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神当家》 序言 【序言 随笔 子纹】 大家好,我是子纹。欢迎在豆豆小说网阅读我的作品。 这本稿子,依然维持本人一贯的恶习——拖稿、拖稿、拖稿…… 只不过这次拖稿原因除了本人懒散外,还多加了件喜事——话说就在我家「崴宝贝」将满四岁之际,我可爱的弟媳怀了第二胎,这次还是对双胞胎,我弟弟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时,我立刻开心忘形的改了我写了一半的稿子,将原本设定好的一个配角写成一对双胞胎,毕竟我向来是个思绪随时可以照着自己想法走的不负责任作者,所以这样不按牌理出牌也不是新鲜事,不过当下改的时候是很开心,最后却也让自己写到天昏地暗,截稿日至,依然无法收拾的困境 偏偏赶翻天的当头,不认分的我又跑去看正火红的「兰陵王」,在浙江卫视演出完结篇的那天,我一整个傻眼,为了最后一句台词,我整整纠结了三天无法动笔写稿。 撑到星期一跟徐姊通电话,我告诉她,「因为结局最后的那句话,我整个人风中凌乱,没办法写稿子!」 徐姊闻言,差点抓狂,只好跟我把剧情讨论了一遍,偏偏最后我还是只给她一句,「没办法!我一直在想那句话……」 最后还真是难为徐姊回家花时间跟她家的宝贝女儿讨论结局最后那句话的意义到底何在?!隔天她打电话给我,我们很认真的讨论她们的结论,挂了电话,我还是无所事事的想了两天,很难想象只是一句话,却令我想了整整五天——最后,在我认分的明白我的纠结改变不了任何事,我很识相的在徐姊被我惹毛前,乖乖的写稿子,就这样——这本稿子在我一整个起起伏伏的心境之下完成……结局自然还是令人惭愧的——拖稿! 随笔至此,实在觉得人生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率性而为是件幸福无比的事,只不过如此的随性常会害得自己吃了苦头,接下来,除了希望能尽快完成「娇妻值万两」的主题书外,就得开始构想明年书展的作品了,想想时间还过得真快,转眼之间,一年要过了…… 前几天对我家大少爷说:「今年快过完了,感觉似乎一事无成。」所以我决定要做点事情!只是要做什么事,我还真没底——不过按照我向来随性的性子,我很快的决定找件简单的事做,我决定去追着最火红的黄色小鸭跑!听说小鸭将巡回在高雄、桃园、基隆三地,这三个地方我都要去! 大少爷听完我的决定之后,只敷衍的回了一句,「呵!好棒!不过要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 他的回答早在我的预料之内,毕竟他在学校的心情札记中,有提及他心中的困惑,他并不能理解为何黄色小鸭会造成旋风……我当下很直接的告诉他,「别人我不知道,但对我而言,看这只鸭子比看其他乱七八糟的新闻有趣多了!」 我的回答应该可以引起一些共鸣吧?!且看今年结束前,我是否能达成这个小小的愿望吧!下本书见! 楔子 【楔子】 「哎呀,我的小金福原来在这里啊!」 听到身后的妖娇声音,金福身子一僵,不敢回头,正要闪躲却慢了一步,被人从后头一把抓住。 他头皮发麻,怯生生的转过身,身后的女子穿着一袭飘逸的白裙,一双异常漂亮的黑眸在顾盼之间有令人心动的魅力。 「怎么?」美女似笑非笑的嘴角带着几分诡谲,调戏似的摸了金福的脸一把,「看到姊姊就想跑啊?」 「没有!」金福摇头,不自在的闪过她的手。 「还说没有。」她不客气的在金福不注意时,惩罚似的用力吻了下他的脸颊。 金福被这么又搂又抱,耳朵都红了,虽然早习惯贝郁琦三不五时的动手动脚,但他脸皮薄,每次都被她逗红了脸。 他有一头柔顺的黑发,皮肤白皙,虽然不矮但骨架纤细,长相俊美,乍看之下像个女人,明明就老大不小,但是顶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其他姊姊们呢?」贝郁琦挂在金福身上,把玩着他挂在脖子上的金锁片,上头有个很可爱的福字,本来她也有一个,不过闯祸之后就被收回去了。 说到这个,金福俊俏的脸垮了下来,「她们都去忙了。」 贝郁琦好笑的打量着他,「姊姊们去忙,你看家啊?我们几十个福神里唯一的一枝草果然福气好,每个人忙个天昏地暗,只有你可以在这园子里发呆,看云彩变化,生活惬意,令人羡慕。」 金福委屈的听着贝郁琦的嘲笑,财神爷爷因为事多,虽然底下已经有十几个大小福神协助,还是忙不过来,于是又跟王母娘娘借了四个仙子,一对是连生的牡丹仙子——金宝宝与金福,一对连生的兰花仙子——贝依兰与贝郁琦,贝郁琦的年纪最小却也是最调皮捣蛋的一个,三不五时就把财神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找了麻烦进自己的财神庙。 前一阵子,贝郁琦因为好奇贪杯,喝了王母娘娘送来的祝贺酒,才一小口就让她昏睡了大半天。 财神一气之下差点把她打入玄天界外的黑藤园,贝郁琦的本命是兰花,被丢进里头等于要了她的命,偏偏她闯了祸还死皮赖脸的求爷爷告奶奶,弄得财神好气又好笑,最后虽饶她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财神总说她虽然长得柔美,有天赋、能力好,但骨子里有难驯的野性,若不好好教导,早晚吃苦头。最后决定收了她的福气金锁片,不让她当福神,改给她一串铃铛,让她做穷神,目的便是希望她能多看看人间悲苦之事,日后能多点同理心,有所长进。 不过事实证明,财神一片苦心没有得到回报,穷神的工作贝郁琦做得很得心应手,毕竟她本就是个赏罚分明之人,看似柔弱的外表却有个霸气的心,不论是福神还是穷神,该做的事她从不留情,不论到了那里,她就是女王。 「小金福啊,既然日子过得无聊,」贝郁琦异想天开的逗弄金福,「有没有兴趣跟姊姊来场姊弟恋啊?姊姊不介意你年纪小。」 「开什么玩笑,我的年纪明明比你大!」金福挣扎着想要离开她八爪鱼似的搂抱。 「瞧你可爱的脸,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说比我大,讲出去也没人信。」她不顾他的挣扎,坚持不放手,还故意趁他不注意亲了下他的脸,「瞧这张脸漂亮得让姊姊忍不住想一口把你给吞了。」 金福露出惊恐的神情,挥舞双手把人推开,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要、我不要。」 贝郁琦快速移动自己的身子,一眨眼就到了金福身后,她的手勾着他的脖子,好不开心,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人,偏偏其他几个福神姊姊,包括最亲近的贝依兰和金宝宝不论怎么逗,都像老僧入定般波澜不惊,没半点反应,就这个金福最可爱,所以她最喜欢逗弄他。 「别不知好歹啊小金福,被老娘看中是你的福气!」她故意露出垂涎眼神,「别害臊,过来姊姊这里,姊姊会好好疼你。」 「别闹了。」金福甩不开人,一脸无奈。「我已经够烦了,你别再玩我。」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贝郁琦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成天没事干,能有什么好烦的?」 「就是没事干才烦啊。」金福的嘴一撇,一副委屈的样子。 「小金福,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贝郁琦终于善心大发,放开了他,「没事做多好,赏赏花、看看云,多逍遥自在,不然咱们去喝点财神哥哥的酒,你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对财神心存敬意,都尊敬的喊着财神爷爷,只有她硬是喊人家哥哥,连财神都敢调戏。 「贝贝,你怎么还学不乖啊,」金福一脸惊吓,「上次你偷喝酒被财神气得打了一顿,你还没长记性。」 「没办法,」贝郁琦无辜的眨眼,「我当然知道咱们不能喝酒,不过财神哥哥越不让我喝,我就越想喝,小金福,你说姊姊我这样是不是变态啊?」 金福立刻点点头,她也不客气的赏了他后脑杓一巴掌。 他哀怨的转过头,「贝贝,你干么打我?我只是说实话。」 「没听过打是情、骂是爱吗?」她又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我打你是爱极了你。」 贝贝的爱普通人还真消受不起。金福在心中想,但没胆子说出来。 贝郁琦晃着手中的铃铛,每个铃铛上头都刻了个「穷」字,她原本有点气恼被派去当穷神,不过做久了其实还挺有趣的,毕竟可以整人、耍人,增添生活乐趣,她做得很得心应手。 「贝贝,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只是照顾一个凡人,偏偏那家伙是个天生富贵命的神人。」讲到这个金福就委屈,「我想忙都没得忙,他一直不出乱子,日子一成不变,我自然没法子出手帮他,证明自己的能力。你看我姊姊都成了大福神,大家都听她的,可是我却还只是等级最低的小福神,你说伤不伤人?」 贝郁琦轻挑了下眉。不是她没同情心,实在是金福虽然长得好看,能力却是几个福神里最差的,财神心知这一点,自然也不敢交给他太多任务,虽然只是照料一个人,他还曾因为贪睡,一时不察差点害死了人,财神当时大发雷霆,要金福以后不论用什么方式都得将人顾好,之后金福确实也没再出什么乱子,不过据闻是因为那个人很安分,不惹麻烦,跟金福没有半点关系,偏偏金福身在福中不知福,反而哀怨自己没事做。 「小金福,」贝郁琦搭着金福的肩膀,挑了下眉,「姊姊真舍不得看你难过,恰好贝姊姊现在闷得无聊,不如我帮你?」 他一脸困惑,「你帮我?」 「是啊。」她眼睛骨碌碌一转,「你忘了吗?财神哥哥要去出云了。」 金福还是一脸困惑,「那又如何?」 每年到了金秋时节,财神都要到出云跟众神相会,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懂为何贝贝会突然提起? 「小金福,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咱们可以趁着财神哥哥去出云的那一日做番大事业。」 金福越听越胡涂,「我不用做大事,我只是想成为一个有用的福神。」 他生平无大志,只希望证明自己还有那一丁点的小能力,不要跟自己连根同生的姊姊金宝宝相差越来越远就好。 贝郁琦翻了个白眼。跟这个一条筋的生物讲话真的需要极大的耐性。 「现在我就趁财神哥哥不在带你下去,」贝郁琦纤纤玉手指向人间,「好让你证明自己的能力!」 下去证明自己的能力?金福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他常在这里看人世变化,尤其特别注意自己的「业务」,偏偏对方是天生的富贵命,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出手相助,所以他向来没什么机会去人间。 贝郁琦软软的声音勾引着金福,甩着手中的铃铛,「只要你看顾的福气神人一沾上我这个货真价实的穷神女王,你说,他还能剩下多少福气?」 金福有些迟疑,「你要让他倒霉?!不行,财神爷爷知道的话,不是会更认为我能力不足吗?」 贝郁琦露齿一笑,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金福小可爱,我知道你笨,却不知道你这么笨!你想想,我让他变倒霉、陷入困境,到时你再出手帮他,恢复他的福气,这一来一往不就证明了你的能力吗?你若办得好,到时宝宝那个大福神的位置说不定会轮到你来坐!」 金福闻言,原本困惑的双眼一亮,立即冲上去抱住贝郁琦,「贝贝,你真是聪明!」 贝郁琦露出得意扬扬的神情,拍拍他的背,「姊姊真喜欢你这样投怀送抱,说真的,要不要认真跟我来场姊弟恋?」 金福一听,吓得连忙松手。开玩笑,又不是找死,若跟贝贝这个霸气女王成了一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贝郁琦风情万种的一拨长发,目光移到下方的一片繁华。反正这阵子挺无聊,正好可以下凡去玩—— 傅友诚是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贝姊姊无聊,只好找你当玩具了……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容更加娇艳。 反正众神都不在,正好趁这个时候下人间好好玩玩! 第一章 【正文开始】 馥华会馆是一家高级会馆,采vip制度,以欧式风格营造出典雅的环境,普通人根本进不来,不过当神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变点小把戏,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他们都能自由来去。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金福好奇的四处张望,这里放眼望去装潢华丽,全是欧洲宫廷风格,彷佛走入上个世纪的欧洲。 「这间会馆是傅家的产业,」贝郁琦一身飘逸的白衣,眼中的兴味一闪而过,「要找你的福气神人,自然得来这里。」 「就算是傅家的产业,他也未必会来。」金福困惑不解,「要找他就得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我告诉你,他的日子一成不变,永远只去三个地方:他家、工作室、琉璃制造场。不过他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扬名国际的琉璃艺术家,作品一级棒。」 贝郁琦看他一脸骄傲,忍不住笑出声,「瞧你这表情,人家是天生命好,又不是靠你的帮忙,有什么好得意的?」 闻言,金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面露失落。 她将手搭在他肩上,「别生气,我的小金福,姊姊跟你开开玩笑而已,反正咱们难得来人间一趟,不如顺便找点乐子,再去办正事。」 金福先是一楞,然后露出惶恐的神情。他虽然不聪明,但是多少还是有危机意识,「贝贝,你该不会是骗我跟你一起下来吧?我看你的目的是要拖着我陪你玩才对。」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会呢?姊姊这么疼你,只是顺便嘛。」 贝郁琦甜美一笑,驾轻就熟的骗,她美其名是为了帮金福这个好友,但实际上正是自己早就想找个名目下凡来玩玩。 「咱们是姊弟,玩乐之余,我发誓一定会把你的事牢牢记在心上。」她对他抛了个媚眼,「你就先让我四处逛逛,等遇到了傅友诚,我就替你办正事。」 金福苦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贝郁琦妩媚一笑,「小金福,记得乖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所以千万不要碰酒喔。」 「你管好你自己吧!」金福翻了个白眼,心中着实郁闷。 贝郁琦对金福委屈的神情视而不见,看着处处尽显奢华的摆饰,拿着用灵力变来的vip卡顺利进入大厅,她有趣的看着四处走动的人,这里可比一板一眼的天界要有趣得多。 她与金福两个一身白衣走了进来,俊男美女一出现就是焦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 贝郁琦虽是东方女子,但身材高?匀称,皮肤白皙,一双异常漂亮的黑眸在她细致的五官中带着一丝神秘,她嘴角勾着浅笑,对投注在身上的目光习以为常,柔美又无害的笑脸打量着四周。 这时她的目光被大厅正中央一面紫绿色琉璃壁吸引,打上的灯光在壁上呈现迷幻的色彩。 她松开金福走过去,轻触带着凉意的壁面,手指滑过上头的萱草图腾,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寸草指的正是萱草,母亲花,代表孩子对母亲的亲情,这是件极美的创作。带着淡淡的幽思,她敛下目光,微勾起嘴角,想起金福说傅友诚是琉璃艺术家。 「看来,你很想念自己的妈妈。」若这真出自傅友诚那个福气神人之手,那么他确实有两下子。 转身正要问些有关傅友诚的事,这才发现原本在身后不远处的金福不见纵影。她微微楞了一下,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没看到人。 这小子平时都慢吞吞的,没想到一眨眼就不见人影。她往里头走去,一不小心撞上一名男子,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直盯着她的脸瞧,眼底闪过惊艳,「小姐,小心点。」 「不好意思。」贝郁琦扬起浅笑,站稳脚步。 「小姐,没见过你,第一次来吗?」男人扶着她的腰,暗暗捏了几下,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打算。 贝郁琦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神情却带着十足十的娇羞,「是啊,我是第一次来。」 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男人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她艳丽的模样正好对了他的味,会馆出入的虽是高级名流,但也有不少想借机跟上流社会攀上关系的小模、小演员想方设法进来。 他看她虽然一身白衣,长相脱俗,但是身上没有佩带任何饰品,看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应该也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想要巴个富二代过好日子。 「我叫顾又安,馥华会馆是我家的产业。」顾又安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小姐贵姓?」 「我叫贝贝,跟朋友来玩的。」她性感一笑,「谁知道他一转身就没见到人,我正要去找他。」 「别找了,」他可不愿意让美人从自己的手中溜走。「第一次来,不如我带你四处逛逛。」 贝郁琦明显的感觉到他抱着她腰际的手暗示性的轻捏,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辈子只有她调戏男人的分,她可没兴趣让男人占便宜。 她含羞带怯的轻推了顾又安一把。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色鬼就应该给点教训才对。 沾上她这个穷神女王,算他倒霉,她手中的铃铛一转,娇声的说:「怎么好意思麻烦顾大少爷?」 「叫我又安就行了。」看着美人一笑,顾又安的眼一眯,自以为帅气的拨拨头发,牵着她的手走进一楼的酒吧。看来今晚不会无聊,可以有美人共度春宵了……他的手又不安分的牵住她,拉她到柜台,替她点酒。 「我不会喝酒。」贝郁琦笑得风情万种,姑且不论她不能碰酒,她也没蠢到在这不怀好意的男人面前喝酒。 「不喝酒没关系,我帮你叫杯果汁。」他握着她的手,给酒保打了个手势。 贝郁琦脸上依然巧笑倩兮,点的果汁还没送上来,顾又安的电话就响了,他自以为帅气的给她一笑,掏出手机接听,脸色瞬变。 她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把他接了电话之后的震惊神色尽收眼底。 「该死!」顾又安低咒,「你当初不是说这支股票稳赚不赔的吗?去你的,才多久的时间你就把钱给赔光,现在我上哪去找那么多钱?当时投资的时候,你不是说稳赚不赔的吗?」 贝郁琦闻言在心中冷笑。活该!沾上她这个穷神,他只能认栽。 她看着酒保送来的透明液体,散着淡淡的水蜜桃香气,心情大好的喝了一口,冰冰甜甜的,滋味真好。 「美人啊!」顾又安挂上了电话,脸色不太好看,但硬是挤出一抹笑,「这里吵,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可是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贝郁琦给了他风情万种的笑容。 顾又安现在心情不好,也没兴致扮绅士,他沉下脸,不客气的伸出手圈住她的腰,「要你走就走,啰唆什么?伺候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贝郁琦嘴角掀起,手碰铃铛,突然一阵晕眩,她整个人一楞,转过身看向柜台那杯看似无害的透明液体。「那是什么?」 柜台后的酒保被她一瞪,不由得一楞。没想到这女子看似弱不禁风,却有这种杀人似的目光。 「水果酒……」酒保下意识回答。 该死!贝郁琦低咒一声,立刻看向四周,希望可以看到金福的身影。财神不准他们喝酒,除了会误事外,更重要的是只要一沾酒,他们的灵力就会暂时消失,有的甚至会昏睡,任人宰割。她还以为自己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失策。 顾又安没多少耐心,拉着她就往门口走去,「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贝郁琦的脸色微敛,用力握拳,让指甲刺进手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一世英名可不想毁在这个色鬼手里,顾又安令她厌恶狂升,虽然没了灵力,她也不是平常的弱女子。 「放开我!」她低声说。 「你别装了,谁不知道你这种女人来这里的目的,」他将她拉入怀,在她耳际说道:「乖乖的让我上,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的嘴角扬起风华绝带的笑,柔若无骨的倒进他的怀里,声音满是媚惑,「好哥哥,想上我也要你有本事才行!」 顾又安还来不及反应,她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给他一个过肩摔。 被重摔在地上,顾又安感觉全身一阵疼痛,不由得呻吟出声。 第二章 「找死,看我废了你!」贝郁琦毫不留情,用力朝他的下体踢去。「下次看到老娘,有多远死多远,不然我铁定废了你的小弟弟。」 她狂妄的口气跟她柔美的五官简直判若两人,没理会痛得正在地上打滚的顾又安,她帅气的一拨长发,往大门走去。 四周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她,竟也没人敢拦,谁也没料到这样一个弱女子,几个动作就撂倒了大男人。 只是贝郁琦虽然表面平静,其实头晕得厉害,知道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说什么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倒下,否则没面子。有个令人惊艳的出场,至少也得要华丽谢幕才行。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过真的不行了——她双腿一软,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昏迷前,她还不忘痛骂这该死的馥华会馆。要入会得花大把钞票,拿了这么多钱,铺个地毯是会死吗?她的头铁定开花了…… 卧室里很安静,三层厚重的窗帘将外头的刺眼阳光全都遮住,贝郁琦疲倦的睁开眼,仍有一丝晕眩。 她手指轻触伤口,传来一阵刺痛,放眼望去的陌生环境令她眉头微皱。 她伸出手,下意识要转动手中的铃铛,却发现空无一物,脑子轰的一声,她激动坐起身,在床头看到了她的铃铛,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拿起来带上,不过不管她晃动几次,都没有感受到灵动力量,代表她的灵力还是没恢复。 贝郁琦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人间的酒没道理比天界的还厉害吧? 这下可好,虽然找回了如命般重要的铃铛,心里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她头一低,看到自己身上换了件长袖睡衣,虽然样式保守,还是令她错愕得说不出话。 脑中闪过顾又安那副猥亵的嘴脸,那家伙不会被她打了一顿还有能力占她便宜吧?她立刻掀被下床,也顾不得还有些晕眩,打着赤脚走出去。 「你醒了啊?」一看到她,原本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她的男人立刻起身,扬起温柔的笑意,「你应该饿了吧?正好我们叫了点东西,一起吃。」 贝郁琦一脸平静的打量着他,「你是谁?」 「罗治伟。」男子爽快回答,「你是贝小姐对吧?我看了你的vip卡,昨晚你打人的架势真的太帅了,让我印象深刻。」 他有看到她教训顾又安?!贝郁琦心中困惑,但脸上却不流露一丝茫然,她摆出女王的架势,决定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这是哪里?」 「馥华会馆的总统套房。」罗治伟指着她的额头,「你晕倒了,头撞到地板,已经请医生看过,疼是一定的,不过不会要了你的命。」 她挑了挑眉,「所以是你帮了我?包括换衣服?」 她的声音轻柔,却隐约听出一丝阴冷,想起她利落的身手,罗治伟连忙摇头,就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打倒在地的对象。 「医生是我叫的,但你是被老大抱上床,衣服也是他替你换的。」他指了指旁边。 「老大?」顺着罗治伟的目光看过去,她才注意到落地窗前的大桌旁,一个男人背对他们,正沉默的吃着东西,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完全没朝他们的方向看。 「是啊。」罗治伟用力点头。 贝郁琦莲步轻移,走到了沉默男人身旁。 看他吃东西动作很利落,眼睛应该没问题,所以他帮她换衣服该看的没少看,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吃大亏,她就一肚子火。 这一切都要怪那顾又安,早知道就不该只是揍他几拳,应该直接废了他才对。 男人老僧入定的吃东西,她打量着他,头发及肩,简单的用咖啡色皮绳绑着,让一张出色的脸孔多了一丝不驯的味道。 这家伙有副好皮相……奇怪,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她伸出手勾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她。 「我们见过吗?」这张脸她一定看过。 一旁的罗治伟见状,无声的吹了个口哨。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女人竟比男人还主动。 男人一双黑眸平静无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头。 贝郁琦挑眉,直截了当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傅友诚。」他淡淡回答,接着头一撇,躲开她的手,继续吃东西,好像桌上简单的牛奶、火腿、起司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听到这个名字,贝郁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傅友诚,金福守护的那个福气神人?!在上头的时候她见过几次,只是从来没留心,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真是帅哥一枚。 不过这个大帅哥竟然只顾着吃东西,理都不理她,好歹他也看过了她的身体,于情于理也该给句交代吧。 「傅大帅哥,」她弯下身子地靠着桌缘,给他抛了个媚眼,把脸凑到他跟前,「我的衣服是你替我换的?」 傅友诚没料到她突然靠近,拿着刀叉的手一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更显阴沉。 这生人勿近的神色若换成别人看到早就逃之夭夭,但对贝郁琦一丁点影响都没有,她像是不怕死般挨得更近,笑得妖媚,「帅哥,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对吗?」 他没说话,只是皱了下眉。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整个人贴到他身上,「你觉得我的身材怎么样?」 傅友诚眼底闪过诧异,怎么也没料到她会问出这种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脑中不自觉浮现昨夜所见的姣好身躯,他不自在的别开目光,身子微僵。 「别不好意思,」贝郁琦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心中有着恶趣味,察觉了他的僵硬,知道他也不像表面上这么无动于衷,「本来我是很生气平白无故给人占了便宜的,但若对象是你这个大帅哥,我也不算吃亏了。」她的手挑逗似的滑过他脸颊。「下次换你给我看回来,我们就算扯平。」 他眉一皱,拉开两人的距离,将她摸上他脸的手给拨开,沉静的说:「你衣服脏了。」白裙染上了血迹,看了碍眼,所以他索性就替她换了,没有其他心思。 「这是小事,」她倚进他的怀中,「反正重点不是衣服,是裸体。」 傅友诚打出娘胎还没遇过这样口没遮拦的女人,不知所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的个性,越是慌乱无措,表面就越不显波澜。现在他冷着一张脸,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 看他一脸冷静,一股恶作剧的心思在贝郁琦的脑子里打转。 她的脸靠得很近,故意将呼息喷在他脸上,纤细的手指缓缓抚弄着他的唇。 「帅哥,你还没回答我,我的身材到底好不好?还是你已经忘了?没关系,我不介意再脱一次给你看。」 傅友诚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贝郁琦整个人跌坐在地,她却没生气,反而露出委屈的神情,「好痛,帅哥,你还真是不解风情……」 「发什么花痴,莫名其妙!」傅友诚站起身啐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开。 贝郁琦看他走开,原本的委屈神情立刻消失,换上灿烂的笑容,她看着一旁的罗治伟,语调轻快的问:「喂,你家老大该不会没交过女朋友吧?」 「倒追他的女人不少。」罗治伟没看过傅友诚如此失态,心中大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头看着她,「你没事吧?」 「死不了。」她站起身。地上有地毯,摔了不疼,倒是头上的伤口痛,不过这一丁点小伤不碍事。 调戏傅友诚是很好玩,但是她心中担忧灵力没恢复,小金福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不过,只要跟着傅友诚,金福是看护他的福神,早晚会出现。 「你昨天在会馆里打了人,要不是老大出现带走你,你早就被丢进警局了。」罗治伟说了句公道话,「老大抱你上来,看你衣服脏了,怕穿着会不舒服,所以才动手帮你换,你别误会。」 「我不会误会。」贝郁琦扬了下嘴角,「我明白你们是好心帮我,更何况,也不过是裸体被你家老大看到,又不是真的跟他上床,所以放心吧,刚才我逗他的,不会真放在心上。」 看她如此洒脱,罗治伟一笑,好奇的问:「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打的人是谁?」 「我知道他叫顾又安。」贝郁琦的口气显得意兴阑珊,完全不感兴趣,「怎么了?他很了不起,打不得吗?」 第三章 「也不是打不得,」罗治伟耸耸肩。其实他早看顾又安不顺眼,要不是不想惹麻烦,他早就找人揍他一顿,昨天看到贝郁琦教训他,他心中不知道多爽快。「你为什么打他?」 她拨了下自己的长发,样子风情万种又带着一抹无辜,「因为他想上我,但我不想让他上。」 闻言,罗治伟庆幸自己没有吃东西,不然嘴里的东西肯定会喷出来,这女人说话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修饰。 众所皆知顾又安是个色胚,看上的女人绝对会想办法弄到手,名声极差,不过这次遇上贝郁琦也算是踢到铁板了,想到昨天顾又安的狼狈样,还可能几天下不了床,他的心情就非常好。 「打得好!」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你也讨厌他?」 罗治伟承认,「他不是个讨喜的家伙。别顾着说话,吃点东西,都八点了,我得跟老大去上班,你也差不多吧?」 「我不急。」贝郁琦坐了下来,「现在没工作,正在找。」 她说的是实话,没了灵力就算失了工作能力,就算想做事也没法子,一切等灵力恢复再说。 罗治伟闻言,眼睛一亮。原本还在想该怎么开口留人,这下可好办了。 「既然没工作,你有没有兴趣替我们老大做事?」 贝郁琦拨了下自己的长发,一副天真的无辜样,「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你确定要请我吗?」 「你太客气了!」他哈哈一笑,「看你昨天的身手,待在我们老大身边是最适当的。」 「替你老大工作为什么要有身手?他该不会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印象中,她听金福提过傅友诚虽家大业大,本人却只是个清清白白的琉璃艺术家,跟黑社会扯不上半点关系,不过以金福那个迷糊的性子,搞不清状况也不会是第一次,所以若有什么遗漏,她也不会感到惊讶。 「我家老大是个正人君子,只不过在商场上,身边难免会出现一些不怀好意的豺狼虎豹想找麻烦,就好像昨天那个想要上你的顾又安,他就是其中之一。」反正她讲话直来直往,他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那家伙跟你家老大有关系?」贝郁琦自顾自的倒杯茶,喝了口,淡淡的问。 「很不幸,顾又安是老大的表弟,而且他一直想要从老大身上挖钱。」 「靠!那个色胚!」贝郁琦忍不住咒了一声,「瞧你家老大那副酷哥样,怎么有这种好色又下三滥的血亲?」 「这点也一直是我很困惑的地方。」罗治伟心有戚戚焉的叹了口气,「我家老大现在正好缺个助理,我需要你能在我忙的时候照顾他,他一工作起来六亲不认,前一阵子还因此胃出血住院,有兴趣试试看吗?」 他看贝郁琦调戏傅友诚的模样,应该是对他家老大有点意思,所以对这个能跟在傅友诚身边的机会,应该会感兴趣。 贝郁琦只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就马上做出决定。反正这次下凡本来就是要帮金福,只是没料到却阴错阳差失了灵力,现在猎物自己送上门,她理所当然要接下这份工作,带衰傅友诚。 「请我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我的价码可不便宜。」她笑容可掬的说,眼神却十分精明。 罗治伟也露出微笑,「我明白,开这个口之前,我就已经有大失血的准备。」 「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我当帅哥老大的助理。」她也一口同意,「今天就上班吧!」 惊讶这女人的反应态度,他开始怀疑留下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治伟哥哥,」贝郁琦娇声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罗治伟有些讶异。敢情这女人还会读心术不成? 「填饱肚子先。」她心情大好,拿起刀叉大快朵颐。「治伟哥哥,我个人比较喜欢吃中式早餐,下次记得别弄这些西式的东西给我,然后我现在没有地方住,我想这份工作应该有包住吧?就麻烦你了。」 他下意识点头,才想到明明她的职位在他之下,理应听命于他,为什么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罗治伟的目光不由得停在贝郁琦的身上。这女人天生有股强硬的气势,不自觉的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贝郁琦没有在意罗治伟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脑筋只绕着傅友诚打转。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特别对她的味,虽然失了灵力、弄丢金福令她心情有些郁闷,但有帅哥可以调戏,她也没损失太多,决定等她祭完自己的五脏庙之后,再去伺候、伺候他。 隔着透明玻璃看傅友诚,贝郁琦手端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不得不承认这个「福气神人」长得真好看,他的五官不如金福细致,但眉宇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英气,是十足十的帅哥。 市中心小巷内的公寓,门外有个小小的庭院,替这纷扰的城市增添一丝绿意,一楼是琉璃艺品的展览室,地下室则是傅友诚的办公室,在郊外还有个制造场,他除了家里,最多时间就是待在办公室及制造场。 根据罗治伟的说法,傅友诚一旦工作起来就超脱一切,不吃不喝是常有的事,因为如此才搞坏了自己的胃,进出医院无数次,但每次出院之后,他依然故我地当拚命三郎,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 「小姐,你是看够了没?」 听到身后响起罗治伟带笑的声音,贝郁琦没有回头,只是轻笑,「还没,老大长得帅,怎么看都看不够。」她说得直接,丝毫不见女人家应有的含蓄。 罗治伟跟着她的目光看着玻璃窗另一边的傅友诚。老大确实很俊美,只可惜前一阵子胃出了问题,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有些憔悴。 「午餐时间到了,」他交代工作,「你上工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叫老大出来吃饭,他的胃还没好全,要按时吃三餐。」 贝郁琦妖娆一笑,拨了下长发,罗治伟的交代正中下怀,她正打算找个理由去戏弄一下傅友诚。「没问题!」 福气神人啊……纵使有再多与生俱来的好福气,被她这个穷神缠上,注定就是衰运的开始。 罗治伟看着贝郁琦开门走了进去,看她靠着桌子与傅友诚贴近,他承认自己有点奸诈,把不知情的贝郁琦给拖下水,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多难伺候的人,所以就傻傻的进去了,他有心理准备,没多久小姑娘就会被轰出来。 他跟傅友诚共事多年,不单是他的经理人,关系更如同兄弟亲密。 外人看来,傅友诚温和,总是听他的安排做事,但实际上他有时还挺害怕老大的面无表情,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又觉得高深莫测,而且常常他在一旁讲一长串的话,老大却惜字如金,看都不看他一眼,工作时更厌恶别人打扰,所以老大才会三餐不正常,把身子搞坏了,怎么劝也劝不听,不过贝郁琦来了之后,他暗自期望情况会有所改变。 毕竟这女人是老大自己要留下的,他不过是出面开口罢了,他很讶异老大会对琉璃以外的事物感兴趣,还花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就像作梦般不真实。 「老大。」闪着灵动妩媚的双眼,贝郁琦轻靠着傅友诚身旁的桌子,脚轻轻一抬,触了下他的小腿肚,「吃饭了。」 傅友诚正在画设计图的手因为她的打扰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的收回视线,把她当隐形人。 「老大」贝郁琦用着软软的语气轻唤,「该休息了。」 「不饿!」他简短回答。 「不饿也得吃,」不在乎他的冷漠,小手爬上了他的脸。真令人嫉妒,这张脸光滑得像个女人。「又不是铁打的身体。」 傅友诚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工作,更何况这女人还不知含蓄为何物,对他毛手毛脚,看她笑得风情万种,他不由得别过脸,闪过她的手。 「老大别这样嘛,」她越挫越勇,整个人坐到他大腿上。「给点面子,这可是我上工的第一个任务,给我个好彩头,让我可以跟治伟哥哥证明工作能力行吗?」 治伟哥哥?他轻挑了下眉,没看她也没出声。 这冷淡的反应实在伤人自尊,傅大帅哥将视人于无物的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竟然连赏赐她一个眼神都懒。 她自认自己长得不差,走在路上虽不敢说回头率百分百,但至少也有个八成,偏偏这家伙不动如山,冷硬得像座雕像。 第四章 不过如果他以为不理她就能让她打退堂鼓,那就大错特错了,她脸皮厚,多得是办法治他。 贝郁琦站起身,扭着腰,转身走了出去。 罗治伟笑笑的看着她出来,「踢到铁板了?看来我高估了你,还以为你会有办法让老大放下工作,不过你算不错了,没被老大给丢出来。」 「治伟哥哥,」她嫣然一笑,「你言之过早了,东西呢?」 「什么?」他不解。 「午餐。」贝郁琦绝美的笑容浮现得意。 他困惑的指着办公室的方向,她也不多说,很快将办公室里里的海鲜粥端来。 「你要做什么?」罗治伟不解的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径自拿着粥就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傅友诚有些意外贝郁琦去而复返。 「乖!」她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自动忽略了他杀人似的目光,舀了一匙粥送到他嘴边,「快吃。」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发现自己实在不能理解这女人脑子里的想法。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她无辜的眨眨眼,「你只要把嘴张开就行了,啊」 傅友诚的脸有些扭曲,嘴巴也闭得死紧。 「快点!」她催促着,「嘴巴张开,姊姊喂你。」 姊姊?!「你脑子有——」 趁着他开口要指责,贝郁琦动作迅速,直接把粥塞进他嘴里。 没料到她会有这种近乎「霸王硬上弓」的举动,傅友诚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与震惊。 「乖,吞进去。」她的嘴角勾起迷人浅笑,「好吃吧?」 想不到自己好手好脚的,却被个女人调戏喂饭,他的脸一冷,「难吃!」 贝郁琦没生气,得意的笑了笑,「我明白,在老大眼中,这饭菜再香也没有我迷人可口对吧?」 他的思绪还没从被当个孩子喂饭的震惊中回神,她下一句话又不留情的劈下,弄得他愕然。 没办法赶她走,他只能冷冷的看着她,平常人看他拉下脸,早跑得不见人影,但她却毫不惧怕,真不知道她哪里有毛病。 贝郁琦不能理解一个琉璃艺术家为何会有这么冷酷的一面,不过她才不在乎他到底是何种性子,反正只要到她手里,她也有十足的把握把他化成绕指柔。 「不然老大,咱们打个商量,你乖乖自己吃,」她凑上前,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身上的淡淡清香缠绕着他,轻声低喃,「我就放过你,如何?」 傅友诚僵硬的坐着,察觉她的嘴已经要贴上他的唇,他动作迅速的起身,拿着海鲜粥转身就走。 「老大,你真扫兴欸,你的嘴天生就是要让我亲的!」看着傅友诚的背影,她娇柔的声音微扬,「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 近乎流气的语调让傅友诚眉头一皱,身影迅速消失在贝郁琦眼前。 罗治伟在外头看得一楞一楞的。没想到老大会狼狈的落荒而逃,看来他以后真的不用再担心老大一忙起来就不吃饭了。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在心里对贝郁琦竖起大拇指。 强啊!或许他该想个办法把这女人丢进老大的家里,反正老大这几年过得跟和尚一样,贝郁琦若真搬进去,说不定第一天就爬上老大的床了,想到老大那副冰山样崩坏,他的心情没来由的感到愉快。 傅友诚看了眼手中的表。现在不是吃饭时间,但贝郁琦却晃到他身旁,虽然她坐在一旁什么都没做,只是拿着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却令他心烦意乱。 每个月他至少得花几天的时间看集团的账目,这堆数字本就令他不耐,偏偏这女人又像个影子一样缠着他不放,让他根本无法专心。 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停下工作,静静的看着她,工作的时候,他实在不希望别人打扰,尤其是她——这女人八成投错胎,该当男人才对,每次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想要把他的衣服扒光似的。 「看我做什么?」贝郁琦无辜的眨眨眼,「老大,我只是在「我的」午休时间坐在这里看你而已,有问题吗?」 「叫治伟进来。」反正他说不过她,索性不跟她说。 贝郁琦也没意见,按下电话把罗治伟找进来。老大最近忙着美国的个人展,因为向来不喜欢人群,所以对外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治伟处理,甚至展览也是由他代表出席。 罗治伟从楼上走下来。他现在将老大的起居全都交给了贝贝,虽然这丫头有些手段实在令人难以恭维,但他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傅友诚先是看着他,接着将目光扫向一旁的贝郁琦,意思就是要他搞定她,把她带出去。 罗治伟搔了搔头,面露为难。虽说贝贝是领薪水的,但是几天下来,她异于常人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得不知所措,所以莫名其妙就成了这里的地下老大。 「贝贝啊!」 「治伟哥哥,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他才开口,贝郁琦就打断了他的话,手拉着傅友诚的手,不依的甩动着,「我坐在这里又不碍着谁,对吧老大?」 傅友诚因为贝郁琦的话,明显楞了一下。 见老大这泰山崩于前总不改其色的人露出这种表情,罗治伟嘴角忍不住抽动,不过他没胆子笑出来,只好忍着。 「老大?」贝郁琦得不到答案,整个人得寸进尺的趴到他身后,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老大你怎么不说话?快点告诉治伟哥哥你不介意人家在这里陪你。」 傅友诚被她这么一压,差点撞到桌子,没好气的瞪她。 「说啊!」她望进他的黑眸,压低声音说出下一句,「不然我要亲你喽?」 还亲咧,这几天早看清了这女人的底细,虽然看似占尽男人便宜,但实际上根本什么都不会做。他没好气的说:「你要待哪随便你!」 闻言,贝郁琦露出得意的神情看向罗治伟,「治伟哥哥,老大不介意!」 罗治伟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有趣的看着傅友诚,「既然如此,老大我可以出去忙了吗?」 傅友诚只能不悦的挥了挥手。反正他拿贝郁琦没办法,罗治伟又帮不上忙,只能认栽。 罗治伟才走出办公室,原本在楼上帮忙打包的助理快步走了过来,「治伟哥,顾总一家来了。」 他一楞。最近太忙,都忘了每到月底姓顾的那一家都会亲自拜访,不过以往都是去傅家,倒是鲜少会出现在傅友诚的工作室……他的眼神微敛。看来这次除了要钱以外,还有别的盘算。 「老大,顾总他们来了。」罗治伟意思意思的探头对傅友诚说了声。 傅友诚闻言没任何反应,对于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他向来不花无谓的心思。 「我会去打发他们。」这些年,他们都是由罗治伟应付,所以他很自动的转过身,但走没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对贝郁倚勾了勾手指。 「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贝小姐,你不要成天只顾着调戏老大,」他笑咪咪的说:「该办正事了。」 她将身子缓缓的从傅友诚身上离开,偏着头,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外头那群人,有个你也见过。」罗治伟这些年受顾家的气不算少,现在终于有扳回一城的曙光,当然不会放过。「顾又安,记得吧?」 「当然记得,想要上我的家伙。」贝郁琦一脸天真,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含蓄。 她的话直接到让低头看帐的傅友诚沉下脸。 贝郁琦没注意到傅友诚的神色,唇角浮现一抹笑意,「他来了吗?」 「嗯。」罗治伟点头,「还带着他爸妈和哥哥。」 「来了一家子啊?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几天没见,还真有点想他了,这阵子调戏老大都没半点反应,着实伤了我脆弱的少女心,我来去勾引那家伙找回点自信心。」 听听这话,说她是女人还真没人敢相信! 傅友诚实在没空理会那票讨人厌的亲戚,但是贝郁琦娇柔的话语却不停地在他脑子里转动。 勾引别的男人?他脸色似不悦,似恼怒,最后全数掩去,一脸平静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顾又安跟着父亲来到傅友诚的工作室,盘算着怎么从傅友诚身上多捞点钱。这一阵子不知走什么霉运,做什么赔什么,若再不找到钱来补,他就要跑路了。 边想边打量着架上的琉璃制品,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若能拿走几个卖出去,他就削翻了。 第五章 听到地下室传来声响,他扬起虚伪的笑,但一看到入目的妖娆身影,他身子一僵,没料到会看到那他吃瘪的女人。 明明就是个迷人的女人,却不到几拳就把他一个大男人打趴在地,他还因此躺在床上好几天下不了床。顾又安的脸色微变,还记得她说过,若再见到他就要废了他,他连忙移动身子,龟缩到父亲身后。 顾达新注意到自己儿子的不自在,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怯懦的样子,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察觉父亲的不悦,顾又安却依然畏缩,他可不想要再躺回床上好几天。 「这是老大的姑姑和姑丈,」罗治伟看着顾又安俗辣的举动,不由得扬唇,随手扫过坐在顾客服务区的几人,最后刻意指着顾又安,说:「至于姑丈身后这位——你认识吧?」 「我当然认识,」贝郁琦走向顾又安,笑得风情万种、娇艳无双,一把将他拉了过来,「顾少爷,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忘了我了呢?」 顾达新看着贝郁琦,觉得她虽美,笑容也很迷人,但是眼中藏着骗不了人的精明,他眉头皱得更深,看向顾又安,「你认识她?」 顾又安想摇头,但是贝郁琦已经黏到他身旁,「顾少爷,你家小弟弟好吗?」 她用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际轻呼了口气。 他脸色一白,下意识护着自己的下体。 顾又安的反应令她忍不住娇笑,眼底闪着恶意的光芒,「顾少爷,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顾达新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男女,有些动怒,用力拍了下桌子。 「天啊,吓我一跳!」贝郁琦抚着胸口,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老先生,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她侧着头,凑到顾达新面前,眨着眼睛,「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死了老婆欲求不满,火气才这么大对吧?」 罗治伟庆幸自己没喝水,要不然肯定一口喷出来。人家老婆就坐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全变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傅如珍不悦的开了口,贝郁琦美艳的外貌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个狐狸精,她不屑的上下打量,「这女人是哪里来的?」 罗治伟清了清喉咙,忍住笑意才开口,「她叫贝郁琦,小名贝贝,是傅先生的助理。」 「你是怎么当经理人的,竟然让友诚请这么不伦不类的女人来当助理?」当着贝郁琦的面,傅如珍的批评可一点都不留情。 「姑姑,」罗治伟还来不及开口解释,贝郁琦已经抢先一步,脸上不见一丝火气的回答,「还不都怪我们家老大,他啊,就跟你这个儿子一样,被我迷得晕头转向,硬要把我留在身边,不然他就吃不下、睡不着,不过我想以姑姑您老人家这副尊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了解我这种美人儿现在所面临的困扰,所以不会懂的。」 傅如珍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瞪了贝郁琦一眼,目光又扫向顾又安。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又安向来就怕母亲,连忙解释,「她就是在馥华会馆把我——」 「嘘!」贝郁琦伸出手,轻点了下他的唇,「顾少爷,不要乱说话,姊姊我脾气不太好,容易生气,一气起来,可能会忍不住把你打得连你老娘都不认得。」 顾又安瞪大了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跟贝郁琦交手过,知道这女人身手不简单,因此十分担心她会真的不顾他的父母在场向他动手。 「你叫贝郁琦?」 突然听到一道冷淡的声音,贝郁绮这才注意到展间角落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她原本还以为只是顾客,看样子没那么单纯。 她轻挑了下眉。这男人长得还不赖,体格也壮硕,不过跟她家老大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她转头看向罗治伟,无声询问。 「他是老大的表哥。」罗治伟以口型回答。 贝郁琦露出妩媚的笑容,娇柔的唤道:「表哥!」 顾又森没有响应,只是审视的打量她。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脸上挂着的耀眼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性感。 「我还以为友诚只懂得跟琉璃打交道,没料到看女人的眼光也不错,是个美人。」他忍不住走向她。 「谢谢表哥夸奖。」虽然少了灵力,但她的直觉向来准确,这男人比其他人都要难对付。 「我表弟很无趣,」顾又森停在她面前,露出一抹浅笑,勾起她的下巴,「不如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贝郁琦轻笑,不经意的挥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在他再有动作之前,将手轻搭在他的胸前,娇柔的侧着头,「怎么?表哥不介意我是老大的人吗?」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当然不介意,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不介意你曾经属于别人,只怕我会从此错过你。」 这家伙的口才不错,甜言蜜语讲得行云流水,她抬头与他四目相接,只见顾又森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令人觉得阴沉。 「只可惜……」她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我们相见恨晚。」 「只要我想要,我才不管谁先来后到。」顾又森伸出手,想要环住她的腰,将她搂得更近,但是有人快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顾又森微惊,转头,视线对上傅友诚冰冷的眸子。傅友诚没说话,一用力,反折顾又森的手,眼中戻气一闪而过,虽然速度很快,但是顾又森却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再施点力,顾又森知道自己的手就要断了,他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傅友诚也会有失控的一天,还是紧张一个女人。 「友诚,你在做什么?」顾达新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快放开你表哥,你要弄断他的手吗?!」 傅友诚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仍旧没有松手。 「表弟,表哥只不过跟你的女人开开玩笑而已,」顾又森压抑胸中的怒气,忍着手臂的痛楚,似笑非笑的说。「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我不喜欢。」傅友诚的口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压根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顾又森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初见傅友诚这种冷血的态度,贝郁琦心头难掩错愕,这可不是她印象中那个总是平静无波的男人。 她微敛下眼,脸上浮现安抚的娇笑,故意抛了个媚眼,整个人窝向傅友诚,「老大!你英雄救美的样子好帅。我被你迷得手脚都发软了。」 她突然倚过来,让傅友诚一时分心,放松了力道,顾又森连忙趁机挣扎开来。 这女人——他略带谴责的看着贝郁琦。 贝郁琦彷佛无知,依然笑得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她转头看着跌坐在地上,抱着手臂的顾又森,见他脸色因疼痛发白,不是很真心的伸出手要将他扶起,「小心点啊,表哥。」 不过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顾又森,就被傅友诚拉进怀里。 她立刻就将顾又森给抛到九霄云外,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眸光发亮,抬头看着他,「老大,我知道我长得国色天香,让你心痒难耐,但你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把我抱这么紧,我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若她脸皮薄,这世上就没脸皮厚的人了!傅友诚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表哥。」贝郁琦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又森被自己父亲扶起,「你也看到了,老大没我不行,所以我只好继续留在他身边,不过若是老大对我不好,我就算是半夜也会飞奔去找你。」 傅友诚闻言,轻皱了下眉,但没有发火,他的手紧握着她的,不给她有机会随意去勾引别的男人。 他沉着的看向姑姑一家人,他们上门通常只有一个目的——钱。亲戚做到这分上,也不用拿什么好脸色相待,对于他们,他只是一贯的冷淡,只是这次顾家两兄弟都把念头动到贝郁琦头上,着实令他心头微怒。 顾又森被顾达新扶到一旁,所幸除了一点皮肉痛之外没什么大碍,傅如珍这才稍微放下心。 「友诚!」她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但又不敢对傅友诚发脾气,便想把错归给贝郁琦,「只是点小误会,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 傅友诚冷冽的目光一扫,令她未完的话声隐去。 第六章 「呃,今天我们才知道你请了助理,你要做什么事怎么都不跟姑姑商量?前阵子进了医院的事你也没提,」傅如珍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转移话题,「要不是今天我去医院,听医生说要你回医院复诊,我还被你蒙在鼓里,现在身子还好吧?」 傅友诚冷冷的点了下头,当作回答。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总是把姑姑当外人,我是真心想要关心你,」 傅如珍继续说道:「听说月底你在美国有个展览,有不少作品要拍卖是吧?」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傅友诚眼神微黯,凉意蔓延眼底。 罗治伟听傅如珍一提,这下也知道顾家一家老小亲自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他露出微笑,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代替傅友诚回答,「是啊,老大月底确实有个展览,共展出大约五十件的作品,为期半年,结束后会有个拍卖,共要卖出三件作品,不过拍卖所得老大已经决定要全数捐出去了。」 「捐出去?」傅如珍脸上虚伪的关心笑容瞬间隐去,「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怎么能随便就捐出去,这些可全都是傅家的财产。」 「姑姑,」罗治伟没好气的更正,「那些收入全都是老大作品的拍卖所得,怎么也算不上是傅家的财产。」 「你说什么鬼话,友诚姓傅,怎不是傅家的财产?」她扬起下巴,厚脸皮说。 贝郁琦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如珍,「姑姑,就算是傅家的财产又如何?你好像忘了,你虽然姓傅,但从嫁出去的那天起,你就不算是傅家的人,说到底傅家要怎么处理傅家财富不关你的事,轮不到你出意见。」 傅如珍闻言脸色一变,贝郁琦的话狠狠踩到了她的痛处,她一时忍不住气,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哇!」贝郁琦反应很快,连忙将脸埋进了傅友诚怀中,一副怕得发抖的柔弱样,「老大她要打死我,我好怕——」 傅如珍看着傅友诚刀似的眼神射向她,手硬生生僵在半空中。她连这女人的头发都没碰到,他竟然就动怒了? 她脸色变得难看,死命瞪着装娇弱的贝郁琦。这个令人厌恶的狐狸精! 「友诚,」她用力将手放下,「可别忘了静子小姐,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很清楚野田家是什么来头,你现在跟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扯在一起,怎么对人家交代?」 未婚妻?!听到这个词,贝郁琦着实楞了一下。调戏傅友诚那么久,没想到名草原来有主了,不过凭他的条件,有未婚妻也不是什么令人讶异的事,只不过她心里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爷爷生前的决定与我无关。」傅友诚口气平淡,几句话表明野田静子跟他没半点关系。 「难不成你拿了爸爸所有的遗产,就把他生前的话当耳边风,不想认账了?」 「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认什么帐。」他这些话是说给贝郁琦听,若是她不在场,他才懒得多解释。 「连手都没碰过就把人家订下了?!」贝郁琦闻言,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双眸闪闪发亮,「老大,这样就要娶了?你好歹也先验个货吧。」 这女人……傅友诚彻底无言了,他的神色不善,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傅如珍仍是不客气的开口,「你不娶她也行,把从爸爸那里拿到的财产全都吐出来。」 对于自己的父亲,她的心中满是怨怼,当年就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她就把自己刚出生的次子送进傅家,谁知道孩子却在抱回傅家的当天晚上被人闯入抱走,最后找回来时,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时孩子才不到一岁,就因为与傅友诚差不多时候出生,所以替他挡了这个死劫,据说当时死的该是傅友诚,而不是他的儿子,她去询问父亲,谁知道她父亲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是那孩子运气不好,怪不了人,就不再追究,最后他甚至还把傅家的一切都留给了傅友诚,她还得苦哈哈的看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脸色,伸手跟他拿钱,活像个乞丐似的。 「关于这点,我爱莫能助,」傅友诚没什么耐性理会傅如珍的无理取闹,「爷爷将财产交给我打理,姑姑若看不顺眼,大可以去找他老人家谈。」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人都死了怎么谈?你咒我去死吗?!」 傅友诚懒得跟她争论,给罗治伟一个眼神,后者很快从口袋里拿出支票。 其实说到底就是要钱,拿钱之后就会走了。花钱买清静,这是他一贯的作法。傅如珍见了支票,立刻不客气的收起来,不过脑筋还是在傅友诚的作品上头。 这个外甥是天才琉璃艺术家,虽然作品不多,但个个都深具风格,在业界备受推崇,只要是他的作品,在市场总能卖得高价,只要能左右傅友诚,他就是个提款机,因此她巴不得他把所有的作品都交给她处理。 「好吧!」看在支票的分上,傅如珍退让一步,「你的婚事可以等过些时间再谈,只不过这次在美国的展览我们也要去。」 傅友诚没有多大反应,他向来不跟这些亲戚打交道,这次要不是因为贝郁琦,他根本不会跟他们打照面。 「我会将邀请函亲自送过去。」罗治伟很快接手处理。 傅友诚没有停留,直接拉着贝郁琦就走。 「走慢点,老大。」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贝郁琦忍不住娇嗔,「人家会跌倒。」 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不过脚步却放慢了些。 「老大,」贝郁琦神情愉悦的甩着他的手,「对不起嘛,你别生气。」 傅友诚斜睨了她一眼,故意问道:「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要是知道你这么不喜欢你那些亲戚,我就不会跟他们打交道了,让你走这一趟,看了心里不舒服。」 她敏锐的察觉到傅友诚的脸色就很不好,却又不是全然厌恶,或许在他不在乎的态度底下,多少带着一丝说不出口的遗憾,毕竟那几个眼中只有钱的顾家人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们却把他当摇钱树、提款机,以他这么高傲性格的人,心中肯定失落。 拥有财富的无敌福气,却不代表拥有家庭的温暖。贝郁琦突然有了这层体悟,这人世间的幸与不幸,实在很难单看一方面就下定论。 傅友诚被看穿内心,有些僵硬的闷着声音,「以后离顾又森远一点。」 「老大,」她俏皮的挑着眉,「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叫做吃醋啊?」 他蹙眉。吃醋在他的人生字典中从没出现过,心头不舒服倒是真的。看着她的盈盈笑意,他心头一悸,甩开了她的手。 「无聊!」他啐了一声,径自走向地下室。 「老大若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们就谈点有趣的。」没把他那副生人勿近的神色看在眼里,紧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办公室,「聊些什么好呢?」 她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转,傅友诚又恢复没什么情绪的表情,她也不以为意,只手撑着下巴,坐到他面前,「我们就聊聊你的未婚妻吧?她是怎么样的人?」 傅友诚彷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坐回办公桌径自翻着手中的账目。每个月他最讨厌的就是得看这一些数字,偏偏这女人还在一旁吵得要命。 贝郁琦不死心,继续追问着,「老大,你若不回答我,我怕我会因为好奇而吃不下、睡不着,到时候只好更死命的缠着你不放,而你可能会跟我一样日子不好过喽。」她就连威胁人脸上也带着妩媚的笑。 傅友诚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无奈,「她不是我未婚妻。」 「我知道,但她是你爷爷生前决定、你姑姑一口咬定要塞给你的女人,别这么小气嘛,」她状似戏谑的笑问:「告诉我,她温柔吗?」 他收回视线,翻着文件。跟野田静子好几年没见,对她的印象实在已经模糊,不过……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故意没什么起伏的回答,「比你温柔。」 贝郁琦有点被打击到,眼睛骨碌碌一转,继续问道:「她的脾气好吗?」 「比你好。」 她心中纠结,笑容有点僵了,「她漂亮吗?」 翻着文件的手一停,他终于抬头看她,「你比较漂亮。」 闻言,贝郁琦心中阴霾一扫,笑得灿烂,「我就知道!凭我的花容月貌,没几个人比得上,老大你真是太上道了。」 第七章 这女人真是自恋过了头,只要外貌胜过人就乐翻天。不过她确实很美,他也不想说谎骗她。 「我还有不少东西要看,现在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可以让我安静一下了吧?」 「哼,你是在逃避跟我谈你的未婚妻吧?」她轻哼了一声,伸手拿走他桌上已经空了的茶杯,扭腰便要走出去。 「等一下。」 贝郁琦听到声音,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傅友诚拉住。 「坐着。」他轻推了她一下,让她坐下来。 她好笑的看着他,明明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她要走又不让,就在她思考为什么的时候,脑中闪过顾家那票人—— 「你该不会是怕我上楼去找顾家那两兄弟吧?」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抿着嘴,撇过头不看她。 「老大,」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不自觉带了些宠溺。 「放心吧,我哪里都不会去,」她柔声说道:「只是你茶杯空了,我再去帮你倒一杯,在你想念我前我就回来了。」 她俏皮的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看她开心的背影,傅友诚总是面无表情的脸色掠过一丝笑意。 「治伟哥哥」贝郁琦一出办公室,看到罗治伟走来就要扑上去,但是后者很快就闪开。 「你别害我,」罗治伟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又不是没看到老大刚才对付顾又森的凶狠样,你行行好,别看到男人就像恶狼扑羊般冲上去,惹火老大对你我都没好处。」 贝郁琦笑得愉悦,「治伟哥哥,我也没那么不挑,若是长得不好看,我还不屑扑上去呢。」 换言之,就是罗治伟该感到荣幸,因为他长得还行,所以才会让她有冲动。 罗治伟露出敬谢不敏的神情。这么多年来,他看老大真正动怒的次数五根手指数得出来,这次老大一怒为红颜,一点情面都不讲,方才在楼上要不是贝郁琦适时贴上去,顾又森的手八成会被硬生生折断,老大学了多年武术,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还是留点善心吧我的姑奶奶,我过几天要先去美国一趟,这里上上下下,尤其是我们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顾。」 「这点小事交给我,你不用担心,不过我看刚才老大的动作……他是个练家子吧?」 罗治伟一顿。他对于老大阴狠的一面并不陌生,但老大向来内敛,鲜少外露,所以外人总容易被老大温和出众的外貌所欺骗。 「他学过几年柔道。」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贝郁琦露出了然的神情。还真看不出来,傅友诚总是一副淡定样,没想到真耍起狠来,就算只是一个眼神都骇人,她原以为他单纯,看来是错看了。 「贝贝,」罗治伟笑意微敛,「要跟在我们老大的身旁并不容易,他很少相信人,但只要信了一个人,就是相信到底。」 她眯起黑眸,「治伟哥哥,你想说什么?」 「老大虽有许多亲人,但那些亲戚却都只对他的财富有兴趣。这么多年下来,老大看开了,却也变得不爱惜自己,有点自我放逐,才会落得把身子搞坏;我虽然关心,但能做的毕竟有限,老实说我一开始并不赞成你留下来,但现在我庆幸自己听了老大的意思。」 他的话令贝郁琦有些意外。留下她是傅友诚的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罗治伟好整以暇的欣赏贝大美人的惊讶神情,「是老大要我开口把你留下来的。」 这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来老大在一开始就对我很感兴趣,那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啊。」 罗治伟笑了笑,「你或许没察觉,但是我了解老大,以前他一颗心全放在琉璃世界里,外界如何全与他无关,但你出现后改变了他,你对他而言很特别,所以他不是怕你,而是纵容你的撒野。」 他的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涟漪,嘴上却不认输,「有时候容忍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是缘分使然,两个人的相处,终究是一个强,一个弱,一个施,一个受。我不认为老大对我有什么持别。」 「你这女人还真是没良心。」罗治伟笑看着她,「老大真是瞎了眼,才会因为你第一眼就看出会馆里的萱草琉璃是他思念妈妈的杰作而看上你,把你留下,说到底,你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应该放在身边。」 贝郁倚并未因他的话生气,她的良心确实所剩无几,明明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分离是早已注定的结局,他不该花心思在她身上。但她的心情很复杂,她向来我行我素,决定的事从不退缩也不言悔,她现在竟有点小小的后悔来这一趟。 「治伟哥哥,」她将思绪藏在笑容底下,戏谑的眨眨眼,「说了这么多,你是怕我伤害老大?」 罗治伟很直接的点头。「我是担心,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你算过关了。」 贝郁琦耸耸肩。她下凡就是要找傅友诚麻烦,让金福有机会出马解救,证明自己的能力,她不会伤害他,只不过过程难免会让他吃点苦头,但最终绝对不会伤他一分一毫,更何况现在她根本不知道金福在哪里…… 她敛下眼,脸上的笑依然迷人,状似漫不经心的卷着头发,「治伟哥哥,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老大绝对会好好的,只不过现在啊,我比较好奇老大的未婚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嫉妒了?」罗治伟取笑她。 她啐了一声,「这世上还没值得老娘花心思嫉妒的人。」 她粗鲁的言词令他失笑,「你确实不需要将那人放在心上,对老大而言,她不过就是个路人甲。」 贝郁琦不以为然的挑眉,「路人甲也能拿来当未婚妻?」 「那是老大的爷爷生前的决定,老大从没同意过,顾家那伙人就是知道老大不乐意,才特意三不五时提起,反正他们就是想找麻烦,若是野田静子让你心里觉得不舒服,大可以去跟老大说,老大今天可以一怒为红颜,现在红颜心里不舒服,他肯定会立刻处理。」 「免了。」她挥了挥手,「我不过好奇问个几句而已。」 「看你总是不停想把老大扑倒的样子,我实在很怀疑,你对他爷爷选的未婚妻只有好奇?」 贝郁琦眨眨眼,面不改色,「治伟哥哥你错了,对于帅哥我向来都有扑倒的冲动,老大只是其中一个。」 「可怜啊,现在你得开始自欺欺人过日子了吗?我才不相信你的话。」罗治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我没要你信,你信不信也跟我没半点关系。」她一贯的洒脱。 罗治伟也不再多说,他还得忙着打包要带到美国去的作品,不容许一丁点的闪失。「当初因为太临时,所以安排你暂时住在公司,现在——反正老大家很大,不如你搬去跟他住吧。」 贝郁琦闻言眼睛一亮,眼底满满的期待。老大的家耶,她好好奇。 看她欣喜的表情,罗治伟摇头笑叹,「若真把老大吃干抹净了,记得要有点良心,负责任。」 她推了他一下,故作娇羞,「人家会害羞的。」 看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实在很难把「害羞」两个字放到她身上,他猜他只要一转身,她就会飞也似的去收拾东西,拖着傅友诚回家了。 身为傅友诚的助理,贝郁琦虽然没了灵力,却多了权力,她趁着假日,才有时间调出馥华会馆送来的监视器画面。 那一天,只看到金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住,往一旁走去,因为是死角所以没有拍到,之后会馆上上下下的监视器画面都没有看到金福的影子。 纵使失了灵力,以她的能力,她也有把握可以活得好好的,只是金福向来心思单纯,她对他是半点信心都没有——拐他下凡真是一大失策,若他真有什么万一,她会内疚一辈子。 不过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在她与金福进门前没多久,傅友诚和罗治伟就已经到了,当她驻足在那片琉璃壁前时,傅友诚就站在不远处。 她将画面拉进放大定格,停留在傅友诚专注望着她的神情,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傅友诚拿着咖啡杯出现,不过他一看到她,脚步立刻一顿,没有思考就果决的转身离开。 这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举动令贝郁琦失笑。 第八章 傅友诚出了书房,在心中唾弃自己,这里明明是他家,贝郁琦只是他的助理,他却弄得在自己家里看她脸色过日子,真是没尊严。 「老大!」 在傅友诚还在咒骂自己的时候,贝郁琦整个人从后头扑了上来,双手从后头环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看到人家就跑,人家好难过。」她撒娇似的晃了晃他。 她的口气一点都听不出难过。他拉开她的手,冷着声音说:「别动手动脚!」 她的手勾起他的下巴,整个人凑到他面前。「没办法,谁教你长得国色天香,秀色可餐,我一向对帅哥没有抗拒力。」 他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其他动作。只要她一黏上来,他就拿她没办法。 贝郁琦瞧了瞧他手中的杯子,「老大,你的胃不好,不能喝太多咖啡。」 他挑了挑眉,故意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 看他孩子气的举动,她忍不住失笑,「好啦,看在你今天很乖的分上,就让你喝一杯,不过我也要喝!」 「自己泡。」总不会叫他这个付钱给她的老板泡咖啡给她吧? 「我当然可以自己动手,但我喜欢喝你煮的,帅哥煮的咖啡喝起来更香浓。」 她嘟起嘴,一点都不怕他的面无表情,「拜托啦,帅哥老大。」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话听起来像是指责,但他的眼神有着对她的纵容。 她故意在他面前挺胸,「你可以自己来验验看啊,我不介意的。」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因为这话闪过一丝诧异,空气中顿时飘着一丝暧昧,他无奈的摇头。这女人的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什么话都敢讲!他推开她,转身就走。 「老大——」她不死心,拉住他的手撒娇。 「放手,我要煮咖啡。」傅友诚冷冷的丢了一句。 贝郁琦一听,笑得眉开眼笑,立刻跟了上去。 「老大晚上带我去馥华会馆好不好?」在厨房里,她柔声的提出要求。 傅友诚没有看她,他不是不知道她请人送来馥华会馆的监视器画面,他没问她用意,只是淡淡问了句,「为什么要去馥华会馆?」 「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贝郁琦双手撑着下巴,也没隐瞒,她确实是想要去找金福,毕竟人是在那里不见的,自然得从那里找起。 不是她瞧不起金福,而是当神的时候,金福就是个没啥能力的小福神,若在会馆跟她一样阴错阳差喝了不该喝的东西,没了灵力的他肯定比普通人还不如,金福生得细皮嫩肉,若被牛鬼蛇神看中可就完蛋了。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她向来将思绪隐藏得极好,现在倒难得看见她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担忧。「找什么人?」 「一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她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听她这么说,傅友诚反而扬起了嘴角,「在你受伤昏睡的那一晚,我已经找过会馆的会员名单,你的名字并不在上头,你怎么会有vip卡?」 贝郁琦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问题,一双手不安分的爬上了傅友诚的俊脸,「老大,原来你调查我啊?你就承认吧,其实你第一眼见到我,对我也有那么一丁点不单纯的小心思,这是不是就叫一见钟情呢?」 这女人真的是……没说几句话就动手动脚,占人便宜。他的头一侧,抓住了她的手,「别想闪躲话题,vip卡哪来的?」 「偷的!」她回得理所当然,一点都看不到心虚的影子。「拿到以后再把名字改一下,毕竟我长得漂亮,门口的保全看我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不会留意卡片是伪造的。」 傅友诚目光微沉。看来保全的素质还要加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她说的可是实话,只是少了几个字而已,下凡间是为了整他,只不过最后吃苦头的好像是自己。 「胡扯。」他斥了一声。 早料到说实话他绝对不会相信,于是她耸耸肩,给了个最普通的理由,「只是好奇,那么多富家公子、美女出入的地方,我这外貌协会、每天都得靠看帅哥才能过日子的女人不去一次怎么对得起自己?所以索性找了个朋友跟他一起溜进去。」 傅友诚打量着她,似乎在衡量她话中的真假,最后他收回目光。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不在乎,反正他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查过她的资料,却惊讶的发现一无所获,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人生的纪录却是一片空白,她不知从何而来,就像平空冒出来似的,但他相信她不会害他,若她真的想加害于他,早就动手了。 「跟我去的朋友不见了,」贝郁琦轻声的说:「所以老大,你就带我去一次会馆,我想去找找。」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么多天,人早走了,找也没用。」 她狐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他在哪里?」 傅友诚煮着咖啡,眼皮都不抬一下,摆明无可奉告。 「老大,」他的表情给了她一线曙光,她整个人又软软的靠到他身上,「别这么小气嘛,跟人家透露一点点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说。 这句话她压根不相信,等着瞧,她就不信一个神仙斗不过凡人,就算她失了灵力,不代表她拿他没办法。 于是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你舍得看我每天为了我家小金福吃不好、睡不好吗?」 傅友诚眼睛微眯,「你家小金福?」 「是啊,我最爱的小金福,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她露出花痴的神色,「你都不知道,那小子长得粉嫩粉嫩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看她这么赞美别的男人,他脸色一沉,「你口水快要流出来!」 「是吗?」贝郁琦故意擦了擦嘴,「没办法,我们家小金福长得太好看了,老大你虽然也不差,但比起我家小金福还是差了一截,我这人老实,没办法睁眼说瞎话,就因为他长得好,所以现在你该体会我有多担心,拜托啦,你告诉人家,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傅友诚依然是简单的一句话回答。 「老大——」 他拿出咖啡壶,倒了杯咖啡交到她手上,专注的凝视她总是带笑的眸子,「贝贝,这世上任何事都得付出代价。」 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没道理她起了头,逗弄了他,却还能全身而退。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贝郁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傅友诚没有留下来看着她发楞,又倒了一杯咖啡,「我今天的第二杯咖啡,喝完就不喝了。」丢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开。 看着他优雅自信的背影,贝郁琦没有跟上去,他离去的眼神令她没来由感到心惊。这个男人确实没她想象中简单…… 虽说这世上有些人的福气与生俱来,但是……她迟疑的轻咬着下唇。这间舒适的豪宅,令人称羡的生活,强大的气势,这一切,真的单靠福气就能拥有吗? 「老大,你喝酒吗?」 「不喝。」 「会抽烟吗?」 「不会。」 「赌博呢?」 「没兴趣。」 「玩女人?」 放下手中的筷子,傅友诚直勾勾的看着贝郁琦那双总是带笑的桃花眼,「你到底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她只要眨起眼来,绝美的五官就显得特别无辜,明明长得像是狐狸,却能装成小白兔,「只是觉得你成天不是工作室、制造场就是家里,日子过得太无趣。」 「我不觉得。」傅友诚惜字如金。说穿了,他其实是个很闷的人,偏偏他冷冷的样子特别吸引人。 「老大,反正治伟哥哥去美国逍遥了,咱们也找点乐子好吗?」 治伟听到她的话肯定会气死,他为了拍卖展忙得天昏地暗,在她眼中竟然只是玩乐。 傅友诚状似不以为意,重新拿起筷子。反正就算不搭理她,她也会坚持把想讲的话说完,他静观其变就好。 「你有没有玩过麻将或是十三支?」 「没兴趣。」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生活有很多值得他关注的,而她口中的那几样恰好被他列为不需要花心思的事物。 「老大啊,俗话说的好,烟酒强身,赌博致富。」贝郁琦露出惋惜的神情说:「老大你不烟、不酒又不赌,没意思。」 傅友诚英俊的脸孔依旧冷然,完全没打算把她的话听进去。 第九章 见状,她放下筷子,勾住他的肩膀,「老大,老实承认吧,你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我。」 他轻挑了下眉,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 见他不信,她指着桌面上色香味俱全,出自于自己手艺下的丰盛晚餐,自豪的说:「我人长得美就算了,还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绝世好女人啊!」 傅友诚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冷脸,「你现在是要向我推销你自己吗?」 「不是!」她不依的拍了下他的手,「只是身为你生命中的贵人,我决定带你享受人生。」 「没兴趣。」他依然一口回绝。 他不经思索的否决令贝郁琦嘟起了嘴,她向来没有太多耐性,但对着他,她却依然好声好气。她露出祈求的神情,放低姿态,「老大,你就当陪陪我好吗?整天这么过日子,我很无聊!」 「你的意思是对着我很无聊?」他半眯起眼,瞄了她一记。 「当然不是。」她嫣然一笑,看着他俊美的脸孔,故意将嘴移至他耳后,温热气息靠近他,「你真是不解风情,我想跟你一起出去,是要创造属于我们两人的美好回忆。」 傅友诚没那么好骗,他肯定这女人的脑子里在转些奇怪的念头,他不该跟着她胡闹,只是感情这种东西令人捉摸不透,他莫名的不想看她失望。 「好吧。」他的口气虽然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态度已经明显松动,「你想做什么?」 贝郁琦也没客气,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找个地方赌个三天三夜吧!」 这女人肯定脑子有问题!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我不会赌博。」 这样才好,最好输得一败涂地。贝郁琦笑得很甜,心中打着算盘。傅友诚不愿意说出金福的下落,那她就只好打他的主意,若是金福没事,看傅友诚落难肯定会现身,这是找金福最好也是最快的一个办法。 「我会赌就行了。」她的语气像是勾引白雪公主的坏巫婆。「我们一起去!」 傅友诚猜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心思,但最后他还是耸了耸肩,「随你。」 「我就知道老大最好了!」她兴奋的抱了他一下。「体贴的男人最可爱了,我们现在立刻走吧。」 「现在?!」这女人说做就做的性子实在令人招架不住。 「是啊,打铁趁热嘛!」她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她是穷神,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最容易让人变成穷鬼,就算少了灵力帮助,但对于啥都不懂的傅友诚,去赌场只有一个下场——狠狠被扒一层皮。看他难堪非她所愿,但金福若是出现,自然可以化险为夷。 她暗暗告诉自己,是为了金福才出卖傅友诚,但不知为什么,那所剩无几的良心隐隐的刺痛着她的心。 地下赌场烟雾弥漫,贝郁琦一出现就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毕竟这里出入分子复杂,难得看到一个这么美的女人,一身白衣白裙,干净纯洁得像天上的白云,纵使她的身后跟着一脸森冷的傅友诚,众人还是忍不住眼中的觊觎。 傅友诚目光冷淡的扫过四周,这位在淡水偏僻处的透天别墅,外观气派豪华,让人无法联想到这里是热闹的地下赌场。 「先看看!」贝郁琦熟门熟路的拉着他绕过好几张桌子,「你想玩什么?」 「我都不会。」傅友诚一点心思都没有,他注意到那些若有似无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他拉着贝郁琦,小心护着她不让她去撞到人,也不让他人碰到她。 「既然都不会,那我们就玩最简单的天九,反正一翻两瞪眼,就赌大小,看运气的!」她赌性坚强道。 看着贝郁琦一脸热切,傅友诚耸肩,没多大的意见,于是贝郁琦挤了到玩天九牌的桌前。 「庄家,这里、这里!」她对着庄家吆喝。 牌发下来,贝郁琦明亮的眼睛看着傅友诚。 傅友诚挑了下眉,他是真的不懂,所以没法参与。 贝郁琦嘴角一撇,不客气的伸手拿起放在面前的四张牌,飞快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傅友诚嘴角一扬,「随便吧,输就输了。」 她突然有点不爽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都说赌博这种事是新手的运气最好,看来确实没错,看了庄家的牌,她直接将牌打开,「板对、人对!」 第一场傅友诚有了个好彩头,赢得漂亮! 「再来!」贝郁琦拍着桌子,催促。 傅友诚的手放在她的背后,对于牌局根本不上心,像个局外人似的旁观。 「靠!」她一翻牌,忍不住诅咒。 「输了无所谓!」傅友诚再一次懒懒的开口,放软声音哄着贝郁琦,「快点,输光了好早点走。」 贝郁琦瞪了他一眼。输个大头鬼啦!她快速的翻开牌,这一场又赢了。 连赢十几场,她觉得实在邪门,终于拿到比较差的牌,她扬起嘴角,这次总该输了吧?不过她的欣喜没有维持几秒,因为这次庄家竟更倒霉的拿到了最小的牌,庄家大失血,脸色铁青。 庄家输怕了,让赌场换了个庄家,但结果还是一样,转眼之间贝郁琦就已经赢了几百万,这个地下赌场可以无上限的玩,所以赢钱快,输钱也是一转眼,她的目光不经易的扫着四周,没有金福的影子。 没多久,他们这一桌开始聚集了人群,七嘴八舌的讨论牌局,认为这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实在太邪门。 傅友诚并不喜欢成为注目的焦点,「玩得开心就走了。」 「开心是开心,」贝郁琦侧着头,对他一笑,「不过这些钱是过路财神,是你的,不是我的。」 「你要的话都给你。」他根本对这种偏财没兴趣。 听他的口气,她嘴角轻撇,不知该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庄家的运气太差,她丢下手中的牌,又从庄家那里拿到大笔的筹码。 「下一局你自己玩!」换个人换个手气,她当机立断,让傅友诚亲自上场。 「你运气好,你玩吧。」傅友诚对赌还是勾不起半点的兴趣。 「不管。」她拉着他的手,「你玩一次给我看。」 「要我玩可以,」他提出交换条件,「这一场结束就走人。」 贝郁琦眼神微敛了下,看着庄家,露出妖娆的笑,「庄家大哥。不如就我们两家赌一场吧。」 庄家看到她的,笑容微微闪神,「小姐想怎么玩?」 「简单。」她的手轻轻一挥,扫过桌上的筹码,「我只跟你赌一局,一局定生死,所有的钱赌这一场。」 她说得豪爽痛快,庄家迟疑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到不远处,再收回视线时,点了点头,「好。」 「拿牌。」贝郁琦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四周,依然没有看到金福,心头顿时一沉。 傅友诚优雅的伸出手,看都不看,直接将牌打开,四周一片哗然,贝郁琦微楞住,回过神,低头看着桌面,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是输还是赢?」傅友诚挑眉,面色带笑,懒懒的问。 贝郁琦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真的是福气神人——她的心情复杂,却不得不佩服。 「小子,你运气真好,」周遭爆出了不小的喝采,「拿到天对跟至尊!」 「老大,你真是好样的!」她唇角掠过一抹佩服的笑,云淡风轻的看着庄家,伸出双手,「大哥,快给钱吧。」 庄家的目光又看了下角落,心有不甘的给了筹码。 「可以走了吗?」傅友诚问。 「我——」 「你刚才说了,」他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最后一场。」 贝郁琦耸耸肩,纵使百般不愿也只能换钱,跟着他走向大门。 「不好意思两位,」一个穿着黑衬衫、黑长裤的瘦高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大哥请你们走一趟。」 她神色不惊,只是懒懒的抬头看着傅友诚,就见他脸上同样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位大哥,」贝郁琦不至于白痴到跟着去见什么所谓的大哥,一个晚上赢了他们赌场这么多钱,有人找麻烦是一定的,她带傅友诚来是要让他倒霉输点钱,但可没想要让他置身险地。「玩了一个晚上,我们很累,想先回去睡觉。」 「不好意思,」黑衣人彷佛没听到她的话,「我们大哥要见你们。」 傅友诚圈住了贝郁琦的腰,阻止她继续开口,带着她跟黑衣人走。 第十章 「老大,」她唇角微扬,眼底闪着好奇的光芒,看不出一丝惧意,「你真要见他们大哥?」 「他既然想见,就让他见一面。」傅友诚语气一如往常平淡。 贝郁绮看他仍是那副凡事无谓的神情,实在觉得这人很单纯,或许也能称之为蠢,都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老大,这里出入的不是善男信女。」她抛了个媚眼给傅友诚,「他们找我们没好事,八成是眼红我们赢钱,想找麻烦。」 「既然知道这个地方复杂,以后就别往这种地方跑。」傅友诚在乎的重点跟贝郁琦现在挂心的事全然不相干。 贝郁琦嫣然一笑,俏皮的说:「遵命,老大。不过等一下你乖,我找机会让你走,要记得赶快闪人。」 「你要我一个人走?」他脚步微顿,扬了下眉,「把你丢下?」 贝郁琦的黑眸闪着自信,「你知道我的身手,这些家伙不会是我的对手,倒是你这斯文样,伤了我可舍不得。」她的手爬上他的胸膛,手指挑逗的一滑而过。 练过几年柔道可不代表会打架,她看傅友诚的样子,断定他练那些拳脚功夫顶多是为了强身,若真遇到危险要动手,十有八九几拳就被打趴了。 傅友诚听出贝郁琦玩笑口气后的认真与担忧,他唇角微扬,心情大好的握住了她的手,微捏了下。 他们跟着黑衣人上了二楼,二楼空间宽广,但除了一组豪华沙发和一张会议桌椅之外,没有太多复杂的摆饰。 这里的安静与楼下的吵杂如同两个世界,贝郁琦状似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背对着他们,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的高大男人。 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休闲服,看大家对他恭敬的态度,这人应该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大哥。 原本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听到声响,微转过身,刚好和她四目交接。 贝郁琦眼底闪过惊艳,她一直觉得金福已经够俊美,没料到居然还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他那双眼波光流动,漆黑的眸子十分迷人。 帅哥!老天爷,这个男人实在好看到她想赞叹,她一时忘了危险,忍不住想上前去碰触一下那张绝色的脸。 只是她才动一下,傅友诚立刻察觉她的想法,手一伸,将她拉住。 她气急败坏的看着他,「老大啊,你看到了吗?超级大帅哥!你别拦着我,让我好好欣赏啦。」 闻言,傅友诚心中原本因为贝郁琦对自己的关心而冒出的小小喜悦瞬间全消失不见,脸垮了下来。 「一个男人长成这副德性,有什么好值得夸赞的。」傅友诚冷冷的说。 「老大,你这是嫉妒。」贝郁琦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做人要有容人的雅量,人家长得比你好看,你就要承认。」 傅友诚皱眉瞪她,她也完全不心虚的回视。 白艾帆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手一挥,指了下沙发,「坐吧。」 贝郁琦不客气的拉着傅友诚就坐了下来,双眼紧盯着他,问:「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白艾帆看着傅友诚紧握着贝郁琦的手,眼底闪过玩味,「白艾帆,小姐呢?」 「贝郁琦。」她回答得很快,笑容灿烂,「帅哥,你不会就这么刚好是请我们上来的大哥吧?」 他倒了杯茶,浅浅一笑,「似乎是如此。」 贝郁琦脑袋转了转,对白艾帆抛了个媚眼,「大哥,你长得真好看。」 白艾帆俊美的脸上噙着笑,「小姐也是美人。」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也不客气的接受赞美,将傅友诚握住自己的手拿开,「这人杀风景,不如你跟我,两个人私下聊聊吧!」 傅友诚看了看他被甩开的手,带着几分阴森的目光转向她。 贝郁琦可以感觉射在身上的视线,但她的注意力全在白艾帆身上,「这个男人碍事,你叫他走。」 白艾帆的目光看向傅友诚,就见他阴着一张脸,心里觉得有趣,便点了点头,「好啊,美女的命令自然乐意照办。」 傅友诚皱起眉头,目光如冰般射向他。 「进我房里谈吧!」白艾帆也不管那视线多刺人,挂着迷人的笑站起身。 贝郁琦也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跟上,傅友诚反手拉住她,跟着站起来,两个男人对视,周围气氛诡谲。 「放开我!」贝郁琦甩开傅友诚的手,走到白艾帆身旁,勾住他的手臂,「大哥,我们走吧!」 「贝郁琦!」傅友诚动怒了。 「乖,」她轻笑一声,对他抛了个媚眼,「你先回去,我跟帅哥约会完就回家了。白大哥,说话要算话,叫你的人让他走吧。」 白艾帆的眼神一转,对周遭的人说道:「他要走的话,你们都不准拦。」 话才说完,他人就被贝郁琦拉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现在的女人果然很主动。」一将房门关上,白艾帆的声音便懒懒的响起。 「是啊,时代变了,女人若不知道主动,只怕最后会落到一个人孤独终老的下场。」贝郁琦将脸凑到他面前,细细打量。非常完美的脸,如此近看还看不到一丝瑕疵,真是令人嫉妒。「想不到这么漂亮的男人,竟然是黑社会的老大。」 「这世上令人想象不到的事很多。」他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就像我也想象不到,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 「大哥,别说笑了,就凭你这身分和长相,」贝郁琦妖娆一笑,身子一转,已经甩开他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怕天天都有女人自动送上门,任君享用。」 她的话令他忍不住失笑,「你很有趣。」 「谢谢夸赞。」她一顺黑发,风姿万千,妩媚的看着白艾帆,「只是大哥,开门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你们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应该很清楚我们没有出千,一切都是你的手下技不如人、运气不好,根本不关我们的事。」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怪你,」白艾帆淡定微笑,「我从来不为难女人,若要找麻烦,也是找外头那个男人。」 「你说要放他走的。」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哥可要说话算话。」 「我当然说话算话,」白艾帆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只是他不肯走,我也没办法。」 贝郁琦心一突。傅友诚那个白痴,叫他有机会走就快点走,他竟然还留下来?! 「你很关心他,那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他的手力道很紧,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男朋友还是丈夫?」 贝郁琦挣脱不出他的怀抱,心中低咒一声,脸上却依然笑意盈盈,她伸出手,柔顺的抱着他的腰,摸到他身后有把枪,「我不过是个领薪水的小助理而已!」 「只是小助理就能让你情愿拿自己的安危换他平安离开,我也真想有你这种小助理。」 「可惜——」她甜甜一笑,顾盼间温柔得如三月春风抚人,「我死心眼!」 在他看呆的同时,她的脚猛然一抬,使劲踩了白艾帆一下,白艾帆吃痛,松开了手臂。 贝郁琦立刻拉住了他,在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时,将他的手一个反折,压倒在地,枪稳稳的架在他的太阳穴。 「帅哥,不好意思!」贝郁琦轻柔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属于她外表的强悍,「不是我不懂怜香惜玉,只是若我家老大伤了一根寒毛,我的心会疼得要命,所以现在乖乖听姊姊的话,起来,我们出去吧。」 白艾帆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可以这么简单的走出去?」 「我当然没这么天真,不过有你这张保命符,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我家老大有什么,我会拿你当靶子十倍回报!明白吗?」 白艾帆但笑不语,他被枪指着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对他使了个眼色,枪口转而抵在他的腰上,「把门打开。」 门一开,外头的几个黑衣小弟见状全都僵住身子,立刻围了上来。 「别过来!」贝郁琦挑眉,轻笑道:「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担心我一害怕,手中的枪会走火。」她把枪在白艾帆身后顶了项,「帅哥,叫你的小弟们让开。」 「让开吧。」他的声音没透露出怒意,反而有些兴味。 小弟们闻言,立刻退开,但眼神还是紧盯两人。 贝郁琦一看到依然坐在沙发上的傅友诚,立刻皱起眉头,「老大,你真不乖,我不是叫你走吗?」 「你不走,我也不走。」傅友诚专注的看着她。 第十一章 听见他的话,她心中没来由的滑过一丝小小的感动,「老大,你好man哦,迷死人了。」 都这个节骨眼,她还是不忘在口头上吃豆腐。傅友诚有些无奈,他一向认为自己的脾气和修养算是很好了,但只要碰上她总会情绪起伏,看她笑得妩媚艳丽,他的眼底有着宠溺。 贝郁琦的枪压了压白艾帆的后背,送了个飞吻给傅友诚,「老大,虽然我很感动,但是别再有下次了,应付这种人对我来说只是小case,你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 傅友诚目光闪过一丝无奈,「贝贝,人外有人,今日你能应付不是因为你行,而是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动手,放开他。」 「不行,」贝郁琦摇头,「我们还得靠这个帅哥出去。」 「不靠他,我们照样出得去。」傅友诚走上前,不顾她的反对将枪拿走,递给白艾帆,「玩够了没?把枪拿回去,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贝郁琦的媚眼闪过一丝惊愕。现在是什么情形? 白艾帆嘴角蔓延着饶富兴味的笑意,伸出手将枪拿回来,「你的女人很有趣,眼光不错。」 傅友诚将贝郁琦拉到自己身旁,冷冷扫他一眼,「下次别玩了,我不喜欢。」 他嘴一撇,理直气状的回答,「你怎么不怪自己的女人,明明是她硬贴上来,投怀送抱。」 「她贴上去,你大可以把她推开。」傅友诚没好气的说:「若再让我看到你抱她,我就扭断你的手!」 白艾帆对天翻了个白眼,「老大啊!我的手下在这里,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傅友诚没说话,只是白了他一眼,直接把贝郁琦拉着往外走。 一路上,没人敢拦他。 贝郁琦被他们两人熟稔的对话给惊到了,一直到坐在车上,她还是处于震惊状态。 傅友诚也没说话,只是专注的开车,过了很久,她才呐呐开口问—— 「你认识白艾帆?」 他们是旧识已经够令人惊讶,但白艾帆也叫他老大,这就很匪夷所思了,一个黑社会大哥如此尊称傅友诚,她觉得整个人都陷入茫乱中了。 「我跟白艾帆从小一起长大。」他也没有隐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虽然我年纪比他小,但是他跟着治伟这么叫我。」 罗治伟也认识?她的脑子轰的一声,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这个男人实在越相处越看不明白。 「难怪你会赢钱!」她忍不住嚷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个白痴,竟然把他带到熟人开的赌场赌钱。「他们根本就放水!」 「他们没放水,」他淡淡的说:「只是没出老千。」 那还不是一样!她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讲?」 「你没问。」他也回得理所当然。 贝郁琦总挂在嘴角的妖娆笑意消失,瞪着他,怒火高张,想开口斥责他,又不知道要骂些什么。 她沮丧的咬着唇,目光转向漆黑的窗外,脑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自己向来随心所欲,自作主张来到人间,却落得金福失踪,她则失了灵力的下场,她已经够冤了,没想到,为个凡人担忧,却被他耍得团团转…… 「停车!」她突然吼道。 傅友诚瞄了她一眼。 「我叫你停车!」她又叫了一声。 他没说什么,只是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将车停下。 贝郁琦等车停好,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傅友诚没有拦她,只是跟着下车,维持几步路的距离走在她身后,而她知道他跟着,但也没回头。 早过了午夜十二点,但是淡水河畔还是有着三三两两的情侣。 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将目光落在远处,入冬了,天气有点冷,但她似乎无所觉。 傅友诚依然维持一段距离站在后头,没有打扰她,只是这时他的体贴并没有令她感激。 以前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不多话、待人冷淡的男人左右情绪。 她没好气的撇过头看着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静静眺望远方的傅友诚,映着路边的灯光,即便带了一丝潇洒,却也掩盖不住那股落寞。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一片漆黑的河面,不想去感受他的情绪,偏偏他的孤独刺痛她的心,从他身上,她看到了他强装的冷漠,也是,他夹在一群不怀好意的亲戚之间,若没有这一层保护色,早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只是她不喜欢他也把冷漠用在她身上,就算他待她很好、包容她的一切,她还是贪心得想要更多。 就在她心烦意乱时,突然一杯冒烟的咖啡出现在她面前。 贝郁琦楞了一下,抬起头,大马路的路灯斜照在傅友诚身上,映出一层不真切的轮廓,他深邃专注的双眸紧锁住她,她突然有种错觉,好似全天下只剩他们两个人。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有些迷惑,心怦然跳动,她没有伸手去接咖啡,只是近乎怯懦的别开眼。 他坐到她身旁,将咖啡放到一边,也没打破沉默,两个人就这样看着远方,听着河水涨退传来的阵阵声响。 良久,贝郁琦再也不能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她不知像是对谁生气,轻声嘟囔,「再对着你,我会疯掉。」 说完她随即起身要走,傅友诫却飞快的伸手拉住她。 她不悦的微眯起眼,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就在一拉一扯之间,她重心不稳,踉跄了下,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傅友诚,放开我!」她微恼的喝道。 他抱着她,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手更加收紧,「不放。」 他嘴角的笑,令贝郁琦的脸不自觉热了起来,她刻意板起脸,狠狠瞪他,「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别光说不练。」傅友诚用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把她紧紧扣在怀里。 她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攫住她的唇。 调戏了傅友诚这么久,每次都是她主动,但也顶多是搂搂抱抱,就算亲吻也只是轻碰脸颊,但这个由他发动的吻却十分火热,让她的心头狂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还没遇过这么不顾一切保护我的女人。」他微微退开,宠溺的磨了磨她的鼻子。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了。 贝郁琦倚在他怀里,目光深沉的凝视他,他抱着她的手很用力,令她有些疼,正如此刻她的心。 她的心思变得复杂,他的情感令她变得脆弱,不论再自傲,在他面前,她只是个被感情左右的平凡人。 她抬起头,倔强的微扬下巴,闷闷不乐向来不适合她,他与她如果是错了,也已经从一开始就错了,既然如此,就硬着头皮错到底算了。 于是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他的唇。 傅友诚一楞,没料到贝郁琦会是这个反应,她灵巧的舌尖闯进他嘴里,吻得有些疯狂,他一个重心不稳被她扑倒在地上,这个情况有点爆笑,他被她压在地上,男女之间的关系到他们身上,好像全都颠倒过来。 她的身体紧密的贴着他,在夜深人静的河边,两人激动的拥吻令不远处的情侣看得目瞪口呆。 「老大的唇吻起来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美妙。」吻毕,她捧着他的脸,一脸餍足。 傅友诚看着她漂亮的双眸闪着魅人的光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拂去她脸旁的发丝,轻柔的动作带着几分怜惜、宠溺。 「晚了,回家吧!」两人站起身,他牵着她的手,伴着夜色,缓缓走向停车的地方。 在贝郁琦的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这种平静、幸福的的时刻,纵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走着,就是一种难言的幸福,她隐约生起一股期盼,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回车子旁,正要上车,突然有几个小伙子从一旁窜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见状,她先是一楞,浪漫时刻冒出这些路人甲乙丙,实在是太杀风景,接着抬起头,嘟嘴看向傅友诚,「老大,你确定你跟白艾帆是从小长大的好兄弟吗?我们人都走了,他竟然还派人来找麻烦。」 「不是他的人。」纵使夜深,也能明显感觉出对方来者不善,他松开了她的手,「上车!」 「老大,车是一定得上,不过是你上车,不是我。」贝郁琦对他眨眨眼,唇角掠过一抹笑,「这里交给我,只要一下子我就能处理好。」 第十二章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是女人,别动不动就跟人打架。」 「老大,你这话有歧视的味道。」她望进他的黑眸,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把那些围着他们的人都当空气,「我虽然是女人,但可不是平常人,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上车。」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一把将他推向车子。 纵使独自面对四、五个大男人,贝郁琦照样面不改色,她风情万种的向前走几步,脸上有着媚人的笑意。 傅友诚看过贝郁琦的拳脚功夫,自然知道她自保没有问题,既然她想要表现,他就由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没有上车,只是双手抱胸,轻靠着车子,看着她一身白衣,媚眼如丝,一脸无畏无惧,虽然他不喜欢看她跟人家拳脚相向,但她现在看起来的样子真的是美极了。 「几位大哥,这是怎么了?」贝郁绮泛着眼,柔声说道:「这么多人挡住人家的路,人家会怕的。」 贝郁琦很美,尤其是笑得柔媚时,众人乍见她都瞬间惊艳,一时忘了动作。 「美人,快过来这里,我舍不得伤你,」显然是带头的大哥先回过神,目光放肆的流连在她脸上,「等我解决那个臭小子,再好好疼你。」 听到对方的话,她脸上虚伪的笑容更迷人了。 「听你这么说,人家真的好期待,只是我很怀疑——」她目光故意瞄向他的下半身,「你行吗?」 骂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不行,对方脸色一变,毫不客气的抓住她,「老子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贝郁琦凉凉的说:「大哥,你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动吗?」 她话刚说完,就将男人拉着自己的手,反手一折,脚一蹬,直接踢上男人的双腿之间。 她知道自己打架的方式实在很不入流,但是都要打架了,谁还来正人君子哪一套?赢最重要啦。 看着男人捂着胯下,全身僵硬的跪了下来,她毫不留情的一劈,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 其余几个大男人没有料到一个弱女子有那么快的动作,一时间都傻住了。 贝郁琦脸上带着笑,动作利落的向前,一个勾拳打在其中一人的下巴,拳头挥出又是迅速的攻击,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几个人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下一刻就全身痛得半死,躺在地上呻吟。 傅友诚看着她的身手,内心赞叹。这么勇猛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混乱到结束只有一瞬间,看着地上的人,她甩了甩手,笑得柔美却带着几分阴狠。 明明就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此刻一身白衣却与夜色形成一股鬼魅的寒意,让倒在地上的小混混背脊一凉。 她得意扬扬的转身,像是要讨赞美的孩子,期待的看着傅友诚,「老大,我很棒吧?」 「小笨蛋。」他低低斥了一声语气略带宠爱。 「怎么骂人呢?」她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人家可是救了你耶。」 傅友诚眼底带着一抹宠溺,握住了她的手,原本轻松的身子却在看到她身后的动静时瞬间一僵。 他眼神一冷,飞快的向前抱住她,旋身用身子护住她。 贝郁琦踉跄了一下,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双膝跪地,几乎在此同时,枪声响起,她的心瞬间一拧。 这个呆子干么挡在她的前面?!她转头看向将她护在怀里的傅友诚,「你没事吧?!」 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子弹划过手臂,流出鲜红的血液,不过只是皮外伤,死不了。 贝郁琦见他受伤,脸上伪装的笑容隐去,明眸露出一丝冰冷寒气。 「他妈的,在背后开枪算什么英雄好汉!」她彻底怒了,「老娘不发威当我好欺负是吧?我杀了你!」 傅友诚拉住正要起身的她,虽然她一个人打趴了五个人,但现在有一把枪对着他们,可没那么好应付。 「放开我!」她叫道,「老娘要教训他们!」 他没有松手,更没有理会还在流血的手臂,抬起头看着原本被打倒在地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起身,拿着枪对着他们。 「果然深夜问题多,」他的口气像是在谈论今天晚上的天气,「我们下次别这么晚出门了。」 贝郁琦翻了个白眼。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还有兴致跟她谈这无关紧要的话题,这话不用他提醒,她不至于无聊到拿他的命开玩笑。 「你受了伤,上车先走。」贝郁琦看他脸色微白,心头有些内疚,若不是她硬拖他出来赌钱,又在半路冲动的要他停车,今天他不会遭遇如此危险。「这个家伙交给我。」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他实在应该告诉她,不论她的功夫再好,他也对躲在女人身后没太大的兴趣。 「你这个贱女人,给我起来!」忍着痛,矮小的男人拿着枪指着贝郁琦,粗声开口。 傅友诚听到「贱女人」三个字,眼神瞬间一冷,他松开贝郁琦,飞快起身,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个使力,枪口立刻转了方向,板机一按,直接射向拿枪男人的大腿。 矮小的男人大腿中了一枪,立刻倒地呻吟。 贝郁琦吃了一惊,好快的速度,他出手之快,连她都看不清楚,竟然能在一瞬间就让对方转了枪口,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还来不及回过神,傅友诚已经弯下腰,稳稳的将枪拿在手上。 「我不想惹事!」他将抢直指在地上呻吟的男人,眼神锐利,身上带着浓厚的戻气,「别再有下次,不然下次子弹不会是射向你的腿,而是你的心脏。告诉要杀我的人,如果有能耐就自己来拿我的命,别躲在后头,令人作呕。」 贝郁琦从没见过这一面的傅友诚,看起来很可怕,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气。 他拉着她上车,车子才发动,他就不屑的将手中的枪丢出车窗外。 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看不透他,明明就是个艺术家,十指修长,动作优雅,总是一脸平静,但方才那瞬间,她将他脸上的戻气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幕对她而言好似一场梦或是错觉。 贝郁琦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是看到他手臂的伤,染红了他蓝色的衬衫后,她眸光一敛,身子靠向傅友诚,脸上又恢复妖娆的笑,「老大你流了好多血,人家好心疼!」 傅友诚的反应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心里应该比较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身手才对吧?」 她笑容微僵,没料到他会猜中她的心思。她是喜欢刺探他人的心思,却没兴趣让别人预料她的心思。她的眼睛一转,崇拜的问:「你出手的速度连我都看不清楚,老大,你要不要收徒弟?我会很认真学的。」 看出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小把戏,他老实说道:「我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之后爷爷就派了专人教导,所以不论格斗、枪法、刀剑,我都会一些。」 贝郁琦听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福气神人原来有也落难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有一次金福贪睡,差点害死人的事,难不成指的就是他被绑架?! 她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金福老是哀怨自己没事干,殊不知是因为自己贪睡误事,所以让「业务」找方法自保,瞧他这身手,平常人要伤害他根本是作梦,至于他旺到令人眼红的财运……算了,她这个穷神认栽了。 现在人家为了救她受了伤,她做牛做马都未必还得了这份情,她哪还敢让他倒霉。 「老大,你的伤口要快点处理。」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虽然嘴巴上不说,但她的心悬在半空中,为他担忧。 因为枪伤不能到医院处理,所以傅友诚当机立断拨了通电话,跟彼端的人低语了几句…… 傅友诚打完电话没多久,一辆车就赶了来将两人载走,在车上,他因为流了太多血而有些晕眩,贝郁琦搂着他,满脸担心。 这时,车子停在一个富丽的大宅前。 大大的铜门打开,里头早有人在等待。 傅友诚一到,人就被送进屋子里,贝郁琦立刻跟了上去,却没料到自己一进大门就被一脸冷硬,穿着一身黑色道服的白艾帆挡了下来。 她看着傅友诚的身影消失眼前,心中有着沉沉的失落,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她振作精神,抬头看着白艾帆,「白帅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第十三章 白艾帆冷冷扫了她一眼,「出去。」 贝郁琦马上摇头。开玩笑,她怎么可能离开?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医生,待在傅友诚身旁也帮不上忙,她还真想跟上去,待在这里等她已经很不情愿了,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白艾帆把她赶出去。 她伸出手轻搭着他的胸膛,娇媚的对他眨眨眼,「你不要因为我爱我家老大不爱你,就由爱生恨要拆散我们两个人嘛。」 「无聊!」白艾帆不悦的哼了一声,挥开她的手,「滚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被打的有些痛,她内心闪过疑惑,眼前的白艾帆好像跟在赌场时不太一样…… 她歪着头,懒懒的用手卷着自己的黑发,一脸无辜,「白帅哥,你应该还记得我曾拿枪指着你的头,当时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根本是轻而易举,你不过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拿枪指着头?!白艾帆微楞了一下,眼底闪过怒火。 贝郁琦无惧的看着他,两人谁也没说话,只用不服输的眼神对视,气氛透露了一丝古怪。 她抽空打量一下四周,一进门,全木质地板透出淡淡的木头清香,墙上挂满了字画,角落也有棍剑等兵器,大厅正上方挂着匾额,上头提着龙飞凤无的两个字——「松鹤」,寂静的空间透露出庄严、肃然。 若不是亲眼所见,贝郁琦也想不到在闹区的近郊竟有这么一间占地辽阔的武术道馆。 「你,」终于白艾帆开了口,但语气没有半丝温度,「不该留。」 「这口气真可怕,难不成你不只想把我丢出去,还想杀了我不成?」她装出害怕的样子。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依然冷淡的说:「友诚和艾帆他们信你,但我不信。」 闻言,贝郁琦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白艾帆?!」 他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经明白显示答案,「我很清楚,你接近友诚一定有目的。」 难怪,这就可以解释他给人的感觉为什么不同,不过长这么像,是双胞胎? 贝郁琦不客气走到他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几乎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世界可真没天理,一家竟然出了两个天下少见的花美男。 白艾清垂眸,冷眼看着贝郁玲接近,他没有闪躲,却时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曾祖父生前受傅家恩惠,创立松鹤会馆,立下家规要他们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子孙世世代代皆视傅家继承人为主。 当年,他的父亲白凌枫和傅友诚的父亲傅念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夏凡青,原本碍于傅家的恩情,白凌枫决定选择退让,但傅念冬有成人之美,不愿强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最终放手,成全了白凌枫与夏凡青,他的父母一生感激,所以在傅念冬壮年早逝后,他们就把傅友诚当成亲生子一样看待,他和白艾帆也把他当成弟弟,真心疼爱。 贝郁琦好奇的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脸,还没碰到,白艾清五指一伸,扣住了她的脖子,不留情的用力。 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她来不及反应,呼吸顿觉困难,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要出手也不先打声招呼,像她多有礼貌,打架之前都还跟对手笑一笑,逗个几句,让他们个个心花怒放,但这家伙没良心,一出手就快狠准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看样子还不打算让她活着。 可恶,她虽然失了灵力,但好歹还是个神,但现在一点当神的尊严都没有,随便被人打着玩。 她以后再也不碰酒了。她愤恨的想,发誓绝不再让自己有灵力失去的一天。 脖子被狠狠掐住,但她似乎没有感觉到死亡的靠近,倔强的不求饶,直勾勾瞪视着白艾清平静无波的眼神。 见状,白艾清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胆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喜欢他。」就算可能快死了,她嘴边的笑意依然迷人。 她的笑令他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胡扯!」 「我没胡扯,我确实为他而来。」她又没说谎,为什么就是没人要信她。「不论你信或不信,我不会伤害他。」 闻言,他没松手,但力道稍稍减轻,似乎在衡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白艾帆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连忙上前阻止,「你在做什么?立刻放开她!」 白艾清看到哥哥出现,不是很情愿的收回手,退了一步,将双手背在身后。 「你没事吧?」白艾帆低头看着咳嗽的贝郁琦。傅友诚的态度他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这女人若有个什么万一,傅友诚对伤她的人绝对不会留情面,就算是他们两兄弟也一样。 贝郁琦抚着自己发疼的脖子,摇摇头,顺了顺气,抬起头,将白艾帆脸上的担忧看在眼里。 「我就说嘛,还是白老大对我最好,」笑容重新摆回脸上,「哪像这家伙,明明就跟你长得一个极品样,却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他刚刚捏得我好疼,差点不能呼吸了,白老大,你得替人家主持公道。」 「要讨公道找友诚去吧!」看她还能说笑,知道她没事,白艾帆总算安下心,「这是我弟弟,白艾清。」 「艾清?」贝郁琦抚了下自己的脖子,打量冷着脸的白艾清,仗着有白艾帆在一旁,她不怕死的上前,食指勾起白艾清的下巴,「原来是「爱卿」啊,你爸妈这名字取得还真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个皇上吧,爱卿快跪下行礼啊。」 听到她的叫唤,白艾清脸一沉。他父亲是个标准的妻奴,生了对双胞胎儿子,一个叫艾帆,一个叫艾清,意思就是爱着他们的母亲,他从小最讨厌人家用取笑的口吻叫他「爱卿」,顾不得自己的兄长制止,伸手就打向贝郁琦。 他出手极狠,反正不是他在乎的人,是生是死也与他无关。 贝郁琦很快闪过,手利落的一挡。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一拳一脚打得扎扎实实。 刚才被他莫名其妙的掐住脖子,差点一命呜呼,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火,他既然又出手,她也不客气的反击,只是交手没几招,她就知道自己在打一场必输的仗。 不论力道或招式,白艾清都在她之上,更别提男女之间体力上的天生差距,她真不甘心,这些凡人个个都比她强,她的自尊心被强烈打击了。 她在心中哀嚎,一时分心,没有挡住白艾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拳头即将落在自己身上,这一拳打下来,她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艾清!」白艾帆一惊,正要出手挡,一个瘦高的身影却抢先一步,一把抱住贝郁琦,要替她挡住这一拳。 白艾清一看到人,皱了下眉,硬生生收住力道,拳头停在半空中,脸上满是戻气。 贝郁琦被这么一抱,整个人跌坐在地,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回过神,竟看到金福紧紧的抱着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令空气瞬间凝结。 贝郁琦完全没料到会在松鹤会馆遇上金福,激动之余,眼角不经意瞄到白艾清错愕的神情。 这粗鲁的家伙连哥哥的话都不听,当着他的面就动手跟她打架,但是金福一出现,他立刻就停手……她魅人的眼眸一转,立刻扑向金福,死命的抱住他。 金福被吓了一大跳,才想开口就看到贝郁琦一脸夸张的感动。 「我的小金福,姊姊想死你了!」说着,她一张红唇还不忘用力的亲了下他粉嫩的脸颊,「姊姊真是没有白疼你,你情愿自己死都要挡在姊姊的面前,果真是真男人,我一颗心都被你迷去了,姊姊此生都是你的人!」 金福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在这紧张的时候,贝贝怎么还有兴致在这里疯言疯语? 突然,他看着白艾清又伸出手,心一紧,正要叫贝郁琦小心,谁知道白艾清的长手只是把贝郁琦拉开,目的其实是把他当小狗似的拎起来。 贝郁琦怀中一空,没好气的看着白艾清,「喂!你凭什么抢我的小老公?」 听到她大剌剌的称呼,金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小老公?!他什么时候答应的?好歹这种人生大事得跟他这当事者商量一下吧? 白艾清冷冷的瞪了贝郁琦一眼,「你们是什么关系?」 「金福是我的小老公。」她扬起下巴,一脸得意。 白艾清的目光移到金福的脸上,后者一脸的无辜。这一段他没有参与,所以别问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贝贝的小老公。 第十四章 「我跟贝贝——之前就跟你说过,」金福看到白艾清冷着脸,胆战心惊的说:「我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但我真的不是她老公,我跟她没半点关系。」 「天啊!」贝郁琦哀嚎,「小金福你太伤姊姊的心了。」 他别扭的扫了她心碎神伤的表情一眼,被白艾清用力捏着的手有些疼,实在没心思应付她。 「贝贝,你别玩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着脸,继续跟白艾清解释,「贝贝虽然口口声声自称是姊姊,但是我比她还大,若硬要说的话,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求你不要伤害她,她是个好人,不会害任何人的。」 「妹妹?」白艾清冷哼一声,非常不以为然,「她看起来比你老多了。」 贝郁琦脸上一僵,杀人似的目光瞪向白艾清。想她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迷倒众生之相,竟然被他批了个「老」字?! 他妈的,士可杀不可辱。她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拳头想揍他。 但偏偏人家身强体健,拳头又比她大,只要一个挥手就可以把她扫到一边去,真跟他打起来是自不量力,权衡之后,她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我警告你,」白艾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金福,「下次不要再挡在她前面,不然我会更不留情,明白吗?」 金福看着他骇人的神情,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屈服在淫威底下,惧怕的轻点了下头。 他缓缓松开手,金福一得到自由,立刻跑到贝郁琦身边,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很挂心她,现在看她安然无事,心中大石也放下了。 「贝贝,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受伤的只有自尊!」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神明竟打输一个凡人,心中郁闷得很。 「你不要跟他打架,他很厉害。」金福说。 贝郁琦闻言,心里更纠结。 「她是个女人,动手要有点节制。」白艾帆警告自己的弟弟。 「她打架的狠劲哪里像女人!」白艾清嘴一撇,目光死盯着紧靠在一起的贝郁琦和金福。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的脾气不好,发起脾气来连他都敢动手,他还真想用力的打他的后脑杓。「你可别忘了,若是你怀疑贝郁琦有问题,你的宝贝金福也有问题。毕竟他们是一起出现的,所以你别偏心只针对一个人,你堂堂松鹤会馆的副馆主,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处事态度不公,说出去会笑死人的。」 白艾清黑眸微沉,不悦的瞪着自己的兄长。「金福很单纯!」 「在我眼中,贝郁琦也不算复杂。」白艾帆好笑的回嘴,「她在赌场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友诚,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信她了。」 「友诚为什么会去赌场?」他在意的不是贝郁琦护着友诚,而是友诚为何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关于这一点白艾帆也无法回答,他们两兄弟都知道傅友诚对赌博这件事一窍不通。 「因为我无聊,」贝郁琦在一旁懒懒的答腔,「我家老大疼我,所以就带我去玩,你有什么意见吗?」 白艾清皱起眉。他打心底厌恶贝郁琦这个女人,一方面是因为她来路不明,一方面则是她与金福之间的互动太过亲密,他看了碍眼。 「艾清,咱们是做正当生意的,别小家子气的跟个女人过不去!」白艾帆语重心长的说。 白艾清不以为然的扫了兄长一眼。正当生意?真不知道这话他怎么说得出来,他们开赌场、走私货、买卖军火,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绝对不是正当生意。 白艾帆可一点都不心虚,反正只要弟弟不再对贝郁琦动手,什么鬼话他都说得出来。 「友诚现在怎么样?」白艾帆问。 「子弹擦过手臂,血虽然流得多了点,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若让环游世界的爸妈知道他们把人给看到受伤,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回来让他们兄弟俩死得很惨。 看着白艾帆往里头移动,贝郁琦立刻拖着金福跟上去。 碍于她身上挂着金福这个免死金牌,白艾清纵使不悦也没有再阻止她。 来到傅友诚的房间,他还在医治,门紧紧的关着。 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贝郁琦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心滚烫的疼。他居然拿自己的命保护她,让她毫发无伤,这个白痴,有没有必要这么爱她啊? 「下次别再带他乱跑!」白艾帆轻声说这一句。「外头不安全。」 简单的几句话瞬间让贝郁琦了解了某些事,原来傅友诚除了工作室、制造场和家里三个地方之外,几乎不出门的最主要原因是一直有人想要伤害他! 「是谁下的手?」贝郁琦的眼神冷了。 白艾帆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她一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凭你们的能耐,一定知道是谁,姓顾的吗?」 「去问友诚吧。」看她想要杀人的模样,白艾帆脸上的笑意加深,「我无可奉告。」 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她很清楚无论怎么问,白艾帆都会守口如瓶,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看着他开门走进去,贝郁琦原想跟上去,却被白艾清挡住。 她脸色一沉,不悦的瞪视着他。 金福小心翼翼的看着贝郁琦,印象中的她总是笑脸迎人,现在却充满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沉,令人觉得陌生,「贝贝,你还好吧?」 贝郁绮眼睛一转,脸上的阴沉瞬间抹去,再度换上一脸迷人的笑。 「我好极了!」白艾清让她见不到傅友诚,若不报仇,她就不是贝郁琦。 她转身,双手勾住金福的脖子,故意挑衅的说:「小金福,你到底是去哪里招惹上白艾清这个妖怪?」 提到这个,金福也很纠结,「松鹤会馆掌管傅氏的安全部门,任何一间傅氏公司的保全都是由松鹤会馆打理,馥华会馆自然也不会例外,」他看了白艾清一眼,压低声音,「那一天他也在馥华会馆!」 那又怎么样?贝郁琦不屑的看向白艾清。他与他的双胞胎兄长同样有出色的外表,令女人嫉妒,但说到底就是黑社会,还是会打女人的黑社会,这种男人最可恶了。她一点也没有反省自己其实也是好斗的人。 「他知道我们的vip卡是伪造的。」他低声说道。 「伪造的又怎么了?」贝郁琦一点都不心虚,反而理直气状,「我家老大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也没骂我半句,说难听一点,他们开门做生意,干么要搞得神神秘秘,要进门还得什么vip卡,等老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他给我弄张真的vip卡,他妈的,不过就是个破会馆,了不起啊!」她很故意的对白艾清比中指。 白艾清神情一冷,金福连忙拉下她的手,「他脾气很坏,你不要惹他啦。」 这几天跟白艾清相处,他着实吃到了苦头,这个阴沉的男人令他又爱又恨,情绪很复杂。看着金福畏缩的样子,贝郁琦顿时觉得头有点痛。没道理啊没道理,两个神斗输个凡人,打击太大了。 「我们进了馥华会馆,我不过跑到旁边看一下就被白艾清抓住,而且你那时候连我被带走都没有感觉。」金福有些埋怨的看着她。还以为贝贝能力好,没想到跟白艾清一比,还真是差得远了。 「金福小可爱,」她笑得灿烂,口气却不太好,「你这是在怪姊姊没好好的保护你吗?」 「没有!」他就算心中这么认为也不敢承认。「只是他感觉比你还像个神。」 这真是太侮辱人了!她瞪着他。 金福缩了下脖子,嗫嚅的继续说道:「他说我是偷溜进来的,查问我的目的和身分,然后我就被带来这间松鹤会馆待了下来,还说如果我不乖乖听话,他就要把你杀掉,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快吓死了。」 贝郁琦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金福关心她,但他真的笨到有剩——不论做神、做人都是个毫无建设性的家伙。 「小金福,」她无奈的轻拍了下他的俊脸,低喃,「你虽然没用,但好歹也是个神,他抓你,你不会用灵力教训他吗?」 讲到这个他就更心虚了,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其实那天他在问我话的时候,我有点紧张……」 紧张?!贝郁琦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这家伙不单能力不足,连胆子都不正常,被凡人问几句就缩得像只耗子。 第十五章 「当时我看桌上有杯果汁,」他吞了口口水,「我又有点渴,所以就喝了。」 「你说——你喝了杯果汁?」她温柔的重复道,一双美眸像是能拧出水似的看着他。 金福缩了下脖子,这样温柔的贝郁琦感觉好可怕,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贝贝,你好恐怖。」 「小金福,你这么说实在伤了姊姊的心,瞧姊姊我长得一副菩萨相,怎么会恐怖……」她突然脸色一变,伸出手拧住他的耳朵,「下次你他妈的给我牢牢记住,在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要随便喝东西,那东西不是果汁,是酒!是酒!」 金福苦着一张脸,「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痛痛痛、贝贝,好痛!」 「你——」 贝郁琦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人从后头毫不留情打了一掌,整个人被推到旁边,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松开了手,脚步踉跄了一下。 她站稳脚步,一个转身,只见白艾清冷着一张脸,像要杀人似的瞪着她。 看着他护花使者一般拉过金福,这个画面让自认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她都着实震撼了一下。 她家的小金福还真是男女通杀,只是这样一个俊挺的男人怎么会看上男人,对象还是有点小白痴的金福? 她眼睛骨碌碌一转,嘴角扬起了熟悉的媚笑,「我的爱卿,别拿这种眼神盯着人家,我怕啊!」 白艾清冷冷一哼。在他眼里,这女人就是个不正经的狐狸精,见到男人就扑上去,偏偏友诚相信她,硬要把她留在身边。 看着白艾清一脸不屑,贝郁琦一点都不以为意,她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感受底下结实的肌肉。打小练武果然不一样!「怎么,你也看上我家细皮嫩肉的小老公吗?可惜你晚了一步,我跟他早就是一对,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你立足之地。现在我小老公做错事,我要处罚他,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别管闲事,抢着英雄救美。」 闻言,白艾清的眼危险一眯,狠狠打掉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贝郁琦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抚着手,嘟起了嘴,「我们老大比你强多了!」 「一进门就只顾着调戏别的男人,还有脸口口声声把我挂在嘴边?」 房门打开,傅友诚靠着白艾帆走了出来,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子弹只是划过手臂,伤口处理好之后就不碍事了,只是听艾帆说贝郁琦跟艾清打了起来,他也无法躺得安稳,就要他扶他出来。 贝郁琦看到他,脸上一亮,拉着金福就要冲上去。「老大!」 但是白艾清往前一站,拉住金福,不让她带走。 她觉得有趣,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感情这事还真是没道理啊!」 「这句话是我说才对。」他怎么都想不透友诚为什么会看上一个这么强悍的女人,要挑对象也该挑个白痴点、温柔点的,不然最后被耍得团团转就可悲了。 贝郁琦看白艾清坚决不让,当机立断放开金福,反正他也不可能会伤害金福,对她而言,傅友诚重要多了。 「贝贝——」看着贝郁琦走开,金福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拉住她。他情愿跟着贝贝这个色女,也不想对着白艾清这个大冰块。 「哼!」 白艾清的一声冷哼让金福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怯懦的缩缩脖子,张着一双无辜旳眼睛看着白艾清,慢慢把手收回来。 白艾清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被拧红的耳朵,脸色阴沉。 「老大,」贝郁琦的手轻搭在他的胸膛,「你怎么不躺着休息?」 「我没事。」虽然她笑得娇柔,但傅友诚一眼就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红肿和脖子不正常的勒痕,「一个女人家,别动不动就跟人家打架。」 她撒娇的窝在他怀里,小心避开他手臂上的伤口,「是「爱卿」先动手的!」 傅友诚目光移到白艾清身上,沉声交代,「别再对她动手。」 他知道艾清是个直性子的人,喜欢讨厌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要他高兴,杀人他也不会觉得内疚,道德在他眼中就跟垃圾一样不值钱,他可不希望有一天他脾气一来,真的伤害了贝贝。 白艾清冷冷一哼,「你是傻了吗?今天你为她受了伤,还替她说话,你不怕哪一天真死在她手里?」他实在很看不惯贝郁琦不顾好几双眼睛还盯着,大剌剌对傅友诚亲密调情的动作。 「这是意外。」他很清楚这件事跟贝郁琦无关。 白艾清从鼻子哼了一声。「她若不要把你带出去,这件意外根本不会发生。」 「下次出门前我会记得先知会你一声!」傅友诚不想引起无端的争执,「我累了,先回去了。」 他看了一旁的白艾帆一眼,要他搞定自己的兄弟。 白艾帆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会看着办,却还是难掩担忧的看着他,「反正天都快亮了,你不如就在会馆休息吧。」 傅友诚还没开口,贝郁琦就抢先道:「好啊!我有好多话要跟我的小金福说,金福,快告诉姊姊,你的房间是哪一间?」 傅友诚低头看着贝郁琦明艳的五官,无奈的斜睨了她一眼,「我认床,这里睡不惯!」 白艾帆露出惊讶的神情。友诚小时候几乎在这里长大,竟然会睡不着?!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太过接近就明讲,何必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贝贝,跟我回家,我累了。」傅友诚淡淡的说,贝郁琦有些为难,看着被白艾清紧拉着的金福。要带金福走看来是不可能了,傅友诚又受了伤,身体虚弱……她想了遍,很快做了决定,「好吧,我们走。」 「贝贝?!」金福眼巴巴的看着她。 贝郁琦对他柔柔一笑,「乖,我的小金福,等我送老大回去,休息一下之后再来看你。」 金福苦着一张脸,只能不舍的看着白艾帆送他们走出去。 「你想跟她走?」白艾清突然开口。 金福立刻用力的点着头。老实说,现在的情况令他没来由的感到恐惧,或许一开始私自下凡就错了,隔了这么久,他因为酒精而失的灵力还没恢复,总是不离身的金锁片也不见了,而且总是隐约觉得有事不对劲,他实在害怕,怕接下来会发生自己压根无法控制的事,跟在贝贝身边至少有个照应,他的心多少也会踏实一点。 「你该知道,」白艾清用手点住他的唇,「让我遇上了,除非我放你走,不然你一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 金福一楞。他不可能留在他身边,他早晚得回天上去。「为什么只有你放我走我才能走?」他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也是神,只要恢复灵力,白艾清就算想留也留不住他。 「你说呢?」他专注的看着他。 「我不懂……」金福露出困惑的神情。「我想走不是就可以走了吗?」 闻言,白艾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算了,你不懂也怪不了你,毕竟智商高低是天生的。」 若是贝郁琦听到有人这么批评她,肯定气得跳脚,但他是金福,天生少根筋的生物,所以只是搔着头,一脸困惑。 送完人回来的白艾帆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弟弟不乱搞男女关系是洁身自爱,谁能料到原来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虽然他有点惊愕,但看在金福长得还不赖,还算符合他审美观的分上,就由着自己的弟弟了,反正他们那对爽朗的父母向来想法开放,应该不会介意媳妇是个男人。 贝郁琦小心翼翼的扶着傅友诚回家,拉开被子,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再拉上被子。 她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天都亮了,快点睡吧。」 「你没有话想问我吗?」他躺在床上,淡淡的说。 贝郁琦侧着头,有些不解。 「关于金福在松鹤会馆的事。」 她恍然大悟,「我确实好奇,但现在更在乎你的伤,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一点再来谈。」 他拉住了她的手,「你关心我?」 关心吗?对一个可拿身子挡在她前面,不顾性命救她的男人,她能不关心吗? 原本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不知何时慢慢融入在她的生命里,她担心他,更害怕他出一丁点的事,原本自我的世界里显然在她还来不及思索前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第十六章 她垂下眼,掩去思绪,「老大,人家向来都关心你,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 傅友诚扬了下嘴角,「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贝郁琦没有回答他,只是靠入他的怀里,一抹忧愁掠过眸底。 她向来爱玩爱闹,下凡找他的麻烦不过就是场游戏,只是这个游戏玩到最后有几分真假,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灵力至今未恢复,或许是财神故意给的惩罚也说不定,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老天会让她遇上他,心情竟然会因为他的安危、喜怒起伏,这件事不对,但她已经开了头,就算错,也只能错到底。 目光移到他的伤口,眼中寒意渐盛,无论是当人或神,她都不是善良信女,有恩报恩,有仇自然得报仇。 她抬起头,吻了下他的唇,「睡吧,我陪你。」 他轻揉了下她的长发,动作十分温柔,抱着她闭上眼,他真的累了…… 平时傅家很少有人上门拜访,但今天一大清早门铃就像催命符似的响,贝郁琦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想让傅友诚一醒来就有东西吃。 她怕门铃声吵醒了他,看了眼监视器的画面,就按下钮将大门口的镂空大门打开,站在门口,看着顾又森开车进来,满脸笑容走下车。 「真是稀客啊!」她斜靠着门,双手抱胸,凉凉的看着顾又森,「大表哥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我爸妈和又安去美国替友诚忙展览的事,现在就我们两个表兄弟在台湾,当然要多多走动,彼此好有个照应,而且我今天有事要找友诚,他人呢?」 「我们家老大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还在睡,」贝郁琦笑容甜美,表情无辜,「大表哥白跑一趟了。」 「他不舒服?」顾又森露出惊讶的神情,「怎么了?」 「感冒而已,」贝郁琦四两拨千金的说:「我替老大谢谢大表哥关心,等老大好一点,我再请他跟你联络。」 「不行,我得看看他才放心。」他说着就要进门。 她甜甜一笑,挡住了顾又森,「表哥,你别让我这个小小助理难做人,若是老大生气,我可担待不起。」 「有我在,不会让友诚对你发脾气。」顾又森伸出手,握住贝郁琦的手臂。这张漂亮得找不到瑕疵的脸蛋还真令他有些心动。更何况现在这女人不单是他想得到的猎物,更是他眼中的一枚好棋。 贝郁琦双眸微微垂下,视线落在他握住自己的手,凉凉的决定这家伙若敢再进一步,她就动手打趴他。 不过在她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前,傅友诚没有温度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 听到他的声音,贝郁琦露出笑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他身旁,「你醒了啊,饿吗?我弄点东西给你吃。」 「等会儿。」傅友诚看着顾又森,眼神夹杂着几分不悦,「你来做什么?」 「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但你没接,所以只好直接过来一趟。」顾又森脸上挂着笑,刻意忽略傅友诚不悦的神色,径自说道。 傅友诚听了也没接话,握着贝郁琦的手,走到沙发旁坐下来,贝郁琦也自动坐在他身旁,窝进他怀里。 他看了下她柔顺的模样,眼底的不悦隐去,还难得的闪过一丝笑意。 顾又森看着两人的亲密动作,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 「表哥,」贝郁琦慵懒的看向他,「现在老大你也看到了,他很好,你应该可以放心了。」 顾又森假笑的说:「当然,只是我这次来除了看友诚之外,还有件事要跟他提一下。」 傅友诚轻抚着贝郁琦的长发,没有反应,连眼神都没赏赐一个。 「日本来了消息,野田静子要来台湾。」 傅友诚终于有了反应,他轻挑了下眉。 野田静子——他几乎快要忘了这个名字,他与她也已经五年没见了吧?当时的她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对于这个爷爷中意的未婚妻,他没有太多印象也从没在乎过。 「静子小姐本来就是爷爷替你选的对象,虽然你从来都没有点头承认,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顾又森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她过几天就会到,你也知道她身分特殊,为了不让她不开心,你身边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快点处理掉,我们没必要得罪野田家。」 贝郁琦听着顾又森的话,知道他口中那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指的是她。真是可悲呀,没了灵力成了个凡人,现在还被归类为「东西」。 傅友诚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绪,他的手滑向贝郁琦的背,无声安抚。 贝郁琦对他柔柔一笑。她还不至于无聊到乱吃飞醋,先不论静子小姐跟傅友诚的关系,单就先来后到来说,她这个后到者没权利吃醋、发脾气,只不过比起去思虑她是否介入别人的感情,她更好奇顾又森怎么突然对傅友诚的婚事这么热衷? 「我知道你跟静子小姐已经很多年没见,但毕竟以后是夫妻,两个人还是多点时间相处、熟悉才好,所以野田家希望静子小姐在台湾的期间可以住在这里。」顾又森的眼底闪着精光道。 傅友诚彷佛什么都没听到,依然没有说话,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让顾又森脸上一僵。 「老大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走动,表哥你不知道吗?」贝郁琦同情的瞄了顾又森一眼,可怜他说了这么长一串,老大连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他,才善心大发的开了口。 「静子小姐不算陌生人,他是友诚的未婚妻。」 「可是老大说他没同意过。」 她一针见血的话使顾又森神色微变,「野田家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 贝郁琦耸耸肩,从傅友诚的怀中离开,「确实,我这个没身分的人不该说话,那我先离开好了。」 傅友诚拉住了她,眼神锐利的瞪了顾又森一眼。 被这么一瞪,顾又森身子微僵,「野田爷爷跟爷爷毕竟是旧识,你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搬出了死去的爷爷,傅友诚的眼神更冷了。他好意思跟他谈爷爷? 贝郁琦轻拍他的胸膛,柔声安抚,「老大,别生气,为这种小事气坏身体不值得,如果静子小姐想住就让她来吧,没关系。」 傅友诚闻言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她。 她轻拍了下他的脸颊,看得出来他还有些疲累,脸色因为受伤而显得苍白,令她心里微微抽痛,只想快点打发顾又森走,让他可以好好休息。 「表哥,静子小姐过几天一来,我在这里就没地位了,」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所以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好心一些,留点空间让我跟我家老大相亲相爱?求你了。」 顾又森眸色一黯,站起身,转身离开。 人一走,贝郁琦立刻将门给关上,对傅友诚俏皮的摊了摊手,「真是,一大早就看到脏东西!」 「你可以不要开门。」 「我怕门铃声吵到你,」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傅友诚握住她的手,「你真打算让野田静子搬进来?」 「她是你爷爷选择的对象,你爷爷这么疼你,我想这女人应该有过人之处,熟悉一下也不是件坏事。」她说得洒脱,弯腰吻了下他的唇,「我先去弄点吃的来给你,吃完再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起身走向厨房,刻意忽略心头的微酸。傅友诚这么好,值得人爱,若野田静子真的好,她应该替他感到开心,他不懂得照顾自己,若是真能找到相守一生的伴侣,对他来说是好事。 她向来不是个大度的人,但她的离开是早晚的事,他们之间的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她不会妄想去改变,但至少希望他能在她离开之后一切安好,让她最后能走得安心。 傅友诚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专注于准备材料的侧脸,「我不想让野田静子搬进来。」他只想跟她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增加不相干的人。 贝郁琦戏谑的瞥了他一眼,「老大,做人不要这么绝情,人家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跟你培养感情,没道理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着她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没来由的感到不悦,忍不住伸出手,拉了下她的头发。 她微疼,惊呼一声,转头看他,「老大,会痛的。」 「不痛拉你做什么?」他幼稚的又拉了一下。 第十七章 她斜眼看了他一眼,「老大,别再拉了,再拉我动手了。」 「你啊,总是动手动脚,一点都不像个女人。」他惩罚似的又扯了下她的发。 她甜甜一笑,一个拳头就招呼过去,他轻易闪过,却牵动手臂的伤口,传来一阵痛,让他脸色微变,抚着伤处。 见他变了脸色,贝郁琦心头一惊,连忙收回自己的手,伸出手扶着他。「就叫你别拉了!」 他侧着头,把她来不及掩去的担忧全看进眼里,心念一动,往前吻住她的唇,不客气的攫取她的甜蜜。 「我跟野田静子没有感情,我不要你胡思乱想,更不要你没事找事做。」一吻结束,他轻声说道。 这男人现在胆儿肥了,竟然轮到他来调戏她了!她看着他英俊的五官,叹了口气,「可是我已经答应表哥让人住进来,现在反悔也来不及,等野田静子过来,你见了她之后再说吧。」 傅友诚仔细的打量着她,想在她身上看到一丝虚假,却一无所获。 「把我推向一个女人,你心里不难受吗?」他问。 她嘴角虽含笑,手却不客气的在他没有受伤的手臂上狠狠的一拧,「难受又如何?人生苦短,我可不想要烦恼度日,我从哪里来,终究要回那里去,我情愿花时间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比较实际。」 「你想走?!」傅友诚皱眉,一丝恐慌在他心中蔓延。 贝郁琦忽略心头闷闷的疼,娇柔一笑,吻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该走的时候,不走也不行。」 他轻轻挑眉,眼底有一抹决心,「这可未必。」 她戏谑的咬了他的下唇,「老大,人斗不过天的。」 傅友诚将她拉进怀里,唇角的笑透出一股霸气,「别跟我说斗不过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真有神佛,我也要逆天。」 贝郁琦没法否认自己确实被他的话给打动,「老大,若你真要为我逆天,我怕到时候我们两个的下场都会很凄惨。」 「下场凄惨又如何?」他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全洒在她脸上,「你怕吗?」 「怕?!」她眯起眼,挑衅的勾起他的下巴,「如果下地狱有你作陪的话,没什么好怕的。」 「那就一言为定。」他的语气有着笑意,鼻尖抵住她的,「就算下地狱,我也陪你。」 「好啊!」她窝进他怀里,「一起下地狱,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贝郁琦在他的怀中,脸上笑容隐去。对她而言,她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惩罚她都无所谓,但她很担心他,若真要受罚,只要让她一个人承担就好,她不会令他受到一丝的伤害委屈。 虽然入夜之后,松鹤会馆四周都有人守着,但是贝郁琦还是顺利的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溜进去。 这松鹤会馆号称有最严密的保全,实际上也不过尔尔嘛。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金福,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待在这里吃好睡好,脸都圆润了些。她爬上床,拍了拍金福的脸。 「二哥,我好累,不要吵。」金福挥挥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二哥?她挑了下眉。不会是白艾清吧?该不会两个人已经进展到同床共枕的阶段了吧?她纯情的小金福啊,居然白白便宜了白艾清那个魔鬼,真是令人惋惜。 见叫不醒他,她索性压到他身上,「金福,姊姊都来了,你还睡得着啊。」 金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到贝郁琦,先是茫然,然后是惊吓,「贝贝?!你怎么会在这里?傅友诚带你来的吗?」 她得意扬扬的摇头,「他身体虚,得多休息,所以我就趁他睡着的时候来看看你,我很有良心吧?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真没想到二哥会同意让你进来。」这点令金福有点惊讶。白艾清完全不隐藏自己厌恶贝贝的态度,实在令他很为难,毕竟他跟贝贝的感情很好,实在不想见两人交恶。 「我要进来,哪需要他同意。」贝郁琦的回答是一脸的高傲,「这世上任何地方,只要我想进来就能进来!」 金福怀疑的搔搔头,待在松鹤会馆这些日子,这里的保全系统之完备他是见识过的。 这里根本无法随意进出,来这的头几天,他也想过要偷溜,不过才出房门就被拎回来了,若是贝贝还有灵力或许有可能一闯,但是现在她不过就是个凡人,纵使有着利落的拳脚功夫,也斗不过白艾清。 「这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怀疑姊姊说的话吗?」她勾着他的脖子,娇笑着问。 金福看着她的笑容,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表达自己的忠诚,「没有,贝贝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这是当然。」贝郁琦一点都不客气的接受赞美,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这死没良心的,姊姊我因为担心你而吃不下、睡不着,你日子过得倒挺好,还一口一个二哥,叫得甜丝丝的。」 金福心虚的垂下眼。他不是不想逃,只是白艾清除了有时候凶了一点之外,对他其实很好,他在这里住得也舒适,每个人都待他很好,更何况他就算想走,白艾清不点头,他也逃不了,索性就不逃了,他的想法很简单,事情既然无法解决,他也就不想了,安安稳稳、顺理成章的住下来。 「算了算了,我指望只猪自救都强过指望你。」贝郁琦无力的摆了摆手,「反正以你那丁点能力,白艾清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金福想反驳,但是脑中闪过白艾清那强大的气场,整个人就只能气弱的认同。 他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真诚的说:「不管怎样,贝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拨了下长发,说:「我可是贝郁琦,走到哪里都能活,倒是你,我才担心你出事。」 「放心吧,」金福笑得一点心机都没有,「白艾清对我很好!」 「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瞧你被养得白白嫩嫩的,让人真想一口把你给吞了。」 闻言,金福拉着自己的衣服,恐惧的看着贝郁琦。 她觉得好笑,看着金福发红的双耳说:「你放心,姊姊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滚床单,小金福啊,那个白艾清我就不管了,只是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嗜好?你可是众福神中唯一的一根草,天天跟我们这些貌美如花的姊姊、妹妹们在一起,怎么还会喜欢男人?」 「贝贝,你别胡说,」金福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我跟他没什么!」 贝郁琦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脑袋,「你跟他最好是没什么,别忘了,我们早晚得走,你不要到了最后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好。」 说到离开,金福一脸不安的看着她,「贝贝,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不知道。」她盘腿坐在床上,侧着头,老实回答,「你很急着回去吗?」 金福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倒令贝郁琦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急着走是怕有一天白艾清真把你扑倒吗?」 他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你再留下来,凭你这花容月貌,被扑倒也是早晚的事而已。」说实在的,她是真的觉得白艾清这家伙不好应付,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完全不懂手下留情,个性如同寒冬风雪般不讲情面,她不认为被他看上是件可以轻易全身而退的事。 金福露出苦恼的神情,「反正等我们恢复了灵力自然就能走了,只是我们不过喝了一点酒,为什么灵力一直没办法恢复,我真的觉得奇怪。」 「应该是有人要罚我们吧。」这点她早想过了,原本她也很苦恼,但是她是苦恼金福的安危,毕竟这件事说穿了是她起的头,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不希望金福因为她的事而有万一,现在看他安然无事,她的内疚也可以放下,只是在离开前,她一定得搞定件事。「白艾清这几天有没有说是谁伤了傅友诚?」 他搔了搔头,「没听说。」 贝郁琦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傅友诚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由你这个福神看顾,他能活到现在真的是自己命大,跟你没半点关系。」 金福能力被否定,一脸沮丧,不开心的回嘴,「好啦,我知道我能力不好,你能力最好,既然如此,你不会自己去问傅友诚,干么来问我?」 第十八章 「哎呀,你这死小子!」她故意拧他一下,「胆子长大了,现在会顶嘴了?」 他痛得扭曲了脸,「我不过是说实话!」 「老大不要我插手,」贝郁琦难得大发善心的松开手,「所以问他不成,他嘴紧得很,所以你去问白艾清。」 金福一张脸已经不单能用沮丧来形容了,「贝贝,其实你真的可以不要插手这件事,你别小看这间松鹤会馆,里里外外差不多有百人,除了二哥他们兄弟以外,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个个都是高手,不好应付,而且他们都很在意傅友诚的安全。」 「还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咧,听起来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用四大神兽取名,」贝郁琦嘴一撇,「改天来会会他们!」 她也隐约感觉得到白家兄弟对傅友诚的重视,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好奇但也没有去追问,她在乎的是傅友诚的安危,只要一想到有人想要伤害他,她心中的一把火就不停的往上冒。 金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本来是想说听你的话可以有一番作为,现在却被困在这里,就算想帮人也没有办法,这怎么办?」 「谁知道怎么办!」贝郁琦也只是摊摊手,「总之,明天一大早你就去问白艾清,顺便跟他说你想要跟我走,我们俩凑在一起想办法,说不定可以早点恢复灵力离开。」 金福知道贝郁琦讲的有道理,只是他想起白艾清的个性,刚燃起的希望又有些熄灭。 「若二哥不让我走怎么办?」 「你不会耍无赖吗?」 金福露出困惑的神情。 「耍无赖最简单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真是被他打败了。 他摇摇头,不认为白艾清有这么容易被说服。 「耍无赖是最好达到目的的办法,」贝郁琦不厌其烦的教导,「尤其是对付心上人,这招特别好用。」 金福侧着头,想了一会儿,「二哥不是我的心上人。」 贝郁琦真的有想要掐死他的冲动,「我管他是你的谁,只要你是他的心上人就好了!」 「贝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小笨蛋,脚一伸,毫不留情的把金福给踢下床。 他摔下床,苦着一张脸,「贝贝,好疼!」 「不疼踢你干么?白艾清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小白。」正打算好好的骂他一顿,她却耳尖的听到门口有声音。有人来了?!她反应很快的翻身下床,目光四处扫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金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她,就要把她塞进床底下。 贝郁琦眼睛危险的一眯,「你要我躲床底?」 门口已经出现白艾清的声音,金福紧张的说道:「你委屈一点,快点!」 她低咒了一声,将这笔帐再算到白艾清头上,下一秒,她利落的钻进了漆黑的床底。 白艾清开了门,金福有些意外他身后跟着傅友诚,一时之间有些蒙了。 「人呢?」白艾清的脸色不太好看。 金福回过神,装出一脸无辜,「什么人?」 白艾清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从他床头柜上的小熊里拿出一个黑色小东西,然后勾起他的下巴,又问了一次,「人呢?!」 金福没想到房间里有那种东西,吓得几乎说不出话。但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没义气的出卖贝贝,所以他还是摇头,打死不认就对了。 白艾清看向傅友诚,要不是他先打了电话来知会一声,监视器拍到贝郁琦从围墙偷爬进来时,他就找人把她抓住了。 「我来带贝贝回家。」傅友诚淡淡的开口。 在床底下的贝郁琦听到他的声音,惊愕的抬起头,结果后脑杓硬生生撞向床板,「痛死我了!」她抱着头哀叫。 傅友诚蹲下来,弯腰看向床底,正好与她四目相接。 「还想待多久?」他的语气有着无奈。 贝郁琦抚着头,不是很情愿的爬出床底,「老大,你吓到人家了!」 他轻挑了下眉,「你偷偷跑进别的男人的房间,才吓到我了。」 她伸手勾住傅友诚的脖子,「什么别的男人,他是金福。」 「他就不是男人吗?」 「在我眼里,金福不是男人。」贝郁琦一点也没有顾念金福还在场,直截了当的说。 「贝贝!」金福觉得委屈。 「金福小可爱,不信的话你问白艾清。」她将手指向白艾清,「他认为你是男人吗?」 白艾清瞪了贝郁琦一眼,要不是傅友诚护着她,他真的想要揍她一顿。 「别胡言乱语。」傅友诚瞄了她一眼,知道白艾清除了对金福可能还有点耐心以外,其他人可就没这种福气了。「以后要找人,开口跟我说就是了,不要偷偷摸摸的。」 「我会偷偷摸摸,还不是怕有人会不想让我看!」贝郁琦看着白艾清,刻意的问道:「对吧,白先生?」 白艾清轻哼了一声。 「现在你也看到人了,该走了。」傅友诚拉着贝郁琦就要走。 但她的脚像生根似的动也不动,他疑惑的看着她,轻挑了下眉。 贝郁琦朝他一笑。既然傅友诚来了,她等同有了靠山,所以她直截了当的指了指金福,要将人带走的决心表露无遗。 白艾清没说话,只是狠狠看着她,眼神极为冰冷。 傅友诚并不是对这诡谲气氛毫无所觉,只是姑且不论金福是贝郁琦的朋友,就算是一般人,也没道理硬是把人留在松鹤会馆。 「如果金福要离开,你就让他走吧。」他最后决定站在一个理字上开口。 「老大,谢谢你。」她兴奋的吻了下傅友诚,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白艾清。 白艾清没理会,收回视线转向金福,「你要走吗?」 金福没料到问题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进退两难的看着贝郁琦和白艾清。这两人在他的心目中,一个是女王,一个是魔王,谁都不能得罪,他也得罪不起。 「「爱卿」,」贝郁琦伸出手挡在白艾清眼前,不让他瞪金福,「别想用眼神威胁我家小金福。」 白艾清伸出手,要把她的手打开,但人都还没碰到,贝郁琦就被傅友诚拉回怀里了。 「老大,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她顺势窝到了他的怀里,「你眼光真不好,跟这种人交上朋友。」 「我承认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傅友诚故意扫了她一眼,「因为跟艾清比起来,你更爱动手动脚。」 贝郁琦瞪了他一眼。 傅友诚被瞪得不痛不痒,他的纵容就只对她,所以不管她再如何不礼貌,他都鲜少动肝火。 「小金福,」她往前一步,双手叉着腰,很清楚知道金福在乎的是什么。「别因为一个路人甲就忘了你自己的责任。」 金福看着贝郁琦坚定的眼神,原本迟疑的心下了决定。 他向来能力不好,所以没有自信,被人耻笑,但是贝贝总是维护着他,他不想让她失望,更何况离开是早晚的事,他不该被白艾清影响。所以他刻意不让目光接触到白艾清,走向贝郁琦。 白艾清见了眼神一冷,往前一踏,傅友诚伸手挡住了他。 趁此机会,贝郁琦连忙拉着金福就往外溜。 「你到底在做什么?」白艾清向来冰冷的黑眸闪着恐怖光芒,扬起了手中的小型监听器,「你心中难道没疑惑吗?他们两人说的话很古怪,只要让他们在一起,早晚会离开!」 傅友诚将他手中的小型监听器接过手,扬起嘴角,「我实在很惊讶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在房里摆监听器这种下三滥的事也做。」 闻言,白艾清向来冷漠的神色难得露出了一抹不自在。 「艾清,你该认清现实,」傅友诚沉静道,「你就算做尽了一切,不让他们俩碰头,他们若想走还是会走。」 白艾清一楞,看着傅友诚。「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在一起,难道你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但我知道只要贝贝想走,我拦不住她。」他的口气云淡风轻,「但我可以让她离不开。」 白艾清玩味着他的话。 「过几天,野田静子要来,我家得要加强保全,你派几个人过来,不过……」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如果你要亲自出马,搬进我家保护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白艾清的眼底顿时一亮。 第十九章 傅友诚唇角一勾,拍了拍他的肩,翩然离去。金福是跑了,但是艾清可以搬去跟金福在一起,这么简单的事,用点脑子就成了。 他既顺了贝贝的意也不得罪艾清,一举两得。 金福一被贝郁琦带回傅家,两个人就窝进房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傅友诚也没有管他们,知道只要吃药的时间一到,贝郁琦一定会出现,她关心他,把他放在第一位,这点自信他是有的,所以他就没必要跟金福计较,胡乱吃醋。 果然时间一到,贝郁琦就扬着笑容,拿着药,倒了杯水走了进来。 他把手中的书放下,静静的看着她将水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爬上了床。 「该吃药了。」她跪坐在床上,甜笑着说。 「舍得回来了?」傅友诚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 贝郁琦笑得妩媚,「没办法,我跟金福太久没见,所以聊得久了点,怎么?你嫉妒?」 「若我说是,你会减少跟他接触的时间和机会吗?」 她没有考虑,直接爽快的摇头。 「说句话哄哄我都不肯吗?」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头。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唇,「人家不会说谎。」 「我很怀疑。」他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 她莞尔道:「吃药了。」 「我的伤口愈合很不错,没发炎,药不吃了!」他只喝了口她倒过来的水,拒绝再吃止痛消炎药。 反正这药品是备用,也没有非得要吃,所以贝郁琦也没勉强,将药放到一旁。 「你跟金福聊些什么呢?」他像是谈天似的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她说得敷衍,明显有逃避的嫌疑,「不过就是讲讲以前的事,现在的事和未来的事!」 看她眸中浓浓的笑意,他知道她不愿意跟他多谈,他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对上她,思虑总是百转千回。 「你跟金福谈什么我可以不问,你要留下金福,我也由你,」傅友诚柔声道,「我只要你记住——我不躲在女人身后,所以不用为我强出头,我最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中,不论发生任何事,我会处理,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的口气带着淡然,她的笑脸挂在脸上,虽然表情没有一丝惊讶,但心头的悸动却骗不了人。 他的体贴她能感受到,被他珍惜,是她的幸也是不幸——对一个早晚一定得离开的人,她配不起这份单纯的感情。 她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但转眼之间,又是笑吟吟的说:「放心吧老大,我知道我若受伤,你会心疼,所以以后若有危险,我一定有多远闪多远,推别人去送死也不会抢跑第一个。」 傅友诚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轻声在她的头顶道:「说到做到。」 她不想骗他,所以没有回答他,只是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两个人各怀心事,但谁都不想破坏现在的平和幸福,所以都选择不将话给道破。 这时贝郁琦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安,却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 一大清早,贝郁琦一开门,就看到白家那对长得令人流口水的双胞胎兄弟站在门口。 白艾清连招呼都不打,冷冷的越过她身旁,贝郁琦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因为这块冰块套不出话,所以她直接把视线落在笑吟吟的白艾帆身上,「白帅哥,这么早跑来,想我啊?」 「是啊。」白艾帆回得也不客气,「几天不见,想死你了,还不过来给哥哥我抱一个。」 白艾帆很聪明,很快就知道对付贝郁琦这种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贝郁琦哈哈大笑,还真大方伸出手拥抱着他,死赖在他的怀里,「白帅哥,你索性把我一把抱起来,若让我家老大看到我被你公主抱,到时你被他痛揍一顿的场景肯定很好玩。」 「你舍不得看我被打的。」白艾帆也不怕她,只是眨了眨眼。 在贝郁琦为了傅友诚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后,他就知道她是朋友不是敌人,他不像白艾清死脑筋,纵使搞不清这女人的来历,但只要肯定不会伤害傅友诚就能当朋友。 白艾清在一旁见了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屑的冷冷一哼。 「怎么?」听到声音,贝郁椅转头看着白艾清,「我的爱卿,嫉妒我抱别人不抱你吗?那就过来给我抱一下。」 「狐狸精!」白艾清啐了一声。 他的表情若是换成普通人早就怕了,但是贝郁琦却妖娆的走到他身旁,不怕死的伸出双臂要抱他。 白艾清速度很快的闪开,「你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要不是看在傅友诚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跟贝郁琦大打出手的分上,他早就不留情面把金福拐跑的女人揍一顿。 「我的爱卿,」贝郁琦捧着胸口,一副心碎的样子,「想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为什么就硬要把我当仇人呢?」 白艾清还是一哼,懒得理她。 「我知道了,」她露出了然的神情,「你讨厌我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我家小金福爱我不爱你吧?」 他瞪着她,目光深沉,双手紧握,已经快要忍不住出手了。 「贝贝,」傅友诚的声音在楼梯上方适时的响起,含笑的凝视着她,「适可而止。」 贝郁琦一看到他,立刻放开了白艾帆。没办法,虽然他很帅,但只要傅友诚出现,她还是整颗心都向着老大。她笑容灿烂的走过去,伸手圈着傅友诚的腰,乖巧的站到他的身旁。 「你们来得真早,」傅友诚淡淡的开了口,「吃饭了吗?」 贝郁琦看他似乎对他们的来访并不意外,忍不住轻扯了下他。 傅友诚低下头,轻挑了下眉,无声的询问。 「他们是你叫来的?」她问。 他点头,「是,我没告诉你吗?」 贝郁琦的双眸危险一眯,「老大,你并没有告诉我。别装傻了,你是故意不说的,说,你叫他们来做什么?」 「野田静子要来,我得加强保全,自然就得找他们兄弟俩帮忙!」傅友诚说得理由十足。 「说谎!」她轻捏了下他的手。小金福前脚才被带回来,白艾清后脚就出现在这里,她可没这么好骗。「该不会你还要安排白艾清住进来吧?」 「为了安全考虑……」他回得理直气壮,「当然!」 她摇摇头,第一次发现老大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一流。 贝郁琦调笑的说道:「没想到静子小姐还没进来,你就为她的安危担心,还要加强保全,果然在你心中,还是静子小姐最重要!」 傅友诚抬起手,捏了下她的笑脸,「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的心意,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是清楚,看着他带着浅笑的脸,她心中某个柔软处彷佛被撞击了一下,有点酸甜,但有时还真希望自己能像金福一样天真,什么事都懵懵懂懂度过。 「贝贝,我肚子好饿,要吃东西。」金福穿着一身帅气的白色休闲服,神清气爽的走下来,不过他愉快的吆喝一看到底下的白艾清就全然隐去。 白艾清注意到他态度明显的转变,不悦蹙眉。 金福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黑眸骨碌碌的转着,完全没料到一大清早就看见他。 「饿了就快点下来吃饭,真不知道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得像老妈子一样的伺候你。」贝郁琦上前,一手勾着金福的脖子,强迫他下楼,「不要发呆!人家都为你找上门了,我看老大的态度,就知道白艾清一定会留下来,所以你晚上记得把门锁好,不然有人半夜兽性大发爬上你的床,我可救不了你!」 被这番调侃,金福白皙的脸全都红了。 「贝贝。」傅友诚的轻唤带了一丝无奈。 「ok!」贝郁琦立刻松开巴着金福的手,爽快的拍了下手,「吃早餐!」 她俏皮的对傅友诚眨了眨眼,上前勾着他的手。「老大,话先说在前头,若是爱卿要揍我的话,你要保护我。」 「你不要去招惹人家就好了。」 吃饭时,傅友诚和白艾清的话不多,不过白艾帆是个人来疯,跟贝郁琦和金福倒是有话聊,一顿早餐吃得笑声不断。 傅友诚嘴角微弯。他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下午贝郁琦双手抱胸站在二楼阳台,低头看着底下的花园,花园里栽种了许多花草,这些都是傅友诚闲暇时的休闲,这个季节花没开,但还是一片绿意,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十章 她不是生性浪漫的人,那些花草她不懂欣赏,她能站这么久,不是什么少女情怀,而是对底下的两个大男人很感兴趣。 两个几乎不分轩轾的俊美男人,站在一起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虽然白艾清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白痴金福,但她看得出来,白艾清是真心的对金福好,不过那个小没良心却好像无所觉。 「你还要看多久?」傅友诚端了杯咖啡,站在她的身旁问。 贝郁琦分心的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胃不好,别喝太多。」 「我知道,」他勾了下嘴角,低头看着底下。「这是给你的。」 她不客气的接过,不得不承认她不单迷上了傅友诚这个人,还对他泡的咖啡味道着迷。 「虽然我不喜欢白艾清,但是小金福……」她抬头看着傅友诚,「为什么白艾清会看上小金福?」 傅友诚不是爱八卦的人,但贝郁琦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所以他耸耸肩,云淡风轻的反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她不由得语塞。是啊,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 「感情这种事还真是没道理,」她喝了一口咖啡,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只是有些事,再有心,终是没结果。」 他低头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手轻搭在她的肩上,「放心,如果你有心的话,我们一定有结果。」 贝郁琦闻言一楞,「老大,你想说什么?」 傅友诚轻挑了下眉,反问:「你想听什么?」 看着两人就像在打哑谜似的,贝郁琦微微一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艾清为了怕金福逃跑,所以在他的房里装了些监视系统。」他也直言不讳,「所以我是知道了一些事,如果你想告诉我,我愿意听,你若不想说也随你,但我的立场表达得清清楚楚——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大,今天我才发现我们有沟通问题,不懂你在说什么。」她闪过他专注的眼睛,一口喝光了咖啡,转身离开阳台。 真不懂吗?贝郁琦嘴角扬起了笑,只是装不懂罢了,傅友诚是个聪明人,他也该看穿她的伪装。 她不想跟他谈,是害怕自己被他说服,若真的告诉他自己的身分,他会强迫她留下来,而她不能答应的事,她没法子承诺。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脑子响起了他的这句话。 这次来了这一遭,她看清了这人世间的许多无奈,纵使尽了一切努力,还是无力回天。 「贝贝!」才吃完晚餐,金福就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秘密似的,拉着贝郁琦到外头的花圜,「你知道了吗?」 她一脸不解,「知道什么?」 「我听二哥说,有一个叫野田静子的人要来!」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说。 贝郁琦看着他,觉得好笑,「所以呢?」 金福有些意外她平静的反应,「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点头,眼角瞄到白艾清的身影。这家伙黏得还真紧,她故意勾着金福的手,两个人甜蜜蜜的依偎在一起。 「你不介意吗?」金福没注意,只是担忧的看着她,「听说她是傅友诚的爷爷替他选的女人。」 「我能怎么介意?」贝郁琦反问,「我是什么身分,能跟人家介意什么?」 金福闻言有些泄气,「其实我看得出傅友诚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她轻挑了下眉,「难得喔,你竟然看得出来。」 「我又不是瞎子!」金福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你当然不是瞎子,」贝郁琦懒懒的认同,「你只是脑残而已。」 「我不是!」金福一脸委屈。 「乖。」她拍了拍他的脸,马上看见白艾清走过来。这家伙完全把金福当成是镶金带银的,碰一下都不成哦。「你若要证明自己有脑子的话,就替我做件事。」 「什么?」他绝对会使命必达。 「去问你家二哥,那天在淡水找麻烦的是不是顾家人?」 金福眨眨眼,傻楞楞的回道:「傅友诚不是要你别管吗?」 真不知道傅友诚到底是谁在守护的……贝郁琦瞪着他。 她恐怖的眼神得到了成效,金福吓得缩了下脖子,她立刻朝白艾清的方向使个眼色,要他过去。 「二哥不会说的。」金福直觉反应。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傅友诚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让你当他的福神。」 金福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说实话又招谁惹谁了。 「爱卿,」贝郁琦转身面对走过来的白艾清,直截了当的说:「我们两个虽然是相看两厌,但至少有个共同的目的,就是保护我家老大,你老实跟我说,想要伤他的是不是顾家人?」 白艾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自己去问他。」 她甜甜一笑,「老大若会讲他早说了,他不想我插手。」 「那你就安分点!」白艾清也不客气。 她暗暗在心中痛骂他,推了推一旁的金福。 金福完全是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蠢样,「怎么了?」 她勾了勾嘴角,暗指了下白艾清的方向。 他还是一脸的困惑,「干么?」 贝郁琦没好气的看着他,「美男计!」丢下三个字,她就翩然离开,不过没走太远,躲在一旁偷听。 金福搔着头,怯生生的开口,「二哥……」 白艾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一看到他的眼神,金福的头立刻垂得低低的,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女王跟魔王都不能得罪,夹在中间真难做。 「不要没事找事做。」白艾清的语气有点冷。 「贝贝是关心。」 「女人还是安分点好。」 他挺起胸膛道:「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是男人!你跟我说,我不会告诉她。」 白艾清上下打量着他,冷冷一哼。他又不是白痴! 看到他不屑的眼神,金福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似的,哭丧着一张脸。 「真是弱爆了,没用的家伙。」躲在一旁的贝郁琦简直快晕倒了,亏他还是个福神,真是神明界的耻辱。 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傅友诚伸出手,从后头抱住了她,往自己怀里拉。 贝郁琦吓了一跳,猛地抬头,「你吓死我了。」 「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吓,什么事情不好做,偷听人家说话。」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我是怕有人欺负我的小金福。」 傅友诚紧抱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旁,「明明最会欺负他的人就是你。」 她觉得有点痒,缩了下脖子,小手抱着他的腰,感受熟悉的气息,「老大,你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知肚明,」他吻了吻她的发,「我再说一次,不管谁伤了我,你都不要插手,安分点。」 「我不会乱来,只是好奇,」她敛下眼,无意识的轻抚他衬衫上的扣子,「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告诉我呢?」 傅友诚知道她是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只是对于顾家,他有着复杂的情感。从他爷爷至今,三代的恩怨已经很难解释清楚,唯一肯定的是傅家确实欠了顾家一条命——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表兄弟当初被错绑,来不及长大。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这些年来,他对他们的种种作为多了些纵容,只是时至今日,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还能继续忍多久? 傅友诚撇开不愉快的事,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手链,很简单的铃铛,他轻抚而过,直接拿了下来。 贝郁琦一惊,急忙要抢回来,但是他很快又帮她套上了另一个手链,上头有着很漂亮的白色铃兰琉璃——她的骨架纤细、皮肤白皙,带上这款手链很好看,这是他特地为她而做的,只适合她一人。 「好漂亮!」她一时忘了自己的铃铛手链,赞叹的看着漂亮的白色铃兰,她原就是兰花仙子,自然对兰花有着特殊的情感。「你特别为我做的吗?」 傅友诚点点头,抬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贝郁琦眼眶有点泛红,他身上的气息她太过熟悉,心中一阵悸动,她伸手拉过他,抱住他的脖子,霸道的缠着他,给他一个深吻,要不是顾及他们还在花园里,她可能就直接把他压到床上去了。 另一边,金福和白艾清原本要走回屋子,看见他们两个热情的拥吻,全都僵硬的停下了脚步。 金福看得脸都红了,白艾清则当机立断拉过他绕路走,识相的没有打扰他们。 第二十一章 贝郁绮没想象过野田静子应该长成什么模样,不过就算想过,但当本人真的出现在面前,还是有很大的落差。 顾又森原本说在傍晚时到机场接人,但是不到中午,野田静子就一个人提着行李出现在大门口。 明明刚满二十岁,正该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她却穿着一身典雅的套装,秀气的五官,得体的坐姿,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可能都经过精细的计算,坐在沙发上,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漂亮陶瓷娃娃,身上找不到一丝朝气。 「难怪你爷爷会挑中她,挺适合你的,都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闷!」 傅友诚听到身后的低喃,瞄了贝郁琦一眼,注意到她特意拉开的距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要她坐下。 「我是助理,主雇有别,为免误会,我站着就好。」贝郁琦连忙往身旁的白艾清靠近了一点。 白艾清冷着脸,嫌弃似的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贝郁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冷哼一声,不理她。 傅友诚看她不肯靠近,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偏偏她故意视而不见,坚持站着。 少根筋的金福就不客气多了,他直接坐到野田静子身旁,近距离打量,「你皮肤好好喔。」 野田静子看着他,点了点头,「谢谢。」 金福一脸陶醉,「你声音也好好听。」 野田静子还是点头,「谢谢。」 「好有礼貌。」他忙不迭的夸赞。 「谢谢。」野田静子依然回以二字箴言。 金福兴奋的看向贝郁琦,「贝贝,她很棒对不对?好像大姊姊!」 这恬静的气质确实像极了大姊,与金福连生的另一位牡丹仙子金宝宝,只不过她很清楚金宝宝是只不会叫的狗,虽然外表温和,但脾气却是最凶狠,跟这个日本小姑娘应该不是同一路人。 贝郁琦暗暗推了推傅友诚,从野田静子进门到现在,他大老爷一字不吭,说不过去。 傅友诚被推得不爽,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老大,」她甜甜一笑,「跟静子小姐说说话。」 他的反应是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贝郁琦被他的举动惊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伸出手要拉人,他眼角余光看到她的动作,立刻利落的一闪,很快走进书房。 门当着她的面砰的一声关起来,贝郁琦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对野田静子道歉,「对不起,老大真是没礼貌!」 「没关系。」野田静子脸上依然挂着没有生命的笑,「他忙,不打扰他。」 「静子小姐,你真的好懂事。」金福的眼睛都要冒出爱心了。 白艾清再也看不下去,咬了咬牙,长手一伸就把他拎起来。 金福哀哀叫,「二哥,干么啦?我要跟静子小姐聊天!」 「人家不想跟你说话。」 「哪有?」他抗议,「她跟我说了很多。」 「她跟你说最多的是——谢谢!」白艾清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 金福闻言有些气弱,野田静子确实不多话,只是一味的把谢谢挂在嘴边。 「你搞定她!」白艾清扫了贝郁琦一眼,抓着金福就跟着傅友诚的脚步消失在书房里。 「这些男人真不可爱!」她嘴一撇,转过身,用灿烂的笑脸看着野田静子说:「静子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刚下飞机应该累了吧?辛苦你了。」 「还好。」野田静子的态度依然礼貌而疏离,明明该是一个爱作梦的年纪,却死气沉沉,好似老老垂矣。 贝郁琦热络的握住了野田静子的手,有点惊讶她的手不若自己想象中的柔软,甚至还有着硬茧,她眼底闪过狐疑,但依然笑得妩媚,「我家老大都说静子小姐是温柔又有气质,果然没错。」 要温柔又有气质其实也不会太难,反正就挂着浅笑,有礼貌,不要多话就成。 野田静子暗暗的想,有些抗拒贝郁琦的热络,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 贝郁琦给了她一个甜得腻死人的笑容,紧拉着她走向楼梯。「走,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订了饭店。」野田静子虽然被拉着走,但是却柔声拒绝说道。 贝郁琦的脚步微顿。顾又森的意思明明是要让野田静子住进来跟傅友诚培养感情,她若走了不单没戏唱,顾又森应该也不会开心吧?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所以我坚持去住饭店。」野田静子水灵灵的眼睛坦然的看着她,很有礼貌的说。 贝郁琦看着她。自己足足比她高了近半个头,这么娇小的女人很容易勾起他人的保护欲,纵使同为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种柔弱的女人毫无招架之力。 「静子小姐,你应该知道,在我家老大过世爷爷的心目中,你是他所安排的结婚对象。」 「我知道。」野田静子点头承认,没有半丝心虚,「但我看得出来,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 她的口气不带怒意,就像谈论天气一般平静。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毕竟他从未真正了解傅友诚,更称不上喜欢,所以他心仪谁,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影响不了情绪。 贝郁琦浅浅一笑。看不出来她虽然外表温柔,讲话却是很直接。「听你这么一说,反而是我该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需要。」野田静子笑得温和,「感情本来就是一种缘分,我跟傅先生有缘相识,但无缘相守,我不会把老人家的安排放在心上。」 「你倒看得开。」 「天下男人何其多,我没必要跟别人抢。」她的理由很简单,或许她看来事事顺从,但对感情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喜欢你的个性。」 「谢谢。」野田静子依然是不冷不热的礼貌态度,「只是有件事我想请你替我转达。」 「什么事,你说。」贝郁琦答应得也爽快。 「我提早了一个航班来,原本说好要来接我的顾先生应该扑了个空,请替我告诉他我要去住饭店。」说着,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背面有写我住的地方,请他明天来找我,我有点事要跟他谈谈。」 贝郁琦接过名片,微敛下的眼闪过一丝狐疑,「你没他的联络方式吗?」 野田静子耸耸肩,「我来得太匆忙,连手机都忘了带,又不想打电话回去让我家人叨念我擅作主张,所以只好麻烦你了。」 静了一会儿,贝郁琦打量着手中的名片,「没问题,只是我听你的口气,你跟顾先生很熟?」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两年前来台湾出了点事情,是顾先生帮忙处理的,所以我欠他一个人情。」她也直言不讳的回答。 贝郁琦一楞,没料到野田静子跟顾又森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也是因为这个人情,所以当他请我来台湾一趟时,我二话不说便来了。」野田静子坦诚相告。 她在脑中消化着野田静子的话,看着手中的名片,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所以你来台湾不是因为我家老大,而是因为顾又森?」 「是。」 贝郁琦脑筋动了一下,微笑点头,「没问题,我会替你转达。」 「谢谢。」她拉着行李就离开,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还有,我能跟你借辆车吗?我想自己开车去饭店。」 贝郁琦有些犹豫,不是瞧不起她,只是看她娇小的身躯虽然已经满了二十,但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再加上她应该是千金小姐,真的有办法自己开车吗? 「我会开车,」似乎看出了她的怀疑,野田静子说道,「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驾照。」 「这就不必了!」贝郁琦摇摇头,「我去跟老大说一声,他有不少车,你自己去挑一辆。」 她的话才说完,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帅气的停在大门口。 野田静子的目光淡淡一瞥,认出这辆保时捷是去年赛车比赛的冠军车款,全世界不过五辆,有钱都未必买得到,没想到现在竟能够幸运的看到这辆车。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底闪着精光,这辆车太酷了,她喜欢。 「我就借这辆车。」她说。 贝郁琦对车子没有研究,她顺着野田静子的目光看过去,不是傅友诚的车,下车的是一身卡其色休闲服的白艾帆。 白老大看来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一辆车,若她开口,他应该愿意出借。她想。 白艾帆帅气的甩着钥匙进门,没料到才踏进去,就对上两双「饥渴」的眼睛。 第二十二章 虽然他长得玉树临风,帅气逼人,被人盯着看是稀松平常,但现在突然被近乎赤裸裸、想要把他吞了似的眼神盯着瞧,心头还是免不了一惊。 「有事吗?」他以不变应万变,微笑问。 贝郁琦对他抛了个媚眼,「白老大,跟你打个商量。」 白艾帆直觉没好事,立刻摇头,「想都别想!」 「喂,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她抗议。 「我拜托你什么都别说。」白艾帆的目光懒懒的看着她,不过注意力很快被她身旁的女子吸引。 很骄小的一个女孩子,又长又黑的头发披在身后,虽然穿着显然跟她年纪不太相符的套装,但整体看来还算甜美,气质柔和,漂亮又有气质。 「这是谁?」他问。 「野田静子小姐。」 野田静子?白艾帆饶富兴味的看着她。原来她就是友诚死去的爷爷替他订下的未来老婆啊,这副小鸟依人、柔柔弱弱的样子,跟贝郁琦比起来确实更适合沉稳的傅友诚,老人家的眼光果然不错,只不过…… 「你成年了吗?」他一脸狐疑。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野田静子柔柔的说。 白艾帆上下打量着她,「还真看不出来。」她的脸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野田静子微笑回视。她对外头跑车的兴趣远胜于眼前的男人,只不过这位先生的容貌好像有些熟悉? 「他跟刚才那位先生——白艾清很像。」 白艾帆勾了勾唇角,「我们是双胞胎,初次见面,我叫白艾帆。」 野田静子没有闪躲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俊美的五官,白艾帆也不害羞的让她瞧。 半晌,她微微一笑,「你也喜欢男人吗?」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题令白艾帆脸上的笑容当场崩解,着实一楞。 这个问题实在太直接了,贝郁琦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好回答吗?真不好意思,我明白了。」野田静子有礼的颔首,一脸平静。 白艾帆顿时有种想骂脏话的冲动。他很怀疑她到底明白了些什么?这时他突然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这个死丫头,柔美的外表八成是假象! 「我对抱着女人睡觉比较感兴趣。」他恢复迷人的笑容,诱惑的盯着野田静子说:「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野田静子没有任何惊吓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白老大,」贝郁琦在一旁懒懒的提醒,「你好像忘了她是我家老大内定的结婚对象喔?」 「我们心知肚明,有你这只母老虎在,就算有绝世大美女,傅友诚就算再心痒也不敢要。」 「少把我家老大讲得跟你这个色胚一样,」她不客气的伸出手,「拿来!」 白艾帆瞄了她的手一眼,「拿什么?」 「钥匙!」 他手立刻一转,将钥匙稳稳的紧握在自己手掌心,「要做什么?」 「车子借一下。」 他轻挑了下眉,「不借。」 「白老大,不过就辆车,借一下都不行,你没有这么小气吧?」贝郁琦眯起眼,语带威胁。 白艾帆并不想得罪她,只是车子不是他的。这是他今天去松鹤会馆时,看到艾清的车库多了这辆车,所以他就开出来玩玩。 他向来喜欢跑车,但并不像艾清这么爱收集,弟弟的车大大小小加起来大概有十辆,所以当有他感兴趣的「新货」到,他就会开出来玩玩。 「贝贝,」白艾帆解释,「不是我小气,是因为这车来头不小,你碰不得。」 但他这么说倒勾起贝郁琦的兴趣,她的双眼闪闪发亮,「我碰不得?你的意思是这辆车很特别?」 白艾帆肯定的点头,「很有价值,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要有身分、地位还要再一点帅气才能够——」 「白老大,」贝郁琦没兴趣听他自恋的语论,直接打断他的话,「听你这么形容就知道,特别的东西绝对要属于特别的人,所以这辆车天生属于我。」 他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她,「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从你身上学的。」贝郁琦也回得不客气,「快点借我,别婆妈了。」 「不借!」他果断摇头。 她勾住白艾帆的手,撒娇道:「白老大,不过就辆车而已,而且是可爱的静子小姐要借的,就帮个忙啦。」 「拜托!就她那副未成年——」看到野田静子嘴边的浅笑,他对欺负弱小没兴趣,所以闭嘴不批评她的外型。「你要去那里?」 「饭店。」拖着行李,野田静子说。 「我送你。」白艾帆难得善心大发,不过说到底是看在车子的分上。 「不用了,」她淡淡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你只需要把外面的车借我就行了。」 「不,我坚持。」白艾帆露出一个迷人的笑,甩着钥匙,双眼勾人的盯着野田静子瞧。 这女人竟然有胆要开艾清的车,若没事最好,若有个什么,她可能会被弟弟扭断脖子。 「再次谢谢你。」白艾帆虽然卖力的出卖色相,但从野田静子身上并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成效,她突然伸出手,迅速拿走了他手上的钥匙,「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开。」 好快的速度——白艾帆的手一空,身子僵住。这女人竟然能趁他不注意时,轻而易举拿走他手中的钥匙,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这女人外表所散发的可爱柔美是骗人的! 「再次谢谢,」野田静子的口气很平淡,听不出太多的喜怒,「等我要回日本时,会将车送还。」 等她回日本?!这句话让白艾帆差点呛到,已经可以想见自己被兄弟千刀万剐的画面了,他抖了一下,立刻上前要抢回钥匙。 只是野田静子却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灵巧的一闪,躲过了他的手,快速绕过他身旁,利落的上了车,接着发动引擎,降下车窗挥了下手,「行李我到了饭店再叫人来拿。」 她猛地踩下油门,车速瞬间飙到了至少两百公里,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幕看得贝郁琦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野田静子,开起车竟然是如此杀气腾腾。 白艾帆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突然,贝郁琦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看了,」她在一旁打趣的说:「再看车子也回不来了。」 「都是你,」他转身瞪了她一眼,「你完蛋了!」 「是不是男人啊,」贝郁琦捶了下他的胸膛,「不过就是辆车嘛,以我们的交情,不用为了车伤和气吧?」 「你懂什么!」白艾帆翻了个白眼。「以我们的交情,当然不会为了区区一辆车伤和气,只是我担心……」他卖关子似的一顿。 「怎样?」贝郁琦懒懒的挑了下眉。 「我担心艾清跟我有不一样的想法。」 贝郁琦楞了一下,眼睛骨碌碌一转,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那辆骚包车是白艾清的?」 「真聪明!」白艾帆一笑,手搭在她肩上。虽然心头有点不爽,但车被开走就开走了,生气也没用,既然车子是贝贝坚持要借的,接下来就是她跟艾清的事了,他是无辜的。 贝郁琦的错鄂只有几秒钟,随即妩媚的拨了下长发,一脸不在意的说:「我才不怕,反正有我家老大在,白艾清动不了我。」 白艾帆有些鄙视的看着她有些得意的表情,「最好你一辈子都黏在你家老大的身边,没有落单的一天!」 「爱卿,你该知道,如果你敢伤我一根寒毛的话,老大会立刻把你赶回松鹤会馆去。」说这句话时,贝郁琦一脸神采飞扬,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白艾清阴郁的瞪着她的笑脸。 傅友诚低头拉开抽屉,拿出画册,拿起画笔,想要再做点小饰品送给贝郁琦,虽说珠宝设计向来不是他所擅长,不过他勇于尝试,尤其在这个节骨眼,装忙绝对是百利无一害,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就好。 金福圆圆的眼睛闪着崇拜,目光穿梭在贝郁琦和白艾清之间,「看不出静子小姐这么文静娇小,居然敢开跑车狂飙。」 「我也有些吃惊,果然人不可貌相。」贝郁琦也有同感。 白艾清哼了一声。那辆车才刚送到,他都还没开过,就被自己的兄长帮着外人借出去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极度不爽的瞪向兄长。 第二十三章 白艾帆无辜的回视着弟弟杀人的目光。总不会这么没心没肝,为了辆车就断了他们二十几年的手足之情吧? 「那女人喜欢跑车又爱开快车,看来也文静不到哪里去!」白艾清实在是一肚子火,尤其看到金福对野田静子充满兴趣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 「爱卿,如果你这种说法成立的话,本小姐我不懂车,更不开快车,就是文静的大美人喽?」 贝郁琦要配得上文静两个字,重新投胎转世还快一点。在场的人全都在心中同时回答,只不过没有说出来。 「她人去哪里?」白艾清不想回答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问题,为了自己的车子,他不得不关心野田静子的下落。 那辆车世界只有五辆,有钱还未必买得到,要给人也得等他过过瘾才行。 贝郁琦拿出口袋里的名片,「后面有饭店住址。」 白艾清伸手要拿,她却一个闪身,躲到傅友诚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说:「老大,明天我想跟你一天假。」 「你又想做什么?」 贝郁琦微微一笑,「我想去饭店找静子!」 「我也要去!」金福也立刻举手要跟,不过被白艾清一瞪,他就怯怯的把手给放下了。 傅友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去找她做什么?」 「替爱卿把车拿回来啊!」她故意对着白艾清说,「不然我怕被他追杀。」 「别找借口,他的车让他自己去拿就好了。」傅友诚简单一句话否决,「你乖乖跟我去上班。」 「老大」她撒娇的晃着他,刚才在外头她替野田静子打了电话给顾又森,从语气中听得出他的不悦,也透露了明天一大早就会去饭店找野田静子,所以她说什么也要赶在他之前去一趟,她不希望傅家的恩怨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她甚至准备把人给接走,带到另一个地方安置。「静子一个人在台湾人生地不熟,我怕她被欺负。」 「你不要去欺负她就好了。」傅友诚回得也直接。 「老大,你这话真是太伤我的心,」贝郁琦重重的压在他身上,「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所以怕我去欺负她?」 「胡扯。」他好笑的瞥她一眼,伸手拧了下她脸颊,「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她扬起小脸,自信满满,「你若真不放心,我就带着金福去,可以了吧?」 傅友诚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这实在不能怪他,谁教金福看上去比个女人还娇弱,随便抓个路人甲都比他强。 「如果你要去找野田静子,我跟你去。」傅友诚不想限制她又挂心她的安危,只好让步。 「不行,你明天跟师傅约好了要去制造场。」她记得他有安排,拍了拍他的脸颊,「而且晚上治伟哥哥要回来,你已经说好要去机场接他,明天从早到晚你都有事,没空跟我四处趴趴走。」 「我的助理果然很尽责。」傅友诚对她微笑,「不过,你既然知道我很忙还跑去玩,良心过不过得去啊?」 「不是玩,是替你尽地主之谊!」贝郁琦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反正你有事,你就去忙,我带着金福,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白老大跟我们去!」 白艾帆在一旁看着这对男女卿卿我我,好戏看得正精采,没想到会突然提到自己,还被丢了个差事在头上。老实说,他对当保母没兴趣,更不想揽下照顾贝贝和金福的任务,毕竟一个是友诚的心上人,一个是他弟弟的宝贝,不管是哪一个有个万一,那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肯定会把他生吞活剥,他没那么蠢。 「我赌场有事!」他赶紧说。 「我去!」白艾清几乎跟兄长同一时间开口。 贝郁琦带笑的双眸扫过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你们一个去赌场,一个跟我们出去,老大谁看?你们派手下跟吗?」 向来他的安全都是松鹤会馆派手下跟着,傅友诚并不认为一定非要白家有兄弟跟在身旁不可。只是…… 「艾清,你明天跟我出去,艾帆,你赌场有事就去忙,贝贝有金福跟着,应该没事!」 双胞胎兄弟同时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指望金福?还不如指望一只猪去爬树! 「我不同意。」白艾清一张脸难看得想杀人。 「爱卿,此事无须再议,退下吧。」贝郁琦如女王般懒懒的挥了挥手。 白艾清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她则在傅友诚身后一脸得意。 「你别跟艾清过不去,反正我决定的事,就这么办。」傅友诚下了结论,摸了摸肚子。「奇怪,才吃了午餐,我怎么现在有点饿?」 「因为你吃的不多。」贝郁琦连忙站直身子,担心他的胃病又复发。「我再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贝贝,我帮你。」金福觉得白艾清的表情太骇人,衡量的结果他决定跟着女王,抛弃魔王。 她也不客气的勾着金福的手臂,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书房。 白艾清不悦的要跟上去,傅友诚忍不住叹了口气,白艾帆则伸手挡住了弟弟的去路。 「滚开!」他还在为哥哥未经他同意出借车子的事耿耿于怀,不爽到了极点。 「不过就是辆车子,」白艾帆懒懒的勾着嘴角,「别发这么大火。」 白艾清不想跟他争辩,反正说不过人,所以他向来动手比动嘴巴快。但艾帆是自己的兄长,他尊重他,不随便出手,但可不代表不会有爆发的时候。 「你明天悄悄跟着贝贝和金福,」傅友诚开了口,对白艾清说道,「贝贝越不想让我们跟,就一定有问题,你脾气克制一下,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傅友诚的一句话,令白艾清原本铁青的脸色转晴,「你要我偷偷跟着金福?」 「包括贝贝。」他无奈的指正。这家伙现在眼里除金福以外,其他人八成都看不进去。 「你放心吧,我会顺便看着她。」白艾清讲得很肯定。 顺便?!傅友诚轻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艾帆,我看你也跟艾清一起去吧。」 白艾帆看傅友诚一脸苦恼,忍不住笑出来,「好,至于你的部分我会派青龙、白虎过来。」 闻言,正要走出去找金福的白艾清像是想起什么,顿了下脚步,「派玄武。」 白艾帆闻言不禁轻挑了下眉。这个弟弟脑子难得精明一次,玄武喜欢友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派玄武来,摆明想要刺激贝贝。 「虽然哥哥很想支持你,」他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但得奉劝你一句,千万没别惹母老虎,尤其是像贝贝那种宇宙无敌不讲理的那型,所以你千万别跟贝贝斗,凭你的脑子是斗不过她的。」 「老子就不信邪。」白艾清坚持,「就派玄武,谁教那个死丫头每次都要霸着金福,老子看她不爽!」 白艾帆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像被抢了糖果似的气愤样,叹了口气。脑子本来就不精明了,遇上金福更像浆糊一样。 「要讨公道何必叫玄武,」他给了个很有道理的建议,「她跟你抢金福,你不会跟她抢老大?反正老大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脑子有脑子,哪一点不比那个金福强。」 白艾清闻言,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兄长。 「我说的是实话,」白艾帆无辜的摊手,「你那个金福不是我要嫌弃他,除了一张脸还可以外,其他实在是没什么可取的。你看咱们老大条件多优,长得又好、宜室宜家……」 没听到、没听到!傅友诚对自己催眠,现在这个时候跟这对兄弟对话,实在有损智商,所以他什么都没听到,他低头作画,死都不搭腔。 一大清早,贝郁琦就带着金福跟野田静子约在饭店大厅的咖啡厅碰面。 金福完全状况外的吃着丰盛早餐,一脸满足的坐在一旁,贝郁琦看了他一眼,有时还真羡慕他有这种天塌下来也无所觉的大条神经。 「你的手链很特别。」野田静子的目光停留在贝郁琦手上的铃兰手链。「傅友诚做的?」 贝郁琦触了下手链,口气轻描淡写,「只是个小东西。」 「重要的是心意。」野田静子看出贝郁琦的违心之论,淡淡一笑,「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我从来都不以是傅友诚的谁而自居,严格来说,我跟他连普通朋友都构不上。他对你好,我根本不吃味。」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跟傅友诚认识多年,但是她跟他讲话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得出来。 第二十四章 「等一会儿我打算要出去逛逛,」野田静子温柔的看着贝郁琦,「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好啊!」贝郁琦爽快的点头同意,「其实今天来除了替我家老大尽点地主之谊外,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搬回傅家住,你一个女孩子住在饭店不安全。」 野田静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嘴角一扬,轻声问道:「你向来都对陌生人这么好吗?」 「我没那么随便。」贝郁琦摇头,对她露出友善的微笑,直截了当的说:「我不管你跟我家老大最终有没有结果,你来台湾是为了见他,我们自然有必要保证你在台湾的人身安全!」 「你是个好人。」野田静子侧着头,注意到贝郁琦的餐饮几乎没动过,「不合你胃口吗?我叫侍者换一份。」 「不用,」贝郁琦制止,「我出门已经吃了一点东西,所以还不饿。」 「那至少喝点东西,」她推了杯饮料到她面前,「这是bourbon coke.」 贝郁琦爽快的拿起来喝了一口,不过才一入喉,她立刻脸色一变,「这不是汽水!」 「bourbon coke是调酒,不过百分之八十是可乐。」野田静子微笑说道。「因为等一下我要开车,所以只点了两杯给你和金福,这是我很喜欢的饮料,特地点给你们的。」 贝郁琦飞快的看向金福,就见他已经将摆在他面前的那杯bourbon coke全都喝光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打了下他的头。这个没神经的家伙,真的会被他气死,一整杯喝完还不知道酒,没救了。 金福捂着头,一脸无辜。「干么打我?我现在头好晕。」 「喝了一大杯,你不晕才怪,你的味觉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简直想要破口大骂了,「这是酒啊!你怎么不告诉我?」 金福脸色大变,「酒?!」他根本没喝出来,怎么告诉她? 「有什么问题吗?」野田静子不解的看着他们。 贝郁琦摇头,「没,只是我们酒量不好。」 野田静子坐直身躯,担忧的看着金福,「才一杯,应该不会醉吧?」 「也是!」贝郁琦露出浅浅的笑,当然不会责怪野田静子的无心之过。更何况她才喝了一口,不会有事,反正她的灵力早就没了,所以喝不喝酒根本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再晚一点恢复灵力,她现在当普通人也挺习惯的了。 「可是金福他……」野田静子看着他满脸通红,正在傻笑,「他好像醉了?」 看着傻笑的金福,贝郁琦实在又好气又好笑,她当机立断,起身扶起他,「看样子,我们得先送他回去才行。」 「好,」野田静子也跟着起身,「车子已经在门口了。」 她和野田静子一左一右扶着金福走了出去,不过才出大门,她们的路就被高大的白艾清挡住。 贝郁琦看着一脸生人勿近表情的白艾清,觉得很无辜,「不关我的事,他自己喝完整杯还不知道是酒,真的不关我的事!」 白艾清冷冷一哼,懒得答腔,直接弯下腰把金福抱起来。 「一个美男子抱另一个帅哥公主,这画面实在太冲击我的心了!」贝郁琦立刻露出花痴的神情。 白艾清深邃的眼眸危险的眯起,她立刻无辜的眨着眼,讨好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又说:「爱卿,别说我一直霸着金福,既然你来了,金福就交给你,我跟静子出去。」 他果断拒绝,「回家。」 贝郁琦娇媚一笑,回道:「不要,我家老大已经同意我今天放假了,我答应陪静子去逛逛。」 「你不要没事找事做!」这时金福在他怀中动了一下,皱着眉头,看样子似乎很不舒服,白艾清整个人也跟着烦躁,没什么耐性。「快跟我走!」 「你照顾金福就好,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她摆摆手,拉着野田静子就快步走开。 白艾清也不想理会她,直接把醉了的金福抱上车,然后要坐在驾驶座的白艾帆下车。 「做什么?」白艾帆觉得莫名其妙。 「你去跟着她们。」他见色忘「兄」的要把双胞胎哥哥给丢下。「我要带金福回松鹤会馆。」 「什么?!」白艾帆看到贝郁琦已经跟着野田静子上了车,「你把车开走了,我要怎么跟?」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办法。」白艾清一把将自己的兄长拉下来,坐上车子扬长而去。 「他妈的,你有了男友忘兄弟!」看着白艾清的车子消失,贝郁琦那边又已经准备要走了,白艾帆低咒一声,当机立断拦了辆出租车。 不过他很怀疑这辆小小出租车,是否追得上那辆世界级超跑?他第n次哀嚎自问——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坐在车上的贝郁琦原本精神还可以,不过因为口渴,所以喝了几口野田静子买来的瓶装水,没多久整个人就开始昏昏沉沉。 她用力压了压太阳穴,不过就是喝口酒罢了,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啊。她下意识碰了碰手链,琉璃透出的微凉令她稍微回神。 她突然想起自从带上傅友诚送的手链之后,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铃铛手链,于是她打开皮包,拿出手链握在手里,却感觉到一丝异样—— 她的力量……好像回来了?可是那她为什么会这么晕? 「你不舒服就睡一会儿吧。」 恍惚间,贝郁琦听到野田静子的声音伴着海浪声。 她发现她把车开离了市区,往北海岸的方向走,「你要带我去哪里?」 野田静子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道:「我很抱歉,若换个时间相识,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她的话令贝郁琦明白有事发生,于是闭上眼,没有力气抵抗,虚弱的问:「为什么?」 野田静子分心的看她一眼,「对不起,我欠的人情、做的承诺,一定得还。」 野田静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让她逐渐陷入黑暗,动弹不得。 海风夹杂着凉意吹来,尖锐的煞车声吵醒了贝郁琦,她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车子后座,野田静子正好打开车门下车。 「人呢?」顾又森跟原本应该还在美国的顾又安下了车,他们身后还跟了辆车,上头坐了五个人。 野田静子比了比后座,不带情感的看着顾又森,「我妹妹呢?」 「她不想跟你回去,我也没办法。」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你有法子就把她带回去,若她能不缠着我,我还要谢谢你!」 野田静子冷冷的看着顾又森。他长得好看,但是就像蛇一样冷血无情,她为自己妹妹的心遗留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到遗憾。 她才出生,父母便离了婚,入赘的父亲离开日本回到台湾,很快的就娶了第二任妻子,生下了同父异母的妹妹,上一代的恩怨她说不清,她爸爸是个斯文的老师,妈妈却来自日本势力最强大的黑道家族,两人一开始便注定错误,所以婚姻维持不到两年便结束。 虽然如此,爸爸还是很疼爱她,每年都会来看她,她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熟悉,只不过两年前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妹妹跷家被人肉贩子卖到泰国去,只是她还来不及动用手下的资源去找人,这个男人阴错阳差的赶在她之前救了妹妹,当时她答应爸爸会还这个恩情,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切——她帮顾又森替他将贝郁琦拐骗出来。 「这次就当还你两年前救我妹妹的人情,我妹妹已经成年了,从今以后,她的事与我无关,至于你——我奉劝一句,小心夜路走多了碰到鬼,千万、千万不要有机会落到我手上。」 顾又森看着野田静子阴沉的眸子感到有些心惊。这个日本最大黑道势力的接班人外表柔美娇小,但绝非池中之物。 当年傅家的老头子会替傅友诚选了这个女人,就是看中她后头的势力可以保护他的宝贝金孙,只是他绝没算到他的决定最后竟然是引郎入室,这女人与他连成一气,算计傅友诚。 不过不管野田静子再可怕,只要贝郁琦在他手上,他就有把握傅友诚会乖乖的将傅家的一切全都双手奉上,连松鹤会馆他都能接手,到时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哥,我们别理这女人,」顾又安迫不及待的说:「我们先把贝郁琦给带走,不然等药效过了就麻烦了。」 第二十五章 顾又森点了点头,顾又安连忙上前,看着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贝郁倚,他的眼底闪过阴郁。从初识被她吸引,却被狠狠打趴在地,这——幕幕都让他处心积虑的想办法要将失去的尊严讨回来,这次他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他伸出手想将贝郁琦抱起来,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她,贝郁琦的脚已经用力的一踢,狠狠踹向他肚子。 顾又安没有料到她已经醒了,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胃部受到重击,差点吐出来。 贝郁琦利落的下车,还不忘帅气的拨了下被海风吹散的头发。 「原来是我家老大两位帅气的表兄弟。」她看着顾又安狼狈的被自己的手下扶起来,立刻摆出自己那一百零一号的妖娆笑容,只是笑意没到达眼底,「要见人家何必耍这种手段?我会怕的。」 「你——」顾又森没有料到她会清醒得那么快,他也没空理会哀嚎的顾又安,恶狠狠的看着轻靠着车前门的野田静子。「你没下药?」 「有。」野田静子的口气淡淡的。「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 「那为什么她会醒得这么快?」 「你要我下药、给她喝酒,我真的都做了。」她爱莫能助的耸耸肩,「只是我给她喝调酒,她聪明的只喝了一口,这我也没料到,至于药你又没说要下多少,所以我就下了三分之一的剂量,磨碎了加在水里,她还是冰雪聪明的只喝了几口,她的运气不错,我也没办法。」 听到她的话,顾又森瞪大了眼。「野田静子,你耍我!」 野田静子没答腔,只是静静的回视他。伤天害理的事她不是没做过,虽然不敢说对得起天地,但至少自问对得起自己的心,她与贝郁琦无冤无仇,从不想害她,反正就是还个人情,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那把尺在她心里。 「谢谢你。」贝郁琦对她抛了个飞吻。 看她笑得灿烂,野田静子倒有些佩服。「小心点,他们人多,我承诺过,所以我不会出手帮你。」 「不需要你出手,小美女,」贝郁琦妩媚一笑,交代一声,「你站远一点,我怕伤了你。」 虽然不能完全谅解野田静子的行为,但听刚才对话,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就暂时不跟她计较。 贝郁琦对着顾又安勾了勾手指头,明明笑得明艳动人,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过来啊,表弟,我还以为今晚你才会跟治伟哥哥一起从美国回来,怎么提早回来也不说一声?你别躲在后头,这么胆小怎么出来混,说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顾又安抱着肚子,更怯懦的退了一大步。 「我知道你很有胆势,」顾又森冷冷的看着贝郁琦,不带惧意的走向她,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个长得漂亮一点的女人,「只是现在这个局面,你还是放聪明点,乖乖跟我们走,只要傅友诚愿意拿出傅家的财产来交换,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表哥,」贝郁琦脸上满是戏谑,没有一丝退缩的看他接近,「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小助理而已,哪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从你可以左右他情绪那一天开始,你就不再只是个小助理,」顾又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淡水时他可以为你挡子弹,就表示在他心中,你比他的命更重要,这么多年来,他被白家两兄弟保护得太好,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不过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机会,只要你在我手上一天,就等同于掐住了他的脖子,比要他的命还折磨人。」 贝郁琦闻言,眼中杀气渐升,「那天晚上果然是你搞的鬼,我家老大真是佛心来的,就算知道也放过了你!」 「因为他内疚,更因为他承诺会照顾我们顾家一辈子!」他不客气的用力握住她的手臂,「他那种人,自以为有义气,认为说出的承诺比命还重要,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个白痴。」 在一旁的野田静子厌恶的扫了顾又森一眼。 贝郁琦微笑认同,「这点我的想法倒是跟你一样,我也觉得我家老大白痴,若换作是我,早就轰了你全家。」 说完,她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出手,一拳打在顾又森的胸口上让他疼得弯下腰。 她冷冷一笑,又一拳砸向他的背,一口鲜红的血立刻从他嘴里吐出来。 见状,顾又安吓得大叫,「站着看什么?还不快上!」 五个大男人回过神,连忙一拥而上。 「人多欺负人少,真是没风度。」贝郁琦一边动手,一边娇嗔,这几个人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野田静子隔岸观火,冷眼旁观,耳里响着男人的惨叫声,五个壮汉被贝郁琦打倒在地,一个活脱脱的美人竟然如此凶狠,倒令她开了眼界。 不远处传来车子急驶的声音,她瞄了一眼,下车的是傅友诚,后头还跟了辆出租车,白艾帆也随后赶到。 傅友诚未免也来得慢了点……野田静子凉凉的想。事情都已经结束才出现,英雄救美来得太迟。 傅友诚不等车停好就已经冲下了车,他着急的跑到贝郁琦身旁,抓住了她。 贝郁琦没有回头,一个肘击就过去,速度又快又猛,傅友诚灵巧闪过,唤了一声,「贝贝!」 她惊讶的回头,双眸因为看到他而大睁,「老大!」她用力的抱住了他,「你可来了,我好怕!」 傅友诚抱着她,低头看着已经倒成一片的男人,原本心中高悬的大石放下,却对怀中女人的强悍有些哑口无言。 目光移到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呻吟的顾又森,他眼中怒火闪烁,「我说过要你适可而止。」 顾又森蜷曲着身子,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强烈的恨意,「有种你就把我杀了,不然我有机会还是会整死你!」 傅友诚冷冷的瞪着他。原本他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但这次他居然对贝贝出手,根本是犯了他的大忌。 「我不会杀你,因为对你而言,身败名裂比死还要痛苦。」傅友诚扬起冷酷的微笑,「所以从今以后,你们和傅家再没有半点关系,也别指望能从我这里拿到一毛钱。」 「你敢!」顾又森眼中有着怨恨。 「我们可以试试。」傅友诚紧握着贝郁琦的手,语气坚定。 若今日是白家两兄弟,可能毫不留情的就要了他们的命,但他毕竟不像白家兄弟自小在黑道家庭长大,看惯了打打杀杀、血腥暴力,对于他姑姑一家,就算恨极了,也无法真的下手。 他转开自己的视线,低头看着贝郁琦,「今天玩够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贝郁琦看出他眼底的失落,心微微一痛,点了点头。 野田静子原本以为傅友诚会趁这个机会摆平顾家两个不知好歹的兄弟,没有想到他竟然放过他们。这家伙跟冷血的动物讲人性?脑子不正常。 这时她眼角余光瞄到顾又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眉头一皱,还来不及出声警告,白艾帆已经发觉顾又森的动作,疾速的冲了过来。 傅友诚听见扣板机的声音,出于本能的侧身护住贝郁琦,她只来得及听到枪声响起,整个人就被傅友诚密实的抱在怀里,这是他第二次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她,在他的心目中,这是种本能,因为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这条命…… 上次的枪失了准头,只划过他的手臂,但这次却直直的从他的背打进去,傅友诚瘫软倒在贝郁琦身上,她踉跄了一下,整点扶不住他。 看见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衫,她的心都快停了。 「他妈的,今天我一定杀了你。」白艾帆气愤的冲了上去,握住顾又森开枪的手,硬生生拧断。 顾又森没有叫出声,痛得冷汗直冒,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不放弃。傅友诚想毁了他,他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大不了拖着他一起毁灭! 「贝贝的戏演得真好不是吗?从我派她进馥华会馆,我就知道她早晚会替我教训傅友诚,我就不信这次傅友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他冷笑出声。 白艾帆原本还想打在顾又森身上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难以置信的看向贝郁琦。 贝郁琦的注意力都在满身是血的傅友诚身上,听到顾又森的话,她眸中戻气一闪。这家伙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是不忘要伤害傅友诚? 「这女人巴上了傅友诚就把跟我的约定抛到了脑后,」顾又森继续说道:「傅友诚你绝对想不到,你也有被女人算计的一天吧?」 第二十六章 贝郁琦看着傅友诚,心中一紧,正要开口替自己辩驳,却见他轻摇了下头,虚弱的低语,「我信你。」 简单的几个字,惹红了她的眼眶,眼泪扑簌蔌直落。 「别哭……」看到她的泪水,他的心有股异样的心疼,想要安慰,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 在泪光之中,贝郁琦彷佛看到了金福,她还来不及细看,白艾清已经带着手下赶到。 看到受伤的傅友诚,白艾清立刻上前一把将贝郁琦推开。 她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傅友诚见状伸手要扶,但背部的枪伤痛得厉害,让他没办法移动。 「你到底是倒了什么楣,从你遇到她后,就一堆倒霉事!」白艾清啐道,「上次的枪伤还没好,现在又来一枪,你早晚会被她害死!」 白艾清的斥责一字一句打在贝郁琦的心上。是她的到来害了他?他的血染红了她的手,看着这刺目的鲜红,她心头一紧。若是没有她,他今天是否就会没事? 「不准这样说她!」傅友诚脸色苍白得吓人,接着身子一软,整个人无知觉的瘫软在白艾清怀里。 白艾清咒骂一声,立刻打横抱起傅友诚,头也不回的上车。 贝郁琦心急的要跟上去,白艾帆却将顾家两兄弟交给手下,挡住了她的路,让她只能心焦的看着傅友诚被带上车。 白艾帆向来温和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厉色,语气不若之前的热络,「我不想跟你动手,但在事情查清楚前,你不准靠近友诚。」 贝郁琦心中有担忧更有被误会的耻辱,震惊的目光对上他,「你竟然相信那个人渣?!」 「我谁都不信,」白艾帆冷冷的扫过她和一旁的野田静子,「若让我查出有谁搞鬼,将来一定十倍奉还!」最后他将视线定在野田静子身上,「从此之后,不是朋友!」 野田静子听得出这句话话背后的涵义。这次不过是还个人情,却得罪了傅家,甚至还跟松鹤会馆结下了梁子,看来以后跟台湾的黑道势力谈事情会有麻烦,这个算盘怎么算都是她吃亏了。 但她还是平静的看着白艾帆,懒懒的将手中的钥匙丢给贝郁琦,「车子给你,你快跟去吧。」 贝郁琦没有迟疑,拿了钥匙就跑,白艾帆正想去阻止,野田静子却伸手挡住了他。 他的眼眸倏然危险眯起,外人看总以为他笑脸迎人,性情温和,但只有熟知的人才知道,他个性冷狠,比弟弟更不留情面,「让开!我不打女人!」 「我可以当第一个。」 「让开!」白艾帆也不客气,伸手就想推开她。 但是手还没碰到,她便抓住了他的手,摆明就是不让他去追贝郁琦。 这是她自找的,白艾帆的眼底杀机骤现,狠狠的打向她…… 贝郁琦双手抱着双腿,坐在松鹤会馆的大门口,傅友诚正在里头急救,所有人都被下达不准让她进门的命令,所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 看傅友诚在她眼前失去知觉,她的呼吸几乎停止,他为了她挡了两次的子弹,这样的心痛让她几乎崩溃。 「才多久没见,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贝郁琦缓缓抬起头,就看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飘浮在半空中。若是换了个时间见到她,自己一定会很兴奋,但现在……她将脸埋回双腿之间,忍不住啜泣。 「真不像你!」粉红色的身影落到贝郁琦面前,一脸的兴味。「怎么?咱们家贝贝改走柔弱路线了吗?」 这个绝世美女就是金宝宝,与金福是同株连生的牡丹仙子,她总能准确的执行财神的指示,跟金福虽然连生,长得同样是艳丽无双,但能力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 金宝宝抬头看着高墙后头的华丽庄园,这是松鹤会馆,傅友诚被送进这里医治着,但贝郁琦被挡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她也就这样静静的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金宝宝低下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贝郁琦,「财神爷爷和你姊姊很生气。」 这点贝郁琦早就猜到了,若不是惹怒了他们,她与金福也不会灵力尽失的待在凡间这么久。 金宝宝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肩膀,「有金福在,傅友诚没事的。」 贝郁琦闻言,眼中的泪水稍停,激动的站起身,「金福能力恢复了?」 金宝宝微笑点头,「不然你以为一枪从背后打向傅友诚的心脏,他还能活吗? 金福让那一枪打偏了,或许会让他受点苦,但要不了他的命的,别哭了,你的手链呢?」 贝郁琦用力抹了抹泪湿的脸,翻出了皮包里的铃铛,金宝宝手一挥,手掌心开了一朵粉色的牡丹,送进了铃铛里。 「本来是依兰要来,」金宝宝带笑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她还在气你,所以我就替她跑一趟。」 贝郁琦咬着下唇,眼眶又红了一圈,「宝宝,你不生气吗?」 金宝宝笑得妩媚,「你不是我的责任,我的怒气只发在我的管辖范围。对了,金福把福神金锁片给了个男人,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金宝宝有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弟弟。」 贝郁琦用膝盖想也知道金福把金锁片给了谁,看着金宝宝嘴角的笑意,看来他回去之后会被教训得很惨。 「贝贝,玩够了就该回去了,各人走回各人的路。」金宝宝实在看不惯这么哀凄的贝郁琦,「无论你与傅友诚,或是金福与白艾清,结果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这一点她早有觉悟,只是真走到这一天,她却已经深陷其中,不想逃开…… 「没有机会了吗?」 「你想被打入轮回受苦十世后,再成为人与他相遇吗?别说那时他不记得你,你也未必会再爱上转世后的他。」 闻言,贝郁琦心情复杂,这时松鹤会馆里有了声响,她期待的转身望着里头,渴望能听到傅友诚的消息。 「你真是傻了。」金宝宝同情的叹了口气,「灵力恢复了,你要去哪里还要人同意吗?」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正要转动铃铛,金宝宝却伸手却覆在她手上,她困惑的看着她。 「就让你与他的事情结束在这里吧。」她不是绝情的人,只是就事论事,若结果早已注定,实在无须再花无谓的心思,金福那边,只要她开口要他走,纵使他再舍不得也会跟着她离开,但对贝贝她只能动之以情。 贝贝的心痛、不舍是财神要教她的一门课,不论是谁,对这人世间的本就无法随心所欲、任意妄为,希望经过这一次事之后,贝贝做事能够三思而后行。 「宝宝,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看了又如何?」金宝宝侧着头,好奇的问道:「让他再多留眷恋,舍不得你走?」 贝郁琦没有回答,此时大门突然打开,白艾清冷着脸出现,金宝宝仍然站在一旁,只是并没有现身让他看到她。 「他要见你!」白艾清粗声粗气地说道。 贝郁琦的心一阵激动,想要冲进去,脚步却像生根似的定在原地。 「你又想搞什么鬼?」看她不走,白艾清皱眉问道。 他虽然不相信顾又森的话,但傅友诚为她受伤是事实,而且金福酒醒之后整个人也变得很古怪,缩在房里不出来也不讲话,令他很烦躁,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 贝郁琦眼神微敛。宝宝说的对,若是她现在转身离开,一切就结束了,纵使傅友诚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她,他们从此陌路。 只是她若这样走了,他或许会用尽一生来找她,痛苦一辈子,所以她决定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走向他,她要他放下对她的情感,各人走各人的路,不再相干。 进了会馆,贝郁琦眨掉眼中的水气,断然推开房门走进去,走到傅友诚面前。 傅友诚虚弱的趴在床上,脸色有种不健康的苍白,唇也没有血色,她看着他,心像被双看不见的手紧揪着,很疼。 「你还好吗?」他温柔的问。 他真的是疯了,受伤的人是他,没想到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关心的竟然还是她。 「这一切都怪我……」她的声音有些低,显得有些缥缈,听不太清楚。 因为伤口在后背,所以他只能趴着,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也不能仔细看看她,于是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贝郁琦没靠近,反而倒退了几步。 他不解的看着她,「我不会相信顾又森的话。」 第二十七章 他的全然信任应该令她感到喜悦,但是却莫名的带来悲哀,如果他不要对她这么好,或许离开就不会太难,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不舍纠缠。 「其实你该信他。」 「什么?」 「我说,」她的眼有一抹伤痛,但随即隐去,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定,「一开始确实是他安排我去馥华会馆,我跟他是一伙的,目的就是想要对你不利。」 他黑眸的笑意隐去,眼中流转着凌厉的光,「你在说什么玩笑话!」 「虽然你受了伤,但在海边的时候,顾又森说的你绝对听得清清楚楚,」她笑了出来,笑容虚假得可怕,她深沉佩服自己连在这个时都能自然的勾起嘴角。「接受事实吧,这是顾又森的安排,他要你生不如死,你还真的以为我爱上你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一个多么闷的男人,对着你生活,日子真的好无趣。」 「够了!」他咆哮着打断她的话,胸口不断起伏,扯动了伤口,「我不信你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在门外的白艾清听到傅友诚的吼声,立刻冲了进来。 「你命大,有两只忠心的看门狗。」贝郁琦抽离自己的情绪,脸上挂着笑,妩媚的看着白艾清,「看来顾又森是不自量力要找麻烦,反正他人被你们抓了,你们也知道了我的目的,自然没戏唱了,所以我要走了!傅友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白艾清,金福我也带走了,他单纯,从小到大都被我耍着玩,我的玩具还没打算让给别人。」 白艾清闻言,愤怒的扬起手。 「不要——」傅友诚出声制止,激动的起身,从床上跌下来,扯落了点滴管。 白艾清来不及收力,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贝郁琦的脸上。 贝郁琦原可躲开,但她没有,他用尽了力气,一巴掌让她的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白艾清也顾不得她,连忙赶到傅友诚身边,将他扶起,鲜血再次染红了绷带,点滴管也被扯开,他立刻大吼着叫人。 「你说谎!」没有理会崩裂的伤口,傅友诚靠着白艾清,坚定的看着贝郁琦,「过来!」 贝郁琦眼眶湿了,他的情感太沉重,她负担不起,「傅友诚,你是个笨蛋!」 她心一横,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贝贝!」傅友诚痛得快要晕过去,「拦住她!贝贝——」 他近乎疯狂的叫唤让贝郁琦差点哭起来,她捂住口鼻,没有哭出声,傅友诚不让她走,她走不了,但她不想要跟松鹤会馆的人打起来,她飞快的上了楼梯,打开了金福的房门,两人眼神交会,她一把拉住了他,一起走向阳台—— 等到白艾清带着人上来,房间里已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不论怎么找都没发现,没人知道他们怎么离开,他们走得干干净净,好似从没来过,除了放在梳妆台上那一条铃兰手链能证明他们曾出现过…… 「看什么,看得直了眼?」 贝郁琦听到声音露出抚媚的笑,眼神勾人似的瞄了下金宝宝,回得理所当然,「当然是看我家老大!」 「难怪会看得这么入迷,」金宝宝分心的瞄了一眼,「我们的贝贝总是活力四射,现在却只能坐在这里,一定很无聊吧?」 贝郁琦给她抛了个媚眼,「还是宝宝了解我。」 金宝宝看着她。贝贝看来跟以前没两样,爱笑、爱闹,但她知道她变了,真实的情绪全都掩藏在笑容底下。 贝贝回来后,财神气得真要把她丢进玄天界外的黑藤园,让她尝尝苦头,要是以前的她早就使出浑身解数,耍赖不依,但这次却反常的一声不吭,情愿受罚,要不是向来冷漠、深受财神器重的依兰心软开口求情,她的一条小命可能真的没了。 最后财神决定不再让贝贝管事,每天只要她做一件事——看着金福守护着傅友诚,但不能插手。 她觉得财神这一招真的是杀人不见血,比要了她的命还狠,明明知道贝贝的心思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却要她只能看着却不能靠近,心里岂是一个纠结了得。 偏偏傅友诚是个死脑筋,贝贝都走了,走前还狠绝的讲了谎话,他却说什么也不信,拚了命的要找人,都过了一年了,念头还没消,贝贝每天就看着傅友诚为了找她什么事都不做,她的心中肯定翻江倒海,偏偏她还是笑脸盈盈,不评论半句,依兰为了这件事,私底下还挺担忧的。 「金福呢?」金宝宝看着四周,寻找那个不争气又不靠不住的弟弟。 「一大早就说有事要禀告财神哥哥,跑得不见人影。」 「十之八九又偷懒,」她坐到贝郁琦的身旁,「等财神爷爷气消后,你有什么打算?回来当福神还是继续当穷神?」 贝郁琦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没有回答。 「你在想什么?」金宝宝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做什么,也不是我说了算。」 「你别妄想着又偷偷跑下去找傅友诚。」 「我不会。」她笑吟吟的说:「我怕害了他!」 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尽了贝郁琦心中的无奈。原本以为这辈子哪怕只能远远的看他,守着他也好,却发现看他为了思念辗转难眠,她并不好过,心思随他起伏,她快疯了,却依然得要笑脸迎人。 金宝宝闻言,在心中叹了口气,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像金福那样没心没肝的多好,回来之后就没提过白艾清,也不在乎人家为他牵肠挂肚,所以做人还是绝情一点的好,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贝贝!」金福一张脸因为急切而红通通,因为太过匆忙,还差点跌倒。 看着他的样子,金宝宝忍不住瞪他。 金福一接收到她骇人的眼神,立刻乖乖停下脚步,搔了搔头,「宝宝,你怎么在这里?」 金宝宝皮笑肉不笑的瞄了他一眼,「怎么?我不能来吗?」 金福连忙摇头。他哪有那个胆子说是。 「我的小金福,」贝郁琦摸了下他白嫩的脸,「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贝贝,我很聪明喔!」他没头没恼的丢了这!句话,让贝郁琦微楞。 「聪明?!」金宝宝一哼,不留情的吐槽,「你这个蠢蛋今天吃错药了吗?哪来的自信?」 「人家笨了一辈子,难免会聪明个一两次嘛。」金福抗议。 「跟姊姊说说,你哪里聪明了?」贝郁琦勾着他的肩膀问。 「财神爷爷要见你!」他兴奋的说。 贝郁琦不置可否的被拉着走。回来之后,除了第一天见到财神之外,他老人家似乎根本忘了有她这号人,从没问过她的情况。 这些日子,她坐在这里看着傅友诚,心情随之起伏,尤其最近他因为要找她,弄得自己的胃病又犯,进了医院,几天都不见好转,搞得她十分心疼,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盯着他看,她不得不承认,财神这一招确实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 一进大厅,她脸上落寞隐去,妖娆的靠向财神,「财神哥哥,这么久才想起人家,人家好想你!」 财神瞄了她一眼,对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福告诉我,他照料的那个傅友诚三天两头就进了医院,你看到了?」 贝郁琦娇笑,「是啊,我家老大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看她笑得没心没肝的,财神摇了下头,「你这样子像是反省过吗?」 「是!」她肯定的点头。 「我倒想听听你如何反省,现在又有何打算?」财神瞄了她一眼,「希望我如何处置你?」 贝郁琦的媚眼一抛,双膝跪下,财神被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困惑的看着她。 「把我打入轮回吧!」她语气坚定,神色认真。 「什么?!」财神一脸震惊。 「贝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金福连忙要将她拉起来。 「我很认真,」贝郁琦对财神一笑,「拜托啦,财神哥哥,把我打入轮回,只是你要让我投胎为蚊子、蝼蚁之类的,这样算算,轮个十世也顶多一年,之后我当人顶多十三年就可以去找我家老大了,金福,你要好好看着我家老大,让他完好无缺的等我去找他,知道吗?」 「你真是……」财神指着她,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财神哥哥,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惹了麻烦还沾沾自喜,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放不下他,」贝郁琦的话声隐去,咬着颤抖的下唇,「我好想、好想当个普通人。」 第二十八章 财神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曾命金福,不论做任何事都得保他所顾之人的平顺,他今天来找我,说傅友诚身体不好,让他好起来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你回到他的身边,所以金福要我让你去找他。」 贝郁琦有些意外的看着金福。 金福对她得意的眨眨眼,「我就说我总会聪明几次吧。因为财神爷爷说过,不论我用什么方式都得保傅友诚平顺,所以虽然我知道当时财神爷爷说的是气话,但是他真的说过,既然说过就得做到,你是傅友诚的心药,自然得把你送去,财神爷爷不应该拒绝。贝贝,我很聪明吧?我很聪明吧?」 看着金福的样子,财神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我实在后悔当初为何要从王母娘娘那里讨你们这两个麻烦来。」 「财神爷爷,」金宝宝在一旁觉得好气又好笑,「至少还有我跟依兰啊。」 财神望向一直立在一旁不说话的贝依兰,姊姊沉默得如同一座雕像,妹妹却活力四射得像个妖精,「依兰,你的看法呢?」 贝依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的心中有私心,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与其看着贝贝将所有不快的压在心里,倒不如让她自在。 「让她当个凡人,受尽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之苦也不是坏事。」贝依兰垂下眼,将对贝郁琦的关心藏在眼底,「让她真真切切的走一遭,也可以当是给她一个教训。」 最好是教训。财神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一来一往之间,他已经有了决定,伸出手轻轻一转,贝郁琦手上的铃铛瞬间消失无踪。 「我给你肉身,让你回到他身边,但你不会知道你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命有多长,这样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贝郁琦肯定的点头。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迟疑的? 「不管多久都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财神点头,不再多言,「金福,带她走吧。」 金福兴奋的拉着贝郁琦往外走。 贝郁琦感觉这一切就好像作梦般不真实,她看向贝依兰,就见她淡淡的挥了挥手,她甜甜一笑,不再迟疑的跟着金福离开。 贝郁琦站在病房门口,原本雀跃的心情突然有了迟疑。进了这扇门之后,代表着她将与过去断得一乾二净,就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金福,」她紧紧的抱住他,「谢谢你!」 金福拍了拍她的后背,愉快的说:「既然如此,就替我跟二哥说——我死了!这样就当你谢过我了。」 贝郁琦一怔,松开了手。「你傻了啊!什么事情不好说,偏要说你死了。」 「这样他才可以过新生活啊。」金福回得理所当然,「我没有你的勇气,可以为了傅友诚甘愿轮回,或许像宝宝说的,我真的没心肝,既然我绝情,二哥也不应该对我有情,对吧?」 贝郁琦心中有些伤感,为金福,也为白艾清。 「去吧!」金福推了推她,「我还指望你能好好照顾傅友诚,这样我又可以成天无所事事了。」 「你以前不是还觉得无所事事让日子过得无聊吗?」贝郁琦忍不住耻笑他。 「是啊,不过现在却觉得发呆也是件好事……」可以静静的想想某个人,某些事……金福眼眸微敛。「快进去吧,二哥刚走,里头正好没人。」 「你怎么知——」贝郁琦的话声隐去。有很多事再问只是勾起金福心中的遗憾罢了,金福总是糊涂,不论是真的还是装的,糊涂点好,这样也比较快乐。 病房忽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贝郁琦一惊,松开金福的手,转身打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傅友诚半躺在病床上,他的胃病又犯了,疼得几乎要了他的命,才吃了药要将杯子放回去,却不小心打破了。 他弯下腰正打算清理,贝郁琦却抢先了一步。 「你快躺着!」她阻止了他,弯下腰利落的将碎片捡起,「我弄就好!」 傅友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是错觉,一开口她就会消失不见。 她收拾好,一抬头就看到他压着自己的胃,额头一层薄汗。 「你胃又疼了吗?」她急着要替他找医生,但她一动作,他立刻抓住她。 「你做什么?」贝郁琦连忙压住他的手,「你还在打点滴别乱动,针头跑就糟糕了。」 傅友诚才不在乎,忙不迭的开口,「你别走,不要走!」 贝郁琦微微一怔,眼睛开始泛红。一年不见,他瘦了一些,看着他的那条铃兰手链,她深吸了口气,忍住在眼眶打转的眼泪。 「老大,」她勾起他的下巴,用力吻了下他,「我没有要走!让我瞧瞧你的脸——瘦了,不好看。老大,你也知道人家是要靠帅哥过日子的,你若不养好自己,我实在怕哪一天耐不住芳心寂寞,看上另一个帅哥走了。」 「你敢!」他抬头瞪了她一眼,明明该是感人肺腑的重逢,他还来不及倾诉半年来的思念,就被她弄得像搞笑剧似的。 「老大,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贝郁琦!」一年没有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来没有解释,只顾着戏弄他?!「你是存心来气我的吗?」 虽然气她的不告而别,但幸好,她回来了。傅友诚心中满是喜悦。 「才不是,我怎么舍得,」看他脸色恢复红润,看来身体舒服了一点,她的心情大好,「我是来看你好不好!」 他冷冷一哼,「走了这么久,你还会在乎我好不好吗?」 「当然,一日为老大,终生是老大。」她伸出手抱住了他,「你若好,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你若不好,我也好赶紧找另一个帅哥改嫁。」 「贝郁琦!」傅友诚气得推开她,「改嫁个鬼,我还没娶你,你脑子里就想着改嫁?!」 「这个问题又不难办,」她立刻将床头的铃兰手链拿过来,「老大,我们结婚吧!」 傅友诚看着她,心中有点纠结,不解为什么男女之间的关系一到他们身上,就全都颠倒过来了。 他靠着床头,怕她不见似的紧拉着她,「贝贝,你在跟我求婚吗?」 贝郁琦理所当然的点头。 「未免也太没诚意了。」他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居然拿着他送她的手链求婚,也只有她这个天才才想得出来。 「难不成你要我下跪?」贝郁琦耸耸肩,「我是没意见啦!」说完,她还真的要单膝跪下。 傅友诚吓了一跳,手一紧,阻止她的动作,「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她一笑,也没真的要跪他,「老大,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她不告而别这么久,他实在应该一口回绝,逗逗她才对,但是他舍不得,叹了口气,将手链重新挂回她手上,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不准再拿下来。」 「好!」她也回得干脆,「到死都不拿下来!」 「总是口无遮拦,」他忍不住按下她的头,吻上她的唇,没有激情,却带着温柔与深情。「我找了你好久。」 轻柔的一句话,让贝郁琦眼眸微微刺痛,她抬起头,轻抚着他的黑发,「我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全都知道,我不会走了,你赶我都不走。」 她可以抛下一切,要的正是与他相守,携手到老。 「你不好奇我的身分,还有这一年来的事吗?」她轻声的问。 「你想说就说,不说我也无所谓。」他一笑。 他是真的不在乎,虽然隐约的知道她有个神秘的过去,但那又如何?她回来了,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我相信我爱的女人。」从头至尾,这个想法没有变过。 「你这个大笨蛋!笨蛋!」她并不想哭,可是泪水却忍不住,她索性把头埋进他怀里。 「好,我笨,你别哭了。」他搂着她安抚。 「其实想想你也没有很笨啦!」她在他的怀中闷着声音说道:「我这么漂亮、聪明又温柔,你爱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还算是识货。」 傅友诚呆住,好半响后,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这女人的脑子果然异于常人,但他就是爱上了她这一点,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神仙在我家之一《食神管家》; 02、神仙在我家之二《穷神当家》; 03、神仙在我家之三《月老成家》。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