小团子,眸色复杂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曾,上前敲门。 小团子恰在此时,缓缓地醒了过来,他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水汪汪的大眼睛,从喻淑言肩头上抬起了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院子。 软糯地歪着脑袋问: “娘亲,这里是哪里呀?” 喻淑言心底一酸,她自从嫁入温家,一年难得回娘家两次。尤其是她生下小团子后,温母更是几乎连年节,都不让她回娘家了。 想来,是看不上温家商户,不想和温家有牵扯吧。 可笑啊,看不上温家,却又心安理得地,用着温家的钱。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无耻一家。 前世她傻,为了讨好温母,一点也不敢反抗。 所以,小团子自生下来,也就在满月时,回了一趟喻家。记不住外祖家,是正常的。 母亲和父亲他们,想坏了小团子,也曾经带着各种礼物,去温家看望小团子。可是每次,温母都是将礼物收下,却是以各种借口,连家门都不让他们进去。 每一次,她看着父母失望离开的背影,心底都忍不住疼痛。 可是,恪守着好儿媳的本分,她只能咬牙吞下所有的痛。 感谢老天,给了她再一世。 让她可以,弥补这些,父母失去的天伦之乐的遗憾。 “小姐?是~小姐?” 忽然,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拿着扫帚的,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福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喻淑言浅笑: “怎么了,福伯,不认识我啦!” 福伯回过神,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扫帚,就往里跑: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跑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身又折回来,打开大门,不好意思地道, “小姐,你看我,太高兴了,都忘了先请您进去了。您可别见怪啊!” 喻淑言心底一暖,笑着摇头: “怎么会~我~” “谁?是我的淑言回来了吗?是吗?” 四十多岁,一脸慈善淑雅的,喻淑言的母亲傅语琴。 在二十岁左右,长相清秀温柔的,喻淑言的大嫂,乌曼婷的搀扶下。 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 当看到,站在眼前的人,真的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时,傅语琴的泪水,一下子溢出了眼眶; “淑言,真的是我的淑言。” 喻淑言眼中的泪珠,也是瞬间颗颗滚落了下来。这样的见面,对于她来说,那是相隔了前世今生的再见。 是天人相隔之后的,再次相见。 喻淑言想要上前,却是发现,自己的腿根本无法挪动。 傅语琴却是率先,冲出了大门,一把将喻淑言,连着小团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 “乖孩子,不哭,不哭!” 就像她小时候,每一次受了委屈一般,她都是这样,搂着她轻声哄着。 喻淑言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更是无法克制地,大声哭了起来。将前世临死前压抑的,所有痛楚和悲哀,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 小团子还小,还不太能了解,大人的情绪。 见娘亲哭得伤心,他嘴一撇,也跟着“哇”一声哭开了。 听到他的哭声,喻淑言和傅语琴才回过神。 傅语琴从喻淑言手里,抱过小团子,轻声哄道: “我的小乖乖,小团团,不哭不哭啊,外祖母疼你!” 喻淑言这时,也已经稳定了情绪,擦着眼泪,浅笑着伸手拍着小团子的脑袋,轻声哄着: “小团子,娘亲没事,娘亲是高兴的哦。小团子不哭啊!” 小团子这才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挂着晶莹泪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瞅傅语琴,又瞅瞅喻淑言。 显然是疑惑,高兴,为什么要哭呢? 那呆萌可爱的模样,让喻淑言和傅语琴一下子,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福伯也是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跟着笑了出来。 乌曼婷也带着盈盈笑意,走上前: “好了娘,您难道,就让妹妹和小团子,一直在门口站着吗!” 傅语琴这才回过神,忙笑着道: “哎呀呀,你看我,对对对,我们赶紧进去。小团子,外祖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呀!” 小孩子最能感受到,大人的真心的。 感受到傅语琴,对他发自内心的疼爱,他大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嗯嗯,团子想吃糖醋排骨~” 傅语琴脸都要笑出一朵花儿了,倒是一时忘掉了喻淑言,抱着小团子就往家走: “嗯,好,糖醋排骨~小团子还想吃什么呀?” “还有~香葱鸡~” “嗯,香葱鸡~” “外祖母,团子还想吃芙蓉糕~” “好好好,都有都有,外祖母马上让人准备,让人准备!福伯~” 福伯听到傅语琴的声音,忙大声道: “我知道了老夫人,我现在就去买食材!” 说着,对着喻淑言和乌曼婷躬了躬身,就转身往大街小跑着去了。 乌曼婷笑道: “妹妹,你真爱多回来,很久没见母亲,这么开心了。” 说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忙解释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前世,这个嫂子也曾经劝她,多回来陪陪母亲,不要太被温母拿捏,有什么委屈多回来说说,娘家会帮她撑腰。 可是,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温朗,觉得,她这是看不起温朗,甚至,是在挑拨他们夫妻感情。 给这个嫂子甩了脸子。 可是,乌曼婷却是没有介意,只是,之后再也不曾,对她说过掏心窝子的话了。 今天能说出来,应该也是真的高兴,所以一时失语了。 感觉到她的紧张,喻淑言心底懊恼,却是笑道: “嫂子,你说得对。以前,都怪我,没有听你们的话。现在我是知道了,谁才是真心对待我的人。” 乌曼婷一怔,犹豫着道: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喻淑言心道,乌曼婷不愧是,玲珑剔透的人儿,她只是一句话,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心中一动,也许,当初在她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情,她能够察觉到什么,也不一定。 她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压低声音: “嫂子,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乌曼婷眉头微蹙,察觉到她的郑重,神色里带上了一丝紧张: “妹妹,你想问什么?” 第14章 那件事情 “淑言?” 喻万涛一脸忧重地,匆匆往回赶。走到门口,却是看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的喻淑言,眼底倒是闪过一抹喜色, “你怎么回来了?” 对于这个,从小就疼她爱她入骨,本软和的性子,却敢为了她,去找当朝公主求情,最终被记恨,而身首异处的父亲。 喻淑言心内为前世,对他的不信任,而感到惭愧至极。 不过,她知道,喻万涛最喜欢的,就是她对他撒娇,那是女儿对父亲,最深的依赖。 所以,喻淑言故意,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父亲,您这是嫌弃女儿了?不想要我回来吗?好,那我这就带着小团子走!” 已经多少年,宝贝女儿没有这样和他撒娇了。 喻万涛愣了愣,却是忙笑着道: “小团子也带来了?快快快,小团子在哪里,让外祖父看看。至于你吗,要走就赶紧走啊,伙计外出采买药材,带回来的三板酱鸭,你就没有口福了啊!” 说着,就快步走进了大门,故意不看喻淑言。 喻淑言孺慕地,盯着喻万涛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忽然发现,印象中一直身姿挺拔的父亲,居然已经开始微驼了,发丝中也生出了丝丝白发。 是从什么时候,本心态和缓,意气风发的父亲,开始眉中愁绪时时萦绕,人也沧桑了的呢? 是从大哥出了那件事? 还是从,她嫁给温朗后,过得并不如意呢? “父亲,心底有事!” 乌曼婷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喻淑言从思绪中回过神,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乌曼婷蹙眉道: “刚刚父亲回来的时候,你可能没有看到,他本来的脸色上,满是忧色。而且,回来的脚步特别匆忙。这不是一向沉稳的父亲,会有的样子。除非,出了什么大事了。” 喻淑言皱眉,忽然就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 有一次,喻家药铺的药,好像说是吃坏了人。 当时,家属将奄奄一息的病人,抬到喻家药铺,说是吃了喻家药铺开的药,不仅病没好,反而中毒了。 当时那个病人,在那里又是吐血,又是呻吟的。 弄得整条街的人,都围在喻家药铺前看热闹。 喻万涛没有办法,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就赔了一大笔钱了事。 喻家也只是一个小药铺,并不怎么富裕。 赔出了那一大笔钱后,喻家资金链就更是跟不上了。很多药进不来货,再加上名声坏了,本来还算盈利不错的喻家药铺,经营起来就越来越难。 从那时,父亲给温家,每个月送去的月钱,越来越少,最后就拿不出了。 当时,她没有想到父亲的不易。 只是埋怨,父亲给她的接济没有了,她在温家更是被温母和温晴,变本加厉的欺负。大打出手,那就更是常事了。 现在想想,为人子女,她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 不过,这件事情,她总觉得,不太对。 若是,确实是喻氏药铺的药,出了问题。那作为家属,怎么就不报官,却只想着要求赔钱呢。 但若是,那些人,只是为了简单的讹钱。那条街上,比她们家有钱的药铺多了去了,为什么不讹别人,单单讹她们家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指使之人,也不想事情闹大,而只是想要拖垮喻氏。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会做出针对喻氏药铺的事情,她一时间又没有头绪。 “妹妹,我们先进去吧!” 乌曼婷察觉到,喻淑言的情绪低落,想着是因为她的话,而担心了。心中懊恼,不该让她跟着担心,劝道, “没事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总能解决的。你别担心了啊!” 喻淑言察觉到她的安慰,笑着点头,和她相携走进了家门。 小团子的到来,让喻家二老,笑得合不拢嘴。两个人一直围着小团子,抢着抱来抱去。 只是,喻淑言还是,从喻万涛的笑容下,看到那丝隐隐的忧色。 一会儿,乌曼婷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走进了堂屋。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乳母,其中一个手里,抱着一个襁褓。 不要说,这就是她大哥的女儿,四岁的喻雨嘉,和才四五个月的儿子喻曦晨了。 喻淑言心底又是一疼,想起了前世,两个孩子的头颅,滚落在雪地的凄惨情景。 “嘉姐儿,快,这是你的姑姑,快喊姑姑!” 乌曼婷微笑看着喻雨嘉,示意她快叫人。 喻雨嘉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个喻淑言,眼底闪过怯生生,向着乌曼婷的腿边靠了靠,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姑姑!” 喻淑言心底,软成一汪泉,忙走过去,蹲在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宠溺地笑着: “嘉姐儿,今日姑姑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明天,姑姑带你上街去挑,好不好呀!” 小孩儿,都是喜欢礼物的。嘉姐儿眼睛一亮: “是挑什么都可以吗?” 乌曼婷却是道: “嘉姐儿,娘怎么教你的,不可以向别人要礼物的。” 嘉姐儿却是萌萌地嘟嘴: “可是娘,姑姑不是别人呀,她是姑姑呀!” 一瞬间,众人都被她的机灵劲儿,给逗得哈哈大笑。 喻淑言笑着道: “对对对,嘉姐儿说得对,姑姑可不是别人。所以呀,明日,姑姑就带你去挑礼物,好不好!” 嘉姐儿高兴了,目光又转向,正被喻万涛抱在怀里,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的小团子。 两个小家伙,呆萌对视着,谁也没有动静。 喻万涛笑着唤道: “嘉姐儿,你过来,这是你的表弟温书哲,你可以喊他小团子。” 乌曼婷笑道: “快去吧。” 嘉姐儿一下子冲了过去,爬到喻万涛另一个膝头,轻轻捣了捣他的小脸蛋儿道: “你好,我是你的表姐,你要叫我姐姐哦。” 小团子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着把眼睛完成了两个月牙,讨好地甜甜地,叫了一声: “姐姐~” 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这就是天伦之乐呀。 喻淑言又抱了一会儿晨哥儿,才看向傅语琴,撒娇道: “娘,我都饿了,饭好了没有啊,您去看看呗。” 傅语琴不疑有它,宠溺地一笑: “好好好,娘这就去看,再给你亲手做那道,你最喜欢的虾仁蒸蛋。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馋。” 说着,就起身去了膳房。 随即,喻淑言又给乌曼婷一个眼神。 乌曼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着身后的两个乳母道: “你们带着哲哥儿、嘉姐儿他们,到后面的小花园去玩一会儿吧。记得,仔细看护。” 喻万涛察觉到了不对劲,皱了皱眉,却还是让乳母们,带走了小团子和嘉姐儿。 “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第15章 药铺出事 喻万涛见乳母们离开后,率先问出了疑问。 喻淑言和乌曼婷对视一眼,直接地道: “父亲,药铺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药铺出事了?” 喻万涛脱口而出,却立刻又后悔了。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实在不想,破坏了这份,难得的天伦之乐。 喻淑言却是不等他犹豫,接着道: “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若是,还把我当成是喻家的女儿,就别瞒着我!” 喻万涛看出她的坚持,忍不住深深一叹,脸上的笑缓缓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是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喻淑言心底一沉,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喻万涛看出她脸色不好,却是安抚道: “不过,你们别担心啊。这件事情,我还是可以解决的。”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淑言,爹先出去一趟啊。你们和你们娘说一下,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你们先吃饭,就不要等我了。” 喻淑言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去书房取银票了。 心中暗急,可是,却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毕竟,这样的事情,是很难界定真假的。 中毒? 喻淑言心中微动,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之前出现的那种图。手中再次出现了那种,上面萦绕着淡淡银晕的银针。 而图上,则是出现了人体穴位,需要扎针的穴位一亮一闪,而上面关于扎针的顺序,时间,都显示得明明白白。 喻淑言心底一喜,原来,这不是她的错觉。 是真的存在的。 只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不过,这一刻,喻淑言管不上其他了。 看到喻万涛的身影,从书房出来,急急向外走去。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乌曼婷道: “大嫂,我跟上去看看情况。你别担心,肯定没事的。” 乌曼婷却是追上几步: “淑言,父亲他不喜,我们掺和他的事情,你去的话~” 只是,喻淑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前院门口。 乌曼婷眼底满是忧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若是默言不曾出事~~~” 剩下的话,隐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里。 ~~~ 喻氏药铺 坐落在城西,还算热闹的银水街上。 此时,喻氏药铺门口,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围观的人,神色各异。 有的是担心,有的八卦,有的是幸灾乐祸,也有的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众人议论纷纷: “喻家的坐堂刘大夫,也是咱们陵金城不错的大夫了,他应该不会开错药吧!” “是啊,而且,喻家药铺的药材,一直以来品质都还不错的,怎么会~” “我也觉得,喻氏药铺,应该不至于吧!” 人群中,一个摇着折扇,一身白衣,故作潇洒,却略显尖酸的男子,听着这些话,眸子转了转,嗤笑道: “唉,你们看看那个病人,鲜血吐了那么多,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一看就是奄奄一息。哪有人会为了诬陷人,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吗!” 刚刚说话的人,相互看了看,显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是啊,看来,喻氏这次,是真的失误了啊。” “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啊!” “是啊,我也觉得是如此。” ······ 听着周边人的附和,尖酸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继续道: “无论是坐堂大夫开错药,还是喻氏药铺的药有问题,总之,连药都能搞错,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反正啊,我以后,可是不敢,来这样的药铺咯。” 周边人也开始附和: “是啊,我也不敢~” “我也是~” ······ 而众人围观的方向,喻氏药铺大堂的地上。 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嘴角、胸前都是血渍,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气息微弱、痛苦呻吟的中年男人。 而在男人身上,则是趴着一个,嚎啕大哭的村妇装扮的女人。 只是,若是仔细看,就可以看到,女人虽然张嘴嚎啕大哭,可是,眼角却是一点泪意都没有,完全是在干嚎。 而一个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的黑脸大汉,则是抓着一个药铺小伙计,挥舞着拳头,大骂着: “人呢,你们老板人呢?说去拿钱,人跑哪里去了?我警告你们,你们喻氏药铺,可是治死人了。若是再没有主动承担的态度,我一定去衙门告你们,告你们草菅人命。” 小伙计像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啥话也说不出。 黑脸大汉似乎更气了,挥舞着拳头,似乎就想揍人。 五六十岁的坐堂刘大夫,颤颤巍巍上前,诚恳地劝道: “喻老板为人诚信,他既然答应了你,那就肯定不会骗你。你耐心等待片刻就是,还是不要动手为好。” 黑脸大汉将抓在手里的伙计,狠狠甩到地上,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刘大夫,上前就抓住了刘大夫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怒骂道: “还没找你的事儿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儿了。就是你这个庸医,我弟成这幅样子,你也脱不了关系。我就先揍你一顿,出出气再说。” 说着,大拳举起,就要砸到刘大夫脸上。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以刘大夫苍老瘦弱的身体,挨这凶神恶煞、肌肉发达的家伙一拳,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爬起来了。 有的人都开始,倒抽凉气了。 “喻老板来了~!”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声。 黑脸大汉揍人的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眼底凶光乍现。 而地上那个,扑在病人身上的女人,干嚎的声音,也瞬间尖锐了几分! 第16章 神医是谁 围观的人群,很自然地,让开了一个道。 喻万涛在众人的,眼神注目下,大踏步走进了药铺大堂。看到男人提着刘大夫,高举的拳头还没有放下,皱眉道: “放下刘大夫!” 黑脸大汉嘲讽地,冷哼一声。高举的拳头,非但没有放下,反而狠狠一拳,将刘大夫揍得,躺在了地上。 可怜的老大夫,一把老骨头,被这一拳打得,躺在地上,半天没有爬的起来。 喻万涛指着黑脸大汉,眼中压着浓浓的怒意: “你~” 黑脸大汉却是指着喻万涛,恶狠狠地道: “你~你什么你!我就打他了,怎么滴。” “我弟都被你们整成这样了,我就算打死你们,那也是你们活该。” 喻万涛紧紧蹙眉: “我说过了,你弟弟中毒,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药铺的药方和药,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黑脸大汉却是嗤笑: “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弟来看病的时候,只是普通的伤寒。回去也只是吃了你们的药,就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敢说,和你们没有关系。” 喻万涛叹道: “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刚刚有问你们,他回去后,除了 喝了我们的药,还有没有吃其他东西!” 喻万涛话音刚落,地上干嚎的女人,忽然就抬起头,一脸悲愤地盯着他,哭喊起来: “没有天理啦!我刚刚都已经说了多少遍了,除了吃你们的药,根本没有吃其他东西。到现在,你还在想着推卸责任,你还有没有良心啦!” 说着,和那个黑脸大汉,对视了一眼,又趴在男人身上,打着号子哭起来: “我可怜的男人啊,因为我们无权无势,只是穷苦的农民,就可以被这些有钱人,随意的残害和欺骗啊。还有没有天理啦,大家帮忙评评理啊,还有没有天理啦!” 适时的,地上的男人,又“噗”吐出一口血水。 人群中那个,摇着扇子的白衣男人,眼珠子转了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声道: “唉,喻老板,你刚刚都已经说了,回去去银票赔偿人家。怎么回去取了一趟银票,又开始搅开沫沫了。难道,答应赔钱,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唉,可怜了那病人了,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你们这里治不了,还不赶紧赔钱,让人家去找神医医治。说不定啊,还有救!” 那个妇人,像是,就在等这一刻一般,对着喻万涛,就猛地磕起了头,哭着求道: “喻老板,我们找您要钱,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讹你们的钱。我只是,想要赶紧拿钱,去找神医,为我男人医治。你就行行好,赶紧救救我男人命吧!” “哗~” 四周一下子炸开了。 “神医?” “都这样了,还能治?” “我刚刚还觉得,他们可能是为了讹钱,却原来,是为了救人啊?” “什么神医啊?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 “哎呀呀,喻家药铺也真是的,刚刚都已经答应赔钱了,也回去取钱了,怎么现在,又半天不肯赔钱呀。这样没有诚信的铺子,还真不好说,是不是卖假药呢!” “我现在就想知道,神医是谁?” ······ 白衣男人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摇着折扇,一脸惊讶地道: “神医,你们都不知道啊!神医游历四方,谁都不知道,他是从何处而来。只是,他来到我们陵金后,已经救活了好几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 “对对对,我听说过。好像说是,那个神医救人,有两个规矩。合眼缘者,诊金随心;不合眼缘者,千金不医!” 白衣男人故作高深地点头: “神医吗!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众人附和: “对对对,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气的。” 有人遗憾地道: “这样的话,就算拿到钱,神医也不一定,会为他们医治吧?” 白衣男人又道: “有一份希望,总是要争取的吗。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好吧。” 众人纷纷点头: “是是是,是这个道理。” 有人开始对着喻万涛,指指点点: “喻老板,医坏了人,赶紧赔偿人家。别掉在钱眼儿里,草菅人命了。” “是啊是啊,不是说,医者仁心吗。连这点仁心都没有,真不知道,以后啊,还有没有人,敢来你们喻氏药铺咯。” “就是就是,亏我还曾经觉得,喻老板你人品不错,现在看看,金玉其外吧。” “快赔钱啊,等什么呢!” ······ 喻万涛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 他明明知道,那个人中的毒,和他们药铺没有关系。刘大夫开的药方,也更是没有问题。 可是,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十分憋屈,却无处,也无法发泄。 怀里踹着的银票,那可是整个喻氏的,几乎现有的所有资金了。 如果给掉,喻氏药铺接下来,将会太艰难,太艰难了。 那个黑脸大汉,见喻万涛迟迟不给钱,一把冲上去,抓着喻万涛的衣领,怒吼道: “赶快给钱,再不给,别怪我不客气了。那银票,可是关系到我弟的命,为了他,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喻万涛何曾,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过,他内里本是文人脾性,此时,更是涨红了脸,难受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最终,即使再不愿,在众人的指点和催促,也是在黑脸大汉的逼迫下。他颤着手,从衣袖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大叠银票。 看到银票的那一刻,黑脸大汉眸子一亮,眸中贪婪之色闪烁。再顾不得手里的喻万涛,放开了他,伸手就抓向了,那一大叠银票。 只是,在他的手,即将抓到银票的一瞬。 银票却是被一只纤纤素手,先一步抢了过去: “这银票,我要了!” 第17章 银票拿来 黑脸大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怒狠狠地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脸上戴着轻纱,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正举着银票,眸中带笑地看着他。 黑脸大汉哪里受得了,到手的鸭子飞掉,气得大骂: “哪里跑出来的贱人,把银票给我!” 蒙面女人,正是喻淑言。 她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安静地站在人群里,观察着人群里的人。 她既然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始作俑者。自然是,要观察一下,那背后之人,会不会在现场。 这一观察,她倒是发现了猫腻。 人群中那个,带头起哄的白衣男人,很可疑。 而这对受害者亲属的表现,就更是异常多多了。 还有,他们提到的,那什么神医,让她心底忽然,闪过一个什么念头。 只是,看到喻万涛就要,给那黑脸大汉银票,她来不及多想了。从旁边一个摊位上,直接抽下一个轻纱面罩,戴在脸上,冲了上去。 喻淑言举着银票的手,晃了晃,摇头: “不给,我刚刚说了,这银票,我要了!” 黑脸大汉气得,满脸狰狞: “我告诉你,再不给我,别看你是女的,我也揍你!” 趴在病人身上的那女人,此时顾不得哭了。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向着背对着她的喻淑言,挪了过去。 目标,显然是喻淑言,举在手里的那叠银票。 只是,在她看准时机,扑过去的那一刻。 喻淑言却是脚下一滑,轻松地躲了过去。 那女人却是因为用力过猛,一个没站稳,直接踉跄着,趴在了地上。脸着地,鼻子里血哗哗流,疼得她哇哇大叫着,这次是真的哭了起来。 喻淑言却是故作惊讶: “哎呀,你不是在照顾你相公吗。怎么忽然就冲着我过来了,这是要干嘛啊?” 说着,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夸张地大声道: “哟,你是冲着银票来的吧!哎呀呀,你相公都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了。你刚刚也哭得死去活来的,哪里来的心思,惦记着这点银票的呀!看来啊,这银票可比你相公,要重要得多啊!” 说着,还对着围观的人,晃了晃银票: “大家说,是不是啊!” 围观的人,看向那妇人的眼底,也有了怀疑: “是啊!如果真的关心她男人,哪有心思,去抢什么银票呀。” “是啊是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难道,她们真的是来讹钱的?” “这还真不好说,毕竟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 听着众人的议论,黑脸大汉和那妇人,一时间都脸色难看得很。只是,一时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黑脸大汉脾气暴躁,指着围观的人,那样子,显然是准备破口大骂了。 喻淑言心底一喜,她要的,就是他们愤怒。 只要愤怒了,就顾不得装下去,就更容易,露出丑陋的面目了。 只是,人群中的那个白衣男人,却是率先开口: “哎,这位姑娘,我看,最可笑的人,应该是你吧。人家等着钱救命呢,你莫名其妙跑出来,抢了人家的银票,那不是抢了人家相公,活下去的希望吗。这位妇人,强撑着爬起来强银票,我看啊,非但不是你说的什么,眼里只有钱。反而啊,是在为她相公,争取那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呢。” 那妇人被这么一提醒,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喻淑言: “我只是太担心我相公了,怎么就被你,这么胡乱污蔑呀。我们是穷,可是,穷人的命就不是命吗,穷人的尊严就不是尊严了吗。我们就可以,被你们这么,随意的毒害和泼脏水吗!还有没有王法了呀~啊~我~不活啦~” 围观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啦: “是啊,人家说得对啊,那哪里是什么银票啊,那是人家相公活下去的希望啊。” “是啊,哪里跑出来的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抢人家银票,还污蔑人家的真心。” “哎呀,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快把银票还人家,人家等着救命呢!” ······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 白衣男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哗啦”一声,合上折扇,在掌心敲了敲,故作恍然的大声道: “哎呀,我知道了!” 四周围观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他,显然,都好奇,他发现什么了。 白衣男人满意众人的反应,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道: “这个女人,该不是喻老板请来,插科打诨,不想给钱的吧!” 众人像是,一下子被点醒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喻万涛和喻淑言身上,来回的逡巡。 眼神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有的人甚至喊开了: “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道貌岸然啊。把钱看得,比人命还重要,这样的药铺,谁还敢来啊。” “是啊,把银票赶紧还给人家,那可是人家的救命钱。” “快还钱。” ······ 白衣男人眼底满是得意,手上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摇得那叫一个潇洒畅快。 喻万涛刚刚好奇,哪里跑出来这么一个女人,插手这件事情。 可是,看不出她的来意,尤其是,在她指责那个妇人,要钱不要人的时候。他心底还是很舒服的,甚至希冀,她可以帮忙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可是,此时,见事情变得,反而更是群情激奋了。 忍不住,为难地看向喻淑言: “这位姑娘,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跑到这里来,闹这么一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还请不要再插手了。” 黑脸大汉,见喻万涛服软了,来劲儿了,对着喻淑言伸出大手: “后面再收拾,你这个小贱人,银票,拿来!” 喻淑言挑了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银票,做出一个,递给黑脸大汉的动作。 黑脸大汉得意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接。 只是,在就要碰到银票的那一刻,喻淑言再次,将银票扯了回去。 黑脸大汉,连着被耍两次,这下是真的压不住火了,挥舞着拳头,就冲向了喻淑言。 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想要撕裂眼前的猎物一般。 围观的人,有的都惊叫出声。毕竟,喻淑言那一副小身板,若是被黑脸大汉暴揍一顿,那还不知道挺不挺得住。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众人,都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 怎么会~这样? 第18章 来者不善 只见,一脸凶相的黑脸男人,此时,是真的黑了脸。 那表情,说痛苦又不是痛苦,可是,说不痛苦吧,又是那么酸爽和扭曲。 而且,整个人僵在那里,保持着挥拳冲向喻淑言的姿势,久久没有动作。 唯一能转动的眼珠子,此时死死盯着喻淑言,虽然还有恶意,却也有着一丝,掩饰不掉的恐惧。 那个刚刚爬起来,擦着鼻血的狼狈妇人,因为站在大汉身后,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催促道: “你还在等什么呢。赶紧去啊,把银票给咱,抢回来啊!” 等了一会儿,见大汉还是没有动作。忍不住伸手推他: “我说,你赶~!” 剩下的话,没说完,却是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黑脸大汉,被她一推,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就保持着那僵硬的姿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妇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吓得“啊啊”大叫着,后退了好几步,指指喻万涛,又指指喻淑言,咽了半天口水,才发出了声音: “啊~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救命啊,杀人啦~” 喻淑言见她,吓得不轻,心底微动。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眼神冷寒地盯着她,向她走近了几步。 妇人吓得哆嗦,再顾不得其他,拼命地推开她,踩着黑脸大汉的脸,冲了出去。 直直扑向,那个白衣男人,哭喊道: “秦大郎,快救我啊,她要杀我!” 说着,不顾秦大郎的眼神示意,躲在了他身后,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 秦大郎眼底厌恶闪现: 这个妇人,居然直接冲过来,喊出他的名字。 心里真是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这不是在明显地告诉众人,他们是认识的吗! 喻淑言纱巾下的嘴角,却是浮起了一抹笑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刚刚,那黑脸大汉,冲向她的时候。 她心底微动: 如何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让人不能动弹? 随即,银针出现在她手中,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张悬浮在空中,别人看不到的穴位图。 更神奇的是,她锁定的黑脸大汉身上,很明显地,闪耀着一个穴位的位置。 她在黑脸大汉,就要抓到她的前一刻,不着痕迹地,将银针按照顺序,快速地插入了穴位中。 随即,黑脸大汉,就变成了,刚刚那副模样。 还有更神奇的事情,那根银针,在插入穴位后,明明那么明显,所有的人,却是根本看不到。 而她刚刚,故意吓那个妇人,就是猜测,她和人群中,那个白衣的秦大郎,有着联系。 果然,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喻淑言也不客气,直接嘲讽地看着他们: “哟,看来,你们这是认识呀!” 四周围观的人,本来就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农妇,死死地拽着白净的书生。 喻淑言的话,更是让他们的眼底,疑惑更浓。 秦大郎急了,眸子转了转,却是张开手,护住了身后的农妇,一脸警惕地盯着喻淑言: “你休要转移注意力,你这个毒妇。你肯定是喻老板请来的,不想给钱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杀人。这位大姐肯定是被你吓坏了,才会来寻求我的帮助的。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们在,绝不让你再伤人。” 说着,看向众人: “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听,一下子又被点燃了,正义的热情之火: “就是就是,怎么可以伤人呢。” “喻老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啊,谁还敢来你们喻氏药铺呀。” “就是,赶紧报官,赶紧报官。” “治坏了人,不承认就算了,居然,还敢杀人!这已经不是失误了,这简直就是黑店呀!” ······ 听着众人越说越来劲,秦大郎眼底恶毒闪动: 小样儿,跟我斗,看我不搞死你们! 喻万涛已经急得不行了,皱眉盯着喻淑言: “这位姑娘,算是老夫求你了,你别插手了。刚刚,本来给点银钱,就可以解决了。现在,你又惹了这么大的事,唉,可怎么是好啊!” 心地善良的喻万涛,虽然,喻淑言“杀”了人,他也没有想着,撇清和她的关系。 喻淑言知道他急了,怕他担心出个好歹,忙道: “‘杀人’?这从何说起呀!” 喻万涛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脸大汉: “那他?” 喻淑言耸了耸肩: “他啊,可能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不过,祸害遗千年,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呢!” 喻万涛听她这么一说,才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黑脸大汉,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起身,对着围观的众人道: “误会了误会了,这位~这位仁兄没事,一点事情没有。” 秦大郎却是冷哼: “喻老板,你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呢。一个好好的人,忽然一动不动地倒下了,即使没死,那也肯定是出问题了。难道,你们又下毒了!” 说着,不着痕迹地,拿扇子敲了敲妇人的手。 妇人回过神,此时,也懊恼怎么就,被那么一个贱人吓到了。眼中隐着恶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天理啦!大家评评理啊!我男人已经被他们,害得只剩一口气儿啦。现在,我兄弟又被他们,下毒倒地不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大家帮忙评评理啊!” 围观众人,看着妇人的眼里,都浮起了同情。 又都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责起喻万涛和喻氏药铺来。 喻万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喻淑言心疼他,眸子也冷凝了几分,声音冰冷似冰: “够了,都闭嘴!” 秦大郎心底一喜,她越是暴脾气,他就越好左右舆论。脸上一副同情地叹道: “唉,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们恼羞成怒可以解决的了。我建议,喻老板赶紧拿出充分的诚意,请求苦主的原谅。如果,你们诚意够,我也可以帮你和~” 喻淑言却是厌恶地盯着他: “你给我闭嘴吧,再废话,我让你以后啊,再开不了口!” 秦大郎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的油盐不进,话中恶意更甚: “哎呀,真是恶人、恶人啊。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她都敢如此嚣张威胁。可想而知,背着我们,他们啥样的勾当不敢干的。这里哪里是什么药铺啊,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店。” 喻淑言气得,几乎想要掏出针,让他再发不出声。 看来,前世喻氏药铺每况愈下,肯定是离不开这个人的推波助澜了。 “衙差来了!” 随着一声高喊,众人随即让出了一条道,四五个衙差,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喻淑言眉头蓦地蹙紧: 前世,似乎并没有衙差介入呀? 而且,看那带头差头的表情,显然,来者不善呀! 第19章 付出代价 喻万涛脸色难看,迎了上去: “铁捕头,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坐!” 铁捕头却是摆手,根本不搭理喻万涛,而是查看了一下,地上躺着的病人,又看了看那个,一动不动僵躺着的黑脸大汉。 才冷声道: “我们接到举报,说是,你们喻氏药铺,草菅人命。我看,这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咯。” 喻万涛忙想解释: “铁捕头,这位病人来我们这里看病,只是偶染风寒。我们刘大夫,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大夫了,他是不可能开错药的呀。我~” 只是,话未说完,那个妇人已经哭着扑了出来,跑进大堂,跪在了铁捕头脚边,磕头哭道: “大人,大人啊,您要为我们苦命的老百姓做主啊。我男人就是吃了他们药铺的药,才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啊。还有,还有我兄弟,他什么都没做,又被他们害得,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啊!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秦大郎也适时地开口: “铁捕头,我们都是人证,确实是喻氏药铺,害人在先,又蛮狠在后。希望大人,为这可怜的妇人一家做主。” 众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做证。” 铁捕头傲慢地点点头,凉凉地看向喻万涛: “喻老板,对不住了,还是请你,和我到衙门走一趟吧!” 说着,对着身后的衙差点了点头。 几个衙差,一拥而上,就是想要抓住喻万涛。 喻万涛显然没有想到,怎的一来啥还没说,就被要抓人。脸色惨白,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住手!” 喻淑言看出来了,这个铁捕头来这里,目的也是不纯的。根本,不是哭求有用的。 所以,她声音冰冷。 铁捕头皱眉,似乎,这才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喻淑言,嘴角浮起一抹玩味儿: “你是什么人?是你,喊的‘住手’?” 喻淑言点头: “是我。捕头大人,您一来,只是听了几句他人之言,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拿人。似乎,不是这个道理吧!” 铁捕头眼底闪过怒意,却是冷笑道: “那你觉得,该怎样呢!” 喻淑言忽略掉了,他的冷意,淡淡地道: “至少,也该听听,喻氏药铺的老板,是怎么解释的吧!” 铁捕头挑眉,眼睛在地上躺着的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示意道: “事情都这么明显了,你觉得,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除非,他能证明,人不是吃了他们的药,才这个样子的。否则,他只能跟我们走了。” 说着,他看向喻万涛: “你能证明,他不是吃了你们的药,才中毒的吗?” 喻万涛无奈地摇头。 铁捕头得意,扭头看向喻淑言: “你能证明吗?” 喻淑言摇了摇头: “我~不能。” 铁捕头得意冷哼: “这不就得了!来呀,把人带走!” 几个衙差几步冲上前,就拧住了喻万涛的胳膊,将他按了下去。 铁捕头得意转身,刚好和秦大郎有意无意地,眼神接触了一下。刚好收到了,秦大郎示意他,还有喻淑言这个女人的眼神。 他了然地挑了挑眉: “对了,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把她也拿下,一并带走!” 喻淑言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的交流。 心底更是肯定,这件事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指挥。 一时间,却是来不及多想,看着向她走来的两个衙差,抬手制止。看向铁捕头: “等等。我刚是说,我不能证明,他不是吃了虞氏药铺的药,才中毒的。” 铁捕头皱眉: “是啊,你不能证明啊,有什么毛病吗!” 喻淑言却是轻笑道: “可是,我能证明另一件事情!”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担心,急了: “大人,这个女人,最是心狠手辣了。而且,她最是会挑拨是非、操纵人心了。您千万别听她的,直接将她抓走就是!不然,我担心,她会伤害到大人您,都不一定啊。” 喻淑言却是,蓦地低头看向她: “哟,你不是农户吗。怎的,倒是挺有才呀。这口才、这逻辑。难道,是秦大郎给你教的?” “你胡说!” 秦大郎和妇人,异口同声地否认。 喻淑言声音里,轻笑声更重: “哟,大家看,还挺有默契。这女人,能准确喊出秦大郎的名字。有危险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秦大郎救她。现在,两人又这么有默契,说你们不认识,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呢!” 说着,又弯腰,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对着众人示意: “哟,大家看呐,这双手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农户的手啊!” 女人一紧张,不自觉地用力抽回了手,眼底滑过慌乱。 围观的人,都不自觉地,看看秦大郎,又看看地上的妇人。不自觉地,眼底都带上了怀疑和探究: “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所以,这真的是,针对喻氏的阴谋吗?” “要是如此,这些人,心也太黑了一点啊。这可是断人生计的,恶毒大事啊。” 眼看着,众人的议论越来越难听。 秦大郎和妇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铁捕头却是冷声大喝: “都给我安静!” 看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才冷冷地看向喻淑言: “你倒是说说,你能证明的事情,是什么?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会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当场打烂你的嘴!” “嘶~” 四周传来一阵抽气声。 毕竟,拿薄薄的板子,一点点抽烂嘴角,那种酷刑,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喻万涛硬是抬起头,看向喻淑言,急急地道: “姑娘,你和我们喻氏的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还是保护好自己才是。” 喻淑言却是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放心,我能证明的事情,不仅会让我们都没事。还能够,让他们为陷害喻氏药铺,付出该有的代价!” 第20章 背后之人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铁捕头不耐地道: “到底什么事情?” 喻淑言淡笑: “我能证明,他没有中毒!” 她话音刚落,秦大郎几人,眸底的紧张之色,却是瞬间变成了嘲讽的笑: 证明一个人有病很简单,可是,要证明一个人没病,那可就不简单了。毕竟,你很难喊醒一个,装睡的人! 铁捕头皮笑肉不笑: “很好,记住,你如果证明不了,那么,我立刻打烂你的嘴!” 妇人低垂的嘴角,也浮起一抹得意恶毒的笑。 秦大郎则是,潇洒地打开了折扇,好整以暇地扇了起来。似乎,在嘲笑着她的无知和天真。 喻万涛则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显然,他也觉得,喻淑言是不可能证明成功的。 对于众人的反应,喻淑言毫不在意。她只是缓缓地,走到了那个病号男人身边,好整以暇地,蹲在了他身边。 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众人无语的动作。 她在男人胸口,轻轻地拍了拍,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别装了,起来吧!” 一瞬间,围观的人群,就是一阵嘈杂声。 有的人,甚至还笑出了声。 秦大郎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大声道: “我建议啊,你再大声一点喊。说不定啊,还就真把人喊醒了呢!” 铁捕头眼底也蛮是嘲讽,却是冷哼: “我看,你是吓傻了吧。不然,就是在耍我们兄弟玩儿呢。好了,兄弟们,给我先狠狠抽烂她的嘴。” 几个衙差,一下子眼底都闪着,血腥的兴奋。从腰间抽出“竹板”,就向着喻淑言走了过去。 人群中,有的女人,甚至都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只是,在那几个衙差,刚刚走到喻淑言身前,伸手想要扯她的瞬间。 地上的男人,忽地睁开了眼。并且,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满屋子乱窜,嘴里还喊着: “哎呀,痒死我了,真的是痒死我了~~~” “快快快,帮我挠挠,痒死了!” 整个现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那个男人的,大喊大叫声。 喻淑言只是根据提示,通过银针刺穴,让他奇痒难耐,再不能装死而已。 喻淑言起身,看向铁捕头: “你看,我说了,可以证明吧。现在,可以先放开喻老板了吧!” 她淡淡的声音,却是让众人,都从震惊中回过了神。 “不,不,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那个妇人,像是见鬼了一样,大叫了起来。 这不能怪她,刚刚那个黑脸大汉,就是因为喻淑言,莫名其妙倒下去了。现在,这个本该躺着的,却又因为她,莫名其妙地满地乱跑。 她的整个认知观,都要崩塌了。 她怎能不语无伦次,吓都要吓死了。 喻淑言淡淡地看着她: “怎么,你相公好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却是这么一副,见鬼了样子呀!” 众人被她这么一提醒,都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再加上刚刚,喻淑言一点点的铺垫。 此时众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啊,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盯着她。 “真没想到,真是来骗钱的啊~” “真是恶毒啊,居然为了钱,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没想到啊,还真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 铁捕头虽然脸色贼难看,牙咬得咯咯响,却终是不情愿地,对着押着喻万涛的两个衙差,点了点头。 衙差不情愿地,放开了,拧着的喻万涛的胳膊。 喻万涛整个人懵懵地,实在想不通,刚刚还几乎要倾家荡产,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怎的忽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铁捕头冷冷地,盯了一眼喻淑言,看向喻万涛: “虽然,今天是误会,但是,你们喻氏药铺,后面还是要谨慎经营啊。别给我们找麻烦!” 说完,不等喻万涛反应,转身就要带着衙差们离开。 喻淑言却是高声道: “别急着走啊,铁捕头。” 铁捕头脚下一顿,皱眉转身: “还有事?” 喻淑言无视他眼底的怒意,浅笑道: “当然。您刚刚有一句话,可是说错了。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误会。” 人群中的秦大郎,此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眼底虽然有着浓浓的不甘,却还是缓缓后退,显然,想跑。 喻淑言却是不给他机会,直接对着他喊道: “怎么,秦大郎这是想跑?”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大郎身上。 秦大郎眼底闪过尴尬,却是故作不解地,看向喻淑言: “跑?我为什么要跑?我只是家里还有事,需要回去处理而已。” 喻淑言却是嗤笑: “在这儿看戏、演戏了这么久,你们家事情不急。这会儿,眼看事情要败露了,你家里就有急事了!” 瞬间,众人看着秦大郎的眼中,已经开始浮现鄙夷了。 显然,是个人都看出来,他确实有猫腻了。 秦大郎感受着,众人鄙夷的眼光,眼底终是藏不住了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怎么的,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家的事情吗。我现在就要走,你少废话。” 说完,转身就又想跑。 喻淑言却是看向,已经痒得在地上打滚的男人: “你要是不想再痒下去,就告诉大家,那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盯着秦大郎喊道: “秦大郎,是他,是他给我们钱,让我们来这里讹钱的。求求你,赶紧帮我止痒吧,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秦大郎整张脸,瞬间真正苍白了下去。不顾一切地,想要推开众人跑开,却是被众人,死死抓着,根本挣脱不开。 喻淑言适时地看向铁捕头: “铁捕头,您都听到了吧。我相信,您一定会,为我们遵纪守法的小民,讨回公道的吧!” 铁捕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虽然极不情愿,却还是硬挤出一丝笑: “那是自然。” 说完,对着身后的衙差吩咐: “将他们都带回去!” 说完,又冷冷盯了一眼喻淑言,转身快步离开了。 衙差们,则是听话地,将妇人、黑脸大汉,还有依然痒得不知所措的男人,以及,人群里的秦大郎,一股脑地都带走了。 喻淑言眯眼看着,他们离开。 眉头却是蹙起: 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她有想过,会不会是温朗。可是,温朗只是一个书生而已。如果,他从现在,就已经开始算计喻氏,那么,温朗就真的是,太深藏不漏了。 第21章 回来求我 喻万涛此时,已经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满眼感激地,盯着喻淑言: “这位姑娘,你就是我们喻氏的大恩人呀。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绝不推辞。” 喻淑言心内暗叹,自己的父亲,对于危险的敏感度还是低了。 这件事情,她可不认为,就这样结束了。 背后之人不揪出来,总是后患无穷。 “喻老板,我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有人已经对你们喻氏药铺出手了,那么,您还是约束好伙计。一定要谨慎小心,别再让人钻了空子。” 喻万涛被她一提醒,脸色又难看了下去。显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喻淑言见他反应过来了,心内微定。 喻万涛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若是有心防范,也是有他自己的一套的。而且,那背后之人,刚吃了亏,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次对喻氏药铺出手了。 喻淑言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等喻万涛再说什么,转身快步隐入了人流。 ~~~ 同是银水街,相隔不远的一个院子里。 一个道士装扮,头发银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头,此时眸中却满是愤懑,将手中的拂尘,狠狠地甩在地上,骂道: “你不是说,事情绝对万无一失吗。怎的,钱没拿到就算了,人倒是全进衙门去了啊!” 而在他面前,一身温润书生样的男人,正是温朗。 此时的他,神色虽还算淡定,但紧蹙的眉头,也泄露着他的不爽: “欧阳风,你这是在质问我?” 欧阳风却是不怵他,轻哼道: “温大人,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合作关系。你答应帮我得到名和钱,我听你的安排。可是,银票呢?我的人呢?那女人,可是我的老相好,我不管,你得把人给我捞出来。” 温朗眼底闪着凉意,神色却是缓和了几分,笑着安抚: “放心吧,衙门里有我的人,你的人肯定没事。不过,那个钻出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还需要打听一下。”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下的感觉。 本来,通过这件事情。他可以打压喻氏药铺,拿到喻氏药铺的钱后,还可以让喻淑言那个女人,没有娘家人撑腰。 这样,等他派官后,可以很轻松地,解决掉这个累赘。 而且,他可以让欧阳风,当着一众人的面,救活奄奄一息的中毒之人。进一步,打响欧阳风“神医”的名头。 这样,他接下来,就可以通过欧阳风,去继续进行他的大计。让陵金的达官贵人们,都欠他的情。 从而,去一步步,实现他的大抱负、大理想。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怎的,忽然就跑出来一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 欧阳风点头: “就是,搞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细,我一定要她,好好尝尝我的药。对了,细皮嫩肉的女人,拿来试药,真是再好不过了。” 温朗却是道: “那个女人,可以无声无息地,让人动弹不得,让人奇痒不止。说不定,也是毒医。在没弄清情况前,先别轻举妄动。” 欧阳风却是啧啧: “我说啊,温大人,你就是太小心了。我们之前,可是给好几个人下了药,让他们奄奄一息,然后,我再以神医名头出现,救了他们。不都没什么事情吗,放心吧,这次啊,肯定只是一个小意外。如果那个装病的,我们给他真的来点药,那个女人,再有点小手段,也是没办法的。我觉得啊,不行,我就直接给那些,抓了喻氏药铺药的人,都下点猛药。再搞一次!” 温朗眸子微动,却是摇头: “先别轻举妄动吧。刚出了事情,再来一次,难免遭人口舌。喻氏的家底,早晚都是我们的,不急在这一时。当下,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拿下白重山。” 欧阳风得意轻笑: “白重山那边,还不是你一直压着,不让我出面。否则,我们早就拿下他了。我真不知道你咋想的,给他儿子下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要我一去,解药一下,他一好。白重山,还不是你想让他怎么帮你,他怎么帮你吗!” 温朗眼底划过一抹鄙夷: 若不是,他长得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又擅长用药。这么蠢笨冲动的人,是根本不配和他合作的。 却是道: “你越是晚出现,就越是让人知道,你的分量。他承的情,也就更重,不是吗。你等我通知吧,也就这两天,会请你出山的。” “对了,你的人,嘴巴紧着呢吧。在衙门里,不会乱说吧?” 欧阳风笑得笃定: “放心吧,不过,你还是尽快把他们捞出来啊。我这边,很多事情,还需要他们去做呢。还有啊,给我准备100两。” 温朗皱眉: “100两?” 欧阳风皱眉: “怎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我,会负责我的一切开销,我才答应和你合作的啊。怎的,你这是后悔了?” 温朗心底暗骂: 之前,你顶多就是个,走街串巷的神棍。要不是他给他出谋划策,他哪里能得个“神医”的名头。 却是不能和他闹翻,硬是挤出一丝笑: “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我自然满足你的要求。不过,这次喻氏药铺的钱没有弄到手,我一下子也很难拿出100两。要不~” 欧阳风却是拂尘一甩: “少跟我废话,要么给我100两,要么,我们一拍两散,你自己看。最晚明天下午,我要看到钱。哦,还有,我的人,你也尽快给我弄回来。” 说完,直接无视了温朗,转身进了屋。 温朗盯着他的背影,眸中闪动着万柄利剑,似要将他撕烂。 却终是深深呼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院子,轻声自语: “松鹤书院那边,也不知道怎样了?若是顺利,喻淑言,你该回来求我了吧!100两,你爹不出,那就你先拿出来吧!” “还有,那个坏事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真是该死!” 说到最后,他眸色阴寒,像是,要吃人一般。 第22章 不是意外? 喻宅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傅语琴和乌曼婷,正站在餐厅门前,盯着远处的院门。 乌曼婷扶着傅语琴,强压着心底的担忧,浅笑道: “娘,要不,您先坐一会儿。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别着急。” 傅语琴看着这个,温柔淑雅的儿媳,深深叹了一口气: “曼婷,你实话告诉娘,药铺那边,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乌曼婷眸色微闪: “娘,哪里有什么事,没事。” 傅语琴又深深叹道: “你呀,别骗我了。若不是药铺出了大事,你爹不可能,丢下哲哥儿,跑去药铺的。对了,淑言是不是,也去药铺了?” 乌曼婷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傅语琴再次轻叹: “淑言跑出去做什么呢。她在温家,本来就过得艰难。现在,温朗中了进士,按照她那个婆婆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如何折腾她呢。若是,再传出来,她抛头露面的,我担心,她回去后被刁难啊。唉,当初啊,她看上温朗,我们就是不看好的。虽然,温朗看着温厚知礼的,可是,若是他真的那么温厚知礼,又怎么会纵着他那个妈和妹妹,如此欺负我们淑言呢。这丫头傻,我说吧,她还不高兴。唉,这些年,我们接济了他们温家多少银钱啊,若是个有良心的,就不该那样对待我们淑言。其实啊,温朗中了进士,我并不高兴啊。我们淑言的日子,该是会过得更艰辛了!” 傅语琴一说到喻淑言,就喋喋不休起来。显然,对喻淑言的担心,早就沾满了她的心了。 而她的话,却是让匆匆走进来的喻淑言,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底刺痛,前世,傅语琴不知道劝了她多少次。她却是根本不听,一心扑在温朗身上。 甚至,因为傅语琴让她防着点温朗,说了很多伤她的话。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了那个渣男,伤了最爱她的人,甚至,让全家死得那么凄惨。 一时间,她鼻子一酸,眼中就润出了泪意: “娘~” 傅语琴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显然,是以为,她是因为,她在说温朗坏话,而不高兴了。 慌乱地解释: “哦~淑言啊,我不是在说~那个,我只是~” 看着自己的娘亲,因为怕她生气,而急急解释的模样,喻淑言心底歉意更甚,她笑着道: “娘,你说得对!” 不仅傅语琴,连乌曼婷眼底,也是闪过不敢置信。 看着她们两个,惊讶的模样,喻淑言故作得意地轻笑: “娘,嫂子,你们放心,以后啊,我不会再让他们,随意欺负了。我是喻家的女儿,我身后站着你们,我腰杆子硬着呢。” 傅语琴和乌曼婷,眼底讶然更甚。 两人对视一眼,乌曼婷忍不住皱眉: “淑言,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狠狠伤到你了?如果是,你可要告诉我们,别自己忍着啊。” 傅语琴也点头: “是啊,淑言。你忽然带着哲哥儿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吗?你告诉娘,不就是中了进士,要当官了吗。敢欺负我女儿,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帮我女儿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又想到,喻淑言对温朗的袒护。怕她生气,眼底闪过担心。 喻淑言的心,像是被扎破了一般,疼痛不已。 如此爱她的母亲,如此真心护着她的家人。她前世到底是怎么猪油蒙心,才会那么伤她们的心。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们分毫。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她们活得恣意。 喻淑言心底暖意流动,忍不住几步走到傅语琴身前,搀住了她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头: “娘,您放心,他们欠我的,我会让他们,一点点都还给我的。您啊,就别为我担心了,要相信您的女儿啊。” 傅语琴虽然,对于她的变化,还是有点奇怪。但是,既然女儿不想说,她自然也不会逼她。 宠溺地,拍着她的手: “淑言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说着,眼底忽然生过一抹痛意: “若不是你哥~唉~他该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了!” 声音里,满是遗憾。 乌曼婷眼底,也是闪过一抹痛意。 喻淑言心底也是一痛,她忽地抬头,直直地看向乌曼婷: “嫂子,前面我就想问你。我哥当初在书院,到底是怎么从马上掉下来,又是怎么刚好被人骑马踏断了腿的。具体的细节,我哥有和你说过吗?” 喻默言本是松鹤书院,最有才的学生。 当初,连白重山都准备,要收他为关门弟子。 可是,忽然有一天,在骑射课上。 本来骑术极好的喻默言,他的马忽然发狂,将他颠下了马,后面的一个骑马的学生,又恰好骑马踏在了他的腿上。 让他落下了终身残疾,从而失去了,参加科举的资格。 大雍规定,身有残疾者,是不可以参加科举的。 从那时开始,本意气风发的喻默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极颓然了下去。虽然,书院可怜他,给他一个看守藏书阁的差事。 可是,对于心有凌云志的喻默言来说,真是如同抽了他的魂一般,又怎会不痛苦万分。 前世,喻淑言被温母他们,折腾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想过,喻默言怎么会出那样的意外。 可是,再世为人的她,却是敏锐了很多。 毕竟,当初喻默言出事的时候,温朗就在现场。 而且,当初她也有问过他,她哥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当时,温朗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却是随意敷衍了她几句,就转身走进了书房。 前世,她只是觉得,温朗是为她伤心。 可是,这一世,再想到那个眼神。 她忽然就在心底笃定,那件事情,该是和温朗脱不了关系。 乌曼婷一怔,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皱眉: “淑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哥出事,不是意外?” 傅语琴眸子蓦地瞪大: “淑言,你哥~” 只是,她话未说完,一个小厮就急急冲了进来。 气喘吁吁、急不可耐: “夫人、少奶奶,少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23章 请相信我 小厮,正是喻默言的书童。 傅语琴和乌曼婷,脸色都是一白。 毕竟,喻默言自出事之后,整个人的状态一直很差。她们一直让小竹子,紧 紧跟着他。 而现在,小竹子那焦急惊慌的样子,让她们一下子清楚,喻默言出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喻淑言心底也是一惊,只是,却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竹子,别慌,说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竹子在喻淑言,那冷静的声音里,整个人的惊慌,也好了几分,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让气喘好了一点,急急道: “书院里的一个书生,说我们少爷偷了他的钱袋。” 傅语琴急得吼道: “偷钱?开什么玩笑,我们默言怎么可能偷钱,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不缺钱啊,怎么可能偷钱!” 小竹子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少爷也是这么反驳的。可是,他们根本不听,那个书生还带人搜了少爷的宿舍。可是,钱袋~钱袋,确实在少爷的宿舍搜出来了。” “什么!” 傅语琴只觉得眼前一白,整个人晃了晃。 乌曼婷急急地扶住了她,虽然,她的脸色,也很是苍白。却还是极力安慰着傅语琴: “娘,您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傅语琴紧紧地捂着额头,喘着粗气道: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啊。偷盗、偷盗啊,在大雍,那可是重罪。尤其是,默言可是书生。一个书生,被订上偷盗的名声,他就真的是毁了,毁了啊。现在,他虽然残疾了,可是,至少还可以在书院看守藏书阁,以后,也是有机会,可以开私塾授课的。可是,偷盗啊,他这辈子,都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我那么好的儿子,就毁了,就真的毁了啊!” 说着说着,她呜呜大哭了起来。 乌曼婷此时,也忍不住,跟着抹起了眼泪。 小竹子也流着眼泪,却是急急道: “主子们,当务之急,是赶紧先找人担保,别让少爷被抓进衙门去啊。” 喻淑言的心底,忽地闪过凉意,这一刻,她忽地抓住了一个念头: 前世,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这一世,却是出现了偷盗的事情。 本来,她还觉得奇怪。 这一刻,她忽然就肯定了,这件事情,肯定和温朗脱不开关系。 他肯定是发现,她有点不听话了。 他虽然针对的是喻默言,可是,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她回去求他。 想要担保偷盗之人,需要有功名在身。 而她喻淑言能求的人,只能是他温朗。 好一个温朗,心黑心狠如此。她前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是这么卑贱的小人呢。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一刻,喻淑言心底焦躁不安。 她明明知道了,温朗手段卑劣,心狠手辣。 可是,如何解决眼前这个问题,她却是没有头绪。 难道,真的要回去,求他吗? 小竹子忽地,就对着喻淑言跪了下来,急急地道: “大小姐,要不,您去求求姑爷吧。姑爷有功名在身,若是他愿意,肯定可以将少爷担保下来的。而且,他还认识神医,白院长有求于他,肯定会给他面子的。” “你说什么!” 喻淑言忽然冷声出口。 吓得小竹子一激灵,以为,她是不愿意麻烦温朗。 毕竟,这个大小姐,一直以来,都是以婆家为天的。为了婆家,不知道将娘家委屈成什么样子的。 现在,她哥哥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却还是不愿意,麻烦她的相公。 小竹子虽然害怕,可是,眼底对喻淑言的鄙夷和厌恶,根本藏不住,嘟囔着道: “大小姐,少爷对您多好啊,您难道,就不能帮帮他吗。少爷可是您的亲哥哥呀,人得有点良心~” “你闭嘴!” 乌曼婷急急斥责,看向喻淑言, “淑言,小竹子也是担心你哥,你别生气。你放心,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不会逼你的。毕竟,这件事情,和你们没什么关系的。” 只是,声音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几丝失望的。 傅语琴眼底,虽然焦急万分,却还是开口安慰喻淑言: “淑言,你别在意,这件事情,我们想办法解决,你别为难。” 看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还是不想麻烦她。喻淑言,心底暖意更甚。而相应的,想到温朗的所作所为,心底的寒意也更甚。 她对着傅语琴和乌曼婷摇了摇头,看向小竹子: “我刚刚的意思是,你说的温朗认识神医,白院长有求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竹子点头: “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的。白院长的独子,生了大病,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去求了神医很多次,可是,神医却是不肯出手。不过,姑爷好像于神医有恩,所以,他去求神医,神医说是愿意出手,只是,说时机未到。这件事情,满书院人都是知道的。因为神医,姑爷现在在贵人圈,那都是座上宾的待遇呢。” 他越说,喻淑言的眼神,就越是冰寒: “陵金城现在,有几个神医?” 小竹子虽不明所以,却是道: “哪来几个神医啊,就一个神医而已。” 喻淑言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所以,针对喻氏药铺的局,根本也是温朗的手笔。 而现在,针对喻默言的,也是温朗。 温朗啊,你就这么嫌弃我! 这么想要弄垮喻氏,还想要掏空喻氏的家底。 然后,一脚将我踢开,去追寻更上一层楼的姻亲助力吗! 心底冰寒,神色却是冷静异常: “小竹子,你现在去喻氏药铺,通知我爹,让他立刻赶往白重山家。告诉他,别有任何的耽搁!” 小竹子虽然疑惑,却是不敢有任何耽搁,直直跑了出去。 喻淑言,又看向傅语琴和乌曼婷: “娘,嫂子,你们安心在家待着,我保证,会将哥,丝毫无损地带回来!请相信我!” 说完,不等她们反应,急急冲了出去。 傅语琴反应过来,皱眉: “她这是?去求温朗了?可是,让你爹去白院长家做什么呢?” 乌曼婷不知道为何,对于现在的喻淑言,莫名有一种信任。毕竟,傅语琴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 刚刚她让小竹子去找喻万涛,那就说明,药铺那边的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她虽然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可是,她就是觉得,绝对和喻淑言有关。 “娘,您别急,我们就相信小妹吧。安心等消息吧!” 傅语琴深深叹气: “也只能如此了!老天爷,请保佑我的默言吧,他已经很苦了,就别再折磨他了呀。有什么,请冲我来吧!” 第24章 给我跪下 松鹤书院的广场上。 此时围着很多书生,都在对着中间的一个人影,指指点点。 “真没想到,平时看着正正经经的,居然是个贼!”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再说了,你们不知道吧,他的残疾,可就是方伟志造成的。他偷方伟志的钱,也可能是为了泄愤吧。” “原来如此啊!方伟志家那么穷,凑了半天才凑上了这点学费。若是学费丢了,那么,他可能就要辍学了吧。喻默言这么做,可是在断人家的求学之路啊。唉,当初那件事情,本就是意外,也怪不得方伟志的。喻默言的行为,未免也太小人了呀。” “是啊,还好没让这样的人入仕。如此心胸狭窄,若是入仕,定是朝廷的蛀虫、文人的败类啊!” “这么说,他残疾了,还真是老天有眼呢!” ······ 听着阵阵恶毒的攻击,一身白衣,神色淡漠,却气质卓绝的喻默言,拄着拐杖的手,也有着丝丝的颤抖。 众人话中的方伟志,一身粗布衣服,确实可见清贫。此时的他,听着众人的议论,眼底闪过一抹恶意,神色却是难过,叹道: “喻兄,先前之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已经因为那个失误,和你真诚道歉了。你怎么可以,因为嫉恨我,就偷拿我,好不容易凑齐的学资呢。你这是也想要,断了我的求学之路吗!” 围观的书生,有人嗤笑: “方兄,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残疾了,无法科举。就也想着,断了你的科举之途。这样心胸狭窄之人,你少和他废话,直接报官抓他就是。” “是啊,是啊,对他的仁慈,就是对你自己最大的残忍。谁知道,你此次若是原谅他,他后面又会怎么对付你呢。” “就是,他家本就是商人,无商不奸,这种人本就不该,待在我们书院的。方兄,你就当是为我们书院清理门户,赶紧报官,把他抓走,赶出去。” ······ 方伟志眼底的痛快得意,几乎要压抑不住了。却硬是压下情绪,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唉,我本来想着放过他。可是,你们说得也对。他今天会这样对我,后面,若是看你们不顺眼,不知道会对你们做些什么呢。为了给书院,清除这个不确定因素,我只能,报官将他带走了。” 说着,歉意地看向喻默言: “喻兄,别怪我,你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了一些。我们松鹤书院,是容不得你这样,品性卑劣的存在的。” 喻默言淡漠地盯着他: “方伟志,我已经说过,你的钱我没有偷。至于你信与不信,我无法左右。” 说着,他又淡漠地,扫过在场说着风凉话的人: “既为书生,该一心只读圣贤书。若我大雍书生,都如你们这般,口无遮拦、不辨是非,那么,我们大雍的未来就真的堪忧了。”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脸色都很不好看。 方伟志心底冷笑: 喻默言,果然还如之前那般,死板不知变通。这样的人,温朗让他帮忙搞臭,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嘛。 脸上却是对着众人歉意一笑,看向喻默言皱眉道: “喻兄,虽然你因为残疾,心底有怨。你冲着我来就好,怎么可以,这么诋毁大家呢。你这样,真的是让人,很是不齿。” 众人脸色一下子好了不少,盯着喻默言的眸中,鄙夷更甚: “方兄,别跟这样的人废话了。他自己废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陪着他废掉呢。这样的卑劣小人,书院早该把他赶出去了,真不知道,院长是怎么想的。” “是啊,同情心该有,可是,也得看看,是对什么样的人。对于这种卑劣小人,对他的同情,就是对我们的残忍。” “对,说得对,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我都觉得恶心~” “是,就是,他哪里配和我们,待在一个书院。” ······ 附和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 方伟志眼底的得意,越来越浓: 喻默言,你以前不是很得意吗。我跪在院长门前,求了他三天三夜,他都不肯收我做弟子。 可是,他却是主动要求,收你为徒。 凭什么,凭什么! 我方伟志自认为,学识和志向,都不输你。 凭什么,你可以得到院长的青睐,而我却不可以。 真是老天有眼啊,给了我机会,让你悄无声息地残了。将你的腿踏碎的那一刻,我可真是爽极了。 可是,院长为什么,还让你这样的废物东西,留在书院。 不过没关系,正是因为他留下了你。才让我有机会,将你钉在“偷盗”的耻辱柱上,实实在在、彻彻底底地毁掉你。 越想,他越是兴奋,声音虽然压着,却还是有着一丝兴奋: “喻默言,你惹了众怒了。唉,虽然我不想追究,可是,为了大家,我只能将你,交给官府了。” 喻默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 他怎能不气愤。他已经失去了,参加科举、一展抱负的机会。可是现在,连他待在藏书阁,与典籍为伴的机会,他们都要剥夺而去了。 别人的眼光,他不在意。 可是,他的妻儿、父母,都要因为他,而被世人指指点点,嫌恶不已了吧。 孩子,对了,孩子,他若是被打上了“偷盗”的印记。那么,他的晨哥儿,以后都没有,参加科举的机会了呀。 还有他的嘉姐儿,以后想要嫁个好人家,也是不可能了呢。 他要怎么,面对一双儿女呀! 还有淑言,她在温家,本就过得艰难。曾经,因为他残了,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就算了。 现在,温朗中了进士,而他,却是要被挂上“偷盗”的名声,岂不是,更让淑言因为他,而更活得艰难了吗! 想到这些,他脸上的淡漠,缓缓地变成了犹豫和挣扎。 方伟志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心底得意,忽地开口: “喻兄,你若是真心悔过,我倒是有个建议。” 喻默言一怔,对家人的担心,让他不自觉地皱眉: “什么意思?” 方伟志看了看众人: “你若是真心悔过,那就跪下来,给大家磕头,向大家道歉吧。” 心底却是冷笑: 跪吧,跪下来给我磕头吧。你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 世吗。我现在,就想看到你,跪在我脚底跪舔我的卑贱的样子。 当然,你跪下来,我该报官还是要报官的。毕竟,我可没有说,你跪下来磕头,我就不报官了呢! 喻默言紧攥的拳头,指甲将掌心都掐出了血珠。 那么骄傲的他,怎么可能愿意,给他们下跪磕头。 可是,想到自己的妻儿、父母和妹妹。 他犹豫了! 若是,折辱他一人,可以保护到他在意的人,他又怎能拒绝呢! 最终,对亲人的爱。让他即使再不愿,却也缓缓地松开了,紧攥的拳头。向前一步,缓缓地撩开袍角,就要跪下。 方伟志眼底的痛快压抑不住,几乎要嘲讽地大笑出声: 快跪下,给我跪下。 什么天之骄子,还不是,要给我跪在脚下! 第25章 问你就好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喻默言,就要跪下的一瞬间。一声冷冷的呵斥之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众人循声看去,眼底皆是一惊,都不自觉地垂首,恭敬唤道: “院长!” 白重山冷着一张脸,大踏步走了过来。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一脸焦急的喻万涛,和蒙着脸的喻淑言。 方伟志眸子闪了闪,急急地小步上前,声音中带着讨好: “院长,您来得正好。喻默言他偷了我,好不容易凑齐的学资,想要断了学生的求学之路。同学们只是帮我,从他房间找出了钱袋。然后,帮着学生说了几句公道话,他却是出言辱骂同学们。唉,我知道,喻默言因为上次的意外,一直记恨着学生。他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不在意的。可是,同学们都是无辜的啊,他现在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不仅恨着学生,更是记恨着所有的同学,甚至,是我们整个学院。院长,为了保护大家,保护书院,学生只能忍痛报官了。” 几句话,就把喻默言说成了一个,心胸狭窄、锱铢必究,且心怀怨怼,甚至恨着整个学院的疯狂危险分子。 而他,则是为了保护大家和学院,而不得不报官的,有情有义之人。 他心底笃定,经过他的这番解释,白重山绝对会吩咐他,立刻报官处理。毕竟,白重山一直是一个,做事一板一眼,讲究规则法度的人。 然后,会对他另眼相看,说不定,还会收他为亲传弟子呢。 “报官?你们有证据吗?” 白重山淡淡地盯着方伟志,不紧不慢地问出了一句。 方伟志蓦地抬头,惊讶,让他不自觉地,直直看向白重山: “院长,钱袋是大家一起,从他房间搜出来的。大家,都是可以做证的呀!” 说着,他看向众人: “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均纷纷点头: “我们,可以做证!” 方伟志眼底一喜,看向白重山,声音更加恭敬,画外音却是充满攻击性: “院长,大家都是亲眼所见,钱袋是他偷的。您虽然惜才,可是,有的人即使再有才,人品出了问题,终究会是祸患啊,院长!” 似乎,白重山若是还包庇喻默言,就是在助纣为虐了一般。 白重山眉头微挑,一时间,却是没有说话。 方伟志心内冷笑: 白重山,喻默言都已经是偷盗之人了,你居然还想着包庇他。你的原则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商户之子,一个残废,你居然还当个宝。 我倒想看看,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怎么包庇他。 “所以,你们都只是看到,钱袋从喻默言公子房间被搜出。却是并没有看到,他偷了这位方公子的钱袋咯。” 喻淑言忽地上前一步,声音淡淡。 方伟志一怔,皱眉: “你是何人?凭什么在这里,质疑我们所有人,亲眼所见之事!” 喻淑言也不说话,而是淡淡地,看向白重山。 白重山对上她的眼睛,瞬间,就想起了,她莫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自信又雷厉风行的样子: “白院长,我可以救你儿子,但是,你也需要帮我一个忙,可好?” 白重山皱眉: “你确定,你可以救我儿子?” 喻淑言露在轻纱外的眼睛,晶亮且淡定: “你无需怀疑,我保证,可以让他活蹦乱跳。但是,你也必须,帮我一个忙。” 白重山虽然很想救儿子,可是,文人的风骨,让他还是忍不住追问: “什么忙?” 喻淑言对于他的追问,倒是毫不生气。毕竟,能够这样追问,说明,他确实不是一个,为了儿子,可以毫无原则的人。 声音淡淡: “放心,绝不会让您,违背做人的原则。只是,希望您可以,给你的学生,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白重山皱眉: “自证清白?就这么简单?” 喻淑言点头: “就是这么简单。至于,具体要给谁这个机会,一会儿,请我过来之人,会来找您。” 白重山略一犹豫,终是点头: “好!请问,何时可以救犬子?” 喻淑言直接道: “自然就是现在。” 白重山本绝疑惑,毕竟,他儿子的状况,让御医都束手无策。他完全寄希望于欧阳神医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么一个明显年轻的女人,他却是忍不住,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也许,是因为病急乱投医。 也许,是因为,她的那份笃定和淡然。 现在,他真的是庆幸,他当时选择了相信她。 因为,她只是仅仅几针,让他儿子吐出了一口血后,本奄奄一息的人,脸上就很快有了血色,并缓缓清醒了过来。 她又给了一个药方,让按照药方抓药煎服,并表示,只需七日,就可完全康复了。 如此医术,当得医学大家。 这样的人物,不要说他,即使是圣上,也会以礼相待的吧。 毕竟,谁不会有个病痛灾厄呢。这样的大家,可是,能救命的啊。 所以,当喻万涛跑过来,求他给喻默言一个机会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毕竟,喻默言曾经,也是他最喜欢、最看好的学生。 不过,他却也是和他们说清楚了,除非他们可以证明喻默言的清白。否则,他是不会,违背原则,包庇偷盗者的。 毕竟,他作为大雍大儒,松鹤学院的院长,大雍文人的标杆和师者,这一切都不允许他,睁眼包庇偷盗者。 他宁可选择,拿他的命换他儿子的命,也是不会如此做的。 可是,他也实在想不通。这个女医者,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证明喻默言的清白。 毕竟,这么多人亲眼看到,钱袋是从他房间被搜出来的。 心内虽然觉得,自证清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看向众人,严肃地道: “这位,是我请来,专门调查此事的人。你们,不得无礼!她无论问你们什 么,你们都认真回答,不可抵触,可知?” 众人都是一惊,因为,他们都从白重山的话中,听出了对这个女人的重视。 当代大儒,何时,如此尊重一个女人了? 一时间,看向喻淑言的眼中,都带上了疑惑和重视。 方伟志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紧张,但是,却也只是一点而已。毕竟,他不相信,这么多人亲眼见证的事情,这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一切。 所以,他故作淡然地,看向喻淑言: “既然,院长如此说了,我们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喻默言偷盗之事,确实是我们亲眼所见,无论您怎么问,我们也只有一句,他确实偷盗了我的钱袋。” 喻默言却是浅笑: “问大家,我还真不需要。我只需要,问你就好!” 方伟志眼底闪过蔑视: “问我,那就更不必了。我只知道,我的钱袋确是他所偷。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去见官府之人吧。” 喻淑言眼底笑意更甚,向着方伟志走近了几步: “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我若是问你,你却是不会,如此回答呢!” 她眸中的笑意,蓦地,就让方伟志觉得后背一凉。忍不住地后退一步,眼底满是警惕: “你想做什么?” 第26章 事情真相 喻默言一直,安静地打量着喻淑言。 毕竟,对于忽然出现在这里,还得院长看重,却是像要为他,力证清白的女人。他好奇,是正常的。 只是,他却是清楚,这件事情,就是方伟志陷害他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是,却是清楚,无论她怎么问,都是不可能,让方伟志改口,承认是他栽赃陷害的。 若是,官府之人来了,方伟志再将她牵扯进来,说她是他的同伙,那岂不是害了她吗。 所以,为了不带累她,他直接出声劝道: “这位姑娘,我们素不相识,你实在没有必要,牵扯进来。不就是见官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相信,清者自清。自可去见。” 喻淑言心内暗叹: 这个哥,果然还如前世一般,正直过头。 那些满怀恶意之人,既然已经做了局,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清者可自清的。 得好好想想办法,改变改变他的这种性情。否则,以后若是做了官,他也该是很难,当得自在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需要操心的事。 当前吗,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吧。 她对着喻默言缓缓点头: “喻公子是吧,你放心,我既然受你父亲之托,来到这里。自然是有把握,可以证明你的清白的。” 方伟志眼底鄙夷更甚,脸上却满是遗憾地看着喻默言: “喻兄,其实,若是你真诚悔过,我也许就不会报官了。可是,你父亲和你,找来这么一个,满口胡话的女人,如此的胡搅蛮缠,真的让我,更加地看不起你。就算是为了院长和书院的名声,我也不能选择原谅你了。” 喻万涛见他如此说,眼底闪过一抹懊悔: 他从小竹子那里,基本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觉得,该去求温朗,去为喻默言担保。 可是,既然喻淑言让他,赶紧去白重山家,说是可以救喻默言。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女儿。 到了白府,他见到的,却是那个,在药铺为他解围的女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她带着白重山,说是在他的委托下,救了他的儿子。 白重山愿意过来,给喻默言争取一个机会。 他心底还是感激不尽,急急地跟着过来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所谓的争取机会,是跑来问这个,自称被喻默言偷盗了的当事人啊。 尤其是,听到方伟志说,本来可以不报官,会原谅喻默言的。现在,他却是被激怒,一定要报官了。 他就真的有点后悔和着急了,忍不住地轻声在喻淑言耳边道: “这位姑娘,要不,我们求求他,让他原谅犬子算了吧。毕竟,这件事情,若是到了官府,还真是很难说清楚的呢。”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可是,现场的人,都是听到了的。 白重山心底是感激他们,救了他儿子的。所以,忍不住出声道: “既然,方伟志愿意选择原谅,要不,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方伟志一急,他本是演戏,随口一说。哪里想到,白重山会顺口这样说。院长都开口了,他若是又说不行,那岂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吗。 可是,若是这件事情,就这么作罢了。他又该怎么,和温朗去交待呀。 毕竟,按照之前说好的,温朗会去官府为他担保。然后,拿到钱财,和他分赃呀。 一时间,他脸色青白交加。心底急得不行,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可!” 喻淑言却是忽然开口。 喻万涛急了: “这位姑娘,你到底是想要帮我们,还是害我们呀。” “院长都帮默言说情了,你反对做什么呢?” 白重山也是皱眉盯着喻淑言,眼底,也有着一丝不赞同。毕竟,他还是觉得,不报官对于喻默言来说,是极好的。 方伟志却是心底一松,没想到,有这么个傻子,解了他的围了。他直接悲愤地道: “唉,院长,我虽只是贫寒学子一名,可是,也是有骨气和气性的。他们偷盗了我的财物,还带着这个女人,对我如此质疑和羞辱。我是绝不会,再选择原谅他们了。” 围观的学子,看着他义正言辞和悲愤的样子,有的忍不住开口: “院长,我们松鹤书院,决不该让这样的偷盗之人,逍遥法外的。” “院长,您如此做,会寒了我们所有学子的心的。” 白重山深深叹了一口气,却是没再说什么。 方伟志低垂的眼中,满是嘲讽和恶意,声音里却满是悲愤: “院长,请您主持公道!” “这里,有人偷盗吗?” 随着一阵询问之声,铁捕头带着一帮衙差,大步走进了人群。 只是,在看到喻淑言的一瞬间,他眉头猛地蹙起: “怎么又是你?” 方伟志见到铁捕头,眼底闪过喜色,看来,温朗那边早就安排好了。脸上却是一副委屈,急急道: “大人,您可算来了。我的钱袋被人偷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铁捕头的目光,从喻淑言身上转开,看向方伟志。只是,刚想借题发挥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白重山。 他心底一惊,实在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学子偷盗,怎的就惊动了他呢。温朗可没说,白重山在这里呀。 脸上却是一脸的谄媚,靠了过去: “白院长,您老怎么在这里?” 白重山皱眉: “铁捕头,我们这边似乎,还没来得及报官吧。你这是?” 铁捕头一怔,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毕竟,温朗吩咐他,接到这边报官的消息,立刻过来。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就想着,是不是这边确定他会过来,所以,没有去报官。 所以,他就带着人,直接过来了。 现在,被忽然这么一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喻淑言轻哼: “白院长,这还需要问吗,自然是,铁捕头未卜先知!” 白重山何等聪敏,瞬间,怀疑的目光,就在铁捕头和方伟志身上,冷冷扫过。 喻淑言却是不等他们解释,直接道: “好了,既然官府的人也来了,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该让大家都知道一下了。” 第27章 看错你了 铁捕头眼底一慌,却是指着喻淑言喝道: “你瞎说什么呢,我自然是接到了报官,才赶过来的。” 喻淑言懒得理他,而是直直看向方伟志: “我问你,喻公子房间里的钱袋,是不是你故意放进去,栽赃他的?” 所有人,都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喻淑言。 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哪有人会傻到,她一问,就承认了的!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所有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只见,方伟志忽然点头: “是,是我将钱袋,放在他的房间,来诬陷是他偷的。” 铁捕头先是反应过来,急道: “方伟志,你在瞎说什么?” 喻淑言却是轻笑: “我倒是不知道,铁捕头居然,和他认识呢。而且,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清楚一般。怎么,你提前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吗?” 铁捕头察觉到,众人因为喻淑言的话,怀疑地看向他,脸色难看,却是高声道: “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奇怪,他明明是受害之人,为何会忽然改口而已。” 喻淑言耸了耸肩: “也许,是良心发现了,也不一定呢!” 铁捕头暗道,我信你个鬼。却是忽然想起,在喻氏药铺,那个忽然跳起来,奇痒难耐的装病之人。 暗道,这个女人还真是邪门,怎的碰到她,这些人就都像撞了邪一样呢。 喻淑言却是懒得理他,而是再次看向方伟志。 她刚刚按照穴位图的指示,给方伟志下了针。可以干预方伟志的神经,让他会不由自主地,将内心深处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所以,她趁热打铁,继续追问: “那么,你为什么要陷害他呢?” 方伟志忽地,面目扭曲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喻默言。和他一贯装出的文质彬彬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呵呵。明明我的学问不亚于他,为什么他却可以,得到院长的青睐。而我,跪在院长门前三天三夜啊,却依然被拒之门外!不就是因为,他家有几个臭钱,而我家清贫如洗吗。所以,我恨,我恨他。” 众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他。尤其是刚刚,那些附和他的人,脸上神色更是尴尬。 喻淑言继续追问: “因为嫉妒,所以恨他,所以,你就想毁了他?” 方伟志脸上的恨意更浓,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疯狂: “哼哼,这怪不得我。当初,弄残了他,他就该滚出书院。可是,他却居然, 还能留在书院,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他这是在找死,找死!” “我收拾他,是在为书院清理门户。这样的残废,留在书院,就是在丢我们所有人的脸。” 喻默言本淡然的神色,忽地变了,他眸中射出冷光: “你什么意思?弄残了我?所以,当初你骑马踏在我的腿上,不是意外?是不是!” 所有人也都,一脸讶然的盯着方伟志。 方伟志轻蔑地冷笑: “呵呵,意外,哪儿来那么多意外。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天真。我只是弄残了你,没弄死你,你该感激我才是!” 喻默言被冲击得,整个人不自觉地晃了晃。 喻万涛忙冲过去,扶住了他。眼底满是心疼,回头怒视方伟志: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方伟志却是嗤笑出声: “恶毒?我哪里恶毒了?他阻挡了我的光芒,阻碍了我的前途,我只是将他推开,有什么错。” 喻万涛被他气得,喘着粗气,却是完全说不出话来。 喻默言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一直觉得,造成他残疾的,是意外。却是没有想到,是被方伟志故意弄残的。 他居然,还一直劝他自己,不能去恨方伟志,他不是故意的。 他是有多蠢,多蠢呀! 喻淑言也是气得,恨不得立刻撕了方伟志。 可是,理智却是让她,缓缓沉静下来。毕竟,她已经猜到,方伟志的背后,应该是有着温朗的推波助澜的。 如果,当着白重山的面,方伟志可以将温朗交代出来。 那么,对于温朗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毕竟,若是白重山可以去面圣,将温朗的恶心公之于众。那么,温朗的官途,也就完全断了。 而他也很可能,和长宁公主,纠缠不到一起了。 那么,对于喻氏来说,危险就降低不少了。 虽然,长宁她早晚也要找她报仇,可是,在她还没有积淀足够的能力的时候,她还是不想和她对上的。 毕竟,她是当朝公主,要对付她,可不是很容易的。 若是她自己,倒是无所谓。 可是,她身后有着喻氏12口,还有着小团子。她不想让他们,有任何的危险。 她可不会为了报仇,而陷她在意的人于任何的险境。她可不想本末倒置。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冷声问道: “我倒是很想知道,就凭你一个人,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制造那场所谓的意外吗!” 喻默言的眼睛,蓦地睁开,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喻淑言。 白重山已经被气得,脸色青白交加。沉声道: “当初我不收你,就是觉得,你心思不正。可是,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这么恶毒。你说,当初害喻默言,除了你,还有谁?” 方伟志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院长,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你不是厉害吗,不是很会看人吗。可是,若是你知道,指使我去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你就不会这么自信咯!” 白重山强压怒意,冷声斥道: “你说,是谁!” 方伟志神色愈发得意和疯狂: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他啊,就是你为之自豪的~” 喻淑言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眼底有着压抑不住的期待。 只是,方伟志还没有说完,就被忽然出现的男声,打断了声音: “方伟志,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第28章 帮他解围 伴随着声音,温朗带着一脸的怒意,急急地大步冲到了方伟志跟前,指着他继续怒斥: “亏我还一直,将你视为好友,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恶毒地,残害我的亲人。方伟志,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的父母,那么辛辛苦苦地将你拉扯大,供你读书。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断了自己的前途,他们可怎么活下去!” 喻淑言却是心内冷笑: 这是在拿他的父母,威胁他闭嘴呢。 可惜啊,温朗,你失策了呢。毕竟,他不是一时冲动,才交待自己的恶行的。他是不由自主地,交待问题呢。 果然,方伟志听了温朗的话,非但没有被威胁到,反而指着他,大笑了起来: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的温进士、温大人吗!您来得正好,您来告诉他们,不只是我讨厌喻默言,你也不喜欢他,不是吗。”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带着怀疑的,看向了温朗。 温朗神色沉了沉,却保持得极为自然,声音也淡定: “方伟志,你这是随意想要拉人,给你垫背吗?默言他是我的妻兄,就是我的亲人,他好,我才会更好,不是吗。我哪里有理由,去不喜他呢?麻烦你说话的时候,也过过脑子。” 众人怀疑的目光,瞬间有所松动。 毕竟,温朗神色自然,且言之有理。 喻默言好,对于温朗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官场需要人脉和相互扶持。 喻淑言心底却是阵阵发寒: 温朗,还真是善蛊惑人心呢。 谁会想到,他的野心,可是看不上,一点点相互扶持的前进呢。 他要的,是一步登天的泼天富贵。 他早就在谋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将对他已经无甚大用的喻氏满门,踩在脚底,狠狠甩开呢。 喻淑言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浅笑开口: “温朗是吧,你别急着打断他的话呀。你这样做,倒是显得有点欲盖弥彰咯。不知道的,倒是会想,你是不是害怕,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 众人被她这么一提醒,眼底本淡下去的怀疑,又深了几分。 温朗看向喻淑言,微眯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纱巾,看清她的模样。眸底的厉色一闪而过,神色却依然自然: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呢?若是,我哪里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直接指出来。若是没有,也请你,不要带着恶意揣度人心。” 义正言辞,端方温雅。 喻淑言都忍不住,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 这样会演戏的人,难怪,前世她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喻淑言不想再和他废话,而是看向方伟志,提醒道: “方伟志,你看,温朗公子可是不承认,他和你有关系呢。看来,你不仅要一个人承担,害人致残、栽赃陷害的罪责,还得多一条,恶意诽谤温朗公子的罪状哝。” 方伟志眸子蓦地瞪大,他的情绪,现在哪怕是一点点刺激,也会被无限放大的。 被这么一刺激,他直直地盯着温朗,声音尖锐刺耳: “温朗,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明明是你~” 只是,话说一半,在喻淑言期待的眼神下,方伟志忽然僵在原地,随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着,缓缓没有了动静。 温朗率先蹲下了身,在他鼻翼下探了探,缓缓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白重山: “院长,人还有气。赶紧送医吧。” 白院长眉头紧蹙,虽然,方伟志做的事情,让他厌恶至极,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他自然也是担心的。 不自觉地,他看向喻淑言: “姑娘,可否劳烦你~” 温朗眸子微闪,却是没有多少慌乱。 他下的毒,他是绝对相信,没有他的解药,其他人,是不可能解开的。 只是,他听了铁捕头,对他描述的,这个女人的邪性。所以,看着她的眼底,还是带着一种试探的。 喻淑言自是不会拒绝,毕竟,她也不想失去这个,可以揭露温朗真面目的人证的。 所以,她毫不拖沓,直接走过去,蹲在了方伟志的另一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脉。 当然,这只是掩人耳目。 真正的查看,则是她盯着方伟志,心底的微动: 他这是如何了?如何救治? 随即,她眼前,跳出了那副悬空图。 不过,这次的悬空图上,虽然还是显示出了,下针穴位。不过,下面却是显示一句话: “中毒极深,且神经受损,恢复需长期施针。” 喻淑言心底猛地一跳,她没想到,温朗居然会下毒。 还有一点,她没有想到,她施针影响了他的神经,却是让他的神经受损了。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毕竟,他是恶有恶报。 可是,下次再采用这种,影响别人神经的下针。她会谨慎再谨慎了,毕竟,神经的损害,显然对人体的损害是极大的。 心中虽然百转千回,手上却是做出一种,从袖中抽出银针的动作,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飞快地在他身上,快速下针。 最后一针下完,本已没有了动静的方伟志,忽地喷出一口血,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的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呆了一般,傻笑起来。 温朗眸子蓦地一紧,他不敢相信,他的毒,这个女人居然仅仅几针,就解了毒。 不过,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傻了,他的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傻了就好,免得乱说。 脸上却是一脸的痛惜: “他这是怎么了?受刺激太过,神志受损了吗?” 喻淑言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嘴角勾起冷笑,却是看向白重山: “白院长,他可不是受刺激过度,而是,中毒了!” 温朗眸子蓦地收紧,他不敢相信,他的毒,脸御医都觉察不出来。她是怎么发现的? 喻淑言察觉到他眸中的紧张,心底冷笑更甚,缓缓起身,依然看着白重山: “而且,他中的毒,和贵公子的毒,是一样的。” 白重山脸上满是震惊,毕竟,喻淑言虽然救了他儿子,却是不曾告诉过他,他儿子是中毒了,而不是病了。 他忍不住皱眉问道: “中毒?他们是中毒了?可是,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缓地充满怀疑的,看向了依然蹲在方伟志身边的温朗。 毕竟,温朗出现后,方伟志才忽然倒地的。而且,是在想要指证温朗的一刻,到底抽搐的。 正常人,都会怀疑温朗的吧。 温朗低垂着头,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眸底闪动着慌乱。这一刻,他的脑子在飞速旋转,显然,是在想该如何解除众人对他的怀疑。 喻淑言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出的慌乱,眼底满是寒意,嘴角却带起笑意: “好了,为什么会中毒,那该是有很多可能的,也不一定是这一刻中毒的。温朗公子的出现,也许只是偶然和赶巧了。” 温朗猛地抬头看向她,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第29章 任重道远 铁捕头担心地看了一眼温朗,适时地上前,一把拉起了,地上傻笑的方伟志,讨好地看向白重山: “白院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方伟志因为嫉妒,陷害喻公子的。不过,现在他好像都傻了,一时间,倒是再问不出什么,也无需再问了。我先将人带回去,该定什么罪,我们会按照律例,决不轻饶的。” 喻淑言挑眉: “铁捕头,人可以交给你,不过,你所说的无需再问,我们还是持保留意见的。毕竟,大家都听到了,他还有话未说完呢。所以,人交给你,可别莫名死掉才好啊。” 铁捕头脸色一白,皱眉道: “你这是瞎说什么呢,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死掉呢。” 白重山冷冷盯着他: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人可以交给你,但是,若是人出事了,我会找你负责。不,老夫会找你们的府尹崔大人,让他负责。” 铁捕头这下,是真的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温朗,咬牙点头: “白院长,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出事的。” 白重山这才深深叹气,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将人带走。 铁捕头忙低头,拉着疯疯癫癫傻笑的方伟志,带着一群人,快速离开了。 白重山一脸遗憾地看向喻默言,深深叹道: “默言,我们都没想到,你的伤居然是人为的。你放心,我会亲自去见崔府尹,让他为你讨回公道。只要参与伤害你的人,都会一一找出来,不允许逍遥法外。” 温朗此时已经起身,只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紧露出的青筋,暴露着此时,他内心的压抑。 喻默言从刚刚的震惊中,已经缓缓沉静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温朗,对着白重山微微躬身: “小子感激院长,为我操心了。” 白院长却是再次深叹: “你不该这样说,其实,对不起你的人,我也算是一个。作为院长,不仅没有保护好学院的学生,居然,还让这样的害群之马,藏在书院之中,成为书院蛀虫。你放心,我给你保证,我一定会亲自去见崔府尹,让他务必查清所有事情。不管牵扯到谁,我都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喻默言感激地点头,眼底却还是有着遗憾的,毕竟,即使再抓出害他之人,也是无法,让他恢复如初了。 喻万涛却是对着白重山,深深鞠躬,感激道: “感谢白院长,请院长,一定为我儿,讨回公道。” 白院长点头: “你我都身为父亲,我自是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情。你放心,不要说,你请来这位姑娘,救了我的孩子。即使,只因为默言曾是我最喜爱的学生,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温朗紧攥的拳头,忽地缓缓松开,再抬头,已经是一副欣慰和感恩的表情,对着白院长深深一拜: “老师,作为默言的妹夫,我也需向您表示感激。您一定要,为默言讨回公道,我们全家,感恩不已。” 几句话,倒是显得不卑不亢,情真意切。 众人看他的眼神,却依然带着,死死的怀疑和探究。 温朗能感受到这些目光,脸上的神色,却是愈发的情真意切。 白重山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恶之人,终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温朗神色,愈发感恩,对着白重山,又深深一揖,才走到喻万涛身前,歉意地道: “岳父,我送您和大哥回去吧。淑言因和我母亲,起了一点口角,带着哲哥儿回了娘家,我去将她接回去。” 喻淑言暗骂: 真是心机。他这么模棱两口的几句话,就将她说成了,是一个不敬长辈,甚至是不孝的,跟婆婆对着干的媳妇儿。而且,说得那么轻巧,好像她经常回娘家一般。 而他自己,倒是成了一个,爱护妻子的好男人形象呢。 一下子,倒是让有的人开始动摇: 他这样一个,爱护妻子、尊敬岳父的好女婿,会去伤害他的妻兄吗! 也许,这里面,确实是有误会吧。 喻淑言倒是不意外,毕竟,她对于温朗的心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刚刚还为他解围的原因。 毕竟,想要一棍子打死温朗,肯定是做不到的。若是一直追着质疑他,倒是显得,她太过刻意,倒反而会让人觉得,她是不是有意陷害他了。 相反,她适时地为他解释,说是巧合。反而会让人觉得,哪里来那么多巧合,对他的怀疑反而更多。 她早就做好了,将温朗的真面目,一点点撕下来。让他一点点,失去他在意的一切。 看着他一点点,痛苦又无奈。 最终,将他狠狠踩在脚下,让他痛不欲生的打算。 对于温朗这种,毫无感情,只追逐名利的人。一下子弄死他,绝没有,让他一点点声名狼藉、名利尽失,更让他痛不欲生。 喻默言冷冷地看着温朗,却是道: “还是先不必了吧。淑言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娘家了,偶尔回一趟娘家,你就 让她在家多待两天吧。毕竟,淑言这些年,天天伺候婆婆、照顾小姑和孩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你就让她稍微休息几天,算是我拜托了。” 喻淑言心底很爽,没想到,自己的温然端方的大哥,刺起人来,也是可以这么尖锐和见血的。 温朗眸底闪过冷色,以前,喻默言对他,一直都是温雅有礼的。 像现在这样,夹枪带棒的攻击,从来未曾有过。 看来,他对他,该是有了怀疑了。 虽然,心底暗骂,一个残废,居然对他这个,马上就要官袍加身的进士,如此无礼。 暗恨,当初真该直接弄死他。 脸上却是依然笑得温润: “既然大哥如此说,那就让淑言,在娘家好好休息几天吧。虽然,孝敬婆母、照顾弟妹,是我们身为儿女和哥嫂的职责。但是,陪伴父母,孝敬岳父岳母,也是淑言该做的。过两天,我亲自上门,去接淑言回家。” 几句话,又将喻默言刚刚说的,喻淑言这些年的苦,说成是应该的。他自己,更是一副,体谅妻子、孝敬岳父母的形象。 喻淑言暗叹: 想要搞臭温朗,还真是任重道远呢! 第30章 帮你痊愈 白重山,亲自将喻淑言几人,送到了书院门口。 引来了一众人的驻足关注。 白重山是谁啊,那可是大雍的文坛泰斗,几乎是所有官员的老师了。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想着法儿的讨好他。 他什么时候,这么亲自将人,送到学院门口啦。 喻万涛和喻默言很是清楚,白重山真正送的人,是戴着面纱的喻淑言。所以,他们两人,很自然地将喻淑言让在身前。 喻淑言倒是没有和他们客气,毕竟,现在的她,并不是喻淑言的身份。 到了书院门口,喻淑言顿住了步子,看向白重山: “白院长,您就不用送我们了。您放心,您儿子那边,我会按时去复诊的。” 白重山微松一口气。 他是知道的,像喻淑言这样的神医,一般都是有自己的脾气的。现在,她愿意主动提出,为他儿子复诊,那真是太给他面子了。 忙接着问道: “姑娘,诊金?” 喻淑言本想说算了,后来一想,她救人拿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喻氏药铺一直想要开分铺,都因为银钱不够,而迟迟不曾推进。 现在,她有了这个能力,又怎能不帮帮父亲呢。 所以,她只是略略点头: “一百金,送去喻氏药铺就好。” 喻万涛眸子蓦地瞪大: 一百金! 一百金都可以,在繁华地段,租赁三年的宽敞商铺了。 而且,她说让送去喻氏药铺,岂不是让人觉得,她是喻氏药铺的神医了? 那么,喻氏药铺今后,岂不是可以在陵金城的药铺里,独占鳌头啦!毕竟,一个神医的名头,在白重山亲自肯定下的神医,那几乎是药铺界的无价之宝了。 他心底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却硬是逼着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白重山倒是没觉得,一百金的诊费太贵了。毕竟,她救的,可是他儿子的命。一百金,还是要少了呢。 他忙点头: “好,我马上让人,备好诊金,送去喻氏药铺。” 喻淑言看了一眼,瘸着腿跟在她身后的喻默言,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忽地开口道: “白院长,还有一事,拜托你帮忙。” 白重山自是无有不应: “姑娘请说。” 喻淑言点头: “请帮忙,恢复喻公子的学子身份。” 喻默言猛地看向喻淑言,眼底有着压制不住的激动,不过,这种亮色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因为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残疾之人,不可参加科举,这是国家规定的,是不可改变的。 果然,白重山脸上,也闪过了为难: “姑娘,不是老夫不想帮你。甚至,我比你还希望,可以让默言恢复学子身份。可惜,这是国之规定,我实在没有办法改变的。” 喻万涛和喻默言,脸上都是浓浓的颓然和伤感。 喻淑言却是浅笑: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既然让你,恢复喻公子的学子身份,自然是因为,他的残疾我可治。” “当真吗?” 喻默言如此沉静之人,却是不自觉地,惊呼出声。 任谁,残疾了,几乎失去了生命所有的光。却是忽然被告知,可以治好他的残疾,都会是这样的激动吧。 喻万涛和白重山,也都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浅笑点头: “放心吧,我即如此说,自是可帮你痊愈。” 喻默言一下子,全身开始缓缓颤抖。即使是当初受伤残了,他也不曾哭过。这一刻,他却是湿润了眼眶。 白重山抚须轻笑,在喻默言肩头拍了拍,笑道: “姑娘既然如此说,那么,你肯定会痊愈的。我这就着手去,恢复你的学子身份。这一次,你可要做老夫的,入室弟子哦!” 喻默言捂住脸,半天才平复了心情,随即后退一步,伸手交叠前举,对着白重山深深一拜: “学生,谢老师。” 白重山哈哈大笑,他本就对喻默言惜才得紧,现在,他可痊愈,又成为他的学生,他自是心情愉悦的。随即,以老师的口吻道: “你这孩子,该谢的人,难道不该是另一人吗!” 喻默言恍然,歉意地一笑,就欲对喻淑言拜下。 喻淑言却是一把扶住了,他下摆的趋势。开玩笑,这可是她亲哥,让他拜她,她可受不起哦。 却是淡淡道: “你是淑言的大哥,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淑言于我有恩,你们也就是我的恩人,万不可和我客气。” 她不着痕迹,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温朗。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毕竟,她需要一个借口,让大家清楚,她为何会如此护着喻家。 其次,她需要让温朗知道,喻淑言的价值。 这样,她要收拾温母她们,就更方便了。 毕竟,按照温朗的性子,喻淑言于他有利用价值,他自是会继续与她虚与委蛇。 喻淑言眸子闪了闪,对着白重山道: “白院长,借一步说话。” 白重山点头,跟着喻淑言走远了几步: “姑娘,还有何吩咐?” 喻淑言眸色认真,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白重山眸子蓦地沉了沉,随即,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温朗,眸中有着一抹冷沉之意。 温朗察觉到白重山的目光,心底蓦地咯噔了一下,浮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不过,很快,白重山就收回了目光,对着喻淑言点了点头,和喻万涛和喻淑言示意了一下,转身走进了书院。 自始至终,都不曾再看温朗一眼。 温朗这次,是真的急了,他终是没有忍住,快步上前,走到喻淑言身前,微微躬身: “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31章 不舒服吗 喻淑言淡淡扫了他一眼,眸底闪着厌恶: “借一步说话?你~凭什么!” 说完,懒得看温朗,那张故作温润端方的脸,对喻万涛和喻默言道: “二位,不知可否,蹭一下你们的马车?” 喻万涛自是忙点头: “自然可以,姑娘想去哪里,只管吩咐。” 说着,自顾自地,领着喻淑言,向着马车走去。 喻默言则是,深深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立在那里的温朗,转身拄着拐杖,跟上了喻万涛二人。 温朗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三人上了马车,缓缓驶离。 在马车完全离开他的视线后,他的脸,才缓缓地阴鸷了下来。尤其是那双眸子,里面像是淬满了剧毒般。 良久,他嘴角浮起瘆人的弧度,低语道: “贱人,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 马车内 喻万涛三人,分三边安静地坐着。 喻默言不时看向喻淑言,却是欲言又止。 喻淑言察觉到他的紧张,心底暗道,前世的她,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大哥,在残疾后,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甚至,在温朗的巧舌下,还觉得,残了的大哥,可以不再想着学习,喻家药铺后继有人了。 而且,她甚至,将这样的想法,当着喻默言的面说出来。还嫌弃他,太过自命清高,没有当官的命,却有着当官的梦。 即使如此伤害了喻默言,可是,在她被温朗背叛时。他还是毫无怨言地,跟着父亲,闯进公主府,为她讨要公道。 喻淑言心底一软,忍不住轻声道: “喻公子请放心,你的腿,不出一月,我定可保你痊愈。” 喻默言神色难掩激动,却是犹豫道: “只是,一百金~” 他一直痴迷读书,从未为家里挣到银钱,忽然要花费家里一百金,他总觉得 愧疚不已。 喻淑言却是摆手: “我刚说了,淑言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为你治腿,我还收钱,你岂不是在骂我吗!” 喻默言皱眉: “我妹妹一直深居简出,她怎会对你~?” 喻淑言摆手: “关于这点,你们就不要多问了。事关我的隐私,亦不便对人言。还有,今日之事,你们可看出什么来?” 喻万涛忍不住开口: “你的意思是,方伟志没有说谎,温朗确实是,指使他害默言的人吗?” 喻淑言点头: “我的医术我相信,没有人能够在我的针下,还能不说真话的。” 喻万涛拳头猛地攥紧,在自己的腿上狠狠锤了一下,骂道: “这个白眼儿狼,我不仅将女儿嫁给了他,更是一直接济他们全家。甚至,淑言将她的嫁妆卖了贴补家用,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我几乎是有求必应。他为何,还要这么做?” 喻默言轻叹: “恐怕,他的心太大。” 喻淑言眸子一亮,果然,她的大哥,还是那么敏锐。做出一副思考状,故作恍然道: “你的意思是,他考上进士了,想要换亲家了。毕竟,你们喻氏只是有一间小药铺,对他的帮助是有限的。他想要的,是攀龙附凤,一步登天?” 喻万涛眼睛蓦地瞪圆,气道: “就因为这个,他就要害了我儿,还要害我们喻氏药铺?他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我早就和淑言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和离。可是,淑言就是不听啊,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让她赶紧看清温朗的真面目,离他远远的。” 喻默言却是轻叹: “恐怕不容易,毕竟,淑言对温朗的爱,太过卑微且沉迷了一些。我们和她说这些,她未免会相信。毕竟。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呀。” 喻万涛急了: “唉,那个傻丫头,我还真是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呀。如果,她真的那么爱温朗,我们也只能想办法,好好保护她了。我这边努力赚钱,你若是能被治好,就抓紧参加科举。我们强大了,才能够成为淑言的坚强后盾吧。” 喻淑言听着他们,对她的担心和爱护,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她蓦地低头,避免被他们看到。 她不是不想告诉她们,她就是她们淑言,她前世遭遇的一切。 可是,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即使他们相信她,却也会让他们担惊受怕,甚至,会为了保护她,而带着她走得远远的。 可是,这一切,不是她要的。 她要做的,是不断强大自己。然后,将渣男渣女,踩在脚底,让他们为他们的残忍付出代价。 并且,要让自己的亲人,活得恣意逍遥。 所以,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而提醒他们这些,也只是想要让他们,对温朗早做提防。免得被他,钻了空子。 而她会医术的事情,她现在更是不想暴露。毕竟,扮猪吃老虎,很多事情更容易办。 喻淑言怕他们太过担心,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会放任淑言不管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倾尽一切,护 着她,还有她的家人。” 喻万涛难掩喜色: “那就真的,太感激了。那请问,姑娘你是否,可以住在我们家。这样,方便你帮默言治疗,也可以,和淑言做个伴儿。” 喻淑言一怔,却是摇头: “不了,我有住处。至于治疗,我只需为他扎针三次,然后,按照我的药方,抓药内服、外敷,不出一月,我保证,喻公子可以恢复如常。” 说着,她直接在衣袖的掩饰下,拿出银针,对着喻默言道: “将你的腿露出来,我现在就给你施第一次针。” 喻默言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撩起衣袍,卷起裤腿,热切地盯着喻淑言: “拜托了。” 喻淑言也不迟疑,直接按照穴位图指引,快速地下针。落下最后一针,她对着喻默言挑了挑眉: “好了。” 喻默言感激地点头,弯腰放下裤腿。只是,放到一半,他忽然惊讶地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喻万涛,整个人在微不可查地颤动着。 喻万涛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急急问道: “默言,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第32章 有件事情 喻默言轻颤着嘴唇,眸中再次溢出了泪意,声音亦在颤抖: “父亲,我的腿,可以弯曲了!” 喻万涛一下子,震惊地张大了嘴。 自从那次受伤后,他的腿就再不能弯曲了。而现在,喻淑言仅仅是为他施了一次针,他的腿就可以弯曲了。 这是怎样的医术啊! 又是怎样的惊喜呀! 喻默言不自觉地,对着喻淑言抱拳躬身: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喻万涛也是一脸感激地,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心内也是欢喜,却是摆手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对了,有笔墨吗?” 喻万涛忙道: “自是有的。” 说着,就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笔墨纸砚。 喻淑言也不拖沓,直接接过,就飞速地,写下了一个药方,递给喻万涛: “喻老板,记得,按照药方抓药,并按里面的要求,仔细煎熬,按时服用。三日后,我会上门,再次为喻公子施针。” 喻万涛忙珍惜地接过: “好好好,我定不差分毫地抓药煎熬。” 喻淑言微微点头,继续道: “对了,白院长那边,将一百金送来,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投资的了。当然,这点投资远远不够,你可以对外宣称,若有病痛求医,只要是淑言同意的,我都不会拒绝。只是,价钱嘛,得按照我的心情来。” “所有的诊资,全当是我投资喻氏药铺的。记得,开了分铺,得给我分红才是。” 说着,不等他们说话,直接对着车夫吩咐停车。 随即,跳下车,潇洒地大步离开了。 喻万涛陷在惊喜的震惊里,直到看不到了喻淑言的背影,才回过神,扭头看向喻默言,急急地道: “默言,为父刚刚没有听错吧,刚刚她说,只要淑言答应的,她就出手治病,是不!” 喻默言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腿会好的浓浓喜悦中。无论他一直以来,如何的老成持重,此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兴奋的笑意: “是的,父亲,她是这样说的。” 喻万涛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呀,她的医术,简直是神乎其神啊。白院长的儿子,那么奄奄一息,都被她治好了。而你的腿,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她只是简单几针,就让你可以弯曲了。这样的医术,传出去,她就是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的神医。而这样的神医,医谁不医谁,居然听我们淑言的,还要入股我们喻氏药铺。哎呀呀,我不是在做梦吧!有了神医的撑腰,我看温家那对奇葩母女,还敢不敢随意地” 喻默言看着他,那么神采飞扬的模样,想到之前,他因为他的残疾,以及淑言在夫家过得不顺的事情,一直愁眉不展、郁色浓郁的样子。 脸上的笑意,不禁又多了一分暖意: “父亲,不要说她对我有恩,就看在,她这么信任我们的份上,我们也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怎么样让她的利益最大化。” 喻万涛点头: “是啊,她不仅救了你,更是救了我们喻氏药铺啊。” 喻默言奇怪: “救过喻氏药铺?” 喻万涛点头: “你不知道,前面我们喻氏药铺,差点被人搞黄。算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要不是她,我们喻氏药铺此时,可能都已经关门大吉了。” 喻默言神色愈发郑重: “既如此,那她更是我们的恩人了。虽然,她说淑言是她的恩人,可是,以她的能力,我倒是实在想不出,她哪里需要淑言帮她了。” 喻万涛也是闪过疑惑,却是很快释怀,笑道: “别猜了,回去问问淑言就知道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样将她的医术,好好宣扬一下。然后,我们喻氏药铺,就可以开始大干一场了。我之前看上的,想要盘的那个铺子,应该很快就可以拿下了。” 喻默言仔细地看着喻万涛,忽然道: “父亲,我知道,您不是一个,太过看重钱财的人。可是,您为什么,一直执着地,想要做大,喻氏药铺呢?” 喻万涛脸上的笑意,忽地缓缓地散去,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悲伤和愤恨。 喻默言眼底闪过担忧: “父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喻万涛深深叹了一口气: “默言,有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时刻不敢忘记。之前,因为你们之前~唉,我就一直不曾告诉你们。” 说着,看了一眼,眉头蹙得更紧的喻默言,深深呼了一口气,道: “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爷爷的恨和憾。算了,等你彻底好了,你妹妹那边,也能好一点。我再告诉你们吧。” 喻默言见他,暂时不愿说,倒是也不追问,点头: “父亲,听您的。不过,淑言这次忽然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喻万涛叹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呢,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回去好好问问她吧。你妹妹这些年,过得真的苦啊。温朗倒还好,就是那对母女,真是奇葩得紧啊。这次,如果她是想通了,想要离开那个虎狼窝。就算温朗马上就要当官了,我们也是不稀罕的,一定站在你妹这边。” 喻默言点头: “这是自然,我这个做大哥的,永远是她的后盾。”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那笑里,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色。 喻默言还是忍不住,宽慰道: “父亲,您也别太担心。现在,妹妹有那个女神医撑腰,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喻万涛眸子亮了起来: “对对对,女神医,她可真是我们喻家的大恩人呐!我们赶紧回去,这么多好消息,我真是迫不及待地,要让你娘知道啦!” 说着,催促车夫: “老张,快一点赶啊!” 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到家了。 第33章 棺材本儿 温家院子里。 温母正坐在水盆边,哼哧哼哧地搓着衣服。搓着搓着,不耐烦地将手里的衣服,狠狠地甩在地上,咬牙骂道: “小贱人,不要脸的贱胚子,居然敢跑回娘家,害得老娘,得在这里,做这些粗活计。我的老腰哦,哎哟哟,下贱的贱胚子,等你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温晴拿着扫帚,从屋里冲了出来,也狠狠地甩在了地上,面容扭曲吼道: “娘,我不管,我不干了。这些活儿,根本就不是我该干的。我可是官家小姐,怎么可以干这些下贱活计。我不管,你赶紧去,把那个贱人叫回来,让她回来伺候我啊!” 温母哼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你哥,不是不让吗。不过,你哥可说了,她会自己乖乖回来的,你哥说的,肯定不会错的。我们再等等!” 温晴却是气得跺脚,本就不咋好看的脸,此时更是丑了几分: “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啊。这几天干活儿,我的手都粗糙了呢。我以后,可是要为官家子弟,红袖添香的,怎么可以弄粗了手呢。” 温母忙责备地轻斥道: “你声音小点,一个没嫁人的姑娘,说这些不害臊啊。让你哥听到了,又要说你。” 温晴却是毫不在意,哼道: “听到又咋地。他让我注意仪态,配得上官家小姐的身份。他怎么就不知道,让那个贱人,多要点钱回来,给我们雇点人伺候啊。我不管,总之,我不干了。你要吗把那个贱人喊回来,要么,你就自己干吧。” 说完,又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扫帚。 “你在做什么!” 温朗出现在门口,眼底满是凉意。 温晴被他的眼神盯着,忍不住缩了缩脑袋,避开了他的眼神。 温母却是忙起身,走到温朗跟前,急急道: “朗儿,你别怪你妹妹,她也是累坏了,所以着急了。你不是说,那贱人很快会回来求我们的吗,大概~什么时候啊?娘真的是,累坏了呀。” 温朗本就因为,一次次的计划失败,脸色很难看,此时,听着她的叨叨,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点活儿,您之前不也做得挺好吗。” 温母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恶狠狠地骂道: “可不咋滴,就怪那个小贱人,干得好好的,说回娘家就回娘家,哪有这样做儿媳妇儿的。要不是,你的官职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定下来。就这一点,现在,咱就可以把她给休咯。” 骂着骂着,狠狠啐了一口,冷哼道: “朗儿,我不管啊,你赶紧去把她给我叫回来。不然,就让她给钱,我们雇几个人伺候着。这贱人,房间里只剩下那套珍珠头面还算值钱,其他的啥也没有。是不是被她给藏起来了!真是个奸诈的贱货,真是气死我了。” 温朗听着她的咒骂,深深呼了一口气,才压下了想骂人的冲动: “好了,再忍一忍,我会看着办的。现在,立刻把家里的钱,都给我拿出来,我有用。” 温母愣了愣: “钱?家里的钱?家里哪儿还有钱,你要钱做什么?” 温朗不耐烦地皱眉: “家里有没有钱,我心里清楚。这些年,家里的所有开销,都是喻淑言的。你还时不时地,从她那里抠出一些。你那里,肯定是有积蓄的。不管你有多少,现在全都给我拿出来。” 温母眸光闪了闪,却是犹犹豫豫地道: “朗儿,那些都是娘的棺材本儿,你~” 温朗不耐烦打断: “你放心,这些钱,等喻淑言回来,我会让她加倍拿给你的。赶紧去取钱,我有急用。” 温母虽不情愿,却也只能,转身慢悠悠地进了屋。 温朗则看向了,一直低着头,站在一边的温晴,眼底满是嫌弃: “温晴,我警告你,你长相也就这样了,想要后面嫁给好人家,享受富贵。我就请你,好好地改改你的行为举止,别那么粗鲁不堪。知道吗!” 温晴撇了撇嘴,低头轻声嘟囔: “你还不是,想让我帮你拉人脉嘛!” 温朗没有听清,声音里带着不悦: “你说什么?” 温晴才不情愿地道: “这不是在家吗,在外我肯定不会这样的,肯定会温柔似水、举止高雅的。” 温朗想说什么,温母却是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冷冷地扫了温晴一眼,没有再理会她。 温母一脸心疼地,盯着手里的钱袋: “朗儿,这可是娘全部的家当呀。你可记得,等那贱人回来,让她加倍给我啊。” 温朗伸手拿过钱袋: “放心吧,她根本离不开我,不要我做什么,很快就会乖乖回来的。这两天,我有大事要办,你们就忍耐一下,别给我整幺蛾子。” 说完,直接转身走出了家门。 温晴这才抬头,急步走到温母跟前,刚好看到了,温母眼底那失去银子的肉痛样儿。 她眼珠子转了转,冷哼道: “娘,我们真的就这么等着,放任那个贱人,在外逍遥吗。凭什么我们在家受苦,她可以那么逍遥啊。” 温母眼底闪过恶毒: “就是,小贱人,破烂货,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卑贱的商户女。你哥马上就是大官了,以后可是要登堂拜相的,她就更配不上了。不更卑贱地伺候我们,讨我们欢心就算了。居然敢跑回家,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温晴也是轻蔑地冷哼: “就是,他们喻家现在,不知道怎么在害怕,我哥不要那个贱人,以后就蹭不上我哥的权势呢。要我说啊,我们就该直接去喻家,让那个贱人赶紧回来,还要让喻家,给我们多一点钱财,来弥补她的过错。” 温母眸子一亮,却是很快闪过犹豫: “可是你哥说~” 温晴却是直接道: “我哥只是说,不让我们整幺蛾子。他可没说,不让我们去让那个贱人回来呢。我们去喻家,他们只会卑躬屈膝地伺候我们,难道,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吗!” 温母眸底闪过喜色: “就是,走,我们现在就去,让那个小贱人,滚回来伺候我们。” 两人都不想干活儿,又贪图钱财,两人一拍即合,立刻相携着,奔着喻家而去。 而她们走远后,牛婶子家的门打了开来。牛婶子探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随即,闪身出门,悄悄跟了上去。 第34章 让她们走 喻家会客厅内。 傅语琴坐在主位上,乌曼婷站在她身后。不过,两人此时,都皱眉盯着那个,一脸无赖相,坐在一边的,四十来岁模样的妇人。 而在妇人身后,则是站着一个,和乌曼婷长相相似,一脸菜色、衣衫老旧的,二十来岁模样的少妇。 乌曼婷心疼又失望地,看了一眼少妇,厌恶地看向那妇人: “董伯母,前两天您刚来要走了十两,现在又来开口就要三十两,是不是有点~有点过分了!” 乌曼婷的教养,让她实在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 董母却根本不在意,她话里的厌恶,声音里满是无所谓: “哎呀,我刚不是说过了吗。上次的十两,是为你妹问诊的。而今日这三十两,则是为她购买药物所需。” “你看,当初你们姐妹相依为命,我们董家亦不曾嫌弃她,娶她入门。但是,现在,你妹无法生育,可是大不孝啊。我们董家,都不曾休弃她,那是我们董家有情有义。” “所谓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你妹对不起我们董家,难道,不该你这个长姐担待着吗!” 说完,端起一旁的茶杯,得意地好整以暇地,喝起了茶。 乌曼婷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董伯母,我们姐妹虽无依无靠。可是,我们曼玉嫁去你们董家时,也是带了不少,我父母为我们积攒的嫁妆的~” “啪~” 董母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 她身后的乌曼玉,吓得一个哆嗦,脸色又白了几分。 董母轻蔑地瞪了她一眼,怒斥道: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没教养的东西。” 骂着,又转头嗤笑着,看向脸色难看的乌曼婷: “怎的,你这是在说,我们董家贪图了,你妹的那点嫁妆吗!我们董家,好歹也是有几个铺子的,之所以愿意娶你妹,那完全是看她可怜。” “真是没想到,倒是被你在这里,倒打一耙。既如此,那我回去,就让我儿休了她。” 乌曼玉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哭求道: “娘,不要,不要让三郎休了我。求您了,娘,求您了!” 董母眼底满是得意,冷哼道: “你啊,该是求错人了吧。” 说着斜眼瞄向乌曼婷。 乌曼玉回过神,猛地跪着转身,看向乌曼婷,泪眼汪汪地哭道: “姐,您就把钱给我婆婆吧。三十两,对你喻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您何必为难我们呢。难道,一点银钱,都比不上我们姊妹间的感情吗!” 乌曼婷眼底满是失望,深深叹道: “曼玉,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想想,这些年,她都以这个借口,上门来要了多少次钱了。她董家,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是喂不饱的东山狼。” “还有,她们要去的钱,有真的花在你身上了吗?你那董三郎,可是已经娶了三房小妾了。” “她们董家自己的那几个铺子,早就被董三郎赌输出去了。你的嫁妆,也都已经被她们掏空了吧。就这种情况,她们全家还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们根本打心眼儿里,就没有瞧得上你,你还留在董家,有什么意义吗!” “曼玉,听姐的劝,这样的人家,我们不要也罢。姐还有点钱财,我婆婆也不会惦记我的嫁妆,我会给你一些钱财傍身,至少比现在活得轻松自在很多,好不好!” 乌曼玉听着她的话,眼神静静地盯着她,迟迟没有说话。 董母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紧张。她还真怕这棵摇钱树,真的就这么丢咯。 不过,很快,紧张就没了。毕竟,这些年,无论怎么欺负她,这个小贱人,可都是乖乖受着的。 毕竟,她可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离开董家,还有谁要她。 傅语琴一直沉着脸,看着董母和乌曼玉。此时,忍不住开口道: “董夫人,这些年,我们对你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天,我们家确实出了大事,我实在没有心情,来招待你们。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好吗!” 董母还没说话,乌曼玉却是忽然,冷笑开口: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却原来,也是个掉在钱眼儿里的呀。怎的,听到我姐要给我钱财傍身,你这是不愿意了!” “姐,你看到了吧,你以为的好婆婆,却是这样一副嘴脸!” 乌曼婷脸色瞬间惨白,眼底还有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眉头紧蹙,怒斥道: “曼玉,你给我闭嘴。你这是在胡说什么。” 乌曼玉却是猛地站起身,咬牙盯着她: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她不是听到,你要给我钱,才装不下去清高,开口赶我们走的吗。” “姐,我过得很好,三郎和我婆婆,对我都很好。你如果真的对我好,就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挑拨我们夫妻婆媳关系的话。把钱给我,我们立刻就走,你以为,我想来你家吗!” 董母心底乐开了花儿,附和道: “这才是我的乖儿媳妇儿嘛。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让三郎休你的。” 傅语琴已经被气得,忍不住轻咳起来。 乌曼婷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伤心,盯着乌曼玉沉声道: “曼玉,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些年,我们全家对你如何,你难道没有心吗。怕你在婆家日子太难,你们上门要钱,我们何时拒绝过。甚至,逢年过节,我婆婆还会让我,给你送去丰厚的节礼。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说出这样的话。” 乌曼玉眼底却是,压着浓浓的嫉恨: “既然从不拒绝,怎么这次,倒是不想给了呢。给就赶紧给,不想给也直接说,别找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说的做的两套嘴脸,不嫌丢人吗!” 傅语琴本就因为担心喻默言,心情极差。此时,被她这么一刺激,气得一下子晃了晃,捂着胸口,猛喘起来。 乌曼婷担心地扶着她,急急地帮她顺着气: “娘,您别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傅语琴指着乌曼玉,深深喘气道: “把钱给她们,让她们走。” 董母眼中闪过喜色,却是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一下子急了。 第35章 什么意思 “下次,她们若是再敢登门,就让福伯拿扫帚,把她们打出去!” 傅语琴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董母急了,暗骂乌曼玉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再怎么样,表面上也要过得去啊。 这样激怒了她们,以后再想要钱,可就没有可能了。 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就想说些什么。 乌曼玉的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异色,一闪即逝,咬牙冷哼道: “不上门就不上门,你以为我们想来啊。把钱给我,我们立刻就走。以后,绝不上门。” 董母更急了,可是,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张脸涨得通红,煞是难看。 乌曼婷眼底的失望,已经积攒到了顶点,虽然仍有不舍,却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对着站在门外的福伯道: “福伯,你给他们取30两,让她们走!” 董母这下是真急了,急急道: “哎,不不不,我们再好好谈谈,你可是曼玉唯一的亲人了,可不能狠心不~~~” 话未说完,却是被乌曼玉一把扯住,她冷冰冰地盯着乌曼婷,冷哼道: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你的门。你最好也有点记性,永远别再搭理我。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骂完,死死拉着还在挣扎的董母,跟上了一脸厌恶,率先走出去的福伯。 董母拼命地,想甩着她的手,恶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你个小贱人,平时哑哑的,忽然发什么疯啊。敢断了我的财路,看我回去,让三郎怎么收拾你。” “小贱人,放手~” “最近打你打得少了是吧,无法无天,敢拉我了。” “小贱人,放手~~~” 听着慢慢消失的咒骂声,傅语琴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生疼的眉心,叹道: “曼婷,别怪娘。” 乌曼婷脸上满是惭愧: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该说抱歉的,是我。我都不知道,曼玉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您都疼着她,从未因为我给她家钱,而有任何的不高兴。她是真的,没有良心了。” 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可是,声音里还是可以听出,她因为乌曼玉的伤心和失望,还有着隐隐的担心和不忍。 傅语琴摆了摆手,脸上显出了疲态: “好了,先不说她了。我现在担心默言,也不知道他~” “娘,你放心吧,哥没事了!” 喻淑言带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 只是,忽然回头,看向了乌曼玉离去的方向,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眼底带着一抹思绪。 不过,很快,她就回头,看向傅语琴。 傅语琴猛地站起身,却是一个踉跄,幸好乌曼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她却只是盯着喻淑言,急急地问: “淑言,你哥真的没事了?你~没有骗娘吧?” 乌曼婷也是死死地盯着她,眼底也带着颤动的忐忑。 喻淑言知道她们的担心,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傅语琴,笑道: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爹这会儿啊,肯定已经带着哥回来了。您啊,赶紧准备点好吃的,折腾了这么久,爹和哥肯定都饿了。” 傅语琴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都没吃饭呢。” 乌曼婷神色也松了下来,忙道: “放心吧娘,灶上的饭菜,我都让热着呢。一会儿啊,等爹他们回来,我~~~” “哦,等我们回来,做什么?” 喻万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愉悦,意气风发地,大步走了进来。 喻淑言看着他脸上,那好久没有出现的轻松笑意。 想起了前世,他因为喻默言的残疾,因为她的婚姻,因为喻氏药铺的败落,直到凄惨被害前,白发大把增多、皱纹长满整脸。明明还是不惑之年,却是已经如老叟般憔悴。 真好,这一世,她可以有机会,让父亲笑得这么开心。 傅语琴却是不理他,而是直接冲上去,拉住了他身后的喻默言。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 喻默言无奈地笑着道: “娘,您别看了,我好得很!” 他这么一笑,却是让傅语琴和乌曼婷,都惊讶地盯着他。 怪不得她们惊讶,自从喻默言受伤残了后,他脸上再未出现过,如此轻松恬静的笑意。 就算有笑,也都是勉强的敷衍。 喻默言看着她们的表情,笑意更加柔和: “娘,曼婷,对不起,之前让你们担心了。” 傅语琴忍不住看向,笑得开心的喻万涛,眼神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喻万涛笑着道: “好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默言的腿,很快就能痊愈了。” 傅语琴和乌曼婷的眼中,瞬间涌动着震惊、喜悦、忐忑等复杂的情绪,死死地盯着喻默言的腿。 喻默言配合地,撩起袍脚,轻轻地弯曲了一下腿。 傅语琴和乌曼婷瞬间,眼中都涌出了泪水。 傅语琴一把紧紧搂着喻默言,声音哽咽: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好好好,真的是太好了。默言,真的是太好了。” 乌曼婷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默言,到底是谁,治疗了你的腿?” 傅语琴也反应过来,放开喻默言,也问道: “就是,到底是谁?哎呀,你不是被人诬陷偷盗了吗?怎么好好地回来了,还治疗了腿?是谁帮你治疗的啊?应该不是一次可以治好的吧?下次什么时候啊?多久可以痊愈呀?你~” 听着傅语琴的絮叨,喻默言笑着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打趣: “娘,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呀!” 傅语琴嗔怪地拍了拍他: “你这孩子,居然会打趣娘了。” 喻默言笑了笑,忽然就带着感激地,看向了微笑着看着他,站在一边的喻淑言,声音真诚: “淑言,哥哥应该感谢你。不仅因为我自己,也因为喻氏药铺,因为父亲。” 傅语琴眼底疑惑更甚,忍不住问道: “淑言?到底什么意思啊?” 喻默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意,继续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和那个女神医,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第36章 大礼准备 喻淑言一愣,倒是忘了这茬,她到底是怎么,对那个“女神医”有恩的呢? 一时间卡在那里,“嗯、啊”了半天,想不到一个,不易拆穿的故事。 忽然,福伯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小姐的婆婆和小姑子,在门口,嚷着要我开门。我~” 说着,看向喻淑言,有点欲言又止,还有点忐忑。 喻淑言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温家母女那么欺负她,他肯定是讨厌极了她们的。 但是,之前有一次,温家母女上门,嚣张跋扈的。他把她们挡在门外,被喻淑言狠狠说了一顿。 从那之后,他虽还想护着她,却是再不敢了。 这次,他能再次把她们挡在门外,想来,肯定是觉得,她带着回家,该是在温家受了极大的委屈和欺负的。 所以,即使害怕和忐忑,却还是把她们挡在了门外。 喻淑言心内一酸,福伯自小疼她爱她,前世的她,居然会为了那对白眼狼,对她说出了那么,戳心窝子的话。 甚至,福伯最后的死,也是因为她。 一时间,咬紧了牙,才硬是压住了,眼底涌起的泪意。 众人都在看她的反应。 见她脸色难看,都以为,她是因为福伯把她们挡在门外,而不高兴了。 虽然,眼底都有着失望。 傅语琴还是忙道: “福伯,开门,让她们进来吧。” 福伯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准备去开门。 喻淑言忽然浅笑开口: “福伯,你等一下!” 福伯不解地回头,看向她。 喻淑言笑得更暖: “福伯,急什么呀,您不是给我准备了,爱吃的饭菜吗。大家都没有吃饭,我们先吃饭吧。” “啊~” 福伯一脸讶然,盯着喻淑言,显然在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不仅是福伯,喻万涛他们,也都一脸讶然地盯着她。 喻淑言却是笑道: “怎么了福伯,不会是,没有准备我爱吃的饭菜吧。” 福伯回过神,眼底满是喜色,欣慰地点头: “准备了,准备了,都在灶上热着呢。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说着,就乐呵呵地跑了出去。 傅语琴忍不住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实话告诉娘,她们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我清楚,若不是被欺负狠了,以你的脾性,是不会这么对她们的。” 何止是被欺负惨了,那简直,是撕心裂肺、抽髓剔骨的痛。 只是,这一切,她是不会告诉他们的。虽然,她说,也许他们会信。可是,如此沉重的情绪,她不想她爱着的人,和她一样承受。 这一世,她有能力护着他们,那么,就护个彻底。 让他们轻松快乐,逍遥自在! 只是,该提醒他们的,她也得提醒。 喻淑言想了想,道: “娘,温家确实没一个好人。以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才听不进你们的劝,以为温朗是个良人。不过,现在我发现了,你们说的都是对的,温家确实没有一个好人。” 傅语琴脸上毫不掩饰喜色: “对对对,你明白了就好。若是,你愿意和离,我和你爹~” “不,娘~” 喻淑言却是出口打断了她的话。 傅语琴眼底闪过失望,急急地看向喻万涛,显然,是希望他劝一下她。 喻淑言却是浅笑道: “娘,您就别看我爹了。您放心,我早晚会离开温家的。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而且,是必须要做。所以,您就先别管了,好吗!” 傅语琴还想劝。 喻默言却是率先开口: “好了,虽然,我也希望你可以离开温家。但是,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们,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 傅语琴眼底,明显有着不赞同。 虽然,和离确实不好听。可是,和女儿的幸福比起来,那根本就不是她会考虑的事儿。 乌曼婷看出了她的心思,忙转移话题道: “好了娘,这件事情不急在一时。大家都还没有吃饭,我们先吃饭吧。也听听默言给我们讲讲,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喻万涛看着傅语琴紧蹙的眉头,也忙道: “好了好了,先吃饭,先吃饭。” 说着,就上前拉住了她,将她率先拉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给了喻淑言一个眼神: 放心,想做什么就去做。 你娘,有你爹搞定! 这一刻,喻淑言的心底,涌动着滚滚的暖流。 怎么前世,她就不曾,感受到这份真情真意。伤他们的心,最后,还让他们都因为她,而那么凄惨地死去。 随即,想起又趾高气昂,找上门的温家母女。 她的眼底,忽地浮起冰冷: 前世,她们一次次上门,趾高气昂、理所应当地,要钱要物。既嫌弃喻氏商户铜臭,钱却从不少花。 她还没收拾她们,她们今儿,倒是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很好,那就做好,收下大礼的准备吧! 毕竟,她等的,就是她们的上门呢。不然,为她们准备的好戏,还怎么唱呢! 第37章 恶媳难缠 喻家院子外。 温晴不耐地骂道: “娘,咋回事啊,以前哪次来,他们不是客客气气地,把我们请进去,这次咋让我们等这么久,还没人出来迎我们啊!” 温母看了一眼,街上来来回回的人流,压低声音冷笑: “哼,这才对呢。那小贱人,上次居然敢和我对着干,还跑回了娘家。这会儿啊,肯定是怕了。她的那卑贱商户的爹娘,养出这么没教养的小贱蹄子,自知理亏。他们都不敢出来见我们呢!” 温晴眼底闪着怀疑: “是这样吗?” 温母声音提高: “当然是这样,不然呢。你可别忘了,以前你哥还没考中时,他们家就巴结着我们家,对我们卑躬屈膝的。现在,你哥马上就要做大官了。难道,他们还能反了天不成。” “你就等着吧,一会儿,这家人就该打开门,卑躬屈膝地把我们请进去,然后跪在我们脚下求饶。” 温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眼中闪动贪婪的光: “对,肯定是这样的,娘,一会儿可别轻易松口啊。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多要点银子。毕竟,那贱人带来的嫁妆,都已经被我们花完了。在哥休了她之前,我们还是得多从她们那里,要些钱财才是。” “不然,这个免费的下人没有了,我们可得雇人伺候呢。” “最好是,可以要来几个铺子。这样,就算她被休了,我们还有生财的依仗呢。” 温母满是赞赏地看着她: “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好,一会儿,他们如果不答应,给我们几个铺子,我就卯死了她不孝,要让你哥休了她。” “她那么迷恋你哥,肯定会妥协的。” 两人正盘算着,大门开了。 温母眼中得意更甚: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随即,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等着众人出来迎她。 “进来吧!” 福伯厌恶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温母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紧盯着大门。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除了那句“进来吧”,再没任何动静。 温晴感觉到了不对劲,拉了拉温母的袖子: “娘,这是咋回事啊?不是该一群人出来迎我们吗?” 温母想了想,似乎想通了什么,嗤笑道: “肯定是害怕丢人,这里人来人往,怕我们说出那小贱人不孝、忤逆吧。” 温晴又是皱眉: “是这样吗?” 温母却是笃定道: “那小贱人满心满眼都是你哥,只要她还想做温家媳妇儿,她就不敢翻出天去。放心吧,我们进去。” 温晴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她去找喻淑言要珍珠头面时,她那道冰冷刺骨的眸光。心底忽地涌起一丝恐惧和犹豫。 只是,想起温朗,想到喻淑言被她们,欺负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任打任骂的。 又觉得,肯定是她的错觉。那小贱人,翻不出天。 于是,昂着头,高傲无比地,跟着温母,走进了喻家大门。 只是,她刚踏进门,就一下子撞上了,立在门内的温母。 “娘,你站住这里干~” 抱怨一半,却是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喻淑言一家,都神色不善地,站在院子里。 温母大条,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神色,抬起的下巴又高了几分,傲慢之意更浓: “看来,你们这是知道了,小贱~嗯~喻淑言在婆家,做的好事了。” 傅语琴强压着心头的怒意,冷声道: “哦,我倒想知道,我们淑言做了什么好事。” 温母冷哼: “做了什么,还好意思问。她欧打小姑子,不敬婆母,更是不从夫君。根本就是犯了不孝、忤逆、悖逆的大罪。” 她嗓门粗大,声音很快,就引来了门前路过的人,缓缓聚拢到了门口。 而在人群中,牛婶子笑着,和喻淑言交换了个眼神,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喻淑言冷冷地盯着温母: 台子已架好,婆母,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温母可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本就因为,他们不曾扫地相迎,喻淑言也不曾直接跪地忏悔,而心生不爽。 此时,看到围上来许多人,就更来劲儿了,想着好好损损喻氏名声。又提高了音量,大声斥责道: “喻淑言,我们温家愿意让你进门,那就是给你最大的恩惠了。不然,你一个商户之女,怎么可能嫁给,我们家的秀才郎。现在,我们朗儿,更是金榜题名,马上就要做大官儿了。” “你说,你非但不收敛,这些年来的坏脾气。居然,还变本加厉地,殴打小姑子,顶撞婆母,更是直接跑回娘家。你让大家评评理,该是这样当媳妇儿的吗!” 围观的众人,都同情地看向温母,又嫌弃地看向喻家众人,纷纷私语: “是啊,这样的话,也就太过分了。为人妇了,怎么可以这么忤逆呢。这要是上衙门,都可以被告被休的吧。” “是啊,何况,夫君都金榜题名,要当大官了。唉,商户女还真是教养差了,做不好官家太太呢。” “是啊,真是中了头彩了。还不知道珍惜。苦了这婆婆和小姑子了,真是恶媳难缠啊。” “那个温朗我是知道的,不仅长得天人之姿,气质更是温润如玉。他那样儿的人儿,配这个刁滑的商户女,还真是可惜了。” “哎呀,那前两天我还听说,喻家药铺医坏了人。为医不仁,看来啊,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啊,喻家药铺还真是不敢去了。” “就是就是,那喻老板看着和和气气、斯斯文文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听着四周的议论,温母和温晴,眼底的得意,几乎要压抑不住了。 低头假装擦泪,显示着她的伤心,顺势掩去嘴角浮起的弧度。 而温晴则是适时地,假装低头安抚她,却是得意地,给了喻淑言一个,挑衅的眼神。 第38章 得意忘形 另一处院子里。 欧阳风看着,温朗递给他的钱袋,脸色很难看: “怎么,不是说好一百两吗,这里怎么才五十两!” 温朗声音淡漠: “出了一些状况,现在只有这么多。不过你放心,很快,就可以把剩下的给你。甚至,更多。” 欧阳风脸色才好了一些,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看啊,你今日来,该不是简单地,给我送钱的吧?” 温朗眸中闪过冷芒: “欧阳风,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你真以为,你就是神医了?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只是一个,走街串巷、人人喊打的骗子。” 欧阳风却是瞥了他一眼: “你也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和那好几个大人,扯上关系呢。” 温朗眼神又暗了几分: “其实,也不一定,非你不可。” 欧阳风神情,也隐隐透出几分阴狠: “怎的,你这是想一拍两散吗?你就不怕,我出去告诉所有人,你这个新科进士,做下的这些勾当吗!” 温朗眸色沉沉,嘴角却是浮起一抹笑意: “你觉得,你一个江湖骗子,和我一个新科进士,说的话。到底谁的,更让人相信。你捅出去,我顶多是受些怀疑和非议。可是你,我可以保证,绝对会~死得很惨!” 欧阳风眼底闪过不甘,那张仙风道骨的脸,忽地就变成了谄媚和讨好: “哎呀呀,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们可是合作关系,我还想跟着你,好好吃香喝辣呢。你放心啊,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顿了顿,继续道: “当然,前提是,银钱得到位。对了,我的人,你也得赶紧帮我捞出来。” 温朗眼底闪过鄙夷和厌恶,却是淡淡开口: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会兑现。不过眼前,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欧阳风一下子来了精神: “哎哟,等了这么久,是不是终于可以,去为白重山那儿子解毒啦~” 温朗冰冷的目光射去。 欧阳风猛地回过神,缩了缩脑袋,忙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去治病,治病。” 温朗冷冷盯着他: “治病,就不需要你了。这次让你去做的事情,就是让你去,保住你这个神医的名声。” 欧阳风明显不解: “什么意思啊?” 温朗道: “我记得,你手里是不是有一种,无色无味却剧毒无比的药物。而且,中毒的人,会七窍流血,神志不清,状似中蛊?” 欧阳风得意地点头: “那不是我吹,我这个药的效果,比你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即使是神仙来了,都不可能救活,而且,根本诊断不出是中毒。” 温朗点头: “那就好。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神医。敢跟我对着干,那就必须要毁掉。” 欧阳风看着温朗眼底,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你到底,想要我,去做什么啊?” 温朗冷冷瞥向他: “去杀人~” 欧阳风再次,不自觉地颤了颤,却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温朗走出院子,霎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 似乎,刚刚那个阴狠毒辣,随意说着“杀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忽然,他发现,街上的好多人,都匆匆地,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他不自觉蹙眉,拦下了一个大娘,礼貌询问: “这位大娘,你们这么急急地,是要赶去哪里?” 大娘见他,长相俊美,又温润知礼,立刻心生好感,笑着答道: “我们啊,是赶去看热闹呢。” 温朗不解: “热闹?” 大娘笑道: “是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喻氏药铺的老板喻老板?” 温朗挑眉: “喻万涛?” 大娘忙点头: “对对对,就是喻万涛。好像说是被亲家母找上门,正在掰扯呢。场面甚是惨烈,大家都赶着去看热闹呢。好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了,不然,晚了就看不上热闹了。” 说完,急匆匆跑了。 温朗却是瞬间黑了脸。 因为,他知道,喻家的亲家母,只有他们家了。因为,乌家只剩两姐妹了。 眸中闪过冷色,暗骂温母和温晴,不听他的吩咐。 在没有解决掉那个神秘女人前,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大步向着喻家方向,赶了过去。 ~~~ 温母的话,让喻万涛几人,气得脸色都白了。 要不是喻淑言之前,就和他们交待了,不管她们母女说什么,他们都不要在意。 只要,等着看好戏。 此时,他们几乎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们母女的嘴。 喻淑言却是毫不生气,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哦,那么,婆母,您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温母得意得,几乎要笑出来了: 小贱人,还想跟我斗,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晓得害怕了吧。 喻淑言看出了,她那想要极力掩饰的得意。 心底却是暗笑: 得意吧,得意吧。 越得意越好。 得意才能忘形,而忘形吗,才容易出错的呢! 第39章 几个铺子 温母一副伤心又委屈的模样,叹道: “原谅你,我怎么敢,让你做什么啊。我真是怕,你在大家面前说着悔过,一回去,又会对你妹妹,甚至是我这个婆婆,大打出手呀。我们家书香门第,哪里会是你的对手啊。” 四周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唉,没想到啊,喻家一个个,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啊,女儿这么没有教养啊。” “真是还从未听说过,儿媳妇儿向婆家动手的。简直是无法无天啊,娘家就该给婆家一些补偿,不然,婆婆和小姑子也太可怜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温母和温晴嘴角的弧度,都快要收不住了。 喻淑言看着她们,神色似乎更加害怕: “婆母,您就说吧,毕竟,就像大家说的,做错了事情的人,想要别人原谅,总要付出点什么的。您现在说,我一定没有犹豫,我爹娘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温母和温晴的眼底,都闪动着贪婪的光。 只是,想到四周围观的人,还是有点犹豫,担心狮子大开口,会让人觉得,她们太贪心了。 可是,不说吧,又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 一时间,纠结得,整张脸都几乎要扭曲了。 喻淑言自然是,不允许她们继续犹豫的,接着道: “哎呀,原来婆母您什么都不需要我补偿啊,那我就只能感激婆母,您的宽宏大量了。大家也看到了,是婆母她自己什么都不要的,可不是~” “等等~” “等等~” 温家母女同时大喊出声。 随即,两人相视一眼,温晴着急地,给温母使着眼色。 温母对着她眨眼,示意她知道了,让她别急。 随即,她看向喻淑言,轻咳一声,道: “那个,我儿马上就要当大官儿了。我自是不会惦记,你们商户那点东西。不过,就像你说的。做错了事情,就该有所表示,不然,岂不是让人看不出,你是真心知错了呢。” 傅语琴听着她的话,几乎忍不住要翻白眼儿了。 但是,看了一眼喻淑言,虽然面上一副怯意,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气定神闲。 她还是忍住了,上前撕人的冲动。 喻淑言点头: “婆母说得对,感谢您给我这个弥补过错的机会。那么,您说吧,您要我们怎么补偿您。” 温母再也忍不住了,却还是装着思索了一下,才开口: “我想想啊,我们温家是书香之家,自是不在意,那些黄白之物。不过,我想了一下,若是你们实在想补偿,才能心安理得的话,我也不能让你们为难。这样吧,你们商户除了银钱,也就商铺了吧。你随便给我们几个,就可以了。” “商铺?还随便几个?你们想钱想疯啦!之前就一直上门要钱,现在,更是直接要铺子了。” 福伯气得,几乎想吃人。 温母却像是被气到了,捂着胸口,喘着气道: “一个下人,什么时候,可以在主子说话时插嘴了。你们喻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嘴上说着知错,却是让一个下人,如此侮辱我。” 温晴也适时地,一把扶住了她,帮她顺着气,故作失望地道: “唉,以嫂子你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休了你都不为过了。现在,我娘还愿意,为了让你安心,而接受你们的悔过,给你们机会。这怎么被你们说得,倒像是我们惦记你们的东西似的!真是,好人难当啊!你看,都把娘气成啥样了。” 说着,拿手轻抚着温母的后背,埋怨道: “娘,您啊,就是太心软了。这样的媳妇儿,您就不该给她机会,直接让哥把她休弃了才是。不然,我真的害怕,哪天,我俩死在她手里。” 围观的人,一时间,又对着喻淑言开始指指点点: “说着要补偿,真让补偿了,又不愿意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唉,我看啊,说补偿是假,怕被休是真。她相公可都中进士了,以后就是官太太了。只是没想到,她装装样子,人家这次没让她混过去。不过啊,这也可以看出来,她以前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没少做,她的婆母都没和她计较吧。” “就是,我看啊,她婆母就不该一直纵着她,就该这样治治她。” 说着,还高声道: “刚刚不是说了吗,什么要求你们都不会拒绝的。怎么,这会儿又想反悔了?这样的话,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喻氏药铺会童叟无欺、诚信经营呀。” 自有好事者,也跟着附和: “就是,出尔反尔,我们以后啊,都不敢去喻氏药铺了。” 温母和温晴心底几乎乐开了花儿,似乎已经看到,拥有着好几个铺子,财源广进、坐着数钱的情景了。 喻家众人,除了喻淑言,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因为对喻淑言的信任,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喻淑言点头: “嗯,婆母说得对。还有,我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还得,白纸黑字写下来,才对啊!” “淑言,你~” 傅语琴有点着急。 只是,话说一半,却是被喻万涛一个眼神安抚,虽还是不解,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温母却是眸子一亮,暗道: 要不是这个傻贱人提醒,她还真是没想到这点呢。铺子过契印,那是需要时间的。白纸黑字写下来,才免得夜长梦多,不容他们抵赖。 嘴上却是道: “唉,我本就对几个铺子不在意。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倒也觉得,这样甚好。” 温晴已经迫不及待了,眼底闪着贪婪: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签契书吧。签完,我还要陪我娘,去看看大夫呢。我娘本就身体不好,现在又被气得不轻,我不放心她。” 喻淑言本怯怯的眼神,却是缓缓地沉了下去,嘴角却是浮起了一抹笑意: “可我觉得,这份契书,这会儿却是签不了呢!” 第40章 恶心到家 温母和温晴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什么意思。本得意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去。 温母几乎控制不住怒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一直在耍我们吗?” 温晴也冷声道: “嫂子,是你自己非要补偿的,我们本来也,看不上几个铺子。可是,你这样不知羞耻地,出尔反尔,又耍你的婆婆。这也太卑劣,太恶心了吧。” 喻淑言却是毫不在意,嘴角弧度更大: “哎呀,我什么时候答应,说要给你们补偿了?” 温母快气炸了,依然强忍着: “刚不是你~” 喻淑言却是直接打断了她: “我只是说,做错了事的人,该付出代价,我可没说,做错事的是我。” 温母本就是粗鄙之人,此时,被她这么一气,几乎都快装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想抵赖,说你没有殴打小姑、顶撞婆母,私自回娘家吗!”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我不否认,我是推了温晴,也确实顶撞了你。” 温母一下子来劲儿了,转身对着围观的众人,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家看,她承认了。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有一点悔过之心。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耍着我们母女玩。这样的媳妇,在整个陵金城,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吧。造孽啊,我们温家书香门第,怎的就娶了这样的儿媳妇儿啊。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说着,就捂着脸,假装“呜呜呜”地哭起来。 围观的人,更是群情激奋,纷纷指责喻淑言: “你做了这样的事,你婆母都愿意给你机会改过。不知道感激就算了,居然还变本加厉地,戏耍欺侮她。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太过分了,这样的媳妇儿,就该休了。” “温家书香门第,真是要毁在这商户女的手上了。” “赶紧的,签下契书,把答应的铺子给掉。跪下好好请求婆母,再给一次机会,才是正道理。” ······ 温母藏在袖后的双眼中,此时满是得意和贪婪。 似乎,已经看到,一会儿喻淑言跪在她面前,双手奉上契书,恳求她原谅的情形。 喻淑言那么在意温朗,怎么可能不害怕被休。 发财了发财了。 “还书香世家?还不在意黄白之物?呵呵呵,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哎,无耻到家啦!” 一个充满讥讽的,尖锐的声音,忽地就打断了温母的遐想。 她猛地放下袖子,就看到了,她讨厌的牛婶子,正走出人群,满含嘲讽地看着她。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温母一下子指着她,骂道: “哎,我说好你个牛翠苗,怎么哪里都有你啊。你赶紧给我滚,不然,等我儿被授官后,有你好看的。” 温晴却是一把拉了拉她,示意她别乱说,对着四周的人解释道: “牛婶子是我们家邻居,因她家儿子,读书一直不好,所以嫉恨我大哥。一直总是找我家麻烦,这次,我哥考上进士,她就更加嫉恨了。这不,就和我嫂子搞到一起去,想着法儿的给我娘添堵呢。” 围观的人表示理解,有的甚至开口劝道: “这是人家的家事,就不是外人该插嘴的。” “就是,徇私报复,行径也太恶劣了。” 温母得意至极,心中暗骂: 小贱人,居然敢跟这个死女人搞到一起。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牛翠苗却是,不管众人的反应,而是直直冲上前,指指温母,又指指温晴,哼笑道: “你们这对母女,真是无耻至极。平时和我吵架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泼辣,怎的,今日倒是装得这么委屈巴巴的。” “说什么书香世家,啊呸,哪儿来的脸。就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农妇,拖着儿女刨地过日子。是,我承认,你那儿子确实会读书,也出息,现在中了进士。可是,哪里就好意思,自称什么书香世家呀。说出去,也不怕让大家笑掉大牙。” “还在这里说什么,看不上黄白之物。是,你是看不上,但是,不影响你用啊。这些年,淑言的嫁妆,都被你们挥霍殆尽了吧。用媳妇儿的嫁妆,还让媳妇儿当牛做马,却看不上媳妇儿。你们的恶心不要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围观的人,一时间都疑惑地,看向温家母女。 察觉到怀疑的目光,温母眼底闪过慌乱,梗着脖子道: “你~你胡说八道。说话要讲证据的,说我用媳妇儿的嫁妆,你有证据吗!” 牛婶子一下子来劲儿了,斗志更昂扬: “呵呵,证据,要证据还不简单啊。只要拿出淑言的嫁妆单,去你家附近那几家当铺去对照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温母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白。 牛婶子忙指着她,对着围观的人道: “大家看,大家看啊,心虚了,这是心虚了。” 围观的人,看向温母的眼中,怀疑之色更重。 温母气急,扭头对着喻淑言吼道: “喻淑言,你是死人吗。你就这样,看着这个疯女人,在这里胡乱污蔑你婆母吗!她污蔑我,诋毁我的名誉,就是在诋毁败坏你相公的名声。你就这么干看着啊。” 这一招,前世,可没少在喻淑言身上用。 不管是理直气壮地,找她要钱。 还是,奴役她,辱骂她,不让她回娘家。 都是认定,喻淑言为了温朗的名声,都不会声张出去的。 所以,她吼完喻淑言,就鄙夷地盯着牛婶子,显然笃定,很快喻淑言就会,出声否定她的话。 在等着看她,吃瘪的模样。 只是,她没有察觉到,牛婶子嘴角那抹,嘲讽的,等着看好戏的弧度。 第41章 先别走呀 温母理所当然地等了半天,却是没有等到喻淑言说话。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喻淑言一副委屈巴巴,像是怕她似的,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喻淑言蒲扇的大眼睛,似乎在对她说: 演戏啊,就你会吗! 温母被气得,几乎要炸了。 喻淑言却是带着颤音,怯怯开口了: “为人媳妇儿,我知道,不该说婆婆的不对。可是,我忍耐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想到,婆母她们会如此的,变本加厉。以前欺负我,把我的嫁妆都要去当掉,时不时用我威胁我爹娘,找他们要钱,也就算了。可是,我实在没想到,她们的胃口这么大,现在,居然开始要铺子了。” 说着,一滴泪适时地,从眼角滑落,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温母显然没想到,喻淑言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了。气得咬牙,冷声威胁: “喻淑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么胡说八道,这么诋毁我和晴儿,就不怕回去,不好和朗儿交待吗。” 喻淑言的泪珠子,更是扑簌簌地开始往下掉: “婆母,我知道,您晓得我识大体,在意相公,所以,每次无论怎么对我,我都会忍下去的。可是,这次,您太过分了,居然想要我爹娘的铺子了。我爹娘总共也就三个铺子,除了喻氏药铺外,也就两个小铺子。您都要走了,我爹娘、兄嫂、侄子侄女,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为了我自己,再让我爹娘他们,无家可归。为人子女,我是真的做不出来的。婆母,您就放过我,放过我爹娘吧!” 那可怜兮兮、委屈不已的模样,让围观的人,一下子相信了,她说的话。 瞬间,众人谴责的目光,又都看向温家母女: “真没看出来啊,这是恶人先告状啦。” “居然用着媳妇儿的嫁妆,还想挖了媳妇儿的娘家呀。怎么做得出来的。” “你们说,有这样的娘,她那考中进士的儿子,是不是~” 虽是欲言又止,却是明显,连着温朗的人品,也被怀疑上了。 温母这下是真急了,只是,越急却是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得,脸色涨红,难看得紧。 温晴眸子转了转,却是道: “嫂子,您嫁入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我娘要供我哥读书,家里确实很不宽裕。这一点,你嫁入我家时,就是清楚的啊。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用你一些银钱,不也是可以理解的吗。” “再说,我哥说过,用了你的那些嫁妆,等他高中走上仕途后,都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啊。” “你之前就因为,我们借了你一些银钱,在家嚣张跋扈,对我们非打即骂。就像你刚刚承认的,你这次又打了我,还顶撞了我娘。我们都让着你,忍着你。” “可是这次,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因为,这次我们没有,容忍你的欺负,而连着外人,这样诋毁我们。” “嫂子,你真的,真的太过分了。” 说着,捂着脸,轻声抽泣起来。 一时间,围观众人,眼底又开始恍惚,一下子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温家母女自从娶了淑言,就一下子从,下地干活儿的农妇,变成了养尊处优的贵妇小姐了。家里里里外外,甚至地里的活儿,都是她一人在干。” “她们不感恩就算了,更是动不动对她非打即骂。” “这会儿,倒是倒打一耙,颠倒黑白了。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啦!” 温母气得,指着她,就想破口大骂。 却是被温晴,一掐手臂,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有骂出口。 温晴趁机道: “牛婶子,您和我娘,这些年一直不对付。您说的这些话,难道不是带着私人恩怨,在挟私报复吗。你说这些,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那就不要,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然,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让围观的人,对她的话,又信了几分。 牛婶子急了,不自觉地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没有什么反应,牛婶子却是不干了,她一拍大腿,大声道: “哎呀呀,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这丫头了。没想到,你还有瞎话张口就来的本事啊。” 说着,转身看向众人,大声道: “我就是温家的邻居, 喻淑言不着痕迹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牛婶子想了想,忽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来了精神: “证据,我说的话,大家可以不信。可是,白院长说的话,你们总该相信吧。” 人群中一个书生,蓦地睁大眼睛,问道: “白院长?是松鹤书院的白重山白院长吗?” 牛婶子点头: “就是他。” 书生接着道: “白院长可是我们大雍,所有读书人的神。更是,大雍大半朝堂官员的先生哦。你若是打着他的旗号胡说,可是知道后果的。” 牛婶子可不怕,笑着点头: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可以保证,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大家,可以直接去问白院长。白院长平易近人,你们想去问,白院长自是不会据人于门外的。” 书生相信了她: “她说得对,我相信,谁也不敢拿白院长开玩笑的。你说说,白院长说什么了?” 牛婶子想了一下,喻淑言交待她的话,道: “白院长亲眼见到,温家母女是如何欺负淑言的。白院长告诉淑言,孝顺不代表愚孝。若是,婆母的行为不正确,作为小辈的,也是有责任规劝的。而不是,一味地隐忍,这样,只会让长辈的行为,越来越~不像话。” “对了,白院长还说,若是有谁,说她不是好媳妇儿,就让淑言去找他,他会帮她正名。” 温母急了,指着她吼道: “牛翠苗,你~” 牛婶子却是不等她说话,直接道: “你敢说,我在撒谎?那你敢不敢,现在就跟我去找白院长,当着白院长对质?” 温母一噎,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众人一下子,看向温家母女的眼中,都是厌恶: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老的为老不尊,小的奸诈做作。摊上这么的婆婆和小姑子,也真是苦了喻家女儿了。” “就是,花光了人家的嫁妆,居然还好意思上门,要人家娘家的铺子。这也太贪得无厌、太不要脸了吧。” “还不赶紧滚出去,哪有脸待在人家这里。我要是喻家人,早就拿扫帚将她们打出去了。” “滚、滚、快滚~” 温母和温晴,脸皮再厚,此时却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两人给了喻淑言,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转身灰溜溜地就要跑。 “等等,先别走呀!” 喻淑言忽然出声,喊住了她们。 怎么可以,让她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今天这出戏,岂不是白唱了吗! 第42章 果然是你 温母两人,脚下一顿,皱眉看向她。 尤其是温母,心底对喻淑言的恨,此时已经到达顶点了,死死忍住冲上去,挠死她的冲动,咬牙道: “你别忘了,你还是我们,温家的儿媳妇儿。” 这是在提醒她,别太过分。还在提醒她,想想温朗,见好就收。 喻淑言心底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委屈模样: “婆母,不管你们怎么对我,我都不在意的。我也正是为了温家,为了相公,才想要提醒您一件事情。” 温母皱眉: “有屁快放。” 显然,是知道,装也没用,也懒得再装了。 喻淑言一副为难的模样,道: “婆母,您知道的,相公刚刚中了进士。之后的官员任命,还要考核他的乡评的。您不想,他因为乡评太差,而任命一个不好的官职吧。” 温母皱眉: “乡评?” 温晴在她耳边道: “乡评,就是朝廷对官员,在乡民中的口碑,进行搜集和评价。若是口碑太差,已任命的官职,升迁会受限。而像我哥这种,还没有任命官职的,则是会影响任命的官职高低的。” 温母追问: “所以说,这个乡评不好,会影响你哥,被任命官职的高低?” 温晴点头。 温母想到,温朗那双冰冷的眸子,心底就忍不住颤了颤,不自觉地看向喻淑言,不情愿地道: “你继续说。” 喻淑言眼底闪过寒意,却是转瞬即逝,看向围观的人道: “乡亲们,我婆母刚刚说了,我相公承诺,等他高中了,有能力了,会将我的嫁妆,都一件件赎回来,赔给我。我相公是个一言九鼎的真君子,他说到,肯定会做到的。大家一定要相信他,他和他妈和妹妹,不是一样的。” 温母看她这么说,冷冷盯着她,暗道: 算你识相。不过,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了。 喻淑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眼底闪过讽刺,显然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 她随即,给了牛婶子一个眼神儿。 牛婶子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道: “我们倒是可以相信,不过,口说无凭,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会做到呢?” 围观的人,因为刚刚被这对母女欺骗,现在看她们,就是讨厌。此时,被牛婶子这么一带动,立刻都开始点头附和: “就是,口说无凭。就算我们相信温朗,也不相信你们啊。” “是啊,嘴上说一说,谁不会啊。” “就是,如果不给个保障,我们可不保证,乡评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温母和温晴,被这些话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温母死死盯着牛婶子,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却不敢拿温朗的前途开玩笑。咬牙切齿地道: “那你们说,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们。” 牛婶子笑道: “很简单,既然你们说,温朗说了,要将嫁妆全数还给淑言。那么,你们就白纸黑字签下契书。那么,我们就相信,你们说的是实话。” “你们也放心,你们的卑劣行径,我们也不会牵扯到温朗身上。毕竟,那孩子我看着,和你们也不是一样的。” “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忙点头附和,表示是这个道理。 温母的脸色,确实难看了下来。没有契书,那只是说说。可是,有了契书,可就有把柄。拿捏在喻家手里了。 那,岂不是说,若是到时候要休了喻淑言,又多了一个阻碍吗。让她拿出那么一大笔银钱,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牛婶子见她犹豫,嗤笑道: “怎的,这是犹豫了?难道,你们真就只是随便说说,压根儿就没打算还嫁妆!” 围观的人,也对着她偷来怀疑的眼神。 喻淑言适时开口: “各位,要不就算了吧。我相信,我相公说话,应该还是算数的。虽然,婆母她们对我确实~总之,我相信相公,他绝不会欺骗我,也不会做,对不起我这个,糟糠之妻的事情的。” 她现在越是如此抬高温朗,到时候,温朗想要休她,那就更容易被人怀疑,人品有问题。 再说,她可不想现在,就立刻和温朗撕破脸。 毕竟,她前世受的锥心刺骨之痛,她可要一点点地,还给这些人。 牛婶子可怜地看着她,叹道: “淑言啊,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又深爱着温朗。可是,我的提议,不仅是为你好,更是在为温朗着想啊。他那么好的人儿,可不能被这样的娘和妹妹带累了。你就听婶子的吧,为了你相公,这个契书你也得签。” 喻淑言心底暗叹: 温朗果然很会做戏,连和温母一直相互仇恨的牛婶子,对温朗的评价,依然是这么高。 看来,想要对付他,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呢。 眼底却是闪过犹豫和挣扎,最终一副,被说服的样子,看向温母: “婆母,为了相公,您还是签了吧。” 温母一时间急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签吧,败坏了温朗的名声。签吧,又很是不甘。 温晴本也在干着急,可是,她接触到人群中的,一个眼神示意后,一下子就定了心神,有了主意。 她一把抱住了温母,急急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喻淑言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们想干什么。 在温家,她们可没少用这一招,诬赖喻淑言不敬婆母,气晕了温母。可是,温晴在这种情况下,能想到这个主意,她还真是没有想到。 果然,温母一下子反应过来,顺势就扶着额头,倒了下去: 我晕了,看你怎么,让我签契书。 牛婶子急了,可惜地看向喻淑言,似乎觉得,契书可能签不成了。 喻淑言本也眉头微蹙,她在怀疑,并不十分充满的温晴,怎的在这个时候,就想到了这一个,虽很笨,却不得不说,很有效的办法呢。 不自觉地,她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迅速扫向人群。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人影。 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是你! 第43章 都是坏水 温朗其实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他察觉到了,情况不是很妙,就没有及时现身。 等看到,温母被逼着,要签下契书时。着急地,给了温晴一个眼神。 见温晴还不算笨,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还钱,怎么可能。 当初他故作无意地,与喻淑言“巧遇”,俘获她的心。 就是知道,以他们温家的条件,想要娶一个名门淑女,对他未来仕途有帮助,那是想也别想的。 倒是不如,娶个还算有点家资的,可以养活他们一家,还好拿捏。 他提前调查过,喻家虽不富足,但极为疼爱喻淑言。 而且,喻家一家人,没有恶人。 那么,喻淑言的嫁妆定然颇丰。而他只要拿捏了喻淑言,不要说花光她的嫁妆,喻家还要不断给他们送钱的。 事实证明,他算对了,这些年,他也确实把,喻淑言拿捏得死死的。让她乖乖付出一切,忍受着温母和温晴的欺辱,却以为他不知道,还不肯告诉他,怕他分心影响学业。 真是傻得可笑的女人。 若不是因为,现在他已经高中,接下来,就不是解决温饱这么简单了。他要的,是平步青云。而喻淑言显然,对他未来的仕途,没有太多的帮助。 她还真是舍不得,丢掉这么听话的棋子。 当初娶她,就是为了钱财。 现在,在他今后需要,更多钱财铺路的时刻。居然让签下归还嫁妆契书,真是可笑至极。 等他有了好的机会,要休掉她的时候,这份契书,也太麻烦了。 他自然是不会允许的,立刻给了温晴提示。 在看到温母装晕倒下,他心底微松,至少,暂时这份契书,是签不了了。 想着,他就准备,转身悄悄离开。 “相公~!” 一个略带惊喜的,温柔的声音,却是让他蓦地心一沉。 不妙,若是让人看到他在这里,让他签契书,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埋头,脚下离开的步子不停,反而又快了几分。 喻淑言心底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惊喜,追上几步,对着他的背影,再次高声喊道: “相公,你来了!快来看看娘,娘她晕倒了!”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背对着喻家大门的温朗。 温朗暗骂喻淑言该死,却是迅速不着痕迹地,蹲下身,装作捡东西的模样。掩饰掉了,他打算离开的样子。 起身转身,已经恢复了儒雅和温和,眼中带着疑惑和焦急,快步走进喻宅: “淑言,娘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晕倒?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边说,一边冲到了,倒在地上,靠在温晴怀里的温母旁边。 温晴一下子来劲儿了,指着喻淑言哭道: “哥,我和娘,今天客客气气上门,就是来请嫂子回去的。没想到,她居然和牛婶子串通一气,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堆,我们的坏话。我和娘也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们栽赃了一堆坏名声。这不,娘都被气晕了。” 温朗眼底闪着满意,却是轻声呵斥道: “温晴,不可以这么说你嫂子。这些年,娘一个人把我们兄妹拉扯大,我又一直埋头读书,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靠你嫂子张罗着支撑着。我发过誓,等我高中了,一定将你嫂子的付出,全都加倍地还给她。所以,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可以这么埋怨她,知道吗!” 喻淑言不自觉挑眉: 不愧是温朗,短短几句话,就把他塑造成了,知恩图报又爱护妻子的,好丈夫形象了。 倒是显得,她倒是小气的一方了。 果然,看向众人,尤其是那些女人,都是一脸迷恋地,盯着温朗那张俊俏又温润的脸。 她心底不禁冷笑,难怪前世,她被他耍得团团转,一切都以他为重,从未觉得过,他对她不是真心。 即使是,他和长宁公主勾搭上了,她都一直不肯相信。甚至,还觉得,是长宁公主单相思、逼迫的他。 温朗,还真是个,很会迷惑人心的人呢。 温朗一把抱起温母,转头看向喻淑言: “淑言,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放心,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说着,又看向喻万涛他们,眼底一片赤诚: “岳父、岳母,淑言这些年,照顾家、照顾孩子,确实很辛苦。我娘和妹妹,因为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倒是有点被宠坏了。你们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会说她们,绝不会让淑言受委屈的。” 喻万涛其实一直,对温朗的印象,也不是很差。此时,见他那么真诚,也说了要约束温母她们,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傅语琴却是强忍住了,想要翻白眼儿的冲动。 知女莫若母,虽然,温朗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温润端方,可她就是觉得,他不是淑言的良人。 以前,淑言不听她的,也就算了。 现在,喻淑言好不容易,好像想通了,知道反抗温母,知道找她们的麻烦。可是,她就是怕,她的傻丫头,被温朗几句话一忽悠,又开始脑子不灵光,掉进温朗的迷魂汤了。 忍不住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 喻淑言却是给了她一个眼神,打断了她的话: “娘,您别说了,相公对我很好,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温朗低垂的眸中,本阴冷的寒色,此刻变成了嘲讽。 他就知道,喻淑言忽然的反常,该是因为,温晴想要她外婆传下的珍珠头面,又伤了哲哥儿。 她才会一时激愤,跑回娘家的。 你看,现在不是,又害怕被他厌弃,在这里表心意着嘛。 喻淑言察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嘲讽,心底冷笑: 得意吧。 现在不让大家,看到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后面一拍两散的时候,怎么更好地让大家看到,你是多么的白眼狼,多么的渣呢! 温朗心底满意,一把扶起地上的温母,看向喻淑言,眸中满是温柔: “淑言,既然回了娘家,那就多待几日吧。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娘身体本就不好,受不得刺激。现在,她却是~晕倒了,我现在先带她去医所,你就好好陪着你父母。” 说完,就抱着温母,抬步离开。 喻淑言心中冷笑: 真不愧是温朗,短短几句话,看着像是在心疼她。 却是字字句句,都是坏水。 第44章 别装了吧 和她说,“既然回了娘家”,那是在提醒众人,她是未曾得到婆家允许,私自回娘家的。 告诉众人,他娘本就身体不好,而她喻淑言,这个儿媳妇儿,却是不顾她的身体,把她气晕了。 现在,他送温母去看病,却是让喻淑言留下来,陪她的爹娘。 喻淑言若是,真留下来了,那么,这一桩桩一件件传出去。 刚刚,温母和温晴暴露的嘴脸,就会被人忽视。 大家只会觉得,因为她是个毫无礼度、不孝婆母的媳妇儿,才会被温母她们嫌弃的。 温母那么对她,就显得可以理解和原谅了。 好一个温朗,真是好手段。 喻淑言眼底,讽刺和冰冷缓缓隐去,涌上了浓浓的冷意。她略一思索,几步赶上前,拉住了,急于离开的温朗: “相公,等一下。” 温朗回头,眉头微蹙,隐隐可见,眼底的不快。 温晴却是急了: 这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不用签那啥,要她们还钱的劳什子契书。这个喻淑言,怎么就阴魂不散地。 她本想一把,将她撕吧开。 可是,想到温朗要她注意形象。 硬是忍住了,想要打人和骂人的冲动,带着哭腔,指责道: “嫂子,娘都已经晕倒了,你不担心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阻止我们,带她去看大夫。你未免,也太歹毒了吧,这是想我娘死吗!” 四周围观的人,看向喻淑言的眼中,又带上了谴责。 温朗暗道,温晴终于聪明了一点。心中却是觉得,她是多此一举。他肯定,以喻淑言对他的迷恋,以喻淑言的那点脑子,绝对不可能想到,他此举的深意,也是不可能,阻止他离开的。 所以,他对着温晴轻斥: “温晴,不管再急,也不可以,和你嫂子这种态度说话,知道吗。” 说着,温柔地看向喻淑言: “淑言,事有轻重缓急,有什么事情,我们后面再说,好吗!” 他的这一番表演,又让众人,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同时,对喻淑言的谴责眼神,又深了几分。 虽然,温朗眸色温柔,可是,喻淑言就是从,他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他的得意和笃定。 想起前世,他在看着小团子的死时,也是这么淡定的眼神。 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戳瞎他的双眼,掏出眼珠子,搁在脚下死死踩碎。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些恨。 她生生忍住了这些冲动,毕竟,这些恨,得一点点让他,刻骨铭心地去体会才可以。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呢。 喻淑言脸上神色更加温柔,看着温朗的眸中,满是以往的小心翼翼: “相公,没事的。你就别说温晴了,她一直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我都习惯了。” 温晴得意: 哼,刚不是很神气吗。怎的,在我哥面前,不就怂了吗,真是贱。 温朗看了她那得意的眼神,心底却是无语。他温朗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蠢货妹妹呢。 喻淑言的话,是在告诉众人,温晴对她这个嫂子的态度,一直都是这么恶劣的。她还在那儿得意,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只是不知道,喻淑言这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 若是无心的,那倒无所谓。 可若,她是有心的。那么,这个女人,可就不是一个听话的棋子了。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了,又开始不听话了。 那么,这颗棋子,也就得快速解决掉了。 喻淑言清楚,他在盘算着什么。心底冷笑,神色却愈发温柔: “相公,娘忽然晕倒,我也很是担心。作为儿媳,怎可置婆母于不顾。刚好,神医缘娘子正在我家做客,这就让人去请她,来为娘诊治。” 温朗眉头微蹙,忽然就想起了,在松鹤书院救治,白重山儿子的那个女人。 温晴却是不知,横眉道: “什么缘娘子?哪里就蹦出个女神医了?你就是不想让我们走,怕我们不给你,签那什么劳什子契书。在你的心里,难道那点钱,比我娘的命都重要吗!” 喻淑言心底忍不住发笑,果然,蠢还是要数温晴呀。 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样再将契书的事情,自然而然地提出来。毕竟,温朗这么几句话,已经将情形扭转得,对她不是怎么有利了。 不过,温晴还真是神助手,真是得感激她呢。 面色却是担心又委屈: “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这样说,倒是会让人误会,相公这么急着带娘离开,是想要避开签契书呢。” 温晴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 喻淑言却是不等她说完,打断道: “妹妹,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商户之女,配不上你哥。可是,事关娘的身体,你能不能别和我赌气。至于契书,本就是为了证明,温家不贪图媳妇嫁妆,是清白耕读之家。签不签,对我意义本就不大,毕竟,我即是温家媳,就永是温家媳。愿意为温家拿出我的所有,就没想过要温家还我什么。契书,是为了温家,为了相公的名声签的,而不是,为了我,你懂吗,妹妹!” 温晴满是怒意,哪里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全是借口,咬牙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沉声道: “你说得好听,你就是舍不得你那些嫁妆,就是想要钱,不顾我娘死活,你真是黑心肝。” 被温朗扶在怀里的温母,此时,也因为强压着怒意,几乎都要装不下去,面容开始扭曲。 喻淑言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表情,嘴角微勾: 既然装不下去了,那就别装了吧。 第45章 真是不幸 手指微动,一根隐形的银针,飞速地刺入了,温母的合谷穴。 按照提示,刺入这个穴位,会让人剧痛一下,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啊~” 温母果然因为剧痛,猛地大喊一声,跳了起来。 那中气十足、跳动有力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虚弱有病的样子。 牛婶子本就讨厌温母,此时,声音里的鄙夷就更甚了: “哟,不是晕了吗,怎么,这一会儿又不晕了?哦,我想想,刚好要签契书的时候晕了,不会是不想签契书,装的吧!” 众人也都,怀疑地看向了温母。显然,都觉得,牛婶子说的有道理。要不然,怎么晕得那么巧。 温母气得牙痒痒,可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温晴急了,却是依然装得温柔,眼中含泪地看向喻淑言: “嫂子,我们要带娘去看大夫,你不让就算了,居然还扯什么女神医。你若是在意钱,想让我们签契书就直说。何必,让牛婶子在这里,颠倒黑白、恶意诬陷。我娘肯定是因为,刚刚被你气狠了,所以,苏醒的一刻,才会气急攻心,行为失常。” “嫂子,你可以在意钱,也可以不在意娘的死活,可是,怎么可以扯谎,说什么女神医。女神医呢,我们怎么没见。在哪里呢?” 她这显然,是在转移注意力。 围观的人群中,忽地爆出一声惊呼: “女神医,哎呀,原来那个女神医,是叫缘娘子啊?” “你知道这个女神医?” “自是知道。你们听说了,松鹤书院的白重山院长的儿子,因病奄奄一息,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吧!” “知道啊,快说,怎么了?” “哎呀,好了,现在活蹦乱跳了。听说,就是一个女神医治好的。而且啊~” “而且什么啊?” “而且啊,听说,那个女神医说了,若想她出手救治,需喻家女儿喻淑言点头呢。因为,喻淑言是她的救命恩人。” “真有此事?” “那还用说,听说,那个女神医,可是会在喻氏药铺出诊。” “如此说,女神医还真有可能,就在喻家呢。难道,我们都错怪喻娘子了!” “哎呀,既是关系到白院长,消息该是当不得假。这个女神医,还真是厉害得紧呢。”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巧合呢。我倒是不相信,一个女人,有什么真本事。倒是听说那个欧阳神医,手段了得,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呢。” ······ 众人议论纷纷,有相信也有怀疑。 喻淑言暗道,果然,只是出手一次,效果还是不佳呢。看来,得多出手几次了。 温朗眸子却是闪了闪,不着痕迹地看向喻淑言。 他是知道那个女人的本事的,若是,喻淑言真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么,喻淑言的价值,又得好好重新评估了。 温朗收起盘算的心思,用前世喻淑言,最迷恋的温柔眼神,看向她,柔声道: “淑言,若是女神医在,请她出来,为母亲看看吧。” 喻万涛他们,都是一脸的担心。 毕竟,他们知道,女神医确实是有,可是,已经离开了,而且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 若是,喻淑言请不出女神医,那岂不是,会落人话柄,做实了她就是为了钱,不顾婆母死活的媳妇儿吗。 温朗察觉到了,喻万涛他们的紧张和不安。心底暗道,难道,喻淑言是在撒谎? 她现在,在他面前,都会撒谎了。 难道,她真的是开始,不听摆布了? 喻淑言回头,给了喻万涛他们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眼神。随即,看了一眼,假兮兮装虚弱的温母,笑道: “是呢,我这就请神医出来。只是,缘娘子客气,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其实,我也就只是,在她采药累晕在我家门口时,给了她一碗水而已。所以,我虽能请动她,为娘医治。不过,她出诊的诊金,却是不能少的呢。” 温晴皱眉: “诊金多少?” 喻淑言故作为难地道: “一百金。” 四周都是一片抽气声,毕竟,一百金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够他们十几二十年的开销了。 温晴脱口道: “一百金,你咋不去抢。” 喻淑言轻叹: “缘娘子为白院长之子治病,也是收取了一百金的酬金。她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不过,妹妹你放心。本来啊,我娘知道我的嫁妆,已经所剩无几,刚好给了我一百金,让我带回去贴补家用。既然,这会儿娘亟需这笔钱诊病,自然是紧着娘的。我这就将银钱给她送去,请她出手。” 说着,瞄了一眼,急得涨红了脸的温母,作势转身。 不过,她动作并不快。 她在等,她肯定,以温母那爱财如命的性子。听到到手的一百金,就要被送出去。怎么可能按捺得住。 一步,两步,三步~~~ “等等~不用她看,我没事。” 温母的声音传来,喻淑言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转身,却已是惊讶: “娘,您别心疼银钱,您的身体最重要。” 温母却是更急了,全然不顾暗暗掐着她,给她使眼色的温朗。推开她,急急地转了个圈: “你看,我好好的,没什么事。不需要什么缘娘子诊治,你直接把钱给我就好。” “娘~” 凭温朗如何城府,此时,也忍不住沉沉出声。 温母自知理亏,可哪里舍得那一百金啊,依然忍不住道: “我刚就是被她气到了,这会儿气顺了,人自然好了不少。她那么气我,难道不该,给我这个婆母,一点孝敬吗。” 牛婶子“噗嗤”笑出了声。 温母怒视着她,吼道: “你个老虔婆,你笑什么。” 牛婶子止住笑,冷哼道: “我笑啊,明明就是掉在钱眼儿里的东西,却还总是看不起,淑言这个商户 的女儿。明明不想签契书装晕,听到钱财立刻就醒了过来。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厚颜无耻的。” 温母已然被她激怒得,失去了理智。她顾不得其他了,就想撕烂牛婶子那张,不断开合的嘴。 一边挥舞着手冲向牛婶子,和她撕扯在一起,一边破口大骂: “你个老虔婆,怎么哪里都有你。她嫁进我温家,她的东西,自然都是我家的东西。不要说用她的嫁妆,就是要她的命,她也得给。签契书,想得美,做梦,做白日大梦!” 围观众人“哗然”。 温朗的脸色,已经几乎要阴沉得,滴出水来。 喻淑言脸上一副震惊和委屈,眸底却是一片冰寒: 温朗,摊上这么个娘,你还真是不幸呢!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第46章 稍安勿躁 “娘~” 温朗的声音里,满是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俨然一副,对自己母亲没办法的,孝子形象。 温母的名声,一时是无法再维护了,不过,他的名声,自然是不允许受损的。 温母被他一喊,倒是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察觉到围观的人,都是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她。 神色慌张地,放开了撕扯着牛婶子的头发。 温朗心底恨不得缝上她的嘴,脸上却是一副大义的模样: “娘,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一直和您说,虽然淑言作为温家媳妇儿,总是自愿主动地,孝敬婆母、照顾小妹、帮衬相公,可是,我们欠她的,等我有能力了,定会加倍还给她的。您怎么能因为怒意,就胡言乱语呢。” 说着,深情满眼地看向喻淑言: “淑言,娘刚是因为被激怒了,才会胡言乱语,你别记恨她才好。虽然,我对你的承诺,肯定会做到。可是,你若是担心,那就备下契书,我这就签。” 掷地有声,十分真诚。 围观的人,看向他的眼中,那点怀疑都消失殆尽了。甚至还觉得,他又孝顺、又爱妻护妻,很是有担当。 温朗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心底微定: 只要他没事,可以平步青云。温母和温晴自是会,随着他的步步高升,而被人追捧和讨好。 而且,他笃定。按照喻淑言对他的迷恋,肯定不会,同意让他签署契书的。 她自己提出来不用,那他自是,没办法坚持不是。 “好的相公。” 喻淑言很自然地答应一声,转头看向福伯, “福伯,我的嫁妆单子,你那里定有备份。你去列一份出来,我这边把还在的划掉,定下契书,让相公签署一下吧。” 温朗怔住了,眉头不自觉蹙起。 他仔细观察着喻淑言,似乎想看透,她这么吩咐。到底是因为,真的是因为对他百依百顺。还是因为,她不受摆布了。 喻淑言自是清楚,他眸中的意思,故作无知地,带着讨好地看向温朗: “相公,虽然我是百分百信任你的。可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你,我只能听你的,让你签下契书了。不过我相信,这份契书,我们永远是用不上的。” 温朗即使再有城府,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不过,他却是很快,掩下了厉色,温柔地点头: “淑言,你放心,你为我的付出,我都记在心底,不会让你,白白付出这些年的。” 喻淑言心底暗暗嗤笑: 是啊,你没有让我白白付出。而是杀了我们喻家12口,毒杀了我和小团子,去攀附讨好那个长宁,来回报我了呢。 脸上,却是笑得更加恋慕: “相公,我相信你!” 很快,福伯就将契书拿了过来。 喻淑言看着调整了一下,率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脸天真地递给温朗: “相公,我的嫁妆很好对照的,因为,就剩下几套头面首饰,其他的都没有了。你来签吧。” 温朗心底憋屈至极,可是,看着喻淑言那天真无知的笑,就感觉更加无力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喻淑言心底微冷: 温朗,你从我这里拿去的,我会一点点,让你都还回来的。咱们来日方长,慢慢来! 温朗心底憋屈,也不想多待,对着喻万涛他们作揖: “父亲、母亲,我就先带我娘她们回去了。至于淑言,就让她在家多待几天吧。” 喻万涛看着他那温润的眼神,想到方伟志指控的,是温朗授意他,去弄残喻默言的,心底总觉得不可能。 微蹙眉,点头: “好,我就不留你了。” 温晴上前扶住温母,捏了捏她的手,急急地给她使着眼色。 温母一下子反应过来,看向喻淑言道: “淑言啊,刚你说的那一百金~” 温朗恨不得,撕烂她的嘴。怎么还在作,回头无力地叹道: “娘,您~” 温母却是急急道: “不是啊,不是她刚刚说的吗,给我们准备了一百金。我们不要,岂不是辜负了,亲家的心意吗。” 喻淑言直接被逗乐了,她前世一直看到的,都是温母的疾言厉色、粗鄙不堪。倒是没有想到,她倒是也会,这么灵机一动呢。 只不过嘛,呵呵。 喻淑言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甚是恭敬: “娘,您稍后,我这就去取来,让您带回去。” 温母眼底闪过贪婪,暗道: 算你识相,不过吗,别以为拿这点钱,我就会饶了你。等你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语琴看着温母,那贪婪又得意的模样,眼底满是不忿。 可是,因为喻淑言,她硬是忍住了,想要怼她的冲动。 暗暗看了一眼福伯,示意他,喻淑言若是要银子,让他立刻去取。 只是,想着这么一大笔钱,给了温家,她还是很不愿的。 喻淑言转身,刚好看到了,傅语琴的神情。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示意她稍安勿躁的笑意,抬步就往内院走。 那背影的匆忙,似乎,害怕取慢了,会惹温母不快一般。 走了几步,身后却是传来了,温朗急急的声音: “淑言,你等等。” 喻淑言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对着傅语琴眨了眨眼,看着她讶然的样子,笑意更深。 只是,回头瞬间,脸上已是讶然之色: “相公?怎么了?” 温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副,和之前毫无二致的顺从神情,心底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可是,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不过,此时他也没时间多想。毕竟,之前没少找喻家要钱,可是,那都是私下背着人的。 可是,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真的拿了这笔钱。他们温家,就真的成了陵金城,最大的笑柄了。 他正是授官乡评的关键时刻,若是,被传出去,他用妻子的嫁妆,也就罢了。若是,再加上,找岳家要钱。 落一个吃软饭的名声,那就真的,前途一败涂地了。 即使,心里很不愿,他还是一副朗然的模样: “淑言,你就是太听娘的话了。娘她今天受刺激太大,老是说胡话,你别理她。我先带她回去,你好好陪陪岳父岳母。” 说完,拉着一脸不解,和不情愿的温母,给了温晴一个警告的眼神,快步向喻宅门外走去。 走出众人的视线,他那本温润知礼的脸,一下子阴沉扭曲起来。 第47章 真的是你 温母跟在身后,没察觉到他的表情,见四下无人了,再无顾忌: “朗哥儿,你拽我干嘛。那可是一百金,一百金啊,你怎么~” 话未说完,却是被温朗,猛地回头瞪向她的,冰冷阴郁的眼神,吓得噎住了,愣是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温朗声音更是冰冷: “我好像和你们说过,让你们暂时忍耐一下,别给我整幺蛾子的吧。一百金,一百金,今天若是拿了这一百金,我的乡评就真的毁了。” “若不是你们不听我的,哪里需要签下那狗屁契书啊。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温母、温晴,脸上都闪过一抹心虚。 两人对视一眼,温晴一脸的不甘,咬牙道: “哥,那个贱人肯定是,和那个牛翠苗串通一气,吃里扒外。她肯定是后悔,为我们花钱了,果然是商户之女,一身铜臭,掉在钱眼儿里了。还有,之前,我打她时,她居然敢还手了。哥,我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这是要败坏我们温家名声呀。” 温朗微蹙眉,似乎在思索什么,只是,很快,嘴角就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若是,有那个脑子,察觉到什么,这么多年,早就察觉到了,还等到现在。” 温晴急道: “可是,她~” 温朗却是打断了她: “够了。她对你动手,那是因为,怕你伤到哲哥儿;我在白重山面前丢人,那是因为,你们追打她;而今日之事,就更是明白不过了。她是神仙吗,事先就料到,你们会冲上门,提前和牛翠苗打招呼吗!我早就说过,小鬼难缠,让你们少去招惹那个牛翠苗,你们就是不听。” 几句话,说得温母和温晴,一下子噎住了。 因为,温朗说得有道理。 确实,前世的喻淑言,可是经历了那般惨烈的痛,才认清了温朗的真面目。 他们哪里想到,现在的喻淑言,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厉鬼。 温母眼底涌动着不甘: “可是这样,到时候休弃那贱人的时候,难道真的要把嫁妆还给她吗?” 温朗眼底讽刺更甚: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让喻家没有脸,将这份契书拿出来。” 温母和温晴,一下子来了精神。 温晴忍不住笑道: “我就知道,哥最厉害了。我们娶的本就是嫁妆,那个贱人只是附带的。若是让她把嫁妆带走,那我们岂不是吃大亏了。” 温朗却是冷冷盯住她: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口不择言。你的这些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温晴缩了缩脖子: “这~这不是没人吗。” 温朗声音里满是警告: “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成为我的阻碍,包括你~们~。 听到了吗?” 温晴吓得不敢抬头。 温母忙打岔: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以后都按照你说的做。只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温朗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眸色却依然阴冷: “不着急。倒是没想到,喻淑言会得了,那个神医缘娘子的青睐。她的价值, 倒是需要重新估量一下了。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虽然,他想要将欧阳风打造成神医。 可是,那都是先下毒,再解毒。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可以对他授官,有所助益。 可是,若是遇到真正的病患,迟早会露馅儿的。 他想的也是,等情况不妙,就杀人灭口。 可是,缘娘子就不同了。他是亲眼见过她的厉害的,而且,她还说会治好喻默言。 那就可能,真的是神医。 有这么一个神医,还是一个,听喻淑言话的神医。 而喻淑言,又对他言听计从。 那么,这个缘娘子,就会是他的助力。 那他岂不是,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 越想,温朗越觉得,喻淑言暂时,还是先不动为好。 看来,那个计划得改一下。 不过,方伟志肯定是不能留了。既然,当初有些话没有说出来,那么,就永远别开口了才好。 温朗有了主意,直接对着温母道: “你们先回家去,记住,最近没什么事情,先别出门。还有,把这两天,你们从她房间,拿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温母二人,神色明显不愿。 温朗却是懒得和她们废话: “别废话,按我说的做。” 说完,直接甩袖大步离开。 温母气得看向温晴: “都是你,想的什么好主意。” 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温晴噘着嘴,一脸愤懑地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娘,难道,那头面真的还给她吗。” 温母懒得理她: “不想给,和你哥说去。” ~~~~~~~~~ 喻家大厅 喻家几人,坐在椅子上,神情各异。 傅语琴尤笑得,嘴都合不拢: “真是痛快,痛快啊。那对母女哪一次上门,不是趾高气昂,狮子大开口的。看到她们那憋屈的样子,真是太痛快了。” 喻默言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喻淑言: “淑言,那个牛婶子我知道,是住在温家隔壁的。她今日过来,说那些话,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等喻淑言说话,傅语琴倒是先叹道: “你说淑言?怎么可能。她若是有这个脑子,也不会被那对母女,欺负了这些年。” 只是说完,看向喻淑言的时候,对上的,是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怔了怔,傅语琴眸子缓缓睁大: “淑言,真的是你?” 喻淑言浅笑着,点了点头。 傅语琴刚刚收敛的笑意,一下子又扩大了几分,满眼喜色: “淑言,你终于想开了。娘早就和你说过,那对母女就是毒蛇、恶狼。让你早早离开那个虎狼窝,你就是不肯。让你别怕她们,她们吃你的喝你的,你别太给她们脸,你更是不肯。现在,你能想通,狠狠收拾这对母女,娘高兴!” 喻淑言看着傅语琴,那满脸的欣慰。再想到前世,每次傅语琴劝她的时候,她都是抵触,甚至有时,直接甩脸子离开。 心内有时一阵后悔和刺痛,怎么会伤害这些,真正疼她爱她的人。 喻万涛和乌曼婷,也都很为她高兴。 只有喻默言,眸色中,却是浮动着,浓浓的忧色,静静地看着喻淑言。 第48章 就这么办 “淑言,若是你想和离,随便你对他们如何,我都不担心。可是,你却说,不想和离,就是说,你以后还是要,待在温家的。如今这么一闹,我怕~” 喻淑言暗道,果然,她的哥哥是最通透的人儿。 喻默言的话,让傅语琴几人,脸色也都沉了下来。 傅语琴轻叹: “唉,要不,我让福伯,悄悄给她们送去一百金。” 喻万涛点头: “就这么办吧。刚好,白院长送来的一百金,还在我书房放着呢。就先给她们送去吧。至于神医缘娘子的投资,我这边再想办法。” 乌曼婷起身: “爹,缘娘子的投资,还是先别动了。我那里还有些银钱,我先拿出来应应急吧。” 傅语琴却是嗔怪道: “曼婷,你瞎说什么呢。虽然,我们家是遇到一些困难,但是,也没有到,需要动用你的嫁妆的地步。” 喻万涛也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曼婷,你娘说得对,你的嫁妆是你的,我们谁都不可能动。放心,爹这边可以解决的。” 看着一家人,因为担心她,而毫无保留地,要给出一百金。尤其是乌曼婷,对于爹娘为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一次次出钱,没有意见也就算了。 居然,还愿意为她,拿出自己的嫁妆。 这样的家人,才是家人。 喻淑言心底感动,见乌曼婷还想说什么,忙笑道: “好了,大嫂。还有,爹、娘、大哥,你们就别为我担心了。请你们相信,我不会再让她们,欺负我,欺负你们的。还有,之前她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我都会让她们,加倍还回来!” 说到最后,她的话里,甚至带上了,隐隐的阴寒。 几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相互对视几眼后,傅语琴忍不住问道: “淑言,你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之前对温朗,那是死心塌地的,即使温家母女那么卑劣,你也不肯让我们对外透露,她们一丝一毫的坏话。可是,今天,你却是直接让那个牛婶子,把她们的真面目,全部揭露在人前。这不仅会坏了她们的名声,更是会影响温朗的名声。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忽然决定这么做?” “淑言,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娘。就算他温朗已经中了进士,即使拼了这条命,娘也会去找他,为你讨回公道的。” 她的话,让喻淑言心底,先是一暖,再就是绵绵涌起的痛意。 前世,她们确实是,为了她,而拼了命。 喻淑言多想,将前世的一切,都告诉她们。 可是,理性告诉她,不可以。 倒不是担心,她们不相信她。而是觉得,即使告诉了她们,只是让她们徒增担心罢了。 尤其是,还涉及到长宁公主。那是一个,皇帝疼在心坎儿里的妹妹。 虽然,她会想办法,在不伤害父母家人的前提下,找长宁讨回公道。可是,她不希望,家人时刻担心害怕。 不过,另一面,她却是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们,小心温朗。毕竟,傅语琴她们,虽然不喜欢温朗,却也只是觉得,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却是没有意识到,他根本就是一条毒蛇。 想透这些,喻淑言神色郑重起来: “爹娘、大哥大嫂,我要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年因为我,对温朗的痴迷,不仅我被他们欺负拿捏,更是连带着你们,也都被他们压榨和欺辱。而这次,我看清了,那对母女是明坏,而温朗才是真阴毒。” 喻默言首先反应过来,眉头紧蹙: “淑言,难道,方伟志说的,是真的?” 喻淑言故作不解: “方伟志?他说什么了?” 毕竟,虽然她就是所谓的神医缘娘子,可是,按情况说,她不该知道,在松鹤书院发生了什么。 喻默言反应过来: “我倒是忘了,你们当初不在松鹤书院。” 随即,他就向几人,详细地说了,在松鹤书院发生的事情。 傅语琴和乌曼婷听完,虽然脸上带着怒气,却也还是有着不敢置信。 喻万涛叹道: “不敢相信吧,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敢相信。我总是觉得,也许是那方伟志胡乱指摘。毕竟,温朗他没有理由,对默言出手。毕竟,默言好了,他们二人在官场,可以相互扶持。他实在没有,对默言动手的理由。” 喻默言眸色沉了沉: “爹说得对,除非,他的心很大!” 说完,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喻淑言点头: “哥,我也是偷听他们母子说话,才知道。温朗当初邂逅我,根本就是设计的。他就是冲着我的嫁妆来的。而温朗之所害我哥,那就是为了,在他高中后,可以毫无阻碍地,将我这个已经,没什么大用的妻子休弃。去找一个,可以助他平步青云的人。” “甚至,我觉得,这次喻家药铺出事,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傅语琴气得,扶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骂道: “这个挨千刀的白眼儿狼,真该被千刀万剐。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如此肮脏的一家人的。淑言,赶紧和离,赶紧离开那个狼窝。” 喻万涛脸色也是阴沉: “就是,我现在就去温家,要求他们和你和离。否则,我就会要他们,赔你嫁妆。温朗马上就要被授官,此时,肯定也不想,他干的那些坏事,影响了他的乡评。我们只要不要他们还钱、陪嫁妆,再用把事情闹大威胁,他们肯定会接受和离的。” 傅语琴忙点头: “对对对,你爹说得对,就这么办。钱财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只要他们愿意和离,再给他们点钱,也是可以的。不能让他们,伤害淑言了。” 第49章 她的命门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娘,我暂时不想和离!” 傅语琴急了: “怎么,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温朗?” “他都已经这样对你哥,对咱家了,你怎么还不肯和离。淑言,你怎么这么傻,你真的是~真的是~” 见傅语琴越说越急, “娘,您别急,您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傅语琴虽然还是很生气,却还是深深呼了一口气,在喻淑言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喻淑言轻拍着傅语琴的背,轻声道: “娘,我不想和离,不是因为,舍不得温朗。” 傅语琴更不解了,皱眉道: “既然舍得,那你为什么?” 喻淑言看向喻默言: “娘,哥因为我,被温朗设计残害;咱家的药铺,又是因为我,差点被栽上,草菅人命的名声,而面临破产;而这些年,咱家不知道被温家母女,明里暗里地,敲诈去了多少银钱。”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不能原谅的。我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傅语琴知道,错怪了喻淑言,神色柔和了下来,却是担心道: “淑言,那温朗,毕竟要被授官了。咱们民和官斗,总是不明智的。至于你哥,他肯定是不会愿意,你为他而涉险的。何况,那个缘娘子,不是可以治愈你哥了吗。娘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你懂吗!” 喻默言也点头: “淑言,若是我的腿,真的可以治好。哥定潜心读书,尽早高中。哥的仇,哥自己会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温家,别再被他们伤害,别让我们担心,知道吗。” 喻万涛也附和: “淑言,你娘和大哥说对对,你是女孩子,有你爹还有大哥在,怎么也不需 要你,去冒险受罪报仇。听我们的话,这就抓紧先和离,剩下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好吗。” 喻淑言知道,他们都是在担心她,心底感动,却是摇头: “其实,现在就算我想和离,温朗应该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我身后,有一个神医缘娘子!” 喻默言率先反应过来: “是啊,温朗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可以助他平步青云的妻子。而你现在身后,有一个神医缘娘子,若是操控得当,那不要说是陵金城,就算是整个大雍,甚至是在更大的范围,他都可以得到,无数人的追捧的。毕竟,谁都会生病,命只有一条,一个神医的影响力,可是无止无尽的。” 傅语琴厌恶道: “太不要脸了,当初,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个如此的卑鄙小人呢。” 乌曼婷眸中也是担忧,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道: “既然,他想要控制淑言,得到权势。难道,淑言不能借用,缘娘子的影响 力,去收拾他吗!就算他中了进士,可毕竟出身微寒,有缘娘子在身后,淑言倒是不必怕他的。” 傅语琴瞬间也来了精神: “是啊,曼婷说得对呀!” 喻万涛却是叹道: “唉,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刚淑言也说了,她对缘娘子,只是一水之恩。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听淑言的话行事。就算人家愿意,咱也不能挟恩图报,让人家啥都听咱的。” “更何况,现在,人家不仅救了默言,更是救了我们喻氏药铺,她才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怎么可以,拿恩人当枪使呢。这不是我们喻家人,该做的事情。” 他的话,顿时让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喻淑言心内却在纠结,该不该告诉他们,她就是缘娘子。 可是,斟酌了半天,还是觉得,暂时不能说。 毕竟,只要知道了,就容易露馅。 而若是让温朗知道,她就是缘娘子,有着好医术,那么,他就更不会对她放手,更是不可能,露出他那恶心的真面目的。 更何况,温朗手里,还有着一个,可以拿捏她的命门。 若是温朗知道,她就是神医,他就会死死,掐住她的命门。 那么,她再要对他动手,就会顾忌太多。 第50章 有点反常 喻默言皱眉,轻叹: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若是温朗知道,淑言打定主意,想要和他和离。他很有可能,会拿哲哥儿来要挟。” 喻淑言猛地看向喻默言,她显然没有想到,喻默言可以一下子,抓住这个关键点。 哲哥儿就是她的命门,是容易被温朗,死死拿捏的命门。 大雍所有的和离,都是妻子离开,可是,从未听说过,有孩子跟着母亲离开的。 若是,温朗是个正常的父亲,她倒是不担心小团子。 可是前世,温朗是可以,眼睁睁看着小团子,被灌下毒药,死在他面前的禽兽。 那么,在无法确保,她可以带走小团子前,她是绝对不可能,和温朗和离的。 喻淑言不自觉地点头: “哥的顾虑,也正是我担心的。温朗他很是心狠,我担心,如果我不能,带着团子一起离开,他会对团子做些什么。” 傅语琴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温朗肯定会,再娶一个高门之女的。人家怎么可能,容得下哲哥儿这个嫡长子呢。” 喻淑言顺着她的话道: “所以说啊,暂时还不能和离。不过您放心,我这边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了。不要多久,我就可以让温朗,答应和我和离,并且,还会乖乖地,让我带走小团子。” 傅语琴半信半疑地道: “真的吗?” 喻淑言用力点头: “娘,您放心吧。从小您不就总夸我聪明吗,就相信我吧,我可以处理好的。” 傅语琴却还是不放心: “你是挺聪明的,可是,每次遇到温朗的事情,你就昏了头了,你~” 喻万涛打断她: “好了好了,别絮絮叨叨了。孩子大了,有她的判断和决定了。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们就坚定不移地,支持她就好了啊。” 傅语琴嗔怪地,看向他,还瞪了他一眼。 喻万涛忙陪笑道: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喻氏药铺现在,有了缘娘子入股和坐诊,以后的生意,定会越来越好。” “你再看默言,他的腿马上就好了。等他好了,恢复了学子身份,参加了科举,考中了进士。” “到时候,咱家有钱有权的,还怕他一个温朗不成。不管淑言想做什么,我们都可以给她撑腰。咱让淑言,横着走!” 傅语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横着走,你以为,咱闺女是螃蟹啊。不过,你说得对。咱就是淑言的靠山、后盾。咱们越来越好了,以后啊,就可以好好护着淑言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向喻淑言: “对了,那个缘娘子,她住在哪里啊?她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我们应该备上厚礼,上门答谢啊!” 喻淑言明显有一丝尴尬,却很快掩饰笑道: “娘,缘娘子这个人,性格很是孤僻,不喜和人打交道。所以啊,她出门,永远是戴着面纱的。虽然,她对我,倒算是有点耐心。可是,咱们直接上门,倒是会让她不自在的。” 傅语琴恍然地点头: “这样啊,唉,那是不能上门。那你,你见到她,一定要表达,我们全家的感激之情啊。” 喻淑言笑着点头: “您就放心吧,我会的。好了娘,孩子们呢?” 傅语琴笑道: “他们啊,奶娘带着,在后面玩儿呢。对了,我去看一下孩子们。尤其是小 团子,难得来一趟,因为担心你哥,我都没好好陪他玩会儿呢。” 起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喻万涛: “老头子,你等什么呢,难道,你不想小团子啊!” 喻万涛忙笑着起身: “对对对,我和你一起去,逗逗咱的宝贝们。” 傅语琴哼笑: “就是嘛,走走走。” 两人笑着离开。 喻默言才皱眉道: “淑言,在松鹤书院,你没坚持让方伟志说下去,是不是想要用他,来威胁温朗?” 喻淑言挑了挑眉: “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我是有这个想法。我相信,那样自私的人,就算被温朗当枪使,肯定也不会,不留下一些温朗的把柄的。拿下他,得到温朗的把柄,我可以以此,要求温朗,和我和离,并且,让我带走小团子。” 喻默言微微点头,神色却并不轻松: “虽然,你这个打算,很好。可是,我总觉得,以温朗的精明,他不会留着,这么大一个把柄的。” 喻淑言笑着道: “哥,你就相信我吧。这件事情,我真的可以解决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配合好缘娘子,治好你的腿。然后,好好读书,去实现你的理想。好吗!” 喻默言微微叹道: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成算,那么,我支持你的决定。但是,希望你永远记住,虽然哥哥现在还是个废人,可是,为了你,即使哥哥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知道吗!” 喻淑言眼中蓦地浮起泪意,即使,知道了是因为她,温朗才会对他出手,让他残疾了这些年。 他的哥哥,对她却是毫无埋怨,相反,却是更担心和心疼她。 她怎能不感动,强忍住泪意,笑道: “知道了,哥,我知道的。” 乌曼婷浅笑道: “好了,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也不用这么秀吧。这是想要让我,羡慕嫉妒吗!” 知道她在开玩笑,再想到刚刚,乌曼婷可以为了她,毫不犹豫地,拿出她的嫁妆。 喻淑言又是一阵感动,却忽然想起了,刚刚离开的乌曼玉,脑中滑过前世的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下,问道: “嫂子,你妹妹这次来,是不是有点反常?” 乌曼婷一怔,讶然脱口: “你怎么知道?” 第51章 在笑什么 “啪~”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乌曼玉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上,愈发显得瘦弱苍白。 董母怨毒地盯着她,大骂道: “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断了老娘的财路,你找死啊~” 越说越气,冲上去,扯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一边扇,一边接着骂: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小贱人、死贱人~~~” 门口,一个长相还算清秀,却是一副,被掏空了身子的,虚弱男人,嫌恶地盯着乌曼玉。 而他的怀里,则是搂着一个,笑容妖娆勾人,一看就不正经的女人。 这男人,正是乌曼玉的相公,董三郎。 而他怀里的,就是他从青楼,赎回来的小妾——银娘。 银娘嫌恶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乌曼玉,拿丝帕轻捂鼻子,故作干呕道: “哎呀,她可真是恶心。” 董三郎立刻心疼地,将她又搂紧了一点,一只手轻抚她的小腹,轻声哄道: “让你别过来,别过来,你非得过来。你那么柔弱,被吓到可就不好了。” 银娘却是嗔怪地斜了他一眼,也抚摸着,并不明显的小腹,撒娇道: “哼,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儿子呀。” 那勾人的眼神,让董三郎整个人都酥麻了,哪儿还顾得上别的,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的心肝儿宝贝,我自然是担心你,也担心咱们的儿子呀。” 银娘这才满意地,掩嘴一笑,看向董母,轻笑道: “好了娘,别打了。虽然,喻家说了,不让你们上门了。可我就不信了,那个乌曼婷会真的,不管她这个,唯一的妹妹了。哎呀,难道,你是故意激怒喻家老太太,就是不想让我们,再去找你姐拿钱吗?” 董母被她一提醒,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恶狠狠地扇了,乌曼玉一巴掌,又狠狠猛踢了,跪坐在地上的乌曼玉几脚,骂道: “小贱人,居然敢骗老娘。现在银娘已经,怀了我们董家的骨肉。你下不了蛋就算了,若是有良心,就是给我去,多要点钱回来,给我们银娘多买点补品,好好地补补身子,给咱董家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就算是补偿,你不能下蛋的亏欠了。你没钱,你那个贱人姐,替你给一点,你居然还不愿意。你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贱人、白眼儿狼。” 银娘轻轻地,掐了一下董三郎,给了他一个眼神。 董三郎立刻明了,捏了捏她的小脸,冷冷地看向,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乌曼玉: “对了,我记得,你的陪嫁里,有一副成色极佳的红宝石头面。现在给我拿出来,送给银娘。就算是,你感激银娘,为我们董家开枝散叶吧。” 理所应当的口气,显然,一直以来,乌曼玉对他,都是有求必应的。 只是,等了半天,地上的乌曼玉,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想要起身意思。 银娘急了,推了董三郎一把,娇嗔道: “三郎~你看她~” 董三郎忙示意她不急,盯着乌曼玉吼道: “你在等什么呢!没听到我的话吗!赶紧给我去取!是想找死吗!” 董母生怕银娘生气,伤了肚子里的大孙子,狠狠地踢了乌曼玉一脚,骂道: “贱人,你等什么呢!是想找死啊!” 一直低垂着头的乌曼玉,却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此时,她的眸子里,不再是一贯的懦弱和忍受。却是充满了浓浓的阴郁和仇恨,死死地盯着董三郎,像是要生啖其肉一般。 只是,她的变化,只是让董三郎愣了一下,随即,就是勃然而起的怒意。他怎么可以忍耐,一向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她,忽然想要反抗了。 董三郎轻轻放开银娘,阴冷着脸,几步冲到乌曼玉神情,一手提着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溜了起来: “贱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在挑衅我吗?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敢这样忤逆夫君。当初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贱人呢,真是脏了我们董家的门楣。” 无论他说什么,乌曼玉依然是,阴郁而仇恨地盯着他。 董三郎更怒了,狠狠在她脸上砸了两拳,将她的鼻血砸了出来,才冷笑道: “再瞪啊,贱人,你再瞪啊!” 只是,虽然被打得,整个人几乎晕厥,乌曼玉却依然,死死地阴狠地盯着他。 董三郎气得要炸,直接在她脸上,又不管不顾地,狠狠砸了一通。直到,乌曼玉的眼睛里,开始向外渗血,肿得已经几乎睁不开,才停止了击打: “贱人,不是瞪我吗,有本事,你再瞪啊!敢再瞪,我定打得你后悔!” 乌曼玉整个人,残破不堪得摇摇欲坠,嘴角却还是,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后悔吗?是啊,我真的后悔了!” 董三郎得意蔑笑: “你看,你就是贱。非要等我动手,才后悔求饶。好了,赶紧去把红宝石头面取来,我就勉为其难,先不揍你了!” 乌曼玉却是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笑得甚至停不下来,笑得眼中的泪珠,都顺着眼角滚滚落下。 董三郎被她笑得,忍不住蹙起了眉: “你,在笑什么?” 第52章 你的东西? 乌曼玉眼神冰冷,盯着董三郎: “我是后悔,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怎么会眼瞎,嫁给了你。” 董三郎咬牙: “你说什么?” 乌曼玉却是嗤笑: “当初,你上门求亲,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这些年,我拿着自己的嫁妆,贴补董家商铺的连年亏损;对婆母,孝顺至极,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毕恭毕敬伺候;对你,更是体贴顺从,即使,你纳了一个又一个妾,我也不曾有过任何意见。” 董三郎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轻蔑冷哼: “你贴补董家商铺,还不是知道,我是商业奇才,只是时运不佳,才会一时亏损。想着向我示好,好等我家财万贯的时候,跟着享福;至于纳妾,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些年,连个蛋都下不下来。又怎么有脸,阻止我纳妾呢。” “或许,你还在打着,想要将妾室孩子,养在自己名下的主意吧。” 银娘眼底闪过寒光,脸上却是一片柔弱和害怕,上前挽住了董三郎的衣袖,故作颤声道: “三郎?我的孩子~” 手摸腹部,欲言又止,楚楚可怜。 三郎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 “别怕,我怎么可能,让你的孩子,养在这个贱人名下。你放心,等你生下儿子,我肯定兑现我的承诺,把你扶正。” 银娘立刻一脸惊喜,轻靠在他肩头,柔声撒娇: “谢谢相公,相公最好了。” 眼睛却是挑衅地,看向乌曼玉。 乌曼玉对于她的挑衅,却是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也许,不爱了,就不会被伤了吧。 她冷冷地看着银娘: “既然,你这么急着做正妻。那你就让他,现在就休了我啊!” 银娘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休你,那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嘛,我相信,相公现在不休你,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女人,就该以夫君为天。我只知道,我相信夫君,夫君也定会,兑现对我的承诺的。” 董三郎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满心服帖。看着不识好歹的乌曼玉,眼底厌恶更甚: “休你,呵呵,想得倒是美。我告诉你,这些年,你占着正妻的位置,却是没给我生下一儿半女。你就是罪人,就是欠我们董家的。即使,我要将银娘扶正,你也只会被降为妾,在我们董家,当牛做马一辈子。” “别废话了,现在,就去把你剩下的,所有家当都给我拿来。再好好地,伺候银娘和我娘,我暂时先不和你计较,让你松泛两天。” 乌曼玉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擦掉眼角滴落的血珠,一点点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撑着身子,盯着董三郎一阵嗤笑: “不要说,我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就算有,我死也不会再给你的。” 董三郎气得,又想上前打她。 董母却是皱眉道: “好了,别打了。现在家里的仆从,都已经遣散得七七八八了。你若是打死了她,谁来伺候我和银娘啊。” 银娘却是急了: “娘,我都怀上董家骨肉了,就想要那套红宝石头面嘛!” 董母本也不喜,出身青楼的银娘。 可是,看在她怀着董家骨肉的份上,她还是耐着性子道: “放心吧,东西少不了你的。” 说着,她转身轻蔑地,盯着乌曼玉: “你以为,你不交,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你的东西,就在那点儿地方,我们不会自己拿吗!” 银娘眼中闪过喜色: “对啊,姜还是老的辣,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说着,急急地看向董三郎: “相公,快帮我去取宝石头面嘛。” 董三郎宠溺地笑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取。” 乌曼玉却是嘲讽地笑了: “取,呵呵,你们以为,我既然已经看透了你们,还会把东西,留在董家吗!” 董三郎神色一僵,脸上缓缓升腾起浓浓怒意: “贱人,你敢将我的东西,藏匿起来?找死吗!” 乌曼玉嘲讽更甚: “你的东西?我怎么记得,大雍律法自古以来规定,女子嫁妆无论何时,都是女子私产。即使是被休或者和离,都该全部还给女子呢!难道,你是对大雍的律法,有什么意见吗!” 董三郎被她一噎,却是更加恼羞成怒,冲上前,对着乌曼玉,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扇翻在地: “贱人,敢如此顶撞我,是真的在找死呢!” 乌曼玉在倒下的瞬间,头狠狠磕在了凳子上,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口中猛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董三郎倒不心疼她,却也不想让她死掉。 毕竟,董家已经被他,折腾得入不敷出了。还想让乌曼玉,做他的摇钱树呢。 他盯着乌曼玉,凶狠地骂道: “贱人,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将剩下的那些嫁妆交出来。要么,就去喻家,找你那个好姐姐要来百金。” “你别想着跑。你若是敢跑,我就立刻将你降成妾室。大雍可是规定,逃跑的妾室,家人可是要被连带治罪的。你应该不想,你那个好姐姐因为你,而被牵连吧。” “你若是脸皮厚,就是不拿钱出来。那么,我倒是不介意,用你这身皮肉,去挣来钱财。” “哦,对了,你更别想死。你若是死了,怡红院可是有不少,特殊嗜好的恩客的。用你的尸体换来的钱财,该也是不少呢!” 本已奄奄一息的乌曼玉,听着他一句比一句恶毒的话,终是气急攻心,又吐出一大口血, 晕死了过去。 董三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搂着一脸得意的银娘,对着董母道: “娘,不是要回来三十两吗,你赶紧去,买点好吃的好喝的,给我们银娘补补。” 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护着银娘离开了。 董母对着银娘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老娘才懒得伺候你呢。” 说着,气又上来了,狠狠踢了晕死的乌曼玉一脚,咬牙骂了一声: “晦气!” 也快步离开了。 谁也没有再去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乌曼玉,伤势到底如何! 第53章 帮帮曼玉 “你说什么?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乌曼婷震惊地,盯着喻淑言,眼底透着藏不住的担忧。 喻淑言却是郑重地道: “你是没有看到,而我刚好回来,就看到了,她转身出去的时候,眼底的决绝和不舍。” “曼玉之前那么善良温和的人,你觉得,她会无缘无故地,忽然变得不可理喻吗?” 乌曼婷缓缓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 “所以,你真的觉得,曼玉她,是不想活了吗?她是为了,让我对她失望,然后,即使她出事了,我也不会太难过是吗?” 喻淑言虽然不忍,却还是点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是不是!” 其实,她很想告诉乌曼婷,她不是觉得,而是肯定。 前世,也就是在大概这个时间段,忽然有一天,就传出了乌曼玉,暴病去世的消息。 当初,她自己在温家,都过得举步维艰。 对于她离世的消息,她只能暗暗伤心了好久,却是不曾仔细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知道,董家说她得了暴病,还是会传染的病症,所以,不等乌曼婷上门,就将人火化掉了。 可是,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她虽然见乌曼玉机会不多,可是,乌曼玉的身体一直不错的。 怎么会忽然,就暴毙了呢。而且,居然连遗体,都不曾留下。 这里面,她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有鬼。 她自从嫁给温家,因为温母的限制,几乎没剩下什么朋友。 除了乌曼玉。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境遇相似,所以,惺惺相惜吧。 前世,喻家商铺被温朗搞垮后。因为没钱再接济她,喻淑言在温家,更是被欺辱厉害。 乌曼玉知道后,即使自己过得再不顺,还是偷偷上门,给她送了几套首饰头面。 而在那之后不久,就传出了,她暴毙去世的消息。 这一世,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么真心对她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呢。 所以,她就提醒乌曼婷,毕竟,想要光明正大的,将乌曼玉带离苦海。乌曼婷最是,名正言顺。 乌曼婷已然坐不住了,急急地就往门外冲,神色慌乱又焦急。 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喻默言,却是忙起身,拉住了她: “曼婷,你先别急,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乌曼婷却是慌乱摇头: “默言,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了,她不能出事的。我不敢想,她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那一家人,就是一群豺狼虎豹,当初,我怎么就让曼玉,嫁给那董三郎了呢。曼玉已经过得够苦了,若是她再出点什么意外,我哪有脸,面对酒泉下的父母啊!” 喻默言忙点头,柔声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先别急,这一切,不都是淑言的猜测吗。就算要做点什么,咱也得先了解情况,再好好想对策,对不对。” 喻淑言心中微动,想起前世,乌曼玉故意和乌曼婷闹僵后,还是又到过喻家一次。 所以,心里有底,倒也不急。 略一思索,也劝道: “嫂子,你先别急,我哥说得对,这件事情,还是得先了解情况后,再从长计议。” “而且,就算我们要做点什么,也得先知道,曼玉她到底怎么想的。若是,她想离开董家,那么,我们就想办法,让董三郎和曼玉和离。” 乌曼婷眼睛一亮,却是随即又暗了下去: “不可能的,不肯能和离的。这些年,曼玉过得很苦,我不是没有劝过她,让她和离。可是,她告诉我,那董三郎说过,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的。” “现在的董家,已经被那董三郎,吃喝嫖赌得,穷得叮当响了。他们家,一直靠着曼玉的嫁妆度日。现在,曼玉的嫁妆,被他们花得七七八八了,她们就时不时带着她,上我这里来要钱。我为了曼玉,每次都不曾让她们空手而归。” “董家知道,我是不可能,不管曼玉的。她们尝到甜头了,又怎么可能,让曼玉离开董家呢。” “而且,曼玉一直不能生育,在大雍,无后为大。董三郎完全可以,以这个借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肆意欺侮曼玉。” “太难了,想让董家答应和离,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喻淑言眉头也不禁,微微蹙起,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不过,她却是安慰乌曼婷道: “别着急,我相信,所有的事情,总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我们,能够找到方法。” 乌曼婷看着喻淑言,淡定沉稳的眼神,忽然就想起了,喻淑药铺和喻默言出事的时候,喻淑言都是第一时间出去。 然后,事情就很快被解决了。 而且这次,她设计让温家母女上了当,更是连温朗都吃了瘪。 莫名地,她就是很相信喻淑言,不自觉地急步走到她跟前,弯腰抓住她的手,眼底满是祈求: “淑言,你一定要帮帮曼玉,帮帮她,好不好!” 喻淑言忙站起身,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浅笑道: “嫂子,嫂子,你放心。曼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她的。我也不希望,她出任何的事情。” 乌曼婷眼中润上了泪意: “淑言,我真的害怕。曼玉从小性格就温和,不喜欢和人争抢,被欺负了,也总是默默忍耐。我真的是害怕,她在董家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罪,才会让她这样软绵的性子,都开始绝望了呀。” 喻淑言拍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我知道的嫂子,你别急,别急啊。我们一起想办法,不会让曼玉出事的啊!” 喻默言点头: “就是,我们一起想办法。淑言,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你告诉我。” 喻淑言却是看向他: “哥,这些事情,都是后宅阴司,你一个大男人,就先别掺和了。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你的腿疾。不过,我倒是确实,需要你帮一个忙!” 喻默言点头: “你说。” 喻淑言嘴角浮起一个弧度: “把小竹子,借我用用!” 喻默言皱眉: “小竹子?他还是个孩子,他能做什么?” 喻淑言却是挑眉: “要的,还就是他!孩子嘛,最不引人注意,不是吗!” 第54章 再来陪您 夜幕之下。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在重重房屋之上掠过,最终,落在了一个院落之中。 随即,就跪在眼前的房门之前,低垂着头,恭敬而敬畏: “主子!” 片刻后,房间内,就传来一个,慵懒中带着冷凝的男人声音: “说!” 黑衣人纹丝不动: “主子,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乌家两姐妹。可是,那个东西,却是丝毫没有任何消息。会不会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男声笃定: “不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不做任何准备的。而当时,能够将那东西,传递出来的,只有乌家姐妹的父亲。而我可以肯定,那东西现在,绝对是在乌家姐妹手里。只不过,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就不好说了。总之,盯紧她们,有机会就将她们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再搜一遍。直到,找到东西为止。” 黑衣人点头: “是,主子。” 略一犹豫,黑衣人接着说: “主子,还有一件事。” 略一停顿,见屋内没有声音,接着道: “我们的人在盯着乌曼玉的时候,发现,还有人在盯着她。” 男声冷沉了几分: “知道是谁吗?” 黑衣人点头: “查清了。盯着乌曼玉的人,是她的姐夫喻默言的小厮。” 男声带着一丝思索的拉长: “姐夫~?” 黑衣人接着道: “其实,我刚开始觉得,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乌曼玉过得不好,喻默言作为姐夫,不放心,派人盯着,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喻默言还有一重身份,他曾是松鹤书院的学子。” 男声抓住重点: “曾是?” 黑衣人继续道: “之前,他因为意外,腿残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头垂得更低,急急道: “主子,对不起,我~” 男声不耐: “好了,接着说。” 黑衣人这才微松一口气,道: “可是最近,白重山忽然开始,为他申请恢复学子身份。而刚好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曾关注过乌曼玉的他,让他的小厮,去盯着乌曼玉。过于巧合了。” 男声轻哼: “巧合,我从不相信巧合。白重山那个老学究、老顽固,居然会愿意打破规定,破例恢复喻默言的学子身份。这里面,若是没有事情,还真是奇怪了。” 黑衣人忙道: “是的,主子。您说,会不会是上面那位,已经知道了,乌家姐妹的真实身份?若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要~灭口?” 男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传来: “先不急。除了盯着乌家姐妹,也盯紧喻默言,还有白重山。有任何的不对,立刻报我。” 黑衣人点头,就欲起身。 男声忽然再次响起: “留白,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带着你们,走到阳光下来。” 黑衣人黑眸中,瞬间润上了一丝湿意,强压着轻颤的声音道: “主子,我们,相信您!” 说完,缓缓地隐入了黑暗中,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屋内,窗边。 一男子,微微抬头,盯着窗外,那洒满星辰的夜空,久久没有动静。 棱角分明、斧凿刀刻般的完美俊颜上,一双黑眸如同千年寒潭般,幽深又令人沉迷。 微抿的薄唇,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更多了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凝。 闪动烛光轻颤,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既让人欲拒之千里,又忍不住被他吸引的,奇怪矛盾感。 男人遥望着星空良久,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爬满黑色经络,明显萎缩变形的双腿上,缓缓攥紧成拳。 沉声低语: “娘,您放心。” “儿子定坚持到,为您,为外祖一家,为当初跟随外祖,一腔热血洒满疆场的将士们,为所有还在黑暗中,拼命挣扎着,不肯屈服和放弃的人。讨回该有的公道后,再来陪您!” 说到这里,猛地咳嗽起来。 他忙拿起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只是,拿下来的雪白帕子上,浸了一大片血渍! 男人,却似乎习以为常,只是,将帕子紧紧地,攥进了手心中。 第55章 护国柱石 陵金城热闹的大街上,人流攒动、热闹非凡。 一辆马车,缓缓地在人流中前行。 车窗处,喻淑言看着,窗外热闹的大街,眉头微蹙: 前世,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温朗一家上。从嫁给温朗后,就再没有过,悠闲地在大街上溜达的机会。 最可怜的,还是小团子。 从他出生到被害死,一直都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妈,战战兢兢地,在温家讨着生活。 别说逛街了,连家门都很少能出。 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糖葫芦、糖人儿、糖水儿······,他一件儿都不曾拥有过。 前世,她猪油蒙了心,没有细细想过。 这一世,她忽然觉得奇怪。 话说,虎毒不食子。即使,温母和温晴心狠,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也不喜欢她生的小团子。 可是,温朗怎么会那么狠。 现在想想,她才开始觉得不对劲。温朗是他唯一的儿子,即使,最后他为了权势,要抛弃她也就算了。 可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地,看着自己的亲骨肉,被毒死在他面前呢?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狠的人吗? “淑言,淑言~?” 坐在她对面的喻默言,看着喻淑言,周身忽然涌起的,浓郁的忧伤。眼底闪过心疼,忍不住出声喊她。 喻淑言回过神,看向喻默言,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心疼。心底一暖,忙笑道: “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喻默言微微叹气: “淑言,以前是哥不对,因为受伤了,就自暴自弃。都没有关心过你,让你受了这些年的委屈。” 喻淑言见他自责,忙道: “哥,你别这么想。如果你这么说,我倒是该和你说对不起。毕竟,是我眼瞎,看上了一个白眼狼,才让他害了你。” 喻默言无奈地浅笑摇头: “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过,你受的苦,哥一定帮你讨回来。你放心,等哥腿好了,恢复了学子身份,一定最快地考取功名。不让你和爹娘,再受任何的委屈。” 喻淑言笑着点头: “嗯,我哥那么厉害。一定可以,金榜夺魁、登堂拜相的。哥若能入朝为官,定可为眼前这,海晏河清、繁荣安定,贡献你的力量。” 喻默言宠溺地一笑,眼中却是闪过忧色,微微叹道: “若是,镇北侯还在,又何愁这海晏河清、繁荣安定之局动摇。可是,如今这朝堂~唉~” 喻淑言前世,倒是没有去关心过朝堂。 不过,这一世,她注定要和长宁对上。了解朝堂局势,倒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所以,她忍不住问道: “哥,我虽是深宅妇人,可也知道,镇北侯国之柱石,一直镇守北境,收复失地、抵御外敌。让整个大雍,从岌岌可危之局,到了如今这海晏河清的景象。他于国当得‘护国柱石’之称。可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叛国呢?” 喻默言一惊,忍不住向车窗外看了看,才轻声道: “淑言,慎言。” 喻淑言点头,却是道: “所以,他是被诬陷的?” 喻默言叹道: “当初,北境刚刚稳定,镇北侯班师回朝,先帝却是忽然驾崩,紧接着,新帝登基,随即,就传出镇北侯叛国,随即,满门被屠。包括,那些跟着镇北侯,刚刚凯旋的林家军将领。” “当初,菜市口滚落的头颅,堆积成山,血流成河。血腥味直至现在,依然萦绕不散。” “镇北侯,更是被当街凌迟,整整一千多刀,直到腹部的肉被剃干净,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可是,即使如此惨烈,镇北侯愣是,不曾吭过一声。” 说到这里,因为情绪的波动,喻默言声音都开始发颤: “那么刚烈忠贞的一个人,就这么~唉~” 喻淑言皱眉: “我记得,镇北侯的妹妹,是嫁给先帝,被封皇贵妃的吧。而且,还育有皇三子。那她们~?” 喻默言眼中伤感更甚: “最惨的,其实是皇三子宫墨珏。新帝不仅把他,押在菜市口,亲眼看着镇北侯被凌迟。” “听说,他痛苦不堪,被带回皇宫后。紧接着,又被新太后押着,亲眼看着他的母亲,被活生生做成人彘,最终塞入粪桶,憋闷致死!” 即使,只是听着,喻淑言的双手,也不自觉紧攥成拳。 心口处,萦绕着一种憋闷感,忍不住问道: “那三皇子他~?” 喻默言轻叹摇头: “其实,当初有传言,先帝心目中的继位人选,该是三皇子宫墨珏。毕竟,如今的皇帝,当初的皇长子宫南弦,一直不学无术、脾气暴虐、喜怒无常。而三皇子宫墨珏则不同,文武双全,品性更是光风霁月。” “只是,出了这件事情后。虽然,新帝没有杀他,还封了他永宁王。可他却也是废了。性格变得喜怒无常、阴寒压抑不说,腿部还患了疾,成了废人一个。御医更是说,他已病入膏肓,没有多久可活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遗憾。 喻淑言虽也觉遗憾,可她带着仇恨而来,关注点却让她,问道: “长宁公主,和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吗?” 喻默言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怎么忽然,会提到长宁公主。 不过,虽觉奇怪,他也没有多问,而是点头道: “是,当今太后,生了一子一女,正是当今圣上和长宁公主。” 喻淑言心中微沉: “那他们感情,该是很好吧。” 喻默言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略一斟酌,道: “是很好,好得,好得~太过了些!” 喻淑言不解: “哥,这是什么意思?” 喻默言却显然,不想再说: “好了,都是些传言,当不得说道。这也不是我们,该去关心的问题。这是我们兄妹说话,以后在外,可不能随意去问这些问题。知道吗!” 喻淑言虽觉遗憾,却也知道,确是问多了。 再想到,常宁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想要对付她,护全家周全,又觉得压力多了几分。 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哥。” 车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嘈杂喧闹声。 喻默言和喻淑言,相视一眼,不自觉地掀开窗帘,看了出去。 只见,好几个大夫,被衙差们扶着,急吼吼地喊开人流,快跑着离开。 路边一对妇人,啧啧摇头: “哎,你说啊,咱们府尹大人,那么孝顺一人。按理说,老太太该享清福啊。可是啊,就是三天两头病危,真是可怜哝。” “谁说不是呢,唉,我听说啊,府尹大人可是说了,谁能治好老太太。不要说钱财,就是要他的命,他也给啊!” “唉,从阎王手里拉人,谁有那本事哦~” ······ 喻淑言听着,她们的交谈,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若有所思。 第56章 为民除害 “吁~”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喻淑言和喻默言先后下了车,站在了一处,很小的院落门口。 喻淑言轻声道: “哥,你进去吧,我相信,等你再出来,腿就能恢复如初了。” 喻淑言经过思量,还是觉得,上门为喻默言施针,即使她戴着面纱,还是很容易露馅。 所以,她租了这么一个院子。不贵,却是清净。很符合她这个,医术精湛,又脾气古怪,女神医的身份。 又让她可以,自由切换身份,不被人识破。 喻默言已经听她说过,缘娘子不喜与人打交道,所以,她不会陪着他进去。所以,微微点头: “好,你先回去,哥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随即,他轻轻推门,走进了院内。 喻淑言看向车夫,带给他些钱币,吩咐道: “你先去前面的茶寮,喝杯热茶,等着公子出来,再送他回家。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就别管我了。” 车夫忙接过钱币,感谢一番,转身走了。 喻淑言四周看了看,见无人,立刻从一边的巷子里走了进去。从侧门,闪入了院中。 而在她闪身进去,不一会儿。 一男一女,贼头贼脑地,走到了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地,透过门缝往里瞅着。 细看,这两人,正是在喻家药铺那里,一唱一和,栽害喻氏药铺的女人红姑,和她的相好,那个装死的吴有才。 他们都是小人物,铁捕头收了温朗的好处,自是很快,就悄悄将人放了出来。 欧阳风听说了,忽然冒出个女神医,抢了他的风头,气得不行。 虽然,温朗提醒过他,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可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所以,一直想着,怎么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和他作对的女人。 他听说了,这个女人居然放出大话,要治好喻默言那个残废。 就动了歪心思: 只要在她治疗喻默言之后,喻默言不仅没好,还当场暴毙。 那么,她不仅神医的名头会是笑话,更是会因为草菅人命,而被砍掉脑袋。 所以,他吩咐红姑和吴有才,盯着喻默言。 只要发现,缘娘子为他治病,就按他说的做。 吴有才摸了一下,胸口放着的药瓶子,笑嘻嘻地看着红姑: “娘子,那个缘娘子,我们都是见过她的手段的。不会,真的可以治好,喻默言那个残废吧?” 红姑戏谑冷笑: “能治好又如何,我们立刻送他归西。为了一条腿,丢了一条命,唉,这个喻默言,还真是倒霉得嘞。” 吴有才也笑得猥琐,只是忽然,想起什么般,道: “可是,那个缘娘子如果真是神医,会不会能解,老大的这个毒药啊?” 红姑却是“呸”道: “把她能的。咱老大的这个毒,可是见血封喉、神仙难救的。她就算有点能耐,那也只是个大夫,她是神仙吗!” 吴有才笑着点头: “对对对,娘子说得对。那我们现在~?” 红姑看了看远处的街道,笑道: “走,先去吸引一些人过来。不然,接下来的戏,可就不好唱了。” 吴永才明了地点了点头: “好嘞,我真想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缘娘子,一会儿会怎么哭!” 两人故意走到街边,指着小院就开始了表演。 红姑故作惊讶地道: “哎呀,你听说了吗,那个女神医缘娘子,正在为喻家公子治腿呢。都残了这些年了,真的能够恢复如初吗?” 吴有才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说的,是那个传闻,治好了白院长儿子的神医缘娘子吗?” 红姑点头: “是啊是啊。不过啊,我倒是听说,白院长的儿子,是欧阳风神医,已经先给了丸药的。虽然欧阳神医没有上门诊治,可是,他的药那可是药到病除,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很快,过路的人,都开始围了上来。 见围的人多了,吴有才更卖了了: “哎呀,那就是说。白院长的儿子能好,也可能是因为,欧阳神医的药起了作用。而那个什么缘娘子,只是刚好瞎猫碰了死耗子,占了欧阳神医的光了。” 围观的人也开始点头: “原来如此,我们也觉得奇怪,一个女人,听说,还很年轻。哪儿能有多高的医术啊。” “是啊,看来,很可能就是,占了欧阳神医的光了。” “这样啊,那这女人还真是忒不要脸呢。” “亏我还想着,去喻氏药铺,找她看病呢。现在看来,还好没去,不然,岂不是要被骗了。” 红姑忙点头: “哎呀,大家说得对啊。你们说,会不会是喻氏药铺,和这个女骗子,合起伙儿来,骗大家去喻氏药铺看病啊。毕竟,那喻氏药铺,一直以来,生意都是不温不火的。” 被她一提醒,众人更觉得就是如此: “是啊,如果是这样,这个喻氏药铺也太不要脸了。” “要是可以抓住,这个女骗子的真面目,倒是为民除害了。” 吴有才见火候差不多了,忙道: “我听说,那个什么女神医,今日就要为喻默言治腿。我们一起去看看,是不是他们的噱头。如果治不好,那就可以肯定,那就是个女骗子。这么的女骗子,就不能放过她。” 围观群众的正义感,立刻被调动了起来,纷纷表示,愿意去为民除害。 红姑适时地指向小院: “那就是缘娘子的小院,喻默言此时,正在里面接受治疗。我们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人瞬间来了精神,正义感爆棚地,蜂拥着冲向了小院。 红姑和吴有才,阴寒得意的眼神碰撞后,紧随着人群,跟了上去。 第57章 可怎么办 戴着面纱的喻淑言,收回了喻默言腿上的最后一针,故意压沉声音,道: “好了,起来走两圈,该是可行动自如了。回去后,再按照之前的药方,继续服药半月,巩固一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喻默言难掩激动,却是迟迟不敢起身: “您的意思是,我的腿,好了?” 喻淑言转身: “自是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虽然,她的态度冷硬。可喻默言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盯着自己的腿,缓缓地站起了身。 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试着抬腿。 一刹那,他眸子强烈颤动起来,里面涌动着浓浓的喜悦。 虽然,他也相信,缘娘子应该会治好她。可是,心底深处,还是有着担忧和害怕的。 直至这一刻,发现自己的腿,真的可以行动自如,恢复如初了,他怎能不激动。 不自觉地,他开始在屋内踱步,速度越来越快。 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压不住的弧度。 停住脚步,他蓦地看向,背对着他的喻淑言,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姑娘出手救治。不知,我该如何感谢姑娘。” 喻淑言摆手: “不必了,淑言是我的恩人,你既是她的哥哥,就不必提这些了。” 喻默言却是坚持: “淑言有幸,得以救了姑娘。可是,那是她对您的恩,您以后多护着她就是。至于我,若是能帮姑娘做点什么,那就让我还您这份恩情吧。” 喻淑言心底一颤。 她知道,喻默言觉得,她只是给了缘娘子一碗水而已,这份恩情,不可以随意挥霍。 他希望,缘娘子可以多多护着她,所以,不希望这份恩情,浪费在他身上。 这就是真正的亲人,总是时刻,为她着想。 心底感动,却是依然压着声音道: “好了,别废话了,我缘娘子知恩必报。淑言既救了我,我自会一直护着她。而她在意的,也自是我在意的。你走吧!” 喻默言见她不耐,心底却是高兴的,毕竟,有缘娘子的这份支持,淑言以后的日子,自是会轻松不少的。 再次深深弯腰: “缘娘子真性情,在下~” 只是,话未说完,院子里的门,却是砰一声被推开,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 “人呢?出来!” “我看啊,骗子不敢出门吧。” ······ 听着屋外嘈杂的声音,喻淑言眉头微蹙。 喻默言眉头也紧蹙起来,看着喻淑言道: “姑娘稍安勿躁,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喻淑言却是转身: “等等,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她刚刚租下的院子,不可能一下子,有这么多人知道。这明显,是有人在撺掇。 而和她有利益冲突的,目前来说,只有那个所谓的神医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温朗在背后指使,可是,那个什么欧阳神医,是跑不掉了。 她还没有找他的麻烦,他倒是先来找她了。 很好,那么,就看看,他想干点什么吧。 喻淑言淡然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又顺手关上了门。 看到她出来,红姑一下子来了精神,指着她道: “唉吆喂,不是女神医吗,怎的,大白天还关着门,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吴有才猥琐地笑道: “就是,不是说,喻家那个喻默言,在这里接受治疗吗?孤男寡女的,关着门,啧啧啧~” 人群因为他们的话,看向喻淑言的眼里,有着隐隐的鄙夷。 喻淑言一下子就认出来,他们正是上次,在喻家药铺闹事的人。 心中冷笑: 看来,那个铁捕头,正是不能留了。 声音却是冰冷: “我施针,需要安静,亦不喜人打扰。关起门,有何不妥。何况,大门我可没关。不然,你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她的话,让众人顿觉有理。 确实,谁要干坏事,会不关大门呢。 红姑察觉到,众人神色变化,心中冷哼,接着道: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饥渴难耐,忘了关门呢。不过,这些不是我们关 心的,我们想知道的是,你这个女神医的名头,是不是招摇撞骗来的。毕竟,若是庸医,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咱们这可是,为了咱们陵金城百姓的安危,在担心和主持正义呢。” 几句话,说得众人,一下子正义感爆棚。 纷纷附和点头: “说得对,咱们这里,可不能有庸医。” “就是,骗子只骗钱财,可是,庸医却害人命呢。我们一定要为民除害。” ······ 喻淑言冷笑: “哦,大家还真是正义感爆棚呢。不过,在没有确定,我是不是医术超群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闭嘴。毕竟,若是我真是神医,你们得罪了我。再要要求于我,可怎么办呢!” 喻淑言如此说话,心中是有思量的。 毕竟,缘娘子越是孤僻、喜怒无常、冷血无情。那么,她这个缘娘子的恩人,就越显得极为重要。 且,有些她不想救治的人,她拒绝起来,借口也就越好找。 果然,众人听了她的话,一下子又犹豫了。 毕竟,谁都可能会生病,命只有一条,神医可是能救命的。谁敢得罪一个,真正的神医啊! 感受到众人退缩,红姑暗急,眸子一转,嘴角浮起一抹,阴寒的笑意。 第58章 怎会这样 红姑摇头失望地道: “看来,你还真不是神医呢。毕竟,真正的神医,哪里会是你这样的,如此没有悲悯心,居然还说会,对病人见死不救的话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被她一说,又开始犹豫了。 喻淑言嘲讽地盯着红姑: “神医?谁规定,神医应该是什么样的。怎的,就凭你,会认识神医,知道神医是什么样的吗!” 红姑被她不屑的语气伤到了,气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认识神医了。我告诉你,我不仅认识神医,我还是神医的得力助手呢!” 喻淑言却是更不屑了,立刻追问: “就你,呵呵,也配!” 红姑被她不屑的语气,气得快爆炸了,上前一步,声音尖锐: “你个贱人,你瞎说什么。我告诉你,我是跟着欧阳风欧阳神医的。欧阳神医,可不是你这个,招摇撞骗的死女人能比的。他是真正的神医,真正的!” 喻淑言却是眉梢微挑,拖长了声音道: “哦~原来,你是欧阳神医的人啊!” 喻淑言刚刚,那么咄咄逼人的不屑和嘲讽,就是为了激她,说出背后的欧阳风。 留着那个欧阳风,就是个麻烦,既然他送上门来,那自然得还点礼呢。若是,可以再迁出温朗来,那就更好了。 红姑反应过来,暗恼,怎么就被这贱人一激,暴露身份了呢。 心中一急,忙道: “哼,我是欧阳神医的人,又怎么了。欧阳神医那是神人,他早就看出,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为了保护民众,他才让我们来监督你,他是心怀慈悲。” 喻淑言嗤笑,指着吴有才,道: “所以,上次这个男的装死,你带着他,跑到喻氏药铺去讹钱。也是欧阳风指使的咯。” 围观人群,一下子炸开了。 “哎呀,那个事情,我有听说。说是有人讹上喻氏药铺,说他们医死了人。最后却是被证明,根本就是故意讹人的。没想到,是欧阳神医吩咐的啊!”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这次,他们不是又故技重施,想要来陷害缘娘子?” “哎呀,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卑鄙了吧。” “神医会做这样的事情吗?那个欧阳风的神医之名,怕也~~~” ······ 听着四周的议论,红姑一下子急了,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然道: “哼,你休要抹黑我们欧阳神医。当初,是因为,看穿了你和喻家药铺勾结,想要假装神医,骗大家的钱财。欧阳神医吩咐我们,去提醒大家。我们也是想了个,最有效的办法,去提醒大家罢了。” “你别在这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你不是神医吗,不是要治好喻默言这个残废吗。你倒是让他出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有这本事。” 围观的人,一下子也都来了劲儿,跟着附和: “是啊,人呢,让他出来啊。” “就是,快出来。” “让他出来,我们倒想看看,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和喻氏药铺勾结,假扮神医,骗取钱财。” ······ 听着这些人,被她牵着鼻子走。 红姑眼底满是得意,不着痕迹地,靠近吴有才,轻声道: “等那喻默言出来,你就把淬了毒药的针,射到他身上。无论治没治好,都 要让他,死在开门的那一刻,知道吗!” 吴有才冷笑,轻声道: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失过手。之前那些人的毒,不都是我下的吗。放心吧,一会儿,有这个小贱人哭的。” 喻淑言察觉到了,他们二人轻声低语时,眼底闪现的阴狠和得意。 忍不住,轻蹙眉头,显然意识到,他们肯定有阴谋。可是,至于是什么,她倒是一时,想不出来。 就在她皱眉纠结时,身后的门,却是忽然“咯吱”响起。 随即,门缓缓打开,喻默言出现在了门口,皱眉道: “你们不是要看我的腿,是否好了吗。看就是了!” 众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腿上。 喻默言缓缓抬腿,就欲出门。 只是,腿抬一半,忽然整个身子一僵,瞬间,嘴角就开始流出黑血,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吴有才得意地,收起了手里的暗器。 红姑则是立刻惊呼出声: “哎呀呀,这哪是治病啊,这是杀人啊。我看啊,他们定是有勾结。这个女人眼见事情要败露,杀人灭口呢!” 吴有才也是点头: “这不就是狗咬狗吗!大家快看啊,杀人害命了,什么神医,是骗子杀人犯啊!” 众人也开始惊呼出声,忍不住后退,有人已经跑出了门,看样子,该是报官去了。 喻淑言倒是,没理会这些人。此时,她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因为,在她扶住了,喻默言倒下的身子那一刻,就进行了诊治。 诊治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的眸中浮起了慌乱和担忧,微颤的指尖,泄露着她的紧张和心疼: 怎么会这样! 第59章 害怕什么 喻淑言怔了片刻,立刻召唤出银针,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喻默言周身的穴位,快速下针。 红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底笃定,欧阳风的毒,确实厉害。 这个贱人,肯定是没有办法,这只是在做,垂死挣扎呢。 心底得意,却是指着她,故作焦急道: “你就别装了,明明是你医死了人,就别装模作样的了。我告诉你,你完了,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你,害死了人命。你死定了,你~” “你给我闭嘴~” 喻淑言蓦地扭头,眸中带着凌厉的阴冷,射向红姑。 在她的目光下,红姑只觉得周身寒意萦绕,一时间,剩下的话,再说不出来了。 喻淑言不再理她,回头继续对着喻默言,在他周身快速下着针。额角密密麻麻地,渗出了层层汗珠。 红姑意识到,被喻淑言吓到了,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暗道: 哼,看来,那个喻默言,肯定是死定了。 不然,这个死女人,也不会那么,着急上火的。 让你得意一会儿,等喻默言咽气了,哼哼,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当看到,喻默言嘴唇的暗紫,缓缓地淡了几分,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后。喻淑言苍白的脸,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随即,她忽地起身,缓缓地转头,冷冷地看向,正得意的红姑。 显然,喻默言倒在屋内,迟迟没有动静。 红姑等人都觉得,肯定是没救了,断气了。 红姑被她那,冰冷的眼神盯住,心底又忍不住一颤,却是随即看向众人,道: “大家看啊,庸医害死人了,大家都是证人啊,这种骗子就该千刀万剐。” “哼哼,现在大家知道了吧。说什么她救了白院长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只是我们欧阳神医的药,刚好起作用的时候你,被她碰上了。我们欧阳神医不介意,我们可不愿意。” “还有那个喻默言,也是活该,要不是他们家,和这个骗子勾结,也不会丢了性命。” “死,那也是他活该。” 听着红姑喋喋不休,喻淑言眼底的冷意,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她眼睛紧紧锁着红姑,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去。 那周身萦绕的低沉气压,似乎,下一秒就会,撕了她一般。 红姑虽然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在她的压迫下,脚下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硬梗着脖子道: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么多人呢,你休想杀人灭口。” 众人看到喻淑言,阴狠的眼神。也都忍不住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治死了人,怎么还这么横。” “这是真面目被拆穿,恼羞成怒了吧。” ······ 喻淑言前世,就是因为太软弱,所以,被人欺负陷害。 当时,她被温朗陷害,和人通奸时。这些人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最脏的话和恶意,泼在她的身上。 无论她怎么哀求和解释,这些人根本不理她。 甚至,将她的父母,都一起骂了进去。说她就是没有家教,所以才会这么不要脸。 那一刻她就知道,有时候,讲道理没有意义。 而这一世,她作为喻淑言,扮猪吃老虎,倒也挺不错。 可是,有时候,她还是觉得遗憾。 毕竟,在面对一些,实在不要脸的人时。她很想,不用压抑自己,该打打、该杀杀,直接收拾。 所以,作为喻淑言,因为需要保护的人太多,还是需要小心翼翼。 可是,作为孑然一身、毫无牵挂的,神医缘娘子。 她就是毫无弱点,可以恣意爆发情绪的人了。 红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又得意了起来。为了报之前的仇,冲向喻淑言,抬手就向她扇了过去: “我就先帮大家,收拾收拾,你这个大骗子!” 只是,扇到一半的手,却是被喻淑言,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怔了怔,显然没想到,这个贱人,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反抗。抽了抽,硬是没能抽回手,就更气了,急道: “吴有才,你傻愣着干嘛啊~” 吴有才被她一喊,眼中闪动着厉色,挥着拳头,就冲向了喻淑言,对着她的脸就砸了下去。。 那紧咬的牙关,显然,是用尽了全力。 若是被这一拳砸中,喻淑言的脸,肯定会被砸歪,绝对会见血的。 围观的人,有人,都不忍地偏过了头。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的兴奋。甚至紧紧盯着,似乎在等着看,面纱被砸落之后,会是怎样一张脸。 喻淑言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拳头。嘴角却是,缓缓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只见,她缓缓地,将一个东西,举到了自己脸颊边。 而吴有才在看清,那个东西后,挥出的拳头,被他生生转了方向。 因为惯性太大,他一时没有收住,狠狠地砸在了,红姑的脸上。 红姑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眶瞬间青紫了一片。 吴有才反应过来,忙弯腰去扶红姑。 红姑却是一把拍开他的手,指着喻淑言骂道: “好你个贱人,居然敢暗算我!你也太阴毒了吧!” 喻淑言冷笑: “你们想打我,我啥也没做,怎么倒是说我暗算呢。大家都看到了,打你的,是这个吴有才,你骂错人了!” 吴有才怕红姑骂他,忙指着喻淑言骂道: “你个小贱人,我想打的是你,是你耍手段,我才会临时转向,打错人的。” 喻淑言挑眉,挥了挥手里的东西,道: “哦,那你倒是和大家说说。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你是怎么就注意到了,还那么拼命要避开的呢?” 吴有才一愣,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这枚小针,所用的材料特殊,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而且,更神奇的是,这枚针在人体内,一段时间后,可以自行消融。 他之前,就是用这种针,帮欧阳风给好多人下过毒。从来不曾有人发现,怎么就被,这个女人发现了呢。 围观的人,也都好奇地,看向喻淑言,举在手上的那枚针。 他们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了那枚针的存在,也都好奇地,看向吴有才。 吴有才察觉到,大家怀疑的目光,心中一慌,嘴上却是道: “我~我眼神好,不行吗!” 喻淑言也不在意,继续追问: “嗯,眼神好。那我再问你,你刚刚对这枚针的恐惧,可不是怕被扎疼的反应呢。你~在害怕什么呢?” 第60章 给我什么 吴有才张了张嘴,却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慌乱地看向红姑。 红姑嫌恶地瞪了他一眼,看向喻淑言,高声道: “你别在这里,转移话题。你随便拿出一根针来,就问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呢。人家就是眼神好,就是怕疼,就是没有被你的针扎,咋地,这还是人家的罪过了。” 吴有才来了精神: “就是,你治死了人,你就是骗子,就是该死。我们收拾你,那是在为民除害。” 那得意的模样,显然是笃定,只要他装傻不承认,喻淑言绝对拿他没有办法。 喻淑言的嘴角,却是缓缓,浮起一抹弧度。 随即,在红姑震惊和恐惧的眼神里,将手里的针,狠狠地,扎在了红姑的颈部。 红姑瞬间,嘴唇发紫,整个人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嘴角鲜血,也开始往外不断渗出。 吴有才半天才反应过来,喻淑言做了什么。 他急得扑到红姑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急急喊着: “红姑,红姑,你醒醒,醒醒啊。” 围观的众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阵喧哗,都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却还是仗着人多,对着喻淑言指指点点: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杀人。这哪里是什么神医,根本就是疯子吗。” “是啊,疯子。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该滚出我们陵金城。” “就是,滚~” “滚” ······ 喻淑言对于他们的反应,懒得搭理。只是淡淡地盯着吴有才,眼中带着戏谑。 吴有才眼看,红姑快活不成了,愤怒地扭头,就对上了,喻淑言眼里的戏谑,心中更是气疯了,哪里还有心思思考,破口大骂: “贱人,你怎么那么狠心,喻默言一个残废,死了就死了,你居然敢为了他个残废,毒死了我的红姑。你怎么那么阴毒啊!” 喻淑言眸中戏谑更甚: “唉,可不能瞎说,我只是拿针刺了她一下,怎么就毒死她了呢!” 吴有才气疯了,哪里会思考,脱口道: “怎么不是你毒死的,那根针上就淬了剧毒,你用它扎了红姑,不是你毒她的,那是谁啊!” 喻淑言眼底戏谑又多了几分: “哦,我真的是好奇呢,你又怎么知道,那针上有剧毒的呢?难道,那根针,是你的?” 吴有才一下子被她绕得,眼底满是慌乱,躲闪着目光道: “你瞎说,那根针,怎么会是我的,我也不知道,那根针上有剧毒的。我只是~只是~” 喻淑言将他乱了,不让他继续思考,继续追问: “还有,你不是说,喻默言是我害死的吗。怎么会说,我是为了他,而杀你的红姑呢?难道,喻默言的死,和你们有关系?” 故作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故作惊讶道: “哎呀,我知道了。这根针呢,是我刚刚,从喻默言体内逼出的。喻默言也不是被我治坏的,而是,中了这根针上的毒。” “你能敏锐地察觉这根针,那么害怕这根针,为了不碰到这根针,硬是打了红姑一拳。而红姑被这根针刺中,你就知道,她是中毒了。还说,我是在为喻默言报仇。”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这根淬着剧毒的针,就是你,打进喻默言体内的。”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吴有才噎得,更是说不出话来了,心虚得,眼珠子乱转。 众人看着他的表情,眼中都是怀疑之色。显然开始觉得,喻淑言说的是真的。有人恍然地道: “是啊,大家想想,我们就是被他们,在路边骗到这里来的。刚没觉得,现在一想,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们,来坏了缘娘子的名声啊。” “对对对,你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有道理。看来,很有可能,是那个欧阳神医,见缘娘子要把他比下去,所以,派这些人来这里,坏缘娘子名声呢。” “还真是坏得很呢!” ······ 吴有才听着众人的议论,眼底慌乱就更甚了,盯着喻淑言吼道: “你瞎说,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就是心虚胡说,我可以去官府告你。你有证据吗!” 众人也都看向喻淑言,显然,她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她说的那些,只能是猜测,不能作为证据。 而她,确实当着众人的面,害死了两个人。 喻淑言深深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见她低头,吴有才又得意了,觉得,她肯定是没有证据,对着众人祈求道: “各位父老乡亲,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胡话。她能当骗子,肯定是心机深沉的。我一个老实人,哪里会是她的对手,被她三言两句,就绕进去了。乡亲们,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那可怜巴巴哀求的模样,倒是让众人怀疑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喻淑言。 吴有才察觉到众人的变化,眼底得意之色更甚,看向喻淑言,刚好对上了,她抬起头的眸子,随即,他眼含挑衅地对她,挑了挑眉。 喻淑言看着他,忽然故作惊讶地,指着他的胸口,惊讶道: “哎呀,暗器露出来了呢。” 吴有才本来放松了,被她这么一喊,瞬间条件反射地,低头慌乱地,捂住了 胸口。 那慌里慌张的样子,众人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都鄙夷地指着吴有才,开始开骂: “亏我们差点被他骗了,这个猥琐卑劣的小人,真是不要脸。” “就是,真不知道,他们做这些,欧阳神医知不知道!” ······ 吴有才知道,再彻底栽了。 甚至开始恨上了欧阳风,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居然还派他们,来这里找她的麻烦。 红姑啊,可怜的红姑,你死了,我也真是不想活了。 越想越难过,他忽然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是,喻默言是我害的,可是,你不是大夫吗,大夫怎么可以草菅人命呢。你不配做大夫,你不配啊~~~我的红姑,红姑啊,你死得好惨啊!” 喻淑言直接被他的逻辑,气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夫就活该被人坑,却是不能反抗。不然,就不是好大夫了?” 吴有才一边哭嚎,一边怒目圆瞪地盯着她。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将她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一般。 喻淑言冷声喝道: “别嚎了,她还没死呢!” 吴有才却是继续嚎道: “不死也快了,那个药是见血封喉,没有解药的。现在死,和一会儿死,有什么区别吗!” 喻淑言皱眉: “只要我愿意,她就死不了!” 吴有才的嚎哭声,忽然就打住了,目光犹疑地盯着喻淑言: “你~能~能救活她?” 喻淑言淡漠点头。 吴有才脸上,才浮起一抹喜色。 喻淑言冷冷的声音,又传来出来: “那就要看,你能够,给我什么了!” 第61章 紫玉雪莲 吴有才怔了怔,却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却还是犹豫了。 他和红姑,都是跟着欧阳风混的。若是欧阳风臭了,那么,他们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了。 而且,欧阳风后面,可是有真正高人的。 若是,他们出卖了他,那么,即使救活了红姑,肯定也不会,好日子过的。 脑子里犹豫半天,终是有了决定: “神医,女神医,求求你,救救红姑吧。我承认,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们两个,故意栽赃陷害你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别跟我们计较,救救红姑吧,求你啦!” 说完,虽然抱着红姑,却还是努力地,给喻淑言不断磕头。 那样子,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连围观的人,都开始觉得他可怜,甚至有的开口,让喻淑言先救人。 喻淑言却是声音冰冷: “我想听的,可不止这些。” 吴有才急了: “缘娘子,喻默言肯定已经被你救了。既然,他没有死,你总不该,让红姑为他陪葬了吧。” 喻淑言见他,还是冥顽不灵,懒得理他,转身就往屋内走,显然是,不打算 管他们了。 吴有才急了,急吼吼道: “缘娘子,你这么冷血,就不怕大家传出去,毁了你神医的名声吗!” 围观的人,也都开口附和: “是啊,要不,还是先救人吧。” “就是,一个大夫这么冷血,以后,谁敢找你看病啊!” ······ 吴有才眼底闪过得意: 不惹众怒,我倒想看看,这么多人看着,你敢不敢不救人。只要你还想要名声,就得给我乖乖来救人。 果然,喻淑言的步子,忽然顿住了,她缓缓转身,直直地看向吴有才。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是迫于压力,准备救红姑的时候。 喻淑言抬步,缓缓走到了吴有才跟前,低头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亦是冰冷: “我~后悔了!” 吴有才一喜: 哼,不是厉害吗。还不是,得乖乖给我救人。 喻淑言懒得看他,飞快地,将手里的针,扎在了吴有才的颈部。 所有人都惊住了,显然都没有想到,喻淑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吴有才震惊地盯着喻淑言,整个人开始抽搐,不过,却是没有立刻倒下。 喻淑言冷声道: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更是没有耐心。这会儿,我只是扎破了你一点皮,你最好把该说的,赶紧说出来。不然~” 说着,瞅了一眼,手里的针,意思不明而喻。 吴有才这会儿,是真的吓到了,毕竟,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他急急道: “我~我~我说。我们来这里,都是欧阳风交待的。他觉得,缘娘子医术精湛,放任她在陵金城行医,会抢了他神医的名头。所以,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她的名声。” “哗~” 围观的人,都哗然了。 毕竟,欧阳风在陵金城的神医的名头,还是广为人知的。每次出现,也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手段阴司,拿不上台面。 喻淑言神色,却是没什么变化,继续冷声道: “还有呢!” 知道糊弄不过去,吴有才咽了咽唾沫,再不敢隐瞒,接着道: “其实,欧阳风只是一个道士。根本不会什么医术。” “哗~” 围观人的反应,就更激烈了。都是一副不敢置信地,相互讨论着。 喻淑言盯着吴有才: “继续说。” 吴有才忙继续道: “他的神医名声,都是骗来的。那些他治好的人,都是他事先让我,用这个暗器下了毒,然后,他再假意出面治病。其实,就是把事先准备好的解药,让他们服下而已。” “所以,他才会有挑选地,医治病人。” 这一下,四周已不是窃窃私语而已了。 而是,炸开了锅。 “居然是这样,天呐,这也太恶心卑鄙了吧。” “胆子可真大啊,我听说,他治好的,可都是陵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不怕事情败露,无法收场吗!” “哎,你们说,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他们被欧阳风爽得团团装,还对他感恩戴德,会不会气死。” “就是就是,要是我,得气死不行。一定找那个欧阳风,好好出气。” “等等,你们说,若是我们去告诉那些,被他耍的人。他们会怎样感谢我们呢!” 这句话出来,好几个人,眸中都闪过贪婪。 转身,跑出去了。 那速度,像是害怕跑慢了,功劳就会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喻淑言嘴角微勾: 温朗,我真的很想知道。 当那些人知道,被欧阳风戏耍了之后。你这个,为他们请来欧阳风,得到他们感恩戴德的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吴有才管不了这些人的反应了,他急急地盯着喻淑言: “我什么都说了,你赶紧救救我,救救我。” 喻淑言抬起手,几根银针就出现在了手里。她直接隔空将银针,射在了吴有才和红姑身上几处。 吴有才怀疑地道: “这就好了?我看你救喻默言,可是下针了好久呢。怎么到我们这里,就这么敷衍呢。你到底有没有救我们?” 喻淑言冷笑: “我只是答应,不要你们的命。可没有说,将你们完全治好。你们既然想以此毒害人,那就活着,日日受这毒药,带来的蚀骨之痛吧。” 说完,冷冷看向,还在院内的众人: “怎么,你们还不走,是想让我扎几针吗?” 众人吓到了,立刻摆手,作鸟兽散。 喻淑言冷冷盯着吴有才: “怎么,想死?” 吴有才吓得一激灵,强忍着周身的疼痛,赶忙抱着还在昏迷的红姑,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喻淑言见众人都离开,立刻急急转身,冲到了喻默言身边,盯着喻默言依然苍白虚弱的脸,眼中满是忧色,喃喃低语: “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就是‘紫玉雪莲’吗,我定为你找来!绝不会让你,日日受这蚀骨之痛。” 只是,口中说得笃定,那紧皱的眉头,泄露着此时,她内心的没底。 毕竟,那诊断图中显示,这“紫玉雪莲”来自瀚海国,生长在千米海底。只有瀚海国,历代相传的采莲人,才有采莲的秘法。 而采莲之艰难,有的采莲人,一生都采不到一朵。 历来都是专供瀚海皇室的,瀚海皇室有史以来,也才得到了四朵而已。 而瀚海皇室,与大雍国,自从先帝过世后,就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想要拿到他们的“紫玉雪莲”,真是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可能。 第62章 郎才女貌 雅风阁 大雍陵金城,附庸风雅的权贵们,聚集交友的茶楼。 能进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而此时,温朗正坐在,二楼的围栏边,和一群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温雅地交谈着。 他虽然,面上一片温雅淡然。 可是,此时心中,却是无比畅快的。 他温朗出身贫寒又如何,这些人还不是,要对他客客气气。 他的谋略和胆识,让他通过欧阳风的部署,获得了这么多权贵的,感恩和敬重。 这一刻,他心中那个念头,更坚定了: 无论需要付出什么、牺牲什么,他都必须,站到权力的巅峰。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看他的眼色。 他温朗生来就不凡,就该是高高在上的。 坐在他对面的,一身青衣的男子,端起手里的酒杯,对着温朗示意道: “温兄,我父亲的病,来得突然又凶猛,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还真亏得你,帮忙请来了,从不轻易为人诊病的欧阳神医,才得以药到病除、身体康健。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不会推脱。” 温朗浅笑摇头: “周兄客气了,你我之情意,这点事情,哪里当得谢。只要伯父能恢复康健,我就没有白忙活。” 说着,率先将杯中酒饮尽。 说不出的潇洒和温润。 惹得,包间里的一帮贵女们,忍不住泛着花痴。 这里得提一下,雅风阁因为都是权贵聚集处。所以,大家小姐们来这里聚会,倒也是让人放心的。 而且,甚至默许了,可以在这里,观察陵金城的公子们。 若是能看上一个,家世身份相当的,父母倒是乐得成全。若是成了,倒也是一桩美谈。 此时,包间里的贵女们,都从轻掩的门缝里,向外窥看。 “温公子果然如传闻一般,温润俊朗,谦谦君子。” 一粉衣小姐,盯着温朗,泛着发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呵呵~” 一绿衣小姐,掩嘴轻笑: “蕊粉姐姐,刚你哥也说了,温公子也算是,救了你父亲的。你若是有意,倒是可以以身相许,也算是,佳话一段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几位小姐,也都掩嘴点头附和。 蕊粉眼底闪过亮色,脸上却是一副害羞地,蹙眉道: “哎呀,紫悦妹妹,你在瞎说什么呢。温公子可是已有家室,开不得这种玩笑的。” 紫悦却是笑道: “蕊粉妹妹的意思是,若是温公子没有家室,你就想嫁给他了!” 她虽是打趣,蕊粉的眸中,却是忽地闪过,一抹掩藏的阴狠: “温公子那么一个,碧玉无瑕、清雅端方之人,却是娶了那么一个,唯唯诺诺的商户之女,真是委屈他的。” 紫悦眸子闪了闪。 她是正四品鸿胪寺卿的嫡女,而蕊粉则是,正三品太常寺卿的庶女。 虽然,她是嫡女,蕊粉是庶女,可是,太常寺卿可是鸿胪寺卿的顶头上司。她虽然看不起,她庶女的身份。 可是,为了讨好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讨好着。 此时,她看出了她的心思,又怎么会不投其所好。 点头附和道: “是啊,温公子在殿试中,可是出类拔萃的。虽未夺得前三甲,可是,也是得了皇帝点名称好的人。他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啊。”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蕊粉的神色。 见她眸中着迷之色更浓,眼底划过嘲讽,暗骂,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就知道,惦记着这种有妇之夫,真是下贱。 这样倒也好,自己可以怂恿她,去勾搭温朗。 这样,她就掌握了她的隐私,到时候,还愁她父亲,不去提拔她的父亲吗! 越想,心里越觉得,这个计策绝妙。 心底兴奋不已,脸上却是故作,遗憾之色更浓,摇头轻叹道: “唉,就是可惜了,配了个商户之女。不仅对他前途,没有丝毫帮助,还很可能因为她,而被人说三道四。” “唉,我父亲可是说过,温公子大才,若不是已有妻室,当朝公主郡主,也是配得的。真正是可惜了啊,唉,倒是让那个,卑贱的商户女捡了宝。以温公子的能力,入朝后定是平步青云,说不定不要多久,就可以给那个卑贱商户女,挣一个诰命呢。” 蕊粉听着她的话,心底压抑的那抹苗头,不可抑制地破土而出。紧攥的拳头,微抿的嘴唇,还有微眯的眼眸,泄露着她已然动心。 紫悦察言观色,看着其他小姐,都在偷看着,外面的公子们的时候。 她不着痕迹地,凑到她身边,轻声道: “姐姐,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温公子,可当得郎才女貌,极为般配。你们若是能在一起,那真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蕊粉听了她的话,眸中意动更甚,却还是轻声道: “可是,他已有妻室啊。虽然,是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而且,还有一个儿子。” 紫悦听了她的话,就知道,她这是已经动心了,嗤笑道: “一个卑贱的商户女而已,咱们想弄死她,还不是随便。至于那个孩子,你就更不需要,放在心里了。毕竟,孩子吗,总是容易出意外的嘛!” 蕊粉眸中再无犹豫,剩下的,就是浓浓的欲望和狠辣: “妹妹说得对。为了温公子,我也不能让他,被那个低贱的女人拖累。” 紫悦眼底闪着鄙夷,却是笑得真诚: “姐姐放心,妹妹会帮你的。” ~~~ 雅间外。 温朗在和众人闲聊中,眼神其实也察觉到了,雅间中偷来的热切注视。 他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很是受用。表现得更加温润端方,毕竟,他也正在物色,下一个能帮助他的妻子人选。 此时,一个小二,快步走到了他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他脸色瞬间沉了沉,挥手让小二离开后,立刻起身,对着众人躬身歉意道: “不好意思各位,在下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就先失陪了。” 说完,再次抱拳示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背影中,透漏着慌乱和焦急。 第63章 心情大好 他刚走出酒楼,秦大郎就急急迎了上来。 温朗却是警惕地四周看了看,拉着他快步闪到,一边的巷道里。皱眉道: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随意来找我。” 秦大郎急道: “出大事了,再不找你,那我们找谁去。” 温朗眼底划过不耐: “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大郎急道: “你快想办法,去救救我们老大吧。他的院子,被好多人围住了。” 温朗皱眉; “他的院子,不老是被求医的人围住吗。这不正说明,他的神医之名更响了 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大郎见他误会了,急得直喘气: “不是不是,不是求医的~” 温朗不解: “不求医?那~做什么?” 秦大郎深深呼出一口气,道: “他们是要,撕了我们老大!” 温朗更不解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秦大郎忙不迭地,将欧阳风派人,去找缘娘子麻烦,然后,被缘娘子反将一军,曝出了下毒再解毒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温朗气得,深深呼了一口气,咬牙道: “我不是跟他说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怎么就是不听,就知道惹祸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大郎见他骂欧阳风,一下子不干了,冷笑道: “哎,温朗,我说你在说什么呢。你可别忘了,我老大做的事情,可都是你上赶着,对上门的。他要是出事了,你以为,你就跑得了吗!” 温朗眸底闪过冷寒,神色却是无奈地叹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说过,不管他。我生气的是,你们要做什么,都不和我商量。这样的合作,还有什么意义吗!” 秦大郎却是不耐烦地挥手: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就说,现在要怎么办吧。” 温朗不着痕迹地,深深呼出一口气,神色缓缓平静了下来: “听你刚刚的意思,欧阳风投毒解毒的事情,只是吴有才他们口头的指认,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吧。” 秦大郎点头: “是的,只是口头的指认。可是,他指认了,大家就都相信了。即使不信,可是,肯定也是怀疑的。老大他不去自证清白的话,所有人都不会放心,再相信他的。” “而且,缘娘子这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奄奄一息的几人,都救活了。名声就更是大噪了。和她比起来,大家肯定会选择,去找她治病,而不找咱们老大了。” “唉,那些之前你指使我们,去下毒的那些人,可都是非富即贵啊。若是老大不能自证清白,他们面上不动手,私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我可警告你,你赶紧想办法。不然,我们跑不掉,你也讨不到好。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哦,对了,而且啊,你可是这整件事的主谋呢。要死,也是你先死!” 温朗冷眸,忽地盯住了他。 那种阴森和冷寒,让喋喋不休的秦大郎,吓得一个哆嗦,嚣张的气焰也熄灭了不少。 眼神躲闪着,却还是梗着脖子道: “反正,反正,你赶紧想办法。” 温朗显然懒得理他,缓缓收回阴寒的目光,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既然,需要自证清白,那咱们证明就是了。” 秦大郎恨不得翻白眼: “这谁不知道,谁不想啊。问题是,怎么证明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的手段。肯定都会心生警惕,再想不着痕迹的下毒,根本不可能了。” 温朗却是冷笑: “你是不是忘了,你们老大背后的那个人啦!” 秦大郎怔了怔,瞬间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 温朗点头: “他虽然沉迷于炼丹,不踏入世俗。可是,他的亲弟弟出事了,我就不相信,他会放任不管。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女大夫。你说,若是让他知道,他的亲弟弟,是被一个女大夫陷害了。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秦大郎一拍大腿: “真不愧是温公子,脑子就是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飞鸽传信。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敢和我们作对,看她怎么死!” 说完,又犹豫道: “可是,那人过来,怎么也得三五天,老大那边撑得住吗?” 温朗皱眉: “放心吧,那些人没有证据,是不敢冲进院中,对你们老大怎么样的。只要他最近不出门,那些人就拿他没办法。” 秦大郎一下子来劲儿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报信。” 说完,也不看温朗,转身就飞速跑走了。 温朗盯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一帮蠢货!不过,若是那人愿意出山,以他的本事,以及他身后的势力,缘娘子肯定是完了。” “本还想着,攀上了缘娘子的喻淑言,又有点利用价值了。现在看,还是该尽快找到下家,把她解决了才是!” 他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透过雅间微开的门,目光充满迷恋地,盯着他的周蕊粉。 暗嗤道: 虽然,门第低了些。 可是,借她的手,先处理掉喻淑言,倒也是不错的。 这种女人,蠢得可以,给点眼色,她就能脑补出一台大戏。 越想,温朗脸上的,得意之色就越甚。 随即,哗啦一声,打开折扇轻摇着,潇洒地缓步离开了。 可见,心情大好! 第64章 就现在吧 喻淑言和车夫,扶着依然昏迷的喻默言,走进了喻家院子。 傅语琴和乌曼婷,正带着三个孩子,在院中玩耍。 看到他们进来,傅语琴吓得脸色苍白。 乌曼婷虽脸色也很难看,却是吩咐奶娘,将几个孩子,先带了下去。才扶着傅语琴,迎了上去。 声音轻颤: “淑言,你哥他怎么了?” 喻淑言怕吓到她们,忙道: “别担心、别担心,我哥没事的。他只是身体有点虚弱,需要休息。” 听了她的话,两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喻淑言把喻默言,交给乌曼婷和傅语琴后,道: “你们先把哥扶进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 说完,转身就要走。 傅语琴喊住她: “淑言,你去哪儿啊?” 喻淑言眸中闪过冷色: “娘,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办。” 说完,见傅语琴还想问,忙道: “好了,你们赶紧把哥扶进去吧。他腿刚好,让他多休息。” 傅语琴脸上浮起惊喜: “好了?你是说,你哥的腿,完全好了?” 喻淑言浅笑点头: “是,完全好了。” 说完,迅速转身,喊上车夫,快步走了出去。 转身的瞬间,她的脸上,已是一片阴霾。 前世,她的家人被人残害,她没有能力,痛彻心扉。 这一世,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亲人。 谁让她的亲人痛,她就要谁,千倍万倍的去痛。亲人,是她的底线。 不过,欧阳风那边,现在在风口浪尖,很多双眼睛盯着呢。 就让那些,被他欺骗害过的人,先精神上折磨着他吧。至于喻默言受的痛楚,稍后,她定会让他,百倍千倍还回来的。 “送我去文景街。” 喻淑言冷声吩咐完,掀开车帘,就走进了马车。 车夫虽觉奇怪,毕竟,文景街住着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倒也没有多问,甩开马鞭,赶着马车,快速地奔了出去。 马车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文景街口。 “小姐,到了。” 车夫停下了马车,跳下车,退到了一边。 喻淑言掀开车帘,跳下车: “你先回去,我办完事,自己回去。” 车夫听话地跳上车,赶着车掉头离开了。 喻淑言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从口袋里拿出面纱,蒙在了脸上,抬步走进了文景街。 走到一个院落门口,抬头看了看,门头上挂着的“崔府”门匾。 她抬步,径直走到门前,拍响了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门房,走了出来。 他眯着山羊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喻淑言。 见她穿着朴素,也没有婢女跟随,眸色就轻视了不少,抬起下巴,傲气地道: “干嘛呀,干嘛呀。知道这是哪里吗,就敢瞎敲门,就不怕被打断腿吗!” 喻淑言眉头微蹙,却是不想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计较,淡淡道: “去禀报你们老爷,就说,缘娘子来访。” 没想到,门房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前去禀报,反倒像是,听了什么,十分搞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喻淑言任是好耐性,眉梢也微微挑起: “你笑什么?” 门房缓缓打住了笑,却是轻蔑地笑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说,来访我们老爷。我们老爷可是陵金城的府尹大人,堂堂正三品的大员。岂是你这么个低贱的妇人,说见就能见的。” 说着,不耐烦地挥着手,道: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什么东西,真是不知所谓!” 说着,就要关门。 喻淑言皱眉,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奉劝你,赶紧去给我禀报。若是耽误了你们大人的事,我怕你一会儿,吃不了兜着走!” 门房冷笑着咬起了牙关: “哟,你还敢横呢。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胡言乱语。你倒是说说看,我能耽误我们大人,什么大事呀!” 说着,还从一边,抄起一根木棒: “你若是说不出来,就别怪我,打断你的狗腿!” 说着,举着木棒,就向着喻淑言,恶狠狠地走了过去。 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敲在,喻淑言身上一般。 喻淑言微微轻叹,显然没有预想到,阎王好见,倒是小鬼难缠的这个状况。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一针撂倒他,直接进去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她反应,门房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收起了手里的木棒,把她一下子推到一边,堆上一脸谄媚的笑,弯着腰讨好地,迎了上去: “哎呀,这不是白公子吗,您身体大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吉人自有天相呀。” 喻淑言回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刻。 心内忍不住,浮起了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温润优雅气质,不像温朗那般装出来的,总是隐隐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他的气质,是刻在骨子里的,由内而外的自然和舒服。 让人一看到他,就莫名从内心深处,想要把世上,所有形容美好的词汇,都用在他的身上。 却又觉得,任何美好的词,又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好。 白子羽温润的眸子,在门房手上的木棒上,扫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你这是,要做什么?” 门房不自然地,将手里的木棒,拿到了身后,谄媚地道: “哎呀,白公子,你是不知道,来了个疯女人。非要硬闯我们崔府,还大言 不惭地,要见我们府尹大人,你说,我是不是该将她打出去。” 白子羽却是皱眉道: “不管如何,你总是不该,提棒打人的。” 门房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白公子说得对。来来来,您请进,我们大人,已经等您多时了。” 只是,那眸中的不以为然,却是泄露了,他的敷衍。 白子羽眉头微蹙: “你们老夫人,如何了?” 门房深深叹了口气: “唉,陵金城有点名声的大夫,都已经看遍了。太医也都几乎请遍了。可都是束手无策,眼前老夫人,就这么昏迷着日渐消瘦,眼看是不好了。” “本来还寄希望于,那个什么欧阳神医,倒是没想到,却是传出来,他是个投毒再解毒的恶棍的消息。” “所以,这不是,听说您是被一个女神医救活的。我们大人,就请您过来,想问问那个女神医的情况。” 喻淑言眉梢微挑: 看来,倒是要感谢那个欧阳风呢。 他的这次送上门的阴谋,却是让缘娘子的名声,更大了不少呢。 白子羽惭愧地轻叹: “其实,我虽是缘娘子所救,可我于她,也不过只是病人而已。本就愧疚于,还未曾登门道谢,倒是要我去,求她再次出手救人,也不知~” 说到这里,他轻叹: “罢了,先带我,去见崔大人吧。” 门房忙点头,弯腰摆出请的手势,就在前面引路: “白公子,请。” 白子羽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身面对喻淑言,却是碍于礼节,不曾直视她。 低垂的双眸,完美的俊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干净又美好: “姑娘,你若是有状要告,还请去府衙击鼓。这里,毕竟是私人宅邸,确实不方便登门。而且,崔大人这几日,母亲病危,若是没有大事,还请谅解,勿要叨扰才是。” 彬彬有礼、美不胜收。 喻淑言这个,重生一世的人,都因为他,而有着一瞬的失神。 等她回过神来,白子羽已经一只脚,跨进了门内。 喻淑言暗恼,自己都是重活一世,饱经沧桑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失神呢。 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她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姓白,又被缘娘子救过。 那就只有,白重山的那个,学富五车、才学冠世,被整个陵金城,甚至整个大雍的,闺阁小姐们,恋慕于心的儿子,白子羽了! 定了定心神,淡淡开口: “不是要道谢吗,就现在吧!” 第65章 那就奇迹 白子羽脚下步子一顿,蓦地回头,就对上了,喻淑言的那双,清澈淡漠的双眸。 在他病得迷迷糊糊,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 就是这双眼眸,带着柔和的光晕,将他从那片黑暗中,带了出来。 病好后,这双眼眸,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每一次出现,都让他的心,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 他不是不想去上门道谢,而是,在没有弄懂,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不知道,在面对她的时候,他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次,崔府尹派人上门,请他来府,请教缘娘子的情况。 他其实犹豫的,不过,想着人命关天,他还是来了。 却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再次见到了,这双眼眸。 即使,他在面对皇帝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淡然处之、从容不迫。 可是,在对上这双眸子的这一刻,他慌了、乱了,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门房见她,还没走,居然还敢打扰白子羽。 气吼吼地走向她,抬手就要扇她: “真是给脸不要脸,看我不抽死你~” 喻淑言淡淡地看着他,眉头微蹙,却是没有丝毫,想要闪开的意思。 白子羽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拉住门房,却是来不及了。 看着那即将,落在喻淑言脸上的巴掌,他温润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寒意。 只是,门房的巴掌,即将落在喻淑言脸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忽然僵住了,像是忽然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 白子羽神色先是一松,随即,就是讶然地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看到他,讶然的神情,以为他是觉得,她做得过了。 淡淡道: “这种人,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欠的就是教训。你~有意见?” 白子羽眸中讶然,忽地就碎成了,星星点点的柔光。嘴角笑意微散,本已美不胜收的脸,就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声音里,亦带着浓浓的笑意,和不经意的宠溺: “自然,是没有的。” “子羽哥哥,你来了!” 伴随着娇俏的声音,一个粉裙少女,眼睛红红的,从大门内,跑了出来。 女孩儿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配上那一双灵动的杏眼,和圆润的小鼻子,以及俏嘟嘟的红唇。 显得那么娇俏可人,又甜美可爱。 即使是在哭,却也是那么可爱。 女孩儿冲到白子羽身边,伸手就想拉住他的衣袖。 白子羽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女孩儿倒像是习惯了,委屈地泣声道: “子羽哥哥,我这么伤心,你难道都不可以,安慰安慰我吗。” 随即,她忽地扭头,看向喻淑言,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是谁?你认识子羽哥哥?” 她刚刚看到了,白子羽看这个女人的眼神。 一直以来,对任何女人,都是敬而远之的白子羽。即使对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儿,都是一直淡淡的。 居然会,用那种眼神,去看这个女人。 她怎能对她,没有敌意和警惕。 “小姐,大小姐,快救救我,救救我啊。这个女人,跑到咱们府上撒野。我只是想要阻止她,她居然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动不了了。” “大小姐,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女孩儿气恼地盯着喻淑言: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放开他,然后给我滚远一点。不然,我~我要你好看!” 白子羽见她,对喻淑言这么不客气,皱眉道: “盈盈,不可以这么说话,她~” 喻淑言却是,一把将门房,推倒在了地上。保持着站立时的姿势,惨叫连连。 喻淑言懒得理他,直接绕过了崔莺莺,大踏步地走进了大门,声音淡漠: “放心吧,他死不了。只不过,那么动不动爱打人,还是七八天别动弹了吧。” “老夫人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白子羽回过神,不自觉地浅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快步跟了上去: “姑娘,我来带路!” 他们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崔盈盈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地上哀嚎的门房,再看看,紧跟着她的白子羽,气得狠狠跺了跺脚,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 ~~~ 白家与崔家,一直是世交。 因此,崔老太太的院子,白子羽也是常来请安的。院中的丫鬟仆从,对他也都是熟悉的。 所以,有了他的引路,喻淑言很快就走进了,崔老太太的院中。 崔府尹崔荣兴,刚好掀开门帘,送着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 “丁医正,辛苦你跑一趟的。” 丁医正微微摇头,叹道: “唉,若是能救令堂,不要说一趟,几趟又如何。只可惜~” 崔荣兴神色黯了黯,却是抱拳道: “丁医正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老能来为我母亲诊治,我已是感激不尽了。改日,定登门拜谢。” 丁医正轻叹一声: “崔大人,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按照你母亲的身体状况,不一定能挨过今晚了。你还是,早做准备吧。” 崔荣兴的脸,一下子又白了几分,因为伤心和难过,嘴唇都开始颤抖: “丁医正,就真的,再没有办法了吗?” 丁医正摇头,深深眼了一口气: “唯一可能的办法,就是看,有没有奇迹的出现吧。” “你个坏女人,你给我站住~” 崔盈盈气急败坏地,跟了上来。 指着喻淑言,气喘吁吁地,半天又说不出话来。 她的声音,让崔荣兴和丁医正,都看向了门口。 看到白子羽,带着一个,戴着面善的女人,站在院中。 崔荣兴虽觉奇怪,却是对着,弯腰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的崔盈盈,轻声呵斥道: “盈盈,不得无礼。” 崔盈盈却是不干,直起腰,指着喻淑言,气哼哼地道: “爹,这个疯女人,不仅擅闯咱们府邸,还让咱家门房不能动弹了。赶紧把她赶出去!” 她的话,让崔荣兴微微蹙眉,看向喻淑言的眸中,浮起了一抹凌厉: “这位姑娘,小女说的是真的吗?” 白子羽想说话,喻淑言却是抬手打断了他。 淡淡地与崔荣兴对视: “发生了什么,我懒得去说。我来,确是有事找你。” 崔荣兴皱眉,眸中的凌厉之色,又深了几分: “我倒是想听听,你闯进我的府邸,伤了我的下人来见我,到底为了何事。” 喻淑言依然淡漠: “或许,我就是来,送你想要的,那个奇迹吧!” 第66章 愿意帮你 崔荣兴怔住了,还没有说什么,丁医正却是先开口了。 他抚着山羊胡,摇头叹道: “姑娘,不是老夫倚老卖老啊。只是,老夫行医四十载,倒也没有浪得虚名过。你都没有见过崔老夫人,谈何就如此断定,你可以救她?老夫奉劝你,做人,还是该低调稳妥一些的,你说呢!” “快走吧,在崔大人还没有发怒前,赶紧离开吧。” 崔盈盈却是不干了,她喘气缓过了来了一些,立刻跑到崔荣兴身边,指着喻淑言道: “爹,你可不能放过她。她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诈骗惯犯。你赶紧让人,把她抓走。为民除害!” 崔荣兴瞪了崔盈盈一眼,示意她注意仪态。 随即,凌厉的眼神,再次锁在了喻淑言身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迟迟没有说话。 白子羽终是没忍住,轻咳一声: “崔大人,我还没有为您介绍。这位,就是救了我的神医,缘娘子!” 崔荣兴凌厉的眼神,一下子闪过讶然,随即,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喻淑言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道: “这么年轻吗?” 他一直以为,能被称为神医,该是有着岁月的沉淀的。 即使不是很年迈,可至少,也不该如此年轻吧。 崔盈盈急了: “子羽哥哥,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骗子,怎么可能治好你,肯定是瞎猫碰了死耗子。” 喻淑言挑眉: “你是说,我是瞎猫,还是,你的子羽哥哥,是个死耗子呢?” 崔盈盈被她噎得急了: “你~你瞎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说子羽哥哥是死耗子。你~” 白子羽看向喻淑言,忍不住浅笑。 察觉到他的目光,喻淑言暗道,红颜祸水,原来不仅是指女人。 崔盈盈察觉到,白子羽那温柔的笑,气得指着喻淑言道: “好,既然你想治,我们就让你治。可是,你若是治不好我祖母,当如何呢?” 喻淑言淡淡地瞅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崔盈盈嘲笑道: “果然,就是个骗子。又想来我们家浑水摸鱼,这不,动点真格的,就吓跑了。” 说着看向白子羽: “子羽哥哥你看,她就是个骗子,这不,被我一吓就吓跑了。” 白子羽没有看她,倒是盯着喻淑言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喻淑言的背影,都消失在拐角处了,他才回头看向崔荣兴: “伯父,是您让我请来缘娘子,现在,她来了,你们又是这个态度。其实,她到底行不行,只要让她为老太太诊治,不就可以见分晓了吗。说不定,她真就是老太太的那个奇迹呢!” 崔荣兴被他一提点,立刻反应过来,急急地道: “快快快,请缘娘子留步。” 说着,就欲追出去。 白子羽却是道: “伯父,还是我去吧。毕竟,人是我请来的。” 崔荣兴忙点头: “那就麻烦贤侄了。” 白子羽微微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崔盈盈急了,跺脚道: “爹,那个女人坏得很,你怎么可以,让她为奶奶治病,我不同意。” 崔荣兴脸色阴沉,喝道: “你给我闭嘴,事关你奶奶的生死,你休要胡闹,不然,我送你去城外庄子,让你好好思过。” 崔盈盈见崔荣兴,真的发了火,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嘟着嘴,跺了跺脚,轻声骂道: “坏女人,我倒要看看,治不好我奶奶,你怎么下台!” ~~~ “缘娘子,请留步!” 白子羽看着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的喻淑言,浅笑轻唤。 喻淑言回头,就对上了白子羽,那晶亮的眸子。 这双清澈的眸子,似乎可以,看进人心,看透一切。 喻淑言轻叹: “你知道,我不是真心想走?” 白子羽见她如此坦荡,嘴角笑意更是柔和: “你若是真想走,就不会自己找上门了。我若是猜得不错,你来这里,肯定是有你的目的的。而且,你还肯定了,我会猜到你的想法,即使他们不叫住你,我也会劝他们留下你的,是吗!” “你故意被崔盈盈激怒,假装离开。我若是猜得不错,你是为了,更好地和崔伯父谈条件吧。” 喻淑言眸色微闪,却是再次坦荡点头: “是,你说得对。那么,你既然知道,我是有目的的,你还愿意,遂我的愿?” 白子羽浅笑: “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你不是坏人。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是想要,主动去害人的。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 喻淑言眸中闪过讶然,显然没有想到,白子羽会这样说。 眸中却是,闪过一抹苦涩,轻声低喃: “是啊,不是坏人。可是,当好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随即,不等白子羽反应,又恢复了淡漠: “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率先绕过白子羽,走了回去。 白子羽察觉到了,喻淑言周身,刚刚散发出的,那抹浓烈的忧伤和哀怨。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那抹浓烈的恨意。 眉头紧紧蹙起,缓缓转身,看着喻淑言的背影,轻声低喃: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 回到院子。 喻淑言也不拖沓,直接看向崔荣兴: “我可以,为你母亲诊治。但是,若是我治好了老太太,大人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崔荣兴皱眉,显然,是有犹豫。 喻淑言继续道: “我明白大人的顾虑。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条件,觉不是什么违法犯罪,或者让大人为难的事情。相反,甚至,还可以帮助大人,肃清衙门的蛀虫,更可能会给大人,带来更好的民众口碑。” 崔荣兴犹疑地道: “你确定?” 喻淑言淡淡道: “若是,我提的要求,不是我说的如此,大人,你可以拒绝我的要求。” 崔荣兴再无顾虑,点头: “好,那就请缘娘子,受累了。” 崔盈盈却是冷哼: “等等,我想知道,你若是治不好我祖母,又当如何。” 喻淑言挑眉: “你想如何?” 崔盈盈眸子转了转,道: “你若是治不好我祖母,就跑到大街上,告诉所有的人,你就是骗子,大骗子,根本不是什么神医。怎么样,敢答应吗!” 喻淑言听着她,小孩儿般的话,却是淡淡道: “我觉得~不怎么样!” 说完,直接提步走进了,老太太的屋内,将里面的侍女,都赶了出来: “我治病,不喜人在侧,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我。” 崔盈盈见她被无视了,气得又是一阵跺脚,只是咬牙大吼道: “哼,若是治不好我祖母,我就让人去满大街宣传,你缘娘子,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第67章 闹够了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屋外的崔荣兴,已经焦虑得,转了一个又一个圈了。 丁医正抚着山羊胡,轻叹道: “崔大人,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若是,她真能治好令堂,那真的是让老夫怀疑,这些年我钻研医术,到底有没有意义了。” 崔盈盈也是附和: “就是,爹,丁伯伯多好的医术啊,他都束手无策。我就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崔荣兴眼底也开始,闪动着犹疑。 白子羽却是微蹙眉头,看向崔盈盈: “盈盈,缘娘子说了,若是治好了你祖母,才会要求伯父兑现承诺。丁医正也说了,老太太大概率活不过今晚了。既然如此,让她试一下,又有何不可呢。不管怎么说,于你们,没有损失,不是吗!” 崔盈盈忽地疑惑地,紧紧盯着白子羽。 好一会儿,才指着他,皱眉奇怪地道: “不对啊,子羽哥哥,你对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维护啊。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崔盈盈的提问,让白子羽怔了怔,脑子里又浮现出,他陷在黑暗中时,喻淑言的那双眼眸。 崔盈盈见他,神情恍惚,眼底犹疑就更重了: “子羽哥哥,你不会是~不会是~” 白子羽看着她,不断翻动的嘴唇。想到她可能会说出的话,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淡定坦然的他,这一刻,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慌乱。 “你不会是,被那个妖女下咒了吧。” 她的话,让白子羽本透露着慌乱的眼眸,忽地就变成了无奈和自嘲: “盈盈,她不是妖女,你~” “镗啷啷~” 她的话未说完,屋内忽然传出一个,巨大的声响。 崔荣兴再忍不住,急匆匆地上前,推开屋门,冲了进去。 丁医正几人,也跟着进了屋。 冲进屋的一瞬间,就看到,床边的痰盂,倒在了一边。 而老太太正扶着床边,吐出了一大口血,随后,软塌塌地,倒在了床上,没有了动静。 崔荣兴吓得冲过去,看着老太太倒在血泊中,纹丝不动的模样,一下子目眦欲裂。 他猛回头,瞪向床边站着的喻淑言,咬牙怒骂: “这就是你说的,能救治我母亲?虽然,我母亲病重,可也不是你,可以拿来编谎博名声的工具。你这是草菅人命,我要你赔命!” 说着,对着外面喊道: “来人,快来人~” 随即,跟着他的几个护院,掀帘子冲了进来。 崔荣兴指着喻淑言,怒吼道: “把她给我拖到院子里,给我狠狠的打。这种草菅人命、满嘴谎话的骗子, 打死算完!” 几个护院,立刻冲向喻淑言,就要将她拖出去。 白子羽却是跨出一步,挡在了喻淑言身前。 崔盈盈看到祖母的惨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此时,见白子羽还在,护着 喻淑言,哭得就更大声了。 一边哭一边盯着白子羽,哭道: “子羽~子羽哥哥,你怎么~怎么还在护着她呀。我祖母也是从小~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还帮着,帮着这个,害死她的杀人犯呀!” 崔荣兴神色也是很难看: “子羽,你想做什么?” 白子羽温润的双眸,此时却是蓄上了冰棱,沉声道: “伯父,先不说,崔老太太本就生命垂危,缘娘子是您让我请来,希望她可以,给老太太带来一点希望的。” “就说,老太太现在这种情况,您也已经找遍了,陵金城所有的大夫,愿意和敢来这里尝试救治的。除了丁医正,还有别人吗!” “她愿意上门,愿意尝试,就是在尽大夫的责任。即使,后果不尽人意,您是不是也不该,想要了她的命。” 崔荣兴眸子闪了闪,眼底闪过犹豫。 崔盈盈见白子羽,居然还在为喻淑言说话,又伤心又生气,指着喻淑言道: “可是,我总觉得,她很奇怪。你说她是你请来的,可她明明是先来的,不然,门房也不可能,和她起冲突的;还有,她若是没有什么鬼,为什么戴着面纱,还有,治病就治病,还不让我们看。” “她不是有鬼,是什么。我看,外面传言就是真的,她救你,就是碰了运气了。现在,她又跑到我们家来碰运气了。” “她就是在,拿我祖母的命碰运气。她就是在草菅人命,就是她,害死了我的祖母!” 说着说着,就更觉得委屈了。 不知道,是因为白子羽护着喻淑言;还是因为,觉得她祖母死得冤。 “哇”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唰唰往下流。 崔荣兴听了她的话,再看她哭得凄惨,眼中的犹豫消散了,直接怒视着白子羽道: “子羽,我要为我的母亲,讨一个公道,你,让是不让!” 白子羽知道,他们此时怒急攻心,该是听不进去他的话的,想了一下,道: “就算如此,您也不该动用私刑吧。您是陵金城府尹,最该知道,法纪严明。既然,您认为,她害死了老太太,那么,您也该将她关进大牢,再开庭审理。不该如此,青红不分地,要将她仗杀在此吧。” 他心中有打算,此时,他们正是气头之上,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只能拖延时间,让他们稍微冷静之后,他再想办法,救出喻淑言。 喻淑言的医术,不管外人怎么说,他就是相信她的。 这种信任,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不需要思考的信任。 即使,这一次老太太没有被救回来,可他还是觉得,她已经尽力了。 崔荣兴却是,被他母亲那凄惨的模样,已经冲昏了头脑了。 此时,哪里还听得进白子羽的话。 他不想再废话,而是怒视着几个护院,骂道: “你们是死人吗。把白子羽给我拉开,把这个女人拉出去,狠狠的打。出任何事情,我来承担!” 护院们再不犹豫,一拥而上。 白子羽温润的脸上,此时,挂满了寒霜,沉声怒道: “我看~谁敢!” 护院们被他的气场,震得又不敢上前了。 崔荣兴骂道: “废物,等什么呢,给我上啊!” 护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子羽可是白重山的儿子,是大半个朝堂官员的小师弟,更是整个大雍文坛的后继之人。 更可怕的是,他还是大雍,几乎所有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 让他们动他,还真是心慌得不行。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喻淑言却是,绕到了白子羽身前。 白子羽一惊,想要将她拉回来。却是对上了,她那双淡然的眼眸。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颔首站在了她身后。 喻淑言看向崔荣兴,声音冰冷: “闹够了吗?闹够了,可以让我说两句吗!” 第68章 医术大家 “不行!” 崔盈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哭。尤其是看到,白子羽那么护着喻淑言,就哭得更凶了。 见喻淑言还那么淡定地,要求说两句,她气得直接吼了出来。 喻淑言看着她,嘟着嘴,气呼呼,不断抬手抹着眼泪的模样。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小丫头,倒是没有什么厌恶之感。 可能,前世受够了温朗那种,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阴险小人。 对于崔盈盈这种,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没有什么心机,又有点傻乎乎的女孩儿,倒是生不出什么厌恶来。 喻淑言看向她: “别哭了~” 崔盈盈见她,居然还敢吩咐她,就哭得更大声了: “你~你~你还管我~管我哭不哭啊!” 喻淑言没耐心哄她,而是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谁告诉你,你母亲去世了?” 崔荣兴一怔,蓦地看向老太太,可是,看到的,还是老太太,一动不动,嘴角挂着血珠,躺在那里。 他猛转头,看向喻淑言: “你居然,还敢,拿我的母亲开玩笑。” 喻淑言淡漠: “老太太的经络本被堵,所以,才会血流不通、意识全无。我已经施针,疏通了她的经络,我再给她开点药,吃上几贴,就可痊愈了。” 在场的几人,甚至,包括白子羽,都是怔怔地看着她。 显然,她的话,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明明已经病入膏肓,活不过今晚的人。她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她已经治好她了,吃上几帖药,还可以痊愈了。 “咳咳咳~” 忽然,床上的老太太,咳嗽了起来。 几人惊讶的目光,又都瞬间,看向了崔老太太。 崔老太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床边的崔荣兴,轻声道: “荣兴啊,有水吗?” 崔荣兴这才回过神,震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喜,因为太过于高兴,眸子都有点湿润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有~有的~娘,我这就~这就给您倒。” 丁医正则是震惊得,山羊胡子都翘起来了: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说着,他急急地冲到床边,就搭上了老太太的脉搏。 越把脉,眼中的震惊就越大,不断扯着山羊胡: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这样太神气了。神乎其神、神乎其神啊!老太太不仅痊愈了,而且脉搏跳动有力,这身体状况,可是比她这个年纪的正常状态,还要好上几分啊。” 崔盈盈也反应了过来,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珠子,冲到老太太床边,趴在床边,拉着老太太的手,边哭边笑: “奶奶,您真的没事了,奶奶~奶奶~” 喻淑言目的已达到,转身,就走了出去,站在了院子中。 白子羽跟着她,走到了院中。 看着她,淡然又淡漠的侧颜,即使,治好了丁医正,都束手无策的崔老太太,却依然波澜不惊。 年纪明明不大,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历经了沧桑。 白子羽的眸子中,润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情绪。 “人呢?人呢?~” 丁医正提着袍角,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看到喻淑言还在,急急地跑到她跟前,死死地盯着她。 随即,白子羽担心,他是不是又想,质疑喻淑言的时候。 他却是,忽然对着她,双手抱拳,对着她,郑重地深深一揖到底。 白子羽眉梢微挑: 丁医正医术极高,在整个大雍,杏林之中,都是有着极高的声誉的。走到哪里,谁不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 他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行过这样的大礼。 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惊讶地盯着他。目光都是犹疑地,在丁医正和喻淑言身上,看来看去。 喻淑言神色倒是淡定: “医正大人,您这是~?” 丁医正维持着动作,也不抬头,态度十分诚恳: “缘娘子,在下为刚刚,对你的怀疑致歉。你的医术,确实冠绝古今,是在下远远望尘莫及的。” 喻淑言神色不变: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丁医正缓缓抬头,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却还是忍不住道: “其实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是有点过分了。也知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贪心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 喻淑言不耐地皱眉: “有什么事情,请直说!” 丁医正被打断,却是丝毫不在意,犹豫了一下,终是硬着头皮,试探着道: “崔老太太的症状,是很多老年人,都会得的绝症。说实话,在我们大雍,只要有了崔老太太这个症状,那就几乎只能等死了。我们为医的,面对这种症状,几乎都是束手无策,有心无力啊。” 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喻淑言,低下头急急道: “若是可以,老夫恳请缘娘子,将治疗之法,传授于世,普惠众生。” 说完,似是觉得,他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接着道: “我知道,我有点强~” “好!” 喻淑言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絮叨。 丁医正猛地起身,惊讶地看着喻淑言: “什么?”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答应。 毕竟,这种神乎其神的治疗之术。都可以作为,一个医学世家的传世之技了呀。 而她,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 喻淑言依然淡漠: “怎么?不想学?” 丁医正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似乎瞬间少了不少。兴奋得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般,急急道: “想想想,当然想。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告诉所有人,这个治疗方法,是您缘娘子传授的。会让每一个受惠的人都知道,他们要真正感恩的人,是您缘娘子。您当得当今医术大家!” 喻淑言却是挥手打断了他: “好了,今日不方便,改日,您来找我,我详细教您,此病的治疗方法。” 喻淑言倒不是,圣母心爆棚。 而是因为,她知道。 这个小老头,是真正难得的,心系百姓的大夫。 这得从前世,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说起! 而那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她的外祖一家。 从小就疼她爱她的,祖父祖母、舅舅舅妈,还有她的表哥表妹,都是在那件事情中,被屠戮殆尽的! 要不是,见到丁医正,她倒是一时,忘了这件事情了。 现在想起,心底一凉。 暗道,得抓紧去了解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重活一世,定要保护好他们,一家人都得齐齐整整。 第69章 我有一事 她记得,前世。 过不多久,陵金城外的“杨岗村”,也就是她外祖一家,所在的院子。就被朝廷围了起来,对外宣称,说是爆发了,极为严重的瘟疫。 可是,若是瘟疫,一般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刚开始,都是零零散散的人病倒,也会有人出村进城求医的。然后才会大规模患病。 等众人反应过来,是瘟疫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 而且,一般朝廷都会,派大夫诊治和救治的。 可是,那场瘟疫,没有任何的苗头。 在朝廷封村之前,没有任何的消息。也从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人出外求医的。一夜之间,就忽然封了村,还不让任何大夫进村医治。 傅语琴因为这件事情,当时急得病倒了。 喻万涛到处托人,想要打听,村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却是滴水不漏,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而当时,在所有人,都不敢去提杨岗村的时候。 只有,丁医正这个小老头。在朝堂上和皇帝据理力争。 最终,带着变卖家产购买的药材,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杨岗村。 最后,和杨岗村的村民们一起,死在了朝廷焚烧的,那一把熊熊烈火之中。 这样一个,真心为病患着想的大夫。 把医术教给他,她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 不过前世,她因为在温家受着磋磨,即使十分担心,也没有精力,去想过这件事情。 现在想想,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她得想办法,去弄清楚,护好外祖一家。 丁医正见她毫不推脱,眼中满是感动,再次对着她深深一揖,声音也更郑重了几分: “老夫,替万千病患,感谢缘娘子的大义!” 白子羽一直静静地,看着喻淑言。 见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丁医正的,可以说是“无理请求”。 眼中的那抹情绪,又多了一缕,丝丝绕绕的缱绻。 崔荣兴带着崔盈盈,从屋内走了出来。 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不过,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崔荣兴对着缘娘子,也是抱拳作揖: “缘娘子,本官~不~是我,我真心感激,您救了我的母亲。此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说着,直接扭头看向崔盈盈,催促道: “盈盈,快过来,向缘娘子道歉。” 刚还一直,对喻淑言充满敌意的崔盈盈,此刻却是没有丝毫别扭,直接跑到喻淑言身边,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眼底闪动着崇拜的光,讨好地笑着: “我道歉,我道歉。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这个人,最是爱恨分明了。刚刚都是误会啊,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哦。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了,谁敢质疑你,我就撕烂谁的嘴!” 喻淑言看着,完全换了个态度,眯眼讨好地笑着,像个小猫一样的,软软糯糯的崔盈盈。 淡漠的眸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将袖子从她手里,一点点地抽了出来。 崔盈盈却是,眼睛笑成月牙,再次伸手,扯住了那,刚刚被抽出去的袖子。 白子羽察觉到,喻淑言眸中的无奈。 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 原来,她也不是,永远冰冷淡漠的。 喻淑言一边继续扯袖子,一边看向崔荣兴,依然淡漠: “既然,令堂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么,是不是可以,兑现承诺了?” 崔荣兴忙点头: “自然该是如此,缘娘子还请吩咐。” 喻淑言却是道: “还请,借一步说话。” 崔荣兴点头,对着喻淑言道: “缘娘子,请跟我来。” 喻淑言扯了扯,被崔盈盈拽着的袖子,给崔荣兴示意。 崔荣兴歉意点头,看向崔盈盈: “盈盈,休得胡闹。放手!” 崔盈盈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眼含期待的盯着喻淑言,急急道: “姐姐,你的医术这么厉害,考不考虑收徒啊。我觉得,我聪敏敦慧、骨骼 清奇,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收下我这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吗!” 即使,已经适应了,崔盈盈这个话痨性格的崔荣兴。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喝道: “别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放手。” 崔盈盈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 “姐姐,不不不,应该是师父,您考虑一下啊,一定要考虑一下。” 喻淑言虽然,神色还是淡漠,可是,走向门口的步子,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她和崔荣兴,走到了院子外。 不知道她和崔荣兴说了些什么,崔荣兴眸子一亮: “就这么简单吗?” 喻淑言点头: “就这么简单。” 崔荣兴脸上满是惭愧: “缘娘子,在下为刚刚,对您不好的猜测,再次表示歉意。您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绝对会办好,绝不会有意外。” 喻淑言点头: “那就好。” 崔荣兴接着道: “缘娘子,您的吩咐,都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不知道,在下该如何,报答您 对家母的救命之恩?” 喻淑言没有回答他,而是立刻,带着他走进了院中。 亦看向丁医正,才开口道: “你们都不用谢我,你们该谢的,应该是喻家药铺的喻淑言。若不是她请求,我是不会,随意出手的。所以,你们若是想谢,就谢她吧。” “对了,还有,诊金一百金,送去喻氏药铺。” “告辞!”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了一般,转头看向丁医正: “医正大人,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丁医正本就急得,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一下,来感激她答应传授医术的恩情。自然是忙不迭点头: “缘娘子,您请说!” 喻淑言微点头: “您知道,哪里有紫玉雪莲吗?” 她话音刚落,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白子羽,眸子不自觉地闪了闪。 第70章 等你消息 丁医正却是皱眉,想了想,道: “紫玉雪莲?自然是知道的。它可以说是,药中至宝,说它是瀚海国的国宝,都不为过啊。而且,存量极少。若是说之前,瀚海和大雍联姻交好的时候,都根本不可能拿到。现在,发生了皇贵妃那件事,就更不可能拿到了。” 喻淑言皱眉: “皇贵妃?” 丁医正却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忙道: “没什么没什么,实在抱歉,老夫实在不清楚,哪里有这紫玉雪莲。” 喻淑言点头,她本来也知道,紫玉雪莲极其稀少,所以,对于丁医正的期待,本也不多。 不过,丁医正作为,大雍御医院第一人,他都不知道,紫玉雪莲哪里有,那么,她想要找到,该是真不容易了。 这一刻,她对欧阳风和温朗的恨,又多了一层。 就等着,崔荣兴这边有了消息,她就要他们,付出代价。 “罢了,先告辞了。不用相送!” 喻淑言不等他们反应,转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崔盈盈却是急了,忙不迭就要追上去: “师父,师父,您还没有喝我的徒弟茶呢。师父,您等等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她的话,喻淑言本淡定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步。 只是,她刚追出去两步,就被崔荣兴扯住后领子,拽了回来: “别胡闹了!奶奶刚刚恢复,你进去多陪陪她。” 崔盈盈嘟了嘟嘴,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笑得狡黠: “爹,师父是不是,忘了给祖母,留下药方了?” 崔荣兴的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显然,对这个女儿,毫无办法了。 白子羽见喻淑言离开,对着崔荣兴和丁医正抱拳: “伯父、丁大人,我去送送。” 崔荣兴忙感激地点头: “世侄此次帮了大忙,感激不尽,有情后补。那就劳烦你,帮忙送一下缘娘子了。” 白子羽点头,转身走出去的脚步,较之一向的淡定,多了一丝急促。 他离开后,崔荣兴看向丁医正,意味深长道: “看来,喻家药铺和喻淑言,是走了大运了。” 丁医正点头: “是啊,这样神乎其神的人物,谁跟她搭上点关系,都是可以起飞的哦。” 崔荣兴也点头: “我们得好好看看,喻家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别等别人都帮完了,我们无从下手啊。” 崔盈盈忙不迭地附和: “爹,你看,你们都想和她交好。那怎么就,不让我拜她为师呢。刚刚,要不是你阻止,师父都收下我了。” 崔荣兴的眼角,又不自觉地跳了跳,心里暗道: 丫头,你是用哪个眼睛看出来,人家要收你的啊! 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跳脱大条的女儿啊。 以后怎么放心,将她嫁出去啊。她这样的性子,到了婆家,还不知道会被怎么磋磨呢。 崔盈盈察觉到,崔荣兴无语的表情,噘嘴哼道: “爹,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告诉你,我绝对会让姐姐,收我为徒的。” 崔荣兴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儿,丁医正却是捋着山羊胡子,点头: “丫头,好志向。能将将死之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说是神人,也不为过了。你若是真可以,拜她为师,以后啊,前途无量。” “要不是,老夫年纪太大了点,我都想要,拜她为师啊!” 崔荣兴眼眸颤了颤,似乎因为他的话,而有了大的触动。 他蓦地看向,笑得喜滋滋、傻乎乎的崔盈盈,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缘娘子注定,会成为大雍、甚至是全天下,追捧的对象。 毕竟,即使尊贵为帝,命也只有一条。 能将你从鬼门关拽回来的神医,无异于是再给你一条命。这个怎能不让人为之疯狂啊。 若是,崔盈盈真的可以,拜她为师。 那么这丫头,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为了女儿,缘娘子交待的事情,他也绝不能马虎。 ~~~~~~ 走出大门,喻淑言发现,门房已经不在原地了。 想来,该是被人抬走,找人治疗去了。 不过,她下的针,她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立刻治好他的。他至少,还有一阵罪受的。 “缘娘子,请留步!” 白子羽袍袖轻飞,发丝微扬,即使略显急促,却也丝毫没有,影响他那温润如谪仙的气质。 喻淑言顿步,微微回头: “何事?” 白子羽见她,态度淡漠,倒是丝毫不在意,而是淡淡一笑,走到她身边,微微点头,道: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我能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喻淑言扭回头,抬步离开: “救你,是为救淑言的大哥,你父亲,亦付了诊资。你并不,欠我什么。自然,无需再做什么。” 白子羽温润的眸中,划过一抹失落,却是依然浅笑,略一犹豫,提高声音道: “你想要紫玉雪莲,是为了什么?” 喻淑言脚步,瞬间顿住了,蓦地转身,向着白子羽紧走了几步,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急切: “你知道,何处有紫玉雪莲?” 白子羽见她,如此急切,眉头不自觉,又皱紧了几分: “你先告诉我,你要紫玉雪莲,是为了什么?” 喻淑言略一犹豫,只是道: “救人。” 白子羽皱眉: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喻淑言点头: “自然,很重要。” 白子羽不自觉追问: “我可以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吗?” 问出口的瞬间,白子羽就后悔了。他一直不是什么,爱八卦,或是爱管闲事的人。 在听到,喻淑言说,那人对她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就,忍不住追问出口了。 他正在懊恼,就听到了喻淑言,冰冷冷的声音: “不可以。” 虽然心底失落更甚,却也是在他预料之中。 毕竟,缘娘子在他心里的形象,本就是看淡一切,淡漠一切的。 喻淑言倒是没有,注意他的神情,而是皱眉道: “所以,你现在还能告诉我,紫玉雪莲的消息吗?” 白子羽淡淡一笑: “当然。不过,请给我一些时间,因为,我需要去问一下,持有者的态度。 毕竟,若是他不愿意透露,紫玉雪莲在他手里,我也不好冒犯。” 喻淑言点头: “好,那我等你消息。若是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可以为你,免费出诊三次。” 说完,直接转身,踏步离开了。 白子羽看着她那,毫无留恋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意: “神医的三次出手?看来,那人对你,真的很重要。” 崔府隔壁的府邸中,假山上的亭子中,一个白裙女子,正静静地盯着,崔府门前的白子羽。 秀丽精致的小脸上,此时,却是一片冷凝。 而她扶在柱子上的手,正死死地扣着柱子,硬生生抠出了几道划痕。 咬牙冷声吩咐: “去,给我查清楚,那女人是谁?” 身后的丫鬟,眼底满是恐惧,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忙低头应是,转身快步跑开了。 第71章 救救曼玉 喻家的后院,虽然不大,却是花草萦绕、树木繁茂,甚至温馨。 喻默言和喻淑言,正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桌边,喝茶闲聊。 小团子和喻雨嘉两个孩子,正在奶妈的陪同下,绕着花木,你追我跑,笑得天真无邪。 喻淑言看着小团子,那在前世,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本该在他这个年纪,时常挂着的纯真笑脸。 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笑意,疼爱地盯着他,久久不曾回神。 喻默言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轻叹: “淑言,你其实可以,现在就和温朗他和离,带着小团子回家来。至于,他对你、对我、对喻氏药铺做的事,我都会让他还回来的,你不必~” 喻淑言收回了,黏在小团子身上的目光。 心中苦笑: 哥,你哪里知道,他对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哥,你又哪里知道,我们面对的,也不仅仅是一个温朗。 却是故作轻松地摇头,笑着打断他: “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担心小团子。可是,小团子是我的命,在不能确保,温朗会让我带走小团子前,我是不会,让他察觉到一点,我想要和他和离的苗头的。” 喻默言心疼地看着她: “淑言,你放心,哥一定不会,让你和小团子出事的。” 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道: “昨天,白院长那边,让人来通知我了。我的学子身份,已经恢复了,明日,我就可以,回书院去读书了。” 喻淑言眸色也是一亮: “哥,恭喜你!” 喻默言却是道: “不,淑言,哥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救了缘娘子,要不是她的帮助,我真不敢想象,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哥,若不是我,眼瞎了,被那个温朗骗了。他也不会,因为要毫无顾忌地抛弃我,而处心积虑地害你们。哥,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也不会让你,因为腿上的残疾,而自苦消沉了这么些年。” 喻默言却是嗔怪地,宠溺地,像小时候一样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傻丫头,跟哥和父母,还说什么对不起。亲人之间,不说这些的。若是可以,哥宁愿自己遭受一切痛苦,也不要你,受到一点点伤害,知道吗!” 喻淑言的眼前,瞬间出现了,前世全家人,滚落在地的,血肉模糊的颗颗头颅。 一时间,鼻头一热,眼中已经蓄满泪珠。 忙借着低头喝茶,掩饰掉了泪意。 喻默言怕再惹她伤心,想了想,皱眉道: “对了淑言,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提醒你。” 喻淑言疑惑地抬头: “哥,什么事?” 喻默言神色又严肃了几分: “温朗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你要小心,再小心,知道吗。” 喻淑言皱眉: “哥,你怎么这么说?” 喻默言想了一下,道: “温朗和那个,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欧阳神医,应该是一伙儿的。而根据我的判断,那个欧阳神医,很可能是温朗他,一手打造的。你说,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随便,就可以对付的呢。” 喻淑言惊讶地问道: “哥,你怎么知道~” 喻默言轻叹: “在缘娘子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都知道,那两个找缘 娘子麻烦的人,是欧阳风指使的。而那两个人,又是曾经在喻家药铺闹事的人。而外面清楚,指使他们闹喻氏药铺的是温朗。那么,这不很明显了,欧阳风和温朗,绝对是一伙儿的。” 喻淑言眸子不自觉睁大: “哥,你也太厉害了,就你这个推理能力,大理寺卿就该让你来做。” 喻默言宠溺地一笑: “你这丫头,居然消遣你哥。” 喻淑言脸上的笑意,缓缓消散: “不过哥,既然,我们知道了,他这个人的手段和心机。那么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他,知道吗。” “总之,暂时,我不会和他撕破脸。所以,哥,你暂时也不要太在意他。你只要好好地准备,接下来的恩科考试,赶紧金榜题名,才能更好地,保护我们嘛!” 喻默言点头,笑意暖暖: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哥肯定会,好好努力,以后,好好地护着你们的。” 喻淑言看着他的笑,心底忽地浮起一抹酸楚。 犹豫了一下,道: “哥,有件事情,我也要和你说一下。” 喻默言点头: “你说。” 喻淑言深呼了一口气,才道: “哥,你记得,你在缘娘子那里,忽然晕倒的事情吗?” 喻默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蹙眉: “淑言,有什么,你直说。” 喻淑言咬了咬嘴唇,道: “哥,你被暗器伤了。虽然,缘娘子迅速取出了,你体内的毒针。也对你 的毒,进行了快速处理。可是~可是这个毒,比较凶狠,你体内,还是残存了不少。” 喻默言眸子颤了颤,却是怕喻淑言难过,故作轻松道: “所以,我会怎么样?” 喻淑言见他,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她的情绪,心中对他的愧疚,就更多了。忙道: “哥,你放心,我~哦~缘娘子肯定可以,找到紫玉雪莲,清除你体内的毒素的。” 喻默言点头: “嗯,我相信她。不过,我还想知道,如果找不到紫玉雪莲,会怎样?” 喻淑言皱眉,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 喻默言却是率先开口: “淑言,我想听真话。” 喻淑言咬了咬唇,直直看向喻默言: “哥,缘娘子说,你身上的余毒,会让你每隔半个月,全身如针扎刀剐般, 疼痛难当一次。每发作一次,下一次的发作时间,就会短几天,直至最后,~最后,周身腐烂、化为一滩血水。” 喻默言脸上,血色缓缓褪去,惨白一片。 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安慰喻淑言: “没事,淑言。放心,不会有事的。” 喻淑言心疼地忙道: “哥,你放心,缘娘子说了,发作时,她会为你施针,极力为你减轻痛苦。还有,紫玉雪莲也已经有了消息,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找来的。哥,相信我们!” 喻默言浅笑点头: “当然,哥相信你,也相信缘娘子。” 喻淑言看出了,喻默言笑意背后的痛楚。张口还想安慰他。 却是被急匆匆走进来的,脸色惨白的乌曼婷,打断了。 乌曼婷眸子通红,神色慌张: “救命啊,默言、淑言,救救曼玉,救救曼玉啊~” 第72章 真是神了 喻默言和喻淑言,都是惊得站了起来。 在旁边玩着的小团子和嘉姐儿,都因为乌曼婷的惊慌,而吓得站在原地,睁着大眼睛盯着她。 喻淑言忙看向奶娘,吩咐道: “带他们下去。” 奶娘忙点头,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哄着他们离开院子。 两个孩子很懂事,虽然时不时还会回头,看向他们,却是跟着奶娘离开了。 喻默言已经迎了上去,扶住了乌曼婷,皱眉: “曼婷,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乌曼婷显然急坏了,摇着头,眼中已蓄满了泪意: “默言,曼玉要死了,她要死了。救救她,救救她吧。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啊,我那么爱护的妹妹,却是被那些人快摧残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喻默言紧紧握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曼婷,别急别急,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喻淑言却是,看向了,跟在她身后,一头大汗、满眼焦急的小竹子,皱眉道: “小竹子,你说,怎么了?” 小竹子忙点头,深深呼了一口气,才急急道: “小姐,您不是让我,去盯着董家的一举一动吗。今天,我听董家的一个下人说,董家少奶奶,上次从咱这里回去之后,就被董家母子,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他说到这里,乌曼婷捂着嘴,又大声抽泣了起来。 小竹子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气愤道: “可恨的是,乌小姐都那个样子了,董家没有一个人,去为她请大夫。甚至,把她锁在房间里,连口饭,都不曾给她。” 乌曼婷哭得,就更压抑了,扶着喻默言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喻默言脸色,也很是难看,拍了拍她颤抖的手,看着小竹子: “人,现在怎么样了?” 小竹子摇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刚偷听到,那下人说,刚刚董家老太太,又气势汹汹地,去了她的房间。我就急急地,回来向小姐汇报。” “可是,刚在门口,我先遇到了少夫人,就先和少夫人说了两嘴。就~就这样了。” 乌曼婷抽泣着道: “曼玉肯定是因为,不想再拖累我,不想再让我贴补她,受董家的气。上次才会,故意说那些话,让我们记恨她,把她赶出去,再不理她的。” “可是我,我居然真的,真的怨她了。” “要不是淑言,我都不知道,她受着这些罪,我真不是个好姐姐,我不配当她的姐姐。” 说着说着,又开始泣不成声。 喻默言满眼心疼,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怎么会想到,让小竹子去盯着董家?你怎么会知道,曼婷会出事?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她~” 喻淑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总不能告诉他们,她是历经两世的人,前世,她已经知道她会出事吧。 所以,她忙打断道: “好了,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乌曼婷回过神,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丢开喻默言就往外跑: “我现在就去,就去救曼玉。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妹妹,我跟他们拼 了。” 喻默言急了,快走几步,想要拉住她。 可是,却是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眩晕着,踉跄了好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树,才堪堪撑住了身子,没有倒在地上。 喻淑言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 “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以过度疲劳和受刺激。你在家好好休息,嫂子那边,你放心,我可以处理的。” 喻默言捂着额头,喘着粗气,才好受了一些。知道喻淑言说得对,他的身体状况,跟过去了,不仅可能帮不上忙,若是晕倒了,还会连累她们照顾他。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不行,董家都是一帮泼皮无赖,你们两个女人过去,我实在不放心,要不,你先去药铺,叫上父亲再过去。” 喻淑言却是坚定地道: “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曼玉只是嫂子的妹妹,让父亲去,实在不像话。你就放心吧,哥,我定会把她们,好好带回来的。” “相信我!” 喻默言虽还是担心,可是,对上喻淑言笃定的眸子。 他终是点了点头: “好,记得,不要强求。若是董家的人耍浑,你就先带着你嫂子回来。我们再想办法。毕竟,董家应该也不敢,闹出人命的。” 喻淑言心里却是轻叹: 哥啊,你还是,把这些人想得太好了。前世,他们就弄死了曼玉,向外宣称她是暴毙,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嘴上却是道: “我知道的哥,你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 喻默言忽然想起什么般,嘱咐道: “淑言,我的身体状况,你不要让曼婷知道。” 喻淑言眸子黯了黯,却是点头: “放心吧哥,我懂的。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相信我!” 说着,转身看向,傻愣在一边的小竹子,冷然道: “你跟我走!” 说完,大跨步走了出去。 小竹子也忙跑着,跟了上去。 喻默言却是,看着她的背影,眉梢微挑,眸中有着一丝疑惑: 这个淡漠笃定的背影,怎么感觉,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猛咳,打断了他的思索。 ~~~~ 走出大门,喻淑言步子不停,淡声问道: “小竹子,我让你多注意,那个怀孕的小妾,你有什么发现吗?” 小竹子快步跟着她,一脸崇拜地,盯着喻淑言的背影: “小姐,您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那女人的猫腻的啊?” 喻淑言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是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小竹子。 小竹子努力,才顿住了身体,疑惑地看向喻淑言: “小姐,您这是?” 喻淑言身体向前稍倾,压低声音,对着小竹子说了些什么。 小竹子却是忐忑道: “小姐,那么厉害的人,会听我的吗?” 喻淑言却是挥手: “快去吧,按我说的做,他绝对不会拒绝的。” 说完,不等小竹子反应,转身又快步去追乌曼婷了。 小竹子眼底还有犹豫,却是跺了跺脚,咬了咬牙,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快步跑开了。 第73章 解脱了吧 董家院子 董母一脚踹开房门,恶狠狠地冲进去,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脸上干裂的血渍斑斑的乌曼玉,狠狠地拽着头发。 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一路拖到了院子里,才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乌曼玉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又因为刚刚磕在门槛上,添了几道青紫。衣服也因为拖拽,而显得更加的凌乱不堪。 乌曼玉努力地抬了抬手,想要护住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是,根本没有抬起手的力气。 “哎哟,姐姐这是怎么了,脏就算了,居然,还这么不要脸,如此裸露。哎呀,还真是大开眼界了,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银娘靠在董三郎的怀里,捂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嫌恶地瞟着乌曼玉。 董三郎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嫌恶地道: “什么大家闺秀,就一个破落户的女儿而已,还克父克母克全家的,要不是当初我家心善,她怎么可能,嫁入我们董家。” 银娘故作惊吓地,惊声道: “哎呀,她这么晦气呢,会不会妨碍到我们的孩子呀!” 董三郎忙搂紧她,轻哄道: “别怕啊,我的小宝贝,有相公在,会保护你的哦。” 乌曼玉看都不看他们,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院子上方的那片天空。空中几只小鸟,欢快地盘旋着,映在她那一片死气的眸中,对比鲜明。 董母不喜地,瞪了一眼董三郎: “好了,怎么那么多废话。跟你说了,少出来溜达,小心伤了我的宝贝大孙子。” 银娘委屈地,瞥了一眼董三郎,红唇嘟起。 董三郎心疼不已,可是,却也不敢顶撞董母,直接把气,就撒在了乌曼玉身上。 他在银娘后腰,轻轻地掐了一把,放开她,直接走到乌曼玉跟前,对着她狠狠踢了一脚,骂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不能下蛋就算了,还是个自私自利的守财奴。我告诉你,别给我在那里装死。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藏起来的那些钱财首饰,给我交出来。要么,就给我爬都爬到喻家去,给我把钱要回来。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只能把你卖掉怡红院去了。” 乌曼玉死寂的脸上,终是多了一丝情绪,眸子转向董三郎,里面充满嘲讽和怨毒。 董三郎被她的眸子一瞪,先是有着一瞬的心虚,随即,就是更加的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指着乌曼玉,骂道: “你个贱人,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你这是怨我吗?我告诉你,当初你就是一个破落户的,克父克母的,没人要的贱货。是我,是我大发慈悲,娶了你。你不该感激我吗!” “这些年,你生不出孩子,我也没有休了你,继续让你做着董夫人。你不该感激我吗!”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依然给你这个嫡母,履行你的责任的机会。让你可以用一些钱财,去让怀着孩子的银娘,可以心情愉悦、营养充足。你难道,不该感激我吗!” “可是你呢,不感恩戴德,结草衔环就算了。居然,为了那么一点点钱财,用这样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果然是个,没有教养的东西。我记得,你是你姐姐带大的吧,看来,你那个姐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们呀,都是贱人。还好,你爹娘死得早,不然,就算不被你克死,现在,也得被你们这对没教养的东西,而活活气死!” 本只是怨毒地,盯着董三郎的乌曼玉,在听到他,居然诋毁她的姐姐和父母的一刻。 情绪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着周身的剧痛,向着董三郎爬了过去,嘶哑着声音怒吼道: “你给我闭嘴,你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董母却是上前一脚,将她狠狠地踹着,在地上翻了一圈,“呸”道: “你个贱人,我儿子哪里说错了。你就是个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货。还敢动我的儿子,夫君是天,懂不懂啊。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乌曼玉在地上翻滚间,吐出一口鲜血,更加狼狈不堪,可眼中的恨意,却似乎要将他们撕烂: “娶我,是为了我的嫁妆吧,这些年,你们将我吃干抹净,却要我感激你们?” “不休我,呵呵,那就更可笑了。这些年,你以我不能生育为由,拿着我的嫁妆,都娶了多少小妾进门了。” “哦,对了,要不是她们都不能生育,我的嫁妆还没有用完。你们会不休我?这样,也要我感激你们?” “至于银娘,呵呵,她怀的孩子,是你们董家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这个夫人还没有孩子,这个外面勾搭来的勾栏女子,却是挺着肚子进门了。我没有将她打出去,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却要我拿钱,去让她开心舒服,你们脑子没病吧。” “我告诉你们,有本事,今天你们就弄死我。至于钱,你们想也别想。” 一连串的话,让乌曼玉几乎接不上气了,开始大口喘着气。 可是,她的眼睛,却是满是嘲讽和轻蔑地,死死盯着董三郎几人。 董母和董三郎,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唯唯诺诺,让干嘛就干嘛的乌曼玉,居然敢反抗。 尤其是董三郎,在他心爱的银娘面前,让她这么一阵揭老底,只气得脸色以真情一阵白,随即,咬牙冷笑着: “乌曼玉,你好,你好得很呐。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啊,就成全你。不过,呵呵,你也别激我。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去死呢。” “我要你啊,生不如死。” “我倒想看看,当你在怡红院,被千人跨万人骑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横,这么傲。” 银娘抚着微隆的小腹,娇媚地走到董三郎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眼睛满是阴狠地,盯着乌曼玉: “相公,我相信啊,你这些年的不顺,都是被这个贱人克的。只要啊,她离开董家,你肯定可以,否极泰来、顺风顺水的。相公放心,我一定让怡红院的秦妈妈,好好地让这个贱人,尝尝违逆你的滋味,让她悔不当初。” 董母不自觉地,翻了个板眼儿: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出自怡红楼就算了,居然还不以为耻,还秦妈妈叫得欢。等你生下孩子,我一定把你丢回怡红院去,和这个贱人作伴。 乌曼玉看着眼前三人,各怀鬼胎、丑陋不堪的嘴脸,更是厌恶极了这个地方,一分一秒,也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了。 她嘴角的嘲讽笑意,越拉越大: “哈哈哈~~想卖了我?我绝对不可能,给你们这个机会的。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桌墩子。 不等他们反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毫无犹豫地,爬起来低着头,决绝地撞了过去: 死了,总该解脱了吧! 第74章 而是我们 “不要~” 一声凄惨的呼喊声,从刚刚出现在门口的,满眼痛色的乌曼婷嘴里,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只是,因为距离太远,乌曼玉又很决绝,她根本来不及去阻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就要撞死在自己面前。 “噗通”一声。 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本目眦欲裂的乌曼婷,睁大了眼睛,立在原地,摇摇欲坠。 而董三郎几人,也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乌曼婷,踉跄一步,就要摔倒的瞬间,一双纤纤素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乌曼婷猛地回头,就对上了,喻淑言那双,满是安慰的眼神。她不自觉呢喃: “淑言,你~?” 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站直身子,向着地上的乌曼玉冲了过去。扑在一动不动的乌曼玉身边,颤抖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声音都因为紧张和激动,而试了几次,才发出了声音: “曼玉,曼玉,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啊。你个傻丫头,你有什么事情,就来告诉姐姐,姐姐肯定会帮你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命啊。姐姐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坠落。脸颊紧紧地靠着,一脸血污的乌曼玉,也蹭得狼狈不堪。 喊了半天,怀里的人,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她急得不知所措,慌张不已。 忽然,一双温热的双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双肩上,她抬头,就见喻淑言对她轻轻点头,安慰道: “嫂子,你别关心则乱,曼玉没死,她只是,受伤严重、虚弱不已,晕倒了而已。” 乌曼婷眸中的慌乱,缓缓地少了几分颤动,傻傻地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对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乌曼婷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乌曼玉。 才发现,她的呼吸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的,是在呼吸着的。 乌曼婷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又哭又笑地,抬头看看喻淑言,又低头看看怀里的乌曼玉,正是大悲大喜的不知所措。 喻淑言心底微松: 还好,赶上了。 她刚刚追着乌曼婷,到了院门口,就看到了,乌曼玉决绝撞向石墩子的一幕。 她一惊的瞬间,却是不着痕迹地,向着她的膝盖,射去了一根银针。 乌曼玉膝盖无法发力,就是猛地,看看扑在了,石墩子旁边。 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情绪又太过激动,这才气血攻心,这么昏过去了。 她真的后怕,若是她晚到一点,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乌曼婷回过了神,猛地看向董三郎几分,眸中满是愤怒: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待我的妹妹。我要去官府告你们,告你们逼死我妹妹!” 董三郎和董母,眼底闪过心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银娘瞅了他们一眼,暗骂: 都是没用的东西,窝里横。真遇到事情了,就跟乌龟似的,缩起脑袋了。 眸子转了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乌曼婷: “姐姐,您这是说什么呢。” 乌曼婷怒道: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姐。” 见她吼银娘,董三郎不干了: “大姐,银娘可是怀了我的孩子,你这么吼她,若是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乌曼婷却是冷笑: “董三郎,我请你搞清楚,谁才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卑贱的小妾,这么对待你的发妻。”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满身伤痕、瘦弱不堪的乌曼玉,就恨不得撕了眼前的几人,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重复着: “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我要告死你们!” 喻淑言见她,太过激动,根本无法冷静地,处理眼前的情况。眸子颤了颤,捏了捏她的肩膀。 乌曼婷抬头。 喻淑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嫂子,你相信我吗?要是相信我,就让我来处理。” 乌曼婷显然也察觉到,她根本无法冷静处理一切,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喻淑言再次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缓缓地抬头,看向银娘: “你刚刚,想说什么?” 银娘见她,居然问她这个问题,让她可以先发制人。一下子觉得,这也是个傻子。 心底嘲笑,脸上却是可怜兮兮,娇弱不已: “我想说的是,曼婷姐姐是错怪相公,错怪我们了。我们哪里有逼死曼玉姐姐啊,你看,她不是没死吗。” 乌曼婷气得,就想开骂: 怎么,杀人未遂,就没有罪了吗! 却是被喻淑言,再次捏了捏肩,硬生生忍了下来。 银娘却是觉得,她们是无言以对了,更得意了: “而且啊,受伤害的,可不是她,而是我们。” 喻淑言眉梢微挑,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挑眉: “哦,你们受伤害了?我倒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到底,受了什么伤害了!” 第75章 都是胡话 董母和董三郎,都忍不住看向银娘。 显然,他们也好奇,她会说出什么理由。毕竟,他们对乌曼玉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银娘瞟了一眼,晕在乌曼婷怀里的乌曼玉: “你们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姐姐想自杀,可怎么就,在撞上墩子前一刻,忽然就晕倒了呢?”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喻少夫人就出现在这里了呢?还口口声声要去报官呢?” “真的让人很难不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 董母被她一提醒,眸子一亮,嘴角不自觉勾起得意的笑: “就是,就是呀。我就觉得奇怪,我们一直待他不薄,她怎么就忽然寻死觅活的呢。原来啊,是想栽赃陷害我们,她可真是好毒的心肠啊。娶了这样的媳妇儿,真是我们老董家,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董三郎也是点头: “就是就是,最倒霉的就是我。这个贱人,现在居然还想谋害亲夫,真是该被拉到菜市口凌迟。” 乌曼婷已经被她们,这无耻的嘴脸,气得几乎要晕倒了。忍不住吼道: “你们对她好?你们对她好,那她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啊?” 银娘神色更委屈了: “你问这个,我们就更委屈了。姐姐因为嫉妒我,怀了相公的孩子,居然,想要害死我的孩子。她这样的恶行,告到官府去,可是可以被判黥刑,还要坐牢的。婆母和相公只是气不过,打了她一顿,说到哪里去,都是她该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乌曼婷是真的,被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按着胸口,拼命喘着粗气。 喻淑言经历过前世,早已承受过人性的恶毒,所以,虽然也很气愤,神色却是依然平静。 她在董三郎和董母,那越发神气的脸上,扫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银娘的脸上,淡淡道: “所以,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银娘委屈地看向董三郎: “她要害我,这是我婆母和相公,亲眼看到的。他们都是人证。” 董母和董三郎都忙点头: “就是,这个贱人心真黑,居然想毒死我们董家的后代,我们都可以做证。” 银娘得意地盯着喻淑言,脸上一副柔弱,眸底却有着,藏不住的挑衅: “你看,她先是不敬婆母,又忤逆丈夫,更是戕害夫君子嗣,现在更是想要谋害亲夫。你说,这条条状状说出来,受害的是不是我们?就她犯的这条条状状,该报官的,不是你们吧。官差来了,被抓走的是她,还是我们呢?” 不愧是混迹风月场所,见过世面的女人。 她这三言两语,倒是把乌曼玉,说成了恶毒该杀的女人。 董三郎和董母,刚刚心底仅存的一点害怕,此时,也荡然无存了。 董三郎得意地哼声道: “就是,还报官,该报官的,是我们。她这样的媳妇儿,我们董家啊,可真是无福消受。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喻淑言点头: “嗯,既然无福消受,那就和离吧。” 董三郎还没说话,董母却是冷笑出声: “呵呵,和离,你们想得倒是美。她不仅气我这个婆母,不能为董家开枝散叶就算了,还想要谋害我们董家的子嗣。现在,更是不要脸地,想要陷害我们全家。你就说吧,这样的东西,只能被休,怎么可能和离。而且,就算要休掉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和简单的事情。” 喻淑言挑眉: “所以,你们还想怎么样呢?” 董母更得意了,眼中浮起贪婪的笑: “那就要看,你们能给我们什么了。毕竟,乌曼玉这个小蹄子,犯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开出你们的条件,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就看你们的诚意了,希望,你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啊。” 说着,难掩激动的,盯着喻淑言。 心中似乎已经在盘算着,她们能给出多少钱财。 更是在盘算着,拿到这些钱,该怎么去花了。 喻淑言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心里的那点盘算。 乌曼婷此时,恨不得赶紧让妹妹,逃离那个魔窟。虽然心里恨这一家,恨得要死。 可是,她们的话,却是让她害怕了。 因为,对上这些搅屎棍,即使事实不像他们说的。 只要他们坚持耍横、不要脸,到了官府那儿,到底什么情况,还真是不清楚。她的妹妹已经够苦了,她实在不想,她再受那些,公堂上的指指点点。 所以,她忍不住,咬牙道: “好,我可以给你们钱,一大笔钱。但是,必须是和离,只能是和离。” 她妹妹这么好,当初嫁给董家,她没有弄清楚,他们家是什么德性,就同意了这桩婚事。 所以,乌曼玉受的这些苦,她觉得她是有责任的。现在,她怎么可以,再让她遭受被休的侮辱。 只要可以,让她离开董家。 只要他们愿意和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董母几人的眼中,都是压抑不住的,贪婪喜色和得意。 银娘眼神示意他们冷静,随即,对着董三郎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赶紧地,快提条件。 董三郎忙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他懂。 银娘却是肯定,他没懂。 内心翻了个白眼儿,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 “别犯傻,和离,她是要带走,她的嫁妆的。” 董三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地,在她鼻子上刮了刮: “果然是我的宝贝,还是你聪明,要不是你提醒,倒是被她们摆了一道了。” 随即,看向乌曼婷,冷笑道: “果然,有其妹必有其姐。你妹是个心狠手辣的,你这个姐姐,也是个奸诈刁滑的。我告诉你,官我可以不报,但是,只能是被休,绝不可能和离。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不同意,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她嫁进我董家,就是我董家的人,她犯了这些事儿,不要说你一个姐姐,就是你爹娘来了~她也只能任我处置,懂吗!” “哦,我忘了,你们爹娘,被你们克死了。那就更没得谈了,要么给钱我出休书,你带走她。要么,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别耽误我,清理门户。” 乌曼婷气得,张了张嘴,想骂些什么。可是,却是发现,胸口堵着一口气,让她张了半天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董母见她不敢说话,就更得意了: “我儿子说得对,你赶紧说吧,能给多少钱。这个丧门星,我们也不想留了,你若是给的条件,不让我们满意。今天,我们不把她送去官府,就把她提溜出去卖了。” 乌曼婷心中汹涌的怒意,让她终是吼出了声: “你们怎么可以~可以~这么~这么~~~” 就在她觉得,她胸口闷得,气快出不来的时候。喻淑言再次,捏了捏她的肩膀。 只不过,这次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一点。安慰之意,十分明显。 随即,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董三郎: “刚刚啊,我嫂子说的话,都是胡话,你们别介意。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你们别当真才好。” 第76章 这才开场 乌曼婷不可置信地,盯着喻淑言,显然不清楚,她怎么会这么说。 喻淑言却是,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董三郎几人,认为她们认怂了,就更得意了。 董三郎傲慢地点头: “你还算是个懂事的,不是个拎不清的。说吧,你们愿意出多少钱。” 喻淑言却是摇头: “哦,你们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我嫂子刚刚说给钱,那就是瞎说。我们啊,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 乌曼婷又是一怔,惊讶地盯着喻淑言: “淑言,你~” 喻淑言却是,浅笑着看向她: “嫂子,相信我。” 乌曼婷虽然依然犹疑,却是紧紧地搂着乌曼玉,没有说话。 董三郎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 喻淑言点头: “你没有听错,我说,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而且,你们必须和离。 哦对了,还得,把曼玉带来的嫁妆,一分不少地,还给她。” 董三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和董母还有银娘,相视着,都是一脸的可笑表情。 董三郎的脸,缓缓冷了下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个贱人,做了些什么,我们刚刚可都,清楚地告诉你们了吧。你们要是不给钱,那我们立刻报官。” 喻淑言点头: “好啊,报官好啊。你们不报,我也正准备报呢。” 董三郎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套路了。 银娘却是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随即,看向喻淑言: “果然啊,没有血缘关系,就没有真心啊。” 说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乌曼婷,继续阴阳怪气道: “我看啊,你定是害怕,你嫂子把钱都给了我们,为她妹妹赎了罪,你们喻家就从她这里,啥也得不到了吧。真是人心险恶啊~” 乌曼婷眉头微蹙,不自觉地,看向喻淑言。 显然,这一刻,她也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和怀疑。 喻淑言察觉到她的目光,扫过银娘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目光最终,却是落在了董三郎脸上: “你说,她忤逆婆母、悖逆丈夫?可是,这些年,她是如何战战兢兢,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你娘如何磋磨她,她从来都是忍耐和恭谦。即使,你纳妾,她也从不置喙。这样的她,算是忤逆?算是悖逆?那么,陵金城,乃至整个大雍,就不存在不忤逆、不悖逆的媳妇儿了吧?” “你说,她谋害你的孩子?既然是谋害,那自然该有方法和手段。即使是报官,官府也要查清,她是如何谋害的?是下毒?那毒药从哪里来的?通过什么途径下毒的?这个小妾,又是如何必过毒药的?你们又是如何发现的?证据呢?空口白牙的指认,可无法给人定罪呢。相反,若是被查清诬告,该被打板子的,可是你们呢。” “你~” 董三郎气得,指着她,想要说些什么。 喻淑言却是,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道: “哦,对了,还有通过自杀去诬告你们,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如前所说,既然,她没有谋害你们孩子,那你们,如此虐打发妻,错的就是你们。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带着,这满身的伤痕,去官府告你们。何必,再多此一举,在此假装自杀。” 董母急了: “那是因为,她~” 喻淑言却是,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立刻冷声打断她: “你想说,她和她姐串通一气,她假装自杀,让她姐刚好看见,可以有人证。可是,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似乎,没有给曼玉,配备任何的伺候的人吧。那么,从没有出门的人,又是怎么,和她姐姐刚好串通,又将时间点,掐得如此准确的呢!即使是串通好了,要想把时间掐得这么准,也是几乎不可能的吧。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所以,我现在再来问你们,你们凭什么,要告曼玉,凭什么!” 一连串的发问,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怼得董三郎几人,面面相觑,却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乌曼婷只感觉,胸中的那口郁气,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她抱着怀里的乌曼玉,眼中泪珠滚动: “是,就是这样的。你们这样对待我的妹妹,现在,更是想要往她身上泼脏 水。你们真是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董三郎和董母,脸上的不自然,就更多了。 眼神躲闪,倒是一时,不敢和乌曼婷对视。 银娘却是相对冷静,从刚刚的惊讶中,很快回过了神。眸子微闪间,显然,又有了想法,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暗含挑衅地,看向了喻淑言: “哎呀,我们是老实人家,可没有你们,这样的伶牙俐齿。我们啊,也不想和你们,废这口舌之争。即使,我们不报官,可是,我们董家的家事,我们董家可以,关起门来解决。” “你们这些外人,现在,还请出去。”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算你们知道,我们就是虐待她了,就是诬陷她了,就是逼得她自杀了,那又如何! 只要董家不肯休了她,将她留在董家,那么,他们想怎么对待她,她们这些外人,都根本没办法管。 只要,她们心疼乌曼玉,不想乌曼玉遭罪。 她们还是得,乖乖地掏钱了事。 董三郎被她一提醒,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就是就是,这里是董家,既然不想给钱,你们就赶紧滚出去。别妨碍我们,调教我们家的媳妇儿。” 乌曼婷面对,这样的泼皮无赖,已经气得,几乎要和乌曼玉一样,晕过去了。 喻淑言的嘴角,却是缓缓,浮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指地盯着银娘: “等等,戏才唱了一半,哪里就能散场呢,是吧。好戏啊,这才开场呢!” 第77章 不好对付 银娘的心底,忽地升起一抹,很不好的预感。眉头微蹙: “你~什么意思?” 喻淑言浅笑: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那要看,你是什么意思。” 银娘皱眉: “你到底,什么意思?” 喻淑言嘴角微勾,扫了一眼,她微隆起的腹部,若有所指: “是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己说!” 银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是不相信,她知道什么。可是,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眸子颤动着,微抬下巴: “我知道了,你是见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你是想要祸水东引,让我们互相猜疑,然后,无暇顾及乌曼玉吧。” 说着,委屈巴巴地,眼含泪意地,看着董三郎: “三郎,我只是因为心疼你,不想你被她们欺负,才会为了护着你,而得罪了她们。而且,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而姐姐怀不上。她们本来也讨厌我。现在,她们是看,没有办法带走姐姐了。就将一切矛头指向我了,这是要害我啊,相公。相公,我可只有你了,你可不能相信她们啊。” 董三郎见她,梨花带雨的,又口口声声护着他,一下子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心疼不已地,捏着她的小脸蛋,轻声哄道: “哎呀,我的小宝贝,你放心啊,老公一定护着你。不管她们怎么说,相公 我啊,都相信你~啊。乖乖,不哭咯,不哭咯。” 银娘满脸崇拜地,扑进了他怀里: “相公,我就知道,你是知道我的心的,也是爱我的。我可只有你了,全心全意也都是你,你就是我的天。” 眼神,却是得意地,射向喻淑言。满是嘲讽和挑衅。 喻淑言心底冷笑: 这个女人,还真不好对付。 她这么一说,无论喻淑言再说什么,那都是刻意针对她。 相当于,提前打了预防针。 董三郎安慰完她,厌恶地看向喻淑言,骂道: “你个贱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给钱,不给钱,就赶紧带着乌曼婷,给我麻溜儿滴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银娘眼中的得意和挑衅,就更甚了: 什么东西,居然想跟我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喻淑言面对她的挑衅,嘴角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 “真是奇怪,我什么还没有说呢,你倒像是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怎的,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提前打预防针呢!” 银娘在董三郎怀里,轻轻地扭蹭着: “相公,你看看她,你看她啦!” 董三郎又是心疼地,紧紧搂着她,抬头刚想骂人。 喻淑言却是懒得,再和他们废话,直接出声打断: “董三郎,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家里这么多女人,怎么这些年,一个都没有怀上。怎么,去了一趟青楼,这个女人就怀上了呢!” 董三郎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银娘却是急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诉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的心肠。别人怀不上,我怎么就不能,怀上相公的孩子了。我和相公是真爱,连老天都感动我们之间的感情,给我们送来了孩子。怎么就被你,往龌龊里想了。我真是,真是~” 说着说着,忽地抚着小腹,痛苦地叫了起来: “哎哟~相公~相公,好疼啊,相公。好疼啊,我的肚子。” 董三郎一下子,顾不上想什么了,慌乱地抱着她,紧张又焦急: “宝贝儿,哎哟,我的宝贝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 银娘哼声,就更痛苦了: “相公,我~我是被她气的。孩子,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啊,相公。” 董三郎此时,哪还顾得上其他啊,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我当然相信你,我相信你啊。你别激动,相公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啊。” 银娘心中微松: 这个傻子,下半身思考的东西。随便演个戏,倒是好拿捏得很。 只是,这个喻淑言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只是猜测什么?或者,只是想要搅浑一切,好带走乌曼玉? 不管了,等先过了今天。 然后,找人,弄死她,让她啥也说不出来,就好了。 别怪我,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死了也是活该。 见董三郎抱起银娘,就要离开。 喻淑言却是不急,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皱着眉的董母。 她相信,董三郎色欲熏心,可董母可不是好忽悠的。 果然,董母不干了,上前一把扯住了董三郎的袖子: “等等,走什么走,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呢,急着走什么。” 说着,转头看向喻淑言: “你给我说清楚,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银娘的喊痛声,就更大了: “相公,我好痛,好痛啊。咱们的孩子,救救咱们的孩子,相公。” 董三郎急了,甩着胳膊,想要试图挣脱董母的手: “娘,别闹了,银娘都这个样子了,我先送她去找大夫。再说,就像银娘说 的,这个女人心怀叵测,她说的什么话,都不可信的啊。娘,银娘肚子里,可是你的大孙子啊,你就不怕大胖小子出事吗。快,娘,快放手,放手。” 董母犹豫了,毕竟,她可是盼孙子,盼了许多年了。 如果,银娘怀的,真是董家的种,她若是挡着不让看大夫,真出了事情,她得后悔死呀。 不自觉的,她扯着董三郎的手,缓缓放了开来。 董三郎一喜,抱着银娘,就往门口冲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大门口。 却是忽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董三郎才堪堪站稳了身子,怒气冲冲看向来人,大骂道: “谁啊,这是,没长眼睛啊!” 银娘看清来人,脸色却是瞬间,难看到了极点,脱口道: “你怎么来了?” 喻淑言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笑意: 这个小竹子,办事还算靠谱,让他把人忽悠过来,他倒是做得极好。回去,得给他加鸡腿。 第78章 谁真谁假 银娘说完,她就后悔了。 低头,躲避开了,来人的目光,慌得,连喊肚子疼都忘了。 男人被撞得也是晕晕的,堪堪稳住身子,直接道: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说是今天,家里只有你一~” 只是,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再对上,董三郎冰冷疑惑的眼神,心虚得一个激灵,急急道: “我~我走~走错了。” 说完,忙不迭转身就要跑。 董三郎就是再傻,此时,也是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把怀里的银娘,一下子放在了地上,冲上去,一把拽住了男人的后脖领子,就把他扯了回来,恶狠狠地道: “走错了?你当我傻呢?说,你他妈到底是谁!” 男人还算清秀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慌乱,忙不迭地道: “我~我真的~真的只是走错了。” 喻淑言此时,却是上前几步,浅笑道: “既然来了,还是大方承认了吧。毕竟,你和银娘的关系,知道的人可真不少呢。比如,你们清水巷的,小院子里中的老仆。再比如,你们爱巢小院旁的邻居。” “哦,对了,若是,这件事情,被你们书院的夫子知晓。通奸淫乱,你这个学子的身份,大概率是会被取消了吧!” 喻淑言早就让小竹子,打听清楚了,这个小白脸的身份。 他是一个穷苦的学子,屡试不中,又不甘寂寞。一次被朋友邀请,去了一趟怡红院,倒是入了银娘的眼。 两人就勾搭在了一起,甚至,银娘还给钱财他,让他在外租了小院,雇了老仆,方便二人私会。 即使,银娘被董三郎赎身后,他们还是时常幽会。 喻淑言很看不清这种男人,却也知道,这种男人,最怕的是什么。 毕竟,一个女人,相较于前途,那是根本不会被他们考虑的。 果然,听到会失去学子身份,无法参加科举。 男人脸色,瞬间白得发青了。若是刚刚,还能勉强稳住。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音里满是哭腔: “我~我~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啊。对对对,是她,是那个女人,是她勾引我的啊。要怪,你们就怪她,我也是被勾引的受害者啊。” 说着,死死盯着银娘,急急催促: “你快告诉他们,是你勾引我的,我是无辜的,你快说啊。” 银娘满眼震惊和失望地,盯着这个,她以为,真心爱她的男人。 为了他,她甘愿为他怀孕,还将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他。 希望他可以,出人头地,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可是,他却是根本无法高中,却又喜欢结交朋友。她存的那点钱,被他挥霍殆尽。 可她又身怀有孕,不得已,在他的唆使之下,给董三郎做妾。 从董三郎这里,掏出银钱,再去给他挥霍。 可是,现在,看着他那丑陋的嘴脸,银娘忽地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 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男人。 忽然,银娘的神色,阴沉了下来,脸上又是一副,慌乱和害怕的模样。急急地扑到董三郎身边,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胳膊,用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胳膊,哭诉道: “相公,相公,你要相信我啊。” 董三郎在气头上,就要甩开她。 她却是抱得更紧,抽泣得愈发惹人怜: “相公,我承认,这个男人,是我之前的一个恩客。他当时花言巧语,说会为我赎身,说会娶我。我就傻傻地相信了,还跟着他出去,住了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他各种花言巧语,骗光了我的钱,就转身不见了。” “我当时,伤心欲绝,回到怡红院。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男人了。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你这么好,这么完美的男人。你让我再次鼓起勇气,相信了爱情。” 梨花带泪、神情表白的模样,让董三郎眼底,又闪过不忍。 银娘再接再厉,扭头指着喻淑言,恨声道: “今天,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肯定和她们,脱不了关系。他肯定是被她们买通,来这里陷害我的啊,相公。什么人证,肯定都是她们,提前收买好的。相公,她们肯定是觉得,我怀了你的孩子,会威胁到曼玉姐姐的正妻之位,所以,想要除掉我的同时,还要你不认自己的孩子啊。” “她们好毒的心肠啊,相公!” 董三郎这下,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却也是几乎被她说服了。 不自觉地,又抬手搂住了她,眼底满是心疼。 连董母,也都怀疑地,盯着喻淑言几人。 喻淑言不自觉点头: 这么短的时间,可以这么飞快地,想出这么一段,感人肺腑、又合情合理的借口。 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喻淑言懒得再和她掰扯,而是看向瘫倒在地,震惊不已的男人,挑眉道: “哎呀,不仅嫖娼,还骗钱,又始乱终弃。哎哟,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啧啧啧,我看啊,哪个书院还敢留你!” 男人急眼了,猛地跳起来,指着银娘,破口大骂: “还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啊。明明是你倒贴,也非要跟着我,认为我会高中,想方设法缠上我,以后想当官太太。好好好,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说着,嘲笑地,盯着董三郎: “你真以为,她肚子里揣着的,是你的种吗。哈哈哈,真是可笑,那是我的 种。她偷偷怀上孩子,想让我娶她,可我不傻啊,我哪能要一个婊子呢。这不,她实在没办法,就找你接盘了啊。” “你可真是可笑,头上绿油油一片,你还甜滋滋呢。” 银娘大吼道: “你给我闭嘴。我的孩子,是我相公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被她们收买了,在这里,胡说八道。相公,你可不能,落入她们的陷阱啊。” 董三郎犹豫了,董母也犹豫了。 因为,一时,他们真的不知道,到底谁真谁假。 若是,董三郎有一堆孩子,那么,他们肯定可以,毫不手软地,处理掉银娘的孩子。 可是,董三郎都三十好几了,却是没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对他们可是,太重要了。 银娘暗道: 犹豫,就够了。 只要暂时,他们不动她。 那么,等董家从乌曼玉那里,得到一大笔钱财后。 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找机会卷走所有财物,远走高飞、逍遥自在。 第79章 为谁看诊 乌曼婷此时,看出了一些门道。 本来很高兴,这个坏女人,要遭报应了。却是没想到,她总是能够,巧舌如簧地,化险为夷。 不自觉地,她伸手扯了扯喻淑言的裙摆,眼底闪动着焦急。 喻淑言却是弯腰,轻轻地在她耳边道: “嫂子,放心吧,任她如何巧舌如簧,也都只能是,垂死前的挣扎。” 说着,她直起身子,轻笑着看向银娘: “你是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董三郎的,是吗!” 银娘眸子微闪,却是抽泣着道: “若是,你有证明,孩子是谁的方法。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说出来,那样,就可以还我清白,让三郎知道,孩子就是他的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她是笃定,喻淑言绝对做不到。 她从未听过,有孩子在肚子里,就能辨别亲子关系的方法呢。 喻淑言点头: “是,你说得对,我确实没办法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银娘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看向董三郎: “相公,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你的。你若是不信,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就是。现在,是不是该处理,姐姐的事情啊。” 喻淑言见她,刚刚觉得安全了一点,就立刻又起着坏心思,惦记着钱财呢。心底冷笑,脸上却是笑意更甚: “别急啊,你急什么呢。我只是说,我不能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是,我却没有说,我没办法证明,孩子不是董三郎的啊!” 不仅是银娘,在场的几人,都疑惑地盯着喻淑言。 显然,都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能证明,银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又怎么证明,孩子不是董三郎的呢? 董三郎急了,他只觉得,心底烦躁不安,忍不住吼道: “有屁快放,再废话,我打死你丫儿的。说出去,也是我有理,谁跑到别人家来,胡言乱语说,人家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人家的。说都会觉得,该打,打得好!” 乌曼婷看着他,那暴怒扭曲的脸,担心他真的会对喻淑言动粗,忍不住拽了拽她,轻声道: “淑言,你要不~” 喻淑言却是,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依然淡笑着,看着董三郎: “急什么呀,我这不是,在等能证明的人吗!” 董三郎气得,怒骂着: “你耍我呢!” 推开银娘,抬着拳头,就冲向了喻淑言。 银娘眸中,满是痛快之色。 乌曼婷急了,看着气势汹汹的董三郎,立刻放下手里的乌曼玉,起身就挡在了喻淑言的身前,闭上了眼睛。 喻淑言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乌曼婷,刚刚因为她,有一瞬怀疑她,不舍得钱财的不舒服,也都释怀了。 谁都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永远理智。 现在,遇到危险的这一刻,她能挡在自己身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随即,她冷眼看向,气势汹汹而来的董三郎,眸色微冷,心思微动,手中银针悄然出现,下一秒就准备出手。 “住手~” 一声沉声呵斥,从门外出来。 董三郎猛地顿住了动作,转身皱眉看向门口。 喻淑言嘴角微勾: 来了! 手上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 崔盈盈从大门口,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丁医正和小竹子。 刚刚出声呵斥的,正是崔盈盈。 除了喻淑言,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盯着几人。 崔盈盈却是,完全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走到几人跟前,在乌曼婷、喻淑言脸上,来回看了看,问道: “我说,你们谁是喻淑言?” 喻淑言浅笑点头: “我是。” 崔盈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撇了撇嘴,道: “看着也就这样吗,我师父咋就那么在意你呢。哼!” 喻淑言暗笑: 这丫头,还真是傲娇可爱得紧。 她让小竹子去找丁医正来,应该是丁医正去了崔府,为崔老太太把脉了。小竹子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才将人请来,该是跑了两个地方。 不过,崔盈盈这丫头来了也好,可起大作用。 “哎~我说你们是谁啊?怎么可以,随便跑人家家里来啊?给我滚出去!” 董三郎指着大门,气冲冲赶人。 丁医正神色不好看,要不是是缘娘子,让人请他过来,帮忙诊治一个病人。 他这个,到哪儿都被人礼待有加,一般人请不上的,御医院的院正。 怎么可能,来这种人家,还被人这么对待。 他沉沉地,扫了董三郎一眼,随即,看向喻淑言: “你就是喻淑言?” 喻淑言点头。 丁医正不等她说话,直接道: “说吧,让老夫来这里,是为谁看诊啊?” 喻淑言也不拖沓,直接指向董三郎: “他!” 董三郎见一个两个,都把他无视,现在,更是说他有病。 气得他紧握着拳头,狠狠地挥了两下,盯着喻淑言,吼道: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给我说清楚,谁有病,谁有病!” 喻淑言神色淡淡: “既然,你没病,怕什么呢?难道,你真有什么病,怕被人发现?” 董三郎一怔,随即就是懊恼,怎么因为她这个问题,而真的认真思考了。刚 想开骂。 丁医正却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搭上了他的脉搏。 第80章 不是你的 等董三郎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丁医正却是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随即,看向喻淑言: “这个人身体被酒色掏空,脉象虚浮无力,若是不注意,可不是长命之相。” 喻淑言点头: “还有呢?” 丁医正眉梢微挑,看了一眼董三郎,微摇头: “还有啊,就是,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的。” 董三郎愣了愣,随即大笑了起来,笑完: “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胡说八道啥。不会有子嗣,不会有子嗣,那她肚子 里的孩子,哪儿来的啊!” 说着,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银娘和一直躲在一边的男人,此时,脸色都是一阵发白。 其他几人,则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崔盈盈最是直率,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可怜地道: “笨呐,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董三郎脸色瞬间,阴沉可怕。他不自觉地,看向银娘,眉头紧蹙。 银娘急了,却还是强压住,心底的颤动,指着丁医正,骂道: “你胡说,胡说八道。你肯定也是,和她们一伙儿的,就是来这里作伪证,想要害我的。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要脸,就不怕遭报应,会被天打雷劈吗!” 说着,跑上前,揪住董三郎的袖子,梨花带雨: “相公,你可不能被他们骗了啊。你身体这么好,哪里就不能有子嗣,他们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哪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的。 刚刚还在震惊和绝望中的董三郎,此时,被银娘一提醒。一下子,觉得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说,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信口雌黄,找死啊。” 丁医正已经烦到不行了,不耐地挥手: “够了,老夫行医这几十载,连皇上公主,都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过老夫呢。倒是在你这里,受这份闲气。要不是为了缘娘子,你就是跪着求老夫,你这样的东西,老夫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说着,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多找几个大夫瞧瞧。看看,是不是和老夫的诊断结果一致。” 走了几步,又顿住了,扭头看向喻淑言: “喻小姐,老夫该做的都做了,还希望,你如实告诉缘娘子。” 喻淑言忙对着他,深深一躬: “麻烦医正大人了,希望一定如实带到。亦会提醒缘娘子,得抓紧时间,把答应您的事情,尽快落实。” 丁医正本阴沉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微微点头,转身直接离开了。 崔盈盈撇嘴: “这个小老头,真是臭脾气,还会变脸!” 董三郎几人,此时,都是一脸震惊地,盯着丁医正离开的背影。 皇上公主? 那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存在,居然被这个小老头,就那么大咧咧地说出来。 董三郎忍不住结巴: “他~他~他是~是~是谁啊?” 崔盈盈又翻个白眼儿: “你小子,真是祖上烧高香了。你可知道,刚刚为你诊病的,可是御医院的院正大人。他可是只为皇帝治病的,即使皇子公主、皇亲国戚、高官贵人求他诊病,只要他不愿意,他也可以拒绝。” “你啊,居然会质疑他的诊断,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董三郎此时,是真的完全愣住了。 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一个商户之家,居然能请动,这样的人物。 随即,他蓦地看向银娘。 就发现,银娘此时的脸色,也是惨白得可怕。 再看向那个男人,就察觉到,他盯着银娘微隆的小腹,神色复杂。 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气得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将银娘狠狠地扇翻在地,咬牙切齿: “你个贱人,敢骗我!” 银娘被他扇翻在地,滚了一圈,抱着肚子,疼得直皱眉。 董三郎却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阴沉着一张脸,向着她走了过去。 眼睛死死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以前有多让他欣喜,此时,就有多让他 难堪和愤怒。 他抬起脚,恶狠狠地,对着肚子就踏了过去: “贱种,去死啊,贱种!” 第81章 一言为定 只是,地上那个男人,忽然冲上去,将他狠狠撞到了一边,护住了银娘。 董三郎见他,居然敢撞他,一下子笃定,银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个男人的。 气得爬起来,冲过去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喻淑言眸子微闪: 这么一个猥琐不堪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的时候,却也能挺身而出护住。 怎么,温朗却是可以,对小团子那么狠心?可以,眼睁睁看着小团子,被灌下毒药痛苦死去! 忽然,她就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毕竟,整治了董三郎,让他们狗咬狗,就够了。 她看向愣怔的乌曼婷: “嫂子,我们带曼玉走吧。” 董母此时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本想上去暴打银娘一顿,听到了喻淑言的话,却是不干了。 她叉着腰,指着喻淑言冷笑: “你个贱人,把我家搞得这么乌烟瘴气,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啊,你休想。我告诉你,今天,钱给不够,谁都别想,带走乌曼玉这个贱人。” “我们家就是因为,娶了这个丧门星,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儿子的问题,肯定也和她脱不开关系。你们,要么自己赶紧滚,要么,就给我让我满意的钱财,来弥补我们的损失,我让你们带走这个丧门星。你们自己选吧!” 喻淑言却是冷笑: “曼玉是你们家的媳妇儿,可不是奴才。你们无故,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作为家人,我们为何不能带她走。甚至,我们还可以告你们。” 董母却是一副无赖相: “呵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个婆母,就是想打死她,那也是家务事,你们管不着。” 喻淑言却是嗤笑,看向崔盈盈: “崔小姐,你是府尹的女儿,该是对大雍律例,有所了解吧。你来告诉她, 婆母可不可以,打死媳妇儿。” 崔盈盈何其聪明,此时,早就看出了,这家人的嘴脸。再看到,奄奄一息、伤痕累累,昏迷着的乌曼玉,气得小脸都涨红了。 她抬手指着董母,怒斥道: “你个老妖婆,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歪理。我大雍律法明确规定,妻子无过错,夫家辱骂责打,轻者可盼和离,对施暴者施以杖刑;重者,致人重伤或死亡的,可判流刑乃至死刑。” “我看这个女人的伤势,你和你儿子,逃不脱一个流刑。” 董母眼底闪过恐惧。 尤其是,面对的人,居然是府尹大人的女儿,她就更不敢嚣张了。 喻淑言适时道: “之前,你还可以,以无所出为过错,来作为凌辱曼玉的借口。可现在,不能生育的,是你的儿子,你还能有什么借口呢。” “哦,对了,你应该不想让人知道,你儿子不能生育吧!我记得,你去世丈夫的穷鬼兄弟们,可都惦记着你家这点家资呢。若是,让他们知道,董三郎不能有所出,你说,他们会不会,以族人的身份,将你们母子赶出去,让他们的儿子,来继承家资呢!” 这一点,可是戳中了,董母的心脏了。 眼看,有府尹大人撑腰,拿捏乌曼玉是不可能了。可千万不能,让族人再来瓜分,她们这点家资了啊。 只是,乌曼玉可是一块儿肥肉,就这么什么也得不到,把人放走了,她还真不甘心。 喻淑言却是再次加码: “还有,你若是让你儿子,此时就和曼玉签订和离书,那么,我会让神医缘娘子,为你儿子诊治这病,必定,让你可以抱上,白白胖胖的亲孙子!” 董母眼前一亮: “当真?” 喻淑言嘴角微勾: “你应该有所耳闻,我是缘娘子的救命恩人,她说了,要她出手,先得我点头同意。她的能力,从刚刚出现的丁医正,和这位府尹大人的女儿,听了她的恶话就出现在这里,可见一斑了。” “废话不多说,机会只有一次,现在若是不签和离书。我们有府尹大人撑腰,只不过多费点时间,和你们纠缠就是了。最终,你们还是得,乖乖签下和离书的。不过,到那时候,你可就一辈子,抱不了亲孙了。或者,还会被族人赶出去,沦为乞丐,也不一定哦!” 董母眸子颤了又颤,扭头看着,还在和男人扭打的董三郎,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我们签,现在就签!” “不过,你也得给我签一份,让缘娘子为我儿,治好病症的保证书。不然,你就要赔我们。白银万两!” 喻淑言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却是浅笑点头: “一言为定!” 喻淑言转眸间,似乎察觉到,屋檐之上,似有黑影闪过。 只是,她定睛去看,屋檐之上,只有几只麻雀欢腾跳跃。 她收回目光: 该是看错了吧! 第82章 道阻且长 回去的马车上 乌曼婷心疼地,抱着昏迷的乌曼玉,眼底却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喜色。 喻淑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她: “嫂子,这瓶药是缘娘子给的,回去之后,你给曼玉清理完伤口后,将这个药涂上。要不了多久,曼玉就可以痊愈的,而且啊,保证不留疤!” 乌曼婷接过药,看向喻淑言的眼中,满是歉意: “淑言,我居然会怀疑你,我真的是~” 喻淑言却是浅笑摇头: “好了嫂子,所谓关心则乱,咱们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说这些。” 乌曼婷眼中感激更甚,眼角润上了泪意: “淑言,这次真的多亏你,要不然,这份和离书,可真不会这么容易就拿到手的。” “可是,你们可是签下了,白银万两的保证书啊~” 崔盈盈坐在喻淑言对面,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无奈: “崔小姐,你说要搭我们的车,可是,这都快到我家了,你到底要在哪里下车呢?” 崔盈盈摆摆手: “好了,既然你邀请,我就勉为其难,去你家做客吧。” 喻淑言挑眉: 是她的错觉吗?她有说邀请她的话吗? 乌曼婷却是浅笑点头: “今日之事,也要多谢崔小姐,仗义执言。要不是您在,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崔小姐若是愿意上门做客,我们自是欢迎之至、求之不得的。” 崔盈盈点头: “那倒是,我今日确实是出大力了。不过啊,那种渣男,能够踩扁他,我也是爽极了的。只是可惜,你妹妹的嫁妆,没有要回来,还得为他治病,还是有点憋屈的。” 乌曼婷也是皱眉: “我自然也是憋闷的,只是,只要能让曼玉,逃出那个虎狼窝,倒也是值得的。” 喻淑言却是浅笑: “放心吧,曼玉的嫁妆,他们一分也少不了。而董三郎想抱儿子,那就更别想了。” 崔盈盈和乌曼婷都是一怔,惊讶地盯着喻淑言。 崔盈盈更急,忙道: “你什么意思啊?嫁妆怎么要回来?你不给他治好病,那可是要赔,白银万两的啊。” 喻淑言笑容更深: “我说了,会请缘娘子为他治病,至于,请缘娘子这个神医出手的条件,要回嫁妆,不为过吧?” “至于治病吗,能治好,自然,也能让他再犯咯。我只说治好,又没有说,能管多久,你们说,是不是!” 崔盈盈的眸子,缓缓地,一点点睁大,指着喻淑言,笑得畅快: “哈哈哈~难怪缘娘子,那么护着你,你这个人啊,有意思,我喜欢。我是缘娘子的徒弟,以后啊,我们就是一家人。放心,以后啊,陵金城里我护着你啊,没人敢欺负你。” 说完,眼睛眨了眨,略一犹豫道: “不过,有一个人,你千万别去招惹啊。若是招惹了她,不要说是我,即使是我爹,甚至是大雍的任何一个人,都护不住你。” 她的话,让喻淑言都忽略了,她自称缘娘子徒弟的突兀。 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人影,一张笑靥如花,却心狠手辣的脸。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你说的,是长宁公主!” 崔盈盈一惊,忍不住食指竖到嘴边,对着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声道: “你小点声,可千万别让人听到了。” 喻淑言轻声追问: “她真的如传言所说,那么可怕吗?” 崔盈盈深深一叹,似是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伤感: “之前我有一个好友,她叫婉莹。她婉约沉静、淑雅莹透,人人都夸她,是大雍女子的典范。而且,当时,她已经订了亲,不久就要成婚了。” “可是,只是因为,在一次宴会上,和长宁公主穿了,款式颜色相差无几的衣裙,就被她直接派人,随便编排了一个罪名,对她施行了黥刑。而她的父亲,只是因为心疼女儿,上书皇帝讨要说法,却是被皇帝,又以不敬公主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直接斩首了,剩下的人,则是男的流放千里,女的没为官婢。” “而婉莹却是被皇帝,直接赏给了长宁公主,随她处置。而长宁~” 说到此处,崔盈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眼角泪珠滚落,迟迟说不出话。 长宁的狠,喻淑言是知道的,她眸中冷意涔涔: “她做了什么?” 崔盈盈擦掉不断滚落的泪珠,深深呼出一口气,才接着道: “她~她让~让她几个宦官,活活地将婉莹,给凌虐致死了。而且,还把婉莹衣不蔽体、青紫交加的尸体,直接扔在了大街上,让众人围观。” “长宁,真是该杀!” 喻淑言的口中,冷冷溢出几个字。 崔盈盈和乌曼婷,都是一惊。 尤其是乌曼婷,本来就因为崔盈盈的话,对长宁公主充满恐惧。 此时,见喻淑言居然直愣愣地,说出这么的话,一只手直接扯住了,喻淑言的手臂,眼底满是恐惧地,对着她轻轻摇头: “淑言,慎言!” 崔盈盈脸上满是苦涩: “是啊,慎言。当时,我亲眼看到,婉莹那凄惨的模样,我伤心欲绝,本能地就想要去告状。可是,我的父亲给我说的,也是这两个字——慎言。” 乌曼婷皱眉: “难道,她如此做,就不怕引起众怒,百官难道不会弹劾吗?” 崔盈盈嘲讽地笑了: “皇帝与长宁一奶同胞,他对长宁的偏爱,不是一般的。他不仅一直护着长宁,更是将‘影卫’都交给她统辖。这些年,长宁不知道通过‘影卫’,构陷了多少冤案,害死了多少官员了。大家对她,是敢怒而不敢言呐。” “也不是没有官员,弹劾过她。可是,她还不是一直好好的,反而是那些弹劾的人,一个个下场凄惨。久而久之,再没人敢和她对着干了。” 喻淑言眸色沉沉,而她的心,却是比眼神更沉重。 因为,她忽然发现: 要弄死长宁,她需要面对的,却先是国之主宰——皇帝呢! 真是,道阻且长呀! 第83章 不足为奇 喻淑言的眉头,几乎蹙成几个川字了: 温朗那边,暂时没有动静。 以她对温朗的了解,若是欧阳风那边,彻底没戏了。 那么,以他趋利避害的性子,此时,背后有着缘娘子的她,他绝对会上门,亲自接她回家。 然后,扮演一个体贴好丈夫的形象,让她感动,通过控制她,来达到控制缘娘子的目的。 若是如此,她倒是不担心。 可是,他没有。 那只能说明,欧阳风那边,绝对还有翻盘的机会。也就是说,那边绝对有着,对付缘娘子的手段和砝码。 喻淑言心底,升起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外祖家所在杨岗村的,那场所谓的瘟疫,也得抓紧弄清楚状况。 而长宁这边,还没有对上呢,越是得到她的消息,就越是感觉到一种压力,和无从下手的焦躁。 崔盈盈见她眉头紧蹙,觉得,她肯定是,被长宁吓到了,深深呼出一口气,强笑开口: “好了,你们也别害怕了。咱们和长宁,极大概率也不会碰上的。即使碰上,绕着走也就是了。” 虽然,故作轻松。 喻淑言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不甘。 想来,她和那个婉莹的关系,应是极好的。 不是不恨,只是不敢。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这一刻,喻淑言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忽然,她沉重的心,又舒展了不少: 其实,换个角度看。 长宁越是,肆无忌惮的逞凶,那么,恨她的人,也会越多。 那么,她只要慢慢蛰伏,一点点搜集证据,一点点,找到这些人,团结在身边。一点点地,去积攒自己的力量。 早晚有一天,即使是皇帝,也不能,甚至是不敢,护着她的吧。 不自觉地,她冷笑脱口: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水,而君为舟。当长宁造的虐,一点点全部,揭露在民众眼前的时候。当她引起民愤的,滔天大浪的时候,皇帝这条颠簸于巨浪中的小舟,是护她还是护自己呢!” 崔盈盈眼睛一亮,看向喻淑言的眸中,最后的那点轻视也不见了。 不管喻淑言,是怎样的人。能说出这一番话,她就佩服得紧。她决定了,交她这个朋友了。 不是因为缘娘子,而只是因为她是喻淑言。 她深呼一口气: “希望,我们可以看到,你说的那一天吧。”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要说了。” “影卫,那可是先帝留下的,是镇北侯帮忙调教过的,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卫队。顾名思义,如影子般飘忽不定、如影随形,又无孔不入。” “虽然,我们这些小人物,影卫也不屑盯着我们。可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叹道: “唉,当初若是,是三皇子殿下登基,大雍绝不会是,现在这般状况。表面海晏河清,内里腐朽肮脏。” 喻淑言心底忽地微动,有一个什么念头,从他的心头飞速闪过 只是,闪得极快,她却是不曾抓住,只是脱口问道: “三皇子殿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听我哥说,他现在喜怒无常,还阴冷孤僻。” 崔盈盈叹道: “其实,三皇子殿下以前,真的是个锦绣般的人儿。当时,可是全大雍,几乎所有闺秀们的梦中情人。当然,除了我啊,我可是一直初衷不变,要嫁给我的子羽哥哥的。不过,我的子羽哥哥,和三皇子殿下比,当时也是不遑多让的。他们一武一文,是我们大雍的陌上双杰呢~!” 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嘟了嘟嘴继续道: “只是,遭逢了那样的事情,无论是谁,心性都会变的吧。而且,听说,他还病了,病得快死了,连丁医正都束手无策了。” “不过,也好在他变成了这样。他若是还像之前那么好,在皇帝手底下,也活不到现在吧。” 喻淑言想起了,喻默言告诉他的,宫墨珏遭遇的那些事情。 翠玉崔盈盈的话,还是赞同的。 等等,她刚刚心底,闪过的那抹,她不曾抓住的念头,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对付皇帝,没有谁,比宫墨珏更合适了吧。 首先,他绝对也是,恨极了宫南弦几人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若是合作,绝对值得相信,不害怕背叛; 其次,要对付宫南弦,没有谁比宫墨珏,更能够名正言顺了。 最重要的是,她从喻默言和崔盈盈的口中,听到的宫墨珏,绝对不是一个,会过河拆桥的人。那么,也就不担心,事后,会被他走狗烹。 对,这一刻,她刚刚迷茫的方向,忽然有了一丝确定。 她得找个机会,去看一下这个宫墨珏,看他的伤,她能不能治好。 可是,宫南弦绝对派人,死死盯着宫墨珏呢。 她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若是现在就被,长宁和皇帝惦记上,那么,她的下场只能,比前世更惨。 “小姐,小竹子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忽然,门帘外传来了,小竹子压抑不住的,激动的大声提问。 小竹子的提问,打断了喻淑言的思绪,也打断了,她们这个话题的继续。 喻淑言按下,心底的复杂情绪,提高声音,浅笑道: “好啊,你说。” 小竹子问: “我想问的是,您肯定早就知道了,那个董三郎不能生育的吧。不然,您也不会让我,去请丁医正过来,让他做证的吧。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乌曼婷和崔盈盈,也都好奇地,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浅笑: “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可别忘了,我身后可是有个神医呢。缘娘只是远远一眼,就看出了,他身患有疾,无法生育呢。” 几人都是恍然: 若是缘娘子看出来的,那就不足为奇了。 ~~~ 而之前,被唤作留白的黑衣人,落下的院落中。 此时,又是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急速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修长、身形硬朗,长相亦十分英朗,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是有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快步走到紧闭的门前,恭敬垂首: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第84章 帮我盯紧 “进来。” 依然还是那道,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男人忙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男人依然是眸色冷寒、幽深,只是,跟夜幕下的他相比,此时的脸色,显得更是苍白了几分。 他坐在轮椅之上,即使是在仲春季节,他的身边,还点着一个炭盆。 他微微抬头,扫了一眼进屋的男人,眸色倒是略温和了一点: “墨染,你似乎,很兴奋?” 墨染本看着他苍白的脸,脸上担忧之色浮起,可是,男人的话,却是让他,眸子亮了亮,急急道: “属下发现了一个神医,也许,您可以再~。” 男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墨染,没用的。先不说,皇帝给我下的这个毒,是长宁背后的那个人调配的。什么样的神医,才能解开呢?” “就算有人能解,你觉得,皇帝会允许,我的病被治好吗?你别忘了,那些太医恨不得,天天以诊脉的名义,来确认我什么时候会死呢。” “若是,我真好了,那这些年,我们的隐忍和筹谋,会功亏一篑的。” 墨染眸中兴奋之色,缓缓地淡了下去,咬牙道: “可是主子,丁医正说,您~您~活不了多久了。相比于您活下去的机会,我们所有人,都愿意再忍五年、十年,哪怕是二十年的。主子,您还是~” 男人眉头微蹙: “是,大家为了我,都愿意等。可是,我不愿意。” 墨染忍不住唤道: “主子~” 男人却是抬手制止了他: “墨染,想到那些,为国镇守边疆,冲锋陷阵,血染疆场,最终却是死在,班师回朝之后的他们;明明是守国护国的英雄,最终却被订上了,叛国造反的耻辱柱的他们;想到一身驰骋沙场,全心守护大雍,最终却是被当众凌迟的,我的外祖父;想到一生不争不抢,安守本分,最终却是被砍去手脚,装入粪桶被活活闷死的,我的母亲;想到一生克勤治国、勤政爱民,最终却是死得不明不白的,我的父亲;想到那些,直到现在,还因为他们的父亲、儿子、相公、哥哥、弟弟们的莫须有的罪,而或是为奴为妓,或是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幸存者们;想到现在这个,人人自危、清官被害、佞臣当道的朝堂;想到定要让,这个我外祖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海晏河清的朝堂,可以持续下去;想到我们大雍的子民,永不被被外族奴役。” “墨染,我就一刻,一刻也不能等!” 墨染的眸子已经通红,紧咬着牙,攥紧着拳,却是不曾,再劝他。 男人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话题道: “说说吧,这两天,留白那里,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墨染点头: “是!” “先是乌家姐妹那边,我们发现,让那个下人,去盯着乌曼玉家的,不是喻默言,而是喻淑言。” 随即,他就把董家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男人。 男人皱眉: “你是说,丁医正和崔家的嫡女,都去帮喻淑言了?” 墨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他们确切的说,不是在帮喻淑言,而是在按照,缘娘子的吩咐做事。” 男人疑惑: “缘娘子?” 墨染微张了张嘴,才道: “我忘说了,缘娘子就是最近,忽然出现在陵金城的女神医。她一出手,不仅救了奄奄一息的白子羽。还救了崔府尹那个,病入膏肓,被丁医正说,撑不过一晚的母亲。丁医正似乎,都被她蛰伏了,说是若是年轻,都想拜她为师呢。她就是,我刚说的那个神医。也许,她真的可以,治好~” 男人眸子闪了闪,却是摆手: “说正事。缘娘子是在,帮那个喻淑言?” 墨染微叹,继续道: “好像说是,喻淑言曾经救了缘娘子,缘娘子是投桃报李。说是,要她出手救治,必须喻淑言点头,而且,她还入股了喻氏药铺,现在,喻氏药铺可是,人潮涌动,都很难排上队呢。” “对了,前面我们猜测,喻默言和白重山,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白重山那个老顽固,不曾违规。因为,喻默言的腿,也被缘娘子治好了。白重山只是感激,缘娘子救了白子羽,所以,亲自为他,办理了手续而已。” “所以,现在看来,白重山他们,应该是对那个东西,不知情的。我们之前的担心,多余了。” 男人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抓紧,找到那个东西,才能万无一失。” 墨染点头: “属下明白。” “不过,属下还有一件事,想要报告。” 男人抬眸,看向他: “说。” 墨染神色十分沉重: “长宁背后的那个人,回来了。” 男人的眸子,也是猛地,闪过锐利: “可知,他为何忽然回来?” 墨染摇头: “那个人一直以,替皇帝和长宁炼药的名义,常年奔波在外。不知情的人, 都以为,他是不问世事,沉迷炼药炼丹。可是,我们是清楚的啊,他这些年,可是一直拿着,皇帝给的钱财,在外笼络着,江湖上的奇人异士。” “也是,集聚了一股,不可小觑的江湖力量。他身边的人,各有所长、互补长短。这些年,我们也是尝试了很多次,去除掉他。可是,根本没办法近他的身。” “他在外,一直欺男霸女、恶事做尽、酒池肉林的。朝中无波无漾,按理来说,他不该回来的。” 男人眉头蹙紧: “那就去,弄清楚他的目的。” 墨染点头: “是,属下这就去。” 墨染转身走出几步。 男人却是忽然喊住他: “等一下。” 墨染转身: “主子,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轻眨眼: “还有一个人,你去帮我盯紧了。” 墨染点头: “您指的是~?” 第85章 怎么来了 男人薄唇轻动: “喻淑言。” 墨染不解: “主子,那就是个内宅妇人,只是运气好,救了缘娘子而已。有必要吗?” 男人轻咳两声,叹道: “墨染,你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 墨染不解地,瞪大眼睛,蹙起了眉: “主子,我哪里说错了吗?” 男人轻叹一声: “我问你,你刚刚说,缘娘子救白子羽,是为什么?” 墨染直接道: “为了请白重山,去书院亲自为喻默言主持公道啊。” 男人点头: “我再问你,她救崔荣兴的母亲,更是收拢了丁医正,又是为什么?” 墨染脱口道: “说是喻淑言吩咐的,该是为喻淑言,拉拢崔府尹吧。你看,这次乌曼玉和离的事情,崔盈盈和丁医正,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说着,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般,恍然道: “啊~我知道了。主子,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喻淑言,提前计划好的?这么说的话,这个女人确实,还挺多心眼儿的。” 随即,又犹豫地道: “可是,就算她心眼儿多,也只是有些小聪明,而且运气也不错,而已啊。我们有必要,去盯住她吗?” 男人皱眉: “你难道真的不奇怪,一个医术如此了得的神医,为何一直没有消息,忽然出现后,却总是围着喻家出手的吗!” 墨染点头: “是啊,照理说,这么医术高深,连丁医正都想,做她徒弟的神医,怎么可能从未有过任何消息,就这么凭空出现了啊!那也不对啊,那我们直接盯住缘娘子,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盯着喻淑言呢?” 男人却是道: “突然蹦出个神医很奇怪。可是,这么个神医,却是围着一个深宅妇人转,却是更奇怪。这样吧,两边你都让人盯着吧。有任何情况,都要如实汇报给我。” 墨染点头: “好的主子,我知道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轻柔的叩门声。 一袭粉白留仙裙,肤如凝脂胜雪、脸如银盘耀目,唇不点而红,眸不转而灵的女人,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了门口。 她浅笑盈盈,温柔婉约,声音也如泉水叮咚,拂人心扉: “你们聊完了吗?” 墨染那硬朗的脸上,看到她,也浮起了憨直的笑: “幽若,你给主子送汤啊。真是多亏了有你,这些年照顾着主子,不然,以主子不愿女人靠近的性格,我们这一帮糙老爷们,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是要感激你呢。” 杜幽若浅笑着,端着汤,盈盈走了进来: “我爹是侯爷的老部下,我哥又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他们出事后,多亏了王爷,及时找到了我,并收留了我。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会是,怎样凄惨的下场呢。所以,要说感激啊,当是我感激王爷,感激你们才是。” 男人,正是曾经的三皇子,现在的永宁王——宫墨珏。 宫墨珏神色,略略柔和了一些,声音却还是淡淡: “好了,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你也不需要感激我,因为,这是我们欠你们的。” “把汤放下,你先出去吧。” 杜幽若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却是依然笑得温柔,素手端起托盘上的汤盅,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好,记得,趁热喝。” 说完,深深看了宫墨珏一眼,转身看向墨染: “我不知道你在,你的汤放在灶上温着了,忙完,记得去喝哦。” 墨染笑得更憨了: “还有我的啊!真是谢谢啦,你炖的汤那么好喝,我肯定记得去喝的。” 杜幽若柔柔一笑,迈着莲步,走出去了。 走出门的一瞬间,她步子顿了顿,低下了头。脸上婉约的笑,多了一丝僵硬,眸子也沉了沉。 过了几秒,她再次抬起头的瞬间,又恢复了婉约温柔的笑,离开了。 屋内。 墨染看着桌上的汤盅,试探着看向宫墨珏: “主子,这些年,幽若对你的心思,我们都是清楚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宫墨珏冷冷地,看向墨染: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我当幽若,只是妹妹。” 墨染却是道: “可是,你知道的,幽若这些年,一直在等您。难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还在惦记着,那次出现在,你床上的女人吗?” 宫墨珏冷沉的眸中,难得地,划过了一丝软融: 那时,宫南弦刚登基。 而他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后,更是遭受着,宫南弦一次又一次的暗杀。 虽然,他一次次避开了暗杀。 可是,在一次宫宴上,他一个不留神,被宫南弦安排人,下了强力的合欢散。并安排了一个后妃,想要给他安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 好名正言顺地,杀了他。 亏得当时,他咬破舌尖,趁着剧痛间隙的清醒,打晕了那后妃,逃出了皇宫。 只是,为了躲避宫南弦派出的杀手,他飞入一个客栈的二楼。刚好看到一个男人,蹑手蹑脚地,想要推门进一个房间。 他一个手刀敲晕了他,把他扔到一边的,黑暗角落里,推门进了那个虚掩的房间。 进去瞬间,他就再坚持不住,只觉真正眩晕,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就直接躺了上去。 只是,躺上去后,他就感觉到了身边,有一个温热又软糯的身子。 药物的药效,当时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将那个软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那晚,他不记得,他要了她多少次。 晕眩的目光,也没有看清,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可是,他却是记得,留白他们赶到,带走他时,他回眸恍惚间,看到的那抹,落在床榻上的红。 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唯一的女人。 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即使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却是时不时地,会想起她,想起那晚恍惚间的美好。 他也曾想过,派人去找她。 可是,他的处境,他背负的沉重,让他不敢,也不能去找她。 而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却是发现,他似乎想她的频率,更频繁了几分。 也许,临死之人,那些生命中的遗憾,会更无法抑制吧。 “王爷,白子羽白公子来访!” 一个下人的禀报,将他的思绪打断。 他眸中的那丝暖融,瞬间消散,和墨染对视一眼,眸中都是疑惑: “他~怎么来了?” 第86章 他们可用 白子羽走进屋内的时候。 宫墨珏端坐在轮椅上,淡漠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 墨染神色严肃地,站在他身后,亦是皱眉,盯着他。 白子羽看到宫墨珏,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模样和身下的轮椅,想到他曾经的,鲜衣怒马少年郎模样。 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抹可惜和怜悯之色。 宫墨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怜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怎的,白公子今日来我永宁王府,是来同情本王的!” 白子羽一怔,才意识到他的失态,微微躬身: “见过永宁王,在下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宫墨珏眼底闪过玩味: “那倒真是稀罕事。我这个所谓的永宁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些年,几乎所有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也并不觉得,名满天下的白公子,有什么,是我能帮到的。” 白子羽却是摇头: “不,这件事情,至少目前来看,只有你,可以帮我。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只要是我有的,我愿倾其所有,作为交换。” 宫墨珏眉梢微挑: “那我倒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忙,需要白公子,倾其所有来交换。” 白子羽郑重点头: “我想请永宁王,出让手中的紫玉雪莲。” 他话音刚落,宫墨珏本淡漠的眼神,忽地就蕴满了浓浓的冰棱,周身的向外散发的气压,冷得逼人。 不仅是宫墨珏,站在他身后的墨染,此时,也是一脸的愤懑。盯着白子羽,神色不善。 白子羽皱眉: 紫玉雪莲虽珍贵难得,可也只是一株药草而已。为何,他们两人,会是这样的表情? 试探着道: “我咨询过丁医正,他说,紫玉雪莲虽确实珍贵难得,世所罕见。可是,它却也只是,能解几味特定的奇毒。对于其他的病症,它却是功效不大的。所以,其实用性,倒是略欠缺的。” “我这里,有一株家传的鹤血红莲。其罕见性虽不及紫玉雪莲,可其药用价值,却也是极为珍贵的。” “我可以将鹤血红莲给你,然后,你有什么要求,还可以给我提,只要~” “欺人太甚~你可知道,紫玉雪莲可是~” 墨染大喝出声,打断了白子羽的话,几乎就要冲上去,暴揍白子羽一顿了。 宫墨珏却是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和冲动。 盯着白子羽的眸子,却又冷了几分,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公子,在我把你丢出去之前,还是请你,自己出去吧。” 白子羽更不解了,他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为何,宫墨珏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从宫墨珏的眸中,他却是清晰地知道,紫玉雪莲,他是绝无可能出让的。 心底闪过失望,却是依然礼貌地点头: “好,我这就走。不过,若是我有何处冒犯了,还请王爷见谅。还有,若是王爷改变主意了,请随时联系在下,在下给出的承诺,绝不食言。” 说完,在宫墨珏冰冷的眼神下,遗憾地转身离开了。 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中后,墨染再忍不住,气得走向门口几步,又折返回来,看着宫墨珏道: “主子,你怎么不让我,狠狠地收拾他一顿,再将他丢出去啊。那紫玉雪莲,可是娘娘留给您的,唯一的念想了。” 宫墨珏蹙眉: “够了。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并不清楚,紫玉雪莲对我的意义。” 墨染怔了怔: “主子,您怎么,还帮他说话啊。” 宫墨珏轻叹: “毕竟,当初能够,为我外祖,仗义执言的人很少,而他,却是其中之一。” 墨染却是惊讶: “可是,他爹可是一直,在为宫南弦正名呢。” 宫墨珏微摇头: “其实,在我外祖出事之前,白重山还是,极力劝诫宫南弦,要信我外祖的。可是,在惨案发生后,白重山身为大雍文坛泰斗,为了国朝安定,为了千万平民不流离失所,力保宫南弦坐稳朝堂,倒也不能说错。” 墨染气道: “王爷,您怎么,还为他们说话啊。” 宫墨珏却是摇头: “我不是为他们说话,而是在告诉你,他们,可用!” 墨染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一脸的苦涩和无奈: “王爷,您就直说吧,我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 宫墨珏轻叹: “你若是,有留白一半的脑子,我也不需要这么累了。” 墨染倒是浑不在意,反而还有点得意: “那是,留白脑子是比我好使,可是,我身手比他好啊。上次切磋,他可是输我半招哦。” 宫墨珏叹气声,不自觉又深了几分: “墨染,你知道吗。赢很容易,可是,要刚好输半招,却是很不容易呢。” 墨染就更不解了: “主子,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宫墨珏却是,不想再和他废话了,而是直接道: “白重山那样的老学究、老顽固,总是把大义和大是,放在最前头。可以为了大家,而舍弃小家。这对于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不好,却也更好。” 说着,咳嗽了几声,抬起帕子,轻压了压嘴唇。 墨染急了,上前端起杯子,放到他手里,声音里带着讨好: “主子,您就一口气说完嘛。到底怎么不好,却又更好啊?” 第87章 为我做主 宫墨珏不理他的急切,动作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在墨染眸子都急得要红了,才继续道: “白重山虽然不信,我外祖会叛国。可是,当那个人,拿出的所有人证、物证,是那么完美无瑕。他即使想不信,又能怎样。不仅是他,朝中几乎所有正直的官员,在看到那些证据的时候,即使想不信,又能怎样。” 墨染眸中,忽地迸发出不尽的恨意: “那个叛徒司徒雄。当初,侯爷对他多好啊,不仅在冰天雪地,他就要被冻死在街头时,救下了当时还是孩子的他。更是,将他当成亲子教导成才。可是,最终却是没想到,居然是他,狠狠地捅了侯爷一刀。让整个镇北侯府,整个林家军,还有贵妃娘娘,都万劫不复了。可他呢,踩着万千人的白骨,一跃登上了国相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年,更是无时无刻地,不在和宫南弦和长宁勾连着,千方百计的,想要置您于死地。真是狼心狗肺、该天打雷劈的东西。” 宫墨珏眸色,也是蒙上了一层杀意: “你还是高看他了,他只是宫南弦和长宁二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还谈不上什么勾连。” “放心吧,他做了什么,我定让他,千百倍地还回来。” 墨染点头: “嗯,我相信主子。” 宫墨珏看着他那,喜怒完全形于色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叹: “好了。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说,白重山那样的性子,为什么对我们不好,又更好吗!” 墨染快速点头: “对对对,主子,您不说,我都忘了。” 宫墨珏对他,已经懒得再无语了,淡淡道: “我们只要,让他清楚,我父皇的死,不是宫南弦对外宣布的暴病而亡,而是被宫南弦害死的;让他清楚,我外祖不是叛臣贼子,而是宫南弦栽赃陷害的;让他意识到,宫南弦再坐在皇位上,给整个大雍子民带来的,是数不尽的压榨和痛苦,是岌岌可危的颠沛流离。” “那么,不用我们做什么,他就会成为我们,对付宫南弦和长宁的,最最有力的助力。” 墨染恍然: “对对对,主子分析得对。可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想搜集到,能为侯爷平反的证据,又谈何容易啊。” 宫墨珏眸子沉了沉: “这些年,我们的星火已经,布满了陵金城的角角落落。现在,也已经到了,开始燃尽所有肮脏和不堪的时刻了。” 墨染因着他的话,眸子轻颤起来,里面满是兴奋的颤动: “主子,刀山火海,您尽管吩咐,我们必前仆后继、毫无畏惧。” 宫墨珏又是一声轻叹: “墨染,除了脑子不如留白、功夫不如留白,你这个情绪控制,也不如他啊。” 说着,不等墨染反应,直接吩咐道: “本来我还在想,从哪里开始,在司徒雄身上,先落下一刀。” “刚刚看到白子羽,我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墨染哪里还顾得,他刚刚说他的,那么多不如留白的话。眼睛亮闪闪,激动地道: “主子,您吩咐,属下这就去落实。” 宫墨珏微微点头,示意他靠近一点。 随即,对着靠过来的他,轻声道: “司徒雄的宝贝女儿司徒月,过两日不是要,举办一个宴会吗。你就~~~~~~~~” 听完他的安排,墨染眸中却是一片疑惑: “主子,这样做,只是满足了,司徒月对白子羽的奢望。看上去,对司徒雄只有好处,哪里有什么坏处啊?” 宫墨珏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墨染,我要的,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要的,只是在宫南弦那多疑的心上,扎下一根对司徒雄的刺。这根刺一时他能忍,可是,我们时不时拨弄一下,早晚,他会受不了,而要自己亲手,去拔下这根刺的。” 墨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的主子,我会去安排好的。相府中有我们的人,这点安排,不在话下。” 宫墨珏点头,却是忽然一阵猛咳,磕得整个人颤动着,脸色愈发的苍白。而当他拿下捂嘴的手帕,帕上的那抹红,更鲜艳显眼了许多。 墨染看到了那抹红,眸子猛地睁大,担心轻呼: “主子,您~” 宫墨珏却是摆手: “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至少,在看到那些人的下场前,我不会允许自己出事的。” 墨染犹豫: “主子,要不就请缘~” 宫墨珏一个眼神,让墨染不自觉地闭了嘴: “墨染,听命行事。” 墨染再不情愿,还是强压下眼底的泪意,转身快步出去了。 宫墨珏抬头,看着院外上空,可见的那抹蓝天,声音淡淡: “希望,来得及!” ~~~~~~ 城西映桐巷,一座院子里。 欧阳风此时,正气得在院子里,怒意满面的转着圈: “真是急死人了,这都几天了,我一直憋在这里,哪里也出不去。那些多管闲事的东西,居然还在外面堵着我。就算我假装神医,又怎么了,和他们有毛的关系啊。就他们这些穷鬼,想让我浪费我的毒药,在他们身上,我还不愿意呢。别把我惹毛了,惹毛了,老子一包药,让他们七窍流血。” “哎呀,我的小牡丹啊,我的小娇俏啊,真是想死我了啊!” 秦大郎讨好地看着他,轻声劝道: “老大,别急啊,再忍忍。” 欧阳风脚下,圈圈却是,转得更急了: “忍忍忍,忍什么忍,再忍下去,老子都要憋死了。我这就出去,我就不相信,那些贱民,敢把我怎么样!” 说着,转身就,大步走向院门口。 秦大郎急了,冲上前一把拉住了他,苦口劝道: “老大,您别冲动啊,这些贱民不足为惧,可是,我担心的是,那些已经收到风声的,被您救治过的官员啊。他们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就害怕他们,对您暗中下手啊。” 欧阳风瞪眼大骂: “他们敢~!” 可是,往外走的脚,却是停了下来,泄露了他内心的害怕。 秦大郎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劝道: “老大,您别急,之前啊,那是因为您高风亮节,不想借助您兄长的势。所 以,一直不曾让他们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欧阳风听了他的话,眸中却是闪过一抹心虚,脸上却是故作镇定: “那是,我是有真本事的。下毒解毒怎么了,下的毒别人解不了,那也是我的本事。我要是不给他们解,他们也只能等死,你说是不是。” 秦大郎忙不迭附和点头: “那是当然了,能体验我们老大的,独一无二的毒药,那也是他们福气。” 欧阳风笑着点头: “大郎啊,还是你懂事。你放心,等我兄长来了,收拾了那个,敢和我对着干的贱人,证明我就是真的神医,她才是妖言惑众的东西。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秦大郎感激地直鞠躬: “谢谢老大,感谢老大,谢老大提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个人影,忽然轻飘飘落在了院中,冷冷地盯着两人,声音里满是冷讽。 两人一惊,应声看去。 欧阳风脸上得意的笑,忽地就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藏也藏不住的忐忑。 他忙几步上前,弯腰鞠躬,小心翼翼: “兄长,您~您来了!您要为我做主啊!” 第88章 严禁巫蛊 屋子里。 头发雪白、一身道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上,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欧阳风那么大的年纪,此时,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在他面前,神色忐忑,一脸苦相。 亦垂首站在他身后的秦大郎,眼睛盯着老者,手却是轻轻地,扯了扯欧阳风的衣袖。 欧阳风却是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还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老者,见他没有察觉,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转头就给了秦大郎,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示意他安静。 秦大郎忙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所以,连正式交手都没有,你就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 老者并不曾睁开眼睛,声音亦是淡淡,依然听不出情绪。 欧阳风却是,不自觉地颤了颤,支支吾吾地道: “大哥,那不能怪我的啦,我哪里晓得,忽然就跑出来,这么一个搅屎棍。本来啊,我神医的名声,都已经家喻户晓、扬名天下了。哪里知道,那个贱女人,就老跑,坏我的事儿。我只是想找人,教训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办事的人不给力,倒是反而被她,反将了一军。” “大哥,我就是没把她当回事,才一时不察,被她钻了空子。您放心啊,只要这次,您能帮我渡过,眼前的危机。接下来,我一定让她百倍奉还,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个骗子,让她丢尽脸面,然后再灰溜溜滚出去陵金城,不敢挡我的路。” “大哥,您身边那么多奇人,您就随便,派给我一两个吧。让我向所有人证明,我是真正的神医,就可以了啊!” 老者眉头,微微蹙起,却还是不曾睁眼: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瞎折腾,想要什么,找我要就是。” 欧阳风缩了缩脑袋: “大哥,我也是想帮你!” 老者轻哼,捋着手上的拂尘: “就你~还帮我?我需要你帮吗?” 欧阳风毫不在意,他声音里的讽刺,急急道: “大哥,这些年我之所以,不向你要任何东西,甚至,连你的钱都不用。就 是想向你证明,从小到大您一直照顾我,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我也是可以,像你一样,成为人人敬仰的存在,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的。” 老者眉梢微挑: “够了,少说这些漂亮话。你做这些,就是因为你,虚荣心作祟。想要有一番作为,那也得能力跟得上。能力跟不上的野心,那就是作死,懂吗。” “还帮我,你不给我找茬,就是在帮我了。” “若是,让人知道,你是我弟弟,却是做出,这么没有格调的事情,甚至是阴毒的事情。你说,我该做多少事情,才能恢复我的名声吗。” 欧阳风被他怼得,觉得他说得不对,却又觉得他说得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老者听不到他的声音,声音柔和了几分: “欧阳风,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欧阳风一怔,眼珠子转了转,犹豫着道: “不该假装神医?” 见老者不说话,接着试探道: “不该针对那个贱人?” 见老者还不说话,眉头还不自觉,蹙得更紧,忙接着道: “不该有野心?可是哥,我~” “是不够狠!” 老者忽地阴冷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不因年老,而浑浊的眸中,射出的,亦是和他慈善的面容,不相符合的阴毒冷光。 “什~么~?” 欧阳风一怔,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秦大郎立刻抓住了,这个见缝插针拍马的机会,谄媚提醒道: “老大,您大哥说的是,您不够狠!” 欧阳风不耐地,瞪了他一眼,斥道: “要你说,我知道。” 秦大郎被他一吼,忙低下头瘪了瘪嘴。 欧阳风这才看向老者,疑惑地道: “哥,您的意思是?” 老者神色慈和,可眸色以及声音,却阴寒刺骨,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渗人: “记住,想要对付一个人,那就必须保证,一次性解决。记住,只要对方还能喘气,那么,那都不算对付,懂吗。或者,即使对方能喘气,却也和不喘气,没什么两样。要么,精神上被摧残得,崩溃疯癫;要么,就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让她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而不是你这样,找几个人,坏她的名声,太心慈手软,太上不得台面了。” “所以,现在你想一下。那个女人,你想让她,怎么样呢?” 欧阳风嘴角,勾起一个阴狠的弧度,声音里满是阴毒: “我要她,痛不欲生,受尽精神的折磨。再受尽身体上,非人手段的折磨,最终在最烈的毒药之下,受尽万蚁噬骨之痛,最终化为一滩血水,死无全尸。” 秦大郎听着他,阴森地说出这些,都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者却是,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总算有了点样子。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 欧阳风却是一下子,又有点泄气: “可是,哥,要怎么做呢?或者,这件事情,是不是先缓一缓?还是,先解决我当前,面临的问题吧。毕竟,我现在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呀。不然,也不会让秦大郎,去通知您了。” 秦大郎也忙点头: “就是就是,大师,那个女人邪得很。你感觉她什么都没做,可是,我们的人就莫名其妙地,要么僵硬不能动,要么就是疯狂乱跳。而且,连您给的那个毒针,见血封喉的毒,她都可以,保住中毒的人。我有时候都觉得,她是不是神仙啊,毕竟,连您的毒都可以解,哪有这样的神人啊。” 欧阳风忙点头: “就是啊,大哥。这么多年,我可是仗着您的毒,纵横陵金城,没有一个大夫,可以察觉出异样。那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老者却是冷哼: “管她三头六臂,敢和我作对,就是神佛,我也照样让她灰飞烟灭。” 欧阳风忙拍马: “是是是,我就知道,大哥有办法。您看,怎么做呢?” 老者笑得一派慈和,眸底的阴寒,却是跳动着阴毒的光: “我记得,大雍可是,严禁巫蛊的吧?” 第89章 让我见见 欧阳风点头: “是啊,涉巫蛊者,凌迟。这是大雍,律文里规定的。您的意思是~?” 老者也不回他,直接唤道: “蛊奴~” 很快,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看不出男女的人,像是一道影子般,闪了进来。 蛊奴周身散发的,阴寒和诡异之气,吓得欧阳风和秦大郎,都不自觉倒退了几步。 老者笑得愈发慈和,声音也更加阴寒: “有几个人,你去给我下点蛊。” 欧阳风不解: “大哥,我们不是要,对付那个缘娘子吗,您这是,要给谁下蛊啊?” 老者失望地,皱眉扫了他一眼: “既然,她那么厉害,救了那么多人。那么,若是这些人,再次病倒,且病势如山倒,最后更是被发现,是中了蛊。你再稍微一点拨,大家都会认为,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医,而是通过蛊毒,让这些人暂时回光返照,沽名钓誉。最终,这些人还是,被蛊毒反噬,死无全尸。那么你说,那些因为她,而对你的质疑声,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而她的下场,呵呵,又会是怎样呢。” 欧阳风和秦大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快意。 欧阳风眸中阴毒沉沉: “大哥,就这么办。涉及巫蛊,那她就臭名远播、遗臭万年了。到时候,她入了诏狱,你通过那位,随便弄一个死囚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等她落到我手里,呵呵呵,我一定让她知道,这世上,活着有时候,还不如死掉!”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般,道: “大哥,你的这个办法,其实之前,也有一个人和我提过。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暂时让我停手了。” 老者眸底闪过兴趣: “哦~是谁?” 欧阳风忙道: “他就是新科的进士,叫温朗的。当然,他的方法,和大哥还是有点区别的。毕竟,大哥有蛊奴。他只是让我,找机会下毒,杀了被那贱人救的人。然后,和您不谋而活。说她只是暂时的压抑了病症,最终却是导致他们,没有得到我的救治,而暴毙。到时候,那个贱人也是逃不脱一个死字。” 老者略点头: “倒是个人才,够阴够狠,比你,可强多了。是不是,你下毒再解毒,假装神医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欧阳风点头: “是是是,当时我什么都不是,跑到陵金城来,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来。可是,到处碰壁,恰好碰上了他,他给我出的主意。很快,我就名声大噪了。” 老者微微点头: “很好,有机会,这个人,让我见见。” 欧阳风忙点头: “好的大哥,他要是知道,您对他赏识,那还不得激动疯掉。毕竟,他可是对权力,有着极度的渴望。” 老者点头: “有欲望是好事,没有欲望,又怎么好控制呢,你说,是不是。” 老者起身: “好了,我暂时把黑奴交给你,至于对付谁,什么时候对付,你就和那个~” 欧阳风忙点头: “温朗!” 老者点头: “对,你们就看着办吧。一个小人物而已,赶紧处理了就是。” 欧阳风忙不迭点头: “知道了大哥,我们会处理好的。” 黑奴倒是看不清表情,只是后退几步,让开了中间的路。 老者甩着拂尘,大踏步走出了屋门,宽大衣袖翻飞,背影颇有,得道高人的仙姿。 几人恭敬送走他。 欧阳风就得意地冷哼,吩咐秦大郎道: “你赶紧去,叫温朗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秦大郎点头: “明白,我这就去!” 欧阳风眸色阴毒: “贱人,敢跟我作对,等你落我手里,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还不自觉地,伸出舌头,猥琐地舔了舔嘴唇! ~~~~~~~~~~ 喻家客房内。 乌曼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坐着,对着坐在床前的喻淑言,就是深深一拜: “淑言,谢谢你。” 喻淑言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忙上前一把扶起她,皱眉道: “曼玉,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这些年,你即使自己日子不好过,都不曾 忘记,时不时给我送点银钱吗。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那么,朋友之间,需要这些虚礼吗!” 乌曼玉被喻淑言扶着,重新坐回了床上。 只不过,她眼中还是,润出了泪意: “那怎么能一样呢,我那只是一点心意,可是,你对我的,却是救命之恩啊。”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心意抵万金。” 她怎么可能忘记,前世,在喻家败落,她在温家受尽折辱时。乌曼玉的那些心意,却是她生命中,能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 也是那一点点的心意,让她和小团子,偶尔还能吃上一顿饱饭。 虽然,这一世,喻家好好的,没有败落。 可是,前世的暖,前世对她好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忘记。 乌曼玉愣怔,因为,她感受到了,喻淑言话里的郑重,和眼神里的颤动。 心底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可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 站在一边的乌曼婷,却是笑着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好姐妹,哪里需要说这些。” 随即,却是看向喻淑言,眸底满是郑重: “淑言,虽然这么说,可是,你对曼玉的大恩,我们姊妹是铭记在心的。不 过,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是你有任何需要,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乌曼玉也是点头: “对,姐姐说的对,淑言,大恩不言谢!” 喻淑言被她们两个,弄得都有点尴尬了,笑着点头: “好好好,我记下了!”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般,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乌曼玉: “给,拿好。” 乌曼玉不解,并不接过: “这是~什么?” 第90章 赌这一局 喻淑言笑道: “董三郎他们,送来的。说是,你的嫁妆,他们都变卖了。现在,嫁妆是还不回来了,就凑了这些银票送过来。我大致核算了一下,虽然不能,完全抵上你的嫁妆,可是,也是差不了太多了。” “董家的家当,本就被折腾得,剩不下什么了。这些银票,董家都是变卖了,最后的几间铺子,才凑上的。董家真算是,一穷二白了。” 乌曼玉眸子瞪圆: “他们舍得?” 喻淑言浅笑: “事关子嗣,舍不得也得舍得。” 乌曼玉点头,略想了想,道: “那缘娘子,真的会为他治好吗?” 喻淑言反问: “那就要看,你的想法了。” 喻淑言觉得,虽然,按照她的想法,这种败类,就不该有子嗣,免得祸害下 一代。 可是,这毕竟是乌曼玉的事情,所以,她还是想听她的意见。 乌曼玉怔了怔,看向乌曼婷。 乌曼婷微点头: “曼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乌曼玉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忽地抬头,看向喻淑言,眼神坚定: “我想好了,我不希望,缘娘子治好他。” “毕竟,以董家母子的为人,他们若是真的得了子嗣,教出来的孩子,也绝大可能,会是酒肉之徒、祸害之辈。” 喻淑言嘴角,微勾起一个弧度,直直地看着她。 乌曼玉一怔,忐忑地道: “是不是,你们觉得,我心太狠了一点?”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恰恰相反,我是为你高兴。” 乌曼玉不解: “为我~高兴?” 喻淑言再次点头: “是,为你高兴。我本来还担心,你若是过于柔弱,过于善良。这样的你,从董家独立出来后,该怎么好好活下去。” “现在,我看到了,你虽善良,却并不软弱;虽然犹豫,却很有决断。这样的你,我相信,以后的日子,绝对可以,活得很好很好的。” 乌曼玉能感觉到,喻淑言对她,发自内心的关心,眼底的泪意,又浓了几分,声音里,也带上了微微的颤声: “淑言,真的,真的很感激你。我本以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即使,在刚刚,我还在犹豫和彷徨。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可是,听了你的话,我忽然就有了,无限的勇气,能支撑我,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乌曼婷欣慰地看着她,抬袖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珠,笑道: “你这傻丫头,你怎么可以轻生呢,你难道不知道,姐姐就你一个血脉亲人了。你怎么可以,丢下姐姐呢。现在好了,只要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永远,站在你身后的,知道吗!” 乌曼玉用力,点了点头: “姐,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么傻,那么脆弱了。我也算是,经历了生死的人,再不会被困难,随意打倒的,您放心吧。” 乌曼婷笑意,更深了几分: “你放心吧,我公婆和相公,都是厚道之人。只要你愿意,他们绝对愿意,留你在喻家的。以后,你就安心踏实地,住在家里就是。放心,什么都不需要你做的!” 说着,为了让她相信,她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说,是不是这样的,大家都会欢迎她的,是不是!” 喻淑言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乌曼玉,从她的眸底,察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她略一思索,微微摇头: “我觉得,是这样,却也不是这样!” 乌曼婷不解,疑惑地道: “淑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欢迎曼玉吗?” 当然,声音里很是干净,只是单纯的询问,却是没有丝毫的埋怨之意。 乌曼玉也是,疑惑地看向喻淑言。 虽然,她并没有打算,留在喻家。 可是,暂时,她却是不知道,该去哪里的。 此时,听了喻淑言的话,她心底也升起好奇,她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不知道为何,心底隐隐的有一种感觉。似乎,喻淑言接下来的话,会为她迷茫无知的前路,指引一个方向一般。 所以,她的眸中,除了疑惑,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喻淑言察觉到了,她眸中的几种情绪,心底微赞: 果然,她是个心思细致通透的女子。之前,若是因为嫁错了郎,受够了苦楚,而略显懦弱了一些。 现在,经历了这么一茬,她心性也更加坚韧,倒是弥补了,她性格上的不足。 这样,她想交给她,来负责的事情,那该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她不再犹豫,而是直直地,盯着乌曼玉的眼睛,声音缓沉却充满诱惑: “曼玉,我有一条路,可让你名扬四海、富甲天下、受万人追捧。可同样,也可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你愿意,与我~赌这一局吗?” 乌曼玉眸子,蓦地睁大,直直地盯着喻淑言,眸中的色彩,在不断地变化着, 泄露着此时,她内心深处的冲击和激荡,不自觉地呢喃: “赌~吗~?” ~~~~~~~~~ 京兆府大牢之中。 暗黑的灯光,闪烁跳跃,没给阴暗的牢狱,带来一丝暖意。 相反,却是更多了,一丝阴森之感。 靠近门口的,一间牢房内,不断传来一个男人,阵阵的咒骂声: “好你个温朗,过河拆桥的小人,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我哪里会受你撺掇,落得这般田地。小人,该千刀万剐的小人。” “喻默言,喻默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学业上压着我就算了,居然还和我这个,贫困之人,抢院长的弟子身份。真是为富不仁,该杀该刮。没有一次性弄死你,真是我最大的错。” “两个贱东西,等我出去了,有机会,一定要你们两个,都死得难看。” “我定会出人头地,把你们,都踩在脚底,狠狠踩在脚底摩擦!” “世道不公啊~世道不公啊,我方伟志真是怀才不遇,天道不公啊!” “贱种、坏种、都是坏~” 只是,随着一阵阴风黑影掠过,方伟志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一身黑衣笼罩的蛊奴。 而方伟志此时,正倒在地上,痛快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且青筋炸裂。 已然,进气少出气多了! 第91章 心中有数 院子里。 温朗和欧阳风,正围坐在石桌前,惬意地品着茗。 欧阳风一改之前的气急败坏,此时的他气定神闲,显然心情极好: “放心吧,我大哥出手,没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再说,我大哥的计策, 和你的不谋而合,甚至,比你的主意,更一劳永逸。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温朗此时,一改之前的淡漠,笑得极为恭谦: “我自然是不担心的,我想的是,你既然是欧阳旭大师的胞弟,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那样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这么畏畏缩缩的,倒是浪费了很多时间。” 欧阳风毫不掩饰得意,却是一挥手道: “哎,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我和你合作,也是为了证明,我欧阳风也不是,只能靠我大哥的废物。我凭我自己的能力,也是可以扬名立万的。” 温朗微低头,掩饰掉了眸底的那抹嘲讽: 就凭你,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江湖骗子,居然还想凭自己的能力,扬名立万。真是可笑至极。 抬头,却已是满脸真诚: “确实,当时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风姿不凡、皓首仙颜,定不是凡人。” 欧阳风被他拍得,满心服帖,笑着道: “那怎么说,你有眼光呢。你看,遇到了我,是不是你遇到贵人啦。” 温朗忙点头,端起茶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以后可就,多劳烦欧阳大师提携了。” 欧阳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 “放心吧,我吃肉,就不会让你喝汤的。我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义 气,且愿意兄弟们好。” 温朗也忙喝下手里的茶,眸子闪了闪,试探着道: “那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见到,欧阳旭大师呢?” 欧阳风爽快地大手一挥: “放心吧,我已经和我大哥,提起过你了,也说了不少好话。他的意思是,有机会,会见见你的。” 温朗见他不说具体时间,心底暗急,端起茶杯站起身,为他续了一杯,状似无意地道: “那也不知道,何时能有这机会啊。” 欧阳风倒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随口道: “我大哥这两日,被贵人请进宫中了,没有机会见的。这样吧,等我们处理 了,那个什么神医缘娘子,我就找机会,带你去见他。你小子有福啊,要不是因为认识我,你哪里有机会,能见上我大哥啊。” 温朗听他说,欧阳旭被贵人请进宫了,眸底满是压抑不住的喜色,神色就愈发恭敬了: “是是是,真是多亏了您了!” 欧阳风却是忽然,皱了皱眉道: “不过啊,你也别抱太大期望。我也只是把你引荐给我大哥,至于,你能不 能入他的法眼,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毕竟,我大哥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提携的。” 温朗微微点头,可眉头也是,不自觉地皱起,故作紧张道: “唉,还希望您帮我,多美言几句啊。” 欧阳风点头: “不过啊,你也别太紧张。我大哥听说,你和他的主意,有着不谋而合之处,对你,还是蛮有好感的。” “只要这次,我们把那个缘娘子的事情,办得漂亮,办得让他满意。那么,你的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般,皱眉道: “对了,我让人打听了,说是那个缘娘子,可是和你夫人,交情匪浅啊。她 一次次破坏咱的好事,破坏你的谋算。” “你说,她是不是猜到,你想要弄垮喻家,神不知鬼不觉,甩掉她这个糟糠啦?” “若是如此,啧啧啧,我可得提醒你,还是早点把她,解决掉才是。不然,她若是死活赖着你,即使,你遇到了,对你感兴趣的贵女,那也只能白搭了哦!” 温朗眸子微闪,眉头也不自觉地蹙起,想了一会儿,眸底闪过一抹阴毒: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那个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花痴。以她对我的痴迷,该是不可能,察觉到这些的。肯定是她运气好,恰巧救了个缘娘子,才误打误撞地,坏了我们的好事。” “不过,您提醒得也对。等我们这次,先处理了那个缘娘子。我接下来,有的是办法,搞掉那个贱人的。” 欧阳风点头: “嗯,你心中有数就好。” 温朗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般,问道: “对了,那个方伟志,我拜托您,先帮我处理掉,您那边安排了吗?” 欧阳风笑道: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已经吩咐,蛊奴去做了。” “你就放心吧,蛊奴出手,不要说只是,灭掉一个小小的方伟志。就是灭掉,整个陵金府衙,那也只是抬抬手的事情而已。” “以蛊奴的速度,现在啊,那个方伟志,肯定已经是,尸体一具啦。” 温朗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方伟志,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 留着他,一直是他心底的,一块儿石头。 他本来让铁捕头,找欧阳风拿了药,去毒死他。可是,不知道咋回事,铁捕头那边,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还好这次,欧阳风叫他来商量,给缘娘子救过的,白子羽和崔老太太下蛊。他就顺便,让他帮忙,解决掉方伟志了。 此时,听欧阳风这么说,他的心,不自觉地松了松。 笑着起身,又为欧阳风续了一杯茶,态度愈发恭敬: “遇到欧阳大师,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今后,欧阳大师若是,有任何吩咐,在下定在所不辞!” 欧阳风脸上极其受用,口中却是道: “好了,自己人,就无需说这些,客套之言了。白子羽和崔老太太那边,我会吩咐蛊奴,找机会赶紧下手。等那边有消息了,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温朗点头,眼底闪着寒意: “好,一切就按照,欧阳大师说的办!” 随即,两人端起茶杯,带着阴寒毒辣的笑,清脆地碰了一声杯! 第92章 府衙来人 “淑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名扬四海、富甲天下、受万人追捧~?”乌曼婷惊讶地,盯着喻淑言。 她实在想不到,喻淑言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喻淑言自己,也只是一个,内宅妇人而已。 虽然,遇到了缘娘子,可是,也只是喻淑言而已啊! 喻淑言却是不看她,而是依然,紧紧地盯着,乌曼玉的眼睛。只是,再次强调: “我既然说到,自然可以做到。不过,你别忘了,我后面还有一句。也极可能,甚至是一定,会把你拉进险局,九死一生。” “记住,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乌曼玉就那么,静静和她对视着。 让喻淑言满意的是,此时的她,在初时的激动过后,却是很快平静了下来。 这样的心性,她可以肯定,她没有看错人了。 虽然,在面对董家的恶意时,她没有一味地,选择退让和忍耐。虽然,没有奋起反击,可至少,她有着用死,去抗争的勇气。 这就比前世的她,厉害很多很多了。 毕竟,前世的她,是以所有在意人的生命,才换来了这一世的,主动图谋和步步为营。 见乌曼玉迟迟不作答,她也不强求,毕竟,谁遇到这样,突兀的选择,都会犹豫的吧。 她缓缓地,移开了盯着她的目光: “没关系,你若是不愿意,亦无需强~” “好,我愿意~” 乌曼玉忽然,浅笑着开口。 突兀的声音,倒是让喻淑言,又带着一丝讶然的目光,看向了她: “为什么?” 乌曼玉浅笑: “因为,我相信你!” “换句话说,你救我脱离了,董家那个苦海,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既然,我接下来的命,都是你给的。你却是给了我,那么美好的蓝图。让我这个弃妇,也有了从来,不曾敢有过的憧憬。” “赌,我不认为这是赌。我认为,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是照亮我黑暗之路的,求之不得的那道光。” “我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 “高风险高回报嘛,若能让我名扬四海,九死一生,又有何可惧呢。毕竟,相较于无尽的黑暗,我宁可做照亮黑暗的,那道璀璨的烟火,哪怕只是,短暂的绚烂!” 喻淑言笑得,又深了几分: 因为,傅语琴一直以来,都有着睡不踏实的困扰。 又因为,是药三分毒,她不想让她,用药物治疗。 所以,心底微动,就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安眠助眠的香料配方。 没想到,那张透明图,忽地就跳了出来。 而且,还不是一下子,就一道配方。 直接跳出来了,几十上百道,不同的配方。 并详细罗列了,每一道配方适合的病人情况。如不同年龄、性别、病症轻重等。 当时,她就挑选了一个,非常适合傅语琴的配方,直接配出了一种安神香。 她以缘娘子的名义,把安神香给了傅语琴。当晚,她就睡了一个,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的,香甜无梦的觉。 第二天起床,脸色都红润好看了不少。 喜得她直夸缘娘子,果然是神医,就是神。 喻淑言一怔,心中微动,又是两个个问题: 有没有既能养肤美容,又能遮瑕服帖的面脂胭脂? 有没有既美味,又能养生治病的食谱? 不出意外。 又跳出一堆,数也数不清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而且,每一道,都非常详细地,罗列了针对的人群情况。 喻淑言惊喜的同时,忽地就有了一个想法: 她这辈子,想要与长宁斗,那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 一边嘛,自然是拉拢权贵。 但是,另一边吗,自然是可以,从钱财入手。 本来,她是想着,以喻淑药铺为生财之基。 可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怎么稳妥: 一来,喻氏药铺毕竟是药铺,药铺可是救人命的地方。当然,以此赚钱是必须的,但是,赚的钱还是多做善事为好。 毕竟,对上皇室,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也会让他们多多少少,收敛一点。 二来,喻氏药铺是喻家的产业,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有时候,低调点行事,总是没错的。 毕竟,若是她无法复仇成功。可是,她也希望,可以有能力,护下她在意的人。 所以,她就有了,要开胭脂香粉铺和酒楼的想法。 毕竟,胭脂香粉是所有贵女贵妇,必不可少的物品,最是一本万利; 而民以食为天,酒楼只要食材新鲜、菜品美味,若是再加上,可以食补食疗的功效,那想挣钱,就更是不用愁了。 只是,她有这个想法,却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帮她打点。 而当她发现,乌曼玉心性,善良却不懦弱。处事虽直,却也冷静果断不拖沓。尤其是,她经过此次婚变,定心性更为坚韧,且遇事必也不再决绝,而懂变通。 所以,她直接问出了,是否愿意与她一赌。 而现在看来,她是看对人了。 乌曼玉比她认为的,还要果决、洒脱和通透得多。 而乌曼玉长相娇媚,又是女子,最是适合胭脂香粉铺的经营了。 看来,就先从胭脂香粉铺开始吧。 “好,一言为定,不过,至于什么计划,等你伤好后,我们再说吧。” 喻淑言点头,也不拖沓扭捏。 乌曼玉什么也没问,只是点头: “好!” 喻淑言就更满意了,忠心又不多嘴,这样的合作伙伴,才是最好不过的了。 乌曼婷看着乌曼玉,灼灼发光的眼神,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状态。心底对喻淑言的感激,就又多了几分。 暗道: 无论她要曼玉做什么,她都不会过问的。 毕竟,若不是她,曼玉此时,可能已经死了;若不是她,救回来的曼玉,也只会郁郁寡终了吧。 喻淑言不仅救了喻默言,更是救了乌曼玉,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还有什么,可不信她的呢! 她又怎么可以,不听她的呢! 而且,喻淑言和乌曼玉说这些,都没有避着她。那就说明,她把她当自己人,那她就更该,按她说的做了。 所以,她不等喻淑言说什么,直接道: “淑言,你放心,这件事情,你若是不同意,即使是爹娘和默言,我也不会说的。” 喻淑言笑了,她就知道,她的这个嫂子,也是个聪明人儿: “好~” 只是,她刚开口,就被急匆匆,跑到院中的福伯打断了: “小姐,府衙来人了,说有急事找您!” 喻淑言一怔: 府衙? 可是,铁捕头不是~? 难道,情况有变? 第93章 兵来将挡 喻淑言快步,走到前院的时候,一个衙役打扮的男人,快步上前,急急道: “温夫人,我是陵金府衙的王捕头。我家大人请您,快去府衙大牢一趟,有急事!” 喻淑言皱眉: “可知何事?” 王捕头眉头紧蹙,急急道: “温夫人,来不及解释了。请您还是快,随我前去吧。若是再晚一点,就真的 来不及了。” 喻淑言点头: “好,我们这就走吧!” ~~~~~~~ 王捕头带着喻淑言,急急走进大牢,带到一间监舍的时候。 就看到了,方伟志一脸色气,躺在地上。 而崔荣兴,正搓着手,焦急地在边上,来回跺着步子。 看到喻淑言,崔荣兴忙一脸愧色地,迎了上去: “哎呀,温夫人,真是惭愧啊。缘娘子让本官,看好方伟志,可是,本官挡得了一次,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锲而不舍,又来一次啊。” “你可得帮本官,向缘娘子解释一下,本官~” 喻淑言微点头,直接地走到方伟志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 崔荣兴倒是没有在意,她的失态,而是看着她,继续道: “温夫人,本官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诊断是中毒了,可是对于中了什么毒,却是诊断不出来。说是,即使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活了。” “本官也派人,去找缘娘子了,可是,她不在。本官就只能让人,去找你了。毕竟,缘娘子一直要护着方伟志,也是为了温夫人。温夫人可得,为本官解释一二啊。” 喻淑言却是不曾,听他的絮叨。 她趁着崔荣兴不注意,手搭在了崔荣兴的脉上,片刻后,她的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 蛊毒? 居然是蛊毒? 大雍不是禁蛊吗? 怎么会~? “温夫人,你看,人已经死了,是不是先把,尸体处理掉啊?” 崔荣兴试探着问。 喻淑言心底,闪过一缕不安。 虽然,她知道,温朗要对方伟志出手的。可是,没想到,却是蛊毒。 她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崔大人,还是劳烦您派人,把尸体先抬去,缘娘子那里吧。”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崔荣兴行了个福礼,继续道, “刚刚民妇因为心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崔荣兴本就没有介意,此时,见她态度这么好,就更不在意了,笑道: “温夫人这么说,倒是显得见外了。小女回来后,和本官说了,说你杀伐果断、有勇有谋,且至纯至善,说是和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以后,还请和小女,好好相处才是。” 喻淑言倒是没有想到,崔荣兴还是个话痨。 不过,却是点头: “崔小姐谬赞了。不过,崔小姐天真美好,心性善良,我想,不会有人不喜欢她的。” 随即,怕崔荣兴又是一阵发挥,继续道: “还请崔大人,派人即刻将尸体,送去缘娘子处吧。毕竟,缘娘子对于,这种罕见的毒药,最是喜欢研究的。她该是会感激大人,为她提供了好的研究样本的。” 崔荣兴一听,立刻点头: “对对对,既然缘娘子喜欢,本官这就派人,给她送去。可是,尸体~真的可以吗?” 喻淑言笑道: “大人放心吧,缘娘子是神医,最是不怕,这些神鬼之说的。她痴迷医药研究,哪里会有什么忌讳。” 崔荣兴点头: “温夫人说得对,倒是我狭隘了。” 说着,扭头看向周捕头,吩咐: “你赶紧带人,将尸体用布匹裹好,送去缘娘子处!” 周捕头忙点头应是,转身去安排了。 崔荣兴再次看向喻淑言,浅笑道: “温夫人,你看,你要不要,去本官府中,和小女一絮?小女没有兄弟姐妹,她的性子跳脱,和这陵金城中的贵女们,又难得谈到一处。好不容易,她和你十分投缘,还请喻小姐,和她多多亲近才是。” 喻淑言怎么看不出,他是意思。 也许,出于对女儿的关心,他确实希望,她可以有两个知心好友。 可是,该不是,她这样的商户之女才是。 即使,她是温朗的妻子,以后也会是个官太太。可是,也不会被世代为官的崔家,看在眼里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希望她可以帮她多美言,让崔盈盈可以,拜入缘娘子门下。 这样,跳脱不羁,不被陵金城贵门,看好儿媳选择的崔盈盈。以后,倒是可以,多一个选择。 不得不说,崔荣兴真是一个,难得的好父亲。 他是真的,在全心全意地,为女儿着想。 不过,喻淑言心中有事,却是拒绝: “不了,崔大人。民妇还是跟着周捕头,一起去一趟缘娘子处吧。毕竟,什么情况,我好和她细说一番。” 崔荣兴一听,觉得有理,她去解释一下,免得缘娘子觉得,他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点头: “还是温夫人想得周到,那就劳烦温夫人,为本官解释一二了。” 喻淑言点头: “大人放心,民妇记下了。只是,这毕竟是谋杀,还请大人,费心找找凶手才是。” 崔荣兴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 “温夫人放心,本官定不会,让人不明不白,死在本官这里的。” “不过,缘娘子既然,拜托在下护着方伟志。那就说明,你们该是清楚,谁要对付他才是吧?可否透露一二?” 喻淑言犹豫了一下,却是道: “我们心底虽然有数,可是,这毕竟事关人命,我们也没有证据,还是不要 随意指认才是。不然,倒像是随口攀诬了。” 喻淑言低垂的眸中,却是闪动着,冷芒: 不管心底的,那份不安是什么。 先在崔荣兴这里,让他可以做证,缘娘子和她,是请求过他,护着方伟志的。 而且,她们不是,不知分寸之人。 在陵金城府尹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总是不错的。 至于,接下来,会面临的是什么。 就只能,兵来将挡了! 第94章 您有办法 金碧辉煌、奢华至极的一座宅院内。 小厮侍女鱼贯穿行其中,个个低眉敛气、小心翼翼,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恐惧,似乎,若是出了一点点纰漏,就会有灭顶之灾般。 整个宅院,透露出来的氛围,压抑至极。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婢女,被从一间房内,扔了出来。 婢女雪白的脸颊上,被划开了好几道,深深的口子,正向外汩汩地流着鲜血。其中有一道口子,更是从太阳穴处,延伸到了眼角。女子的那只眼睛,根本 无法睁开。 因为血水模糊了整张脸,倒是看不出来,眼睛是否瞎了。 而她仅剩的一只,睁开的眼睛中,透露着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而这些恐惧和绝望,让她连伤痕的痛,都完全感觉不到。被扔出来后,她直接拼着命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下下拼命地磕着头,直磕得额头上血痕一片,也不肯停。 口中不断祈求着: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饶了~~~” 只是,求饶的声音,伴随着婢女,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最终,婢女一头栽倒在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而让人更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事情,四周来来往往的下人,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的异样。 除了眼底那,浓浓的恐惧,又多了一丝外,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一般。 此时,屋内传出了一个,淡漠又阴冷的声音: “拉出去,喂狗!” 随即,两道黑影闪现,一人拎住婢女的一只胳膊,将她提溜着快速离开。 随后,就有人上前,洒水刷地,将血迹清洗干净。 动作娴熟得,显然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两人提溜着婢女,出了小院,恰好,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正是轻甩拂尘、仙风道骨般,衣袂翻飞而来的欧阳旭。 即使,婢女已然是,触目惊心的血人,地上也滴答着点点血迹。欧阳旭却是,完全视而不见,只是依然保持着,仙风道骨的淡然,走到了门前。 站在门口的婢女看到他,立刻躬身行礼: “大师,您来了,公主已经等您多时了。您请进!” 说着,就帮他撩起门帘,垂首侧立,恭敬异常。 欧阳旭却是,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大步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屋内弥漫着的,浓浓的血腥味。 不过,他没有丝毫嫌恶,却反而像是,很享受这种味道,微微吸气,沿着地上滴落的血渍,绕过掐丝珐琅落地屏风,悠闲地走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就看到了,那隔着薄纱,坐在铜镜前的曼妙身姿。 女子素手之中,捻着一支,沾血的金簪。 而此时,她正伸出小巧粉红的舌尖,一点一点地,舔着簪子上的血珠。 整个人散发出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冷入灵魂的阴毒的,极致矛盾感。 欧阳旭看着这样的她,却是没有丝毫的讶然,浅笑着开口: “丫头,你这是又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女子缓缓地撅起了嘴,声音里带着一种,对着长辈撒娇的感觉: “一个贱丫头,皮肤居然比我还好,她也配。不过师傅,我还以为,您忘了我了呢。您若是再不回来,我可要,被那些朝堂上的老不死们,磋磨死了。” 欧阳旭皱眉: “你这丫头,师傅出去,不也是为了给你,准备手术的必备药材吗。不过,你的意思是,他们又在提那事吗?” 女子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转身掀开那层薄纱,露出了她那张,雍容华贵的脸。 正是,长宁公主——宫北歌。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厌恶和愤怒: “是,那些老不死的,为什么总是关心,我的婚事啊。我嫁给谁不嫁给谁,也是他们这些贱东西,有资格去过问的吗。我以后,可是要做~” 说到一半,却是生生顿住,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欧阳旭的衣袖,急急道: “师傅,那您这次出去,有备齐那个手术的材料吗?我已经等不及了,您赶紧给我手术吧,好不好!” 欧阳旭的眸子闪了闪,却是轻叹一声: “唉,那个手术,当今天下,可能也只有师傅,可以进行了。而那样精妙绝伦的手术,所要用到的药材和器械,又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准备完善的啊。” 长宁眼底毫不掩饰失望,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急色: “可是师傅,您都准备多久了啊,我真的再等不了多久了。即使我能等,可是,他也等不了了啊!” 欧阳旭眸子又闪了闪,试探着道: “丫头,我是你师傅,一直以来,也是把你当成闺女疼的。你能不能给师傅一句实话,好让我心里有个底,你说的那个他,是~” 他指了指上面, “那个他吗?” 长宁眸子闪了闪,看着欧阳旭那疼爱她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欧阳旭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是丫头,你们可是~” 长宁却是急急道: “所以师傅,才需要您,赶紧给我做手术啊。师傅,您帮了我,也是在帮您自己吗。我保证,只要您给我做了手术,我们如愿以偿了,我定不会亏待您的,会让您得到那个,您心心念念的位置的。” 欧阳旭却是一副,失望之色: “丫头,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师傅当初遇到你,也是机缘巧合,也并不知道你公主的身份。师傅这些年,为你炼制丹药,让你永驻容颜,也让你,可以用来控制或者折磨那些,你想要控制和折磨的人。并不是为了什么位置,而只是因为,师傅打心眼儿里,把你当成闺女疼爱,你懂吗!” 长宁意识到,说错话了,急急解释: “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知道,您是真心疼我的,这些年,也多亏了您,我做事情才事半功倍。才能够那么顺利地,接管了影卫,并对付了那些老顽固这么多年。我刚刚只是因为急了,您可别怪我啊!” 欧阳旭眸底闪过满意,这才轻叹道: “师傅怎么会怪你呢,师傅只是心疼你。” “不过,其实,你目前面临的问题,倒也不是没有,可以缓解燃眉之急的方法啊!” 长宁眸色一亮: “师傅,您有办法?” 第95章 招个驸马 欧阳旭故作思索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 “他们不就是,听信了那些谣言,所以,希望你赶紧挑选驸马吗!那么,你就挑一个驸马就是了。” 长宁先是一怔,随即,缓缓地放开了,抓着欧阳旭的手,眉头紧蹙: “师傅,您说什么呢,怎么可以,你明明知道我~” 欧阳旭忙轻声安慰道: “是是是,师傅知道,师傅知道。师傅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假装挑一个驸马吗。反正,等那个手术过后,你就可以有一个全新的自己了。至于之前的一切,都和那时的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样,既可以免得,那些老不死的,又在朝堂上絮絮叨叨。更是可以堵了,所有人的嘴和猜想。又对以后的你,对你以后会得到的,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影响。” “难道,这不是个很好的主意吗!” 长宁紧蹙的眉头,缓缓地平复了不少,为闪烁的眼神,显示着她已经意动,却还有着犹豫: “可是,我怕他会介意!若是,他多想了,我~” 欧阳旭微一思索,笑着道: “这有什么难的啊。那你就找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不就好了。这样,他怎么也不会多想的,不是吗!” 长宁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却是又黯淡了下去: “不行,不行,我一国公主,招一个太监做驸马?先不说,丢不丢皇家的脸,那些老不死的,也是不可能会相信的。甚至,还会更觉得,他们的那些猜测是真的了。这不行的,不行的。” 欧阳旭眸子微转,却是笑得高深: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你招一个太监做驸马呢。” 长宁不解: “那您的意思是?” 欧阳旭笑道: “我的意思是,得找一个人,身份不能太高,却也不能太低。太高,怕不好掌控。太低,不足为人信服。而这个人,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只是,却不是太监!” 他弯弯绕绕地说完,眼含期待地,盯着长宁。 长宁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恍然地睁大了眼睛: “师傅,您也太聪明了吧。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对对对,找这样一个人,不仅能让,那些老不死的闭嘴。也不会让他想多了。” “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还是师傅好。师傅,您要是早点回来,我最近也不需要这么烦了。” 欧阳旭也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不为她想这么一个办法安抚。 她肯定没有耐心,催着他赶紧给她手术。 可是,那种手术,他也只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他哪里会啊。 他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拿到更多的钱财,去积攒他自己的势力。 所以,才会在猜到,她和那人的关系后,试探着说了这种手术。果然,她立刻就欣喜异常,并让他放手去准备,手术需要的药材和器械。 花多少钱财,都无所谓。 前期,他确实享受着,她给的更多的钱财,积攒的奇人异士,也确实越来越多。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耐心越来越少了。 催促他手术的时间间隔,也是越来越短。 毕竟,朝堂上那些老不死的,一直在催着她,赶紧招驸马。 他们逼她,她自然,就逼他了啊。 所以,他刚刚也是忽然,灵机一动,有了这个想法。没想到,越说越觉得,像是那么回事。 心底一阵得意,看来,又可以消停一阵了。 等有机会,让他见到皇帝,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坐上了国师的位置。再随意策划几起事件,得到百姓的爱戴。 再又积攒了足够的,可以威胁到皇帝的江湖势力。 到时候,一个长宁,能耐他何。 再说,他只要咬死了,几味药找不到,长宁也不一定,会想到他是欺骗了她。甚至,到时候,更加依赖他这个,可以给他爱的师傅了呢! 越想越得意,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长宁却是不曾,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显然,还是在想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看向欧阳旭: “师傅,我觉得,你的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可是,就是有一样,这个人选,到哪里找呢?” 欧阳旭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略一犹豫,道: “你先别急,只要方法可行,人选吗,我们留心找找就是。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就交给师傅,师傅绝对帮你选一个,合适能用的人选啊。” 为了安抚住长宁,让她别因为没有人选,又来催他。 欧阳旭主动,揽下了找人的差事。 长宁高兴地点头: “好的师傅,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有您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您都可以帮我解决的。” 欧阳旭笑得慈爱非常,心底却是冷哼: 既然这么感激我,怎么就是不肯,将我推荐给皇帝呢! 这些年,他明里暗里,不知道暗示了她多少次,安排他见见皇帝。 可是,总是被她,以各种借口推脱掉。 若不是,她在钱财和权力上,无条件地满足着他的要求。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的依赖他、信任他了。 心中冷哼,脸上却是愈发慈爱: “丫头,此次我在外,得到了难得的药材,为皇上炼制了,三枚龙纹延寿丹。服用此丹,可为皇上壮骨延寿。只是,此药的服用,不同的服用者身体状况,需要配着,不同的步骤和药引。” “所以,你看,是不是让我,去为皇上问诊一下呢!” 第96章 一切正常 长宁的眸子,却是闪了闪,随即,笑着道: “师父,您需要什么诊断可以告诉我,我会让太医详细记录,然后给您送过来。” “当然,您别介意啊,我不是不想让您去。只是,我皇兄一直,疑心病比较重,不喜欢生人随意接近。” “这样,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将您,引荐给他,好吗!” 欧阳旭眸底黯了黯,却是故作无意地摆了摆手: “无妨,我也只是害怕,丹药药效发挥不出来。一切,听你的就是,毕竟,我为皇帝炼药,也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徒弟吗!” 长宁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显然,担心他不满,想了想,对着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心腹,道: “常嬷嬷,去把我为师父准备的,那套院子的房契拿来!” 欧阳旭眸底闪过精光,却是假意蹙眉: “房契?” 长宁笑道: “师父,您这次回来,还请暂时不要走了吧。我的事情,真的已经到了,不 能不解决的时候了。我害怕,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被那些老家伙逼得,招驸马了。师父,总之这次,即使是先帮我,这个人选解决燃眉之急。也还是就留在陵金,你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告诉我,我派人去找就是。您还是先拿那些试验品,练练手。” “你的那几个徒弟,每次试验,没有哪一次,能完整分割试验品的。还是得您,亲自先练练才好。” 欧阳旭心内一紧,明白,长宁这是,不再完全信任他了。 这是要把他留在陵金,不让他去找药物,也是在变相地,不再给他无限的金钱了。 欧阳旭心底冷意更甚,却是笑着摆手: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师父这次回来,也是要多待一阵子的。毕竟,师父 还是放心不下你。” “你放心,这两天,师父就赶紧物色人选,为你先解决这燃眉之急。至于其他的,师父也会抓紧的。” “只是,这宅院嘛,就算了吧。隐灵观就在近郊,师父住在那里就好,又方便又清静。再说,离试验品也近,我做起事情来,方便不是!” 长宁眼底闪过愧色,却是从刚走回来的常嬷嬷手里,接过了房契,急急地往欧阳旭手中塞: “师父,您就收下吧。这是徒弟的一片心意,即使您不常住,只要偶尔住住,让我知道您在,对我,也是一种安慰。师父,您就收下吧。” 欧阳旭却是,坚持不曾接过: “好了,你的心意,为师明白。只是,为师闲云野鹤惯了,若不是放心不下你,这陵金城我都懒得回来的。” “你以为,师父想要那国师之位,是为了自己吗?非也。” “首先,当然是为了,我们隐灵院道家一脉,可以为世人认可,道家光华,可以普惠众生。” “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给你撑腰。师父可以将你挡在身后,不让朝堂上那些人,再逼到你的面前来。” 说完,还深深叹了一口气,神色很是落寞。 长宁眼底愧色更甚,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 “师父,我错了,要不,那药还是你亲自~” 话未说完,就被她身后的常嬷嬷,冷静沉缓的声音,给打断了: “公主殿下,您得梳妆了,太后娘娘那里,可是还在等着您呢!” 长宁一怔,回头看了她那,低垂的头颅一眼,犹豫了一下,却是将手里的房 契,用力塞到了欧阳旭手里,道: “对对对,母后还在等我呢。师父,您若是还当我是徒弟,您就收下吧。本 宫先梳妆了,您就先忙去吧。” 说完,在常嬷嬷的搀扶下,掀开薄纱,坐回了里面的镜子前。 欧阳旭神色淡淡,只是,那袖子下,死死攥着房契的,青筋乍现的手,泄露着此时,他内心的不甘和压抑。 直至,房契几乎要被抓烂,他才缓缓松开了手,笑着点头: “好,你放心,人选的事情,这两日,我就会给你消息。” 说完,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常嬷嬷的背影,转身走出了屋子。 只是,在走出屋子的一瞬间。 他脸上,那努力保持的平和,终是被一片阴鸷代替。 他回头,冷冷扫了一眼,眉头紧蹙,暗暗道: 看来,不能将希望,都放在这个疯女人身上了。 不过,不管如何,这个常嬷嬷,敢坏老子的事情,是该受些教训了。 狠狠一甩手中的拂尘,再次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大踏步离开了。 屋子内 长宁看着镜子里,细心地为她,梳着头发的常嬷嬷,皱眉道: “嬷嬷,师父一心为我,我却这样防着他,是不是不好啊?” 常嬷嬷脸上的冷硬,这一刻变得温柔,宠溺地道: “殿下,我知道你信任你师父,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长宁却是道: “可是,师父他不是别人,他是真心对我的。不然,按照他的能力,他怎么 可能,留在我的身边。他~” 常嬷嬷却是点头: “是是是,他是本事好。可是,你别忘了。皇帝这些年,之所以那么依赖你,你给他献的那些药,多多少少可也是,起着一点作用的吧。若是,他直接接触了欧阳大师,那这些好,可就不会记在你身上了哦。” 长宁皱眉: “我和皇兄的感情,还需要这点药吗!” 常嬷嬷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锦上添花,总是好的吧。再说,你师父既然,一切以你为先,那么,他也不会在意,这药是给你,还是直接献给皇帝的啊。再说,等你得到了那个位置,你把国师之位,给他也就是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你说,是不是!” 长宁微微点头: “嬷嬷,你说得对。一切,都以我能坐到,那个位置为大。不过,您让我,把他留在陵金,会不会影响我的手术啊?” 常嬷嬷笑着道: “殿下,怎么会影响呢,他需要什么药材,您这边让影卫去找,不是更快更方便吗。这样,还可以让他,不那么劳累,也是你一片孝心,不是吗!” 长宁点头: “是我想多了。没有什么,比我的那个位置重要。不然,这些年,我的坚持 算什么。” “对了,那些试验品,没什么问题吧?” 常嬷嬷笑道: “放心吧,一切正常。” 长宁点头: “很好,告诉影七,那些试验品,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 常嬷嬷点头: “放心吧,我会再提醒他们的。” 长宁点头,静静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一点点,轻抚着自己的脸的每一寸。 眸中,闪动着,无尽的阴冷和疯狂! 第97章 爹有句话 陵金城外 被郁郁树木和夜幕,笼罩下的大山,透露着浓浓的阴森和压抑。 而,从那黑暗之中,偶尔传出的,阵阵凄厉的,女人的哭喊声,更是增加了,浓浓的鬼蜮和恐怖。 忽然,那浓浓的蕴暗中,传来了阵阵窸窣声,伴随着的,还有痛苦压抑的喘息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一个,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女人。拼命地、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着。 她那被鲜血,染红的双眸中,透露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她不断地,向前狂奔着。 不时地,回头向后看,似乎,身后有着极为恐怖的东西,在追着她一般。 “啊~” 随着一声惊呼,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顺着陡坡,骨碌碌地一路滚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坡下的黑暗中,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很快,她消失的陡坡上,出现了两个,一身黑衣,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影。 “怎么办,人找不到了!” “我都让你看好了,我就去解了个手,你就让人跑了。若是让殿下知道,跑出来一个,可怎么交待啊。” “我哪里知道,整张脸皮都快割完了,怎么还有力气,跑出来啊。那个大夫不也说,她肯定活不了了吗。这个女人,也真是个狠角色。” “管她是不是狠角色,也管她是怎么跑出来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人跑了,我们怎么向殿下交待!” “我觉得,那个女人,绝对是回光返照,定是活不下来的。要不,我们就当,这件事不存在,瞒住算了。不然,你想想殿下的手段,那可是,比死了还可怕!” “嗯~也只能,这么办了。” 只是,他们话音刚落。 却是立刻,像是被点了暂停键般,两个人僵立在原地。 稍稍片刻,两个人的头颅,忽地就滑落到了地上。 而身体却还站在原地,切口整齐的颈部,向外喷射着,鲜红的血液。 “敢背叛公主,该死!” 亦是全身黑衣,只露出一双,阴鸷双眼的男人,站在尸体背后,冷冷地擦拭着,沾上了点点血色的刀锋。 他身后跟着一个黑影,冷声问道: “统领,现在怎么办?” 男人眸子冷缩,声音阴狠: “我这就禀告殿下,这件事情。而你们,立刻搜索全山,定要将人找出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不可,让她将这里的消息,传扬出去。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黑影恭敬欲退。 “等等~” 男人忽然冷冷出声。 黑影恭敬垂头: “统领,还有何事?” 男人冷眸,死死盯着山脚下,那亮着点点灯光的村落,冷声问道: “那里,是哪里?” 黑影看了看,山下的那个村落,随即道: “统领,那里是杨岗村。” 男人冷声沉吟: “杨岗村~” “这附近,是不是,只有那一个村?” 黑影点头: “是的统领。当初我们选择在这里,建立试验地。也是因为,这里鲜有人迹,附近,也只有那一个,小小的村落而已。” 男人眸底,闪过涔涔阴毒: “在村子四周,埋下眼线,时刻监视着。有任何情况,时刻来报。” 黑影亦冷冷,扫了远处的村落一眼,点头: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黑影隐去。 男人站在黑暗中,依然盯着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声音阴森诡异,如索命厉鬼: “你们,最好别找死!否则,呵呵~~~~” ~~~~~~ 喻家饭厅 喻家一家人,还有乌曼玉,围坐在一起,暖意融融。 喻万涛端着酒杯,笑得舒心惬意。美滋滋喝下一口酒,只差哼出小曲了。 傅语琴看着他那样儿,笑着故作嫌弃道: “好了,当着孩子们呢,能不能别那么,一股嘚瑟劲儿啊!” 喻万涛却是笑着道: “嘚瑟怎么了,该我嘚瑟。你看,现在多好啊。万涛学子身份已经恢复,淑言也回到家里来了,曼玉也脱离了我苦海。还有啊,咱们喻氏药铺,最近生意好得过分。咱家是一改以前的霉运,未来一片大好,你说,我是不是该高兴!” 傅语琴笑得无奈道: “是是是,该高兴,该高兴。那你也别喝那么多,悠着点儿。” 众人也都是,笑着看着他们拌嘴。 喻万涛笑道: “那要是,我告诉您,我现在,已经被白院长,收为了关门弟子,您是不是,又要多喝两杯啊!” 傅语琴惊喜地道: “真的啊,你可真是想通了啊,以前,白院长要收你,你也不愿意。这下好了,想通了。当白院长的弟子,多好啊。他门下可都是,在大雍朝堂担任着要职呢。你和那些人做了师兄弟,以后啊,你做了官,也能顺风顺水一些,是不是!” 喻万涛也笑着点头: “我儿如此优秀,能得这样的弟子,也算是白院长的福气,你说,是不是!” 乌曼婷和乌曼玉,也都是笑着,看着他们。 显然,心情都很好。 只有喻淑言,却是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喻默言,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哥,以前是一个,多么纯粹淡然的人啊。 当时,白院长想收他,他都不曾答应。 这次,他却是答应了。 显然,是因为,他知道了,温朗的这面目。这是为了,给她这个妹妹撑腰,才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吧。 感动是真感动,可是,心疼也是真心疼。 喻默言,察觉到她的想法,却是直直地看着她。 喻淑言抬头,就对上了喻默言,那充满暖意的眼神。 一刹那,她就释然了: 是啊,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一家人,不就该同甘共苦,共扶互助吗。 再说,据她观察,白重山虽然,顽固守旧了一些,可却不是坏人。而且,他学子遍天下,撑起大半个朝堂。 有他撑着,到时候,长宁想要动喻家,也不会像前世那么,可以肆无忌惮了。 喻万涛看着,陷入沉思的喻淑言,脸上的笑意,缓缓地隐去了一些,道: “淑言,爹有句话,还是,想和你说!” 第98章 国相之女 喻淑言微愣: “爹,您说。” 喻万涛放下,手里的酒杯,神色十分郑重: “淑言,今日全家都在这里。曼玉呢,我一直拿她,也当女儿看的,也不算是外人。所以啊,我有话也就直说了。” 乌曼玉眼底闪过感激。 她之前,一直听乌曼婷说,喻家父母好。可是,活在那样的婆家,她一直觉得,再好,应该也有限的。 可是,在喻家生活这两天,她才发现。 喻家父母对乌曼婷,是真的当亲闺女疼的。甚至,对她这个,媳妇儿的妹妹,都可以真心当成家人疼爱。 这样的家,既让她羡慕,亦让她真心想要融入。 如果说,喻淑言给了她再一次生命,给了她再一次人生的选择。 而喻家父母,则是给了她,再一个家。 一个,她已经很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入骨的家。 不过,她也不是矫情的人。 她已经决定,今后,定会把喻家,当成自己的家,好好守护。 不管,喻淑言说的那条路,有多么危险,她都愿意,跟着她走下去。 不是为了什么,名扬天下、富可敌国,而只是,为了对得起,这些他们给予她的,不曾有过的家人的温暖。 所以,听了喻万涛的话,她亦是和大家一起,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认真地看着他。 尤其是喻淑言,点头道: “爹,您有什么,就直说。” 喻万涛点头: “之前,你说了,温朗心怀叵测、手段阴狠。我们让你和离,你担心他不让你带走小团子,所以,想要自己确保万全了,再和他和离。” “可是,我和你娘呢,就一直担心。你想想,这些年,你在温家,都过的什么日子。虽然,我们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有自己的主意,也做得很好。可是,我们还是会害怕,你会被他伤害到。” 喻淑言眸底是感动,却也有着坚持: “爹,我~” 喻万涛却是摆手: “你听我说完。” 喻淑言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坚持,微微呼出一口气,点头: “好,您说。” 喻万涛和傅语琴,对视一眼,道: “淑言,我和你娘商量了。现在呢,我们家药铺生意不错,第二家铺子,也马上就要开业了。而且呢,你哥现在,也已经好了,前途也是一片光明。我和你娘决定,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送给温家~!” 喻淑言眉头,猛地蹙紧: “爹,您说什么呢!” 喻万涛怕她有顾虑,看向喻默言,还有乌曼玉: “我相信,这件事情,你大哥和嫂子,都不会有意见的。” 喻万涛和乌曼玉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笑意。 喻万涛看向喻淑言: “淑言,你放心,我和你嫂子,不会有意见的。而且啊,你也别担心,等你和离完,回到家里来。大哥一定不会,让你和小团子吃苦的。” 喻淑言心中,暖意融融,这就是家人,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家人。 却也发现,她一直只是想着,如何去报复温朗和长宁。 却是不曾,顾虑到家人的感受,让他们担心,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看来,带着小团子离开温家,势在必行了。 有了决定,她笑着道: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尽快带着小团子,彻底离开温家的。” “不过,钱,绝对不可能给他们。相反,我还会,让他们从我们家拿走的,一分不少地,给我们送回来!” 喻万涛皱眉: “丫头,财物都是身外之物,没有必要~” 喻淑言却是坚持: “爹~财物对我们,是身外之物。可是,对于有些人,却是她们的命,或者,是半条命。我要回的,不是财物,我要的,是她们的半条命!”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升调微抬,显示着她的坚持。 喻万涛还想劝。 喻默言却是先开口: “好了爹,这件事情还是,尊重淑言的决定吧。” 喻万涛皱眉: “默言,你~” 喻默言却是笑着道: “您刚刚也说了,我们现在越来越好,也就是说,淑言的后盾越来越强。即使温朗心狠手辣,可是,他也不敢肆无忌惮害淑言的。您放心,我会护着她的,无论如何!” 喻淑言心底除了感动,却是,还有一丝疑惑。 她总觉得,喻默言的话里有话,似乎,还藏着别的意思。 傅语琴也是劝道: “好了,我们就听孩子的吧,我们做任何事情,不都是希望他们好吗。但是别忘了,我们认为的好,也许不是,孩子想要的,是不是!” 喻默言深深一叹: “好吧,听你们的。” 说着,他认真的,盯着喻淑言: “不过淑言,无论如何,一定要记得,没有什么,比你和小团子的安全更重要,知道吗!你要记得,你身后是爹娘、大哥大嫂,你有我们,懂吗!” 喻淑言眼眶微红: “知道了,爹,您放心,我不会让我自己有事的。” 也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只是,最后一句,她是在心底,沉沉默念。 “小姐~” 福伯拿着一个花笺,走到了饭厅门口,恭敬行礼。 喻淑言一怔: “福伯,何事?” 福伯递上花笺,道: “小姐,刚刚有人来送了一张花笺,点名说是给您的。” 喻淑言疑惑: “给我?” 她实在想不通,会有谁,来请她这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 前世,自从嫁给温朗之后,不要说宴会花笺了,她连门都几乎出不了了。 疑惑间,她起身走到福伯跟前,接过了花笺,打了开来。 略略看过,她眉头蹙得更紧。 喻默言看她的表情不对,问道: “谁送的花笺?” 喻淑言抬头看向他: “国相之女~司徒月,邀我明日,赴国相府宴会!” 第99章 舍得放弃? 喻默言亦蹙眉: “国相之女?她怎么会请你?难道,温朗投靠了国相?”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会。若是温朗投靠了国相,那么,即使知道我在娘家,花笺也只会送到 温家的,不会送来这里。” 喻默言皱眉: “那司徒月,我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她,琴棋书画,无有不通;容貌举止,更是冠绝陵金。听说,若是能和她结交的闺秀,在婆家想看时,都能被高看一眼。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盼着能收到她的花笺。她怎么就,把花笺给你了呢?” 傅语琴想了想,犹豫着道: “会不会,是想要通过你,去请缘娘子看病呢?” 喻淑言微微摇头: “缘娘子的神医之名,目前还不算是特别显赫。虽然,有丁医正的加持,可 是多是持观望态度。我这个缘娘子的救命恩人,该是当不得,如此高贵的人,纡尊降贵地来请我。” 喻默言唯一沉吟,道: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你就称病,还是别去了吧。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对。” 傅语琴也是连连点头: “对对对,你哥说得对。那样的场合,聚集的都是,陵金城的千金闺秀们。你和她们可不是一类人,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们,每一个都恨不得,长着十颗心眼子。你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啊,已经被谁给记恨上了。还是别去了吧,咱是商户,没必要和她们打交道。” 喻淑言听着傅语琴,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噗嗤”笑出了声: “娘,您这都是,听谁说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啊,你曾经和这些闺秀们,有过什么交集呢!” 她的话,让傅语琴的脸色,有着一刻的僵硬。迅速低头,掩饰掉了,眸中的伤感。 喻万涛则是,迅速地瞟了她一眼,忙笑着,吸引了喻淑言的眼神: “你这丫头,你还不知道啊,你娘她啊,最是喜欢看戏剧和话本子。肯定啊, 都是从那些里面听来的。” 傅语琴再抬头,脸上已是一片笑意: “你爹说得对,话本子里啊,都是这么说的。那些千金小姐们,最是弯弯肠子绕绕绕的,难相处得紧呢。你啊,还是听你哥的,别去了啊!” 喻淑言狐疑地,盯着傅语琴看了良久。 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可是,又一想,父母就算有什么秘密,只要他们不想说,她就该尊重他们。 所以,她没有追问,而是略一思索,道: “不,我要去!” 几人,都是惊讶地看着她。 显然,对于她这么,坚定地表示要去,都很是奇怪。 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乌曼玉,此时犹豫了一下,却是道: “淑言,其实,我有一个怀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喻淑言点头: “你说!” 乌曼玉咬了咬嘴唇,道: “我在想,如果我们都觉得,这份花笺来得很是奇怪。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份花笺,是假的?” ~~~~~~~ “假的花笺?” 周蕊粉讶然地惊呼出声,却是拿帕子,立刻捂住了嘴,四周看了看。 见自家后花园中,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放下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紫悦,你疯了吗,那可是司徒月的花笺。她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我怕,若是她知道。我们居然敢,伪造她的花笺,那我们的下场~~~” 瞬间,两人的眼前,就浮现出了,曾经无意撞破的那一幕: 那次,也是在司徒月家的诗会上。 一个县令的女儿,因为被继母设计,要被县令,嫁给一个老叟做填房,而不甘。 走投无路之后,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就是,请人做了一张,司徒月的假的花笺,让人送去了她家。 她的想法是,能够收到司徒月的花笺。 那么,县令肯定会,重新估量她的价值,而不会为了一点钱财,而把她随便嫁给一个老叟了。 也确实如她所愿,收到花笺之后,县令却是暂停了,和老叟商量婚事。 可是,却是在继母的叮嘱下,让人按照花笺的邀请时间,将她送到了相府门口。 并要求送的人,必须亲眼看到,她走进相府才可以。 县令女儿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那张假的花笺,混进了相府诗会。 而在诗会上,不出意外地,她的假花笺,被拆穿了。 就在众人认为,司徒月会吩咐人,直接将人扔出去的时候。 司徒月却是很耐心地,听了她跪地的哭诉。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她不仅没有将人扔出去。 在问了她的心愿,知道她想离开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去到她心心念念的烟雨江南,自有且自在的时候。 司徒月亲自出面,替她和县令签下了切结书,了断了她和县令的父女关系。 然后,给了她一大笔钱,并在江南,给她买了一处院子,并派人亲自送她前去,保证她的安全。 这件事情,几乎在陵金城,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司徒月的淑雅纯善的名声,更是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当时,她们两个,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直到,又一次,她们二人偶然的一次机会,随着一起公干的父亲,去了一趟江南。 在一群乞丐堆里,她们偶然地,再次看到了,那个县令的女儿。 那个小家碧玉的女孩儿,那时,却已经是双目被挖、双腿被打折。 而她显然已经精神失常,被一群乞丐挤在里面,身上的衣服破烂得,根本无法蔽体。 时不时地,还会被一些男乞丐,伸手摸一把。 可是,她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举着破碗,做着乞讨的动作。 口中却是,一直呆滞地,重复着: “我错了~我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啊~不敢造假了~不敢了~~” 那一刻,她们只觉得,后背发凉。 眼前再浮现出,司徒月那张,倾国倾城、人畜无害、善良柔弱的脸,她们对视间,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厌恶和恐惧。 周紫悦知道她的害怕,她的眼底,也有着一刹那的恐惧。 只是,眸子转了转,却还是劝道: “你若是害怕,那我现在,就让人去要回花笺。” 顿了顿,紧紧盯着周蕊粉的表情,继续缓缓道: “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千载难逢,借刀除掉温朗妻子的机会,你真的舍得放弃?” 第100章 建议你去 周蕊粉因为她的话,本来恐惧的眼神,却是缓缓地,夹杂了一种意动的闪烁。 不过,却还是在犹豫着。 王紫悦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眼神闪了闪,继续劝道: “放心吧,那个花笺,我是转了几个弯,让人送去的。绝对不可能,查到我们身上的。” “再说,假花笺的事情一败露,司徒月只会针对,那个什么喻淑言。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只会觉得,她是在编瞎话、找借口。绝对不可能,牵连我们的。” 周蕊粉眸子微闪,却还是犹豫: “可是~我还是觉得~” 王紫悦心底暗急,想了想,继续劝道: “再说,你想,按照司徒月的虚伪,你觉得,她会当场发作,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收拾喻淑言吗。” 周蕊粉讶然道: “你的意思是~?” 王紫悦笑道: “和那个县令的女儿一样,她会为了博好名声,而当面不去深究。然后,私 下再去收拾她的。” 周蕊粉眸子一亮: “对啊,当面不去深究,喻淑言就不会想着,过多地去辩解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被司徒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她哪里还有机会,去辩解什么了啊。事情,绝对不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王紫悦笑着点头: “对啊,你看。我们就凭,这一份假花笺,就悄无声息地,手不沾血地,解决掉了,你们家温朗的黄脸婆。到时候,温朗被授官,你再嫁给他,岂不是就简单得多了吗!” 周蕊粉此时,眸中的恐惧,已经被,压抑不住的,憧憬和激动,给完全压制了。 她终是,深深呼了一口气,道: “紫悦,就这么办吧。如果这次能够,把喻淑言从温朗身边弄走,我就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王紫悦却是笑着摇头: “我们姐妹之间,哪里用得了这些虚话。我做这一切,就只是希望,你可以心想事成,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知道吗!” 周蕊粉眸中都是感动: “紫悦,谢谢你!” 王紫悦满是笑意地,温暖地回应着,她的感动。 心底,却是一片冷笑: 真是个无脑的花痴! 不过也好,这样的傻子,忽悠起来,才不费力不是。 这件事情,无论成功不成功,对她,可都是有利的。 若是成功了。 那么,周蕊粉给农家出身的温朗做续弦,即使,温朗有点才华又如何,总是改不了,他那破落之家的寒酸的。 她随便嫁一个官宦之子,也比周蕊粉强。 到时候,她就可以,将这些年,在她面前的,卑躬屈膝之气,全都狠狠地,还给她。 一介庶女而已,也就只配,给人续弦。 当然,短时间来看,她帮了周蕊粉,周蕊粉就会,在她爹面前,帮她爹说好话。得到顶头上官的认可,总是好的。 当然,若是没成功,露馅了。 她更是不亏,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栽在周蕊粉头上。 那么,司徒月会收拾周蕊粉,也是帮她报这些年,被她压一头的仇。 若是再好一点,司徒月让他爹,搞垮周蕊粉的爹,那么,太常寺卿职位就空 下来了,她爹多一个机会。 反正,即使她爹不成功,太常寺卿换别人了。她也只是,换一个官员的女儿,拍马屁而已。 怎么说,她都不亏的。 越想,她脸上的笑意,就越是发自心底般的,真诚和灿烂。 ~~~~~~ “假的?” 傅语琴忍不住,问出了声, “曼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乌曼婷本来就觉得,收留自己妹妹在夫家,有点惭愧。虽然,喻家所有人都不在意,可是,她却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此时,见乌曼玉突兀地开口,忍不住皱眉道: “曼玉,你不要瞎说,花笺怎么会是假的。再说,送一份假花笺来,有什么用呢。毕竟,只要登门,花笺的真假,不是立刻就清楚了吗!” 傅语琴倒是没有察觉,乌曼婷的想法,而是点头道: “就是啊,我可是听说,国相的千金,可是出了名的人美心善,即使发现是假花笺,她也不会在意的。假花笺,有什么作用呢?” 喻淑言,却是一直,静静地,盯着乌曼玉。 她的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曼玉想的,其实,刚刚我也想了。” 乌曼玉因为乌曼婷的话,本来也觉得,她自己突兀了。此时,喻淑言的话,却是让她,颤动的眸子,瞬间平静了下来。 喻淑言继续道: “曼玉,那你说说,这份邀约,我应该不应该去呢?” 乌曼玉犹豫,看了看乌曼婷。 喻淑言却是笑道: “曼玉,刚刚我爹也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们把你当家人, 也希望,你可以不要拘谨,从内心深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 说着,她看向乌曼婷: “嫂子,你说是不是!” 乌曼婷先是一愣,随即,和在场的人,都对视了一眼。 从他们的眼中,都看到了,真诚和温暖。 瞬间,她也觉得,是她自己矫情了。 看向乌曼玉,同样看到了,乌曼玉眼底的释然。 两人随时一眼后,显然,心境已大不一样。 乌曼玉看向喻淑言,态度自然又亲切: “我觉得,你该去!” 喻淑言眼底笑意更甚,却是追问: “为什么呢?” 乌曼玉直接道: “花笺若是真的!国相大人千金下的花笺,你若是不参加,自然首先是得罪 了她,甚至是国相。” 喻淑言点头: “那,花笺若是假的呢?” 乌曼玉神色,倒是出现了犹豫,微微蹙眉道: “若是假的,我倒是,也建议你去。” 傅语琴却是急了,忙道: “若是假的,去干什么啊。虽然,国相千金人美心善,可是,被当场拆穿花 笺造假。也是会很丢脸的,甚至,还会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对名声可是很不利的。” 喻淑言却是安慰道: “娘,您先别急,听听曼玉怎么说。” 第101章 想听真话 乌曼玉脸上犹豫之色,又浓了几分,想了想,却是依然道: “我是觉得,若是假的,那就说明,有人在暗处,想要害淑言。” 傅语琴又急了: “哎呀,既然有人要害她,那就更不应该去了啊。” 乌曼玉点头: “伯母说得对,我只是觉得,面对要害自己的人,与其一味的逃避,倒是不如引蛇出洞。” 说完,却是又犹豫道: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想法。其实,若是淑言不去,倒是也没事。毕竟,若是有人要害淑言,就不会一次之后,就没有动静了。我们只要仔细防范,再细细分析,总能抓到蛛丝马迹的。” “不过,到底去不去,还是要看淑言的想法了。” 喻淑言笑了: 她更是肯定,乌曼玉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了。 有胆量、敢尝试、亦善于分析。 傅语琴见她笑着,迟迟不说话,急了: “淑言啊,你倒是说话啊,去还是不去啊。你们这么说着,倒是把我说得害怕了。怎么就一份简单的,宴会邀请花笺而已,就有那么多的阴谋啊!” “要不,咱就不去了吧。我们只是商户,专心买药看病就是了,没必要去和这些权贵,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 喻万涛也点头: “是啊,要不就听你妈的。既然,不能确定,这份花笺的真假。那么,就把危险,降到最低就好。即使是真的,咱们称病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喻淑言却是笑道: “好了,爹娘,你们就别,这么草木皆兵了。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而已,哪来那么多人,这么蓄谋已久地,想要害我啊。说不定啊,就是想要通过我,去请缘娘子诊病,也不一定呢。” 傅语琴想了想,显然觉得,就是这个道理,笑道: “这倒也是,肯定是我们想多了。” 喻万涛也是微微点头。 毕竟,在他心里,要害她女儿的,可能只有温朗一家。 而现在的温朗,还只是一个,不曾被授官的进士而已。他倒是不相信,他能和国相府,扯上什么关系。 再说,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很多事情,不是他可以想清楚的。 所以,他微微点头: “好了,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走吧,我们去看看,几个孩子吧。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 傅语琴虽然不太愿意,却还是被喻万涛,半扶半拉地带走了。 他们离开后,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喻默言,忽然开口: “淑言,你和我来一下。” 说完,直接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喻淑言一怔,给了乌曼婷和乌曼玉一个,让她们安心的眼神,起身跟了上去。 乌曼婷皱眉: “曼玉,我怎么总觉得,淑言好像看不透呢?” 乌曼玉却是笑道: “姐,你不是说了吗,我们以后,唯她马首是瞻。看不看得透,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要,不隐瞒、不欺骗,真心相待,不就好了吗!” 乌曼婷蹙起的眉头,缓缓地舒展了开来: “曼玉,是姐姐想多了。” 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般,眉头又微微蹙紧: “曼玉,你告诉姐姐。你答应淑言的提议,即使九死一生,也愿意去赌一把。除了为了感激淑言,是不是还想着,为爹娘报仇的事情?” 乌曼玉脸上的笑意,缓缓地消散不见,眸子也暗沉闪烁起来: “姐,你难道真的不想,为爹娘报仇吗?” 乌曼婷咬牙: “想,怎么不想。可是,你忘了,出事之前,爹对我们的嘱咐了吗。他说了, 不管他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许我们追究,只要我们,好好活下去。” 乌曼玉摇头: “是,我没有忘。当时爹,应该已经意识到,他会出事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出事的不仅是他,而是我们全家那么多人。就算我们两个,若不是因为那个人,也肯定是逃不脱的。” “那样的仇怨,姐,你真的可以忘记吗?” 乌曼婷眼底,闪动着痛苦,显然,那样的仇怨,怎么可能忘记呢。 只是,想到喻默言,想到两个孩子,想到这个给她温暖的家。 她却是又犹豫了,她已经失去了,那个温暖的家。 她实在不想,因为她,再毁掉现在拥有的,这个温暖的家。 乌曼玉显然,明白她的担忧。 她浅浅笑道: “姐,我懂你的担心。你放心,我即使有这个想法,在没有拥有足够的能力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且,我会改一个名字,去继续生活下去。若是,真的可以像淑言说的,做到富可敌国、名扬天下,我真的有能力尝试着,为爹娘讨回公道了。我也只会以假名的,不会有人想到,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的。姐,我不会让你,让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发生任何意外的。” “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为已经被毁的家报仇,而再毁掉一个,温暖的家的。” 乌曼婷眼底满是心疼: “曼玉,姐不是这个意思,姐~” 乌曼玉却是笑着道: “好了姐,我懂的。我若是有你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也会想要保护它,不被任何人破坏的。” “再说,我也只是说如果,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们谁也不能预料,不是吗!” 乌曼婷犹豫了一下,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 喻家院子一角,挂着秋千的大槐树下。 喻默言背手而立,微仰着盯着树上的一片,随风飘摇,随时可能掉落的枯叶。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单薄的背影中,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感。 喻淑言站在他身后,察觉到那丝伤感,眸中有着一丝心疼,道: “哥,你放心,你的毒,缘娘肯定可以解的。我会催~” 喻默言却是,淡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淑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喻淑言一怔,不知道,他所指为何,试探道: “哥,你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们啊!” 喻默言的目光,缓缓地从枯叶之上,收了回来。 他缓缓转身,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了喻淑言,似乎可以,直击她的心灵深处: “淑言,哥~想听真话!” 喻淑言被他,那清澈却深邃的眼神,静静地看着。 张了张嘴,想要否认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102章 要去赴约? 就在,她内心激烈争斗。 到底,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喻默言的时候。 舍不得看她纠结的喻默言,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率先开口了: “淑言,从小到大,哥都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你这次回来,整个人完全变了。虽然,我一直觉得,现在的你,比之前那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和自我的你,好得多。可是,我也感觉到,你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们。” “淑言,我能感觉到,你那状似平静的眼眸下,藏着深深的压抑,和浓浓的沉重。” “虽然你说,你是要找温朗复仇,你担心小团子,会被他抢走。可是,我总觉得,你担心的,远远不止这些。” “淑言,你能不能告诉哥,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喻淑言听着,他担心的话,对着他温暖怜惜的目光,忍不住,就想把前世经历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他。 喻默言看着她,纠结的模样,终是不忍逼她。 轻叹一声,道: “算了,你不想说的,哥不会逼你。哥只要一个名字,除了温朗,还有谁?” 喻淑言眸子轻颤: “哥,你~” 喻默言微叹: “若只是一个温朗,能让你这么焦虑和沉重吗!告诉哥,还有谁,是我们必 须对上的。” 喻淑言心底又是一暖,他用的是“我们”,是在告诉她,无论她将要面对的是谁,他们都会,坚定地和她共进退吧! 喻淑言不再纠结,目光直直地,盯着喻默言的眼睛,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长宁公主~宫北歌!” 喻默言眸中,闪过诧异,略一思索,道: “不死不休?” 喻淑言点头: “不死不休!” 喻默言眉头蹙紧,整个人显得,有一丝的黯然。 喻淑言以为,他是在担心,对上长宁公主,会给喻家带来危险。 确实,一介平民商贾,对上当朝公主,还是皇帝极宠爱的同胞妹妹,还是有着实权、掌握着让官员,闻风丧胆“影卫”的当朝公主。 任谁,都会犹豫和恐惧吧。 喻淑言不自觉,出声安慰: “大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的。我~” “我是在想,要对付当朝公主,得从哪里入手!” 喻默言嘴角带笑,眸中盈着点点暖融地,轻缓出声。 喻淑言一怔: “哥,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担心!” 喻默言宠溺一笑: “傻丫头,怎么会不担心。哥担心,你一个人心里,藏着这么大的压力,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哥担心,因为哥的能力不够,不能很好地,保护你们;哥还担心,我的毒会很快发作,来不及为你们遮风挡雨。” 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苦涩。 而喻淑言,鼻头一酸,泪珠已挂在了眼角: 这就是他的哥哥,不问缘由地,爱护着她的哥哥。 他不问她,怎么会和公主结仇; 亦不埋怨,她怎么会和公主结仇; 更不担心,她会给喻家带来灾难。 他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他只是在急,他的毒发作离世的话,来不及为她遮风挡雨! 这样的哥哥,她前世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有如此的好运,有这样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好哥哥吧! 喻淑言不自觉地,颤声道: “哥,对不起,我~” 喻默言眼底宠溺更甚,抬手轻轻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 “傻丫头,记住,永远不需要,和你大哥说对不起,知道吗!” 喻淑言戴着泪意笑道: “知道了,大哥。” 喻默言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般,道: “那这份花笺,会不会是,长宁的手笔?” 喻淑言摇头: “不会,我可以肯定。” 喻默言见她肯定,也不多问,皱眉道: “那~你准备赴约吗?” 喻淑言想了想,问: “哥,国相司徒雄,好像很得皇帝和长宁信任吧?” 喻默言皱眉,想了想: “当初镇北侯谋反的事情,就是司徒雄检举揭发的,当时的司徒雄,还只是 镇北侯麾下的,一员参将而已。” 喻淑言点头: “所以,他是出卖了镇北侯,才得了皇帝和长宁的信任,得了这国相的位置?” 喻默言皱眉皱眉,道: “怎么说呢,是也不是吧!出卖镇北侯,和他得到国相的位置,自然是有着直接原因的。” 喻淑言不解: “那不是呢?” 喻默言眼底闪过讽刺: “信任?皇帝和长宁,不信任任何人。他们不愧是亲兄妹,同样的多疑多虑, 他们不信任任何人,只是喜欢,控制人而已!” 喻淑言察觉到,喻默言说到,皇帝和长宁的时候,声音里都是,鄙夷和不屑。她忍不住道: “哥,你之前不热衷入朝为官,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喻默言轻叹,转过身去,再次看向了,那片枯萎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于国、于家,我都不该逃避了。” 喻淑言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喻默言回头,却是道: “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决定而已。” “好了,这件事情,等我确定了,会告诉你的。你刚刚问司徒雄,是什么意思?” 喻淑言虽然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可是,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追问,于是道: “我想着知道,司徒月的宴会,长宁会参加吗?” 喻默言一怔,眼底毫不掩饰担心: “你想干什么?” 喻淑言忙道: “哥,你放心吧,我只是想要,多多观察一下长宁而已。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我暂时,还不会和她对上的,你放心吧。” 喻默言微微点头: “这不一定,不过,司徒月的宴会,长宁倒是时常,会参加的。” “所以,你决定了,要去赴约?” 喻淑言点头: “哥,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 喻默言点头: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记住,万事小心。别怕,哥会在你身后!” 喻淑言总是感觉,他话里有话。 只是,对他的完全信任,让她不会继续追问,而是微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第103章 快说是谁 永宁王府 花园中,一棵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的大树下。 宫墨珏一身墨色长袍,长发随意束在身后,衬得他那,冰冷的面容,更多了一丝淡漠和清冷: “所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墨染恭敬立在他身后,重重点头: “是,宴会上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有一点,属下有点担心。虽然,司徒月肯定会请白子羽。可是,白子羽会不会去,倒是个未知数。毕竟,我们都知道,白子羽对司徒月,可是一直敬而远之的。” 宫墨珏眸色深深: “放心吧,他会去的。” 墨染没有意外,毕竟,这些年宫墨珏说的话,从来就没有出过错。 只是,他略显可惜地道: “只是,可惜了白子羽咯。” 宫墨珏蹙眉,眸色淡淡地,扫向墨染。 墨染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 “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便宜了司徒雄那个叛徒了!” 宫墨珏缓缓,收回目光: “还有事吗?” 墨染直接摇头: “没事!” 说完,依然恭敬垂首,立在他身后。 宫墨珏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缓缓转头,直直地看着他。 墨染见他,盯着他,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似乎在问,主子,你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看到,宫墨珏的眸色,越来越沉时。 他眼神先是疑惑,随即,忽地恍然: “哦哦哦,我懂了,我懂了。主子,属下这就告退!” 说完,不等宫墨珏说话,转身恨不得跑着,疾步消失了。 宫墨珏看着他,飞速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缓缓地看向,头顶的那片花团锦簇。 一阵清风扫过,片片花瓣洋洋洒洒飘落。 衬得,树下宫墨珏的背影,愈发的孤寂和冷凝。 ~~~~~~~ 白府书房 白子羽一席白衣,席地而坐,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有序交互地,落在面前的棋盘之上。 而在他对面,一紫衣华服、一脸玩世不恭笑意,长相略显阴柔,生得极美的男子,正潇洒轻摇着折扇,一脸无语地盯着他: “啧啧啧,香车美女、美酒佳肴,你都不喜欢,倒是喜欢这,最是费脑无聊的下棋,还是,自己和自己的,双重无聊下棋。你活得,可真是无趣得紧!” 白子羽毫不在意,落下一子: “若觉得无聊,自去找乐子就是,来我这里做甚呢。” 男子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唰一声收起折扇,在自己的手心,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 “我说,我好歹也是大雍首富,多少人追捧不到的金万两,怎的到了你这里,倒是总被嫌弃呢。” 白子羽手上动作微顿。 金万两满意: “怎的,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些年对我忽视了吗!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补救的机会的啊。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啊!” 说完,手上的折扇,“唰”一声打开,动作那叫一个潇洒。眼睛蓄满笑意地,盯着白子羽,显然,是在等他补救。 白子羽微微点头: “金万两这个名字,我每次听,都觉得,很适合你!” 金万两挑眉: “你这是,在讨好我?” 白子羽落下一子: “显然,我是在,讽刺你!” 金万两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无趣啊。不然小心,失去我这个朋友哦。” 白子羽缓缓抬头,眼神满是认真: “所以,我是可以选择,失去你这个~朋友的咯!” 金万两一怔,直接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唉,我说,你这么毒舌和无趣。你的那些爱慕者和追随者们,都知道不!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一面散播出去。让你这个,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万千学子的榜样人设。就这么分崩离析了吗!” 白子羽淡淡,瞅了他一眼,再次低头,看着棋盘: “你若是,可以做到,我倒是,求之不得!” 金万两白眼儿,几乎都要翻到天上了: “我承认,我刚刚说错了。你不仅毒舌和无趣,你还自恋!” 白子羽再次,优雅落下一子: “谢谢夸奖。” 金万两直接无语了,没有了逗他的兴趣,从怀里掏出一个帖子,扔在了他的 棋盘上: “司徒月的请柬,邀你参加,明日的宴会。” 白子羽眸色淡淡,伸手拿起帖子,轻轻地,扔在了一边,继续研究着,眼前的棋局。 金万两又是一个白眼儿: “我说,那可是司徒月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唯一的掌上明珠呢。更不要说,她长得沉鱼落雁,又柔淑典雅。这样一个,被陵金城多少王族贵子,拼命追求的女子,这些年却是对你,情有独钟。” “这些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你居然一直,不为所动。我倒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打动你呢!” 他话音刚落。 白子羽的眸子闪了闪,刚准备落下的棋子,却是从手中滑落,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金万两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他眸子一亮,满脸八卦的兴奋: “你失神了?白子羽,居然失神了?等等,我想想啊,你是在我说,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打动你的时候,你失神的。” 他眸子又亮了几分,右手拿着收拢的折扇,重重地敲在了,左手掌心,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 “所以,你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白子羽微颤的眸子,却是再次,平静了下来,捡起掉落的棋子,淡淡道: “我~有吗?” 金万两急了: “你有,你当然有。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有了喜欢的女人,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快说,是谁!” 白子羽一把,将夹在两指间的棋子,攥在了手心,很认真地,看向金万两,神色疑惑: “你说~什么?” 第104章 不划算吗 金万两都疑惑了: “什么~什么?” 白子羽神色,很是认真: “最好的朋友,在哪里?” 金万两一怔,眼中满是疑惑地,盯着白子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指着他气得直翻白眼儿: “白子羽,你~你~你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却愣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白子羽无辜地,挑了挑眉,低头继续,安静地落子。 金万两被他气得,深呼了几口气,才无奈地道: “我真是欠儿,被你戏耍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妄想,从你手里讨到好。” 见白子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更是深呼一口气道: “算了,不说其他了,你就说,你赴不赴宴吧!” 白子羽头也不抬,落下一子: “不去!” 金万两急了: “你可不能不去啊,我可是答应了司徒月,一定会把你叫去的。” 白子羽点头: “我知道啊,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金万两气得,恨不得上去,敲爆他那,事不关己般的,隐隐带着,欠揍笑意的脸。 咬了咬牙,道: “说吧,这次,你要多少?” 白子羽微微点头: “那就要看,她答应你,什么了啊。” 金万两直翻白眼儿: “白子羽,我刚刚说错了,你不仅毒舌、无趣、自恋,你还是个,雁过留毛 的周扒皮啊你。” “哎你说,你那如谪仙般,缥缈若仙的气质,怎么就会和这,俗气的金钱,扯在一起呢!难道在你眼里,金钱不该是,粪土般的存在吗!” 白子羽忽地,将手里的棋子,放到了一边的棋盒中,作势起身: “这几日乏了,看来,我得去郊外别院,闭门一段时间。”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金万两白眼儿,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却是无奈地叹道: “好吧,你说,你要多少,才肯答应。” “是再建两个育婴堂?还是搭粥棚给乞丐施粥?还是再建两个私塾?还是去铺桥修路啊?” 说着说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哎,我说白子羽。你一天到晚,从我这里抠钱,去做这些善事,却是不肯宣扬,是你做的。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白子羽微微耸肩: “我这可是,为你积德。你想想,这些年,我为你积攒了,多少好名声。” 金万两却是撇嘴: “其实,我觉得,钱揣兜里,可比名声,实在多了!” 白子羽摇头浅笑: “守财奴!” 金万两毫不在意,反笑道: “守财奴有什么不好,不是守财奴,我哪里能积攒这万贯家财。” 白子羽懒得跟他废话,道: “放心吧,这次,我不要你的钱。” 金万两眼睛一亮: “不要钱?好好好,不要钱就好。” 只是,随即又狐疑地,盯着白子羽: “不对啊,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白子羽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脸上居然,浮起了一种,金万两从未体验过的,真诚的,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 金万两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防备地盯着白子羽: “我怎么感觉,你还是要钱比较好。” 白子羽保持着笑意,缓缓摇头: “不,钱是你的命,作为你的好友,哪能要你的命呢,你说,是不是。” 金万两白眼儿: 你要得还少! 不情愿地道: “说吧,想要啥?” 白子羽笑意,又深了几分,直直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听说,你手里有一株,勾魂百鬼香。” 金万两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大声脱口吼道: “你想也别想!” 吼完,拿着扇子,指着他,声音都不利索了: “好~好你个白子羽,我~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冤大头啊。你可知道,勾 魂百鬼香,那可是我,花费了多少银钱,才从黑市上买来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啊。你居然,想用一次出席宴会,就和我换走它。你可真是,算盘成精,你精成鬼了你!” 白子羽气定神闲地,听他发泄完,才缓缓开口: “勾魂百鬼香于你,只是一株,奇货可居的药材而已。而且,它只能解毒,且解毒的针对性很强,只有几种而已。而且,更鸡肋的是,它解毒还不能完全清除,只是延缓毒性发作而已。说到底,它只是紫玉雪莲的,辅助药材而已。这么来看,它其实,也并没有,多么珍贵,你说,是不是!” 金万两眉头紧蹙,显然,陷入了思索。 只是,想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又被他绕进去了,气道: “不对啊,怎么就不珍贵了。你知道紫玉雪莲,有多难找吗。中了那几种毒,可是会瞬间要命的,勾魂百鬼香可以延缓毒性发作,为找紫玉雪莲争取时间,那可是真正能救命的啊。你说,怎么就不珍贵啦!” 白子羽却是摇头,轻声微叹: “不对不对,紫玉雪莲何其珍贵,就算争取了一点时间,能找到紫玉雪莲,真正救命的机会,根本几乎就是没有的。所以,早晚都是死,又何必花这冤枉钱,再购买你这株勾魂百鬼香呢!你是商人,你最是会算,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金万两眉头,又蹙紧了几分,不自觉地点头: “你这么说,倒是也对。中了那几种毒,几乎是顷刻间,就会毙命的。即使有勾魂百鬼香,都不一定来得及用呢。再说,续了命又能如何,没有紫玉雪莲,只是等死而已。若是我,还不如立刻死了算了,不然天天等死,最终不是被毒死的,可能是被吓死的呢!” 白子羽点头附和: “你说得太对了,不愧是大雍首富,这份睿智和理智,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所以,用一株并不是,十分珍贵的药材,换我出席宴会,让你从司徒月那里,拿到你想要的。难道,不划算吗!” 第105章 我就说嘛 金万两眸中恍惚,显然,脑子已经跟不上思考了,不自觉点头: “划算,倒好像是,挺划算。” 白子羽忽地起身: “既然划算,那就说好了。你回去就将勾魂百鬼香送来,我明日,定去赴宴。” 随即,抬步快步走出了屋门,消失在了门口。 金万两不自觉地,再次点头: “好~!” 只是,随即,又一副懵逼样儿。缓缓抬头,盯着白子羽消失的门口,眉头皱 成了“川”字: “不对呀,哎,不对呀!” “那你要它,做什么呢?”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追出门,已经看不到,白子羽的身影了。 只有一个下人,迎了上来,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公子,我们公子让我送您。” 金万两直接无语地,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走走走,我这就走。以后啊,白子羽不请我,我都不登你们家门了。” 下人不自觉地,瞟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们公子好像,从未曾,主动请过你吧! 金万两直接气得,又是一个大白眼儿,直接一甩扇子,气哼哼道: “不用送,小爷我自己会走!” 故作提高的声线,充满着,对白子羽的控诉。 ~~~~~~ 国相府门前 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一辆辆豪华的马车,不断驶到门前。 一个个公子小姐,从马车上缓步而下。聚在门口,三三两两地,围成小圈, 打着招呼。 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边上,跟着一个,骑着马的年轻男子。 细看,此人正是,在雅风阁感谢温朗,救了他父亲的男子。 正是,周蕊粉的大哥,周果叶。 周果叶此时,正低声,靠在车窗边轻声嘱咐: “我警告你啊,今日温朗来了,你也给我,离他远一点。” 车内,周蕊粉却是,皱眉轻哼: “大哥,你难道也相信,外面那些传言?” 周果叶叹道: “不管传言是否为真,总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就是了。” 周蕊粉更不高兴了,急道: “哥,温公子温文尔雅、端方秉正,就算那个什么欧阳风,是假神医,我也 可以肯定,他肯定是无辜的,他也是被骗了。” 周果叶轻叹: “不管他是否被骗,总之,在那个欧阳风的事情,盖棺论定之前,我们和他保持距离就是。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周蕊粉满脸的不高兴,一把掀开了窗帘,怒气满满地,盯着周果叶: “哥,你怎么也这么势力呀。你和温公子,不仅有同窗之情,马上更是有同朝之义。你怎么可以为了明哲保身,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呢。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求着他去求那个神医的啊。” “现在,那个神医到底是真是假,还没有定论。这时候,你就该无视他人目光,坚定地相信他,站在他那一边。这样,之后真相大白,证明了他是无辜的,你们的情谊,才会更加深厚,不是吗!” 周果叶见她,已经被温朗,迷得神魂颠倒、不辨是非了,气得直扶额: “好,暂且就不提,他和那个欧阳风的事情。就说,他是有夫之妇,你难道就不该,离他远一点吗!蕊粉,你可是当朝三品大员的女儿,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和那个有夫之妇,真的可以如何吧!” 周蕊粉却是,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低头嘟囔: “哼,温公子文采斐然、能力卓群,不要说三品大员,就是一品大员,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那个占着他妻子位置的,粗鄙不堪的女人,很快就蹦跶不了了!” 周果叶一时,没有听清她的话,皱眉道: “你说什么?他妻子怎么了?我警告你啊,你别给我乱来啊。你别忘了,我们是庶子庶女,若是你出了什么幺蛾子,丢了周家的脸。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周蕊粉更不耐了: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一亮,随即,一抹羞涩红晕,爬上脸颊。盯着一个方向,移不开了眼睛。 周果叶皱眉,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温朗跟着一个,略显圆润富态的公子,走向司徒府门前。 不自觉皱眉: “温朗怎么会,攀上他?” 周蕊粉却是,得意地笑了: “哥,你看,我就说吗,温公子前途无量吧。你看,他和谁在一起。我看,还有谁敢说,他是故意,和欧阳风串通,沽名钓誉的。” 说着,放下窗帘,快速扶了扶钗环,整理了一下裙角,掀开门帘,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 周果叶回过神,周蕊粉已经下了车。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亦翻身下马,走向了几位好友。 “蕊粉!” 周蕊粉刚下马车,王紫悦和几位小姐,就迎了上来, “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你怎的才到。” 周蕊粉的目光,本是追着温朗的。 只是,一直和那富态公子,轻声交谈低语的温朗,倒是没有注意到她。 她眼底闪过失望,却是笑着,看向王紫悦几人: “因着家兄,被一些事务耽搁了,我确是晚了几分,让姐妹们久等,是我的不是。” 王紫悦忙笑道: “哪里就扯上不是了。请帖的时间,本就还没到。我们只是因为想你了,才会着急见你,哪里就迟到了呢!” 其他几位闺秀,也是笑着附和,一脸的讨好。 周蕊粉心底受用,只是,心中有事,对着众人笑着打了招呼,就拉着王紫悦到了一边,轻声道: “怎样,那个女人,来了吗?” 王紫悦轻声安慰: “别急,时间还没到。” 周蕊粉却是,再次看了一眼,远处温润浅笑,风度翩翩的温朗,皱眉道: “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察觉到了什么,不来了啊?” 王紫悦察觉到,她看向温朗那痴迷的眼神,心底鄙夷,脸上却是讨好的笑: “别急,时间不是还没有到吗。放心吧,那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若是能够收到,国相之女的花笺,还不是受宠若惊,急急赶来吗。” 周蕊粉点头,声音里满是鄙夷: “你说得对,那种女人,肯定不舍得放过这种,可以接触名门贵族的机会的。真是粗鄙不堪、不要脸得紧。” “我真想看看,一会儿她是如何,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战战兢兢、丢人现眼的。” 王紫悦笑道: “放心吧,温公子看到,那么丢人的妻子,肯定会恨不得,立刻休了她,不 想和她,有任何关系才是。” 周蕊粉眼底,满是迫不及待的傲娇: “哼,那种女人,自是配不上温公子的!” “就让我,帮温公子一把,解决掉这个,他生命中的,错误和障碍吧。” 第106章 会是谁呢 温朗那处,几个官家公子,正围着他们,一脸讨好笑意。 当然,众人讨好的,自不是他。 而是,他身边的那个,略显富态,长相讨喜,一脸笑意的公子。 一绿衣公子弯腰作揖,笑道: “王爷,您这次,怎的不曾同长宁公主,一起前来呢。你们姐弟感情那样好,真是我们大雍,所有姊弟相处的榜样呢。” “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圣上和长宁公主殿下,都特别疼爱,您这位弟弟。尤其是公主殿下,那对您可真是喜爱得紧。去到哪里,几乎都要把您带上呢。” “那是,圣上辅一登基,可就立刻给您封了王,更是用了“永乐”封号。可见,您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弟弟了。” 永乐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毫不掩饰得意: “那是,皇兄和皇姐,最是疼我的。这些,还需要你们说吗!真真是一群蠢人。” 众人倒是毫不在意,笑着又是一阵恭维。 只是,每个人的眸底,都有着若有若无的鄙夷: 永乐王,果然只知道傻乐。 蠢货一枚! 有人察觉到,他身后跟着的温朗,故作疑惑地道: “王爷,这位是?” 永乐王似乎,刚意识到,他的存在,看了他一眼,挥挥手道: “哦,他啊,是新科进士温朗。说是,和我皇姐师傅的弟弟,关系甚笃。你们以后,对他客气点就是。” 众人瞬间,都不自觉地,交换了个眼神。 甚至,是之前因为他和欧阳风的关系,而对他亦满是厌恶和恶意的人,也都不自觉地,浮起了笑脸。 永乐王虽然一直,都是以蠢笨形象存在。 可他,却是皇帝和长宁,想要传达意思的人形传递器。 当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和长宁,并不是真心,喜欢永乐王。 而是因为,当时皇帝刚登基,就以谋逆罪,杀了以镇北侯为首的,一众有功之臣。 更是放任太后,在后宫,以极其恶劣的手段,残害了先帝的,与她素不对付的,一众妃嫔。 前朝后宫,一片血雨腥风。 搞得人心惶惶,朝野不稳。 皇帝为了以示仁爱之心,就把一直以来,傻不愣登、毫无存在感的五皇子宫西城,封了永乐王。 而宫西城也真是,极配他的封号“永乐”。 永远傻不兮兮的,乐乐呵呵的,倒是让压抑的皇城,多了一丝轻松惬意的氛围。 皇帝也可能,坏事干多了,内心压抑,倒是乐得,拿他当个乐子。 时不时,赏点东西逗逗他,他就高兴得,屁颠屁颠的。 不过,皇帝还是不养闲人的。 既然,他傻,那用起来,就更是无所顾忌。 只要皇帝或者长宁,有不喜欢,却又有顾忌,不方便亲自教训的老臣,就直接丢给永乐王。 永乐王可不担心,什么名声不名声。 抽嘴巴、套麻袋、丢鸡蛋、泼粪水,手段一种比一种恶心人。 被他折磨之人,要么觉得丢脸,不想张扬;要么到皇帝面前告状,皇帝也都是,不痛不痒训斥几声。 毕竟,他除了有辱斯文、毫无皇家体面外,确实没造成什么,太过恶劣的后果嘛! 你还别说,那些爱叨叨的老臣,倒真是因为他,唠叨的次数和程度,确实是轻了不少。 毕竟,秀才遇到兵,真是有理说不清啊!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 皇帝和长宁喜欢谁,永乐王就和谁亲近。反之,永乐王则是从没好脸,甚至直接上手。 此时,见他亲自带着温朗,且直接告诉众人,他是长宁师傅弟弟的朋友,并直接要求大家,对他客气一点。 长宁公主对他那个师傅,是有多么尊敬和依赖,众人可都是清楚的。 自是认定了,温朗就是长宁公主的人了。 哪个还敢对他,再提出质疑呢。 甚至,已经有些人,开始上前,主动和他搭讪了。 毕竟,成了长宁公主的人,那么,温朗被授官职,怎么可能还低得了呢。 当然,也有人对他,眼底有着不屑。 毕竟,长宁公主一个女人,统领着“影卫”,更是罗列罪名,残害了不知道多少忠良。 虽然,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可是,却是不妨碍,他们对于投靠长宁的人,由心底升起鄙夷。 温朗享受着,那些一直以来,对他爱答不理、高高在上的人,对他的恭维和讨好。 即使掩饰得再好,还是有着一丝得意和痛快,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却是笑得温润,拱手还礼: “哪里哪里,还请大家今后,多多关照。” 心底不禁佩服他自己: 当初,接近欧阳风,果然是没错的。 温朗,你的好日子,终是要来了。 宫西城倒是,懒得理他,毕竟,他按照欧阳旭的吩咐,将他带来,就已经完 成任务了。 在他耳边轻声道: “好了,我已经把你带来了。欧阳大师让我提醒你,你能不能真正入我皇姐门下,就看你今日的表现了。” 温朗躬身应是: “王爷放心,我心中有数。定不负欧阳旭大师吩咐,为欧阳风大师正名,讨回公道!” 宫西城对他说了什么,却是完全没在意,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看着办,随即,就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了鸟笼子,自顾自地,斗起了鸟儿。 温朗的眸子,却是在门前众人身上,一点点划过。 显然,是在找人! 眉头微蹙: 只听了欧阳风的话,在此次宴会上,解决掉缘娘子。 倒是忽略了,若是那个人不来,这出戏,可怎么唱下去! “咦,那是谁?” “是啊,坐着那么寒酸的马车,跑这里来赴宴吗?” “还真是,会是谁呢?” 伴随着阵阵疑惑的声音,一辆简朴的,在一众豪华马车中,确实显得很是寒酸的马车,缓缓地驶到了门口,并缓缓停了下来。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一只素手,缓缓掀开了门帘,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周蕊粉和王紫悦,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终于,来了呢! 第107章 呵呵了就 “喻淑言?” 温朗不自觉蹙眉,他显然没想到,喻淑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好不容易,通过欧阳风,攀上了欧阳旭。 听欧阳风的意思,他能不能被欧阳旭看重,把他推荐给长宁公主,得到平步青云的机会,就看此次,能不能漂亮地,解决掉欧阳风的麻烦,处理掉碍事的缘娘子了。 这个时候,和缘娘子关系匪浅的喻淑言,却是出现在这里。 蛊术可不是小事,一个处理不好,甚至会因为,喻淑言的关系,连着他们温家,都被牵扯其中。 虽然,若是喻淑言牵扯其中了,他可以立刻休了她,撇清关系。 可是,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眼见,就要摆脱贫贱的生活,成为人上之人了。他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哪怕一点点的危险。 这个贱人,没用就算了,居然,还来坏他的事情。 等收拾了缘娘子,就立刻想办法,将她收拾掉,真是烦人。 心中暗骂,眼睛四处看看,准备趁人不注意,上去将她赶走。 毕竟,这种拿不出手的糟糠,他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和她扯上关系。 而他那点小心思,完全被一来,就注意到他的喻淑言,尽收眼底。 喻淑言心底,不禁暗暗自嘲: 前世她是眼瞎了吗,怎么就对这么一个男人,死心塌地。 前世,他从不带她出门应酬。 即使,有朋友到家做客,他也从不让她相见。 告诉她,是因为珍爱她,不愿意她,抛头露面。 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笑至极。 分明,就是嫌她丢人; 分明,就是抱着发达后,可以更好地,抛弃她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发妻; 若真不舍得她抛头露面,怎的,她出门下地干活儿的时候,他不担心她抛头 露面。 他分明那么嫌弃她,可她,却傻傻地相信,他是爱着她的。 甚至,前世。 两人从成婚到她死,他们之间也只有过,一次夫妻之实。也是在那次,他们有了小团子。 他说什么,想要集中精力,好好备考。 她还暗自高兴,他的相公,专心求学,人品贵重。 现在想想,哪有这样,做夫妻的。 他分明该是因为,嫌弃她吧。 嫌弃她,却需要她的嫁妆,需要喻家的资助。 让他面对着自己这个,他觉得丢人的妻子,那么多年。可真的是,难为他了呢。 “各位,时辰已到,请各位携请帖,移步入内。” 一侍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自大门内走出,对着众人微欠身。随即,退至一边,伸手作请状。 众人自是,从喻淑言身上,收回目光,向着大门走去。 喻淑言再次察觉到了,温朗那警告的目光。 若是前世,他的一个目光,就会让她紧张不已,赶紧按他的意思去做。 可是,现在吗,呵呵。 不要说他的目光,就是他,在她眼里,也是个屁。 不过,温朗嫌恶的目光,让她更加确定,花笺若是假的,也和温朗没有关系。不然,他不会那么不想,在这里看到她的。 她很细致地,打量着在场的众人。 她心中肯定,花笺是真是假,马上就能知分晓了。 “大家,请等一下~” 女子娇柔的声音,忽地响起。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顿住了步子。眸色疑惑地,看向出声之人。 王紫悦给了,正眼神催促着她的周蕊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众人福了福身。 迎接众人的侍女,神色倒是自然: “这位小姐,不知,您有何事?” 王紫悦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表现得愈发的,端庄又优雅: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不过,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毕竟,司徒小姐的宴会,总是会有一些宵小,想要混入其中。大家可还记得上次,居然有两个,司徒小姐的仰慕者,混进了宴会,对着司徒小姐口出秽言,更是扰了大家的兴致。” 喻淑言眉梢微挑,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是你! 看来,花笺果然是假的。 只是,这个女人,她似乎并无印象。她为何,要针对自己呢?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是若有所思。 周蕊粉见没有人附和,急急道: “我倒是觉得,紫悦说得有道理。若是,再被一些另有所图的人混进去,惊 了大家倒是事小,若是伤了人,那就真的不好了。” 她的话,倒是让众人,不自觉地点头。 尤其是那些,想要讨好周蕊粉的男女,更是开始附和: “周小姐说得,有道理。” “是啊,国相府可是大雍重地,若是被有心人混进去,盗去了一些,我们大雍的国家机密,也是极不好的。” “还是周小姐,想得周到。真是思虑深远,见地不凡啊。” ······ 听着众人的夸赞,周蕊粉心底得意,神色却是温柔腼腆,眼眸则是不自觉地,偷偷瞅向温朗。 那眸中的期待和羞涩,被喻淑言瞬间捕捉到了。 喻淑言眼底闪过了然: 看来,眼瞎的,真不是她一个呢! 为了一个温朗,这个女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可是,她这么大费周章地,用一份假的花笺把她骗来。 难道,只是为了,让她丢脸? 那这个段位,可真就太低了一些吧。 还是说,这背后还有什么,是她没有察觉到的阴谋? 喻淑言看向温朗,恰巧看到,温朗察觉到周蕊粉,那爱慕的眼神时,有着一瞬的诧异。 随即,却是对她回以了一个,儒雅温润的笑意。 惹得周蕊粉,脸上的红晕,瞬间深了几分,更是羞涩地,恋恋不舍地,别开了头。 温朗见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眸底得意和算计,一闪而过。 喻淑言冷哼: 看来,是找到一个,可以替代她的备胎了呢! 侍女倒是从善如流,看向周蕊粉: “那请问周小姐,您有什么建议吗?” 周蕊粉还沉浸在,温朗刚刚对她的那抹笑中。根本不曾听到,侍女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低头红着脸,拧着手中的帕子,娇羞地笑着。 按理说,王紫悦此时,最该是提醒她的人。 可是,她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低垂的眸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嫉恨: 明明刚刚是我,率先出口提醒的。 可是,这些人,却是完全无视了自己。都去追捧这个,蠢笨如猪的周蕊粉。不就是因为,她是三品大员的女儿吗。 既然如此,大家就好好看看吧。 看看这个周蕊粉,是个多么蠢笨的花痴。是个多么不要脸的,惦记着有妇之夫的贱女人吧! 喻淑言的目光,在周蕊粉和王紫悦脸上,来回扫了几下,嘴角讽刺更甚: 闺中密友? 呵呵了,就! 第108章 拿出请帖 “蕊粉,就是被大家,夸了几句而已。怎的,就羞成这样了。” 周果叶被周蕊粉气得,恨不得上去,狠狠敲她一棒。怕她丢人,只能出口粉饰。 周蕊粉被他一提醒,忽地回过神。 当察觉到,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的时候。一阵心虚加心慌,又是不自觉地,看向温朗。 众人本来,没有察觉到,她怎么就忽然,脸红娇羞了。 现在,看清了她的眼神,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神都在,周蕊粉和温朗身上,来回逡巡。 里面都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戏谑。 周果叶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暗叹,怎的就摊了这么个,心机不起来,却又喜欢耍心机的妹妹呢。 “哎,我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拖拖拉拉地,干嘛呢!到底说不说,不说,本王可就进去啦!” 永乐王不耐烦地挥袖。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进去,而是,皇帝钦赐了司徒雄,御笔亲题的“护国柱石”牌匾,悬挂在“国相府”牌匾之上。 不管何人,不经主人相请,不可擅自入内。 被他这么一打岔,尴尬的氛围,倒是缓解了不少。 周蕊粉赶忙趁机,看向王紫悦,急急道: “刚刚出声提醒的,是紫悦姐姐。我也只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而已。所以,至于该如何做,还是问问紫悦姐姐吧。” 王紫悦忙藏起,眼底的幸灾乐祸,故作思索状,缓缓道: “其实,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拿出下帖子的名单,再比照着众人的帖子,进行一一勾选对照。那么,拿假帖之人,就无所遁形了。” 永乐王直直看向侍女: “你说,此法可以吗?” 侍女点头: “王小姐说的,自是可行。只是如此,会不会耽误~” 永乐王却是直接摆手: “既然可行,有什么只是不只是的。就这么办吧!本王都站得腰疼了,赶紧赶紧~” 侍女皱眉,一时,倒是没有了主意。 就在她纠结,是不是,该去请示司徒月的时候。 一袭白裙胜雪,行动如弱柳扶风的人影,从门内缓步而来: “让贵客等在门外,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里,虽然带着斥责,却是好听得让人,如沐春风、心生暖意。 侍女吓得一个哆嗦,忙不迭后退两步,深深弯腰: “小姐,王小姐担心,会有宵小之辈,混入宴会。提议,对照下贴名单,一一对照。” 司徒月略作惊讶,目光缓缓落在了,站在人前的王紫悦身上,眸色深深,浅笑盈盈: “紫悦,原来是你啊。” 王紫悦被她盯着,那么漂亮又盈满笑意的眸子,却是让她,心底忍不住升起一抹寒意。 似乎,那双眸子,可以深入灵魂,看透人心。 司徒月却是,浅笑嫣嫣: “你的担心,倒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你怎的忽然,会有这种担心呢?” 一句平常的问题,却是让王紫悦,感觉到了灵魂被拷问般的战栗。 若是不知道,司徒月的手段,她自是不会如此。 可是,她是知道,司徒月的狠辣的。若是被她察觉,她是拿她当枪使,那后果~ 王紫悦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心中快速地向着对策。 忽然,她看到了,站在人后的喻淑言,立刻有了主意。忙不迭道: “司徒小姐,大家忽地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了这里。我们都觉得奇怪,所以,担心会有不明身份的人混入,我才替大家,表达了意见而已。” 说着,看向四周众人: “大家说,是不是啊!” 还不忘,给周蕊粉使着眼色,催她带头搭话。 周蕊粉会意,虽然也怵司徒月,却也知道,她和王紫悦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忙笑道: “紫悦说得是,忽然出现个生面孔,大家自然都会觉得奇怪的。” 众人也都跟着附和。 司徒月红唇微启: “哦,生面孔?在哪里呢?” 水眸轻转,流光溢彩,惹得一众男人,眼底闪动着痴迷。 尤其是永乐王,双眼圆睁,直直盯着司徒月,满脸就透着两个字“痴迷”! 司徒月的问题,让他一下子回过神,眼底满是讨好,急急指着喻淑言道: “小月,你看,就是她。一副寒酸相,居然还赶来,参加你的宴会,真真是 不知所谓。难怪,大家会觉得奇怪了。” 永乐王的话,让王紫悦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蠢包接过了话,指出了喻淑言。 倒是免得她直接指出,显得过于有针对性了。 现在,就可以作壁上观,等着看好戏了。 和周蕊粉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融入了众人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则是,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喻淑言。 温朗眉头蹙成了川字,恨不得冲上去,掐丝喻淑言。 不能给他,提供助力就算了,居然,还跑这里来丢脸。 不自觉地,他后退了一步,躲到了一个人身后。显然,是不想让她找他求救,丢他的人。 喻淑言察觉到,他的意图,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司徒月的目光,此时亦是,流转到了喻淑言的身上。 虽然,她眸色柔柔。可是,历经两世,心性通透的她,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眸底的,那抹冷寒和厌恶。 再联想到,她刚刚注意到的。司徒月出现的时候,她那侍女惊恐的模样。 不禁暗道: 看来这个司徒月,并不如传闻所言的那般,温柔淑雅,柔婉纯善嘛。 司徒月没有说话,而是给了身边那个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立刻会意,上前几步,上下打量了喻淑言一番,根据她的发髻,道: “这位夫人,我们小姐发出的邀请函,似乎并未邀请了您。还请您,出示您的请帖。” 喻淑言眉梢微挑,却是并未立刻,拿出请帖。 见她迟迟,拿不出请帖,侍女眉头微皱,声音也沉了几分: “夫人,还请您,拿出请帖。” 永乐王哪里愿意,错过这个,可以在美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冷声喝道: “你个大胆无知妇人,干什么不好,居然敢跑来国相府,小月月的宴会上捣乱。我告诉你,若是再拿不出请帖,我立刻叫人,把你手脚打断,给我丢得远远的。” 随着他的话,他的随身侍卫,已经有两个,向着喻淑言走了过去。 显然,她若是再不拿出请帖,定会立刻,打断她的手脚。 周蕊粉和王紫悦的眼底,都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打吧,打吧,打死这个贱人。 心比天大,居然敢妄想,参加国相爱女的宴会。 还真是怪不了她们,只怪她自己心太大,心太贪! 居然敢奢望,她根本不配够到的阶层! 第109章 为何不能 喻淑言看着,那两个缓缓逼近的侍卫,神色却是,无丝毫惊慌。 永乐王见她没有害怕,心中不爽,只觉得他的威严,被藐视了。 指着喻淑言,对着两个侍卫,大骂: “你们都是饭桶吗,还等什么,把她的手脚,给我打断咯!” 两个侍卫,再不犹豫,直接快步,冲向喻淑言,恶狠狠伸手,就要扯住她。 喻淑言忽地,从袖口中抽出请帖,举在了面前: “请帖在此!” 两个侍卫,生生顿住了身形,回头看向永乐王,显然,在等他吩咐。 永乐王的胖脸,蹙成了狗不理包子的十八个褶儿: “哎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啊,有请帖怎么就,不立刻拿出来呢。你是耍本王呢!” 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轻咳一声,故作潇洒地,对着依然浅笑嫣嫣的司徒 月,轻声道: “小月啊,你看啊,她倒是有请帖呢。” 周蕊粉急道: “王爷,有请帖,可也不代表,是真的啊。” 周蕊粉本想着,借着假请帖,通过司徒月的手,处理掉喻淑言。倒是没想到, 还有意外之喜。 碰上了这个,一直对司徒月垂涎三尺,又没有脑子的永乐王。 若是,他可以在这里,直接把喻淑言打死,那岂不是,更无后顾之忧嘛。 所以,迫不及待地出口,提醒永乐王。 永乐王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点头道: “言之有理。来人,把她的请帖,给我拿来,好好核验一番,看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本王就只治你个,戏耍本王的罪。若是假的,那么,居心叵测、欲混入相府,说不定啊,还是敌国细作呢,立刻给我拖下去,砍了!” 周蕊粉眼中的兴奋之色,几乎都要压抑不住了。 她实在没想到,此计效果如此之好。 都不用等,司徒月出手了。 永乐王直接,当场就能,结果了这个女人,真是连佛祖,都在帮她呢。 看来,她和温朗之间,才是真正的,得上天庇佑的,天作之合呢! 喻淑言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微冷: 本以为,只是一个犯花痴的,嫉恨心强的小白兔。 倒是没想到,是条一心要致她于死地,心狠手辣的毒蛇呢。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再和她客气了。 喻淑言挥了挥,手中的请帖,笑道: “不用查了,这个请帖~就是假的!” “哗~” 众人一阵喧哗,显然,即使想到了,她的请帖可能是假的,可是,却是没有想到,假的,她却承认得,这么干脆。 周蕊粉眸底满是得意,神色却是故作遗憾,摇头: “唉,本还希望,只是我们想错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拿着假请帖,想要混入相府呢。” “若是你刚刚,主动承认错误,不得罪了王爷,兴许,司徒小姐还能原谅你。可是现在吗,你戏耍得罪的,可是圣上最倚重和疼爱的弟弟。更是意图,混进国相府,破坏司徒小姐宴会事少,若是真是敌国细作,那后果可就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仅要司徒月,恨上喻淑言。更是提醒永乐王,他刚刚可是说了,她若是敌国细作,可是要拖下去砍了的。 司徒月扫了一眼周蕊粉,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迫不及待,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是不曾说话。 永乐王却是来了劲儿,这个女人,刚刚居然敢戏耍他,还敢无视他,更是敢欺骗他,心爱的司徒月。 无论是不是细作,都该死就是。 随即,得意地冷哼: “果然是个细作,来呀,给本王立刻拖下去,砍了!” 喻淑言却是抬手,笑道: “请问王爷,要以何名义,砍我呢?” 永乐王一怔,圆乎乎的脸,显得分外傻愣: “额?啥意思?名义很重要吗?不应该是,砍你更重要吗?” 喻淑言微微摇头,一脸认真: “不,我还是觉得,名义很重要。” 永乐王愣了愣: “刚不是说了吗,细作,敌国细作!” 喻淑言轻叹: “若是细作,那王爷,你可不能,在这里把我砍了呢!” “啊?” 永乐王一脸疑惑,让他那张胖乎乎的脸蛋,显得更加憨蠢, “为什么~不能呢?” 周蕊粉见她,居然还能废话。 而永乐王居然,也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气得不行,却是故作轻叹道: “都到此时了,居然还在耍心机,牵着别人的鼻子走,果然是个奸佞狡诈的小人。” 喻淑言嘴角微勾,直直地盯着她: “你是说,王爷蠢笨,被我耍着转吗?” 周蕊粉一惊,永乐王可是很记仇的。 她急急地看向永乐王,慌不迭地解释: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说王爷蠢笨,我的意思只是,只是~只是说,你太奸诈了。” 永乐王却是厌恶地,瞪了她一眼,骂道: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周蕊粉被一骂,又羞又恼,脸皮真的是红得要滴血了。 察觉到四周,不少看好戏的戏谑眼神,她低垂下头,袖子里的手,紧攥成拳, 手背青筋乍现。 紧咬嘴唇,眸中满是狠辣和怨毒: 喻淑言,你个贱人。 都怪你,乖乖闭嘴去死不行吗,非要垂死挣扎,害我丢人。 贱人,我倒想看看,一会儿,你死得多难看。 王紫悦故作安慰地,拍了拍周蕊粉的后背,可是,眼底却是有着,藏得极深的快意。 永乐王见她消停了,冷哼一声,再次看向喻淑言: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敌国细作,我为何不能,在这里砍你了吧?” 众人也都,眼含好奇地,盯着喻淑言。 等着,她的回答! 第110章 把她拖走 喻淑言依然,笑得淡然: “若是敌国细作,难道不该是,押入陵金城府衙,严刑拷打、仔细盘问,从我嘴里掏出,是不是还有同伙,藏匿在何处。” “王爷若是就这么,急急地把我处置了。倒是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点,杀人灭口的嫌疑。” 永乐王一怔,随即瞪大眼睛,骂道: “信口雌黄、信口雌黄。灭口,本王干嘛要灭口!难道你的意思是,本王和你是一伙儿的,本王也是敌国细作?” 喻淑言很认真地点头: “王爷,英明!” 永乐王不自觉点头,随即,又是皱眉挥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本王可是大雍的亲王,怎么会是细作。真是,胡说八 道。” 喻淑言轻叹: “唉,人言可畏啊,王爷!” 永乐王一怔,小眼睛眨了眨,气得叉起腰,道: “那~那就,那就按照,戏耍本王的罪责,先打断的手脚,再送去崔荣兴那里。让他慢慢审、细细问,再定你细作之罪,再砍你脑袋。” 喻淑言故作讶然: “戏耍?民妇何时,戏耍王爷您了啊?” 永乐王见她,一副无辜表情,气得脸色涨红: “让你拿出请帖你不拿,非得本王被气到,要动真格的,你才拿出来。哎,拿出来就拿出来吧,居然还气定神闲地,告诉本王那是假的。哎,你说说,你不是戏耍本王,那是什么啊!” 喻淑言深叹一口气,一脸的无辜: “王爷,您是误会了。我刚刚之所以,一直不拿出请帖,那是因为,我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心中慌乱,才会一时反应,慢了半拍的。等反应过来,不是立刻就承认了,手中的帖子,是假的了吗!” 永乐王不自觉点头: “我就说嘛,你怎么敢,对我怠慢。原来如此~” 喻淑言忙点头: “正是如此。不然,以王爷您英明神武、英武不凡的形象,您能屈尊和我说话,我又怎么敢,不立即回答您呢。” 永乐王被她,几句话一拍,瞬间心情大好,得意地点头: “你说的,这倒是实话,本王确实,过于英武不凡了。想来,你确实是慌乱了。” 喻淑言忙笑着点头: “是是是,正是呢!” 躲在人后的温朗,此时直直地,盯着喻淑言,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这还是那个,半天放不出一个闷屁的,寡淡无趣,又胆小懦弱的喻淑言吗? 怎的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 周蕊粉察觉到了,温朗盯着喻淑言的眼神。 眸中怨毒更甚,立刻给了王紫悦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想办法。 王紫悦心底暗骂,永乐王那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她自己得罪了,不敢说话了,倒是催她去当炮灰呢。 可是,她却是不敢得罪周蕊粉,紧蹙眉头,显然,正在琢磨该怎么办。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白子羽和金万两,正相对而坐,透过车窗,打量着场中的一切。 金万两“啧啧”道: “还好你不喜这些,门前的表面交际,让我们在车上等着,等人都进去了,再入内。否则,哪能这么安静地,看场这么好玩的戏码呢。” 白子羽眉头微蹙,目光一直盯着,喻淑言的背影,若有所思。 金万两听不到他的回答,看向他,恰巧就看到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喻淑言的模样。 忽地笑道: “哎,我说,白子羽,难怪你一直不肯成婚,原来,你好这一口啊!” 白子羽却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回他。 金万两见他不说话,越发来劲儿了: “哎你说,司徒月那么个大美女,你不盯着看。倒是,盯着这么一个,已婚的妇人,看得起劲儿。” “哎,白子羽。你说啊,若是司徒月知道,会不会伤心得吐血呀!” 白子羽缓缓收回目光,淡淡地看向,笑得八卦又欠抽的金万两: “你信不信,你嘴再这么欠。她吐不吐血,我不知道,我会先让你,再狠狠吐出一大笔。” 金万两立刻,一副苦相: “哎~我说白子羽,我都把勾魂百鬼香给你了,你居然还不知足。都说我们商人眼里只有钱,我看你,才是掉钱眼儿里的主儿。” 白子羽懒得和他废话,再次看向喻淑言,眸中有着一丝疑惑。 金万两见他,那么专注地,盯着喻淑言。神色也不禁,正色了不少,仔细地看向喻淑言: “不过你别说,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啊。你看,她把宫西城耍得,一愣一愣的。” “你还别说,说不定啊,还真能被她,忽悠过去呢。” 白子羽却是淡淡道: “既有人设了这个局,又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忽悠过去呢。” 金万两挑眉: “局?什么局?你的意思是,这个假请帖,是别人给她设的局?怎么可能,谁这么闲得无聊,弄份假请帖戏弄她?” 白子羽轻叹: “不信,看着就是。” 金万两耸了耸肩,嘟囔: “看就看,我倒想看看,谁这么无聊。” 王紫悦在周蕊粉,不断的眼神催促下,终是厚着头皮,故作无意地,娇声轻语: “就算,你不是故意耍了王爷。可是,这也改不了,你拿着假请帖,想要混进相府的事实吧。” “王爷,英明睿智,定是不会,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的。” 金万两愣了愣,意识到,他确实是被,喻淑言牵着鼻子走了,脸上的得意表情,忽地僵住了。 不过,对于王紫悦这个,忽然蹦出来,扰了他好心情的女人,也是烦得紧,厌恶地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王还需要你提醒吗。这些,本王自是清楚的,你给我滚一边儿去,真是个长舌妇。” 王紫悦脸上青白交加,心中充满了,对周蕊粉和喻淑言的厌恶。低下头,强忍着屈辱和怨怒,退到了一边。 永乐王直接嫌恶地,瞪了她一眼,看向喻淑言: “无论你如何花言巧语,都改变不了,你拿着假请帖,想要混入相府的事实。即使你不敢戏耍本王,可你还是有着细作的嫌疑。把你扔进陵金城府衙大牢,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说着,不等喻淑言反应,直接吩咐: “来人,把她拖走!” 第111章 帮你说吧 喻淑言迅速地,观察了周蕊粉几人的表情。 当宫西城吩咐,把她拖走,没有立刻打断她手脚,或是当场砍了她的瞬间。周蕊粉脸上失望之色浓郁,却是立刻,看向了一直,娴静立在门前的司徒月。 而在看清,司徒月的目光,恬静地落在,她喻淑言身上的时候。 周蕊粉眸底的失望,瞬间淡去了不少。甚至,眸底带着阴谋得逞快意地,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了喻淑言。 喻淑言心底微动,她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似乎,周蕊粉送她假帖子,不只是想让她丢脸,还有着别的阴谋。 可是,究竟是什么,她有感觉,应该是和司徒月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她确是一时想不透。 不过,知道了谁针对她,也确定了,阴谋和司徒月有关后。 她此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宫西城要将她,送去陵金城府衙大牢,倒是帮了她。 毕竟,以崔荣兴对缘娘子的敬重,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定会以证据不足,很快将她放出来的。 只是,喻淑言的余光,察觉到了,躲在人后,嫌恶地盯着她,不愿意让人察觉,和她有关系的温朗后。 她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一是,温朗本因为欧阳风,假神医真下毒的事情,不说被记恨,却是被众人怀疑和抵触的。怎的忽然,就能出席,国相千金的宴会了? 而且,国相可是长宁的嫡系,难道,温朗已经和长宁,扯上关系了吗? 倒不是她想得多,而是,前世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多想。 若是不弄清楚,他现在和长宁,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会很被动的。 二来,经历过前世的事情,她心境大不同。她深知,忍气吞声、委屈求全,得来的绝对不会是,害人者的偃旗息鼓,而必是得寸进尺。 所以,既然敢害她,那么,那就得让她们承受,该承受的后果! 电光火石间,喻淑言就有了主意,她故作惊慌地,跑向温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相公,救我啊。你帮我告诉他们,我不是细作,我是你的娘子啊!” 众人都是,惊讶地,看向温朗。 甚至,有的嫉恨他,能攀上长宁公主的人,眼底都带上了,看好戏的戏谑。 温朗反应过来,脸色极其难看,甩了甩衣袖,却是没能甩开,喻淑言紧攥的手。 喻淑言故作,因为他的动作,而伤心不已,眼泪就顺着眼角,哗啦啦流了出来: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是害怕被我拖累,所以,不想承认我是你的娘子吗?相公,你可不能这么狠心绝情啊!” 温朗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个贱人,蠢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能惹事。 本来以为,她接受到他,警告的目光,会听话地,不泄露和他的关系。 却是没想到,她不仅不掩饰他们的关系,还控诉他,若是不管她,就是狠心绝情。 若是她不说这句,他还可以,以大义灭亲的形象,体现他的大义凛然。 可是,她这么说了,他若是真的大义灭亲了,倒是会让众人觉得,他心术不正、狠心绝情了。 喻淑言察觉到,他压抑的怒意,心底冷笑,嘴上却是继续: “相公,我可是你的娘子啊,我若是有细作的嫌疑,那么,你做为我最亲近的人,你的细作嫌疑,可是最大的啊。你赶紧说话啊,不然,我们可都得去蹲大牢了啊!” 温朗此时,几乎都要气得,背过气去了。 怎的就,把他扯得,要一起去坐牢了呢! 虽然,他极不想承认,和她有关系。也极不愿意,为她说情,不要说她被抓去坐牢,恨不得她,直接被当场砍了算了。 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再不说话,倒是会让他,被非议更多吧。 温朗强压下,想要掐死喻淑言的冲动,努力维持着温润表情,就欲开口。 “你是细作,就你是细作。怎的非要拉上温公子呢,他也只是受害者好吗,是被你欺骗了的受害者。你居然,还要拉他为你垫背,你这个女人的心,怎么会那么恶毒呢!” 周蕊粉却是忽然,一脸怒意地,盯着喻淑言,质问着她。 周果叶直接,无语地闭上了眼睛。 那表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蠢妹妹。 众人亦是,都惊讶地盯着她,眼底带着探究。 周蕊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突兀了了。神色尴尬间,忙急急解释: “我~我只~只是~对,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一个细作,临死前,居然还想着,陷害我们大雍的栋梁之材,实在是可恶了一些。” 众人眼底,都是将信将疑。 喻淑言却是,故作讶然地,看向周蕊粉: “哎呀,周小姐可真是,心怀天下呢。我相公刚刚考中进士,还没有被授官,周小姐倒是已经知道,他是栋梁之材呢。真不知道,周小姐是关注,所有的青年才俊,还是,只关注我家相公!” 她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大雍世家,一直推崇,女子该安于室,才能安定内宅,相夫教子。 喻淑言说,周蕊粉心怀天下,就是在说她,不安于室。 而问她,是关注所有才俊,还是只关注温朗。 无论她,怎么回复,或者不回复,都会给人留下一个,过于放浪轻佻的印象。 “我当然是~” 周蕊粉本就厌恶她,被她激怒,倒是未及深思,话脱口一半,才发现,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生生顿住了话头,怒瞪着喻淑言,倒是一脸的委屈。 喻淑言却是点头,顺着她的话道: “你当然是~什么呢?怎么不说了呢!” 周蕊粉咬牙,憋红了脸: “你~你~我~我~” 只是,你我了半天,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喻淑言脸上,却是忽然,也蒙上了一层委屈: “既然,周小姐说不出来,那就让我,帮你说吧。” 第112章 我就知道 温朗刚刚已经察觉到,周蕊粉对他有意思。 周蕊粉可是三品大员的女儿,虽然,离他想要的助力,还有一点距离。可是,留下做个备胎,总是好的嘛。 他也察觉到,喻淑言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为了让周蕊粉对他,更加的感激和痴迷。 略一思索,直接阻止道: “淑言,休要胡言乱语。既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该诚心认错才是。怎 么能胡乱攀扯,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周小姐,都该是如此。” “好了,你还是听王爷的,先去府衙吧。我相信,清者自清,若你不是细作,崔大人自会,还你清白的。王爷亦是,不会过多追究的。” 说着,看向宫西城: “王爷,您说是吗?” 宫西城本也只是,为了讨好司徒月,才要收拾喻淑言的。也根本没有,把喻淑言放在眼里。 此时,见温朗如此说。 想到,他可是在帮,长宁的师傅做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行行行,她若是没有问题,本王也懒得和她计较。” 喻淑言心底,不自觉地紧了紧: 以宫西城那,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只认皇帝和长宁的性子。却是搭理了温朗,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进士。 她几乎可以肯定,温朗即使还没有,和长宁有一腿。可也绝对,是搭上了,长宁的门路了。 看来,她要做的事情,都得抓紧时间进行了。 否则,她真的担心,前世发生的悲剧,是否还会再次发生。 经历过一世的撕心裂肺,她不想也绝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那些爱她的,和她爱的人,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到他们。哪怕,是天皇老子! 温朗察觉到,喻淑言神色微僵,却是以为,她是害怕坐牢,故作无奈地轻叹道: “淑言,细作罪名,事关重大。进陵金城府衙,对你来说,也并不是坏事。毕竟,崔大人若是还你清白,对你,也是好事。” “好了,你先去吧!” 喻淑言心底暗骂: 你才去呢! 你全家都去! 说得倒像那么回事,可是,普通百姓进了府衙大牢,那都是会脱层皮的。更何况,她还是以细作的名声。 即使,最终定不了她的罪。可那中间该是,也离不开严刑拷打的。 而且,她一个内宅妇人,进了大牢,即使再出来,也会被周边的人,指指点点,名声坏透的。 他到时候,想要抛弃她的时候,可是又可以,方便不少吧! 金万两“啧啧”冷哼,一脸鄙夷: “这个男人,还真是没有担当。自己的媳妇儿不护着,倒是装得高风亮节的, 居然让她去府衙。这明眼人一看,什么细作呀,明显就是恶意指摘嘛。”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连自己妻子的申辩,都不允许她说。什么温润君子,我看啊,明明就是卑鄙小人嘛!” “唉,这女人,也是可怜哦!” 他絮叨了半天,白子羽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喻淑言,眸中流转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遗憾之意。 察觉到白子羽的异样,金万两又浮起八卦的笑意: “哎,子羽,你不对啊。你不会真的,对这个女人~” 白子羽皱眉沉声: “闭嘴!” 金万两更来劲儿了: “哎呀,子羽,你发火了?难得啊难得啊,你可是一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啊。面对啥,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看着最是温和,可性子最是淡漠的。可是,刚刚你就一直,盯着这个人妇看,现在,更是发火了。若不是,她是别人的媳妇儿,我都怀疑,上次问的,让你心动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呢!” 白子羽抓着窗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金万两继续调侃: “要不,你下去帮帮她!” 白子羽点头: “好!” “啊?” 金万两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愣是觉得,他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白子羽说什么? 好? 他虽温和,可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之人。 怎么会? 等他反应过来,刚想追问的时候,白子羽已经抬手,掀开了门帘,准备下马车了。 “我就知道,是你,就是你!” 一阵痛苦万分的,崩溃的大哭声,让他掀门帘的手一顿,缓缓收了回来。 透过,已经被金万两,掀开的窗帘,再次看了出去。 当看到喻淑言,痛苦至极、委屈万分、泪流满面的脸,眸底不经意地,闪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金万两因为惊讶,嘴巴张成了o型: “这女人这也,太善变了吧。一会儿淡定、一会儿搞笑、一会儿又这么伤心绝望的。难道,刚刚都是装的,这会儿绷不住了,真的被吓坏了。” 说着,看向白子羽: “你不是要帮她吗?还不快去!” 白子羽却是,缓缓摇头: “不用了。” 金万两不解: “不用了?刚刚她没哭,你要去帮她。现在,她都哭成这样了,你却说不用 了?你到底是真要帮她,还是,假要帮她啊?” 白子羽忽地扭头,眸中毫不掩饰怜悯: “金万两~” 金万两被他的眼神看着,警惕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咋~咋了?” 白子羽轻叹: “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挣下,这万贯家财的。” 金万两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说他脑子不灵光,气道: “唉,白子羽,不可以人身攻击啊你~” 只是,话说一半才发现,白子羽已经专注地,盯着窗外的情况,显然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他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儿,却是没再说话,而是也看向了窗外。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是我?” 周蕊粉被喻淑言,忽然的变脸和崩溃,搞得不知所措。 温朗强忍怒意,像是安慰,实则是警告地道: “淑言,王爷都已经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瞎胡闹了。若是你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 看着,像是在为她好。 实则,是在威胁她,让她闭嘴,乖乖滚去大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喻淑言心底冷笑,脸上却是更加悲愤。 盈满泪珠,委屈压抑的眼神,在温朗和周蕊粉身上,来回逡巡着。 所有人,都被她的情绪带动,眼神也都在周蕊粉和温朗身上,来回打量着。 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白子羽,嘴角不自觉,浮起了一抹弧度,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聪明!” 第113章 逼入绝地 金万两再次,无力地翻白眼: “聪明?什么聪明?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清楚啊。” 白子羽这次,倒是很快接了话: “欲语还休,吊足好奇心,再出击,效果自会更好!” 金万两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声音里满是无奈: “白子羽,我只知道,你是吊足我好奇心了!” “求求你,把话说清楚~好吗!” 白子羽嘴角,笑意更浓: “急什么,自己看!” 金万两无奈地,深深呼了口气: “白子羽,你这样,真的会没朋友的。” 嘴里吐槽,眼睛却是因为好奇,还是看向了喻淑言。 喻淑言余光察觉到,众人好奇的眼神,觉得差不多了,才指着周蕊粉,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骂道: “我就觉得奇怪,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农妇,怎么就能接到,司徒小姐的请帖。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你给我送的假请帖,就是你要害我!” 周蕊粉猛地一惊,脱口道: “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察觉到众人,都一脸惊讶地盯着她。 随即意识到,自己犯错了,慌忙解释: “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信口开河,信口胡诌。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堂堂太常寺卿的女儿,有什么必要,要针对你这么一个农妇。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凭你的身份,根本连让我知道你是谁,都不配吧!” 说到最后,她那本来慌乱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视和傲慢。 显然,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她没有少做过。 本来都惊讶地,盯着她的众人,此时也不自觉地点头: 确实,以周蕊粉的身份,确实不该和一个农妇,扯上关系的。 就算这个农妇是温朗的妻子,可是,温朗也是最近才考上进士,更是刚刚搭上长宁公主的。 大家连温朗是谁,都还不是很清楚呢,更何况,是她的老婆。 察觉到众人点头,周蕊粉心底最后的一点慌乱,也不见了。 眼含挑衅地,看着喻淑言: “我警告你,肆意攀诬官家千金,你可要想好后果。” 她心中已经笃定,喻淑言肯定已经,被她吓住了,定不敢再放肆。 不只是他,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么觉得的。 金万两不自觉撇嘴: “这个周蕊粉,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倒是没想到,却也是个狠角色。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去帮一下她吗。我看啊,她已经被吓得够呛,没有战斗力咯。” 白子羽嘴角弧度依然,眸色极为淡定: “急什么,看就是了。” 金万两忽然笑了: “哎,我说子羽。你怎么,就对这个女人,这么有信心呢。搞得好像,你多 了解她似的。难道,你真的认识她?” 白子羽眸面微颤,像是在月下幽潭,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石子般,幽幽荡开了,层层折射着涟漪的碎光。 衬得他那,恍如谪仙的清冷气质,倒是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味儿。 不过,不但不曾有丝毫,影响到他的颜。 反而,更让他整个人,又多了一丝别样的,说不出的道不明的魅惑。 金万两都看傻了,半天才回过神,快速地摇着手里的折扇,轻声骂道: “祸害啊,祸害。白子羽,你还是保持那,拒人千里的气质就好,不然,得招惹多少桃花债哦!” 白子羽因着他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般,眸中的碎光,忽然间,一点点地消散了去。 只是,瞬间,又让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配着他那张,如谪仙般完美的脸,诱惑感又是飙升了几个度。 金万两手中的扇子,扇得更快了几分,直接移开了视线,骂道: “祸害!” 随即,想到什么般,立刻又转头看向他: “哎我说,白子羽,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脑子坏掉了啊?” 说着,又透过车窗,看向喻淑言,喃喃自语: “这个妇人?就这么个妇人?不应该啊!” 白子羽声音幽幽,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语: “她可不是,普通的~妇人。” 声音轻如低喃,金万两倒是,不曾听到这句。 “周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喻淑言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惊恐地盯着周蕊粉。 周蕊粉愈加得意了,能看到这个,占了她心上人的女人,在她面前,露出如此恐惧的模样,心底别提多畅快了。 得意间,直接脱口: “我威胁~” 王紫悦却是,迅速开口,打断了她: “不是威胁,蕊粉没有陷害你,又何必威胁你呢。她只是好心提醒你,别随口攀咬别人,反倒是害了自己。” 王紫悦本想看周蕊粉的笑话,可是,看到喻淑言两下,就被周蕊粉吓得不敢说话了。 心中暗道,她也是个没用的。 既然,靠不住她,那就还是在周蕊粉心中,刷好感吧。 果然,周蕊粉因着她的提醒,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看向喻淑言: “紫悦说得对,我是为你好,提醒你,别想着害人,再害了自己!” 喻淑言脸上的惊恐之色,忽然变成了嘲讽的笑意: “你若对我相公没意思,刚刚怎的,只因为他一个眼神,就那么含羞带怯的模样。” “你若对我相公没意思,怎的我说他也有嫌疑,你那么激动失态;” “再有,假请帖若不是你安排的,怎的刚开始,就你和你这个跟班儿,找各种借口,非要核验请帖呢!” “好,你若是确实对我相公没意思。那么,你倒是在此立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相公有任何关系。你可以吗!” 句句紧逼、句句有理。 最后一句,更是直接把周蕊粉,逼入了绝地。 第114章 有证据吗 毕竟,对于一个,一心爱恋,某个男人的女人。 让她当众发誓,不和这个男人有关系,就是断了两人之后的可能。 她怎么可能肯! 果然,周蕊粉脸色青白交加,却愣是不肯发誓。 众人都一副了然的模样,即使刚刚不确定,现在却是肯定了,这个周蕊粉绝对是,对温朗有意思的。 那么,这个请帖,还真有可能,是她为了陷害喻淑言,而故意送去的呢。 这样看来,周蕊粉一个大家闺秀,不仅惦记着有妇之夫,更是手段阴私。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她是再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周果叶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强忍着想要上去,将她狠狠扇醒的冲动,忙上前帮她圆道: “我妹妹三品大员之女,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想法。不要说他是有妇之夫,就算他还未曾婚配,以他的家世,也是不可能,入我周家之眼的。她只是气不过,你一介农妇,凭什么让她发誓,她就要发誓,而已。” 说着,警告地看向周蕊粉: “蕊粉,你说,是不是如此!” 其实,只要周蕊粉顺着话头,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面儿上,还是过得去的。 只不过,喻淑言心中冷笑,他还是低估了,陷入痴迷情爱中的女子,那份执念了。 果然,周蕊粉不自觉地,抬眸娇柔地,看向温朗。 而温朗,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嫌弃他的出身。 周果叶的话,让他感受到了,直刺心脏的耻辱。 瞬间,心中微冷,察觉到周蕊粉的目光,随即,回了她一个,温润如暖阳的眼神。 周蕊粉本动摇的心,在这样的目光下,再无犹豫: 名声差了又如何,她反正此生,是非温朗不嫁的。 而温朗明显,厌恶着眼前这个蠢货,刚刚那个眼神,又是明显对她有情。 现在,他更是得了,长宁公主的赏识,飞黄腾达那是早日可待的。 到时候,只要他休了这个蠢妇,再上门求亲,想来父亲是不会拒绝的。 打定了主意,周蕊粉根本不曾,回答周果叶,而是直直地盯着喻淑言,冷哼道: “发誓,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话,而去发什么乱七八糟的誓。你胡乱攀诬本小姐,若是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我自承担一切后果。” “你若是拿不出来,我定不与你罢休,亦会去府衙状告你,攀诬陷害官家之女,让你罪上加罪。” “所以,你~有证据吗?”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衅。 温朗此时,心底是得意的,三品大员的女儿,居然为了他,而如此死心塌地。那么,以后,他休掉这个蠢妇之后,应该还会有,更多更贵气的女人,为他倾倒吧。 一时间,他忽然对这份假请帖,很是满意。 喻淑言进了大牢,若是出不来,那是最好,他就丧偶; 即使出来了,名声也必差极了,到时候,他再随便设计一下,就可以很名正言顺地,将她休弃了。 再等一会儿,他解决了缘娘子,得了欧阳旭的青睐,真正攀上长宁公主的关系,授官官职必不会低。 到时候,他想挑什么样的贵女,挑不了啊! 一时间,温朗神清气爽,即使故作忧色,眸中却还是,不自觉向外透着兴奋和期待。 喻淑言察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兴奋,心底冷意涔涔: 这个男人,真是卑贱低劣得彻底。 脸上的惊恐之色,像是因为过于愤懑,怒极反笑。 周蕊粉察觉到她的笑,冷哼: “你笑什么?” 喻淑言指着她,怒道: “我笑你,什么名门淑女,惦记人家相公,惦记得这么明目张胆。真真是不要脸得厉害。你不就是笃定,我没有证据证明,这张请帖是你送的吗。” 周蕊粉却是,不屑地道: “牙尖嘴利,泼妇做派。别装神弄鬼的,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喻淑言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指着周蕊粉: “好,既然你不想要脸,我也顾不得其他了。相公都要被别人抢走了,我自己也要被打入大牢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证据拿出来。” 她那笃定的模样,让周蕊粉不自觉地,看向了王紫悦。 目光中,询问之色明显: 你有留下证据吗? 王紫悦不自觉地,微微摇头: 我不知道啊! 喻淑言却像是豁出去了,指着王紫悦,盯着周蕊粉质问: “我说要把证据拿出来,你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看向她?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就是刚开始阻止大家入府,提议要验请帖的小姐吧?”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儿的,是不是!对,说不定啊,这份假请帖,正是周小姐吩咐你准备的吧。我一看,你就是她跟班儿嘛!” 围观的人,被她一提醒,一下子也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们两人。 再听着,她说的跟班儿二字,不自觉也都想起,她平时对周蕊粉的,阿谀奉承和小心讨好。 怀疑的眼神里,还带上了一丝嘲讽和鄙夷。 王紫悦本来,正得意地看着好戏。 却是没有想到,怎的忽然,就把她也扯进去了。 看着众人,落在她身上,怀疑和嘲笑的眼神。急了,眸子微转,慌乱已被压下,脸上满是委屈的泫然欲泣: “温夫人,我和蕊粉关系要好,时常在一处说话,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倒是变得如此粗鄙和功利了。也是,你这样满嘴胡言,又荒唐粗鄙的人,该是没有亲密好友的,自是不懂我们之间的友谊。” 周蕊粉听她废话,却是急了,呵斥道: “你别哭哭啼啼地,废话了!你就告诉她,我有没有吩咐你,送什么假请帖就行了。” 她的呵斥,让王紫悦,刚刚说的话,显得那么的,苍白和可笑。 围观的人,有的居然忍不住,不厚道地,噗嗤笑出了声。 王紫悦的脸色,青白交加。 心底对周蕊粉和喻淑言的恨,如同藤蔓蔓延般,疯狂地生长着。 第115章 一声脆响 只是,她心机颇深,却是依然,保持着理智。看向喻淑言,声音愈发柔弱委屈: “自是没有的。蕊粉虽然性子直了些,可是,即使她再讨厌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用破坏司徒小姐宴会的办法,去陷害这个人的。我和她时常在一处,她遇到任何事情,总是愿意和我讨论,刚刚她只是被你忽悠,怕你胡乱栽赃,才会习惯性看向我的。” “温夫人,其实逞口舌之争,是没有任何意思的。若是有证据,你拿出来就是了。” 她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却又淡然悠远的模样,倒是让嘲讽她的眼神,一下子少了不少。 领教了王紫悦的手段,喻淑言就更确定了,假请帖的事情,绝对和这个女人,脱不开关系。 甚至,按照周蕊粉那点智商,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说不定还就是这个王紫悦呢。 喻淑言心中一片冷然: 周蕊粉固然可恨,可她至少真实。 而这个王紫悦,两面三刀、虚伪阴毒,更让她恶心。 喻淑言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请帖,直直地盯着王紫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张请帖,你敢摸一摸吗?” 王紫悦一怔: “什么?” 喻淑言: “我说,你敢摸一摸,这张请帖吗?” 王紫悦不自觉地,看向她手里的请帖,怎么看,也都只是一张,普通的请帖而已。 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不对劲,警惕地盯着喻淑言,声音轻颤,像是被喻淑言逼哭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如此柔弱无助的小白兔,总是会让有些男人,保护欲爆棚的。 围观中一年轻公子,对着喻淑言指责道: “到底有没有证据啊,有就拿出来。别为了拖延时间,在这里胡乱攀扯,欺负人。”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王紫悦眸底深处,闪动着得意,却是拿起帕子,假借擦泪的动作,掩饰掉了微勾的嘴角。 那委屈落泪的模样,又引得几个公子哥儿,附和着指责喻淑言: “就是,证据呢,快拿出来。” “王小姐柔弱知礼,自是不能应对,你这种女人的。” 甚至,有人已经看向温朗: “温兄,你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女人。赶紧管管她,别让她在这里,胡乱咬人。” 温朗本来,就已经觉得,太丢人了,此时,脸色就更难看了。 可是,为了维持,他温润公子的人设,硬是压着想要咆哮的冲动,眸色深深地盯着喻淑言,声音冷沉: “淑言,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好吗。” 说着,看向周蕊粉和王紫悦,声音温润又真诚: “两位姑娘,不好意思,我为她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现在就让她离开。” “道歉?” 喻淑言却是忽然,满眼控诉地,盯着温朗,眼中也蓄满了失望的泪珠, “相公,我是你的妻子啊。我因为你,被人戏耍陷害,你不帮着我就算了,我自证清白就是。可是,你怎么可以,因为别人几句话,就不问青红皂白地,让我道歉,还急着让我离开?” “离开,你知道吗,我要是离开,那就是去府衙大牢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刚刚我来的时候,你就假装不认识我。现在,更是让我去坐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你中了进士了,马上就要做大官儿了。我这个商户之女,不仅不能对你仕途有帮助,还给你丢人了。” “所以,你这是嫌弃我了,想要抛弃我了,是不是!” “相公,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发妻,可是花光了所有嫁妆,甚至还一直找娘家要钱,养活着全家人,让你安心读书的,一心一意对你的发妻啊。相公,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的啊,相公!” 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啊! 虽然,不想让温朗,察觉到她的变化。 可是, 在极度恐惧和失望之下,不管不顾地,冲动之下胡言乱语,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她的话,瞬间让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温朗身上。 目光中已经不是轻视了,而是鄙视和嘲讽了。 毕竟,在大雍,婆家若是,花光媳妇儿的嫁妆,那是极为丢人的。更何况,温朗还让她,还找娘家要钱呢。 温朗即使心机再深,此时,脸上的耻辱和怨怒,也是几乎绷不住了。他紧咬着牙床,袖中的紧攥成拳的手心里,渗出了丝丝血珠。 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喻淑言,我记得,我好像给你签了,会归还你嫁妆的契书吧。是,我温朗家境不好,确实得了你的支持。可是,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的那些嫁妆,我早晚都会,全部给你赎回来的。” “若是,你嫌我家境不好,可是当初,是你要嫁给我的;若是,你怕我不归还你的嫁妆,我契书都已经签好,押在你娘家了。” “喻淑言,我温朗似乎,从没有对不起你,你却如此诋毁我,诋毁你的丈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喻淑言听着他,睁眼说瞎话,还说得那么,义正言辞。 心底都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了。 若不是前世,被他害得那么凄惨,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错怪了这个男人呢! 周蕊粉看着,温朗那温润俊雅的脸,此时,充满了伤心、无奈和痛心。她心疼得无以复加,直接忘记了身处何处,直接大声骂道: “喻淑言,你还要不要脸啊。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嫁给了温公子,就该全心全意支持他、帮助他。你怎么可以,只因为他暂时,借用了你一点嫁妆,就在众人面前,如此诋毁他、污蔑他呢。” “有你这样粗鄙、自私、蠢笨的妻子,真是温公子,最大的悲哀。我告诉你,我若是你,我定~” “啪~” 一声脆响,不仅让周蕊粉,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讶然。 第116章 为她着想? “啊~”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吼声,气急败坏的周蕊粉,向着喻淑言就扑了过去, “你敢打我,你怎么敢打我,我打死你!” 喻淑言却是一把,抓住了她那,几乎就要扇到她脸上的手。 任她怎么扯,她都死死抓住,冷冷地盯着她: “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在帮你!” 周蕊粉挣扎半天,见实在抽不出手,终是停止了挣扎。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打了我,却说在帮我?” 喻淑言一把,甩开她的手,看着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依然一脸怒意地盯着自己。 喻淑言也故作怒道: “当然是在帮你,若不是我一个巴掌,打断你的话。你接下来的话,若是说出口,你可有想过后果!” 周蕊粉一怔,这才意识到,她刚刚确实冲动了。 之前,即使众人有猜测,她对温朗的心思,那也只是猜测。虽然,会私下议论,却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虽然,名声会受损,可是,这高门贵府,有的是掩耳盗铃之人,终还是有一丝机会,嫁入高门。 可是,若是,刚刚她的话,说出了口,那么,她就真的,没有丝毫掩耳盗铃的机会了。 不过,她却并不感激喻淑言,因为,她不想要这个机会。 因为,她要嫁的人,只能是温朗。 可是,气恼交加,一时间,却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王紫悦心中,暗暗高兴,周蕊粉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以后看她,还怎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要,收拾喻淑言了。 眸子闪了闪,她直接开口: “你就别装好人了,明明是你被周小姐,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才会暴起动手打人的。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为别人好,你可真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见她,还在见缝插针地挑拨,喻淑言眼底,满是讽刺: “我是农妇,我是粗鄙。可我也不会,像你这样的,见风使舵、两面三刀、 口蜜腹剑。表面上,说是人家的闺中密友,真心相待,实则呢,却是看不得人家好,你比谁都希望,她名声毁到底吧!” 王紫悦眼中闪过恐惧,她压在心底的秘密,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条件反射地,她看向周蕊粉,就对上了,周蕊粉那蹙眉探究的眼神。 猛地,就急了,忙摆手道: “蕊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清楚的啊。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她这是在挑拨离间,完全是胡说八道。” “哦,是吗?你确定,我是在挑拨离间吗?” 喻淑言毫不掩饰讽刺,声音里带着戏谑。 王紫悦猛地看向她,强压着心底的怒和忐忑,眼含泪珠,显得那么柔弱又委屈: “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只是因为,我不小心,坏了你的事。也是因为,我提醒蕊粉,让她别跳进你挖的坑里。你就这样,信口胡诌、空口白牙地,这样地血口喷人吗!” 说着,拿着帕子,轻擦着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那叫一个柔弱无助,可怜不已。 惹得一些公子哥,看向喻淑言的眼里,厌恶之色更浓。 喻淑言察觉到这些目光,心中暗道,果然,男人都是吃这一套的。声音里堆满嘲讽: “提醒她?呵呵,亏你说得出来。她因为我相公,娇羞脸红,大家都看着她的时候,你不提醒;她因为口不择言,流露出,对有妇之夫的男人的惦记时,你眼中藏不住幸灾乐祸;她被永乐王斥责的时候,你眼底满是痛快。呵呵,我真想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她着想吗!” 王紫悦眼底,闪过惊慌。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怎么会有时间,去观察她的表情和眼神。 她不是在,针对周蕊粉吗,关注她的眼神,干什么呀! 不过,却是很快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眸中怀疑之色更浓,眼神也冷下来,盯着她的周蕊粉。 强压下心底的惊恐,眼中泪珠不断滚落,手紧捂着胸口,盯着喻淑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你~胡说八道。蕊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喻淑言眸中,闪过笑意: “为什么~呵呵,我怎么知道,那就要问你自己咯!” 她越是这种态度,周蕊粉眸中的怀疑,就越盛。 王紫悦一脸委屈地,看向周蕊粉,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慌张: “蕊粉,你不要相信她,这个女人就是在挑拨离间,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啊。” 周蕊粉却是,冷冷盯着她好一会儿,显然,对她已经,心生了怀疑。声音冰冷: “你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 王紫悦眸色,猛地暗沉了下去,垂眸掩饰掉了,眼底蔓延的怨恨和阴冷。 周蕊粉可懒得去管,她在想什么。而是扭头,看向喻淑言,冷笑道: “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挣扎,都逃不掉,你假造请帖,想要潜入国相府的细作嫌疑。” “说什么有证据,却是顾左右而言他,简直是可恶至极。” 说着,急急地,看向宫西城: “王爷,您还在等什么,赶紧把她抓走呀。” 宫西城的胖脸,阴沉了下来,哼笑起来: “你这是~在命令我?” 周蕊粉一惊,才意识到,她是在和谁说话。 宫西城的荒唐,可是人尽皆知的。 他之前,只是因为一花魁,不小心说了句,他心宽体胖,就把人家直接,强带出红楼,直接打死了。 连全尸,都没给人家留。 周蕊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脚下吓得,后退了几步。 宫西城看她那样儿, 鄙夷地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喻淑言,声音里满是不耐: “好了,别废话了,证据呢?快拿出来吧!” 喻淑言点头,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谄媚: “王爷,我的证据啊,得王小姐配合,您看~” 宫西城对于,她的谄媚,很是满意,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却还是不耐地,看向王紫悦: “她让你配合,你就配合,别废话了啊!” 王紫悦虽然不愿意,可是,面对宫西城的吩咐,她也没有办法。 微微福身,依然保持着,知礼柔弱: “是,王爷!” 只是,低垂的眸中,滑过阴狠和犹疑: 这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117章 请等一下 喻淑言故作得意地,盯着王紫悦。 毕竟,她还是要在温朗面前,保持着因爱生恨的,糟糠之妻的形象。 再次伸出,手里的请帖: “王小姐若是,心里没鬼,那就请,摸一下这张请帖吧。” 她的话,不仅让王紫悦,甚至,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奇怪地,盯着她手里的请帖。 毕竟,实在不明白,摸摸请帖,和证明假请帖是谁送的,会有什么关系。 喻淑言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郑重地道: “大家肯定在想,摸一张请帖,怎么就能证明,这张假请帖,和谁有关系,是吗!” 再次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也不卖关子: “因为,这张请帖上,下了一种毒。只要曾经接触过,这张请帖的人,再摸一下请帖,就会立刻毒发。当然,放心啊,此毒不致命的,只是,会让中毒之人,脸部溃烂留疤,永远无法恢复而已。” 她的话,让王紫悦的脸色,不自觉地白了几分。 不过,她眼底却是有着犹疑。 显然是觉得,很有可能,她是骗人的。 宫西城犹疑: “我怎么没有听过,有这种毒啊?” 喻淑言余光,观察了一眼,王紫悦的脸色,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对着宫西城郑重点头: “王爷真是见多识广,真是让人佩服。” 惹得围观的,不少公子小姐们,眼底都忍不住地,闪过鄙夷之色。 温朗脸色,最是难看。 喻淑言此时,可还是他的妻子。 她越是丢人,他的名声,也会跟着被损。 他真的是懊恼不已,怎么没有早早,处理掉这个女人。 喻淑言对众人的反应,根本没有丝毫的在意。毕竟,这一世的她,需要做到的,不是让人喜欢她。 她希望的,也是必须做到的,是让人看不惯她,却是干不掉她。 宫西城被她拍得,满意地笑了: “好了,这些众所周知的话,你就别说了。赶紧说说,这是啥毒!” 喻淑言心中微动: 果然是蠢,不过,蠢得可爱。 忙点头: “王爷,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缘娘子这个名字?” 她的话,让一直安静站在一边,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如空谷幽兰般的司徒月,眸子忽地颤了颤,连着眉头,都不自觉地,微蹙了几分。 她的眸光,终是,缓缓地,落在了喻淑言的身上。 宫西城皱眉: “缘娘子~?”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八字胡跟班,忙道: “王爷,缘娘子是最近,在陵金城很有名的女神医。她不仅治好了白子羽白公子,更是治好了,府尹崔大人那个,几乎奄奄一息,被丁医正说是,活不过一晚的母亲。” “所以啊,最近啊,这个女神医可是,很受追捧的。只是,她却是不怎么愿意,为人诊病的。” 宫西城点头: “哦,这样啊,女神医,还蛮有意思。不过,你提她做什么。难道,这毒药, 是她制的不成!” 喻淑言点头: “王爷,这毒药,正是缘娘子亲手所制,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怕我被人骗了,提前做好的陷阱。等着想害我之人,自投罗网呢。” 宫西城不信: “既然是神医,怎的就愿意,为你这么一个农妇,亲手制毒啊!” 喻淑言叹道: “王爷有所不知,我曾经,机缘巧合地,搭救了缘娘子。所以啊,她对我啊,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 宫西城挑眉: “真的?” 八字胡跟班,又轻声道: “王爷,她说的,是真的。说是,缘娘子递出了话了,谁想请她诊病,得先让喻淑言,哦,也就是温夫人点头。” 宫西城啧啧: “你还真是命好啊,居然让你,救了一个神医呢。” 喻淑言不好意思地点头: “巧合,巧合而已。” 宫西城点头,笑道: “我也觉得,只是巧合而已,和运气无关。毕竟,本王可是龙子皇孙,都遇不到什么神医,你自然没这个运气。只是巧合!” 喻淑言心底,忍不住要翻白眼儿,却是附和: “王爷说得对,只是巧合。运气这种东西,自是都是王爷的。” 宫西城更满意了,声音都缓和了几分: “所以,这个毒药,真的是缘娘子制的!只要摸一下这个帖子,就可以确定,谁曾经接触过,这个帖子,是吗!” 喻淑言忙不迭点头: “王爷英明。这张帖子所用的墨,里面含着一种,非常稀少的中药材。只要在三日内,闻过这种中药材的人,药物成分都是留在体内的。缘娘子,就是利用这种药物,配置了只要接触,就可以相互起作用,让人脸部溃烂,且定会留下,永远无法复原的丑陋疤痕的。” 宫西城点头: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喻淑言忙道: “王爷,既然王小姐说,这份请帖与她没有关系。那么,就让她摸一下这个请帖,自证清白吧!” 宫西城眼中满是兴趣,点着头,就看向,脸色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王紫悦,吩咐道: “你去,摸一下。” 王紫悦脸色,更白了。 若是之前,她还觉得,喻淑言是在骗人。 可是,宫西城的随从,是不会说谎的。 而且,她也听说过,缘娘子的名声。这样一个神医,是很有可能,制出这样的毒药的。 容颜对一个女人,多重要呀! 她不想赌,也不敢赌。 不自觉地,她把求救的眼神,看向周蕊粉。 可是,周蕊粉却是,冷冷地避开了她的眼睛。显然,没有丝毫,想要帮她的意思。 毕竟,假请帖是她王紫悦准备的,她周蕊粉可没有,接触过请帖。 即使,证明了,王紫悦和假请帖有关。 可是,却是无法证明,和她周蕊粉有关系的。 而且,她父亲可是,王紫悦父亲的顶头上司,她也不怕她,敢交待出她。 “哎,我说,你在等什么呢。赶紧摸!” 宫西城不耐烦地催促着。 王紫悦脸色,已经惨白至极、摇摇欲坠了。 可是,在宫西城的催促下,她还是伸出手,缓缓地,伸向了请帖。 毕竟,摸一下,也许还有生机,万一,喻淑言是骗人的呢。 若是不敢摸,那请帖和她有关,就没有任何悬疑了,所有人都会清楚,假请帖就是她送的。 就在她的手,颤抖着,几乎就要,碰到请帖的一瞬间。 一个空灵好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请等一下!” 第118章 并不谨慎 众人本来,都紧张地,盯着王紫悦的手。 这道忽然响起的声音,瞬间,让本就忐忑不已,骑虎难下的王紫悦,顺势迅速地收回了手。 众人却是,都不悦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毕竟,好奇心这种东西,忽然被打断了,是很让人恼的。 只是,在看清说话之人的时候,他们脸上的不悦,立刻隐了下去。不过,却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毕竟,从刚开始,直到现在。 司徒月都只是,安静地,端方淑雅地站在那里,不管出了任何状况,都不曾有任何的反应。 怎的,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忽然,就开口了呢? 宫西城最是夸张,见他喜欢的司徒月开口了,忙指着喻淑言和王紫悦,急急吩咐道: “别动,你们都不准动啊。” 随即,胖乎乎的脸,对着司徒月,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月月啊,你放心,你不让动,我看谁敢动!” 司徒月却是,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宫西城却是,丝毫不在意,相反,脸上的沉迷之色,更夸张了几分,喃喃道: “我的月月,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呢~!” 众人,对于他的反应,除了不着痕迹,流露出的鄙夷外,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淡然。 显然,他对司徒月的痴迷,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司徒月直接无视他,亦是不理众人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看着喻淑言,浅笑淡淡: “温夫人是吧!” 她虽然笑着,那么高贵典雅,又柔淑温婉,可是,历经两世的喻淑言,就是从她的眸底,看到了冷寒和厌恶。 一时间,她忍不住思索,她是不是曾经,得罪过这个女人。 可是,就算她想,司徒月一个国相之女,也不是她想得罪,就能得罪到的吧。 心中疑惑,脸上亦不曾掩饰,毕竟,此时此刻,疑惑才该是她的人设,该有的正常反应: “我~是啊!司徒小姐,你有何事?” 司徒月轻移莲步,即使神色淡然,却依然就是,自带尊贵傲然气质。她一步一步,踏在台阶上的脚步,像是一下一下地,踏在喻淑言的心上。 不仅喻淑言,所有人,都是紧紧地,盯着司徒月,好奇着,接下来,她会做些什么。 司徒月一直,走到喻淑言身前,才缓缓顿住了步子。 双眸却是,从喻淑言脸上,缓缓地,移到了,她手上拿着的,那张请帖上面。 王紫悦一直,紧张地盯着司徒月,她实在是害怕,若是司徒月确定了,那张假请帖是她做的,那么,她肯定会,被她针对的。 虽然,她也是朝廷命官的女儿,可是,在国相之女面前,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的。 此时,见司徒月盯着请帖,眸子闪了闪,忙小心翼翼地,迫不及待地解释: “司徒小姐,您千万要相信我,这份请帖,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和她无冤无仇,怎么会想着,去害她呢。再说,今日的宴会,是您筹备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冒任何一点,会冒犯您的风险的啊。” 司徒月忽地,扭头看向她,嘴角笑意莹润: “风险?冒犯我,有什么风险吗?” 她越是笑意莹润,王紫悦就越是觉得,后背升起阵阵凉意,整颗心紧缩刺痛,想解释,却是发现,张了张口,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司徒月眸底闪过鄙夷,脸上依然笑意莹润,回头看向喻淑言: “温夫人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个方法,并不谨慎吗!” 喻淑言故作不解: “不谨慎?司徒小姐,哪里就,不谨慎了呢?” 司徒月声音淡淡,眼底掩饰不住鄙视: “你说的那个,什么缘娘子,到底是神医,还是毒师啊。你说得信誓旦旦,说她是什么神医,可你现在,却是拿出这份请帖,说上面涂了,她特制的毒药。居然还是可以,让人面部溃烂,留下永久伤疤的毒药。” “会制出如此,卑劣毒药的人,我倒是觉得,该是毒师还差不多吧。” 她的话,让站在一边的温朗,眸子忽然亮了亮,心中暗道: 真是天助我呢! 这个女人,倒是让他,接下来,针对缘娘子,要做的事情,变得更为可信了不少呢。 只是,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呢? 他若是不来,还真是进行不下去。 毕竟,这个场合,很是适合,进行他的计划呢。 喻淑言皱眉,她忽然发现,她刚刚想错了。 她不该,以喻淑言的身份去想,她哪里得罪了司徒月。而是该以,缘娘子的身份去想。 可是,缘娘子就出场了那么几次,每一次似乎,都不曾和司徒月,扯上关系啊。 真是令人费解。 可是,司徒月刚刚就是,听到缘娘子和她的关系后,才一改旁观者的身份,阻止了她的计划; 现在,更是以恶毒的揣测,定义了缘娘子的毒师身份。 要知道,在大雍,毒师虽然不像蛊师,会被灭绝殆尽。可是,却也是为人所不齿的。 所以,她百分百肯定,缘娘子绝对,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了。 可是,到底怎么得罪了,她心里实在是,没有一点思路。 心中百转,喻淑言脸上的疑惑,却是更甚: “司徒小姐,您怎么会忽然,质疑起缘娘子的医术呢。缘娘子的医术被肯定,也不是我宣传啊。再说,现在的重点,应该不是,她是不是神医吧。而是,找出,谁曾经接触过这张帖子吧!” 司徒月眸底,冷意更甚,对于这个,居然敢跟她辩解的女人,很是厌恶和鄙夷。 不过,面上却是,依然淡然浅笑: “你刚刚说,缘娘子是针对,这份帖子上的字,所用的墨中的,一种成分,研制出的特制毒药,对吗?” 喻淑言心底微紧: “是的呀,怎么了?” 司徒月继续追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可以针对,特殊的情况,制定特殊的毒药,对吗?” 喻淑言眸子微颤,她已经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心底冷笑,脸上却是依然,一副不解的模样: “是的呀,她绝对,可以的啊。” 司徒月认为,她已经掉坑儿了,眼底鄙夷更甚,却是微微一叹: “所以啊,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本来,就想着针对紫悦,提前针对她, 特制了针对她的毒药啊。” 喻淑言心底冷然: 什么温婉舒雅大家闺秀啊,针对起人来,也是牵强附会、恶毒入骨呢。 她这一刻,忽然想明白了,她之前,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第119章 还是太弱 她之前察觉到,周蕊粉她们,用这份假请帖,把她骗到这里,不只是想要,让她丢脸而已。 当时,她已经觉得,她们的目的,该是和司徒月有关系。 可是,到底什么关系,她没有想明白。 而这一刻,看到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她的缘娘子,就被她如此恶毒针对。甚至,连她这个,和她只是有点关系的人,也被她如此针对。 可见,她绝对是个,极为记仇,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所以,她这个,拿着假请帖,破坏了她的宴会的农妇。 下场极有可能,会是被她私下收拾。这种收拾,从司徒月眸中的森冷和冷厉,可以预测,手段的残忍和狠厉。 真是好恶毒,好心机的,周蕊粉、王紫悦。 真是好表里不一、名不副实的,国相千金。 这些高门贵女,怎么都是如此,轻视人命、心狠手辣呢。 这一刻,喻淑言想起了,前世那面不改色地,将喻家十几口人的头颅,丢在她面前,且直接逼着温朗,毒死了她和小团子的长宁。 她那历经两世,已冰冷如幽幽寒潭的心湖,这一刻,因着怨和恨,泛起了汩汩浪波。 她几乎,压抑不住这股,冲得她心刺痛的情绪,借着故作的隐忍气愤,急急道: “司徒小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我拿着这张假请帖,跑到这里来,专门陷害王小姐?” 司徒月并不说话,却是静静地盯着她,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喻淑言表现得,更急了: “不是,哎,我说,司徒小姐。你好好想想,就算我想要针对她,那我怎么保证,她必须提出,检查请帖入府啊!大家可都是看到的,本来我们都要入府了,是王小姐提出的,要求检查请帖啊!” “再说,来这里之前,我们可是,连有她这么个人,我们都是,不知道的啊。我们怎么就费那么大劲儿,特制毒药来害她啊!” 说着,急急地看向,围观的众人: “大家说,我说的是不是呀。大家说句公道话吧。” 众人却是,都避开了,她的眼睛。 虽然,众人心里也觉得,喻淑言说得有道理。也几乎可以肯定,她确实是被陷害的那一个。 可是,他们却是察觉到了,司徒月对喻淑言的不喜。 虽然,他们也觉得奇怪,一向好脾气、心善温柔,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司徒月。 怎么会忽然,针对起了,喻淑言这个妇人。 可是,有一点,大家是都有共识的。 那就是,绝对不可能,得罪司徒月,去附和喻淑言的。 喻淑言自然是,预测到,大家肯定是这种反应的。 她那么问,也只是觉得,这该是她这个人设,该有的反应而已。并没有希望,得到有人的附和。 她心底也已经有了判断: 接下来,她肯定会,不出意外地,被司徒月的舔狗,胖子宫西城送进狱中了。 不过,她已经知道了,温朗确实已经,得了长宁的门路了。那么,她接下来的行动,得加速进行了; 也知道了,周蕊粉对温朗的心思。知道了,请帖的真相; 也已经让众人,对于周蕊粉,和王子悦的德行,心中有数了。也成功挑拨了,周蕊粉和王紫悦的关系; 也让温朗,在众人面前,再次丢了脸面。让他以后要对付她,也又多了一丝顾忌; 更是意外地察觉了,司徒月居然,对缘娘子抱有恶意。让她以后,对这个司徒月,提前有了提防之心。 该做的,她都做了。 想要的,她也都得到了。 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倒是,也算是够了。 至于,去了府衙大牢,这些人会如何,给崔荣兴压力,如何搞小动作,她也都心中有数,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只是,去了狱中,她名声受损也就算了。最烦的是,她的时间会被,浪费一段时间了。 毕竟,温朗已经,搭上长宁这条线了。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真的害怕,她重活一世,还是会让她的亲人,依然落得前世那种,悲惨的下场。 司徒月见她蹙眉沉思,认为,她是害怕了,眸底闪过鄙夷,却是柔声道: “温夫人,我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毕竟,你和那个缘娘子,到底和紫悦有没有仇;紫悦提出,检查请帖的建议,到底是不是巧合。这些,我们都无法确定,你说,是不是。” “所以,自是不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把你的嫌疑,这么洗脱了,你说,是不是!” 喻淑言都,不得不佩服。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明明是强词夺理,却被她说得,就是那么云淡风轻。让人不自觉地觉得,她说得蛮有道理。 真不愧是,大雍第一才女。 司徒月淡淡,看向宫西城: “王爷!” 宫西城一副,受宠若惊的,急不可耐的模样,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讨好地笑着: “月月,你说,要我做什么!” 一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干的架势。 司徒月脸上,笑意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王爷,还请称呼我司徒小姐,可好?” 宫西城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点头: “好的,司徒小姐,有何吩咐?” 司徒月眸底闪过轻视,却是依然淡淡笑道: “既然,温夫人的嫌疑,无法解除,就还请你,将她送去府衙,仔细盘问才是。” 宫西城哪里会错过,这个表现的好机会,忙点头: “放心放心,我这就办。” 说着,直接看向侍卫: “等什么,还不拿人!” 喻淑言此次,倒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心底暗道: 自己还是太弱了,脚步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是,在侍卫的手,即将抓住,喻淑言的前一瞬。 一个冷沉的声音,自人群后响起: “住手!” 第120章 大喘气的 众人看到来人,比刚刚看到,司徒月忽然开口,还要讶然。 包括喻淑言。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温朗。 他看到来人的瞬间,眸底先迸出的情绪,是窃喜。 当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司徒月。 她的眸中,闪动的,却是嫉恨: 白子羽,你难道真的,对那个缘娘子有心吗? 连这个,只是和她,有点关系的妇人,你都想要护着。 好,好得很呢! “白子羽?” 宫西城指着,跨步而来,衣袂翻飞,温雅如玉的白子羽,一脸不善地道, “唉,我说,白子羽,你居然敢,违逆本王的命令,你~” 他一直追着司徒月,可是,司徒月从来不搭理他。却是,对这个白子羽,情有独钟。 虽然,白子羽一直对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可是,司徒月对他的心思,那是众所周知的。 作为宫西城的情敌,白子羽自然是,不受他的待见的。 虽然,白子羽他收拾不了,可是,在司徒月面前,他还是想发发威,让她看到他的气概的。 只是,话未说完,白子羽先淡淡开口: “王爷,陛下让我,布置给你的功课,你完成了吗?” 宫西城脸上的得意,忽地就僵住了,随即,紧张地看了一眼司徒月,略显难 堪地苦着脸,看向白子羽: “白子羽,你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件事情吗?” 白子羽故作不解: “这件事情,不能提吗?” 宫西城脸色更苦了,微低着头,拼命给白子羽,使着眼色: “陛下让你给我功课,那完全是因为,看重我这个弟弟,以后是要对我,委以重任的。这件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在众人面前提起的啊,你说,是不是!” 白子羽眉梢微挑: “是这样吗?” 宫西城生怕他,揭露他的谎话,让他在司徒月面前丢脸,忙不迭点头: “是啊,当然是这样啊。” 白子羽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我觉得,王爷是不是不该,辜负陛下,对你的一片苦心呢!” 宫西城一怔,不解地盯着白子羽。 白子羽笑意淡淡,就那么安静地,回视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宫西城忽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有着压抑的不甘,可是,怕他在这么多人,尤其是在司徒月面前,让他丢人,咬着牙道: “对对对,陛下对我期望太高,我自是不该让他失望的。这种宴会,虽然大家都希望我参加,可是,为了不让陛下失望,只能让大家失望了。” 说着,胖脸笑成一朵菊花,谄媚地看向司徒月: “月~哦,不对,是司徒小姐,你别失望啊,这次,我就不参加你的宴会了 啊。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啊。” 司徒月的目光,却是一直,盯在白子羽脸上,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宫西城难堪地,攥拳轻轻咳嗽了两声,对着身后的跟班儿,一挥手: “等什么呢,还不扶着本王!” 八字胡一马当先,其他几个随从和侍卫,纷纷上前,簇拥着他圆鼓鼓的身体,呼啦啦走起。 “王爷,那我们~?” 忽然,站在喻淑言面前的,两个侍卫,对着宫西城高声询问。 宫西城停住,回头看向他们,看了看司徒月,道: “你们当然是,把她给我送去~” 白子羽再次淡淡开口: “对了,王爷,陛下可是说了,你的能力~~~” 宫西城忙不迭挥手: “这些琐事,自是不能,和陛下对我的期待相比的。走走走,都跟本王回去,一起用功啊。” 说着,强咽下了一口气,压下了对白子羽的怨气,呼哧呼哧地加快了脚步。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 用功? 用什么功? 两人不自觉地,都摇了摇头,却是转身,快步向着宫西城,跑了过去。 “噗呲~” 跟在白子羽身后的金万两,忽地摇着折扇,笑出了声。 众人本都盯着,像是见鬼了般,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离开的宫西城,一脸的惊讶。 毕竟,按照他刚刚,对白子羽的态度,以及,他对司徒月的痴迷,他怎的会如此,因为白子羽几句话,就轻易地就离开了呢? 不应该呀! 金万两的笑声,瞬间,让众人回过了神,都一脸好奇地,看向了他。 金万两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忙摇着扇子,笑道: “不好意思各位,失态了,失态了。” 随即,附在白子羽耳边,轻声问道: “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白子羽保持着,淡然的笑,轻声道: “陛下的功课,是因为嫌弃他,不学无术。” 金万两恍然: “这是怕在,女神面前,颜面尽失呀!” 白子羽没再理他,而是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直直走到了喻淑言面前,温煦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旁边的闺秀们,都是一脸艳羡和嫉妒地,盯着喻淑言。 她们心目中的,天边星辰般存在,可仰视向往,却不可亵渎的白子羽,居然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一个妇人。 怎么能让她们,不嫉妒,不吃味儿。 有好事的,已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司徒月了。 目光中,既有着,想看司徒月,吃瘪难受的期待;又有着,想要看好戏的期待; 喻淑言对上,白子羽那满含暖煦的,如同蕴着璀璨星河的双眸,历经两世,饱受沧桑的她,居然都有着一丝的晃神。 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晃神,白子羽眸底星辰,微不可查地,又碎成了点点银河,虽温润却一直,拒人千里的声音,此时,多了一丝暖意: “你是缘娘子~” 喻淑言眸子,不自觉颤了颤。心底微紧: 他怎么会知道? “的~救命恩人?” 白子羽却是缓缓,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金万两惊讶得,手里的扇子,几乎都要拿不出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除了学问,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除了家人,对谁都面上暖融,实则,拒人千里、淡漠不已的白子羽吗? 喻淑言心底微松,随即却是腹诽: 大雍文坛的未来,说话,就是这么大喘气的吗? 第121章 还进行吗 脸上却是一副,故作的受宠若惊: “你就是缘娘子,救过的那个,白院长的儿子吧!真是太好了,你看到事情经过了吗?若是看到了,可得帮我说句公道话啊,我真的是被~” 说到这里,指着王紫悦,继续道: “是被她,被她陷害的啊。” 王紫悦直接低头抹泪,眸底却满是讽刺。 众人也都是一脸无语: 果然,是个无知的妇人。 对着白子羽,居然用这种,市井妇人的语气说话。 而且,真是不客气啊,居然直接就这么,开口求白子羽帮忙了。 白子羽是谁啊,他该操心和关心的,该是阳春白雪的诗词歌赋,该是泽被天下的继绝学,该是心怀天下的开太平。 他怎么可能,答应这么个妇人,如此无礼的要求。 “是,我都看到了,放心,我来解决!” 白子羽浅笑出声。 喻淑言这次,倒是没有晃神,不过,眸底的诧异之色,倒是多了几分: “真的?” 白子羽浅笑点头: “自然,是真的。” 众人再次,惊掉了下巴。 显然不明白,白子羽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是为了,报答缘娘子的救命之恩? 可是,报恩,也不需要,那么温柔吧。 若是对她都如此,那么,他对待缘娘子,该是如何的模样啊? 司徒月的眸底,已经积蓄起了,浓浓的阴霾。 不过,她脸上的淑雅神情,却是愈发的温和: “子羽,你不清楚情况,她~” 白子羽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时,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拒人千里: “不,我清楚。” 司徒月讶然,她没有看到他啊,若是他在,她也不会,忍不住想要,针对这个女人的。 白子羽不说话,金万两却是笑道: “是是是,事情的经过,我们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说着,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哝,我们一直在车里,不曾出来而已。” 司徒月心底酸味更重: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好像淡漠不已的白子羽。居然会愿意,在马车里坐着,看了这么久的戏。 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对这个喻淑言,很是在意。 当然,她不会觉得,他是对这个人妇有兴趣。 她是觉得,他对这个,救了缘娘子的妇人,都如此上心。 那么,她的猜测肯定没有错,他对那个缘娘子,绝对有别的想法。 只是,她虽然让婢女去打听,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可是,真的很奇怪,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个女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真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对着跟在身后的婢女,冷冷瞅了一眼。嫌她没用,连个人都打听不清。 这双眼睛,和这双腿,留着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婢女察觉到了,她的这丝阴冷的眼神。 整个人吓得,全身都在忍不住地哆嗦,脸色惨白,额角都渗出了丝丝汗珠。 司徒月垂眸,压下了眸中的虬结的阴毒,再抬眸,已是一片淡然: “子羽,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么就该清楚,她的指控,并没有证据。” 白子羽却是道: “她本来,可以有证据的。”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王紫悦。 王紫悦见他看向自己,心中一紧,忙摆出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模样,委屈泣声道: “白公子,我真的没有,刚刚司徒小姐已经分析了,她们是故意针对我的。” 白子羽微微点头: “你凭什么~?” 王紫悦一怔: “什~什么?” 白子羽神色淡淡: “我说,你~凭什么,能让我的救命恩人,浪费时间去制作,专门针对你的毒药!” “噗嗤~” 金万两再次笑出了声,强忍着笑意,对着四周的人摆手,让他们见谅, “不好意思,实在,实在是忍不住~” 心中却是腹诽: 原来,他的毒舌,不仅是,对他一人而已。 围观众人,看向王紫悦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被白子羽如此评价,这个王紫悦啊,以后是很难,再嫁入一个书香权贵之家了。 毕竟,白子羽可是,大雍文坛甚至已经是,快要超越白重山的存在了。 以后,松鹤书院早晚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他可是,在未来的科举考试中,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存在。 只要想在仕途,有所作为的人家,谁会愿意,娶一个,被他如此评价过的女人呢。 王紫悦的脸色,是真的难看至极了。 此刻,她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其他,急急解释着: “白公子,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假请帖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和她无冤无仇,我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啊!” 司徒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女人,可真是蠢不可及。 果然,白子羽眉梢微挑: “所以,是谁的主意?” 王紫悦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说错话了。 条件反射地,看向周蕊粉。就对上了她,充满警告的眼神。 众人都不是傻子,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周蕊粉,惦记着温朗,想要害人家的原配。所以,一直讨好着她的王紫悦,就帮她送了那份假请帖。 周蕊粉和王紫悦,脸色都极其难看地,看向了司徒月。 她们真的是害怕了,她们不仅想要,利用司徒月,更是让她,在白子羽面前,丢了脸失了态。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而且,她们的名声,也已经坏完了,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怨怒。 周蕊粉指着王紫悦怒骂: “这个主意,不是你出的吗?你为了讨好我,才出的这个主意啊。从出主意,到实施,都是你做的。你现在,看我干嘛,看我干嘛。” 王紫悦这些年,压抑的怨气,这一刻,也爆发了出来,她一副无奈害怕的模样,抽泣道: “我是被逼的,被你逼的。你逼着我,做这样的事情的,你父亲是我父亲的上官,你吩咐的,我能怎么办啊!” 周蕊粉气炸了: “你个贱人,你再给我装,我~我打死你~” 说着,就扑了上去,一把薅住了王紫悦的头发。 王紫悦也不示弱,反手也抓住了她的头发。 两人就这样,不顾形象地,撕扯扭打在了一起。 白子羽淡淡地,看向司徒月: “司徒小姐,宴会还进行吗?” 显然,这件事情,他认为,再没有必要,继续讨论下去了。 第122章 都是好事 司徒月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乍现,泄露着此时,她内心的怒意。 脸上却是保持着,一贯的笑意,缓缓扭头,目光一点点,锁在了喻淑言脸上: “温夫人,是我大意了,虽然,你所谓的证据,确实还是有待考量,可是,我确实有点武断了。这样吧,你们双方都去府衙吧,让崔大人来调查清楚吧。这样,我觉得,对你们彼此双方,都是好事,是不是!” 周蕊粉和王紫悦,扭打的动作一顿,都是惊恐地看向司徒月。 府衙? 她们可是大家闺秀,名声坏一点,即使嫁不到一个好人家,可至少,等过两年,风头过去了,还有可能翻盘的。 可是,若是去了府衙,入了大牢。 不要说世家大族,甚至,普通的官宦之家,都不会娶她们做主母的。 可是,两人对着司徒月,那淡然无波的眸子,想要反驳的话,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喻淑言心底不解,她实在想不通,缘娘子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让她即使得罪两个官宦之家,也非要将她,送进府衙大牢。 司徒月对着,身边的家丁点头示意: “你们将她们三位,好好地请去陵金府衙。记住,定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随即,看向白子羽,浅笑道: “子羽,请进府吧。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青云大师的,空山新雨图吗。走吧,还请鉴赏。” 四周瞬间,响起了抽气声: “青云大师,是青云大师吗?” “没错没错,而且,还是青云大师,最得意之作,空山新雨图啊。不愧是国相府,连空山新雨图都能得到啊。” “青云大师享誉诸国,可是性情孤僻,他的画作一般完成后,他满意了,就会立即销毁的。流落在外的画作,也就那么寥寥几幅。可是,就那么寥寥几幅,就奠定了他,诸国画师之首的地位。而其中,又以空山新雨图为最。看来啊,司徒小姐对白公子,还真是势在必得呢。连这幅图都能够,为他找来。我要是白公子,肯定会感动得,立刻以身相许的啊。” “是啊是啊,司徒小姐本就是,大雍第一才女,又是国相嫡长女,更是长得如此闭月羞花,气质更是典雅高贵。能被她倾心,那真是前世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你说得也不对,白公子可是,冠绝诸国,被诸国几乎,一致认定为,文坛的未来鼎柱。只能说,他们两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是倒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怎么记得,司徒小姐好像,有婚约在身啊?” “嘘~你不想活了啊,小声一点。那婚约本就是,小时候的指腹为婚。国相大人大义灭亲,揭发了镇北侯造反。镇北侯乱臣贼子,全家都死绝了,那份婚约,自然是不了了之了啊。你可别再,提这茬子,这是司徒小姐的忌讳。” “是这样啊,哎呀,谢谢提醒啊。” ······ 司徒月倒是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 她只是胸有成竹地,浅笑地看着白子羽。因为,她知道,白子羽虽然性情淡漠,可是有两大爱好。 对弈和书画。 而且,每次遇到好的对手,或是好的书画,那完全是摒除一切杂念,眼中只有棋局和书画的。 面对,青云大师的真迹,还是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空山新雨图,他肯定会把一切,抛在脑后的。 白子羽的目光,果然,很认真地,看向了司徒月。 只是,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跟着司徒月入府的时候,他却是,缓缓地,说了一句。 让司徒月脸黑,众人惊讶不已的话。 “不了,我还是,先陪喻小姐,去府衙吧!” 众人此时,既惊讶,他居然拒绝了司徒月,放下了空山新雨图,要陪一个妇人,去府衙; 又惊讶,他对喻淑言的称呼,众人都是温夫人,他却是称呼她喻小姐。 这些,都难免不让人,惊讶。 司徒月的脸色,即使再隐忍,也透着几分僵硬,却是依然笑着掩饰: “子羽,她们去,是要去搞清楚事情经过的。你去,做什么呢?” 白子羽摇头: “事情呢,我从头到尾都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很是清楚明白。毕竟,刚刚她们都已经,亲口承认了。” 说着,看向众人: “是吧,各位?” 他目光温和,可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众人在他的目光下,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只是,刚点完,才察觉到不对,紧张地看了一眼司徒月,又急急地摇头。 想到,白子羽的身份和影响力,又不自觉点头。 总之,就这么摇头、点头,来回了好几次,甚是搞笑。 看着这样,充满讽刺的场景。 司徒月却是依然可以,忍住发怒的冲动,静静地,带着笑意地,看着白子羽: “子羽,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躲着我。这次请你过来,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可是,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躲开我,居然扯进这些,女人间的龌龊吧。” 这样的话,换成任何一个大家千金说出来,都显得过于无状了。 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本该如此,很是自然。 喻淑言都,不得不暗叹: 大雍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她前世的仇敌,还没有解决;倒是,又招惹了这个,大雍第一才女。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自己能耐了,还是该叹,运气不佳呢! 白子羽缓缓点头: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司徒月神色微松,笑意不自觉扩大。 白子羽却是,看向喻淑言: “喻小姐,你现在,是想回去休息,还是,参加此次宴会呢?” 喻淑言先是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白子羽察觉到,喻淑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眸子又不自觉,亮了几分,显得那么温暖又和煦。 司徒月察觉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互动,眉头终是蹙起: “子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子羽淡淡地看向她: “不是你说的吗,按照你说的,府衙自是不必去了!” 司徒月眉头蹙得更紧: “我说的?我说什么了?” 众人,也都一脸好奇地,盯着白子羽。 第123章 混合双打 白子羽直接道: “你不是说,她们之间的事情,是女人间的龌龊吗!既然是女人间的龌龊,又又何必要,去给已经够忙的崔府尹,添加负担呢。” 司徒月眸子猛缩,似乎,瞬间在其间,聚起了阴云和暴风。 迟迟,没有动静。 “白公子,您既是文人表率,做事,是不是不该,如此缺乏章法呢!” 温朗却是忽然出声,直直地盯着白子羽。 身形挺拔,一脸正气,倒是有着几分,温润君子模样。 他之所以出声: 一是因为,不管他多看不上喻淑言,可是,她毕竟,是占着她妻子的位置。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不称呼温夫人,倒是称呼喻小姐。这对于他来说,那是最大的侮辱。 而他若是能够,出声质问,文坛表率白子羽。倒说不定可以,给他博来一个,气节高亮的好名声; 二来嘛,司徒月是国相爱女,她既然厌恶喻淑言,那么,他若是可以帮她,让她解了这口恶气。他不仅可以,讨好了国相,更是可能,会让司徒雄,在长宁公主面前,为他美言。 有了欧阳旭和司徒雄这两个,长宁公主面前的红人,为他美言。他何愁不能,飞黄腾达、登堂入相; 三来嘛,一会儿,这个文坛的未来,就会变成昨日黄花了。一个死了的文坛鼎柱,他即使得罪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一箭三雕,他温朗,果然是人中龙凤,智谋卓群! 白子羽淡淡地看着他: “你,哪位?” 金万两忍不住,又是“噗嗤”出声: 他们可是,从头到尾,看了事情的经过的。 自然肯定是知道,这人就是温朗,也就是喻淑言的相公咯。 白子羽,对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淡漠处理的。 何时也会,如此毒舌了。 看来,这个温朗,真是被他厌恶得紧呢! 不自觉地,金万两又看了一眼喻淑言,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只是瞬间,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怎么可能。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金万两的笑,带着围观的人里,也不自觉地,传出几声笑意。 温朗只觉得脸颊发烫,强忍着尴尬和怒意,维持着凛然之气: “白公子,你又何必,如此侮辱人呢。” “人人都说,你学富五车、如玉公子、惊才风逸、朗朗君子。可是,却称呼我妻子喻小姐,而非温夫人。” “更是,变相地如此针对我、侮辱我。” “让我不得不想,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我妻子,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哗~” 他的话,让围观众人,瞬间爆发了一阵抽气喧哗声。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怀疑白子羽呢? 他的前途,是不想要了吗?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也都在喻淑言和白子羽身上,探究地来回逡巡。 “放肆~” 白子羽还没有什么反应,司徒月却是,先冷冷出声, “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诋毁子羽。别以为,你是欧阳大师推荐的人,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了。” 温朗心中一惊,才意识到,他刚刚被白子羽一激,有点冲动了。 他本想针对的,是喻淑言,去讨好司徒月。 却是没想到,一时口嗨,倒是得罪了她了。 心中微转,对着司徒月,优雅一揖,立刻补救: “司徒小姐有所不知,我不是在诋毁白公子,而是在提醒他。我妻子这人,心思深重,又不守妇德,我是怕白公子,被她欺骗和诱骗了。” 喻淑言眉头猛蹙: 虽然,知道他这人,心冷如铁,手段狠辣。可是,却是没想到,他还这么的恶心卑贱。 居然,就这么随意地,如此编排污蔑自己的妻子。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喻淑言忍不住,就想冲上前,对着温朗那张虚伪恶心的脸,就是狠狠的给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却是率先,在场中响起。 温朗的脸,直接被扇得,偏在了一旁。眸中有着,浓浓的震惊、深深的不甘和森森的怨毒。 而白子羽正拿着帕子,擦着自己的手。仔细地擦了好一会儿,才像丢垃圾似的,把帕子,丢在了地上。 温润的眸子,此时蓄满了凉意: “这一把掌,是替天下文人打的。你这种口无遮拦、满嘴秽言,不敬妻子的男人,真是丢了天下文人的脸。” 温朗猛地回过脸,满眼怨怒,刚想开口。 “啪~” 又是一巴掌。 把他的脸,打得偏在了另一边。 温朗整个人,已经凌乱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温朗却是抬手,扭头看了一眼金万两。 金万两忍不住白眼儿,一边从袖子里,掏出帕子递给白子羽,一边吐槽: “既然还要打,怎么不等打完了,再一起擦呢!” 白子羽温润笑道: “没忍住,而已!” 围观的人,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一向温润如玉、端方自持、毫无情绪波动的白子羽。怎的忽然如此犀利,更 是,动手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次宴会真是没白来,居然看到了,如神只般存在的白子羽,还有这样烟火气的一面! 温朗终是忍不住,猛地扭头,看向白子羽,就想破口声讨。 “啪~” 又是一阵清脆的耳光声。 温朗的脸,再次偏向了一边。 只是,这次。 扇她的人,却是一副,忍无可忍、悲愤不已的喻淑言。 温朗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喻淑言: “你居然敢打~” “啪~” 又是一巴掌,温朗的脸,再次偏向了一边。 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浓浓的怨毒。 只是,没等他,再次反应。 喻淑言却是,做出了一个,让在场众人,大跌眼镜儿的举动! 第124章 我算计你 喻淑言在扇完温朗之后,忽地就开始,不顾一切地,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模样,倒像是,被打的是她一般。 温朗回过头,却是不自觉地,狼狈地后退了几步。显然,是害怕,再次被扇。站定后,脸上的温润几乎已经维持不住了: “喻淑言,你是不是,疯了!” 喻淑言像是豁出去了,指着温朗,不顾一切地控诉: “温朗,你还是人吗?自从我嫁给你,这些年,做牛做马,伺候着你们全家。嫁妆全搭给你们家,我没有怨言;你娘和你妹,欺负我,我也没有怨言;甚至,你们自觉高人一等,总是欺侮我的家人,我也没有怨言。” “可是,你今天居然会,这样侮辱我,” 温朗急了,暗骂,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之前一直是对他,言听计从的。看着是个好拿捏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这样不听话的棋子,再留着,早晚会是个祸害。 本还想着,留着以后,想好了对策,再慢慢地、干净地解决她。让她再担着温夫人的名,多享受一段时间,也算是对她的仁慈。 可是现在看来,是他心太好了,这种累赘,就该立刻打发掉才是。 再想到,温朗刚刚,扇他的那两巴掌,眸中闪过冷寒,心底瞬间有了决定。 他脸上的扭曲,缓缓地平复了下去,虽然表情,还是带着愠怒,可眸色深深,不见底。 他看看喻淑言,再看看温朗,沉声道: “若是,我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你们之间,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喻淑言,之前是你,一直追着我,求着我,娶你的。现在,你难道又在故技重施,有了新的目标了吗?” “我温朗虽家境不好,可我,十年寒窗,自问学识和人品,在同窗好友中,也是有目共睹的。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可以诋毁的。” “当年你一介商女,看中我学识渊博,日后定有作为。所以,你死缠烂打地,要嫁给我;那么,现在,我都已经高中了,你却是开始如此,不可理喻地胡搅蛮缠、恣意妄为。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有了,更好的,比我这个新科进士,还要好的选择吗!” 说着,还故意地,看了看白子羽。 虽然,他话里话外,没提白子羽,可是,言外之意,却是让人遐想连篇。 毕竟,有时候,直白的指控,可不如让众人,自行遐想更有用呢。 尤其是,白子羽居然,会为了喻淑言,一改往日的温和和清冷,直接扇了他两耳光。 白子羽所有文人学子的典范,高洁纯美得如同一块儿,完美无瑕的美玉。 可是,越是完美无瑕的东西,越是经不住一点点的污点。 而他温朗今日,就要在这块儿,完美无瑕的美玉上,留下哪怕一点点污点。毕竟,有了污点的美玉,即使污点再小,价值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至于司徒月嘛,他已经发现,她厌恶喻淑言得很。 那么,在他收拾喻淑言的过程中,偶尔带到一点白子羽,她也该是不会介意的。 即使,司徒月此时想不通,他也有把握,后面有办法,说服司徒月,不仅不会厌他,该是还会感激他。 果然,他的话,让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怎么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是啊,白公子一向超凡脱尘,怎的今日,如此失态呢?” “虽然,我不相信,可是,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奇怪。毕竟,白公子今日,也太失态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温朗心底冷意,又深了几分: 你看,怀疑这种种子,只要种下去,总是可以很快,生根发芽的呢。 金万两将折扇,狠狠地敲在掌心,怒视着温朗: “哎,我说~” 白子羽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金万两不解,轻声在他耳边道: “白子羽,咋了这是,刚刚不是还挺飒的吗,怎的这是,又要恢复你的,清冷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了?” 白子羽却只是,淡笑地看着喻淑言,轻声道: “相信我,她会处理。” 金万两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喻淑言,再次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儿。 喻淑言看着,温朗眸底的得意,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既委屈又悲愤: “是啊,我算计你。” “我算计你,当年才会,被你设计的偶遇,而对你一见倾心。” “我算计你,才会被你几句,似有似无的好话,蛊惑得不顾父母兄长的警告,而决然嫁给你这个农家子;” “我算计你,才会多年如一日地,不顾一切、不问对错地,对你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我算计你,才会尽心尽力、无怨无悔地,伺候着你那,粗鲁恶毒又视财如命的妈,和你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妹妹;” “我算计你,才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有的嫁妆,甚至,是我娘家的银钱,全都让你们恣意挥霍;” “我算计你,才会被人骗来这宴会,被人恶意设计,又恣意羞辱;” “我算计你,才会被你要求,直接去府衙大牢,承认我不曾做过的事情。你可知,入了大牢,会面对怎样的酷刑,即使能出来,又会被人如何指指点点;” “我算计你,才会被你,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无凭无据地,做着最恶劣的指控。你可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人,有多么的重要。” “温朗,如果你觉得,这是算计。那么,就当我算计你了吧!” 她字字泣血、句句声讨,明明是演戏,可是,却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这一刻,她是把自己,当成前世的自己了吧。 这些,前世不曾,质问过他的话,此刻,她一句句地,充满恨和怒地,质问出口。 温朗在她的控诉下,脸色不自觉,白了几分,心中暗骂: 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说了? 之前,不是像个哑巴似的吗。 真是个,表里不一的贱人。 眸子却是不自觉地,观察起众人的反应. 当看到,众人看向他的眸中,带着犹疑和鄙夷时。 眸底闪动着,羞恼和怒意。 心思却在,飞速运转着,该如何反驳她的指控! 第125章 快说出来 喻淑言察觉到,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心底冷意更甚,不等他反应,继续追问: “温朗,你明明知道,我曾经救过缘娘,缘娘又救过白公子。所以,白公子才愿意,为我主持公道。他真性情,看到你如此卑劣,侮辱自己的发妻,实在看不过,扇你两耳光,有何奇怪。” “至于,他以喻小姐称呼我,那是因为,缘娘子知道,我在你那里受的委屈,一直觉得,我不该一直隐忍着,去做温夫人。而应该随心而动,做回曾经自在的喻家掌珠喻淑言。他定是从缘娘那里,听说了我的事。今日,又看到了,你是如何对待我的,所以,才会如此称呼而已。” “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倒是成了男盗女娼的勾当了。” “我是你的妻子,白公子更是,天下文人的表率。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如此,出口成脏。” “我真的怀疑,以你如此卑劣的品性,即使中了进士,能不能做一个,一心为民、真才实干的父母官。” “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嫁给你!” “哗~” 众人被她那,掷地有声,又有理有据的话,深深触动。又开始议论开了: “原来如此啊,我也说嘛,白公子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对有夫之妇有想法嘛。” “哎,那个温朗,看着人模狗样的,倒是没想到,心思居然如此卑劣又恶毒。以后啊,还是离他远点才是。” “就是啊,这样的人,就算以后入了仕,我们也得和他保持距离啊。” “这个喻淑言,也是可怜,居然摊上了个,这样的相公。因为他的烂桃花,被设计诬陷差点,坐牢丢小命儿就算了。居然,还要被自己的相公,说成是勾引人的贱蹄子。” “是啊,我若是她,现在立刻和他和离。”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就该如此。” ······ 白子羽一直,静静地看着喻淑言。 见她几句话,就将舆论扭转了过来,成了对她有利的情况, 白子羽眸底的光晕,晕出了圈圈光圈,笼罩在喻淑言身周。 金万两凑到白子羽身边,啧啧道: “真是可惜了,如此有趣的女人,怎的就嫁给了,温朗这么的小人了。” 察觉到,因着他的话,眸色微颤的白子羽。眉梢微挑,眼底蕴着笑意,继续道: “不过,她如此不管不顾地,当着如此多的人,控诉自己的相公。看来,离被休,也是不远了吧。” 白子羽皱眉: “被休?凭什么?” 金万两“哗啦”一声,潇洒地甩开了折扇,笑道: “多言、不顺公婆,哪一条,都可以让她被休啊。你这个文坛未来,这个想 不到吗!” 白子羽眉头,却是蹙得更紧,盯着喻淑言,迟迟不曾再说话。 就在金万两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忽然淡漠开口: “休妻,他也配!” 金万两眼睛一亮: “所以,你要做什么?” 白子羽这次,倒是很快开口了: “那就取决于,她想做什么了。” 金万两眸子猛地扩大,显然,这句话给他的冲击力,是目前为止最大的。 白子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后,为她达到吗? 若不是,他清楚,白子羽在意的,似乎是那个缘娘子。他真的会觉得,这句话,不是单纯的陈述,而是在表白! 这一刻,他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那个缘娘子,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居然,会让白子羽,因为她,而变得如此不同。 司徒月一直,静静地打量着,白子羽的神情。 见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喻淑言的身上。 虽然,她清楚,他在意的不是喻淑言,而是她背后的那个缘娘子。可是,这一刻,她对喻淑言的厌恨,就是不自觉地疯长。 她的眼神,缓缓地,移到了喻淑言的脸上。 而在她看向喻淑言的那一刻,她却是察觉到了,喻淑言那状似怨愤的眸中,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忐忑、焦急,或是迫不及待。 司徒月的眸子,不自觉微缩,死死地盯着喻淑言,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喻淑言却是,不曾察觉到,司徒月的这道探究的目光。 此时,她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朗身上。 因为,她的步步紧逼,都是为了激怒温朗,而达到最后的,她想要的结果。 温朗心思缜密,只有将他彻底激怒,才能够让他,因为暴怒来不及思考,而脱口说出,她想要听到的话。 她必须,时刻注意温朗的情绪,在恰当的时间,抛出隐在一切迷障棋局之后的,最终杀招。 温朗本就被喻淑言,刺激到了那自卑的心境,又被围观的人的议论,刺激到了他那疯狂的权力欲。 喻淑言既丢了他的人,还挡了他的道。 这一刻,他对喻淑言的厌恶和恨意,让他再也顾不得思考,冷声怒斥: “喻淑言,我不管你是装疯卖傻也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也好。我请你立刻清醒过来,向大家承认你都是在胡说八道。” “否则,我们的夫妻之情,到此结束。” 他不相信,一直对他爱之入骨、唯命是从的喻淑言,会真的想要和他撕破脸。他觉得,可能只有一种可能,她确实是被逼急了,然后有点口不择言了。 他相信,只要用休弃她,吓唬一下。 这个女人,立刻就会恢复理智,不敢再胡说八道。 喻淑言察觉到了,他已经怒到了极点了,心底暗道,就是此时。随即,一副因害怕而迟疑的模样,吞吐着道: “你~你~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可是为你,生了小团子的。哼,就算你把我休了,只要有我儿子在,你就永远无法抹去,我是你妻子的事实。等儿子长大了,我儿子,还是会把我接回温家供养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满是嘲讽和挑衅。 只是,在那眸底深处,有着压抑不住的紧张和忐忑。 心中嘶吼着: 快说,快说会让小团子,和我一起,滚出温家。 快说啊。 她相信,以温朗对小团子的淡漠,这句话对他来说,不是需要思考的。 温朗果然,按照她的想法,被气得整张脸脸色铁青,嘴角微勾冷哼: “这种主意,你也敢打。不过,谢谢你提醒,我赶你走的同时,一定会把小团子也~~~” 喻淑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泄露着,她此刻的紧张和兴奋。 说出来,快说出来! 第126章 不识好歹 “各位!” 司徒月却是,在这一刻出声,打断了,温朗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温朗被司徒月一打断,瞬间恢复了神志。 暗恼,差点因为沉不住气,而坏了事情。毕竟,即使要休弃喻淑言,也不该是在这种情况下。 毕竟,他温朗以后,可是要登堂入相的。 是容不得,有任何的污点的。 若是,在这会儿,在喻淑言如此诋毁他的时候,把她休弃了。 倒是很可能,会加深了众人,对他的怀疑,于他无益。 相反,他现在倒是应该,塑造一个,因为无理取闹、丢人现眼的妻子,而万般隐忍,不忍伤害她的,好男人形象。 即使,现在,众人还是会对他怀疑。 可是,之后,他只要设计,让喻淑言做出,符合他所说的,勾搭成奸、水性杨花的行径。 那么,她今日对他的指控,自然是不成立了。 到时候,众人对他的怀疑,自然烟消云散。他温朗,在众人心中,还是那个,寒窗苦读、进士及第、温润有礼的君子。 至于小团子,那可是他要用来,拿捏喻淑言的棋子。即使到时候,要搞臭她、休弃她,也得让喻家,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是。 想到这里,原本略显扭曲的脸,缓缓恢复了平静。 喻淑言察觉到,他那恢复了平静的脸,心底闪动着失望。 只差一步,就差一步。 她就可以,带着小团子,彻底离开温家了。即使,她背上被休的名声又如何。重生一世,她要的,只是确保家人的万无一失。 至于自己,是个什么名声,倒实在是不值得费心的。 她蓦地看向司徒月,恰好对上了,司徒月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眼睛。 从她的眸中,喻淑言看到了,隐隐闪动的嘲讽和挑衅。 瞬间,她心中有了判断: 她,是故意的! 这一刻,喻淑言对司徒月,升起了冷冷的杀意。 若是之前,她还会觉得,司徒月只是大小姐脾气,无伤大雅。 可是,这一刻,在她让她,得到小团子的机会,消失了的这一刻。司徒月对她,就是非解决不可的障碍了。 毕竟,她以后要走的路,很长亦很艰辛。 为了不让家人,有任何的闪失,她要做的,就是清除任何,出现在这条路上的,不确定因素。 而司徒月,作为国相之女,又有那么多的仰慕者。 这种人,对她有杀意。 那么,留给她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先下手为强。 看来,接下来,她得好好想想,如何找到她的七寸,一击即中了。 “今日是我的宴会,因为这点小插曲,倒是让大家,在门前站了这许久,是我的不是了。” 司徒月话里说着抱歉,声音却依然是傲然。 众人,自是忙摇头附和: “怎么会,哪里当得司徒小姐致歉啊。” 司徒月满意点头,看向温朗: “温公子,你的家事,还请,回去再处理吧。如何?” 温朗见司徒月看向他,忍不住正了正身形,虽然知道,司徒月心系白子羽。可是,他和白子羽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之前,司徒月对白子羽沉迷,那是因为,她没有见过他温朗。 现在,谁能够保证,她不会对他,一见钟情呢。 “司徒小姐,实在是抱歉,我妻子只是一个农妇,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和各位产生的误会,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为她,向大家道歉。” 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倒是让众人,鄙夷的目光,减轻了不少。 随即,他无奈的,看向喻淑言: “淑言,我知道,今日你也是,因为被吓到了,才会这样胡说八道。刚刚,我也是被你气到了,才会有点失态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样吧,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说到最后,温柔地注视着她。 只是,那抹温柔的眸中,却是带着,隐隐的警告。 喻淑言暗道,真是善变又善演的戏精。难怪,前世,把她骗得团团转。 不过,想达到的目的,看来今日,是达不到了。 还是,先回去吧。 下次,再找机会,就是。 司徒月却是,浅笑着看着喻淑言: “温夫人既然来了,也算是和我有缘。若是不嫌弃,还请给我一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可好?” 所有人,都是一脸讶然地,看向司徒月。 高高在上的贵女,怎么会开口,请这么一个农妇,还是一个这么泼辣无状、歇斯底里的农妇。 除了两个人,喻淑言和白子羽。 白子羽微微蹙眉,眸色深深地,看着司徒月。 喻淑言呢,则是静静地,和司徒月对视着,心中不自觉,升起一抹警惕。 司徒月察觉到,喻淑言眼底的那抹警惕,心中却是冷笑: 小贱人,贱命居然还惜命。 怕她拒绝,看向周蕊粉和王紫悦: “两位,既然你们之间,只是女人之间的龃龉。那么,给我一个机会,做你们的和事人,如何?” “大家一起入内,多多交流,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可好?” 周蕊粉和王紫悦,脸上都是惊喜: 不用被送去府衙了。 更是可以参加,本来以为,再没有机会,参加司徒月的宴会了。 只要不被,从司徒月的宴会上赶回去。那么,即使名声坏了,却是也不会被众人立刻就踩了。 说不定,还会有,洗刷一切污名的机会呢。只要,揣好了司徒月,她愿意,为她们美言几句! 司徒月见她们不说话,眼底闪过不耐: “怎么,不愿意?” 两人回过神,忙不迭摇头,又点头: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司徒月懒得再看她们。若不是,一会儿收拾喻淑言,用得着她们,哪里需要在这里,和她们废话。 看向喻淑言: “温夫人,你呢?” 那眸子里的笑意,似乎在说: 你可别,不识好歹。 众人,也都看向喻淑言,有的甚至催促着: “司徒小姐如此好心相待,你还要考虑吗?赶紧,答应啊!” “就是,赶紧答应吧。这么好的机会,让你这个村妇,可以开开眼界,你还在犹豫什么啊。” “就是,别不识好歹啊!” 温朗本不愿意,让喻淑言留下丢人。 可是,他却是,从司徒月的眸中,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瞬间,他打消了,劝喻淑言离开的心思。 直接笑道: “司徒小姐如此盛情,淑言若是推迟,倒是实在不懂事了。我就替我内人,感谢司徒小姐了。” 喻淑言眸子微缩,似乎,没有了,可以拒绝的机会了呢。 温朗,果然还如前世一般,根本不在意任何,她的想法呢。 第127章 席地而坐 “既是邀请,自然是可应可不应。喻小姐,无需有负担。司徒小姐善解人意,自是不会强求。” “是吧,司徒小姐。” 白子羽忽然,淡淡开口。 司徒月眸中,滑过凉意,却是忍着冷意,笑着道: “那是,自然。” 喻淑言感激地,看了一眼白子羽,却是故作惊喜地笑道: “司徒小姐能让我,可以进国相府,参加这么好的宴会。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呢。” 司徒月眼底,闪着鄙夷,却是满意地点头: “谢就不用了,别再惹出些,别的龃龉就好。” 意思再明白不过,说她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说完,看向白子羽,笑得依然,自然又优雅: “子羽,那我们,先进去吧。” 白子羽眉头微蹙,却是看着喻淑言,似乎在思索,是不是该劝她离开。 司徒月眼底,闪过尴尬,看向金万两,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好处你收了,事儿赶紧办啊。 金万两了然,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打开折扇遮着,在白子羽的后背,轻轻地推了推,极轻的声音提醒: “勾魂百鬼香~” 白子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喻淑言,眸子闪了闪,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司徒小姐引路了。” 司徒月的笑意,终是达到了眼底: “子羽,请。” 她引着白子羽往里走,随即,给了一边的那个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紧张地低头,随即,看向众人: “各位,那就,请跟我入内吧。宴会已准备妥当,绝对会让各位满意。” 温朗的眼睛,一直追着白子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阴毒。 随即,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走到喻淑言身边,笑意不达眼底: “进去后,多看少说,别再给我惹事了,知道吗!” 说完,再不看她,踏步随着众人,走进了相府。 喻淑言的眸子,此时不自觉地眯起。 她时刻注意着温朗,刚刚温朗嘴角的,那抹阴毒,她察觉到了。 本来,她决定留下,也是因为,她想要进府,看能不能更多地,了解长宁这 些追随者的性格秉性。 毕竟,人以群分。 今天被司徒月请来的,几乎都是长宁,忠实的拥护者。 而现在,她更是庆幸,她留了下来。 毕竟,温朗想做的事情,对他有利的事情,她决不允许他做成。 更何况,白子羽对缘娘子和她充满善意。而且,白子羽此人,人品殊胜,气质端方,且有恩必报,不事权贵。 若是可以,以喻淑言的身份,再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想到这里,喻淑言跨进相府的背影,倒是多了一丝,迫不及待。 只是,她不曾发觉。 司徒月的那个侍女,打量着她的背影时,眼底的那抹怜悯。 ~~~~~~ 宴会的场地,设置在后花园的假山流水边。 曲觞流水、花团锦簇,甚至诗情画意。 男宾居于流水一侧;女宾居于另一侧。虽相互可见可交流,可也算是不同席了。 居于高位的水榭正中,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个画轴。 众人落座后,都不自觉地,看向那个画轴。 显然,众人都觉得,那份画,应该就是,青云大师的《空山新雨图》啦。 虽然,有的人,也许并不懂画。 可是,可以看到这幅图,以后出去,也是个可以用来,吹嘘的资本。 白子羽被安排在,离水榭最近的主位,金万两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下首。 喻淑言进去后,却是发现,所有的位置,都已经被坐满。 她只能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那些世家官宦小姐们,虽然看好戏时,乐得看周蕊粉和王紫悦丢人。可是,并不代表,她们就能接受喻淑言。 在她们看来,喻淑言敢针对周蕊粉和王紫悦,那也算是,在挑衅她们的权威了。 所以,她丢人,她们也是乐得看戏的。 男宾这边,温朗自然是,看到了喻淑言的窘境的。 可是,他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坐在主位之上,被众星捧月的白子羽。 心底冷笑: 白子羽,你就嘚瑟吧。 毕竟,这辈子,留给你得意的时间,也不多了。 等你死了,我温朗,会代替你,成为这世上,文坛鼎柱,更是会登阁拜相,成为这天下文人的典范和梦想。 随即,不自觉地,看向花园入口处,似乎在等人,轻声低喃: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司徒月再次,出现在水榭中的时候。已然换了一套裙裳,显得愈发的典雅高贵。 她看了一眼,突兀站在场中的喻淑言,对着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立刻会意,弯腰退了下去。 随即,走到喻淑言跟前,态度有礼: “温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宴请,来人都是有数的。而今日又是,曲觞流水席。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为您设置一席了。” “只能麻烦您,席地而坐了!” 说着,不等她反应,直接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随意垫在一边的石头上,示意她请便。 众人眼底的戏谑,就更多了。 这是在告诉她,她不值得一席位置。 也是在警告她,不是她的位置,就不要惦念。 喻淑言心底冷笑: 嫉妒中的女人,果然是没有理智的。 连司徒月这样的女人,都因为她这么一个,白子羽偶尔帮忙的,完全不可能被白子羽看上的女人,她都要嫉恨呢。 不就是席地而坐吗,虽然,在大雍席地而坐的,都是下九流。 可是,她本就是农妇,坐地上,又如何。 毕竟,重生一世的她,早就看透了一切,没有什么,值得她矫情的。 面对着,四周嘲讽和戏谑的目光,喻淑言却是故作无知地,笑着就欲坐下。 “等一下!”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坚持。 第128章 入宫为妃 众人又是讶然地,看向白子羽。 尤其是司徒月,她虽然依然保持着,表面的优雅。可眸底的凉意,几乎凝成冰霜。 她给了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会意,立刻恭敬地,对着伏了伏身,道: “白公子,确实是事先,没有准备。这会儿,再去硬凑来一套坐席,会让这场,曲觞流水席的,整体调性被破坏。再说~” 她看了一眼喻淑言, “温夫人本就是农妇,席地而坐,对她应该是常事吧。何况,奴婢还为她,准备了丝绢帕子。温夫人该是,还不曾用过丝绢帕子吧。” 话里话外,都是对喻淑言的鄙视和嘲讽。 温朗低头饮酒,完全没有,要管她的意思。 甚至,眸底还带着,一丝尴尬和厌恶: 之前只是觉得,喻淑言是个好拿捏的无知女人,倒是没想到,她还这么会丢人。 刚刚都让她离开,让她离开了。 她倒好,居然,还非得跟着进来。 受这些侮辱也好,让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这种女人,可以肖想的。 白子羽淡淡,扫了她一眼,忽地,动作洒脱地,脱下了身上的外袍。随即,递给站在一边的小厮,吩咐: “拿去~给喻小姐垫着。” 若是,之前他忽然脱下外袍,众人很是惊讶; 那么此时,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那完全是,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白子羽居然,居然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让喻淑言垫着坐。 能坐在他的外袍之上,哪里还是什么侮辱啊,那简直,就是无数贵女们,求之不得的梦想啊。 有的贵女们,甚至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座席,让给喻淑言,自己去坐白子羽的外袍算了。 司徒月脸上的优雅,几乎都要维持不住了。 硬是咬着牙,压下了怒意,淡淡看向那个侍女: “七巧,我们相府,难道连一套坐席,都置办不出来了吗。这可不是,我们相府的,待客之道吧。” 即使,她的眼神淡淡,却还是让七巧,眸底闪过恐惧,忙不迭道: “是是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立刻吩咐人,去准备,还请温夫人稍等。” 司徒月看向白子羽: “子羽,你的外袍还是穿上吧。你虽是一片好心,可是,温夫人毕竟是有夫之妇,且温公子也在这里,还是不要落下口舌才是。” 温朗听到,司徒月提到了他,忙一副隐忍,又无奈的表情。 他的这副表情,倒是显得,白子羽过分了一些。 白子羽淡淡,扫了他一眼: “哦,要不是司徒小姐提醒,我都忘了,温公子在此呢。毕竟,刚刚他的妻子,被一个奴婢羞辱的时候,怎的不见他出现呢。” 温朗脸色,又是一僵。 心中暗骂: 白子羽不是,出了名的淡泊出尘吗。 这么毒舌? 哪里淡泊,哪里出尘了? 众人今日已经,震惊了太多次了。 此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略带同情地,看着温朗。当然,眸光中,还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嘲讽和鄙夷。 温朗气得,恨不得上去,撕烂白子羽。 更是恨不得,立刻搞死喻淑言,让她为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 价。 不过,想着一会儿,白子羽的下场。 他紧攥的拳头,缓缓松了开来。 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花园入口,眸色阴沉。 喻淑言一直,注意着温朗,此时,自是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她顺着他目光,就看到了,花园的入口,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温夫人,请坐~” 七巧很快,就带着人,抬过来了一套坐席,请喻淑言入座。 喻淑言收回目光,对着白子羽感激的,点了点头,顺势坐下。 白子羽亦笑着,点了点头。 司徒月察觉到,他们的互动,眸子黯了黯。 随即,给了七巧一个眼神,示意她看向周蕊粉和王紫悦。 七巧随即会意,微微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司徒月见她离开,眸光掠过喻淑言,看向众人: “各位,我父亲蒙陛下垂恩,派来御厨为父亲做几日美食。今日也是父亲发 话,御厨才愿意,为我们此次宴席掌勺。一会儿,菜品上来,各位还请不要客气,多用几口。” 众人自是各种奉承: “国相大人为陛下分忧,陛下倚重爱重国相大人,如此君臣关系,真是前无古人啊。” “是啊是啊,整个大雍,也只有国相大人,有次殊荣了啊。” “今日,我们托了国相大人和司徒小姐的福了,居然可以品尝御菜呢。真是荣幸之至啊。” “是啊,感谢司徒小姐,感谢国相大人。” ······ 喻淑言低头,正思索着,温朗想对白子羽做什么。倒是,没有跟着众人附和。 周蕊粉看着她走神,忍不住出言讥讽: “温夫人,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才是。毕竟,御菜,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品尝到了。” 喻淑言察觉到她的讥讽,却是笑着道: “哦,周小姐以后,是要入宫为妃吗?” 周蕊粉脸色一僵,皱眉道: “温夫人,还请慎言。我何时说过,要入宫为妃了。” 皇帝纳进宫的妃子,还真是不少。可是,没有几个是长命的。而且,都是死于各种各样意外,而且传说,死相一个比一个难看。 而且据说,有的大家小姐,只是私下透漏,想要入宫选妃的心思,也会很快,就意外横死。 除了一些不怕死的、不信邪的,还是蜂拥着入宫,去搏一个荣华复古,毕竟,中宫一直空悬,说不定,开可以混个一国之母呢。 其他怕死的,都不愿意入宫的。 甚至,连提,都不愿意提的。 所以,周蕊粉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喻淑言当然知道,那个传说。 她这么说,就是想让周蕊粉害怕害怕,若是,可以意外横死,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在周蕊粉紧张又慌乱的目光中,喻淑言故作讶然地道: “可是,我听周小姐的意思,就是要入宫的意思啊!” 周蕊粉都要急哭了: “你瞎说什么,我何时说了!” 第129章 不得不喝 喻淑言状似不解: “可是,你刚刚说,我以后可是没有机会吃到御菜,倒好像是笃定,你以后可以随意品尝啊。” “那不就是在告诉我们,你以后,是要入宫为妃的吗?” 周蕊粉被她气得,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却是指着她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好了,别吵了。蕊粉,你这么一气,妆倒是花了不少。就让紫悦陪着你,下去整理一下吧。” 王紫悦一怔,她都和周蕊粉,撕吧成这样了,司徒月怎么,还让她陪着她啊? 难道,她忘了? 不过,嘴上可不敢拒绝,忙道: “就是,蕊粉,要不,我陪你下去,整理一下吧。” 周蕊粉本想拒绝,想到王紫悦两面三刀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哪里还想和她共处啊。 只是,在对上司徒月那双,虽淡淡,却似乎压着,万全冷意的眼。她还是没有勇气拒绝,忙起身: “多谢司徒小姐提醒,我这就下去,整理一下。” 说完,也不看王紫悦,直接转身,向着花园入口而去。 王紫悦也忙不迭起身,对着司徒月福了福,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两人刚走出花园门口,就被七巧拦住了去路。 七巧似乎,等两人许久了,笑道: “二位,司徒小姐有话交待,还请二位移步一絮。” 说着,伸手对着一个方向,做出了请的手势。 两人虽觉奇怪,可是,面对司徒月的心腹,自是不敢质疑和怠慢。忙向着七巧指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 “司徒小姐,你手边的那幅画,难道就是青云大师的空山新雨图?”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空山新雨图了。 众人也都附和着,显然,附庸风雅的人,到处都是。 司徒月却是轻笑: “自然不是~” 众人神色一愣: “那,这是?” 司徒月笑道: “这里啊,是一会儿,你们一边品尝佳肴,一边可以飞花令的题目。大家都是雅致之人,自然是需要诗词歌赋,来助兴和下酒的,对不对。” 有人听出了不对,问道: “我们?司徒小姐不参加吗?” 司徒月浅笑着,看向白子羽: “子羽,空山新雨图在我父亲的书房,你还是和我,一起前去品鉴吧。” 众人又是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 让白子羽去见家长吗? 可是,从没有听出任何一点,国相府要和白家结亲的消息啊。 而且,国相府和白家结亲,可能吗? 陛下,会允许吗? 毕竟,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国相,一个是学生遍朝堂的文坛泰斗。这两家若是结亲,陛下会放心吗? 这个司徒月,一直以来,聪慧可人。 可是,为什么对白子羽,却是如此执着呢? 她就不怕,给国相府,招来灭顶之灾吗! 当然,这些,众人只敢腹诽,自是不敢,说出口的。 不过,众人都带着好奇的眼神,盯着白子羽。显然,是很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金万两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半张脸,凑到白子羽耳边,笑着道: “子羽,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看~” 白子羽蹙眉: 空山新雨图,他期待了很久,对他来说,真的诱惑力很大。 可是,让他为了一幅画,冲动行事,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白子羽皱眉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他,等着看他反应的时候。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影,出现在了花园入口处。隐在树木后,向内打量着。 温朗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花园入口。此时,看到那个人影,眼底闪过兴奋。 人影对着温朗,做了个点头的动作,转身又快速离开了。 温朗脸上的,迫不及待的兴奋感,真的快要藏不住了。 只见,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见众人都盯着白子羽。立刻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倒在了自己的杯中。 随即,摇晃着药物待融化后,又倒了半杯,在眼前的一个空杯中。随即,再拿起酒壶,将两杯都满上了。 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时刻注意着他的喻淑言,却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她眉梢微挑,毒药? 她倒是不声张,眸子微眯,心中微动: 可以看出,那杯酒中,添加了什么料吗? 当然,她只是尝试着问了一下。毕竟,离得那么远,又接触不到,倒是极不可能,看出什么的吧。 只是,时间略过去了一小会儿,那张隐形的图,闪着蓝光,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先是一阵惊喜: 这样,居然都可以。 那以后,别人是不是毒不到她了。毕竟,只要她在吃,有点怀疑的东西前,问一下里面有什么,不就可以了吗。 只是,她才高兴了一小会儿,随即,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好卑劣,居然用蛊! 只是,用蛊,做什么呢? 而教温朗用蛊之人,又是何人呢? 温朗,他到底,想做什么? 喻淑言眸子沉了沉,却是没有出言揭露他。 毕竟,她要知道,温朗他,究竟想做什么。 见白子羽犹豫,司徒月心中黯然,却是轻声浅笑: “子羽,放心吧,我父亲此刻,不在府中。若是,我父亲在,你还真不定,可以见到空山新雨图呢。毕竟,我父亲将这幅画宝贝得,从不让我们碰呢。” 见司徒月就要,骗走白子羽,温朗急了: 他要是走了,他们之间的戏,还怎么演啊。 略一思索,立刻有了想法。 只见,他端起桌上的两个杯子,走到了白子羽身前,将手里的一个杯子,递到白子羽跟前,浅笑着道: “白公子,我们之间,定是有些误会。” “当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喝下这杯酒,就当原谅温某,可好?” 白子羽眸色深深,在温朗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就在众人都认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居然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笑道: “这杯酒,倒是有些说头,亦是有些来头呢。” “似乎,我要是不喝,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呢。” “看来,倒是,不得不喝呢!” 第130章 现在就去 温朗心底一松,本还担心,白子羽会拒绝,喝他敬的酒。心底还提前准备了一些,他拒绝后,接着说服他的理由。 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只是,他痛快地看向白子羽的时候,却是刚好,就对上了,白子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心底一惊,忍不住以为,白子羽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子羽看着他,略带慌乱的眸子,眸色又深了几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温朗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眸底闪动着快意。端着酒杯也一饮而尽,随即,对着白子羽,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温朗离开后。 金万两斜着身子,靠向白子羽,轻声道: “你居然,就这么喝下那杯酒呀?” 白子羽挑眉: “不然呢?” 金万两翻了个白眼儿: “你就不怕,他给你下毒啊?” 白子羽嘴角,忽地勾起一个弧度,看向远处的喻淑言,轻声低语: “我还真怕,他不下毒呢!” 金万两像是听清了,又像是没有听清地,皱眉: “你~说什么?” 白子羽收回,看向喻淑言的目光,淡淡看向金万两: “我~说什么了吗?” 金万两点头: “是啊,你说了,我听到了啊。” 白子羽转头,懒得看他: “既然听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金万两直接懵逼了: “我~我不是~我~只是~” “算了算了,算我找虐,我喝酒,我喝酒可以了吧。” 直接端坐回了,自己的席前,端起眼前的酒,像是吞下白子羽似地,一口气灌了下去。 白子羽再次,看向了喻淑言的方向。 喻淑言远远地,看着白子羽,喝下了那杯酒。 心底微冷: 温朗,果然够狠。 只是,温朗既然带着蛊毒而来,明显是蓄谋已久。而能给他蛊毒的,她能想到的,只有欧阳风一人了。 那么,他若是想要为欧阳风,洗刷污名。 只是给白子羽下蛊,那是明显做不到的。也就是说,他肯定还有后招。是什么呢? 一时间,喻淑言却是没有头绪。 “子羽,我们走吧~” 司徒月眸底,带着不喜地,扫了一眼温朗。 刚刚她邀请白子羽,这么一个穷酸,居然敢打断。要不是因为,他是永乐王带来的,还郑重把他介绍给众人,有意无意地告诉大家,他是长宁公主的人。 她真想,弄死他。 白子羽垂眸,微微一顿,再抬眸,却是缓缓起身。一个整理衣袍的动作,都优雅迷人得厉害。 引得对面的,一众小姐们,忍不住借着,低头的动作,眼珠子却是紧紧,黏在他的身上。 白子羽对于,这些目光,早就习以为常,直接视而不见: “那就,有劳司徒小姐了。” 司徒月淡淡的眼神,在那些小姐们脸上,一个个扫过。最终,浮起温柔笑意, 落在了白子羽脸上: “子羽,我们走吧。” 那话里,毫无请客人的生疏,显得那么自然又亲昵。 白子羽神色,倒是淡然。只是,温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疏离: “司徒小姐,有劳了。” 众人自是察觉到了,他刻意的疏远,都不自觉地,看向司徒月。 司徒月神色却是不变,依然保持着,温雅的笑意: “子羽,和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说着,不等白子羽回答,直接转身下了水榭: “子羽,我们走吧。” 白子羽点头,转身弯腰,在金万两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金万两眼底,闪过讶然,猛地看向白子羽。 白子羽却是,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记住,我的话。” 随即,走到司徒月身边: “司徒小姐,请吧。” 司徒月这次,倒是未曾拖拉,转身引路。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喻淑言紧蹙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她本来想着,白子羽在这里,有任何的情况,她可以隔空施针,先压抑住他的蛊毒。 可是,现在,白子羽跟着司徒月离开了。 那,若是蛊毒发作,她真担心,会救援不及。 得找个借口,跟上去才行。 “温夫人~” 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就看到了,周蕊粉和王紫悦,端着酒杯,站在她席边,笑得真诚。 “有事?” 喻淑言条件反射,直接带着犹疑地,问出了口。 甚至,眸底,还带着警惕。 毕竟,按照她们的关系,她可不认为,她们该以这种表情,这种态度,站在自己面前。 她们这边的动静,让旁边的一些闺秀,都不自觉地看过来。 周蕊粉被喻淑言的态度气得,脸上强装的笑意,几乎都要挂不住了: “喻淑言,你~” 王紫悦却是,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打断了她的话。 周蕊粉不耐地,暗暗用力,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只是,却硬是压下了怒意,没有再骂出口。 王紫悦倒是没理她,而是走到她前面,看着喻淑言,笑道: “温夫人,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可是,我们是来,真心和你致歉的。这样吧,温夫人第一次来相府,该是没见过,相府后院的桃花林吧。要不,就让我们带着温夫人,一起转转吧。就当是赔罪了,可好!” 喻淑言挑眉: 这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见她挑眉,周蕊粉终是忍不住,轻哼道: “怎么,我们陪着你一个农妇,倒是委屈你了。你就说,你去是不去吧!” 喻淑言几乎,在她说完的瞬间,立刻起身: “去,现在就去!” “什么?” 周蕊粉和王紫悦,都没有搞懂,她这是什么反应。 只是,喻淑言却是不等她们反应,直接率先走出几步,催促道: “二位,走吧!” 周蕊粉和王紫悦,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这女人,什么情况? 第131章 置入险地 温朗瞄了一眼,和周蕊粉两人离开的喻淑言。眼底闪过讽刺: 蠢货,真是自以为是,人家稍微示点好,就敢跟着人家走。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吧。 不过也好,让她们,给她点教训,也是好的。 省得她现在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随即,他端起酒杯,再次有意无意地,看向花园入口。 那眸底,闪动着期待,又阴冷的光。 ~~~~~~ 喻淑言快步,走进了后院。 一路上,故作一副无知妇人,被相府的富丽繁华,惊住的模样,四处张望着。 口中,还不时,发出惊讶的抽气声: “哎呀呀,这儿可真是太漂亮了。” “啧啧啧,果然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相府啊。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呢。” 跟在她身后的,周蕊粉和王紫悦,眼底都是,鄙夷、嘲讽和阴冷,脸上却依然,强挂着笑意。 两人跟在她身后,目光却是不时地,四处打量,似乎,在找着什么。 “哎,你们是不认识路吗?” 喻淑言忽然,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向二人,笑着故作无知地问道。 二人一惊,显然没想到,她咋地忽然这么问。 随即,二人相视一眼,都笑着摇头。 王紫悦先反应过来,笑道: “我们怎么会不认识路,司徒小姐的桃花林,我们来过多次了。你放心,跟着我们就是。” 喻淑言却是道: “认识,你们四处看什么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谋着什么坏,想要害我呢。” 二人一惊,眼底掠过焦急: 可不能让她,察觉到什么。 她要是跑了,坏了司徒月的事。那么,她们两人的下场,真是不敢想了。 周蕊粉紧张得,都结巴了: “害~害你,我~我们,我们怎么~怎么会呢!我们~我们~” 她越是急,就越是找不到借口。 王紫悦厌恶地推开她,笑着看向喻淑言: “我们只是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你介绍介绍的。毕竟,相府的美景,可不只有,桃花林一处呢。” 喻淑言挑眉: “真的吗?” 周蕊粉忙,笑着附和: “真的,当然是真的啦。” 恰在此时,二人余光察觉到了,远处的七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院子。随即,转身离开了。 王紫悦眸光微闪,随即,接着道: “对了,你看,前面那处院子里,就有一棵,在大雍罕见的樱花树。漂亮得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周蕊粉怔了怔,对上王紫悦催促的眼神,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可漂亮了,去看看吧。” 那模样,真是就差,把“我们有阴谋”,写在脸上了。 喻淑言心底冷笑: 若不是因为,担心白子羽。她还真是想要,逗逗这两个女人。 脸上却是,故作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道: “好吧,我们去看看!” 周蕊粉两人,都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周蕊粉紧走几步,在前面带路,而王紫悦则是,跟在喻淑言后面,亦步亦趋。那样子,像是生怕喻淑言,会跑了似的。 喻淑言察觉到,两人的紧张,心底冷意更浓: 倒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们,到底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了。 三人走进院中,王紫悦就一把,关上了院门,还插上了门栓。 周蕊粉皱眉,看向她: “你干什么,不是说了吗,我们把她带进来,就立刻出去,把门从外面锁上。你怎么从里面,插上了啊?” 王紫悦却是冷笑: “你难道,就不想亲眼看看,这个贱人的下场吗?她那么害我们,你就不想解解气吗!” 周蕊粉反应过来,随即冷哼一声,显然,很是讨厌王紫悦。 可是,她的建议,却是建议到,她心坎儿里了。 毕竟,她现在,是讨厌王紫悦。可是,更讨厌的,却是喻淑言。 “你们,想做什么?” 喻淑言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人。 两人此时很是得意,却是不曾注意到,喻淑言那淡漠的,毫不慌张的态度。 王紫悦冷哼: “温夫人,你不会真的以为,就你这样一个农妇,得罪了我们这些贵女,真的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吧!” 周蕊粉满脸,怨毒和得意: “跟她废话什么,这样的贱货、蠢货,哪里配和我们说话。” 随即,对着院内喊道: “人呢,还在等什么呢,赶紧出来啊!” 她话音刚落,三四个长相丑陋不堪,满身肥膘的男人,光着膀子,就从屋内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嘴角长着一个大痦子的男人,淫邪的目光,在她们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猥琐地笑道: “啧啧啧,大小姐还真是,疼我们啊。这一次就送过来三个,可是没有过的呢。兄弟们,今儿可有得玩儿了。” 其他几人都是,淫笑着附和: “是啊是啊,之前都是一个一个的,还没怎么玩儿,就弄死了。真是无趣得紧。今儿三个,可以好好玩儿咯!” “兄弟们,你们看,我们是一个一个玩儿,还是各自挑一个呢?” “各自一个,也不够啊。这样吧,那个梳着妇人发髻的,该是经得起折腾,就两个人玩儿。剩下的,一人一个刚好,咋样!” “好主意,轮着玩儿就是。” ······ 他们的粗鄙污秽不堪的话,让周蕊粉和王紫悦,都不禁白了脸。 周蕊粉骂道: “放肆,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们。你们要对付的人,是她!” 说着,就指向喻淑言,随即接着道: “我们可是官家小姐,是帮司徒小姐做事的。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就转身冲向门口,想要推开王紫悦,赶紧跑出去。 只是,王紫悦却是忽然,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随即,嘴角浮起一抹阴毒的笑,讽刺地看了,地上的王紫悦一眼。抽开门栓,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还不忘,回身,要将她们两人,都锁在门内。 周蕊粉目眦欲裂,怒吼道: “王紫悦,你怎么敢,你给我回来!” 只是,王紫悦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手上关门的动作,却是更快了几分: “妹妹,我吓到了,我害怕,我可不敢开门。你可别这么自私,为了你自己,想要把我,也置入险地哦!” 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阴狠! 第132章 你聋了吗 只是,在她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笑意却是忽然,僵在了脸上。整个人就那么,保持着关门的动作,迟迟没有动静。 眸中的兴奋,先是变成了震惊,再是不敢置信,再就是浓浓的惊恐: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双眸,死死盯着喻淑言,声音颤抖。 喻淑言嘴角,勾起冰凉的弧度: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说着,指了指,站在身后的那几个,垂涎欲滴、蠢蠢欲动的大汉。 王紫悦此时,是真的怕了,她眸子飞速转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楚楚可怜: “温夫人,你别怪我。我是被逼的,是~是周蕊粉,是她,她喜欢你相公,想要害了你,然后嫁给他。她父亲位高权重,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我只能听她的啊。” 喻淑言挑眉: “哦,是吗?” 王紫悦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啊。她做事,我是看不惯的,不然,不然我也不会,把她锁在里面,我这就是在,为你报仇啊!” “好你个王紫悦,你怎的,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该死,你去死!” 周蕊粉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王紫悦,像是要把她撕碎般。 喻淑言衣袖一挥,一枚隐形的光针,没入了周蕊粉的身体,瞬间,她也僵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怎么也动弹不得,也惊恐地看向喻淑言: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个卑贱的东西,敢和我动手。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喻淑言再次挑眉: “哦,你要怎么让我,生不如死啊!” 周蕊粉还没回答,身后的几个大汉,却是红笑了起来。 长着大痦子的男人,嘲笑道: “哟哟哟,你们这是,把我们忘了吧。装神弄鬼的,这是舍不得走,想要我们兄弟疼,又不好意思,故意装什么动弹不得啥的吧。” “就是~” 其他几个,跟着附和。 痦子男人大笑,说得更起劲儿了: “既然到了我们兄弟手里,你们啊,就别想什么,有的没的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然后嘛,乖乖去死咯!”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阴冷了几分。给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 “兄弟们,还在等什么啊。” 几个大汉早就,压抑不住了。得了指令,都色眯眯的淫笑着,吐着舌头舔着嘴边儿,向着几人就扑了过去: “来吧,宝贝儿~” “让我们好好疼你们啊,宝贝儿~!” 周蕊粉和王紫悦,此时是真的怕了。虽然满心阴私,可是,毕竟,也只是十几岁的丫头片子。 两人动弹不得,可是,整张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和苍白。 张着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喻淑言看着,她们的样子,想到她们刚刚,那得意又阴狠的样子,冷冷一笑。 她也不回头,对着几乎就要,扑到跟前的四个大汉,轻挥衣袖。 四根隐形的光针,不偏不倚地,没入了四人身上。四人不出意外地,也保持着前扑的动作,僵在了当场。 不同的是,他们不仅不能动弹,却是张着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周蕊粉和王紫悦,深深松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好看了几分。 周蕊粉深呼一口气: “算你识相。” 喻淑言却是淡淡道: “你接着说。” 周蕊粉皱眉: “什么~?” 喻淑言道: “你刚不是说,要让我生不如死吗,我倒想听听,你要怎么,让我生不如死。” 周蕊粉觉得,喻淑言是怕了,就更得意了,刚刚还有的一丝恐惧,都消失了。哼声道: “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我~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吧。我告诉你,温公子早晚会娶我的,到时候,我定要百般折磨,你那个儿子,然后,再寻个由头,让他悄无声息的夭折咯。温公子只需要,我给他生儿子,就够了,你~~~” 她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就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成真了一般,眉飞色舞起来。 王紫悦却是察觉到了,喻淑言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心底不禁暗骂: 这个周蕊粉,还真是蠢笨至极。 孩子对于一个母亲,那就是不能碰的逆鳞。人都还在人家手里呢,居然就敢拿孩子来威胁她。真是嫌弃,死得慢呢。 不过,她要的,就是她死快点,自然不会,出言提醒的。 “你说完了吗!” 喻淑言声音,已经冰冷的,能冻死人了。 周蕊粉却是,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根本不曾察觉,鄙夷地哼道: “说完,哼哼,怎么会说完。我告诉你,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还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让你儿子,死得悄无声息。” 喻淑言冷冷地盯着她,缓缓地,眯起了眼睛。眸色深深,迟迟不曾说话。 周蕊粉不耐地叫骂: “我说你,吓死了吗?赶紧啊,放开我,干什么呢。” “贱胚子,你聋了吗!” 第133章 寒冰幽眸 喻淑言的眸子,从她身上,缓缓划过,再不看她。 向着门口,就走了过去。 王紫悦见她,走了过来,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甚至滑下了泪珠,求道: “温夫人,您放了我吧。若是,我们都在这里,出了事情,你却没事,那和我们一起出来的你,肯定不好交代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说话的,就说,就说,对,就说我们出来后,就和她走散了。我们一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吗?” 心底却是冷哼: 等离开这里,我立刻去找司徒小姐。 她想要弄死的人,我就不相信,会放你离开。 何况,你还在这里,弄死了周大人的女儿。 不仅可以,弄死周蕊粉这个贱人。 更是,可以以此,讨好司徒月。 那点被败坏的名声,只要可以得了司徒月的青睐,成为她的人。那么,她也不担心,谁敢再拿出来嚼舌根儿了。 越想,越觉得她自己,机智聪慧。 眼底几乎,压抑不住,那跳动的兴奋了。 直直盯着喻淑言,等着她的回应。 毕竟,喻淑言一个农妇,被她这么一分析,定是会因为害怕,而听她的建议的。 所以,眸中除了兴奋,还多着一丝笃定: “温夫人,你也听到了,周蕊粉想要你相公,她和你,是绝对不死不休的。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没有仇怨。” “我也讨厌周蕊粉,弄死了她,我们相互作证,都能全身而退。” “这么好的法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放开我,我们赶紧走,好吗?” 声音温柔缱绻,缓缓诱导。 喻淑言冰冷的眼里,浮起了一抹笑意,走上前,就拉开了被王紫悦,拽着的大门。 随即,在王紫悦期待的眼神里,绕过她,走到了她身后。 王紫悦眼底的笃定,有了一丝动摇,转动着眼珠,急道: “温夫人,你要做什么?你放~”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喻淑言一脚,踹进了院内,整个人狼狈地,趴在了地上,依然动弹不得。 虽然疼得她,龇牙咧嘴,却硬是忍着,想要怒骂出口的怨毒,抽泣道: “温夫人,你做什么?你就不怕,司徒小姐她~” 喻淑言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恐怕,我前一刻把你放了,下一刻,你就会去找司徒月,让她弄死我吧。” 王紫悦眼睛蓦地瞪大,显然没有想到,她怎么会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不过,却还是挣扎道: “不会,怎么会。你不要瞎想,我~” 喻淑言却是不想,再听她废话,冷声道: “够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得很。既然想要害人,那就该承担,该有的下场。你们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留着就是祸害。你们就好好享受,你们的下场吧!” 王紫悦察觉到,她来真的,顾不得再装了,恼羞成怒咬牙道: “喻淑言,你怎么这么恶毒。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就是司徒月吩咐我们做的。你说,若是没有我做证,她看到我们出事了,会怎样对付你。” “我不妨告诉你,司徒月可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淑雅,她的手段,你不会想要体验的。” “到时候,要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可能是你全家,包括你的儿子!” “识相的,赶紧放开我!” 喻淑言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成了拳。 前世,全家惨死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若是说,之前还有一丝不忍,这一刻,她再无任何犹豫。嘴角勾起冷寒的弧度: “放心,我不会让她,有哪怕一丝机会,伤害我在意的人的!” 说完,双手一挥,所有人都忽然,动弹了起来。 喻淑言迅速转身,走出门,并把外面挂着的锁,迅速地锁上了门。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男人淫邪的嘶吼声。 随即,紧闭的门,就被拼命拉扯着,伴随着周蕊粉和王紫悦的,惊呼声和求救声。 只是,很快。 拉扯门的力道,就消失了。 紧接着,就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哭叫声。 喻淑言眉头紧蹙,眸子微微颤动。 只是,很快,那抹颤动,就隐入了,深不见底的,寒冰幽眸深处。 她缓缓转身,带着一身凉意,快步离开。 “喻淑言,等司徒月知道,你说的话。你就等着,全家被屠吧!” 身后,忽地就传来,王紫悦充满怨毒的,疯狂又撕裂的尖叫声。 喻淑言步子一顿,眸色更加冰冷。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再无丝毫拖沓,沿着来时小路,快步离开了。 ~~~~~~ 一间宽敞明亮,古色古香的书房内。 一个丫鬟,一边拿着抹布擦着桌子,一边左顾右盼地,警惕地看了看书房门口。 确定没有人后,立刻打开香炉盖子,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快速地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正在燃烧着的香炉里。 随即,快速盖上盖子,还细心地,将洒在香炉外的,一点点粉末,快速地擦拭干净。 她擦拭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司徒月就带着白子羽,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司徒月没有想到,怎么有个婢女在这里,皱眉道: “你在做什么?” 第134章 靠了过去 丫鬟隐去眼底的,一抹惊惧,缓缓转身,很是自然地退到一边,毕恭毕敬地,对着司徒月行礼: “大小姐,奴婢循例,为老爷打扫书房。” 司徒月蹙眉,看了一眼丫鬟,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却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想到身后的白子羽,维持着自己淑雅,挥了挥手,柔声道: “去吧。” 丫鬟毕恭毕敬的,屈腿行礼: “是,大小姐。” 随即,躬身缓缓地,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除了司徒月刚进来时,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就都不曾抬头。 司徒月看向白子羽,指着一边的椅子,浅笑道: “子羽,你先坐。” 白子羽却是,淡淡道: “还是不了吧,为了司徒小姐的清誉,此处,我也不便久留。还是请司徒小 姐,将图取出来吧。” 司徒月眼神微黯,长长的睫毛轻颤,水润的双眸里,蕴满了失落和伤感: “子羽,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难道,就真的感觉不到吗?子羽,我们~” 白子羽淡淡看着她,眉头微蹙: “司徒小姐,我记得,我似乎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 司徒月眸中蕴满委屈,却轻咬唇边,惹人怜地道: “为什么?子羽,我的才学、样貌、性格、家世,哪一点配不上你?我相信,我是可以给你助力的,我定可以帮你,甚至帮整个白氏,更上一层楼。子羽~” 白子羽依然,淡淡地打断她: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吗?” 司徒月一怔: “什么?” 白子羽浅浅一笑: “你看,你并不懂我!” 说完,轻撩袍脚,转身就欲离开。 司徒月急了,跟上一步,声音幽怨: “子羽,空山新雨图,你还没看呢。” 白子羽脚下不停,显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司徒月更急了,她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说服金万两,带来了白 子羽。 才得到了这个,可以和白子羽,私下相处的机会。哪里舍得,就让他这么离开。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觉得,头晕乎乎的,心底亦是一阵瘙痒难耐。脸颊上缓缓浮起了红晕,眼神开始迷离。 看着即将走出书房的白子羽,她再忍耐不住,快步冲上去,快他一步,关上了房门。 随即转身,背靠房门,挡住了白子羽的路。 白子羽本淡然的脸色,此时,缓缓沉了几分: “司徒小姐,请让开。” 司徒月此时,整张脸红得,已经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了。映着那迷离的眼神,微张的樱桃红唇,整个人少了一贯的端庄,媚眼如丝、诱惑至极。 白子羽此时,也感觉到了异常。 他脚下微晃,脸颊发热,深呼几口气,才能够让心底,攀上来的那丝丝热浪,好过一点。 他眸子,迅速地,在屋内搜寻了一圈。 最终,目光落在了,那飘着缕缕细烟的香炉之上。 瞳孔猛地缩紧,白子羽暗道不好,他沉沉看向司徒月,声音冷了几分: “让~开~” 司徒月此时,意识显然已经模糊了。 白子羽的声音,不仅没有吓退她,却是反而刺激了她,让她不顾一切地,猛地前冲,扑进了白子羽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 无意识地絮语: “子羽,子羽,不要推开我。子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 “子羽,抱紧我,抱紧我好吗!” “子羽~子羽~” ······ 白子羽眼底闪过厌恶,手卷着袖子,用力就要推开她。 司徒月却是,死死地抱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愣是不管白子羽怎么用力,都无法推开她。 反而,还被她,越抱越紧。 白子羽的眉头,蹙成了川字,再欲用力,却又是一阵头晕,随即,目光也变得恍惚。 摇了摇头,努力地想要维持清醒。 可是,眸光也只是,清明了瞬间,再次恍惚了去。 司徒月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神志,她直接胡乱地,扯着白子羽,胸前的衣襟。 脸蛋使劲儿地,往他散开的衣襟里钻着,急不可耐。 白子羽被她如此攀附着,恍惚的眼神,更加迷离了几分。 手上推开司徒月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他努力甩了甩头,想要看清怀里人的模样,可是,不管如何努力,眼前却总是模糊一片。 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忽地,就浮现出,戴着面纱的,缘娘子的模样。 在恍惚的朦胧中,缘娘子的面纱,缓缓掉落,出现的,却是喻淑言那张,挂满盈盈笑意的精致脸蛋。 此时的喻淑言,双眸中满是诱惑,甚至,开始微嘟起樱桃红唇,缓缓地向着他靠了过来。 白子羽的喉结,不自觉地微微滚动。 紧蹙的眉头,亦缓缓地松开,迷离的双眸颤动着,好看的双唇,轻抿了抿,缓缓地,向着那张红唇,靠了过去。 第135章 可有证据 宴席之上 金万两不耐地,应付着众人的寒暄,眼神却是,总看向花园出口。 他眉头微蹙着,眸底有着,隐隐的担忧。 白子羽刚刚对他的嘱咐,总让他心底不安,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而温朗此时,却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几乎无人问津。 毕竟,即使他是宫西城带来的,也说了他是长宁师傅的人,也就相当于是长宁的人。 可是,在座的可都是世家、高官之子,都还是在意着脸面的。 温朗刚刚在众人面前,因为喻淑言,丢尽了脸面,白子羽又对他,明确透露着不喜。 众人即使想要交好,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是要暂时避开他的。 毕竟,相比于一个,长宁的小罗罗,又怎能跟天下文人的典范,相提并论。 更何况,白重山门生遍朝堂,即使白子羽志不在官场,可谁又能,忽视他的影响力呢。 温朗眼底,满是愤懑和阴毒,却是低头,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着。 他不时地,看向花园入口,显然,在等待着什么。 “请问,白子羽白公子可在?” 忽然,一群人呼啦啦,涌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挥着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欧阳风。此时的他,傲慢地抬头,打量着场中的众人,显然,正在找人。 温朗的眸子,却是一亮,眼底闪过,阴毒痛快的笑意: 总算来了! 众人却都是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在国相府,怎么有人敢闯进来,还如此大声呼喝。 一个公子,忍不住看向跟着进来的,司徒府的小厮,高声斥责道: “今日司徒小姐,请我等前来赴宴,怎的会让一个道士,闯进来,如此大呼小叫呢。” 小厮一脸为难和恐惧,低着头急急道: “各位公子,这位,我没法拦,也不敢拦啊!” 另一个公子嗤笑: “哦,那我们倒是,想知道知道,这位道长,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时,有人认出了欧阳风: “这不是那个欧阳神医吗?不是说,他是骗子吗,怎的还敢如此,大摇大摆 地出来,难道就不怕,被那些他欺骗过的受害者,打得满地找牙吗!” “哦,对了,他不是和温公子,关系匪浅吗。温公子,故人来了,你怎的倒是不说话了!” 声音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众人也都,带着看好戏的笑意,看向温朗和欧阳风。 温朗看向,说话的人,眸底闪过,一抹厉色。却是极快,掩饰了过去: 早晚,这些见风使舵、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会被他,踩在脚下,碾成渣滓。 起身,走到欧阳风跟前,温润点头: “欧阳道长,您怎的会来此处?” 欧阳风的眼神,冷冷地在刚刚那个,说他是骗子的男人身上滑过,看向温朗,笑道: “温公子,请问,可曾见过,白子羽白公子?” 温朗眼底强压着,迫不及待的兴奋,却是故作不解地道: “白公子?不知,欧阳神医找白公子,所为何事?” 欧阳风轻叹道: “老夫需尽快,见到白子羽,因为,老夫担心白公子有危险。” 他的话,瞬间,让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危险? 白子羽会有什么危险? 这里可是国相府,怎会有人敢在这里放肆。更何况,白子羽是和司徒月一起走的,谁又能让他有危险呢? 见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力,欧阳风才一挥拂尘,叹道: “唉,世上本多是,欺世盗名之辈,老夫本不想,与之一般见识。可是,医者仁心,老夫实在是不愿,大家被如此的,欺世盗名、手段阴毒之人欺骗,赔上性命。毕竟,医之一道,容不得一丝阴晦。” 温朗跟着轻叹: “道长您的医术和人品,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之前,您被人诬陷,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是丝毫没有,动摇您的医者仁心,在下真是佩服。” 欧阳风微微摇头: “声名于我,并不在意。我所在意的,只有病者而已。此次,若不是发现了,她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手段阴鸷,我也不会为了救人,而无奈出手的。” 众人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犹疑。 若不是有实证,他该是不敢,如此现身人前,还如此淡然笃定的。 难道,他真的是被,那个缘娘子陷害的? 那这个缘娘子,到底做了什么 察觉到众人的犹疑,欧阳风和温朗,眼底带着得意地,相视一眼。 温朗故作讶然: “欧阳道长,缘娘子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紧张?” 欧阳风叹道: “那个女人,真是胆大妄为得厉害,她居然敢,动用了蛊术。” “蛊术~?” “蛊术~?” ······ 瞬间,不仅是温朗,假做的惊讶。 四周还同时,传出了声声,讶然的声音。 毕竟,蛊术可是在大雍,明令禁止的存在。 任何人,只要敢涉及了蛊术,那只会是抄家灭族、千刀万剐的下场。 甚至,任何人都不敢,也不能为缘娘子,说一句话了。 毕竟,涉及到蛊毒,弄不好,被当成同党,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只是,正因为蛊术事关重大,若没有确凿证据,也是不会取信于人的。 温朗察觉到众人的心思,继续道: “道长,蛊术一事,事关重大,您可有证据?” 众人也都,紧紧盯着欧阳风,显然,都在等他的回答。 欧阳风深深一叹,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高人模样: “唉,我真是希望,我并没有证据。可惜,不出意外的话,该是事实。” 说着,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脸色极不好的一人: “崔大人,即使我当着你的面,逼出了你母亲,身体里的蛊虫,救了她那忽然,又奄奄一息的命。可是,你却总是不相信,那蛊虫与缘娘子有关。” 崔荣兴眸底,带着犹疑,微微拱手道: “欧阳道长,若不是缘娘子,我娘早就去世了。所以,即使您说,她是用蛊虫,为我娘续命。没有证据,那蛊虫是她放的,我也不能随意,就出手抓人的。还请道长,体谅!” 欧阳风点头: “崔大人为人谨慎负责,又知恩图报,老夫佩服,又怎会不体谅。” “事关蛊毒,所涉极大,自是应该谨慎才好。” “我们现在,只要找到,被她救活的白公子。若是,他体内也有蛊虫,那么,自可证明,缘娘子确实是蛊师。她以蛊虫,为病人暂时续命,从而欺世盗名。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崔大人了。” 崔荣兴眸子闪了闪,点头: “道长放心,若是证明,缘娘子确是蛊师,在下自会秉公处理的。” 欧阳风点头,沉声道: “白公子在何处?有人,可以带老夫前去吗?” “奴婢,为您带路!” 一个婢子恭敬地行礼,随即转身,引着众人去向后院。 仔细看,正是刚刚那个,在书房中,往香炉添加粉末的奴婢。 她微低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第136章 没有生气 宴会上,众人看着欧阳风、崔荣兴离开, 互相看着,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想要跟上去,却又都有所顾虑。 毕竟,这里可是国相府。 只是,众人还没有决定,只见一个人已经,快速跟了上去。 金万两此时,眉头紧蹙,眸中满是忧色。步伐匆匆,显露出他对白子羽的担忧。 众人见金万两,先跟了上去,再不犹豫,都快步也跟了上去。 温朗也跟在众人中,只是,眸中隐着快意和阴毒。 婢女带着众人,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 她恭敬地,对着崔荣兴行礼: “崔大人,小姐和白公子,正在书房赏画。” 不待崔荣兴说话,欧阳风就欲上前,推门入内。 婢女看着,欧阳风即将推开门的手,眸子猛地微缩。 只是,一只手却是,忽然握住了,欧阳风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欧阳风皱眉,看向阻止他的崔荣兴,沉声道: “崔大人,你这是何意?” 崔荣兴劝道: “道长,在里面的,可是国相之女和白院长之子,我们就如此闯进去,似有不妥吧。” 欧阳风却是轻哼: “崔大人,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蛊毒之事。此事,我师兄也已,告知公主殿下,殿下很是关注。崔大人难道,想要阻止在下吗?” 崔荣兴一怔,握着欧阳风的手,却是缓缓放开了,却是道: “本官自不是,想要阻止,而是觉得,总该通报一下才是。” 欧阳风想了想,不耐地点头: “既如此,崔大人就赶紧,为我通报吧。” 跟上来的人,听到欧阳风的话,眼底都是惊讶: 崔荣兴可是,陵金城府尹,三品大员。 这个道士,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吩咐他,去为他通报。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司徒月和白子羽,他也不曾放在眼里。他刚刚提到师兄,他师兄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一时间,众人心底,对欧阳风的身份,就更好奇了。 崔荣兴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对着紧闭的房门,提高声音道: “白公子、司徒小姐,不知可否,出来相见?” 安静,十分的安静,屋内迟迟没有回应。 崔荣兴皱了皱眉,继续又,高声问了一遍: “不知二位,可否出来相见?” 依然是安静,没有任何的反应。 崔荣兴蹙眉,看向立在一边的婢女: “你确定,他们是在此处?” 婢女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道: “刚刚小姐和白公子,就是在这里的啊。怎会没有回应呢?” 欧阳风却是,等不及了。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那么一个贱女人,居然敢败坏他的名声,坏他的好事。 他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在她头上,安下蛊师的罪名。 然后吗,他就会让那个贱人,尝尽他的手段。 玩儿一个神医,他倒是越想,越兴奋呢! 他不等崔荣兴反应,直接一把推开了房门,抬步就率先,跨了进去。 崔荣兴一怔,犹豫了一下,终是抬步跟了进去。 众人犹豫了一下,虽然很想,却也不敢就这么,跟进书房的。都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 金万两虽然急,却也知道分寸,硬是压住心底的担忧,随着人群,站在外面。 温朗亦压下了,心底的冷笑,垂首站在人群中。 婢女见众人留在外面,眸子闪了闪,快步跟着崔荣兴,走了进去。 随即,就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惊呼声: “啊!出事了,救命啊!” 凄厉的声音,让站在外面的人,再忍不住了,一股脑地,都冲了进去。 尤其是金万两,速度最快,眼中满是担忧地,冲在了最前面。 只是,冲进去,看到里面景象的一瞬间,脸色苍白得可怕。 书房内,靠窗的榻上,白子羽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 嘴角挂着一抹血丝,周身,没有一点生气。 那个婢女,疑惑地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显然,是觉得奇怪,怎么只看到白子羽,却是没见司徒月。而且,白子羽的样子,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又不自觉地,看向香炉。 当看到香炉,已经被熄灭了,眸底闪过紧张之色,四处看了看,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金万两回过神,猛地冲过去,微微颤抖的手,却是缓缓地,放在了白子羽鼻翼下。 所有人,也都紧张地,盯着金万两的手,屏气凝神。 欧阳风和温朗,却是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得逞的快意。 金万两深深,呼出一口气,紧张的面色,终是缓和了几分。 眼前忽地,就浮现出,白子羽和司徒月离开前,交待他的话: “若是,我有什么状况,无论如何记住,相信缘娘子。” 只是,他却是不明白,他怎的知道,他自己会出事呢? 随即,他又想起了,白子羽喝下温朗的敬酒后,和他说的那句,他还害怕,温朗不给他下毒呢。 难道,是他! 金万两蓦地,看向温朗,恰好看到了,他和欧阳风,眼神交流的一幕。 若是,刚刚还不确定什么,这一刻,他却是肯定了。 刹那间,他内心升起浓浓的怒意,却硬是压住了。 毕竟,首先,他没有证据。 其次,他总隐隐觉得,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阴谋。 不过,他却是立刻转身,沉声急急吩咐: “快,立刻派人,去请缘娘子过来。” 温朗眼底,闪过遗憾: 真是命大,中了他特地吩咐蛊奴,准备的发作起来异常凶猛,几乎可立即毙命的毒蛊,居然,还没有死透。 不过,早晚,还是得死就是。 他心底痛快万分,却是没忘,此行的目的,高声道: “金公子,欧阳道长医术绝伦,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去请什么缘娘子呢。更 何况,刚刚欧阳道长也说了,缘娘子很可能是蛊师。白公子的症状,会不会有可能,是中了蛊呢。” “我看,还是让欧阳道长,为白公子查看一下为好。” 金万两犹豫了一下,想起白子羽的吩咐,随即坚持道: “既然你们这么说,把缘娘子带来,岂不是更好吗。若是,证明了,她确是蛊师,自可当场把她拿下。若是,她确是神医,有她在,子羽又多了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大家说,是不是如此呢?” 众人忍不住点头。 温朗却是急了,他是知道,那个缘娘子的厉害的,若是,她在此,他真担心,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出了岔子。 想到这些,他立刻坚定了,绝不能让缘娘子,来到此处的决心。 眸子转了转,立刻,想到了说辞。 第137章 你说的是 温朗轻叹道: “金公子,我倒是奇怪,你明明知道,白公子命悬一线,岌岌可危。也知道,她很可能,就是中了,缘娘子的蛊毒。为何,你还要如此坚持,非要让缘娘子,来为他诊治呢?” “你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吗!” 金万两冷冷盯着温朗: “误会?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温公子的意思,是说,我金万两,也会涉蛊吗?” 温朗故作无辜: “金公子,这是从何谈起呢。在下只是好心提醒,蛊之一事,事关重大。金公子一人,或许因为关心则乱,而会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可是,金公子你是一人吗!” 他的话,让金万两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他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 金万两本人,或许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命,执意行事。 可是,金氏商行的少主金万两,却是不能也不该,拿着整个金氏商行,成千上万的人命,来执意行事的。 金万两握着扇子的手,不自觉地死死攥紧,却终是犹豫了。 温朗心底得意,看向欧阳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欧阳道长,蛊之一事,事关重大,还是得请您,辨别一二了。” 崔荣兴眼底,闪着犹疑: 今日一早,他母亲忽然,病重吐血,奄奄一息。 而欧阳风却是恰好,登门拜访。 告诉他,他一直怀疑,缘娘子的身份,觉得她该是用蛊,在为老夫人续命。 所以,算好了时间,发作该是,这几日的事,这才上门拜访。 崔荣兴本不愿相信,可崔老太太命悬一线,他只能让他一试。没想到,欧阳风一番操作,却真的,让崔老太太,吐出了几只蛊虫。 事关重大,他即使仍不愿相信,缘娘子会是蛊师。 可,欧阳风却是搬出了,他背后的欧阳旭。 那可是,长宁公主最尊敬和依赖的师尊。也是无数达官贵人,极力想要攀附的,能炼制出各种,功效丹药的仙师。 他明确表示,此事他已,禀报了长宁公主,公主十分关注。 他也只能,以蛊毒之事,事关重大,需要确切证据为由,尽力拖延一下。 而此时,看欧阳风那么笃定,他心底开始怀疑: 难道,缘娘子真的是蛊师? 不仅是他,围观的人,都直直盯着欧阳风,显然,都在等他验证。 尤其是一些女眷,跟在男人身后,看着奄奄一息的,她们思慕不已的白子羽,都一脸焦急地,期待地看着欧阳风。 希望他,可以救回白子羽。 欧阳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更加得意了,眼神甚至在,几个好看的小姐身上,贪婪地扫过,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走向白子羽。 随即,装模作样地,掏出银针,就欲扎向白子羽。 按照蛊奴说的,只要在被施蛊者的魂门穴下针,蛊虫就会被被吐出。 到那时,自是做实了,缘娘子那个贱人的,蛊师身份。 那么,他之前被她败坏的名声,自然可以恢复。而且,他又找到了蛊师,还从蛊师的手里,救回了崔老太太。 当然,下给白子羽的蛊,那是温朗特意吩咐蛊奴,准备的烈性蛊毒,那是解不了的。 可是,这倒是不影响,他“全力”救人,可却是晚了吧。 到那时,他神医的名声,看还有谁,敢来置喙。 高高在上,受万人追捧。 美女、金钱、权势,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个贱人,居然敢和他作对。那么,就只能落在他手上,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越想,他就越兴奋,握着银针的手,缓缓抬起,就要落下。 “住手!” 一个低沉的女声,却是忽然响起。 欧阳风手上动作一顿,不喜地皱眉回头。 众人,也都好奇地,回头看去。 戴着面纱、一身素锦的女子,自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女人周身散发的,清冷、幽寒的气场,让众人都不自觉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温朗认出了来人,皱眉道: “缘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缘娘子~?” 众人也都是一怔,毕竟,缘娘子这个名字,最近,在陵金城,还是家喻户晓的。 只是,见过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刚刚,又听说,她不是神医,而是蛊师。 这两重身份,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众人对她,好奇之心那就更甚了。 都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底有着好奇。有人,甚至还有着一丝,害怕和抵触。 毕竟,蛊师,那是让人,既厌恶又害怕的存在。 而欧阳风,则是紧紧地,盯着她漏在面纱外的,那双清冷,却又灵动的双眸,双眼像是看着猎物一般,带着嗜血的残忍。 对于这些目光,喻淑言全都视而不见,亦是直接无视了,温朗的问题。 她不疾不徐地,淡然走到崔荣兴跟前,微微点头: “崔大人,我听说了崔老夫人病情复发,十分担心前去诊治。却是听说了,蛊虫一事。事关重大,不请自来,以崔大人的名义,进来了相府,还请见谅!” 崔荣兴见她,不卑不亢、磊落大方,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刚刚的那点怀疑,瞬间消散了不少,微微摇头: “事涉蛊虫,缘娘子不来,我也会派人去请的。缘娘子既然来了,那倒是为我,省了不少事情,又哪来见谅一说。” “缘娘子就是你呀!” 欧阳风似笑非笑地,盯着喻淑言,冷哼一声, “我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敢造谣陷害本道长。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货色。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本道长最善于,惩治牛鬼蛇神的手段,定要你这个蛇蝎蛊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崔荣兴眼底,闪过冷然: 就算缘娘子是蛊师,他这个府尹在,也是轮不到欧阳风,来惩处她的。 他仗着背后的,长宁公主之师,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真是嚣张至极。 略一犹豫,崔荣兴斟酌开口: “欧阳道长,事情还没有定论,还是先不要,如此指摘吧。” 欧阳风不耐地,扫了他一眼,冷哼: “崔荣兴,我给你脸,才理你是个府尹。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此时站 在这里,代表的是谁,你心里该清楚才是。要不是我,你老娘已经,被她害死了。该感激谁,该相信谁,你心里给我想清楚。” 崔荣兴脸色难看,想到长宁残害同僚的手段,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可是~” 喻淑言却是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崔大人,我似乎记得,大雍律例,还有一条,是关于指认蛊师的。不知,大人可记得!” 崔荣兴怔了怔,随即,眸色忽地一亮: “你说的是~” 第138章 是疾风针 喻淑言点头: “正是,还请崔大人,帮忙告知大家一声,可好!” 欧阳风不自觉蹙眉: “什么律例?装神弄鬼的,也改不了,你是蛊师的事实。” 崔荣兴看着他,沉声道: “大雍律例规定,涉蛊者,凌迟,且诛其九族。可同时为了预防,无所顾忌的诬告,亦规定,诬告涉蛊者,一旦被证实,亦需承受断舌之刑。” 欧阳风怔了怔,显然,这个刑罚,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围观的人,有许多,也是满眼惊讶。 断舌,啧啧啧,听着都很疼很残忍呢。 喻淑言却是,无视众人的反应,而是看向欧阳风: “欧阳道长,如此,你还坚持,我是蛊师吗?” 欧阳风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嘲讽,心底满是恼怒。再想到,安排的天衣无缝, 心底的那点忐忑,瞬间就消失殆尽,冷笑道: “本道长有何不敢。今日,我定要揭下,你虚伪的面具。” 说着,指向白子羽, “只要,白公子身上,可以逼出蛊虫。那么,你也无法狡辩,你就是蛊师的事实。毕竟,巧合有一次,可不会有两次。你说呢!” 喻淑言眉头蹙起,瞬间想起了,刚刚在酒席之上,温朗借着敬酒的机会,给白子羽下的蛊。 瞬间肯定了,刚刚的猜测: 果然,温朗和欧阳风此举,不仅为了杀害白子羽,更是要除了她这个,坏了他们好事的缘娘子。 还可以,再次为欧阳风的神医人设正名,甚至,更上一层楼。 一箭三雕,可真是好打算啊。 见她蹙眉,欧阳风更得意了,哼笑道: “怎的,这会儿害怕了,后悔了?可惜,晚了~” 说着,不等她反应,直接转身,将银针,迅速插进了,白子羽的魂门学。 喻淑言皱眉,阻止: “别~” 可是,欧阳风的针,已扎入了。 喻淑言剩下的话,也自然没再说出来。 欧阳风见她着急,心底更得意了,嘲讽地盯着她,却是对众人道: “各位,我这一针下去,白公子体内的蛊虫,会被立刻吐出。” 随即,就用笃定的眼神,盯着白子羽,等着他,吐出蛊虫。 众人,也都紧张地,盯着白子羽,等着他的反应。 尤其是金万两,此时握着扇子的手,几乎要将扇柄捏碎。 “呀~那是什么?” 忽然,人群中,一声女人的惊呼,引得众人一阵失神。再看向白子羽的时候,就看到了,从他胸口的衣襟中,爬出了好几只虫子。 瞬间,胆小的围观者,有的已经吓得,退到了门外。 其他,留在屋内的人,却也是后退几步,警惕且厌恶地,盯着喻淑言。 显然,已经完全相信了,她就是蛊师。 所有人,都恨不得,能离她远一点就远一点。 毕竟,蛊虫,那可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崔荣兴不自觉地,看向喻淑言,眼底有着犹疑和纠结。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给他极好印象的缘娘子,会是蛊师。 最终,深深眼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即将面临的,被千刀万剐的,血肉模糊的血腥场面。 温朗嘴角的弧度,不自觉扩大了几分: 这个女人死定了,那么,他接下来对付喻淑言和喻家,就会轻松惬意不少。活该,谁让这个贱人不长眼,居然敢和他们作对。 金万两眼底,却是闪过喜色,紧紧盯着欧阳风,急急问道: “蛊虫出来了,子羽是不是,就没事了?” 欧阳风一直,死死盯着喻淑言。 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或者,应该说,他想要看到的,是在这故作清冷的女人脸上,出现那种,他最喜欢的,恐惧和祈求的模样。 每一次,他折磨那些女人的时候,这种恐惧祈求的痛哭流涕模样,总是会让他,从内心深处,升起浓浓的快感。 只是可惜,喻淑言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他真想冲上去,扯下她的面纱,好好享受一番。 金万两见欧阳风,那缠绕在喻淑言身上的目光,眼底闪过厌恶,却是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 “道长,蛊虫既已吐出,子羽是不是没事了?” 欧阳风回过神,不满地,瞅了一眼金万两,叹道: “救治得不够及时,很遗憾,白公子已经死去了。” “哗~” 围观的众人,瞬间不淡定了,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起来。 白子羽哎,那可是大雍文坛,最顶尖的存在。他随意的意识变动,都会引起 大雍文人学子的,竞相效仿和追捧。 若不是,他无意朝堂,这朝堂一品贤相的位置,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还是,无数闺秀淑女的梦中情人,他若是愿意,即使是公主郡主,也都愿意为他,伏低做小的吧。 可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翩然若仙、超然出尘的人,却是被告知,已经死了。 任谁,一时间,也都不能接受的吧。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温朗。 此时的他,看着毫无生气,躺在那里的白子羽,眼底闪动着,痛快不已的光: 既生他温朗,又何须再有白子羽。 白子羽算什么,他只是靠着他老爹,才得了“文坛鼎柱”的虚名。 离开他老爹,他算什么。 他温朗,才是惊才绝艳的,天下文人的表率。 只有他温朗,才有资格,被称为文坛未来鼎柱。 死了好,死了好啊。 他白子羽真该庆幸,就这么舒服地死去了。不然,他温朗定会让他尝尝,声名狼藉,失去一切的,从云端跌入污泥的生不如死。 金万两整个人,呆愣着,站在原地。 眼底有着浓浓的后悔和自责,不自觉地低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死了?怎么会死了?” 欧阳风故作轻叹: “蛊毒之狠之阴,可不是随意可解的。本道长能解开,崔老太太的蛊毒,那是得了天时地利的。而白公子的蛊毒,却是发现得太晚了。” “而刚刚,若是可以让我,立刻解蛊。说不定,还有得救。可是,缘娘子忽然出现,拖延了时间,唉,老夫只能说,可惜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蓦地,看向喻淑言。 几乎每个人,都厌恶地,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 尤其是金万两,他双目圆瞪,满眼恨意地,盯着喻淑言,咬牙切齿: “缘娘子,好一个缘娘子。亏得子羽还让我信任你,你就是这么,让他信任的吗!我要你~给他赔命。” 说着,袖中滑出,一个小巧物件,被他握在手中,直直地指向喻淑言。 “啊~” 等看清那物件是什么,屋内的好多人,都瞬间吓得,飞快地往外冲: “快跑,快跑,那是疾风针,是金氏独门暗器,即使是一品宗师,也逃脱不开的疾风针啊。” 跑出去还不忘,往里张望着。 有的女子,甚至已经吓得捂住了眼睛。 似乎,不敢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第139章 是金银蚴 “住手!” 欧阳风指着金万两,厉色喝道。 缘娘子这个清冷傲气的女人,他可还玩儿过这种类型的。还没有好好,虐待享受一番呢,死了,那多可惜。 金万两双眸,因为极致的怒意和伤心,而充血发红。他手中的疾风针,依然对着喻淑言,冷冷瞥向欧阳风。 那压抑如困兽的嗜血眼神,吓得欧阳风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恼羞成怒,硬着头皮道: “怎的,你还想杀了老夫不成?” 金万两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蛊师,人人得而诛之。道长阻止我,有涉嫌包庇蛊师之嫌,我失手杀之,不管你身后是谁,我金氏商行的少主,该是赔得起吧!” 欧阳风听出了,他话里的认真和冷寒,吓得,又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金万两轻蔑地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再次看向喻淑言,食指微动,就欲发射疾风针。 崔荣兴眼底闪过不忍,可是,看了看那依然,在白子羽胸口前蠕动的蛊虫,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偏过了头: 或许,此时死去,对她,并不算坏事。 若是,终将一死,如此痛快地死去,总是比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后,再痛苦死去,要好得多。 站在一边的温朗,此时眸子微缩,嘴角亦勾起一抹弧度: 白子羽死了,缘娘子死了。 而这个,一直仗着首富之子身份,浪荡混迹于陵金城的,与他根本无法相比,却被众人簇拥和讨好的,他不想承认却又深深嫉恨的对象,公子哥金万两。 他也可以因着今日,欧阳风对他的厌恶,随意挑唆一下,就可以借着欧阳风和他身后的力量,将他和他引以为豪的金氏商行,一起踏碎毁灭。 这些,敢阻他的路,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他都会要他们,一个个付出该有的代价。 这些,都是他们欠他的! 心中恨不得,金万两赶紧杀了缘娘子,口中却是故作犹豫,提醒道: “金公子,你这是何必呢。虽然,她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蛊师,亦害死了白公 子。可是,你若是因为杀了她,而给自己惹来麻烦,岂不是太不划算了吗。” 他此举,既可以讨好欧阳风,说不定,亦可以激怒金万两,让他不再犹豫,直接射杀了缘娘子。 “划算?是,我金万两是商人,做什么都该,算个划不划算。所以,刚刚我才会,因为担忧家族,而犹豫不决。” 说着,血红的眼中,浮起了深深的忧伤,看向躺在那里的白子羽。 良久,再次回头,猛地盯住喻淑言,眸中满是炸裂的怒和恨,咬牙冷声: “这一刻,我只想做金万两,子羽的朋友,纯粹的金万两。无论是谁,害死了他,就该,赔命!” 声落,食指直接,扣了下去。 “啊~” 胆小的人,都再次纷纷闭上了眼睛,惊呼出声。 温朗眸子蓦地睁大,因为激动和期待,微微颤抖着。 “金公子,可别杀错了人,报错了仇,才是!” 一直淡然地,站在那里。似乎,丝毫不曾被众人,影响的喻淑言,忽然淡淡出声。 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那么轻松又淡然的态度,倒是让金万两,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的疯狂,多了一丝疑惑: “你,什么意思?” 所有人,也都好奇地看向她。 都想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喻淑言缓缓地,向着他走了几步,直直地面对着,他手中的疾风针,眸色淡然: “金公子那么精明的人,若不是关心则乱,怎么会看不出,白公子胸口的那些虫子,只是普通的金银蚴,而不是所谓的蛊虫呢。” “金银蚴?” 金万两蹙眉,却是看向了,在白子羽衣襟上,爬动着的虫子。 看清后,眉头蹙得愈紧,不自觉道: “通体铁黑,翅膀一银一白,真是金银蚴!” 人群中有人,不自觉接话道; “是啊,那就是金银蚴呢。金银蚴虽然少见,可却也只是,普通的飞虫,确实不是什么蛊虫呢。” 欧阳风却是急了,蛊奴的本事,欧阳旭可是告诉过他的。他养的蛊,绝不可能被他人解开的。 除非,他蓦地看向温朗,眸中满是询问之色。 温朗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眼神笃定。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确定并肯定,蛊,他已经让白子羽喝下了。 得到了温朗的肯定,欧阳风更是笃定,绝不可能出什么岔子的。心中觉得,这肯定是缘娘子,为了保命,而在信口雌黄、拖延时间。 心中肯定,下巴微微抬起,眼中满是不屑: “什么金银蚴,缘娘子,你这是为了保命,开始信口雌黄了吧。我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舌灿莲花,都别想洗脱,你就是蛊师的事实。” 喻淑言却是不慌不忙,缓声道: “欧阳道长,我倒是好奇,刚刚进来你似乎,并没有仔细看那些虫子,怎的就立刻确定,那些虫子就是蛊虫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蛊,是你下的呢!” 欧阳风一惊,脱口道: “你怎么知道是~” 说到一半,察觉到众人,忽地看向他的,惊疑的眼神。 更是紧张了,一时间,眸子乱转,却是想不出该怎么说,一直就是: “我~我~我~” 众人眼底的怀疑,就更甚了。 尤其是金万两,他指着喻淑言的疾风针,缓缓地偏了偏,几乎就要指向欧阳风了。 欧阳风更急了,越急,却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仙风道骨的模样,此时却是显得,那么可笑。 温朗眸底闪过鄙夷,若不是早就知道,他背后之人是欧阳旭,他又怎么会,和这样蠢笨如猪的东西合作呢。 却是故作随意地道: “蛊之一事,事关重大。缘娘子如此,空口白牙地胡乱指摘,任谁,也会不知所措吧。” “欧阳道长本就是因为,崔老夫人中了蛊,担心白公子也是中了蛊,才过来确认的。那么,从白公子身上,爬出的虫子,自然会认为就是蛊虫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你说,是吧!” 喻淑言眸子微黯: 心机深沉、善于伪装,果然,是她厌恶的那个温朗! 第140章 别做傻事 欧阳风一下子来了精神,急急道: “对,老夫就是这个意思。蛊师果然阴毒狡诈,若不是温公子提醒,我就被你,陷害了去了。” 说到这里,眸子一闪,闪过得意,继续道, “还有,谁说金银蚴不是蛊虫啊。大家都知道,蛊师可是最善于,炼制毒虫 毒蛊的。我们认知里的一般飞虫,怎知到了蛊师手里,就不能炼成毒蛊了。是不是!” 众人瞬间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有的,都不自觉地点头。 温朗眸子微闪: 总算,聪明了一回。 金万两手中的疾风针,再次对准了喻淑言。 “呵呵呵~~~~~” 喻淑言忽地,轻笑出声。 欧阳风皱眉,不耐地道: “你个贱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说着,看向金万两,沉声道: “金公子,这种人,害了人,却是丝毫不觉得后悔。你真的就想,如此给她 一个痛快吗。” 金万两眸子闪了闪,却是没有反驳他。 欧阳风来了精神,继续道: “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既可以通过她,来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解蛊,以 便帮助更多的,被蛊毒所害的人。又可以,为白公子报仇,让她别死得那么痛快。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金公子该是会算的吧。” 金万两蹙眉,冷冷地看向喻淑言: “你,还有何话说?” 喻淑言声音,依然淡淡: “他的话,其实很好验证。大家都知道,蛊虫剧毒,尤其是,从宿主体内, 被逼出的蛊虫。它不会再次进入人体,却是会立刻让,再次接触到它的人,皮肤红肿溃烂。” “所以,只要找个人,将那飞虫,放到他的皮肤之上,看是否会红肿溃烂,就可证明,这是不是,只是一只普通的金银蚴啦。” 看着喻淑言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欧阳风虽然肯定,那肯定是蛊虫。可是,却也是会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难道,真是金银蚴? 蛊虫,还没有被逼出来? 口中冷哼: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蛊虫,谁敢试。若是中了蛊毒,能不能解蛊?再说,你若是再用中毒之人,来威胁逃跑,我们又救是不救。蛊师心机阴毒,绝不可相信。”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点头。 显然,都觉得欧阳风,说得有道理。 谁也不愿意,以自身的安危,来以身犯险吧。 那可是蛊,让人闻之色变的蛊啊。 欧阳风更得意了,嗤笑道: “好了,你别再在这里,费尽心机地,想要隐藏自己蛊师的身份了。还是和 老夫走吧,你放心,老夫定会把你这个蛊师,身上的每一丝一寸秘密,都钻研透彻的。” “我来!” 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看到快步走进来的人,都漏出了讶然之色。 喻淑言清冷淡漠的眼神,这一刻,也微微睁大,不掩讶色。 崔盈盈无视众人的眼神,直直走到喻淑言身前,笑着歉然道: “师傅,因为祖母,身体突发状况,弟子来晚了,让师傅受委屈了。” “师傅?” “师傅?” ······ 人群中,瞬间爆发起,各种惊讶起伏之声。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怼人为乐,极不合群的,性格跳脱不似闺秀,眼高于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崔盈盈,居然,会对人如此谦逊又守礼。 而且,居然还称呼,这个女人师傅。 这个缘娘子,可是蛊师。 她难道,都不害怕,会累及自身和家族吗? 崔荣兴脸色煞白,忙喝道: “盈盈,你在瞎说什么?快来父亲这里,不要胡言乱语。” 欧阳风哈哈冷笑几声,哼声道: “崔大人,若不是我们,都知道你的人品,倒是真会怀疑,你们是不是,和这个蛊师,真有关系呢。” “还是赶紧,把崔小姐带回去吧。不要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毁了整个崔氏才是。” 崔荣兴脸色惨白,虽然,心底觉得,喻淑言该不是蛊师。 可是,事关整个崔氏,由不得他去想太多。 他对着门外的侍卫喝道: “你们,赶紧把小姐带回去。小姐魔怔了,把她锁在房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两个侍卫应声,向着崔盈盈走了过去。 喻淑言虽然心底震惊: 她没想到崔盈盈,居然能做到如此。 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却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毫不避嫌。 轻笑,开口: “崔小姐,什么师傅,那也只是你的一句,口头戏言而已。你既未向我斟茶磕头,我亦未应下收你为徒。我们又何来,师徒的关系。还请崔小姐,速速离去,勿要让我为难才是。” 崔荣兴听出了,她对崔盈盈的保护。眼底,闪过感激和愧疚。 只是,他身后是整个崔氏一族,他实在无法恣意行事。 崔盈盈见她如此说,眼底的笑意,却是又多了一分。 对着走到她跟前的侍卫,冷声喝道: “站住!” 随即,看向喻淑言,笑得灿烂却忧伤: “师傅,您如此说,我更肯定,你就是我的师傅。您放心,我如此做,也不全为了你,更是为了子羽哥哥。” 说到这里,她笑得更加灿烂地,看向躺在那里的白子羽,却愈发显得忧伤: “师傅,请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请揪出,杀害了子羽哥哥的凶手。” 随即,看向崔荣兴,笑容愈发温柔伤感: “父亲,我在来这里之前,已经留下了一份,和崔府断绝一切关系的断绝书。无论我崔盈盈做了什么,都和整个崔氏无关。父亲,对不起!” 崔荣兴察觉到,崔盈盈的异样,心底浮起浓浓的不安,忍不住吼道: “盈盈,你想做什么?你别做傻事啊!” 说着,对着那两个侍卫急急吼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抓住小姐啊!快,快抓住她!” 只是,不等两个侍卫,反应过来,崔盈盈已然,有了动作。 察觉到她的意图,崔荣兴脸色惨白,目眦欲裂,不自觉大吼出声: “盈盈,住手,住手!” 第141章 新的感悟 崔盈盈却是,迅速地转身,冲到了白子羽身边。 随即,没有丝毫犹豫地,抓起他衣襟前的一只虫子,撩起袖子,放在了她雪白粉嫩的手臂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犹豫。 喻淑言眸子,蓦地眯起: 前世,喻家被温朗设计后,面临倒闭。 喻万涛为了保住喻氏药铺,以便可以继续,成为她的支柱,不让温家恣意欺负她。 低下了他一贯高傲的头,找遍了曾经的,所谓的知交好友,希望可以得到金钱的支持。 可是,得到的,不是轻贱和白眼,就是直接的不耐和侮辱。 而她,在临死前,其实,也察觉到了,温朗的不对劲。 她也曾经去找过,她曾经的闺中好友,还有温朗被授官职后,她结交的一些,所谓的好友。 希望她们告诉她,温朗是不是,和长宁真的有关系。 可是,得到的,永远是她们满脸含笑的,劝她不要多想的结果。 可是,现在想想。 连她的父亲和哥哥这些,不太关注八卦的人,都知道了温朗和长宁的事情。她们那么喜欢八卦的人,又怎会不知。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为了讨好温朗和长宁,故意误导她,安抚她。 若是,她们之中,有人可以和她说实话。 她也不会,觉得是喻万涛他们,关心则乱是多虑了。没有相信他们,不愿意和离。 最终,得来的,是全家被灭,连着她和她的小团子,都那么凄惨死去。 所以,重生后,除了家人,她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人。 可是,这一刻,看着为了她,可以舍弃生命的崔盈盈。 她的心,不震动,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新的感悟: 重活一世,不可不冷心,却也不该完全冷心。 若是,因为前世的遭遇,而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心。那却是本末倒置的,毕竟,活着,若心不暖,那又是什么活着呢。 重活一世! 对自己存善的人,百倍回之护之助之; 对自己存恶的人,万倍回之毁之虐之。 喻淑言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温暖弧度。 崔荣兴冲上去,脸色惨白地,抓住了崔莺莺的手,就要将她,手臂上的虫子拍掉。 崔莺莺却是,抬起另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微微笑道: “爹,你看,没事,我没事。这不是蛊虫,不是蛊虫。” 说着,直接抬起那只,虫子还在上面蠕动,却是没有丝毫变化的手臂,展示给众人: “大家看,我一点事情也没有,我师傅不是蛊师,她不是!” 说着,直直看向喻淑言,笑得灿烂: “师傅,我就知道,你不是蛊师。你是神医,医术超绝的神医。你没事了,师傅,太好了!” 声音里,有着发自内心的,为喻淑言的高兴。 喻淑言看着她,那透着丝丝忧伤,发自内心的喜悦模样,微微输出一口气: 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 欧阳风他们,既然有备而来,又怎么可能,会就此作罢呢。 果然,她念头刚落,欧阳风已经冷笑出声: “就算,这个不是蛊虫。可也不能排除,她是蛊师的嫌疑。毕竟,若她不是蛊师,崔老太太怎会,忽然蛊毒发作。白公子又怎会,忽然身亡呢。” “再说,崔小姐,你既说自己,是她的徒弟。我们又怎知,你是不是也是蛊师。蛊师自然不会,被蛊虫影响了。那么,你来试,自然也是不足为信的。” “所以,你的这一举动,只是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两个,都是蛊师,都该死!” 众人皆知,缘娘子刚出现在陵金城没多久,也是治好了崔老太太。才和崔盈盈有了交集。 她又怎么可能,是蛊师呢。 欧阳风这么说,自是牵强的。 可是,他身后是欧阳旭,那也就是长宁公主。谁也不敢也不会,来质疑他的话的。 崔荣兴急了,爱女心切的他,声音里带上了卑微的祈求: “欧阳道长,请原谅小女年幼无知,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她神志不清,做的 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还请您~” 崔盈盈看不得崔荣兴,为了她而对这个小人,卑躬屈膝,急急道: “爹,不要求他,祖母这次忽然发病,我敢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说师傅是蛊师,我却是觉得,他才是蛊~” 崔荣兴看到了,欧阳风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急着吼道打断她: “你给我闭嘴~” 崔盈盈却是急道: “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祖母被师傅治好后,一直很康健舒适。怎会忽然病倒,又怎么会这么巧,他就忽然出现了,然后,奶奶体内就有了蛊虫!爹,我不相信,您不怀疑他~” 崔荣兴见她,越说越犀利,急得整张脸,都皱成菊花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全场瞬间安静。 崔盈盈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盯着崔荣兴,声音里都是不敢置信: “爹,您竟然打我!” 崔荣兴也不知所措地,看着打了崔盈盈的手,随即,却是冷了脸,骂道: “满口胡言,果然是失心疯了。” 说着,对着侍卫吼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把她给我带回去,给我关到祠堂去。” 崔盈盈急了: “爹,子羽哥哥死得冤枉,师傅绝不是蛊师,爹,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 白,你可是府尹啊,爹~” 崔盈盈越喊,崔荣兴脸色就越难看,吼声又大了几分: “你们快一点,把她给我赶紧押出去。” 侍卫不再犹豫,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拉住了,崔盈盈的手臂,就要将她拖出去。 崔盈盈挣扎了好几下,却是根本挣不脱,急得不断喊着: “放开我,我要和师傅共进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爹,欧阳风道貌岸然、狐假虎威、公报私仇,他才~” 崔荣兴急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只能对着两个侍卫吼道: “你们没吃饭啊,赶紧把她,拖出去啊!” “等等~” 低沉又隐怒的声音,带着丝丝阴寒响起。 崔荣兴的心脏,因着这个声音,猛地蹙紧。 脸上血色消失殆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142章 是否不妥 欧阳风的眼神,饶有趣味地,在崔盈盈身上,逡巡着,神色却故作冷沉和无奈: “崔大人,本来老夫,还想看在你的面子上,相信崔小姐是年幼无知,被这蛊师迷惑,所以才会口无遮拦。可是,现在吗。老夫却是觉得,崔小姐和这蛊师,可是真正的关系匪浅呢。” 崔荣兴痛苦地睁开眼睛,还想争取: “道长,还请~” 欧阳风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只能靠着欧阳旭。 崔盈盈刚刚,说他狐假虎威,瞬间刺到了他的痛穴,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冷声打断崔荣兴: “崔大人,你该庆幸,她已经和你们崔氏,脱离了关系。否则,为了大雍的律法,不要说你,就是你们整个崔氏,也危矣!” 崔荣兴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 眼前,是他唯一的女儿,可身后,却是整个崔氏千百条人命。 他哪里有什么选择,他没有选择! 崔荣兴内心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颤抖着,痛苦地深深低下了头。 欧阳风心底得意,对着崔荣兴继续吩咐: “崔大人,别再犹豫了,此时,正是体现你大义灭亲,忠于大雍,忠于陛下,忠于公主殿下的好机会。还不赶紧让你的人,把她们两个,给我带走~” 顿了顿,眼底藏着戏谑,却是故作思索状, “鉴于,你和她们二人的关系,人自然不合适,带到府衙大牢了。这样吧,老夫就勉为其难,为圣上和公主殿下分忧,人就先送到,我那里去吧。” “老夫自有办法,让她们二人,交待自己的蛊师身份。为民除恶,老夫当仁不让。” 崔荣兴皱眉脱口: “这怎么可以!” 欧阳风冷哼: “这,有什么不可以。” 崔荣兴急道: “道长,你非是官员,自是没有执法的权利和资格。就算,她二人真是蛊师, 也是需要先押入我府衙,证据确凿定罪后,再提交三法司复核定夺的。” 既然,一时无法为崔盈盈脱罪。他只能尽量,把她留在府衙,至少,不能落在欧阳风的手中。 长得一副仙风道骨,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内心的阴狠和淫邪。 欧阳风像是,早就料到,他不会乖乖就范。 不慌不忙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令牌,嘴角勾着得意的笑: “崔大人,请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看清了他手中的令牌上,那大大的“歌”字,崔荣兴惊了一下,蓦地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千岁!” 其他人,有的虽没看清是什么,却也都立刻跟着,跪拜了下去,齐呼: “公主殿下千岁!” 令牌上,以名字“歌”赋予其上的,整个大雍,只有长宁公主宫北歌一人。 皇帝宫南弦在赐她,此份荣耀的时候,亦口谕: “见此令牌,如见圣上亲临。” 这可算是,无上的荣耀和信任。 而长宁公主,一直傲然又冷情,她的令牌,非绝对信任的心腹之人,她是绝不可能给予的。 此刻,欧阳风能拿出这块令牌,就让刚刚还不太确信,欧阳风和公主关系的人,再没有了任何犹疑。 欧阳风此刻,可以说是,代表着长宁本人。 谁还能,又如何还敢,再质疑他的任何话呢。 喻淑言看着,那块儿令牌。 眼前就出现了,大雪覆盖的院中,滚落着颗颗头颅的,血迹斑斑的血腥一幕。 小团子七窍流血,在她怀里,慢慢失去挣扎动作,身体冰冷青紫,直至没有了呼吸的,让她锥心刺骨的一幕。 还有,长宁那冰冷嗜血的眼神,看着她如同看着,蝼蚁般的蔑笑。 她死死地,在袖中,攥紧拳头。用指甲在手心,抠出了血珠。用疼痛,努力让充斥着,怨恨和怒火的头脑,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欧阳风得意地,在跪地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当看到,喻淑言居然,还站着的那一刻,眉头不自觉蹙起,冷哼道: “你~还不跪!”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不自觉抬头。 都想看看,谁这么不要命,面对皇帝最爱最宠的,且掌握实权,手段狠 辣的长宁公主,居然敢不跪。 众人的反应,喻淑言看在眼底,又岂会不知,他们在想什么。 可是,不要说让她跪长宁的令牌,就是长宁本人在此,让她跪,她也是绝不愿意的。 略一思索,淡淡道: “欧阳道长,你此刻拿出,公主殿下的令牌,是否不妥!” 欧阳风一怔,没明白她的意思,皱眉: “你什么意思?” 喻淑言声音带笑: “欧阳道长想要抓我,到底是因为,我是蛊师。还是,只是因为,我曾经揭露了,你假神医的身份,所以,你只是找个借口,想要弄死我呢!” 被他戳中心思,欧阳风眸子闪了闪,却是故作大义凛然道: “贫道出家之人,从不在意什么虚名。虽然,蒙长宁公主看重,赐予此块儿 令牌。可是,若不是因为,你和崔小姐是蛊师,而崔大人又舍不得女儿。怕他做出错误的决定,害人害己。老夫是不会,拿出令牌来的。” “不然,你诬陷了老夫,这么久,老夫怎的会,直到现在,发现了你的蛊师身份,才来为民除害,不是吗!” 话里话外,把他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恋红尘、不贪虚名,却又心系众生的,德高望重形象。 喻淑言心底,都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了。 脸皮之厚,心肠之黑,难怪,会和温朗,狼狈为奸。毕竟,人以群分吗。 喻淑言心底,冷意涔涔,声音却依然淡淡: “所以,道长的意思,若是我,可以自证,自己不是蛊师。自然不会,用公主殿下的令牌,来和我为难的,是吗!” 第143章 给你证明 欧阳风心底嘲讽: 真是可笑,直到此时,还看不清状况。 他不相信,她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她自己,不是蛊师。 毕竟,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有话堵她。 更何况,白子羽死了,他身上出现了虫子。无论这些虫子,是不是蛊虫,最终,它们也只能是! 不然,白子羽怎么死了呢! 心底笃定,自是点头: “那是自然!” 喻淑言眸子微缩: “希望道长,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才好!” 欧阳风觉得,她就是死鸭子嘴硬,满眼讽刺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看她这个跳梁小丑,如何蹦跶。 垂着头的温朗,却是不自觉蹙眉。 他总觉得,缘娘子不对劲。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绝不可以,让她继续说下去,而应该,立刻解决了她。 否则,定会出什么岔子。 略一犹豫,抬头看向欧阳风: “道长,可否,容在下说两句。” 欧阳风看向温朗,就看到了,众人都还跪在地上,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可在场的,可都是陵金城的贵公子、贵小姐,收起了手中的令牌,故作讶然道: “哎呀,各位怎的还跪着啊,是我疏忽了。各位,快快起身吧。” 众人自是应声起身。 温朗刚刚起身,就对着欧阳风微微垂首,道: “道长,在下与道长,也算是相交甚笃,自是清楚道长的为人。那是医者仁心,心系百姓。” “可是,反观这缘娘子呢。她心机歹毒,又是臭名昭着的蛊师。您何必与这样的人,多费口舌呢。” “何况,蛊师善于下蛊,甚是危险,此处都是贵人,任何一个被她下了蛊, 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在下觉得,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先把她们带回去,再好好调查为好。” 众人被他这么一提醒,瞬间都下意识地,满眼警惕地盯着喻淑言,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还是先把人带走吧。” “对对对,先把她们带走吧!” ······ 喻淑言冷冷看向温朗: 卑鄙无耻的小人,连警惕心都这么强,难怪前世,她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不过,这一世,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呢。 喻淑言声音,依然淡淡: “温公子,岂不说,我是不是蛊师,还有待商榷;即使,我真是蛊师,可我又不是疯子,怎会逮人就下蛊呢。” “倒是温公子,欧阳道长没说什么,你倒是不惜得罪了崔大人,也要将我们赶紧抓走,不让我们有,自证清白的机会。” “难道,白公子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成!” 温朗眸子蓦地紧缩,死死盯着,喻淑言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她说这话,到底是否是,真的知道什么。 喻淑言就那么,静静地和他对视着,丝毫,没有移开眼睛的意思。 温朗眉头不自觉,又蹙紧了几分: 这双眼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再仔细辨认,却又实在想不出来,他所认识的女人中,谁有这样,沉静如万年幽潭,让人窥不进内里分毫的眼眸。 “放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一次,呵斥出口的,却是欧阳风。 他见缘娘子,居然再一次,说中了他们的阴私。 心底微惊,却是见温朗,跟傻了一样,就那么傻傻地,盯着她看,却是不争辩。 害怕众人察觉出什么,立刻开口呵斥。 他的呵斥声,让温朗回过了神,故作温润地道: “无妨,我只当缘娘子,是身份被揭穿,惊慌不知所措,才会如此口不择言。” “不过,缘娘子,在下还是劝你。 既然身份已被揭穿,还带累了崔小姐,就不要想着,在这里挑拨离间,转移崔大人的怒火,到在下的身上了。” “孰是孰非,我相信,各位心底自是分明。” 他的反应,倒是让众人,刚刚被喻淑言指责,而对他的厌恶感,淡了不少。 毕竟,被人如此攀咬,居然还可以不恼不愠,心境就远超很多人了。 喻淑言对他的反应,倒是无甚惊讶,依然淡淡道: “温公子,可真是让人佩服呢。面对我这样的指控,居然还可以做到,冷静 自持如此。真不是,一般人呢!” 温朗眸中,蓦地闪过厉色。 他哪里听不出来,她看似在夸他,实则在暗讽,他心思深沉。 这样的人,又有谁会真心,和他相交呢。 果然,他向人群看去,就看到了一些人,看向他时,眼底的探究。 可是,即使如此。 温朗依然可以,压下心底疯涌的怒火,温润浅笑。倒显得,喻淑言言辞犀利了。 欧阳风却是不耐烦了: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是不是蛊师,等我审完,自然会有结论。现在,白公子死了,又是死在相府,事关重大,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对不起了,没时间再和你废话了。” 说着,直接看向崔荣兴,沉声道: “崔大人,现在,可以把人,给我带走了吗?” 崔荣兴此时,一脸颓色。 欧阳风拿出令牌的那一刻,他最后的一点期望,也消失殆尽了。 看着被侍卫押着,一脸倔强的崔盈盈,心底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把她,宠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她哪里知道,她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会是怎样的残忍境地。 早知道,他就不该,推着她,去接近缘娘子了。 本想着希望,她可以借着,缘娘子神医的名头,以后,议亲的时候,多一个依仗。 却是没想到,却是害了她啊。 心底已经悔恨、不舍、疼痛到了极点,可是,在欧阳风逼迫的眼神下,他终是无力地深叹一口气,吩咐: “来人,将缘娘子和~和崔盈盈,押去~押去~” 半天,却愣是,再说不下去。 喻淑言怎会不知,崔荣兴的爱女之心,终是不忍,他再受如此折磨。 微微摇头,看向欧阳风,淡淡开口: “对不起了,道长。你可能,并没有,能够抓我的理由!” 欧阳风先是一怔,随即,嗤笑出口: “你这女人,是不是吓傻了啊。居然开始,胡言乱语了。” 喻淑言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欧阳道长指认我是蛊师,是通过崔老夫人中了蛊,以及白公子也中了蛊。所以认为,他们身上的蛊,和我这个,为她们治过病的大夫,脱不了关系。才推断出来,是吗!” 崔荣兴虽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这么问,点头: “确实如此。” 喻淑言点头: “那就对了,只要我可以证明,白公子没有中蛊,是不是对我的怀疑,就不成立了呢!” 崔荣兴看向欧阳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按理,自该如此!” 喻淑言点头,又看向欧阳风: “道长,是否也同意呢!” 欧阳风心底冷笑: 人都死了,你还想如何证明。 再说,蛊奴的下蛊能力,他绝对相信。蛊奴下的蛊,不要说是在大雍,就是在各国,也几乎没有人,可以解开的。 所以,他带着嘲讽的笑意,点头: “自然!” 喻淑言淡淡的眸中,终是浮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好,那我现在,就给你证明!” 第144章 为我报仇? 喻淑言转身,就向着躺在榻上的白子羽,直直走过去。 金万两却是一步,挡住了她,眉头紧蹙: “他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 喻淑言淡然,和他对视,随即,向着他靠了过去。 金万两惊得,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抵触: “你想做什么?” 喻淑言看着他的样子,眼底闪过戏谑,上前一步,再次垫脚靠近了他的耳边,轻声道: “全陵金谁人不知,金氏商行的少东家,风流不羁、红颜无数。可怎的,我却是觉得,金公子似乎,害怕女人呢!” 金万两眼底满是惊讶,他实在想不通,这种情况下,这个女人,怎的还有心情,来调侃他。 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 喻淑言已经绕过他,快步走到了白子羽榻边,随即,扭头看向众人: “我想,白公子有没有中蛊,还是让他自己,来告诉你们吧!” “什么?” “怎么会?” “死人怎么说话?” ······ 刚刚躲到门外的人,因为好奇,不知何时,已经都又走了进来。 此时,听了喻淑言的话,都不自觉地,惊讶地窃窃私语。 温朗和欧阳风,也都不自觉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你说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金万两此时,已然忘记了,刚刚喻淑言,调侃他的事情。满眼是不敢置信的喜色,死死地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作势从衣袖中,拿出几根银针。 随即,速度飞快地,在白子羽胸口和头上,扎入了九针。 然后,缓缓起身,站在一侧: “好了!” 金万两再忍不住,快步冲到榻边,直直盯着白子羽的脸,不肯移开一眼。 众人,也都如金万两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子羽。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白子羽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就知道,这女人就是大言不惭,死人怎么可能会说话。” “就是,真是不知所谓。” “白公子都被她害死了,居然,现在还在他尸首上搞破坏,真是坏得很。” “蛊师嘛,本来就阴险狡诈,能做出这种事情,倒也不奇怪!” ······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温朗和欧阳风,本还微蹙的眉头,不自觉舒展了开来。对视一眼,眸中都是冷岑和嘲讽。 金万两眼底升起的希冀,也缓缓地消散殆尽,随即,就是被戏耍的熊熊怒火。他蓦地转身,血红着双眼,盯着喻淑言,声音冰寒刺骨: “好,好得很。你~找死!” 随即,不等任何人反应,抬起手中的疾风针,对住了喻淑言,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啊~” 有的小姐,猛地捂住眼睛,惊叫出声。 “师傅!” 崔盈盈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冲上前。 温朗嘴角,则是浮起一抹笑意: 这个女人,屡次坏他好事。 若不是因为她,一直痴恋着他,对他言听计从的喻淑言,又怎么敢开始拈风吃醋,行为失常。 只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喻淑言眸子微紧,意识微动,无数根隐形的银针,裹着淡淡银光,就欲飞射而出。 只是,若是连一品宗师,都无法抵抗的疾风针,无声无息地被拦下。恐怕,她定会被各方势力盯上。那么,她想要隐藏身份,暗中崛起的打算,恐怕得,费些周折了。 就在喻淑言,犹豫之间。 金万两握着疾风针的手,被一只手迅速拍起,指向了屋顶。射出的密密麻麻的疾风针,也密密麻麻地,尽数没入了屋顶之中。 一切的变化,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从这变数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看向白子羽身后,瞬间,又都不自觉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震惊。 金万两本就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了,哪里还顾得上,看众人的反应。 只是本能的,转身怒喝: “谁敢动~” 等看清了,身后之人,剩下的话,生生卡在嗓子眼,愣怔着,半天才反应过来。 脸上喜色炸裂,张着嘴半天,才发出了声音: “子羽,你,你真的活过来了!” 白子羽神色,却是不好,紧蹙眉头质问: “金万两,你在做什么!” 金万两回过神,察觉到他那,难得出现的沉沉表情,心底微怔,瞬间想起了,他吩咐他的: 让他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要相信缘娘子。 可是,他也是因为,伤心于他的死亡,才会想要为他报仇。甚至,连拿着长宁公主令牌的欧阳风,他都不惜得罪了。 这人活过来了,倒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质问他。 白子羽直接收起了,手中的疾风针,给了白子羽,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做什么,为你报仇啊,做什么。” 白子羽眸中,闪过不解: “为我报仇?” 第145章 原来如此 温朗看着,活过来的白子羽,心底如百爪挠心,恨急了多管闲事、再次坏他好事的缘娘子。 不等金万两说话,就忍不住脱口,道: “白公子有所不知,你中了缘娘子的蛊毒,刚刚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想想,该是因为欧阳道长,刚刚逼出了,你体内的蛊虫,才让你能够醒来。就像崔老太太蛊毒发作,也是被欧阳道长,逼出了蛊毒,才得救的。” 喻淑言撤掉了,空中悬浮的隐形银针。 心底,一片冷寒: 睁眼说瞎话,还说得这么心安理得,真是不要脸至极。 担心白子羽,被他忽悠,想了想,就欲开口。 只是,她还未说出口。 白子羽已经,看向欧阳风,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让他整个人,不仅不显得颓然,倒是让一向端方雅正的他,更多了一丝别样的吸引力。 惹得一众贵女,不自觉红了脸,看着他的眸中,满是藏也藏不住的痴迷。 欧阳风见白子羽,笑着看向他,觉得,他定是想要感激他。 故作不在意地,拂尘轻甩: “救人于危,不管是作为出家人,还是作为医者,都是我该做的事情。当不得白公子,开口道谢的。” 白子羽嘴角的弧度,又丰盈了几分,伸手抓起,衣襟上的一只虫子,故作不解道: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是蛊虫?” “不是,那不是蛊虫!” 崔盈盈见喻淑言,救活了白子羽,对她更是佩服,此时,见有人还要诋毁她, 气得急急开口: “子羽哥哥,你看,我摸你摸,都没有事情。那怎么可能是蛊虫,你可不能,相信他们的鬼话。” “还有,刚刚救活你的,分明就是我师傅,根本不是这个,什么破道长。” 欧阳风脸色阴沉: “放肆,看来,崔小姐还是缺少教训了。” 对着抓着她的侍卫,吩咐道: “给我掌她的嘴,狠狠地扇。” 白子羽嘴角的笑意,忽地缓缓,淡了下去: “欧阳道长,你是蛊师?” 欧阳风忽地,被他打断,不解皱眉: “白公子慎言,老夫怎会是蛊师。” 白子羽微微点头: “那道长,是对蛊师很有研究?” 欧阳风不屑冷哼: “蛊师一道,老夫不屑研究。” 白子羽故作不解: “既然,欧阳道长不是蛊师,又对蛊师一道无甚研究。在下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们中的是蛊毒?” “又是如何恰好,跑来解了我们的蛊毒?” “又是如何确认,这个虫子,就是蛊虫的呢?” 被他一个个问题紧逼,欧阳风一下子,张了半天嘴,却愣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众人,也都带着犹疑地,看着他。 温朗心中暗骂,欧阳风愚蠢,却是温和浅笑: “白公子刚刚醒来,有所不知。欧阳道长觉得,崔老夫人的病,好得蹊跷,怀疑是被蛊师,以蛊暂时续命,实则却是对老夫人有害无利。所以,才会掐着蛊毒发作的时间,去崔府拜访,恰好救了崔老夫人的命。” 白子羽微微点头: “所以,你们才会觉得,被缘娘子救了的我,也只是中了蛊,来确认的?” 温朗觉得,白子羽总算上道了,笑着点头: “正是如此。赶来此处,恰好发现你蛊毒发作,道长立刻逼出了,你体内的蛊毒,这才救了你。” 白子羽再次微微点头,却又疑惑道: “可是,崔小姐刚刚说,是缘娘子救了我?” 温朗轻叹一声: “白公子,刚刚你吐出蛊虫,气息虚弱至极,欧阳道长一时不察,以为你没了气息。倒是这个缘娘子,不愧是蛊师,心怀叵测,察觉到这一点,钻着空子,假装救了你。” 白子羽恍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欧阳风一下子,又得意了起来: “正是如此,蛊师阴毒又狡诈,还好温公子冷静分析,否则,老夫真是,有口难辩了。” 崔盈盈又气又急,挣扎着怒道: “你们才是阴毒又狡诈,子羽哥哥,不要相信他们!” 欧阳风却是冷哼: “崔盈盈,你们师徒狼狈为奸,你自是为她狡辩。白公子天下文人表率,最是明理睿智,该不会被她们迷惑,而惹上一身骚吧。” 话里话外,警告白子羽,识相一点,别多管闲事,免得和蛊牵扯上,害了自己。 白子羽点头: “欧阳道长所言甚是。” 崔盈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子羽哥哥,你怎么可以,相信他们。子羽哥哥~” 喻淑言眉头,也不自觉蹙起: 看来,事涉蛊毒,即使是白子羽,也不想牵扯其中啊。 不过,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若是白子羽,不管不顾地,站在她这个,只是拿钱救命的大夫这边,那才是奇怪呢。 白子羽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喻淑言。 当看到,她那微蹙的眉头时,好看的眸子,不自觉地闪了闪。 “哈哈哈,还是白公子,深明大义又明察秋毫。好了,老夫这就带她们离开,白公子刚刚醒来,身体虚弱,还是赶紧请御医入府,好好调养才是。” 说着,再次看向喻淑言,眼底满是讽刺和阴冷: “缘娘子,再别浪费时间了,无论你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你就是蛊师的事实。还是乖乖,跟着老夫走吧!” 说完,直接对着侍卫挥手: “带着她们两个,跟我走!” 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 侍卫看了一眼崔荣兴,见他神色痛苦,却未出言阻止,押着不断挣扎的崔盈盈的侍卫,已经往外走去。 另有两个侍卫,就向着喻淑言,走了过去。 众人也都开始,向着外面走去,毕竟,事实已明了,再没什么悬念了。 第146章 这么飞了? “欧阳道长,别急着走啊。” 白子羽从榻上,挣扎着下来。整个人,因为眩晕感,还不自觉地晃了晃。 那虚弱的破败感优雅模样,让很多眼珠子,黏在他身上的贵女们,痴迷之色又深了几分。 金万两不自觉地,又翻了个白眼儿,却是迅速伸手,扶住了他。 本已经往外走的人,又都好奇地,转身看向白子羽。 白子羽扶着,金万两的手,闭眼调整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欧阳风。 欧阳风转身,紧蹙的眉头和冷沉的眼神,显示着他的不耐烦了。 若不是因为,白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他还真是没有这个耐心,在这里和他废话的。 “白公子,你还想做什么?” 白子羽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欧阳道长急什么呢,既然,你笃定,缘娘子是蛊师。那么,让我把剩下的话问完,又有何不可呢。你说,是不是!” 欧阳风虽然,极不情愿,却还是强忍着,沉声道: “白公子还真是,好奇心很重呢。行,白公子想问什么,就请赶紧问。毕竟, 留着蛊师在这里,对在场各位的安全,都是有威胁的。” 白子羽倒是,笑意淡淡,看向了温朗。 温朗一怔: “白公子是要问在下?” 白子羽点头: “请问,按照你说的,欧阳道长是早就察觉到,缘娘子是用蛊,为崔老太太续命的,是吗!” 温朗虽觉不对劲,却也只能点头: “是的,不然崔老太太~” 白子羽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我若是没有记错,当初崔老太太,好像药石无医,丁医正下了诊断,说她活不过当晚,是吗?” 崔荣兴点头: “对的对的,丁医正肯定,若是没有奇迹,家母绝不可能,活过当晚的。” 温朗眸子微颤,瞬间想出了,白子羽问这个事情,是为了做什么了。 眸色微黯,他轻叹道: “白公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既然崔老太太活不过当晚,那么,缘娘子即使用蛊术,为她续命。那也该是被感激的,是吗!” 说着,扫视一周,再次叹道: “可是,大家可别忘了。蛊术就是蛊术,即使偶尔,能够用它来续命,可那也是蛊术,治标不治本,甚至,还会透支人的身体的。” 说着,看向白子羽,温润劝道: “所以,白公子。还是慎言,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白子羽静静地,和他对视片刻,轻笑出声: “温公子错了。” 温朗嘴角笑意微僵: “错了?” 白子羽却是不再看他,而是,视线扫过众人,与喻淑言接触的瞬间,他眸底 闪过暖意,似乎在安慰她: 别怕,一切有他! 喻淑言心底,又是一阵微颤。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总觉得,白子羽对她的态度,怪怪的。 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白子羽察觉到,她的晃神,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却是越过她,看向了欧阳风: “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崔老太太是,中了蛊续了命。可是,蛊虫最是阴毒,更是会透支人的生命精气。那么,欧阳道长逼出了蛊虫,崔老太太那本就,油尽灯枯的生命,为何没有走到尽头呢?” “是啊!” “对啊!” “怎么会这样呢?” ······ 人群被白子羽,这么一提醒,瞬间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察觉到众人的怀疑,欧阳风急了,张口就要辩解。 白子羽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 “还有,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欧阳道长可是说了,他对蛊师没有任何研究吧。” “那么,我想问问欧阳道长,你又是如何得知,崔老太太她中的是蛊毒,又是如何能够催出蛊虫,还能保住了崔老太太的命呢?” 欧阳风真是急了: “我~我~” 白子羽脸上的笑意,缓缓地淡去,声音,也缓沉了几分: “欧阳道长,难道,你说谎了?你一直,对蛊毒很有研究?” 欧阳风在他的,压迫感之下,是真急了: “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对蛊毒有研究呢。” 白子羽微微点头,又重新勾起了嘴角: “我自是相信,欧阳道长对蛊毒,并没有研究。那么,欧阳道长的这些行为,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崔老太太和在下,并未中蛊!” “是吗,欧阳道长!” 欧阳风心中憋屈至极,可是,他若是不同意。那只能说明,他对蛊术有研究。和蛊术挂上钩,在场又有这么多,非富即贵的目击者。 那么,即使是欧阳旭,甚至是长宁公主,都无法保住他了。 长宁公主也许可以,可是,她怎么可能,为了他而费这个心思呢。 甚至,还有可能,会因为,嫌他麻烦,怕他带累了她,而直接派人,解决了他呢。 可是,若是承认,他又实在拉不下面子。 在场的人,可都不是傻子,哪里想不出来,他是在构陷缘娘子。 白子羽哪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略一思索,浅笑道: “当然,欧阳道长也是好心,觉得缘娘子一介女流,该是没有,如此出神的医术。所以,才会担心崔老夫人和在下,事实证明,也确实救了我们。” 说着,看了看崔荣兴: “我和崔大人,也定会记着,道长的这份恩情。” 崔荣兴回过神,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欧阳道长救了家母,这份情结草衔环也不为过。” 白子羽点头,直直看向欧阳风的眼睛: “欧阳道长,今日之事,完全是一场误会,你觉得呢?” 欧阳风心底,是一百个不情愿。 本想趁着今日,再次树立他神医的形象。虽然,白子羽也肯定了他,救了他们的事实。 可是,在场的人,可都不是傻子。对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肯定还是存疑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缘娘子,这个坏他名声的贱女人死,而且,是饱受他凌虐的死。 现在看来,也是做不到了。 可是,白子羽步步紧逼,他若是,不接受他的说法,却是麻烦得很。弄不好,牵扯上蛊毒,他也逃不脱一死。 现在,白子羽既给了他威胁,又给了他面子和台阶。 他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清楚,顺着台阶下,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是,真是不甘心啊! 到手的肥肉,真的,就让她,这么飞了? 第147章 揭穿他吗 白子羽见他,还在犹豫,略一思索,接着道: “欧阳道长,我们松鹤书院的听儒堂,过两日有一场座讲。本来我还在犹豫, 到底该请哪位大家,前去给学生们讲学。今日见到欧阳道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欧阳道长医术精湛,由你讲学,岂不是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不知道,我们松鹤书院的学子们,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哗~” 人群瞬间又炸开了锅。 “天呐,松鹤书院是大雍学院之首,而松鹤书院的‘听儒堂’,那更是非某个领域的大家,不能受邀讲学的。” “是啊,能进听儒堂讲学,会立刻被传遍大雍,受万民崇敬的啊。” “啧啧啧,看来,欧阳道长确实是神医呢。不然,白公子怎么会,请他讲学呢。” “是啊是啊,正是如此~” ······ 听着人群的窃窃私语,欧阳风瞬间意动。 他一直的执念,就是想要成为,甚至,是超越欧阳旭的存在。 即使,那么怨恨缘娘子,迫切地想要,恢复神医的名头,也是为了这个执念。 此刻,白子羽就这么,将实现他执念的,如此一个捷径,铺在了他的面前。 他哪里还会犹豫,立刻笑出了神: “白公子说得对,今日确实是,一场误会。对不住各位了,搅了大家的雅兴。” 众人哪里敢,接受他的歉意,忙不迭表示无妨。 喻淑言眸子闪了闪,认真地盯着白子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子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蓦地转眸,就直直地,对上了她的双眸。 那如同,洒满暗夜星辰,灿烂又温暖的眸光,再一次,让喻淑言眸子颤了颤,泄露了她内心的跳动。 白子羽察觉到,她眸底的微颤,嘴角不自觉,浮起了一抹,带着浓浓愉悦的笑意。 崔荣兴最是高兴,强压下眼底的狂喜,生怕夜长梦多,想要立刻带崔盈盈离开。 所以,他对着欧阳风几分,抱拳笑道: “各位,既是一场误会,此处自是,用不到在下了。府衙公事繁忙,本官就先带着小女,告辞了。” “崔大人,请稍等!” 白子羽收回了,和喻淑言对视的目光,看向了崔荣兴。 崔荣兴一怔,显然不明白,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白子羽还让他等一下,到底为什么。 心底虽然疑惑,却还是点头: “白公子,请问,还有何事吩咐。” 白子羽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只虫子,展示在众人眼前,依然浅笑: “崔大人,我没中蛊毒,可并不代表,我没有中毒啊。” 崔荣兴怔了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 “白公子,你的意思是~” 白子羽点头: “是,我被人,下毒了。所以,还请崔大人,帮忙调查。” 温朗的眸中,蓦地闪过惊恐,忙不迭低头,掩饰掉了表情的异样。只是,低头后,眼中的惊惧,又多了几分。 喻淑言却是因为,知道温朗下的蛊,第一时间,看向温朗,捕捉到了,他恐惧的眼神。 心底冷笑: 温朗,原来,你也会怕。 可是,她眉头忽地又蹙起: 白子羽那么肯定,他自己没有中蛊,却又直言,他中毒了。 还请求崔荣兴,帮他调查。 她总觉得,他此举,很是奇怪。 金万两却是,忽然想起了,白子羽喝下温朗敬的酒后,说的那句,他一直没明白的话: “还就怕他不下毒呢!” 眸子蓦地睁大,看向温朗,抬手就指向他: “是~” 白子羽却是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 金万两惊讶地看向他,声音里满是不解,急急道: “子羽,你干嘛,是~” 等看清了,白子羽眸底的制止,他虽然极不理解,却是生生止住了话头。瘪 了瘪嘴,翻了个白眼儿,似乎在说: 服了,你是我的爷。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崔荣兴虽然奇怪,他们在干嘛。却是没在意,而是一脸的为难。 毕竟,在场的,都是大雍朝堂,大员们的公子小姐。 白子羽如何中毒,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若是想要调查,少不得需要把所有人,都扣在这里。 可是,若是扣下,能找到下毒之人还好。 若是,找不到凶手,他还真不好交待。 白子羽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 “崔大人,可是为难?” 崔荣兴硬着头皮,笑道: “没有没有,本官只是在想,该从何入手调查而已。” 白子羽见他嘴硬,也不揭穿,却是道: “其实,崔大人若是为难,在下倒是有个建议。” 崔荣兴眸子一亮: “白公子,快快请讲。” 温朗袖中的双拳,猛地攥紧,因为用力过大,手背上青筋乍现。 可见此时,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白子羽眼含嘲讽地,扫过低垂着脑袋,降低着存在感的温朗。最终,目光落 在了,喻淑言脸上: “刚刚我在昏迷中,恍惚间似乎听到,是缘娘子认出了,这种虫子是金银蚴,是吗?” 喻淑言心底微动: 他这是想要~ 不对,他为何要这么做? 崔荣兴见喻淑言,在那出神不说话,忙急急道: “正是缘娘子,认出了此虫,正是金银蚴。” 白子羽点头,灿烂如星河的双眸中,似乎只有喻淑言一人,声音温柔: “既如此,我相信,缘娘子应该有办法,顺着此虫,找到下毒之人吧!” 喻淑言眸子,蓦地紧缩。 这一刻,她肯定,白子羽应该知道,他体内的毒,是温朗下的。 而这一刻,他是把,是否要揭穿温朗的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虽然,她是救了他。 可是,他未免对她,也太过好了一些。 不过,此时此刻,她没有矫情地,去想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是蓦地,看向了温朗。恰好,也对上了温朗,那故作淡然,却还是透出慌张的双眸。 这一刻,喻淑言心头,迅速转动: 揭穿他吗? 第148章 自然可以 揭穿他,谋害白子羽,他不死,也会把牢底坐穿。 可是,揭穿他。 温朗失去了,平步青云的期望,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和她这个,为温家提供钱财的钱袋子,和离的。 而且,她还要对付长宁,也是无法不管不顾,带着小团子远走高飞的。何况,父母在不远游。 重生一世,她要的,是常伴父母身边,享天伦之乐。 还有,外祖一家前世出事,就是最近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带着小团子离开呢。 离开,她不愿意,也不可以。 再有,小团子若是摊上一个,谋害文坛鼎柱的父亲。那么,他以后,若想要在文坛有所作为,那是千难万难了。 很快,喻淑言心底,有了决定。 既然,不能揭穿他。 那么,就抓住这个机会,让它利益最大化吧。她相信,只要处理得好,一直以来,鲠在她心头的那个担忧,该是可以解决了。 略想了想,喻淑言再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拳头紧攥的温朗,微微点头: “白公子说得对,我确实是有,可以通过金银蚴,来确定,是谁给你下了毒。” 温朗蓦地抬头,虽然极力想要掩饰,可是,那眼底的惊恐和慌乱,还是无法隐藏的。 喻淑言心底冷笑: “温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脸色如此苍白呢?” 众人本没有注意温朗,被喻淑言一提醒,都瞬间看向他。 温朗本就慌乱,此刻,众人都瞬间看向他,即使心机再深沉,也免不了,又慌乱了几分。 众人察觉到,他的异样,眼中都带上了疑惑和探究。 喻淑言继续,故作无意地道: “温公子这个样子,倒是会让人觉得,白公子身上的毒,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呢!” 众人眸底的探究,就更深了,不时地看看白子羽,再看看温朗,显然都在等着看戏。 白子羽的眸子微闪,却是带着宠溺的笑意,安静地看着喻淑言。 温朗短暂的慌乱之后,却是很快,就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一副无辜的样子,不解道: “缘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实在是不明白。” 喻淑言却是微微挑眉: “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啊。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温公子刚刚的样子,确实让人奇怪不是。” 温朗气得咬牙: “这种玩笑你~” 喻淑言却是,挥手打断他: “别急,你越是急,就越显得,心虚了不是!” 温朗气炸了,却是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噗嗤~” 金万两忽地,笑出了声。 察觉到,众人都看向了他,忙挥了挥,手里的折扇,强忍着笑意,道: “别~别看我,我笑自己,笑自己呢,啊。” 众人都是一副,信了你的鬼,的无语感。 欧阳风心底急,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温朗被发现了,会扯出他。 冷冷瞅了一眼金万两,随即,警告地看向喻淑言: “有些玩笑,还是不开为妙。缘娘子是吧,虽然,你有点神医之名,可是,说话的时候,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别信口开河,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话里话外,透露着威胁。 白子羽蹙眉, 显然,是担心喻淑言因为他,而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风,话却是对着喻淑言,说的: “缘娘子,事关害我之事,欧阳道长说得对,你得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样的办法,可以直接,找出害我之人。放心,无论是谁,剩下的所有事情,交给我就可以。” 声音虽然淡淡,但却是霸气侧露, 只差告诉喻淑言,放心,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把你怎么样! 欧阳风眼底满是怒气,可是,想到欧阳旭提醒他的: 在整个陵金城,他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是,也有几个人,是他不可以去碰的。其中,就有这个,能对大雍文人,一呼百应的白子羽。 本来,温朗说要弄死他,他没太害怕。因为,害他的罪,可以安在缘娘子身上。 这样,既可以解决了这个,欧阳旭都忌讳的人。 又可以,让缘娘子罪大恶极,虐起来更可以肆无忌惮。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看来,实在不行,就只能,让温朗闭嘴,顶下所有了。 毕竟,他虽然聪明了点,可是,欧阳旭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少一个多一个,也没什么不一样。 心底有了决定,欧阳风未免,再多恐吓缘娘子。一会儿温朗暴露了,即使他可以,让他闭嘴,却也会白子羽,和其他人多想。 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温朗那么狡黠的人,哪里看不出,欧阳风的打算。 心底对他恨极,同时,再一次对他自己,这卑微的出身,厌恶至极。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让所有人,不敢再轻视他,小看他。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已经,高中进士了。 居然,会被这个,仗着他哥撑腰,蠢笨如猪的臭道士,如此不放在眼里。 这一刻,他发誓,今日若是可以平安度过。不管通过什么手段,无论需要付出什么。 他都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向上爬。 他一定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狗东西,都死得很难看。 喻淑言一直默默的,观察着温朗,将他的表情,一丝不漏地,全都尽收眼底。 前世,她一直觉得,他之所以一直,对谁都淡淡的。那是因为,他有着文人风骨。 可是,这一刻,她却是发现了。 他那是自卑,透入骨髓的自卑。 因为自卑,他才会永远端着自己,想要用文人的风骨,来掩饰他,自感卑微的自卑心。 白子羽见她,一直盯着温朗,眉头不自觉微蹙,略一犹豫,却还是提醒道: “缘娘子,你的办法,现在,可以说了吗?” 所有人,都瞬间,紧紧地盯着喻淑言。 显然,都在好奇,到底是谁,居然敢,给白子羽下毒。 喻淑言再次,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惨白的温朗,眸中浮起一抹笑意: “自然~可以!” 第149章 你要拦不 “你倒是~快说啊!” 金万两先是,沉不住气了,催促出口。 白子羽眸子,一直静静地,盯着喻淑言。和煦如冬日暖阳,有着一种无声的支持和安抚。 喻淑言察觉到了,白子羽的这抹眸光,心底又是一跳,却是无暇多想,而是抱歉地道: “白公子,可以,把你手里的金银蚴,给我吗?” 白子羽点头: “好!” 只是,他这样说着,却是没有丝毫,要将金银蚴递给她的意思。 喻淑言挑眉,眼神里带着询问。 白子羽浅笑: “虫子还是我拿着吧,一会儿我让照影,用个器物装上,再给你可好。” 温润体贴,配上那,寻不出瑕疵的俊颜。让在场的小姐们,眼底再次,忍不住犯花花。 有的,都忍不住,向喻淑言投去了,嫉恨的目光。 喻淑言倒是,没有察觉这些目光。因为,心冷如她,居然,因为白子羽那,俊美到极点的温暖笑意,也愣怔了片刻。 只是,很快,她就回过神,对着他自然地,点了点头,淡淡道: “那就,麻烦白公子了。” 说完,才察觉到,四周传来的嫉恨目光。 心底暗叹: 红颜祸水啊。 却是故意道: “白公子,我虽然救过你,可是,你也是付了费的。没想到,你如此有感恩之心,难怪,能成为咱大雍文人的表率呢!” 看着她,极力解释的模样,白子羽眸底划过宠溺,却是顺着她的话,微微点头: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喻淑言又是怔了怔,倒是没想到,白子羽居然,这么配合。 她微微转眸,就看到刚刚那些嫉恨的目光,淡下去了不少。 甚至,有的小姐,盯着她的目光,居然变成了感激。就像是,她救了她们的相公似的。 喻淑言心底,再次暗叹: 红颜祸水啊! 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众人,道: “各位,通过这个金银蚴,是完全可以找出,给白公子下毒之人的。” 温朗紧攥的手心,都已经被他,掐出血丝了。 喻淑言嘲讽地看着他,却是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接着道: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金万两挑眉: “什么意思?需要时间?需要多少时间?” 温朗也紧张地,盯着她。 喻淑言倒是不拖沓,直接道: “三天左右吧!我需要通过药物,对金银蚴进行处理,然后,才能让它指认凶手。” 温朗紧张的神色,瞬间松泛了不少,不自觉地,还呼出了一口气。 三天,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人群,却是忽然就炸开了: “三天~” “开什么玩笑” “是啊,难道,要我们所有人,在这里待三天不成。” “可笑,这绝不可能。” “就是就是~” ······ 听着人群炸开了锅,欧阳风眸子一亮,立刻高声道: “缘娘子,在场的,可都是陵金城,大员们的公子小姐。你不在意名声,他们还在意呢。” “你怎么可以,让他们所有人,在这里待三天呢。真是可笑。” 他一带头,人群中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就是啊,我们都是大家闺秀,不要说夜不归宿,就是晚一点回去,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是啊,明日我们都要,晨起去书院的。这么多人不上学,夫子那边,也是过不了的啊。” “就是就是啊,留在这里三天,绝无可能。” 白子羽忽地,轻咳两声。 瞬间,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子羽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欧阳风却是不干了,虽然,他不想主动招惹白子羽。可是,那也不代表,他怕他。 更何况,若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温朗暂时离开。 那么,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想办法。 毕竟,温朗也算是个,不错的狗头军师。若是可以,还是别舍弃为好。 欧阳风脸色沉了下来,冷哼道: “好了,这场闹剧,你们谁愿意参加,谁参加。老夫,不奉陪了。” 说着,又看向温朗,吩咐道: “温公子,公主那边有吩咐,让你去一趟公主府,有事情需要,当面给你交待。这样吧,既然我也要,去给公主复命。你就和我一起吧!” 温朗心底狂喜,脸上却是故作淡定,点头: “那就劳烦道长,捎我一程了。” 说着,迫不及待地,向着欧阳风走去。 金万两趁着,众人都看向欧阳风和温朗,凑到了白子羽耳边,戏谑地笑着,低声道: “那可是行走的‘长宁公主’,你要拦不?” 白子羽却是,带着宠溺笑意地,看着喻淑言。没有丝毫,想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金万两看着他的眼神,再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淡然立在人群的喻淑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大哥,你不会真的对她~” 白子羽一个眼刀子过去,瞬间,让金万两闭了嘴。不过,金万两却也没忘,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各位放心,现在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的这个方法,不需要大家在场的。” 喻淑言忽然,淡然出声。 欧阳风和温朗,忽地都顿住了,匆匆离开的步子。 蓦地回头,一脸厌恶又警惕地,皱眉看向喻淑言。 尤其是温朗,那眸中的冷色,几乎都要将她冻僵。 喻淑言察觉到,他的眼神,眼底戏谑之意更浓。却是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淡淡道: “各位,今日在场之人,相府必有记录。等金银蚴培养成功,到时候,会让崔大人通知大家,前去陵金城府衙,接受测试。至于,如何测试,在此就先不赘述。到时,自是会告知各位。” “各位放心,我那方法万无一失。定可以,让各位明明白白看到,谁是下毒之人。” 白子羽点头: “好,如此甚好。” 崔荣兴忙附和: “白公子放心,本官定会,安排好一切。” 众人见白子羽和崔荣兴都这么说了,自是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底不情愿,却也只能压了下去。 温朗本以为,可以安然度过今日了。 却是没想到,缘娘子还有这么一手。心情大起大落,眼中的怨毒,几乎都要将她撕碎。 第150章 怨妇眼神 察觉到温朗的的眼神,白子羽眸色微冷,看向崔荣兴,提醒道: “崔大人,为免凶手狗急跳墙,你是否应该,派一些好手,保护证人证物呢。” 崔荣兴被他一提醒,若有所思地点头: “白公子所言甚是,是本官疏忽了,本官会安排好的。” 喻淑言虽觉得,多此一举。毕竟,她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可是,想到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倒是觉得,会让她更容易达成目的。 暗道,白子羽刚刚那些,对她支持和关心的奇怪表现,原来都是因为,想要让她帮忙,找出害他之人呢。 却是对着,崔荣兴道谢: “那就多谢崔大人了。” 崔荣兴浅笑: “都是本官,分内之事。” 欧阳风见事情,已无转圜。再想到,他堂堂长宁公主的师叔,居然在白子羽手里吃了瘪,气得直接转身,甩袖走了出去。 温朗给了喻淑言,一个冰冷压抑的眼神,转身追了上去。 他们一走,崔荣兴紧绷的心情,瞬间松弛了下来,缓缓长舒了一口气,才看向崔盈盈,皱眉道: “还不跟我回去,真是个惹事精。” 崔盈盈却是,急急走到喻淑言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我师傅。” 若是之前,她和缘娘子亲近,他倒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经过了刚刚的事情,他清楚知道,她和欧阳风,算是结下大梁子了。而欧阳风又是,长宁公主跟前的红人。 虽然,白子羽似乎,站在缘娘子这边。 可是,这种站边,到底是无条件的站,还是只是想让她,找出害他之人的暂时站边。 所有的一切,他都需要,一段时间的,了解和权衡。 这倒不能怪他,毕竟,拥有的越多,在意的就越多。他的身后,站着整个崔氏一族,容不得恣意行事。 所以,崔荣兴直接沉下了脸,吼道: “崔盈盈,你到底走不走。” 崔盈盈何时,被崔荣兴如此吼过啊。眼底闪过委屈,却是把喻淑言抓得更紧了: “不走不走,我就不走。” 崔荣兴深呼一口气,对着刚刚抓着她的,两个侍卫,道: “你们,把她给我按住,跟我走!” “爹,你要干什么。” 崔盈盈是真急了,怒目圆瞪地,盯着崔荣兴。 崔荣兴却是,避开了她的眼睛,对着白子羽和缘娘子,以及众人微微抱拳: “各位,打扰了,本官先行一步,各位宴席继续啊。” 说着,直接对着,还站在原地犹豫的侍卫道: “你们还等什么呢,把她给我带走。” 两个侍卫,不再犹豫,直接上前,对着崔盈盈低头一礼: “大小姐,得罪了。” 两人一左一右,就将一脸不敢置信的崔盈盈,架起来往外走。 崔盈盈没想到,崔荣兴来真的,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被架着,出了书房了。 只能扭头,努力看向书房,大声道: “师傅,师傅,我改天去找您啊!爹,你让他们~让他们放开我~~爹~~~”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再听不见了。 喻淑言眼睛,张了张,终是无奈地,缓缓摇头。 “王管家,出事了,出事了~~~” 忽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到了书房门口。口中不断惊呼着,显然,是被发生的什么事情,吓到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一个留着八字胡,一脸精明发福的中年男人,迎上去呵斥道。 显然,他是随着人群,跟来此处的,相府管家。 事情和相府没多大关系,他一直隐在人群中,不发一言。足可见,此人的精明和沉得住气。 毕竟,少做少错,多做多错嘛。 小厮被他呵斥,瞬间意识到,他自己失态了。看了看都盯着他的,满脸好奇的众人,更是为难,又焦急地,盯着王管家。 王管家显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唯一思索,却是示意他靠近。 小厮微松一口气,急急上前,贴着他的耳根,就急急说了些什么。 王管家听着听着,眼睛蓦地瞪大,里面闪动着,浓浓的焦急和恐惧。 随即,他立刻对着众人,歉意地道: “不好意思了各位,相府突发一些状况,今日宴席就只能到此了。抱歉了各位,改日,小姐定重新摆席,向各位赔罪。” 众人虽然好奇,可是,人家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纷纷表示无妨,立即告辞转身离开了。 “缘娘子,请!” 白子羽温润地浅笑,对着喻淑言,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喻淑言倒也不扭捏,毕竟,她可是白子羽的救命恩人。和他客气,倒显得她假了不成。 既然,白子羽知恩图报,那么,她也无需扭捏。 看着她对他,大方又淡然的样子,白子羽眼底浮动着欣赏,却也带着一丝失落。 金万两察觉到,他眼底的那抹失落,眉梢不自觉挑起,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的笑,轻声自语一句: “白子羽,你居然,会有这怨妇眼神。” 随即,摇了摇头,戏谑笑意更深,快步跟了上去。 众人都离开后,王管家蓦地看向小厮,压低声音咬牙道: “到底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会~会~” 说到一半,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跺了跺脚道: “在哪里?带我去!” “是是是,您跟我来!” 小厮忙不迭应声,弯腰转身带路。 王管家又跺了跺脚,急急跟了上去。 ~~~~~~~~~ “欧阳道长,欧阳道长,您等等我,等等我!” 相府外的大街上,温朗急步追着欧阳风,声音里带着祈求。 欧阳风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却还是停步,转身看向他。 温朗见他停下,脚下又快了几分,眼底闪过希冀,走到他跟前,急道: “道长,这事儿,您可得帮帮我!” 欧阳风故作为难,叹道: “唉,对方是谁啊,那是白子羽。不说他太祖父、祖父和父亲,都是松鹤书院的院长,这大雍整个朝堂,绝大部分都是他们家的门生。” “就说白子羽,年纪轻轻,已经是整个大雍,公认的文坛鼎柱,是我们大雍文坛的未来。” “唉,不要说你我,就是我师兄,甚至是长宁公主,都不会想轻易惹他的啊!” 他的话,让温朗的脸色,越来越沉,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不想管?” 欧阳风深深一叹: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啊。” 温朗的脸色,更难看了: “可是,这件事情,我是帮你~” 欧阳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阴冷地盯着他: “怎么,你想说,是我,是我师兄,是长宁公主,要害白子羽吗?” 温朗一怔,脸色瞬间青白一片: 是啊,要么得罪白子羽,要么,得罪长宁公主。 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 看着温朗那吃瘪的表情,欧阳风冷冷一笑,却是转身就上了,赶过来接他的马车。 马车飞快驶离,扬起的纷扬灰尘,将温朗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温朗却是立在其中,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朦胧间,只隐约看到一双眸子,向外迸射着怨毒的光。 第151章 怀疑什么 相府大门前。 公子哥儿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门口,倒是剩下三三两两的小姐,状似在叙话,眼睛却是都有意无意地,瞟向大门内。 显然,都是在等着什么人。 白子羽和喻淑言、金万两,出现在大门口时。这些小姐们都,不自觉地摸了摸钗环,捋了捋裙摆,保证自己最完美的状态。 “白公子,我最近新写了一首小诗,不知可否请你,帮忙品鉴一二呢?” 一着桃粉色纱裙的小姐,含羞带怯地上前,声音柔得几乎都要滴出水了。 有一个带头,其他小姐们再不矜持,全都急急上前,七嘴八舌起来: “白公子,我画了一幅画,也想请你,帮忙指点一二。” “还有我,我的诗,也请~” “还有我,还有我~~~” ······ 喻淑言和金万两,动作一致地,后退两步,站在了人群之外。 金万两察觉到,喻淑言和他一样的动作,再看到她毫无波澜的双眸,忍不住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噗嗤”笑出了声: “缘神医,你倒是淡定呢!” 喻淑言不解地,看向他: “我需要,不淡定吗?” 金万两见她,毫不作假的疑惑,忍不住又笑了笑: “你自然是不需要,不需要。不过,你这么淡定,有些人就该不淡定咯!” 说着,瞅了瞅白子羽。 喻淑言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白子羽。 金万两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道: “缘神医,我们要不要,先走呢?” 喻淑言略一犹豫,却是点了点头: “也好。” 说着,直接绕过人群,就走下了台阶。 金万两给了人群里的白子羽,一个得意又欠揍的笑,抬步追着喻淑言,下了 台阶。 白子羽见他们离开,眉头蹙了蹙,带着拒人千里的笑意,道: “各位,在下有事,还请让一下路,可好!” 声音虽然温和,可里面的坚持,却是毫不掩饰。 小姐们都是一怔,随即,眼里都是失望,却也不敢再挡着他,都不情不愿地,退开了一条路。 白子羽倒是懒得,看她们的表情,直接穿过她们,快步下了台阶。 小姐们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见他一向洒脱淡然的背影中,居然多了一丝匆忙。 都不自觉地,哀怨和嫉恨地,看向走在前面的喻淑言。 “请问,我妹妹一直未曾出来,她是否还在府中呢?” 周果叶对着送客的门房,皱眉急急地询问着。 “还有,还有我们家小姐,也没有出来呢!” 王紫悦的丫鬟,急得都快哭了。 门房为难地道: “这个,小的倒是不太清楚呢。按理,席面都散了这么久了,二位小姐应该出来了。会不会二位小姐,已经先回去了呢?” 王紫悦的丫鬟,急急摇头: “不会的,小姐若是要走,肯定会带上我的。而且,而且我们府的马车还在,小姐怎么可能,自己回去呢!” 周果叶亦点头: “正是如此,我妹妹也不可能,自己走回去的。” 门房想了想,道: “那~要不~” “不好意思二位,两位小姐,确实不在相府内了。” 王管家大步,从门内走了出来,打断了门房的话。 宰相门前三品官,面对王管家,周果叶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急迫,缓声道: “王管家,我妹妹和王家小姐,该是还没有出来。可能,因为一时贪玩,没有及时出来吧。要不,您让我们,进去找找?” 王管家却是笑道: “周公子的意思,是想要搜相府?” 周果叶脸色一白,从王管家的笑里,察觉到了一丝寒意。 心底一紧,往大门内看了看,终是赔笑道: “王管家言重了,那我先回去看看,若是妹妹没有回家,我再来~” 王管家却是,再次轻笑,打断了他的话: “周公子是没有听清,我的意思吗!周小姐和王小姐,已离开了相府。不过, 我倒是可以,给周公子提供一个线索。” 周果叶忙点头: “还请王管家赐教。” 王管家轻叹道: “周、王两位小姐,是和温夫人一起离开的。” 周果叶一怔,瞬间想起了,周蕊粉和王紫悦,针对喻淑言的过程。心底,不自觉一惊,急急看向门房: “温夫人出来了吗?” 门房不自觉,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皱眉喝道: “看我做什么,看到就是看到,没看到就是没看到,这还需要看我吗?” 门房吓得一个激灵,低头忙道: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刚刚公子小姐们一拥而出,我实在是没有注意,谁 出去了,谁没有出去!不过~” 说着,拉长了声音,却是又不继续说下去。 周果叶皱眉追问: “不过什么?” 王管家也冷哼道: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直接说。” 门房这才抬头,故作回忆地道: “我好像记得,刚刚在人群中,好像是有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女人,急急走了出去。而且,到了门口,就有一辆马车,把她们急急接走了。”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怎的三位小姐,只有一辆马车,而且还没有随行下人。不过,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难道~?” 他故作停顿地拉长声音,剩下的话,他不想直接说,而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想了。 果然,王紫悦的丫鬟,一下子惊得,大叫了起来: “那肯定是我们小姐!温夫人和我家小姐,还有周小姐,在宴会上就有龃龉。肯定是她,因为私愤,带走了两位小姐。” 说着,急急看向周果叶,祈求地道: “周公子,求求您,您一定要找到两位小姐,救救她们呀!” 周果叶眉头却是微蹙,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仅凭这个门房的几句话,就说温夫人劫持了二人,而且还没有看清,这直接 去找温夫人要人。她不承认,也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他总觉得,这门房前后口径不一致,他的话,也是不可信的。 可是,要说相府把两个小姐,扣在相府,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啊。 “周公子, 您倒是说句话啊!” 王紫悦的丫鬟,急急地催促。 王管家也似笑非笑地,看向周果叶: “周公子,这是在,怀疑什么吗?” 第152章 说声抱歉 周果叶瞬间,察觉到了,王管家眼底,一晃而过的厉色,眸子颤了颤,终是抱拳道: “劳烦王管家了,我这就回家,找父亲母亲商量,寻找舍妹之事。告辞!” 说着,直接转身,快步离开了。 王紫悦的丫鬟,见他就这么走了,急急地跺了跺脚,也转身提着裙子,快步跑走了。 王管家对着,还在相府门前的公子小姐,抱了抱拳,笑道: “各位,恕不远送了!” 说完,给了门房一个眼神,转身回了府内。 门房会意,立刻跟着进了门,并将大门快速地关上了。 “那个温夫人,真有这个胆子,劫了周、王两家的小姐?” 有人疑问出声。 “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 有人提醒。 “不过哦,有了这个嫌疑,同时得罪了周、王两家,这个温夫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哦。” 有人戏谑。 而在不远处,一直安静地,听着这边动静的喻淑言,眉头不自觉蹙起,眸中闪过忧色: 倒是没想到,国相府如此不知廉耻,居然,将事情往她身上推。 这倒是,没有事先料到呢! 得想想,该怎么应对此事。 “缘神医,缘神医~” 金万两的声音,让喻淑言回过了神。 金万两笑道: “缘神医这是怎么了?走神走得,如此厉害!给在下说说,在想什么呗。” 喻淑言平复了情绪,淡淡道: “我想什么,似乎,没有必要,和你说吧。” 金万两一怔,随即,却是摇着扇子,大笑了起来: “有意思,缘神医果然,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女人,那看到我如此,丰神俊朗,又多金多财的帅公子,不要说我主动和她说话了,那就是我多看她一眼,也够她乐半天的。” “怎的缘神医,却如此抵触在下呢?还是说~” 说着,眼带戏谑笑意地,扫了一眼白子羽,才继续道: “还是说,缘神医年岁已大,自是对我们这些少年郎,没什么兴趣啦!” “金万两,你~” 白子羽刚出言,想要轻斥金万两。 喻淑言却是已经,淡淡开口: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神挺好的,此刻却是怀疑,我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金万两怔住了: “眼睛?毛病?” 看着他,那不解又疑惑的模样,白子羽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金万两察觉到他的笑,更不解了,直觉却是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对着白子羽,翻了个大白眼儿: “别总是一副,天下你最聪明的模样。告诉我,她这是啥意思呀!” 白子羽浅笑道: “若不是眼神不好,怎么看不到,你口中的丰神俊朗少年郎呢!” 金万两瞬间,明白了喻淑言,那是在损他。 更让他难过的是,一个白子羽,老耍他就算了。这会儿来了个缘娘子,也三言两语把他绕进去了。 气得手中的扇子,扇得飞快,急急道: “你是眼睛瞎了,我这么大一个帅哥在这里,你视而不见,我看啊,你要不是眼睛有问题,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喻淑言淡淡地看着他,依然淡淡道: “那可能,这陵金城的贵小姐们,眼睛都瞎了!” 金万两又怔住了,一脸苦瓜色: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喻淑言挑眉: “不然,放着你这么一个,丰神俊朗,又多金多财的少年郎,视而不见。怎的,都只盯着白公子不放呢!” 金万两气得脱口而出: “那不是因为,他是白子羽吗。若是他不在,那些闺秀们还不是~~~” 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不对,深呼一口气: “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啊。我看啊,你别做什么神医了,你就靠你三寸不烂之舌,更容易混饭吃才是!” 喻淑言却是,懒懒看了他一眼,直接选择了忽视,看向白子羽道: “白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万两率先出声: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怎的,刚刚那些小姐,围着子羽的时候,你那么淡定。难道,都是装的?” “对对对,肯定是装的,这会儿倒是想着,来亲近我们子羽啦!” “哼,别有用心,我们子羽绝不会答应的。” 白子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走开!” 金万两更得意了,接口道: “就是,你赶紧走开。别想仗着救命恩人的事情,来接近我们子羽。我告诉你,我绝不答应,我要守护我们子羽!” 白子羽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是说,你~走开!” 金万两察觉有异,讶然地回头,看向白子羽。就看到白子羽,正一脸肯定地盯着他。 金万两瞬间,苦瓜色更浓,摆出一副怨妇相: “白子羽,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居然会为了她,如此对待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说着,还故作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哀怨异常。 白子羽毫不掩饰地,嫌弃地道: “我记得,你想要那套翡翠棋盘?” 金万两眸子一亮: “那可是真正的古物,你真的舍得?” 白子羽微微一笑,似乎在说: 你说呢! 金万两笑得开心,他堂堂大雍首富之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可是,那套翡翠棋盘,代表的可是文人风骨。 那可是,他们这些商贾之家,最欠缺的东西啦。 他可是,惦记了好久了。 只是,使劲了各种办法,白子羽都不曾松口。 这会儿,白子羽总算答应了,他哪里还有心思,逗弄他们。忙给了白子羽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好好好,我这就走。我在马车上,等你啊!” 转身前,还深深看了一眼,淡然立在一边的喻淑言。 白子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喻淑言,歉意地道: “请别见怪,万两他,就这个性子。” 喻淑言却是,直接道: “大智若愚,金氏商行未来可期!” 说完,直接不等,略显讶然的,白子羽反应,接着道: “今日之事,除了该说声谢谢外,还想和你,说声抱歉!” 第153章 需不需要 白子羽笑意暖煦: “‘谢谢’可以理解,可是‘抱歉’是~?” 喻淑言毫不避讳,直接道: “你今日,确是中蛊了。” 白子羽点头: “我既然中了蛊,如此棘手之蛊毒,却是被你解了。那我该向你说谢谢,又 怎需要你,说抱歉呢?” 喻淑言见他,知道自己中了蛊,居然毫不诧异,却依然盯着“谢谢”和“抱 歉”,忍不住腹诽,到底是文人一根筋: “白公子,虽然我之前,救过你的命。可你此次中毒,却也是因为我。他们想要对付我,倒是带累了,你和崔老太太。此其一。” 白子羽却是道: “这该怪的,是那些心思狡诈之辈,倒是怪不到你头上。你若这么算,那我岂不是也要因为,你救了我,而被他们记恨栽害,而向你道歉了吗!” 喻淑言倒是微怔,清风霁月的白子羽,居然也会,说这些罗圈话。神色却是淡然: “白公子洒脱,倒是我狭隘了。” 白子羽见她,毫不扭捏,洒脱爽直,和那些扭扭捏捏、装模作样的世家小姐,全然不同。 黑若长夜、灿若星河的眸子里,瞬间又炸裂出了,夺目的流光。 察觉到的目光,喻淑言眸子闪了闪,却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过,温朗给你下蛊,我本可阻止。可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所以,就将计就计了。” 白子羽笑得愈加和煦: “若是这一点,就更无需,向我道歉了。该向我赔罪的,是温朗几人。你帮我解了蛊毒,还是该,我谢你!” 想了想,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对了,我若是记得不错,温朗给我下蛊,该是宴席之上,给我敬酒之时吧。可那时,缘娘子你似乎,不在现场吧?又怎说,你本可阻止?” 喻淑言一怔,暗道不好。怎的一时没想到这一点呢。心底微慌,此时,可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白子羽紧紧盯着喻淑言,察觉到,她一贯清冷的双眸,闪过难得的暗恼和慌乱。 眸色又暖了几分,还带上了一丝懊恼,不该让她为难的。略一思索,笑道: “你看我,倒是忘了,你和温夫人私交甚笃,她该是得了你的点拨,能看懂 温朗下蛊,却是没有阻止吧。你是在替她,向我致歉吧!” “其实无妨,他们毕竟是夫妻,温夫人维护温朗,也是可以理解的。” 喻淑言情绪,却是忽然,多了几丝激动,急喝出口: “不要唤她温夫人!” 喝完,才察觉到,她的失态,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恢复了淡漠道: “我的意思是,温朗对喻淑言,不是良配。温朗此人,阴狠毒辣,又贪婪无度。喻淑言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他和离。所以,请你,不要再称呼她,温夫人。” 温朗倒是没想到,她怎的会如此激动。毕竟,就算温朗不算个好夫君,可似乎,也不该如缘娘子这般,声音里对他,透露着深恶痛绝。似是有着,刻骨的仇恨一般。 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抱歉地,带着小心翼翼地道: “对不起~” 喻淑言看着他,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有一丝的生气。反而,还透着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情绪。 心底划过一抹歉意: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不过,说到这里,我还要感激你,刚刚将处理温朗的决定权,交给了我。” “不过你放心,温朗敢对你下蛊,我早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只是,今日不揭穿他,我有自己一些打算。” 白子羽却是笑着,更暖煦了几分: “无妨,你想怎样~就怎样。” 喻淑言再次怔了怔,皱眉道: “白公子,虽然我救过你,可是,我也是收了诊金的。而今日救你,你也是因我受害。所以,你不欠我什么,所以,实在无需对我~如此!” 白子羽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失落,却是不曾表现出来分毫,依然笑着道: “那今日,你避免了我和司徒月~这份情,又该怎么算呢?” 喻淑言眸子微闪: “你知道是我?” 白子羽笑道: “其实当时,我已经察觉到,自己中了~中了着了。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把我体内的那刚猛的药力,清理得如此干净。” 喻淑言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顺手而已,无需在意。” 白子羽却是摇头: “不,相比我和司徒月出事,我宁愿中蛊死去。所以你说,我该不该在意,该不该感激你。” 喻淑言显然不想,再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略一思索道: “既如此,那这样吧,如何处理温朗,你就全权交给我,可以吗!即使,三日之后,我并没有对他发难,也请你在崔大人那里,帮我斡旋一二,可好?” 白子羽眉梢,微微蹙起,眸中似乎有着,一丝讶然。 喻淑言忙解释,道: “你放心,就算这次,我不能帮你报仇。可是早晚,我会让他,为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付出他该付出的,所有代价!” 白子羽轻叹: “我刚刚好像跟你说过,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实在不必,再和我说温朗的事情。” 喻淑言心底微松,却是道: “我刚刚和你致歉,是因为我当场没有揭露他,可是现在是,我三日后,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揭露此事,所以~~~” 说到这里,却是察觉到了,白子羽一副,“你觉得呢”的理所当然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她。 忍不住顿住了解释,眼底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总之,谢啦。” 白子羽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相府大门,略一犹豫,道: “温夫人似乎,摊上麻烦了,需不需要,我~” 第154章 一目了然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用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大,还是我~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若是,让他帮忙,那就没法瞒着他,她对周蕊粉和王紫悦,见死不救,甚至可以说,是她直接弄死了她们的事情。 虽然,她并不在意,白子羽会如何看她。 可是,毕竟,她和白子羽,还并不熟。 白子羽看着她,眸底深处,隐约浮动的忧色,眉头紧了紧,却是没有再坚持。喻淑言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眉头紧蹙了起来,看向白子羽: “对了,那个欧阳风就是个神棍,你答应让他,去听儒堂讲学,这对松鹤书 院的影响,会不会很不好。” 白子羽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似乎,很是忧心。 喻淑言皱了皱眉,略一思索,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 “若是他去听儒堂,确实会给松鹤书院,带来很不好的影响。这样吧,你也别担心,虽然杀了他,会有一些麻烦,不过,这点麻烦,我倒是也不介意。” 白子羽眸子蓦地睁大,直直地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以为,他被她吓到了,却是不在意地道: “怎么?觉得我~~~” “这主意不错!” 白子羽忽然,笑出了声。 喻淑言诧异得,眉梢挑了挑: “所以,杀了他~?” 白子羽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我开玩笑呢,既然会有麻烦,那就别杀他了。至于听儒堂,你放心,他不 敢来。即使他想,他身后的人,也是不可能让他来的。” 喻淑言眸中,闪过不解。 白子羽微微一笑,接着解释: “听儒堂讲学,那面对的,不仅是大雍文人的翘楚们,更有着各个领域的文坛大家。若不是有着真才实学,那去听儒堂,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名名扬天下,而是臭名昭着。” “所以,欧阳风是个草包,什么都不懂。可是,他的师兄欧阳旭,却是个极其精于算计之人。你说,他会让他去吗!” 喻淑言恍然: “既如此,那最好不过。” “好了,事情既都说完,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对着白子羽,微微点头,转身直接快步离开了。 白子羽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失落、欣赏的情绪交织,久久不曾动弹。 金万两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眼底满是戏谑地,随着他的目光, 看向远处喻淑言离开的背影: “还看呢,人都走远啦!” 白子羽回过神,皱眉看向金万两: “你还没走?” 金万两一副,受伤的表情: “你个没良心的,不是你让我等你的吗,这会儿,倒是嫌我打扰了你,看你 的心上人啦!” 白子羽忽地,皱眉看向他: “这种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金万两从白子羽的眼底,看到了认真和坚持,怔了怔,道: “罢了罢了,我还不想说呢。那你知道~” 他话未说完,白子羽已经转身,走向一边的马车。 金万两愣了愣,转身追向他: “哎,白子羽,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白子羽掀开车帘的手,忽地顿住,缓缓扭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跟上来的金万两。 金万两被他盯得,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双手抱胸,故作夸张的警惕样儿: “干嘛,休要垂涎,我的绝世容颜!” 白子羽的神色,却是不曾,因为他的搞笑,而柔和几分。反而,却是,更严肃了几分,声音亦沉沉: “你确定,要和我同乘?” 金万两显然,听出了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也顾不得,再插科打诨,神色认真了几分,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白子羽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掀开车帘,直接弯腰走了进去,随即,放下了车帘。 金万两看着,那微微晃着的窗帘,眉头不自觉蹙起,眸子闪了闪。 只是很快,他还是跳上了车,掀开车帘弯腰走了进去,嘴角又恢复了笑意,直接坐到了,马车一侧。 白子羽抬眸,看向他: “想好了?” 金万两难得的认真,点头: “既然上来了,自是想好了。” 白子羽眉梢微挑: “既如此,那我问你。今日,针对我和司徒月的诡计,你可清楚?” 金万两一怔: “诡计?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子羽仔细观察他,见他不似作假,微微一叹: “你可知,今日若不是缘娘子相救,我这会儿应该,已经被人发现,和司徒月行不轨之事了。” 金万两眸子,蓦地睁大: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 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蓦地看向白子羽,就对上了他,似乎了然一切的眼神。眉头微蹙,终是深呼一口气,无奈地道: “我真是天真,居然会觉得,我做的事情,可以瞒过你的眼睛。” 白子羽神色反而,淡然了下来,嘴角甚至,还浮起了一抹笑意: “所以,你真的站到,宫墨珏那边了?” 若是说,白子羽刚刚,还能淡然自若,这一刻,却是真的惊得无以复加了,忍不住惊声道: “白子羽,你有毒!你怎么会想到他?” 白子羽微微一笑: “你当初邀请我,来参加此次宴会,虽然,表面上是因为,司徒月许了你好处。可是,我向你提出,要你用勾魂百鬼香来换的那一刻。你虽然表现的肉疼,却少了一丝好奇。” “毕竟,若你事先不知道,我需要勾魂百鬼香。那么,按照你的性格,第一反应,肯定是追问,我要用它做什么。” “可你,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绝对是受人指使,用勾魂百鬼香,让我必须参加此次宴会。” “而勾魂百鬼香的疗效,是紫玉雪莲的低配版。而我只向宫墨珏,求过紫玉雪莲。” “如此,你背后之人是谁,就一目了然了。” 金万两讶然地追问: “可是,既然你早就知道,宫墨珏定要你来赴宴。那就该是知道,这里面绝对不正常。” “那你为何,还要来赴宴呢?” 白子羽微微发笑: “这还需要想吗,自是想来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更是想看看,咱们韬光养晦的永宁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金万两眸子微紧: “所以,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第155章 你问你问 白子羽温润端方的脸上,划过了一抹讽刺: “如此卑劣手段,实在是落于下流。” 金万两急了: “你误会他了,宫墨珏是有着,大抱负和大理想的人。” 白子羽眼底,讽刺更甚: “通过这些,小人伎俩吗?” 金万两还想,继续解释点什么。 白子羽却是抬手,打断了他: “不必多说,仅此一事,对他,我已有定论。” 金万两清楚,白子羽表面看着,温润好说话。可实则,却是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判断的。 他认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任何人都是无法,通过简单的几句解释,就改变他的想法的。 想了想,他表情十分郑重地,看着他,沉沉道: “若是,你经历过他经历的那些血腥,背负着他背负的那些沉重,你应该就不会,说得如此轻松了。” 白子羽眸子闪了闪,却是伸手,掀开一边的窗帘,看着窗外一片繁荣安宁的景象,久久再无动静。 就在金万两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 他虽然依然看着窗外,可低沉的声音,却是缓缓地传来: “告诉他,他想做什么,我不想管。可,不要把我扯进去。否则,我会让他,这些年的蛰伏和积淀,都毁于一旦。” 金万两眸子蓦地瞪大: “你~你知道他~?” 问完,随即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白子羽啊白子羽,亏我一直自诩,可以察言观色、窥探人心。可是你,我是真的没看清啊。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清楚?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 说到这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般,眸底闪过亮色: “子羽,你既然知道,他这些年的伪装和蛰伏,却是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就说明,你也是相信,镇北侯是被诬陷的。肯定也相信,他并没有蓄意谋反,对吗。” “既然这样,那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白子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随即,他放下了,手里的窗帘,看向金万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不要说,那件事情已过去许久,事实如何,无法得知。就算,宫墨珏能找出证据,可为了已逝之人,却弄得朝局不稳,被敌国趁乱而入,那么,更会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死去。” “你觉得,值吗?” 金万两被他说得,愣在了那里。想说些什么,却是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有点苍白无力。 宫墨珏复仇没有错,可白子羽说得,也没有错啊。 二人只是,遭遇不同,立场不同而已。 “停车!” 白子羽忽然吩咐。 马车随即,缓缓停下。 金万两不解地,看着白子羽: “我好像还没到。” 白子羽点头: “我知道啊。” 金万两脸色苦了起来: “你不会是,要和我断绝兄弟情意吧?子羽,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这样的事情。他向我保证过,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总觉得,墨珏该是不会这样做的。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 白子羽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没有害我之心。” 金万两神色一松,只是,白子羽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瞬间,面色又苦涩万分。 “可要我原谅你嘛,就得看你的诚意咯。” 白子羽似笑非笑地,盯着白子羽,夸张的苦涩表情。 金万两深深一叹: “说我生意人会算计,可你这清风霁月的白公子,算计起人来,可一点也不 含糊呀。” 见白子羽不应声,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一万两~” “黄金~” 白子羽直接接口。 金万两猛地站起来,“砰”一声撞在马车棚顶,疼得弯腰龇牙,还不忘忍着疼痛,喊道: “一万两黄金,你直接,要我的命得了!” 白子羽眉头微蹙; “我好像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的情谊如何来着?” 金万两眼含警惕,犹豫着道: “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无价的!” 白子羽点点头: “这不就对了。我现在只要一万两黄金,岂不是便宜你了!” 金万两已经被他气得,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气无力地道: “行行行,一万两黄金就一万两黄金,谁让这次,我是真的差点,害到你了 呢。” 白子羽眼底滑过笑意: “我就替,济善堂的孩子们,谢谢金公子慷慨解囊啦!” 金万两一屁股坐了下去,眼底满是肉疼: “那墨珏那边,你能不能,等我去问一下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对他下定论啊?” 白子羽嘴角的笑意,缓缓地淡了下去: “不必了,他是何种人,和我都没有关系。你替我转告他,以后,不要来算计我,也就是了。” “他和皇帝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曾影响朝局,我自是不会插手。” 金万两急追问: “什么才算影响呢?” “现在的皇帝,实行着暴政。更是纵着长宁公主,利用影卫,罗织罪名、构陷忠良。现在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疲于自保。” “而老百姓呢,承受着数倍于前朝的赋税,过得艰难困苦、卖儿卖女。” “你的济善堂中,为何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和老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陵金城,表面上的繁荣和安宁。可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戳即可破吧!” “难道,这还不算是,混乱的朝局吗?” 白子羽听着他,铿锵有力的义正言辞,盯着他的眸子颤动着,似乎,有所触动。 金万两心底一喜,忍不住,急急地试探,道: “子羽,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是不是,改变你的想法了?” 白子羽微微点头: “万两,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金万两此时,正激动想着,他是不是,让白子羽,改变想法了,哪有什么不应的,忙点头: “你问你问,不要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问题,我都会毫无保留地,认真回答你!” 第156章 好生医治 白子羽点头: “好!” “那我问你,你刚刚说的这些,是宫墨珏教你的吗?” 金万两本,满是期待的眼神,瞬间变成了震惊: “白子羽,你怎么知道,这是别人教我说的?”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我还真是找虐啊,都不知道被你,戏耍了多少次了。居然,还想着可以 瞒过你。” 白子羽点头: “你的脑子,确实只适合算账,不适合算计。” 金万两看着他,那认真严肃的模样,气得直翻白眼儿,猛地起身,“砰”一声,又狠狠撞到了棚顶。 疼得他又是一阵,弯腰龇牙咧嘴,扭了半天,才摸着脑袋,看向白子羽: “算了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我根本就不该,问你这些,真是自找不痛快。” “不管如何,今日之事,我总是对不住你的。放心,我回去后,会立刻让人,将那一万两黄金,送去济善堂总堂的。” “还有,你让我带给墨珏的话,我会带给他的。” 说完,警惕地抬头,看了看车顶,又弯低了点腰,掀开车帘,跨步就走。 “金万两!” 金万两回头,就对上了,白子羽微蹙眉头,略带忧色的眼神。 金万两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却是很快就,故作一贯的没心没肺的笑: “怎的,我告诉你,就算你再对我抛媚眼儿,一万两黄金,也不能再多了!” 白子羽见他,显然该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是以此告诉他,他不想也不会回答的。 终是没有,再追问下去,却还是神色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郑重道: “金万两,我不管你为何,要站到宫墨珏那边。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们的路走起来,会很难很难。” “一着不慎,覆灭的可能,不仅是你们自己,更可能,是我们整个大雍。你知道吗!” 金万两玩闹的笑,却是在这一瞬,多了一丝认真和沉重: “即使,什么都不做,你觉得,长此以往发展下去,已经坏透根基的大雍,又还能,支撑多久呢!” 说完,直接转身,下了马车。 马车里的白子羽,此时却是,眸色复杂地,坐在那里。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动静。 ~~~~~~ “谁~到底是谁!居然敢算计我,真是找死,找死!” 此时的司徒月,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精致秀丽的脸,此时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魔鬼般恐怖。 她不断地,将手可碰到的,身边的一切,都狠狠地、拼命地,扫落在地。 七巧跪在地上,深深地埋着自己的头,极尽可能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而深埋在胸前的脸上,是深深的恐惧,整个人都在忍不住地颤抖着。 司徒月发泄了一通,非但没有消气,反而,似乎更气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也颤抖着。 忽然,她察觉到了,跪在一边的七巧。 看着她那颤抖的样子,眼底怒意更甚,顺手就狠狠地,拿起手边的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在了,七巧的头上: “你抖什么,抖什么。我很可怕吗?你很怕我吗?” 七巧被她砸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已。可是,她却是死死咬着嘴唇,愣是不肯喊出一声。 因为,她知道。 她越喊,得来的,会是更狠的虐打。 所以,即使已经摇摇欲坠,她愣是坚持着,跪在那里,拼命地磕着头,求饶道: “没有没有,小姐,我~我没有~没有怕您!” 司徒月却是,抓起一边的鸡毛掸子,又狠狠地,砸在了她身上,声音阴冷: “让你去弄死一个贱人,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周蕊粉和王紫悦,那两个贱蹄子,死在那里呀?” 七巧吓得,更飞快地磕着头,本不停滑落的血珠子,就流得更快了。 即使如此,七巧却根本,顾不上这个。只知道哆哆嗦嗦地解释: “小姐,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明明看到,她们两个都把她带进院里了。她们只要按照说好的,出来就是了。” “我就赶紧,赶紧去伺候您了。哪里想到,她们会~会~” 司徒月怒吼: “够了,别废话了。没办好,就是没办好。” 说着,再次气炸了般,直接拔下头上的金钗,阴森地盯着七巧,嘴角浮起残忍的弧度: “既然,你这么没用,那留着,自然也没什么必要了。” 七巧惊恐至极,终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双手压在碎片上,又割出了几道口子。 却是顾不得疼痛,惊恐地往后爬着,口中祈求着: “不要小姐,小姐,饶了我,饶了我吧。” 司徒月看着她,那凄惨的模样,眼底划过血腥的快意,举着金钗,快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脖子露了出来。 随即,眸子通红地,盯着那雪白的脖颈,直接无视她眸中的,祈求和惊恐,靠在她耳边,用最低沉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 “你不是说,对我忠心不已,可以为我去死吗!” “那么,现在,就就给我去死吧!” 话落,高举的金钗,就狠狠地,向着七巧的脖颈,狠狠扎了下去! “住手!” 一个冷沉的怒喝声,生生让司徒月,顿住了刺下的动作。 金钗锋利的尖头,已经没入了七巧脖颈表皮,正往外渗着点点血珠。 司徒月抬头,看到来人,眼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恐惧,讪讪地一把,将手里的七巧,狠狠地甩在了一边,嘟囔道: “爹,你怎么来了?” 来人,魁梧高大,却毫无武夫的粗俗,反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文人气质。让他整个人,显得高雅又清朗。 若不说他就是国相,谁能看出来,他是那个,曾经跟着镇北侯,征战沙场的武将。 只不过,这样一个清俊高雅的人,却是有着一双,让人看不透的,透着幽幽寒意的双眸。 此时,这双眸子,就那么淡淡地,盯着司徒月。 却是让,本已经疯狂不已、怒道极致的司徒月,整个人迅速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儿,害怕被骂的,小女儿形象。 司徒雄不再看司徒月,而是看向了,躺在地上,满身血渍、恐惧惊颤、狼狈至极的七巧。 缓声吩咐: “带她下去,好生医治!” 七巧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得救了,拼命挣扎着,跪起了身,对着司徒雄磕头: “谢谢相爷,谢谢相爷。” 她却是不曾看到,门口站着的王管家,看着她被小厮拖走时,那眼底的嘲讽异样。 第157章 太纵着你 七巧被拖出去后,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一刻,才感觉到了,头上及周身,剧烈的疼痛。 恍恍惚惚地闭上了眼睛,等着他们把她送回房间。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到。可她的房间,就在司徒月的院子里,哪里有这么远啊。 察觉到不对劲,她努力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他们早已,不在司徒月的院子里。是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上,周边黑漆漆一片。 慌了,却还是试探着道: “相爷让你们,好生给我医治。你们把大夫,请回来就是,没必要把我送 去医馆的。” 拉着她的一个护卫,轻哼出声: “呵呵,你还真是可笑,你真以为,我们要送你去医治啊?” 七巧更慌了,却还是挣扎道: “你们什么意思,相爷是这么吩咐的啊!” 拉着她的另一个护卫,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天真,你真以为,你如此得罪了小姐,又被小姐如此收拾,相爷还会留着你吗!” 七巧瞬间,不再有任何希冀了,吓得拼命地挣扎着: “放开我,我要见相爷,我要见小姐。放开我,我不会出卖小姐的,求求你们,让我见见相爷吧,求你们啦!”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和祈求,两个护卫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根本不搭理她。 脚下脚步更快,又绕了好久,终于走到相府最偏远的,一个破落院子里的,一口水井边。 随即,毫不拖沓地,将还在挣扎求饶的七巧,直接丢了进去。 “噗通”一声。 伴随着时有时无的,挣扎和求救声,很快,就恢复了安静,再无任何动静。 两个护卫,立在井边,相视微叹: “你说,相爷今日点名,让我俩来,是不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弄死这个七巧啊?” “我看是,毕竟,这些年小姐弄死的人,都是我们处理的。” “是啊。唉,连上前面,我们处理的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女尸。今日,这是第三具了吧?” “那两个小姐,也真是可惜啊。那么高的身份地位,最终,居然被那些丑东西,折磨成那个样子。最终,还沉在这口,不知道沉进去,多少具尸体的水井。” “哎你说,之前小姐弄死的,顶多就是一些侍女,或者是从街上掳来泄愤的民女。这次,怎的会连官家小姐,都弄死了啊?” “嘘~闭嘴。你不想活了啊,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好好好,我懂,我懂的。” “要不,我们赶紧走吧,这里真是让人,瘆得慌。” “你说得对,走吧,走吧!” 说着,两个人脚下步子,都不禁加快了几分。 很快,破落的院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冷寂。 阴风刮过井口,不时发出尖锐的声音,如同女人的呜咽。 ~~~~~~ 短短的时间,司徒月的房间,已经被收拾一新,干净整洁。 屋内,司徒雄坐在桌边,王管家站在他身后。 而司徒月,此时一改刚刚,那疯狂的样子。一副做错了事儿,忐忑的小女儿模样,垂首立在司徒雄跟前。 低声呢喃: “爹,我真的不是,想要弄死,周蕊粉和王紫悦的。我是想~” 司徒雄却是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想~想弄死谁?” 司徒月噎住了,结巴着道: “爹,那个喻淑言,真的太可气了。我堂堂国相千金,难道被她一个村妇气到了,还不能直接出气嘛!” 司徒雄却是,紧紧地盯着她: “她气到你了?她为什么气到你了?你也说了,她一个村妇,哪里可以气到你?” 在司徒月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幽深眸子的注视下,失去了一切,想要撒谎的勇气。 一副委屈的样子,带上了气,道: “是,我承认,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想弄死她。不行吗!” 司徒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司徒月,你这些年,弄死了多少人,我有责怪过你吗?哪一次,我不是帮你,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的。” 司徒月蓦地抬头: “是啊,爹,您再帮我擦一次,就是了吗!” 司徒雄眉头,终是微微蹙起: “司徒月,这些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把你灌得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这次弄死的,可是当朝三品、四品大员的女儿。你觉得,是那么容易,可以擦干净的吗!” 司徒月眸子微闪,却还是坚持道: “可是爹,您可是当朝国相,三品四品算什么呀!” 司徒雄眉头,彻底蹙紧: “司徒月,你哪来的底气,如此大的口气。不要说你爹我,真是一个国相而已,就算我是公主、王爷,甚至是皇帝,难道就可以,随意弄死官员之女吗!天下悠悠之口,众口能铄金啊!” “司徒月,我是真的,太纵着你了。” “我告诉你,我这个国相,表面上风光无两,可实际上呢。却是被皇帝忌惮着,被朝臣不屑着,被政敌紧盯着。” “你不能帮我解忧就算了,能不能,不要给我找事!” 司徒月怔了怔,明显不解: “爹,您怎么这么说啊。您可是当朝国相,而且当初,若不是您揭发,皇上的皇位,说不定早就丢了。你可是~” “你给我闭嘴!” 司徒雄狠拍椅子把手,猛地站起了身,怒喝出口。 司徒月被他震怒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却还是呢喃着: “难道不是吗,当初林贼造反,想捧宫墨珏上位,是您~” 司徒雄气得,指着她吼道: “你还说,还说。你可知什么是隔墙有耳,你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你可知皇帝会怎么想我!” 吼完,只觉得胸口发闷,一把按住胸口,晃了晃。 王管家立刻抬手,扶住了他,安慰道: “相爷,您别急,好好说,好好说啊!” 司徒雄被他扶着,缓缓地坐了下来,情绪倒是平静了不少: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不过,你养在那个院子里的,那些脏东西,我也会让人处理干净。” 司徒月却是急了: “爹,别呀~” 第158章 我想到了 司徒雄蹙眉: “别?是别管你吗?” 司徒月急道: “爹,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玩意儿,都只是些消遣儿的东西,何必费事处理呢。您说,是不是。” 司徒雄皱眉看着她: “司徒月,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吧?我说了,死了的是两个大员之女。你居然,还想留着那些把柄,让人来抓吗?” “何况,你刚刚也说了,你当时想收拾的,是什么喻淑言。不管,她是怎么逃走的,而且,还敢弄死两个官家小姐。那就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司徒月冷哼: “我就知道,人以群分,和那个什么,神神叨叨的缘娘子一伙儿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算她幸运,下次,我一定弄死她!” 司徒雄深呼一口气: “你一个国相之女,和这些乡野村妇计较,没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司徒月咬牙: “一个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女人。装神秘、装神医地,勾引子羽,她就是在找死!” 司徒雄眼底闪过失望: “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白子羽。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整个大雍,你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选。唯独白子羽,不可以!” 司徒月急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爹。白子羽无论是家世和人品,甚至是学识,哪一点不是拔尖的存在啊。他配我,不是再合适不过了嘛!” “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司徒雄怒道: “糊涂!” “我问你,你今日和白子羽在书房,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司徒月不解: “不对劲?”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司徒雄说的是什么。 猛地蹙眉: “是啊爹,我和子羽刚进书房,一会儿就感觉,全身燥热难耐,整个儿晕晕乎乎的。不过,之后发生什么了,我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王管家说,是在您书房的隔壁房间里,找到的被绑死的我。” “爹,肯定有人要算计我。” 司徒雄点头: “这还用你说吗,你该想的是,谁想算计你?要算计你什么!” 司徒月张住了,仔细思索了半天,眼睛忽然一亮: “是她,对,肯定是她!” 司徒雄皱眉: “你想到什么了?” 司徒月急急道: “我当时带着子羽,进去书房的时候,看到一个丫鬟,形迹可疑地在你书房, 打扫房间。当时我就觉得,她似乎有点不对劲,可是当时,我没有仔细想。现在想想,真是越想越觉得奇怪。” “爹,你赶紧让人去抓那贱人,抓到她就知道,她为什么要,算计我和子羽啦!” 司徒雄眸底,闪过失望: “你都知道,是她给你下药,算计了你。那你觉得,她会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抓她吗?” 司徒月皱眉: “跑了?” 王管家点头: “是啊小姐,发现香炉里的药粉,我就排查了,可以接触老爷书房的下人。发现,少了一个叫锁儿的丫鬟。” 司徒月气得咬牙: “查了吗,这贱人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有没有什么家人、朋友的。都抓过来,狠狠地收拾,我就不相信,找不出来她的线索呢!” 王管家摇头: “查过了,没有任何,有关她的线索。甚至,府里的下人,对她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印象。她就像个影子似的,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只知道,她是三年前,人牙子卖到府里来的。其他,一无所知。我还查了这个人牙子,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所以~唉!” 司徒月失望地,骂道: “这个贱人,真是蓄谋已久啊!亏这个贱人跑得快,不然,我定要她,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不过,这样,就不能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设计我和子羽了。”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脸上还带上了一丝娇羞。 司徒雄看着她的样子,叹道: “司徒月,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是不是在想,若是你和白子羽,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 司徒月更娇羞了: “爹~你说什么呢~” 司徒雄气道: “你怎的一碰到白子羽,就没有脑子了呢。你想想,为什么有人,要费尽心机地,给你和白子羽下药,要让你们~你好好想想。” 司徒月皱眉: “爹~你的意思是,我若是和白子羽成了,对我们不利?” 司徒雄这才,恨铁不成钢地叹道: “能想到这点,说明,还不是无药可救。” “你知不知道,今日幸好你们没有出事情。若是,你们真的出了事,又被众人发现。” “那么,很快,我司徒雄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不惜在府内下药,让女儿和白子羽生米煮成熟饭,从而可以得到白氏支持,图谋不轨、挑战君威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陵金城,甚至,是整个大雍。” “你说,按照皇帝那,多疑又阴狠的性子。即使,他暂时不会动我,可是,这颗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 “那么,今后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他多想多疑。早晚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在皇帝的心里,长成参天大树。膈应得他,对我出手。倒是,轻则我丢掉乌沙,重则,带累全族覆灭。” “你懂吗!” 司徒月听了他的话,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十分难看。良久,才试探着道: “爹,您的意思是,我和子羽,真的不可能吗?” 司徒雄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绝不可能!” 司徒月整个人,瞬间白了脸,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晃了晃,像是失了魂一般,眼神散乱。 王管家担心地,看向司徒雄,小声道: “相爷,我喊人来~” 司徒雄却是摆手: “不必,让她就这么,好好想,慢慢想。她若是想不通,以后,麻烦还多得是。” 王管家忙恭敬地点头,后退一步,却担心地,看着司徒月。 过了好一会儿。 司徒月忽然,回过了神,似乎,想通了什么般,眸中浮起一抹决绝: “爹,我想到了!” 司徒雄敏感地觉得,她这个反应,不太正常,蹙眉试探: “你~想到什么了?” 第159章 真不好说 司徒月嘴角,决绝之色更浓浓: “既然,因为白氏家族的权势,我和子羽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白氏家族, 没了权势,不就是了吗!” 司徒雄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司徒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徒月冷笑: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子羽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我。不是因为,他 不喜欢我。而是因为,那个白重山一直,从中作梗。” “我还一直觉得奇怪,我这么一个‘天下第一才女’,长相、身份都堪称完美的儿媳妇,他为什么一直反对。” “我现在知道了,他肯定和你一样,也担心引起皇帝的猜疑。” “这不就好办了嘛!爹,你想办法,给白重山那老头,随便按上一个什么罪名。通敌叛国,对,爹,就像那个镇北侯一样,你直接像皇上举报,说他通敌叛国,然后,把白氏整个灭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把子羽换出来就是了。到时候,我倒想看看,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我和子羽在一起!” 她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可行,激动间,根本没有注意到,司徒雄那越来越阴沉的脸。 “够了!你给我闭嘴,闭嘴!” 司徒雄整个人,忽然满眼怒意地,猛地站起身,指着司徒月,急急大吼。 那张高雅清朗的脸,此时,扭曲阴森得恐怖异常。 司徒月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她还从来,不曾看过,司徒雄如此,失态的样子。 不自觉吓得,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他。 司徒雄这辈子,最不想被人提起的,就是他揭发,镇北侯林北生叛国的事情。虽然,他一直极力说服着自己,林北生就是真的叛国了,林家军都想跟着造反。他揭发他们,是大义灭亲,是正义之举。 可是,每当夜幕降临,他总是不敢闭上眼睛。 只要一闭眼睛,伤痕累累的林北生,和他身后站着的数以万计的,同样鲜血淋漓的林家军,就会蜂拥而上,将他啃噬干净。 这些年,虽然表面上,朝臣们对他毕恭毕敬。 可是,他知道,他们的心底,都对他鄙夷至极。他们是打心底不相信,林北生会叛国。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这些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事。 他也就自欺欺人地觉得,所有人,都慢慢地会淡忘此事。 可是,没想到,第一个提起此事的,居然是他的女儿。 既羞愤、又恼恨、更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向着他冲击而来,让他失态如斯。 王管家虽眼底有着害怕,可还是咬了咬牙,开口劝道: “相爷,小姐还小,很多事情她并不清楚,您别跟她置气啊。保重身体才是啊,相爷。” 司徒雄在他的提醒下,猛地从各种情绪中,抽出了心神。眼底划过一抹难堪,看着司徒月恐惧的眼神,终是缓了缓神色。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冷声道: “司徒月,我警告你,你就乖乖地,当你这个名门嫡女、第一才女,其他的事情,你别去想,也不许干。” “至于那个喻淑言,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她若是聪明,为了全家也不敢瞎说的。我已经引了,周、王两家去弄死她。” 司徒月却是皱眉: “若是,周王两家,不相信呢?” 司徒雄眼底,却是划过讽刺: “放心吧,他们~会相信的!” 说完,直接抬步就往外走,并吩咐王管家: “小姐禁足在她院子一个月,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放她出去。”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般,吩咐道: “小姐身边,暂时就让冷月来伺候着吧。” 司徒月眸子,蓦地瞪大: “为什么是冷月?爹,冷月是你的暗卫,你让她来伺候我做什么?我不要,你肯定是要她监视我。爹,我不要。” 司徒雄却是,根本不理睬她,直接大步离开了。 王管家歉意地,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司徒月,快步跟上了,已经走出院门的司徒雄: “好的,老爷。” “老爷您放心,有冷月跟着小姐,小姐定会收敛性子的。” 司徒雄却是,深叹一口气: “性子,她是收敛不了了。只能让冷月,多看着她点。别让她,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就好!” 想了想,顿住了步子,冷沉沉看向王管家: “喻淑言那边,你找人盯着点。她若是懂事,不敢瞎说,就罢了。让周王两句,去收拾她就好。” “可若是,她有任何,嘴巴不严实的可能。立刻~”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他阴沉沉,盯着王管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果然,王管家立刻郑重点头: “王爷您放心,我会安排得,万无一失的。” 司徒雄点头: “嗯,必须万无一失。” 王管家想了想,犹豫着道: “相爷,你说,小姐这次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设计啊?” 司徒雄的眸子,缓缓地聚成了万年寒霜: “这还,真不好说。” “不过,无论是谁,敢把脑子,动到我身上来,那就是在找死。你立刻,调动一切力量,给我去查。查出来是谁,立刻向我回报。” 王管家忙躬身: “王爷放心,我这就下去安排。” 司徒雄冷如冰霜的眸子,毫无焦点地射入前方虚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弧度: “无论是谁,敢算计我司徒雄,都是,在找死!” 司徒雄抬步,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般,顿住步子回头: “对了,今日欧阳风和崔荣兴他们,跑这里来,搞得哪一出啊?” 王管家赔笑道: “我只想观察了,他们就是冲着,那个女神医缘娘子来的。跟咱们相府,没有什么关系。” 司徒雄点头: “那就好。那个欧阳风,虽然是个棒槌,可他毕竟,是欧阳旭的师弟。欧阳旭那可是,宫北歌跟前的红人。” “你没有出面阻止,他在相府行事,倒是机灵。” 王管家赔笑: “那还不是,相爷您教得好嘛!” 司徒雄难得的,眸底闪过一抹笑意,却是很快,就掩在了眸底深处: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月丫头和白子羽都中招了,怎的后面,月丫头却 是,被绑在了书房隔壁呢?” 王管家一愣,瞬间恍然: “是啊相爷,还是王爷您细致啊,我怎的没有想到这点呢。仔细想,不管是 谁做了这事,那可都是,帮了咱们呢。” 司徒雄却是冷冷道: “这倒也不见得。毕竟,受益的还有一个白子羽不是。” 王管家点头: “相爷,您分析得对啊。不管如何,此人,我也去查,一定把她查出来!” 司徒雄点头,眸底冷意涔涔: “好。不过,查出下药之人,还是首要的。” 那周身散发的冷意,让王管家,不自觉地,深深躬身应是。 第160章 卑劣手段 永宁王府 宫墨珏坐在轮椅上,眸光沉沉地,盯着跪在眼前的,一身黑衣劲装的女人: “婳银,你失手了?” 女子抬头,正是在司徒雄书房。给司徒月和白子羽,下药的那个丫鬟。 婳银面容坚毅,直接垂首: “王爷,请给属下处罚。” 宫墨珏眸色沉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确定,他们两人肯定,中了千丝绕吗?” 婳银皱眉,声音坚定: “王爷,属下肯定。属下当时,还在外面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肯定,他们绝对中了千丝绕,才跑去宴会,准备引人前去的。” “却是没想到,倒是杀出来一个欧阳风,没等我动手,就带着众人,去找白子羽他们了。” 宫墨珏皱眉,思索了片刻,问道: “你好好想想,当时现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婳银仔细想了好一会儿,犹豫着道: “除了,忽然出现的欧阳风等人,说是去查白子羽,是否中了蛊毒。好像其他,也没什么~~~” “不对,等等!” 宫墨珏皱眉: “想到什么了?” 婳银忙道: “王爷,现在想想,当时还有一个人,是莫名其妙,出现在现场的。虽然,她解释了,是在崔家发现了崔老太太出事,才跟到相府去查看情况的。” “可是,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未免,有点太巧了。” 宫墨珏皱眉: “缘娘子~?” 站在他身后的墨染,忙提醒道: “就那个,丁医正说的,让她来帮您,瞧病的女神医。” 宫墨珏不解: “我记得你说过,喻家小姐于她,有救命之恩?” 墨染点头: “是啊,她说了,无论任何人要找她瞧病,都得喻家小姐点头。” 宫墨珏接着问: “我记得,喻默言已是,白重山的亲传弟子了,是吗?” 墨染完全不清楚,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不解地点头: “是啊,怎的了?” 宫墨珏淡淡,瞅了他一眼: “坏我事儿的,是缘娘子呢,还是喻默言呢?” 墨染完全傻眼了: “王~王爷?喻默言好像,没在宴会吧?怎的,又扯上喻默言了呢?” 宫墨珏显然,没有期待,他能明白他的意思。 看向跪在地上的婳银: “你觉得呢?” 婳银依然面无表情: “王爷的意思是,若是,缘娘子是恰好,出现在那里,救了白子羽。那我们,无需担心太多。” “可若是,她是喻默言吩咐前去,保护白子羽的。那就说明,白子羽早就意识到,他此行会有危险。” “那么,以白子羽的敏锐,他会不会是,识破了金万两,知道是金万两,故意引他前去的。” 想到这里,她脸色,忽然白了几分,继续道: “那他会不会猜到,他的背后,是王爷您呢?” 墨染讶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你真以为,那白子羽是半仙儿啊。这都能猜到?” “哎~,他可不是什么半仙儿,也是神仙儿!” 金万两带着一脸的颓丧,手中折扇轻摇,大步走进了屋内。 宫墨珏眸子微闪,神色却依然淡漠。 墨染则是,满脸夸张的讶然: “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猜到了?” 金万两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走到桌子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对着桌上 的茶杯努了努嘴: “想知道哇?来,给爷倒杯水!” 墨染一脸的不情愿: “咋滴?你没手啊,自己不能倒啊!” 金万两毫不生气,而是看向宫墨珏: “墨珏啊,接下来的话,我觉得,你一个人听就好~” 墨染一下子急了,狠狠剐了他一眼,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就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茶,“砰”一声,搁在了他跟前: “喝喝喝,爷,您好好喝啊。喝完,您好好说,行不!” 金万两嘴角,满是嘚瑟的笑,动作夸张地端起茶杯,大大合了一口,还砸吧了两下嘴,才得意地道: “你还别说啊,墨染。你倒的茶,还真就是香。” 墨染又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喝完了吗,喝完了,请爷您,赶紧说话,成吗!” 宫墨珏见他俩,嘴逗得差不多了,才淡淡道: “白子羽,什么都猜到了,是吗?” 他的话,让白子羽的脸色,缓缓地沉了下去: “是,他什么都知道。包括,我设计他去宴会现场;包括,我背后是你指使 的!” 宫墨珏没什么反应,墨染却是惊讶地道: “不可能,他若是早就知道这些,他怎么会,毫无防备地去赴约。还直接就 中了,婳银下的千丝绕呢?” 金万两脸上的笑意,缓缓地隐了下去: “那是因为,他相信,我不会害他吧!” 说完,脸色沉沉地,看向宫墨珏,声音十分郑重: “墨珏,千丝绕?你真的用了这种药,下在子羽身上,要让他和那个司徒月,一辈子牵扯在一起,痛苦一生吗?” “墨珏,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宫墨珏静静地,和他对视。 良久,嘴角才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是,是我吩咐的!” 金万两神色,更难看了几分,眸底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皱眉和他又对视良久,才忽地起身,皱紧了眉头: “墨珏,你怎么可以,可以用这种~这种~” 宫墨珏嘴角笑意,又多了几分: “用这种卑劣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吗?” 金万两一怔,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沉默地,表示着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宫墨珏点头: “好了,你现在知道了,我确实吩咐,做了这种事情,然后呢?你想,怎么办呢?” 第161章 让他进来 金万两却是,脸色难看地,僵在了那里。 微颤的眸子,显示着此时,他内心的挣扎。过了好一会儿,金万两终是低声开口: “墨珏,此次,你确实太过分了。我一直觉得,你虽然永远冷冰冰的,可是,心一直都是热的。可是,你今日居然,让我帮着你,以那样卑劣的手段,去设计和陷害,我的朋友。而且,他对你,似乎,从未有过敌意,不是吗!” “墨珏,你这样,真的让我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你了。而且,墨珏,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 “还是,我也只是,你利用的棋子,罢了!” 最后一句,金万两的声音里,带上了失望和落寞。 这些话,不可谓不重。 宫墨珏的眸子闪了闪,却是,不曾开口解释。 “金公子,你误会王爷了!” 一直安静地,跪在地上的婳银,却是忍不住开口。 “误会?” 金万两不解地,看向她。 婳银皱眉道: “是,王爷是吩咐我,给她们下药。可是,却是要求我,严格控制用量,要保证,人到的时候,他们不会发生什么。只需要让大家看到,司徒月对白子羽下药图谋不轨,就可以了。” 金万两一怔,看向宫墨珏: “真的吗?” 宫墨珏淡淡地,看向他: “白子羽猜出来,你背后是我?” 金万两见他,忽然转移了话题,刚刚因为误会他,而略涌起的尴尬,倒是淡了不少,皱眉道: “勾魂百鬼香,虽然是他找我要的。可是,他却是从那时,就猜到了,是你在我背后,设计他去参加宴会。” “他之所以当初没有揭穿,就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略显激动地说完,却是发现,宫墨珏没有一丝讶然,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瞬间,他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宫墨珏: “所以,你是早就知道,他会猜到是吗?” 看着宫墨珏,毫无变化的表情。 金万两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解地问道: “你难道就不怕,白子羽不去?或者,白子羽去了,出了事情,成为你的敌人吗?” 宫墨珏终是,淡淡开口: “因为是你,他即使知道你背后是我,即使知道我们,有什么打算,却还是会去的。毕竟,你,不会害他!” 金万两见他,把利用,他和白子羽的关系,说得这么淡然,真是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宫墨珏等他翻完,才接着道: “而且,他若是猜不出,你背后的人是我,那么,他就不是白子羽了。” 金万两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般,指着宫墨珏颤巍巍了半天, 才愣是发出了声: “所,所,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会猜出来,是不是?” 宫墨珏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否认的意思。 金万两气得,呼出一口气: “我就说,你一向不喜和我废话。怎的那天,忽然就拉着我,说什么皇帝暴 行、长宁暴虐、官员人人自危,百姓艰难困苦,说什么陵金城表面繁荣,实则镜中月、水中花。” “却原来,你就等着,白子羽揭穿了我之后,让我说给他听呢吧。” “等等,不对啊,难道,你连他会问我什么,都提前猜到了?不然,你不会教我说这些的。” “天呐,你们两个真的,太可怕了。我真想把你们两的脑子,掰开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宫墨珏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而是眉梢微微挑起: “所以,他相信,我外祖父是被诬陷的!他也知道,我一直在暗中,韬光养 晦!他不愿意支持我,是因为,担心我的复仇,会使得朝廷大乱,敌国趁乱而入,生灵涂炭!” 虽然,是在问着金万两,可是,所有的句子,都是用的肯定的陈述语气。 金万两心底总觉得,心底十分地憋屈。 总觉得,如此被他看透和拿捏,似乎很是不爽。 可是,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可以怎么呲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翻个白眼儿: “是,你说得对,是这样的。” “所以,你想要子羽帮你,应该是不可能了。子羽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的心,系着天下百姓。所以,无论你许他什么,他都不会愿意,来帮你的。” 宫墨珏眸中,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所以,你从白子羽那里,看到的就是这些?” 金万两不解地皱眉: “难道,不是这样吗?” 宫墨珏却是,微微摇头: “恰恰相反,我却是看到了,用不了多久,不需要我去找他,他说不定,就会主动,来找我合作呢!” 金万两一脸懵: “找你合作?” “怎么可能。” 在看到宫墨珏,那如墨的黑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时,他忽地皱起了眉: “宫墨珏,你是不是要做什么?” “快快,快告诉我。我真的很好奇,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主动找你合作?” 宫墨珏却是,眸色深了深: “自己想。” 金万两一怔,随即,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好好好,你们都厉害,都气我得了。” 说着,故作难过地,一脸受伤的模样,起身就往外走: “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合作就好了,我这样一个笨人,不配知道你们的想 法,不配,做你们的朋友。” 只是,他虽然往外走着,可是,脚下的动作,却是极其地慢。 显然,在等着宫墨珏,叫住他。 只是,左等右等,他都已经,再一步就要走出房间了。 也没有等到,身后的宫墨珏,有丝毫想要喊住他的意思。 抬起脚,缓慢得不能再缓慢地,就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终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收回脚,转身就往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叹道: “唉,我知道,你不想我离开。算了吧,不和你计较,谁让,我是你最好的 朋友呢。” 不要说墨染,即使是,身为暗卫的婳银,此时,都忍不住,讶然地盯着他那,自欺欺人、自言自语的样子。 “王爷,外面有一位,自称是喻默言的人,想要求见您。” 一个下人,恰在此时,出现在门口,恭敬地垂首禀报。 场中的几人,眼底都不自觉的,闪过一抹讶然。 金万两皱眉: “他怎么来了?” 墨染亦讶然地道: “王爷,刚刚我们还在说,是不是他,让缘娘子来,破坏了您的计划。他现在怎的,就来拜见您了呢?” 宫墨珏眸色深深,却是直接吩咐: “让他进来!” 第162章 你的妹妹? 墨染急了: “王爷,虽然,白子羽不会如何。可是,白重山可是,坚定的维持正统的老顽固啊。” “喻默言可是他的弟子,他现在又这么上门,您就不怕,他是白重山的探子,察觉到你设计了白子羽,前来探听您的虚实的啊?” 婳银也皱眉: “王爷,这个喻默言,有一些真才实学。为了以防万一,需要属下去做了他吗?” 宫墨珏眸色冷冷,却是道: “别着急,看看他,说些什么,再说吧。” 说着,看向婳银: “婳银,你先隐去,等我示意行事。” 婳银点头,起身、跃起,瞬间,就消失在了房顶。 金万两看着婳银,消失的方向,眼底满是惊讶: “啧啧啧,暗卫就是暗卫啊,这身手,真是了得。” 感叹完,察觉到不对,扭头,就对上了宫墨珏,淡淡的目光。 不解地皱眉: “这么看着我,干嘛呀?怎的,你和白子羽一样,都贪恋我的盛世容颜吗?” 墨染直接,无语地撇开了头,不想看他。 宫墨珏却是,依然冰冷冷一张脸: “所以,你是想留在这里,告诉喻默言,你这个大雍首富,和我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戴罪之人,关系匪浅吗?” 金万两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急急地起身,就往房间里面的内间走去: “真真是烦得紧,怎的不早点提醒我呢。弄得我这么手忙脚乱地,没得影响了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说话间,已经躲在了,内间的帷帘之后。 他刚躲好,下人就带着喻默言,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下人道: “王爷,喻公子带到。” 宫墨珏声音冷寒: “请进。” 喻默言直接抬步,就走进了房间。并直直地,走到了宫墨珏跟前,抱拳垂首: “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宫墨珏见他,面对他这个,名不副实的王爷,依然能礼数周全,没有丝毫傲慢之意,眸底闪过一丝满意,声音却依然微寒: “喻公子,登我这戴罪之人的门,不知,所为何事?你难道就不怕,被误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喻默言神色认真,指了指带着帽围的披风,解释道: “王爷放心,我来时,有仔细观察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而且,我披着披风,戴着帽围,没有看到我的。” 宫墨珏深不见底的眸子,都闪过了一抹讶然,却是问道: “所以,你担着如此大的风险,如此小心翼翼地,来这里见我,所为何事呢?” 喻默言看了一眼,立在宫墨珏身后的墨染。 宫墨珏察觉到,他的目光,直接道: “无妨,有话直说就是。” 墨染得意地,对着喻默言,抬了抬下巴。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和挑衅。 喻默言却是,根本看都没看他。而是微微点头,一撩袍角,直接单膝跪在了,宫墨珏身前。 墨染得意和挑衅的目光,直接变成了,震惊和讶然。连嘴巴,都不自觉张大了几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即使是宫墨珏,眸子也是微颤: “喻公子,这是~何意?” 喻默言直接道: “我希望,可以追随您。” 宫墨珏故作疑惑: “追随我?我一个戴罪之身,有名无实的空头王爷,不知道,哪里就值得,文坛泰斗白重山的亲传弟子,前途不可限量的喻公子,来说追随呢?” 喻默言毫不拖沓,直接道: “王爷无需试探我,我既然说了追随您,自然是真心追随。无论是为镇北侯和林家军复仇,还是为前贵妃娘娘,也就是您的母亲雪恨。不管您的目标是什么,我都会支持您。并愿意,效绵薄之力。” “刹~” 墨染手中的长剑,已经半段出鞘。 他的眸中,冷意涔涔,直直地盯着喻默言。 宫墨珏却是抬手,打断了他拔剑的动作。亦闪着杀意的冰冷眼神,却是丝丝缕缕地,缠绕在跪在那里的喻默言周身。 似乎,不愿意,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眸底还带着,浓浓的审视。 喻默言神色坦然地,接受着他的目光审视。 良久,宫墨珏忽然,冷冷出声: “给我一个理由。” 喻默言直接道: “首先,我敬重镇北侯和林家军,我不相信他们,会叛国!” “其次,当今圣上,并非明君。甚至,还是暴君、昏君,如此君主,若任其在位施暴政,大雍未来堪忧。” “再有,我相信,能在当今圣上的手下,您安稳活了这么多年。定有您,过人的本事。所以,我相信,若是有人,可以推翻暴君统治,那么,非你莫属。” “所以,我愿意,追随您,实现我的抱负。” 说完,直直地盯着宫墨珏,眸色坦然,毕竟,这些,确实是他的实话。 宫墨珏眸色深深: “我想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喻默言的眸中,终是浮起一抹讶然。 察觉到,他的讶然,宫墨珏淡淡道: “你刚说的那些原因,也许,是你的原因。可,这些你该不是,刚刚知道的吧。既然一直知道,却是一直没来找我。” “那么,今日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会有一个,最重要的,或者说,最直接的原因吧。” 喻默言忽地就笑了: “永宁王,果然了得。” “既然,您这么问,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我是为了,我的妹妹!” 宫墨珏挑眉,第一次,眸底闪过讶色: “你的妹妹~?” 第163章 解决了他 喻默言点头: “多的,现在,我不能说。不过,可以告诉您的是,我和您的目标,是一致的。” 墨染皱眉道: “喻公子,你这样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说话模棱两可的,你不会是帮那 个白重山,来试探王爷的吧?还有,相府的事情,缘娘子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喻默言微愣: “缘娘子?什么意思?” 墨染冷哼: “你别装了,肯定是你坏~” 宫墨珏如墨的双眸,一直盯在喻默言脸上,显然,是在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见墨染激动,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如寒潭深渊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喻默言。 喻默言直直地,直视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 两人,就这么对视许久。 宫墨珏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好,我相信你!” 墨染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王爷,您~” 宫墨珏再次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盯着喻默言,继续道: “不过,既然你要帮我,我这里,还刚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下。” 喻默言明白,这是宫墨珏在考验他,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毕竟,宫墨珏要做的事情,那是事关重大。 若是,他这么直接上门,表一下忠心,他就直接对他信无不疑,他倒是才觉得奇怪呢。 所以,他点头: “王爷,请说。” 宫墨珏却是道: “你先起来,坐下谈。” 说着,看向一脸不情愿的墨染: “去,给喻公子倒杯茶。” 墨染眼底,有着浓浓的不解,却还是不情愿地点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 放在了宫墨珏下手的桌几上。 喻默言也不墨迹,直接起身,淡然地走到桌几边,端正地坐了下来: “茶,就不喝了。王爷直接吩咐就是。” 宫墨珏点头: “我想知道,缘娘子的真实身份。” 喻默言一怔: “什~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宫墨珏会提出,任何过分要求的准备。 可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宫墨珏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宫墨珏眸色深深: “你没有听错,我想知道,缘娘子的真实身份。” 喻默言心底,忽地就升起了,一抹深深的寒意: 缘娘子对喻家,那可是恩人。不管是喻氏药铺的解围。 还是他被诬,陷偷盗时的帮忙。 还有,对他腿疾的治疗。 对他们喻家,说是恩同再造,都不为过。 宫墨珏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说明,他早就对缘娘子,和喻家有过 调查。 要么,就是宫墨珏心思深沉,对整个陵金城了如指掌; 要么,就是,他对喻家和缘娘子,早就起了心思。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对宫墨珏,多了一丝警惕和恐惧。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不过,却又坚定了,通过他,来帮到喻淑言的决定。 宫墨珏对于他的沉默,倒是没有丝毫的不喜,静静地、耐心地看着他: “喻公子,考虑得如何了?” 喻默言微一犹豫,道: “王爷,此事,请允许我考虑一下,如何。” 虽然,他很想答应。 可是,缘娘子对于喻家,可谓是恩同再造。 她戴着面纱,那就说明,她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即使他再想,得到宫墨珏的认可。 却也是不可能,通过伤害到缘娘子的方法的。 宫墨珏倒是,直接点头: “好!” 喻默言倒也不拖沓,直接起身,微微抱拳: “既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墨染急了: “王爷,你就这么,让他走吗?您就不怕他~” 宫墨珏直接,打断了他: “无妨,我相信,喻公子是个聪明人。毕竟,我若出手,白重山护不住他。” 喻默言哪里听不出,他是在警告他。 什么都每说,直接再次抱了抱拳,转身大步走出了出去。 见他走了,墨染再忍不住了,急急道: “王爷,咱们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意外啊。您就这么让他走了,真就不怕,他泄露出去吗?” 金万两却是,直接掀开帘幕,摇着扇子走了出来: “我说墨染啊,难怪你只能,跟在你主子身边,做个跟班小侍卫。你要是有,留白的一半脑子,也能独当一面了。” 墨染气得,瞪圆了眼珠子,气恼地盯着他: “金公子,你老这么损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金万两一本正经地点头: “自然是有的啊!比如~我喜欢啊!” 墨染直接气得,就要上前,抽他那欠扁的脸一顿。 金万两伸手,做出阻止状,故作害怕道: “哎哎哎,我可是你主子的客人啊,你想干嘛?别过分啊!” 墨染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咬牙道: “你聪明,那你说,他为什么,肯定不可能,泄露出去呢?” 金万两直接,白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啊!那就是,你主子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泄露出去的机会的。” 宫墨珏眸子,微微颤了颤。 墨染却更不解了: “到底什么意思嘛!” 他真是讨厌这些,总是喜欢打哑谜的人。总是显得,他好像很傻似的。 金万两眼底,闪过一抹快意: 总是被宫墨珏和白子羽虐,倒是从墨染身上,找到了虐人的快感了。 宫墨珏哪里看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看着抓耳挠腮,心堵得慌的墨染,眸中划过一抹笑意: “墨染是出了名的,不爱动脑子。谁若是想从他身上,证明自己的智商在线,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智商~堪忧!” 金万两刚还得意的笑,瞬间僵在了嘴角。 而墨染高兴了两下,才发现,似乎,高兴也不对,不高兴也不对! 两个人,就那么僵在那里,都一脸无语地,面面相觑、生无可恋。 宫墨珏不理他们,声音缓缓沉了几分: “放心吧,他若是有丝毫不对劲,留白会立刻,解决了他!” 金万两却是皱眉: “不对啊,你为什么非要,知道那个缘娘子的身份呢?难道,你也对她感兴趣?” 宫墨珏眸子微颤: “也?~~~还有谁,对她感兴趣吗?” 第164章 很不简单 金万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反问道: “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对她感兴趣。” 宫墨珏直接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缘娘子出现在了陵金,陵金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吗!” 金万两明显懵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 “事情?什么事情,是值得你关注的。不就是,她是神医,反倒是那个什么欧阳风,是个神棍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宫墨珏却是微微一叹: “你难道没有发现,缘娘子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和很多人物,联系在一起吗!” 金万两略一思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折扇轻拍掌心: “啊~你的意思是~!” 宫墨珏点头: “缘娘子现在,不仅和白重山、白子羽、崔荣兴这些人联系在一起,现在,更是和国相千金、长宁公主的师傅,以及王、周两家的千金,扯在了一起。” “你说,这样一个女人,来到陵金城短短的时日,就和陵金的两大势力,有了如此密切的好坏关系,你没有觉得奇怪吗?” 金万两心中暗道: 你要是知道,她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曾示人的女人,已经让白子羽都牵肠挂肚了。 不知道,你那冰冷冷的脸上,会不会多上几丝表情。 口中却是问道: “你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己调查就是,怎的就拿这个,来试喻默言呢?” 宫墨珏眸色微沉: “我就是想看看,喻默言想要投靠我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金万两深呼一口气,压抑着无奈道: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给我说清楚啊。你这样,真的很急人的,好不好 啊!” 宫墨珏无视他的情绪,接着道: “缘娘子对他们喻家,可谓是恩同再造了。我就想看看,他在缘娘子,和她妹妹之间,到底会选择,去守护谁。” 金万两问道: “他要是选择了,为缘娘子保守身份秘密呢?” 宫墨珏道: “那么,他投靠我的决心不强,我自是不会接受他。” 金万两追问: “那若是,他选择了,为了他所谓的守护妹妹,而揭露了缘娘子的身份呢?” 宫墨珏挑眉: “那么,他妹妹的敌人是谁,我就真的很感兴趣了。毕竟,只有我可以,帮他抗衡的人,似乎,呼之欲出了呢。而他妹妹一个深宅妇人,和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仇恨,值得他如此牺牲一切、堵上所有,来投靠我这个,并不十分可靠的人呢!” 金万两皱眉想了想,忽然问道: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还是可以,劝说缘娘子,主动愿意,揭露身份吗?” 宫墨珏眸色沉沉: “放心吧,以我对喻默言的了解。他该是不会,去为难自己的恩人的。” 金万两深深一叹: “宫墨珏啊宫墨珏,我真的发现,就你这脑子和心思,复杂弯绕之程度,可 能也只有,白子羽可以,和你抗衡了!” 说到白子羽,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犹豫着道: “你非要知道,缘娘子是谁,是不是因为,她坏了你的事情?” 宫墨珏摇头: “我在意的,不是她坏了我的事。我在意的,是她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金万两生无可恋: “这有什么区别吗?” 宫墨珏点头: “自然有区别。她若是无意,坏了我的事,那她我无需在意。可,若她是有 意坏我的事,那么,我就要搞清楚,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是有人指使,还是,她与我有仇!” 金万两皱眉: “那你看出来了吗?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宫墨珏眸色沉沉: “等等看吧!” 金万两看着他,沉沉的眼神,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墨珏,白子羽对这个缘娘子,似乎格外在意。若是,你还想争取他,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才是。” 宫墨珏眸中,闪过冷意: “那我才更是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呢!” 金万两还想说些什么,宫墨珏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问道: “对了,我让你关注的,长宁在城外的庄子里,到底在搞些什么事情,你弄清楚了吗?” 金万两神色,严肃了几分: “你别说,当初你说,长宁的那个庄子,连你的暗卫,甚至是留白都潜不进去,我还觉得扯淡。” “可是,我手下的那些人,扮成送菜的、倒夜香的,进去倒是进去了,可就是,在里面走的每一步,都有专门的侍卫跟着。而且,我的人中,也不乏高手,他们发现,除了明面上的这些侍卫,暗处还有很多,高手的气息,时刻把他们锁定着。根本没有一丝,可以暗中打探消息的机会。” “可见,长宁绝对是,将她手下的影卫,放了不少,在那院子里。” “我都好奇,她到底,在那个院子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了!” 宫墨珏皱眉: “所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金万两深深一叹: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确实如此!” 想了想,接着道: “不过你放心,我这边还会继续找机会的。有任何的情况,我会立刻告知你 的。” 宫墨珏点头: “好。” 金万两看出了,他的郑重,忍不住问道: “你对那庄子里的秘密,如此重视,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宫墨珏眸子微闪,却是道: “我有一种感觉,里面的秘密,若是被公开。那么,对长宁来说,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甚至,对于宫南弦的皇位来说,都会是一个,让其摇摇欲坠的好助力!” 说到这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金万两: “你不是想知道,我会如何,让白子羽甘心和我联手吗?” “这,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金万两眸色亮亮,声音里,都压抑不住兴奋: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抓紧盯着下面的人,赶紧去想办法,得到这个院子里的秘密!” 说完,不等宫墨珏说话,就急急地,大步奔了出去。 墨染见他走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宫墨珏缓缓看向他: “有什么,直说。” 墨染咬了咬牙,垂首道: “王爷,我还是觉得,您的腿可以让缘娘子她~” 没等他说完,宫墨珏已经冷冷出声: “墨染,有些话,我不想说两遍。” “你去通知留白,不仅要盯着喻默言,也要盯住缘娘子。我总觉得,这个女 人,很不简单!” 第165章 难看至极 周府花厅 太常寺卿周大人,和他的发妻,一脸刻薄刁钻之相的周黄氏,坐在主桌上。 而在周黄氏下手,一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拿帕子抹着眼泪,想哭又不敢哭出声,那双梨花带泪的眼睛,不时怯生生,可怜兮兮地看一眼周大人。 说不出的柔弱无助,又招人怜爱。 她正是周大人,最宠爱的妾室,秦姨娘。 因着肚子争气,生了周府,唯一的男丁周果叶,又生了周蕊粉。且长得娇柔百媚的,在周大人面前,很是得脸。 惹得周黄氏,那刁钻之相,更多了几丝嫌恶,忍不住地斜她两眼。 周果叶立在屋中间,眉头蹙成川字: “父亲,此事,您还得拿个主意啊!” 周大人眉头,也蹙得紧紧的,深叹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妹妹她,不是被那个喻淑言带走的,而是,还在国相府?” 周果叶点头: “父亲,您想想,那可是国相府。你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能对两个大家小姐,做些什么呢?再说,那个国相府的门房,明显是受了王管家的授意,才忽然表示,说是喻淑言带走了蕊粉和王家小姐。” “可是,不要说蕊粉和王家小姐,本来就和她不对付。就是,和她关系要好,也不可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跟着她离开的。” “所以,我觉得,蕊粉和王家小姐,八九不离十,绝对还在相府。” “老爷~您可得救救蕊粉啊,她可是你,最可心的女儿啊,您可不能不管她啊!” 秦姨娘带着哭声的,千转百绕的声音,真是勾人得紧。 周大人果然心疼得,恨不得起身,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哄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啊,咱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管呢,肯定得管,肯定管啊!” 周黄氏气得,眉毛倒竖,剐了她一眼,冷哼道: “最可心的女儿?怎的,我的女儿就不可心了?怎的,一个庶女,比咱家嫡女贵重吗?” 秦姨娘被她一顿数落,故作吓坏了的模样,慌乱地摆手: “不不不,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您别生气!” 那模样,惹得周大人,更是心疼。 眼底压抑着,对周黄氏的不喜,沉声道: “好了,此时哪里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也别忘了,你可是蕊粉的嫡母,也 该为她的安危,担忧才是吧!” 秦姨娘低头,接着擦着眼泪的动作,掩饰掉了,眼底的得意。 周黄氏看着她的头顶,就猜到了,她此时眼底的得意,气得咬牙,却是哼声道: “管管管,当然要管,可是老爷,那可是国相大人啊。我就问问您,您想怎么办?国相府已经明确表示,蕊粉不在相府,那就绝无可能,再松口的。你要怎么,让他们交人呢?直接打上门去,命令吗他们吗?” 几句话,说的周大人,脸色白了白,却是,无法反驳她。 见他吃瘪,周黄氏显然,舒畅了不少,继续道: “说句不好听的啊,不管蕊粉和王家小姐,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相府既然说了,她们不在相府,那么,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相府了。” 秦姨娘顾不得得意了,脸色瞬间惨白了几分,慌张地看看周大人,又看看周果叶,急急道: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蕊粉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吗?是~是吗?” 周大人和周果叶,脸色都很难看。 显然,虽然周黄氏说得难听,可是,却是事实。 秦姨娘从他们的脸色,就猜到了,她该是说对了。猛地站起身,因为过于急怒,整个人眩晕得,扶着额头,差点倒下去。 周果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周大人担心地,“哗”站起身,向着她伸出手。 见周果叶接住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却是发现,当着周黄氏的面,如此表现有点不妥。 尴尬地收回了手,悻悻地坐回了椅子上。 秦姨娘缓了缓,急急地盯着周果叶: “果叶,你不能不管你妹妹啊,果叶,那可是你亲妹妹啊。” 周果叶忙点头安慰: “姨娘,你别急,别急,我们再想办法,再想想办法啊。” 周黄氏狠狠剐了一眼周大人,冷冷地盯着秦姨娘,喝道: “够了!” 秦姨娘被她一喝,一个激灵,可怜兮兮地看向周大人。 周大人却是,避开了她的眼睛。 周黄氏冷哼: “我告诉你,别说周蕊粉只是个庶女,就算,她是我的女儿,这种情况,谁 也不可能救她的。”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国相大人,国相!” “得罪了国相,不要说是老爷,就是我们全家,都有可能被全窝端了!” “怎的,你要让全家人,都为你女儿陪葬吗?” 秦姨娘被她一喝,却也明白了,她说的是对的。可是,真的要她,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女儿,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猛地,她推开周果叶,扑到周大人跟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周大人心疼地,一把扶住了她,急道: “你这是做什么呀!” 秦姨娘哭着求道: “老爷,老爷,您救救蕊粉,您一定要救救她啊。国相大人又如何,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扣下大臣之女吧!” “对对对,实在不行,我就去告御状,对,告御状!” 周大人本来,还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可是,当她说出,要去告御状的时候。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第166章 好好办事 虽然,她喜欢秦姨娘,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姨娘而已。 平日里,也疼爱周蕊粉,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庶女而已。他的女儿,可不少。 若是,这些平日的喜爱,影响到他的前途的时候,自然,就不算个什么了。 秦姨娘却是不曾,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还在急慌慌地祈求: “老爷,您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您去告御状,皇上会听的,肯定会听的。老爷~老爷~” “你给我闭嘴!” 周大人一把甩开了她,看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震惊和不解地盯着他。却是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冷声喝道: “秦怡人,我平日里,是不是太宠你了。把你宠得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秦姨娘眸底,满是不敢置信: “老爷~您~您~” 周黄氏看着她的样子,满眼的舒爽和快意。 周大人看向,站在一边吓得不知所措的,秦姨娘的丫鬟,喝道: “你们姨娘魔怔了,把她带回房间去。记住,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她离开房间半步。” 丫鬟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点头,忙不迭上前,把还愣怔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满脸不敢置信的秦姨娘,快快地扶起来,拉着走了出去。 见她们离开了,周大人看向,垂首立在一边的周果叶,皱眉道: “果叶,别怪我这么待你姨娘,她确实太~太不像话了一点。” 周果叶抬头,神色毫无气恼,点头道: “父亲,我懂的。对方是国相,咱们就算再不忿,可也不能,拿着整个周氏 去赌。若是,妹妹知道,她也定是会明白,父亲的苦心的。” 周黄氏看着周果叶,就觉得他那是,假惺惺的做作模样,眼底闪过,冷冷的嘲讽和厌恶。 若不是,她小产掉了一胎,那可是成型的男胎。这里,哪有他一个庶子,说话的份儿! 而且,她当初小产,是踩了一摊油滑倒的。 她一直觉得奇怪,怎的她的院子前,会有一滩油。 当初让人调查,说是只看到了,周果叶在院前经过过。 可是,当初的周果叶只有七岁。无论她如何说,周大人却是不肯相信,七岁的周果叶,会想着害人。 最终,那件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 想着,眼底闪过悲伤,和怨愤的同时,看着周果叶的眼神,又厌恶了几分。 周大人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果叶,能为父分忧啊。” “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是得当。既然,我们不能拿周氏去赌,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为好?” 周果叶眸底闪过冷寒,却是摇头道: “不,父亲,这件事情不能作罢。不仅不能作罢,还需要我们,大肆地区查去闹!” 周黄氏冷哼: “周果叶啊周果叶,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你刚刚不是说,对方是国相,我们不可以对上国相吗?怎的这会儿,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周大人也是疑惑地,盯着周果叶: “是啊果叶,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果叶眸子扫过周黄氏,眸底有着一丝,一闪而逝的寒意。神色却愈发的恭敬: “父亲、母亲,你们有所不知。孩儿的意思是,蕊粉毕竟是大家小姐,若是,她忽然不见了,我们却是不管不问。那才是会,惹人怀疑呢。” 周大人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们~?” 周果叶眉头微蹙: “父亲,我们的怒意和怒火,都向着一个人发就是了。而这个人,相府已经告知我们了。” 周大人皱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你说的,是那个喻~喻淑言?” 周果叶点头,眸底闪过寒意: “不错。而且,咱也不算冤枉她。若不是她,蕊粉也不会失态,不会因为她, 而在宴会上丢人,还因此,而得罪了司徒月。” “最后,蕊粉也确实是,和她一起离开的。” “所以,咱就让她,为蕊粉~赔命吧!” 最后一句话出口,带着阴森森的寒意。 周大人眼睛瞬间亮了,笑着直点头: “对对对,而且,国相府既然指出了,是她带走了蕊粉。那就说明,喻淑言是国相府,想要收拾的人。” “那么,咱们帮相府收拾了她,说不定,我这个一直,不被相爷重视的人,能成相爷心腹,也说不定啊!” “那么,我何愁不升官呢?” 越说,就越兴奋,哈哈大笑着道: “好好好,果叶你立刻去办,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喻淑言,为咱们蕊粉赔命!” 此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马上就可以,得了相爷的赏识,升官加爵的憧憬。哪里还记得,他那个,生死不明的女儿了。 周果叶看着他的样子,眸底闪过一抹冷寒,却是丝毫不曾外漏,点头附和道: “父亲,王府那边,我们也得通一下气儿。别到时候,让他们坏了我们的事。 倒反而不美了。” 周大人点头: “你说得甚是。放心吧,王家一直都上赶着,想要讨好我。我相信,只要我示意,他们绝不可能,违背我的意思的。” “这样,你去和他们接触一下,说一下我们这边的想法。让他们,跟着我们行动,就是了!” 周果叶点头: “是,父亲。儿子这就去办。” 周大人满意地点头: “我儿果然聪慧,得子如此,真是我此生之幸啊!果叶,这件事情你办妥后,也是为父向整个周氏宣布,你就是周氏,未来少主的时候。” “老爷~” 周黄氏急得,喊出了声。 周大人却是,冷冷看向她: “怎的,这些年我一直等你,等你给我,生一个嫡子。可是,等了这些年,也是够了吧。一个家族想要兴旺,还是需要有后继之力。” “果叶聪慧果敢、资质甚佳。现在,又中了进士,马上就可入朝为官了。他来带领周氏,再合适不过了。” 周黄氏却是咬牙道: “老爷,您可别忘了,我当初小产掉的,那可是你的嫡子啊。那滩油就是他~” 周大人气得,眉头竖起,冷声怒喝: “周黄氏,你给我闭嘴!” “当初明明是你,自己院里人懈怠,造成了你小产。你怎的,就一直记恨着果叶呢。他当初只有七岁,他懂什么啊。当初因为你对他的恐吓,把他吓得病了整整一个月,差点就夭折了。” “身为嫡母,对庶子如此恶毒之心。我真为你,觉得丢人!” 周黄氏被他骂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半天缓不过气。 周大人却是冷冷,瞪了她一眼,看向周果叶: “果叶,别管她。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抓紧去办吧!” 周果叶一脸地惶恐样,垂首歉意道: “父亲,母亲也只是伤心过度,您别和她置气。若是因为儿子,让母亲和父亲不舒服,倒是儿子的不孝了。” 周大人眼底,对他的满意,就更甚了。又冷冷瞅了一眼,满眼怨愤,喘不顺气的周黄氏,冷哼道: “看看,看看,儿子如此孝顺,你真是恬为嫡母。” 又慈爱地看向周果叶: “果叶,你去吧,好好办事!” 周果叶对着他们,恭敬地行了礼,才转身离开。 只是,转身的瞬间,恭敬温和的脸上,瞬间浮起了,阴森至极的冷寒。 嘴角,还浮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阴狠的笑意! 第167章 我来处理 喻淑言回到家,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玩儿得无忧无虑的,小团子和嘉姐儿。 看着小团子脸上,那越来越自然的童真笑意,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温柔似水的笑意。 同时,她的眼底,也闪过了一丝,冰凉的厉色。 “淑言~” 身后,忽然传来喻默言的声音。 她回头,就看到了,从门外带着淡淡笑意,缓步而来的喻默言。 “哥,你这是,去了哪里?” 喻淑言笑着,迎上前。 喻默言略一犹豫,却是笑道: “出去办了点事情。” 喻淑言点头,打趣道: “唉,大哥腿脚这一好啊,倒是时常不在家了。也对,松鹤书院院长面前的 红人,自是忙的不是!” 喻默言见她,有心情和他打趣,倒是对她,更放心了不少。 微一犹豫,道: “淑言,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 喻淑言见他,神色犹豫,不自觉笑道: “大哥,你怎的和我说话,也这般的吞吞吐吐了。有什么,直说就是。” 喻默言犹豫了一下,神色异常认真了几分: “淑言,哥先和你确认一下。你和长宁公主,确实不死不休,是吗?” 喻淑言怔了怔,倒是没觉得,喻默言这是害怕了,而是担心,喻默言为了可 以护着她,而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情。 所以,担心地问道: “哥,你想做什么?” 喻默言却是道: “你就告诉哥,你和她,是不是不死不休?” 喻淑言想了想,道: “是!” 她已经看到了,温朗和长宁快要走到一起了。 而且,她已经和温朗,还有欧阳风撕破了脸。 即使,她不想报仇,可是,按照温朗那恶劣的本性,按照长宁那狠辣的性子, 总是无法善了了。 她不想,为喻家留下任何,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喻默言点头: “既如此,哥知道了。哥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喻淑言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蹙眉问道: “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喻默言安慰地笑道: “放心吧,哥心里有数。” 喻淑言知道喻默言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是无法改变的。 不再追问,而是问道: “哥,你刚刚,想要问我的事情,是什么呀?” 喻默言微一犹豫,道: “你可知,缘娘子的真实身份?” 喻淑言这下,是真的怔住了,神色也莫名认真了起来: “哥,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喻默言和喻淑言,直直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似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 “淑言,哥也不瞒你了。要想对付长宁公主,我们必须找一个~” “喻淑言呢,人呢?给我出来,出来!” “滚出来,害人的东西,赶紧滚出来~” “滚出来~~” ······ 忽然,喻家大门外,传来了阵阵怒吼声。 被打断了话,喻默言疑惑皱眉: “淑言,是我听错了吗?我怎的感觉,这是?在喊你?” 喻淑言看向了,紧闭的大门,眸色冷沉: “来得,倒是快了一些。” 喻默言一怔: “真的,是来找你的?听这动静,来者不善啊。淑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吗?” 喻淑言点头: “哥,这些人确是冲我而来。不过,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会儿来不及,和你 解释了。” 喻默言倒是不废话,直接点头: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自是无需解释。你就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办?”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 乌曼婷扶着傅语琴,急急地走来了前院。 小团子和喻雨嘉,也显然被吓到了,两人呆愣愣站在原地,被奶娘护在怀里。 喻淑言看向奶娘,吩咐道: “把孩子们带回房去,不要让他们出来,被吓到了。” 奶娘立刻点头,抱着两个孩子,快步离开了。 喻淑言这才,看向傅语琴和乌曼玉: “娘,嫂子,你们不要担心,此事,我心里有数。” 说着,她看向喻默言,眸底,闪过一抹冷厉: “哥,我先从后门,回去温家。” 喻默言一怔: “回温家?” 喻淑言点头: “对,回温家。” 傅语琴显然,察觉到了,外面那些人,是冲着喻淑言来的。 急了: “淑言,你回温家做什么呀。温家那个虎狼窝,娘不要你回去。你就留在这 里,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护着你的。” 乌曼婷也点头,道: “你现在回温家,那些人若是知道,你在温家,肯定会立刻跟过去的。你在这里,我们拼尽一切,都会护着你的。可是,你去温家,他们不会管你的。丫头啊,你~” 喻淑言见她越说越急,忙出声打断安慰: “娘,娘,您别急,别急。您听我说,我心中都有数的。而且,若是不出意外,等我再回来,会给您带来一个,您一直想要的好消息的。” 傅语琴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什么~好消息啊?” 喻淑言却是道: “好了娘,等我回来,您就知道了。” 傅语琴还是不放心: “可是~” 喻淑言却是,不等她说话,直接看向喻默言: “哥,等我离开一会儿后,你再开门出去。只要告诉他们,我是温家媳,已 经回温家了。让他们有什么事情,都去温家找我就是!” 喻默言担心地皱眉: “你确定~?” 喻淑言眸色坚定: “哥,相信我。” 说着,又笑着看了几人一眼,转身就向着后门走去。 还对着站在一边,一脸懵的小竹子吩咐道: “快去,通知老张,马车赶到后门接我。” 小竹子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快步跑开了。 傅语琴担心地,看向喻默言: “默言,你妹妹她~?” 喻默言却是劝道: “娘,相信淑言吧。您放心,若是她出任何问题,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护 着她的。” 傅语琴深叹一口气,眼底明显还带着担心: “也只能,如此了。” 喻默言看向乌曼婷: “曼婷,你陪娘进去。” 乌曼婷点头: “相公,放心吧。那外面~?” 喻默言看向,被砸得砰砰响的,不断传来叫骂声的大门,眸色冷沉了几分: “放心吧,我来处理!” 第168章 这是何意? 喻家门外 几个家丁,正在拼命地,敲打着喻家紧闭的大门。 嘴里还不断,骂骂咧咧地,叫嚣着,让喻淑言滚出来。 而在他们身后,周果叶和一个消瘦的公子哥,正一脸压抑怒意地,盯着喻家大门。 而在他们身后,是一群握着棍棒,凶神恶煞的下人。以及,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消瘦的公子哥,看着一直紧闭的大门,凑到周果叶耳边,轻声道: “周兄,咱真的不管,妹妹的死活了吗?” 周果叶眼底闪过狠厉,却是一脸的伤心加无奈,看向他: “王兄,王小姐是你的胞妹,蕊粉何尝不是,我的胞妹呢。只是,其中的厉 害关系,我想已经和你们,说得很清楚了。你此时,是想后悔?” 消瘦男子忙摇头: “不不不,不是后悔,只是~~~算了算了,父亲吩咐了,让我一切唯你马首 是瞻。只是,喻家若是一直不开门,那我们~?” 周果叶嘴角,却是浮起一抹笑意: “放心吧,他们会开门的。” 毕竟,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他话音刚落,“咯吱”一声,喻家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喻默言神色沉沉,一声逼人冷意地,缓缓走了出来。 刚还在叫嚣敲门的几个下人,在他的逼人气势下,都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跨下了台阶。 喻默言却是根本,不看他们,而是直直地,看向了周果叶: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周兄和王兄啊。不知两位来寒舍,还搞出如此的动静,所为何事?” 周果叶一脸忧色: “喻兄,我三人都是松鹤书院同窗,所以,还请喻兄请出令妹,让她交出我们的妹妹。” 喻默言蹙眉,一脸的不解: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你们的妹妹,为何要让我妹妹交出来?” 消瘦男子看了一眼周果叶,眸子转了转,冷声喝道: “喻默言,别废话了,赶紧让你妹妹出来。我们有人证指出,我们的妹妹, 被你妹妹喻淑言,挟持走了。这都过去大半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不知道,你妹妹对她们,做了什么呢。” “赶紧,把喻淑言交出来,我们需要她给个交待。” 喻默言冷笑: “王紫年,休要血口喷人。你说我妹妹挟持了,你们二人的妹妹,真是可笑至极。我妹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如何挟持两人?” “再说,你说有人证,人证呢?” 王紫年梗着脖子吼道: “弱不禁风,呵呵,你说弱不禁风,就弱不禁风啊。再说,我可是听说,你 喻淑言和那个蛊师缘娘子,可是穿着一条裤子呢。保不齐啊,她给我们妹妹下了什么蛊呢!” 瞬间,四周围观的人,都是一眼震惊地,且怀疑地,盯着喻默言。 喻默言却是冷冷一笑: “王紫年,你可知,诬陷造谣无辜之人是蛊师,可是要受拔舌之刑的。所以,我想问,你还敢不敢,把你刚刚的无端指控,再说一遍吗?” 王紫年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心虚和恐惧,却还是梗着脖子道: “好好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要人证吗,人证就是相~” “对,人证就是相关之人。喻兄,你先把喻淑言教出来,我们自是会和她对质。” 周果叶却是,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他此举,就是为了讨好相府。 可若是,牵扯出相府,倒是反而不美了。 王紫年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打断他的话,可却是附和道: “就是就是,赶紧让喻淑言滚出来!不然,若是让我们的人冲进去,惊吓了老人孩子,倒是不美了不是!” 喻默言眉头蹙起,神色亦冷沉了几分: “二位,这是要私闯民宅?” 王紫年冷笑: “喻默言,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是白院长的弟子,我早就懒得和你废 话了。我告诉你,现在你妹妹,牵涉的是挟持朝廷大员之女的大罪。我们即使闯进去,不小心伤了人,陛下也定是会理解的。” 喻默言眸底,蕴满了浓浓的阴霾,死死地盯着王紫年: “王紫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王紫年嘲讽冷笑: “威胁你,威胁你又如何!我告诉你,你现在,要不让喻淑言滚出来。要不然,我立刻就让人冲进去,搜个底朝天。” “不过,要是让我的人搜,那我可真是,不保证会不会伤人呢。” 周果叶安静地站在一边,察觉到围观的人,都开始一脸嫌恶地,盯着王紫年这个无耻的样子。 心底忍不住冷笑: 这个王紫年,果然是个草包。 他之所以拉上王家,除了是怕他们坏事。更多的,就是想要,让这个草包王紫年出头,那么,他既可以保持端正的风评,又可以达成他想达成的目的。 现在看来,让王紫年当这个出头鸟,确是正确的决定。 口中却是劝道: “王兄勿急!” 随即,又一脸无奈地,看向喻默言: “喻兄,你护着你的妹妹,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也请喻兄理解,我们担心妹妹的心情。” “其实,你只需要让喻小姐出来,和我们把话说清楚就是。何必搞得如此的,剑拔弩张呢,你说,是不是!” 王紫年急道: “周兄,你~” 周果叶却是,不着痕迹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王紫年先是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般,没再说什么。 却是,对站在他旁边的家丁,轻声吩咐: “喻淑言一出来,你们立刻给我,一拥而上,把人给我抓住带走,知道吗!” 家丁立刻点头。 王紫年这才得意地,盯着喻默言,眼底满是迫不及待。 喻默言看着他们,哪里猜不到,他们的打算。 心底冷笑,神色却是忽然,淡然了下来,嘴角甚至,浮起了一抹笑意。 周果叶察觉到他的笑意,心底浮起一抹,隐隐的不好的预感,皱眉: “喻兄,你~这是何意?” 第169章 坚强后盾 喻默言嘴角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周兄,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周果叶皱眉: “喻兄,这是何意?难道,是知道喻淑言确实做了歹事,铁了心要护着她 吗?” 王紫年直接叫嚣道: “护着她,呵呵,那也要看,你一个低贱商户,有没有这个本事!” 喻默言却是,笑着摇头: “周兄莫急。我的意思是,你要找舍妹,该是走错了地方。” 周果叶眸子微闪: “我们是打听过的,喻淑言最近,一直住在喻家的。” 喻默言点头: “是啊,我妹妹前些日子,是一直住在娘家。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淑言是 嫁出去的女儿。总不可以,一直住在娘家的。就在刚刚,淑言她已经回去夫家了。” 周果叶皱眉: “当真?” 喻默言浅笑: “自是当真!” 王紫年却是不信,哼声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想要把我们骗去温家,然后,再借机把你 妹妹送走!” 喻默言却是,笑得坦然: “这种事情,哪里是骗得了人的。你们若是不信,自可去温家一看,不就清 楚了吗!” 王紫年眼底满是犹疑,却是看向周果叶,显然,是在等他的决定。 周果叶仔细打量着,喻默言的细微表情。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有假,想了想,看向王紫年: “王兄,既如此,我们就去温家一看便知。” 说着,又看了一眼喻默言: “至于这里吗,你若是不放心,让几个人在这里盯着就是了。若是喻淑言不在温家,我们再来搜人就是!” 王紫年自是点头: “好,一切听周兄的就是。” 说着,还恶狠狠地盯着喻默言,冷哼道: “喻默言,别以为你是白院长的弟子,就肆无忌惮、目中无人。我警告你, 最好别给我耍心眼儿。别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还懵懂不知!” 周果叶皱眉: “王兄,我们快走吧。” 他可不希望,这个王紫年口无遮拦的,说出国相府。 这里,这么多围观之人,扯出了国相府,到时候别说讨好国相,说不定还被国相府厌恶上。 王紫年倒是没有,察觉到他目光的不善,忙跟了上去: “周兄,我只是提醒提醒,免得有些人不长眼。” 一群人,呼啦啦地离开了。 而剩下的一些家丁,则是守在喻家门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人群中有人议论: “这喻家姑娘,虽然冷淡了些,可看着,也不像是凶恶之人啊。这里面,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呀,真是天真~”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唉,不管如何,喻家姑娘得罪了周王两家,这是铁板钉钉了。尤其是,那王紫年,可是出了名的无赖泼皮、坏水一肚子,得罪了他,怎么的,也是不能善了了!” “哎呀,那喻家姑娘岂不是,会恨惨。” “说不定啊,还会被夫家休弃,也不一定啊!” “啧啧啧~被休弃,岂不是太惨了一些,好像,喻家姑娘的儿子,还小了一些啊。没娘的孩子,唉,惨呐!” ······ 伴随着声声议论,人群缓缓地散去了。 喻默言却是,依然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眉头微蹙。 “相公,淑言怎的得罪了,周王两家了!” 乌曼婷不知何时,走到了喻默言身后,声音里满是担忧。 喻默言回头: “不是让你陪着母亲,你怎的出来了?” 乌曼婷叹道: “母亲担心不已,让我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相公,周王两家可 都是三四品的大员,淑言她真的可以应付吗?” 喻默言神色中的忧色,又多了几丝沉重,再次看向他们离开的放心,沉沉 道: “只怕,不只是周王两家而已。我担心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乌曼婷怔住了,讶然道: “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王两家可都是高官了,他们身后的人~?那岂 不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乌曼婷吓得捂住了嘴。 喻默言察觉到,她的恐惧,想了想道: “曼婷,别怕,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想办法,先送你们离开的~” 只是,话未说完,乌曼婷却是打断了他: “相公,我们是一家人,出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就是了。我刚刚只是惊到 了而已,也是害怕了。可是,相比于淑言的安危,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喻默言眼底,闪过感动,安慰笑道: “既然,淑言胸有成竹,那么,我们就相信她吧。”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做她,坚强的后盾,也就是了!” 乌曼婷浅笑点头。 两人双手缓缓握在一起,一起看向了,温家所在的方向。 浅笑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担心,更多的,却是决绝的坚定! 第170章 丑态毕现 温家简陋的书房内。 温朗阴沉着一张脸,盯着眼前的一个,写得潦草浮躁的“忍”字,眸中萦绕 着压抑的阴毒。 忽地,他一把将写着“忍”字的纸张,狠狠捏到了手里,不断地撕扯着,动作幅度由小到大,由慢到快。 最后,狠狠地,将已经被撕扯成碎片的纸片,狠狠甩向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 泄露着他压抑不住,情绪爆发的疯狂。 “朗哥儿,你媳妇到底什么时~候~~~” 温母恰在此时推门进来,口中满是怨气。 只是,在察觉到一地的碎纸片,再看到温朗那阴沉得,如同地狱饿鬼的脸,剩下的话,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被吞了回去。 温朗不耐地,皱眉看向她: “有事?” 温母再次咽了咽口水,却是把温朗带给她的恼意,全都发泄到了喻淑言身上: “朗哥儿,你媳妇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这么多活儿,她不在,都得我来做,真的快累死了啊!” 温朗压着怒意: “喻淑言一个人能做,怎的你就做不得了!” 温母气道: “她怎么跟我比啊。她生来就是贱户贱种,就该是来做这些脏活累活儿,来伺候我们的。我儿子马上可是大官儿,我是官家老太君,哪里能做这些啊!” 温朗心内烦躁得紧,想到缘娘子那边的,可以找出下蛊之人的办法。心内恨极了缘娘子的同时,却也想到,该把喻淑言叫回来,让她让缘娘子闭嘴。 想到这里,他冷冷起身: “你别烦了,我这就去,让她回来!” 温母这下子高兴了: “对对对,赶紧去让她滚回来,真是反了天了,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婆母要如何,收拾我呢?” 忽然,院子里传来了,喻淑言带着戏谑的声音。 温母一愣,反应过来,就是一脸恶狠狠地,冲了出去。 而温朗眸子闪了闪,却是,眸子冷沉,并没有立刻走出去。 显然,是想让温母,先给她一些教训。 然后,他再出去阻止一下,给她点甜头,就可以让她,再次对他言听计从了。毕竟,这些年就是如此,调教她的。 屡试不爽! 温母冲出去,看到站在院中,脸带笑意,云淡风轻的喻淑言。 再想到这些天,喻淑言回娘家舒服享受,而她却是在家累死累活,气得快冒烟儿了,指着她恶狠狠吼道: “喻淑言,你还知道回来啊。当初,我就不愿意,让我们朗哥儿,娶你这个商户贱女。果然,你看,你哪里有个,当媳妇儿的样子啊。” “赶紧,给我跪下。今日我就代你爹娘,好好教教你,该如敬相公、孝公婆!” 说着,就四处看着,显然是想找个东西,来狠狠抽她。 毕竟,这些年,她每次都是这么,抽打折磨她的。 “娘,用这个!” 温晴得意地盯着喻淑言,手中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藤条,递给温母。 温母接过藤条,满意地夸道: “还是我儿孝顺懂事,以后嫁入高门,定是合格的当家主母。” 温晴娇羞一笑,那张大饼脸显得,又滑稽又可笑: “娘,您放心,我可是官家小姐,绝不会跟这些商户贱女一般,给家族蒙羞、丢人现眼的。” 温母满意地点头: “嗯,还是我儿懂事,以后定是主母的楷模、贵门的标杆儿!” “噗呲~” 她们正自顾自说得高兴,一声嗤笑传来。 温母和温晴,都是同一时间,一脸讶然地,看向了嗤笑出声的喻淑言。 喻淑言毫不掩饰,嘲讽的笑意,却是对着她们,抬手示意: “你们继续~” 温晴气得,拉着温母跺脚: “娘,你看她,居然敢嘲讽我。娘,打死她~打死她~” 温母忙点头: “好好好,我儿放心,我这就打死她。” 说着,看向喻淑言的时候,却是发现,她居然没有听话地跪下。 恶狠狠怒吼道: “喻淑言,你作死呢!真想被休了吗?还不给我跪下!” 喻淑言却是戏谑地冷笑: “跪~?我凭什么要给你跪!” 温母怔了怔,恼怒道: “喻淑言,你反了天了啊!我让你跪,你就赶紧给我跪下,哪来那么多问题!” 一直以来,她对喻淑言,都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她从来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反抗的。 即使之前,她有点不一样,可是,却也没有像此时这样,跟她直接对着干的。所以,此时的她,又气又恼,恨不得立刻,打得她跪地求饶,像之前那么,当牛做马地任她驱使。 温晴比温母更气,见她还敢反抗,直接从温母手里,夺过鞭子,挥着就走向喻淑言,口中怒吼道: “娘,跟这个贱人废什么话,直接打得她,跪地求饶就是!” 说着,手中的鞭子,高高抬起,就向着喻淑言,狠狠抽了下去。 眼底,有着即将看到,喻淑言皮开肉绽的痛快之色。 只是,很快,她眼底的痛快之色,就变成了惊惧。 因为,她发现,她抬起的手,忽地失去了知觉。 手中的鞭子落下,被喻淑言上前一步,接在了手里。 随即,喻淑言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嘴角带着戏谑笑意地,一鞭子就抽在了温晴身上。 温晴疼得,猛地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大叫了起来: “啊~贱人,你敢打我?” “我要让我哥,休了你这个贱人,休了你!” 喻淑言却是冷笑: “哦~好啊。不过,在他休了我之前,我倒是该让你们,把这些年,打在我身上的鞭子,都还回去!” 话落,在温晴和温母的震惊眼神下,挥着鞭子,狠狠地再次,抽在了温晴身上。 倒刺划开了衣服,带出了点点血珠。 “啊~~~” 温晴疼得窜了起来,只是,喻淑言的鞭子,却是不断地,抽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抽得满院子乱窜。 温母急得在一边,指着喻淑言吼道: “疯了,疯了啊你这个贱货。赶紧住手,住手啊!” 只是,她虽然一直吼着,却是根本不敢上前。显然是在害怕,那些鞭子,会落在她的身上。 温晴被打得,无处可躲,终是回过神来,冲到了温母跟前,把她推到自己身前,挡住喻淑言的鞭子。 “啊~” 落在温母身上的鞭子,让她疼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住手,给我住手啊!敢打婆母,你找死,找死啊!” “死丫头,你躲我后面干嘛,护着我,护着我啊!” 温晴却是死死抓着她: “我不,我不,你是我娘,你就该帮我挡着呀!” 温母一边躲着喻淑言的鞭子,一边努力想要,把温晴推到自己身前。 两人惨叫连连,互相推搡,丑态毕现。 第171章 我有条件 喻淑言看着她们,心底不禁更冷: 这些年,她不知道被温母,有事没事的,抽打虐待了多少次了。 每次,温晴都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让温母狠狠打她。 有时候,温母打累了,温晴还会让她歇歇,她接着打她。 有时候,小团子见她被打,冲上来护着她,还会被她们抽打几鞭子。 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护着母亲。 可是,再看这对母女推搡彼此的,丑陋的嘴脸,真是让人作呕。 有这样的家庭,难怪,会养出温朗那种,极度自私自利,又狠辣阴毒的温朗。 不过,之前。 她每次挨打,温朗都会装作不知! 那么,此次,被打的换成了,他的母亲和妹妹,不知道屋内的温朗,又会如何呢? 她抽打了好一会儿,紧闭的书房门,才忽地被推开。 温朗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冷声道: “够了,乱哄哄的,这是在做什么!” 温母和温晴,瞬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下子就对着温朗,冲了过去,躲在了他身后,指着喻淑言,两人嘶吼着: “儿啊,我不活了,居然被儿媳妇儿,如此的打骂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哥,你要为我做主啊,喻淑言这个贱人,真是疯了。哥,休了她,休了这个贱人啊哥!” 而温朗却是,没有在意她们在喊什么。 而是仔细盯着喻淑言的双眸,似乎,是想要看出,她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喻淑言却是,似笑非笑地,任温朗打量着她。 毕竟,她肯定,按照温朗的自私,现在,在蛊毒一事上,有求于她。绝对不会,为了温母二人,而对她如何的。 果然,面对着温母两人的催促,他冷声打断: “够了!” 温母和温晴,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吼她们的温朗。 温朗却是,无视她们的讶然,继续道: “淑言回去娘家暂住,是我点头了的,今日是你们,做得过了一点。” 温母和温晴,已经震惊掉了。 她们实在不明白,温朗怎的忽然,开始护着喻淑言了。 温朗却是不理她们,而是看向喻淑言: “淑言,到书房坐一下吧,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聊聊。” 喻淑言心中暗嘲: 温朗果然是温朗,能屈能伸,表里不一。 明明现在,厌恶她至极,却是还可以,摆出一副,她最喜欢的温润君子模样,想要继续利用她。 脸上却是淡淡: “好啊,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说。” 说完,直接给了,震惊得长大了嘴的温母和温晴,一个冰冷嘲讽的眼神,抬步擦过温朗,率先走进了书房。 在她擦过他的一瞬间,温朗的眸底,闪过凛冽的寒意。 转身走进书房,又是一脸的温润和端方。 书房的门,亦被他,随手关上了! “娘,娘~哥吃错什么药了?他和那个贱人,有什么好聊的。而且,那个贱人都这么对我们了,他怎么不收拾她,却是还说我们的不是呢!” 温晴摇着温母手臂,指着书房门,一脸的怨毒不甘。 温母被她晃着,刚好扯到了手上的伤痕,疼得倒抽一口气,一把甩开她的手,骂道: “干嘛啊干嘛啊,你个赔钱货,这些年真是白养你了。挨打居然躲在我身后,你的孝心呢!” 温晴却是嘟囔: “哎呀娘,你不也想,躲在我身后嘛!” 温母怒目圆睁: “你个臭丫头,你~” 温晴却是不等她说完,急急道: “好了好了,娘。哥这到底什么意思啊,以后,我们难道,要被那个死贱人,骑在脖子上了吗!” 温母被她一打岔,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却是冷哼一声的: “放心吧,你哥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你哥给喻淑言好脸色,哪一次不是要钱要物的时候啊。” 温晴眼睛一亮: “娘,您的意思是,哥这是,又有事情,要利用那个贱货啦?” 温母得意点头: “那还用说,不然,你以为,你哥为什么给她好脸色啊。咱先忍着,等你哥利用完她,咱再狠狠收拾她就是!” 温晴点头,咬牙冷哼: “我知道了娘,我会把今日受的这些罪,全都记下来,成倍地、狠狠地,还给她!” 母女两人,恶狠狠地,盯着书房房门。 似乎,是盯着喻淑言一般,用眼神把她撕碎。 ~~~~~~ 书房内 温朗和喻淑言,两人在说桌边,相对而坐。 温朗甚至,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她跟前。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他何时,主动为她,倒过一杯水! 喻淑言眼底,闪过一抹讽刺,抬手摩挲着茶杯,淡淡开口: “你想说什么?” 察觉到她声音的冷淡,温朗眸色微沉,却是温润浅笑: “淑言,周蕊粉对我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可是,一直以来,我从未给她,任何的回应。” 说着,仔细观察着喻淑言的表情,继续道: “虽然,她身份高贵、相貌出挑,可是,在我眼里,没有人能和你比。不然,我也不可能,一直不曾给她,任何的回应。你说,是不是!” 喻淑言心底冷笑: 这是在提醒她,他温朗很是抢手,能不抛弃她,她就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了。 她喻淑言若是个懂事的,就该战战兢兢地、小心翼翼地,对他言听计从。 这种人,他只是看着,都觉得恶心。 一时间,她不想再和他绕弯子,而是直接冷哼道: “我可以,劝缘娘不揭发你。” 温朗眸子微颤: “你~知道?” 喻淑言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不过,我有条件!” 第172章 该怎么做 温朗皱眉: “条件?你要和我谈条件?” 喻淑言挑眉: “怎的,这是习惯了我这些年,对你无条件的付出。我要谈个条件,倒是让你不舒服了?” 温朗对于喻淑言的态度,很是不爽,却是强忍着,维持着温润笑意: “淑言,你这是说些什么呢。这些年,我们相敬如宾,你怎的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我很难过!” 喻淑言暗道: 又来了,又开始对她,精神控制了。 前世,她每次感觉到委屈,感觉到难过,想要和他抱怨的时候。他都是如此,三两句话,就让她为了让他不难过,不为难,把所有的委屈和苦闷,都自己咽下。 没想到,再活一世,都已经几乎撕破脸了,他居然,还能用这一招。 脸上嘲讽嗤笑: “你难过,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温朗眸眸底,划过阴暗,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温润笑意: “淑言,你到底怎么了?若是与娘和妹妹置气,你放心,我会~” 喻淑言却是不耐地摆手: “够了温朗,你这些年,对我做了什么,你心底在想些什么,以及,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废话,就不需要再说了。若是,想要我帮你劝缘娘,那么,就听听我的条件,如何!” 既然准备好了,撕破脸。 喻淑言已经懒得,再和她恨透厌极的男人,虚与委蛇了。 温朗脸上的温润,再维持不下去,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喻淑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爱进骨子里的女人,会真的忽然间,对他毫不在意了。 他还是觉得,喻淑言是因为,被周蕊粉刺激,担心他会抛弃她,而故意开始找存在感。 所以,他在问问题的时候,还是一种,喻淑言是因为女人的吃醋,而在有点无理取闹的感觉。 喻淑言却是懒得理他,在想些什么,直接道: “温朗,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就肯定,白子羽身上的蛊虫,是你放的吗?” 温朗眸色微紧: “是缘娘子告诉你的?” 喻淑言冷笑: “你没有否认!” 温朗眸子微闪,神色却是缓缓,沉静了几分: “淑言,很多事情你不懂。我在外面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过, 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和小团子,未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若是前世,喻淑言定会,被他这深情的话语而打动,选择相信他,为他不顾一切。 可惜,经过了前世,那刻骨铭心的痛。 温朗想要让她相信他,除非,直接拿刀在她面前,把脖子抹掉。 察觉到,喻淑言眸子微闪。温朗认为,把她安抚好了,心底满意: “淑言,告诉我,缘娘子到底,是如何确定,下蛊之人是我的?” 喻淑言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知道才有鬼呢,这只是她的一个局而已。温朗做贼心虚,才会相信这些话。 温朗眸底闪过恼意,却是依然柔声哄道: “不知道,倒也无妨。淑言,你赶紧去找缘娘子,让她在指认的时候~~~” “嗯,等一下,我想一下,现场的人都是谁,指认谁呢?” 喻淑言看着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认为已经再次拿捏了她,理所当然地指挥她,想着去陷害谁的丑陋的模样。 心底忍不住,一阵恶心。 直接冷声打断了他: “温朗,你这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 温朗蓦地,看向了喻淑言,声音了带着阴冷: “喻淑言,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别以为我一直让着你,哄着你,你就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喻淑言,别逼我,否则,我真有可能因为失望透底,而放弃你!” 他一直知道,喻淑言在他面前,是自卑的。 也一直害怕,被他抛弃。 他相信,他说出这样的话,喻淑言绝对会吓得,不敢再矫揉造作地烦他。 “不可以!” 喻淑言淡淡开口。 温朗暗道,果然怕了。心底得意,却是深叹一口气,故作无奈地道: “好了,我原谅你,你就按照我说的~” “和离!” 喻淑言眼含嘲讽地看着他,忽地淡淡开口。 温朗口中的话,忽地顿住了,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般,皱眉: “什~什么?” 喻淑言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一字一句道: “我说~我~要~和~离~” 温朗眸子,一点点冷沉了下来,随即,冷沉中爬上了狠辣和阴冷。 喻淑言却是,完全无视他逼人的眼神,笑意又多了几分: “我不仅要和离,我还要小团子。” 温朗眼神更冷,更狠。 喻淑言却是笑意,又多了几分: “哦,对了,还有,我的所有的嫁妆!” 温朗阴沉的脸上,忽地爬上了,丝丝扭曲的笑意: “喻淑言,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喻淑言看着他的笑,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 “你难道就不怕,缘娘指出你是用蛊之人后,你将面临的千刀万剐吗?” 温朗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呀,你让她去指认啊。到时候,要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诛九族之罪, 即使你可以跑掉,可是哲哥儿呢,他可是姓温!” 喻淑言嘴角的笑意,忽然缓缓地消散不见,似乎,陷入了纠结和痛苦之中! 温朗更加得意,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喻淑言,记住,听话,是你唯一该做的事情!” 说完,像是不耐烦了般,对着她嫌恶地,挥了挥手: “去吧,该如何做,不需要我~再告诉你了吧!” 显然,已经撕破脸脸,他也懒得,再在喻淑言面前,装温润斯文了。 而且,不听话的棋子,他接下来,会很快处理掉的,也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第173章 丧门星啊 温朗挥完手,就低头捡着,掉落在桌上的纸片。 捡了几下,却是意识到,喻淑言似乎,还坐在书桌前,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眸中冷意涔涔: “你~还在等什么?” 喻淑言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微敞开的窗缝儿那里,微晃的影子,故意提高了声音: “温朗,你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我告诉你,以缘娘子和白公子的关系,还有崔府尹对她的感激,即使你九族下狱了,要换一个孩子出来,还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倒是你,难道不想一想,你娘和你妹妹,到时候可都要跟着你,落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了吧!” “砰~” 温朗还未说话,房间的门就被,猛力地推开。 温母和温晴惊恐地冲了进来。 温母急急地,喊道: “不行不行不行啊,朗哥儿,我们不要死,不要死啊!” 温晴也恐惧地急吼: “是啊哥,不就是休了这个贱人嘛,休了她就是了。你干嘛为了一个她,拿着我和娘的命冒险啊!” 温母快速点头附和: “是啊,朗哥儿。你马上就要当大官儿了,前途无量的,这个贱人本就配不上你了。咱都说好了,要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对你有助力的世家女的。现在,既然她主动求下堂,你就和她和离了算了!朗哥儿,你可不能,拿娘和你妹妹的命来开玩笑啊!” 温朗皱眉: “娘,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温母却是急了: “处理,有什么好处理的啊!朗哥儿,我刚听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可是,事关砍头大事啊,娘可还没活够呢!” 温晴也是附和: “是啊哥,这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我以后可是要当官家主母的,我也不能死啊哥。哥,和离就和离嘛,赶紧和离吧哥。” 想了想,接着道: “至于小团子,你本来也不喜欢,直接给她就是了嘛,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没了他,你以后娶世家女,反而更容易不是。毕竟,有个嫡子在,总是麻烦的不是!” 温朗被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头疼,脸色极其难看。 喻淑言看着他的样子,心底冷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直接,从袖中抽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和离书,带着淡淡笑意地,上前铺在了书桌之上。 然后,对上温朗那冰冷的眼神,淡淡地笑道: “温朗,你最是会算计,我想,你该知道,此刻签了这和离书,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温朗沉沉地盯着她,眼神阴毒得,如同能滴出水来,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喻淑言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和他对视着,没有一丝的惧意。 温朗忽地,冷冷出声: “喻淑言,我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居然有如此的手段!” 喻淑言冷笑: 是啊,对于你来说的之前,那可是我付出了血泪的前世。 温晴推了推温母,温母反应过来,急急催促道: “朗哥儿,这么个商户贱妇,你咋的就不能和离了呢!赶紧签了和离书,把她扫地出门啊!” 温朗皱眉,依然死死地,盯着喻淑言。 他总觉得,一直对他死心塌 地、言听计从的女人,怎么会忽然就,主动要和他和离呢? 越是奇怪,他就越觉得,不能签和离书。 更何况,当初喻淑言带来的嫁妆,可是不少的。若是就这么签了和离书,还要将嫁妆归还给她,他绝不愿意。 何况,按照他的想法,是要设计喻淑言,被捉奸在床。 所有的错,都是喻淑言的,可不是现在这样,直接让人想入非非的和离! 喻淑言在他的探究目光下,神色依然保持着淡然,心底却是微紧: 看来,温朗果然,敏感又多疑。 不过,她可是有着准备,来推他一把的。 “人呢?给我滚出来~!”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怒吼声。 喻淑言眸子微颤: 来了! 温母吓了一跳,却是一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口中骂骂咧咧: “干什么干什么,敢来温家撒野,你们找~~~” 只是,剩下的话,在看到院子里,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拿着棍棒的下人,吓 得怔在了当场,腿都快软了。 扶着房门,急急唤道: “朗~朗哥儿,你快出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温朗皱眉,却是敏如地,察觉到了,本一直神色淡然的喻淑言,忽地眼底闪过一抹惧意和慌乱。 他眸子微眯,却是直接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当看清,站在人前的是,周果叶和王紫年的时候,他眸中闪过讶然,却是笑道: “周兄、王兄,你们这是~?” 周果叶看到温朗,神色倒是客气,无奈地道: “温兄,对不起了,我们此来,是要找喻淑言的。” “好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喻淑言做的事情,他这个相公说不定,也难辞其咎。赶紧,把喻淑言交出来!” 王紫年却是没有耐心,直接吼道。 温朗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眉客气地道: “二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明说。” 王紫年冷笑: “发生了什么,呵呵,温朗我劝你,若是还想在官场混,就别想着袒护喻淑 言那个贱人。她犯的事儿,够杀了你们全家!” 温朗眸子蓦地一紧,却是一时,没有说话。 温母却是急了: “杀~杀全家?” “这个杀千刀的,丧门星啊!我们温家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烂怂玩意儿啊!” “出来,赶紧滚出来啊,你干啥坏事了啊,你要害死我们啊!” 屋内的温晴,一下子来了精神,恶狠狠地盯着喻淑言,冲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她使劲儿往外拽着: “让你得意,让你厉害的。哼哼,得罪人了吧,别想我们护着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喻淑言眸子微闪,脸上一副恐惧的样子,挣扎着拒绝出去: “干嘛,放开我,我不要出去,不要!” 第174章 什么关系 喻淑言被拖出门外,看到来人,眸中的恐惧之色更浓。 温朗看着她的样子,再想到她刚刚,那冷情淡然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仔细想,又似乎想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喻淑言,我妹妹和周家小姐呢?你把她们劫持到哪里去啦?我告诉你,劫持官家小姐,你们全家都不想活了吗!” 喻淑言故作慌乱地道: “什么~什么劫持官家小姐啊?你~你不要信口胡说啊!” 看她如此,王紫年不自觉地,看向周果叶。 他其实也觉得,喻淑言该是没有胆子和能力,直接绑架周蕊粉和王紫悦的。可是,周家上门递了消息,告诉他们,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咬死喻淑言,其他什么都不要问。 可是此时,看着喻淑言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怀疑,难道,两女真的是被她劫持的? 周果叶亦是皱眉,显然,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他猜错了,她确实劫持了两女。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她配合,那就更好了,收拾了她,讨好了相府,更是顺利不少。 所以,他看了一眼王紫年,示意他自然一点,随即,沉声劝道: “温夫人,我们有人证看到,你带走了舍妹和王家小姐。还请你,赶紧告诉我们,人在哪里。若是,她们出了什么事情,你根本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喻淑言一脸的慌乱: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做。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温朗的妻子,我马上也是官眷了,你们不可以随意带走我的!” 说着,急急地看向温朗,冲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眼中已带上了泪意: “相公,相公,你告诉他们,他们不能随意带走我的,不能的,是不是!” 温朗看着这个,刚刚还一脸淡漠要求和离,此时,又一脸哭求的女人,即使心思再深沉,此时也有点懵了。 王紫年冷笑: “官眷?就你也配。我告诉你,不要说温朗还没有被派官,就算派了官,在我们周王两家面前,他也就算个屁。” “我告诉你,你犯的事情,不要说温朗救你,他说不定,都要被你带累得,官当不了了,还得坐牢掉脑袋!” 他的话,让温朗的眸底,闪过一丝阴冷,却是一脸歉意: “王兄,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清楚。你们别急,我问清楚,定给你们一个交待。” 王紫年却是冷笑: “交待,我告诉你,她做的事情,够杀她十次、百次的。等坐实了,就是 你,也得跟着倒霉!谁让,你是她相公呢!” 喻淑言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这个王紫年,还真是个妙人儿,他的话对于她,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温母已经急了。 她在喻淑言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对着王紫年急急道: “这个扫把星做了什么,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啊。刚刚,她已经与我们朗哥儿和离了。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都和我们家没关系啊。” 温晴也忙不迭附和: “就是就是,她和我哥和离了。你们把她带走,我们和她没关系的。” 喻淑言却是故作紧张,急急道: “不不不,还没有签,相公还没有签的,我还是温家媳。你们不可以不管我的,不可以的。” 她的话,瞬间提醒了温母。 她急匆匆转身,冲进了屋内,很快,就拿着那张和离书,还有沾了墨的毛笔,急匆匆走了出来。 走到温朗跟前,递给他,催促道: “朗哥儿,你还在等什么啊,赶紧签了啊。这个女人就会找麻烦,一点屁用 都没有了,你还在等什么啊?” 温朗皱眉,死死盯着喻淑言那张,带着死死恐惧的脸色。 心内暗嘲浮动: 他总觉得,这样的喻淑言很奇怪。 让他签字和离,他总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看周果叶和王紫年的样子,似乎笃定了,喻淑言就是劫持了她们妹妹的人。 无论喻淑言有没有做,她接下来都会是,劫持官家小姐的罪人。 她若是被定罪了,那他作为她的相公,不仅会得罪了周王两家,更是在授官乡评的时候,可能真的垫底,而让他这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算了,这个贱人,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而且,她被周王两家收拾了,喻家定也会被迁怒。到时候,自是也顾不得,来找他们归还嫁妆了。 再说,那个小贱种,他本就厌恶得紧,让她赶紧带走,一起被弄死,也是好事。 想通了这些,温朗故作无奈地看向喻淑言: “淑言,这些年我一直包容你,护着你,由着你。可是,你真的是被我宠坏了,变得肆无忌惮、不可理喻得紧。” 说着,看了一眼,围在栅栏外的围观众人,神色愈发难过: “唉,你现在搭上了白子羽,却是不顾一切,冲回来和我谈和离。刚刚若不是忽然出了这个意外,我已经遂了你的愿,放你自由了。” “现在,你更是犯下了,劫持官家小姐的大罪。我决不能,助纣为虐。犯了罪,就该承担后果。淑言,我保护了你这么多年,接下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在温母的催促下,拿起毛笔,直接在温母举着的和离书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名字。 喻淑言心底冷笑: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脸上贴金,在她身上泼脏水。 告诉所有人,和离是喻淑言率先提出的,还是因为勾搭了他人,他是受害者。 而且,他答应和离,不是因为怕被她连累。而是,他大公无私、不包庇罪犯。 他整个就是一个,可怜却大义的受害者形象。 温母脸上满是喜色,拿着签好的和离书,一把丢在了喻淑言脸上: “贱货,赶紧拿走拿走,以后,你就和我们温家,再无任何关系了!” 喻淑言缓缓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和离书,像是拿着珍宝一般,仔细确认了一下,温朗的签字。 确认无误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和离书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袖中。 再抬头,她脸上刚刚的,恐惧和祈求之色,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似乎放下了,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的,轻松自在的如释重负。 浅笑着的嘲讽眼神,在温母、温晴脸上一一划过,最终落在了温朗的脸上: “走,我自是会走。” “不过嘛,关系却还有着一个关系呢!” 温朗蹙眉,心底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浓郁了几分,不自觉接口问道: “什么~关系?” 第175章 回去看看 喻淑言眼底嘲讽更甚: “自然,是债主与借债人的关系咯!” 温母不干了: “债主?什么债主啊?我告诉你,温母娶了你这个丧门星,已经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还想要回你的嫁~” 温朗却是,打断了她: “娘~别说了!” 温母的话,被生生打断,不解地盯着温朗,明显是憋得极难受。 温朗却是眼神示意她别急,心底却是冷笑: 拿回嫁妆?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先活下来了! 故作失望的,看着喻淑言: “淑言,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直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只想着那些身外之物。你做了什么,还是赶紧老实交待才好!” 说着,不等喻淑言回答,大义凛然的样子,看向周果叶和王紫年: “周兄、王兄,事涉两位的妹妹,我也是担心不已。你们将她带走吧,她既选择了做这些恶事,现在亦和我温家毫无关系,你们将她带走,抓紧问出两位小姐的下落才是!” 周果叶微微点头。 王紫年却是,得意地盯着喻淑言,冷声哼笑: “喻淑言,你看看你,恶事做多了,连你相公都看不上你呢。识相的赶紧交待,你把我妹妹弄哪里去了。若是不识相,倒也没关系,等我们好好招待你一番,你同样会乖乖听话的。” 说着,直接挥手: “带走!” 身后的家丁立刻上前,就要抓住喻淑言。 温母和温晴一脸的解气,似乎已经看到了,喻淑言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温朗则是依然一脸的失望,做足了一个被伤害,又不舍,却大义的男人形象。 惹得围观的人,不自觉轻语: “唉,平时看着挺好一人,怎的这么胆大包天啊。” “是啊,本之前还觉得,他这些年在温家,是受了委屈的。可是,这么看,她似乎是罪有应得呢!” “还和离,这样的恶妇,直接休弃了才好。” “无所谓了啦,做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死路一条啦。赶紧和她撇清关系,别被连累了才好,和离、休弃有什么关系呢!” ······ 听着四周的议论,再看到喻淑言,就要被抓住的温朗,眸底闪动着得意和狠辣: 喻淑言,既然你已无用,甚至还碍事,那么,就这么死去吧! 倒是省得我,再费心弄死你呢! “等等~” 喻淑言却是,忽然开口。 家丁顿住了动作,都回头看向王紫年,显然是在等他的吩咐。 王紫年冷笑: “喻淑言,你别想着拖延时间,没有人可以来救你的。” 喻淑言却是笑着摇头: “救我?我觉得,我可能不需要救,需要被救的,可能是你们!” 周果叶和温朗,眉头都不自觉地蹙起,探究地看向喻淑言。 王紫年却是,“噗嗤”笑出了声,而且越笑越大声,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停了下来,指着喻淑言轻蔑地道: “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说什么胡话呢,我们需要被救?呵呵~我们需要被救?我们为什么要被救啊?为什么啊?” 说着说着,表情阴狠起来: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要被救吧!” 说着,直接对着家丁吼道: “还等什么呢,既然她嘴硬,就给我先把她的嘴抽烂!” 温母和温晴眼底,立刻闪过痛快之意,得意洋洋的盯着喻淑言,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的嘴被抽烂的样子。 温朗倒是装出一脸的不忍,别开了头。 只是,眼底的那抹笑意,还是泄露着他的好心情。 看着举着棍子,恶狠狠走向她的家丁,喻淑言神色淡淡,眼底没有丝毫的惧意。 毕竟,要放翻这些人,她的银针,再简单不过了。 只是,算算时间,该是差不多了啊。 她不着痕迹地看向院外,当看到出现在视线里的,一群匆匆而来的人时,她不着痕迹地,收起了指间的银针。 随即,笑着看向王紫年: “哝,来了!” 王紫年不解,众人都不解,都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呼啦啦一群人,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快步都了进来。 当看清领头的人时,温朗的眸子蓦地紧缩,不自觉地看向喻淑言。 恰好就对上了,喻淑言正盯着他的,似笑非笑的嘲讽笑意。 他的心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扰得他心烦,眉头不自觉蹙紧。 周果叶率先上前,抱拳作揖: “崔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崔荣兴微微点头: “周公子怎的,还在此处?” 周果叶敏锐地,抓住了“还”字,不解地道: “崔大人,您这是何意?” 崔荣兴微微一叹,欲言又止: “周公子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周果叶心底,那种不安感,又多了几分,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淡淡笑意的喻淑言,心底恼怒,看向王紫年: “王兄,她就先交给你了,我先回去看看!” 王紫年还未说话,崔荣兴却是叹道: “我劝王公子,也一起回去看看吧。” 这一下,周果叶是真的怔住了。 蓦地,就想起了,喻淑言刚刚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忍不住,指着喻淑言: “崔大人,您不知发生了什么,她~” 崔荣兴却是微叹: “我知道你为何来此,可是,我劝你,还是先回家去看看!” 崔荣兴话都说到这样了,周果叶终是意识到,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心底一急,他终是有了决定,深深看了一眼喻淑言,转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王紫年看他,就这么走了,即使再不愿,却也只能,恶狠狠地指了指喻淑言: “你给我小心一点,这件事情可没完呢!” 随后,带着手下的一帮家丁,呼啦啦跟出去了。 温朗的眉头,已经蹙成了,深深的“川”字。 看着,笑意淡淡,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控的喻淑言,心底忽地升起了一抹,从不曾有过的凉意: 她~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爱他入骨、寡淡无味的喻淑言吗? 第176章 毒辣千倍 温朗心底冷意涔涔,神色却是温润有礼,走下台阶,对着崔荣兴作揖: “崔大人,您来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崔荣兴却是,看向了喻淑言: “温夫人,是您报的官吗?” 喻淑言点头: “是我!” “报官?报什么官?” 温母声音尖锐刺耳,死死地盯着喻淑言, “你个扫把星,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呀?” 温朗亦皱眉,看向喻淑言,眼底满是探究: 周果叶、王紫年怒意冲冲而来,事涉他们的妹妹,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正因为此,他才会匆匆和喻淑言签下和离书。 可是,现在什么情况? 不对,难道,喻淑言刚刚的恐惧都是装的? 就是为了,他签下和离书? 温朗心底腾起浓浓的难受,如同毒蛇啃噬着心脏,让他难受到了极致。 他蓦地看向喻淑言,恰好对上了,喻淑言正一脸,玩味和讽刺地盯着他。似乎在说: 你猜对了! 是我! 瞬间,温朗心头的那条蛇,猛地缠绕住了他的心脏。除了疼痛之外,还有着浓浓的窒息感,那种因为被戏耍,被一直以来,他踩在脚底的女人戏耍,而爆发出浓浓怒意和怨毒的窒息感。 温母见喻淑言,完全无视她,还敢挑衅温朗,气得冲上前,抬手就狠狠抽向喻淑言: “你个贱货,敢瞪我儿,找抽啊!” 喻淑言看着,她那因为愤怒和兴奋,而扭曲丑陋的嘴脸,嘴角微微勾起,瞬间伸手抓住了,她那勾成爪状,即将呼在她脸上的手。 若是让她扇到脸上,那勾起的长指甲的手指,定是会挖下,她脸上几道肉的。毁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温母这是恨急她了,下死手了。 温母发现,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喻淑言,居然敢反抗。气得猛力挣扎着,就想挣脱手。 咬牙切齿怒骂: “贱货,找死啊,敢和我动手,你是真不想活了吗!放开我,放开!” 温晴见状,忙冲上去,口中骂骂咧咧: “喻淑言你找死啊,敢扭打婆母,我打死~” 只是,剩下的话,和向前冲的动作,都在对上了,喻淑言那双,如同浸润着万年寒霜的双眸的一刻,通通僵住了。 她只觉得,从心底深处,升起浓浓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喻淑言一把甩开了,还在不停挣扎的温母的手。 温母因为拼命挣扎,没想到她会忽然放开,用力过猛,一个踉跄,一屁股怼在了地上。 疼得她龇牙咧嘴了半天,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崔荣兴等人,眸子一转,立刻捂着脸,假嚎了起来: “哎呀我的天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各位大人,我要告她,告她不敬婆母、忤逆不孝,我要她坐牢,坐牢啊!” “不敬婆母?忤逆不孝?” 喻淑言声音里,带着冰寒的嘲讽。 温母见她,居然还敢嘲讽她,气得快炸了: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喻淑言冷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是你温家媳妇儿,就活该被你肆意虐打,却不能有丝毫反抗是吗?” 温母见她,居然敢横她,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种气,一下子被她激怒,再懒得装了,指着她大骂道: “对,就是这样。这些年你伏低做小的,原来都是装的啊,骨子里却是个忤逆不孝的烂货、贱货。我们温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发善心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啊。” 说着,急急地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崔大人是吧!崔大人,你赶紧把她抓走。这种为人妇的扫把星,不进行严惩,肯定会坏了,我们陵金城的风气的啊。” 崔荣兴则是,皱眉看着她: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温公子似乎,已经与喻淑言和离了吧!” 温母一怔: “是~是啊!” 崔荣兴点头: “既然和离了,那你让我,以不敬婆母、忤逆不孝的罪名,去抓捕她?” 温母瞬间反应过来了,眼中闪过不甘,却是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够了!” 温朗虽然,并不心疼温母,可是,她丢脸,那就代表他丢脸,忍不住出口, “淑言,虽然我们和离了,可是,我娘毕竟是长辈,你难道不该,尊敬长辈吗!” “商户确实是商户,这些年无论我怎么帮助你,你还是没有改掉,商户的陋习!” 现场这么多人,他自然是要,维护他一直在外人面前,维持的温家形象的。 喻淑言却是,哼笑了起来: “长辈?她也配!” “温朗,这些年,她是如何折磨我的,你敢说你完全不知?” “温朗,人在做,天在看。这些年,你们一家三口,就跟吸血的蚂蟥一般,吃我的喝我的,还动不动羞辱我、折磨我。甚至,还动不动羞辱我的家人。” “你当真以为,我喻淑言当年是没人要吗!要不是当初我眼瞎,怎的会着了你的道,硬是不顾家人反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温家。” “这些年,你们花光了我的嫁妆,更是时不时逼着我,回去娘家要钱贴补你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却从头到尾,看不起我们商户!” “现在答应和我和离,还不是看到,我要大难临头了,你才愿意当机立断,和我撇清关系,甚至不惜不要自己的孩子。否则,你绝会以和离为条件,榨干我最后的价值吧!” “温朗,说什么最毒妇人心,我看,你的心比那妇人心,还要毒辣千倍! “你就是杀人不见血、心肠坏到烂、吃人不吐骨头的卑贱小人!” 喻淑言声声控诉、字字泣血,说这些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前世,那场浸润着全家鲜血的大雪冰寒! 站在围栏外的牛婶子,直接红了眼眶,大声道: “就是就是,我可以做证,这些年,我们淑言真的过得苦啊!” 本就将信将疑的众人,因着牛婶子的一声吼,瞬间,绝对地相信了喻淑言的 话,都眼带嫌恶地,盯着温家三人。 温母和温晴,气得忘记装了,指着围观的人群,吼道: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她们是胡说八道的,你们这也信。” 说着,指着牛婶子,恶狠狠道: “牛翠花,你给我闭嘴,你因为和我们有过节,就如此信口开河、助纣为虐,就不怕报应吗!” 她们越是歇斯底里,围观的人,对她们就越是嫌恶。 温朗看着这种情形,想着即将开始的定官乡评,眼底寒意涔涔,眸子微闪,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紧绷的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恼意变成了无奈,微微叹道: “淑言,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些事情我本不想揭穿,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如此,红口白牙地指责和攀诬我们!” “既如此,我也不再隐瞒和隐忍了。现在,就把你的真面目,告诉大家!” 喻淑言眉梢微挑,她感觉到了,温朗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笃定和得意。 心底隐隐,闪过一丝不安,眉头微微蹙起! 第177章 不是亲子 温朗察觉到,她的紧张,眼底闪过阴狠笑意,故作犹豫地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她都如此侮辱,我的母亲和妹妹了,我再顾 不得其他了!” 说着,冷冷瞥了一眼,眉头蹙紧的喻淑言,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看向众人,已是一脸无奈和痛苦: “刚刚,喻淑言指控我,为了撇清关系,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可是,前提是,那得是,自己的孩子!” 话落,现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毕竟,他说出的话,太过让人震惊了。 刚刚都盯着,温家三人的目光,全都一股脑地,转移到了喻淑言脸上。 喻淑言面对,众人的目光,眸子微颤,神色却是淡淡: “温朗,你这是恼羞成怒,开始胡乱指摘了吗?” 温朗没有在她脸上,看到预期中的惊慌失措,心底极其不爽,神色却是故作无奈: “喻淑言,是不是胡乱指摘,你心里有数。若不是因为,你今日逼得太紧,我绝不会在大家面前,揭穿你的。喻淑言,既然做了,敢做就要敢当!” 喻淑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没有忍住。” 温朗蹙眉: “喻淑言,你这是被揭穿了,所以,吓傻了吗?还是说,你真的是这样的水性杨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 喻淑言神色,却是冷了下来,亦看向围观众人: “各位,一直有件事情,我也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今天,我也不怕丢人了,告诉大家也无妨。” 说着,嘲讽地扫过温朗: “各位,大家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和离,更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我们小团子的抚养权吗?” “那是因为,温朗他中了进士,马上要当大官了,我已经没办法帮助他了,他已经找好了下家,就等着想些龌龊的手段,抹黑我,把我赶出温家呢。” “大家说,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放心,把我们小团子,留给他来抚养呢?到时候,新妇上门,我又是被他,污了名节赶出温家的。我们小团子,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啊!” 温朗深藏在心底的想法,还没有成行,却是被喻淑言,就这么大咧咧地指出来。 即使,心机再深沉,温朗也忍不住一慌,喝道: “喻淑言,你胡乱说什么呢!你有证据吗!” 喻淑言浅笑: “证据?你也知道,指认需要证据啊?那你说小团子,不是你的孩子,你又有证据吗?” 温朗一怔,察觉到,被她带到了沟里,心底冷沉: “喻淑言,不要混乱视听,误导大家的判断。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我们的街坊邻居,都是见过小团子的。大家说,小团子是不是长得,丝毫没有我的影子!” 喻淑言再次,噗嗤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又没忍住!” 不等温朗说话,继续道: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谁说,儿子必须像爹了吗?大家都是知道的, 儿子一般都像母亲。我们小团子,长得那是像我,这都可以被你说成,小团子不是你孩子的证据吗?” “若是如此,在场的很多姐妹们,可都要活得很累了。毕竟,你们的孩子若是像你们,而不像他爹,都要被说成红杏出墙了呢!” 这句话,可谓是击中了,在场众多妇人的心。 妇女本就活得很累,若是因为温朗,再被老公怀疑,那岂不是更累了。 瞬间,本还看热闹的妇人,都开始指责起来: “就是就是,看着人模狗样的,倒是没想到,做起事情来,如此的不要脸的哦。” “就是,还读书人呢,为了污蔑妻子,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平日看着,倒是温润知礼的,倒是没想到,做起事情来,手段这样的下作啊!” “啧啧啧~就怕流氓有文化哦!” 牛婶子嗓门最大: “哎呀呀,这样的人家,就算有金山银山、权势滔天了,又怎么样。谁敢嫁进他们家呀,别到时候,人家一个不高兴,被人家安一个,红杏出墙的脏名,直接赶出家门哦!” “是啊是啊,牛婶子说得对,真正是,不要脸得紧呢!” ······ 温母气得,指着牛婶子直跳脚: “牛翠花,你个贱蹄子、浪荡货,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你连根儿拔下来,让你屁都放不出一个来!” 骂完,还指着其他人,也跺脚拍手大骂: “还有你们,再敢嚼舌根,我跟你们拼了!” 牛婶子眼底的鄙夷更甚,哼笑嘲讽道: “来呀来呀,怕你呀,还不知道谁抽谁呢!” 温母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站住!” 温朗的脸,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丢人,已经丢到家了,若是温母再去撕扯打架,那他不要说派个好官职了。 可能,任何官职都落不到他头上了。 喝住了温母,温朗冷冷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无论你如何,曲解我的意思,如何煽动人心,都改变不了,你红杏出墙的事实。” “有本事,你自证清白。毕竟,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肯定温书哲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放弃,我唯一的嫡子的!” 众人,瞬间,都紧紧看向喻淑言。 毕竟,他说得有道理! 常理来说,谁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喻淑言眸子微紧,神色冷凝,与喻淑言冷冷对视,久久没有动静! 第178章 毁了就是 温朗认为,喻淑言黔驴技穷,被他拿捏了,眼底闪过凉凉的嘲讽之意,冷声道: “我告诉你喻淑言,若不是顾念顾念夫妻之情,我怎么会和离。你犯的七出之条,我完全可以休了你。” “没想到,我的善心,倒是被你当成了软弱可欺了。现在,既然你这么不可理喻,那么,也就别怪我心狠了。我要收回和离书,直接以七出之条休了你!” 围观众人,包括牛婶子,都眼含遗憾地,安静了下来。 毕竟,红杏出墙,且私通生子,这样的罪名,确实是可以休弃的。 而且,谁都不可能,为她说话的。 毕竟,帮一个这样的女人说情,那么自己也会,被人诟病的吧。 温母虽然不明白,温朗怎么忽然这么说,可是,看到喻淑言吃瘪,她可是得意极了,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这个女人就是个荡妇,大家可别被她骗了。我们就是借用了,一些她的嫁妆,都签了契约书,等我儿高中,定连本带利还给她。” “可她呢,一直拿此事,要挟我们对她放任。现在,不知道在外面,又勾搭了什么奸夫,肆意抹黑我们,就为了遮掩,她的荡妇行为。” “我们是书香之家,哪里是她这种女人的对手,自然是随她肆意抹黑了。” 说着说着,似乎委屈至极,故意用手捂着眼睛,又假嚎了起来! 还不忘,微微抬起手,挑衅地瞪着喻淑言。 温朗满意地,看了温母一眼,却是皱眉轻叹,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这些年我们已经,够容忍你的了。因为顾念夫妻之情,我委屈着我的母亲和妹妹,让她们让着你,惯着你!” “可是现在,你做得太过分了。” “我决定,不能让你的真面目,再去伪装隐藏,害到其他人。所以,我要休了你!” 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完全碾压了喻淑言的嘲讽和笃定。 温晴也故作难过地,看向喻淑言: “这些年,我被你打被你骂,为了不让哥哥为难,我才一直忍着。可是现在,既然哥哥决定休了你,那么,我也不用再替你隐瞒了。喻淑言,你就是一个,披着狼皮的豺狼。我们温家,因为你才家宅不宁。” “哥哥休了你,是他做的做正确的决定。你已经害了我们这么多年,不能让你,再去祸害别人了!” 他们一唱一和地,就把喻淑言,描述成了一个,放浪形骸、不守妇德、好吃懒做还暴虐无常的女人。 围观的人,看向喻淑言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审视。 温朗满意众人的反应,走到喻淑言身前,向她伸出手: “把和离书给我!” 一直就那么,静静盯着温朗的喻淑言,忽地就哼笑出声: “温朗,你果然还是,那么不要脸!” 温朗却是,毫不在意。 毕竟,她越是暴怒,那就越说明,她现在无计可施了。 叹道: “喻淑言,你别再想玩什么花招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通奸的事实。” 喻淑言却是,笑得更加灿烂了几分: “所以,你要休了我,是以我私通生子的罪名吗?” 温朗点头: “是!” 喻淑言继续冷哼: “你笃定,我没有办法证明,你说的话的真假。” 温朗却是冷笑: “不需要证明,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当然,你若是坚持要证据,我也可以,让小团子和你,滴血验亲。” 看着温朗,那笃定的眼神。 喻淑言心底,忽然就浮现出前世,他给小团子小剧毒时,那丝毫没有感情的脸。 其实,她一直觉得奇怪,即使再心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骨肉,没有丝毫的舐犊之情呢。 而这一刻,看到他,那笃定的眼神。 她的心底,忽地升起一种,很荒诞却十分明晰的想法: 难道,那晚~? “喻淑言,你想清楚了吗?” 温朗见她不说话,认为她是害怕了, 不耐出声。 喻淑言被他,打断了思绪,看向他的眸子,却是笑意又深了几分: “滴血验亲,就不必了!” 温朗眸子微颤: 他本来以为,喻淑言不知道那晚的事情,定是会让滴血认亲的。到时候,他再弄点手脚,当众做实她私通生子的罪名。 到时候,喻淑言就任他,随意拿捏了。 嫁妆? 不要说还她嫁妆,喻家碍于人言,还得倒贴他可观的银钱呢。 不过,她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她知道那晚的事情? 不应该啊,她若是知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温朗想了想,道: “所以,你这是知道,滴血认亲的结果,必是如我所言,所以省得麻烦,直接承认了吗!” 喻淑言嗤笑着看着他: “温朗,你冠冕堂皇地,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和离的话,你需要退回我的嫁妆;而休了我,嫁妆不用还就算了,说不定,还可以从我喻家,再要点好处不是吗!” 心思被揭穿,温朗恼羞成怒,眸色冷如毒刃: “喻淑言,你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为何不敢,滴血认亲呢!” 喻淑言笑着摇头: “不,你错了!” 温朗不耐皱眉: “错了?” 喻淑言嗤笑: “我之所以说,滴血验亲就算了,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没必要!” 温朗冷哼: “除非,你承认你做过的,不要脸的事情。否则,我觉得,很有必要!” 顿了顿,接着道: “喻淑言,不要再故作镇定了,胡搅蛮缠,拖延时间了。” “要么,你承认,自己做过的丑事。” “要么,我们立刻,滴血认亲,你自己选。” 心中却是冷笑: 当初,本不想,养着那个杂种。 也想着,寻个由头,把他弄死。 倒是没想到,留着这个狗杂种,还有这样的妙用。 他倒想看看,这个贱货,还能怎么翻腾。 敢不听话,那么,毁了就是! 第179章 意外之喜 想到,喻淑言接下来,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下场,温朗迫不及待地,吩咐温晴: “你立刻去喻家,把那个野种,给我带过来。我要当着所有乡邻的面,和他,滴血验亲!” 温晴虽还搞不懂,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温朗既然吩咐了,她自是连连应是: “好的哥,我这就去!” 说着,还挑衅地,瞪了一眼喻淑言,转身就要离开。 喻淑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寒: “站住!” 温晴却是,像看白痴似地,扭头剐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外走。 喻淑言声音,愈发冰冷: “我说,站住!” 温晴气得转身,瞪着她嘲讽道: “喻淑言,既然你这么害怕,我把你那个野种,带回来滴血认亲,证明你就是私通生子的罪名。那么,你直接承认就是了。在这里吓唬人,算怎么回事!” 喻淑言却是懒得看她,而是直直看向温朗: “我不让小团子回来,是不希望,他看到你这个父亲,丑陋的嘴脸。为了一 点钱,居然可以无耻下流到,这样的地步。” 温朗眸色冷冷: “你这个母亲,慢慢知道自己,做了那么下作的事情,不还是嘴硬不肯承认,宁愿让你儿子,被扎针取血吗!” 喻淑言对他,已厌恶到了极点,懒得再和他废话一句,直接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民妇有一事相求。” 崔荣兴怔了怔,却是点头: “请说!” 喻淑言感激点头: “崔大人,我之所以不愿,让我的小团子过来,是不想他,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崔荣兴点头,却是皱眉劝道: “喻淑言,我知你的顾虑。可是,若你执意如此,那么,只怕此事于你不利。” 喻淑言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绝不会,让我的小团子,过来受这份罪的。” 崔荣兴为难地皱眉: “可若是如此,那么,恐怕你的私通之罪,就要做实了!” 温朗眼底闪过笑意: “崔大人说得对,你这种态度,根本就是不言而喻了。你确实是私通生子, 害怕被做实了。” 喻淑言冷冷盯着他: “做实!看来,你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被做实呢。只是你的空口指摘,不足为信。” “既如此,你们一家三口,开口闭口,荡妇地称呼我,是不是太没有,家教了一点!” 温朗眸色冷沉,却是道: “若不是你执意,不肯带哲哥儿过来,此时说不定,已经坐实了。” 喻淑言笑着摇头: “我不让带孩子过来,不是因为害怕和你滴血认亲,而是肯定,滴血认亲没 有一点可靠性。” 温朗眼底满是讽刺: “喻淑言,你还真是可笑。为了避免滴血认亲,连千百年来的认清方式,你都可以信口否认。看来,我真的要重新认识你呢,你除了品性低劣,更是无赖至极呢。” 四周围观的人,都开始对喻淑言,指指点点。 毕竟,她说出的话,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难免不让人觉得,她如温朗所言,有点无所不用其极了。都开始怀疑,她真的是与人私通了。 崔荣兴都忍不住提醒: “喻淑言,你如此说,还是得有根据,否则,你得罪的,可不是一两人而已,知道吗!” 温母适时嗤笑道: “她就是个,低贱的商户贱女,自然是不懂这些礼义廉耻的。大人,您也不必,费心提醒她了,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又死不要脸,哪里会管别人怎么看她!” 崔荣兴眼底闪过厌恶,冷声斥道: “温氏,注意你的措辞。” 温母吃瘪,撇了撇嘴,脸上皱纹又深了几分,不忿地死死盯着喻淑言。 喻淑言看出,即使证据于她极为不利,崔荣兴还是在努力地,想要护着她。感激地一笑: “崔大人,您放心,我既然敢说,自然可以证明!” 崔荣兴见她,不似说笑,诧异地道: “如何证明?” 喻淑言淡然一笑: “其实,血液是否相容,与是否亲子关系,毫无关联。而是在于,血液的类型。若是血液类型相同,自是可以相容。若是不同,则会相斥。” 崔荣兴讶然: “血液~还有类型?” 喻淑言点头: “民妇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缘娘子是这么告诉我的。” 崔荣兴听到,是缘娘子说的,瞬间怀疑尽消,点头道: “既然是缘娘子说的,那自然是没错了。” 温朗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崔大人,您不会,也相信这种胡话吧。崔大人,您可是朝廷命官,正视听、 抵流言,难道不该是,您该做的吗!” 崔荣兴淡淡看向他,看不出喜怒: “温公子这是,在教本官,如何做官吗!” 温朗一惊,才意识到,因为着急,越矩了。眸子微闪,微微欠身: “崔大人恕罪,在下也是担心,您因为她的挑唆,而被人诟病。” 崔荣兴冷哼: “那倒是,谢谢温公子的好意了。不过,本官如何决断,还不劳你来费心。” 温朗眸底闪过尴尬和阴冷,却硬生生地,忍住了发怒的冲动,不行于色地微 微低头: “但凭大人做主!” 说着,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你想清楚,若是,你说的是假的。那么,你可就是,毫无礼法教养的糙妇。你自己没关系,可是,你儿子若是,摊上你这么个娘,他可就要被指指点点着长大,你可要想清楚。” 喻淑言见他,到了此时,还不忘威胁她,心底冷笑: “难道,有一个,被你污蔑成,私通娼妇的娘,就不会被指指点点吗!” 温朗一噎,心底冷岑,却是故作,无奈地轻叹: “既然,你执意一错再错,我也就不再善意提醒了。” 心底却是以有了盘算: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 那么,无论你一会儿,如何折腾。 只要有蛊奴,给我那个蛊粉,你就休想,让任何人的血液相容! 我倒想看看,一会儿,你如何收场! 不仅落一个,私通生子的荡妇名声,更捎上一个,无视礼法教养的糙妇名声。 倒也算是,意外之喜呢! 第180章 简单有效 喻淑言察觉到,温朗眸底,闪过的那丝戏谑。 心底微紧,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依仗。 难道,他可以肯定,不是亲子关系,绝不可能血液相容吗? 不对,除非他有什么手段,否则,不会如此笃定的。 喻淑言心中微沉,却是嘲讽地道: “我还真是,谢谢你的善意了。” 崔荣兴冷冷扫过温朗,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你就说,要如何证明。本官自会,替你安排。” 喻淑言感激一笑: “那就多谢崔大人了。我需要随机抽取,几个没有亲子关系的人,然后,取 他们的血,两两相和。若是,有相融的,自然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是对的。” 崔荣兴点头: “好,我这就安排!” 温朗却是忽然开口: “等一下。” 崔荣兴皱眉: “你还有什么事?” 温朗笑道: “崔大人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毕竟事关我温家脸面。所以,所有的准备工作,我希望可以,由我来准备。” 喻淑言心底一跳: 果然,温朗定有谋算。 崔荣兴看了一眼喻淑言,见她眉头微蹙,立刻道: “不妥,你担心他人做手脚,难道,你就不会~” “可以!” 崔荣兴还为说完,喻淑言已经开口。 崔荣兴一怔,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你~说什么?” 喻淑言歉意一笑: “崔大人,您放心,答应他就是。免得,到时候事实摆出来,他再废话一堆。” 崔荣兴心中觉得,喻淑言太幼稚了一点。温朗既然这么说,定是不安好心的。 可是,她既然这么说了,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 “好,那就按他说的做。” 说着,看向温朗: “不过,为了以示公平,我会派一个人,全程陪着你,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温朗心底,暗笑温朗愚蠢,又暗讽崔荣兴天真。 他手里的东西,哪里是一个人监督,就可以发现的。 温润浅笑: “自该如此。” 崔荣兴眸底闪过忧色,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喻淑言,却是对着身后的衙役吩咐: “你陪着温公子,去挑选人,和准备水碗。记住,人必须是随机的,而水碗的准备,你也要全程盯紧。” 衙役点头: “是!” 随机,走到温朗跟前: “温公子,请!” 温朗给了喻淑言一个,嘲讽的浅笑,和衙役转身去准备东西了。 崔荣兴轻叹: “喻淑言,你~” 看着喻淑言,那淡定的浅笑,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很快,八个男女和十六碗水,就准备好了。 崔荣兴看向衙役: “都是随机的,没有问题吧?” 衙役忙躬身道: “大人放心,我全程监督,绝无问题。” 崔荣兴点头,看了一眼十六碗水,却是皱眉道: “不是两两随机匹配吗,那十六碗水怎么够啊,你速速再去,准备一些水碗。” 显然,他是觉得,多一些可能,奇迹也许会出现。 喻淑言看了一眼,明显很不耐烦,却隐着笃定嘲讽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用麻烦了,崔大人。我觉得,十六碗水足够多了。” 崔荣兴给她眼神示意: “你~确定吗!” 喻淑言笑着点头: “我确定。” 温朗看了一眼,那轻轻颤着的,碗中的水面,眸色深深,轻声低语: “愚蠢!” 他刚刚在准备水的时候,已经将之前备好的,准备对付喻淑言的药粉,不着痕迹地,投入水中了。 无论是谁的血,都绝不可能相容的,即使,是亲生父子。 心底嘲讽,温润浅笑: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喻淑言看着他这幅,表里不一、丑陋不堪的嘴脸,心底瞬间确定,这些水中,他绝对是做了手脚了。 可是,现在若是提出,水有问题,她却是没有证据。 即使,他真的愿意,重新准备水。 可是,既然衙役没有,看出他的手脚,无论再准备多少次,都是不可能看出来的。 虽然,她拥有医术神图,可是,她不知道这水里,他到底下了什么东西。 温朗见她,久久没有动静,似乎是沉入了,自己的思绪。 心底冷笑: 不是很厉害吗,不是那么咄咄逼人吗,现在怎么了,害怕了? 晚了! 贱人,敢和我作对,我要你痛不欲生。 本来,我还担心,你会让缘娘子,说出是我下的蛊。 可是现在,无论你让缘娘子说什么,我都可以,以你记恨我揭露了,你荡妇的真面目。 以及,缘娘子对你,唯命是从的关系。 来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人,她是诬陷,是受你的指使的,恶毒卑劣的诬陷。 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觉得,心底的郁气都顺了不少。 笑容都真挚了几分: “喻淑言,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吗?当然,你若是此时承认,你是信口胡诌的,倒是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 “当然,也是不要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喻淑言看着,他那已经掩饰不住的得意,眼底压抑不住厌恶和恶心。 只是,本紧绷的神色,忽然一丝丝散开,汇成了淡然和嘲讽的笑意: “既然,你觉得麻烦,那么,就换个不麻烦的方式吧!” 温朗神色忽地,沉了下去,声音也沉了下来: “喻淑言,你这是在闹什么?让我们所有人,陪你过家家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围观的人中,也有人开始嘀咕: “难道,这个喻淑言,真的是在垂死挣扎吗!” “嗯,我看像,不然,怎么拖拖拉拉地,想一出又一出呢。” “唉,看来啊,私通生子板上钉钉咯。” “唉,亏我们还相信她,真是会演戏啊!” ······ 听着众人的议论,崔荣兴都忍不住,提醒: “喻淑言,你的新方法,你确定可以吗?若是不确定,要不还是,再想想!” 喻淑言自然知道,他是为她好, 却是对着他感激一笑: “崔大人放心,我的方法,还是这个方法。” “只不过,比之前的方法,更简单有效罢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明显是带着笑意地,看向温朗。 第181章 此行正题 随即,不再墨迹,直接接着道: “找这么多人的血,两两相容,真是太麻烦了。其实,有更简单的。我只需要从相邻中,找出夫子或母子的人,让他们的血滴到一起,只要有不相容的,不就可以更直观有效地证明,滴血认亲并不可靠吗!” 崔荣兴思索片刻,瞬间觉得可行,笑道: “这倒是更简单不少。” 温朗的脸色,却是瞬间白了几分。 他都开始怀疑,这个喻淑言,是不是知道,他在水里动了手脚了。 他清楚得很,这些亲子的血,因为他的药,是绝不可能相融的。 忍不住脱口道: “这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呢。既然人都选出来了,直接验证也就是了。” 喻淑言察觉到,他眼底的慌乱,心底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眼底闪过冷意,却是笑道: “温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紧张呢。怎么,难道你觉得,换个人,这结果就会对你不利吗?” 说到这里,故作恍然地,惊声道: “难道,这些东西,你动了手脚吗?” 温朗立刻沉声否认: “你休要血口喷人,崔大人的人,全程监督我。我哪里有机会,动什么手脚呀!” 喻淑言嘲讽轻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人监督你,你就会动手脚了?” 温朗整张脸,沉得快滴出水来了,喝道: “喻淑言,你不要信口胡诌,恶意攀诬好不好。一个妇人,如此口舌,只这一条,也够我将你休弃了。” 喻淑言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不怒反笑: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兮兮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被我揭穿了,恼羞成怒了呢!” 温朗气结: “你~” 喻淑言却是,直接不让他说话: “好了,别废话了。你若是再阻止我,大家可真是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动了手脚了。” 温朗被她气得,即使城府再深,脸色也已经阴沉至极了。 崔荣兴却是直接道: “好了,我倒是觉得,此法可行。” 说着,也不看温朗,直接对着围观的众人,问道: “在场的乡亲,有亲子关系的,愿意来成为验证人吗?” 围观的人,自是激动了起来。 既可以帮到府尹大人,又可以成为,千百年来,亲子验证方法,真伪的见证人,谁不愿意啊。 很快,就有三对父子、母子,站了出来,在三碗水中,戳破了手指滴下了血珠。 而不出意外的,三碗水中的血珠,都不曾融到一起。 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那些不相融的血珠,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奇哉,缘娘子啊!” 崔荣兴率先,惊叹出声。 他的声音,倒是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了神。 三对中的一对父子中的父亲,急急道: “哎呀呀,我儿子可,真是我儿子啊!” 围观的人中,立刻有人笑道: “放心吧,就你儿子和你,那如同一个模子刻出的模样,谁都不会觉得,你 们不是父子的!”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阵阵哄堂大笑声。 中年男子笑着挠了挠头: “这倒是,确实是啊!” 笑声结束,人群中忽然有妇人,感叹道: “女子本就不易,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因为滴血认亲,而蒙受不白之冤。缘娘子此法,真是为天下女子,带来了庇佑和福音呀。不知道,有多少蒙受不白之冤的女子,可以得到救赎啊。” 随即,有人附和: “是啊,缘娘子真是,当世神医啊!只此一事,就当得,我们为她立碑树祠!” “是啊是啊,立碑树祠。我们一起求府尹大人,来主持此事吧。” 随即,众人都附和着,七嘴八舌地,求着崔荣兴,为缘娘子立碑树祠。 崔荣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笑道: “各位,立碑树祠事关重大,本官需要上书天听,大家放心,我定会将大家的心意,如实地奏送圣上的。” 说着,直接看向温朗: “温公子,看来,这滴血认亲,确实不足为信呢。” 温朗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却硬是咬着牙,挤出温润扭曲的笑意: “确实,是在下浅陋了。不过,这也不能证明,我说的话就是假的。喻淑言私通之事,我是亲眼所见的。” 喻淑言淡笑: “温公子还真是,文人表率啊,妻子私通之事,都可以隐忍不发。更是为别 人,养了这么多年孩子。这样正直端正的文人,我大雍还真是,不多见呢!” “噗嗤~” 人群中有人,不自觉笑出了声。 温朗本就难看的脸色,几乎已经扭曲青紫了。 喻淑言这分明,就是在说反话。 文人最需要的风骨,就是端方正直,直率守礼。 若是,他温朗是一个,连私通生子这种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么,他在文人中,可就真的是,品性不端的存在了。 毕竟,没有文人风骨的文人,那还算什么文人呢。 甚至,他的授官,都要受影响。 他以后,可是要登阁拜相的,若是有了这种名声,那就真是别再想了。 可是,让他承认,他是在陷害喻淑言。 那么,他亦是品性不端,德行有亏。 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涨红青紫着一张脸,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 喻淑言嘲讽地,扫了他一眼,看向众人: “各位,无论温朗指控了我什么,我都不想追究了。毕竟,没有证据,各执一词的事情,没有辩证的必要了。” “大家觉得呢?” 众人纷纷附和: “说得对,如果随意几句胡乱指摘,就可以给人定下私通之罪,那我们女子,哪里还有活路啊!” “就是就是,真是可笑得紧。” “这样的人,若是当了官,哪里可能会秉公办事,为老百姓做主呢!” “对啊对啊,乡评的时候,我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放心吧,不为别人,为了咱老百姓自己,咱也肯定会,好好地、如实地,说道说道的。” ······ 听着众人的议论,温朗的脸色,几乎已经如同死人一般了。 温母和温晴急得,又指着众人,叫嚣大骂了起来。 喻淑言懒得,看她们那丑陋的嘴脸,直接看向崔荣兴,微微一礼: “崔大人,既然,节外之事已了。” “那么,还请您,步入此行的正题吧。” 第182章 是方伟志 崔荣兴微微点头,看向温朗: “温公子,我想,你该没有异议吧。” 声音虽然淡淡,却是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温朗再不甘,却也是知道,这一点再揪着下去,完全没有意义。咬着牙,嘴 边肌肉抽动着: “当然,这些事情,说白了都是家事,不该麻烦崔大人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非对错,外人哪里能弄清楚呢。” 冠冕堂皇地告诉众人,不要人云亦云,自是害怕乡评受影响。 崔荣兴淡笑摇头: “温公子,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你真的是一个~人才!” 温朗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心底恨不得将他撕烂,却是保持着,嘴角的微笑: “崔大人过奖了。不知,崔大人此行,到底所为何事?” 崔荣兴面对这种,能屈能伸、心思阴沉的温朗,心底都忍不住,升起一抹凉意,眼神都冷了几分: “我来,是接到举报,来受理而已。” 温朗眸子猛缩,疑惑皱眉: “举报?谁?” 忽然,意识到什么,蓦地看向喻淑言: “是你?” 喻淑言淡笑挑眉: “对,是我!” 温朗眉头皱成川字: “你~举报什么?” 喻淑言笑着挑眉: “自然是举报,你温朗谋害,我大哥的事情。” 温朗明显一怔,随即,想到了蛊奴已经,解决了方伟志。没有人证,微乱的心,很快冷沉了下来,嗤笑出声: “真是可笑,害你哥的人,明明就是方伟志,我看啊,你才是那个血口喷人的东西吧。” 说着,急急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我记得方伟志,还关在你们府衙大牢吧。您不能因为,她的随意指摘,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来抓捕我吧?” 崔荣兴摇头: “这一点你放心,我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抓人的。” 温朗心底微松: 还好,这个崔荣兴也不是,毫无底线地,站在喻淑言那边。 而他反复想得很仔细,方伟志已经死了,绝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当初是他指使的,去弄残喻默言的。 温朗心底就更得意了,眼底满是嘲讽: “既然如此,那么,您是有什么证据吗?若是没有证据,那么崔大人,我希望您可以,为在下主持一个公道。” 喻淑言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淡笑: “温朗,你刚刚也说了,方伟志还关在府衙大牢,难道,他就不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你如此笃定,倒像是肯定,方伟志绝不可能,开口似的呢!” 温朗猛地看向她,她的话中,总是给他一种,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似的。 不过,知道又如何,人已经死了,永远地闭嘴了。 温朗淡淡一笑: “我自然是笃定,他绝不可能,拿出什么证据来的。毕竟,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凭空捏造出什么证据来呢。我只是问心无愧,坦荡自信而已。” 喻淑言冷笑: “好一个问心无愧、坦荡自信。只是不知道,一会儿,你还能不能如此大义凛然、信誓旦旦。” 温朗皱眉,心底那种,隐隐的不好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声音里,润上了一丝急躁和不耐: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告诉你喻淑言,你不要以为,我脾气好、性子软和,就会一直如此,忍着你、让着你。” 喻淑言真是,忍不住对他的厌恶了,厌恶地笑道: “忍着我,让着我?亏你有脸说得出来。” “既然,你要证据,那么,给你又如何。” 说着,直接对着崔荣兴点了点头。 崔荣兴明了,对着身后的衙役道: “把人带过来吧!” 衙役应声跑到门口,对着一边招了招手: “把他带过来吧!” 温朗眸中涌起了,浓浓的怀疑和不安,死死盯着那篱笆院墙,袖中的拳头紧 紧攥着,手背上青筋乍现。 而当被两个衙役,架着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蓦地睁大了眼睛,里面闪动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忍不住脱口道: “不可能,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啊?你是觉得,这个人永远,不可能出现了,是吗!” 喻淑言淡笑着,看着他。 温朗回过神,皱眉看向喻淑言,却是迟迟,没有说话。 喻淑言就那么,静静地,和他对视着。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嘲讽。 方伟志上次在狱中,被蛊奴下了蛊毒后,虽然命悬一线,却还是被喻淑言,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醒来后,立刻意识到,是温朗要对他,杀人灭口。 没有费什么事,就直接对崔荣兴,供述了温朗给他银钱,让他惊马踏在喻默言身上,生死不论。最好是,踏死踏残。 他一直憋着一口气,要当众揭穿,温朗的真面目。 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方伟志直接挣脱了,拉着他的两个衙役,冲到温朗面前,对着温朗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温朗被这一拳揍得,脸偏向了一边,嘴角的血丝,顺着嘴角就滑落了下来。 方伟志还不解气,还想再揍,却是被赶到的衙役,死死拉到了一边。 他还不断挣扎着,对着温朗踢着腿,吼道: “你个烂心烂肺的东西,当初我帮你,搞残了喻默言,你倒好,不救我就罢了,居然,还找人杀我灭口。” “你个心狠手辣、坏心坏肝儿的奸诈小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 方伟志一句句的骂着,温朗脸色难看至极。 面对着这一些列的变故,即使他心机再深沉,此时,也顾不得保持形象了,直接指着方伟志,怒吼道: “你给我闭嘴!闭嘴!” “明明是你自己做的烂事,非要扯上我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喻淑言让你这么说的。” “对,绝对是这样。” “方伟志我警告你,我可是进士,马上就是朝廷官员了。你若是有证据,就把证据拿出来。” “若是没有,恶意攀诬朝廷命官,你可有想过后果!” 直到此时,他还是不忘,对方伟志威胁着。 因为,他内心肯定,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方伟志根本不可能,拿出任何的证据的。 无论他如何说,也不管大家相不相信,只要他拿不出证据,那么,最终,就只能是诬陷和猜测。 是无法对他,定罪的! 所以,说到最后,他不忘嘲讽地,看向喻淑言。 似乎在说: 贱人,不管他为何没死。 你想要通过他,来咬死我,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第183章 这就给你 喻淑言却是,忽然轻笑出声: “温朗,你还真是可笑。还朝廷命官?你被授官了吗?我告诉你,今日之后,不要说被授官,你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得在牢狱里待着了呢。” 温朗眸子微沉,那抹不好的预感,又浓了几分。 面容扭曲阴狠,和他平日的温润端方,完全不同: “喻淑言,就凭你,想要搞死我,你做梦。” 说着,直接冷冷瞪向方伟志: “方伟志,上次你东窗事发,为了拉个替罪羊,就想要把我扯进去。怎的,这回,又想故技重施吗。” “我倒是想看看,上次你拿不出证据,这次,你到底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方伟志看着他,那副笃定,他拿不出证据的,丑陋嘴脸,嘲讽地笑了: “温朗,你看看你那扭曲疯狂的嘴脸,你到底有没有害喻默言,根本就是一目了然了。” “你之所以到现在,还能抵死不认,不就是笃定,我拿不出证据吗!” 温朗此时,也懒得再装了,直接冷冷地盯着他: “别废话了,有证据,就赶紧拿出来。若是没有,你就给我闭嘴滚蛋!” 方伟志忽地,嗤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证据嘛,我还真有!” 温朗显然不信: “那就拿出来吧!” 方伟志示意衙役,放开他。 衙役得了崔荣兴的点头示意,放开了他。 方伟志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襟,随即,在众人目光中,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夜明珠,拿在手里,对着温朗晃了晃: “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温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可能,你不是~” 方伟志嗤笑: “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把它当了,换了银票了,是吗!” 温朗一惊,察觉到自己失态,直接冷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伟志嘲讽地盯着他: “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别忘了,这颗夜明珠,就是你当初,收买 我对付喻默言的时候,作为报酬送给我的。” “可惜啊,没有如你的愿,第二日我赌场赢了一笔,就去把它赎了出来,想要送给我的相好的。” “可惜啊,我那相好的,还没等我送她,就把我甩了。这不,真是老天有眼啊,给我留下了这个证据。” 说着,剐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温朗,拿着夜明珠对着喻淑言: “温夫人,不知,这颗夜明珠,你可眼熟?” 喻淑言上前,接过夜明珠,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即高声道: “是,这正是我出嫁时,我娘为我置办的嫁妆。当时我不小心,把它摔在地 上,这里磕出了一个小小印痕,我们喻家所有人,都可以做证的。这正是,我的夜明珠。” 说着,她猛地看向温朗: “温朗,你可真是做得出来啊。拿着我们喻家的夜明珠,去买凶害我的大哥, 亏你做得出来!” 她的指控,瞬间,让围观的人,对温朗再次指指点点了起来。眼神里,都是厌恶和不屑。 温朗眼神微眯: “愚蠢,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说着,自己盯着方伟志,冷笑: “我就说嘛,当初这颗夜明珠,会从我书院的宿舍不翼而飞,原来,是被你 偷了去啊。现在,既然你自己拿出来了,那么,我请求崔大人,为我在下做主,治他偷盗之罪。” 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方伟志脸色都气青了,指着温朗半天才说出话来: “温朗,你还真是卑鄙无耻啊!” 温朗却是不屑地道: “怎的,敢做不敢当吗。当初在书院,大家都对你,印象不好,说你这人爱占小便宜,手脚不干净。只有我,真心拿你当朋友。却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农夫与蛇,我倒是被你反咬一口了。” 此时的温朗,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至于,他多年经营的形象,能不能维持,他暂时不考虑了。 毕竟这些,只要花些时间,还是可能被修复的。 可是,他千万不能坐牢。 若是,他以谋害他人的罪名坐了牢,那么,才真是万劫不复呢。 大雍律法规定,只要是做过牢的,是不可能被授以官职的。不仅是官职,连童生、秀才、进士的成绩,都会被完全取消的。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和官场不可能,再有任何关系了。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可是要登阁拜相的,怎么可以,折在这连个废物和贱人手里。 所以,无论如何,即使他胡搅蛮缠得,所有人都说他不要脸,他也不能让罪名被坐实。 温朗见方伟志恼羞成怒,心底却是暗松: 看来,他是没有办法,证明此项证据的来源了。 崔荣兴皱眉,看向方伟志: “方伟志,我得提醒你,若是你无法证明,此夜明珠不是你偷的,那么,你刚刚对温朗的指控,就没有丝毫意义,你懂吗。” 方伟志回过神,点头: “大人,我知道。当初这颗夜明珠,确实是他给我的酬金。” 温朗冷笑: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这颗珠子,明明就是你偷的,你真是嘴硬心狠,无所不用其极。” 方伟志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屑和得意,本恼怒的脸,却是忽然平静了下来,甚至,盯着温朗,缓缓笑了起来。 温朗皱眉: “你~笑什么?” 方伟志哼笑道: “你怎的就那么笃定,我没有证据呢。” 温朗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却是不相信,他真的有什么证据。冷笑道: “方伟志,别再在这里,垂死挣扎了。你若是此时承认,这颗珠子就是你,想要用来栽赃我的。我还是可以,看在曾经同窗的份上,不追究你的偷盗之罪。不然,你谋害喻默言本就是重罪,再加上一项偷盗罪名,那就真的,这辈子都只能,在牢中度过了吧!” 方伟志哪里听不出,他的威胁,却是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大笑了起来: “温朗啊温朗,你还真是不要脸得紧。不过,你不要得意,你不是要证据吗,我~这就给你!” 第184章 白眼儿狼 “他~是谁?” 温朗看着,被衙役带来的,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不禁皱眉问道, “别告诉我,他就是证据。” 方伟志指着小厮,冷哼道: “他是松鹤书院的洒扫小厮,当时,你个我夜明珠,吩咐我收拾喻默言的时候,他就在拐角处洒扫,我们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 说着,直接看向小厮,问道: “你说,是不是!” 小厮忙点头: “是是是,当时小的,是在拐角处的灌木后,清理落叶。刚好听到了,温公子和方公子的,全部谈话。温公子确实是,吩咐方公子,弄残弄死了喻默言,对他们都有好处。” 方伟志看向温朗: “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温朗却是冷冷地,盯着小厮,逼问道: “既然,你当时听到了,为何当时不曾告知喻默言,或是学院呢。” 小厮在他阴冷的目光下,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却是道: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怕惹麻烦,当时就没敢吱声。” 温朗冷笑: “既然,当初不敢吱声,怎的今日就忽然敢了。难道不是,有人给了你钱财, 让你帮他诬陷吗!” 方伟志气得咬牙: “温朗,你胡言乱语。” 温朗却是嗤笑: “怎的,你这是被我揭穿了,你收买他的伎俩,所以,恼羞成怒了!” 方伟志气得: “你~你~你强词夺理!” 温朗却是根本懒得理他,而是直接眸色冰寒地,盯着小厮: “我提醒你,作伪证,可是要被脊杖20的。何况,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你就是一个小厮而已,之前不肯说话,现在开始多话,难道不是收了钱财作伪证吗?不然,你怎么解释,你这前后不一的行径呢!” 小厮被他一阵炮轰,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温朗得意地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他若是无法解释,他为何忽然改口,那他的证词就不可信,我可 不相信什么,良心发现的借口。” 方伟志已经,被他的无耻气得,半天气喘不匀。 崔荣兴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小厮前后行径不一致,确实容易让人诟病,做证的可信度,确实不太充分。 温朗更得意了,冷冷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你联合方伟志,如此费心地诋毁我、诬陷我、诬告我,我定要你们,还我一个公道。” 喻淑言却是,淡淡一笑: “温朗,你急什么呀,如此气急败坏,倒是落于下成了。这个小厮,为何忽然改变了想法,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再说吧!” 温朗认为,她还在假装淡定,讽刺冷笑: “好呀,我也想知道,他到底能编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来。” 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无论这个小厮说出什么,他都可以,以他是胡编的借口,来质疑真实性。 喻淑言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小厮: “别怕,实话实说就是。” 小厮抬起头,在温朗阴狠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搓着手,道: “没错,我来这里,是有人让人来的。” 温朗以为,小厮被他吓住了,不敢得罪他这个未来的官员,得意地冷笑: “大家看,我没说错吧,他就是被指使的,来污蔑我的。” 小厮看着他那,难看的嘴脸,咬了咬牙: “是有人让我来的,可是,不是指使我来污蔑谁的。他只是让我知道了,做 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之前知道,你们要害喻公子,却是因为害怕,而选择了视而不见。” “其实后来,喻公子受伤之后,我一直很后悔很自责 。” 温朗不耐烦地打断: “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了,你就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污蔑我的。” 小厮本来还有点怕他,此时,被他如此鄙夷地呵斥着,倒是反而好像不怕了,他冷哼一声,指着温朗: “你这个恶人,做了恶事,不感到羞耻和后悔就算了,还这么厚颜无耻地,恐吓我!”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吗。我告诉你,是我们白院长,是白院长让我来做证人的。” 温朗整个人,瞬间愣怔住了,紧紧皱眉: “白院长?~白院长?~不~不可能,老师一向不管这些外面的闲事,他怎么可能让你来指认我。我是老师的弟子,你只是一个下人,你在撒谎,你绝对是在撒谎~~” 温朗的声音,明显透露出焦急之意。 毕竟,若是任何人指认他,他都可以狡辩。 可是,对方如果是白重山,那么,以他的声名和地位,那么,这个小厮的证言,没有人能够怀疑了。 那么,他谋害喻默言的罪名,岂不是就坐实了。 他可不想坐牢。 他不敢质疑白重山,只能从这个小厮撒谎来争取了。 而且,白重山本来就是一个,不太管这些闲事的人,他怎么会去劝一个小厮,来指证他呢。 “啊呸!” 小厮此时,已经完全骂畅快了,直接嗤笑着, “还弟子,你充其量,就是松鹤书院,所有书生中的一名而已。称弟子,喻公子才是院长,最得意的弟子。你害了他的弟子,你说,他对你这种恶棍,还会袖手旁观吗!反正,是白院长让我来的,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问白院长。我长了几颗脑袋,敢用白院长招摇撞骗!” “你个无耻小人!” 越说越得意,说到最后,直接顺势还“呸”了一口。 温朗的脸已经,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终是,再顾不得伪装温润,指着小厮怒骂,整个人因为愤怒,都在颤抖: “你居然~居然敢如此说我,你个卑贱的下人,你找死!找死!” 小厮此时,更是无所谓了,直接嘲笑道: “我是下人,咋滴啦。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总好过你们一家寄生虫,吃媳妇儿的、喝媳妇儿的,还害媳妇儿的大哥。” “整个一家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儿狼!” “你个贱东西,我撕烂你的嘴!” 温朗终是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怒吼着冲上去,就和小厮厮打在了一起。 哪里有半点,平日里的温润如玉的样子。 围观众人,都嫌恶地,盯着还在厮打的温朗,以及指着众人,骂骂咧咧的温氏母女。 第185章 我冤枉啊 喻淑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善于伪装的一家三口,卸下了伪装,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和她前世,遭受的一切相比,他们遭受的这点,远远远远的不够。 她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既然证据已确凿,还请您,为家兄做主。” 崔荣兴点头: “喻小姐放心,本官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温朗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把狠狠甩开了,和他厮打在一起的小厮。 转而冲向喻淑言,眼睛都因为怨恨,充血泛红: “喻淑言,你个贱人,贱人,你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 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要将喻淑言拆皮拔骨。 崔荣兴冷声吩咐: “抓住他!” 衙役们应声而上,几个人拉着他,才让他生生地,停在了喻淑言身前几步的位置。 他挣扎着,对着喻淑言拼命挥着手,目眦欲裂: “放开我,我要撕了这个贱货。喻淑言,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不好吗!为了你和那个野种过上好日子,我拼命努力读书,得意金榜高中。就算这样,我也没有嫌弃,你这个商户贱货。你居然,居然如此设计我、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吼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故作恍然道: “我知道了,是白子羽,是白子羽对不对!” “你勾搭上了白子羽,所以,就想陷害我,害死我,你才好名正言顺改嫁是 不是!”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愿意,和我和离。原来,是为了嫁给白子羽呀!” “对对对,这就说得通了,不然,白重山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管这个闲事。我冤枉,我冤枉啊。” 说着,死死盯着崔荣兴: “崔大人,你看到了吧,我是被他们冤枉的。他们勾搭成奸、蛇鼠一窝,他 们陷害我的,崔大人,你不能助纣为虐啊,崔大人!” 喻淑言眯着眼睛,看着温朗歇斯底里,直到他吼完,才冷冷开口: “温朗,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胡说八道。” “不仅侮辱我,还侮辱你的恩师,你这样的心性,千万别说自己是文人,真是丢尽了天下文人的脸。” 温朗咬牙: “贱货,你也配评价我!” 喻淑言冷冷盯着他: “既然,你还这么有精神,满嘴秽言攀扯他人。那么,我不介意,再送你一个礼物!” 温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喻淑言却是懒得搭理他,而是对着人群扫视了一圈,高声道: “你还在等什么!” 所有人,都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人群之后,只是,大家左顾右盼,却是什 么也没有看到。 随即,众人又都,好奇地看向喻淑言。 温朗紧张的眸子,颤了颤,嗤笑: “装神弄鬼!” 喻淑言鄙视地,盯着他: “别急嘛,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话落,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一个人影,就落在了院内。 崔荣兴一惊: “你是谁?怎么出现的?” 温朗看清来人,则是惊呼出声: “蛊奴~你怎么会在这里?” 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别扭地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什么。 喻淑言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看向蛊奴: “既然来了,就说说吧。” 蛊奴声音嘶哑: “我乃毒师,温朗曾收买我,入府衙大牢毒杀方伟志。” 温朗眼底满是震惊: “你疯了,你瞎说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通,欧阳旭的亲信,怎么可能会,帮着喻淑言。 而且,他如此指认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也难逃法网吗! 蛊奴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声音沙哑却听不出情绪: “我乃江湖人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温朗却是没给我钱,我自是不能吃这 哑巴亏。” 说着,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片,扔在了地上: “这就是我给方伟志下的毒,你们大可验证一番。” 说完,袍袖一掀,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若不是,地上的那个瓷片,滚动了几下停在了那里,所有人都会怀疑,这个人,从始至终,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喻淑言讽刺地,扫过温朗惊怒交加的脸,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温朗不仅残害我大哥,更是买凶杀人。若不是缘娘子出手,方伟志此时,已是一个死人了。还请您,为民做主!” 喻淑言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从讶然中回过了神。 崔荣兴轻咳两声,掩饰掉自己的失态: “这个你放心,只要检查出来,这个瓷瓶中的毒药,和当初方伟志说中一样,本官定会再治他一个,杀人未遂之罪名。” “两罪并罚,温朗这辈子,就在牢里待着吧!” 温朗整张脸,已经青紫交加,眼底有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任他拿捏的女人,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奸诈算计。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平步青云了,怎么可以,在这里跌倒。 不可以,绝不可以,他恨不得脱口说出,蛊奴是欧阳旭的人。 可是,最后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知道,若是就这么被抓了,他顶多是坐牢。 可若是得罪了欧阳旭,那么,他绝对是死路一条。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 第186章 依仗什么 喻淑言面对温朗,那充满怨毒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从袖中掏出一张纸: “对了崔大人,这是温朗签下的,会归还我全部嫁妆的契书和嫁妆清单,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温母本就恨急了喻淑言,此时,听喻淑言还想要回嫁妆,钱财可是她的命啊。再顾不得其他,猛地冲向喻淑言: “你个杀千刀的,贱货白眼儿狼,我打死你!”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喻淑言,已经被喻淑言,一把死死抓住。 她挣扎两下,还想大骂,却是在对上,喻淑言那双,古井无波却似藏着万千利刃的眼眸时,愣怔在了当场。 喻淑言则是,一把扯下了,她脖子上的金项链,随即将她,掀翻在了地上,冷声道: “这,也是我的嫁妆,你,也配戴。” 温母回过神来,瞬间爬坐起来,两手不断拍打着地面,嚎哭着: “没天理啦,儿媳妇儿打婆母啦!大家评评理、评评理啊!” 温晴在温母的嚎声中,回过神,气得就要冲上去,殴打喻淑言。 喻淑言只是冷冷一眼,就让她吓得,立在了原地。 喻淑言则是,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在她恐惧的眼神下,一把扯下了,她发间的珠钗: “不问自取,视为偷!” 说着,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赃物在此,请您做主!” 崔荣兴冷冷看向温晴: “在大雍,偷盗判监禁三年!” 温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喻淑言再懒得看这些人,而是看向崔荣兴: “崔大人,那就麻烦您,把他们带走吧!” 崔荣兴笑着点头: “放心吧,本官会给喻公子,给你,一个交待的。” 说着,吩咐衙役: “把他们都带走,对了,还有人证和物证,通通带走!” 衙役们一拥而上,把温母和温晴也架了起来,拖着就往外走,无视她们的踢打叫骂。 温朗此时,却是冷静了下来,挣脱了衙役的手: “我自己会走!” 随即,扭头看向喻淑言,眼底的怨毒,似乎要将她撕碎一般。 喻淑言却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就那么和他对视着。 温朗忽然,嗤笑冷哼: “喻淑言,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下一次再见,我要你,跪在我面前,低到尘埃里!” 说完,不再看喻淑言,直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喻淑言的心底,升起了一抹,很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温朗似乎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似乎有所依仗。 不自觉地,她想起了长宁。 可是,这一世,她没有给温朗,通过欧阳风接近长宁的机会。而且,根据她的了解,温朗似乎并不曾和长宁,有过直接的接触。 那么,他刚刚说的那些,都只是为了,放狠话吗? 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像是虚张声势。 到底,他在依仗什么呢? 崔荣兴见事情办完,就和喻淑言告辞: “喻小姐~既然事情已办完,在下这就告辞了。” 喻淑言收回思绪: “今日之事,感谢崔大人了。” 崔荣兴却是,微微摇头: “本官也只是,秉公办事而已,当不得喻小姐的谢。” 话说完,却是不曾急急离开,看着,还有点欲言又止。 喻淑言浅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 “崔大人,崔老太太忽然再次病发,确是被人动了手脚。缘娘让我,把这个药丸送给您,早晚各一粒,让崔老太太服下。药丸服完,崔老太太不仅身上的毒能清光,更能延年益寿。” 崔荣兴脸上闪过喜色,立刻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真是太感激缘娘子了,请帮我把感激带到,若有在下可以帮忙的,在下定不推脱!” 喻淑言送走了崔荣兴,脸上的笑意缓缓地淡了下去,脑中,再次想起了,温朗刚刚临走时说的那些话。 心底那种不安,又攀爬上了心头,久久不散。 而且,前世他眼看着小团子被毒杀,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而刚刚,他又那么斩钉截铁地,指出小团子不是他的儿子。 喻淑言心底的那种猜测,又再次升了起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无法被忽视。 “温朗,你真的会,那么,没有下限吗!” 喻淑言口中,喃喃地溢出冷沉的声音。 ~~~~~~~~~~ 周府 周大人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 周黄氏坐在他身侧,刻薄的脸上,压抑不住地,透出得意和痛快之色。 而秦姨娘却是,跪在他们跟前,抽抽搭搭地,拿帕子擦着眼泪。时不时地,可怜兮兮地勾一眼周大人。 周果叶急急,赶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平日里,周大人对秦氏,还是满怜爱的。像这样,看都不看秦姨娘,倒是从来不曾有过。 周果叶心底觉得不妙,试探着开口: “父亲、母亲,家里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儿子回来,秦姨娘刚刚还,有点忐忑的心,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身子一歪,就向着周果叶倒了过去。 周果叶忙配合地,冲上前俯下身,抱住了她,急急地道: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周黄氏直接,气得翻了个白眼儿,嘟囔着: “又来,又来,就会装!” 秦姨娘才不理会她,而是掐了掐周果叶的胳膊,催他赶紧说话。 周果叶明了,立刻一脸忧色地,看向周大人: “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姨娘生我们兄妹时,亏了身子,这些年一直很虚弱,您~” 周大人却是,不等他说完,直接端起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伴随着炸裂的巨响,秦姨娘吓得一个哆嗦,从周果叶怀里,坐了起来,惊恐地盯着满地的碎瓷片,声音都带上了颤声: “老~老爷!” 第187章 补救之法 周大人怒吼道: “秦怡人,平日里你耍点小聪明,争风吃醋,我都可以护着你、让着你。可是这次,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你是猪脑子吗你!” 最后一句话,因着怒气,几乎是吼出来的。 吓得秦姨娘,不自觉地颤了颤。 周果叶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眉道: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您发这么大的火?” 周大人直接气哼哼地道: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你问问她,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秦姨娘忍不住娇声道: “老爷,我只是为了救我们的女儿,我有什么错呀!” 周大人见她还嘴硬,气得咬牙: “我真是瞎了眼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会觉得,你贴心可人呢!现在看来, 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周黄氏抑制不住痛快,轻蔑冷哼: “我早就说过,勾栏里出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货色,老爷您就是不信。现在好了吧,惹大祸了吧!” 周大人这次,没有开口护着秦姨娘,只是又深呼出一口气,扭过头,显然不想看到秦姨娘。 周黄氏更得意了,看向疑惑的周果叶,冷笑道: “你姨娘,居然跑到陵金府衙,去状告相府,软禁了你妹妹!” “若不是我发现不对劲,赶过去把人带回来,表示一切都是误会,她现在啊,已经带着府衙的人,冲去相府要人了!” 周果叶大惊,猛地看向秦姨娘: “姨娘,你糊涂啊!” 秦姨娘见他,居然都斥责她,急急道: “那可是你妹妹啊,怎么,别人不在乎,难道,你也不在乎,也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果叶,那是你妹妹,你亲妹妹啊!” 周黄氏冷笑: “秦姨娘,我看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什么别人不在乎啊?你是在责怪,我这个嫡母,和老爷这个父亲,不管女儿死活吗!” 说着,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周大人。 果然,周大人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就更难看了,他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了身,指着秦姨娘吼道: “秦怡人,我告诉你,你这次闯的祸,够你死一万次的啦。不要说是一个庶女,就是嫡女,该为家族牺牲的时候,就得牺牲。你居然敢拿我们周家全族,去换一个庶女吗!” “我告诉你,今日幸好夫人处理得当,否则,你现在已经被我,大卸八块儿,丢去喂狗了!” 秦姨娘被他声音里的冷厉,吓得一个哆嗦,终于意识到,确实是祸闯大了。忍不住地,抬手拉住了周果叶的衣袖。 周黄氏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的,你这是想着,让你儿子为你做主吗!哦,对了,你儿子可是周家,唯一的男丁,周家早晚是都是你们母子的,你自然什么都是不怕的。” 周果叶暗叫不好,这周黄氏明显是在,往他父亲心上扎刺呢。 虽然,他是周大人唯一的儿子不假,可周家可不止他一个男丁。若是,周大人真的对他心存了芥蒂,直接让周黄氏从旁支过继一个,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这些年,周黄氏可是一直,在打着这样的算胖。 虽然,这种可能很小。 可是,周黄氏娘家势力不小,他若再因为秦姨娘,不得了他爹的喜欢,那么,这种可能,很可能成真的。 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撕烂了秦姨娘。 身份拿不上台面,拖他的后腿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么蠢,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周果叶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他蓦地看向周大人,就看到了,他正若有所思地,皱眉盯着他。 心底一紧,略一思索,一把推开了秦姨娘的手,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秦姨娘,失望地道: “姨娘,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平日里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心只就知道,如何伺候好父亲。怎的这次,居然就能肯定,蕊粉她被相府软禁了?居然还主意那么大的,敢跑去府衙状告相府?对了,若不得母亲的准允,你是绝不可能跑出府去的,这次,你又是如何跑出的呢?” “对了,此次还真是多亏了母亲,若不是她那么,及时又迅速地,发现你跑出府,又猜到你在府衙,及时地把你带回来,真不知道,你要闯多大的祸事!” 说着,他给了秦姨娘一个眼神。 秦姨娘先是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掏出帕子,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老爷~我本来只是,在院子里担心蕊粉,哭得六神无主。可是,忽然来了一个女人,告诉我说,蕊粉被软禁在相府了,命悬一线,让我赶紧去衙门报官救她。我当时也是因为担心蕊粉,一时冲动才冲出去的。” “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周果叶故作讶然追问。 秦姨娘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也是急了,只知道她说,是受蕊粉所托,倒是没追问她是谁!” 周果叶继续讶然道: “身份不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进了我们府内,还能够直接,找到您的院子呢?” 说着,看向周黄氏: “母亲,你可知,那女人是谁?” 周黄氏眼底,闪过一抹慌色,却是故作镇定地冷哼道: “什么女人,哪儿来什么女人,我怎么不知道。秦怡人,你这满嘴谎言的毛 病,还是改不了呀。这眼看着闯祸了,倒是无端编排出来,一个什么女人来。这种借口,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秦姨娘这次倒真急了: “夫人,您这话就是污蔑了。” 说着,急急看向周大人: “老爷,怎的有一个女人的,您若不信,您把门房叫过来,我可以当面对质的。”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黄氏。 周黄氏急了,破口骂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欺骗老爷吗,你个贱婢你~” “好了!” 周大人忽然冷声怒喝。 随即,冰冷的眼神,在周黄氏和秦姨娘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周果叶身上: “事情既已发生,先不是追查,谁对谁错的时候。我就想问,此事,可有补救之法?” 第188章 自有办法 周果叶针对周黄氏,倒不是真心想护着秦姨娘。只是害怕,周大人会迁怒于他,失了周家家主的继承机会。 此时,见周大人不曾迁怒他,还问他意见,心底微松,略一思索,道: “父亲,此事好在,并没有对相府,真的造成什么影响,倒也好办。” 周大人皱眉: “好办?人多口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过相府。” 周果叶忙道: “父亲,我的意思,不是说瞒过相府。而是说,只要做到两点,事情就迎刃 而解。” 周大人眼底闪过喜色: “你快说说看!” 周果叶微微一笑: “首先,我们要咬死了,就是喻淑言绑走的蕊粉。只要顺着相府的意思,坐实喻淑言的罪名,不仅可以将功折罪,甚至还可以,得了相府的看重。” 周大人微微点头: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可,我们毕竟状告了相府啊,恐怕,即使做到了这一点,相府对我们周府,还是心存芥蒂的。” 周果叶点头: “所以,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得做。” 周大人皱眉: “何事?” 周果叶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秦姨娘,微微一叹: “姨娘,可能得受点苦了。” 不仅是秦姨娘,周大人和周黄氏,都是一脸震惊地,看向周果叶。 周果叶故作出一副,不忍却又不得已模样,叹道: “状告相府,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可却也需要摆出我们该有的态度来。所以,我建议,可以让姨娘,去庄子上待一段时间!” 秦姨娘不敢置信地,蓦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果叶: “叶儿,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周果叶轻声劝道: “姨娘,只是去庄子上住一阵子,对相府虽宣称,是对您的惩处。可是,私下里我们自是会保证,您日常生活的自在如常的。” 秦姨娘心底凄凉: 虽是这么说,可是,周大人可不是个会禁欲的人。这些年,她可是费尽心机,才争了周大人的宠爱。 可是,这宠爱,却也是已被那些,不断抬进来的姨娘,分去了不少。 若是,被赶到庄子上,周大人能不能再想起她,真不好说。 即使想起她,把她接回来,到时候,她还能争回宠爱吗! 而且,若是此话,是周黄氏或者周大人说的,她都还没有这么难过。 这话,却是出自她亲儿子的口中,可见他的凉薄和冷情。 自己的妹妹出事,他想的不是救她,而是如何利用她的失踪,去讨好相府。 现在,对她这个亲娘,亦如此狠心。 这样的儿子,她如何能够依靠啊! 周黄氏看了一眼,神色凄凉恍然的秦姨娘,眼底满是嘲讽: “唉,我真是没有,秦姨娘你有福啊,生出这么一个,一心护着你的好儿子呢!” 周果叶眸子微闪: 只想着赶紧送走秦姨娘,别让她的事情,牵扯到他的前途。 倒是忘了,如此确实显得,心性过于薄凉了一些。 心中一惊,蓦地看向周大人,果然察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意味不明的探究。 心中微动,神色郑重地道: “我这自是在护着秦姨娘,毕竟,惹怒了相府,能去庄子里避一避,总是会安全不少。再说,父亲和母亲一向仁慈恤下,亦是不会亏待姨娘的。” “我们周府本就一体,姨娘亦是周府之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事情毕竟是她做错的,只要能解周家之危,姨娘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他话里话外,既说出了,他并不薄凉,而是在护着亲母; 又夸了周大人和周黄氏; 更是不着痕迹地,提醒周黄氏,她在这件事情里,可也不干净,最好别揪着不放才是。 周黄氏虽心底不爽,却也知道,周果叶心思深沉,不能太过逼迫他才是。咬了咬牙,终是扭头没再说话。 周大人点头: “就这么办。” 说着,看向周黄氏: “你现在就带着秦姨娘下去,帮她收拾收拾,明日~哦~不,今日就送去庄子上吧。” 秦姨娘心底更凄凉了: 好的时候千般宠,出一点问题了,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 男人,果然都是凉薄的。 周黄氏心底乐开了花儿,能把这个,一直撒娇卖媚占着老爷的女人送走,她自是迫不及待地。 立刻起身,走到秦姨娘身边,居高临下地冷笑: “起来,走吧!” 秦姨娘缓缓地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周果叶,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一眼,也没有再看周大人。 周果叶看着,秦姨娘的背影,眉头紧蹙,总觉得,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叶儿,你倒是说说,如何做实喻淑言,绑架了你妹妹的罪行?” 周大人的话,让周果叶,暂时忽略了这丝异样的感觉。 他看向周大人,浅浅的笑里,打着阴森的寒意: “父亲放心,我自有办法!” “此次定叫她,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第189章 一份担心 喻淑言刚到喻宅,就看到了喻家二老,和喻默言夫妇,站在门口,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的来路。 看到她回来的一瞬间,几人明显都是,微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傅语琴,急急地走下台阶,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了身子,又向着喻淑言冲了过去。 喻淑言疾走几步,握住了她的双手: “娘,您小心着些。” 傅语琴紧张地,在她脸上和身上,来回确认了好几遍,才深呼一口气: “淑言啊,温家没有为难你吧?还有,周家和王家说的什么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人呢?事情解决了吗?你放心,我们相信你,绝不可能做这么的事情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护着你的。” 看着傅语琴,明明眼底有着害怕和担心,却还是努力地宽慰着她的样子,心底微酸。 她毫不怀疑,她说的会护着她的话。 前世,他们就是为了护着她,被满门屠杀。 这一世,她绝对不愿意,再让他们为她担心和受怕。 想到这里,喻淑言故作轻松地,笑道: “娘,您放心吧,没人可以欺负我的。再说,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硬栽在我身上不是。” 看着傅语琴,依然将信将疑的表情,她继续笑道: “好了娘,我说的话,您都不相信了吗!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好了,淑言累了一天,你就别在这里叨叨了。” 喻万涛走过来,扶住了傅语琴的肩膀。 乌曼婷亦走了过来,笑道: “爹、娘,淑言折腾了这么久,该是还没有吃饭呢。我们还是,先用餐吧!” 傅语琴看着喻淑言,略显疲惫的脸,忙点头道: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啊!” 说着,就拉着喻淑言,一家人进了家门。 众人围坐在餐桌边。 傅语琴将一碟糖醋小酥鱼,换到了喻淑言面前: “淑言,这是你最爱吃的,赶紧吃点啊!” 喻淑言笑着点头: “好的娘,我一会儿就吃。” 傅语琴不解: “为何要一会儿再吃啊?现在就吃,啊!趁热吃,更香。” 喻淑言却是站起了身,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从袖中掏出了,折叠仔细的纸张,举在手中,笑道: “在吃饭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先宣布一下。而且我肯定,你们知道这件事情,所有的饭菜,绝对都会更香!” 傅语琴忙问: “什么事情啊?你这么高兴?” 喻淑言笑着,在众人好奇的脸上,一一看过后,才笑着道: “我和离了!这个,就是和离书!” “哗啦~” 伴随着,椅子呲地的声音,傅语琴猛地站起了身,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 “和离~?和离了?” 喻淑言笑道: “怎么了娘,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傅语琴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了回去: “高兴,我自然是高兴的,你脱离了温家那个虎狼窝,总是好的。只是,你日后~” 喻万涛安慰她道: “好了,淑言她就算,一辈子待在喻家,你还担心默言和曼婷会嫌弃她吗!” 喻默言忙笑道: “放心吧娘,我定会好好照顾淑言和小团子的。” 说到这里,忽地一顿,看向喻淑言: “小团子他~” 喻万涛几人,也都瞬间看向喻淑言,眼底都有着紧张。 喻淑言心底一暖,笑意就更浓了: “放心吧,和离书上写得很清楚,小团子给我!” 傅语琴惊讶出声: “真的吗?给你?温朗他们同意吗?” 喻万涛也忍不住追问: “是啊,小团子可是温家,唯一的根苗。他们能同意?” 喻淑言笑着,挥了挥手里的和离书: “你们不信啊,不信就看看这和离书啊,上面可白字黑子写得清清楚楚呢!” 傅语琴迅速接过了,她手里的和离书,急急翻开,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 笑出了声: “好好好,真的,是真的~” 说着,将和离书,递到喻默言跟前,指着几行字,急急地道: “万涛,你看,小团子给咱淑言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喻万涛也仔细看了看,才深呼一口气,道: “这是好事好事,即使,淑言的嫁妆拿不回来,只要小团子给我们,那就是万幸的了。” 显然,他是觉得,温朗他们定是因为钱,才放弃了小团子的。 喻淑言微微一笑: “他们欠我们的嫁妆,一分也少不了。” 喻万涛皱眉: “怎么会?” 喻淑言笑道: “爹,您放心吧,我不仅和离了,要到了小团子,更是,把他们全家,都送到牢里去了。” 傅语琴一脸的兴奋: “真的?那些坏心烂肺的东西,真的坐牢去了?恶人有恶报,真是太好了!” 喻万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那么激动,看向喻淑言: “淑言,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清楚啊!” 喻淑言笑道: “爹娘,你们就别问这么多了,我只想说,我给哥报仇了,不出意外,温朗这辈子,是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喻万涛和傅语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傅语琴笑着,连说了三声好! 只是,她在说这些的时候,眼前忽然就浮起了,温朗被带走前,说的那些话: “喻淑言,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下一次再见,我要你,跪在我面前,低到尘埃里!” 不自觉地,心忽地皱紧,刺痛了一下,疼得喻淑言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过,看着他们的笑,她还是将这份担心,压在了心底。 第190章 该怎么办 喻默言却是冷静,不像傅语琴和喻万涛那么乐观,他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喻淑言。 自是不曾遗漏,她刚刚眼底闪过的,那抹忧色。 他眉头亦不自觉蹙起,眼底闪过担忧。忽然,感觉到衣袖被扯。 他扭头,就对上了乌曼婷关心的眼神,并对着他摇了摇头。 显然是在示意他,别让二老担心。 温朗感激的一笑,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整顿饭。 喻淑言和喻默言二人,坐在后园的凉亭之中,四目相对。 喻淑言率先败下阵来,无奈地笑道: “好了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就是了吗。这么看着我,还真是让人怵得慌。” 喻默言自是听出,她故作的轻松,微微皱眉: “淑言,我不管,你是如何做到,让温朗签了和离书,并将他送进了牢中。我只想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喻淑言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喻默言居然问出的,会是这样一句。 她本以为,他该是会好奇,她做了些什么的。 只有真心对她的大哥,才能因为担心她,而压过了好奇吧。 心内微暖,喻淑言略一犹豫,道: “大哥,我有人证和物证,可证明,温朗他不仅,设计害了你,更是要杀方伟志灭口。” 喻默言微微点头: “我大雍对于文人学子,十分的看重。他温朗连害我们二人,自是像你说的,可将牢底坐穿。” 微顿,接着道: “既如此,你在担心什么呢?” 喻淑言微微一叹: “按照我对温朗的了解,他表面看上去,大义凛然、温润如玉的,其实内心最是卑劣不堪,且贪生怕死。” “可是,他离开的时候,怎的就忽然,那么笃定,似乎,他不仅不会有事,甚至似乎好像,还会更上一层楼一般!” 喻默言想了想,道: “淑言,该是你想多了吧。虽然传言,温朗是长宁的人,也是夸大了。我打听过,温朗连长宁的面,都不曾见过的。他只是抱上了,长宁师傅欧阳旭的大腿。可是,以欧阳旭的为人,温朗这颗无足轻重的小卒,他是不可能费心救他的。” 喻淑言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微微一笑: “也许,真是我想多了。” 喻默言点头安慰: “定是你想多了。不过,周王两家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喻淑言眉头,不自觉蹙起: “那边,该是出了一点意外。” 喻默言眉头,也不自觉蹙起: “意外?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好好说一下!” 喻淑言微微一叹,显然是在思考,该从何说起。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就看到了,脸色不好,略显紧张,急匆匆走进园内的乌曼玉。 喻淑言眸子微闪,轻声自语: “果然,出意外了!” 喻默言听了她的话,眸子亦是微颤,不自觉地亦紧盯着乌曼玉。 乌曼玉走进凉亭,就察觉到了,二人紧盯着她的目光。深深一叹,歉意地看向喻淑言: “淑言,对不起,事情我没有办好!” 喻淑言察觉到她的歉意,却是微微一笑,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了石桌上: “曼玉,你先坐下,喝杯水,再慢慢说!” 乌曼玉眼底,闪过感激,坐了下来,却是没有喝水,看了一眼喻默言,却是欲言又止。 喻淑言察觉到她的目光,浅笑道: “曼玉,有话直说。” 乌曼玉点头,先是歉意地看向喻默言: “姐夫,我不是不放心您,而是因为淑言她~” 喻默言却是,不在意地摆手: “好了,不用解释了,你赶紧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乌曼玉神色,再次沉重了下来,看向喻淑言: “淑言,本来事情都按照你预测的,发展得很顺利,可是,秦姨娘都进了府 衙了,却是被周黄氏,急急地带着家丁,给架回去了。” 喻淑言犹疑: “不应该啊,周黄氏不是个聪明的,而且,按照她对秦姨娘,和周果叶的厌恶,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一次性收拾他们母子的机会,该是不会临时放弃的啊!” 喻淑言在相府门口,听到了相府门前,王管家和周果叶的谈话后。就立刻安排小竹子,带着不少钱,去到乞丐窝,打听周府的八卦。 乞丐们满街流窜,无处不在,又无人在意,最是能够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的。 小竹子很快就打听出来,秦姨娘在周家,仗着生了周果叶,这周大人唯一的儿子,又仗着美貌,尝尝撒娇卖乖又恃宠而骄,一直和周黄氏对着干。 而且,周黄氏曾怀过一个男胎,却是摔倒落胎了。坊间传闻,说是和周果叶似乎有点关系。 所谓,空穴来风,周黄氏和秦姨娘母子,绝对是不共戴天的。 刚好,她和乌曼玉开的胭脂香粉铺子,因为胭脂着色度好,且用上之后,服帖、美白更养肤。 而香粉各种功效显着,安眠、提神、养生效果特别好。 甫一开业,就生意火爆,得陵金城众多贵妇追捧。 而这些贵妇人中,也有周黄氏。 所以,她就让乌曼玉,接近她,很快熟识。 可能因为,乌曼玉只是一个商人,周黄氏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委屈和无奈,向着乌曼玉吐出。 乌曼玉趁机,没有费多少事情,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由她去见秦姨娘,诱导她去报官。 这样,可以让秦姨娘,犯了大错被周大人厌弃,更是可以,让相府厌恶周果叶,让他再无望周家家主之位。 计划本来很顺利,却是在最后一步,被周黄氏打断了。 喻淑言微微思索片刻,道: “也许,周黄氏并不是,小竹子打听到的,那般的无脑。她虽然恨着秦姨娘母子,却还是能明白,周府好她才能好吧。毕竟,她还有一个女儿。” 乌曼玉深深叹道: “那现在,咱们可怎么办呀?周王两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本来就想通过,收拾你讨好相府,现在,他们该是更恨你了,定会更加疯狂地,想方设法地陷害你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第191章 什么猫腻 喻淑言嘴角,却是忽然浮起一抹笑意: “我还就怕他们,不再找我麻烦呢!” 两人不解。 乌曼玉率先开口: “哎呀,你这是啥意思啊,你倒是说清楚呀!” 喻淑言浅笑: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地经营琳琅阁,让它成为陵金城第一的胭脂香粉铺子。 ” 乌曼玉却是皱眉: “你瞎说什么,我自是要以帮你为先的,周王两家对你虎视眈眈,再加上公主府对你的恶意,我哪有心思去做什么生意呀!” 喻淑言看出,她是真心在担心她,心底闪过暖意: “放心吧,今日周王两家铩羽而归,又有了秦姨娘的府衙状告,他们投鼠忌器,不会直接上门玩儿硬的的。必定,会隐在暗处,玩些隐私手段。” “既是隐私手段,必需要做些筹谋,所以,暂时不会上门的。” 乌曼玉叹道: “你也说了他们要玩儿阴的,只是暂时不上门,我哪里放心你~!” 喻淑言笑道: “好了,我你还不放心吗。你赶紧好好去,帮我挣钱就是,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见她说得笃定,乌曼玉眼底虽还是有着忧色,却终是犹豫着道: “真的可以吗?” 喻淑言点头: “当然!” 乌曼玉略一思索,似乎,只是待在这里,确实似乎帮上什么忙,倒是不如,去多挣点银钱,以后若是整出点什么事情,也好打理。 在喻淑言催促和肯定的眼神里,犹豫着点头。 看了一眼,淡定坐在一边的喻默言,道: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铺子里还有些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 喻淑言笑着站起身: “好了,放心吧,你快去吧。” 乌曼玉显然,还有点不放心,却还是对着喻默言,微微一礼,又看了看喻淑言的笑,犹犹豫豫地转身离开了。 “淑言,你放心,无论如何,哥定尽力护你。” 喻淑言循声,就对上了,喻默言无比认真的眼神。 喻淑言心底又是一暖,却是道: “哥,你刚刚恢复学子身份,当务之急,是好好地准备明年的大考。其他的事情,您相信我,我都可以解决。” 喻默言眼底闪过心疼: “淑言,这些年你在温家,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让曾经那个,永远跟在我身后,撒娇卖乖的小姑娘,变得如此的老成?” 喻淑言心底一阵疼痛: 是啊,前世那血色晕染的冰天雪地的冷,这一刻被提起,忽地就从心底深处,肆无忌惮地漫上了心头,刺得整颗心疼痛且窒息。 温朗,他以为只坐牢,就可以了吗? 她决不允许,她要在他饱尝,失去一切他在意的东西的痛苦后。再一点点剐下他的肉,一点点放干他的血。 让他为他造下的孽,付出该有的代价。 却是笑着转移话题: “哥,我都已经是孩儿他娘了,怎么还能不成长嘛!” 喻默言知道,她不想说,也不追问。而是微微皱眉,想起了上次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淑言,缘娘子的身份,你知道吗?如果知道,需要保密吗?” 喻淑言一怔: “哥,你为何要问这个?” 喻默言摇头: “你别管为什么,只需告诉我,她的身份,可以告诉他人吗?是否有什么不好的牵扯。” 喻淑言眉头,不自觉蹙起,显然,陷入了犹豫和沉思······ ~~~~~~~ 永宁王府 墨染看着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枝头上飘动树叶的宫墨珏,一脸的幸灾乐祸:“王爷,您是没看到啊,那个温朗被带走的时候,那故作镇定却气得要死的 模样!” 宫墨珏缓缓回头: “墨染,你何时,如此八卦?” 墨染一怔,随即笑了笑,讪讪道: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那个温朗,真是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个伪君子,吃着妻子的、喝着妻子的,却又看不起老婆。居然还因为忌惮喻默言,怂恿人去害他,没害死他,倒是让他残了这么多年。而且啊,还有更毁三观的呢,您知道吗,那个温朗为了抹黑喻淑言,居然说她红杏出墙,那孩子都不是他的。您是不知道,他真是~” “留白!” 宫墨珏忽然开口。 “在!” 留白如影子般,落在了屋内。 墨染生生顿住了话头,被口水呛得,猛咳了好几声,才委屈地道: “主子,您干嘛呀,留白哪会说什么话啊,还是我~” “缘娘子就是喻淑言。” 留白迅速开口。 墨染再次被噎,又咳了几声,指着留白急道: “留白,咱们的兄弟情意呢,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再开口吗!你这是想 谋害兄弟啊!什么缘娘子就是喻淑言,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惊讶地瞪眼看向留白,声音都高了几分: “缘娘子就是~就是喻淑言?” 留白点头: “是!” 墨染忽然就笑了,盯着留白道: “这怎么可能呢!她若是有缘娘子那样的医术,怎么可能甘于被温家那么对待。更何况,喻家药铺的坐诊大夫,都一直是请的外面的大夫。可见,喻万涛绝没有医术,那么,深居简出的喻淑言,她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么神乎其神的医术?” “退一万步讲,她真是神医,一直不肯对外显露,怎的又忽然,就开始显露了呢?而且,还要隐藏身份?这说不通啊!你真是~” “有意思!” 宫墨珏淡淡开口。 再一次,墨染又噎住,咳嗽了好几声,一脸的苦相: “主子,我分析得不对吗!” 留白点头: “我亦觉得奇怪,所以,盯了好几天,绝对没错。喻淑言就是缘娘子!” “有意思!” 宫墨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喻家还真是有意思!不仅乌家姐妹在喻家,喻默言是白重山的得意门生,现在,连喻淑言都是深藏不漏的神医。” “你们说,前脚喻淑言在相府坏了我的事,后脚喻默言就来投靠我!说喻淑言有着一个,需要我的皇室身份来对抗的敌人。”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呢?” 第192章 那么熟悉 墨染眼中一团恍惚: “什~什么猫腻呢?” 留白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若他们背后是白重山,那么~” 墨染似乎瞬间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白重山一直以护国之心,忌惮着主子,所以,让他的得意门生喻默言,来试探咱主子。” “等等,也不对啊,喻默言是喻淑言的亲哥哥,她若是早能治好喻默言,为何一直等到现在呢?这~说不通啊!” 宫墨珏再次,看向窗外,声音冷凝: “是啊,说不通呢。这对兄妹,还当真有意思得紧呢。” 留白眼底闪过凉色: “主子,越是奇怪,越说明他们有问题,要不要把他们~” 宫墨珏眉头微微蹙起,却是一直盯着窗外,迟迟没有回应。 墨染却是急了: “留白,你在说什么呢。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呢。你怎么能想着~想着杀人呢!” 留白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我们背负着什么,你难道忘了吗,我们要做的事情,经不得任何的意外。我们不能因为两个人,拿千万人的血债去赌,你知道吗!” 墨染瞬间怔住了,在看到留白眼底,那滚动着的浓浓的怨恨怒中,他张了张嘴,终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留白死死盯着宫墨珏,眼底有着坚持: “主子,妇人之仁,不是我们要得起的!” 宫墨珏缓缓回头,对上留白那满是坚持、情绪复杂的双眸,眸色深深,良久,才缓缓开口: “留白,我知你的意思,那就~” “启禀王爷,喻默言请求见您!” 门外,忽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留白眸中,闪过凉意: “主子,我来解决他!” 墨染蓦地抬头,眼底闪着焦急: “主子,我觉得,还是先看一下,他来的目的目的,再做决定吧!” 宫墨珏看了一眼留白: “带他过来吧。” 小厮领命而去。 留白虽眼底闪过失望,却是什么也没说,闪身消失在了阴影里。 宫墨珏微叹一声,看向墨染: “墨染,留白的身份你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你也清楚。不要觉得他冷血,他只是,背负得太多,不允许有一丝意外而已。” 墨染眸中蕴上一层水雾,低头掩饰: “主子,我自不会如此想,甚至,留白的提议才是最稳妥的,我只是~” 宫墨珏打断他: “好了,看他怎么说。” 墨染转身站在了他身侧,抬头,就看到了,已经走进门来的喻默言。 只是,当看清喻默言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时,眉头不自觉蹙起,蓦地看向宫墨珏。 宫墨珏虽神色如常,可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一丝讶异。 只是,城府如他,却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沉神色,未曾泄露一丝情绪。只是,冷冷地盯着二人,未曾开口。 “见过王爷。” 喻默言恭敬行礼。 “缘娘见过王爷。” 喻淑言戴着面纱,亦恭敬行礼。 蓦地,她就感觉到了,一道冰凉且充满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虽无形,却硬是让她感觉到一种,似乎要被看穿看透的窒息感。 她咬着牙,才硬是抗住了没有腿软,不过,后背却也密密渗出了一层汗珠。 其实,当喻默言告诉他,打听缘娘子的身份,是为了靠上宫墨珏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哥这是为了对付长宁。 她感动之余,没有犹豫,就向他承认了,她就是缘娘子。 亦告诉了他,她之所以以缘娘子的身份示人,就是害怕温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肯轻易和她和离。 不告诉他们,也是担心以温朗的精明,会从他们的言行中,察觉到什么。 如今,他们已然和离,她也得到了小团子的抚养权。 她的身份,也无需再隐瞒了。 只是,她却是提出了,她要和他一起来见宫墨珏。 一开始,喻默言是反对的。 可是,喻淑言坚持。 喻默言虽然觉得震惊,亦疑惑,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怎么忽然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可是,她不想说,他自是不会追问。 而且,既然她坚持,他也不会拒绝。 此时,他察觉到喻淑言的不适,不着痕迹地移了一步,挡住了喻淑言: “王爷,如此盯着一个女人看,可是君子所为!” 墨染喝道: “喻默言,谁给你的胆子,敢~!” 宫墨珏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眸色深深地盯着喻默言: “所以,她是谁!” 喻默言扭头,看向喻淑言。 宫墨珏却是冷沉: “既来了,难道以为,这层面纱是揭是戴,还由得自己做主吗!”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霸道和冷厉,喻默言忽然开始后悔,不该带着喻淑言来了。 喻淑言察觉到,他眼里的担心,却是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绕过他,向前一步,直直地看向宫墨珏。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连鬼门关都过了一回了,人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她在心底默默地不断安慰着自己,可是,真的对上宫墨珏那双,幽深寒厉深不见底的深渊双眸时,她的心还是不自觉地,紧缩得几乎窒息。 只是,当她逼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再次直直看向那双眸的瞬间,忽然,就愣住了: 这双眼眸~ 为何,那么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宫墨珏的眸子,也有这一瞬的晃动,眉头也不自觉地蹙起,似乎,也有着一刻的晃神!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彼此,久久没有动静! 第193章 走得掉吗 墨染眼底满是讶然,因为,宫墨珏可从来不曾,对任何女人晃神过。 可是,他看到什么了,晃神了,宫墨珏看着一个女人,晃神了。 就在他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想要好好看清楚的时候。 宫墨珏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直直盯着喻淑言的眼睛, “你认识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喻淑言心底漏跳了一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似乎,可以看透人心。 这一刻,甚至开始犹豫,是否要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合作了。 “怎么?后悔来这里了?” 宫墨珏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喻淑言心底的惊异,又多了一层凉意: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看透人心。 她真的恨不得,扭头就走,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想到长宁,想到那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的恨。心底的凉意,在这一刻,被恨意生生压了下去。 她直直看向宫墨珏: “既然来了,自是不会后悔!” 看着刚刚还似乎,随时会掉头跑掉,却忽然又如此笃定,和他对视的女人。宫墨珏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微微点头: “那,缘娘子来此,是想好给我一个解释了吗!” 喻淑言不解: “解释?什么解释?” 宫墨珏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弧度: “相府~!” 喻淑言心中蓦地一动,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白子羽和司徒月,在相府书房被下药的事情了。 她一直奇怪,就算司徒月对白子羽爱得痴狂,也不该会在她父亲的书房,做出给她自己和白子羽下药的事情的。 更何况,很快就一群人,冲了过去。 明显,是有人做局。 而这一刻,看着宫墨珏冰冷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坏的,原来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事儿了。 想到白子羽那清风霁月的样子,再想到他差点,被眼前这个男人,祸害了一生,声音里忍不住就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嘲讽: “所以,那么‘高明’的手段,是王爷您安排的呀!” 墨染喝道: “放肆,你怎么和王爷说话呢!” 宫墨珏微微抬手。 墨染不甘心地,狠狠瞪了一眼喻淑言,不爽地闭了嘴。 宫墨珏眸色又沉了几分,声音冷凝如冰: “所以,我高明的手段,是你故意破坏的吗!” 他周身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喻默言不自觉地,拉住喻淑言,想把她护到身后。 喻淑言却不曾挪到脚步,而是直直地看向宫墨珏: “您放心,我绝不是故意破坏您的事情。只是恰巧碰到,白子羽于我也算认识之人,所以,才会出手助他而已。” 宫墨珏直直地,盯着喻淑言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此话的真实性。 喻淑言本就不曾撒谎,自是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打量: “王爷,所以,你要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怀疑我是喻默言派过去的。所以,你怀疑喻默言,是想要故意接近你,是吗!” “等等,你怀疑的,应该就不只是喻默言而已。你忌惮的,是他背后可能的指使者。” “而喻默言为人坦荡,性直高洁,那是众所周知的。能够让他愿意被利用的,就只有那个,他尊之敬之的师傅白重山了,是吗!” “而白重山作为文坛领袖,从不追名逐利。那么,什么人可以让他,安排喻默言来监控你呢!那只有一个,就是他忠心护着的正统~当今圣上!” 她最后一个字落,就感觉到了,宫墨珏的双眸,蓦地迅速结满冰霜、嗜血猩红,似乎要将她撕碎! 喻淑言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腿软着,后退了一步。 喻默言上前一步,把她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宫墨珏: “王爷,我绝非为了老师,才来假意接近您的。” 宫墨珏冷眸,蓦地盯住了他: “那是为了谁?你妹妹吗!”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一个普通农妇的妹妹,会和宫北歌有何血海深仇?” 喻默言一怔,倒是一时,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这个想法,他自己也有。 因为喻淑言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可以无条件相信这个,他也满是疑惑的事情。 可宫墨珏凭什么相信呢! 见他不说话,宫墨珏的眸中的嗜血,又多了几分: “所以,还不肯交待吗!你来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喻默言此刻,心底开始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自己做了,要来依靠宫墨珏的决定。而是后悔,实在不该听喻淑言的,把她带了过来。 他可以死,可他的妹妹,不行! 想法刚起,他立刻做了决定,直直地看向宫墨珏: “王爷怎么想都可以,缘娘子只是受我所托,才来此处的。您让她离开,有任何事情,在下一力承担。” 宫墨珏轻声冷哼: “走?你们觉得,你们走得掉吗!” 他话音刚落,留白如影魅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了他们身前。手中的长剑,已半截出鞘。 似乎下一秒,就会刺穿眼前二人。 喻默言看到此情形,脸色瞬间青白了几分,伸开手死死挡住身后的喻淑言。 第194章 心里有数 喻默言虽已知,可能逃不掉一死了,却是一点没有为自己担心,而是镇定地想要护住喻淑言: “王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确是为了舍妹,才想要投靠您的。也是因为,知您绝不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堪,才把缘娘子带过来的。缘娘子只是普通医者,您让她离开,我随您处置!” 喻淑言看着喻默言,即使面临死亡。 知道,只要说出她的身份,让她解释清楚,和长宁之间到底有何血仇,就可打消宫墨珏的疑虑。 可只要她不愿意,他却宁愿死,也不愿为难她。 再想到前世,为了护着她,全家被屠戮殆尽的惨况。 她再无丝毫犹豫,移步迅速挡在了喻默言跟前: “王爷,容我说~”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留白忽地抽出了鞘中的剑,不等人反应过来,剑影已至喻淑言头顶。 “留白!” 墨染一声惊呼,却是不忍地别过了头。 伴随着宫墨珏,眉梢微挑,剑光闪过,几滴血珠,随着剑影,落在了不远处的白墙之上。 喻淑言则是整个人,倒在了喻默言的怀里,雪白的面纱上,此时也染上了殷红的血渍,飘落在了地上。 “淑言,你没事吧!” 喻默言焦急地,盯着怀里的喻淑言,满是慌乱和担心。 喻淑言蓦地抬头,就看到了,喻默言那被划破的衣袖中,一道可怖的伤口,正往外汩汩渗着鲜血。 他似乎感觉不到这些疼痛,而是死死地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那冰冷的剑锋。 这一刻,前世那血迹斑斑的,冰天雪地的一幕,再次浮现在了她眼前。 重活一世,她本想护家人平安。 可是,现在,又做什么了呢。 仇没报就算了,难道,又要让自己的哥哥,再次为了她,死在面前吗! 这一刻,她目眦欲裂,猛地扭头,充满怨恨和怒意的目光,死死地射向宫墨珏。 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完全暴露在宫墨珏的眼前的那一刻。 他那冰冷无波的眼眸,忽地如同平静的幽潭,投下了一块儿巨石般,炸裂开了千万点讶然。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留白第二剑,再次刺来! 摔倒在地的两人,再来不及躲闪。 喻默言只死死地护着喻淑言,即使喻淑言如何挣扎,也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刺向了喻默言。 “不要~” “住手~”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留白的剑,生生顿在了,喻默言背后一寸。 “主子?” 留白保持着剑刺的姿势,扭头看向宫墨珏。 墨染虽察觉到,宫墨珏的一丝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而是立刻上前,拉着留白握剑的手: “留白,主子有主子的打算,你别激动啊!” 留白却是执拗地,盯着宫墨珏,虽不说话,却是表示着他的坚持。 宫墨珏眸色,缓缓地再次恢复了,那毫无涟漪、寒气盈盈的古潭无波。似乎,刚刚的那千万点讶然,从未出现过一般。 冰冷地开口: “留白,退下!” 留白的眼神,在宫墨珏和喻淑言脸上,来回看了一遍后。 终是收回了剑,闪身进入了黑暗中。 墨染不着痕迹地,深深舒了一口气: 留白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谨慎过度了。 “墨染,扶喻公子下去,找府医包扎一下伤口。” 宫墨珏虽然和留白说话,可眼睛却是一直,静静地盯着喻淑言。 墨染点头: “是,主子!” 只是,答完,却是忽然发现什么不对劲。 他带喻默言下去了,那这里不就剩下王爷和这个女人了吗! 王爷最讨厌女人靠近了,就连杜幽若,他都从不喜和她单独在一起,这个女人~? “快去!” 就在他犹豫间,宫墨珏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此时,甚至多了一丝不耐。 墨染连忙打断思绪,上前就搀扶着喻默言,想要带他离开。 喻默言站起身后,虽然伤口的疼痛,让他眉头不自觉微蹙,脸色亦显得苍白。 可他却是拒绝了墨染的搀扶,紧紧抓着喻淑言的手腕,直直盯着宫墨珏: “王爷,若你不信在下,那在下这就带着舍妹离开。放心,在下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绝不会多嘴说任何,关于您的事情的。” 宫墨珏却是不耐: “你~说完了吗!” 喻默言诧然: “···” 宫墨珏不理会他: “说完了,就随他去。不然,本王不介意,让人帮你!” “可是~” 喻默言还想坚持。 喻淑言却是打断了他: “哥,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我刚好和王爷,有些话要说!” 喻默言却是不放心: “淑言,你一个人在这儿,哥~” 喻淑言却是浅笑: “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喻默言看着她,那浅浅的微笑,想到她表现出来的聪慧,终是微微点头: “好,哥不走远,有任何事情,你大声喊,知道吗!” 宫墨珏冷声: “我想要她的命,你觉得,她叫得出来?” 喻默言蓦地看向他,一脸的无语: “你怎如此~” 只是,宫墨珏再次出声,打断了他: “放心,我若想杀她,你们此刻已是死人了!” 喻默言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终是随着墨染,走了出去。 墨染走出房间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宫墨珏: 他总觉得,宫墨珏对这两兄妹的态度,似乎忽然就变了。 可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出来。 终是晃了晃头,扶着喻默言离开了。 第195章 一份大礼 喻淑言心底快速盘算着,如何说服宫墨珏相信,她和喻默言接近他,绝不是有人指使的。 毕竟,刚刚留白要杀他们,她能感觉到,不是在吓唬她。 若不是喻默言拉得快,她此时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说,你儿子三岁了?” 就在喻淑言飞速思考间,宫墨珏冰冷的声音,忽地传来。 喻淑言愣神间,猛地看向他,眼底带着警惕: “你想做什么!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大哥确是为了护着我,才来找你合作的。至于我为何和长宁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想说,说了,你应也不会相信。在国相府坏了你的事情,那完全是无意的,我只是~” 她未说完,宫墨珏接口,打断了她: “只是~想要护着那白子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宫墨珏眸中的凉意,似乎,又浓了几分。 微一思索,开口道: “是!只为护他。” 宫墨珏眸子微眯几分: “为何?” 喻淑言怔了怔,她不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 心头微动,暗道,他防着白重山,自是应该也在防着白子羽。担心她是白子羽安排过来的,倒也说得通。 随即,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坦诚道: “王爷放心,我们绝不是白家的人。我之所以帮白公子,一是因为,他在国相府宴席上,对我有相护之恩;亦是因为,他为人清朗高洁,如九天清月,不该和司徒月那样的女人有所牵扯。于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为何不帮他。” “再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的手段。所以,完全是无心的,王爷您睿智通透,不该是为此无心之失,而迁怒于我的吧。” 宫墨珏被她,忽地直直盯着眼睛,心底如同被羽毛拂过一般,扫过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眼前,亦浮起那一晚,在轻纱床幔中,情丝缠绵、迷离诱人的那双,在无数午夜梦回,萦绕在他脑中的双眸。 看他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她,喻淑言觉得,他是在衡量,她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心底微急,她知道,宫墨珏所谋甚大。若是不能说服他,相信她的话。那么,按照刚刚那留白的架势,他们是绝不可能放任,知道他们所谋的兄妹二人离开的。 心底微急,略一思索,接着道: “王爷,我知你不会如此,轻信我们的。不过,很快我就会,送给王爷一份大礼的。我相信,见了那份大礼,你就会知道,我们的诚意了。” 她的声音,让宫墨珏微颤的眸子,缓缓凝静了几分,他抬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 “哦~是何大礼呢?” 喻淑言心底微松,只要愿意问,那事情就有了转圜: “是何大礼,到时王爷自会知晓。” 宫墨珏微微挑眉: “我该如何信你呢!” 喻淑言皱眉: “王爷,我们喻家一大家子,都在陵金城。您大可以派人看着我们,若是发 现我们骗了您,您只管取走我们全家性命就是!” 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刚刚,留白消失的阴影处: “毕竟,按照王爷的实力,想要悄无声息解决我们一家,不是什么难事吧!” 声音里多少对留白,刚刚下杀手的行为,带了一丝讽刺。 宫墨珏显然,听出了她的讽刺,倒是选择了忽视,点头: “这倒是,弄死你们,再简单不过了。” 喻淑言心底微寒: 到底,来找宫墨珏合作,是对是错! 毕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浓浓怨恨之气的“鬼”,也是会伤人的。 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害怕,宫墨珏眸子闪了闪,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的冰寒,缓和了几分: “既如此,就相信你一回。” 喻淑言倒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心底微喜: “王爷放心,我自会让王爷,看到我们的诚意。” 因着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这一刻,亦多了一丝血色,微微张开樱桃红唇,不着痕迹地轻舒了一口气。 宫墨珏看着那微张的红唇,眼前再次浮现出,那轻纱床幔掩映下的,微微娇喘的红唇。 不自觉地,心底再次拂过那种,丝丝绕绕的酥麻感,眸色微颤,不自觉开口: “你是~” “王爷,伤口已处理妥当!” 墨染忽然,带着喻默言,出现在了门口。 宫墨珏嘴边的话,忽地被打断,眸底闪过复杂之色,看向墨染。 墨染察觉到他的眸色,感觉到了一丝不喜,忍不住低头解释: “王爷,喻公子他吵着要回来,我~” 宫墨珏的眸色,却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凝,微微摆手: “无妨,送她们出去!” 墨染一怔: “主子,就这样放他们离开吗?” 宫墨珏眉头微微蹙起: “不离开,让他们住这里?” 墨染怔了怔,眼底虽还有着犹豫,终是点头应是。 随即,对着喻默言和喻淑言道: “二位,随我出去吧!” 喻淑言也不拖沓,直接转身就走到了喻默言身边,抬手扶住了他: “哥,你没事吧?” 喻默言浅笑点头: “放心吧,皮肉伤而已,上了药已不疼了。” 喻淑言心底一松: “那就好,哥,我们走吧!” 喻默言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喻淑言的宫墨珏,眉头微蹙,却是转身就带着喻淑言,沿着来路快步离开。 喻淑言知他担心什么,却是捏了捏他的手臂,轻声劝道: “大哥放心,一切都已谈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喻默言脚步不自觉缓了几分: “淑言,你到底说了什么,他那么谨慎多疑的人,怎的就被你说服了?” 喻淑言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墨染,轻声道: “大哥,回去再说吧。” 喻默言了然,点头: “好,先回家!” 第196章 那个心思 送走了兄妹二人,墨染小跑回了房间。就看到,留白正和宫墨珏,大眼瞪小眼,无声地对峙着。 墨染犹豫着,还是上前: “留白,别急啊,王爷自有他的打算,我们~” 留白却是不理他,而是直直地盯着宫墨珏,眼底有着坚持: “宫墨珏,你到底,在想什么?” 似乎,他若是不说清楚,他就能一直,这么盯着他不动弹。 宫墨珏眸色微闪,嘴角不自觉地,多了一丝柔和: “百流~你好久没有,这么喊过我了!我~” 留白却是打断他: “从那一日起,这世上,不再有林百流的存在了。” 宫墨珏眼底,闪过一丝伤痛。 察觉到他的伤痛,留白微微轻叹: “主子,我不管她是喻淑言,还是缘娘子。这个女人,心思太重,不值得相信。” 宫墨珏却是微微摇头: “不,暂时,不要动她。” 留白急了,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分: “为什么?” 宫墨珏皱眉,眼前再次浮起,喻淑言那张苍白着,明明害怕得很,却硬是坚持着,和他对视的精致小脸。 古井无波的心湖间,漾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涟漪。 墨染察觉出,宫墨珏不想回答,又怕留白见此,二人僵持不下。 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拉住留白,就往外扯: “留白,咱就相信王爷吧。王爷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有他的道理的,这些年, 王爷哪次决定做错过,你说是不是!” 留白被他扯着往外走,终是微微一叹: “主子既不想说,我自不勉强。可是,那个女人那里,我会亲自盯着。若是,她有任何不妥之处,我会立刻要了她们的命!” 宫墨珏眸子微紧,想起喻淑言刚刚眼底的真诚,终是微微点头: “好!不过,绝不可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下手伤人。必须确认,向我汇报后,再动手!” 留白眉头皱得更紧: “主子,你似乎,对那个女人,特别上心!” 宫墨珏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问。一时间,神色闪过一抹恍惚。 墨染一下子放开了留白的手,一脸兴奋地盯着宫墨珏: “主子,您难道对她~” 若是如此,就真的太好了。 主子身体一直不好,大家都一直劝他娶亲,可以延续血脉,给他们所有人,留下希望。 尤其是林伯,为了他的婚事,简直是操碎了心。 可是,宫墨珏就是一个无情的冰疙瘩,对任何的女人,都不假辞色,甚至,都不愿意接近分毫。 即使是杜幽若,他也不允许她,太过靠近他几分。 若是她对这个喻淑言有意思,那倒是~~~ 等等,他在想什么呢。 那个喻淑言可是结过婚,还生了娃的妇女啊。 即使和离了,也定是配不上他们王爷的。 不行不行,王爷绝不可以,对这个女人上心,绝对不行! 短短的几瞬间,他的心思已经拐了几道弯,脸上兴奋的神色,也被苦色代替: “主子,那个女人可是结过婚,还生过娃的。您绝不可以~” “够了!” 宫墨珏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莫名地,心底闪过一抹烦躁,挥手: “宫北歌那处院子,到底什么情况,查清楚了吗?” 留白神色忽地沉了几分: “那个女人,真是恶毒至极。” 宫墨珏手忽地握紧: “查到什么了?” 留白冷声: “那个女人,抓了很多的妙龄女子,用她们做着试验。” 墨染追问: “试验?什么试验?” 留白冷声: “她让人把那些女子的脸皮,生生剥下,然后,抹上一些药粉之后,再互换脸皮贴上。” 宫墨珏眸色沉沉,握着的手,不自觉又紧了几分。 他的眼前,浮现出他的母亲,先帝的皇贵妃,被当今太后下令砍断四肢,拔了舌头,戳瞎双眼,塞入粪桶,活活闷死的样子。 丝丝绕上心头的疼痛,让他忽地喘不上气般,闭眼咬牙: “不愧是母女,都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留白察觉到他的意思,似是明白了,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些伤痛,不是安慰几声可以过去的。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恶人,一个个踩在脚底、生剥活剐,才能为那些受尽凌辱痛楚死去的人,得以安宁吧! 他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成拳: “那些女人,要么,在剥脸过程中,生生疼死。要么,侥幸活过剥脸过程,最终却是新贴上的脸皮,溃烂化脓,一点点缓缓地消失生机,被直接丢到乱葬岗,被野狗吞食。截至目前,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成功地活下来的。上百条年轻女子的生命,断送在那个院中了!” 墨染已经气得,眸中充血了,大骂道: “真是心狠手辣的贱货,真该让这些酷刑,一点点用在她身上,让她尝尝这些痛苦!” 吼完,忽地想起了什么般,不解道: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满足,她变态的心理?不对呀,那个院子在远郊,宫北歌却是一直在宫中的,她又看不到过程,让那些人折磨这些女子,做什么呢?” 留白也皱眉,显然,也想不太通。 宫墨珏眸子微闪间,冷哼出声: “看来,她果然是~存了那个心思!为了那个位置,她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第197章 一个原因 墨染急了: “主子,什么心思,什么位置啊?您倒是给我们说说啊。” 留白虽未追问,可紧紧盯着他的眼神,分明也是十分好奇。 宫墨珏抬眸,在抬眸脸上扫了一眼: “你们有听过,那个传闻吗!” 墨染不解: “传闻?什么传闻?” 留白眸色微闪间,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主子,您是说他们~” 宫墨珏点头: “我本还不太确定,不过,刚刚你说出的消息,倒是让我确定了,那件事情应该不假。” 留白眼底闪过极致的厌恶: “若真是如此,那也实在是恶心得紧!他们可是~” 宫墨珏冷声: “他们能做出弑父篡位、残杀忠良之举,还有什么不可能。” 留白眸中闪过极致的恨: “若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借此打击他们?毕竟,宫北歌做的这种,惨绝人寰的恶事,加上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即使不能直接弄死他们,可至少,天下悠悠众口,也够他们伤筋动骨、头痛不已的啦!” 宫墨珏眸子颤了颤,却是摇头: “暂不可妄动。” 留白急了: “为何?这样好的机会,我们怎能不利用一下。” 墨染直接急得,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逡巡,急急出声: “哎呀,你先别急啊,先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嘛,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不是不用,而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将他们公之于众,却又不会让我们,有丝毫暴露危险的~契机!” 宫墨珏的双眸幽深,透过房门,似乎看着什么一般。 留白察觉到他的眼神,眉头皱了皱: “你的意思,是她?” 宫墨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留白急了: “主子,你不会真的相信她吧?再说,她能如何帮我们?” 宫墨珏收回目光,看向留白: “你忘了之前听到的消息吗!” 留白眸中先是不解,片刻后,忽地颤了颤: “你的意思,是那个我曾经监视到的,被宫北歌侍卫追杀的女人?” “你是觉得,她是那些受伤害的女子之一?” 宫墨珏眸色高深。 留白微微一叹: “可是即使如此,和喻淑言有什么关系呢?” 宫墨珏终是薄唇轻启: “你忘了,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留白不解皱眉: “杨岗村啊,被杨岗村的一户村民所救。这和喻淑言有什么关系呢?” 宫墨珏微微一叹: “留白,我提醒过你,不要忽略所有一切的线索。可你这次,还是忽略了。” 微顿,看着留白依然疑惑的眼神,微微垂眸: “你忘了,那户人家姓什么!” 留白低声: “没忘啊,姓傅。” 说完,直直盯着宫墨珏,显然等他解释。 宫墨珏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地,和他对视着。显然,是在等他自己想出来。 留白深深一叹: “主子,无需卖关子,姓傅到底怎么了~” 说完,忽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傅~傅~那户人家是~” 宫墨珏点头: “是,正是喻淑言的外祖家。” 留白却是道: “可即便如此,一个普通的农户,加上一个商户,即使他们指证宫北歌他们,不一定能引起什么大的效果的。” 宫墨珏眸色微闪: “傅姓在我朝,会是普通农户吗!” 留白微怔,想了想,忽地眸子猛地紧缩: “您的意思是,那是前朝忽然消失的傅大儒一家!” 宫墨珏沉默,却已是肯定。 留白脸上闪过一抹动容: “当初林家遭难,贵妃娘娘被害,您被诬陷图谋不轨。宫南弦之所以不杀您,虽有想要折辱您的意思,可更多都是因为,傅大儒当初,带着天下学子,为您仗义执言。” “宫南弦当初刚刚篡位,皇位还不稳,不敢得罪天下读书人,而因着忌惮,不敢对您下手手。这才给了我们机会,得以韬光养晦、暗中积蓄着力量。” “傅大儒?” 墨染一直急得,插不上嘴,此时,倒是惊讶地呼出了声, “当初,主子性命无忧之后,傅大儒一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倒是没想到,他们会隐在陵金附近的杨岗村。” 宫墨珏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不愧是傅大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倒是把人心,揣度得透彻。” 留白倒是没在意他说什么,而是皱眉: “可现在,恐怕,不再安全了。” 墨染好不容易,有了听懂的话,忙刷着存在感: “对对对,宫北歌为了确保秘密不泄露,定会派人追查那女子。早晚,会找到傅家的。以她的手段,定会杀人灭口的。” 留白点头: “定是如此。可傅大儒既决定隐居,又怎会让喻默言兄妹,来投靠主子呢?若是,让喻默言兄妹来投靠主子,只要让他们以傅大儒的名义前来,我们定是会更容易信他们的啊!” 宫墨珏点头: “是这个道理。既然不合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墨染和留白,异口同声: “什么原因?” 第198章 是何大礼 宫墨珏眸色深深,看向他们: “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乌氏姐妹,为何哪里都没去,倒是偏偏入了喻家吗!” 墨染眼睛猛地瞪大: “主子,您是说是傅大儒安排的?” 宫墨珏点头: “该是如此。当初宫南弦突然发难,我自身都难保,虽尽力护着乌氏姐妹逃了出去,可却也无力再安置她们。后来,派人寻到她们,我还奇怪,她们怎么能改了户籍,留在陵金城,还嫁了人。” “今日,倒是有了答案!” 留白皱眉: “主子,傅大儒全家归隐,倒是把唯一的女儿,留在了陵金城。而且,还把乌氏姐妹,留在她女儿身边,难道就不怕,连累了这个女儿吗?” 宫墨珏摇头: “不会。因为,傅大儒这唯一的女儿,当初因着看上了喻万涛,想要下嫁给他。虽傅大儒不在意家世身份,可傅大儒毕竟是当世大儒,伦理纲常、尊卑伦常,那是天下人的典范。所以,既不想女儿不幸福,又不想因自己而乱了士商不婚的伦常,就悄悄地让女儿嫁了喻万涛。” 墨染满是感慨: “主子,我们欠傅大儒的,实在太多了。” 说着,猛地看向留白: “留白,你刚刚还想杀喻淑言,她可是傅大儒的外孙女,你要是杀了她,可真是忘恩负义了。” 留白眼底闪过犹豫,可最终,还是恢复了冷凝: “傅大儒于我们的恩德,要我粉身碎骨报答,我都没有丝毫犹豫。可是,主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喻淑言兄妹,该是不知道傅大儒的真实身份的。既如此,她若是有着别的心思,我是决不允许她,带给我们身后,那么多背着血海深仇的兄弟,哪怕的一丝危险的。” 说到最后,似是下了决心,声音低沉暗哑: “大不了,我杀了她,再把命陪她就是。” 墨染已经被他气得,眼珠子乱翻了,急急看向宫墨珏: “主子,你看留白,怎么就这么轴呢~” 宫墨珏深深看了一眼留白,终是微微一叹: “好了,一切都等喻淑言送我那份大礼之后,再说吧!” 说完,却是可以沉了几分声音,直直看向留白: “不过,留白。在此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不可轻举妄动。可知道!” 留白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坚持,眸子忍不住颤了颤。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瞬间闪了出去。 墨染指着他消失的背影,故作气道: “主子,你看他,真是没规矩!” 宫墨珏了然地扫了他一眼: “好了,用不了你在这里,帮他转移注意力。你知道的,于他,我不可能有任何怨气的。” 墨染看出了,宫墨珏眼底的那抹伤痛,忍不住岔开话题道: “主子,若喻淑言兄妹真心投靠,您何不接受呢,毕竟,她的医术于您的毒,也许~” 他说到这里,倒是打量着宫墨珏的表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毕竟,他上次提这个意见的时候,宫墨珏直接断然地制止了他。 只是,这次,他看着宫墨珏的反应,心底讶然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宫墨珏非但没有制止他,甚至,他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他也说不清的情绪。 只这一缕情绪,就够了,说明,他动摇了。 虽然,墨染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 难道,是因为,缘娘子是喻淑言? 墨染的眸子,又亮了亮: 我就说我聪明嘛,主子就是对喻淑言不一样,绝对是看上人家了。 可是,喻淑言可是嫁过人的啊,虽然已经和离了,可毕竟是嫁过人的啊。而且,好像还有一个拖油瓶~~~ “打住!”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墨染的思绪。 回过神,就对上了宫墨珏警告的眼神。 墨染心底一颤,忙转移话题: “主子,那您说,我们要不要,把那个女人是宫北歌追杀的人,告诉喻淑言,让她去提醒傅大儒早做准备呀?” 宫墨珏眸子,直直地看向墨染,却又似乎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一般,喃喃低语: “不急。” “先看看,她要送我的,是何大礼吧!” 提起喻淑言,宫墨珏眼前,再次不自觉地,浮现出喻淑言那双妩媚却不失端庄的眼眸。 不自觉地,他的手在自己那双,无法站立却又时时疼痛不已的双腿上,狠狠地攥成了拳: “派人去盯着杨岗村,宫北歌的人查到什么程度,我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墨染如蒙大赦,忙不迭答应着,跑了出去。 宫墨珏神色上的冰冷,在他离开后,忽然丝丝融化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亦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遗憾和失落。 让他那张如刀削斧刻般完美的脸,更多了一丝诱惑和破碎感,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疼不已。 第199章 喻家陪葬 喻默言看着,坐在马车一侧,神色淡然的喻淑言,不自觉地轻叹一声。 喻淑言疑惑: “大哥,缘何叹气?” 喻默言眼底闪过心疼之色: “我只是想到,曾经的你是多么的无忧无虑,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又背负着什么,才让你有着如此刻骨的仇恨。” 喻淑言怔了怔,一时间,有着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 只是,想着自己的经历实在是匪夷所思,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又有点犹豫。 喻黙言察觉到,她似乎误会他的意思了,忙道: “淑言,我不是要打听什么,我只是心疼你。” 不等喻淑言说话,又接着道: “对了,你和宫墨珏到底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就那么相信你了?” 喻黙言知道,他是不想她为难,心底微暖,眸色却是微微冷了下来: “我答应他,要送他一份大礼。” “大礼?” 喻黙言皱眉。 喻淑言点头: “放心吧大哥,我送他的这份大礼,他肯定会满意的。” 喻黙言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无论你想做什么,大哥都会在你身后。” 喻淑言眼底,已润上了泪意,这就是她的大哥,从小到大都是一直这么护着她。 即使,她和离回家,他也不曾嫌弃她半分; 即使,她对上的是公主皇帝,他也不曾有半分退缩。 拥有这样的家人,无论是前世今生,都是她最大的幸福。 感动之余,她也没忘正事,眼底划过冷凝: “大哥,我之前让您雇了人手,守着咱家,别让陌生人靠近,你雇了吗?” 喻黙言笑道: “放心吧,我雇了不少人手,绝不会让陌生人靠近的。” 喻淑言却是摇头: “不,看到陌生人,一定要人靠近!” 喻黙言眼底闪过不解: “靠近?你这是?” 喻淑言眼眸划过冷厉: “不让人靠近,有些人又怎么会动手呢。他不动手,我又怎么给宫墨珏送大礼呢!” 喻黙言挑眉: “你说的是?” 喻淑言微微冷笑: “时间到了,大哥自然就知道了。” 喻黙言见她不说,倒也不在意,微微点头: “最近,我可能要在书院待一段时间,马上就要恩科开考了,老师让我好好准备一段时间。” 喻淑言眼睛一亮: “大哥,以你的才学和抱负,早该高中,一展抱负了。这次,你定能一举高中的。” 喻黙言却是眉头微锁: “可我担心你这边~” 喻淑言却是笑道: “哥,你就放心吧,所有事情我都能应付,你就安心备考就是。再说,等大哥高中了,咱家不又多了一重保护嘛。” 喻黙言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才点头: “好,那我就先安心备考。不过,你这边如果有任何事情,就让小竹子去书院找我,可知道?” 喻淑言笑着点头: “知道啦!” 喻黙言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娇俏模样,眉梢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只是,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般,眉头蹙起: “温朗那边,崔大人怎的迟迟没来消息?到底如何判的,总得有个说法,我这心底,总是有点不放心。” 喻淑言蓦地,又想起温朗被带走时的那抹眼神,心底也不自觉,也划过一抹不安。 却是笑道: “放心吧大哥,罪证确凿,我不相信,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喻黙言微微点头: “总之,有任何问题,及时来书院告知我。” 喻淑言笑着点头: “知道啦,大哥!” 只是,垂眸瞬间,眼底的笑意中,多了一丝不确定的雾霾。 周府 周果叶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冷声吩咐: “记住,东西一定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喻家之内。” 男人将一件东西塞进袖中: “少爷放心,小的必办妥。” 周果业点头: “记住,东西放的地方,一定要隐蔽,别没等我这边带人找上门,就被人发 现了。” 男人赔笑点头: “少爷您就放心吧,这种事情,小的办得多了,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周果业眼底闪过阴毒: “喻淑言,贱人,敢设计害我,看我这次,不让你们整个喻家陪葬!” ~~~~ 喻淑言和喻黙言的马车,驶到喻家所在的街道时,忽然缓缓停了下来。 喻黙言皱眉,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确认没到家,疑惑出声: “张叔,怎么停车了?” 张叔声音传来: “少爷,前方一群人,围在咱家门口,闹哄哄地。” 喻黙言皱眉: “可看清,到底何事?” 张叔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了来: “看着,像是有人在咱家门口闹事。听声音,像是~女人在哭闹。” 喻黙言皱眉: “女人~哭闹~?” 喻淑言却是冷哼: “我不找她们,她们倒是找上门了。” 喻黙言皱眉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她们是~” 喻淑言冷笑: “除了她们,还会有谁。那对奇葩母女,不找上门,我才觉得奇怪呢。” 喻黙言皱眉: “我们要不~避开?” 张叔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像夫人和少夫人,开门出来了!” 喻黙言皱眉看向喻淑言: “我们过去?咱娘对上那对母女,可~” 喻淑言却是道: “不急,大哥,我倒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说着,吩咐道: “张叔,把马车赶近一点!” 第200章 什么补偿 “天呐,我们温家是造了什么孽呀!摊上这么个媳妇儿~她不仅水性杨花偷人,还把我儿陷害进狱中了啊!” “大家评评理,帮可怜的老妇我评评理啊!” 温母坐在地上,拿着帕子,擦着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却是不断哀嚎着,不知道的人,听着她声音里的凄惨,倒真是会被她糊弄过去。 温晴也一脸跟着哭嚎: “嫂子啊,嫂子。虽然,你是一低贱商户女,可我温家书香门户,却也不曾嫌弃过你。即使我兄长高中,也不曾对不起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因为~呜呜呜~~~” 说到最后,像是十分难以启齿,说不下去一般。 倒是让围观的人,都一副好奇又八卦的盯着她们。 看向傅语琴和乌曼婷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藏不住的猜疑。 傅语琴虽气急,可她毕竟是傅大儒的嫡女,一向知书达理,真是不知该如何对付这种颠倒黑白,撒泼打滚的无赖。 气得发抖地,指着那对母女,说出了她能说出的最狠的话: “你们简直~简直无耻至极!我~我~” 温母却是不等她说完,再次挥舞着手,撒泼起来: “无耻~无耻的是你们喻家,是你们喻家养的那水性杨花的女儿!” 乌曼婷本担心地扶着傅语琴,此时,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厉声喝道: “别在这儿信口开河,你若是再敢胡乱攀诬,我定~~~” 温母却是手撑地,猛地爬了起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继续哭诉: “你定如何?你们喻家最是不要脸,前面陷害我儿不够,现在,又想把我这个老婆子,一起陷害到牢里去不成!” 说着,不等温母和乌曼婷反应,对着围观的人,大声哭诉起来: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别被喻家,一家子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啊!她们家最是厚颜无耻,不仅纵着女儿不守妇道,而且,在我们发现,她不仅与人私通,还生了野种后。怕事情败露,直接陷害我儿进了狱中!可怜的我儿啊,怎的就娶了这蛇蝎心肠的贱妇啊!” “当初看她可怜,对我儿又是一片痴心,我才同意我儿娶了她。若早知道,娶的是这么一个荡妇、贱妇、丧门星,我怎么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啊!”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上辈子造了什么虐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贱货啊!” “呜呜呜~~~大家帮我评评理啊!还我儿一个公道啊!” 温晴也满脸怨怒地,盯着傅语琴和乌曼婷: “让喻淑言出来。怎的,做了亏心事,这是不敢出来见人了吗!让她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围观众人,看她们哭得那么情真意切,又那么言之凿凿。 若刚开始是半信半疑,此时也不经,信了八分了! “天呐,真是这样吗?若真是这样,这喻家也真是太不要脸了啊!” “我看啊,倒不像是假的。不然,谁家会舍得,如此作践自家亲孙子啊!” “这倒是,难道,那喻淑言真是如此水性杨花,还恶毒狠辣吗!” “你还真别说,还真有可能!” ······ 听着四周的指指点点,温母更得意了: 哼哼,还得我出手啊。 这喻家若想保住自家名声,还在这陵金城立足讨生活。 还不得乖乖地,任她拿捏。 到时候,让喻淑言去衙门,承认是是她诬陷的温朗,乖乖地把温朗接回来。 更是可以以此为借口,看喻家哪还有脸,来温家要嫁妆。 温朗的仕途得保,又没有了这商户女妻子,可以娶一个高门贵女。 那温家的未来,岂不是平步青云啊! 越想,温母就越得意。 眼底的得意之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让喻淑言出来,别以为躲着就没事了。做了这样的丑事,也不是躲就躲得掉的!” 温晴也委屈附和: “就是,让喻淑言出来,和我们对峙~” 马车内,喻黙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对母女,怎的如此恶毒?淑言,这些年,你到底是如何,忍受着她们的?” 喻淑言嘴角闪过一抹苦涩: 她们的恶毒,可远不止如此。 若是兄长知道,她们曾经要了他们全家的命,才知道,什么是恶毒至极! 喻黙言察觉到她的苦涩,冷声道: “你在这里待着,别下车,这里的事情,大哥会处理的。” 显然,是担心喻淑言,再次被这对母女伤害。 “大哥,等一下!” 喻淑言却是出言,制止了正要掀开车帘,准备下车的喻黙言。 喻黙言回头,询问地眼神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嘴角微微勾起: “大哥,这种泼皮无赖、粗鄙妇人,不是你可以处理的。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 喻黙言眉头不自觉蹙起,却是显然认同,喻淑言说的是对的。 却又不想,喻淑言再次,对上这对母女,勾起不好的回忆,犹豫了起来。 喻淑言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大哥,相信我,可以处理!” ~~~~~ 傅语琴已经气得,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了起来。 若不是乌曼婷,紧紧扶着她,此时恐怕,站都站不稳了。 温母更得意了: “让喻淑言出来,你们喻家不仁不义、肮脏不堪,可我温家是书香之家。只要她承认,是她做了丑事在先,又陷害我儿在后。再跪下来给我儿诚信认错,我们自是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 温晴也掩住眼底得意,故作扭捏淑女模样: “当然,我哥遭受了冤枉,又被喻淑言戴了绿帽子这么久,你们还是要赔我温家损失的!” “哦~我倒想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呢?” 喻淑言冰冷调侃的声音,忽地自她身后,传了过来! 第201章 最后一招 温晴猛地转身,就对上了喻淑言,那冰冷刺骨的眼神。 不自觉地,心底忽地升起一抹寒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底划过心虚。 温母却是一把推开了她,指着喻淑言大骂了起来: “你个小娼妇、忘恩负义的贱人啊,我们温家对你多好啊,不仅让你一介商户女,嫁入了我书香之家,我儿更是让你做了进士妻。可你是怎么做的啊,不仅私通野男人,为我儿戴绿帽子,还生了野种。眼看丑事要暴露,却是陷害我儿入狱。你怎么这么狠毒啊,你个荡妇、毒妇啊!”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一般。 一时间,倒是忽略了,喻淑言的变化。 这些年欺负她欺负惯了,冲上前就挥手,向着喻淑言的脸,狠狠抽了上去。 “淑言~” 傅语琴急着一阵眩晕。 乌曼婷紧紧护着她,又着急地盯着喻淑言: “淑言~躲开~” 温晴眼底却是闪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扇死她,扇死这个贱人!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是巴掌狠狠扇在皮肉上的声音。 温母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半天才回过神,抬手摸向了自己那,明显一个巴掌印的脸,眼底满是不敢置信,随即就是恼羞成怒,满脸怨怒地指着喻淑言: “喻淑言,你疯啦,你敢打你婆母!你个不孝的东西!” 温晴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随即,却是指着喻淑言,对着围观众人哭诉: “大家看呐,这个女人在人前,都如此嚣张,敢扇自己婆母耳光。可见,她这些年,在我温家,是如何嚣张跋扈的啊!” 围观的人,都纷纷附和起来: “真是忤逆啊!刚刚还怀疑她们的话,这会儿看,倒极有可能是真的啊。” “是啊,这也太嚣张了,掌剐婆母,真是大不孝啊。” “哎,能教出这样的女儿,这喻家的家风,还真是堪忧呢!” “就是啊,她那个儿子,还真有可能是个野种呢!” ~~~ 温母听着众人的指责,一下子倒来劲儿了,干嚎了起来: “大家看到了吧,这些年,她就是如此对我这个婆母的。大家可要为我,和我那可怜的儿子,说句公道话啊!” 无知的同情心和公道心,总是存在的,很快有人指着喻淑言吆喝: “你这女人,人在做天在看,怎么可以掌剐婆母,也太无法无天了!” “就是就是,有良心的,赶紧去府衙承认自己的恶行,还你相公清白才是。” “唉,摊上你这么个女人,温家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喻家不仅应该对温家赔礼道歉,还得拿出绝对的诚意才行。” ~~~ 温母嚎得更得意了,还不忘给温晴使了个眼色。 温晴立刻了然,指着喻淑言痛心状: “算是我们求你了嫂子,我们都不追究你私通生子,你就不要再害我们了,好吗!” 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喻淑言,显然,是想看看她惊慌失措,又无能为力的痛苦模样。 “嫂子?你一介罪户,凭什么喊我嫂子?” 喻淑言却是神色淡淡,似笑非笑地盯着温晴。 温晴一脸的不敢置信,瞪着喻淑言。 喻淑言却是接着冷笑: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说着直接看向围观人群,指着温母: “我已和温朗和离,她算我哪门子婆母。” 温晴急了: “就算和离了,可我娘至少算是你长辈吧,你也不该~” 喻淑言却是不等她说完,冷声道: “长辈?就她~也配!” “当初,是温朗自导自演出英雄救美,让我对他产生爱意,非君不嫁。怎的到了你们嘴里,倒是我多么高攀了你家呢!” 温母眼底闪过一抹讶然,不禁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啊,不对。你瞎说,我温家书香之家,哪里需要设计你一个商户之女,简直是胡言乱语!” 围观的人也附和: “是啊,听说那温朗,年纪轻轻就已中了进士,马上就能入朝为官了。这么优秀的人,哪里需要去设计一个商户女啊!” “这喻淑言是看事情败露,在这里胡言乱语呢!” 温母眼神闪过得意: “明明就是你不要脸,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害自己的亲夫,你这种贱人,就该拉去沉塘、浸猪笼!” 喻淑言眸底冷意更甚: “什么书香之家,明明就是一介农户而已。看不起我喻家商户,却又惦记我家的银钱。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却从未把我当人看。我为你温家生儿育女,贴补嫁妆,甚至是拿着娘家的资助,供着你一家吃香喝辣的。可你们,是怎么对我家的呢!你们~恶毒得让人恶心!” “你们该是早就想到,等温朗高中,我没了利用价值了,就要休弃了我,重新择一门高官之女,为温朗铺路。为此,你们早早谋划,温朗唆使人,想要害死我大哥。虽然没能弄死我大哥,却是弄残了我大哥,让他这辈子也无法入仕。温朗更是指使人,栽害我喻家药铺医死了人,想要搞垮我喻家。你们做的这桩桩件件,还需要我一一再详细告知街坊邻居吗! ” 喻淑言字字泣血、声声催泪,她说这些的时候,脑中浮动的,是前世全家惨死的那个雪天。 漫天雪白中,触目惊心的,是那斑斑血迹! 围观的人,都不自觉地,停止了议论,沉默地看着喻淑言。 随即,都一脸怀疑地,看向温氏母女。 显然都在犹豫,到底该信谁! 温母急了: 这个死贱人,以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怎的现在,如此能言善辩的。 不行,决不能让她,改变了风向。 不然,不要说救温朗,家里的那些钱财,吞进去了,再吐出来,不是要她的命吗! 心底一横,就有了一个决定: 不行,只能用那,最后一招了! 第202章 让她来说 温母心底有了主意,再次抬手,擦了擦眼角: “淑言啊,我知道你有了外遇,又为那奸夫生了孩子。现在被我们发现,你就联合你们一家子,陷害我儿子,陷害我们全家。” 喻淑言冷笑: “陷害?你认为,崔府尹若不是证据确凿,会胡乱抓人吗!” 众人一听,看着温母的怀疑眼神,就更深了几分了。 温母却是一副,无奈又伤心的模样: “谁不知道,你们的那个缘娘子,救了崔府尹的老娘。崔府尹大孝子,难保不会为此,而帮着你们,陷害我儿。” 说着说着,像是受尽了委屈,愈发激动起来,对着围观众人,哭诉: “各位街坊邻居,我一个老妇人,明知我儿是被冤枉的,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还他清白。可我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舍弃的母亲。为了证明我儿的清白,我只能~~~” 说到这里顿住,却是意味不明地,看向了喻淑言。 喻淑言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算计和得意,心底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眉头不自觉蹙紧。 直觉,没什么好事。 温母察觉到,喻淑言蹙起的眉,眼底得意更多了几分,尖声哭喊: “我老婆子,只能以死,来证明我儿的无辜啦~” 哭喊完,不着痕迹地,给了温晴一个眼神。 随即,速度极快地,向着喻家门边的石狮子,狠狠撞了过去。 “砰~”一声,温母额角带血地,瘫软在了地上。 温晴大喊一声“娘”,冲过去跪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哭喊着: “娘,娘,您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啊。就算是为了证明哥的清白,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娘,哥已经被她害了,您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温母状似毫无知觉地躺着,可她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勾起了一个弧度: 我女儿果然随我,可真是会演戏呢。 喻淑言,我倒想看看,你背上逼死婆母,私通生子,栽赃陷害这样的名声,你,不只你,连着你们整个喻家,都还如何在陵金城立足。 越想越兴奋,嘴角的弧度,几乎都要藏不住了。 温晴察觉到,立刻掐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血珠顺着脸颊滑下,真像是奄奄一息般。 而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却是被一直盯着她的喻淑言,看得明明白白。 喻淑言心底冷笑: 论卑鄙无耻,果然,还得是她们温家。 “哎呀呀~这都被逼成这样了,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了。这喻淑言,果然如此的恶毒狠辣啊!” “是啊,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以命来证清白啊。这喻淑言生性淫荡就算了,居然还陷害亲夫,更是逼死婆母,这样的贱人,真该千刀万剐啊。” “是啊,喻家可真不是东西,还开药铺呢,这样的家教,谁敢去他家治病啊。” “唉,那喻黙言天才又如何,品行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考上了,咱也定不能让他过了乡评!” ~~~~~ 人群越说越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前撕了喻家众人一般。 傅语琴急了,不顾乌曼婷的搀扶,就想上前去护住喻淑言。 喻淑言却是浅笑: “娘,别担心,我能处理!” 傅语琴一顿,虽还很担心,却终是在乌曼婷的搀扶下,退回了门前。 温晴见喻淑言,直到此时,还装清高冷静,气得大骂: “喻淑言,你个狼心狗肺的贱人。你都把我娘逼成这样了,居然还笑得出来。你是真的黑心肝儿吧。” 众人也附和,纷纷要求喻淑言,赶紧承认罪状,还温朗清白,再向温家磕头赔罪! 喻淑言却是无视众人的叫嚣,深色淡漠地,抬步走向温母和温晴。 温晴心底一惊,生怕喻淑言走进了,发现温母头上伤痕的猫腻。立刻抬手指着她,故作害怕大喊: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娘都这样了,你还想害我们吗!” 人群中,很快有人,挡住了喻淑言: “人在做,天在看,喻淑言,你别太嚣张!” 又有人上前挡住,亦附和: “就是,有我们在,你休想为所欲为!” 人群都纷纷附和。 温晴怨毒得意,带着挑衅的眼神,射向喻淑言: 贱货,你不是厉害啊,你再嚣张啊。 崔荣兴向着你,又如何。 民心所向,就算崔荣兴,也不得不给我收敛起来。 我倒想看看,都这样了,你还能不能撑着,不给我们跪下,任我们予取予求。 喻淑言皱眉: 这样的计划,不像是温家这对没脑子的母女,能够想出来的。 她总觉得,她们这些举动的背后,该是有人在指点。 而且,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似乎,后面应该还有什么阴谋。 只是,一时间,她却是想不出来,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吧。 虽然,她重活一世,已不太在意众人的眼光。 可是,她身后还有喻家,可不能让这些贱人,毁了喻家! 想到这里,她眸中凝起了寒霜,似乎,已无奈心,再和她们废话。 温晴见众人都向着她,更得意了,声音却更柔弱委屈: “喻淑言,无论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都不想追究了。我只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还我哥清白。别再害我们了,好吗,求求你啦!” 众人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更加激动了,纷纷指责着喻淑言,要她赶紧认错认罪。 喻淑言却只是,冷冷地盯着温晴: “你~说完了吗!” 温晴一怔: “什~什么?” 这个贱人,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淡定啊。 她不应该是惊慌失措,跪地求饶、认罪吗! 喻淑言声音更冷: “你说完了,到我了吧!” 温晴心底划过一丝不安: “你~你想~说什么?” 喻淑言却是轻蔑一笑,看向装死的温母: “还是,让她来说吧!” 温晴先是一怔,随即心底忍不住嘲笑起来: 这个贱人,脑子坏掉了吧。让我娘说,让她说啥?我娘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怎么可能帮她说什么! 这贱人绝对是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第203章 怎么是他 “啊~” 温晴还没得意完,伴随着一声嚎叫,刚刚还“奄奄一息”的温母,就从她怀里跳了起来。 蹦跶着,不断手舞足蹈地,龇牙咧嘴地满地乱跑起来。 那活蹦乱跳的样子,不仅震惊了温晴,更是把围观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反应。 喻淑言不着痕迹地,收回了银针。 中了她的“销魂蚀骨针”,看她不痛苦地,又销魂地,满地蹦跶下去。 温晴第一个反应过来,忙上前想要保住温母,不让她再活蹦乱跳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痛苦了,您这是痛不欲生吧!难道,难道是回光返照?” 喻淑言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温晴猛地看向她,声音里满是怨毒: “你笑什么,你害了我哥,现在,又害我娘,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喻淑言却是懒得理她: “你觉得,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能这样蹦跶得欢实吗!还回光返照,亏你想得出来。” 温晴心底一慌,想要反驳,可是,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人也都纷纷狐疑: “是啊,刚刚都快死了,这会儿蹦跶得这么欢,怎么可能呢?” “是啊,难道,是装的?刚刚没撞狠,只是假装蹭破了点皮?” ~~~~~~ “当然就是这样!不信,大家可以去看看她的额头,绝对只是擦破了一层皮!毕竟,贪婪恶毒之人,最是贪生怕死,不是吗!” 温晴急了: “你胡说!我娘,我娘才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温母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中气十足的声音里满是庆幸: “哎呀我的妈呀,难受死我啦,吓死我啦。要了我的老命了啊!” 吼完,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扭头环顾,就看到了围观众人,一副惊讶无语怀疑的样子,盯着她。 暗叫不好,眼珠子一转,眼睛一闭,显然又想“晕倒”! “你若是敢倒,我倒是不介意,再帮你恢复气力呢!” 喻淑言幽幽地盯着她,嘴角含着冰凉的讽刺。 温母忍不住一抖,刚刚那全身酸爽难耐的痛苦感觉,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来一遍。 晃了晃身子,重视站着没有“晕倒”,却是瞪着喻淑言,骂道: “果然是你这个小贱人啊,是你,是你在我身上动的手脚啊,你可真是坏透了心肝儿肺了。” 喻淑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动手脚?我对你动什么手脚了?若真说我对你动手脚,那你该是感激我,救了你的命吧。” “毕竟,按照你刚刚撞头那架势,此时,你即使不死,也该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吧!” 她的话,瞬间让众人议论起来: “是啊,刚刚那架势,我还以为人撞死了呢!” “呵呵,看来啊,是在演戏呢。真是卑鄙啊,居然利用我们的同情心。” “看来啊,这温家母女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温朗进监狱,看来也不是无辜的。真是卑鄙恶毒的一家人呢。” “赶紧滚吧,别在这儿害人了。真是恶心!” ······ 听着众人的议论,温母和温晴的脸色,这回是真的苍白起来了。 温母再不装了,指着众人吼道: “你们懂什么!这个喻淑言真是个祸害,是个荡妇。我要不是被她害得实在没办法了,怎么会以自残来反抗啊!她真的是个荡妇啊,她私通生了野种,还害了我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我可以发誓,以我儿的命发誓。若她不是私通生子,我儿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她信誓旦旦,以亲儿子性命起誓的样子,众人又忍不住动摇了。 毕竟,谁会拿自己亲儿子的命,来随意发誓啊。 除非,她是真的肯定,她发的誓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又都忍不住看向了一脸淡漠的喻淑言。 难道,她真的私通生子? 温母和温晴对视一眼,都从眼底看到了得意。 温朗已经告诉她们了,哲哥儿确实不是他的儿子。 虽然,他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谁的孩子。 但是,这就够了,不影响她信誓旦旦地发誓了。 而且,这个贱人,居然敢给他儿戴绿帽子,她是真的带了恨意和怨气的。 所以,看起来,就更让人可信了几分。 喻淑言的眉头,却是不自觉地蹙起: 她之前就觉得,前世温朗一家对哲哥儿的态度,很是奇怪。 现在,温母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更让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浓了几分。 她心底不自觉升起一个想法: 难道,哲哥儿真不是温朗的孩子? 可是,怎么会呢? 忽然,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她却是没有抓住。 温母见她蹙眉不语,暗骂贱人果然是个荡妇,指着她继续吼道: “大家看呐,她心虚了。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大家可要帮我儿做主啊,帮我们讨回公道啊!” “你给我闭嘴!” 喻淑言没有抓住,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心内不自觉烦躁。忍不住冷声,打断温母的聒噪。 温母却是不理她,继续尖声道: “大家看呐,她这是被揭穿了,恼羞成怒了啊。我可怜的儿啊,冤枉啊,被这水性杨花的女人陷害啊。冤枉啊~冤枉啊~” 众人看向喻淑言的严重,再次浮起了怀疑之色。 喻淑言不自觉蹙眉: 她虽然不在意,众人的眼光。 可是,涉及到哲哥儿和整个喻家的名誉,她还是很在意的。 可是,面对这个胡搅蛮缠的温母,她一时,还真想不出对付她的办法。 看到她皱眉,温晴眼底得意闪烁,声音却满是委屈: “大嫂,我哥是无辜的啊,大不了,我们不追究你私通的事情,你就为我哥澄清清白吧!” 温晴眉头不自觉,又蹙紧了几分,对着温晴眼底的得意,眸底凉意涔涔。却是,没想好该如何应对。 “我可证明,温朗并不无辜!” 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自人群中传出,引得众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看到来人,众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喻淑言亦是蹙眉: 怎么是他? 第204章 举手之劳 “是白公子,白子羽公子啊!” “天呐,白公子谪仙一样的人儿,我今天居然这么近距离看到了啊!” “哎呀呀,白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白公子刚刚说什么,什么意思啊?” “是啊,是啊,什么意思啊?” ······ 围观的人群,反应过来,都紧紧盯着,一身飘逸白袍,缓步而来,却如同谪仙般风姿天成的白子羽,议论纷纷。 喻淑言眼底闪过讶然,却是不曾说话。 温母却是显然,不认识白子羽,竖起眉头,叉子腰,指着白子羽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长了张小白脸儿,就可以信口开河了。我儿无不无辜,可不是你红口白牙说了算的。” “你若是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白子羽眸色微深,神色却依然淡淡: “我自会为我说的话,负责~” 温母嘲讽冷哼: “负责,你凭什么负责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哎~不对啊~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是不是就是喻淑言小贱人的姘头啊!那个小杂种就是你的种吧!” 越说越激动,一会儿指指喻淑言,一会儿指指白子羽,咬牙切齿: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地私会。该死,该死,该沉塘,该千刀万剐。奸夫淫妇、奸夫淫妇啊!” 温晴却是认出了白子羽,看着周边围观众人,看着温母越来越黑的脸色,忍不住拽着温母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 温母此时越说越得意,哪里会理她,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指着白子羽继续大骂: “你个小白脸儿,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不干人事儿,你个狗娘~” “啊~” 话还未说完,一个鸡蛋狠狠地砸在了她脸上,砸得她一声尖叫,摸了一下脸上黏糊糊的蛋清蛋黄,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哪个王八羔子,敢砸老~” 没骂完,菜叶子、鸡蛋就纷纷砸在了她全身,砸得她懵圈后,就嗷嗷大叫着,想躲却躲不开。 转身想要躲到温晴身后,却是猛地发现,温晴早就跑到了一边,离她远远的。 温母狠狠瞪了她一眼,只能用手抱住头,急急地吼道: “干什么啊,你们干什么啊。做了丑事的,是他们那对奸夫淫妇,你们~你们砸我做什么啊!都眼睛瞎了是吗!” 只是,她越吼,就被砸得越狠。 人群七嘴八舌地骂起她来: “你个老娼妇,满嘴喷粪呢,连白公子也敢这么胡乱编排,看来,就是个脑子坏掉的、胡言乱语的疯婆子。” “就是就是,刚我们可真是差点被她骗了,看来,她刚刚说喻家姑娘的那些话,才是在胡乱编排呢。” “绝对是,这么看来,这温家真不是个好人家,喻家姑娘在他们家,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糟了多少虐呢。” “把人家吃干抹净,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好名正言顺地重新娶个贵女,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舍得如此作践。这样的人家,真是个虎狼窝啊。” “是啊是啊,我们可得好好为他们温家宣传宣传,可别让别家闺女,再被他家给糟践咯~” ······ 听着众人骂得,越来越难听。 温母几次想要对骂回去,却是被扑面而来的烂菜叶子,砸得闭上了嘴。 终是再待不下去,胡乱撂下一句狠话: “喻淑言你个小贱人,我告诉你,咱们没~没完!” 抱头跌跌撞撞地,鼠窜跑开了。 自有好事之人,意犹未尽地,跟在她后面,边跑边砸,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 温晴见事情不对,偷偷地不甘地瞪了一眼喻淑言,绕开人群跑开了。 白子羽看向众人,嘴角笑意温润: “各位,温朗的所有罪行,都是证据确凿的。崔府尹办案,更是清清楚楚、公正无私的。喻小姐遇人不淑,是受害之人,喻家亦是受害之家,希望各位,不要再被有心之人蒙蔽,反而助纣为虐。” 众人立刻纷纷点头附和: “多亏了白公子,我们才没有受蒙蔽啊。” “是啊,白公子放心,我们立刻把这些事情告知众人,绝不让那温家母女,翻出什么花儿来。” “就是就是,我们这就去。一定让大家,都知道喻家姑娘受的罪,喻家受的害。” 白子羽微微点头: “各位大义,那就拜托了。” 众人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白子羽,居然会对他们说拜托,众人的心脏都飘忽起来了。 纷纷快步离开,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好好宣扬温家的德性了。 众人离开后,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喻淑言对着白子羽,微微俯身: “多谢!” 白子羽嘴角笑意,又深了几分: “举手之劳而已。” 喻淑言却是微微摇头: “不仅为今日之事,也为温朗之事。” 显然,她说的是,他让小厮指认温朗之事。 他让小厮说的是白重山派他去的,没想到,她倒是猜到了,是他。 微微一笑,却是未置可否。 “白公子,今日多谢您为喻家解围,还请移步入内,让我喻家略表感激。” 傅语琴在乌曼婷的搀扶下,走到了喻淑言身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她和白子羽中间。 白子羽眸子微闪,笑意却愈发温润: “喻夫人,我也是路过此处,只是说了一句公道之语而已,当不得谢。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微微晚辈一礼,如晕染着暖阳温润的眸子,在喻淑言脸上扫过,转身带着照影,快步离开了。 喻淑言看着白子羽,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深深,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街道拐角处,一道目光死死盯着喻淑言,怨毒而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