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娇嫩情人》 楔子 他第一次看见她,刚好雨过天晴。 他工作告一段落,便离开座椅,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 他看到了湛蓝的天空,以及空中一抹若隐若现的彩虹,这在都市中真是罕见。 他沉郁的心情微微开朗了一些。 男人的视线从空中往下望到地面,不经意间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连身裙的女孩,她有一头飘扬的黑发,裙角飞扬,和周遭市侩的商业气息格格不入,却让她显得格外抢眼。 她怀里抱着东西,正气喘吁吁地往公司对面的咖啡馆跑去。 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来到她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然后两人一起进了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子,一起点餐。 站在窗边的男人这时发现自己肚子也饿了,低头看一下手表,才发现已到了午餐时间。 那是一对小情侣吧。 男人隐隐有些欣羡。 从那以后,男人意外地发现,女孩子几乎天天中午都来陪她的男朋友吃午餐。 他也默默站在窗边,天天等待着她的出现。 女孩应该不是在这条商业街上工作的人,她总是穿着颜色浅淡,但充满生命活力的衣装,浅绿、天蓝、鹅黄、乳白,粉粉嫩嫩的,宛如她给人的感觉。 那时候男人刚和未婚妻分手不久,他被那个疯狂的女人弄得几乎神经衰弱,从此相当厌恶女人。 可这个女孩让他感觉很不一样。 她就像绿草一样清新,让他感觉平静而恬淡,心情放松而愉悦。 但是他很快发现,那个幸运的家伙根本不珍惜他手里的幸福——女孩的男朋友有了新的女人。 有另外一个长相美艳,成熟性感的女子出现了,她每天来大楼前等待那个男人,然后两人一起去吃午餐。 年轻的女孩子依然按照惯例来了,她看见这一幕时,只是傻傻地站在咖啡馆前,望着那两人携手而去。 男人匆然感到愤怒。 一种他无法控制的,从心底咆哮而起的愤怒。 他想揍扁那个不知惜福的家伙! 女孩就那样站着,直到过了午餐时间,然后孤单地离去。 第二天,女孩又来了,傻傻地等待,孤独地离开。 第三天,依然如此。 第四天,还是这样。 第五天,男人终于按捺不住。 他叫来了自己的待助,指着下面的女孩子说:“帮我调查一个人。” 多年以后,已经成为他的妻子的女孩,站在他现在站的位置往下看。 她惊奇地说:“从这里看下去,下面的人就像蚂蚁,那时候你真的看清楚了我?难道你没有像偷窥狂那样使用望远镜?” 男人笑着打她的小屁股。 就连男人自己回想起来时,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站在那么高的楼层上,当时他真的看清楚她鼻尖上的汗珠,还有她的笑颜? 他知道自己的视力很好,但能够好到那个地步吗? 他只好将这归之于命运。 命运让他看到了该看到的人。 第一章 她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疼。 乔亦绾皱着眉,眼睛用力眨了好几下,才从宿醉的剧烈头痛中清醒过来。 她慢慢地坐起身,柔软的被单从身上滑落,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头疼,腰疼,腿疼。 那里也很疼。 她身旁睡着一个男人,她坐起时带起了被单,让他的上半身也裸露在晨光中,宽厚的肩膀和胸膛,结实的古铜色肌肤,身材很不错。 她的头更疼了。 乔亦绾慢慢把身子挪下床,小心翼翼,以免惊醒了男人。 她捡起地板上的连身裙套上,眼角瞥到床单上沾着一些暗红的血迹,她咬着唇移开了目光。 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浴室就在前面,她正在洗与不洗身体之间犹豫的时候,门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 看这房间很高级,应该至少是四星级以上的大饭店,为什么服务人员这样没礼貌? 她一边用手按着发疼的额头,一边走去开门—— 啪! 门打开了,她也同时被人打了一记耳光。 “贱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艳丽的大美女,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与华贵。 乔亦绾冷冷地看着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地方。 火辣辣地疼,等会儿一定会肿起来。 “你这个贱货!淫妇!给我老实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我未婚夫的?”大美女十分生气,见她一副冷漠的表情更火了,毕起手臂又要挥过来。 但她的手随即被一只大手架住。 “够了!”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并下了床,被单围在腰间,声音低沉但颇具威严。 “够了?我看你才是对我看够了玩够了吧?何以牧,你欺人太甚,你背着我出轨,还说我够了?你够了,我还没够呢!” 大美女已经接近歇斯底里,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眼泪狂飙出来。 她华贵的气质荡然无存,和个泼妇没两样。 “刘静玲,请你自重,我们已经分手了,男未婚女未嫁,各有交友的权利与自由。” “分手?!什么时候答应你分手了?我不要!我不要!” 乔亦绾趁着他们两人在房间门口拉拉扯扯时,侧身从两人身边溜过,打算直接回家。 认真说起来,她也是胡里胡涂的受害者。 她昨天晚上因为心情不好,跑去酒吧喝酒,一直喝一直喝,因为认得酒保小丁,所以她很放心,以为就算醉死过去,小丁也会像往常一样把她丢到员工休息室,让她在沙发上过一夜。 哪想到自己会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而且还是和名草有主的男人上了床? 真该死! 她在心里悄悄骂着,却也不知道该骂谁。 酒保小丁?自己?还是那个趁她酒醉占她便宜的家伙? 坏男人。 “给我站住!你这个狐狸精!” 发现她想要走,大美女终于被激怒到无以复加,左手一把拽住乔亦绾的手臂,右手里的刀子就那样送了过去。 求生的本能让乔亦绾后退一步想闪躲,刀子正好险险避开了心脏部位,却插进了小腹。 远处白光一闪,她恍惚间听到了按下快门的声音。 乔亦绾脸色苍白,男人也脸色大变,马上接住了她欲倒的身体。 发现自己真的杀了人,大美女也变了脸色。 她呆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乔亦绾忽然很想笑。 于是她对着一脸担忧的男人微微笑了笑,然后抬起按在伤处的手,满手的鲜血淋漓让向来怕见血的她,马上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乔亦绾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转了转头,看到了坐在床前椅子上的男人,他正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睡着。 乌黑而略长的头发有些凌乱,有一部分垂到了额头上,他的眼睫毛很长,鼻梁 高挺,嘴唇薄而略微宽阔,下巴刚毅,经过一天一夜而冒出的青色胡碴看起来有些刺人. 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 单就外貌而言,他和捅她一刀的美丽女人倒满相配的,算得上郎才女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持刀相向的地步? 看他身上的西装相当昂贵,是手工缝制的,气质又很不错,一定属于有钱阶级。 有钱又英俊的男人,心思却不在自己身上,难怪那女人要濒临疯狂了。 可是再疯狂也不该随便抓到个女人就怀疑是情敌,就算确认是情敌了也不能就一刀捅下去啊! 生命是儿戏吗? 在生命面前,爱情算个屁! 再说,她和这个坏男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没有情,她失去的贞洁还不知道去找谁要! 越想越感到委屈,越想越感到愤怒,被无辜牵连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乔亦绾的左手上还吊着点滴,所以她用右手吃力地抽出枕头,使尽力气丢到男人身上。 男人茫然地睁开眼睛,有几秒钟眼睛完全没有焦距。 乔亦绾看了更是恼怒,“喂!” 当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才总算清醒过来,他先抬头看了看点滴,确认不是空的之后,才使劲揉了揉脸,略带歉意地重新看向乔亦绾,“感觉还好吗?” “换你被人捅一刀来试试好不好?”乔亦绾火大。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何以牧无奈地叹口气,“对不起,乔小姐,让你无辜被牵连了。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要一百亿,你肯给吗?”她冷冷地看着他。 “我一时凑不齐那么多现款,如果你不介意分期的话,我可以在三个月内给你。” 看他一脸的认真,乔亦绾反而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你是台湾首富啊?” 就算是台湾首富,有谁会随随便便把巨额的钱财给一个陌生人? 而且通常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就算有个陌生人因为他而受了伤害,如果人还活着,赔偿个医药费就算是大方的;如果人死了,给不给棺材本都还不一定呢。 “不,我不是台湾首富,但一百亿还拿得出手。” 男人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让乔亦绾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遇见了外星人。 顶着一张英俊的脸随便骗人,当她是三岁小孩子? 如果这家伙去当演员,一定会红,先不说他外表出众,光演技就足以弄假成真。 瞧他那副模样.好像他真的身价几百蔗哩。 “钱是身外之物,现在我身心都受了伤害,如果你真心想道歉,不如就负起责任娶我吧?”乔亦绾对他笑得不怀好意。 花心又没节操的男人最怕负责任了,这下可以吓死他了吧? “好。”男人立即答应。 乔亦绾瞠目结舌,张着嘴巴,瞪了他良久才喊:“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具有这样的潜力? 还是她的床上功夫很高明? 但是一个醉到不省人事,又是初体验的女人,能有什么床上功夫可言? 乔亦绾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瞪着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很抱歉。”何以牧的声音低沉而略微沙哑t,充满磁性,他又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盯着她说话,乔亦绾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虽然很想破口大骂一番,但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呛辣的话。 唉,如果是她三姊的话,一定会把这个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算了,算我倒霉。”她厌烦地别过头,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说的那些钱,还有愿意娶她这件事,一定都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才不是笨蛋,会真的相信呢! 何以牧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麻木的四肢,然后看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生闷气的小女人,有些无奈。 她对他的印象想必已经跌到谷底了。 她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脸蛋小小的,有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右颊还有个小小的酒窝,那一头及肩的乌黑直发,让她看起来像个清纯大学生。 她的相貌清丽.气质纯洁,和他那个社交圈子里结识的各色女子完全不同。 “你可以慢慢考虑,无论提什么条件,我都会负责。”他沉声说完后,轻轻把一张名片放到她的枕边,“这是可以联络我的方法。” “对了,我的包包呢?”乔亦绾看也不看那张名片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大声质问。 何以牧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递给她,她手忙脚乱地从里面取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然后扬起笑脸,堆出一脸的甜蜜。 “哥,是我啦。昨天不好意思,临时被一个朋友拉走,本来想给你电话的,手机没电了,后来我又喝醉……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乖乖的,我会做个乖小孩……大嫂在你旁边啊?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前离开你们的婚宴的……呵呵,是啊,以后我一定会多多打扰,去你家白吃白住,谁教你是我哥啊,大嫂的手艺又那么棒,哥,你好有福气……我没事,昨天喝多了,就在朋友家睡了。好了,没事,哥,你好好去度你的蜜月吧……对了,哥,我今天起要跟着公司外出选景,短时间内不回来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别总是忙着工作,小心自己的胃……好吧,拜拜。” 乔亦绾放下手机,甜蜜小美女的模样瞬间消失无影,换上一脸的阴沉。 何以牧有趣地看着她变脸。。 “看什么看?”她把手机砸到他身上。 “看你外表清纯,以为你是纯洁的小天使,原来也会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假话骗人,感觉幻想有点破灭。” 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不会害羞吗?现在三岁小孩都懂得善意的谎言,难道我还要昭告天下,告诉全世界我被你的未婚妻捅了一刀吗? “我要很郑重地告诉你,我和她在半年前就分手了,我的朋友都可以作证。不过如果你若因此嫁不出去,我一定会负责。” 乔亦绾像看火星一人一样看着他。 “你和她分手关我什么事?还有喔,你是不是巴不得负这种责任?老牛吃了一次嫩草,还想连草根也拔起吞了吗?死不要脸的老男人。” “我只有三十二岁。”男人有点受打击。 “比我大一轮,很值得骄傲吗?” “绾绾,”何以牧若无其事地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你不问问为什么我昨夜要趁你喝醉时,占你便宜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乔亦绾更介意池居然这么亲匿地叫她绾绾,除了爷爷奶奶,没有别人这样称呼过她。 “办理住院手续时看了你的身分证。绾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不许这么叫我!”乔亦绾凶巴巴地吼。 “先回答我问题。”男人不理她的抗议,继续握着她的小手。 “是我自己不对在先,我没立场怪你。”乔亦绾抽回自己的手,郁闷地瞪着他,“你少再动手动脚,我那时候喝醉了任你胡作非为,现在我可是清醒得很,还是你以为我们有了一夜情,就可以继续下去?” “是,我希望能继续下去,最好是一辈子。” “你脑袋有问题啊?” “呵呵。”男人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却被她一把推开。 第二章 “我明知道这个社会有多危险,还自己一个人跑去酒吧买醉,等于摆明告诉人家‘来吃我来吃我啊,不吃白下吃喔!’所以我算是自作自受,以后我如果上了社会版新闻,我一定要以前辈的身分告诫单身女子,千万别单独去酒吧喝酒,喝的话也一定不要喝醉,否则会下场很惨。” 男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很可笑吗?我这是血泪经验谈啊。” “是是,我应该掬一把同情之泪。”他的眼里仍满是笑意。 一年多的苦闷,似乎在这哈哈一笑中尽皆散去。 这个小女孩,处处让他惊异,也让他欢喜。 “你还有脸笑?!因为你被人捅一刀,你未婚妻因为你吃醋嫉护发疯杀人,你这个出轨男,不该去反省悔过吗?”乔亦绾瞪他一眼。 “绾绾,我没有出轨。我再说一次,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男人的双眼深邃,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情感,让乔亦绾感到迷惑。 “哼,反正男女之间出现了问题,一定是男人的错!一定是你不对!”她有点不知所措,却仍不肯示弱。 “绾绾,我唯一感到懊悔的,是害你受了伤真。”他重新执起她的手握紧,“我很心疼,这是我的过错。” 他低估了女人的嫉妒报复心,他错把刘静玲这位富家千金当成了淑女。 男人的双眼越发深沉,专注地凝望着乔亦绾,好像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真诡异。 明明是炽热炎夏,乔亦绾却觉得浑身发冷,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男人不太正常,和那个疯女人一样。 发现自己无法再和他对视,乔亦绾连忙转变话题,“不和你多说废话了,帮我叫护士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帮忙。” “你帮个头,我要上厕所啦!” 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毕竟是身体受了重伤,她下床走动很不方便,需要人搀扶。 “我来就好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乔亦绾的枕头再次丢到了他脸上。 “你给我滚出去!”乔小姐的脾气终于达到了最顶点,气急败坏地怒吼:“护士!护士!护士呢!” 床头有呼叫铃,可她一只手挂着点滴,一只手被男人握着,没有手能去按铃求救,她几乎要气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已经为自己粗心大意的行为付出了沉重代价,还被人捅了一刀,现在 还耍继续忍受一个神经病的轻薄? “何以牧,你给我滚开!”脑海里浮现出那美丽女人叫他的名字,乔亦绾吼了出来。 “绾绾,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你是哪里听不懂?我不希罕你的照顾!” “我不希望护士碰你。” 乔亦绾一怔,随即大叫:“你有病啊?我是你的谁?你凭什么管!我还不想你碰我呢!” “绾绾,我爱你。” 这下,乔亦绾彻底无言了。 乔亦绾下是第一次被人告白,但是这次感觉特别不一样。 她甚至无法确切形容出自己的感受。 其实凭良心讲,何以牧是个非常英俊有型的男人,无论是乌黑清爽的头发,充满立体感的五官,还是光滑的古铜色肌肤,都很吸引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 乔亦绾怀疑他是混血儿。 虽然他的眼睛是深黑色的,眼眶却不像东方人的眼睛这么浅显,略微凹陷,深深的双眼皮,看着人的时候,专注得就奸像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双漆黑的眼眸犹如一个神秘的黑色漩涡,让人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乔亦绾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有些心虚,虽然没有回应男人的示爱爱,但也没有再出言讽刺。 好像拒绝他才是是错误的。 其实她很想吼他:你脑袋有没有问题?那么美丽的未婚妻不要,却向她这么平凡女人求爱? 她不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还十分郁闷。 她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怪事一桩接一桩。 如果可能,她真希望一切重来,那么她绝不会因为看到哥哥结婚,而痛苦地偷偷跑去喝酒。 人真是做不得半点坏事,她之前还偷偷诅咒哥哥的婚礼不顺利,婚姻不幸福,结果自己就先遭到了报应。 最后,乔亦绾不仅在何以牧的帮助下去上了厕所,还顺便连洗澡也包办了。 看着男人一副小心翼翼,深怕把她的皮肤擦破的表情,她在心里不断翻白眼。 拜托,她又不是娇柔的公主。 男人当她是易碎的琉璃,很轻柔很小心地为她擦拭全身,本来乔亦绾要自己擦胸部和前身的,他却委婉而坚定地拒绝了。 算了,反正做都做了,该看不该看的也早就被他看光光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坏男人,最好去死! 乔亦绾对于自己喝醉之后发生的事完全没有记亿,嘴里虽然说是她自作自受,但还是对这个让自己莫名惹上麻烦的男人感到头疼。 其实她并没有多么严重的处女情结,如果是和一个单身帅哥有了一夜情,清早大家道声拜拜,那也算是一段有趣经历。 可是为什么偏偏这男人是人家的未婚夫呢?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们早就已经分手,可事实真相她又不清楚,天下薄情的男人可多的是。 这完完全全在乔亦绾的接受能力之外。 她没有处女情结,但有道德洁癖。 自己真是衰到家了,才会有这种“艳遇”。 乔亦绾不知道自己住的病房十分豪华,不仅有浴室和洗手间,连厨房都有,所以当她看见问以牧从厨房中端出菜肴时,惊讶得嘴巴都要掉了下来。 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来的食材。 “病人的饭菜要健康卫生,又要讲究营养,我觉得还是自己亲手做比较合适。”何以牧淡淡地说。 “可是……”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医生不是交代过,肠子没有通气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能吃的吗?” 这可是常识耶。 “啊!”何以牧也忽然明白过来。 “你自己吃掉吧。”乔亦绾吞了吞口水。 虽然她的身体很不舒服,但看到这些刚做好的美味饭菜,吐子还是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等你身体好了,我做更好吃的给你尝嗜。” “何以牧。”乔亦绾觉得有些话必须讲清楚,“我希望你能明白,虽然我现在接受你的照顾,但这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家人知道我受了伤。” “是,我明白。” “所以,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该接受你的表白,好吗?” 男人的脸上有一瞬间充满了失望与忧伤,但很快他就点了头。 虽然乔亦绾还是觉得不放心,但是未来养伤的一段时间内,她可能还会麻烦到他,所以她也不好讲得绝情。 她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中,怎么逃都逃不开。 何以牧草草吃了晚饭,把碗盘端去清洗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脸色苍白的刘静玲和他的母亲何夫人,一起出现了。 捅人一刀的刘静玲显然很心虚,所以拉了何夫人做后盾。 “她还未脱离危险期,不能被打扰。” 何以牧挡在门前,摆明不让她们进去。 刘静玲咬着嘴唇,脸色越发难看。 “以牧,这都是你的错。”何夫人开口说。 她已经五十好几,但保养得当,身段依然苗条,肤色白皙细腻,眼角连细纹都不明显,看起来不过刚过四十,一副贵夫人的派头。 “妈,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何以牧皱了皱眉,“详细的情况,我们以后再谈好吗?现在病人需要静养。” “雇个特别看护,二十四小时照料就行了,你跟我回家。”一何夫人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说着,“你父亲快气炸了。” “妈,我和静玲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了。” “你想得美!”原本沉默不语的刘静玲突然激动起来,“什么分手,我不承认!你是为了那个贱人才不要我的吧?告诉你,我死都不会答应!你别作美梦了!何以牧,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她在走廊里大喊大叫,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 “说话小心一点。”何以牧冷冷地说。 伤人或许还不算最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犯了罪还如此嚣张、一点都不知反悔的人! 刘静玲已经走火入魔。 刘静玲恨恨地咬牙,压低声音对着何夫人咬耳朵:“伯母,您也看到了,他是多么的无情无义,我那么爱他,他却是怎么对我的?我爱他,我不能眼看他被那坏女人勾引,那贱人一定是贪图何家的钱财。” 何夫人拍拍她的手,对儿子低声训斥,“原以为我教出个绅士般的儿子,没想到你成了个花花公子。就算男人天性喜好拈花惹草,但以你的身分地位,好歹也要知道遮丑吧?何刘两家是什么交情?你父亲和我都不同意你和静玲解除婚约!” 虽说哪只猫儿不偷腥?但也得看技巧高不高明。 就连何以牧的父亲也不见得对妻子多忠诚,只不过他从没让何夫人抓到过把柄, 夫妻俩也就几十年安稳过日子,维持着上流社会恩爱好夫妻的形象。 所以何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做人很失败。 但毕竟孩子是自己的骨肉,虽然她已经把刘静玲看成了准媳妇,终究还是偏心儿子,如果何以牧偷偷在外面包养女人,她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情就算了。 偏偏这笨儿子连偷吃都吃得这么不高明,不仅被人抓包,还被记者拍到照片,当天晚报就登了出来。 这下闹得整个上流社会沸沸扬扬,各个都在冷眼旁观何家会有什么好戏上演,连警察都要出面了,说不定刘静玲还要负刑事责任。 何父气得拍桌子瞪眼,差点就要心脏病发作。 刘静玲的父母也很生气,虽然没有登门指责,但一通电话打过来却把丑话说尽,大有如果对不起他们女儿,几十年世交就一刀两断的意味。 虽然他们的女儿持刀伤人不对,但毕竟是儿子先和人家提出分手,对不起人家女儿在先,何家夫妇也很是尴尬。 上流社会讲究的不过是个面子,有钱男人三妻四妾不稀奇,争风吃醋到动刀流血的就不多见,这算是很大的丑闻了,难怪何家两老觉得颜面无光。 归根究柢,都要怪罪那个现在在病房里的“狐狸精”,那个“红颜祸水” “静玲,毕竟我们交往一场,就好枣好散吧。”和两名女人的激动不同,何以牧冷静得像个局外人,“别逼我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刘静玲一怔,随即冷笑,“你自己做错事倒有理了?你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错事’,全拜你所赐,我们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刘大小姐,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何以牧冷冷回答。 “你什么意思?”刘静玲立即浑身寒毛竖起,如临大敌。 何以牧却不再理她,只是对何夫人说:“妈,病人要休息,你们先回去吧。” 第三章 虽然对儿子的“话里有话”感到疑惑不解,但何夫人也明白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何以牧又坚决不让她们进病房,她也只好退一步。 “回去可以,你要和我一起回去,随便找个人照顾她就行了。” “妈,她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不负责。” “哟哟,这么怜香惜玉,以前怎么就不见你对自己的未婚妻负责?”刘静玲酸言酸语起来。 “那也要看那个未婚妻值得不值得。” “你!”刘静玲气极。 “请回吧。”何以牧挥手赶人。 刘静玲气得还想闯进去,恨不得直接把那个不要睑的淫妇打死,却被何以牧拦住。 何夫人也拉住她的手,“静玲,别闹。” 说到底,刘静玲毕竟是蓄意伤人的凶手,她没资格在这里闹。 何夫人不想更丢脸,于是拉着刘静玲匆匆离去。 何以牧关上门,走回病床前。 乔亦绾假装唾着了。 他知道她在装睡,也知道她不想理他,所以他叹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和刘静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年轻时也曾经有着为爱情而结婚的美好梦想,但毕竟寻觅多年,一直拖到三十岁,也没遇到让自己真正心动的女人。 游走在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各个精明,容貌美丽,教养不俗,床上功夫也不错。 身为一个男人,他也会有需要宣泄欲 望的时候,但激 情过后,他就觉得索然无味。 虽然那些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不同,但内心都是千遍一律的贪得无厌。 有的想要物质享受,有的想要藉着他跻身更上流的阶级,有的想要无穷无尽的宠爱。 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这些女人的欲 望就像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非把男人榨干才肯罢休。 看尽这些女人丑态的何以牧,觉得自己才三十岁就有了六十岁老人的心态,发现人生也不过如此。 正巧那一年父亲因为高血压和心蒙病同时发作,性命垂危,希望他能成家立业,为何家留下子嗣,还算孝顺的他便答应了。 刘家和何家是世交,刘家的女儿刘静玲人生得很美但教养良好,何以牧觉得她还算不错,便决定和她订婚。 他虽然孝顺,却不会愚孝,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拿婚姻当儿戏,所以他想先订婚,彼此交往适应一段时间看看。 何以牧从小国外长大,很有绅士观念,他认为男人婚前如何游戏人间都没关系,婚后就应该做个居家好男人,忠于妻子,忠于婚姻。 哪怕只是和刘静玲订婚,他也真正收起了玩心,一心一意想做个居家好男人,把自己的原则实际表达出来。 但是问题却出在刘静玲身上。 订婚后的刘静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独占欲达到疯狂的地步,只要是女人,哪怕只是和他说句话,她都会妒火中烧,乱发脾气。 她每天都要翻看他的衣领和口袋,偷偷查他的手机通话纪录,最后还请私家侦探跟踪他。 何以牧一直忍耐着,他认为行动和时间会证明一切。 可是到最后连他们的床事关系也出了问题,变成了噩梦。 刘静玲每天都要和他做,不管他工作累不累,心情好不好,身体吃不吃得消。 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些不情愿,她就歇斯底里,哭着骂他在外面有女人,说他对她已经失去了兴趣。 以前看社会版新闻,看过被女人玩弄到死的男妓,那时他还觉得夸张,现在他相信了。 但即使如此,念在何刘两家的交情和两家长辈的面子上,他还是曾多次试图和刘静铃好好沟通,但刘静玲都以冷嘲热讽和怀疑来终结他们的沟通。 最后他彻底死心,正式宣布与她分手。 刘静玲自然不同意。 于是,和刘静玲的争执彻底白热化,她紧缠着他不放,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他犯得要死。 何以牧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他选择了订婚,而不是按照父母当时的要求,直接和这个女人结婚,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乔亦绾的出现是个意外。 是他生命里一个美丽的意外。 在乔亦绾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悄悄走入了他的视线,走入了他的生命,成为他干涸生命里的甘泉。 那时候他已经正式和刘静玲分手,却被不死心的刘静玲缠得烦不胜烦,被两家长辈冷语嘲讽,情绪一直很低落。 他对女人产生了厌倦的心理,甚至打算以后去找代理孕母,生个小孩传宗接代,然后自己终身不娶,孤独过一生算了。 他以为自己爱人的心已死了,却在看到乔亦绾的时候奇迹般地复活。 那时候,乔亦绾天天到他们公司大楼对面的咖啡馆,她每天都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从他们大楼里走出来的一个年轻人。 一开始,她天天和那年轻男子一起吃午餐,幸福满满的模样,让他看了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后来,有另外一位美丽女人来邀请年轻男人一起午餐,和他一起上下班,乔亦绾就退出了年轻男人的世界,退到了那间咖啡馆里。 她依然每天中午点两份午餐,自己默默吃掉一份,倒掉一份,再默默一个人离 她天天来,何以牧就天天看着她。 看她无望又脆弱的表情,一个人吃饭时的孤独,转身离去时的悲伤。 她的爱温柔、隐忍,但绝对深刻。 她和刘静玲完全不同,和他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她让他觉得安全,觉得温柔,觉得心情祥和而愉悦。 何以牧对那名年轻男子生起了羡慕与嫉妒,终于有一天他惊觉自己更渴望将那名小女人拥入怀中,把她囚禁到自己的世界里。 一日一发现,这种欲 望就如江河决堤,汹涌澎湃,让他无法抵挡。 在他短暂又漫长的三十多年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强烈到无可控制的饥渴感,好像灵魂和肉体同时被雷电劈中。 看着乔亦绾,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美丽梦想。 在步入而立之年的第二个年头,他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依然那样淡淡笑着,深深忧郁着,在属于她的世界里青春着,单纯着。 她恋着别人。 他暗恋上她。 可他和纯洁的她不同,他是个狡猾的成年人,他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会开始行动,而他的行动不会像她那样消极。 为了心底深藏的渴望,他不惜化身为兽。 他的猎物毫无察觉他的视线,依旧重复着每天相同的生活模式,而他已经开始在暗处悄悄张开一张网。 他耐心地等待着。 乔亦绾哥哥的婚礼是个机会。 他也参加了婚礼,然后他看见了乔亦绾静静早退,尾随她进了酒吧,直到她喝醉,再把她带上床。 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乔亦绾不知道的是,酒保小丁也早已被他收买,特地暗中照顾喜欢单独喝酒的乔亦绾。 酒保小丁和乔亦绾成为朋友,也是他的指示。 美丽又年轻的乔亦馆看起来就很好吃,她心情郁闷时就去酒吧喝酒,早有不少男人对她蠢蠢欲动,如果没有何以牧的暗中关照,她也许早就出事了。 还有许多乔亦绾不知道的事,但何以牧都选择不说出来。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他只想抓住自己想要的。 虽然这个想要的女人迟到了十年,才在他的生命里出现。 但一切还有机会,还不算太晚,不是吗? 他曾经想要和刘静玲彻底断了关系后再追求乔亦绾,但是无论他怎么做,刘静玲都以死要胁,绝不承认他们已经分手,就这样拖了半年,也没分得干净。 刘静玲就像一尾水蛭,死缠着他不放,打算吸尽他最后一滴血。 他不得不无视她的存在,着手追逐自己真正心爱的,也值得去爱的女人。 在风度和机会面前,他选择了机会。 好吧,也许他真的是个坏男人,不惜耍些小诡计。 被他爱上的乔亦绾,也许比较倒霉? 望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小女人,男人的疲惫和烦躁渐渐消散,露出一抹轻淡却温柔的微笑。 “爱你,绾绾。”他低喃。 床上的小女人因为无聊,装睡装着装着却真的睡着了。 她双眉紧皱,嘴巴噘起,连在梦里都好像在跟人呕气。 何以牧悄悄走过去,弯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绾绾,对不起。” 也许你认为我坏透了,没药救了,想从我身边逃离,但我绝不会放手。所以先说声对不起。 以后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反正绝对不会让你走。 怪我自私也好,霸道也好,混帐也好,我都认了。 寻觅了太久,以为这辈子都会孤独度过了,却没想在人生的绝境里遇到了你,我怎么还会放开你? 所以,先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我爱你。 一个月后 “我已经登报声明,正式和刘静玲解除婚约了。” 正低头打点衣物,准备出院的乔亦绾吃了一惊。 她双手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皱紧眉头不太快乐地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关我什么事?” 何以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确实不关你的事,只是我想告诉你一声。” 他将一叠照片和一袋厚厚的资料寄到刘静玲父亲的手里。 这些照片是订婚后,刘静玲请私家侦探跟踪监视他拍摄的,二十四小时不问断, 让他完全没有私人空间,连洗澡上厕所都拍下来。 这是何以牧大费周章地从那名侦探手中,威胁利诱加重金买到的底片,那侦探也自知侵犯人权隐私,早就逃到国外去了。 何以牧看到这些照片时,除了震惊愤怒到无以复加,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这种女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的疯子,越容忍她,她就越变本加厉。 而那叠资料则更加五花八门,有用鲜血写的威胁信,有调查别人私生活的报告书,而无一例外的是,资料里的主角都是年轻的女孩子。 刘静玲不僮影响了他的生活,还严重干扰了他所有认识的女性朋友的生活,已经触犯法律。 刘静玲的父亲原本还坚决认为他是无情无义的负心汉,看到这些照片和资料时也沉默了,随后便强迫把刘静玲送到了国外。 这样一个濒临疯狂的疑心病女人,没有任何男人能忍受得了,更别说天之骄子,不曾受过任何委屈的何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何以牧。 以前选择低调分手,何以牧是卖刘家一点面子,他不想做的这么绝。 但刘静铃实在太过分,这一个月里经常来骚扰乔亦绾,并恶言相向,最要命的是,她甚至想买通医生对乔亦绾下毒。 这个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已经到了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乔亦绾冷笑了一声,“我还真想知道,你的未婚妻会有什么下场。” 男人沉默了片刻。 刘静玲的行为已经构成公诉罪,就算乔亦绾不提出控告,她也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但刘家毕竟财大势大,那个女人的父亲在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之前,连忙把她送到了国外,但她从此大概再也无法回到台湾了。 第四章 “绾绾,我和她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何以牧的心情复杂,懊恼、后悔、无奈、疼惜都交缠在一起。 他真的后悔为什么当初轻易就答应了父母随随便便订婚的要求,而今却是害人害己,悔不当初。 “啧啧,真无情,刚分手就立即撇清。”乔亦绾撇撇嘴。 “是,有些关系必须撤清。绾绾,我必须重建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你的形象已经毁了,不用努力了。” “小魔女,你才无情。”男人轻捏她的小鼻子,有点无奈地说:“绾绾,我真希望时间重来,让我在和你一样纯洁青春的时候遇到你。” 乔亦绾一把打掉他的狼爪,气得脸蛋通红。 “你少作美梦了,我还不想认识你呢,遇到你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而且你二十岁的时候我才八岁,你恋童啊?还有,我警告你喔,少再碰我,否则下次就告你性骚扰。” “好,你告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变态。”乔亦绾懒得理他,专心收拾行李。 只是她连内衣都是住院期间由何以牧替她买的,现在身上穿的也是何以牧买的最新款流行夏装,她收拾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郁闷。 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花他的,就像被他包养了一般。 这一个月来,她实在太依赖这个男人了,让她现在无法和他彻底翻脸。 她本来是可以早点出院的,但何以牧坚持她一定要彻底痊愈,连伤疤都消除得快看不见踪影,才肯答应让她出院,所以她就这样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反正不是花她的钱。 躺在床上就有人奉吃奉暍,帮忙洗衣擦澡,除了他的目光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危险之外,她过得还算挺享受的。 不知道何以牧是不是真的很有钱,有钱到不用去工作也没关系,反正这一个月里,他很少离开病房,就算离开也不过半天时间,然后就会带着一大堆美食匆匆返回。 大部分的时间,何以牧都会在病房里陪着她.靠着一薹笔记型电脑和外界联络,手机也被他调成了震动,有电话来时,他都会特意躲到厕所接,不会影响到她。 乔亦绾感到奇怪,就算他觉得对不起她,也用不着如此尽心伺候她吧? 他简直就是二十四孝老公的最新版本。 唔,也许说二十四孝情夫更合适点? 呸呸呸!什么情夫! 她才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出了这家医院的大门。她就和他这个大衰神说再见,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乔亦绾说到做到,拒绝了何以牧开车送她回家,直接叫了辆计程车。 即使何以牧的bmw轿车在计程车后面缓缓跟着,她也假装没看到。 但是回到租赁的房子后,她却发现钥匙根本打不开门。 她狐疑地打量着门牌号码,是这儿没错啊! “啊!乔小姐,那间房子已经租给别人啦,我还以为你不住了呢。还有喔,你的东西都收在我家里了,你快点拿走吧。”住在楼下的房东太太,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钱太太,虽然我人不在,可我的房租已经提前预付了的,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一声就租给别人?”乔亦绾又气又急。 “朋友的儿子上来台北念书,我不能不照顾他一下啊,而且我打过很多次电话给你,你的手机都一直关机,现在又来怪我?”房东太太睑色也有点不耐烦了。 乔亦绾这才想起,为了怕哥哥在她住院期间问东问西,她在手机没电之后就一直没充电。 . “反正就是这样了,你还是快点另找住处吧,大不了房租退你。”房东太太摇头,啧啧叹息,回到家里把乔亦绾的行李丢出来,便关上了门。 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些衣裳。 乔亦绾看着这些东西发呆。 她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哥哥应该度完蜜月回来了。 她转身下楼又叫了计程车,在司机的帮忙下,把东西全搬到车子上,直接去哥哥家。 乔亦远的家位于一处新式花园社区的电梯大厦里,是他贷款买的,还有三十年的贷款要还。 乔亦绾请司机把行李搬到乔亦远居住的十二楼,才总算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鬓角的汗珠,这才伸手按下门铃。 但铃声响了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现在还是白天,也许哥哥和嫂子都在上班吧。 乔亦绾浑身乏力,背靠着大门滑坐到地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昏暗下来。 她依然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双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上,眼睛没有焦距地注视前方。 乔亦远虽然是她的哥哥,在她家长大,但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确切地说,乔亦远是她奶奶抱回家的孤儿。 在乔亦绾之前,她母亲连生了三个女儿,虽然乔家并没有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但确实盼望家里有个男孩的爷爷奶奶,有天听说有个被人抛弃的男婴,就把他抱回家领养。 乔亦远到她家三年后,她才出生,依然是个女儿,她母亲失望恼怒之极,据奶奶说,母亲差点想把她闷死。 不想再看到“赔钱货”的母亲拒绝喂她母奶,于是奶奶便把她抱回老家抚养,所以她从小就和乔亦远一起长大。 在她之后,母亲又连生了两个儿子,大喜所望,也就忘了她的存在,只是把乔亦远当作眼中钉。 加上乔亦远,他们家一共有七个小孩,三个姊姊和两个弟弟跟着父母住,她和乔亦远跟着爷爷奶奶住。 因为母亲说乔亦远将来要谋夺乔家的财产,是坏人,所以姊姊弟弟们也跟着说她是坏人,从小就讨厌她。 乔家也算是台南的望族,爷爷靠卖汽车起家,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汽车销售集团的规模,颇有凶一家底。 母亲看着家产眼红,一直担心爷爷把家族继承权给乔亦远。 心高气傲的乔亦远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台北,为了避免母亲的疑心病,再没有回去过。 母亲又骂他忘恩负义,翅膀硬了就不回家. 反正这样也错,那样也错,话都是她说了算。 父亲对母亲一直唯唯诺诺,爷爷中风住院也不照顾,匆匆去医院看了一趟就算 完事,只忙着抢夺爷爷手里的财产。 乔亦绾对这样的父母失望透顶,在爷爷因病去世之后,终于和父母大吵一架,也跑到了台北。 她母亲依然骂她赔钱货,只知道心生外向,被乔亦远这个外人迷了心窍。 姊姊弟弟一向和她没什么手足情,其实他们巴不得少一个人分财产。 随后奶奶也病倒了,父母依然不尽孝。乔亦绾和乔亦远在医院送奶奶离开人世之后,愤然和乔家划清了界限。 她的亲人只剩下乔亦远。 她喜欢乔亦远,可是乔亦远喜欢上了别人。 乔亦远比她大四岁,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他的小妹妹。 天色越来越暗了,走廊里的灯亮起来,隔壁一对中年夫妇回家,看到乔亦绾,好心地告诉她,“小姐,他们夫妻去度蜜月,还没有回来喔。” “谢谢。”乔亦绾礼貌地回他们一个微笑。 她以为乔亦远这个工作狂早该回家了,没想到他和妻子感情这么好,都一个月了,还没度完蜜月。 那对中年夫妇进家门后,走廊又安静下来。 乔亦绾饿得肚子咕咕响,可她一点也不想动。 她把下巴重新放到膝盖上,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下来。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光。 她抬起了眼眸,何以牧正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里是满满的疼惜。 哥哥也疼她,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柔情,也从来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她。 她皱皱眉头,撤撇嘴,眼泪滚得越发汹涌。 不知为什么就感到万般委届。 何以牧蹲下,伸出双臂,拦腰把她抱起来。 “跟我回家吧。”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乔亦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怯怯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颈子。 她回头望望自己的行李,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孤单。 “不用担心,我派人过来拿走。”何以牧温柔地说。 她嗯了一声,便把头埋进他肩窝里,乖巧得像只温驯的小猫。 高级轿车坐起来自然比计程车舒适,自动调温系统让乔亦绾觉得很舒服。 何以牧像变戏法一样,拿出热腾腾的披萨和一怀鲜果汁。 “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这家店的披萨,我今天也在那里吃过,真的很好吃。” 乔亦绾歪着头看他一眼,然后接过披萨和果汁,先一口气暍掉大半杯果汁,才慢吞吞吃起了披萨。 在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 何以牧带她到的房子也是栋电梯大厦,不过要比乔亦远的家更高级奢华。 他的房子就占据了顶楼的整整一层。 推门进去是宽敞无比的大厅,足以开场舞会,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台北的夜景,乔亦绾光着郦跑过去,举起双手,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窗子上,着迷地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难怪人都喜欢往高处走,站在高处看风景确实美丽。 房间里开着冷气,大理石地板凉凉况的,很舒服。 何以牧走过来把她抱起来,她挣扎了一下。 “这样会着凉。” “我喜欢光着脚。”她小声嘟囔。 “看来以后要铺上地毯才行。” 乔亦绾假装没听见,眼睛像只忙碌的小松鼠一样左看右看。 “你未婚妻……哦,不,应该说是前未婚妻,知道你有这间房子吗?” 这间房子虽然大,但设计简约,线条硬朗,充满了男性气质,没有半分女性温柔的特质。 “不。” 刘静玲请的侦探曾查到了这里,但他那时已经发觉了她的意图,反收买了那位侦探,让他只提供给刘静玲他愿意让她知道的消息。 比起一个为嫉妒疯狂的女人,何以牧更有钱有势,当然也更加得罪不起,侦探是很识时务的。 “我就知道。”乔亦绾吃吃笑了起来,“男人都这样,狡兔三窟,方便养情” 何以牧深深看着她,低下头,鼻尖触到她的鼻尖。 “小魔女,别把我想那么坏那么花,这只是我的私人领域。” “喔?”她才不信。 “我工作很累,不幸的生活让人疲惫,我总要找个能一个人好好休息的地方。” “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乔亦绾满不在乎地对他做个鬼脸,从他怀里跳下来,“我要去洗澡。” 在医院里,他总是以防止伤口发炎为由,不让她洗澡,每次都是他替她擦洗,乘机把她全身看光光。 “要不要一起洗?。”男人在她背后大声问。 “不,要!” “你敢进来,我就打断你的腿。”她回头大喊,然后“砰”一声关z上了浴室的门。 外面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声。 啧,瞎开心什么?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何以牧面前越来越能够放得开,比起在乔亦远面前的拘束要好很多。 也许因为女人总是能够本能地发现谁对她好,然后就会在真正宠爱她的人面前肆无忌惮吧? 所以说红颜祸水一定不是红颜的错,是男人把她们宠坏了。 第五章 可以躺两个人的自动按摩浴缸看起来很舒服,乔亦绾在里面泡了很久,就在她快昏睡过去的时候,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她懒洋洋地坐起来。 “我没有被淹死,放心。不过你不要乘机闯进来喔。” 何以牧笑了起来。 原来不是很严肃端正的男人吗?怎么现在动不动就笑? 站到莲蓬头下冲去满身的泡泡时,乔亦绾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拿任何换洗衣物。 “何以牧,帮我拿睡衣过来。” 浴室的门被推开,手里拿着粉红色睡衣的男人走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递给我就好了。”她瞪大眼睛。急忙用双手遮掩着身体。 男人踏进来后,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体上移开,那幽深而隐隐有簇火苗的黑眸,不客气地将她从头看到脚。 “出去!你给我出去啦!”她慌乱地叫着,在水花下有些紧张。 男人的目光好像变成了野兽,而她就是野兽面前最美味可口的肉。 男人忽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拽过了她搂在自己怀里,力道太大,还勒痛了她的纤腰。 “喂!你这个坏蛋,唔……” 她的嘴被堵住了,男人激烈而狂乱地吻着她,咬住她的舌头狠狠吸吮不放,让她的嫩舌发麻又发痛…… 男人依然伏在她的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和肩背上满是晶莹的汗水。 乔亦绾推开他,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身体又冲洗了一次。 她的身体内部在隐隐悸动着,有一种巨大而焦躁的空虚,远远未得到满足。 “绾绾……”何以牧像影子一样又缠上来,从背后搂住她。“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下次不经过你的同意,我绝不再碰你。” “真的?” “我发誓。” “其实是你自己不行吧?还没开始就早泄了。”乔亦绾故意冷哼。 “你这个小魔女,”男人低头咬住她的耳朵,把她的腰拉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这样,你可以自己验证一下。” 刚刚发泄过一次的地方居然更大更茁壮了,乔亦绾吓得心跳加速。 “小妖精,你这是在暗示我吗?”男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本来以为刚才那样做之后,乔亦绾会又打又骂又哭又闹的,可是她的反应让他很惊喜。 或许,那并不完全只是他的单相思? 这个小魔女只是还未厘清自己对他的感情吧? 乔亦绾咬了咬嘴唇,在他怀里回过身来,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有着说不出的娇媚与风情万种。 男人的下身猛跳一阵,几乎又要忍不住了。 她慢慢仰起了头,水沿着她纤细优美的头子流过高耸的胸部…… 何以牧埋首在她胸部呻 吟,“小妖精,是你招惹我的,今晚别想让我再放过你。” 乔亦绾醒来时,已是次日的午后。 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男人特写的英俊面孔。 他应该也是刚刚梳洗过,睑颊上遗留有刮胡水的气味,发梢还有点潮湿。 他正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一只手玩着她的长发,目光迷恋地 凝视着她。 看到她像只小猫一样,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何以牧对她一笑。 “都这把年纪了,还讲什么浪漫?受不了。”乔亦绾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满脸受不了地下床。“报告浪漫的男人,没有浪漫细胞的女人饿了。” 何以牧从床上跃起,扳过她的头,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才在她的尖叫抗议声中进了厨房。 乔亦绾像老太太一样,揉着酸痛的腰,慢吞吞走进浴室。 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她吃的是早午餐,菜色出奇的简单,只有火腿蛋三明治加牛奶。 “下午我再去采买新鲜食材,晚上煮大餐给你吃。”何以牧揉揉她的脑袋,微笑着说。 乔亦绾咬了一口三明治,又皱着眉头喝完大半杯牛奶。 “何以牧,我有话要说。” “如果你想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我会很高兴,除此之外,就不要多说了。” “你怎这么霸道?”乔亦绾生气了,“我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反正就是我一时冲动,并不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其实……那个……嗯,女人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了自己欲 望的。” 男人凝视着她,眼底满是受伤害的神情。 乔亦绾心虚地握紧玻璃杯,转着眼珠,就是不敢正面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泡澡泡昏头了,也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所以……” “我是不会允许你反悔的。”男人的语调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什么嘛!”乔亦绾似乎还没意识到危险来临,放下杯子站起身,“你年纪比我大,又订过婚,这种经验一定丰富得不得了,你应该比我明白,‘性’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并不能代表我们之间就有了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对不对?像我这样大街上抓一大把的女生有什么好的呢?你还是放了我,让我去自生自灭吧。” 男人沉默地跟着她走到玄关。 她拿了小包包,准备换鞋子出门。 “我的东西先寄放在你这里好吗?我今天就出去找房子。”乔亦绾自顾自地说完,就要伸手去开门。 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把她扯了回来,她重重跌进男人的怀抱里。 男人双臂带着压抑克制的怒气,宛如钢铁一样强硬。 乔亦绾的小脸正好贴在他浑厚健壮的胸膛上,那厚重结实的触感让她脸红,而他因为怒气而剧烈鼓动的心跳,让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加快。 “乔亦绾,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住你?”男人的脸色铁青,焦躁地怒吼咆哮,“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心意和努力呢?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哥哥已经结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死心?我才是那个能呵护你、疼爱你的人,你到底懂不懂?” “何以牧?” 乔亦绾被他的怒气吓住了。 这一刻她很害怕,他目光中的深情夹杂着狂野和兽性,好像要把她整个人生吞下去一样。 之前她尽量表现得毫不在意,可显然他并不打算放过她。 “何以牧,你不要这样……以前是你不对,可昨夜是我不对,我太脆弱了,想抓住根浮木,我……” “我不允许你反悔!”男人断然暍止了她的辩解,“我心甘情愿给你当浮木,你就抓牢啊!没了我这根浮木,你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可是……” “该死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一点点妥协了,谁知道睡一觉醒来就翻脸,我恨不得好好打你一顿!” “你不能那样做,我是个大人了!”乔亦绾立即用双手护住自己。 看她一副认真的神情,男人的强势瞬间消去,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无力,她总是让他没辙。 她封乔亦远远用情那么深,却偏偏对他对他这么无情。 她满嘴想要钱想要享受,可她的眼睛根本看都不看他的钱包。 她假装对昨夜的激 情轻描淡写,一副熟练的样子,事实上当她说出女人也会冲动的时候,紧张得小鼻子上都冒出了晶莹的汗珠。 这口是心非的小笨蛋,厘不清自己混乱的感情,只好迫不及待地想从他身边逃开。 何以牧抽动了一下嘴角,无奈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玺新把她紧紧地搂入怀里,深深地叹息。 “绾绾,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全世界。” 她为自己面对他的软弱感到可耻。 “当我一个人的女王吧!” “你确信是当你的女王,而不是女奴?”乔亦绾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闷声闷气地问。 “即使是女奴,那也一定是主人反过来伺候的娇贵小女奴。” “可是我觉得我的人生,会从此再也没有希望了。”娇贵小女奴越发地沮丧起来。 “乔亦绾,我有哪一点不好?” “何以牧,你又有哪一点好?你年龄比我大十岁以上,又有过失败的订婚纪录,还有,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小女人团团转,不务正业,接下来……” “我的天!原来我的罪名这么多。”何以牧打断了她,“不知道年轻善良的乔亦绾小姐,可否拯救我这个大罪人?” “我才懒得管你哩!”乔亦绾嘟起嘴,小手试图推开他的禁锢。 男人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和她终于面对面。 “绾绾,你最好明白,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为什么?”乔亦绾困惑而不解。 她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一个男人为她如此? “小东西,”何以牧温柔地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多么爱你,我每天都站在窗子后看着你走进那家咖啡馆,点一怀咖啡,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吃着午餐,然后把另一份午餐倒掉,再寂寞地离开。” 乔亦绾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偷窥我?” “那是爱的注视。” “根本就是变态!” 男人哈哈大笑。 乔亦绾忽然想起他在刚才的咆哮里也提到了乔亦远,这时才吃惊起来。 “你还知道我哥?你知道我……” “是,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乔亦远的存在,我知道你暗恋他,我也知道你在偷偷为他流泪。” “你怎么可以调查我?”乔亦绾因为心事被人揭穿,而感到恼怒。 “绾绾,他不适合你。” “不用你来告诉我。” 反正乔亦远都已经结婚了,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就算他适合,又能怎样? 她又不是真的想做第三者,喜欢破坏别人的婚姻。 “绾绾,乔亦远才工作两年,就从个普通业务变成营业部副理,他很能吃苦耐劳,为人谦逊,最主要的是,他能力不凡,如果有好的机会,他会前途无限。” 乔亦绾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绾绾,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从来没试着去了解过我。”男人平静地指责她。 好歹相处了一个月,她却还不知道他的身分,不能不让他沮丧。 不过这却也让他更加珍视她。 她和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女人都不同,那些女人只看到被各种光环围绕的何氏贵公子,而乔亦绾却只看到何以牧这个活生生的男人。 “喔……”乔亦绾咬着自己的食指,绞尽脑汁想啊想啊,忽然大叫一声,“何以牧,难道你就是我哥说的那个何总裁?什么鼎鼎大名的钻石王子?” 何以牧叹口气。“何总裁是我,至于什么钻石王子,那是别人乱叫的。” “啊……啊啊啊!”乔亦绾抓头发,“原来你真的是个凯子,啊啊啊,我为什么没有要那一百亿呢?” 这点钱这个男人绝对给得起。 男人笑起来,用鼻子蹭蹭她的鼻尖,“小笨蛋,谁敦你不多关心我一下,你只要问我,我就会全盘告诉你了。” “恒远”钻石机构,是最近十年在亚洲迅速崛起的钻石品牌。 它的幕后老板就是何以牧,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乔亦远念书的时候就在这家公司打工,毕业后直接成为正式职员,他一直很喜欢这份职业。 “乔亦远很敬业,为了做好这份工作,还特意去学习鉴定钻石。”何以牧意有所指地说。 . “你……什么意思?” 第六章 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之后,乔亦绾更加警惕起来。 “绾绾,”男人的目光深沉,“现在乔亦远的人生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成功,一条通往绝境,而这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 乔亦绾脸色铁青,知道他是摆明了在威胁她。 她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绾绾,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何以牧依然神情自若,“据说乔氏最近资金有点周转不灵,如果我让何氏旗下的金融机构断了乔氏的财路,你说会怎样?” 这个男人连她父母都能控制? “你大概遗不清楚,何家是当年大陆来台的第一批富商,我的祖先一到了台湾就买下大片的土地,现在的何家依然是大地主,我们是靠房地产起家,金融产业随后也发展壮大,成为何氏财团的第二支柱企业。” 而“恒远”钻石机构,不过是他二十岁还在念书时,玩票性质做的生意,没想到越做越大,经过了十二年,成了何氏的第三支柱。 乔亦绾看着他,久久不语。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赚钱是很辛苦的事,能满足日常生活所需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对何以牧这种天之骄子来说,赚钱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赚钱的意义也不过是为他们的身价后面多添几个零而已。 何以牧却不知道她内心情绪有多复杂。 他把她搂得更紧,凑过去想要吻她。 “何以牧,我真讨厌你。” “我喜欢你。” “讨厌你。” “我爱你。” “如果我是你未婚妻,我也会跟你分手的。” “那在这之前,先和我结婚吧。” “啊……谁要跟你结婚啊!” “小笨蛋。” “不要舔我,你是狗吗?这是什么破玩意?你不是钻石王子吗?怎么给我一个没有钻石的戒指?” 她低头看着男人刚刚递到她手心的一枚戒指。 “我都把自己给了你,还不行?我比所有的钻石加起来都值钱。” “不要脸,就会自卖自夸。” 戴在她纤细白皙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是一枚造型简约而华贵的铂金戒指,别致而美丽。 男人举起她的手指,在戒指上吻了又吻。 乔亦绾看着他,百思不解。 她只是平凡的小人物,也从不作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可凤凰为什么非要抓住小麻雀不放呢? 最后,在男人脱去她的衣裳,像只饥渴的野兽把她压倒时,她用手臂遮住了眼睛,喃喃轻问:“何以牧,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但她却并不期待男人的回答。 而男人沉浸在她的柔软身体里,几乎想溺死其中,不想抽身。 他以前可以过着一年的无性生活,只靠偶尔和自己的右手亲密一下就能解决欲 望,现在却时时刻刻想和她做爱,一刻都不想分离。 先爱的人先输。 多爱的人多苦。 可是他偏偏一点都不在乎。 第二天。 何以牧一大早就把乔亦绾从床上拉起来。 “何以牧……讨厌……让我睡啦……” 乔亦绾头痛欲裂,眼睛睁都睁不开,浑身酸疼,实在很想继续赖在舒服的大床怀抱里。 昨天一天,加上昨天一夜,再加上前夜,他们两个几乎都在床上交缠,让她严重睡眠不足。 洗完脸后,乔亦绾的脑袋清醒了一点,走到餐桌边坐下,暍了口牛奶后又开始打起嗑睡。 何以牧干脆把她抱到怀里,喂她吃了一颗水煮蛋,喝下一杯牛奶,然后帮她换好裙子,盘起长发,拖着她下楼。 “要去哪儿?”乔亦绾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恍惚地问道。 “为你买一些东西。” 他体贴地把她送进车里,又为她系好安全带。 “厚!”乔亦绾生气地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一口,“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买,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乖。”男人的大手在她脸颊上抚摸一下,“明天我就要上班,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好好陪你,所以今天最好把东西都买好。” “我什么都不需要。” “你需要的可多了,外套、内衣、鞋子、保养品、化妆品叩,新的电脑以及周边产品,还有很多。” “拜托,这些东西我都有,根本不需要再买好不好?” “你原来那些都被我扔了。” 乔亦绾一下子惊醒过来,恼怒地瞪着他,“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 “你许多衣服都过时了,而且质地不够细致,会对肌肤不好,保养品和化妆品里头虽然不少名牌,却不太适合你的肤质和年龄;电脑也早该淘汰了,这么旧的机型我看市面上大概已经找不到了。” 乔亦绾双手抱着头,很挫败地说:“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何以牧,你管得还真多,我都还没抱怨。” “我说过.我会让你成为最娇贵的女王。” “喔……真受不了。”她用力捶了一下真皮座椅,“你以前也这样对待你未婚妻吗?” 何以牧怔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陪刘静玲买过东西。 刘静玲精通一切上流社会的消费与享受,而他也从没觉得有必要陪她一起去购物。 这,就是有心与无心的差别吗? “说呀。”乔亦绾不耐地推推他的手臂。 “咳……”何以牧掩饰地咳嗽两下,“绾绾,我从没陪任问一个女人买过东西,你是独一无二的。” “喔!天哪!我真希望你像对待她们一样对待我。拜托,别陪我买任何东西,让我去睡觉好吗?” “不行,这是王子对你的恩赐,你要学会感恩。” “喔……我真要疯了。” “你可以在车上先睡一会儿。” 男人伸过一只手,摸摸她的额头,像安慰一只发怒的猫。 乔亦绾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又睡了过去。 何以牧说到做到。 他们去了百货公司,买遍各种高级女装与化妆口品,然后再去了电脑专卖店, 乔亦绾像个玩偶似的,半睡半醒,有气无力的,男人说什么她就点头,看也不看。 何以牧还给了她两张卡,一张是她独自拥有的金卡,一张则是男人的副卡。 不过也没差,反正最后花的还是他的钱。 乔家虽然也算中产阶级,但跟随爷爷奶奶长大的乔亦绾从小就被教育要懂得勤俭,物品好用就行,不必追求奢侈品。 她觉得何以牧就像一个刚得到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小男孩,很认真地玩起名为“深情”的游戏。 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大孩子,觉得好无奈。 在买下最后一批东西时,两张信用卡签单又放到了乔亦绾面前,逛了大半天,她更累了,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的,她也下看随手就照着男人指示的地方签上名字。 旁边站着的年轻专柜小姐,吃惊地张大嘴巴——那哪是信用卡签单? 那明明……是结婚证书嘛! 好厉害的一招! 签名的俏丽女孩好像还没睡醒,完全不知道自己签下了关于一辈子幸福的契约。 而那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则对吃惊的专柜小姐偷偷眨了眨眼,害原本差点尖叫的她,急忙双手捂住了嘴巴。 骗、骗婚哟?! 男人小心地把签好名的纸张收好,然后半搂半抱着那迷糊的小女人离去。 专柜小姐在原地发呆好久,才尖叫一声跑到隔壁柜,马上八卦起她刚才看见的“奇景”。 “何先生,恭喜恭喜。”接过结婚证书及相关文件的户政办事人员小李笑容满面地对何以牧说。 他以前曾透过朋友介绍,见过何以牧一次,但这次是何以牧特意打电话给他,拜托他帮忙办理户籍结婚登记手续的。 他有点诚惶诚恐。 如果能够讨好他,不知道能获得多少好处。 “谢谢。” 何以牧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微微笑着,只是交握的手指略微显示了他也有点不安。 “何太太呢?”小李好奇地问。 “她有憋一累了,在车里休息。” 就在小李准备把资料输入电脑,让这份婚姻关系正式生效时,何以牧忽然出声制止了他。 “等一下。” 小李急忙收手. 何以牧用手揉了揉眉心,沉思良久。 “算了,你先把东西给我吧。” 小李呆呆地把已经签字的结婚证书交还给何以牧。 “我之后再办。”何以牧对他笑笑,站起身准备走人。 小李暗地里狐疑,真是不明白这些有钱人在玩什么感情游戏。 “对了,这是‘恒远’的贵宾卡,你结婚的时候,‘恒远’将赠送你一对钻石婚戒。”何以牧丢给小李一张卡片。 “啊!谢谢何先生,谢谢何先生!” “恒远”钻石婚戒耶! “何先生,祝您早日赢得美人归喔。” 就算再笨,小李也意识到何以牧很可能还未完全赢得“何太太”的芳心,所以他才这样犹豫不决。 就怕何先生是自己一头热,那位神秘的“何太太”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成为某人法律上的合法妻子呢。 “谢谢你的祝福。” 何以牧听见他的话,沉思了一下,这才挥挥手,大步离去。 何以牧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乔亦绾已经签好名字的结婚证书锁进保险柜里。 “你干什么?笑得一脸诡异。” 乔亦绾觉得他形迹可疑,好像做了坏事的小偷。 “呵呵!”何以牧笑着,伸手抱住她,“绾绾,我真喜欢你。” “整天说不嫌烦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中把自己卖了。 何以牧爱怜地把她抱到床上,转身离开一会儿,等他转回来时,发现她已经呼呼睡熟了。 “整天这么粗心大意的,被人卖了也不知道。”他低头咬她的小鼻子。“如果我不保护你,你就会被坏人吃了,所以你要感谢我喔。” 其实,真正的坏人就是你吧,何先生! 如果乔亦绾醒着,一定会这么反驳。 烧烤乌鱼子,菜腩蛋,炸花枝丸,千贝白菜心,猪肝汤。 晚餐桌上,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的乔亦绾看着餐桌上的四菜一汤。 何以牧低头夹菜吃饭,动作优雅无比。 “何以牧,你说,这是我们第几次吃这样的菜色啊?” 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吃腻,何况她已经吃了将近一个月! 第一次见何以牧下厨,她还以为他是个大厨师,谁知道他也就只会做这几样菜。 “不好吃吗?”男人无辜地反问,“你看,营养齐全,多好啊。” 乔亦绾瞪着他,他也只是耸耸肩。 他小时候在国外居住,偶尔想念台湾的美食,祖母就会做这几样给他吃,所以他也只学会这几样菜而已。 他回来台湾后,工作繁忙,没有什么机会下厨,所以到最后还是只会这几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堂堂何总裁肯洗手做羹汤,就已经是了不起了,这小女人居然还敢挑剔? 她以前天天吃咖啡馆的快餐午餐,也没见她有什么不满啊? 果然是被他宠坏了吧,唉。 乔亦绾瞪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很好笑吗?” 何以牧被她笑得有点小不爽,他就知道这小女人只对她的哥哥好,对他就一点都不客气。 第七章 “你啊,是不是只会这四菜一汤啊?” 乔亦绾终于发现了。 “哼!” “啊啊,害羞了,哈哈。”乔亦绾更开心了,“这有什么关系?下次我煮饭给你吃吧,虽然我也不太会料理,可至少比你这千遍一律的四菜一汤要变化多一些。”说完她又嘻嘻笑起来。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挺可爱的。 “你说真的?”何以牧大喜过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绾绾要为他做菜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她耸耸肩,“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做点家事总是应该的。” “绾绾。”男人干脆丢下筷子,长臂一伸把她抱进怀里,低头吻她的唇…… 她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绾绾,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你在胡说什么?不要为自己的纵欲乱找无聊的理由。”她有气无力地反驳。他又低声笑了。 虽然正式的结婚手续并没有完成,但他已经很高兴了。 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是他的妻。 “啊啊,你这头色狼,难道以后每夜都是新婚之夜?”小女人突然害怕地大喊。“答对了。”何以牧沉沉尽笑,“这是给聪明小孩的奖赏。” 他的欲 望再次膨胀,然后开始温柔地律动。 乔亦棺叹了口气,在他永无上境的欲 望里,再次沉沦。 第二天一早,发情的野兽终于去上班了。 乔亦绾松了口气,抱着枕头睡到中午,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 “小懒虫,还没起床?”男人低沉而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好困。”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揉揉眼睛.“这都要怪你。” 这只不知节制的野兽,抱着她发情了一夜,她不累死才怪。 真奇怪他怎么还有力气,一大早爬起来去上班。 “还没吃饭吧?” “嗯。”她揉揉小肚子,被他这一问就觉得饿了起来。 “乖乖起床,我派司机去接你,和我一起吃午餐。” “干嘛那么麻烦?我随便弄点东西吃就好了。” 她还想继续睡,柔软舒适的大床比美味可口的大餐还要来得诱人。 “不行,身体充分运动以后,要好好吃顿大餐,补充营养和能量。”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还补充能量哩?好让他继续抱着她发情一整夜吗?会死人的耶!“乖,听话。外出的衣服我帮你放在床边了。” 她扭头看了看,果然有一件天蓝色的丝缎连身裙,旁边还放着搭配好的丝袜、薄纱手套、帽子,还有一个小盒子。 她好奇地把盒子打开,居然是一套珍珠首饰,项炼、耳环、胸针都有,珍珠大而圆润,颗颗大小一般,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以为只有老太太才喜欢戴珍珠首饰。”她专着嘴抱怨。 “这是天然珍珠,金银首饰不适合贴身久戴。” “你规矩真多。” “快去准备,司机应该快到楼下了。” “好吧。” 乔亦绾放下电话,抱着被单发了好一会儿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除去个人偏见,何以牧怎么看都是一个好情人加好老公人选。 他相貌英俊,身材无可挑剔,那方面的能力更让她惊叹,更何况他还有钱有势,出身名门,身价不可估量。 他自己又有经营才华,不是好吃懒做的大少爷,不仅守住原有的家产,还更扩大了集团的江山版图。 他温柔体贴,从不和她斤斤计较,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百般疼爱。哪怕这只是一个“深情游戏”,他的演出也有满分的水准。 乔亦绾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爬下床。 她在浴室中,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佣懒中带着几丝妩媚风情。 她对自己短短几天里由青涩到妩媚的变化感到心惊。 “这样下去可不行,把我宠坏了,等我习惯了,到了分手那一天,我该怎么办?” 虽然她不会像刘静玲一样激动到去刺杀别人,但是她可能会刺伤自己吧?女人的爱情总是很可璘,不像男人那样潇洒自如,说爱就爱,说不爱就可以从容离开。 所以,她可不能傻傻的以为,男人给她的温柔会是一辈子。 有钱男人的爱最不值钱。 何以牧带着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馆进餐。 他选择了隐密的单人包厢。她才一进去.就被他先当作了大餐,尽情亲吻缱卷了十几分钟,才恋恋下舍地放开。 乔亦绾不满地擦着嘴唇,因为激 情而绯红艳丽的小脸满是怒气。 “何以牧,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男人低笑,不以为意,体贴地为她剥虾壳。 “我失业了。”乔亦绾用筷子戳着他放到她面前小碗里的虾肉,闷闷不乐地说。“喔?” “其实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年龄大了,不再适合当少女风格的服装模特儿了,而且我一个多月没去上班,一定会被新人挤掉。”她没精打彩地说。 何以牧没开口,只是静静听她说。 乔亦绾念完高中后,就追着乔亦远到台北,念了两年技术学院。 她和乔家决裂,失去了经济来源,所以念书期间在一家少女服装杂志当兼职平面模特儿,那家服装杂志走的是日系风格,以可爱活泼、青春阳光的女孩子为主力。“这是我唯一做了将近两年的工作,现在突然失去了,觉得好难过。” 她刚才在路上和杂志社的老板联络,对方很委婉地告诉她这个结果,当时她差点落下泪来。 失踪一个多月,老板还能对她这么客气,已经很有人情味了,地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要求什么。 “你在学校主修什么?”其实何以牧早就知道,但仍这么问。 “商业管理。” 当初她会选择念这一门科系,是打算以后帮助乔亦远,当他的商业助理或是随身秘书,和他永远在一起。 只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没必要了。 “我有位秘书最近要请产假,不如你来代替她一段时间,如何?”何以牧试探着问。 “我不要!”乔亦绾马上拒绝。 “我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特别照顾你的,我会做一名公私分明的好上司。”大野狼藏起尾巴诱拐着小红帽。 “不要就是不要!其实我很讨厌秘书这个职业。” 以前她打工做过临时秘书,酒席桌上的谈判让她既反感又畏惧,还有好多色老头对她又摸又抓,烦不胜烦。 “绾绾,我这可是正正当当的企业,没有色情勾当。” “你自己就最危险了。”乔亦绾送他一枚白眼。“而且我讨厌办公室恋隋。”男人忽然沉默了,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愉悦。 “喂,我拒绝了你,你还偷笑什么?” 乔亦绾觉得他实在很奇怪,经常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何以牧摇头不说话,亲手喂她一个鱼丸。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仅仅是为她“恋情”这两个字而心花怒放呢?虽然她没有进他的办公室,和他朝夕相处,但她在无意中不是承认了他和她之间有了“恋情”吗?这样的认知,让何以牧的信心又增强了几分。 “可是放你去外面工作,我也不放心。”他认真地说。 “你觉得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吗?”乔亦绾生气地反问。 “绾绾,你这么美,我伯有坏人会觊觎你。” “除了你,还有谁会在乎我?” “我真希望事实就如你说的这样。” 何以牧叹口气,这小家伙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能撩动男人的心吧?只是,她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无辜得像只小羊。 乔亦绾耸耸肩,总觉得他对自己保护过度。 “你不会希望我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吧?我可不要做被你包养的女人喔!”被他养没关系,但是没事做就真的很可怕了。 人闲太久了会生病的。 身体不出毛病,心理也会有毛病。 刘静玲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 精神没有寄托的富家大小姐,把爱情和男人当成了自己的唯一,闲闲没事就爱钻牛角尖,本来有希望的一段情也被她自己破坏掉。 “对了,公司的档案资料室还少一人,你有没有兴趣?” “要做什么?” “整理管理公司的档案,并负责公司公共资料资源的借出和归还。认真说起来,主要有两个地方需要处理,一个是档案管理的部分,另外一个是资料处理的部分。”“听起来还不错。” 她没什么大野心,有份安稳而能养活自已的工作就很好了。 “那我去和人事部说一下。” “警告你,在公司真的要公私分明喔。”她认真地申明立场。 别人也许觉得办公室恋情很刺激,但她伯麻烦。 尤其是和堂堂大总裁扯上开系,那就不是普通的麻烦,绝对会被全公司女职员当成公敌。 被刘静玲在腹部捅过一刀的乔亦绾,可不想再被哪个女人暗地里捅一刀了。还算平和的午餐总算吃完了。 何以牧正打算说服乔亦绾下午就到公司去参观一下,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哥?”乔亦绾接通手机立刻变得神采飞扬,“你回来啦?玩得愉快吗?有没有晒黑?大嫂还好吧……喔,那真是恭喜了。哥,你要加油喔,这下你又要多养一个人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越来越沮丧,好像受了莫大的打击。 何以牧搂住她纤瘦的肩膀。 “要和我见面?好啊,什么时候?在哪里::现在?喔,好吧,我在你们公司附近,那就去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吧::好,见面再说。” “乔亦远回来了?” 何以牧收敛起了最近经常浮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恢复他以前的面无表情。这样的他,看起来冷漠疏离,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乔亦绾点点头,“他说有事找我。” “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了,你是他的上司,见了面不好吧?”她紧张地说。 男人不语地看着她。 她心虚地低下了头,手指悄悄在背后绞着。 “绾绾。”男人抱了她一下,“快去快回,别让我担心。” “嗯。”乔亦绾乖乖点头。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男人转身欲走,乔亦绾急忙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角,他回头看她。 “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哥告诉我,大嫂怀孕了呢。” 何以牧看着她一副快哭出来,却勉强挤出笑容的表情,只能在心里苦笑,她还是忘不了乔亦远吧?别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她就痛苦成这个样子。 他再次抱了她一下,“小笨蛋,羡慕了?不然我们也养个小孩来玩?” “谁::谁要和你养小孩呀,别臭美了。”她躲在他怀里,娇声反驳。 男人笑了。 “何以牧。” “思?”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 没有人的爱情是真正无私的。 他可以不介意她以前喜欢过谁,但他不能不介意现在和以后。 爱情是世上最霸道和独占的东西,不能容许第三者。 “何以牧,只要你一直这样对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她小声说。 第八章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他,但是她喜欢被他宠爱的感觉,睡在他怀里也很舒眼很有安全感,她想,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厌倦这种殷觉。 “我保证,只要你不主动离开我,我会一辈子都这样对你。” 即使明白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伤心不安时的一根浮木,但他还是大方给了她承诺。“何以牧,”小女人在他怀里蹭丫蹭,“我觉得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只是有点喜欢,不是很爱很爱吗?” “想得美。” “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了。”他的大手揉揉她的秀发。 “嗯。” 男人先走了。 看着他挺拔而沉稳的背影,乔亦棺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因为听说大嫂怀孕而浮现的难过心情,轻易就消散得不见踪影了。 乔亦远是个俊美的男人,和何以牧那种高大挺拔又充满男人味的类型,完全不同。飞扬的双眉,深邃清澈的双眼以及挺拔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对于男人来说略微白皙的肌肤,都仿佛经过上帝之手最完美的操作,令人叹为观止。不过乔亦绾的母亲很不喜欢他,说乔亦远生得一副阴险狡诈的摸样。 他比何以牧要矮一些,但在男人里面也算是相当高大了。 此时乔亦远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乔亦绾进来,对她挥了一下手。 那是以前乔亦绾的固定位置,她每天中午都来这里报到。 乔亦绾怔了一下,然后扬起完美的笑脸走过去。 “回事?你怎么会卷入别人的感情里?我以前怎么警告你的,台北是个大染缸,你一定要洁身自爱,爱惜羽毛。可是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私生活是最糜烂的吗?还是你也想飞上枝头仿凤凰?” “够了!哥!”乔亦绾也站了起来,激动得全身发抖,“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你根本没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那你就告诉我详情,让我了解,让我知道!” “我::”话到嘴边,乔亦绾忽然哑口无言了。 该怎么说?能怎么说?难道要她说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因为她爱他,所以看到他和别人结婚而痛苦,所以偷偷跑去暍酒却喝醉,结果和别人上了床?那个害她卷入这种复杂事件的罪魁祸首,现在却在这里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为什么。 凭什么?“哥,这是我自己的生活,你不用操心。你还是和嫂子过你们白己的日子吧。”“喂!你在胡说什么?” 他想抓住她再问清楚,可是乔亦绾已经匆匆地跑远丫。 乔亦远失瑰落魄地坐曰原位,他分不清自己是为她担心,还是因为嫉妒才忍不住发了脾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乔亦绾对他的心意?他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保持兄妹的关系,是不想再被乔亦绾的母亲又为他增添一项拐骗她女儿好谋夺乔家财产的罪名。 乔家或许还算有点钱,但他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是感激把他养大的爷爷奶奶,他早就宣布现离乔家了。 而现在,乔亦绾是他对乔家唯一的眷恋。 清纯漂亮又善良的小女孩,在他被乔亦飞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那一声声“哥哥,你不要死,哥哥,你要陪着我”的哭喊,现在还经常在他的心头盘旋。 乔亦绾长大了,越发美丽动人。 她追着他来到了台北,他心慌意乱地逃避,只好匆匆和别人结婚。 而现在,他尝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 一直眼在他身后的小女孩,终于不再着迷眷恋他,转而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他的心情,复杂得无法厘清。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如果何以牧负了你,我是绝不会饶过他的。”盯着那份旧报纸,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小姐,请问你和总裁有约吗?” 尽职的柜台小姐疑惑地打量着乔亦绾。 总裁向来不许他的情人出现在公司,他是个公私分明的男人,私生活相当严谨,所以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引起了柜台小姐的疑心。 “呃……我……”乔亦绾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从咖啡馆冲出来后,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跑进“恒远”的办公大楼呢?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回到那个令她感到安心的宽大怀抱,让男人那宽厚结实的胸膛,安抚她心头所有的苦涩与难过。 “算了,我还是不找他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人叫住。 “是你!你来做什么?” 是何以牧的母亲,何夫人。 “您好。”乔亦绾只觉心头一阵烦躁。 今天真是不宜出门,处处遇上麻烦。 何夫人身着华贵套装,胸前的钻石胸针闪闪发亮。 她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乔亦绾,“你跟我来。” 原本想闪人的乔亦绾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在总裁专用电梯里,乔亦绾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而何夫人只是背对着她,看都不看她一眼。 乔亦绾一开始还以为她或许会冷嘲热讽,或者怒斥责骂,没想到对方把她当成空气,理都不理。 她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漾也好。 反正何以牧也不会迷恋她多久,想必他和她很快就会分手,她也根本没必要和他的家人有什么牵连。 乔亦绾努力这样安慰着自己,忽略心底那微微的酸涩。 大家都是人,但好像只有她家的儿子是钻石,而别人都足沙子。 何夫人的心态和乔亦绾的母亲其实很相似,这让乔亦绾打从心底觉得不舒服。幸好,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总裁办公室位于这栋商业大厦的最顶层,有着良好的视野。 “妈,您怎么来了?”何以牧的目光先看到了乔亦绾,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就看到满脸不悦的何夫人,所以先向自己的母亲打了招呼。 “怎么,我不能来,只许别的女人来吗?” 何夫人知道儿子不许情人来他办公室的一贯原则,却不料他为了乔亦绾打破这个规矩,心下很是不平衡。 “小齐,去准备两杯柳橙汁。” “我不喝柳橙汁。”何夫人冷冷瞥了乔亦绾一眼,她才不屑与她暍一样的饮料。 “给我来杯美容养颜的玫瑰花茶。” 秘书小齐为难地望望自己老板。 “去买。”何以牧淡淡地说。 “是。” 小齐躬身退了出去,心里暗自骂了几百遍那作威作福的死老太婆,却对一直微笑的乔亦绾生出一些好感。 女人是很敏感的,小齐能察觉出这位清丽的年轻女孩似乎和总裁有微妙的关系,所以才被皇太后敌视。 以前小齐被皇太后多次教训过,无非是警告她不要心中存着妄想,藉着职务对她儿子勾三搭四等等……小齐真的很想狠狠骂她一句:不要以为每个秘书都想爬上老板的床好吧?小齐对皇太后很没好感,所以基于同仇敌忾的心理,她自动和乔亦绾站在同一阵线。 如果总裁以后选择这位小姐做总裁夫人,她一定会暗中助一臂之力。 “以牧,我在外面等吧。”看何夫人有事要和何以牧谈的样子,乔亦绾主动表示想到外面大厅等候。 “没关系。” 何以牧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找他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是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结婚前是千金大小姐,结婚后是养尊处优的贵妇。认真算起来,从没有真正的工作过,她只参与一些慈善事务和人交际应酬,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把乔亦绾安置在沙发上后,何以牧才笑着问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何夫人:“妈,您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难道我也在你的黑名单里?” “妈,您什么时候来看我,我都会热烈欢迎。妈,您是待别的。” 何夫人哼了一声,有些得意地瞥了乔亦绾一眼。 乔亦绾觉得她就像个爱炫耀的小女生,心里哭笑不得。 就算何以牧娶妻生子,他也是她的儿子啊。 订婚都可以分手,结婚可以离婚,女朋友,甚至妻子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换人,但母亲永远只有一个。 真不知道何夫人为什么要把她当成敌人。 “你就会甜言蜜语,这一个月也不见你回家吃顿饭。”何夫人抱怨着。 “我这几天就会抽时间回去的。”何以牧立即回答。 “先不说这个,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深居简出,连许多社交场合也不去了?”何夫人终于谈起正事,“琳达小姐要来台湾度假,你一定要陪陪她。” 原本一直低头玩弄自己手指的乔亦绾,飞快地抬头看了何以牧一眼。 女人总是对女人的名字很敏感。 这位琳达小姐,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妈,我已经安排了专人陪她,我工作很忙,不可能全程陪伴。” “她在台北的时候,你总要陪着她吧?”何夫人不悦地问。 “一起吃顿饭没问题。” “你这是什么态度?汉密尔顿先生就这一位宝贝女儿,如果惹她不高兴了,将来会惹出多少事端。” “妈,您就会以您那一套来看别人。汉密尔顿先生是位比找还公私分明的人,您完全不必担心这些,我派人接待琳达已经是卖他人情。” “你越来越固执了。”何夫人越发不悦,同时把这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乔亦绾身上,一个对自己男人事业无所帮助的女人,偶尔当小猫小狗宠一下就是了,真捧上了天,小心自毁前程。 乔亦绾假装没听见,转头看窗外的风景。 天灰蒙蒙的,和她的心情一样。 “妈,靠女人关系去打江山的男人,终究难成大器。”何以牧收起了笑容,目光冷冽,“妈,您的下午茶时间快到了,别让诸位伯母久等了。” 何夫人站起来,再次扫了乔亦绾一眼。 “不帮忙也无所谓,守好自己女人的本分也算好女人,就怕不仅帮不了忙,还毁了男人事业!” 何以牧苦笑,不想再多说什么。 走到门口,何夫人转过身来,用乔亦绾也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乔亦绾在心底暗暗嘀咕: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死老太婆。 虽然她一直没说什么话,但绝不表示她就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小媳妇。 “妈,这可能有点困难。”何以牧的笑容淡然,眼神却坚毅无比,“她会是您儿子一生的伴侣,除非您不想再看我一眼,否则总是难免要碰面的。”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何夫人手里的包包差点掉在地上。 她望着儿子认真的表情,再看看另外一头低头端坐着的小女人,脸色更加难看。“她要是甘愿做情妇也罢,我可以装没看见。可要是她奢望做我们何家少奶奶,门都没有!”何夫人撂下狠话。“除非我死,否则别想我允许她进门!” 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厌恶,往往很简单。 像是:她更年轻,更漂亮,更能吸引男人眼光。 而婆婆对媳妇的厌恶,理由也很简单,因为这个外人抢走了自己的儿子。这时何夫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何以牧乘机把地送出门。 “妈,伯母她们一定是等急了。” 第九章 何夫人送给乔亦绾一个威胁加厌恶的眼神,这才转身走人。 热得满头大汗的小齐刚买来花茶,和正要离开的何夫人碰了面,何夫人冷哼一声,“客人都走了茶还没奉上来,这样的职员早该开除了。” 小齐无奈地低下头。 何以牧等母亲进了电梯,才回头对小齐笑了一下。 “别放心上,我才是你的老板。” 小齐笑了笑,她也心知肚明,只是她实在讨厌那个仗势欺人又不事生产的死老友婆。 “小齐,乔小姐的事先不要多嘴。”何以牧低声吩咐.“是。”但女孩子的八卦天性让她不怕死地又乡间一句:“老板,不知她……”“她什么她,她已经是你的老板娘了。” “喔喔,天啊!”小齐低呼,“老板,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偷偷结婚的。”何以牧留给她一个神秘笑容,转身进了总裁辩公室,随手反锁了房门。 老天!老板居然偷偷结婚了?难道连皇太后都不晓得?哈!真想看看那死老太婆知道真相后是什么表情!小齐吹了声口哨。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感,转身心情愉悦地去工作了。 乔亦绾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脚下忙碌的大都市。 何以牧俏俏走过去,从后面榄住她的谶腰,下巴正好放在她的头顶。 “在想什么?” 他担心母亲刚才得罪了她。 “琳达小姐是谁?”乔亦绾拾起双手,覆盖住他的手掌上,低声问。 “怎么?吃醋了?”何以牧的声音带了意外的笑意。 “嗯,也许有一点吧。”她坦率承认。 能够让眼高于顶的何夫人特意招待的女人,想必大有来头。 “我真高兴。”男人像得到奖赏的小孩子一样笑着,吻了她的耳朵,又来吻她的唇。 她的头微微歪了一下,躲开了。 “她是国际钻石协会主席汉密尔顿先生唯一的女儿,去年我们在南非见过一面真。”何以牧解释,“她对东方文化很感兴趣,曾说要到东方来留学,现在也许是先来考察一下。” “那她可以去中国,那里有更多的东方文化可以实地考察,为什么要来台湾这个小岛?” 他笑了笑,“或许因为我们这里比较好。” 乔亦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喊他的名字:“何以牧。” “什么?” “我们分手,好吗?” 他们离得很近,她的声音很清楚,可是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是维持着从后面搂住她的姿势,然后搂着她纤腰的双臂慢慢收紧。 越来越紧。 他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怒气藏也藏不住。 她感觉到了,但却不作声。 “为什么?”久久,何以牧才声音嘶哑地问。 “我们根本就不适合,我们的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乔亦绾又说出这些老掉牙的理由,实际上,她也找不出像样的借口。 “该死!错误,错误,你总是说错误,可到底哪里错了?我和心爱的女人上床,哪里错了?” “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心爱!”乔亦绾也激动起来,她试图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却徒劳无功。 “难道我爱你也错了?”何以牧一睑不可思议。 这两天,他以为两人的关系有了改善,心情正好.却没想到这小魔女转眼就把他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你到底爱我什么?”乔亦绾似乎比他更感觉到不可思议,“就因为看到我暗恋别人?因为我傻傻地去咖啡馆吃午餐?还是因为我还算年轻好看?因为我和你社交圈子里的女人不一样?你这样一时的迷恋能持续多久?我原本以为可以容忍这种偶尔上上床,满足一下彼此生理欲 望的肉体关系,可是今天我才突然发现我根本就受不了。” 她受不了乔亦远的质问,受不了何夫人的鄙夷。 受不了未来当地下情人的生活模式。 但更让她忍受不了的,是何以牧的深情。 因为他付出的越多,到分手的时候她就会跌得越痛。 她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何以牧对她的热情。可是这种热情能够燃烧多久?也许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对何以牧交出了身心,她无法再去想象以后分手时的痛苦。 他走入她的生活才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就已经让她如此心慌意乱,如果再拖延下去.她将会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她突然明白,何以牧这种男人是极品鸦片,浅尝就能上瘾,而一日一上瘾却会要人命。 她要趁小命还在的时候,赶紧逃开。 “你到现在还认为我对你只是贪图肉欲,只是一时的玩弄,嗯?”男人猛然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大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睑。 他低下头逼视她。她看到他目光中深沉而阴暗的痛苦与狂怒。 可她的心也如在油锅里煎熬,一点都不好受。 “乔亦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到底要一再地践踏我的真心到何时?你以为可以说离开就离开,说分手就分手吗?而我会一次次哄你,一次次威胁你,绝不放开你,所以你就吃定了我吗?” “我没有……”乔亦绾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下清。 “你有!你间问你自己,说过多少次要分手了!你以为我是男人就没血没泪,不会受伤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我?”她更加感到混乱。 也许何以牧已经偷偷注视她很久了,可是对于她来说,她仅仅认识他一个多月,她无法理解他那些汹涌澎湃的热情从何而来,她怀疑这些看似美好的爱与温柔,有一天会像肥皂泡沫一样消失。 她会不安。 她会本能地想跑。 短短一个月,她对他的感情却可以超越她对乔亦远十几年的爱恋,这让她很惊慌,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合情理。 况且,在她所认知的上流社会里是没有童话的。 “如果爱一个人非得列出一堆理由,你还认为那是爱吗?” “以牧……” “乔亦绾,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何以牧的怒气平缓了些,可是说出口的话,还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这貌似平静的水面下,似乎有令她更加不能承受的悲伤在隐隐流动,那付出而不被承认,想要而求不得的深沉悲哀,让她的心脏紧缩,无法呼吸。 “以牧,对不起,我……” 乔亦绾知道自己伤了男人的心。 她怎么了?她从乔亦远那里逃过来,是想投入他怀里寻求依靠和安慰,是想证实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她本来是想这么做的,可为什么在遇到问夫人,在被那样冷嘲热讽一番之后,她就忽然退缩了呢?她总是这么胆小怯懦,对于乔亦远如此,对何以牧也如此。 她的感情已经快从胸腔里满溢出来,可是稍微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即转身就跑。 “收拾你的行李立刻离开我家,在你能够给我肯定的答复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决绝的一句话,让乔亦绾瞬间泪如雨下。 何以牧下班后没有回家。 他先去餐厅吃了晚饭,点的菜色却全都是乔亦绾平素爱吃的。 然后他去了酒吧,但没有喝酒,只暍了两杯旷泉水,他习惯只在开心的时候喝酒。 他相信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灌酒,只会让一切更糟糕而已,于事无补。 就算是痛苦,也要清醒着面对。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这种人在职场上不可能不闯出一番作为。 而这种理智到可怕的人一日一动了感情,却往往是另外一种疯狂.执拗更非常人所能比。 他和酒保小丁聊了一会儿天,小丁问他是否已经赢得美人归,他笑笑说:“对付胆小的小兔子要循序渐进,耐心等待她自动跳入怀里。” 小兔子见到危险的人会闪身就跑,你追得越急,它跑得越快:可是如果你停下脚步,它也会停下来回头看你,你再追,它又跑:你最后停下真的不追了,它观望一会儿,反而可能自己蹦蹦跳跳地跑到你脚边来。 乔亦绾就是那只笨兔子,他这个狡猾的猎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在酒吧一直闲坐到晚上十一点,他又开车四处乱逛,几乎将整个台北都逛遍了,才在凌晨一点钟回到家。 家里黑漆漆的,没有等待他回来的明亮灯光。 以往,不管他多晚回来,不管乔亦绾有没有睡觉,她都会为他点亮一盏灯。他的心有一点点往下沉。 下班后.他迟迟不愿回家,就是不想面对这个结果!他那狠心的小东西真的弃他而去了。 面对乔亦绾,他有足够的心计,却没有足够的信心。 人,最柔软最多情的是心,可最坚强最无情的也是心。 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有点抖,钥匙转了几圈才总算把门打开。 从今以后,就要独自面对漫漫长夜了吗?怀里再没有那一抹温柔,再没有令他沉迷的温香软玉,再没有她嘟着嘴撒娇耍赖,让他哭笑不得。 他“啪一地一下打开灯,换上拖鞋走进客厅,然后怔住。 那个小女人正在沙发上睡着,眼皮红睡,嘴巴嘟着,脸颊脏兮兮的。 他高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瞬间柔软起来。 他放轻脚步,轻轻走到沙发前蹲下,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不是说要走吗?不是说分手吗?” 他或许不知道,他虽然在指责她,语气里却带着令人心醉的宠溺与甜蜜。他总是无法生她的气超过三分钟。 乔亦绾的坏里抱着那两份结婚证书。 今天下午何以牧给了她保险柜的钥匙,告诉她里面放着她的身分资料和学匪证明,她要走的话就一起带走。 自然,她在打开保险柜后,最先看到的就是放在最上层的、她在迷迷糊糊中签下的结婚证书。 这个男人真过分,临走前还要这样整她!她这样想着,却哭得越来越凶,一直哭到睡着,忘记离开。 何以牧低头在她唇办上晈了一下。 总害他伤心的小女人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他时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双手以拒绝 、的姿势推开他。 “不许偷亲我。” “那就正大光明的亲。”男人双手扣住她的头,舌头侵入她的嘴里,她抗拒着,嘴角溢出透明的银丝。 当她快喘下过气时,男人才微笑着放开她。 她把那两份结婚证书丢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质问:“这是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何以牧好脾气地回答,“难道你不认识中文?” “喂!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骗我签了字?” “你说呢?” “你真是太可恶了!”她已经想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想到应该是那天他带她去买东西的时候,她因为想睡觉,加上签了太多东西,到后来压根没看就签名,所以才莫名其妙连这份结婚证书也一并签了。 原来买东西只是个幌子,让她签字才是最终目的。 好奸诈的男人!“你不是说要走吗?怎么没有走?”男人坏心地问。 “我……”乔亦绾张了张嘴。气恼地要站起身,却被男人伸手抱住,“我是要留下来问你,你这个坏蛋!居然骗我签这种东西,你要负责!” “怎么负责?” 第十章 “就……就像神父说的啊,一辈子不离不弃。”她忽然有点害羞。 “你相信我了?”何以牧心底是狂烈的惊喜。 “我……"“我什么?” 男人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他的指腹有点粗糙,像粗砂一样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痒痒的,心里忽然也酥酥麻麻的。 她的睑红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走了,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你是大坏蛋!”乔亦绾羞窘地捶了他一拳,“你故意给我看这种东西,故意让我舍不得离开,对不对?你是个狡猾的大坏蛋!” 她终于看清了他“深情款款”背后的真面目。 可是她居然一点也不讨厌。 毕竟有过这样被珍视的记忆,已经是人生难得的经历。 她觉得轻易就说出分手两字的自己,是个彻底的大傻瓜。 这么傻的自己,怎么会被这么聪明狡猾的猎人相中了呢?她这样想着,心里有点甜蜜蜜。 “宝贝,”何以牧在她的耳边像呻 吟一毁低叹,“不然,我还能拿你怎么办?”她像小兔子一样胆小,像小松鼠一样警惕,他刚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她就被人捅了一刀,不能怪她对他没有信任戚,也不能怪她的情绪反复。 她说的对,当男女之间出现了问题,多半是男人的错,是男人的不对。 他现在已经有在反省,就算在和刘静玲的关系里,一开始他认为全部是刘静玲的错,现在想想也许只是为自己找借口。 会让刘静玲变成那样,归根究柢,还是因为他一点都不爱她,只把她当成了应付父母的工具,从没真正关心体贴过她所导致的吧?而没有给乔亦绾足够信心的自己,也许依然做得不够好吧?小女人一扫下午的剑拔弩张,像只乖顺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像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缠绕在她乌黑柔滑的发丝里,强壮的手臂环抱着她的纤腰,完完全全的占有欲表露无遗,几乎勒痛了她。 “痛!”乔亦绾小声抗议,伸手打他。 他的肌肉结实而坚硬,反而打痛了她的手,“你太不温柔了。” 男人低笑出声,缓缓放开了她。 “宝贝,去睡吧。” 他踉跄着起身,奔向浴室。 他早已欲火焚身,可是他伯在经历了今天这样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之后,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的强悍与失控会伤着了她。 他打开冷水,想冲灭身上那火烫的欲 望。 一双怯怯的小手从背后拥住了他。 同时贴上来的还有她和他一样火热的身体…… “宝贝,多做几次,成功率会大大提高吧。” 何以牧在激清中尽清燃烧,空虚的心与身都得到了前昕未有的决感,好像今生所有的饥渴都得到了满足。 乔亦绾呻 吟着,被男人异样的强悍与热情席卷,在爱海中沉浮,再无半点自由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抵达公司,乔亦远就被通知去见总裁。 他皱紧眉头,不知道何以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还没找时间去问个清楚,何以牧反而先下手为强?“总裁,您找我?” 做人家的属下这是要懂得礼貌,他对着这个男人,表现出恭谨的态度。 “请坐。”放下手中的笔,何以牧神色轻松地送他一个微笑。 “谢谢。” 乔亦远谨慎地在对面坐下,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要开除他吗?何以牧松了一下领带,扯开了衬衫领的钮扣。 “这天气真奇径,越来越热了。” 乔亦远只是随口应着,“是啊,温室效应让夏天越来越难熬,尤其是台北,地处盆地,夏天又湿又闷的,很难受。” “听说你太太是在上海长大的?”何以牧忽然问道。 “啊?是。”越来越抓不着头绪,乔亦远只有小心应对,“她爷爷算是最早进入大陆的台商之一,原本在广州设立工厂,后来觉得上海的市场更广,就到上海定居下来。她从小跟着父母在上海长大,直到爷爷上了年纪,想念故乡,她才跟着一起回来。” “那么,你对上海的印象如何?” “新兴的国际化大都市,是商家的必争之地。” “那么,你看这份企画如何?” 何以牧丢给他两份文件夹。 乔亦远心中狐疑,难道他找自己来,真的只是为了谈工作?可是他只是个营业部小小的副理,还不够格被总裁亲自召见吧?乔亦远狐疑地打开文件夹,然后睑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其中一份,是送他去美国哈佛深造的推荐书,营业部经理那狡猾的老狐狸夸奖他是个可造之才,建议送他去美国念商业管理,暍点洋墨水,将来回公司也有面子。另一份,则是公司打算进军大陆市场,以上海为立足点,先在上海建立旗舰店,然后将版图扩展到其它各大城市。 “到去年十二月份为止,世界三大珠宝品牌卡地亚、蒂芬妮与宝格丽的旗舰店,都已经在上海开幕。”何以牧双手交握,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说:“我们已经落后一步,如果再不赶紧行动,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总裁,您的意思是?”乔亦远不傻,他知道男人话中有话。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美国进修,另一个则是去上海打一场硬仗,成功了,我送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失败了,就自己辞职。” 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乔亦远震惊地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看过你负责的所有case,虽然你只有大学学历,但对于商场来说,学历并不能完全代表着能力,商人也需要天分与直觉,你很幸运,拥有这两者,而且你很善于利用一切资源和把握机会。” 能被这个商场奇才肯定,乔亦远即使再谦逊也不免有点骄傲,他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意,“总裁,您过奖了。” “那么,你是打算去上海了?” “是。” 失去进修的机会,他并不介意,反正去了大陆,他也可以去那里的顶尖大学旁听课程,也许没有去美国进修的效果好,但这么好的事业机遇,也许今生只能遇到这一次,他绝不能错过。 在真枪实弹的商场上学习,才能让一个商人真正的成长。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边的工作交接一下。三天后你就飞去上海,那边的分公司已经成立,就等着你去坐镇了。”何以牧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是的,总裁,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细节部分,我的特助会为你解说,他也会协助你完成这边的交接工作。好了,你可以去找他了。” “是,谢谢总裁的栽培。”乔亦远站起身来,对何以牧伸出右手。 何以牧也站了起来,两个大男人隔着办公桌握了一下手。 “何以牧,”乔亦远忽然直呼他的名字,“做为你的属下,我一直很尊重你这位上司,这次也真心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我还是要把话说在前头,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我妹妹。” 何以牧真正笑了。 就算乔亦远这么说,他也不会改变心意。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情敌,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式,也绝对不能心软放过。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档案资料管理室的艾咪,刚偷偷发完手机简讯给男友,抬头看了一眼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乔亦绾。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显得她的睑越加小巧精致,或许因为有些冷,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可是不管怎样,乔亦绾都是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小美人,连身为女生的她。看了都会觉得楚楚可怜,忍不住想好好呵护。 艾咪耸了耸肩,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些好笑。 乔亦绾到这里上班已经一个月了,艾咪现在已经和她成为不错的同事,闲暇时两人还算有说有笑,虽然大部分是艾咪在搞笑个不停。 乔亦绾是个相当文静的女生,工作态度很严谨,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得有条有理,谁想找什么,她几乎可以在两秒钟内就找出来,和以前那位员工的漫不经心,有如天壤之别。 工作之外,她喜欢看看书,偶尔发发呆,但最近她好像特别累,一有时间就趴在桌子上补眠,不知道下班后都敞什么去了?乔亦绾是个令人感觉很舒服的女孩子,虽然长得很漂亮,却不会让人觉得她因此而骄傲看不起别人,更不会藉自己的美貌来讨好上司。 和她在一起,宛如被宁静平和的空气所围绕,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沉闷。艾咪想找件衣服给冷得发抖的乔亦绾披上,找了半天才想起今天自己也只穿了身上这一套制服。 叩叩!门被轻敲了两下,艾咪随口说:“请进。” 现在是午休时间,难道又是暗恋乔亦绾的男同事来聊天打屁?本来还想开口取笑的艾咪,在看清眼前站着的高大英俊男子是什么人后,因为惊吓过度,双手按着桌子急急站了起来,差点把椅子撞倒。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嗫嚅地小声说:“总……总裁,午……午安。” “午安。”何以牧对地点点头。 那英俊的容貌,儒雅的气质,傲然的气度,让艾咪一阵心跳加速。 老天!难怪这里的女职员会对总裁心存幻想。 就算不管“总裁夫人”的钻石光环,单是身为这英俊男人的女朋友,就足以让 许多女人倒贴了吧?“总裁,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艾眯小心翼冀地问。 “没事,我只是随便看看。” 何以牧手里拿了一堆东西,直接走到乔亦绾的办公桌前。 乔亦绾依然睡得很沉,当男人的手指撩起她的长发,她也只是略微皱皱眉,嘟嘟嘴,然后继续睡。 昨夜累坏她了吧?男人的嘴角扬起,心情又是怜惜又是愉悦。 手指在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他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急忙将带来的羊毛披肩披到她肩上,又把厚厚软软的靠垫塞到她的背后。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考虑着是否要在靠窗的位置增设一间小休息室,放一张单人床,好让乔亦绾以后午休的时候可以躺着休息一下。 这固执的小女人就是坚决不肯到他宽敞舒适的办公室午休,虽然他劝过她很多次,她就是不肯点头。 艾咪目瞪口呆地看着总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乔亦绾居然是总裁的女明友?! 难怪她对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看不上眼!“你叫::艾眯,是吧?”何以牧转头对艾咪说。 “是、是的,总裁。”艾咪兴奋得眼前直冒粉红色爱心。 “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她了。” 艾咪点头如捣蒜。 “没问题!总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乔亦绾的!” 何以牧离开的时候,乔亦绾还没有醒。 手机的雳动提示他有来电,所以他只好放弃欣赏心爱女人睡觉的甜美样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爸,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回拨了来电。 “听说你这次连琳达小姐的面都没见?”何父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悦。 “,爸,我们何氏已经不需要藉助任何女人的家世来锦上添花了,您没必要卖子求荣吧?” 第十一章 “混小子!”何父对着电话怒吼,“我这还不是为你的前途着想?商场上多一条人脉,总是多了一条路子。” 何以牧低声笑了一下,“爸,我已经认汉密尔顿先生为干爹,所以我们根本不必从他女儿身上下功夫。” “什么?!”何父又惊又喜,“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爸,连干爹都看重我是个人才,只有您和妈总是想着我只能藉着联姻才能把何氏发扬光大,我真伤心。” 何父也笑起来,“你是我儿子。我自然要多多为你着想。对了,听说你和乔亦绾结婚了?” “是的。” 在上次误会冰释的第二天上午,何以牧就载着乔亦绾到法院公证结婚了,至于是否要举行婚宴公告周知,他目前并不急。 上一次,他是不想太自私。还想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两人真的分开了,他也不想在乔亦绾的人生经历上增添一笔“离婚”的失败纪录。 可是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了。 和她相处越久,他就越清楚她是自己此生唯一想认真疼爱呵护的女人。 就算以后乔亦绾会反悔,他也绝下会再放手。 何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派人调查了她的身世,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算台南的好人家,跟咱们可算是门当户对。” 何以牧耸耸肩。 他对于这种‘门当户对的古老观念不完全排斥,但就算乔亦绾出身微寒,也不会影响他的选择就是了。 “不管你妈态度如何,我不会再干涉你的婚姻了。”何父叹了口气。 何以牧怔了一下,随后真心说“谢谢您,爸!” “婆媳本来就水火难容,你妈那边先别理她,时间久了也由不得她。不过,不管乔亦绾能不能生,你都要给我留一个孙子。” 也就是说,如果乔亦绾生不出儿子,就必须让其它女人来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哪怕是情妇也无所谓。 一句话,瞬间打破了何父刚刚开明的假象,他依然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何以牧叹口气,“爸,难道这么多年,妈稳坐何夫人的位置,就是靠我这个儿子吗?” 如果她没有生儿子,是不是早己成了下堂妻?何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真为妈感到悲哀。”何以牧再叹口气,“但是我不会让我的妻子沦落到她那个地步。” “你什么意思?” “无论生儿生女,我的孩子,必须由我的妻子来生。我,不要私生子。”“混帐!你当何氏是普通人家吗?我们何家三代单传,这么大的家业,必须有继承人!” “女儿也一样可以继承。” “女人能成什么大事!”何父冷哼一声。 “爸,您越这样说,我越巴不得绾绾生个女儿了,我偏要让我的女儿继承家业。” “你、你……不孝子!”何父气得摔了电话。 何以牧缓缓放下电话,用手揉了揉肩心。 女儿。 儿子,就算一个都没有又如何?他这一生,只要有一个绾绾,就已经足够了。 何以牧突然笑了笑.他以前曾希望,自己年轻时就能遇到乔亦绾,可现在他突然觉得上天对他已经不薄,给了他最完美的人生。 如果在他年轻时候,他选择了乔亦绾,虽然他会坚持真爱,可难免父母会在背后干预,让乔亦绾吃些苫头。 而现在他已经够成熟,够强大,何氏大权也完全落在他的掌控之中,父母已经奈何他不得。 他的人生由他做主,不会再受制于任何人。 他可以保护他的女人一生无忧。 绾绾……想起那个娇嫩的小女人,他的心,再次柔软无比。 下班前,一通海外的紧急电话拖住何以牧,是原钻供应商出了一点点问题,他紧急召开了应对会议,一时半刻间会议不可能结束,所以他打了电话告诉乔亦绾,不得不让她独自先回家。 “我又没那么娇弱,别担心了。” 乔亦绾对他啰唆的嘱咐感到不耐烦,明明有司机会送她回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平常都是何以牧亲自开车,只有他实在忙得分不开身时,才会让司机载乔亦绾回去。 男人无奈地笑笑,他早习惯了小女人的独立自主,只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加油喔,我回去做你最爱吃的菜。”乔亦绾似乎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差,急忙又补充一句。 “好。”男人说,“绾绾,我爱你。” “好啦好啦,天天说,你都不会烦吗?” 乔亦绾看了一眼抿嘴微笑的司机,脸红地挂了电话。 “少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少爷是个好丈夫。”司机笑咪咪地说。 何以牧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堂堂钻石王子结婚却如此低调,虽然让他们感到不解,但有钱人的行事一向不能以常理推断,所以他们也不会大惊小怪地问东问西。 “才不是呢,他就像个老头子,整天啰啰唆唆,烦死人了。”乔亦绾娇嗔地反驳。 “真的吗?可是据我所知,少爷是个不爱多话的人。有时候一天也不见他说几句话。” “那他就是特别爱对我管东管西,一点自由都没有。”乔亦绾听得心动又甜蜜,却继续嘴硬.司机看她睑蛋红红,明明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娇憨模样,是可爱。 把她送到住处的楼下,司机便离开了,出了电梯后,乔亦绾一手拎着在超市买的大袋食材,另一手则在包包里翻找着钥匙。 “嗨,四姊!” 一个躲在阴影里的高瘦少年忽然走过来,吓了她一跳,手上的袋子掉落地上。里头的食材滚落一地。 “小飞?”乔亦绾惊愕地看着眼前轻佻的少年。 他穿着白色上衣,宽松的裤子,名牌运动鞋,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左耳戴了一排水钻耳环,与时下的街头少年没太大区别。 “是我啦,四姊,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吧?”乔亦飞弯腰帮她捡起地上的东西。 “你不是还在念书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乔亦绾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她与自家姊弟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好,乔亦飞突然表现出来的友善,简直像个调刺。 “我想念四姊,来探望一下不行吗?” “你有这么好心?”乔亦绾冷笑。 “姊姊永远都是我的姊姊啊,再说我来都来了,难道不请我进屋休息一下吗?。”乔亦飞吊儿郎当的说。 乔亦绾皱着眉看他,不懂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四姊,你不想我把你跟男人同居的事情告诉爸妈吧?”乔亦飞眉毛不屑地挑起。“没错,我知道你和一个男人同居,以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住这样的豪华公寓,或许,我可以直接找那个男人,跟他说我的姊姊是个多么无情的女人,连亲弟弟都不让他进家门。” 乔亦绾瞪着他,最后还是妥协,开门让乔亦飞进去。 她不想给何以牧添麻烦。 结婚是一生的大事,她不想让家人知道,除了当初他们声明已经跟她断绝了关系之外,还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什么德行,他们巴不得攀上何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到时候不知道又会露出什么难看的嘴睑。 乔亦飞一进屋就东看西看,吹了声口哨,“很不错喔!四姊,我还担心你一辈子都认定了乔亦远那个笨蛋呢。” “闭嘴!你来到底想做什么?”乔亦绾冷冷地回话。 她还记得小时候乔亦飞在母亲的默许下殴打乔亦远的事,他居然拿了砖头敲在乔亦远的头上,如果当时不是及时送医院,乔亦远早就死了。 那时乔亦远流了一地的鲜血,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害怕见血。 乔亦远从小就懂事,对于乔家姊弟的挑衅向来不还手,所以乔亦绾才更看不惯自己姊弟的嚣张。 乔亦飞无所谓地耸耸肩,“四姊,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不行。” “四姊,你太没姊弟爱了吧?”乔亦飞大叫。 “你忘了冯?我已经被爸妈埕出家门,不再是乔家人了。”乔亦绾冷眼看着他。“他们是两个老笨蛋,理他们做什么。”乔亦飞满不在乎地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亲爱的四姊。” 乔亦绾瞪着他,“少说废话。你到底为了什么来这里?” 乔亦飞眼珠转了半天,最后才低下头,嗫嚅地说:“我拿刀伤了入,要找个地方躲几天。” 乔亦飞自小娇生惯养,在学校里也是没规没炬,和同样小混混结伙,成天就知道吃暍玩乐,打架闹事。 以前闹出的事情小,他父母还可以花钱摆平,可是这次他砍伤了一个黑道大哥的亲戚,对方放了话,不要医药费,只要乔亦飞那只砍伤人的右手。 乔亦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惹出大祸了,赶紧从台南跑来台北避难。 听完弟弟的话,乔亦绾眼前一黑,瞬间感到腹部又在隐隐作痛了。 她猛地拉起乔亦飞就朝门外推,“滚!给我滚出去!” “乔亦绾,我没别的地方可去,是爸妈要我到你这里来的!” 乔亦飞比她高壮,死赖着不走,她根本无计可施。 “爸妈还说,你要是不管我,就让我去找乔亦远,大不了让他替我顶罪,现在是他报答乔家的时候了。”乔亦飞甚至得意起来。 乔亦绾气得浑身发抖,她为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感到可耻。 她觉得腹部绞痛得更厉害了,她再也站不住,就这样倒了下去,“何先生,请您赶快到医梡,您太太现在很危险。” 何以牧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傻住了,属下们看他神情明显不对,连忙停下了正在进行的讨论,关切地望着他。挂上电话后,何以牧平静地对他们说:“我有事要先离开,后续讨论由叶凡全权负责。” 话声方落,他便快步离开会议室。 叶凡不放心,也跟着何以牧迅速下楼。 他匆匆赶到停车场,果然看到何以牧有些呆怔地站在那里。 “总裁,怎么了?”他急忙上前问道。 何以牧眼神茫然地问:“叶凡,我的车子在哪里?” 他现在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想快点赶到医院,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车子。他的手抖成一团,叶凡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找到了他的车于,打开车门,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 “总裁,还是让我送您过去吧。” 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他们终于赶到医院。 在询问医生后,何以牧才知道乔亦绾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小腹疼痛下体流血,险些流产。 何以牧在病床旁坐下来,牵着她的手,两人凝视着彼此,有些尴尬。 他们都没发觉,她居然怀孕了。 他和她都没有经验,这下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 “怎么会这么生气?”何以牧在确认她没事之后才问。 “请问……”一直躲在旁边的乔亦飞慢慢走到病未前。 他也个是故意和姊姊吵,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谁知道姊姊会这么生气。在听完乔亦飞断断续续的辩解之后,脸色铁青的何以牧拉着他走出病房。“你要带我去哪……啊!” “记重拳直接落在乔亦飞的腹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又一记的玺拳跟着落了下来。 乔亦飞明明是个打架高手,此时却全无还手之力。 最后还是怕闹出人命的叶凡,动手拉开了何以牧。 第十二章 乔亦飞又气又恼,可是面对男人浑身喷火的怒气,连一声都不敢吭。 “你来台北避难?”何以牧冷冷看着他,“好啊,我帮你。” “真的……”乔亦飞又开心起来,只要不被黑道的人追杀砍掉一只手,被毒打一顿又算什么?“叶凡,联络我的律师,把这个社会败类直接丢到监狱去!等到我老婆高兴了,再把放他出来!” “哪,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有几个像这样的好地方?” 凉爽秋风里,乔亦绾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身旁的男人正在看资料。 蓝天,白云,绿草地,难得的假日,一切都如此美好。 自从发现她怀孕之后,何以牧不仅不许她下厨,还从何家大宅请来了从小照顾他的阿嬷,帮忙照顾她。 最重要的是,他们搬离了高层电梯华厦,住进了这栋别致的别墅里。 何以牧放下手中的资料,伸肾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下要这样啦,阿嬷看到的话,又会一直念。”乔亦绾小小抗拒了几下。阿嬷虽然年纪不算很老,但是个性保守,对于太过明目张胆的亲热动作,向来看不顺眼,就算不说,也会用鼻子冷哼两声。 “她在厨房里忙,不会看到。”何以牧嗅着她的秀发,大掌轻柔地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真难想象,这里有个小生命了。” “你每天都要说上好几遍,听得我都烦了。” 乔亦绾打个呵欠。 她的害喜情况不怎么严重,只是变得嗜睡,真担心将来会生出一个只会睡觉的呆宝宝。 ,“对了,你到底怎么惩罚小飞的?他昨天又打电话来抱怨。”想起乔亦飞在电 话里跳脚怒吼的样子,乔亦绾笑了起来。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弟弟被送到了哪里,何以牧警告乔亦飞不准告诉她,不然就让他坐一辈子牢。 其实何以牧只是把乔亦飞送到少年感化院,并没有进真正的监狱。 “没什么,只是小孩子总是要明白现实的残酷,不要以为有点钱就能横行霸道。 ” “可惜我爸妈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事事纵容他像个小霸王。”乔亦绾叹息。“不过他昨天跟我道歉了。” 乔亦绾最感动的,其实就是乔亦飞那一句“对不起”,这个死小孩从小就不会说这三个字,就算明知自己做错事.也死不认错。 学会说:对不起一也是人生必修的一课。 看来他在新的地方受益不少。“以牧,我真的好感谢你。”她贴在他的耳边,声音软软地说。 感谢你爱我。 感谢你同样爱我顽劣的家人。 “真的感谢,就来个亲亲。”男人嘟起嘴。 她噗哧一声笑起来,也学他的样子嘟起嘴,和他唇碰唇。 他和她快乐地玩起接吻鱼的游戏。 “少夫人,您的电话。”阿嬷洪亮的嗓音响起。 “好,我知道了。” 乔亦绾急忙从何以牧的膝盖上跳下来,吓得他连忙搂住她。 他打了她屁股两下,“小心!” 她朝他扮个鬼脸,“我去接电话,说不定又是小飞那家伙来抱怨了。” 五分钟后,乔亦绾重新回到他身边。 “以牧,我要去上海。” 何以牧皱起眉,“乔亦远出事了?” 乔亦绾叹口气。 “他病得很重。” 她有点头疼,怎么她身边的人一直在出状况呢?“老公……”她软软靠到他怀里,“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没事就会回来了。” “可是你的身体……” “医生说现在是稳定期,没事啦,我会小心注意的。” “那我找个特别护士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这么麻烦吧?” “听话。” “好吧。” 何以牧有力的双手紧紧拥着她,沉默了良久,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那我等你回来。” 上海住进医院的乔亦远脸色苍白,下巴满是胡碴,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乔亦绾隆起的小腹,然后悄悄移开了眼光。 “哥,你怎么会病成这样?”乔亦绾有点生气地看着他,“大嫂呢?” “没什么大事。”乔亦远咳嗽两声,语气十分淡然,“只是疲劳过度,胃病复发而已。” “都胃穿孔了,还没什么大事?”她张大双眼瞪着他。 乔亦远没有回答。 乔亦绾在他床边坐下,“哥,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这么惨?工作这么辛苦吗?我要回去跟以牧抗议。” “不关工作的事。”乔亦远目光暗沉了下来。 “那是为什么?”乔亦绾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从到上海后,就一直没见到大嫂,难道……可是他们才结婚没多久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乔亦远口气阴冷地说。 “啊!”乔亦绾很讶异,“哥,怎么会?” “也许::当初我不该来上海。”他别过头,低声道,“我不该来这个她生长过的地方。” “哥,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嘲地笑,“她曾经和上海某高官的儿子交往过。” 乔亦绾心一沉。 “那小子是个花花公子,她被伤了好几次心,才下定决心回台湾,要彻底忘掉他。可是在和我结婚前,她又忍不住偷偷跑回上海见他,那一次,也许有了这个孩子,她也不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乔亦远来到上海工作,必然要打入上流社会的交际圈,也难免会和那位贵公子碰面,虽然一开始他的新婚妻子还试图回避,但毕竟还是纸包不住火,真相终于曝光。 乔亦远对于她背叛自己,其实并无多少感觉,也许他并不爱她。 他受伤的是男人的面子与自尊。 “也许,这是老天对我怯懦的惩罚。”他喃道。 他在意这,在意那,亲手将心爱的女孩推到了别人陵里,自己也在漫不经心中种下了更大的苦果。 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可是他的心,痛得宛如在泣血。 乔亦绾伸手拍拍他。 他终于忍不住的把睑埋在双掌里无声痛哭。 乔亦远睡着了。 这是他这一月来第一次熟睡。 乔亦绾俏俏从病房里出来,想到外头透透气。 跟着她来到上海的特别护士小米对她说:“何太太,有位女士一直在等您。”“谁?”乔亦绾好奇地问。 小米指了指坐在草坪长凳子上的女人。 乔亦绾走过去。 “大瞍。” 原本美丽的女人现在显得憔悴而消瘦,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她穿着朴素的长裙,倒比她以前约华丽衣装显得有亲和力。 “小妹。”女人无力地抬头看看她。“坐吧。” 乔亦绾在她身边坐下。 “我很嫉妒你。”女人忽然说。 乔亦绾有些不解。 “虽然亦远和我结婚了,可他心里深藏着一个人,这我都知道。可我也知道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会坚持自己的选择,放弃的就真的放弃了,我还以为我的幸福会永远延续下去……”她忽然掩住脸,“我以前是很荒唐”可是自从和他结婚后,我就只爱他一个,真的,我只爱他。 既然决定嫁给哥哥,为什么还要有上海那一夜? 乔亦绾无法再指责这个看起来痛苦得快死去的女人,可是她不能不为哥哥抱屈。都是成年人,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我拿掉孩子了。我发誓以后只爱他,只生他的小孩。”女人有些激动。“可是为什么他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他要和我离婚。” 乔亦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别人夫妻间的事,她实在插不上嘴。 “你也曾经爱过亦远,为什么何先生可以毫无保留地接受你的过去,依然这么疼爱你?”女人抓住乔亦绾的双臂,不甘心地追问,“如果他有何先生爱你的十分之一,他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大嫂::” “我已经不是你的大嫂了,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女人苦笑,泪水滚落下来,“第二天他就给了我离婚协让书,他已经签好字了。” “我会试着劝劝他。”乔亦绾只能这么说。 “谢谢。请转告他,我真的很爱他,我想和他共度余生。” “好的。” 那天晚上,乔亦绾转告了大嫂的话,也描述了她的泪水与懊悔。 但乔亦远还是无动于衷。 “哥。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傻瓜。”乔亦远揉揉她的头发,“怎么还可能继续?大家都说女人嫉护心强,其实男人才是独占欲最强的怪物,眼里容不得一点瑕疵。理智上可以宽容,感情上绝不能接受。” 是的,当婚姻出了问题.忍气吞声的往往是女人。 男人可以自己荒唐,却自私得容不下女人一点点的出轨。 乔亦绾只能暗自叹息。 “小妹,谢谢你来看我。” 虽然现在处在人生的最低潮,可是他觉得一切都能放开了。 乔亦绾拍拍他的手,微微笑了一下。 “我们是好兄妹,不是吗?” “是。” 从此就只是兄妹了。 半夜,乔亦绾忽然严重吐了起来。 她对上海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幸亏她人就在医院里,身边又有特别护士可以照料。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半天,她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按下了那几个号码。 “宝贝?”电话刚响了一下,那边就接了起来。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乔亦绾眼泪瞬间就滚出来。 她嘴唇颤抖了几下,才小声唤着:“老公。” 老公,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才习惯的称呼。 现在叫出来,连心都是暖的。 “还难受吗?” 她水上下服的情况,小米在第一时间就对何以牧报告,他心里着急,却无法立刻飞到她身边。 “不。好多了。” 她几乎能想象他现在一定又在用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自己好像常让他这样头痛。 她甜蜜又内疚。 “老公。” “思?” “你不会吃醋吗?” “其实我很想给你绑条绳子,拴在我身上,到哪里都随身带着。”何以牧低低笑着回答。 “老公,我真爱你。” “喔?”男人有些怀疑,我记得以前有个小坏蛋说:“何以牧,我真讨厌你。” “哎呀,不许翻旧帐嘛” 何以牧笑起来,那充满磁性的嗓音透过电波傅过来,变得更诱人。 “乖,睡一会儿吧,手机不要讲太久。” “又来了。”她吐吐舌头。 这男人真是啰唆。 虽然这样说着,乔亦绾还是乖乖地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到离床铺远远的地方。 第二天,乔亦绾睁开眼就看到何以牧疲倦却依然英俊的脸。 他一脸风尘仆仆,下巴上还有青青的胡碴。 她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男人笑着把她抱起来,狠狠吻了一下。 “何以牧!”她忽然大叫一声,“你怎么会来?” “我告诉你,其实我很会吃醋啊,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来这里?” 乔亦绾把头埋在他怀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经历过乔亦远婚变的事,将心比心,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她遇到一个将她所有的过去,所有的长处短处都包容起来爱的男人。 她小小声地说:“老公,我真的好爱你。” 番外 吾家有女初长成 吾家有女初长成 何家大小姐何与乔九岁的时候,她的弟弟何与康诞生。 何与乔很不开心。 她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弟弟是何家第四个小孩,但却是爷爷、奶奶最期盼的男孩子。 九岁的何与乔已经很明白“重男轻女”这四个字的含意。 她隔着玻璃窗看着婴儿房里的小宝宝,长得像个小老头,皮肤皱皱红红的,头发稀疏,眼睛都睁不开。 “真难看。”她小声说,在心里决定了不喜欢这个弟弟。 全家人,何与乔最爱的人是爸爸。 高高大大的爸爸,英俊无比的爸爸,很会赚钱的爸爸,会轻易把她抱起来的爸爸。 所以,何与乔决定和爸爸谈判,维护自己长女最受疼爱的宝贵地位。 “爸爸。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小姑娘拖着自己的泰迪熊。敲开父母卧室的门,很严肃地仰头看着父亲说。 “喔?”何以牧回头和妻子交换了个眼神,看来他们的担忧不是假的,敏感的女儿因为弟弟的诞生受伤了。 “宝贝,我们去书房谈如何?你妈咪需要休息。” “好。” 书房是父亲办公的地方,一向只允许大人进入,何与乔认为自己获得了足够的重视,非常满意。 “宝贝,你有什么要说的?” 亲爱的爸爸为她倒了热巧克力牛奶,她最爱喝的口味。 “爸爸,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生个弟弟呢?”何与乔很困扰地问,“因为我和妹妹都是女生,所以不行吗?” “不,宝贝。”何以牧有力的双臂抱起她,把她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我们之前不知道是个弟弟,爸爸妈妈相爱,所以才会想要多生几个小孩,让我们家更热闹更甜蜜。” “只有与乔不够吗?” “宝贝,你一个人会孤单。将来长大了会有很重的负担,如果兄弟姊妹多了,你就会轻松很多。想想看,一个人修剪草坪快,还是四个人快?” “喔,妈妈生好多小孩,是为了让他们多做事吗?” “咳::不,是为了相爱。” “我还是不明白。” “宝贝,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如果以后有臭男生欺负你,弟弟就会帮你揍扁那些坏小子,弟弟会是你的守护神。” “爸爸不帮我吗?” “那时候爸爸就老了。” “爸爸永远也不会老。” “那样小宝贝永远也不能长大,难道你不盼望快点长大吗?” “唉,能不能我长大,爸爸也不老?我还想做爸爸的新娘。” “喔,这可不行。爸爸的新娘是妈妈。” “是喔,所以我很苦恼,我也很爱妈妈。” “将来会有更爱你的男生出现,就像爸爸爱妈妈一样。” “那我也要和他一起生很多小孩吗?会很疼很疼吗?我看电视上生小孩都好可怕喔。” 话题朝着诡异的方向进行,一向稳重的何以牧也只能苦笑。 这算不算吾家有女初长成? “午安。” “点都不安,被人这样监视着,怎么会安心?” 乔亦绾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这个动作牵动了肌肉,顿时让她觉得 全身酸痛,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一脸精神奕奕的男人。 “监视?这都要怪你,谁教你这么漂亮迷人的?书我都移不开目光。”男人低头吻她,被她紧张地推开。 “漂亮?迷人?”乔亦绾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你没有近视吧?我眼角有眼屎,嘴巴有口臭,头发乱糟糟,这样也能漂亮迷人?” 何以牧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倒在换了新被单的大床上,挫败地呻 吟。 “你这个没有一点浪漫细胞的女人。”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