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追妻不手软》 第1章 第一章 杂志社里的众人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有的人拿着电话,不断朝电话那头的人游说,有的人拿着笔趴在桌面上写着,但他们几乎都非常有默契地时不时偷偷瞄一下主编办公室。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见一个身材娇小、束着长长马尾、低着头的女孩站在办公桌前,主编也跟她一样站着,对她不断指指点点,他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时,面目狰狞得像是想吃掉女孩一样。 还好女孩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他这种表情,又或者说女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嘴脸,已经厌烦去看了才一直低着头。 女孩身上穿着宽松的休闲针织衫,腰间没有系任何配件,她的肩头比较圆润,衣物没办法突显腰身,看起来就像是圆圆的一团,而她脸上乾乾净净的,未施脂粉、皮肤光滑,近距离看几乎找不到毛孔,她半垂着圆眼,低头听训的样子乖巧极了,长长的马尾又黑又亮,发梢处微微向内卷,随着低头的动作搭在她的肩上。 这样乖巧的模样,就算是再凶的人见到了也舍不得说重话的,但总有例外,比如正在教训她且越说越激动的主编。 「慕容新锦,你说这已经是第几个了?我辛辛苦苦说服他们接受我们杂志的采访,把他们交到你手上,都还不到半天,全部都被你搞砸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女孩也就是慕容新锦,她依旧低着头,左手捏着自己右手手指,声音不卑不亢,「那是他们心怀不轨,每个猪脑里都想着『潜规则』。」 主编气得红了眼,「你、你……你看看你这么圆,他们哪个不是有钱人?养在外面的女人都是外表出色的明星、模特儿,你这样的女人,他们看得上?」 慕容新锦立刻抬头,「主编,他们因为我不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但是请你不要人身攻击,我这样又怎样?我这么圆,难道就没有人身安全吗?」长得圆又不是她的错,她的确没有那些顶尖模特儿的好身材,所以她才不做模特儿,来当记者啊。 主编捂住胸口,一手撑在桌子上,「你、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慕容新锦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畏惧退缩,「你怎么就不去想,是他们眼睛有问题,连我这么圆的都不肯放过,他们这样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即使我们杂志社抢到采访权,把他们的专访报导刊登出来,你就不会因为欺骗了普罗大众而良心不安?」说完她就转身往玻璃门走去,丝毫不管主编的反应。 「采访的人你给我自己找,一个星期内,你交不出采访报导……」主编手边的杂志是他们杂志社销售量第一的杂志,他平时最钟爱的,他一把抓起杂志,朝慕容新锦丢去,「你就给我滚回去吃自己!」 杂志啪的拍在玻璃门上,主编最后一句话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办公室外的人都听得震了一震,看见慕容新锦从办公室里出来,也不敢多说什么,低头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慕容新锦看了看四周,见他们每个人像是吓得不敢出声的窝囊样,她更气,气呼呼地朝洗手间走去,她想此时她需要冷静。 什么他们会看上她、什么她这么圆,都见鬼去!长得圆又怎么样,就活该不被尊重吗?不就是个采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找人物采访就自己找,她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哼! 她哗啦哗啦捧着一捧又一捧清水泼向自己的脸,抬头看向洗手台墙上的镜子,入目的是她依旧愤怒的表情,水滴顺着她的脸部线条往下滑,脸侧的碎发和打薄的齐浏海都已经被弄湿了。 她捏捏自己的脸颊,肉肉的,然后叹了口气。 她就是圆,脸是圆的、眼睛是圆的、整个人都圆,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女生最爱美的少女时代,她身边每个女性朋友都在吵着要节食、要减肥,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也只是有过而已,不是有人说,女生过了二十岁就会自然而然慢慢瘦下来吗?为什么她今年都二十四了还是这么圆?一点都没瘦下来。 好吧,其实她也不是讨厌自己这么圆,也不是自卑,只是……她大概永远都没有范冰冰那样性感的气质了,呜呜呜。 就在慕容新锦为自己默哀时,娇滴滴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都不知道盛世推出的那个网路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男朋友有空的时候,只顾着玩那游戏,都不理我。」一个女的泄愤似的扯着滚筒卫生纸。 「你可别这样说,人家制作得很不错的,我也有玩过一下下啦,剧情啊、音乐啊、美术设计啊真的超好的,而且听人说,盛世的总裁薛睿渊还不到三十,又多金又帅,谁要是被他看上了,真是睡着都能够笑醒。」 慕容新锦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心里暗想,洗手间果然是八卦的绝佳蒐集地啊。 「你看你的花痴样,有没有照片?快给我看看,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啊。」一扫刚才埋怨的神色,那女的整个人立刻神采奕奕的,语气大概可以用亢奋来形容。 「哎,他的照片真是一照难求,听说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个同行有幸照到了他的侧脸,准备出版,被他硬生生压下来了,那位同行也销声匿迹了,但见过那张照片的人都说,此人只应天上有,雍容华贵,那浑身散发的贵族气息啊,女人看一眼就失了魂了。」 慕容新锦突然插一句话,「就是说他至今都没有接受过访问?」她侧了侧头,又补充说:「连访谈节目也没上过?」 第2章 旁边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因为她的话而有些微愣,其中那个知道得比较多的女人下意识地点头,「是、是啊。」 慕容新锦抽了张卫生纸擦擦手,也就是说,她如果拿到薛睿渊的采访权,那就不是采访那么简单了,那是专访啊,独家访问! 慕容新锦的眼睛亮了起来,精神也立刻恢复过来,她把卫生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好,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主编看看她的厉害! 「那个……谢谢啊!」她兴冲冲地往外跑。 「你认识她?」 「不是你认识她吗?」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地望着对方。 费尽千辛万苦,总算让慕容新锦打听到今晚薛睿渊会到欢场俱乐部了。 说起这个欢场俱乐部,慕容新锦心里就一阵纠结,这个老板都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不怕被警察扫黄吗?寻欢作乐的地方,他竟然敢这么直接取名叫欢场,真不知道该夸奖那老板诚实直接好呢,还是笑那个人蠢好。 慕容新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此时的她,任谁都认不出她就是平常乖巧的慕容新锦,从来不施粉黛的脸上化了个浓艳的烟熏妆,褐色的眼影从眼睫毛往眼窝处由深渐浅,原本浅浅淡淡的细眉被描深,上了睫毛膏的浓密眼睫毛又长又翘,根本不需要黏假睫毛,只是浅浅地画一画眼线,没有画出妖艳的眼尾,在眼角处乾净俐落地往回收,加深下眼线眼角处的颜色,衬得圆眼更大。 她很少这样妆扮,也一直对化妆打从心里反感,她一直觉得那是一层僵硬的面具。 好了,经历了天人交战之后,她终于抛开精神枷锁混到欢场俱乐部里,要是不把薛睿渊拿到手,她真的很对不起自己,一定要排除万难,不拿到独家专访绝不退缩! 慕容新锦加油!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慕容新锦走出化妆室,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在走廊上,平常总是穿着平底的帆布鞋,现在第一次穿高跟鞋就要挑战十公分的女王级别,走路摇摇晃晃算什么,只要没有跌断脖子,她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走廊的墙壁上是橘黄色的水晶壁灯,昏昏暗暗的光线下,她摇摇晃晃地走着,彷佛喝多了一样。 突然前面不远的包厢门突然打开,只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说:「什么,你在说笑吗?薛睿渊来俱乐部不找女伴?别说了,兄弟我帮你找一个,你别推,再推就是不给面子了。」 高大的男人从包厢里走出来,浓眉大眼,洋溢着粗犷的气质,他一眼就看见站在包厢不远处的慕容新锦,眼中闪烁着惊艳的目光,「小姐,来喝一杯怎么样?」 慕容新锦的头发放了下来,发尾微微卷曲,像是烫过发,露肩紧身短裙把她平常包裹在宽松衣衫里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她的确是圆,不过或许该称为丰满更合适,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上,是让男人看了流鼻血、女人看了羞愧的胸涌,很难想像那么细的腰怎么撑得起这样的胸部? 也是因为她胸部太大了,经常惹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平时她几乎都只穿宽松的休闲服饰,加上双肩的圆润,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长得很圆。 「呃……好啊。」她有点不太适应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没有抹腮红的脸颊也因此而转红,迎着男人的目光,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包厢门口。 高大的男人爽朗地笑出声,揽着她的腰走进门,「渊少,看我替你找了怎样的尤物,哈哈哈……」 慕容新锦有些不自在,男人的手还放在她腰间,温热地熨贴在她的后腰处,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温热,她有点抗拒。 高大男人的声音吸引了房内各占一张沙发的三个男人的目光,果然如高大男人所说,是个尤物。 裴辰逸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他除了记得她的胸部很大以外,什么都不记得,脸也没印象。 薛睿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为了口感而加入了冰块,在宁静的包厢里,冰块相撞撞击杯壁,哐啷作响,他没说什么,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子就移开了。 高大男子稍稍有点尴尬,他继续笑着,替自己找台阶下,「快,坐过去渊少身边,好好服侍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慕容新锦有点无措,她算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打量的目光,异性毫不掩饰的目光,但只是喝杯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慕容新锦,难道你要退缩吗?别忘了你说的,不拿到独家专访绝不退缩,慕容新锦,勇往直前啊! 她抬头看清楚包厢里的三个男人,即使她从没见过薛睿渊,也能够辨认出到底哪个才是他,她朝那个散发着贵族气息的男人走去。 薛睿渊坐在离她最远的那张沙发,经过第一张沙发时,慕容新锦被人突然拦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中,清冽的味道瞬间传入她的鼻间。 耳边传来一道魅惑的声音,「渊没这样的兴趣,你别好心做坏事了,她我收下了。」 慕容新锦心里一阵惊慌,什么,又是哪个猪脑?她要找的是薛睿渊好不好! 手腕处还被这男人握着,还好这个人只是虚握住她的手腕,她甩开了箍住她的手,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几乎称得上妖孽的脸。 第3章 魅惑的桃花眼眼角含笑,薄唇轻扯嘴角,扯出一个坏笑的弧度,直挺的鼻梁立体得近乎西方人的五官,他只是含笑看着她,她就已经满脸通红,光是看着他的脸就恍了心神。 「但是……」高大的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韩酌抬手打断,目光没有转向他,收回手,食指竖在唇前,「嘘。」 高大的男人嗫嚅了一下,然后有点无奈地说:「好吧。」他转身走出包厢并关好门。 关门声震醒了慕容新锦,她的身体明显一颤,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心里却在狂骂自己,慕容新锦,你搞什么!你来是为了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怎么能看男人看到失魂落魄? 慕容新锦正在努力为自己作心理建设,韩酌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神智又再次飞到九霄云外了。 「宝贝,吓到你了?」韩酌嘴角噙着勾引人的坏笑,张开手,「别怕,坐在我怀里。」 他的确对这小女人产生了兴趣,来欢场俱乐部玩的女人,即使是个未成年少女,也是风情万种、妖媚勾人的,像她这种身材火爆的,应该也是玩惯了的玩咖吧? 但当她走进门望向他们时,脸上表情无措,有神的圆眼偶尔流露出纯真,让人不禁想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纯真,次次如初夜。 看着她怔怔的表情,他心里就像有根羽毛不断撩拨着,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趁着慕容新锦呆愣地看着他的脸,韩酌凑到她耳侧,气息细细碎碎地喷洒在她耳朵上,热热烫烫的,他轻轻低低地说:「宝贝,你这样看着我,就不怕我吃了你?」 他的舌舔过她没有被黑发遮掩住的耳廓,还轻佻地轻咬了一下。 慕容新锦倒抽了口气,脸色潮红地推开他,一手捂住受袭的耳朵,瞪大的眼睛更加地圆,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她所不知的无辜。 「你、你别这样,走开啦!」慕容新锦觉得她似乎坚持不下去了,再留在这里,只怕还没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她就把自己赔进去了,「我、我先走了。」 「走什么?不是进来喝一杯的吗?」靠在她耳边说话,他的声音让她想起了暧昧勾人的萨克斯风。 「我、我不喝酒。」 「那怎么行。」韩酌低低地笑,像是故意往她耳朵内吹气一样,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耳窝,「怎么可能放你走。」 一旁的薛睿渊和裴辰逸都没有侧目看沙发上的两人,他们见惯了韩酌的风流轻佻,他玩暧昧勾引这一手玩得出色,被他看上的女人,几乎没有他追不上的,却从未听说过他跟女伴分手时,有人死缠着他不放手,这也是裴辰逸最佩服他的地方,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像他这样吧。 「那……我拜托你放我走吧。」 韩酌听了哈哈笑了出来,她是真的傻还是在玩欲迎还拒的手段?好久没遇到这样的绝色了。 慕容新锦被他一笑更是手足无措,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韩酌停下笑声,却依旧未敛笑意,「我带你走,怎么样?」像是试探又像是提议。 慕容新锦侧了侧头,想了想,「好吧。」 韩酌笑着吻上她的脸颊,又轻轻地咬了咬,「真乖。」 他站起来,搂着慕容新锦的腰往门外走去,没有回头就跟还静坐在一旁的两人丢下一句,「have a good night.」 裴辰逸微微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薛睿渊朝他的背影举了举杯,「良宵。」 昏暗的路灯下,俱乐部外无人的小巷子里,韩酌搂着走路僵硬得像是机器人一样的慕容新锦,他笑着凑到她耳侧,咬着她的耳垂,「宝贝,害怕了?」 慕容新锦乖巧地微微侧头,承受着他的亲吻,气息早已不稳,「没有。」 才怪!她好想逃走,不行不行,心脏别跳那么快啊,她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放倒这个男人,然后逃之夭夭。 「是吗?」韩酌把她推到墙壁上,却没有贴上她的身体,只是把头置于她颈间,暧昧性感的声线在她耳边轻说:「我跟你说,我醉了。」 「真的?」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是要她送他回家? 韩酌没回答她的问题,他轻舔了一下她颈间的嫩肉,然后双唇贴上,正要吮吸。 「那真是太好了。」送他回家当然不可能,但放倒他倒是有希望了,慕容新锦向旁侧了侧头,捧起他的头,竟然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咚」的一声,韩酌被撞得头昏眼花,加上微醺的状态,他的手劲下意识松了松。 慕容新锦也被这一下痛得眼泪直往外流,虽然是她自己用头来撞他的。 她捂着撞痛的额头快步跑开几步,穿着高跟鞋一点都不方便,差点害她跌倒,但此时她心里还是庆幸,「哇,差点就被他钓了,吓死了、吓死了,还想要我送他回家,哼!」她迅速地抬脚摘下高跟鞋,朝他扔去,「破坏我的计画,丢死你!」 韩酌脸色微沉,他往旁边闪了闪,避过她的高跟鞋,再抬眼时,她已经跑到巷子口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不只没钓到这个女人,还被她揍了?她竟敢这么做,他怎么能让她逃走。 第4章 慕容新锦边跑边回头,他快要追上她了,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而他脸上狰狞的表情也吓到了她。 「鬼啊!」她惊呼,又赶紧摘下另一只高跟鞋,朝他扔过去,「丢死你!」说完她不敢再回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巷子口跑。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韩酌又闪过她的高跟鞋,快步追了上去,不但揍他还说他是鬼,看他逮到她后怎么虐死她。 巷口刚好停着一辆计程车,慕容新锦用她二十四年来最快的速度跑上车、关上车门。 韩酌刚好追到计程车旁,慕容新锦慌忙说:「司机快开车,那男的想非礼我,我不认识他,他硬要我跟他回家。」 司机一听立刻正义感爆发,都来不及问她要去哪里,便一踩油门,飞快地驶离现场。 站在原地的韩酌脸色发黑,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给我查今天那女人是谁。」 坐在计程车里的慕容新锦从后车窗往外望,直到看不见韩酌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小声说:「禽兽,差点就被他叼回洞里吃了,吓死了、吓死了,应该多揍他两下才对,害我计画失败,呜呜呜……死禽兽!」 计程车停在公寓社区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慕容新锦还一直留在车上没有下车。 「你到底要不要下车啊?在车上一直东张西望,那个色狼早就被大叔我的高超车技甩掉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慕容新锦一脸无奈的叹息,「司机,你怎么了解我的苦衷,好比说,你已经把你自己想像成又香又大、皮薄馅多的叉烧包,都已经从蒸笼里面拿出来,被人端上桌了,你含着泪紧闭着眼,作好了心理准备,要被人咬一口吞进肚子里了,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他不喜欢吃叉烧包,喜欢的是奶黄包,哎,你明白这种哀伤吗?」 计程车司机被慕容新锦说得愣愣的,有点不解地从照后镜看着慕容新锦。 慕容新锦丝毫没有感觉到计程车司机异样的眼光,她继续说:「喜欢奶黄包就算了,叉烧包顶多失望一下,毕竟没什么损失,谁知道一个峰回路转,同桌的另一位禽兽客人说他要打包叉烧包,你说叉烧包怎么能不逃,难道要任由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陌生人白咬一口?」 慕容新锦稍稍侧首,眼珠子转啊转,「不过那个客人没道理追着叉烧包跑啊,满街都是叉烧包,他买就好了,有必要这么努力追吗?」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立刻笑逐颜开,用力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对,他怎么会跟着来呢?他连我叫慕容新锦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慕容新锦高兴地打开车门,兴奋地对计程车司机挥挥手,「司机,谢谢啦。」 慕容新锦转过头,一边往公寓走,一边小小声自言自语,「既然薛睿渊不喜欢叉烧包,那要怎么办呢?难不成要假装成奶黄包?不对不对,我管他喜欢什么,只要拿到独家专访就行了,对,就是这样,计画a失败了,我就制订出计画bcdef,总有一个会成功,慕容新锦,你真厉害。」 慕容新锦只觉得神清气爽,嘴里哼着歌走进公寓。 只是自从那晚以后,慕容新锦不再有刻意偶遇薛睿渊的机会。 第二章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眼看着一周期限没剩下几天了,慕容新锦郁闷得快要抓狂了。 她趴在办公桌上狂抓头发,「怎么办,难道这次真的要回去吃自己?不会吧!」 「最近盛世在搞什么啊,怎么上市的网路游戏那么多漏洞?他们技术部里的秘书是怎么办事的?」 「你那么厉害,乾脆你去当他们的秘书好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他们要是愿意请我,扫厕所我也愿意。」 叮咚!对喔,还有厕所可以扫,慕容新锦握着自己马尾的手停下了揪扯的动作,她慢慢展开了笑容,哈哈,总算让她逮到机会了,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 慕容新锦倏地站起来,经过她办公桌的两个女人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站在原地。 慕容新锦看向她们的眼神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只差没在眼眶里盈着热泪了。 她执起其中一个女人的手,热切地说:「大姐,你们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恩同再造,日后大姐有难,小妹定当涌泉相报。」 慕容新锦眼睛瞟了瞟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时间不早了,小妹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大姐们请留步,不用相送。」说完她就像火箭一样,咻的一下出了杂志社的门,不见人影。 两个女人再度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嘴角有点抽搐,「你认识她?」 「呵呵,上次在洗手间……」 三天后,盛世。 韩酌收拾着手里的谋生工具,价值连城的听诊器和各种随身携带的医学仪器,听说他医药箱里的工具拿去典当的话,换来的钱足以让一般家庭吃个十年了,专业程度可想而知。 薛睿渊目光沉沉地看着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怎么了?」 韩酌摘下眼镜,露出他妖媚的桃花眼,拉起医药箱带子背在肩上,甩都不甩薛睿渊就向门口走去。 难道他们不知道他很忙吗?他的行程已经预约到年底了,服侍那些权贵们已经让他忙到折寿了,他们这些损友还来凑热闹,一个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 第5章 裴辰逸把自己有身孕的老婆气昏了,来找他帮忙看诊,他已经够呕的了,不就是高血压嘛,用中医的话来说就是气血攻心,根本不必找医生,只要会一点医学常识都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是兄弟嘛,虽然他那时候已经连续三十六小时没睡了,虽然他那时候刚从厄瓜多跨越半个地球飞回台湾,虽然他那时候打算一出机场立刻回家补眠,但一接到裴辰逸的电话,他还是有义气地往他兄弟家跑,谁知道他的作用仅仅是告诉裴辰逸要升级当奶爸的消息。 其实他也挺替裴辰逸高兴的,不过这次被薛睿渊叫来盛世……离裴辰逸找他的时间仅仅过了一天,薛睿渊就找上他了,不过这次比较好一点,他只不过是连续二十四小时没睡而已,刚离开开刀房而已,这次不是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用调时差,小case啦! 他忽略自己还没来得及调整的情绪,飞快地来到了盛世。 当他诊断出薛睿渊他女人的情况时,他只想说一句,他妈的玩他的是吧,一星期不到,他就被随传随到玩了两次。 「她到底怎么了?」薛睿渊不耐烦的声音有点焦急,骨子里有着贵族式傲慢的薛睿渊也终于到了要为一个女人焦急的时候了。 如果韩酌此时不是急需缓和自己情绪的话,他一定会留下来好好看看他这好友精彩变脸、情绪迸射而出的瞬间,顺便拍照留念。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纵欲过度。」啼笑皆非。 韩酌心里郁结,难道是春天近了吗,怎么桃花到处朵朵开?想到桃花,他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天在俱乐部偶遇的极品,那是第一个敢让他难堪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没折服在他魅力之下的人。 那女人的资料早就在第二天整整齐齐放在他桌上了,要不是被那女人扁了的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某个人在厄瓜多半死不活的消息,立刻带伤飞去那里,他早就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见识他的厉害了。 但是现在还不晚,接下来他有很多时间能陪她慢慢玩,他会让她深深刻刻、彻彻底底地明白,她之前的行为是怎样的壮举。 韩酌嘴角半勾,坏坏地扯个要笑不笑的弧度,却一点也不敷衍,倒是流泻出一种致命诱惑的味道,让人明知是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也忍受不住诱惑靠近。 让韩酌想不到的是,他还没有找上她,她就摸上门来了。 看着她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以后,俐落地拿起抹布,装模作样地擦办公室的门,皱着眉细细分辨门牌上的英文职称,韩酌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 他双手交叉抱胸,靠在拐角处的墙上,嘴角的笑容不但没消失反而加深了,他懒懒地靠着墙,在暗处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之前没发现,这个好玩的女人做起偷偷摸摸的事时,神态像极了一只小老鼠。 看着她被人吓得直抚胸口的动作,不但让他眼中笑意更浓,更让他眼底闪过黯色,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他记得很清楚,那可真是温香软玉啊,根本不需要抱紧,她的胸部就顶在他的胸膛上,那样柔软,不需要靠近就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飘浮在空气中的缕缕馨香。 他遇到过不少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能有她身上的馨香,甜甜的、淡淡的,若有似无,很柔和、很温柔,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把他的浮躁抚平,或许他该改变主意,让这个女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韩酌也有点讶异地挑了挑眉,不是讶异自己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而是讶异自己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主意。 慕容新锦有点沮丧地推着清洁车一路走过,经过岔路也没看一眼,韩酌本来就没打算藏起来,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走过。 这样的观察能力跑来当侦探?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失笑地摇摇头。 跑来盛世干什么?会是因为什么好玩可笑的理由?韩酌突然起了逗逗她的兴致,信步跟在她身后。 一个垂头丧气,还有点缩头缩脑、鬼鬼祟祟,一个懒懒散散、悠悠闲闲,闲庭信步。 有人从韩酌身后走过来,那人像是与韩酌熟识,正打算与韩酌打个招呼,却被韩酌挥挥手让他原路返回,那人看看韩酌,又看看完全没有察觉出异样的慕容新锦,笑得贱贱的,眼带挪揄,配合着静悄悄离开。 韩酌一脸闲适,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傻到什么程度。 洁白的大理石地板被擦得明亮如镜,日光灯的光线映照在地板上,墙壁一片雪白,没有一点污点,走廊上一扇扇玻璃窗也乾净得一尘不染,走廊上鬼鬼祟祟、行迹诡异,推着清洁车的清洁工身影清晰地映照在上面。 这个人就是慕容新锦,那天在杂志社里,从聊八卦的那两个女生那里得到了启发,再加上她的努力,三天后,她混进了盛世,现在她站在这里。 冷清的长廊上鲜少有人走过,慕容新锦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发觉四下无人时,立刻推着清洁车飞快地跑起来,走过一间办公室时便煞车停下,拿起手中的抹布,往办公室门上的门牌擦去,像是在清扫一样。 只见慕容新锦缓慢地擦了三两下后,便一把丢开抹布,又继续大步往前走,再次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然后再次重复刚才的步骤。 「薛睿渊的办公室到底在哪里?没事把公司建那么大干嘛,要找个人都不方便。」慕容新锦在又一次丢开抹布、推着车离开时,不禁忿忿不平地说着。 第6章 迎面有几个人走来,慕容新锦立刻从清洁车里抓起抹布,装模作样地擦拭着走廊上的玻璃窗,她低垂着头,脸都几乎凑到玻璃上,要与玻璃行贴面礼了。 但走过的几人都行色匆匆,根本没有留意她的异样,她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明亮如镜的玻璃上映照出几人匆匆离开的样子。 慕容新锦闭了闭眼,小嘴嘟嘟吐出一口气,肉肉的小手还在自己雄伟的胸部上拍了拍,「我受到了惊吓……」小心脏突突直跳,一时半刻还没有平缓下来,「再这样下去,还没被别人抓到,我就先被吓死了,薛睿渊啊薛睿渊,看在我都把自己宝贵的生命拿出来拼了,你就从了我吧。」 慕容新锦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走廊上又再次安静下来,她也就不怕自己异常的行为会引来其他人怀疑了,只是她不知道在转角处,不知何时一个穿着西装、身材颀长的男人静静伫立在那,久久没有离去,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被这个男人收入了眼底。 慕容新锦又拿起抹布,擦上另一间办公室的门牌,看出不是薛睿渊的办公室后,瘪瘪嘴巴嘟囔着,「又不是……」 「不是什么?我能为你效劳吗?小姐。」 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慕容新锦往后一退,却撞上了站在她身后的人,背部传来厚实的质感,她赶紧向前走一步,转身便看见妖孽一样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近在咫尺,他两手撑在墙上,正好形成了一个禁锢她的牢笼,她像是被灌了几瓶酒一样,脸颊倏地红了。 韩酌觉得很满意,笑容更是灿烂得可以,他慢慢俯身,脸稍稍靠近,让自己的气息若有若无喷洒在她脸上,一个不算过于亲密但明显暧昧的距离,「小姐好像有点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这样的搭讪一点创意也没有!假如她不是与他靠得那么近,假如她真的没见过他,假如她没有扁了他,她或许会一把推开他,然后骂他调戏良家妇女吧。 但是现在问题是她心虚呀,她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让他不小心想起了她。 慕容新锦小心翼翼地傻笑着,「我每天都在这里上班,见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她不知道他的身分,只能回应他叫自己的称呼,「先生?」 慕容新锦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想稍稍拉开自己跟他的距离,却没想到一下子就靠上了身后的门。 「哦,是吗?」韩酌笑容很坏,她的小动作他全都看在眼里,丝毫不放过她,又往前一步,「可是我说的是这个。」 韩酌低头毫不掩饰地看着她雄伟的胸部,这样的尺寸除非是人工的,否则绝对罕见,看看这件端端正正的制服衬衫,被她穿得情欲四射,胸部的扣子绷得紧紧的,像是稍稍用力就可以扯飞扣子,「这么醒目,我怎么会认错?你说是吗?小姐。」 说着他整个人就往她身上压。 「你下流!」慕容新锦心头一慌,顾不得其他就用力推开他,她别过红通通的脸,有点尴尬地说:「你别一直叫我小姐,我们是在俱乐部见过一次,但我真的不是小姐。」怪只能怪自己特征太明显了,她欲哭无泪。 韩酌「嗤」的一声笑了,真有趣、有意思,他一只手捏上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那更好,我喜欢乾净点的。」 慕容新锦被他激得一把拨开他的手,眼中饱含怒火,「我也喜欢乾净点的,先生。」 韩酌含笑眨了一下眼,笑得魅惑,「真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今晚我会让欢场的人把包厢打扫得乾净一点。」他动作迅速地凑上她的脸颊,偷香一个,大手也顺势从细腰滑落到丰臀。 「你……」慕容新锦有点恼怒,脸颊也越发地红,她有点暴躁,气急败坏地冲他说:「你到底想要怎样?我那天只不过是撞了你的头一下而已,哪里惹到你了?而且要不是你一开始就对我动手动脚,我也不会这样,我也很痛的好不好?」 「哦,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生气的样子,韩酌居然觉得心情更加愉悦,「嗯,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一个穿着像小姐的淑女错认成小姐,真是非常抱歉。」一点也没有道歉的诚意,他的大手还在她的臀部上磨磨蹭蹭。 「喂!」慕容新锦像是准备要暴走一样,警惕地拍开他的手,「我不玩这个,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圈子里的人。」她曾经听说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名流们都有淫秽的性交圈子,一开始她还笑说有点夸张,但现在看这情况,大概真的是事实。 「嘘。」韩酌的手又摆回墙上,不再碰她,但身体却一点也没有退开,他好看的桃花眼含笑地看着她,「脾气真不好,说话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发现?」 「你走开,我没有话要跟你说……」 「哦,没话说吗?」他大手又摸上她的纤腰,顺手一掐,刚好碰上了她敏感的地方,她立刻摀住嘴,挡住了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尖叫。 慕容新锦挫败极了,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没想好,你继续保持这么有趣的状态吧。」 慕容新锦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有性病,你要不要试试?」他轻佻地捏捏她的下巴,嘴角还噙着一抹不正经的笑容。 「你去死……」 第7章 慕容新锦还没说完的音节被吞下了,韩酌抬起她的下巴,覆唇压在她的唇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攻城掠地,城池失守了。 韩酌坚毅的薄唇婉转吻着她,把她的唇吸吮得红肿,放开她时,她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惹得他想直接把她打包,拐回公寓算了。 他含笑用拇指抹了抹她嘴角一点晶亮的湿意,「今晚来欢场,嗯?我等你。」大手从她身上撤回时,像是拿起什么收了起来,而慕容新锦的魂魂已经被震到九霄云外了。 从盛世出来后,慕容新锦的脸一直有退不去的红潮,嘴里一直念着,「天啊,太吓人了,所谓男色误人说得真不假。」她捂着自己正在怦怦直跳、静不下来的心脏,又继续说:「还好我定力高,不然早就被拐了。」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部。 虽然她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其实心里早就郁闷死了,天知道她为了弄一套盛世的清洁工制服有多艰辛,天知道她在那两个凶神恶煞的警卫面前晃进去时,心脏跳得多厉害,她都感觉到呼吸困难了,看着那两个警卫满脸横肉,盯着她的眼神像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她两条腿软得跟面条有得比,差点就晕倒在盛世的大厅中央了。 她那么努力,却还是被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禽兽破坏了全盘计画,他妈的!她都忍不住要骂脏话了,怎么每逢重要关头,他就突然冒出来,上次在欢场就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她难道是上辈子跟他有仇?是抛弃了他还是杀他全家了? 慕容新锦越想越愤懑,越想就越生气,激动得她想要踹那个臭男人两脚。 她低着头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来不及注意就与奔跑而来的人相撞,跌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搞的,看路啊!」那人朝慕容新锦骂了几句,似乎很赶时间的样子,急匆匆地跑了。 「什么嘛,明明就是你在跑啊。」慕容新锦捂着撞得发痛的额头,慢慢站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最近衰透了……咦?我的手机呢?」 慕容新锦摸了摸口袋,软塌塌的,完全没有手机存在的迹象,她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发现手机早已不翼而飞了。 「难道刚刚那个人是小偷?」她又疑惑地看着自己右手拿着的钱包,「但我的钱包在这呀。」 难道说她的手机被韩酌那个禽兽扒了?那个时候…… 慕容新锦圆脸皱了起来,天啊,想起那只禽兽跟她说的话,她只觉得人生真的一片灰暗。 好吧,既然手机被扒已经成为事实了,那她也只能按照韩酌说的,到欢场去找他了,谁教她没有在电脑上备份呢,谁教她把太多重要的资料、各种辛苦查来的名人联络方式都储存在手机里…… 就像那句话,生活就像被强奸,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学着享受吧,慕容新锦算是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每当她在工作上受委屈时,她总把这句话想个两三遍、读个四五遍,然后再坏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这算是一种自我减压的方式吧。 更何况欢场的环境比起其他夜店已经好太多了,单单看化妆室里的装饰摆设就能看出,来这里的人都来自上流社会,那么气派的室内设计、那种低调的奢华,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细微之处也是巧夺匠心。 慕容新锦看着化妆室里的大镜子,又再次把那句话大声朗读了两三遍,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她穿了十公分高跟鞋的脚,走出门口,有了上一次穿高跟鞋的经验,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狼狈,走路摇摇晃晃的了。 慕容新锦沿着长廊摸着墙往前走,墙上的壁灯还是像她上次见到的那样,橘黄昏暗,却也朦朦胧胧的,有种隐隐勾人的情调。 她前方一间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男人,长得虎背熊腰,粗声粗气地说:「妈的,这地方真是越做越回去了,老子都来半天了,一个妹都没看见。」 一转眼,那男人对上慕容新锦的眼睛,慕容新锦还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靠着墙站着,男人突然对她喊:「你!就你,给我进来。」 男人见慕容新锦没反应,立刻大步朝她走来,把她拽过拉进了包厢。 第三章 相似的情景在慕容新锦眼前再次发生,她走进包厢时,一眼就看见韩酌斜靠在沙发上,一脸慵懒,嘴角要勾不勾、想笑不笑的邪气表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往上挑,衬衫懒散地松开了两三颗扣子,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冰块相撞的清脆声音响起,这样静静地不抬眼看人,也没做什么动作,气度却是极尽风流。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妹,脸是不怎么样,但胸部够大。」 话音刚落,包厢里其余两人都淫荡地笑起来。 是的,慕容新锦今天没有化妆,衣服也只是穿了件不算宽松的小礼服,比起她想要钓薛睿渊那次,这次真的低调多了。 慕容新锦没有说话,也没露出什么尴尬的表情,这种言论她早就习惯了,她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子早,那时候女孩子们还不会去比胸部大小,她们只知道慕容新锦在她们之中是个异类,常常嘲笑她的身材,她一开始会难过,但后来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就像一个人经常受伤流血,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韩酌低低地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笑。 上一次他在这里见到她也是这个包厢,她也是这样被人拉进来,那时候她眼里还有点无措、有点小无辜,那是她一开始吸引他目光的地方,而现在她面对这些臭男人的调戏,反而淡定许多,今天下午她还被自己逗得满脸通红,才几个小时,她居然就能面不改色的面对其他人的调戏。 第8章 包厢里其他人见韩酌也笑了,便笑得更大声了,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薛睿渊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对女人没有多大的兴致,而韩酌是花丛中的翘楚,什么女人他没见过,什么尤物他没碰过,平时他们开这种玩笑,他也只是勾一勾嘴角,摆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这一次居然笑了。 慕容新锦听见越来越淫荡的笑声,也察觉到那几个人目光在她胸前扫来扫去的,她开始觉得不自在,心里有点紧张。 她还以为这次会像上次一样,包厢里的人都礼貌而自制,不过这也怪她傻,韩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跟他一起混的想必也是同样的货色,都是浪荡子,天啊,她这算是跳进火坑了吗? 韩酌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容新锦,看见她终于有点慌乱的表情,他心情算是舒坦了。 「小新锦,你终于来了,有没有想我?嗯?」韩酌笑得有点痞。 包厢里的人听见这句话慢慢地静下来,原来是韩酌的菜,又被他抢先了。 「你还是回家洗洗睡了吧。」 作梦吧,谁想他了?慕容新锦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被人笑那么久,那些臭男人简直像是在用目光强奸她一样,她有多恶心,就有多想揍死那个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嗯,睡你吗?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想我。」 慕容新锦被他一逗,又想起了下午在盛世他对她的调戏,她激动地走上前一步,「你不要脸!」 韩酌嘴角始终噙着笑,像是一步步把小猫逗得发飙一样,「我的脸在这里,要不要过来摸摸?」 「摸……摸你妹啊!」 「摸什么?」 「摸你妹!」她还真没见过一个人这么喜欢被人骂,连骂人的话,他都要她重复说一次。 「摸谁妹妹?」 「摸你妹妹!」她每回答一次就下意识地向前挪动一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韩酌笑了,他一把扯过慕容新锦,把她揽进自己怀里,靠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说:「嗯,摸你妹妹,你喜欢我现在摸你那里?」 慕容新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开始挣紮,但仔细听他的话、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后,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像是石化了一样。 「你……」慕容新锦满脸通红,一双杏眼水亮亮、恶狠狠地盯着韩酌,她挣紮着想逃离他的怀抱,却怎么挣紮也逃不出去。 「真想不到你口味这么重,喜欢当众来……」 慕容新锦的脸红得像是快滴出血来,真的好生气,他怎么每次见了她都说这样的话?她气炸了,看见他的笑容就觉得刺眼,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挥。 韩酌接下这一掌,不松不紧地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往怀里扯,两只铁臂把她揽得更紧,让她在他怀里陷得更深。 韩酌箍着慕容新锦的腰身,任她怎么反抗都逃不出他的怀抱,他的脸贴着她的侧脸,慵懒而略显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近距离地听更显魅惑,「嘘,我也很喜欢,小新锦,我真爱你这么热情。」说完还要偷香几个,轻轻咬在她肌肤白皙细嫩的颈间。 慕容新锦把头一甩,撇到一边,让耳朵脱离他若有若无的勾引气息,还恨恨地说:「禽兽,放开我!」 其实也不是对他的碰触感到恶心,只不过每一次他碰她时,流过身体像过电似的酥麻感让她很陌生,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她不禁想要闪避,想好好想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呵,小新锦,你是第一个敢骂我的人。」从下午在盛世到现在,骂了不只一次。 慕容新锦还没来得及回嘴,包厢里的其他人便插嘴说起话来,「喂喂,韩酌,不能这样吧,把我们放在一边,自己跟这个妹调情。」 「哦?那你们有什么提议?」韩酌声调微微上扬,似乎正等着他们说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于是有人兴奋地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不玩复杂的,就玩二十一点。」 「赌注是什么?」 「嘿嘿,赌注是谁输了,谁就当众来『三十秒』。」提议的那个人笑容贱贱的,似乎已经能够想像到韩酌输时的场景,回头又想,如果自己输了,是不是就可以「三十秒」这个波霸妹?那人顿时也有点心猿意马,心里一阵纠结,到底是输好还是赢好呢? 韩酌也留意到那个人的表情,心情却非常平静,没办法,他就是太优秀,惹人嫉妒了。 「这个刺激,好,来来来!」有人拍着手掌叫好。 慕容新锦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三十秒」是什么,但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三十秒』是什么?」 「你想知道?」韩酌还抱着她,但她现在注意力被引开了,一点也没有要逃离他的意思。 慕容新锦点头如捣蒜,一脸好奇。 刚刚她还面露惊慌,还跟他吵得面红耳赤,这么快就变得这么依赖他,到底是她防人之心太薄弱,还是她太善变? 韩酌咬了一下她的耳廓,她立刻捂住耳朵,用「为什么要咬我」的表情看着他,他低低地笑,「哎,该怎么办呢?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么做,但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也就勉为其难吧。」 第9章 慕容新锦听得一头雾水,刚想再问,韩酌已经玩起二十一点了。 每个人都兴奋而又有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牌,唯有韩酌不同,他只是抱着慕容新锦,把玩着她肉肉的小手,他的牌依旧盖在桌面上,他连翻都不翻,看都不看一眼。 「你不看牌?」 「嘘,别担心,一定如你所想,难不倒我。」 呵,还真是有自信,她就不相信他有透视眼,不看牌还能看穿是什么牌,她就等着看他笑话。 「好了,开牌。」 把牌一翻,四个人的牌面,三个人都是十九点,只有一个人是二十二点,而那个例外的正好就是韩酌。 这样的游戏,韩酌从小玩到大,最差的也只可能是二十点,绝对不可能爆,那三个人简直傻眼了,他根本是存心输牌的,虽然他们的确想要看韩酌笑话,但他这次怎么这么配合?该不会是他们被阴了吧? 「刚刚不是有人说难不倒他吗?」不看牌、装赌神?哈哈,这样的场面,慕容新锦怎么会放过耻笑他的机会。 韩酌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摇头像是无可奈何,他摸摸她的脑袋,「真淘气,准备一下吧。」 拂开他的手动作停顿,慕容新锦愣了愣,「准备什么?」 「『三十秒』啊。」韩酌嘴角依然挂着笑容,心情似乎很不错,一点也没有赌输的挫败。 而这笑容却让慕容新锦吓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十秒』到底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就是当众激情三十秒。」韩酌语气轻松,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僵硬,果然是浪荡子。 慕容新锦一个冷颤,天啊,她说她想知道三十秒是什么,并没有说她要体验啊。 「滚!」慕容新锦一听就想要逃,开玩笑,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不能把名节败在他身上。 「嘘,我知道你很激动,你刚刚已经向我表示过了,我也达成你的心愿了,你还对我不满意吗?」韩酌怎么可能让她逃脱,他轻轻松松地困住了她,任凭她怎么挣紮都逃不了。 慕容新锦看着韩酌无赖的模样,她气得半死,「你直接告诉我三十秒是什么会死啊?你肯定是故意的。」 包厢里其余三人开始出声,「喂,该不会是打算赖帐吧?这些等你们回到家再慢慢聊。」虽然他们不能三十秒这个波霸妹,但也不会吃亏,韩酌的好戏可不是这么容易能看到的。 韩酌含笑看了那三人一眼,又再次看向慕容新锦,他眼神不正经地说:「我是故意的又怎样,嗯?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默许了我的故意?」 「你也太不要脸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好像不管她怎么说都抨击不了他似的,而他永远都用调戏的口吻对她说话,尺度完全不设限,好像他从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她承认他是长得好看,但她又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不至于为了一张脸搭上自己的贞操吧? 「嘘,你会喜欢的。」韩酌说完也没等慕容新锦反应,掐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他一低头,未说完的话湮没在她的唇间。 如同今天下午一样,他轻松地噙住她的小舌一吮,她的神智立刻飞到九霄云外,酥麻得让她整个人茫茫然的。 韩酌吻过她的脸颊、腮边、耳侧、颈际,用牙齿咬住她绑在颈后的绸带,一寸一寸往外拉,活结被拉开时,连带着她胸前的布料飘落,在将要离开她雄伟的胸部时,他一手按在她背上,把她按在怀里贴紧自己,她胸前的温香细软与他宽阔厚实的胸膛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韩酌埋头亲吻她后颈细致的肌肤,一寸寸亲至裸肩,用出色的技巧挑逗她,慕容新锦根本就不是对手,生涩地红着脸、闭着眼,迷醉其中。 昏黄得有点沉暗的灯光下,他一切举动都变得更加魅惑,平时他举手投足都已经有种说不出的诱人勾引,在这样的气氛渲染下更是魅惑。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限制级的动作,他的手几乎没有动过,一直放在怀里娇人的背上,只是用漂亮的拇指轻轻来回抚扫,而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在场想要看他笑话的三个男人看出了情欲的气息,那若有若无的勾引馋得包厢里的所有人口乾舌燥,他们都是玩咖,各种风月场所早就出入自如,这次却被韩酌简单的动作给挑起了性致,真是妖孽。 韩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往上一挑,直把围观的三个男人看得浑身一僵。 其中一个人说:「我受不了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说着他急匆匆走出包厢,仔细看步履还有点踉跄,像是身体十分难受。 「我后悔了。」说完又一个人离开了包厢。 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又定定地多看了几秒,然后一句话也没说,迳自走出了包厢。 三十秒说长不长,却也说短不短。 韩酌细挑了那绸带,灵巧的双手一翻,绑出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结,最后几秒又抚了抚她的脸颊、亲她的唇,再吮一吮她的舌尖,而后抬头离开,动作毫不含糊,乾净俐落得像是没有一丝留恋。 在慕容新锦浑身一颤时,三十秒,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喘着气,眼神都有点迷蒙了,她在他身上坐着,还没回过神来,韩酌嘴角上勾看着她,慵懒地抬手抚拭她的背脊,帮她顺着气。 第10章 等慕容新锦总算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她一把推开韩酌,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而从他腿上往后跌落在地板上,后脑杓撞上了桌沿,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啧啧,小新锦想推倒我?跟我回家,我喂饱你?」韩酌倾身弯腰,轻揉她撞到的地方。 慕容新锦的脑袋正好在他的双腿间,这暧昧的位置让他眸色一暗,嗓音也多了点哑涩,大手揉着揉着,朝自己的方向按了按她的头。 慕容新锦一下子拨开他的手,站得离他远远的,「你……你、你无耻。」 韩酌无所谓地点点头,「你要帮我脱裤子吗?」彻底贯彻不要脸这三个字。 慕容新锦一下子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她只想逃离这里,她的心怦怦跳着,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心跳加速了,她不确定自己心里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情绪。 「你赶快把手机还我,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后会无期。」 「嗯,什么手机?」 「韩酌,你不要再装了。」 「嗯,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如果是在我身下叫一定更销魂。」韩酌下流地说着。 「你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快点把手机还给我,我还有事情要做。」慕容新锦气急败坏地说着。 韩酌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说:「在我家,要不然你跟我回家拿?」他连掩饰都懒得作了,目的清晰明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慕容新锦生气地跺脚,她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跺脚所能发出的声响一点也不大,只会弄痛自己的脚。 「你不要脸、不可理喻、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慕容新锦生气地往外走,走出包厢门,顺着走廊走下去,没有扶墙,或许是她太生气了,忘了她还穿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韩酌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有跟在她后面,他还是慵懒地斜靠着沙发,拿起不久前放下的那杯酒,喝了一口,用拇指擦拭一下嘴角。 「衣冠禽兽、人面兽心?也只有这女人敢骂,呵呵。」 「心情看起来不错,被人观摩三十秒特别有味道?」一个身材颀长、清容俊秀的男子走进包厢大开的门,一身谦谦君子的儒雅气质令人还未看清他的容貌便为之倾倒。 来人便是欢场的大老板楚天澈,众所周知,楚天澈和韩酌关系很好,但不为人知的是,他们两人的母亲是亲生姊妹,算起来他们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们关系不错,但也有着相同的癖好,那就是喜欢看对方的笑话,才刚听到几个从韩酌包厢出来的人说韩酌在他的地盘被观摩三十秒,楚天澈立刻丢下手头事务跑过来,遗憾的是没看见那所谓的佳人。 「你想看?」韩酌的姿势未变,依旧懒散地斜靠着沙发,慵懒地抬起眼帘,漂亮的桃花眼往上挑。 「别拿你把妹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楚天澈笑了笑,有点明知故问,「是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女人?」 韩酌嘴角含笑看着他,没有回应。 被看了一阵子,楚天澈就举手投降了,「我不问行了吧,真不知道你这种坏脾气,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怎么会在你面前这么卑躬屈膝?」 韩酌微微一叹,「他们总是担心家族掌权的人会无声无息就去了,保不住他们自己的地位财产,他们真不了解我,像我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怎么会公私不分?」 韩酌是个名医,这个说法其实算是有点低调了,他在医学界虽然资历不深,却已经创造了不少医学奇蹟,连医学界的泰斗都对他十分欣赏,他们都叫他「上帝之手」。 身为一个医生,他已经到达常人无法抵达的境界了,众多掌握经济命脉的权贵们要派保镖来保护他,就怕他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小命就没有保障了。 但也因为这样,他几乎整年都是以飞机为交通工具飞来飞去,这次在台湾停留这么久,已经是很稀奇的一件事了,这也让楚天澈更加好奇,他在这里停留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某人呢? 「那……」还没等楚天澈说完,韩酌已经站起身,没搭理他就绕过他走出了包厢。 「真不给面子。」楚天澈摇着头微微笑,也没有生气。 楚天澈坐在包厢里想了一会,突然又开口说:「下次那个女孩来的时候,找个人帮我好好看着。」他真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万花丛中过的韩酌也为她停留了。 声音刚落,便从包厢门处传来一声,「是。」 第二天,慕容新锦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杂志社。 昨晚回到家,她在床上滚了一整晚都睡不着,真是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着在那个包厢里,某只禽兽邪气的模样,明明是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浪荡子,她一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但她却像是中邪一样,不断回忆起韩酌,特别是昨晚那个三十秒,像是设定了自动重播模式一样,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重播重播再重播,然后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她竟然想男人想到失眠了。 都是他长得太诱人了,而且他又这么毫无保留地勾引她,嗯,人都喜欢美的东西,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会被他勾到的,嗯,就是这样!慕容新锦不断地安慰自己,为自己的反常找藉口。 第11章 「慕容新锦,主编找你喔。」经过她身边的同事帮她带了一句话,然后就走回自己的位置,忙碌地处理自己的事情。 主编……慕容新锦的圆脸立刻皱起来,主编说好一星期,今天已经是deadline了,难道她这次在劫难逃,真的要回家吃自己了? 她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往主编办公室走去。 慕容新锦敲了敲门,「进来。」 打开门前,慕容新锦作足了被狂当的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推开门走进去。 「主编。」慕容新锦声音低低地喊了一声。 「听说你最近跑采访跑得挺努力的,很不错,要加油。」主编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是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做得更好的。」慕容新锦一瞬间变得精神饱满,连说起话都铿锵有力,像喝了蛮牛一样。 主编看她这么有干劲,似乎也很满意,但话锋又一转,「那想必你给我带来好消息了,今天已经第七天了,你这么努力,成果一定很傲人。」 「呃,那个,我……」慕容新锦的头慢慢垂下。 如果说她刚才一进门,主编就咄咄逼人地抓着她开骂的话,她或许还会不服气,更可能会发脾气说一句「老娘我不干了」就直接炒了他,但主编似乎对她挺期待的,她却一点成绩也拿不出来,心底涌起无限愧疚。 主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算了,他拿起手边的文件,递给慕容新锦,「你接下端木瑜这个采访吧,这次要好好干喔。」 慕容新锦欣喜地接过文件,连忙向主编道谢,「放心吧,主编,我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主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点点头,「去吧去吧。」 慕容新锦也笑咪咪的,她真没想到原来主编这么器重自己,对她还有所期望,这次采访她一定要好好做,不辜负主编对她的期望。 「只是主编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呢。」慕容新锦脸上有点狐疑,想了一下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怪,她甩甩头,「不管了,这次可要好好做。」 慕容新锦跑的这个采访其实是两个月以后的稿子,照理来说,她采访端木瑜时间是很充足的,毕竟大人物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嘛,而端木瑜是主编安排给她的工作,也就是说预约那关早就过了,那么在这半个月内,慕容新锦会和端木瑜会面采访。 而出乎意料的是,端木瑜在一个星期后就找人约慕容新锦了,虽然慕容新锦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细想,谁不想快点开始工作了事呢? 这次还是在欢场,但包厢却不是上次那个,慕容新锦不知道,那个包厢是专为韩酌留的私人包厢,没有韩酌的允许,即使是与韩酌熟稔的薛睿渊和裴辰逸,也无法在那个包厢逗留,在欢场,社会地位再高也未必有用。 这次她采访的是端木瑜,虽然她几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号,但凭他顶着端木家的姓氏,就已经算是大人物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端木瑜她还见过。 看着走进门那虎背熊腰的男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在欢场里把她拉进包厢的那个人吗?慕容新锦眉毛抽了抽,他这样的身形,呃,居然叫端木瑜。 「慕容小姐,好久不见了。」端木瑜用粗粗的嗓音对她说话,还冲她笑了笑,把桌上的酒豪迈地倒出一大杯,然后递给她,他自己则是更加豪迈地整瓶直接灌。 慕容新锦推托不了,尴尬地笑笑,端过来喝了一口。 他妈的,呛得她一直咳嗽,眼泪都跑出来了,再看看端木瑜,他咕噜咕噜牛饮着烈酒,像是喝水一样,转眼间瓶子就空了。 慕容新锦越看越心惊,她记得她曾有幸见过端木家领导人端木暖的身影,那种风度翩翩的气质,她都还没走近就朝她扑面而来了,这个端木瑜长得这么粗犷,身上几乎没有端木家人的气质,会不会是冒牌货? 这么想着,慕容新锦已经萌生退意想要离开了,万一这个人真的是冒牌货,那她不就小命不保?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她宝贵的小命可只有一条啊。 「呃,那个……端木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呃,突然有点急事,要先一步离开,我们下次再约,真是万分抱歉。」 话音刚落,端木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慕容新锦,你很大牌嘛,给脸不要脸,是谁给你撑腰,韩酌?」 「呃,那个,我似乎还没有到骨质疏松的年纪,嗯,应该还不需要别人来帮我撑腰吧。」慕容新锦故意装傻,顺带附送端木瑜一个傻笑,「那个……端木先生,我们下次再约吧,我真的有急事。」 端木瑜的笑容变得淫邪,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猥琐,「你还装什么,那天晚上拉你进来,你还不是没有反抗?还敢跟韩酌当众三十秒,明明是个婊子还装烈女,妈的!」 端木瑜说着又淫荡地看着她,「韩酌那家伙能满足你?跟着我,我让你每晚都爽得晕过去。」比起韩酌的精壮,端木瑜的腰身的确更壮,几乎可以媲美西方人的身材。 慕容新锦的酒量其实不怎么样,虽然比一般女孩子好一点点,但比起浸淫在风月场所的人,她是真的弱得可怜,刚刚她只抿了一小口,这下子她就已经觉得头有点发晕,眼前的景物也有点朦胧了,她还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脸颊越来越烫,烫得像是快要烧起来一样。 第12章 慕容新锦甩了甩头,却越甩越重、越来越晕,但她意识还算清晰,思绪也没有打结。 包厢里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其他人,慕容新锦一听他这么说,汗都冒出来了,不会吧,她最近真的这么衰? 第四章 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人敲了敲门,然后步履沉稳地走进房间。 楚天澈正坐在办公桌前,他抬头看向手下。 「当家,慕容小姐似乎有点麻烦,我们要出手吗?」 楚天澈沉思了一下,笑得有点像狐狸,他挥挥手让手下离开,「不必再看守了,你们撤吧。」 「是。」 指令一下,几乎没有一丝迟疑,隐藏在慕容新锦所在包厢周围的人全部静悄悄地撤离了。 「有一件事情,我认为你一定特别想知道,你要用什么来交换?」楚天澈语气轻快地问。 「什么事?关于什么?」韩酌的声音依然懒懒的,透过电波也丝毫不减其魅惑程度。 「我敢跟你谈交换的事,你说会是关于谁?」 韩酌思绪转得很快,转瞬之间就猜到楚天澈说的意思,他停了停。 楚天澈也没有催他,似乎笃定他最后一定会屈服,果然…… 「一次。」一次任由楚天澈差遣,楚天澈想救谁、害谁,他就救谁、害谁的机会。 楚天澈听到满意的答案便笑了,同时也扬了扬眉,有点惊讶韩酌对慕容新锦竟如此用心。 要知道,让韩酌看个病可是要提前半年预约的,有时候甚至是要看他心情办事,即使你预约了,他看你不顺眼,说不接就是不接,不论你多有权有势,而且据楚天澈所知,这算是韩酌有生以来最卑微的承诺了,他可从来没为其它人做牛做马过。 楚天澈心中暗爽,心满意足,「你那个小佳人似乎跟端木瑜那个家伙打得正火热。」 电话那头的吵闹声似乎有点减弱,楚天澈听见有人说:「韩酌,你去哪里?」然后吵闹的声源被隔绝了。 「哪里?」 「就在你隔壁的那个包厢。」指的是韩酌私人包厢的隔壁。 楚天澈听着耳边传来挂断电话的声音,不由得笑着摇摇头,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传说要改写了,要改成什么呢?楚天澈摸了摸下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呢,还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好呢? 韩酌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脸色寒得如沉潭一般。 他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不就是个女人嘛,男女之事他一向看得开,工作的时候很常见,偶尔放松时也总是女伴在畔,人们都说他浪荡,但其实他心底早就腻了,这样的心理就像杀猪的屠夫猪杀多了,就不想吃猪肉了。 他可不想再娶个女人回家,把自己独处那一点时间也消磨在女人身上。 但是现在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呢?听见慕容新锦跟别的男人打得火热,他心里就已经怒火冲天了,心底涌上的愤怒让他突然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是因为不甘心吗?明明是他先来的,却被她狠狠抛在后头,她无视他多次邀请、暗示,现在还把他撇在一边让人插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还是因为肉欲?因为她一直不肯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不被他的魅力所俘获,激起了他想要占有她的征服欲? 已经走到包厢门前了,他还是想不通,算了,想不通就想不通,不是有人说,人一辈子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尽人意,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想得通,他算是难得胡涂一次。 就在他整理好情绪,准备开门的刹那,听见包厢里发出眶啷一声响声。 韩酌难得地眉目冷峻,目光锐利得如寒箭,他连敲门都无法顾及,几乎是以眨眼的速度,立刻转动门把开门,而后映入他眼帘的情景却让他哭笑不得。 慕容新锦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站在包厢中央,壮硕如熊的端木瑜躺在地面上,似乎已经意识模糊了,但还没彻底晕过去,在韩酌面前不远处有个酒瓶打碎了。 端木瑜抬头看见韩酌站在门口,他挣扎着想起来,慕容新锦的手上还拿着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手一挥又砸在端木瑜的脑袋上。 咚的一声,韩酌站在门口都依然清晰可闻。 慕容新锦嘴里还一直喊着,「他妈的敢压我?老娘我骑马的时候,你都不知道碰过女人没有!」说完又一屁股坐在端木瑜背上,像是真的在骑马一样,「走啊,怎么不走了?这匹烂马。」 端木瑜彻底晕过去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被砸晕还是气晕的。 慕容新锦又眯着眼睛看向站在门口斜靠着墙,正一脸笑意看着她的韩酌,向他说:「你!过来帮我牵马。」 韩酌摇摇头,像以往一样笑得邪气魅惑,暗暗的感叹,「啧啧,真威风。」 慕容新锦圆脸红得像是快要滴出血来,而杏眼却更大、更水亮,她眼波流转,直直看着韩酌,目光像是黏在韩酌身上,他移动,她就跟着移动,直到韩酌在她身前蹲下,她还是看着他。 慕容新锦看了半晌才趾高气扬地说出一句话,「你笑什么?叫你帮我牵马。」说着就准备要骑马。 第13章 韩酌一把拉过慕容新锦,把她箍进怀里,箍住她不让她乱动。 「你放手!」慕容新锦拍打着他。 「嘘,我们玩比骑马更有趣的事好吗?小新锦。」 慕容新锦总算停了下来,她侧着脑袋思考的样子十分可爱,「比骑马更有趣的是什么?」 韩酌看着慕容新锦亮晶晶的杏眼,手一时鬼迷心窍摸上了她的脸蛋,一碰触就舍不得放手了,琼白如凝脂、滑腻如丝绸,都不足以形容那样的触感。 韩酌早就知道她皮肤好,那天晚上他把她吻得昏昏沉沉时,他与她的距离那么近,那时他就看了出来,只是没想到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他嗓音喑哑,「翻跟斗。」 慕容新锦开心地拍拍双手,「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翻跟斗了。」 韩酌眼底一暗,抚在她脸上的手稍稍用力,托起她的脸,低头压住她的红唇。 慕容新锦嘤咛一声,却没有反抗,像是一只被顺着毛的猫,十分乖巧。 喝醉了的慕容新锦像个孩子一样,喜欢玩游戏,她认为这也是另外一种游戏,她很高兴有人愿意陪她玩游戏,于是她学着韩酌的动作,笨拙地嘟着唇,缓缓蠕动着小舌,跟他你来我往地玩游戏。 胶着在一起的嘴唇好不容易有了分开的时候,慕容新锦已是气喘吁吁,而韩酌更是硬得全身发痛,他退开一点点,正想将慕容新锦抱起,游说她回家玩游戏,她却整个人朝他扑来,双手挂在他的颈项,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双脚缠着他的腰。 「我还要玩。」她霸道地说出宣言,并主动寻找着他的嘴唇,找到目标后马上贴上去,还生怕韩酌不跟她玩似的,双手捧着他的俊脸。 韩酌一怔,他居然被这个逗一逗就脸红的女人强吻了?好吧,其实感觉也不赖。 享受着慕容新锦的主动,韩酌环上她的腰,让她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的软嫩他没有摸过,但昨晚只是短短与她紧贴十几二十秒,那温香软玉的感觉让他意犹未尽。 慕容新锦专心地吻着他,他眯着眼尝出了她的生涩,却又觉得这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韩酌不动声色地挪动她的臀,把她下身的湿润处挪到他的坚硬上,他能感觉到她早已湿透了,隔着那湿透的布料,他突然挺腰往上一顶,撞得她一下嘤咛出声,娇娇的声音从胶着的嘴唇缝隙透出来,「呃……」 韩酌突然觉得好想立刻压倒她,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两道纠缠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撞到门边,韩酌刚一松开唇想要低头开门,慕容新锦便嘤咛出声,然后送上红唇,「嗯,还要……」 韩酌一边回应她的吻,一边开门,但慕容新锦似乎对他的分心不满意,「韩酌,你连玩游戏都不认真……」 门总算打开了,韩酌带着她走进屋,把门关上后立刻把她压在门上。 他低头亲吻她雪白的颈项,在她颈间的嫩肉吮出一抹抹红痕,「哪有不认真,嗯?小新锦不满意?」以她如此柔媚地勾着他的姿态,他能忍住把她带回家再压倒,已经算是自制力超强了,他要是再认真点那怎么得了。 慕容新锦急促地喘着气,一手环着他的颈项,声音呈现出喝醉以后的娇嗲,软软地抱怨着,「你不好,总是欺负我,我不要跟你玩了。」 韩酌吻上她的耳垂,轻轻噬咬,双手在她腰间流连,他低低笑出声,「我哪有欺负你,跟我说。」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探上她雄伟的胸部,搓揉着那团绵软,把玩着手中的柔软,又有点像是掂量着它的重量,突然他大掌毫无预兆地用力拧了一下。 慕容新锦吓得叫出了声,声音也有点委屈,「啊!你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然后又老是对我说那些话……」 韩酌笑了,他低头响亮地吻了她的红唇一记,「那是因为我喜欢跟小新锦玩啊。」 慕容新锦的手放在他肩上,推开他,神情认真地看着他,「真的?」 她一脸迷醉,脸红而迷蒙着眼看着他,他发现自己居然对这样的她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 *此处省略【3703】字。请谅解* 第五章 慕容新锦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放眼望去,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潢、陌生的床……床上怎么会有个男人,而且还是韩酌? 她捂住额头、皱着眉,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采访、端木瑜……她扁了端木瑜,天啊,她这次真的得回家吃自己了,她瞄了瞄睡在她旁边的人,完全想不起来怎么会跟他搞在一起。 慢着!他怎么是裸体?慕容新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硬地将视线收回看向自己。 当她拉开薄被往里看,看见自己同样没穿衣服,而这时她也感觉到下身有一点点不适,这下惨了,她欲哭无泪地扶额摇头。 再看看韩酌背部被抓伤的抓痕,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嗯,想不到自己的爪子这么利,然后又再看看自己的胸前,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没有吻痕! 难道说她扁了端木瑜以后醉死在包厢,他是赶来救她的,但没想到她兽性大发,把他给……强暴了?她的头又疼又晕,眼前也有点发黑。 第14章 「早。」其实韩酌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看她自己想自己的,脸色变化五彩斑斓,有趣极了,他可舍不得打断她,但他似乎更期待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呃……早。」慕容新锦立刻变得警惕,有点紧张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薄被。 韩酌饶富趣味地望着她,看得慕容新锦有点窘迫,脸蛋越来越红,然后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她清了清嗓音,「那个……」 「嗯?你要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用浴室,谢谢了。」说完她就揪着薄被转身狂奔进浴室,砰的关上浴室门,像是怕他会追上去一样。 竟然逃了,似乎有点偏离他的想象呢,不过这样才是她,她就是让他永远无法猜透,才让他觉得有趣。 慕容新锦才刚把浴室门关好,就差点瘫在地上。 怎么办呢?韩酌对她那么好,特地跑来救她,她却把他给强暴了,她怎么这么狼心狗肺啊?呜呜呜,刚刚他还那么关心她,问她要什么……她真是愧对他了。 嗯,出去以后就好好向他道个歉吧,但是这样会不会很伤他的男性自尊?毕竟被一个女人强暴了,呃,不怎么好听……那不然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嗯,就这样吧,就说是酒后乱性,一场误会好了。 整理好一切思绪以后,慕容新锦略略将自己打理了一番,便打开门走出浴室。 她脸上的慌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镇定,还有点冷若冰霜的感觉,韩酌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半抬着眼看着她,难道她是打算吃干抹净爽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慕容新锦看他以这个姿势躺在床上,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了,就怕她一看,整个人又傻了,她装作镇定冷静地说:「其实你也知道,我昨晚喝醉了。」 「嗯,所以?」慕容新锦进浴室前脸还红得跟关公有得比,这么短时间就调整为这样的状态,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我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包括我们现在会在这里说话的原因。」天啊,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脸好像越来越黑?呜呜呜,上帝啊、圣母玛丽亚啊、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救救她吧!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提醒你一下?」跟他玩?哼! 呃,不是吧?慕容新锦有点欲哭无泪,她真心不是故意要强暴他的,他不会这么记仇,要报复她或者勒索她什么的吧?还是说,嗯,他需要找个台阶下?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些男欢女爱的事,忘记了就不必再提起了,你说是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韩酌反问,语气轻轻的,嗓音带着刚醒的微微沙哑,却还是那么性感魅惑,「小新锦,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爽完了就说忘了、算了?」那他呢?他还没爽够。 慕容新锦几乎都要双眼含泪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强暴你的。」 她强暴了他?韩酌很想笑,她怎么这么活宝,可以想到这么……有创意的事?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他强压着的笑意,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这件事说出去,你会很丢脸,我保证出了这房门,我什么都不会记得,我昨天晚上扁了端木瑜以后,在欢场过了一夜,因为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看韩酌抽搐的脸颊,慕容新锦觉得很抱歉,他心里肯定受伤了,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啦。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装作没发生过这样有意义吗,你为何不想想要怎么补偿我?」 「好,你说,我办得到的就绝对没问题。」 韩酌双眼一眯,「那就随便对我负个责任吧。」 什么,那不就是相当于卖身肉偿?不要啊!慕容新锦双眼含着热泪望着他,希望他可以换一种补偿方法。 「满意?好,成交。」韩酌把薄被一掀,毫无顾忌地大剌剌全裸下床,走进浴室,「帮我准备衣服,待会出门。」 慕容新锦看见他关上了浴室门,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让她肉偿的心意已决,呜呜呜……她泪眼婆娑地跑到浴室外敲门,「韩酌,伙食费你会负责吗?」 一周的期限早就过了,慕容新锦没有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而主编亲自交到她手上的工作,叫端木瑜这位名人的访问也被慕容新锦搞砸了,这段时间只要回杂志社,慕容新锦都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原本以为肯定会被主编抓住狠狠地骂一顿,谁知道这件事彷佛从未发生过,似乎采访的工作已经打点好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半个多月就过去了。 慕容新锦非常疑惑,难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想找个人来问问,但杂志社里每个人都很忙碌,根本没有人有空停下来跟她闲聊。 也怪她平常没有搞好同僚之间的人际关系,到现在她才发现,杂志社里跟她话说最多的,竟然是骂她最多的主编,一时间,慕容新锦的心情很复杂。 「你在想什么?肉都烤焦了。」低沉的魅惑男声响起,让眼神呆滞、动作也停下来的慕容新锦回过神来。 自从那天稀里胡涂的酒后乱性以后,她和韩酌就莫名其妙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关系。 说什么要她对他负责任,他那种人说的话假的比真的还要真,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在欢场那种地方,别人都说欢场无真爱,她也觉得确实是这样,只是她这样的女孩子,不是性格特异,也不是样子长得对不起路人,二十几年都没谈过恋爱,现在遇上韩酌这样的妖孽对她示好,她为什么不可以试试?反正……反正守了二十几年的贞操都被她迷迷糊糊弄没了,她还怕什么? 第15章 她以为像韩酌这种过惯了夜生活的浪荡子,对她说那样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他们这样的关系他大概三天不到就腻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外面精彩的世界?只是剧情似乎与她想的有所偏差,他们已经维持这样的关系超过半个月了。 这样的事其实很恐怖,就像自己的认知出了偏差,自己的价值观被颠覆,或许有点夸张,但对于慕容新锦来说,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又不是什么名门世族的大家小姐,长得也不是多倾国倾城、风华绝代,顶多算是清秀,但又说不上秀外慧中,她一点都不聪慧,全身上下的优点大概就是胸部雄伟了一点,如果这个是优点的话,她这种平庸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浪子回头? 更何况是韩酌这样外貌、身材都绝顶得可用巧夺天工来形容的人。 而韩酌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留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他为的是什么?慕容新锦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知道她不聪明,她看不透他,她能做的就是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要爱上他,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她当初为何决定和他建立这样的关系。 「是我太放任你了吗?」韩酌低笑一声,「跟我在一起,还敢分神想别的东西?」 韩酌没有看她,兀自勾起微笑的弧度,拿过桌上的玻璃杯抿了抿,「告诉我,在想些什么?」他放下杯子,漂亮的桃花眼状似不经意地望了望她。 他的视线划过慕容新锦时,对上她有点无辜的眼神,「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是要从禽兽进化成妒夫吗?这样不太好吧。」妖孽啊,差点看他看到恍神了。 韩酌微笑不减,拇指轻拭喝水时唇边沾湿的湿痕,「你是在不好意思吗?脸那么红。」 慕容新锦看了看周围的人,此时正是午餐时分,这间烤肉店又远近驰名,虽然地点离市中心有点远,但还是有很多人慕名前来。 店内此时人声鼎沸,没有高档的西餐厅那么优雅宁静的环境,这家店只是一间平价烤肉店,使用铁板烤肉而不是烤炉,店里的抽风设备似乎不太好,烤肉冒出的白烟在店内环绕,头发衣物很容易就会染上这样的气味,有喝啤酒大声说话的莽汉,有说人坏话、言语尖酸刻薄的妇人,还有小孩的哭闹声。 慕容新锦又看了看韩酌,她敢打赌这样的地方他平常肯定没有来过,她清晰地感觉到她把他拉进这间店时,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僵了僵,她那时还以为他下一秒就会甩开她的手离开这里,但他还是陪她坐在这间烤肉店里。 怎么说呢,其实这件事不过是一件小事,小得说不上感动,只是这样的小事,他想必也从未做过吧,他的性格这么骄傲,怎么会愿意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他少有的迁就,她是不是该跟他和平相处?最起码当他是她的一个朋友吧。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软,「我脸红是因为热。」说话平平淡淡的,手拿着夹子翻了翻铁板上的肉,刚刚烤焦的肉早就被她夹出来,放在自己盘子上了。 「不是因为想起昨晚?你昨晚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时,脸也是这么红,我还记得你昨晚喊了一晚让我不要停,还有……」 慕容新锦的手就这么抬着,维持着翻过一块肉压在铁板上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她怎么遇上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就是他强迫她喊的,还说不喊就做一整晚。 刚刚想要跟他和平相处的想法立刻打消,慕容新锦你真是健忘,他稍微忍耐一下,你就把他平时动不动就说这些话逗你的恶劣行径都忘光了。 滋!铁板上的油多得溅了起来,慕容新锦一时没注意,被溅到了。 「嘶。」慕容新锦手一松,夹子掉在铁板上,她下意识想要把夹子拿起来,被一只大手拦截了。 「你没大脑吗?被油溅到不会躲,还想把手伸进去,你想把你的手也烤来吃吗?」说着,韩酌从她对面的座位换到她旁边,「我看看严不严重。」 慕容新锦被他骂得心虚,也不敢说什么,她偷看了他一下,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的手。 慕容新锦突然意识到,这一幕似乎比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所做的任何举动都要暧昧,他对她说再下流的话,在床上要求她摆再淫荡的姿势、喊再淫荡的话,似乎也比不上现在她心脏跳动的快速。 慕容新锦呐呐出声,抑制不住快速跳动的心跳,想要抽回的手也抽不回来,「你、你看有什么用,该给医生看啊……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她另一只手在脸上抹抹,再摊开来看看,很干净啊,慕容新锦在心里纳闷。 「小新锦,你是不是都不看新闻?」韩酌看着她迷迷糊糊、呆呆愣愣的样子,他突然很想笑,「我叫韩酌,我是个医生。」 呃,其实也不怪她啦,虽然他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但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要不就是说些下流的话调戏她,要不就是拉着她做做做,让她一时间昏了头,没意识到该问一下他的职业,而且他也没问过她在哪上班啊,虽然他好像知道…… 想起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在离她公司还有一个路口的街角把她架上他的车,他应该知道她在杂志社工作吧,然后她就更心虚了。 但是他也没问过她的年龄,要是她比他年长呢?但是……以他的性格,他既然这么感兴趣,即使她大他十岁,他大概也不会管。 第16章 慕容新锦越想越心虚,好像只有她下意识回避他们的关系,好像只有她在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以后,还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其实她这个人很简单,别人给她什么,她就尽力回报,别人对她好,她也就全心全意地对别人好,而现在韩酌知道她的事,很明显看得出他对她很用心,她却对他一无所知,甚至没有主动去认识他,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又是心虚又是愧疚。 于是接下来几天,慕容新锦对韩酌格外殷勤,像是要弥补她造成的过错一样,他喜欢或不喜欢吃的菜、他穿惯的衣服品牌、他的身材尺寸,她都默默记在心上。 她留意到他会喝酒,酒量可以说是深不可测,但不常喝;她还留意到,他每天早上都会喝一杯咖啡,不过牛奶和咖啡的比例是七比三,或许说喝牛奶更准确吧;他不抽烟,他还有点洁癖,他清醒的时候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洗一次手,即使在这一个小时里,他没有碰过任何东西。 这几天韩酌心绪不宁,他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而每每当他回头时,身后没有人,慕容新锦也在客厅津津有味地看电视,或乐此不疲地逛别人的农场,等着别人的菜成熟了就偷菜,玩幼稚的偷菜游戏,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出现了错觉,但整整三天都这样,他绝对不可能三天都出现幻觉。 这天他在自家的开放式厨房洗碗时,特地用余光观察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时而傻笑的慕容新锦。 盯着她好一会了,她都只是看着电视,为他嗤之以鼻的电视剧乐得哈哈大笑,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收回视线,笑了笑。 这个傻瓜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他只要看着她乐得笑眯了眼,他的心情也会很好,扬起笑容,在她身边的人很容易就被她传染快乐的情绪。 韩酌心中一动,突然抬眼望了慕容新锦一下,却意外对上了她来不及躲避的视线,他挑了挑眉,抓到了。 慕容新锦惊慌地别过视线,继续看电视,装作从来没有移开过视线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红潮怎么也压不下去。 韩酌继续冲洗碗碟上的泡沫,悠闲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白衬衫的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领带早已扯掉,钮扣也解开几颗,几乎可以看到胸膛。 韩酌含笑站在流理台前,手里还拿着碗和菜瓜布,非常居家的样子,说不上高雅,但他却偏偏把这么平凡居家的事做得优雅极了,他在流理台前一站,自成一道风景,这样的风华让慕容新锦只是用余光偷偷地看着他也能呆掉。 她回过神来时,韩酌早已经把厨房收拾好,坐在她身边了。 「怎么了?一直观察着我,想要了?这几天没喂饱你?」他一手揽上她的细腰,把她带进他怀里。 「禽兽,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怎么每次都说这种色色的话?」慕容新锦装作镇定的说,但脸上的红潮似乎不怎么配合。 「我哪有不好好说话?」他靠到她耳旁,鼻息洒在她敏感的耳朵上。 慕容新锦敏感地缩了缩,偏头躲过他,手放在沙发上时无意中按到了遥控器,电视萤幕画面一闪,跳到了购物频道。 此时购物频道正好在推销手机,这让慕容新锦想起了她原来那支手机,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把手机还给她,宁愿买一支时下最时髦的手机给她,当然他不缺钱,买不买新的也没差,只是这让慕容新锦心中十分疑惑,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的手机弄丢了。 要知道里面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啊,特别是通讯簿里的电话号码,那些名人的联络方式,他以为真的那么容易混回来吗?虽然她几乎没打过里面的电话,但如果有一天用得到呢?如果有一天这些名人松口接受访问,她绝对要当第一个打电话给他们的人。 「我原来的手机呢?那时候你说过我来你家就还给我的,别以为你买支新的给我,我就会放弃原来那支手机,你说,我的手机在哪里?」 「你猜?」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改风流本色。 「我不猜,你还给我。」她把他的手拨开,鼓着脸嘟嘟地看着他。 韩酌忍不住伸出食指戳她的脸颊,「你找得到就还给你。」 「你……算了,我自己找。」说完她便跑到卧室里,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床头柜抽屉、衣柜……连他最近才买的梳妆台抽屉她都翻了,没有。 接着书房、浴室、厨房……全都翻遍了,都找不到。 慕容新锦扎得端端正正的马尾已经有些凌乱,有些碎发不听话地垂了下来,却把她衬得温柔婉约,她的脸颊也因为跑来跑去而变得红红的。 慕容新锦再次站在韩酌面前,有点挫败地问他,「韩酌,你到底放在哪里啊?」 韩酌两只手摊开,懒懒地搭在椅背上,他抬了抬头,有点不羁的样子,让她的脸又红了几分。 「在我身后,过来拿。」 慕容新锦半信半疑,她侧着脑袋看他,而他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靠在沙发上像是连动都不想动一样,她判断了一下他话里的真实性,即使不是真的,她也不会吃什么亏吧,顶多被他笑一下而已,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走近他时,眼神还是有着一丝警惕。 她离他只有三步距离了,「喂,你起来啊。」 第17章 韩酌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慕容新锦一下子变得呐呐的,「韩酌,你起来一下,我要拿手机。」 韩酌笑容加深,在慕容新锦以为他要挪动身体时,他很欠扁地说了一句:「是你的手机又不是我的手机,要不要随你。」 「你……」慕容新锦气得咬牙,她跺了跺脚走到他身侧,想要探手从他身后拿回她的手机。 韩酌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一手揽上她的纤腰,一下就把她放倒在沙发上,他翻身压住她的后背。 …… *此处省略【809】字。请谅解* 第六章 往后两三个星期,慕容新锦都不敢在韩酌面前说起手机两个字,想起那个悲痛的夜晚,因手机而引发的悲惨事件,连带着慕容新锦一想起手机二字就脸红。 她还记得他们后来从沙发转移到床上,她稍稍清醒的一瞬吐出手机两个字,他二话不说提枪猛闯。 …… *此处省略【209】字。请谅解* 慕容新锦圆脸通红,想起这些羞耻的记忆,又是羞又是恼,即使已经过去半个月有余,她还是放不开,她正在削着丝瓜皮的手也不禁颤抖着,红唇微抿,一双杏眼也变得水亮水亮的。 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捏过慕容新锦的下巴往右一偏,一个吻盖上来,韩酌亲了亲她的小嘴,又吻了吻她的脸颊,「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想到什么好事?」 慕容新锦心里正在生他的气,不愿搭理他,一把推开他,语气也有点不耐烦,「到旁边去,别烦我。」 韩酌顺势退开,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水,「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在生谁的气?」 慕容新锦自顾自做着手头的工作,没有看他,「这里也就你跟我两个人。」 韩酌拿着杯子再次走回她身旁,把杯子放在流理台上,又转身靠着流理台,两手濑懒地撑在桌上,低头看她的脸,「一大清早的,我怎么会惹你生气?难不成是……欲求不满?」 慕容新锦一把丢下手里的丝瓜,利落地打开水龙头洗洗手,「韩酌,我真的很气你说这样的话。」说完就要离开。 韩酌一见她这样子,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站直了身体。 在慕容新锦经过他身旁时,韩酌把她抓进怀里,「这是怎么了?真的生气了,嗯?」他的脸凑到她的脸颊上亲了几下,两手也环住她的腰,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 慕容新锦逃不出他的怀抱,就在他怀里撒野,两只小手劈里啪啦在他胸膛上乱打,韩酌也配合地当着沙包,任她出气。 终于等到她打累了,在他怀里张着嘴直喘气,韩酌看得心里痒痒的,捏住她下巴亲上去,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轻吮了一下她的舌尖便放开了。 他才放开,慕容新锦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又拍了他胸膛一下。 韩酌笑了笑,把她抱得更近一点,「告诉我,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嗯?」 慕容新锦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是气你说那些话。」 韩酌一听不由失笑,他凑到慕容新锦脸颊上咬了一口,慕容新锦被这微痛的感觉吓到,捂着被他咬过的地方,还不可置信地睁大圆眼看着他。 韩酌又好气又好笑,他亲亲她的眼睛,她眨了两下,见他靠近也闭起眼任他亲。 眼睛闭起时,慕容新锦听见他含笑着说:「那是逗你的啊,小新锦,你不知道自己红着脸的模样有多好看。」 其实慕容新锦不是开不得玩笑的人,这样的话她也听了很多遍,毕竟都做过那么多次了,更加过分淫荡的话,她都被他在床上逼着说过了,又怎么会听不下去? 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她知道他是在逗她,这也算是一种情趣,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他跟她相处的这段时间,说的话一直都是这样,就好像他看上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这个人。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慕容新锦咬了咬自己的拇指,她不是一开始就明白韩酌不可能为了她而转性,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之后他就会离开的,她除了这副身体,还有什么足以吸引他的?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吗,不是早就一再告诫自己了吗,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外貌气质出色了一点,床上功夫好了点嘛,除此以外,没什么值得她喜欢的,他以前女人一大箩筐,一走进欢场这样的风月场所就跟女人搞暧昧,对她也不是很好,还总是欺负她,总是对她说那些调戏的话。 明明知道自己对他们第一晚的酒后乱性根本没记忆,还要强迫自己对他负责,他想要人负责的话,会有一群女人主动跳出来,他才不值得自己喜欢他呢。 韩酌从书房里走出来,看着坐在餐桌前慕容新锦的背影,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乖巧的样子。 韩酌看见了她这模样,心里软成一滩水,没想到平常换女人比眨眼还快的他,竟然可以跟她在一起两个多月,当他意识到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大吃一惊。 他朝她走去,她似是全无所觉,他都已经整个人站在她面前了,她还是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她想什么那么入神,竟然像是无意识般咬住自己的拇指。 第18章 「干嘛咬着自己的手指?想什么这么激动?」他掐着她的双腮,把她的拇指拿出来,还好没有沁血,但牙印已经很深了。 慕容新锦回过神来,看见眼前正专心看着她拇指牙印的韩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撇过视线低声说:「我……饿了。」 韩酌真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傻女孩,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每次都让他摸不透她,像现在她啃自己的手指啃得这么狠,居然说是饿了,她怎么能傻得这么可爱? 韩酌的心顿时软得能掐出水,心中如温泉般温温热热,「今天别在家里吃了,带你去吃饭?」他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顶。 慕容新锦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乖巧地点点头。 装潢高雅的西餐厅里,即使是吃饭时间,店里还是安安静静的,装点得恰到好处的大厅内还能听见悠扬典雅的小提琴曲。 地方是韩酌选的,选的地方如同他的人一样,出类拔萃,比起上一次她硬是把他拉进去的烤肉店,这里真是好了不只一百倍,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慕容新锦闷不吭声地切着面前的牛排,七分熟的肉质一刀切下去就能切断,鲜嫩的口感比上次去烤肉店她烤的要好多了,虽然她是业余,人家餐厅厨师是专业。 但一想到她弄得满身烤肉味弄出来的东西,还比不上现在这样舒舒服服坐着就能吃到的东西,她心里还是有点郁结。 「不是说饿了,怎么半天才吃那么两三口?像喂小猫一样。」 韩酌注意到慕容新锦心不在焉,对她最近的不对劲有点纳闷,似乎从上一次她对他发脾气起,她就变得怪怪的,她不喜欢他说那些下流的话,他最近也没怎么说了,他还觉得失去了很多乐趣,她最近到底怎么了? 「是在等着我喂你吗,小新锦?」 「你……」还没等慕容新锦说完,一位娇艳的女子朝他们这桌走来,娇艳动人的容貌惹来了店里不少人的目光,而女子似乎早已习惯这些目光,举手投足带着满满的自信。 还没走近,她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已经传来,「韩酌,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韩酌见到来人,含笑站起,像是与她非常熟稔,只见他走上前几步,向她行吻面礼。 男的面如冠玉,女的亦是月貌花容,两人站在一起都是光彩照人、气质出尘,慕容新锦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你和他的距离。 「的确很久没见了。」韩酌回头朝慕容新锦走来,慕容新锦也站起身来。 韩酌揽着她的腰再次走近那名女子,声音依旧含笑,他对她说话的语气也比往常正经许多,「新锦,这是姚格丝,这人很厉害喔,我以前可是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姚格丝娇媚地笑了起来,「欸,韩酌,你不要一直说我的坏话,我要是不先整你,只怕会被你整死。」她美眸一转,看向一直看着她的慕容新锦。 慕容新锦看自己的眼神让姚格丝觉得有趣,像是微微对她有点敌意,但又有点无可奈何的意味,韩酌做了什么,让这女孩有这样的眼神? 韩酌见姚格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笑容中似是有些被挑起了兴趣的意味,他略略有点心惊,「姚格丝,你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 姚格丝低头含笑,婉转娥眉,而后微微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她是你的,对人家好一点,不然……」 韩酌不管她,揽着慕容新锦的腰回到他们的座位上。 姚格丝笑了笑,打理好情绪再次步入内厅。 慕容新锦回首一望,正好看到姚格丝脸上的欢愉换成落寞时的那一瞬,愣了愣神。 韩酌察觉到,便伸手把她的脸拨回来,「看她干嘛?她难道比我好看?」 慕容新锦此时正处于低气压状态,她撇了撇嘴,「她当然好看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好看,你追求她时一定追得特别辛苦吧?」语气有点酸酸的。 韩酌毕竟是混迹花丛已久的人,不难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她或许只是无意识地这样说,无意要向他讨个说法,那再过些时日,她是否也会像普通女人一样,拿他以前的事翻旧帐? 韩酌眉毛往上一挑,轻佻地说:「小新锦,你这是在吃醋?」他看她的目光有点戏谑的意味,「你还真入戏。」 一句话把慕容新锦说得脸色发白。 入戏?是啊,她真入戏,她以为他要她负责,就意味着他今后都会陪着她了吗?她以为他这段时间都陪在她身边,就意味着她可以把他当成她的所有物般,问着他以往的事吗? 你还真入戏……他那时候说要她负责果然只是玩玩而已,他果然没有放下真心。 慕容新锦手上的动作有点僵硬,但还是继续切着那份没吃几口的牛排,其实她不饿,她只不过是不想静下来而已,只不过是不想被人发现她的手轻微有些颤抖而已。 慕容新锦沉默不语,没有正面响应韩酌的话,韩酌像是一击打在棉花上,软塌塌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微微有点消退,脸色稍沉。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她响应他的话,应该不希望吧?以往他要是遇上其它女人问他这种问题,在步出这间餐厅之后,他就会立刻跟那女人说掰掰了,哪会跟她废话那么多,但是现在很明显,是他脱离了轨道,慕容新锦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第19章 韩酌推测出的结论是,他希望她响应他的话,希望她对他说些什么,他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到了,他怎么可能这么看不开。 韩酌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动作优雅。 他看了慕容新锦一眼,只见对座的人低眉顺眼地默默切着牛排,似乎一点也不像他这么烦恼,烦恼的人好像就只有他一个。 韩酌丢下餐巾,「这几天我有点忙,你自己先回家吧,你家里有打扫吧?床单要是脏了就买新的,别洗了。」后半句一说完,他就想打自己的嘴,他干嘛要担心她洗床单会不会累? 慕容新锦心头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然后再也握不紧手里的刀叉,她也将刀叉放下,双手交握垂下,放在膝上紧紧捏着,「嗯。」 韩酌紧盯着慕容新锦的表情,见她眉头皱也没皱就答应了,他心里非常郁闷。 她竟然答应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现在的感觉很复杂,就像被自己一向欺负惯了的人反过来欺负一样。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顿饭吃得十分落寞,谁也没有心情再说一句话,离开前的几分钟,一直低着头的慕容新锦抬眸看了看韩酌,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互动。 慕容新锦心里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入戏了。 是夜,她独自一人回家,她自己的家。 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在这里过夜了,自从跟韩酌在一起以后,他每晚都需索得她直不起腰,更别说回家了,后来他家也渐渐出现她的东西,她也习惯在他king size的床上入眠,习惯他有力的臂膀会抱着她,她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进入梦乡。 但这样的事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了吧,他们这样大约就算是分手了,慕容新锦笑着摇摇头,现在这样的年代,连分手都不需要明说,他刚才这么沉默,大概是为她留一点余地,收拾自己狼狈的背影吧。 慕容新锦静静地开门,钥匙哐当哐当的声音在无声的走廊上叮铃响起,就像伶仃的她,那么孤单、那么寂寥,才一会没见他,她已经开始想念他的味道了。 走进卧室,她放软身子向后瘫在床上,一手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围得自己密不透风,她应该重新适应自己原来的生活了,一个人度过的夜,只盖她一个人的被子,一个人的温暖。 今天他跟她说他最近很忙,接着就会因此而很少联系她,甚至不联系她,然后他们便会不了了之,这就是不需要明说的分手,这就是他为她留的余地吧。 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但他对她不是真心的,那她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追着他死缠烂打?还是说学言情小说女主角一样,离开男主角一段时间,让男主角无所适从,然后再重新追求她? 他们才交往没多久,还不到三个月,在这个时代连感情都是快餐的,别人可以早上在拉斯韦加斯结婚,晚上就在墨西哥离婚,也不过几个小时,她这上了两个多月床的感情算什么? 失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喜欢她就算了,她也不想多做什么努力,明知道没有可能,明知道不论多努力都不能如愿,不如趁还能割舍时放弃吧,她是傻,但这样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而此时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尽快入睡的慕容新锦根本不知道,就在她的公寓楼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 韩酌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车窗降下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慕容新锦居住的公寓,妖孽般邪魅的脸上神情难辨。 想起刚刚,他的心情就没来由的糟糕。 在餐厅里,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她回家的,却在走出餐厅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后,因为没有看见她等他的身影,心情感到史无前例地恶劣。 她就不会等他一下,跟他说一声再见吗?还是说她想要他去追她?他才不要! 在餐厅门口停留了没几秒,他发动车子驶离餐厅,轻易地找到了马路对面不远处那个令他目光停留的身影,然后偷偷摸摸地跟着她,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送回家了。 在路上时,他看着慕容新锦走路的动作,幼稚地在心里偷笑,「谁教你气我,我就不让你坐车,你走回家吧。」幼稚得令人发笑。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有电话打进来了。 韩酌看了看屏幕,滑动接听键,接通了电话,「今晚这么闲,居然有空找我,喝两杯?」 「你都快被人登上杂志了,还有心情喝?」楚天澈没好气地说。 韩酌悠闲而无所谓的回应,「嗯,这么有趣?」根本就听不出他有多想知道这件事,好像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 「那个女人也没逃过喔。」看他还能不能这么轻松,「怎么样?要不要把它压下来?」 韩酌又往慕容新锦住的公寓看了一眼,「不用。」 楚天澈咋舌,「欺负得这么狠,不怕人家不要你,一声不吭就逃跑了?」 「就是要欺负她。」跑,她敢?不就是欺负她一下。 「人渣。」 韩酌听得不痛不痒。 街灯昏黄的光线打在他黑色的车身上,黑得发亮的车身像是被镀了一层特殊金属。 挂了电话后,韩酌还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没有开车离开,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在思考要不要上楼敲门这个问题。 第20章 结果不知不觉,他在她家楼下坐了一晚。 第七章 话虽然这么说,这些道理慕容新锦也都懂,但说是一回事,懂是一回事,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人心是用肉做的,她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几岁、谈了第一场恋爱的女孩子,根本没办法像说出来的那么潇洒。 慕容新锦趴在桌子上发呆,手握着笔在白纸上一笔一划无意识地写着字,b5大小的白纸上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某人的名字,如果那天在餐厅里她没有问他那个问题,那今天就是他们在一起三个月的纪念日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疯狂地想他,想他今天会不会因为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而不做早餐;想他的秘书今天有没有调三七比例的咖啡牛奶给他喝;想他是不是又像遇见她之前一样,整天到欢场去;他有没有遇上比她更好的女生,会不会又像调戏她一样调戏别人?还是说他遇上了对的人,从此修身养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她觉得她快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喂,你写这么多韩酌干嘛?之前不是说要去追薛睿渊的专访吗?失败了?」 细细的女声从耳畔传来,慕容新锦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人坐在她的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慕容新锦认得出,这个莫名其妙跑来关心她的女生,是上次洗手间里说八卦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慕容新锦现在没有心情聊天,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如她现在的状态,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发呆,「嗯,失败了,很彻底。」彻底得连自己的清白都贴上去了,其实如今想来,她那时要是不那么死心眼地追着薛睿渊,想要拿到他的独家采访,她也不会遇上韩酌。 这么想着,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哎,你别伤心难过,薛睿渊那种人简直就是黄金单身汉,哪有那么容易就追得上,照我说,如果一开始你追的是韩酌,或许早就追上了,也不用花那么多时间,不用被主编骂得那么狠、骂那么多遍。」 那女生吹了吹指甲,然后笑得一脸暧昧地凑近慕容新锦,笑嘻嘻地小声问她,「喂,大家都是同事,那么熟,跟我说一下吧,韩酌他是不是很行?」 慕容新锦被这女生搞得一头雾水,她皱着眉,圆眼里闪烁的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你说什么?」 女生笑着摆摆手,「好啦好啦,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啦。」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女生「啧」了一声,另一只手把杂志社这一期刚出炉的杂志摊在慕容新锦桌上,指着报导上偌大的标题,「人面兽心的上帝之手,这不是你写的吗?看,这里有你的名字喔。」 慕容新锦圆脸唰的一下变得雪白,血色尽褪,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杂志页面被慕容新锦抓得皱了起来,她的手也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她看向那个女生,红唇张开,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女生看了她的表情之后似乎明白了,「你不知道这件事?」看着慕容新锦呆呆地点了两下头,而后笑了笑又继续说:「我就说嘛,哪有这么敬业的人,被人吃了还继续写报导,连带着自己也被爆出来。」 慕容新锦此时头昏脑胀,整个人都有点晕晕的,根本就听不清楚那个女生在说什么,她脚步轻飘飘的,跌跌撞撞地往主编办公室走去,她只想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报导大致上是说,某名女记者私下约韩酌想向他采访,却和韩酌因为潜规则发生性关系,韩酌甚至还向女记者提出要包养她,而女记者却非常具有职业精神,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把这篇报导刊登出来,虽然报导中没有言及女记者的姓名,但众所周知,女记者就是写这篇报导的慕容新锦。 慕容新锦可以用韩酌的性命发誓,她绝对没有写过这些文字,她失恋了连自己的心情都还没调整过来,怎么可能写这样的东西?她和韩酌在一起的时候,她忙着天人交战,忙着警告自己不要喜欢上他,她哪有空写这样的废话?一定是有人冒用了她的名字,刊登这篇报导。 慕容新锦走到主编办公室门前,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进,「主编……」 话还没说完,主编就站起身向她走来,笑得有点殷勤,「新锦啊,我刚想找你,你就来了,最近怎么样?工作还行吗?太辛苦的话可以叫其它几个同事帮帮你,要是……」 「好了,主编。」慕容新锦睁着圆眼,不吃他这一套。 他这一招早在她接端木瑜这个工作时就用过了,那一次她还干劲十足,因为他鼓励的话语而精神百倍,结果差点吃了大亏,狼来了的故事他小时候一定没听过,不然他怎么会认为他还能用同样的招数搞定她?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直接,那我有话也就直接摊开来说了。」慕容新锦手一扬,把杂志抓到他眼前,几乎是抵在他的脸上,「这篇报导不是真实的,韩酌没有跟任何人发生潜规则性关系,我跟他在一起,即使不是情侣关系,也不会是这么不堪的关系,我也没有写过这样的文字,我非常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这篇报导的作者栏上?」 主编此时笑脸早已沉了下来,但还是皮笑肉不笑,跟她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像是在威胁她一样,「是吗?不是真的?新锦,你记错了吧,你再好好想一想,我们慢慢谈。」 第21章 主编慢慢踱步走回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笑得假假的看着慕容新锦,「你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跟你同期进来的同事,一个个都升职加薪了,就只有你一直留在原地,其实我觉得你的工作表现一直很优秀,工作的态度也一直很热情,只是欠缺时机而已,但这次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我觉得应该轮到你了。」 主编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神气的样子像是笃定慕容新锦一定会痛哭流涕地点头答应,「怎么样?你觉得呢?」 慕容新锦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再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刊登这样的报导?为什么要假冒我的名义刊登出来?」 主编眼中像是闪过了什么,收回了刚才胁迫的方式,改用温情攻势,「新锦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原本给了你端木瑜那个专访,你要是没有出差错,我也不会因为这一期杂志会开空窗,而使用这样的采访稿啊,既然刊登了这样的报导,我当然要为杂志社谋求最大的福利啊,而如果作者是你的话……」 慕容新锦大学毕业之后,踏入这个圈子已经两年了,遇见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她心里难过极了,她觉得以前那个做什么都横冲直撞、傻乎乎又单纯直接的女孩子,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慕容新锦现在心里有多难过,她脸上的表情就有多冷,「所以你现在打算用钱堵住我的口?升迁加薪是我的封口费?你打算给我多少?美金十万、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主编一听脸色都变了,怒不可遏地朝她大吼,「慕容新锦,你以为你是谁?你少在那边得寸进尺了!」 慕容新锦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他,没什么表情的圆脸让主编以为她正在想转圜的余地,顿时他心中底气十足,正想说点话找台阶下,却被慕容新锦接下来的动作吓到了。 慕容新锦走到离他不远处,一手抄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头盖脸朝主编头上狠砸,立刻见红。 「他妈的,你竟敢刊登这样的东西、冒用我的名义,看我砸死你!」 主编孬得可以,他四处逃窟,慕容新锦拿着电话追在他身后,电话线早就在两人激烈的追逐战中被慕容新锦扯坏了。 玻璃门外的人见到这样的情景,都冲进来拦住了两人。 局面渐渐被控制住,主编见进来的人多了,再次开口狂骂慕容新锦,「慕容新锦,你这个死婊子,你等着,我一定会去告你,告死你!」 慕容新锦伸了伸手,牵制住她的人以为她还想要打架,抓着她的手力道又加大了,慕容新锦一眼扫过去看着那人,那人竟被她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吓得颤抖,手的力道减弱了,慕容新锦趁机抽手,甩开了那人的箝制。 慕容新锦把电话丢到一旁,笑得有点轻蔑,「好啊,你告啊死孬种,我还怕你不告呢。」 「你……」主编的把柄被慕容新锦握在手心,再加上慕容新锦真的说中了,他就是没种,他说这样的话只是想吓一吓慕容新锦,被她一呛,他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慕容新锦也不理他的反应,直接把打架时都没放开的杂志往主编脸上一摔,「老娘我不干了。」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众人也只是站着,没有人为主编挡杂志,而主编的脸也不幸地再次被砸中。 一出杂志社门口,慕容新锦不断拨打着韩酌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她拿着手机,单肩背着她的包包,快步走在大街上。 还没到下班时间,此时大街上人流还不算多。 慕容新锦听着无人接听的语音,不耐烦地将手机收起来,直接找到韩酌家。 她知道早在两个多月前,韩酌就让他的秘书推掉了出国的行程,这两个多月来,每天不到下午三点,韩酌就会回家。 她是不是应该自我安慰一下,他不接她的电话是因为他正在回家的途中,他只是不方便,或者没听见电话响了而已? 慕容新锦嘴里念念有词地说:「没事的,慕容新锦,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那篇报导不是你写的,你别慌啊。」 但她越是叫自己别慌,心脏却跳得越加迅速,到了后来她干脆用跑的,彷佛再不奔跑就是世界末日,又彷佛是为了不想听见自己因慌乱而加速的心跳声,只好为它找个理由。 当慕容新锦气喘吁吁地站在韩酌家门前时,她却一时停住了动作,明明很想见他,明明跟他只有几步的距离,她却在此时、在他的家门外胆怯了。 其实她真的很怕,怕看见他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怕他不相信自己。 慕容新锦手里死死地捏着钥匙,僵直地悬在半空中,见到他,她应该要先跟他说什么呢?你好吗? 慕容新锦你够了,再这样一直站下去,自己也只会变得更加惊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慕容新锦盯着门上的钥匙孔,正要开锁时,门却开了。 没见他还没超过半个月,她思念他如隔三秋,一直绷着的心弦在见到他时似乎放松了些许。 「呃……你好。」明明要冲口而出对他说那篇报导不是她写的,要他相信她之类的话,却在看见他后硬生生堵在喉咙,换了这么一句平淡的话,这句现在由她说来万分讽刺的话。 第22章 话才刚说完,慕容新锦就咬住了嘴唇,好?好个屁啊!他现在这样怎么可能好?慕容新锦你这个白痴,这根本是摆明在向他挑衅,你到底想不想让他相信你? 韩酌微微颔首,「嗯,你也好啊,小新锦。」 慕容新锦看着他,发现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说话的语调口吻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他的动作怎么会这么有礼?他们真的变得疏离了。 韩酌看她像是无意要说话的样子,眼眸沉沉的,「怎么了?找上门来不是为了傻站着跟我对视吧?」 看着他这个样子,慕容新锦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意思是,他已经相信了那篇报导是她写的、那些事是她捏造的? 慕容新锦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眼眶里的水雾逐渐开始增加,眼前的景物也有点模糊不清,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她刻意移开视线。 韩酌看她突然移开视线,心里气极了,他的语气有点古怪,「我只是开玩笑,你还真的连对视也免了,真是个天才。」看她一点也没有回望他的意思,他语气也变得很冲,「怎么了?找上门来干什么?来还我钥匙?」 「不是!」慕容新锦立刻大声地回答,怎么会是还他钥匙?她根本一点都不想从此和他断了联系,拿着他家的钥匙,她还可以骗骗自己,他还没有向她要回钥匙呢,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的,她也觉得自己傻透了。 不顾自己早已双眼通红,慕容新锦看着韩酌说:「我……那篇报导不是我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知道了,说完了吗?」韩酌懒懒地继续问,漂亮的桃花眼却定定地注视着她,不像他语气中的懒散。 「我……嗯,我说完了。」慕容新锦呐呐说完,又低下了头。 「真的说完了?」慕容新锦点点头。 韩酌静默了一阵子没说话,慕容新锦捏得紧紧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手汗,她不禁猜测,他现在是对她很失望,还是压根就不相信她?她很想知道却也不敢知道,她不敢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 「我也没话跟你说了,你走吧,不送。」砰的一声,门在慕容新锦面前被甩上了。 慕容新锦缓缓抬起头来,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她原本预料他会有的态度就只有两种,要嘛不相信她的话、对她很失望,要嘛就是相信她,看来是她太单纯了,没有想到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漠视她。 其实早在他不接她电话时,她就应该想到的,只是那时她正慌乱无措,没有想到而已,但是现在亲眼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他的冷漠比什么都更让她难过,就像他抓着冰锥直刺她的心臓,不但痛还很冷,冷得她浑身打颤,冷得她泪流满面。 韩酌发现,自从那天跟慕容新锦去餐厅吃饭以后,半个月以来,他的心情一直都停留在那种恶劣的状态上。 那天晚上,他在她家楼下坐了一整晚,到了天开始发亮时,他才发动车子离开,也没有再多作休息,稍微打理好自己的衣着就跑去工作了。 以往她在他家时,他总是喝了她帮他泡的咖啡才去工作,那天他打理好自己的仪容以后,坐在饭厅等着,却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和让他觉得味道刚好的咖啡,他这才意识到她不在他身边。 带着恶劣的心情去工作,走进办公室,他向他的秘书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是,帮他泡一杯咖啡。 这让他的秘书稍稍有点错愕,毕竟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要求秘书这么做了,他的秘书也很快地调整情绪,像两个多月前一样,为他泡了杯咖啡,端进办公室给他。 而他在看文件时,一时不察端起来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立刻侵占了他的味蕾,刚才喝下去的全喷出来了,看得他的秘书目瞪口呆。 到洗手台漱口时,他想起了什么,恨得牙痒痒的,慕容新锦那傻子一整天都没打电话给他。 接下来的时间,他总是看两三眼文件就看手机一眼,如此重复,直到后来他不耐烦了,一把抓过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在手里把玩,谁知还是一直没有动静,连一则简讯都没有,他黑着脸,第一次在午饭时间就罢工回家了。 这么一等,他等了她半个月,等得他火气都差点没了,才等到她打电话给他,正想接通时,他心里的劣根性又冒出来,都半个月了,她才知道要打电话给他?他就偏偏不接,他幼稚地等在门边,等着她来找他。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这半个月来就只有现在他心情最好,但谁知她一直站在门外不进来,等得他忍不住打开了门。 结果她跟他说什么,你好?她都跟他睡了两个多月了,才半个月没见他就跟他装生疏,他等了这么久,她跑来跟他说的话就只有关于那报导的事,搞什么!谁要等这么久去知道一个早就知道的消息? 关上门后,韩酌停留在玄关处,盯着一直没有动静的门,他暗暗咬牙,慕容新锦,你有能耐就别给我进来!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钥匙声,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再次开门,看看她怎么样了。 而这时他的手机发出了声响,是慕容新锦传来的简讯,韩酌盛怒的心情总算被抚平了一点点,他的嘴角勾起,算她识相,还知道要哄哄他,然而下一秒,他就气得想把手机砸了。 第23章 对不起,我们才相识两个多月,我就给你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虽然那篇报导真的不是我写的,但是毕竟也有我的名字在上面,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不会让你惹上麻烦的,再见。 韩酌恶狠狠地盯着手机屏幕,像是要把手机屏幕盯出洞来,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她敢?好啊,她不出现就不出现啊,她以为他没了她真的不行,非她不可? 韩酌大步走进书房,继续看他看了许久都看不下去的文件。 第八章 接连几天,慕容新锦真的没再找过韩酌,韩酌一开始还在心里想着,你再嘴硬啊,你说不找就不找,别指望我会去找你。 这么想着,半个月又过去了。 在没见到她的半个月里,韩酌的生活正常地运行着,工作也挺顺利的,他一切都好,只是在某些时候,他的心会突然被那么一点失落包裹住,正笑着的嘴角停住,笑脸微微僵硬,而后退去。 他是病了吗?到底怎么了?韩酌开始认真地思索。 她说的话是真的吗?她是真的打定主意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那……那他怎么办?说不出的恐慌袭上心头。 韩酌把裴辰逸和薛睿渊都叫出来,宁愿到最吵闹的地方,不愿去想让他心慌的事。 晚上十一点半,正是欢场最精彩的时分。 热闹的大厅里,七彩霓虹灯闪烁不停,强烈节奏感的电音舞曲震耳欲聋、响彻大厅。 欢场除了包厢之外,还有和普通夜店一样的舞池,这吵杂的地方以往韩酌是不踏足的。 慕容新锦不在他身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身影总会浮现在他脑海中,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令人发笑的小动作,关于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鲜活地被他回忆着。 睡醒时,韩酌下意识摸向身侧的位置却摸了个空,他独自呆呆地在家里对着四面墙,安静地度过一天后,他再也不愿窝在家里了。 她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没什么不习惯的,没有出现什么没饭吃,或者不知道某件衣服放在哪里的状况,他只是突然间意识到他家真的很安静,少了她娇柔的声音说些傻话让他发笑,少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暗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连空气里原本芬芳而舒缓神经的 味道也似乎淡了一点,他似乎想她了,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不过是说了一句她不喜欢听的话,不过就是跟她闹别扭,有必要这么久不理他吗?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都已经过几天了?韩酌越想越气愤,特别是想起自己终于眼巴巴等到某人找上门,那女人却说了一堆废话,还跟他放狠话,说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就真的不再出现了。 薛睿渊跷着二郎腿,用手叩了叩圆桌桌面,「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听澈说最近都没见你来了,你真的看上之前那女人,栽了?」 三十秒那件事早就在他们这圈子里传开了,现在人人都知道韩酌有了一个新宠,为了满足她的求知欲,他甘愿当众被罚三十秒,这种香艳的风流韵事,他们一辈子都自愧不如、望尘莫及。 裴辰逸在一旁沉默不语地坐着,然而他也正饶富趣味地看着韩酌,他也想知道,他这兄弟是不是真的转性了,从此一生为一人。 韩酌觉得很无言,这两人果然是损友,他最近就是因为慕容新锦才这么烦躁,他们立刻就戳破了他的心思。 他捏了捏鼻梁,似乎很累的样子,笑得有点讽刺,「我想不承认都不行,我似乎真的看上她了,栽在她手上了。」 裴辰逸最近也因为老婆闹着不要肚子里的孩子而烦恼不已,偏偏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他郁结到只要听到「看」这个字就想发飙,「还真委屈你了,看上人家。」说的话讽刺意味颇重。 韩酌不怒不恼,他低头摇了摇手里的杯子,酒液晃了晃,有点像某人的目光,他笑了笑,「我原本以为自己不可能看上谁,早就存了这辈子不会结婚的想法,谁知道现在出了变数。」 薛睿渊和裴辰逸无意打断他的话,他的话其实有一部分也算是符合他们的心情,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那个想要把她捆回家、从此一同生活的人?这个夜里感伤的人可不只韩酌一个。 「看上她我一点也不委屈,虽然她除了胸部大了点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出色的,但是如果要我后半生都跟她一起过,甚至在我的配偶栏上写上她的名字,我不但不会觉得委屈,反而会觉得庆幸吧。」 韩酌抿了口酒,醇厚的酒精质感在他口腔里发散,流到胃里暖暖的,把他的心也煨暖了,像极了她给他的感觉,「她是唯一一个让我想要跟她一直在一起的女人,虽然认识她的时间并不久,但她给我的感觉像是我早就认识她了。」 薛睿渊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莞尔一笑,「听说这种感觉叫做爱情。」他眼神涣散,像是在回忆什么,「认识多久很重要吗?有的人你认识她十几二十年也没有感觉,有的人你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 「但她根本不明白,我难得那么喜欢一个女人,她却为了一点小事冷落我半个月,等到她蹦蹦跳跳来到我面前了,我还乐得像他妈的发神经了似的。 第24章 看她在门外许久都不开门,我还帮她把门打开了,谁知道她就站在门外,跟我说那报导不是她写的,我他妈的当然知道不是她写的啊,她就是胸大无脑,那么明显的特质我要是看不出来,那我大概真的瞎了,她还真把我当成她自己了。」 裴辰逸缓缓笑开,「频率不对,慢慢调教。」 话刚说完,薛睿渊也笑了,韩酌低笑出声,「是该好好调教。」 裴辰逸举杯,「祝如愿。」 薛睿渊回过神来,笑着举杯,韩酌则是将事情想清楚之后,豁然开朗、风采依旧,「如愿。」 离开欢场时,韩酌原本想去找慕容新锦,但想起她并不喜欢自己喝酒,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再次回到没有她在的家。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的记亿、你的所有感知都在提醒着你,你原有的生活、原有的一切是多么美好,而眼前的记忆碎成一片片,如同断壁残垣一般,令人唏嘘。 他再也不想待在没有慕容新锦的家,明天他就跟她说清楚,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就是拐也要把她拐回家里,要她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韩酌关上家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起电话,「查出来了?」 楚天澈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即使隔着电波也风度不减,「嗯,你们俩这些日子得罪过谁并不难查,即使他再怎么掩盖痕迹,也躲不过我的追踪,那篇报导还没刊登前,在我告诉你时,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韩酌进屋后,把钥匙丢在靠近门口的柜子上,这个习惯是被慕容新锦养成的,她总在放假时吵着要出门,而他总是在回家后把钥匙乱放,每次出门前都要找钥匙找个半天,他跟她说无所谓,她有钥匙就好,开得了家门就行,而她总是反问他,那要是他们在路上走散了怎么办?他总是宠溺地看着她气呼呼的圆脸,不发一语,跟在她身后找钥匙,心里却暗暗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走散了还有手机啊。 而现在他才体会到,依靠手机来联系的交流有多不可靠,在她不理他的半个月里,她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他,也没发过简讯,他还在质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还一一打电话向楚天澈等人确认。 然后才发现,在这个时代即使有手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交流的,他们明明还没走散,慕容新锦就已经不愿意再跟他沟通了。 韩酌瘫在松软的沙发上,重重地吐了口气,「嗯,你帮我好好招待招待他。」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做。」楚天澈似乎听出了韩酌声音里的疲倦,「怎么了?现在烦恼了吧,一开始就跟你说别欺负得太狠,当心人跑了,你还那么懒洋洋的,毫不在乎,现在后悔了吧?」 「是有那么一点。」 「你这是什么逻辑呢?我都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以韩酌的聪明才智,不会没想到后果,怎么会有现在这样的状况?彷佛那时他脑袋充血、头脑发热似的。 韩酌轻轻地笑了笑,「我只是无聊嘛。」 他知道那时候他和慕容新锦还好好的,他还想借着那次机会,再好好欺负她一顿,他的确对这样的恶趣味很热衷,但他也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没想到似乎伤到她的心了。 「你有病啊?」楚天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无聊也不能这么玩。」 「我只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韩酌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而这样的语气让楚天澈感到很无力,他知道他这兄弟感情向来淡薄,很难有挑起他兴趣的东西,难得见他兄弟这么护着一个人,楚天澈早就看透了,韩酌大概对这个女人动心了。 他对韩酌告诫,「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友情建议,你别等太久了,等人家真的不再稀罕你了,你再回去追人家,那就有点晚了。」说完他就径直挂了韩酌的电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身为兄弟,他这样苦口婆心的提醒已经算不错了吧。 韩酌把手机丢到一旁,摊开手脚靠在沙发椅背上,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对着寂寥的墙面笑得有些落寞,「是啊,我真的病了。」 屋外路灯光亮、星辰点点、夜凉如水,他静坐在黑暗中想着过往。 如果他能早点遇上她,那该多好。 读书时,在那个西方的国度,有一位诗人说过一句话,让他一闻之后心中顿有异感,那种感觉很奇妙,他像是倾慕向往,又有着明知它是水中月、镜中花的惋惜。 此时他依旧记得这句话,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他如今也能体会一生为一人的感觉了,只希望那人肯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证明。 他知道自己以往很荒唐,在这圈子中浪荡子不少,他却是其中翘楚,他以往从不觉得终有一天会如今天这般,独自在黑暗中懊悔自己风流的过往,懊悔给不了她一个干净的自己,他只求她不要嫌弃他,他会一辈子都只对她一个人好,虽然他总是想要欺负她。 爱情就像是一种病,患上这种病的人无论举动多么异常、多荒谬、多不可理喻也是合理的,他想他是得了一种名为爱情的病,他只想一辈子欺负她一个人。 只是韩酌这些想法,慕容新锦一点也不知道,她还以为她现在这种状况叫做失恋。 第25章 她真的是个很简单的女孩子,不但思想简单,生活也很简单,二十四年的生活里,她只交过韩酌这么一个男朋友,现在也算是她第一次失恋,而且韩酌对她似乎也只是玩玩而已,所以她的失恋可以说是最可悲的单方面失恋。 都说初恋对所有人来说是一个难关,这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喜欢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对那个人好,毫不设防,这么纯粹的感情在过了初恋以后不会再有,于是在失恋时,伤痛也是加倍的,过了这次,以后不管谈多少次恋爱,伤痛的感觉也不会像这次一般心如刀割,却还是一直铭记在心。 慕容新锦不知道失恋的人该做些什么,她的朋友一只手就可以数得出来,坐在隔壁座位的小学同学、坐在隔壁座位的国中同学、坐在隔壁座位的高中同学,大学时……她死皮赖脸缠上隔壁座位的同学……只是这些人如今出国的出国、移民的移民,还有一个还在国内,几天前告知慕容新锦她在医院里待产。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惨,韩剧里的女主角失个恋,男配和女配都跑出来安慰她,她呢? 呜呜呜……想得她自己都想哭了。 「哇!我怎么这么惨,失恋就算了,居然连个安慰的人也、也没有,呜呜呜……」慕容新锦抓起茶几上的抽取式卫生纸,抽了几张出来,一边继续哭一边擤鼻涕。 正常来说,失恋都是要痛哭一下的,这是从韩剧女主角身上总结出的结论,她也模仿一下好了,于是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号啕大哭发泄出来。 于是这么一哭就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就靠着她那少少的积蓄过活,没有找工作、没有去旅游散心、也没有疯狂购物,每天除了吃、喝、睡、看韩剧,就是哭。 虽然痛哭的借口有点烂,但她绝对不要承认,她是因为不想和他分手,不习惯身边没有他才哭得这么肝肠寸断。 有的时候总是这样,只要一直欺骗自己,骗着骗着,自己也会以为谎言就是真实,而痛心的真实反而会被人所淡忘,在人的脑海里逐渐褪色,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其实一点都不可取,但还是有很多人采取这样的方法,慕容新锦也算是其中之一。 现在已经午夜了,慕容新锦拿着饼干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韩剧女主角哭得差点岔了气,她彷佛也被感染了似的,一直哭个不停,平常不论受多大委屈都不流一滴眼泪的她,今天把这二十四年来的眼泪全补齐了。 哭到后来,茶几上放着壮观的卫生纸团,她一双圆眼肿得跟核桃有得比,声音也哭哑了,她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一杯以后,又继续陪着韩剧女主角哭。 「这么凄惨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呜呜呜……自己喜欢的男生居然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哥哥,呜呜呜……终于知道是误会,结果查出自己有白血病,哇,好惨啊。」 慕容新锦再次向茶几伸手,想要拿卫生纸盒抽卫生纸时,发现自己居然那么厉害,把家里所有的卫生纸都用完了。 也是,她也不看看自己,一想起那件事就像泪腺失调了一样,整天都在哭,都已经哭了半个月了,就算有再多的卫生纸也被她哭光了。 慕容新锦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的卫生纸团,像是有点吃惊的样子,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摸了摸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总算不再哭了。 不过这么痛痛快快哭一场以后,慕容新锦发现她没有那么难过了,虽然还是有点难过,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难过得像是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抓起放在一边的小钱包,一手拿起钥匙走出门去,电视还在播放那出很悲伤的韩剧,她没有把电视关掉,反正她只是出门去便利商店买个卫生纸,也不会去多久,干脆就不关了,回来还要打开,多麻烦啊。 慕容新锦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平时被她当成居家服的运动服,脚上的拖鞋也没换下来,头发披头散发地披在背后,不像以往束起马尾,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就这样子出门了。 慕容新锦核桃般红肿的双眸也让路人免费观看,没随身戴个墨镜,更别说是鸭舌帽了,此时的她,即便是杂志社里跟她一同工作了两年,朝夕相处的隔壁桌同事也不会认出来, 这个全无形象的邋遢女就是慕容新锦。 虽然是午夜,但台北是个不夜城,尽管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对学生以外的人而言,似乎也不是特别晚,大街上的人不算少,虽然没有白天那么多。 慕容新锦也留意到路人看她的神情,有同情、有鄙视,不过通通都被慕容新锦忽略掉,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没必要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表,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连个「悦己者」都没有,还「容」什么呢? 想到悦己者,慕容新锦就想到韩酌,想到韩酌,她就想哭,鼻子酸酸的,眼睛又开始有水雾蔓延。 她走进便利商店,直奔放卫生纸的货架,经过放置杂志的架子时,听见两个女生在谈论新一期杂志的话题,慕容新锦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卫生纸货架前,拉长耳朵想去听两人的谈话,想听听有没有说到关于韩酌的事。 慕容新锦叹了叹气,她都因为他那么伤心了,却还是想要关心他的事,想知道现在其他人怎么看他,想知道他知不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想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些事伤心难过,还真是死心眼。 第26章 还好此时便利商店里没什么人,除了店员就只有慕容新锦和那两个女生了,于是那两个女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谈话清晰地传入了慕容新锦的耳中。 「你看看这里,这里说那个女记者本来就是心术不正,哈哈,这里还有图片喔。」 「是啊,她还敢报导人家韩酌和她发生潜规则性关系,我看是她主动献身的吧?」 「对啊,我看也是这样,看看人家韩医生多帅啊,她这……」 慕容新锦蹲在地上,心不在焉地摸着不同牌子的卫生纸,看上去像是在选卫生纸,实际上则是为那两个女生所说的话而恍神。 跟韩酌有关的女记者,近期好像就只有她吧?那她们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说她心术不正、主动献身? 慕容新锦还呆呆地蹲在原地,试图思考‘搞清楚状况时,肩膀突然被人轻轻地拍了拍。 「什么?」 眼前站着的是刚刚那两个女生,站在前面的一个手里抓着一本杂志,此时脸色似乎有点尴尬,站在后面的那个视线完全不敢看向她。 「不好意思喔,我们只是觉得你好像杂志上报导的那个慕容新锦,想过来看一看是不是而已。」 另一个女生接着刚落的话音继续说:「不好意思,我知道我们认错人了,她的眼睛好像大一点,脸好像也圆一点……」 什么!她这是眼睛哭肿了所以看起来小一点而已好不好?她只不过是没有把头发扎起束成马尾,没有把整张脸露出来而已好不好? 那两个女生看到慕容新锦的眼神瞬间变得好像想吃了她们俩一样,她们心里立刻就后悔了,真不应该为了想要知道第一手八卦而上前认人的,这个女的好可怕喔! 「那个、那个……小姐,不不不,大姐,呃,不好意思喔,我们先走了。」手里抓着杂志的女生看见慕容新锦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杂志,她立刻把杂志往慕容新锦怀里一塞,「这个我已经结帐了,送给你。」然后两人如同火箭一般飞奔出便利商店,逃之夭夭。 慕容新锦丢下手里的卫生纸,迅速翻开杂志,翻到了刚刚那两个女生谈论的那篇报导,慕容新锦一看之下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报导上说慕容新锦有许多各界名人的联系方式,怀疑她写出的所有报导都含有桃色交易,话中之意满含关于韩酌报导真实性的质疑,杂志报导上还附有照片,是慕容新锦的手机屏幕,屏幕上尽是名人的姓名,当然联络方式等比较隐私的部分已经被马赛克了。 「韩酌!」慕容新锦怒火冲天,她抓着杂志,连卫生纸都不买就快步离开便利商店。 第九章 凌晨一点半,寂静无声的走廊上只剩煞白的日光灯,她上一次来这里的时间和现在相隔不到一个月,两次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上一次走在这条走廊上,她又是惶恐又是紧张,为他的反应而忐忑不安;而这一次她已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百感交集。 她对他这样陷她于不义感到不忿,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有过别人,在他以前没有,在他以后更没有,他居然可笑地说她是桃色交易中的佼佼者;她又对他的不信任感到难过,大概是因为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不相信她对那篇报导毫不知情,所以以这种方式来报复她,还有失望、落寞、声声叹息…… 慕容新锦站在韩酌家门前,这次她没有带他家的钥匙,不会像上次一样捏着钥匙,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直接抬手按上门铃。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 「小新锦,你来了?真好。」韩酌的衬衫钮扣解开至胸口,可以看见衣服里面大片的胸肌,他漂亮的桃花眼此时亮如星辰,慕容新锦知道那是他微醺的状态。 自从那晚韩酌约了薛睿渊和裴辰逸去欢场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风月场所了,似乎从此开始洗心革面,只不过他也从那晚起养成了夜晚在家独酌的习惯。 这是慕容新锦所不知道的,于是她看见韩酌这副模样,只当他又出去玩回来了。 她还在那边为自己逝去的初恋哀悼,他这么快就去寻欢作乐,虽然他对她没有感情,但也别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明显无所谓的样子可以吗? 这么想着,慕容新锦的语气也有点上火,「你好我可不好,韩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那篇报导我完全不知情,我不知道主编会同意刊登出那样的报导,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杂志社问问,我还因为这件事跟主编打了起来,工作都辞掉了。」 韩酌把慕容新锦拉进门,听见她说了某个字眼,眼神立刻从慵懒变得凌厉,「他敢打你?他不想活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韩酌在慕容新锦身上摸索,想要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受伤。 慕容新锦一把推开他,「你走开,别碰我,走开、走开、走开!」 在她不断的尖叫声之下,韩酌高举双手退开几步,「好、好,我走开,你告诉我,你受伤了吗?哪里觉得痛吗?」 「我当然受伤了,我当然痛,我的心都快痛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相信我、不喜欢我也罢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你怎么这么狠?」 慕容新锦仰着圆脸,核桃般红肿的眼睛又再度沁出泪光,「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拿回我的手机,你那时候不还给我,是不是就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是不是等着你跟我分手后,我要是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你就给我狠狠一击?像现在这样。 第27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开始你靠近我不就是为了我的身体嘛,我也没跟你要求过什么不是吗?我也一直很努力想维持我们的关系,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日后会跟你有什么进展,早在你要开始这段关系时,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你那个圈子的人,我不玩这些。」 「不是这样的,新锦,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韩酌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慕容新锦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又退开了几步。 慕容新锦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时又泪流满面的脸颊,她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今天她已经哭得够多了,眼睛也开始有点疼痛,「好啊,你说啊,我会听,你要说,我怎么可能不听呢?」 韩酌看着她闪避的动作,心里有点闷闷的,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牵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因闪避他而退开那几步,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开了不只这一点点,他觉得他们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真的没有然后了。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受你的身体所吸引,那一夜在欢场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去那些地方寻欢作乐,但那只不过是生理上一时迷乱,即使那一夜我真跟你发生了什么,那也只会是一夜而已,不会再有其它。」 「我真正看向你时是在那条小巷里,你扁我的时候。」韩酌微微笑了起来,「说起来可笑,在包厢里,我明明跟你靠得那么近,却认不住你的样子,反而在那条无人的小巷,在昏暗的街灯下,我看清了你,以至于我第二次在盛世看见你时,一眼就认出你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说话、处事似乎都和常人不同,你越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对你的兴趣就越浓,我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或许是你在我身前唠唠叨叨,要我出门带钥匙、帮我找钥匙的时候,又或许是你硬拉着我走进那乌烟瘴气的烤肉店时,只可惜我一直不相信,我一直以为我没有这样的情感,以至于我不敢承认,差点就这样错过。」 慕容新锦的防备因为他这一段话而松懈不少,只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次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韩酌见不得她哭的样子,抬手想把她的泪水全都擦掉,拇指轻轻柔柔一遍又一遍地抹着她的脸颊,然而才刚抹掉泪水,又有新的滑落下来,他觉得很揪心,揪得他像是喉咙被堵住了,不上不下的,怎么吞口水也吞不下去。 韩酌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牵住慕容新锦的手,见她没有反抗,他迅速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 悬着的心这才像是如履平地,踏实起来,韩酌闭着眼,静静地嗅着她的香甜。 「慕容新锦,我不是跟你玩玩而已,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上次在餐厅里说的话让你很难过,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不适应有人问我以前的事,特别是你,我不知道在跟你说完我以前的荒唐事迹后,你会不会把我丢在那里,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我不愿意再自己一个人了,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一定不会再欺负你。」 「你喜欢我、希望我陪着你?别说假话了,既然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知道吗?我在便利商店里听见别人说我行为多不检点、看到关于我的那篇报导时,我生气的不是你报复我,而是你不相信我。」 「不是的。」韩酌双手放在慕容新锦的脸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那篇报导我早就知道了,它还没有刊登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刊登那篇说我是桃色交易佼佼者的报导?」 韩酌亮如星辰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眸,「不是我。」 「不是你?」慕容新锦皱着眉头,「那是谁?」 「是端木瑜,你还记得他吗?你的手机我一直随身带着,却在你初夜那一晚不见了,我想是我去那间包厢找你时,在那里弄丢了,后来我请人去找都没有找到,那天晚上我带你走了之后,包厢里就只剩下端木瑜了,我请楚天澈帮我查一查这个人,也的确正如我所想。」 慕容新锦脑袋有点怔怔的,「你说是端木瑜在杂志上刊登了那篇潜规则的报导,然后又在另一家杂志社刊登我是桃色交易佼佼者的报导?为什么?」 「上次你采访他的时候,你喝醉了,记得吗?你把他砸了一顿,坐在他背上作威作福,而我后来走进包厢,那时他还没晕过去,大概是觉得我们是商量好的,故意让他难堪,现在来找我们报仇了吧。」 慕容新锦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又皱起秀气的眉,「那……你不是早在报导还没刊登时,就知道他想要找我们麻烦,你为什么不把报导压下来?」 韩酌顿时哑口无言,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别跟我说你没办法,赫赫有名的上帝之手,人脉应该很广吧,压下报导这样的小事就能赚到你的人情,我才不相信会有人不愿意帮忙。」 「我……一开始只是想跟你闹着玩嘛,后来……后来我也后悔了,我错了,原谅我吧。」 「你分明就是想要看我笑话,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慕容新锦大力地拍了一下韩酌的胸膛,「想要我一直陪着你,还说喜欢我、还说不会欺负我、会一直对我好,骗鬼去吧!原谅你?韩酌,我讨厌死你了!」 调解失败,那天晚上韩酌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非但得不到佳人的热情拥抱,得到的还是悲惨的「韩酌,我讨厌死你了」一句话,这件事一直被韩酌记在心里,真是惨痛的经历,他还真该学习裴辰逸的沉默寡言、少言多做事,看他才多久就把他老婆哄得服服贴贴的。 第28章 反观韩酌,他从那天晚上以后,继续死皮赖脸地黏着慕容新锦,她拒绝继续住在他家,也不愿意去他家,那他就到她家去吧;她不让他留宿在她家,即使深夜了也要赶他走,那他就每天早早到她家,到了晚上才离开,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待在她身边,为小佳人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任她奴役,她说好,他不敢说不好;她说对,他不敢说错。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虽然慕容新锦还没有完全原谅他,但也算是看到了他对她的真心,只不过她还不打算这么快原谅他。 「新锦大美女,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慕容新锦眼珠子转了转,一副没兴趣跟他说话的淡淡表情,看都不看他就回答,「就上次那家烤肉店吧。」 她不着痕迹地留意着他的神情,只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勉强,「好,那我帮你带保湿喷雾。」 他一脸讨好地对她说:「那地方太多油烟,对女孩子皮肤不好。」 慕容新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你再找个皮肤好的不就行了?」 韩酌正要往卧室走去,身体立刻一百八十度回转,向她表明忠心,「那些平庸的女人怎么比得上我的新锦大美女?我的新锦大美女是仙女,在我眼里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皮肤都快不好了,还大什么美女。」慕容新锦吹了吹指甲,脸上的表情像是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话,但心里确实有些窃喜。 「当然不是,我的小新锦就算皮肤粗糙得像砂纸,毛孔出的油多得可以做饭,也还是大美女,在我眼里,我的小新锦就是倾国倾城、千金不换、风华绝代、绝世无双的大美人。」 「你怎么这样说?」慕容新锦瞪了他一眼。 韩酌立刻敷衍地说:「当然,我的小新锦绝对不会那样,什么砂纸啊、脸上的油,绝对跟小新锦没有半点关系。」 「哼!」 话算是好听了一点,慕容新锦还是继续找碴,「你叫我什么?」 韩酌的表情像是忠犬一样,只差没对着慕容新锦摇尾巴了,「新锦大美女。」 「哼。」这次的声音没有怒气,却是傲娇极了。 最近韩酌每天都得面对慕容新锦这些傲娇的问题,像今天这样已经算是小菜一碟了,而他却像是被虐狂一样,她越刁难他,他就越喜欢她。 其实他也知道,她心里已经没那么气他了,不然也不会让他一直缠在她身后,还不哭不闹,只是整天找他麻烦,就好像他越不痛快,她越快乐,他知道她只是心里吞不下那口气,他也就忍气吞声地由她出气,只要她别像上次一样,几天不理他就行了。 「喂,你去缴电费。」 韩酌扯回思绪,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好,待会出门去烤肉店的路上会经过,我去缴。」 慕容新锦面无表情地板着脸问:「你是要我饿着肚子等你去缴电费?那我干脆用汇款的算了。」说完她转过头就去摸手机。 韩酌急了,想要捉住她的手,阻止她拿手机,慕容新锦圆眼瞪了他一下,他讪笑着放下手,不敢碰她。 「那我现在去缴,我马上去。」 慕容新锦故作体恤的样子,「那会不会很委屈你啊?毕竟走来走去的多辛苦啊,干脆别缴了,反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 那次出门没关电视,等她再进门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了,电表的数字不断往上跳,心慕容新锦心疼得连心头都在滴血。 这个时候,正急于挽回形象的韩酌当然挺身而出,从此缴电费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被韩酌揽下来了。 韩酌立刻一脸诚恳,义正辞严地说:「绝对不会,这么一点点困难,我绝对可以克服,就算是新锦大美女要我去马桶里捡耳环、垃圾车里找钮扣,我也绝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他微不可见抖了抖。 天啊,他是个每隔一个小时洗一次手的洁癖男,这种事要是在过去,别说做了,光是想一想他就受不了。 慕容新锦留意到他颤抖的手,强忍着笑意,故意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说:「你离我远一点。」 他都恶心到自己了还被嫌弃,韩酌流了一公升的眼泪。 转眼间,裴辰逸的儿子满月了。 裴辰逸宠老婆几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他这个生活大白痴,平常连煮个粥、煎个荷包蛋都不会的大男人,在他老婆怀孕时,竟然跟薛睿渊家里的老管家学会了熬汤,还为了不让他老婆闻到油烟味,每天跑到薛睿渊家熬汤,熬好了打包回家喂老婆,整整一个月,风雨不改。 认识裴辰逸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有严重的领地占有欲,他家是从不允许别人进来的,而现在为了不让他老婆奔波劳累,连儿子的满月酒都只在家里举办,虽然也只邀请了韩酌和薛睿渊而已,但他说为了不让他老婆在他跟兄弟们说话时感到无聊,请韩酌和薛睿渊把家眷一起带过来。 韩酌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像裴辰逸一样,宠老婆宠到这种程度? 酒过三巡后,饭桌旁也就只剩下裴辰逸、薛睿渊和韩酌了,女人们都在客厅说着女人的话题,还说明了不许男人走进客厅偷听她们说话。 三个大男人也只能苦哈哈地继续留在饭桌旁,忍着不能去抱老婆,进行他们的man''s talk。 第29章 女人们的欢声笑语从客厅传过来,而饭厅这边却是一片静默,韩酌认得,其中笑得最傻的那个声音,就是他的小傻子小新锦的。 自从那次被她知道他这么爱欺负她以后,她对他都爱理不理的,也不像以前一样,眼睛水灵灵的在他身上打转了。 每次他才刚冒出想要欺负她的念头,就被她一个眼波扫过来,把他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还一副「我就知道你想欺负我」的样子,哼的一声掉头走了,让他伤心得只能暗地抓心挠肝,忍着忍着,不能凶她、不能欺负她,还要对她好。 「逸,你怎么能这么宠你老婆?」韩酌还是忍不住问了。 裴辰逸用一副看着白痴的样子看着他,「难怪你到现在还娶不到老婆。」 韩酌被他一击震得内伤,流血倒地,吐血不止。 薛睿渊在一旁笑而不语,少有的在旁观战。 韩酌迅速恢复伤势原地复活,再接再厉,请教已婚前辈,「咳,我的意思是,嗯,就是……难道你有的时候不会想要欺负一下你老婆?」 裴辰逸思索了一会,然后很平静地说:「韩医生,我觉得你病了,该治。」 薛睿渊立刻闷笑出声。 韩酌额角三条黑线滑下来,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态? 韩酌的目光穿过长廊,看向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说得眉飞色舞的傻女人,小新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不再跟我闹别扭?他好想念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傻子。 严格上来说,这是慕容新锦第一次正式与时若翾见面,于是当她第一眼看见这个美艳而不可方物的女人时,她丢脸得转不开自己的视线。 得知这个女人就是裴辰逸的老婆时,看着时若翾抱着宝宝和裴辰逸站在一起,两人没有言语却默契地相视而笑时,慕容新锦感觉到幸福的味道。 「宝宝都不怎么跟我撒娇,可能是因为他出生以来都是爸爸带着他。」时若翾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个打杂的,只负责跟宝宝玩。」 上官静一脸平静地说:「想不到程序设计师还有当奶爸的天赋。」 慕容新锦有点疑惑,「那要是宝宝晚上饿了,也是裴辰逸去喂奶?」 这很奇怪耶,才刚满月的小婴儿晚上总会哭闹,有时也会吵着要喝奶,裴辰逸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奶给小婴儿喝?肯定不是泡奶粉啊。 时若翾也有点被问倒了,她凝神仔细一想,而后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老是跟辰逸说我涨奶涨得很不舒服,他就要我都挤出来,放在冰箱里,宝宝晚上饿了,他大概就是从冰箱里把母奶拿出来热一热,让宝宝喝了吧。」 慕容新锦一听,立刻拍拍手一脸羡慕地说:「哇,裴辰逸对你真好。」 时若翾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啦,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欺负我的。」 「咦?裴辰逸也会欺负你?但是他现在对你很好啊。」慕容新锦满脸疑惑。 时若翾也算是过来人,她一听慕容新锦的问题,就知道这女孩现在在纠结什么,她笑得温柔,身上带着母亲的温暖气质,「打是情骂是爱,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欺负你呢?」 「难道我就要任他欺负?」慕容新锦对时若翾的话一知半解。 「当然不是。」 上官静眨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面容平静地跟慕容新锦说:「男人就像是一条狗,他做了坏事,要立刻对他进行深刻的教育、狠狠地鞭打,他才会明白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下次才不会再犯。」 慕容新锦睁着大眼看着上官静,满是崇拜。 坐在一旁的时若翾却突然打了个冷颤,没来由地替薛睿渊默哀。 慕容新锦突然回过头来对时若翾说:「话说回来,整天听你『宝宝、宝宝』的叫你儿子,你儿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这下时若翾真的被考倒了,真不是她贵人多忘事,实在是平常整天「宝宝、宝宝」的叫,再加上裴辰逸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就像老妈一样整天唠叨,她一时也忘了要问裴辰逸,他到底帮宝宝改了什么名字,她只能求助她的亲亲老公了。 天色再暗一点时,薛睿渊说要先走了,韩酌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样他就能继续和慕容新锦单独相处,过两人世界了。 裴辰逸和时若翾只把他们送到玄关处,几个人便各自回家了。 从裴辰逸家里出来,韩酌碰了碰慕容新锦的手,见她没有缩回,便一把抓住她的手,牢牢牵着往停车场走去。 韩酌此时心情有点兴奋,简直就像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年一样,为了牵到心上人的手而心跳加速,他现在高兴得有点飘飘欲仙。 没办法,最近慕容新锦在找他碴的同时,也不允许他碰她,别说把她压倒了,就连牵牵小手、碰碰小嘴都没有,简直过着和尚的禁欲生活,差点没憋死他。 但他偏偏就是抛不下她,没办法碰就跟她多说说话吧,就算被她骂他也愿意,而现在她总算默许他牵她的手了。 「裴辰逸家那个臭小子还挺可爱的。」韩酌侧过脸对她笑笑,想跟她说说话。 「什么臭小子,你才臭,人家已经有名字了。」慕容新锦轻斥道。 第30章 韩酌看她这么护着那个臭小子,心里突然有点异样的情感在慢慢骚动。 慕容新锦见他突然又不说话了,抬眸看看他怎么了,却看见他正愣愣地看着她。 慕容新锦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 韩酌将在他眼前晃的手抓住,突然用力拉了一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慕容新锦的鼻梁撞上他硬实的胸膛,痛得她都快冒泪花了,她抬头看向他的眼里带着一点怒火。 韩酌一手抱着她的后腰,一手扣着她的肩膀,只见他笑吟吟地往她耳旁凑,声音低沉而带着笑意,「我在想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宝宝,你会不会也偏袒他,像刚刚偏袒那个臭小子一样。」 慕容新锦一把推开他,韩酌也怕惹慕容新锦不高兴,不敢硬是拉着她不放。 她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走,让韩酌的心一下子悬在半空。 但她没走几步,又朝他回首,「你想的美,我才没那么快原谅你,我一定要整死你。」 她说话时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但韩酌却觉得心里无比踏实。 「那小……」韩酌在她的目光威逼之下,将快要脱口而出的称呼吞回去,再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问:「那新锦大美女什么时候才不再生我的气?」 慕容新锦看他的目光也从凌厉变得满意,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走路时双手负在身后,脑袋一晃一晃的,有点模仿古代人的味道,「快了,你表现一直这么好的话。」 「那是什么时候?」 韩酌跟在她身后追问。 「你再等个七年就差不多了。」 「什么?」 「嗯?」意思是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他怎么敢有,韩酌一脸讪笑,「能不能适时打个折?」 「当然可以,你可以不用等。」 「我还是等吧,新锦大美女,我要是对你再好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生气了?」 「难道说我不生你的气,你就继续欺负我,不再对我好了吗?」慕容新锦停下脚步看他。 韩酌心里暗暗叫苦,以前那个小傻子在哪里?他好怀念以前那个傻傻笨笨的小傻子。 「当然不是,我时刻记得对新锦大美女好是我一生的责任,不再欺负新锦大美女是我的承诺,这个承诺永远生效,即使时间走到了尽头、世界将要颠覆毁灭、即使是宇宙洪荒、即使要被黑洞吞噬,我都不会改变。」 「哼,你明白就好,对我好是你的责任。」 「是、是,我就是新锦大美女的忠仆,新锦大美女要我跳,我不敢跑;新锦大美女要我洗澡,我不敢洗头。」 慕容新锦点点头,算是暂时满意了,「待会回家,你别搭电梯,跳着上楼梯吧。」 韩酌脸上的表情一时僵滞,然后很无奈地应了一声,「是,新锦大美女。」 两年后。 早已过了午夜时分,客厅里的日光灯被关掉了,换上小桌子上的晕黄小台灯,橘黄的光线不算太亮,还有点昏昏暗暗的感觉,但看电视时开着却是不错的选择。 光线宁静地倾斜在茶几上,让茶几上的东西都笼上了一层晕黄的薄纱,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零食,还凌乱地散落着花生壳。 慕容新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嘴里一直不停咒骂,「他妈的,那个男人那么渣,整天欺负你,你赶快把他甩了啊,笨蛋,男配就不错嘛,真是死脑筋。」声音却是越说越小声。 她的圆眼已经变成椭圆了,看上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进入梦乡,她打了个呵欠,甩了甩头,又继续盯着电视。 只是这次没几分钟,遥控器便从她手中滑落到沙发上,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酌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缓慢地转动门锁,不让钥匙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但打开门的一刹那,还是将睡在沙发上的慕容新锦吵醒了。 他这几天去国外医治某个大人物,原本想让慕容新锦陪他一起去的,但后来因为那位大人物病情突然恶化,使出发日期提前,让他在陌生的国度孤枕难眠了三天。 慕容新锦打了个小呵欠,揉揉眼睛翻身坐起,「你回来啦?」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大门处,一头栽进韩酌的怀抱里。 韩酌抱紧怀里的小傻子,反手关上大门,闭上眼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味。 他想他真的患了一种名叫慕容新锦的病,而且还是个重症患者,从遇见她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而他们也已经结婚两年了,但他对她的爱却有增无减。 他还是很喜欢欺负她,有时总是忍不住欺负她一下,但也只是像玩笑一样的恶作剧,无伤大雅,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用刊登报导这种事来欺负她了。 也因为他的行为表现良好,他在两年前求婚成功,将慕容小姐这个称呼换成了韩太太,她答应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整个天空都在发亮,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没有如此强烈地想要跟某个人一直在一起的感觉,他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她。 「怎么又在沙发上睡?我不是说明天的飞机。」 慕容新锦憨憨地说:「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在半夜的时候回来。」 第31章 韩酌神情温柔,他俯身亲了亲她的红唇,「有没有想我?」 「有啊,好想好想你呢。」慕容新锦的圆脸埋在韩酌怀里磨磨蹭蹭,像小猫向主人撒娇一样。 「这么想我,帮我洗澡好不好?」趁她不怎么清醒,韩酌诱拐她。 慕容新锦从他怀里离开,看着他时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就在韩酌以为她下一秒就会答应他时,她却对他说:「哼,你自己要洗不洗随便你。」哼了一声从他身旁走开。 韩酌失笑,她的脾气被他宠得日渐增长,他那时候还不明白裴辰逸怎么会这么宠老婆,现在他体会到了,把喜欢的人宠出在自己面前才会表露的任性,这样的亲密,即使她不说一句话,只要看着她骄纵任性的模样便满心欢喜。 韩酌洗完澡走进卧室,三两步跨上床,把慕容新锦缠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一点一点拉开,然后将她箍进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两腿夹着她的双腿,她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 嗅着她身上的香甜,他心里一片平静,每当他抱着她时,他都能感觉到他的心在跟他说:这才完整。 慕容新锦也往他怀里蹭了蹭,「这次还顺利吗?」 韩酌抱着她,舒服得直叹气,「嗯,这次起码半年,我不用再飞国外了。」 「太好了。」 慕容新锦眼珠子一转,有点狡黠,「那这次有没有看见什么美女?」 「有啊,我眼前的新锦大美女。」 「真的只有我?」 韩酌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就只有你,我以前的确很花心,在遇见你之前,我和不少女人在一起过,但我也不想那样,谁教你不早点遇见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就是因为你这么晚才遇见我,让我这么晚才能开始当个好男人」 一样,有点不可理喻,却真的很动人。 他见过不少女人,美艳娇媚的、才华洋溢的、亮丽夺目的,他都一一遇到过,但他只愿意为她停留,他只希望能跟她一直在一起,因为她而懊悔他从前的荒唐。 「哼,我偏偏不早点解救你,你跟我说,那个姚格丝是不是你某一任的……前女友?」 「你还记得那件事?」 慕容新锦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说不说?」 他举手投降,「怎么可能?」他笑着摇摇头。 「不是吗?那你怎么还跟她搂搂抱抱?」慕容新锦语气里尽是不相信。 「你真的还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事情啊?我都差点忘了。」 慕容新锦斜眼瞪着他,韩酌举手投降、乖乖屈服。 「那是吻面礼,她妈妈是法国人,她是混血儿,从小就是这样跟人交往的。」韩酌耐心解释。 以往他总是对这样的解释很不耐烦,但只要是从她嘴里问出来的问题,他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希望她多问一点。 「那你那时候还不让我看她,她那么漂亮,让我看看不行吗?」慕容新锦失去了追问的气势,多了点委屈的语气。 韩酌喟叹一声,他轻咬了咬她的脸颊,知道此时她的小嘴一定微微嘟起,「我不是怕你看她,而是怕她对你有兴趣,她喜欢女人。」 「不会吧?她长得那么漂亮。」 「她再漂亮也跟你无关,你还是先心疼心疼你老公吧。」他几乎是同时翻身而起把她压住,声音已经变得有点喑哑,「给我吧,我硬得好痛,这几天想你想得骨头都痛了。」 韩酌语气中微微带着撒娇的语气,让她不自觉松了警惕,一下子就被他分开双腿,欺身到她双腿间。 他一把抓住她胸前的雪软,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吮吸,另一手揉搓拧捏,逗得她身子一阵发软,她难耐地呻吟出声。 韩酌凑在她耳际,声音魅惑性感,轻声说了句动人的话,「老婆,我爱你。」 慕容新锦漾出了幸福的笑容,她仰头亲上韩酌的嘴唇,圆眼看着他,像是看着神只一般虔诚,「老公,我也爱你。」 爱程序如痴的裴辰逸如何掳获时若翾芳心,请勿错过《人妻分居中》。 【全书完】 注:本作品由豆豆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