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定而国安》 第一章 唐门六房 楔子: “给,从濠州带来的。” “我最爱吃的,也是我唯一吃的甜食。”说着便大大的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伴着酸与甜仿佛是这一生一世的心酸与幸福。暮然回味,却让人沉醉。 “我走了?”良久她说道。雪白的银发随着在夕阳下金辉翻飞。曼妙的身姿衣着南疆衣装,但是却是一身嫣红。 “冷了?”他问她。 她微微一笑,歪了歪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怎么可能?虽然这里是燕云……” “那就别走了。” 她看向了他,嘴角不觉的向上挑起,却没有说话。 “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老死吧。”说完瞄了她一眼接着说“反正你打不过我,如果你不愿意,就把你绑起来……” “那就把我给绑了吧……” 唐前笑了,看着她,向她伸出了手…… 一个王朝的灭亡。必然伴随着天灾人祸。大元至正四年初,那年黄河泛滥,几十万人流离失所,淮河沿岸遭遇瘟疫,旱灾。 大元而朝廷中既然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赈灾,另一派主张任由灾民自生自灭。 也是在这一年。黄河中出土了一块儿石碑,“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 大元朝廷的宰相脱脱不花,觉得能反天下的。极有可能是,那些不服朝廷管教的江湖门派。 可此时的江湖武林正派虽然对元帝不满,却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开粥棚,收一些外门弟子,避免他们饿死。 可脱脱以为,这些门派还在这个时候招收大量弟子,是有不臣之心的。于是上奏天子希望出兵讨伐。 可是他没想到,成吉思汗赐予长春真人丘处机的金虎牌,庇护大批出家之人。 渐时长日久,形成当世八派四家。 市井唱八派词曰: 空门禅修祖庭处,千古名刹百年尊。 袖中乾坤八卦变,玄门阴阳紫气来。 一树五花八叶扶,白猿游戏山林间。 意剑无痕九州险,漫山天雪满秦川。 逍遥山河醉侠义,闲坐市井懒做官。 来去空影随声变,千机无硝鬼魅连。 蚀蛊为伴妩媚至,五毒齐名唐门边。 天下事出方格里,独步武林个百年。 分别是禅宗少林、武当、峨眉、全真华山派、江淮丐帮、川西唐家堡、五苗巫神教、棋央宫。 崖山海战损失惨重,君定六门的能人异士销声匿迹。当世各大派也无力在举起反元大旗。 君定六门销声匿迹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棋央宫。 这里西川唐门亦正亦邪。他们不像正派工人招收弟子,开设粥棚。不像邪派,要么不闻不问,要么烧杀撸掠。 而唐家堡每次在中原有天灾的时候就会来购买童男童女,买进唐门后既可以改善唐家堡内部的近亲结婚的问题,还能为自己门下产业服务干活儿又可以顺便在这些孩子找些聪明伶俐的,赐予唐姓,传授唐门绝技,掌管唐门事务。 第一章唐门六房 唐门在蜀中,四面环山,山水秀丽,雾气缭绕,武林中有着空影鬼魅,医毒圣手的称誉。所以云滇峡丛林间饲养了大量毒虫毒蛇。 但是小孩子知道什么,不信你问问小朋友,你知道毒蛇危险吗,他一定点头,然后你告诉他这林子危险,有毒蛇,千万千万别去。你信不信,他实际上根本没听懂。当时二叔刚告诉完,回头几个熊孩子就相互窜动着就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无非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天天幻想着自己有什么超能力什么的。 等着再有意识时鼻间充斥着刺鼻的药味,耳间回响着阵阵的银铃声,迷迷糊糊间隐约看到了一个紫色的女孩儿。 “倒也是命大的很,可惜这毒恐怕是要带一辈子了。” “芸儿休要乱说话,你可不能为了救他……” “大姐姐。这副身体若是不用,怕也是会……” 话听到这里,唐前又失去了意识。她可不要为了救我,伤了自己才好…… 这是唐前最后的记忆。 是的!他失忆了,没有十岁之前的所有记忆。这记忆停留在了那条蛇,和那个紫衣女孩儿。于是他在“陌生”的唐门唐家堡里,重新认识了对唐前关照有加的二叔,在那里有过了两年的康复时光。 这两年中,二叔常常一个人去采药疗毒,所以唐前只能一个人呆在偃师房。那时由于毒素还未肃清,所以每天泡药浴然后,只能“僵硬”的靠着躺椅晒着太阳晾干自己,一阵风吹过,唐前轻轻的皱了皱眉毛。 “出来吧……” …… “你太香了。身法也太烂了。在风中根本藏不住!”唐前生硬的翘起来二郎腿。从不远处的树后唯唯诺诺的走出了一个小女孩儿。一身青蓝衣裙,披散的头发没有丝毫打理过的意思。 “那个,我,我……” “结巴什么?”说着,唐前努力的看向她。只觉得好生面善。出口问道“你我可曾见过?你也是唐门弟子吗?是哪位师叔伯座下的?” 她把头埋的深深地,这个姿势看她很累。所以唐前也没瞧见她的表情。估计是这身打扮和样子吓到了她。唐前这样想着于是安慰道: “我中了蛇毒,所以才这样的。对了,我感觉你好眼熟,!” “我,我也是。我们可见过?” “我不记得了,我以前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唐前奋力的转向她一咧嘴,“…我对你有印象!” 唐影雪看着他的笑容,抽了抽嘴角,“你叫什么?” “唐前,勇往直前的前” “唐前……我叫啊雪!”说完,便笑嘻嘻的,两个小眼睛眯成了缝。 “啊雪,你找到了没?姨娘在叫我们了……” 啊雪回头看了看,嘟着小嘴“白色的大粽子,我还会来看你的。” …… 这个傻傻的丫头,便是同唐前一直在一起的唐影雪。 而那个刚刚叫她的人便是唐杰,说起唐杰他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也是唐前的死党。这两个人是唐门的头号“通缉犯”原因竟然是这两个人的比武,当然比武是他们两个内部认为的,而三堂司的定义是:具有恐怖分子潜质的……小恐怖分子。 在他们比武期间,比暗器曾用过霹雳雷火轰塌半个宗祠。用过武侯火弩轰塌过通往演武场的回廊,据说后来从新搭建好通道看到被困的弟子正在啃演武场的木柱上的红漆,看到工匠们感动的握着工人的手死活不撒手。 为比轻功把姥姥的寒铁拐杖骗走了害的姥姥用了一个月的树枝,后来拐杖找回来了说啥也不松开树枝,气的老太太大骂送拐杖的人‘连木枝子也想骗走,丧心病狂!’。比刀法给唐怀玉下药剃光过唐怀玉师傅的头发。后来又比谁做的火器威力大,结果点燃后丢进了厕所里,崩得半个唐家堡都是屎……从此,两人一战成名! 唐前后来又认识炼药房唐紫芸,也许是因为三个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所以惺惺相惜吧。 唐杰,唐影雪,是龙凤胎姐弟,俩人是他们的姨娘带大的。姐姐唐影雪有点笨,唐杰却聪明的多。就经常有人考她,告诉她如果答对就给你糖吃,然后问她是三文银钱多还是两钱银子多,她一定回答三文银钱多(古代中单位“钱”比“文”大),告诉她答案后过几天再考她,她照样说三文钱多,堡里的很多长辈都问过她然后在告诉她正确答案,她还回答三文钱多。但是你问作为弟弟唐杰,唐杰每次都能答对。 于是唐前很奇怪,他奇怪为什么他们总是给他们糖吃。于是他分别问了姐弟两人,弟弟说:如果我也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他们也会总想着问你们一些问题,来比较你们。而姐姐唐影雪告诉唐前:她总是故意答错的,然后他们呢,他们就总会来问我们这个问题。而且弟弟赢了糖果总会分给我,所以我们总有糖果吃。 还有就是唐紫芸,现在是唐家堡炼药房又副侧房主(各房职务依次为房主,副房主,又副侧房主,学徒,奴工)。唐枫常常偷偷的看着她失神,嘴里念叨着“唐紫芸是个美人,跟她娘亲长得越来越像了”然后便是一阵长吁短叹,对着一个紫色金穗绣着水鸭子的香囊,愁眉不展。 其实唐前本着我不爱八卦的态度,就告诉了唐影雪、唐杰、唐翼德、唐豪、唐蓓……。 所以唐枫现在走在路上到处都有送给他吃的,比如什么鸡蛋呀,青菜呀,西红柿啊什么的。 提起二叔,这个老头。唉! 二叔是唐家堡唐枫。在养伤期间唐枫亲自教唐前轻功把他当作真传弟子。因为他觉得如果当时再快点找到唐前,也不至于让唐前的经脉受伤。后来唐枫把偃师房的傀儡术教给了唐前,每天让唐前小木偶练习甚至两个人还隔三差五的玩过家家、排练木偶戏。后来通过唐枫的走动让唐前被暗器房推荐成为夺魂弟子便于让唐前学到唐门其他本事! 第二章 偃师传说 一晃几年过去了唐门暗器房一处是建在一处石柱之上,依靠栈道与回廊相通,而且视野开阔,这里的演武场悬空而建,低头便是踏悬空如临万丈。所以,这里是考验轻功和胆量的绝佳地方,对于唐前与唐杰来说不在演武场比点什么就太对不起观众了。 唐前手指轻轻摩挲着掌中的柳叶飞镖,眼神左右游离着。在三丈开外一众弟子都窃窃私语。一声凛冽刺鸣,不知从人群中何处发来。唐前想侧身躲开,情急之中左脚拌右脚,身子倾斜30度原地转身720完美“避过”暗器。顿时一片叫好。而比武中的两人却是高度集中,唐前在站稳的一瞬便甩出掌中的柳叶镖。 “嘭!”一声闷响。唐前得意的哼了哼,突然被捂住了嘴巴,反手被狠狠的按住了头,唐前暗中心叫不妙,脚下一个闪失便被拖向屋梁之上 “我们唐门乃是蜀中大派,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不好好练功……”而几乎与此同时,下面就传来了老男人唐门总管唐生。 唐前被制住,试了试力道,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挣脱。“是我。阿雪!别出声!” 被捂住嘴的唐前只能艰难的唔了一声。而下面的一众看热闹的弟子却遭了秧。 “不是有不好好练功吗?好!现在都给我去爬西崖的峭壁去。” 一众人瞬间都成了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耷了着脑袋。“大总管!”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只见一个灰突突脸上还有一道黑的弟子,做了个十分有礼数的揖:“大总管辛苦了,没想到大总管会来专门视察我们练功,真是为唐门的事物鞠躬仅此死而后已小生很是钦佩!” 唐生皱了皱眉。 唐影雪看着唐生脸上的微妙变化轻声说道:“唐生任大总管30年来,事事详细、分明、公正,唐家内外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服……” 唐前看着唐影雪,一副等她说下去的表情。唐影雪偏了偏头继续说:“他明明是讨厌眼前的这个人的,为什么到听他说下去那?” “好奇呗……”唐前脱口而出。 “你有什么事?”唐生淡淡的问道。 “我们一众人着实冤枉的很。不是我们不练功而是因为有两个人在比武……” 一个鹞子翻身唐影雪足尖点地,抬起头有几分得意的看着唐生。“我在练习轻功,大总管没发现我把!弟子不知大总管要来。”说着欠身一礼。 唐生示意唐影雪可以退下了。“咚!”一声重重的落地声。唐前喘着粗气对着唐影雪抱怨道:“你慢点!”一转头看见了唐生:“大,大总管,好!”。说着慢慢朝着唐影雪的一旁退去。 “你们……?” “禀告总管我们两人刚刚在崖下比赛谁快来着,毕竟演武虽大可人太多,撞到别人、或者被暗器打到可就麻烦了。伤了自己不说也妨碍了别人。”唐影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已经脸色不好看的灰衣弟子,“哦,大总管唐崇杰好像是还有什么话和你说!” 唐生,此时不知什么时候依然勾起了嘴角,转向了那个有些灰头土脸的唐崇杰,唐崇杰的腮颌动了动。 一道黑影鬼魅而现,在唐生耳边低语,随后两个急忙离去。 众人一看唐生走了,是离开也不是等着也不是。唐崇杰却此时对众人说“刚刚大总管说了,让我等爬西侧的山崖。但是多亏了唐影雪、唐前拖延了时间。现在大总管有要是处理我等就此散去等大总管回来再说!你看怎么样?”一干人等瞬间兴高采烈,然后离去。而唐崇杰却一个人向北去了。 “我们也走吧。”唐前说。唐杰这时候却走了过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爬西山崖去。”然后不有分说的拉着唐影雪、唐前走。 “为啥啊!大总管不在,你爬了他也不知道。”唐前挣扎着。唐杰皱着眉,“大总管走之前说了的。你不爬到时候在被罚的很是更狠的了。”然后不由分说的继续走。这一爬就爬到了夜晚黑着了天。到了崖顶深夜中的繁星闪烁。让三人失了神。良久唐影雪偏了偏头毫不在意的说道:“这西山崖顶有处紫色的花一根生三枝,我刚刚采了三朵我们三人一人一朵” 唐前唐杰听到后一脸不在意的表情,“这花花草草还真……”“拿着!不拿我和紫芸就不和你们两个闯祸鬼玩了” 言罢侧头看天,唐前看着唐影雪白素色的衣裙,衣服很贴身。紫色的束腰带加上同是深紫色下装的内衬,在这残月的微光下竟莹莹有之光,头发有剪过,所以头发才到背部,刘海到两边额角各分出一条细细的辫子绕道后来将散发束在背后,这样是为做动作不会影响的视线,一手握着一把墨色的扇子。唐前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直到唐杰过来取花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才回过神。 第三章 偃师的传说(二) 因为爬了高耸的西山崖壁三个人几乎一夜未归。唐门的宿禁一向不严,毕竟唐家堡身处蜀中群山密林之中,堡外毒虫蛇蚁数不胜数,再加上机关陷阱。使得唐家堡千年来从未被攻破。 直到第二天,这三人才听说唐枫被三堂司带走了,原因是峨眉山和青城山来人不知道和唐老太说了什么。 收到消息的唐影雪第一时间赶到偃师房找到了缩在躺椅上的唐前。顿了一会对他说:“当年唐冉姑姑也就是芸儿的娘亲也是在峨眉派贸然到访期间不明原因的去世了。老祖宗,当时下令不予发丧,只是草草了事的火化了……” 唐前看着唐影雪慢慢说道:“二叔会死?” “不是!我的意思是枫叔叔和冉姑姑的事可能有关。” “是老祖宗指使峨眉的人来唐家堡来……” “啊前,请你试用正常的脑回路!”唐影雪用小手拖住了唐前的脸 ……“他活下来的话。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如果死了。那一定是他先死了……”唐前脑子一个恍惚。仿佛脑海里回想起了。一些感觉很重要的事情。 细心的唐影雪,看到他有些出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着。“可是枫叔叔留下什么话了。” “雪姐姐……枫叔叔被带回大厅了。”唐紫芸这个时候从外面急匆匆说道。 “走!先去看看吧。”说着二人直接拦住了刚要进来的唐紫芸向大厅去了。 大厅方圆三仗早已三刑司设下了警戒。但也拦不住他们四个人。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爬了爬到了议事大厅的正上方。 ……“二哥哥,这山谷外雁门之毒横行,绝对是有人在有意的培养这些毒人。”随着房顶上的瓦片被掀开一声娇嫩带有风情的说话声传了上来。定眼看去原来是个深绿色衣服的中年妇女,雍容之色凝重,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的刻文。 “怪不得几位又大驾光临,看来是又想在我唐家堡找个替罪羊喽?没错!这雁门确实是我的东西。但是这种毒已经失传了。”唐枫顿了顿然后一脸深意的看向了唐老太。“因为制药的炼药炉子一直再给他疗毒……” 唐影雪看了看唐前,微微歪了歪脑袋说道,“看来唐冉姑姑的的死也和这种叫做雁门的毒有关!” “你们说的唐冉姑姑到底是谁呀?”唐前眨巴眨巴眼睛。 “是我娘,我娘是和枫叔叔同为唐门六圣的西川药苑唐冉。”唐紫芸有些失落的说道。 唐前感觉自己可能问一个很傻的问题,于是他觉得应该安慰一下芸儿“哇!唐门六圣,你娘是好吊哦⊙?⊙!” …… 一片瓦响,大厅中的众人瞬间神经紧绷。 唐老太:“小七啊!这议事厅上的燕子窝你可得紧着点儿。三娘的猫儿估摸着是又过来了。那它小畜生最喜祸害人的。这燕子可是个吉祥的!千万别让猫儿给抓了。” “是!”阴影处的缓缓显出个纤细蒙面的女子脆声应了下,有缓缓的隐去在黑暗中。 一脸时光镌刻的纹路,从慈祥慢慢到怜惜。“这三丫头就剩下这么个畜生当念想了,可平日里就到处惹是生非的。今天又冒犯了各位贵客的架,那就不得不教训下了。好让它涨涨记性。”语落,手中的铁拐往地上一拄。在场的一众人仿佛脚下一震。 ……“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唐生回头对他的跟班道,“将那些没去的,记下送到凤稚房去当力工!” “总管!”唐崇杰笑眯眯的对唐生说,“那个胖子叫唐孟礼,我们一起的。” “哦?还有谁和你和你一起上去的? “没有了!” “小厮看见定上去过6个人西崖……” 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上前一作揖,“酉时两刻,我登上顶了。我叫唐蓓”。 这个说话的13岁女孩儿,寒气逼人,英眉冷眸两颊雪。乌丝系后,清冷寒光双唇红。让唐生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冷。 “还有谁”唐生满意的向唐蓓点点头继续问道。 “我们!”举着手唐前。 “我刚刚说6个人唐前、唐杰、唐影雪、唐紫芸。叫上刚才的唐崇杰、唐孟礼、唐蓓……” 唐紫芸慢慢的走向前,侧身见礼:“那日我在炼药并未到此处。” “没有了芸副房主。倒是人数够了。可是你们……”收到这里时指尖有意的在唐前与唐杰两人面前顿了顿了。“何时登顶?可有什么凭证?” 唐崇杰:“大管家我上去了就下来了,后面的有谁没有谁我可就不知道了。” 唐杰狠狠的瞪了唐崇杰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支蓝色的小花:“我们三人登顶后天已经黑了,不知时辰。但途中发现了这花,觉得好看遍一人摘了一支。”说完唐影雪也从手帕中拿出了一朵一样的花。 唐前鼻子哼哼的从怀里一掏一举:“服了吧。” 唐生满意的点点头:“记下唐影雪、唐杰。”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我啊?怎么不记下我?” “哈哈哈!你拿出个随处可见的草枝子,也想蒙混过关。滚去凤稚房掏粪坑去吧!”唐崇杰哈哈大笑,看周围没有人陪他一起笑。戳了下胖胖的唐孟礼。唐孟礼:“咋地了?……” “这花是龙丹花,少见的很”唐紫芸语驻,静静的看着唐生。 “还有唐前。剩下的人送去凤稚房。” 唐生前脚刚走了。唐影雪从腰间抽出折扇开始摇着。唐前看了瞪了眼唐崇杰,转头对以飞快频率摇扇子的唐影雪说道:“我们去吃饭吧!我突然想起有点重要的事”。 唐影雪啪的一声合住折扇,挑起了嘴角偏了偏头,“好。”脚步却往唐崇杰那边走去。 “西边的崖壁,你昨天为何往北走……”唐影雪微笑着看着唐崇杰。 “什么意思?我往北去是因为……” “因为什么不重要!这么多人因为你失去了成为夺魂弟子资格。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在跳来跳去的给唐前找麻烦……”唐影雪扇子一合指了指他的右手。唐影雪微笑挑了挑眉。 唐崇杰一愣抬起手看了看 一道紫色弧光划到了他的右手上,唐崇杰一脸惊讶,把手一缩反手却是一拳打出,唐前侧步上前拉回唐影雪随之一声闷哼。顺势转身将唐影雪护身后,一手五指弯曲细细的钢丝瞬间紧绷,被唐崇杰吊了起来。 “阿雪,踢他!” 唐影雪给了吊起来的唐崇杰一拳,唐前看到扯平了,拉着牵偶的钢线让唐崇杰踢了自己一脚屁股。变摘掉偶线。 唐前夹着痛处说道:“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唐前(唐崇杰)咱们日后见。”唐前一身玄色衣袍站在唐崇杰前面。唐崇杰捂着被唐影雪打过的地方恶狠狠的瞪着唐前…… 唐崇杰被唐孟礼带走。唐前几人却朝着雁旗殿方向走。其他人一看没有热闹看也就散了。 “这算输了赢了?”唐杰抬眼睛看了看夹着左侧肋骨的唐前说道。 “应该是有点吃亏。”唐紫芸冷静的分析着。“唐前被打的那一拳挺重的,雪姐姐的打唐崇杰的那一拳力量不大,然后是啊前用他自己的脚踢他自己,看样子那一脚没什么杀伤力。”说到这一行几个人都自发的觉得好笑。 唐紫芸话锋一转问道:“阿前,枫叔叔可和你说了雁门是什么?” 唐前脸上略带为难,慢慢说道:“没有!” 唐影雪偏了偏头轻轻地叹了口。到了晚上,四人到了偃旗殿。唐门六房中每房里都有独自的禁地,比如内三房中炼毒房的百毒楼,炼药房的百草书阁,和暗器房的千星楼这些禁地只有各自的房主,副房主知道地点……可是只有偃师房的禁地特殊,是一个地处唐门中心的线上的大殿,唯一被允许门中弟子自由进出的地方。 因为偃师房禁地偃旗殿,与其说是禁地到像是是陈列历代傀儡的博物馆。弟子在这里学习前代人制作傀儡的思路、方法。 这雁门偃师房唐枫的独有物,所以想知道更多的雁门的事去偃旗殿是最合适的。 “偃旗殿怎么封了?远远看着禁闭的大门和门口守卫的影堂弟子。” “雁旗殿已被封禁,尔等速速离去”影堂弟子说道。 “你都能想到,偃旗殿会有线索,别人自然也能想得到”,唐杰慢慢的说道,“如今,看来只有硬闯了。” “不必。”唐影雪看了前面的黑衣人,然后半阖了眼睛。虽然带着面罩,但是她的神情给唐前一种成功的笑意,“芸儿你是不是救过那个人?” “嗯?哦!我认识他?” 唐紫芸,微微侧头想了想。上前一步说道,“是你啊,你可还记得我?”说着,挥了下衣袖。霎时一阵馨香扑鼻。 “退下!”黑人弟子露寒光逼人的匕首,也是同时凶狠的眼光瞬间变得迷离。“是,是谁?姑娘你?那日……” 唐紫芸注视着眯着眼睛的他笑了笑“我们只是进去看看……通融下。”说着紫芸垂暮双眸,长睫毛呼扇呼扇仿佛一只蝴蝶。 “可,可以!不,我……我是说好吧……” 黑衣人开始语无伦次了。仿佛有意识在阻止自己,但是却还是不能拒绝唐紫芸的请求。 “谢谢你!我不会说出去的。” 黑衣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便慢慢退回黑暗中,随后一声重重的倒地声。唐影雪蓦然看向唐紫芸,却唐紫芸淡淡的看了看唐影雪。 “芸儿不是救人的嘛?怎么炼药房的人也用毒香迷人?”唐前歪着头。然而唐影雪和唐紫芸并没有理他。 唐杰就一把勾住唐前的背,“大哥我告诉你自古医毒一家,芸儿的施毒在你我之上。” “啊前,你们快过来推门!”唐前仿佛从唐影雪没有语气的语句里听到了唐影雪的焦急。 偃旗殿往常日夜不关门,所以大门估计是年久失修,四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咔”的一声才打开了一个小门缝。 勉强每个人都挤了进去大殿内豁然开朗,从天顶垂下一百单八个明亮的琉璃盏以中心对称均匀分布四周有七十二盏泛着微蓝光,剩下的泛着微黄光。大殿内很是空旷。心中地带有四根五人合抱不来的涂有红、绿、黄、黑的柱子,但是内部程圆形共有二十四根朱漆柱子,每两个间都放有一个与真人无异傀儡,这些傀儡的手脚用玉蚕丝吊在橱窗,这里的傀儡中有的是七,八岁大孩童,有的是英姿飒爽俊男,有的是婀娜多姿的女子……只有中间的傀儡不同,由于年代久远以不能分辨男女,其躯干部分却是以玄木和磁石相连,手脚以丝线垂钓着……像是这其他傀儡的最初的原型。大殿内有些清凉,隐约能感觉到有微风拂过脸颊,偃旗殿日夜如昼仿佛这里的时间从未流动过一般。 唐影雪微微抽了口冷气淡淡道,“这里就是偃师房的要地?” “与其说是禁地,不如说是一座精心设计存在于地面上的地宫”唐杰道。 其实唐前就觉得这里挺好的,不过要是白天来就更好了,毕竟对于唐前来说就和回家了一样,不过,唐前觉得应该有机关陷阱什么的吧,至少也应该有个看守的人吧。这里这么多东西至少万一被偷了怎么办。于是唐前把他的问题传达了下,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下,当然这三个没得出什么结论。 于是也不纠结了笑嘻嘻往大殿中心区域走去,越走便越是觉得冷。直到走到四个柱子间的时候,一声巨响随后伴着巨大传动轮咬合的运转声。从上面垂下的琉璃盏越发明亮了照亮了大殿的顶部,顶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传动轮。 “我说嘛,偃师房的禁地不可能是人想进就进的嘛,”唐前竟然有些欣慰的说。 “看着机关复杂的紧,真难想象这驱动能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大家注意!”唐杰叮嘱道。 “生死道!”唐影雪淡淡看了唐前一眼。 听到生死道,除了唐前,所有人为之一震。唐紫芸看着唐前镇定的样子突然很心安定。其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唐前并不知道生死道是啥。生死道是一个连当时的设计者都走不出来的机关陷阱,是守护某种秘密用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走错地方了。东张西望的,后来又像是来观光的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真是让本物忍无可忍,今天要是没有个满意的答复,就别想全身而退。”一个粗嗓音的声音回荡起 “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的偃旗殿装神弄鬼?”唐前有点生气,毕竟前一秒唐前还觉得自己回家了。结果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问你是谁“……本物,你还不配知道。” “呸!给我滚出来!”说罢摊开腰间的折扇,脚左向前一步,左手食指握住拇指指环。小指头习惯的摩挲系着柔钢的钉骨钉。 一声凌冽两条带走铁锥子的锁链不知从何处窜出,奔唐紫芸钉去……砰的一声满是炸破的木屑。唐紫芸消失在原地,一块木头被钉个粉碎。 而后,又四条锁链奔唐前而来,看着飞来的铁锥子,嘴角上扬,随后又施展了替身换位。 夜风清冷,扬起了唐前的衣袍,嘴角带着微笑。“芸儿,帅不帅?”。 “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下黑火药急速的燃烧。唐前整个人都熏黑了。唐影雪看着唐前好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唐前尴尬的一呲牙。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牙是很白”。 “这火药是引燃却不是引爆!看来是有人救了我们!”唐杰锁着眉头。 第四章 偃师的传说(三) 两人又以为唐前要说胡话便双双摇头指了指脚。原来唐影雪唐杰两个人用一只脚的脚尖点在了四块地砖的缝隙上。唐前偏了偏头表示疑问。但是身体还是老实的照做。“阿雪一开始就发现雁旗殿的地板会下沉?”唐杰解释到。唐前又偏了偏头还眨了眨眼睛。“还记得机关房让我们做的那个可以自动喂食松鼠的机关匣子吗?雁旗殿整体就是个巨大的机关匣”唐影雪耐心的继续解释到,“每一块地板砖,都是固定的机关触发括。可以让每一根携带火药的铁链锥精确的找到站在上面的人。尽管能躲避飞来的链子,也会被铁椎里的火药炸死。” “咔!”大殿顿时暗了下去。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愧是三姐的孩子。”黑影中个黑衣人。 唐影雪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刃长一尺二寸玲珑剔透的紫色短剑。 “什么人?”唐杰回手一轮一道紫色寒光呼啸而去,唐胜两指一夹。盯眼一看一把刃长半尺的匕首,制式与唐影雪手中的几乎一样。“紫玉双匕?看来这个就是小阿杰喽!!雪丫头?不用怎么紧张。我是你娘的七弟唐胜。你们不是想救唐枫吗?”说完黑衣人玩味的看着唐影雪唐胜微微摇了摇头。 “想救!”唐前往前走了半步。唐影雪怒斥道。“别动”然后转头问唐胜道:“请七师叔有什么话直说吧!我等自然是想救枫叔叔的。” 唐胜听到七师叔三个字轻轻的皱了皱眉,又瞟了眼唐前玩味的说“你们是来找找雁门的吧!”不等几人回话,“古传偃甲:‘以生人锻,可谓活尸。用机械、药佐之,不腐不坏。巧用机巧暗术,常人难辨。防不胜防’”顿了顿看唐前一眼,“自古的人,就想着如何控制旁的人,比如三苗的情人蛊、湘西赶尸、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有各的办法。直到唐门有六人攻入青苗巫神教的时候,得到了一种叫做尸蛊虫的蛊。让前面的那句描绘偃甲的话,成为了现实。”唐胜渐渐地收起了笑容,“雁门就是改良了的尸蛊虫,雁门就是一种能毒死灵魂的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懂了吗?” 唐胜说完便有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让三人心中都荡漾起了波澜。唐影雪放下脚冰冷的说到“唐杰,混账东西,你……” “咔!”又是一声机关触发的响声打断了唐影雪的话,雁旗殿的机关有开始运转了。唐影雪、唐杰紧绷了神经。而唐前却走了神儿。周围的光更暗了远处的暗器也就更难躲避。唐前却向橱窗前走去 “偃师傀儡,二叔的偃师傀儡。” 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夜晚的微风吹着,唐前回首看了看入口的方向后接着又道“最刚刚这个声音不是人,是二叔的偃师傀儡。二叔对我说过,‘先祖曾得到鲁班古书知木鸟久飞不落之法。便用秘术至毒以生人自制人形人偶,能讲出人话,半人半影……’ “你怎么知道是你二叔的偃师傀儡?”唐影雪问道。 “原因很简单。”唐前从橱窗里拿出来一条黑色的玄石护臂,拨动机关括,“二叔教我人偶戏,我一直以为,是用去挣钱的……”。唐前再一弹机关括,只见一个人形傀儡栩栩如生。 “我刚刚就觉得奇怪‘本物’算什么自称?后来我想起二叔的和我说过一个故事。”唐前往前处凝望了会儿,“这机关动起来真是麻烦了。” “这机关怎么动起来的,我们从从进门可什么东西都没碰?”唐杰抱怨道。 “我们怎么没碰东西?咱们开那个门,那门根本不是年久失修,而是因为这门本身就是触发机关的销子,门一推开我们便触发了这复杂机关”唐前关切的看了被自己自替身走的唐紫芸,此时的雁旗殿大门却全开门口唐紫芸呆呆的。 “你的人偶术可以把人送送那么远”唐影雪若有所思的说。 “二叔说来一地多挂点线。”唐前看看拇指铜扳指。 “能不能那把咱三个都替出来。” “能!” …… “没看错?”幕张后头一阵肃杀。 “这没错了。”黑暗中的人影闪烁。 幕布后唐老太缓缓的掀开了帐子喃喃的道:“傻妮子的眼睛算是闭上了眼睛了。可是二啊,你这是可是绝了后路啊。” …… 唐老太走在崖狱栈道上慢慢的走着:“小二啊!雁门的是到底怎回事?” “雁门绝无可能在流出唐家堡!”唐枫说吧便是浅浅的一个做辑。 只见唐老太禁闭双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老婆子我让你去把东西做出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布满了精明。“罗生堂,严加看管唐枫。” “……”唐枫脸上满满的惊讶了,然后又恢复了常态。 …… “阿雪,你说若是真的雁门真的被别人偷出去了,你说他们能用来干什么的呀?”唐前问道。 “难说。” “又杀不死人,他们又不会我们唐门的制人偶的方法。就算有这中毒也成不了气候的。” 唐影雪偏了偏头,“阿前也有聪明的时候啊!”唐影雪转头看向唐杰,“可你落后了呀。” 三人匆忙的向崖狱赶去。“姐,你刚刚说我落后了,这是什么意思?” “阿前说别人的人不懂如何制作人偶,可是这普天之下会做偃甲的人应该只有我们唐门的唐枫叔叔了吧!”唐影雪顿了顿,“我料想姥姥不会随便听几个外边门派的人就胡乱关人的。那姥姥关枫叔叔一定是想保护唐枫叔叔了。” “崖狱,是建在唐家堡旧殿后山的峭壁间的地牢,和千星楼一样是关押唐门重犯之地,是夺魂房所管辖的牢狱。姥姥她怎么做估计是为堵这西南武林的嘴罢了。”唐杰担忧的说。唐影雪轻轻地拍了拍他。 唐紫芸此时却问道:“那,那雁门又是什么重要东西,既然是一种毒,为什么是二叔看管而不是放在炼毒房的百毒楼中?” “我们唐门在江湖天上以奇毒,暗器,机关和偃师傲视天下,其中傀儡偃师之奇令天下众门派无不称道,可是十年前的时候却也是因为这傀儡偃师引得武林众怒。让咱们唐门折损了一代精英。”唐影雪勾了勾嘴角。 唐杰愤愤的说:“那是希望关了枫二叔可以保护唐家堡?果然她的眼中只有唐家堡。” …… 翌日,雁旗殿守卫死于门口。顿时罗生堂将唐家上下封禁。唐老太将唐紫芸带走。唐前在去找唐老太的路上被唐影雪截获。 “放开我!我要去救芸儿”。唐影雪绑住唐前,从腰间抽来一根针往他身上一扎,随后往身上一背。嘴里挤出两个字“傻逼” 唐影雪将唐前带到一处山林中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唐紫芸赶紧上把唐前抱起来、拔出唐前封穴的银针。躺在唐紫芸怀里的唐前眼睛瞪得斗大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但唐紫芸却是身形微颤看向唐影雪,而唐影雪微微勾了下嘴角偏了偏头。 “紫芸啊,是我嘱咐雪丫头扎他的。别误会了别人。” 唐老太厌恶瞄了一眼唐前:“老身我相信,自己的小孙儿,但是有人竟然陷害到我的孙儿身上了我却又无暇管。所以你们几个得想办法查明真相。” 三人怔怔的看向唐老太,随后唐前便等着大眼睛张着嘴。唐影雪看着奋力想表达自己的唐前,然后对唐老太说:“唐前不想去。” 唐前把眸子慢慢移向唐影雪。 唐影雪跟着说:“唐前不去,我也不去。”唐紫芸跟着说:“他们两个不去我也不去。” 唐前把眸子慢慢移向唐紫芸。 唐老太的目光渐冷抿着嘴唇。“那就让唐前去替唐枫顶罪吧,唐枫抚养唐前十几年可谓恩重如山。”唐老太一跺拐杖:”拿下三人。”刹那周围人影如幕。将三人团团包围。唐紫芸眼睛满是不甘的往地上一瘫。唐前与唐紫芸立马被按在地上。 唐影雪死死的盯着周围的人,众人中一人上前。唐影雪轻巧的闪避。突然唐影雪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唐老太收起铁仗、转身走向密林深处。唐前的麻劲儿还没有过喊不出来也动不利索,看着唐老太突然砸倒了唐影雪怒从心来,奋力的扭动的身心,喉咙发着低吼,突然觉得舌根一甜。随即唐前后颈一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五章 唐门六圣 “阿前,阿前,阿前!你们做了什么。我毒死你们……”歇斯揭底的大吼着,可是也没等唐前听声寻去就一个恍惚间,唐前觉得自己在一张大床上屋内纱幔罗帐,雾气氤氲。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才仿佛隐约间从幔帐中看到烛光下晶莹玉透的背,而这白皙的背上有仿佛纹了一枝小花似得。忽然这帐后美人像是有了察觉回头看向唐前,唐前只得闭上双眼。不知道多久唐前自己仿佛有来到了一处阴冷之处,这里光线暗的只得分得出两个人…… ……“二哥,就是当年的事再来一次三姐和冉姐也是做出同样的选择,这错不再她们、不在你和我,而在这个唐门……” ……等在费力的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是一片黑暗阴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空荡的山洞回响略带关切询问? 唐前想费力的起身但是浑身却被抽干了力气。“二叔?” “你感觉怎么样?” “二叔,我想你……”唐前躺在那里阴暗的四周也只能隐约的看着唐枫,从那句‘我想你’委屈的泪水就快速的模糊了仅有的视线。尽管如此唐前依然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 唐枫没有过去查看唐前的状态,因为在唐前昏迷期间不知道查看了多少次,尽管唐前的情况早已明明白白却还是连着问了两遍“感觉怎么样”。空荡的山洞很安静只有偶尔冷风迷路的声音。 不知多久,山洞里唐枫轻轻的叹息。“前儿,既然你已经陷进了来,那我就和你说一说以前的事吧。你听的累了就去睡会儿” “好。” 一道闪电划过随之而来的是轰鸣雷声,不一会大雨滂沱。雨水冲刷着岩壁,仿佛是抹平上面岁月的侵蚀,却让上面的痕迹越来越深…… 唐家堡唐老太门前,唐影雪已经跪了两天了。一身白衣上迸溅的污点由下到上,远处看去仿佛是长在青石地板上的玉昙花。 “吱”一声难听的开门声,“你来求我放人?唐三凤的女儿不会这么蠢吧?”苍老而庄重的声音冲击唐影雪愈发模糊的意识。 “我……”一瞬间想好一夜的说辞等见到唐老太的瞬间都化作了空白。但是她知道和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我来谈判!” 唐老太鼻尖轻哼,转身就要回屋。 “紫玉双匕与《牵丝戏》,我叫唐杰已经带下山了……”。 唐老太慢慢的转身,目光愈渐深邃。“老身知道你和芸儿不愿意下山。原因嘛,无非是想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如何收场……” “我们愿意下山去查明一切。” “我不愿意!” 气氛瞬间凝固,唐影雪的大脑飞速的转着。她知道,这么大的事,唐老太想推给唐枫是可以勉强堵住悠悠众口的。倒是她怕处置了唐枫日后再出来一个用雁门怎么办?再处置一个“唐枫”?显然不行!更何况能处理雁门的人只有唐枫。所以唐枫不能死。那阿前就被提出来顶罪。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能顶下这么大的事那? 唐影雪张了张嘴。唐老太以为唐影雪没话说了便回屋去关上了门。 “唐胜!”唐影雪最后喊出的名字最终也没有阻止门的关闭。但是唐影雪自信的看到在她叫出名字的瞬间,门微微的顿了下。 当日晚。中雁门毒的毒人疯狂冲向崖狱。守卫的三堂司死伤惨重。无奈唐生只得下令放火烧山,崖狱以防这毒人攻入唐家堡。日后清点尸体时不见了唐前。 ……一路上的摇晃,终于晃醒的车中的人。等唐前掀开帘子看到了因包扎半露香背的唐影雪。却不由得想起来那时一瞬的恍惚。唐影雪听到他起来查看,本来以为会过来帮忙。于是就一歪没动没说话的等着。于是你就看到了一副那样的场景:一个浑身灰头土脸像是刚从大火中逃出来的少年,出神似得看着一个鲜红的血染红了半处衣衫袒露一肩若美女子,仿佛一个引人夺魄的妖狐。这血是食完人还没有清理的痕迹。 等了会,唐前解带脱下长衫递给唐影雪,唐影雪拿过衣服简单裹了下自己。“你的伤口发黑!” 唐影雪提了提裹在身上的长衫,以便露出肩胛骨上的伤。浑不在意偏了偏头。 “芸儿,和我那小弟?”唐前小心清理着。 唐影雪一个闷哼。“去了黄门镇!”。唐前轻轻的一打结。“那我们的赶快了。” “嗯。”唐影雪半颌双目有点无精打采。 唐前背起唐影雪急急朝前而去。一路上两人无话,只是时不时的唐前叫唐影雪使唐影雪保持清醒。 天将暗,唐前终于赶到了黄门镇,而滚烫的唐影雪已经没意识。无奈将唐影雪送到医馆。大夫是个体态偏胖三角眼,八撇胡,眉毛弯弯。看到唐前便轰:“去去去,带个要死的人来我这儿,穷酸相。” 喘着粗气的唐前怒道:“医馆不救人?你开什么医馆?” “呦呦,小崽子,我这可是小本买卖这死我这儿了,我以后还怎么开?我也是有家室的妻儿的。”胖大夫瞪着小三角眼睛。 唐前轻喘看着眼前的人,背后轻颤唐影雪。心中只有焦急,右手摩挲着铜戒指。 “问问别家。” “呦,还有口气儿!嗨得!有别家我也不能说呀!”胖大夫一挺肚子。 “为什么?” “你个小娃娃……”轻笑一下胖大夫转身进了屋。 “你!你说明清楚……”唐前刚要抬脚去踹。只见一个佝偻的小老头拍了唐前一下。 “小哥?那地方我知道啊!” 胖大夫此时却刷的出来拿起鸡毛掸子便来轰人:“去去去,你个多嘴的东西,到门口抢生意?闲活久了?” 那小老儿一看便跑得没有踪影。唐前刚想追去,便被胖老板叫住了:“来来来。进来吧,在耽搁会,人就没了”胖老板想个招客人的二小拉着唐前往店里去。 唐前犹豫着,突然轻笑道:“你是怕别家治好了,砸了你的招牌吧!” “怎么可能,医家悬壶济世,我是个大夫啊。” “我进来的时打听了,人家都说那边的医馆好,路过时才看到你们家的招牌我才过来的。” 胖大夫对自己一竖大拇指,“这实不相瞒,老夫我这医馆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那小小的回春堂,可比……” 唐前没听他说完便运起轻功疯狂的朝胖大夫指的方向跑去。 因为人在贬低比自己能力强的人时,大部分会不自觉地的指向他的方向,用来增加自己的说服感。唐前就是如此判定另一家医馆的位置。 到了这医馆门口,却碰到了正在和一个老人配药的唐紫芸。 “芸儿!快看看阿雪。” 随后唐紫芸将唐影雪带入一间房医治。期间唐前焦急的在门前走来走去,不时的搓着手。 那干瘦的老人背着手安慰道:“不用这般焦虑,那芸姑娘医术高超着那。来来来,去那边等着。你可得休息好哇!以后可有的忙了。” “嗯?”老人家慈祥的拉着唐前坐到一旁,“看到你呀,我就想起来我年轻那会也是见了血是急的不行,见得世面少啥也不懂还用布给她包扎上了。”老人家说道着一脸的回味与幸福。“你不知道,我当时还包挺严实。呵呵呵……” 唐前呆呆的看着这老头儿一脸奇妙的表情问道:“不能包扎?流血不会流死吗?” 老头听到着话慈祥的笑着:“当然了。”说着咳嗽两声接着道,“包住了怎么出来?不堵回去了嘛!这傻小子。” “哦!”唐前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从嘴里吐出来那,” “吐出?瞎说什么那!越说越傻,那吐出来还不得了喽!”老头内心教导。 “啥,不得了了?我的妈呀,还好我包的不紧。”唐前如释重负的一瘫 唐紫芸从屋里退出来,歪着脑袋看着,做在一旁一脸奇妙表情的一老一少。事实上唐紫芸在屋里子都听见了这两个人的谈话,忍无可忍才行了针出来。 “呦呵!这么快就出来了?无大碍了?”老人慈祥的问。 “你们说什么那?”唐紫芸咬着牙红着脸。 “包扎啊!这老爷爷说了不能包太紧,不然这毒血流不出来全堵进去。对了阿雪吐血了吗?吐血可就严重了,就不得了了。刚才我背着她吐没吐血我没注意。”唐前一脸严肃的说。 唐紫芸此时却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甜!扶了下墙:“我要你的血解毒,快给我吧。我要给雪姐姐解毒了。” 此时老头这徐老大夫慈祥的说:“我去找器皿啊,你们聊。” 唐紫芸看到老头离开又对唐前说道:“啊前你是不是练过《牵丝戏》?” 唐前一个转睛,“我练过《天招》,《牵丝戏》我没听说过啊。” “那就对了《天招》中内功部分就是《牵丝戏》。雪姐姐中了雁门,不过中毒不深。既然你练过《牵丝戏》,那你的血就可以解毒的。”唐紫芸欲言又止。 唐紫芸对唐前是有恩情,自然对她的说的话有股子好感。所以当即撸起袖子,“来吧”。唐紫芸看到唐前着一副慷慨的样子不禁颔首莞尔。“你可要挺住啊!” 唐前默默的把袖子放下。 …… 唐影雪被血腥气熏的禁了禁鼻子,半阖双眸。大致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唐影雪在木桶中被鲜红的浴汤浸泡着。 “雪姐姐,可不要勉强自己。”唐紫芸关切的说。 “我想起来了!唐前……” “他,他很好。”唐紫芸目光飘忽。但是唐影雪早已有沉沉睡下。唐紫芸喃喃自语:上次你也是刚醒来就问他,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咣咣……”一阵暴躁的砸门声。 “不得了,不得了。”干瘦的徐老大夫摇晃的在门前慌张的大叫着。 “什么人啊?”唐紫芸问。 “元兵,元兵来收过节钱、撒花钱了。”徐老大夫忧心忡忡的说。 “我们三人住在这里,就多了三份钱,徐老大夫是出不起了。”唐影雪轻声道。 “那怎么办啊!”唐紫芸问虚弱的唐影雪。 “你们快躲起来的吧,不是钱的事儿,我一把老骨头棺材本还是有的,可……” “咣”大门给一脚踢开了“老东西你平时装疯买傻,没想到你还藏着小姑娘。快,把人都叫出来。好把你这几年欠的的人头税、桶尿税、常例钱、公事钱都补上。”领头的差役满脸横肉。看见老头在厢房门口,房里传出阵阵药香和血腥气。顿时挑了挑眉。“怎么招?来葵水淹房子?”?说完,一众差役都捧腹大笑起来。 一声门响。一席紫兰锦,一传药香风。玉凝脂莹莹,清静亲可人。一颦一笑有尺有度。令这凡夫眼花一时还不忍直视起来。“黄口牙尖,粗鲁无力。”杏木圆睁,身型微动。“也是爹生娘养的肉体凡胎,这话怎么如同狗叫?” “呀喝。老东西,从那掏来的啊?这牙尖嘴利还文邹邹的。”随即啐了一口,“官府收税是天经地义。管你是谁都不行。”这领头的衙役竖着眉歪着嘴。 唐紫芸示意徐老大夫接过一块玉佩。衙役看着这玉佩,嘴里却传出啧啧之声。随手一垫,往怀里一送:“不够!”。 “这……”徐老大夫,想上前理论结果带头的衙役一脚踢开,众差人围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们头说不够就是不够。老头……” “未出阁的闺女吧!来吧,把头夜给了。”带头衙役脸上挂着坏笑手一挥。手下四五个大汉放下老头慢慢的上去围了唐紫芸。 此时此刻,突然阴风大作。这院子一暗一明,这围上来的四个人身后又一一出现了“四人”。衣着姿态与先前的四个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后来的四人模样却是模糊一片。 在后面的带头衙役早就吓得动弹不得了。 第六章 黄门镇中秋节 一阵男女混合的怪笑,突然四个人身后的四个“人”裂开将这四个差役包含,领头差异瘫坐在地悄悄的挪到大门口。身形一晃唐紫芸鬼魅出现,刚才那般还是有礼。“差官?”她说着伸出手,一阵馨香满园。 那带头的差官还没吓傻。颤颤巍巍的掏出刚才的玉佩递到唐紫芸的手上。 唐前挑起挂着血的嘴角,右手的玄石手套挂着四组柔钢线。——轻巧一拨,四个人型傀儡。直直的横飞出院子。 唐紫芸看着夕阳金黄,一个踮脚飞上了树,唐影雪你看到她过来了,微微偏头。怀中唐前沉沉的睡着。 唐影雪一双黑白分清的双眼透人心魄。“在下虽然医术不精,但能感觉到他体内的气息……” 唐紫芸足尖点着树枝,满眼担忧的看着唐前问道,“封穴的金针是唐怀玉师傅的……姐姐你说是不是姥姥的意思?……” 唐影雪听到唐老太就半阖了眼打断唐紫芸的话:“那几个人看到了咱们出手了……都处理好了吗?” “没问题。我下10倍的药量万无一失。”唐紫芸说。 “我觉得那徐老大夫,好像不太不简单。”唐影雪偏了偏头,“对了可别告诉你别人阿前的事情。” “嗯。” 头好沉……感觉上是过了很久,唐前睁开眼睛偷偷的环视下,已经深夜了四周陌生的很,倒像是个客栈的房间里。窗外的月色很美,月亮也很大。唐前敲了敲头 噗呲!一声轻笑很是好听……待唐前定眼来去,小手半掩,弯弯的眉毛,和眯成缝黑白分明的眼睛。“姑娘是?” 闻听这话,这姑娘愣了愣……便拿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唐前一愣便明白,是昨日漏了脸出了手。这才易了容,避免麻烦。 可是此时。她倒是起了玩心,“那你猜猜我是谁?” 唐前若所悟便道“让我猜得给点提示吧。比如:你叫什么?”唐前知道如果差错了,估计就是一顿毒打,或者……他想到这里不觉得打起冷颤。 她皱起了好看的眼眉,唐前见状又接着说“你不会还没想吧?” “那就叫我……”她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色。“哦!那……我叫玉暮月!” “玉……好吧!我猜你是,唐紫芸?因为她小名叫做月牙。”唐前心中暗笑。 她看了眼唐前神情歪了歪头一副漫不经心的说,“智障!” “我就知道是你。小雪,小雪雪”唐前随意的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脏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有点晕!” “失血过多后的正常现象。”说着她笑着。 唐前看着月下的唐影雪。心道:也是只有她才能和这月光相称。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太对劲。 “芸儿没有用九香迷魂散?” 唐影雪偏了偏头,“做事儿,得万无一失。”说完随后又有些失神,“知道今日什么日子吗?” 唐前答:“十五了?” 今夜月色很美,却也如往年那样寒冷。唐前微微伸展身体,觉得自己的状态不错,便坐起来拉着她的手往窗外跳。 “拉我去哪?” “等等你就知道了!”唐前笑着说 片刻来到了街上,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唐前对她说:“早听二叔说中秋灯会,原来这么热闹?” 两人乘着小舟学着旁人啄饮桂花酒,河面上往来不时有满满是灯的船行过。向岸边看去,却见两两男女在向岸边的灯填油。 乘船老人看着这一对男女笑着说道:“他们在燃灯!你们二位不去试试吗?” “何谓燃灯?” “天清如水,月明如镜,美不胜收。为这美景再添风色,于是便有“燃灯”以助月色。” 她对唐前一笑说“你我去燃灯吧。”语未落,便拉着他一跃上岸,一落地就反倒脚下有些绵软,唐影雪也跟着晃了下稳随后笑道:“才几杯薄酒?” 同街边商贩买了几十钱的灯油。又买了些瓜果,俩人并肩而行沿街而走。周围的人渐行渐少。 “二叔说,大都的灯会才热闹,有唱戏的,有放河灯,有卖各种甘果蜜饯的摊贩。” 唐影雪笑着问道:“枫叔叔怎么知道?” “他还和我说芸儿娘的事!”唐前神情慢慢认真。 “阿前……”唐影雪回头看向唐前,“枫叔叔说什么了?” …… “多年前的唐家堡经过一定积累,出现了百年不遇的一代天才。就是名动南北的唐门六圣。后来黄门镇黄家向我们唐门寻求联姻。凤稚房为了拓展唐家的产业。便促成了与他家的公子的成婚。谁料想他们家和官府勾结,只为咱们唐门偃甲术。四处抓人实验。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当时的家主也是唐门六圣之一的唐啸林联合峨眉各派,共同抵抗官府和毒人,最后将罪魁祸首斩杀。” 一阵风过,唐前不觉的裹了裹单衣。唐影雪往唐前身上靠了靠。“枫叔叔意思是。这次事件十有八九是那个家族的余孽。” “嗯!如今的唐门不比那时候的唐门。若是再出一个黄门镇事件。恐怕无以为继。” 翌日,唐前醒来便对着镜子易容。唐门画骨房的易容术有三种,当然唐前只会其中的最简单粗暴化妆。不过这乡野之地,自然是没有唐门画骨房专业的化妆工具。 唐倩拿这水粉胡乱涂了涂,发现也没什么用,只得下楼去了离客栈不远的地方吃着菜馒头。 ……唐前刚坐下便听到邻座的人嚼舌头。“听说了嘛?一家医馆闹鬼。” “听谁说的?” “都传遍了你不知道?哎妈呀!那家伙老吓人了……那么老高的女鬼一口就吃下了四个人。连骨头都没吐一根儿,” 唐前被呛得直咳嗽,较忙捋顺了气息。 “看见没给隔壁那小伙儿都吓得,呛到了吧。老少爷们儿们,最近可得小心点儿……” 唐前觉得听不下去了,便在桌子上一拍两个铜板。起身刚想回去哪成想一头撞到那天的带头衙役身上了。“瞎了你的狗眼。” 可是唐前也撞疼了,加上平时在唐家堡里也没人上来就骂。所以上来就火了。“那你眼睛就是狗儿子的。” “呀喝!没教养的东西。你以为这你家大院,给我打。” 于是,一个小孩就被这四五个大汉围起来一顿踢。这带头的差役,把他打完之后就蹲在他旁边,晃着脑袋说:“这镇子几百户人我都没见过你。外地人吧。小子,记住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那,你横什么啊!在外边儿没人惯着你。”说完便领着人继续挨家收钱去了。 良久,唐前慢慢从地上爬起坐下揉着痛处。“这货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那这闹鬼的传闻是从哪儿来的呢?” 突然一只玉手伸出,唐前看去,只见一个笑带梨涡细眉弯,玉梁高高两颊粉。发髻华美天青锦袍。手按腰间长剑。年龄和唐前相仿的女子。 看见有人伸出手拉自己起来,唐前没有将自己的手提给她。反是自己一蹬地自行起来。皱着眉厉声道“你的手里有什么。” 这女孩听到唐前的话,自然地把自己的手一翻,一条淡淡的青筋从腕部至手掌。面带桃花,轻声笑道。“有点意思。” 给唐前看的时候这青筋竟然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 唐前在发觉他手上有异样的一瞬。便时时刻刻准备着自替身换位,神经过于紧绷的唐前翻掌的一瞬间,便扣动了机关括。可也在翻来手掌同时一道紫色点从女孩手掌发出。 “光点”与傀儡一触即分,可唐前双瞳一缩,那光点没扑到生物,竟有些不甘地回到了那女孩儿的笼袖之中。 “果真有点儿意思。别紧张嘛?这孩子只是想和你亲近,”那女孩儿莞尔,邪魅的一笑。“我叫岳凌月。你是唐门的吧,叫什么名字?” 唐前双瞳紧缩不好怠慢一把扯回傀儡,发现精铁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刚才一幕令他胆战心惊。但是语气上却未弱分毫“我叫唐前。” 一笑梨涡明照人。轻灵婉转旋焕衣。可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似乎……带着一点狭促? 岳凌月讲那奇怪的紫色虫子收将腰间的瓶子里。 唐前见状心中一凉,“五苗的蛊虫?可你的穿衣打扮,却不像是苗人?” “当年,你们唐门攻打五苗巫神。不就是为了这个?今日我给,你却怎么还不要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唐前早就听说,早些年唐门突袭五苗族地。莫非就是为了这蛊虫。 可看着这位明艳的女孩儿,自己却丝毫提不起来警惕。甚至还有股子亲近劲儿。 “师妹!”一个声音粗犷,体貌奇伟,身高臂长。一身劲装短打。着实吓住唐前。 “常师兄。我在和朋友玩,你怎么来了?”岳凌月一跳一跳的向她的那大汉,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摇个不停。 大汉一听朋友两字,便打量下了灰头土脸的唐前,带着歉意说的,“我这师妹平时就是这顽劣样,总是喜欢捉弄别人。小兄弟别见怪。我叫常遇春,字伯仁。” 唐前抱拳,心下去思量起来,此人见我模样,什么话都没问便先道歉。 可见此女子平时就是个爱闯祸的主。这常遇春看自己这鼻青脸肿的模样,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又是一个被她师妹捉弄了的。 唐前闭口不谈,只是与常遇春客套,“在下唐前。常大哥言重了,我们就聊了聊没有什么麻烦。” 常遇春一听唐前所说。心道:这唐前不聪明。既然你不好意思提医药费的事情,那就你别怪我们师兄妹二人溜了。 “哦!唐小兄弟。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师兄妹二人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请便。” 唐前送走了两人,便一人慢慢的往回走,这一个早上经历不少。先是被人揍一顿,然后碰到两个奇怪的人。 不过那个叫岳凌月的女孩儿,自己总有种亲近感。“不会是我家亲戚吧?”唐前仰着天叹道。 最后又一想。若是自己真的有,这么个亲戚。那是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呀! 不久到了客栈下面,唐前就看到唐杰坐大堂边喝着水边坐着。 “你去哪了,杰子。” 唐杰看到唐前,稍辨认了下:“等你半天了。” 唐前紧忙坐下:“出什么事了?” 只听唐杰说道:“你是怎么了崖狱出来的吗?” 唐前稍微回忆了下,“你姐拉我出来的吧。”唐杰不禁嗤笑,“崖狱峭壁想站一个人都难,我姐姐怎么可能有本事救你?”唐前微微皱了皱眉。 “你说刚刚找我什么事?” 唐杰轻轻笑了笑:“唐姥太发现你还活着,想把你接回去。” 唐前赶忙看了看门外,唐杰看着唐前的样子紧忙说:“人还没到那,瞧你吓得!再说是接你回去,又不是抓你禁闭。” “既然老太太接我回去了,那我去收拾东西。”唐前说。 唐前起身要上楼回房间,唐前瞄了唐杰一眼。唐杰没有说活。 在走廊中,唐前没有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原因是:唐前发现此人并非唐杰。唐杰从来不在外人前叫唐影雪姐姐。而且他口口声声说老太太接自己回去。这显然是不知道那天,老太太找一群人围殴我们的事情。 而且他问过唐影雪,唐杰去哪了。当时唐影雪的回答是,和唐紫芸在黄门镇。以照唐紫云的性格,不可能不和唐杰说起那天的事儿。 想到这里,唐前灵巧的进到隔壁房间去探听的自己房间。 水声撩拨,唐前慢慢的回头。 “小桃儿,把我的那瓶子拿来?” “……”唐前头皮一麻,回头仔细看去,原来屏风后是有一曼妙之人沐浴。 “桃儿你听见了没啊!”一声不耐烦地催促声,紧接这就是水花声和簌簌的穿衣的声音。 唐前赶紧拉起傀儡,突然一根盘头的木簪穿过屏风直直的向唐前刺来,她本人则欲借机起身穿上外衣,唐前身形横侧的同时一手用傀儡将搭在屏风的外衣、袍服尽数掠走,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随手捡起来一个瓶子丢向屏风后 她一把接住瓶子,“你这傻桃儿,和你说了多少遍。不是这个。”从而更加确定了屏风后肯定不是自己的侍女桃儿,可是一伸手接瓶子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夺回自己的衣服的先机。 因为光着无奈缩在屏风后,透过刚刚木簪出来的洞观察唐前。 唐前自觉这女子好笑,明明已经发现了自己却还在自欺欺人。 毕竟屏风就模模糊糊的,她又从那木桶中出来紧贴着。结果就朦胧美了唐前也是呆了。 可是决定胜负就是在这转瞬间:一拿抓住屏风上沿,就这么轻松地一举。脚下一点,带着整面屏风在屋间移动。 唐前回神较忙从小腿抽出匕首,可早被人看破,只见这一整面的屏风向唐前面门拍过来。 顿时屋内噼里啪啦瓶子桌子倒了一片,但是并没有砸到唐前。 “小姐!”桃儿顿时慌张冲了上楼来,可这屋子中除了她那个平时侍候的大小姐岳凌月再无他人。只是这大小姐的浑身湿漉漉的裹着锦被。 那面对破了的窗,岳凌月冷面寒光。回头看向桃儿,顿时吓得那个叫桃儿的丫鬟不敢动弹。剑上还滴着血。 原来唐前情急之下与傀儡换了位,而岳凌月用屏风作掩护目的是取来挂在床边的佩剑,取到剑便将一整面屏风踢向了唐前,然后在去夺傀儡手中的衣服。刚好撞到上刚换位的唐前,唐前情急提起匕首便刺,岳凌月的形风狂剑却不是退缩的剑法。结果两相互刺。 唐前吃亏啊,没办法,短啊! 无奈唐前翻身夺窗而逃。岳凌月因为衣着问题只能看着破窗,面色愈加阴冷。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混蛋!”气的岳凌月又咆哮着又跺脚胸前的一对玉团也跟着一跳一跳。 弄出这么大动静儿,周围客房里还住着的旅人可被惊动。纷纷的向岳凌月的房间聚拢。 “快给我找衣服去。” “哦!” “把门关上关上啊” 两人手忙脚乱间剑却掉进了浴汤里,顿时桶中的水水想是绽放的玫瑰。岳凌月急忙下手捞结果割了手。血一滴一滴的进了木桶。岳凌月看着木桶中的血一滴一滴相溶……从呆望变的戏谑。 桃儿给岳凌月找出衣服给岳凌月岳凌月穿,看着岳凌月的奇怪的表情,和滴血的手,桃儿一巴掌的拍在岳凌月的脑门。 冲着岳凌月耳朵念叨。“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疼!你干嘛呀?”岳凌月瞪着眼问小桃 “小姐你不是被水鬼给魅住了吗?” “你个笨蛋,水鬼魅人是在河边。”岳凌月扶着额头。 这时距离她房间最近的在唐前房间埋伏唐前的唐孟礼,终于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三垫脚的趴门瞄。 “毛贼!”像提喽小鸡子一把被常遇春抓住。岳凌月听到动静穿好衣服慢慢的走出房来。 “淫贼!就是那个淫贼。师兄他欺负我……”说着岳凌月靠在桃儿的肩膀小声哭着,偶尔还抽动两下肩膀。 小桃看了看一脸愤怒地常遇春。又看了看。自己平时照顾的小姐,小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刚才的仇报不了,这气我得撒。” 常遇春平时就是对岳凌月疼爱有加,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跟别说他会怎么对待欺负岳凌月的人了。于是,常遇春暴打唐孟礼还把唐孟礼送了官。 桃儿却搞不懂她的小姐了,刚刚还是提着带血的剑,怎么这会子…… …… 唐前退的及时,所以那一剑只划了道口子。从窗外直接翻回了自己的房间,埋伏在唐前房间的唐孟礼已经替自己顶了包。这倒是让唐前十分狐疑,如果说前两个回合两人没看清对方的样子的话,最后一下交锋两人可算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照面。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唐前去细想。进到房内,却发现床底下的唐杰。唐前没多想,便把这个床底下的唐杰带到了镇子外的小树林。 唐杰慢慢醒来看着唐前顿时怒目圆睁:“你绑我干什么,给我松开?” 唐前抱着胸抱着胸,“我刚刚在客栈下看见你了,我问你。我们说什么了?” “什么说什么?快给我解开!”唐杰有点不耐烦的说。 唐前叹了口气,拔出腿部的匕首。朝唐杰走过来,有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往匕首上到殷红的液体。 “鹤顶红?这,你要干什么?” 此时的唐前早就是惊弓之鸟了,所以尽管他知道他眼前的那人是很有可能是真的唐杰,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打算“逼供”! “我在客栈下面看到你了,告诉你唐门来人抓你了。” “派的谁?” “大总管唐生。唐蓓传话来说,她在芸儿的房里发现了烧成灰烬的药方。把残破的药方给怀玉师傅看了后,确认是雁门的要方……”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的床底下?给我说说经过。”唐前转了转手中的匕首。“我老实告诉你,我在客栈下面碰到了你唐杰,我很确定我碰到的唐杰是假的。所以我现在很担心你也是假的。你几时到的客栈?” “我和芸儿一起来的黄门镇的这家客栈,就和芸儿一起边吃着干果边等,后来你自己就来了,我就告诉你唐门要来人抓人……然后我在醒来就是现在这样……”唐杰越说越大声。 唐杰皱了皱眉问道。“芸儿?芸儿那,你们等到我来之后芸儿那?” “你来的时候芸儿去给茶壶加水……” 唐前上前刚要给唐杰解开。 “阿前!你等下!”唐影雪突然不知道出什么地方出来。转向问唐杰,“我是什么时候生日?” “八月十五中秋。” 唐前一愣对唐影雪呲牙说道,“祝你昨天生日快乐。” 唐影雪偏了偏头。唐前用眼神询问唐影雪要不要放人。唐影雪笑了笑,抽出紫玉匕首猛刺唐杰心口。 唐前顿时浑身冷汗,不就是没说生日快乐嘛。也不至于捅自己亲弟弟啊! 一声闷响,“唐杰”突然发出咔咔的巨响。唐前,唐影雪快速跳开的同时,“唐杰”突然喷出紫色的毒气。 “偃师傀儡!?” 第七章 三派疑云 唐前稍慢了一步,落地身形有点摇晃。 “你没事吧!”唐影雪看了看唐前。 “我都打了一天的架了。”唐前有点喘,“你去哪了。” “你还记得咱们到了黄门镇后,芸儿出现的那家医馆吗?”唐影雪慢慢的说,“咱们刚刚到时候,她在干嘛?” “好像是晒药。”唐前往前面傀儡的方向看了看,“它不会再动了吧!” “甭管他。”唐影雪运气轻功,“我们先走!” 两人一阵狂跑。终于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唐前一屁股就坐到树根下喘着粗气。 “这么灰头土面的,还带着伤?”唐影雪偏了偏头,“你这大半天经历的挺丰富的。” “别提了,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唐前气的牙根痒痒。“唐杰人哪?你怎么看出来那个是假的?” 唐影雪慢慢的靠近唐前,“我让唐杰去了峨眉,所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唐前一撇嘴,“万一是真的哪?你不就杀错了?” 唐影雪摇着头,“不可能!”说完看着唐前。拿手碰了碰“你伤怎么样?这是拳脚伤的。嗯?还有剑伤?” “没事!”唐前看着唐影雪。“芸儿哪去了?这个早上你们怎么都不见了?”简单的处理着伤口。 “跟着芸儿走了走。”唐影雪歪了歪头。 “我相信芸儿!”唐前揉了揉淤青。 唐崇礼迈着官步却从大树后出来了。“两位和我走一趟吧。” “呀喝?你不去救唐孟礼?”唐前蹭的站起来。 “唐影雪,老太太的密令昨天你不是没接到吧?你还在等什么?”唐崇杰冲着唐影雪叫着。 唐前蓦然看向唐影雪,随后又无奈的笑了笑。因为此时与唐影雪的距离,以现在唐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不是现在芸儿已经被你们抓了?”唐前淡淡的笑了下。 “是,他们!”唐影雪冷漠的说 “哼哼哼……老太太说了,你放的你就抓回来!快动手啊。”唐崇杰得意的笑着。 唐前看着唐影雪:“很少见你犹豫不决……”顿时唐前全明白了,所有的症结应该都在唐杰。那个扮成唐杰的偃师人偶,目的是想把自己引离客栈?那真的唐杰……偃师傀儡……唐前不由想起二叔唐枫,是不是二叔用偃师傀儡把自己引开? 千万思绪从脑子里闪过。 “阿雪,是不是唐杰在去峨眉的路上被抓了。”唐前小声的问着。 “我骗了你,唐杰没去峨眉。但是却被峨眉抓了。”唐影雪低着头。“唐姥姥娘家就是峨眉山的!” 唐前转了转眼珠。突然提起扇子向唐影雪挥臂一轮。唐影雪自然地反射一挡,却被唐前抓住了袖子,顺势将自己的出招的手反关节一转。在唐崇杰的角度看来:唐前突然出手偷袭,结果唐影雪反手一挡接着擒拿唐前。 “好功夫!哈哈哈……”唐崇杰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而唐前低着头笑着,唐影雪也是浅浅的笑。 其实,唐前不止是为了唐影雪不为难,还就是有种直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总有种被抓就会解开谜题的扯淡直觉。 …… 一处密林深处几栋草屋,一个三堂司唐门之人低头禀报着,“大总管。唐前已经找到了” 唐生一身儒生装扮负手而立。“其他人哪?” “只有唐影雪在他身边。” “唐杰哪?”唐生紧皱眉头。 “禀大总管已经放出风去,不信唐杰不来的。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唐生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随后唐紫芸慢慢的从房中出来,身后还跟着徐老大夫。唐生微侧了头,“芸儿你确定唐前那小子不会《牵丝戏》?” 唐紫芸微微勾起了嘴角,“唐前的经脉损坏,大总管不会不知道吧。” 徐老大夫笑眯眯的很和蔼慈祥的说,“唐小姐,你为那日那位白衣姑娘医治的时候。不是……” “是用了唐前的血。”唐紫芸不耐烦的说。 唐生一脸想听唐紫芸解释下去表情。 “五步金藤蛇……”唐紫芸突然停了下。“唐前的血有少量五步金藤蛇毒。” “可解雁门?” “世上没有毒是解不了!”唐紫芸慢慢的眨眼睛,如若蝴蝶的摇翅。 …… 唐前慢慢的跟着后面,漫不经心的和专心控制机关唐崇杰说着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 “今天在客栈的是你吧!你的易容术太烂了……” 唐崇杰翻了唐前一眼,“你的易容术才烂!”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怎么想都觉得唐家堡不会派你来。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啊?”唐前整理着自己指环中的偶线,熟练的将它们抽出在收回指环里。不多时三人就到了几处隐蔽的草屋。“你们自己往前走吧!”唐崇杰止步用手引了下路。唐前走在前面,刚近了一个屋子前,唐老太便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出来。而唐前好像没看见唐老太一样,还在把玩指环中的偶线,不停地抽出来收回去。 唐老太看着唐前皱了皱眉,“你二叔在我面前都不敢怎么放肆。” 唐前放下手,随后手指一弹一根柔钢细线唰的一声射向唐老太。唐老太稳稳的一跺手中的铁仗那根细线还没有靠近便已经弹开。 唐前不慌不忙,另一只带着玄石手套的手做出牵拉状后,猛的一扽。唐老太手中的拐杖同时脱手。这一刻旁观的唐影雪甚至感觉飞在空中的拐杖,下落的速度都变慢了。甚至自己的呼吸都也跟着变慢了。唐老太射出一道针形黑影,拐杖瞬间打着转猛的栽下,深深的插进土中。唐影雪,看了看唐前心中不免感叹。怪不得唐前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抽出回收那段柔钢线,为的就是让这段线变得光亮。这样两个线同时射出时,对方的注意力会不自觉的被光亮的柔钢线所吸引,从而忽略另一根暗色的线。 没有拐杖的老太太,略显蹒跚的走下了门阶。闭了下双眼,那上面早已被风霜雕刻的满是痕迹。唐老太轻轻叹了口气,“当年老身没用,保护不了我那亲孙女冉丫头。”唐老太走到拐杖处,一双满是皱纹的手狠狠地攥住的拐杖头。“当年的唐家堡和如今无二,门内的弟子群星璀璨,唐门六圣更是名满天下,可是树大招风……” “元廷官府!”唐影雪默默的念叼 唐老太接着说:“官府认为西南边陲,唐家堡又是世居于此。所以视我唐家眼中钉肉中刺。便设下毒计:公开我唐门偃师傀儡术,说我们用活人做偃师傀儡。武林中纷纷指责我们唐门。又利用当地世家……” 唐前接道,“他们用雁门荼毒众生?最后他们没想到雁门可以相互传染?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唉……我唐门怎么会做出连我们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毒。”唐老太抬起一根指头指向了唐前。“《牵丝戏》!《牵丝戏》中有控制毒人法门。于是官府搬开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加上元兵将领贪功也怕有更多的人中雁门,所以他们开始乱杀无辜。” “可又因为滥杀无辜!西南武林舆论风向却转变了” “没错!啸天认为这是绝佳的机会,既可以铲除川蜀之地官府的势力。又可以趁机拔掉那个官府卖命的爪牙。”唐老太顿了顿,“于是我下令,一改以往龟缩避战骚扰破坏为主的方略。命唐门弟子进入黄门镇西郊密林集结,三日后屠戮这个汉人的走狗世家。”唐老太缓缓回身看着身后的草房。“这里就是当日我唐家堡的据点之一。他们都是我唐门的大好儿郎。每当来到这儿,老身就愧疚啊!是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唐家堡……” “唐姥姥……”唐前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善于单打独斗的江湖人,在战场上怎么可能和久经战阵的军队抗衡。战场终究不是大家平时打打闹闹的演武场。 唐老太给两人讲完,便让两个人带着一块铁的令牌,前往黄门镇西郊的南宫山庄旧址与唐生汇合。唐前与唐影雪并肩而走,明白了唐老太为什么选择牺牲了自己亲孙女。这是她的选择!这选择是对是错?怕是各有各的理了。 “还记得前两天,官府的人来收钱吗?”唐影雪望了望蔚蓝色天空,嘴里漫不经意的说。 唐前跟着说:“记得我当时把那四人一起扔出去了。” 唐影雪皱了皱眉,“当时那老头和那五个差役吓得够呛。我嘱咐紫芸用药给他们抹去记忆,可是……” “不对啊!我今天还看见那几个官差没有异样。这明显是用过药了。”唐前反驳到。 “可是老徐头的确是疯了,嘴里还念叨着那天的事。我偷偷的切了他的脉,心脉混乱眼神空荡。”唐影雪慢慢的说着,“最重要是我,在院子里找到了还没收完的御米” “玉米?老徐头?”唐前。 “御前的御,一种可以致幻的药材。老徐头就是徐大夫”唐影雪没有继续往下说。 “致幻的药材……我好像听说过,是种禁药吧?对了,今天早上回到客栈的时候,我碰到一个易容成唐杰的人。他和我说,在芸儿的房间里找到了雁门的药方。”唐前越说越慢,“你觉得芸儿有问题吗?” “一个易容的人,他的说的如何可信?他易容不就是就骗你吗?所以他的话也是骗人的。”唐影雪淡淡的笑道。 “就因为是为了想骗我,所以他的话才会有真实性。想骗一个人说白了,就是说让那个人所能相信的话。最能让人相信的就是真话。所以要骗人就会用真话骗人。”唐前停了停。“而且那个易容的人我猜测是唐崇杰。因为那个在房间埋伏我的人是唐孟礼。” 唐影雪听到唐前的话点了点头,随后又将一个她知道的讯息告诉了唐前。“据说十多年前唐冉姑姑就是扇闻了下雁门,就将药方配出来了。”唐影雪饶有兴致的看着唐前的表情。 “所以那?你的意思是唐冉师姑把药方留给芸儿了、还是芸儿闻一下也可以配出药方?”唐前驻足问道。 “你没抓到重点!”唐影雪玩味的看着唐前。 “哦!你的意思是芸儿肯定是有药方?”唐前张大了嘴巴。 唐影雪偏了偏头转身就走了。 唐前也学着偏了偏头。喃喃的自言自语:“果然男人直觉不可信,这不越来越乱嘛!” 第八章 三派疑云(二) 又往前走了好一段,几乎就可以从这密林中看到那残破不堪的山庄,而天将晚夕阳染的天空血红一片。唐影雪突然停下脚步,扬起好看的脸眯着双眼。良久唐前忍不住道:“怎么了?” “好像有点太安静了,而且……”唐影雪说没说完。一阵风迎面袭来,这回不用唐影雪说完,唐前也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了。 唐前止不住的干呕,唐影雪则捂着口鼻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用捂着了,这风里里没有毒。”唐前两眼通红,“好大的血腥味!这是怎么了?”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离近了才知道。” 声音刚落唐影雪右脚猛地一蹬,如刚离弦的箭。手中也早已经握着通体紫色的匕首。唐前紧跟着唐影雪,但是却比唐影雪慢了很多。 唐影雪继续跑了一小段,身子却猛的停住,准确的说是扽住。唐影雪往背后一摸,心中了然。便垂直跳上树枝,蹲下仔细观察。 不一会儿唐影雪觉得背后的线一松。便从树上跳下对着穿着粗气的唐前指了指身后的柔钢线,“这是干什么用的?” 唐前对着唐影雪举了下左右手示意了下,然后问,“怎么样了?” “是三堂司的,有将近六个人倒在那。” 两人并排走到现场,看着七零八落的尸体与一滩滩的血迹。唐影雪用指尖沾了沾,“血凉了,而且已经粘稠了。估计四刻钟了” 唐前头皮发麻的说。“那应该在这附近!” “嗡!” 没等唐前开溜,一柄重剑发着嗡鸣声先到了。稳稳地插在地上,唐前玄石护臂的一握,唐前、唐影雪两人被猛的向后拉去。突然又是一柄重剑打着转儿,飞过两个人一剑钉在地上。唐前紧忙取消机关括。但是两个还是一前一后撞到剑上。 这时从林中深处,慢慢的走出两个身着黑白道袍的道士。唐前调整下坐姿,“他们不是我们杀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就算你们穿着情侣装打我们,我们也是不知道。” 这俩道士相视一笑,其中一人微笑的说,“在下武当山清微派真智,这位是我师弟真行。” 唐前看着眼前的两个道士,心里嘀咕个不停。 那刚刚自我介绍的道长看着唐前疑惑的脸。“武当山自古就是道家圣地,所以自然门派分流众多,比如我们清微派、三丰派、隐仙派……” “请等等,你们这么多门派在一个山头上……不抢地盘儿吗?”唐前瞪大眼睛问道。 “这很多武术门派都是这样的,比如峨眉派就有‘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持’的美誉。” 唐前两眼一眯小声的喃喃道:“这怎么有出来大树开花了?” 唐影雪看着唐前神情勾起了嘴角,转首向两抱拳道:“两位道长,我两人是唐门的弟子,”说着掏出怀中的铁令牌,“唐姥姥令我两人到此,可是这里狼藉一片。而且这六人还都是我们唐门三堂司的。可问两位能否告知这其中原由。” 真行听着看着,不由得瞥了瞥嘴。“唐门架子可真是大,弄出这么大事就派两个小娃娃来。真是不把我们两派放在眼里。” 真智用力的拉了真行一下,“我这师弟心直口快,两位小兄弟不要见谅。” “哈哈哈……见谅?当然不会见谅。我唐门子弟各个是心胸广博之人。”唐生摇着玉骨扇,带白色儒士方巾,穿古朴儒装。 唐前与唐影雪往一边侧让同声道“见过总管!” 唐生看了眼唐前与唐影雪面露愠色,“还不给两位道长赔不是,武当名门大宗。人家都光明磊落的自报门庭。你们两个为何不实言相告?” 唐影雪笑盈盈的说是,转身对两个道士说:“给两位赔不是了。我们两个初入江湖,难识敌友故而隐瞒了身份。”说完一个躬身。 一阵风生水起,“大总管的言重了,是我这徒儿冒失了。”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衣决飘飘,仿佛是乘风而来。“贫道武当青松。” 唐前听到着青松的道号心中难免嘀咕,徒弟真行,师傅轻松。 而青松道长却看着唐前,笑盈盈的出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前左右看看指了指自己,“唐前”。 “唐潜?”“前。” “哦!”老道士青松甩了甩拂尘。向唐生点了下头,“夺命无痕唐胜少侠?久仰久仰!” “晚生唐门后学唐生,至正年进士。见过前辈!”唐生神色有些扭曲,但是施礼却十分周到。“唐前顽劣不懂礼数,晚生在此给前辈赔罪了。” 唐前看着唐生的动作,便有杨学样也向着老道士青松行礼。青松看见唐前笑着说:“是个聪明的。小前你跟贫道走走吧,就算是陪陪我这个干老头子说说话?” “阿前从未见过唐家堡外的其他人。不懂礼数!这失了礼数。可就给唐门丢脸了。”唐影雪慢慢的说。 “那女娃娃,你也来跟着吧!”,青松说完转身便走。 唐影雪心中嘀咕,连唐生谷恭恭敬敬的人为什么非得见唐前?想到这里唐影雪下意识回头看下唐生。而唐前却有点想去,也下意识的看了眼唐生。 唐生以为这两个小孩儿实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以晚生愚见……” 唐前朝唐影雪一挤眼睛呀跟着青松去了。唐影雪偏了偏头便跟了上去。 唐生抽了抽嘴角被丢在原地。 唐前觉得脊背发凉,回头猫了一眼唐生。唐影雪跳着请快点的步子,路过唐前耳边呓语道:“快走吧。否则大总管就忍不住拔刀砍你了。” 唐前跟上唐影雪的步子:“他为啥子要砍我?我有没触犯门规啊?”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不知道!快走吧。不然就跟不上了。” 第九章 三派疑云(三) 的确,就是在两人低语几句的时候。松青已经落下两人老远。唐前暗暗吃了一惊便催着脚下急急的追去。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几人已经来到南宫世家的遗址之中。这南宫世家的庄子虽然被焚毁十分之九。但是从残存的大门上也能看出来,这南宫家原来有多么气派,但是和唐家堡建筑的精巧相比,南宫家的建筑则是更加恢宏。 青松停在一处破旧的房间前,这处房间的只是被烟熏得的发黑。但是内部完好,青松请唐前两人坐下慢慢的问道,“小前师承唐门何人啊?” 唐前听到老道士这么问,心中未免嘀咕。如实说了未免不会联想到自己会《牵丝戏》的事情。于是道:“我经脉受损,只得二叔教了些入门的武学。” 唐影雪听到唐前偷换概念,不觉得挑起了嘴角。青松轻抚着自己的长须,“可否让贫道诊脉。” 唐前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乖乖的伸出一只手来。良久,青松深深地叹了口气。“贫道帮你顺理下你的经脉吧。小姑娘烦劳给贫道护法。” 唐影雪歪了歪头躬身施礼便退了出来。这已退出来,便撞见了唐前在客栈遇到了少女岳凌月和她的师兄常遇春。 常遇春看到唐影雪的衣着,便上前说道:“唐门的人?”没等唐影雪回话便继续说,“我们是全真华山的弟子,常遇春、岳凌月。拜谒青松前辈。” 唐影雪半垂双眸淡淡的说:“青松道长正在给阿前梳理经脉。” “阿前?唐前在这里。”岳凌月从披风中慢慢的亮出剑柄玉手按上。华美的锦跑,腰带上系这几个五颜六色的袋子、瓶子。 唐影雪偏了偏头双眼还是半阖。 “让开!”岳凌月凌厉的剑意展露无疑。无忌的剑气瞬间狂动拉扯唐影雪披散的青丝。 常遇春心中惊讶,他的师妹的剑意如此纯粹,反倒是唐影雪却是冬天的满天飞雪般安静,仿佛可以吞纳一切深渊。 唐影雪随意的靠在一旁的回廊柱,对她腰间的剑看了看。“汉剑?”唐影雪把头转向常遇春,“你要帮她吧?” 常遇春一愣,但是已经晚了。身体瞬间不听使唤向被拉住动弹不得。回神细看,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及其细的线缠住。 岳凌月暗暗的发力试了试捆绑的力道,发现这种线韧性极强。“唐门的人都是喜欢搞这见不得人的一套。”岳凌月侧弓步往下一沉,上身顺势妞动。将剑拔开一寸,却再也难动一下。随着一声切割的声音细线已经切开岳凌月的衣服,狠狠地嵌入岳凌月的皮肉。殷红的血顺着的细线流动。 唐影雪睁大了双眸靠着廊柱,另一侧的手用兰花指牵着柔钢线。“有点意思。”说着靠着廊柱抬起一条腿,猛的抽出缠在上靴子的配重。 岳凌月看唐影雪的动作,闭上双眼随后猛地反方向扭转身体。“呯”的几声金属脆响。缠在身上的柔钢线全被岳凌月用那一寸的剑刃割断。但是原本的华服,早已七零八落。露出大片的鲜血浸染的肌肤。 “是我小瞧了你。”唐影雪费力的的拔出双腿上最后一块配重后轻松的出了口气。随意的一丢,砸倒了一边的院墙。“你今天进不去。” 岳凌月再次闭上双眼猛地睁开,原本雪白的皮肤变得粉红,小院中狂风四起,岳凌月随风舞剑,瞬间仿佛一朵绚丽的花。伴着夕阳的余辉闪耀缤纷。唐影雪垫脚翻越,岳凌月看准,收剑、刺。绚丽的花突然一合,化作一道寒光直奔唐影雪的胸膛刺去。 唐影雪向空中一蹬,整个人如一根箭。迎着岳凌月的剑锋冲去。剑光闪泯灭,唐影雪抱着倒下的岳凌月。随着岳凌月玉颈上的红线看见了写着凌字的半块玉佩。 岳凌月其实输的莫名奇妙,她自己没明白。但是在一旁常遇春看是的一清二楚。岳凌月的那招“云飞扬”被破是因为绊倒了脚。而绊倒岳凌月的细线就绑在唐影雪刚刚看似随意丢弃的配重上。而且唐影雪也不是在空中一蹬,也是因为那里有跟钢线。换句话说,整个院子已经被被唐门陷阱暗线布满。 常遇春没有分析错,可是唐影雪远比他想到的要厉害点——杀人诛心,她通过这表象的一切,让粗中有细的常遇春不敢妄动。 岳凌月像是犯错的小猫往唐影雪的怀里拱。唐影雪向后一翻拉开两人距离,抬起紫玉匕首抵住了岳凌月。“岳凌月,五苗巫女没告诉你看到这把紫玉匕,就躲远点吗?” “别和我提那个老鸡贼。”岳凌月翻了个白眼,“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有大事唐前说。” “和我说一样!” “关于雁门的……”岳凌月神秘的说。 “……”唐影雪半阖双眸,一幅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好吧。”岳凌月就要往唐影雪耳边凑。 还没等岳凌月靠近。唐影雪就抬起紫玉匕首横在两人中间。“你真的想见唐前的话,就明天来。” 岳凌月自己知道今天是闯不过去的从口中一吐,一条膝黑三寸黑虫落入袋子中。用眼神瞄了眼被束缚住的常遇春。 唐影雪解开机关,“青松道长令我护法,请两位改日拜访”。 常遇春经过刚刚的事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哈哈哈,姑娘。今日我俩多有冒犯。改日我再来讨教。”说完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岳凌月用那披风裹了裹自己,张望的看了一眼窗户。又瞪了一眼唐影雪,“你叫什么名字?” “唐影雪。” “后会有期!”岳凌月说完便离开了。 唐影雪看着他们走远后,一下子坐到回廊并慵懒的靠在柱子上。呆呆的望着如血的夕阳。 到了第二天,唐影雪觉得身边身边有动静,睁开眼睛一张硕大的脸进入眼帘。唐影雪胡乱的一蹬一推,唐前哎呦一声跌坐在地。 唐影雪看着跌坐在地的唐前偏了偏头嘴角上扬,对唐前问。“怎么说?” 唐前知道唐影雪再问青松昨天给他经脉梳理情况,“觉得肚子热热的,还有点饿饿的。”唐前站起身边掸土边说,“老前辈还送了我件衣服。怎么样?”说着朝唐影雪原地转了一周。 唐影雪看着这件墨青色道袍上还挂着一枚自己的鞋印,被唐前满是得瑟的转圈展示不禁笑了。 一排整齐的银牙与朱红的唇相得益彰,那双大大的神采奕奕的双眼眯成缝。右手轻掩。 一时摸不清唐影雪为何笑的唐前索性就续转,边转还边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最后到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第十章 三派疑云(四) 不知什么时候青松站在了门前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两人终于发现了青松,于是收敛了自己并且上前行礼。 青松定睛一瞧,唐前身上了身上一枚别致的鞋印,“小前啊!你这衣服上的怎么印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图案?那是鞋印吗?” 唐前一听紧忙用手弹干净,青松有转过头对唐影雪说,“小雪,你怎么成了大花脸了?”说着,又从身后掏出一面小镜子。 唐影雪一看见自己镜中的脸,瞬间脸红到脖根。青松递给唐影雪一条手帕,唐影雪接过来的同时也抽出来了紫玉匕首。边擦脸边砍唐前。于是俩人一个跑一个追。可是论轻功的速度唐前哪里有唐影雪快。所以不一会唐影雪把唐前骑在身下,抓一起一块黛石往唐前脸上胡乱的涂抹。 过了会唐影雪满意的从唐前的身上起来,看着只有两个眼圈是正常肤色的唐前。得意的掐腰。但是,唐前墨青色的道袍上却染了一块黑。 青松看着他们俩小声说:“我就说武当的弟子都太没有朝气了。” “弟子真智给太师叔请按。”真智毕恭毕敬的对青松行礼。 青松看了一眼真行问道,“小真智?你怎么了来了?” “峨眉山的人来了。现在落脚西边的院子。唐门的人已经过去了。” “峨眉哪一门啊?”青松随口问着。 “这……弟子不知!” 青松看着真智一脸愧疚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不知道也没关系。峨眉号称‘一树五花八叶扶’。流派山门众多。谁让从先秦时代就有人家峨眉了那。” “那么多人,不会抢地盘吗?”唐前仰脸问着。 “道家玄门,讲究清修无欲无求,所以不会抢地盘的。你们两个快去梳洗下。我们也得去拜谒下才好。”青松转身回房。 随后一行五人去拜访了峨眉,回来的时候。唐前歪着头小声的问唐影雪:“为啥来了这么多人?” “中了雁门的人越来越多了。可以说难以控制了。唐门向武林发出求救。”青松耐心的给唐前解释。 唐前有些不解,唐影雪就接着说:“在咱们出来的时候,唐家堡刚好被毒人袭击了。” “哦?”青松惊讶的看着唐影雪,“小雪,唐家堡可在西南武林屹立好几千年了。从未有任何势力能硬闯唐门。你说毒人攻入了唐家堡?” 唐影雪看到青松来询问,便给青松行礼回答:“我和唐前是从唐门逃出来的。具体现在唐家堡怎么样了,弟子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当日毒人刚攻进唐门,你们就离开了?”青松的小眼神渐渐变得犀利。 唐影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唐前一个转睛:“前辈,唐前敬重您,和您说实话,攻入唐家堡的前一天我和二叔唐枫被唐姥姥关进崖狱……”唐前想起来就有些委屈。 “小前,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青松看着瞪大眼睛的唐前轻轻地叹口气,“你到我房里房里来。” 唐前听到青松道长说的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接近自己的父母。于是,他也没注意唐影雪的表情便积极的跟了上去。 到了房间里,青松背对着唐前。良久,便从身后掏出来一个破旧包袱。唐前禁了禁鼻子,双手双手接过接过包袱。一股子霉味席卷而来。青松轻轻地打开包袱。里面一块通透洁白的半块玉锁率先进入唐前的眼帘。接着就被一柄灰暗的断剑吸引了。 “这个包袱里还有点东西,我落在武当山了……” 唐前有点迷糊,只是胡乱的点点头,就出来了。 第二天,唐影雪坐在唐前身边,唐前起身看着唐影雪。“怎么了,阿雪?” 唐影雪偏了偏头,“昨天青松和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听到唐影雪的话,唐前连忙查看查看下昨天的包袱。“昨天,前辈给了我一个包袱。”说着从身侧拿了出来。 “嗡”一声剑鸣,唐前、唐影雪两人躲开。 唐前定睛看去却是武当真行。唐前看到真行的双眼发红剑尖微颤。“狗贼!受死!”剑锋偏转,手腕一抖。向唐前而去。 唐前不慌不忙,抽出包袱断剑。有模有样,以彼之道如数奉还。一声衣衫割破的声音,唐前将真行从持剑的右手衣抽至左手衣袖整个划穿。 “……”一时间在场之人包括唐前自己,都惊了到了。 “你,你偷学我武当,剑法?”此时的真行又羞又恼,即反手执剑朝唐前的喉咙刺去。唐前没有了刚刚一时威猛,顿时有些措手不及。眼看要将唐前击毙。突然一阵犀利的风生生的将真行吹歪,那一剑也就刺偏了。唐影雪轻轻的皱了皱眉。此时真智从远处感来,怒斥真行:“蠢材你在干什么蠢事?” “师兄我……” “师傅仙体未寒,还不速速回去护法。”说完真智冰冷的看了唐前唐影雪两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行看着真智的的身影,回过头来对唐前吼道:“好手段,偷学他宗剑法,然后暗中偷袭,背后暗算。小道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嘭嗡”一声剑的发出悲鸣。真行单身震断了手中的长剑。愤然离开。 唐前回头有些火气的问向唐影雪,“你偷袭他了?!我唐前和人比武,失手死在他剑下。也好过这厮这般折辱。” 唐影雪有些轻笑,一垫脚消失在原地。 唐前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飞快的向真行、真智的方向追去。 唐影雪虽然御起轻功离开了,但是她并没有真的有多生唐前的气。因为她了解唐前是个不聪明是个笨蛋;她理解唐前,平时别人再怎么被欺负,他都没有这么被人骂过。想到这里停在一根树枝上,唐影雪深深地呼了口气。“看在青松前辈份上,本姑娘不和你计……较……” 天空无数飞鸟惊起。 …… 唐前的轻功不善于奔走。最后换着粗气,推开青松前辈的房门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熟悉的房间不再明亮。甚至那个“熟悉的”都不在熟悉了。 “仙体?……”唐前回味这真智最后的话,“不可能,瞎想什么那?那老头儿还说等我去武当……”唐前握住了双手,仿佛想拼命抓住离开的昨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前无力的坐在一棵树下发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出来的。坐了好一会,唐前拿出断剑瞄一眼,一把将断剑丢出去。 “这算什么,当我是小猫小狗?喜欢了就抱过来摸摸,讨厌了就踢开……”唐前稍稍平复心情又仿佛对自己说道,“破剑是我的。”然后又去捡了回来。 唐前把断剑捡起来,擦也没擦剑上的土就用布胡乱的缠起来。此时刚好一枚带着纸条的暗器掉在地上,唐前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挑开纸条。“这个纸上不会有毒吧?”唐前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纸条上。 而纸条上写着:“相救唐紫芸来南宫大殿门前。” 第十一章 三派疑云(五) 唐前越看纸条眉头锁的越紧。于是唐前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南宫山庄的大门,而是去找唐影雪。等找到唐影雪的时候她正抱着膝盖坐在一棵巨树的树枝上。其实唐影雪并没有里唐前太远所有唐前找唐影雪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唐前问着。“你在干嘛?” “用不着你管!”唐影雪偏了偏头,手里转着锋利的紫玉匕。 “那个,你看看这个……”唐前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发了脾气。 “我不看!”唐影雪继续转着匕首,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唐前,又接着跟了一句,“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 要是说唐前笨其实倒也不是,其实冷静思考的唐前比唐影雪还有聪慧些。所以唐前倒也明白了唐影雪的意思。可是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哪?毕竟在自己的印象中唐影雪从没有发过脾气。 唐前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注视的唐影雪。可是唐影雪越看他一脸无辜越是生气。搞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 于是一分心匕首划到了自己,唐前直接从地上猛地跳上树枝,“给我看看。” “不用!” 本身承受两个人的就很艰难的树枝,在经过两个人一个拉扯。终于是断了,唐影雪结结实实的将唐前压了个结实。 “你,你……”唐影雪起身坐在唐前身上,刚要问他不能轻轻跳上来。就被唐前手上的纸条吸引了注意。唐影雪思量着:看来是出事儿了,估计不太紧急,否则唐前的性格看到自己的第一就应该冲上来了。 唐影雪踩着唐前站起身,心想:不认错别想我!理!你! 唐前打量下唐影雪的伤口,脸上终于藏不住了心中的焦急。掏出治伤的药瓶。焦急一手塞给唐影雪纸条,一手给唐影雪上药。 唐影雪疼得了咧嘴,还是去看了纸条。然后脸就僵住了。唐前熟练的从唐影雪怀了掏出唐影雪的手帕边包着边问:“你怎么看。” “怎么紧急的事儿,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原因有二,一这字迹我觉得是你弟弟唐杰的。二这纸条扎在一枚暗器上。”说着将自己用手帕包好的那枚精巧的飞镖递给唐影雪接边着包扎边说,“这枚暗器我是在地上捡起来的,看周围的痕迹好像是直接丢在那里,而不是打出去的。” 唐影雪看了看又闻了闻,“说明两点:第一点,有可能是报信。第二点,可能是通知。但是不论是那种情况,送信的人不会使用暗器,所以我觉得不是唐杰……还有,纸上有香味儿。” 唐前拿过来,也嗅了嗅,“我闻见过。不过更浓。” “哪里?” 唐前仔细回忆了下,“青松前辈的房间里,当时熏就是这个香。那个香特别浓,熏的我迷迷糊糊的!后来我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了” 唐影雪一愣,将纸条往刚包好的伤口上一按,顿时渗红手帕。随后凑前一闻,皱着鼻子对唐前说。“你先去他给的地点看看买的什么药?” “那你哪?” 唐影雪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有件大事得去论证下。” 随后两个人分道,在傍晚的时候唐前到了南宫世家山庄的大门附近躲着。可是良久也不见什么人影,这才慢慢的挪到大门前。 “难道是我记错了地方?”狐疑着掏出来那张皱巴巴的带血的纸条。“虽然感觉不像是陷阱。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恶作剧哪?”唐前又冲着阳光看了看有没有夹层,结果风一吹带着花粉香吸进鼻子害的唐前打了好几个喷嚏!眼前一个恍惚。 可正在唐前失神的时候,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已经一前一后封堵了唐前的后路。两个配合有序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两个人压着唐前打。这几回合下来,发觉两人出招攻自己时犹豫,这也是没有第一时间没能将唐前拿下。于是唐前尝试趁对方犹豫之际反攻其中一人,可是另一人总能及时将唐前拦下。一时之间便陷入了僵局。可打着打着唐前发现这两个人武功路数不仅相同,而且还有点熟悉。。 唐前稍作思量,不管这两个人是谁、是何目的。如此拖下去对自己多有不利。在又一个回合下来之后。唐前猛蹬一步,刷的比先前多退了半丈。 两人却未追来,反而是继续围堵唐前的退路。唐前趁此空挡拨动右手手指的玄石护手的机关括,赫然出现一男一女两个,几乎与真人无异的人偶。 又把匕首插在地上用来挂偶线。左手铜指环射出柔钢线,砰砰……钉向四处。两个黑衣人几乎同时一愣便对唐前攻来。“刚才一打二多不好,应给三打二就公平了。” 唐前先声夺人,强攻其中一人。这次两人分的比较远加上一尊人偶另一人难以来援。两招攻防只觉得那黑衣人出招越来越果断。这也是唐前最担心的,突然唐前身后“啪”的一声,一只手的偶线一松。唐前心中也越发的果断起来。掏出三枚柳叶镖猛的向眼前之人攻去,而那人硬吃三镖并袖子掏出一个四方盒子。 唐前瞬间明白那种违和的熟悉感从而来,随后在发一枚柳叶镖打落他面纱的同时。那盒子射出无数银针,唐前再看到盒子的时候就抓一把抓过人偶来档。电光火石间,竟然给夕阳蒙上了一层血雾。晚风轻抚,血雾跟着风儿。远走流浪。 唐前用玄石护手捂住从背后刺来匕首刀刃,另一只手提着人偶的腰带挡在身前。挡在身前的人偶被银针射的密密麻麻。这身后的一刺阴狠毒辣,唐前自然是没全挡住。迸溅的出的血被银针打成了血雾,飘的三人满脸。 这一切来的太快。让唐前心都凉了。“这针不会有毒吧,这匕首上不会淬毒了吧……竟然有暴雨梨花针”唐前一瞬间心理活动突然停止。松开人偶的腰带,一声人偶散落的声音在空挡的院子中回荡。那人不是唐杰又是何人。他缓慢的回过头,进入眼帘的就是唐影雪。 唐前喃喃的自语道:“难怪这么熟悉,难怪两个这么默契,难怪有我唐门的暗器……”唐前重重的倒下了。令他倒下的是这几天身上的伤,也是突然被背叛的重伤。 第十二章 三派疑云(六) “阿前……” …… “阿前,阿前,阿前。你别睡,你看看我、看看我。”唐紫芸慌张的拍打着唐前的脸希望他清醒过来。 “是她!”唐前眼睛转向唐紫芸,“是你?” “是我!芸儿,唐前你不能睡!”唐紫芸一手继续醒针,一手给唐前嘴里塞药。 唐前瞄了一眼药,禁了禁鼻子,“有毒吧!”用手胡乱的把药丸推开。 唐紫芸呆在原地,“没有毒。”看着唐前不屑的眼神。唐紫芸一口吞下半瓶丹药,细细的咀嚼给唐前看,随后咽下一半另一半嘴对嘴喂唐前吃下。在两唇相碰的一瞬间,从唇间触碰的微凉流进唐前的心底。呆呆的吃下了药,眼皮越是沉重。最后只剩下耳边无数重复的三个字,“你别睡……” 岳凌月环抱着长剑,瞄一眼唐生。唐生看见唐前昏过去了深深的叹了口便转身出了房子。岳凌月看见唐生出去,有些愤怒的对唐紫芸说:“他值得你样吗?” 唐紫芸没有回答岳凌月的问话,只是切着唐前的脉,关切的看着唐前。 岳凌月:“哼,他还真是命好……” “他命才不好,”唐紫芸打断岳凌月继续说:“至少你现在还有个亲人关心你。可唐前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我,回华山了。”岳凌月默默垂眸转身离开,“我娘和我说,不要爱上以剑为生的男人…” “你不等他醒过来吗?”唐紫芸问将要推门的岳凌月。 岳凌月轻笑:“他现在的样子,还不配作我哥。” 几日后唐前仰面躺在床上枕着双手。唐影雪看着他嗔怪道:“你背后的伤口不能压着。” 唐前翻身…… “你这样闷闷不乐可不好。”唐紫芸坐在床边端着药碗,“翻过身来喝药。” “不会有毒吧!?”唐前淡淡的说。 唐紫芸舀一勺吹了又吹,听到唐前的话便吧勺子到嘴边。唐前却突然起身抢过碗一饮猛饮一口…… “噗……”然后一口喷出。“好苦啊!你是不是偷偷加药了?” “半钱白皮,八仙草。”唐紫芸解释道 “不对!还有一味。”唐前皱着眉头,任凭唐紫芸给他擦着 “还有马钱子!”唐紫芸小心翼翼的说,“我怕……” “我知道,马钱子有毒。但是它也能活络止痛,散结消肿。”唐前双眼无神的说。 唐紫芸暗暗吃惊,“你什么时候懂药了?” 唐前深吸了口气,猛的喝下剩下的药汤,然后整张脸拧成麻花。唐紫芸熟练的给唐前拿水顺。喝下水后,轻轻的舒展身体。 “阿前,你不要怪雪姐姐……”唐紫芸瞬间被唐前冰冷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阿前?雪儿姐姐也是听姥姥的!峨眉的人也再青松道长羽化的当一天遭遇毒手,所以……” “羽化?仙体!”唐前如遭雷震。一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真行疯了一样冲过来用剑砍他,因为他自己是青松见的最后一人。以真行的智商自然以为他师父青松的死与唐前拖不了干系。碰巧的事,唐前那天还拜访了峨眉山的人。那现在就明白了那张有唐杰字迹的纸条,就是诱捕自己的圈套。还有唐影雪…… 唐紫芸自然是不知道唐前那几天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唐前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个噩耗。 一时间唐前的耳朵如失聪半嗡嗡的响着。整个人顿时如行尸走肉。唐紫芸也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但是看到唐前这副表情,却不知道应给说什么了。这就是唐影雪与唐紫芸的区别。 唐前默默思量了会儿。起身去穿自己的袍子。唐紫芸不敢问唐前干嘛去,自然也不敢阻止。 等唐前都穿戴好了,唐紫芸便紧紧的跟在唐前的身后不远也不进的地方。 “芸儿,去南宫世家山庄大门应该往那边走?”唐前东张西望的问着。 “往西!”唐紫芸小心而规矩的回答。 于是唐前,便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唐紫芸就在后面跟着。可是走了会,太阳就升至正中。唐前就挠头了。 “芸儿?”唐前轻轻唤着。 “怎么了?”唐紫芸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唐前。 “这太阳以至正空。改如何辨别东西,我记得怀玉师傅说看树……” “看树是分辨南北!”唐紫芸小声纠正道。 “嗯……那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唐前对着前方的林子揣摩这下巴。 “我们要去哪儿?”唐紫芸终于问出,她这一路最大的问题。 “大门啊!南宫世家那个废弃的大门。” “大门在西边,你为什么往东走。” “看太阳东升西落,我跟太阳走的……” “所以,你在上午的时候跟着东升的太阳,去了你想去的西边?”唐紫芸解释唐前的话。 “好复杂。”唐前耸了耸肩,“那你领路吧!” 于是两个人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来到了南宫世家的大门前,但是离着老远就看见两个台阶上的人,一个无精打采的瘫坐、一个身穿夜行衣抱着膝盖深埋着头。旁边还丢弃这那柄沾这血的匕首。 “唐影雪?”唐前没有没有躲起来,而是径直走上前。 等到唐前近前。唐影雪睁开双眼盯着唐前的鞋,却没有动。唐前站的笔直,目光盯着唐影雪小小的身体。良久,唐前收起了瘫坐在一旁的人偶。唐紫芸远远地看着两人。他们两个就像是平时一样无话,可却不像平时那样默契。 唐前收好后转身离开,唐影雪紧紧的攥的纸条。直到眼中再也不见唐前。 又是夕阳如血,唐影雪在最后也没有出声叫住唐前。唐前也没有回头再看唐影雪。 回到东侧的唐门据点,唐前修理着残破的人偶。人偶各部分都 大总管突然进来,“毒人攻击了西侧据点,和南宫别院。” 唐前继续低着修理人偶。唐生着急的说,“有逃回来的人宣称,看到了唐枫。” “唐枫?枫叔叔吗?”唐紫芸脸露喜色。“太好了!” 第十三章 三派疑云(终) 唐前手上一停,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客栈树林中的偃师傀儡。随后随后偏了偏头,“没记错,峨眉的人在别院吧。西侧据点还有老太太坐镇……”手上还是收拾起来。套上玄石护手,“估计到了黄花菜也凉了。走吧!芸儿,我们看看热闹……” 毒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但是这些毒人仿佛是有组织的一样,唐前等人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毒人只有满地的尸体。 “回禀大总管,毒人四散林中不知去向。” “知道了。”唐生摸着胡子。“这毒人为什么躲着我们?”说着把目光挪向唐前。唐前全然不做理会的打扮着唐紫芸怀中的人偶。 唐生看到唐前竟然也不理他,觉得唐前出来了之后,愈加的不懂规矩。但是嘴上却没有发作。“去别院看看。” 朝前走了会便到了别院,小别院很是精致。十几个火把瞬间把这别院照的通明。唐前在园中中走走停停,最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个衣服破烂的人。 “喂!”唐前踢了一脚,只见他没有什么反应。 唐前朝着唐生大叫,“总管这有个活的。” 唐前退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 等人照亮这里时那人突然转过身。嘴里叼着半截人的指头。提着剑疯砍,“杀……杀……让你们纠缠我……” 嘴里嘟囔着乱七八遭的话。可是没动两下就一头栽倒七窍流血。唐前看向唐紫芸欲言又止。 “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所有人进入黄门镇。”大总管对众人吩咐完,转身又对他身后的人小声说。“去将火器” 等众人前后离开,小别院有暗了下去。唐紫芸才对唐前说:“皮肤暗绿、口中有黄色的汁液、七窍出血。瞳孔发散,典型的惊恐过度而死。” “那个人人我见过,是峨眉点易派的高学,排资论辈、功力都在你我之上。是什么能让他吓死?”唐前愈加坚毅看着唐紫芸。“芸儿,上次在雁旗殿大门口儿对那个看门的用了是什么毒?” “……”唐紫芸目光游离。“是三日游能让人致幻的毒药。” “令人致幻?你身上有带着吗?” 唐紫芸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瓶东西递给唐前。 唐前拿过来嗅了嗅,“不太像!”唐前紧着鼻子,随意的把瓶子装进袖子里。走到尸体前蹲下,看着一脸惊恐的人死脸。回忆着他死前的状态。又在现场看了看最后在一处木橼处看到一处锋利的切痕,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唐紫芸一脸疑惑的看着唐前:“你看什么那?我们再不走就跟不上大家了。” “走之前!但是你得知道一些事儿?”唐前左右随意的张望,确定没人后将一枚刻着夺魂两字的令牌交给丢给唐紫芸。 唐紫芸看到第一眼就不禁惊呼道:“唐门夺魂令!” 唐前抱着胸,“淡定!你看仔细一点。” 唐紫芸翻过背面。“……至正三年,执令廿二……” 唐前:“一开始廿二我以为是日子,后来我就想起那老徐大夫,叫徐初三?所以我就想廿二会不会是一个名字,然后我发现……”唐前指了指,“那上面有个小小的药瓶,和你用的有点像……” “是我娘!我娘是正月廿二出生的,按照朝廷界定只能以生日的日子登记户籍。所以,我娘在唐门里也叫二十二娘”唐紫芸早已经模糊了视线。“姥姥骗我说娘要去很远的地方,要带很多东西。” “所以,所有东西都被你姥姥给你娘烧去了……” “那里面一封给你的信。”唐前在那块牌子抽出一根木销子。那块夺魂令顿时一分为二,两片一兑唐前又把那个木销子一插,一块令牌瞬间变成木牒。唐紫芸有些轻颤,小心的翻开。 唐紫芸由激动到疑惑到平静。直到唐紫芸轻轻的合上夺魂令的一刻,唐紫芸停住了。眼泪在眼眶翻涌,她不敢眨眼。因为它会流出来。 唐前走到她身边接过了她。 原来,当年为了制作偃师傀儡,偃师房与炼药房长期处于一个合作状态。自然身为炼药房房主的要唐冉长期与唐枫共事,后来唐枫就将《牵丝戏》教授给了唐冉。后雁门事件爆发,当年的下毒之人并不知道若想控制毒人需要用会《牵丝戏》的人血与雁门一同给毒人喂下。唐冉在嫁入世家后在他们熬制的每一锅雁门中加入了自己的血……在信的最后一句刻着:小芸儿不要哭、不要怕。娘为了唐家堡心甘情愿而死,因为那里面有我的小芸儿。虽然以后我不能陪着你长大了,但是你要相信娘对你的爱,不会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小孩得到的爱少…… 唐前心中了然。当年唐门如何能反败为胜。轻轻揉的她头,“无论什么,都不怪你!” 第十四章 回来去空影随声变,千机无硝鬼魅连 …… 南宫世家的山庄大门前,唐杰蹲在唐影雪旁边轻轻地说,“来消息了,我那小弟和总管去了黄门镇。”唐杰顿了顿,“我那个女孩儿到底是什么人?带着重伤唐前还能以一敌二全身而退……你就不担心?” “你应该想想怎么和阿前解释暴雨梨花针射他的问题。”唐影雪冷冷的说 “你背刺才更恶劣吧。”唐杰眯着眼睛。“如果当时你把紫玉匕首抽出来……” “闭嘴!”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唐前不是小气的人。”唐杰耸肩。 “那不一样,我是在……他背后……下的那一刀。”微风轻抚唐影雪的散发,银白的月光披在唐影雪的身上,唐影雪迎着月光伸出银白的摊开玉手。对着明月淡淡的说,“谁害我?我要宰了他!” 第二天,万里无云,唐前唐紫芸并排走在前往去往黄门镇的路上。唐紫芸经过昨天心情好了很多,叽叽喳喳和唐前说着话,当然唐前其实全程都是“嗯!、啊?、哦!、是吗?”。 因为唐前也插不上说什么,唐紫芸则是将从唐老太抓住他们三个后唐影雪去求情,又到自己在雁旗殿看到了唐胜叔叔…… “等下!唐胜叔叔?”唐前突然又听到了个新名字。 “唐门六圣之一的唐胜叔叔,人称人影鬼魅,索命无常。当时在雁旗殿就是唐胜叔叔引燃火药,不然咱们就又把雁旗殿给炸了。”唐紫芸继续解释道,“说起唐胜叔叔,他是唐门六圣中年龄最小的,尽管天赋……” “人影鬼魅……”唐前若有所思,记得二叔唐枫因为一手《天招》傀儡术之奇巧,被人称呼半影半人。唐前望着碧空万里的,“真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唐紫芸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拿不定主意的话就去找雪姐姐吧……” 唐前仰着头的姿势没变,但是用眼角瞄着唐紫芸。唐紫芸微微低着头但是眼睛还是盯着唐前。一副可爱的认错模样。唐前笑着问道:“为什么?” “雪姐姐比较聪明”唐紫芸直白的说,“……比你……”又补充道。唐前面颊抽动着,他着实没想到唐紫芸会说的这么直白。 “好。我们去哪里找她?”唐前淡淡的说听不出任何感情。 “雪姐姐的分空遁影,在整个唐家堡都是数一数二的。若是她不想让你找到,你是不可能找到她的。”唐紫芸有些得意的说。 “是吗?”唐前有些狐疑的回了下头,不自然的学着唐影雪偏了偏头“是因为她长的有一般,个子不高不矮不突出,所以存在感低?” 突然一阵山风起,山林响起沙沙的声音,唐前觉得后背发凉,不自觉的一哆嗦。可这山风却迷了眼。等唐前、唐紫芸双人揉了揉眼睛,周围已被八名三司堂的蒙面人紧紧包围。身法轻盈,手段利落。 唐前慢慢的环顾了四周,“竟然没有直接动手,这回这么客气?说吧,又为什么抓我。” 听到问话一人答:“唐前,老太太请你过去。” 他话音刚落,这八个人突然被拉进他们身后的傀儡内。这招就是唐前当日对付那四个差役的招式。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唐前需要唐紫芸帮忙吸引那几个差役的注意力,而人家这一手完完全全是通过控制八具人偶潜行后,在将那八个三司堂的高手困住。 “自缚术!二叔?二叔……” 黑色斗篷被风轻轻的撕扯,大大兜帽让人也看不清来者的面目。只见那人一双机关手臂缓缓掀开兜帽。 “唐,唐杰?”唐前出口而出,兜帽放下一张与唐杰无二的脸。唐前定神上下打量,这张毫无血色的脸。胸口衣服上赫然一条口子……唐前自然想到了那日在客栈外,被唐影雪朝胸口刺了一刀的偃师傀儡。唐前回忆到这里,顿时一股子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好感。竟然同被一人给捅了。“嗯?被修好了?”唐前找话说道。 “哼!唐枫真是眼瞎了,收了这么个傻子。” 唐前一听这话,顿时同情感全无,火冒三丈,“你才傻子那,你全家都是傻子”。 唐紫芸噗嗤一笑道,“我枫叔叔瞎不瞎不要紧吗?” 唐前一愣,“哦……在雁旗殿用锁链射我们两个的也是你吧?” “傻子!”偃师傀儡对着唐前一番白眼儿。 “你……”唐前提着匕首,就要冲上去向着他背后,再捅他一次。在唐紫芸面前这么骂他,他觉得自己忍不了。 唐紫芸随意的一拉唐前问道:“前辈,现身有什么要事吧!” “哼!还有小丫头会来事儿。”随后冷笑了下,“唐枫失踪了。在雁旗殿遭人暗算!” “失踪?昨天不是有人看见二叔在……”唐前一脸的不信。 “那是我扮的,为的是把你引出来。时间不多了。”说着掏出一个更加精巧玄石手,“唐枫嘱托让本物交于你。这个护臂有两个傀儡,一个能易形成各种人面。一个主机巧,当中可暗器、机关、火器随意使用。” 唐前接过护臂,然后问道:“你说二叔在雁旗殿槽人暗算?” “我答不了你太多问题,对了!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如果你再用人偶当盾牌,我就拍死你。”由各种齿轮组成的手猛地一捏。随后把兜帽戴好,一打响指,八个人偶突然一松便垮了。唐前将新的护臂带上。“咔!”两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儿赫然出现,新人偶有很多线孔。唐前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上那三枚铜戒指。“这人偶估计得会十指控线才能用把。这个异形的傀儡好像能用。”唐前收起傀儡。抬头的时候,偃师傀儡却不见了。他没有过多的纠结偃师傀儡去向。 反向三司堂的头领走去:“感觉怎么样?” 他动了动无奈说道。“有点麻,动不了。你用了什么手段?” 唐前听到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的去黄门镇,因为毒人要攻击黄门镇了,你们去叫唐姥姥来救援。这个事挺严重的,辛苦了!” 唐前神情不容几人反驳,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他们八个。 第十五章 真相(一) 在天晚些时候,唐前与唐紫芸终于来到了镇子口。出口貌似是两三个盘查的站人守着。唐前两人刚刚走近就被拦下带到镇子里在大户黄员外的大院子里。唐生慢慢的从回廊走出来,生气的说:“你们两个去哪了?” “回禀总管,我们两个天黑夜深,在林子里一时迷住了路。”唐紫芸乖巧的撒谎。 “这是非常时期!”唐生愤怒的向俩个吼道,“把他们两个关到厢房去。” 唐前难得的没有嚷嚷冤枉,乖乖的和唐紫芸去了厢房。“唐前关拆房!” “我什么都没说啊?”唐前一摊手说。 唐生平静的转身走掉。“这算什么?区别对待?”唐前惺惺的去了柴房。唐生看着唐前表情得意的微笑。 四更刚过,唐前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一阵香气从窗户飘进房间,唐前倒也没有闭气,吸了两口后自言自语的道:“这什么毒怎么没有什么感觉?……这味道怎么和在南宫山庄大门前的时候的花香的有点像?” ……唐前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唐影雪用一只手,艰难的给自己的另一侧的肩膀包扎。 “我们扯平。”唐影雪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唐前刚想发出声音发现自己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自己也被捆了个结实。 唐影雪看着他呜呜的乱叫,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把嘴松开。过了好一会儿,唐前呜呜的叫累了,唐影雪才又慢慢的说:“道歉!” 唐前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嘴上还是很老实的“呜(对)呜(不)呜(起)。” 唐影雪顿时被都得咯咯直笑,“你就不问为什么?” “呜呜……” 唐影雪把堵嘴布撤了下来。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唐前吼完顿时觉得舒畅了,但是他一看唐影雪铁青的脸色。“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唐影雪整理着自己的裙角。 唐影雪慢慢的眯了下眼睛。唐前赶紧向四周张望,顿时发现他其实是在唐紫芸的厢房里。房间内狼藉一片,血迹破碎的瓷片比比皆是。“这……芸儿?” “我刚到看见你和一个黑衣人打架。我们上去帮忙。但是你却那刀砍我……” 唐前慢慢的回忆,看着唐影雪的伤口。最后缓缓的道:“这里是芸儿的房间,芸儿哪?” 唐影雪抱着膝盖和挣扎坐起来的唐前面对面坐好后,浑然不在意的说,“她没事。阿杰在陪她”。 “是我伤了她?”唐前急切的询问,唐影雪的脸色却渐渐冷漠了起来。 “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我好像闻到了一种香。在那日。南宫家门口闻到的很像”。唐前说。 唐影雪说着把一张纸条带血的纸条塞到唐前的脸上,“闻一闻像不像这个?”随后又拿出了包着什么东西的手帕。 唐前轻轻的嗅了嗅那纸条。“不知道,没闻到什么味道。”唐影雪滴了两滴血在那包手帕上。这回没有让唐前去闻。不一会儿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房间。 唐前被唐影雪用另一块手绢捂住了口鼻。 唐影雪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端详着手中的那个包着东西的手帕。“这个味道像不像?” “嗯!很像。”唐前回答道。 “看来没错了。这毒可令人生幻、发狂。可是这毒需要鲜血做引。” 唐前听到唐影雪的话,渐渐地平静。有人想离间他和唐影雪的关系。所以在两个关键的时间点,分别给两个人下了毒。 “这一次明显是想陷害你,可是他没想到你血中的五步金藤蛇毒,可以解毒。也多亏你的血,我和阿杰在大门前才没有毒死。”唐影雪说着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精致的药瓶。“这个药瓶你是从哪里来的?” “里面装的是三日游。”他的心里打鼓。 唐影雪看着神情愈加坚毅的唐前,也知道是唐前不想说什么了。便劝道:“唐姥姥一直想找一个替罪羊。枫叔叔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失踪……” “哼哼…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唐前愤怒的扭动身体。“这个老太太是不是脑子有病?” 唐影雪轻轻的皱眉:“近日从成都来了消息:称官兵正在附近集结。唐老太想把这事儿快点翻过去。阿前你太不懂事了。唐姥姥想见你都不见就算了,还把他们打一顿,大总管和你讲话你竟然理都不理……” “行了!烦死了……”唐前不耐烦的说。 “你让老太太去找唐胜去。他嫌疑那么大,凭啥和找我麻烦。”唐前有些犹豫。 “有什么证据吗?他有什么动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唐影雪之切要进处。 “他擅长用毒,医毒一家。所以他很有可能和唐冉同在一处学习医毒之术,唐胜对唐冉暗生情愫。后来唐冉死,他心有不甘向整个唐门复仇。”唐前十分肯定的说。 “照你怎么说:唐枫叔叔嫌疑也都很大、也有可能是幕后元凶:当年唐门研制偃甲时,唐枫叔叔心仪唐冉姑姑。这个是唐门都知道的事情。如今他还失踪了,而且还会整套《牵丝戏》……”唐影雪淡淡的说道。 “那、那照你如此说,唐姥姥也有动机,拿我做挡箭牌,拖时间。等毒人的数量足够多了。”就攻打各派派一统天下!”唐前瞪着眼儿。 “智障……” “雪姐姐……”唐紫芸小脸儿惨白,“其实这都是芸儿因而起。芸儿就不应该去配雁门配方。芸儿就不应该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等等,你之前听谁说了你你娘的事情?”唐前问道。 “总管告诉我的。”唐紫芸看着两个人慢慢迷惑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唐前伸了下。“能不能先把我解开!” 唐影雪瞄了他一眼。“今天有些晚了,不如我们先睡下吧。”于是她拉着芸儿一起到了床上,放下了帷幔。 独留唐前一个人在地上捆着。 第十六章 真相(二)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却传来唐生死亡的消息。唐前半闭着眼睛流着哈喇子,听着唐紫芸讲的事情的经过。最后唐紫芸根据他的死状得出结论:“是忧思过度而死。” 唐前听到这个消息后猛的一愣。“能不能先帮我解开。”随后用着怜乞的眼神看着两人。 唐影雪偏了偏头,用匕首浑然不在意的向唐前身上一划。随后淡淡的说道,“现在解开一会儿还得绑上。” “唉……在那之前。我想先看看现场。”唐前伸着僵直的胳膊。“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应该能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随后三人推开房门,在唐生死去的房间里。房间整整齐齐,门窗密闭。根据描述唐生坐在太师椅上,紧锁着眉头。唐前站在房间里仔细的嗅了嗅。“芸儿,你觉得总管和那个点易派的是不是很像!”唐前看着唐紫芸。 唐紫芸很老实的说道:“不像啊!峨眉点易派的多恐怖,嘴里还有自己的手指头……” “那个是吓死的,这是是愁死的,还有青松前辈……”唐前提到青松道长。不自觉的顿了顿,“喜!怒!哀!惧!老前辈对应着喜,唐生是哀,点易派那个是惧怕。” 唐紫芸好奇的问道,“可还差一个怒啊。” 唐影雪偏了偏头,“晚上我见到阿前的时候,他当时就很生气……” 唐前听到唐影雪的话,心里嘀咕道:上来就把别人绑上了,不生气才怪。 “这人情喜无常,莫非还有毒可以控制人的情绪?”唐前看着唐紫芸。 “确实有毒可以干扰情绪,比如断肠草就让人有断肠之痛,就会让人高兴不起来。”唐紫芸说着,手上不自觉揉着肚子。 唐前挠挠头,“阿雪,我有个问题问你,我二叔曾经凭借一首傀儡术,被江湖人称半人半影。唐胜为什么会被称为人影鬼魅?” 唐影雪轻微的摇了下头,“我们可以猜一下:据说他本是夺魂房推送的真传弟子。那夺魂房那套追杀行刺他应该是最拿手的。真传弟子会被送到唐门各房处学习……” 院外的喊杀声音愈来愈响。唐前扶正玄石护臂。“毒人?果然是是等各派集中到一起了才动手。”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不知道!你别想蠢事!固守就好,阿杰已经去求援了。” 唐影雪说完都觉得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唐接能不能搬来救兵,谁也不知道。毕竟,在关键时候谁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如今这幕后的黑手的目的算是一目了然了。害死三派的主事,武当离开川蜀之地、峨眉群龙无首、唐门自顾不暇。可事实上他还是低估了西南大派,峨眉在得知门下点易派在南宫山庄遭受重创。僧、岳门下青牛、青城两派携同点易,共抗毒人。唐门依靠着自家的机关陷阱、火器也让着毒人一时也进不得。 …… 幽幽山林之中,唐杰焦急的冲着唐老太的房间大喊着“姥姥!阿姐他们就不是唐家的人了吗?” 可这声音再大也如泥牛入海,“管不了这么多了。”唐杰抬腿便闯。一霎间三个身着深紫色的三司堂的高手从天而降,将唐杰狠狠地制服在地。“宵小之辈,再进一步取你性命!” “几位、几位。干嘛呀,这是?”体态婀娜摇着折扇,边说着边敲了敲被压在身下的唐杰。唐杰一时僵硬不得动弹。三人看到她便恭敬地说:“您要带走?那好吧,请严加管教。” “呦……我的弟子怎么管教,用你来教我了是不是?”黛眉眼神瞬间冰冷。但是这嘴角的笑意却是不改。 “是在下口拙,但……” “滚!” 三人放开唐杰。但是唐杰还保持着被擒拿的姿势。那三人往后退了半步。 那脆嘤嘤的声音满意的说道,“三位影卫大哥,可不要怪怀玉无理。我唐怀玉的弟子,除了我唐怀玉本人,就是老太太来了……也动不得。”唐怀玉在‘老太太’这三个字上狠狠的提高了声音。 转身在随意的往唐杰身上一拍,顿时垮倒在地。随手提起唐杰的脚,就给拖走了。良久,到了一棵树下唐怀玉解了唐杰的穴道。慢慢的说道:“智障,你比你姐差远了。那个死老太太一向吃软不吃硬,你想求人家还硬闯?你和唐前一对傻子,大傻子!”唐怀玉睁着眼睛,用着小手轻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这唐怀玉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手下三名弟子唐影雪、唐前、唐杰是个顶个的出名(恐怖分子)。再加上她本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唐家堡内围十二房敢言不敢怒(敢言:去告状。谁敢怒唐前、唐杰就去谁那里“比武”)。 “师傅……”唐杰从地上坐起来。 “我不是你师傅,我没你这么怂的徒弟……”唐怀玉收拾了下心情,“他们在哪?” “回禀师傅,黄门镇黄员外府?” “黄门镇黄家……”唐怀玉若有所思,“谁把他们带到那里的?” “大总管。”唐杰乖巧的答道。 唐怀玉一愣。急急的唐杰向夺魂房而去,发了自己的铁夺魂令,召集夺魂弟子同去黄门镇。 可是刚到黄门镇就碰到了奔袭而来的毒人,唐怀玉指挥众人举着神机弩就是狂轰乱炸。不多时就打到了黄府外围。唐怀玉靠着价值不菲的神机弩打着哈气。 “禀师傅,不出一刻我们就能攻进黄府。”唐杰恭恭敬敬的向唐怀玉禀报。 “进黄府干嘛?你没听说过‘唐家遇到黄,一时三刻亡。’的童谣吗?”唐怀玉提了提神儿。往前望了望,青葱指朝极远处一点“那个毒人群中矗立的黑衣人留着当地标吗?给我炸啊!” “铁令使。这毒人不知疼痛,着实麻烦。我们的火药要用完了。”一个满脸黑漆漆的弟子恭恭敬敬的禀告。 “笨啊!你去找峨眉的人告诉他们,弄死点易派的人就在这里,不快点来人就跑了。”唐怀玉嫌弃的瞧了一眼。 “是!” 唐怀玉带着的十几个人因为手上的火器消耗殆尽而慢慢收缩。直到白刃接兵,毒人浑身剧毒,却免疫唐门的毒针暗器。这一时便危机凶险万分。唐怀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当即下令往黄府靠拢。 黄府内的三司堂弟子也发现唐怀玉两方相互接应。直到峨眉的五六个人前来支援。这黄府大院才完整的守了下来。 唐怀玉走到院子里到处寻找唐前、唐影雪、唐紫芸三个小坏蛋。里里外外翻了遍愣是没找着。 无奈唐怀玉就把唐杰揪了过来掐着腰冲着院子旁若无人的大喊:“唐影雪你给我听着,在不出来的我就撒票了!” 第十七章 真相(三) 唐杰被唐怀玉这么一喊倒是吓了一跳。加上唐怀玉手上这么一紧不觉得就叫了一声。 唐影雪一手拉着唐前,一手拉着唐紫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了出来,一头就扎进唐怀玉的高耸的胸间。“师傅,好看的师傅。雪儿都想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胸口受袭,倒是让唐怀玉一个机灵。随后淡定的把唐影雪揪了出来,“唐家堡玩不下你们几个了?来这趟什么浑水!”唐怀玉紧紧的皱着眉,瞪着明亮的双眼。在她手中唐影雪像是蜷缩的小兔子。 唐紫芸上前一个侧身“见过暗器掌房。” 唐怀玉一歪头,“呦,小云彩。你怎么也跑这里来?炼药房给你放假?哦…是不是这小蹄子又拉你当挡箭牌?”说着有摇了摇唐影雪。 唐前看到唐怀玉脖子一缩,静悄悄的行拜见礼。 “唐前,等我回去收拾你。”唐怀玉恶狠狠地冲着唐前瞪了他一眼。 青城派的一男一女被这边吸引过来,见到唐怀玉拱了拱手“青城长雁(天一),特来请教。” 唐怀玉把唐影雪一丢,还礼道:“唐门唐怀玉。” “阁下说找到元凶,不知所说何人?” “emmmmm……”唐怀玉眼睛飘向唐影雪。“元凶是何人哪?” 唐影雪往前推了推唐前,“元凶?” “啊?我……元凶……emmmmm。” 天一皱了皱眉毛,“唐门的各位,这是……”。 “元凶是他……”唐影雪抓着唐前一推,两肩把唐前锁的死死的。唐前心里苦啊!这几个峨眉过来的有多厉害,刚才他不是没看到。 另几个峨眉弟子听到这边,也慢慢围了过来。 唐前深深呼了口气,“那日住在别院的点易派众弟子死于自己人之手……” 唐前此话一处,青城人中推开一人,神情复杂:“我记得你,那日你来跟着武当青松。来拜访过我们。” 唐前紧忙跟着说,“你是点易派的?那我问你,我和青松前辈造访。接待我们的人是何人?”唐前看着那位弟子,神情期盼。 “我们大师兄于洋。” “你们大师兄武功如何?”唐前大脑急速运转。 “十几年前的雁门之事,就是我们大师兄来的。” 唐前觉得自己脑子懵懵的耳朵也发着嗡鸣。他知道是自己太紧张,有些缺氧了。唐紫芸看到面色赤红以为唐前害病,唐影雪拉住唐紫芸,小声说道:“他应该是知道了答案,激动的。” 唐前收拾了心情慢慢的说道。“你大师兄死于惊恐,但是我们找到他时候神识不清,已经疯狂。那是什么让已经疯了的人,突然又吓死了那?” 唐前语速异常快,但是在场众人,却把一字一句都印在众人心头。 唐前把话锋一转,“那日晚你的大师兄突然神识不清,提着剑到处乱挥乱砍。众人因为武功不如,所以一时间无法制服。在众人无可奈何之际。毒人突然攻击了他们……你们的师兄弟们就被他们平时敬爱的大师兄连手毒人夹击。我和芸儿勘察过别院,除了你的大师兄,其他人的都有剑伤。”唐前咽了口口水,“你们的大师兄本来会力竭而死。但是我们却赶到,元凶不得已将毒人驱使离开。” “那我大师兄怎么死的?” 唐前坚定地说,“是因为他见到了一个本已经死去了的人,二十五年前就死在了黄门镇的人。”眼睛盯着用来停尸的东厢房。“三日游,中毒者情感会在短时间放大,这就是医家说的七情伤身” 唐紫芸问道:“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悲伤肺、恐伤肾?” 唐前点了点头,唐影雪拿出药瓶。交给唐怀玉。这里唐影雪只能交给唐怀玉,因为三日游是唐家堡独门奇毒。交给别人,就是有了任凭他们发落的意思;再则是秘方泄露。 唐怀玉打开了盖子,轻轻扇闻。“小云彩?” 唐紫芸如实说道:“在本草堂中练毒房每炼制一种毒,都会送到炼药房去炼制解药,所以唐前所说的是事实。三日游的确可是让中毒人的情绪走向极端。” 唐前向东厢房走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推开门唐生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原地,洁白的布盖在尸体上。 “大总管。你蛊惑唐紫芸,让芸儿把三日游,当作雁门配给了你。连夜去了崖狱游说二叔助你复仇。后来在南宫别院看到了点易派大师兄于洋,可你没想到他没死。而且还认出了你。身中三日游的他,一时间他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于洋便被你生生的惊破肝胆。 可是你没想到吧,这毒加了血做引之后香味儿太重了。昨天夜里我和阿雪试过毒,直到现在身上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香味儿。 在得知你的死讯后我们勘察过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任何味道。这说明你根本没有在充满毒气的密闭空间待过。但是你衣服身上的香味从哪里来的?所以真相就是你就是下毒的人。” 唐前涛涛不绝的说了一堆,唐生并没有做出唐前希望的反映,“唐生……不,是唐胜?应该怎么叫你哪?唐胜的影子?呵呵……告诉你。” 唐怀玉大惊:“唐前你说什么那?唐生和唐胜长得一样。” “精通傀儡人偶的二叔唐枫被称作‘半人半影’,但是唐枫却叫做‘人影鬼魅’。为什么我二叔就是一半人和影子?唐生凭什么就是一整个的人和影子?所以我猜唐胜、唐生应该是双生子。一光一暗、一人一影。他又是夺魂房推送的真传弟子,所以画骨房通过金针刺穴,而改变脸部的肌肉的易容法。他会自然不奇怪。想要论证我的我的结论,一会我们看看他头发里有没有针就好了。” 唐前掏出先前的木夺魂令,得意的蹲在唐生的尸体前。“你心仪的唐冉是心甘情愿的。你的报仇计划毫无意义。就算她在天之灵看到了你为她做的一切,她依然不会选择你这个影子。” “唐前!”唐影雪厉声喝道。 唐前的视觉仿佛被放慢了,白布的一块刺破而出是一颗颗的唐门的金针。唐前离得太近,已是躲闪不及…… …… “天将变兮,门出四方。未将有兮,见到且长。青龙山下,剑光清湛。子儿女呦,斯人独伤……” 宛如山间清水,竹间细雨。滴滴滑进唐前的心田……但是,这歌声里,却让唐前脑中浮现,一个细眉秀目,粉面玉砌的女人,而唐前就在她的怀中。 “丫儿,你这是唱撒子哟。真好听嘞。教教我呗。” “乱唱的!” “我娃的爹和你老汉儿说喽。要是我的是女娃,就定娃娃亲……” …… 唐前梦醒,唐影雪和唐紫芸在唐前的房间一起边哼着唐前梦中的旋律,边玩着丢沙包捡猪脚骨。“你们?”唐前盯着俩她:“事了了?” 唐紫芸听到唐前的问题慢慢的说道:“嗯!就是还有毒人没有清理完。” “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儿来的?”唐前带着虚弱的口气问道。 “雪姐姐有只小毛驴啊。小毛驴带我们一起来的?” “啊?毛驴?”唐前转过头去问唐影雪。“你什么时候有条小毛驴?” “我有头毛驴!但是我从来也不骑呀。”唐影雪偏了偏头。 “小毛驴是一匹马的名字。”唐紫芸耐心的给他解释着,。 唐前挠挠头,“那应该叫有骑小毛驴!那唐杰去哪里了?怎么没有看见他?” “我让他走着去唐家堡搬救兵了。”唐影雪淡淡的说。 “走着去?你怎么不把你的小毛驴借给他。那不是你的弟弟吗?怎么连你弟弟都不借。”唐前惊讶的问唐影雪。只看见她担心的偏了偏头。“不借!小毛炉它害怕,不敢去。” “哦,小毛驴才是你的亲弟弟!”唐前的表情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 唐前看着玩着高兴地两个人自觉无趣。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大院中庭,仰望着天空,秋风清凉令人神清气爽。唐前闭上双眼感受着凉风。 “不冷吗?” 唐前猛地的睁开双眼,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带。 “别紧张。” 唐前慢慢的转过头,黑的毛披风让人看不出身形,头带着黑纱的斗笠隐约看得见消瘦的轮廓和山羊胡子。 “你是谁?”唐前有意的抬高声调,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自己。 “我要是你就小声点,毕竟这个距离……”一声剑鸣,剑锋停在唐前喉咙不足方寸,“杀你,连你的血,沾不到我的身上。” 唐前上下打量着,“我要是你就赶快说完,赶快滚!” “呵呵……唐家堡对你怎么样?”说着收起了剑。而这剑的样式唐前却硬是没有看清。 “很好,有吃有喝……” “唐枫离开了唐家堡,这唐家上下还有能照看你的人吗?” 唐前听到这话,死死盯着纱幔后的脸。那斗笠后仿佛是无尽的深渊。 “你觉得痛苦吗?可在下曾备受痛苦,所以不想在有人和我一样。因此我要把的我收到的痛苦,全部施加到那些散播痛苦的人身上。”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原谅他们?”唐前试着套话。 “原谅?哈哈哈……原谅是我对他们的恩赐,不是别人对我的要求。唐前,你不属于唐家堡……” …… 房间里的唐影雪觉得不安,自然没有了玩游戏的兴致。便拿了件衣服出来寻找唐前。唐前独自一个坐在屋檐上,仰望万里无云的碧空。小小的唐前映着无边无尽碧空,仿佛是溺在无尽的大海里树叶。 唐影雪将自己的分影遁空运用到极致,悄悄的给他把衣服披上。然后又没一点声音的坐在他的旁边。唐前拉了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慵懒的往唐影雪身上一靠。“怎么不玩了?” 唐影雪歪了歪头,“输光了!” 又过了几天唐前跟着唐怀玉回到了唐家堡,就直接回到了唐前和二叔住的房子。几天后唐紫芸告诉唐前,二叔依旧下落不明,可能是棋央宫为了唐门的偃甲术带走了他。 唐影雪邀请唐前去暗器房和他们两姐弟一起去住。唐前拒绝了,因为唐前觉得二叔他会回来的,而唐前希望自己能第一个见到他…… 唐怀玉提着鸡毛掸子,踢开了唐前的门。“给我滚去练功” (本卷完) 第一章 十殿阎罗(一) 在唐生事件过去了大约五年,外三房在没有二叔的领导下,渐渐在六房中没有了立足之地。所以老太太在议事厅重新定了一个新的房主。有任命唐枫的内传弟子唐前为偃师房的又副房主。当然,只不过是个虚衔,在唐影雪的不断劝说下,决定去暗器房和唐影雪、唐杰他们两姐弟同住。在今天唐前带这铺盖卷儿走在去往暗器房辖地的路上,眼前的熟悉的景物变得不再一样。寄人篱下,的感觉就是一种压抑一种有气吐不出来的感觉。 “呦!这不是偃师房的又副房主吗?这是去哪儿啊?怎么一种丧家狗的味道啊!” 寻声看去,果不其然是唐崇杰、唐孟礼还有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新小弟。听见“丧家狗”三个字心中竟然没有激起来一丝丝的怒意,反而是一种平静中夹杂着不甘心。唐前瞄了一眼,便继续自己走自己的。之所以没有生气,估计自己内心也觉得自己有丧家之犬没有什么区别吧! “哪儿走?”一阵阴风,下意识的一个侧头,避开的迎头而来的暗器。 “啧啧啧…怪不得怀玉师父总说畜生灵敏得很,躲得还挺快!”话未完又是一阵嘲笑“怎么了?成了偃师房的叛徒后连话也不会说了?” 唐前抬眼看去,原来是唐崇杰身后一个不知姓名的鹅黄衣服的小辈弟子。估计是新加入太想表现,看唐前没有答话就以为是个怂包,打算着替主子出出头。 唐前有一点生气,但是没有动手,经历了黄门镇的事后成,成熟了很多。 “怎么?说你叛徒不乐意了?一副狗眼瞪什么瞪,信不信挖出来让爷我当泡踩……”突然声音由远及近,唐前瞳孔一张!机关括一拨,一副栩栩如生的人偶挡在前面。这小辈估摸着唐前会抵抗、闪躲,但却真的没想到会有人不要命的冲过来给挡刀唐前。“找死!那就怪不得我。”这一刀豪无收势稳稳的劈向了这眼前的女孩儿。 “找死?” 咣当! 小臂豁然一条大口子,女孩没有一丝表情,衣服内露出了硬木。 唐崇杰:“又是人偶,这副人形傀儡今天我一定要弄到手!你们一起上。” 那小辈听到唐崇杰的说皱皱眉紧忙说道:“你们不用过来。这种货色,我就让他一个半,也能手到擒来。”他说完就被一脚踢飞出去。 唐前打量下人偶的小臂,分歉意的对那人说道:“不好意思离我这么近,还回头聊天!这么大的破绽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你着…” “怎么着?你着上来就撕人家小姑娘衣服的流氓,刚才没给你一刀已经是因为我道德高尚了。” 唐孟礼:“头一次听到从背后偷袭,是因为道德高尚!废话什么一起上!。” 一只手慢慢的从后面绕了出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嘴真臭,没有人教你怎么和长一辈的真传弟子说话吗?” “放开我!你这小人!”唐前用手指在那人身上一点顿时瘫软在地。 “哈哈哈……偃师房的又副房主果然玩的一手好娃娃。”唐崇杰一脸鄙夷的看着唐前,因为他知道唐前不敢勒死这小辈。 这在场所有人都是他唐崇杰的人,可以在三堂司掌刑长老面前随他怎么说。 “嗯,都是你的人呢,不过……”还未说完,一声清脆的声音,伫立在原地的两副傀儡从胸膛射出两条刀链组成刀阵一时间困住了围上来的四人。 “唐前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吓到我吧……啊啊啊啊啊”话没说完一阵杀猪的叫。从他的身上窜出一人高的血柱。 “你的话真的多,吵到我了。”唐影雪,不知道冲那里出来的给了唐崇杰这一刀。紫玉匕划出了一道美丽的紫色光弧,身着浅白的长袍,雪白的长腿在里面晃来晃去,脚上穿着过膝的墨色蚕丝长靴,纤纤玉手也被蚕丝的前臂手套遮住了,散发披肩,面相清秀可人,但目光深邃的不见底。 唐崇杰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看到过几次这不可思议的速度,但也让唐前着实吃了一惊。 “再废话我就宰了你。滚!” 听到这话的唐崇杰,变连滚带爬的跑了,丢下那几个跟班。 唐影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右扫了一圈后定在了摊在地上的人。 “阿前,要不要把这个的舌头拔下来?” “我没有兴趣用狗舌头下酒。”说着解开了人偶的机关弯腰回收刀链,“挖下来一颗眼珠子吧。” 唐影雪歪了歪了头,“唐孟礼好好看着!” 语音未落一道紫色的华光。下一颗眼珠掉在地上。 唐前往前蹲了蹲蜷缩地上的人慢慢说道“以下犯上,我不追究了,唐崇杰可以随时丢下你们自己跑路,取你个眼珠算是给你个遇主不贤的惩罚。”说完唐前起身抬脚一踩“噗!” 俩人扬长而去。那个鹅黄服的小辈瞪着唐前和唐雪影离去的方向。 唐影雪一脸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阿前,那一刀下去,这个人一声都没叫……” “你是说他很坚强?” 说完这句话,隐约的听见了阿雪的轻笑。 暗器房在山的脚下,这一路上两人没有谈什么话,仿佛两个人就是一体的一样,如影随形。虽然唐前有时候很想说什么,可是四目相对,一切都释然了。没有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暗器房的观星楼,这里是唐三凤当年闭关的山洞,后来唐三凤不舍得这里,就把这里盖上了一座遍布机关暗道的三层小楼。没有唐影雪的带路根本进不去。 突然眼前一黑。一头装进了唐杰的胸口。 “小弟,你这走路可是会死的。” 听着说话公鸭嗓,抬眼看去,一身玄色长袍的一个发髻梳得规规整整,面相白白净净的美少年,“长得真高”。心中一阵羡慕不觉得说出了口。 随后连忙辩解道。“不会死,你大哥我武功天下第一。再加上你这个小弟。别人谁能伤了我?” 说完这句话唐前,仔细的打量着唐杰。感觉很久没见了。记得唐影雪说是闭关了,看这一身打扮,难道是刚出关? 唐杰看着自己仿佛不认识了的唐前,“今天是紫芸的及笄礼和我一起去!” “不……”唐前本想拒绝。 “不什么?来吧来吧。好久没有见到芸儿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很激动。……等会儿看到了芸儿可不要出洋相!”话还没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拉走了唐前。 唐影雪看着一对远去的身影勾了勾嘴角,“阿前,阿杰祝你们好运了。” 跟着唐杰驾着轻功在房子上七转八转终于来到,唐家堡的宗祠。来的人很多,大部分是本草堂炼药房相关的人。唐紫芸的师傅亲自为她主持。各个先祖灵位前摆放着,仪式用的礼器和三叠衣物。然后就说着一堆让人听不懂的文词。听的唐前很想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宗祠关闭的门大开。门口突然人影闪烁。唐老太突然现身。用苍老苍劲的声音对所有人说道。 “至正八年,唐门家学兴。”五脏都在颤动。远处的好几个弟子甚至都趴在了地上。 随后,旁边一位庄严的青年男子,接着说道。“今日,我唐天放宣布,开启唐门十王殿,受先祖荫庇者,可得我唐门镇派暗器、武学、和夺魂令。三代弟子皆可参加”。说完。门主身形鬼魅,令人眼花,在一看人就不见了。 唐紫芸,在仪式结束后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留到我们俩个这边 “十王殿是什么?”唐紫芸问。 唐前没有答话上下打量了,还是一身的淡紫色的唐门长袍陪着点点清粉色的长裙,十七八的年纪楚楚可爱,眉宇间透落着活泼与文雅。 “不太清楚。”唐杰说完,看向了唐前。“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 唐紫芸打量下唐前,“阿前许久不见你变了很多,感觉功力精进了。人结实了。五年不见你都做什么了呀?”说着申手摸了摸唐前的胸口。 “对哦!这五年都干什么?唐紫芸的一席话让唐前,有些出神。仔细感受了下身体,丹田处有温热。 “想什么哪?”唐杰有些等的不耐烦。 “没什么。”唐前回神儿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走完了。唐前有些尴尬,“我们快回去吧!” 第二章 唐定大刀 回来时,已经下午了。几个人都表示很饿。可是,供给饭食的凤稚房厨房,已经关门了。再者鉴于唐前和唐杰两人的表现,厨房也不愿意让他们进去并且视为大敌。 唐前转过头,看出了紫芸、阿杰他们的怨气,眼珠子子转了转压低嗓子道:“不如我们叫上阿雪,到后山打只山鸡来吃吧!” 霎那间,他明显地感觉唐紫芸、唐杰和阿雪的眼睛放出了闪亮的光。 唐前一愣,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直没露面的唐影雪呢? 唐影雪挽着唐前,拉着芸儿。“好呀,咱们走,就去原先经常去的那座山。顺便从那小溪里抓几条鱼!。”唐影雪的开心的说。 于是,唐前被托走了… 到了后山的小溪,开始各自分工,唐前和唐影雪去打山鸡,唐紫芸和唐杰抓鱼,在分别之前唐影雪特别告诫唐杰:不许用暗器来抓鱼。 于是唐前又被拖到这崎岖的山路上,“阿雪?” ……唐影雪警惕着望着四周。 “阿雪,小阿雪,小雪雪…聋子!” 唐影雪突然回头,吓了唐前一跳。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便猜到了唐前的问话。“我之所以我不让啊杰用暗器,不光是因为他的暗器淬了毒,还因为,他用暗器叫霹雳珠,用那个打渔……鱼就剩碎渣了。” “哦!” 逛着林子,四周静地能听见阿雪浅浅的呼吸声。 唐前突然指着前面,脱口说道,“这里……” “你记得这儿?” 唐影雪的眼睛一霎那明亮了起来。看着这双眼睛,耳边又响想起了熟悉的银铃声,那一身蓝紫色的衣裙也仿佛越来越清晰。 唐前晃了晃有些昏沉脑袋,想让自己的神识清明起来。“不。不记得!以前来过?” “嗯…来过几次。”唐影雪偏了偏头。 唐前连忙摆手,“我想说的是,这里连一只飞鸟都没有,树木枯槁错综。而且,空气中还弥漫这腥气……。” 随后,唐影雪露出了唐前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副恍然大悟夹着不可置信的奇怪表情,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把鱼偷吃了?” “啥?”唐前脸颊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一时语塞。 唐前还没来得及说这什么,下意识地把唐影雪拽到了身后。结果,电光火石之间。唐影雪看见了唐前最担心的东西。 唐影雪顺势躲在唐前后侧,用略带愤怒的语气责怪道,“空气中的腥气、没有飞鸟……下次你能不能直接说有蛇啊!” “饥饿的时候,鼻子会比较灵敏。” “能不能不在关键的时候说废话!” 每每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唐前总是想很壮烈的牺牲自己,然后在弥留之际,说几句壮烈的话。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子做的。一个箭步冲了半个身位开人偶吸引那花里胡哨的小三角脑袋,然后一把抓住了七寸。那蛇也非等闲,顺着唐前的手臂就缠了上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和整只右手。一时间和那条六尺多长的毒蛇,僵持住了。阿雪因为惧怕,不敢上前。这时候是比的是耐力,死死掐住希望在窒息前前掐死它。 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那蛇力气越来越大的时候,突然想起蛇是可以在水中潜水一两个时辰不用上浮换气,才意识到自己很多时候,幻想的壮烈牺牲,正在成为现实。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 “阿前,阿前。坚持住啊!” 听见阿雪歇斯揭底呼喊,唐前定了定神。 小爷我,今天就是死,也不能让你话!想到这里,唐前也不用左手拉扯它的尾巴了,加入右手一起用力。 “阿前,它要蜕皮了!” “想跑?” 心里一横,抬起右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第一口还咬到了自己。弄得自己的满脸血。经过不懈努力,把那条蛇咬成了两节手上一层退下来的蛇皮。累的唐前瘫坐在地上。 “阿雪?”唐前轻唤唐影雪。 “怎么了?” “我怎么有点晕?”唐前眯着眼睛。 “饿的,坚持坚持就好了。”唐影雪恶狠狠的说道。“等会儿我们就把它烤了。” “这蛇肉能吃吗?”唐前问唐影雪。 “芸儿会烤,一会儿就交给他吧。”唐影雪耐心的回答。 两人回到了小溪边,看到小溪那里一片狼藉。唐前四处张望,“唐杰,芸儿……” “在这。”唐杰浑身湿漉漉从一旁的草丛中跑了出来。 “芸儿那?”唐前略有慌张的问道。 “我在这里!”从刚刚草丛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声音。 唐影雪略有深意的看着唐杰,“弟弟,是姐姐不好。”唐影雪用手一遮住眼睛,接着说,“是我回来早了。” 唐杰一愣,“阿雪,你会开玩笑了!” 唐前听见唐紫芸的声音便连忙穿过那丛高草,去查看唐紫云。 随后传来了,唐紫芸的娇吼。“啊啊啊啊……死阿前你干嘛啊?别进来。”还没等唐前钱看清什么,就被唐紫芸用各种的东西给打出来了。 “哈哈哈哈……”唐影雪看着狼狈的唐前,肆无忌惮大笑着。“阿杰,你们是被鱼给钓了?怎么浑身都湿了?” 唐杰瞟了一眼说道。缠着绑带的唐前,和断成两节的蛇。“你们这是怎么了?弄的这么狼狈。” “你先别说我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唐前尴尬的转移话题。 唐杰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在这溪水中抓鱼抓一条一尺长的大鱼的。” “鱼那?”(“鱼那?”)唐影雪、唐前异口同声问。 唐杰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说道:“当时我在水中就将鱼儿丢到瓮中,让芸儿杀鱼。” 唐紫芸整理着紫色的褶裙。“我不想见血,所以就想着淹死它好了!于是我就从瓮,把它抓出来,丢进了小溪里。” “那你们怎么这副模样!”唐前饶有兴致的问道。 “当时那鱼挣扎的仿佛要跳出水面,我当然第一反应是抓住它,再按进水里……” “然后溅的到处都是?”唐前惊的说道。 “嗯……”唐紫芸重重的点了点头。 唐前掩着嘴,严肃的说,“还是一条有心机、有演技的鱼!”说着摸了摸唐紫芸的头。“这不怪你,怪只怪鱼儿太狡猾。” “……是挺滑的”。唐紫芸认真的说。 唐影雪无奈的扶着额头。 “喂!你怎么回事?帮芸儿淹死鱼了?”唐前把头转向唐杰。 唐杰踢了唐前一脚,当然唐前灵巧的闪开了。不甘心的解释道。“当时,我看见紫芸那边水花飞溅,我就冲过去帮忙。” 唐前瞪大了眼睛。“你真去帮忙淹死一条鱼?” “去你的!我过去的时候已经,鱼已经脱离了紫芸的手。然后那鱼就翻过来了,用屁股对着我们。最后还用尾巴扫了我一脸的水!” “深深感觉到了一条鱼对你们俩个笨蛋深深的嘲讽”唐影雪偏了偏头。在一旁的唐前明显唐影雪第二个‘深深’重音带着的嘲讽。 唐前人模狗样地总结道:。“嗯,看来这是一条狡猾的、有演技的、嚣张的并且态度十分恶劣的鱼!” 第三章 唐定大刀(二) 随后唐影雪用紫玉匕首做了个简易的鱼叉,叉了两条鱼,准备和蛇肉一起烤着吃,唐紫芸找了几个野果子要做成果汁。 看到这里,有位看官说了:这唐杰那?他在干什么?事实上在这他们四人里,唐前烹饪技能满级、唐影雪狩猎技能满级、唐紫芸会酿酒制药治病而唐杰的生活技能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所以,唐杰此时此刻对团队最大的帮助,就是老老实实的坐着,动都不要动。 没多一会儿四人下午茶就慢慢的置办齐全了。唐前把鱼肉和蛇肉串在一起烤,色泽金黄欲滴还清香四益,肉质定也是鲜美得很。 “你怎么把蛇肉和鱼肉弄在一起?”唐杰向问唐前道。 “因为,我发现蛇肉的肉质和鱼肉很接近,这样放在一起。别人也分不出来。” 唐杰禁了下鼻子,毕竟让他吃一条看起来很恶心的蛇。从心里上还是很难接受。于是转头看了看唐紫芸的果汁,开口夸道:“芸儿的果汁,紫色的真是好看,一定好喝的很。”一霎那对味蕾冲击让他不可思议了半天,“这果汁真是鲜甜生津……这么……” 唐前看着他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问道,“不好喝吗?”说着放下自己吃了一半的烤鱼。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挺好的,刚刚我还觉得,这肉腥膻,喝了紫芸的果汁后舒适了很多。” “是吗?”唐紫芸咬下小口烤鱼,随后有小饮了口,满意地说道:“我看你了用的篝火不旺,所以我放了些药材,能生津去涩。” …… 饭毕,众人算是酒足饭饱。唐杰只是吃了些。 意犹未尽的唐杰,凑到唐影雪旁边,“她等了很久了,阿雪你确定不见她?”唐杰轻声道。 唐影雪眼睛一挪。不远处是一位身材娇小穿着粗布麻衣,扎着对冲天鬏的小丫头。 “弟子攻玉房唐瑛。” 唐前想了想攻玉房取自《诗经·小雅·鹤鸣》中‘他山之石可攻玉’。顾名思义。攻玉房的弟子大部分的是从外面买进的小孩儿。“唐门后学唐瑛,有事求见暗器房唐影雪”唐瑛接着说道。 “小瑛你为什么非得要见雪儿姐姐”唐紫芸一辆担忧的说。 “疯丫头,除非你得到古谱真传,否则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唐影雪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 “唐定大刀也是唐门绝技,交起手我未必落下风。”唐瑛说着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唐前看了看这个身后背着一柄鬼头大刀,眉眼之间英气逼人的小姑娘。她的双手缠满了绷带,仅露出的一小块儿皮肤也尽是老茧,看得出来平时的努力。唐瑛可能是感觉到了唐前的目光。回头对唐前说道:“师兄就是偃师房唐前。” 手指着唐前对唐影雪说道:“我若打赢了唐前师兄,师姐是不是就会和我打?”说着,唐瑛一个回身踢,一脚踢在唐前的胸口。唐前虽然反映过来了,但是却还是有些躲闪不及中了这一脚。 唐门中唐前的轻功身法还很不错的,毕竟每天闯完祸就得被人追着跑,久而久之,这轻功倒也成了唐家堡数一数二的。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突然出招,让唐前措手不及。 唐前心里苦啊,躺着也中枪。由于这一脚,唐前有些失去平衡,身子后仰,致使空门大开。 唐杰看到唐瑛偷袭唐前,有些忍不住想动手。 随着唐前的一声怒吼。“我自己来。”可又被唐瑛一拳补倒在地。 唐瑛收势看向唐影雪。仿佛是在说:看到没?我很强。 唐影雪偏头轻笑问道:“阿前,你什么收手了。” “她注意力不在我这边。偷袭取胜不是我的作风。”唐前用拳头轻轻的碰了下唐瑛。唐瑛看去一脸惊愕。 唐前后退一步又拉开距离,避免自己再被突袭。 唐瑛慌张看向刚刚被自己打翻‘唐前’,却变成了一个无表情的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的胸前,还有一枚很明显的拳头印。 唐瑛略有所悟地说道:“这就是傀儡术?” “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我的人偶可以随时向你射出暗器。”唐前慢慢地说道,伸手拍了拍胸前的脚印。 唐瑛挑了挑嘴角,慢慢的抬手抽出了背在背后的鬼头大刀。 唐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叫做唐瑛的女孩儿,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唐瑛终于觉得打我需要用刀了?但是,等唐前看到那柄木刀时,没错,就是木刀……唐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本来唐前看唐瑛不用大刀,以为是怕大刀伤人。但是,唐瑛连木刀都不拔。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唐前越想越生气。 唐紫芸也被那木刀吸引住了,“是龙凤檀!”。 唐杰接着说道:“龙凤檀是一中十分坚硬的木材且十分难得。这一个外门弟子,又是如何得到这么大块的龙凤檀。” 本来同门切磋比试,用木刀用木剑。既不会有伤了同门弟子,又可以一较高下。可唐瑛用的龙凤檀,哪怕是以木刀切磋,在这器械上也占尽了上风。。 虽然唐前并不知道这什么木头,但是他也不傻,唐紫芸这么反映自是不敢大意。可是唐前显然把注意对象弄错了。 …… 唐瑛垂下刀口一个抱拳,“外三房,攻玉房弟子唐瑛。以西川唐门唐定大刀特来请教。” 唐前一看她这幅摸样心中一阵的好笑,明明刚才都偷袭过了,现在倒是一副正大光明正大的样子。 “暗器房弟子唐前。”唐前侧头对她说。 唐前看着她的言行有些生气。 “请!”唐前一个简短的发言过后,便先声夺人。打出六枚柳叶镖,镖镖要害。 顿时在看的三人,无不惊叹了。这暗器打的又快又准,在平时的比武中,唐前都不用暗器,这一次突然打出暗器,反而给大家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也是唐前的用意,他知道唐瑛刚刚领教自己的《天招》傀儡术。此时唐瑛心中必定是万分留意自己傀儡。所以唐前打算来手奇招。 唐瑛也算身经百战。虽然刚开始时吃了一惊,但是手上却不慢。真所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大刀看柳。’ 看一个人单刀练得好不好,关键是看他的空着的另一只手,因为另一只手不拿东西时,练的不好的人那只手往往不能与持刀的手互相协调配合,而功夫好的人,那只空的手不只起到协调配合的作用,而且战斗意图明显,能够采拿、拦捋对方的兵器或者手臂。 只见唐瑛勇猛快速,气势逼人,刚劲有力,如猛虎一般。绕身一劈。唐前不退反进上步一侧,提起袖中匕首上前一递。唐瑛看见倒也没有慌乱直接改劈为撩,斜着照唐前而去,唐前向后一仰手中匕首继续刺去,唐瑛一看唐前这般应战不觉得一丝惊乱,这也太不要命了! 而一旁的唐紫芸看了唐瑛的刀法赞叹道:“单手刀威猛,但是不失灵巧迅捷。关键是看,运刀时绕身的流畅。唐瑛的大刀从这几招看出来真的像流水一样。” “这不是关键!”唐杰淡淡说,“再走个三到四招唐前就要中刀了。” 果然唐杰此话一出唐前小腹被唐瑛狠狠的刮了一下,唐前重重的向后飞了出去。唐影雪偏了偏头,也不知道在什么角落抢过唐前手中的烤鱼。 “这么戏耍人家,有点过分了啊!”唐影雪说。 唐紫芸:“嗯!唐瑛下手是有点太重了。” 唐杰说:“下手重?为什么感觉唐前的身法有点生硬那?。” “打小师妹当然怎么过分怎么来。”唐前说完,“看招,暴雨梨花针。” 唐瑛见飞在空中的‘唐前’突然张开大口,下巴仿佛是被拆卸了一样,生生张开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从口中射出了无数飞针。 唐瑛一个侧空翻,意图躲开,结果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当唐瑛刚刚起跳落地一套动作完成,却不知为什么,又按照原来路线翻了回去。 然后就是生生的吃了这一记的暴雨梨花。 “让你就这么躲开了,怎么对得起我那几千竹针。”唐前从观众席出列,另一只手还拉他的烤鱼,烤鱼的另一端是唐影雪。 “你这刀……运的不错,但是你是第一次和别人切磋吧?”唐前抱着胸。“人偶是很难分辨,所以你记住打之前要好好观察你的对手。”说完指着和自己一样服饰的人偶“懂了?” “我输了!”唐瑛低着头,唐前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眼前的小孩,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唐前看着这个叫唐瑛的外门弟子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远。她没有师傅,没有亲人的照顾,她在努力变得的更强。而自己连这五年干了什么都忘记了。 唐影雪偏了偏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可是个十分好胜的孩子,你是不是应该假装一下,别赢得这么轻松?” “我也好胜!她再来我就砍了她的手,省的她没完没了地找上门和我比试。”唐前边气恼地说边查看傀儡的受损程度。 第四章 十王殿 天色渐晚,唐前四人也回到了小机关楼。第二天早唐前一如既往的早起了,可小楼其他房间内却都没有了人。没有人领路唐前只能漫无目的随处乱走。可刚到了一处门前。,脑子里就又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 “他中毒太深你的毒浅,我应该先救你!” “不!我不要紧,先救他。是他救了我……我要是死了,那一定是先他死了……” …… 一声脆耳的银铃声打断了思绪!多么熟悉的声音! 唐前循声看去,唐紫芸广袖短衣配着留仙裙,白皙的脚踝上佩戴着银质的铃镯,一时之间唐前看着那对镯子出了神。 “阿前,阿前!”唐紫芸被唐前直愣愣地盯着,自觉脸上发烫。缩了缩脚,唐紫芸略带嗔怪地连连唤道。 唐前看着唐紫芸脸上的红晕问道:“怎么了?” “你……”唐紫芸瞬间语塞。 “芸儿,你怎么在这里?” 被唐前这么一问,唐紫芸收了收心神,“阿杰和雪儿姐姐让我叫你过去。”说罢便红着脸转身走开了。 唐前跟在后面微微有些出神的说着:“我刚刚想起来当年被蛇咬后中毒的情景了!” “这是正常的,比如有的人小时候被狗咬伤,长大后就会莫名的怕狗。”唐紫芸耐心的解释着。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死了。那他一定是先死了。”唐前重复着。呢自己脑中身形影绰蓝紫色衣裙的少女的话 “嗯?” “这句话什么意思啊?”唐前抓了抓头,“讲不通啊!没有救自己的命的人,自己怎么会命活着?”唐前看着唐紫芸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又乱讲什么哪?大早上就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唐紫芸皱着眉。“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了,”唐紫芸顿了顿回忆似得说道,“每次给你换药你都呜呜哇哇的叫个不停。” 唐紫芸抬手掩住红唇轻声地笑,像是想起来好玩的事,“当时我就在想,你叫的声音怎么这样大!而且你每次给你浸泡药浴,你就把胳膊一张跟皇帝更衣似的。天大的架子啊!” 唐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说:“那还不是因为我中的毒太厉害!我记得我当时好几个月都动不了,就连上厕所都是阿雪搀着我的。” 唐紫芸惋惜道,“再厉害的毒,只要医治及时,哪怕是鹤顶红也可以救的回来。你当初就耽误了些时辰,毒入经脉……”说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有些出神。 突然唐紫芸脚下一停,“我们到了!” 两人走到了一处幽静的竹屋前。,“暗器房还有这样的地方?”说着唐前走到门前,门上有一对兽首门环,左边刻着“莫闯此门”右边门环刻着“擅入则死”。唐紫芸看着看了看在门前停住的唐前“怎么不进去?” 听到唐紫芸的话,唐前抬手敲了敲门,稍等了一会儿,便抬手推开右侧的门扇。 唐杰看到自行进来的两人打趣道:“竟然自己进来了。”唐前:“你以为一行破字就能吓到我?” “那你直接闯进来啊?”唐杰挑衅道。 “智障,”唐前从牙缝挤出俩字。“小爷我不是直接闯进来的吗?” 唐影雪听到两人对话,噗嗤的笑了出来。她没想到时常被骂作智障的唐前,竟然也会骂别人智障。 唐紫芸四处看了看,“这处小楼如此显眼,有坏人来了如何抵挡?” “这楼里的机关括触发依靠的是推门、破窗。但是只要敲击门首就可以关闭机关。” 唐前听完恍然大悟,“对哦,也只有敌人才会直闯进门!” 唐紫芸切回正题。“雪姐姐,这么早把我们几个叫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唐影雪淡淡说道:“那日,芸儿的及姘礼上,老太太突然间出现说的那几句话。” 说着轻轻啜了口茶,“四代弟子一人,三代弟子中共六人。,二代弟子一人。在这六个三代弟子中,咱们暗器房就占了三个名额。所以,此次进十王殿必然会被剩下的四人针对。” 唐前伸着手指,“不是八个人吗?” 唐紫芸说,“阿前,我是二代弟子。” 唐前一楞,“那不是赢定了吗?”,唐前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想到若是自己也能像唐门六圣一样,二叔应该会特别高兴吧。“什么时候开始?” 唐影雪扫了几人一眼淡淡的一笑。 不多时四人便走到一处山林之下。从此处往上看,便能看到一处威严的宫殿,嵌入山体。殿下有长长的玉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宽阔,却极为陡峭,直通殿门。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为主体构成,只见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极尽奢华,窗户上镂雕着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场景。 四人站在朱红色大门前,驻足良久打量着,根据在偃棋殿的经验。这大门会不会有什么机关陷阱。结果几人讨论了半天。也什么都没讨论出来。 “哎呀!实在不行我在外面多挂两条偶线,里面如果有危险,就把大家替换出来。”唐前不耐烦的朝大门踢了一脚。结果,门吱的一声自己开了。 正对着门口唐前愣了几秒。结果门内没有射出来什么毒箭、毒针。唐前松了口气,随后猛的踢向另一扇大门。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比想象中的容易多了。”唐前双手环胸,对他们几个说。 “上一次殿试开始,大约50年前。进去的弟子一百多名,活着出来了8个人,只合格了三个人。上上次没有人合格,上上上次……”唐杰对唐前泼着冷水。 唐前一听,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其他的人呢?都死了?” “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三司堂报给凤稚房的说法是:失踪!”唐影雪语气愈加冰冷。 唐前咽了一口口水,“我们还进去吗?” 唐影雪狡黠的一笑,“我们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看看怎么行。有句古话说的好‘来都来了”。 唐前耸了耸肩。便找得一处结实的地方挂上了引线。 唐影雪朝唐前伸了伸手。,“我和阿前去探路。,若一时三刻不出。,你们就来救我们。” 唐杰一把夺过线,“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转头对唐前说道,“走吧小弟,跟好大哥我。” 唐前听到唐杰叫自己小弟翻了个白眼,“你能跟上我再说吧。你杰子的轻功什么时候有我快?”说着运气抬腿,先走一步。 唐杰你看到这么公然耍赖的行为。,抽了抽嘴角,也抬腿追了上去。 “雪姐姐……”唐紫芸小心翼翼的唤着唐影雪。“他们两个一起真的不要紧吗?”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要不要紧,都无所谓了。” 是啊!人家都已经跑出去了,现在说要禁还有什么用。难不成把他们两个人追回来?更何况你也得能追得回来。 唐影雪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也进去吧。”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迈进了大门,刚走进不远,便看到两座怒目圆睁的金刚神像,相向而立。一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下是个负碑云端的神兽,石碑上镌刻着古篆。 唐紫芸瞪大了眼睛,楚楚之状惹人怜爱。死死地抓住唐影雪的衣袖。 “别抓了,好疼。”唐影雪皱了下眉对唐紫芸说。嘶,真的挺疼。 唐紫芸怯生生的问道:。“雪姐姐,你不怕吗?那个雕像好吓人啊。”说完发现唐影雪还在淡定的往前走。唐紫芸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唐影雪,发现她安详地闭着双眼。 “雪姐姐?” “嗯?又怎么了?” 唐紫芸怯生生的问道,“你闭着眼睛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唐影雪小心翼翼的半睁开一只眼睛,左右扫视着。“有岔路嘛?” “有(???)!” 唐影雪眯了眯双眼。然后对唐紫芸说:“那背上的字可是小篆?”说着,便拉着唐紫芸到碑前认字。 唐紫芸本就是怕那对金刚神像,要去神像的脚下去认字。唐紫芸内心是想哭的。 那对神像雕刻的摄人心魄。不论你从哪个方向去看他们的眼睛,你都会觉得他们在瞪着你、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一心只想看看背上写什么的唐影雪,拖着颤颤巍巍的唐紫芸。 石碑有些残破,但绝大部分都可辨认。“先秦古殿名曰迎仙……擅入此门。人古难寻。幽冥之界使,授夺魂索命之职……金玉银铜铁木五级……集齐……。”唐影雪揉了揉眼睛。“好多字都不认识。这什么意思那?” “是集齐什么东西吧,我们快走吧!”唐紫芸用着哭音哀求道。 …… 唐前、唐杰一前一后跑了一段,发现这里面的空间非常特别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中一慌,唐前脚下骤停。唐杰看到他突然间停下,猝不及防差点追尾。 两个人停下脚步,这才仔细打量着四周。发现大殿穹顶总有一道光束,照亮并追踪这两人。致使两人的目力不足一丈,一丈之外则是一片漆黑。 “是陷阱!”唐杰说道。 “我们目前只是困进来了,好像并没有触发它的机关括。”唐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笑声?” “什么笑声?” “就是那种非常……刺耳的笑声,”唐前竭尽全力的找出个形容词。“那感觉就好像一颗颗细小的银针刺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没听到。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从这个地方出去?。”唐杰说,“毕竟在这种环境,别人放暗箭冷枪,我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唐前仰头看向光源,这光源柔和并不刺眼。仿佛是从上垂下白色薄纱。 唐前看了会说道“看样子不像是反射的外界光源。” “烛光?”唐杰问。 “这光稳定不跳动,而且呈白色。估计是夜明珠一类的东西。但不是夜明珠,因为夜明珠的光呈现青绿色。”唐前慢慢的分析着。 “我们在朝一个方向跑,看看能不能走出光柱。”唐杰说完就御起轻功向前跑去。 唐前紧随其后。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这一声尖锐的笑声,让唐前瞬间毛骨悚然。脚下也不觉变快了许多。大约跑出了一顿饭的功夫,“唐杰别跑了!”唐前大声喊道。 唐杰没有驻足,依旧向前跑着。唐前发觉异样并没有在再跟。果然那人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也停了下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 唐前双眸放大,有些怒不可遏。可刚要大声呵斥,这笑声便无影无踪了。留下的只是那个在不远不近处的人影。唐前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而那人也就往前走了两步。 他合上双眼,静静的深呼吸,想平复自己愤怒又害怕的心情。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吓得唐前向后摔倒。 唐杰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了?叫我停下后也不跟上来。快起来,我发现前面有好东西。”说完便转身要走。 唐前微阖双眼,“噌”跳起来朝他背后便是一刺。瞬间鲜血淋漓,在唐杰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在他倒地的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慢了,唐前的眼泪仿佛要夺眶而出。此时唐前猛的一咬,一切却又回到了最初的场景——那个不远不近的人影。和一直照着自己的光。 第五章 六圣余烈 唐前对这副主机巧傀儡了解很少。甚至都不知道这具傀儡有什么机关,只是感觉这具傀儡拥有能打暗器、发射火器…… 大致目测了下便打算提起傀儡一同奔跑,然后把傀儡掷出去再移形换位。可是这么一提,觉得比那具易型人偶重得多。无奈只得把它放在地上固定好。 随即把轻功运到极致,拼命的向前冲去。唐前手中五枚铜戒指内偶线飞速用尽使他突然身形一滞。 “自替身!” 唐前瞬间被拉回。照在唐前的光幕没能跟上唐前的速度。在飞出光幕的瞬间。掌中三枚柳叶镖飞猛的打出。 一声瓷碗打破的声音,无数亮点从穹顶四散,宛若深夜繁星,稍纵湮灭于黑暗之中。 “哈哈哈哈……” 是那声刺耳的奸笑。唐前进皱着眉头。四处寻找这笑声的来源。 随着漫天的光莹湮灭。一切归于暗黑。唐前触地的一瞬间。漫天尘土,铺天盖地。 唐前起身抖了抖发现,这就发光的,是用萤火虫尾部所制的干粉。 “用萤火虫制作的荧光瓶?”唐前自言自语。 唐前拨动机关括收回傀儡,刚刚漫美的一幕还在脑中呈现,可回忆中,仿佛出现了,一具红衣服的女尸。 唐前蹭的跳起。往腰部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经唐前和唐杰改良过的霹雳雷火。奋力向空中一掷。随着爆炸声起,整个空间都被照亮了。 一个面像惨白,眉弯眼笑,一袭红衣半身女子,吐着有她半张脸长的暗红色的舌头。死死的盯着唐前。霎时阴风四起,长舌突然带着整具身体一起颤动。 “呵哈哈哈……” 又是一阵比刚才还要刺耳的奸笑。 吵得唐前死死地捂住耳朵。此刻突然想起二叔曾经说过,生前受尽屈辱蹂躏,身着红衣自尽而死。死后因怨气愈深。魂化红衣厉鬼、身化人皮骨女向人索命。 想到这里觉得后脊发凉。唐前猛的回头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便深深的叹了口气,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回过头来。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和那个身影很像唐杰。 唐前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去确认身份。还是死死的记住方位。随后仔细的勘察四周。 整个大殿有地煞七十二根柱。其中有按星宿数分布着的巨鼎。每一尊巨鼎都扣着盖子。鼎在古代属于祭祀、烹饪的器具。而看这些巨鼎的底部都被熏黑了。仿佛每一尊巨鼎中都炖着什么东西。 唐前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凉。唐前心下惊恐,猛地转过头…… …… 唐紫芸红着眼睛抱着唐影雪的白皙的大长腿蹲在地上,“我不,我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她那个紫芸带着哭音哀求道。 “乖哦!”唐影雪摸着唐紫芸的头,叹口了气怜惜的说。“不然,我先把你送出去,然后我再把他们两个找出来,以免他们放火把烧了这几千年的古殿。”唐影雪慈爱的对唐紫芸说。 “那,那我还是和你一起找他们两个吧。万一没来得及阻止他们放火。我还能像以前那样替他两个顶罪。” 唐影雪听到唐紫芸的话偏了偏头。 嘭!唐影雪一声闷哼。 唐影雪的大椎穴背突如其来的匕首背刺。喉咙腥甜涌上。唐紫芸怔怔的看着唐影雪被突然撞到。 第一时间,唐紫芸做出了她的选择。她没有第一时间扑到唐影雪的身边为她急救,而是催动内力,将两掌的粉色毒粉打向四周,制造毒雾,图以毒雾作为隔离屏障。但突然一阵怪异的风,将毒雾尽数吹散。 唐紫芸,只得将两头皆磨得尖锐的毒针遍布在四方。做出一个一丈见方的简易陷阱。 可说是迟,那时快。从一尊神像上垂下一紧身黑衣的女子。精巧灵活,身若无骨。手持匕首向唐紫芸的头顶百汇穴刺来。就在将要得手的瞬间。她身形一滞,浑身上下缠满了偶线。双眸竟然映出,唐影握着紫玉匕首刺向她的眉心的影像。 随着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从上而下的女子被原路弹回,身上的紧身衣的也被锋利的偶线割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那女子慌张着遮盖自己。而唐影雪迎风而立,冷面寒霜。苍白的脸,没有往常的红晕。樱红的嘴角还挂着鲜血。随风飞扬的头发也随着中心的杀意。洁白的裙衫背后沁出淡淡的殷红 “唐蓓好手段。这七绝经你也算是步入化境了。竟然也敢跟本姑娘动手了?”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 唐蓓蹲在石像上,面无情感的盯着唐影雪,仿佛是一只猫头鹰盯着已经宣判了的死刑的猎物。“早听闻。当年总管唐生与你争死却惜败而死,今日一看,怕是你着身下有什么东西护着吧。”说着将手中的匕首抬至脸颊。 高手对决,毫厘之差,即决生死。此时此刻洞口了若无声,唐影雪不答。缓慢地从袖中掏出了暗器暴雨梨花针,动作从容不迫,神情娴静迷人。让人心驰神往。 就像是漫天飞雪的山林,迷途的旅人看着宁静美丽景色,人心神向往。他痴迷的欣赏着一切,贪恋着四周的美景……直到第二天众人找到那具被鹰鹫啃食残破的残躯。那冰冻的脸上,却依然是那幅痴迷欣赏的微笑。 唐紫芸禁声不语,她似乎是被唐影雪迷住了。但实际上,“迷住”她的是唐影雪背部大椎穴的伤势。大椎穴位于手足三阳及督脉之会。此穴受损坏会影响体内真气运行,浑身瘫痪。就在唐紫芸走神想到这里时。 唐影雪身影一晃,脚下蹬起满天飞尘。也几乎是一瞬间,唐蓓将身体折叠出一个神奇的姿势,避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刺。随后一声清脆的骨响,自行将整条左臂摘下,用来回手回击唐影雪膻中穴。 可唐影雪的身形,依旧恍惚不清。只听唐蓓一声闷哼。身体如离弦的飞箭。重重的摔向地面。 而在难有立足之地的神像上,只见唐影雪摆了出高高地踢腿。但是身子却被奇怪的机关锁死死地禁锢住了。 唐紫芸见状。瞬间明白,刚刚吹散自己毒雾的并不是山风。而是一架机关兽。想到这里。唐紫芸使出起自己平时的折扇。向倒地的唐蓓猛扇四下。这四下看似舞蹈一般优雅美观,丝毫没有杀伤力。 但是每一下都射出无数如丝发般的金针,每一根金针直刺唐蓓各处的大穴及经络。 唐影雪狡黠的一笑。看到唐紫芸如此作为,心下便有了数。 唐紫芸做完准备工作,一个空翻到唐蓓身边。翻地的唐蓓强忍剧痛攥紧匕首,反手一刺。唐紫芸不慌不忙,拿出缝麻袋的粗针往她后颈一扎。 顿时唐蓓浑身抽搐不能自己,目呲欲裂,牙关紧合。 唐紫芸得意地说道,“其实疼痛在难忍,若能大声喊叫,或者可以小声哼哼。都是可以减轻痛苦。但是各种疼痛叠加,你想叫也叫不出来。这才折磨人。对不对呀,唐蓓!” 对唐蓓说完,唐紫芸转头又不知对谁耐心的说。“劝你引颈受戮,否则她将被折磨而死。” 只听一声齿轮的咬合声,禁锢唐影雪的机关锁慢慢地一缩。唐影雪那身体也发出响亮骨声。 唐影雪惨叫一声。便沉布侧身,强行拽掉了自己的关节。瞬间变成无骨之人。又将自己的双手和撑地的右腿的关节摘下。瞬间如一根面条一般从上机关脱落。机关没有了支撑点,也就掉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随后又是几声骨响唐影雪慢慢的装回关节。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呓语着,“六圣之后俯瞰众生” 唐蓓脸上的从面无表情变成了惊讶。唐影雪淡淡说道。“就是简单的装卸关节而已。画骨房必修课程啊,” 唐紫芸看到她脱困,便拔出粗针。 “啊……”唐蓓痛苦的叫了一声。身下却沁出了血水。 唐影雪看了看她皱了皱眉头。 唐紫芸低着头说:“唐蓓,七绝毒经闭锁浑身七处经脉。长此以往,经期不畅甚至会失去,生育的能力。我刚才顺便帮你梳理下。再加上我刚刚用这粗针,这么一催……。” 唐蓓面无表情,眼眶猩红觉得自己受到奇耻大辱。来葵水这么羞耻的事竟然被她们两个当众参观。“多管闲事”从他口中蹦出的这四字,却感觉不到她的喜怒哀乐。 “你们杀了我吧。”唐蓓大叫道。这一声大叫,倒是把隐藏在背后的那个机关房的人喊了出来。唐影雪见状又运气自己的轻功。瞬间击倒这个鹅黄服饰的人。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用脚把他翻过来,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是那日被自己挖了眼珠的小辈弟子。 “这下除了我们三个人,谁也不会知道今天的事情。”唐影雪淡淡的说。“若是你觉得受到了侮辱,因此自尽的话。我就一刀杀了这小辈。把你两个人衣服扒光放在一起,然后对外人讲你俩偷行苟且,被我发觉因耻相殉。” 第六章 蛊鬼娃娃 “你,你敢!”唐蓓狠狠的瞪着唐影雪。 “对于你杀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唐影雪点了点躺在地上那人,“现在你的把柄,可在我的手上了。在我有命令趋势你时。你必须办到,否则我将公布于世,让你颜面无存。” 随后唐影雪给唐紫芸说。“放了她的求救狼烟,然后我们走。” 唐紫芸做完唐影雪吩咐,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她裹上。便急急的跟唐影雪而去。 唐影雪没有走多远便往一旁慢慢靠下,面露难色。 唐紫芸连忙给她服下小活络丹和金指九转丹。 “雪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唐影雪摇了摇头,又狡黠的笑了笑道,“唐前想去找枫叔叔、想去武当山……我也想找出我娘的死因。我们必须拿到夺魂令。”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在这里休养会儿……”唐影雪顿了顿接着说,“唐前和弟弟一定能通过后面的试练。而且他们的背包里有当年轰塌茅房的改良版霹雳雷火。 他们只要用这霹雳雷火,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们两个。”唐影雪对于刚刚神采奕奕的样子,略有疲惫。 说完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等待药效。 ……唐前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周围的情况。突然右侧的一张巨大无比的脸。进入了他的眼帘。巨长的舌头上还绕着苍蝇。唐前挥刀便刺。只感觉手掌一震,心中奇怪是什么如此坚硬。 就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奸笑声又响了起来。把正在出神的唐前惊得浑身发毛。就在这一瞬刚刚的长舌怪就早已不见了踪影。 唐前记得二叔曾经说:这索命的黑白无常是细长的舌头,可也有生前犯错的孤鬼也有长舌头的。 在长舌地狱。凡在世时有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唐前想到这里,觉得头皮发麻。心想自己天真善良、纯真可爱。从没说谎过啊!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了? 无奈,唐前值得凭借记忆先找一处大鼎。背靠大鼎,方才觉得安心了些许。 唐前扶着身后的巨鼎,感受到历史的沧桑。随后往上一摸才发现原来这巨鼎是带盖儿的。他好奇地推开了鼎盖儿。一股恶臭袭来。将火折子向前一照才发觉,鼎中煮得发白的断肢残臂。 唐前紧念两声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便小心翼翼的把盖子完好无整的盖了回来。 心中暗想,这鼎中死人不会缠上我吧?随后打了个激灵。眼神儿不觉瞟了一眼了自己左手的玄石护臂。 看着一个女子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朝着自己歪着头诡笑着。唐前挥刀便砍,顿时鲜血如注,疼的唐前紧紧的死咬牙关。 “愚蠢,这明明就是自己吓自己。估计这地方有什么使人生幻的迷香才对。”唐前咬牙切齿的说道。 血越流越多,唐前慢慢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涣散。于是从腰上的背包里掏出一小包黑色的火药,乱散在伤口上引燃,意图烧焦伤口的方式来止血。 这唐前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让拼命自己发出声音。这叫不出来的疼才是最磨人的。心理上的压抑让唐前几乎窒息。 唐前猛喘了好一会儿粗气。 强打起精神,定睛看去。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个白灯笼,灯笼里烛火闪烁。 一个白发苍苍的白衣老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中还提溜着正滴血拔舌钳子。 那老人笑盈盈的朝唐前看着。良久才缓缓说道。“竟然能猜到是燃了迷香。看来你比先前的那些个臭虫要聪明些。” 唐前听起这话,怒发冲冠。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匕首想向前冲去斩杀这贼。 身形下沉脚掌将要发力。 “咣铛~”,这次真切了,鼎中的确有什么东西想出来。 此刻前狼后虎,唐前神经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却又有几枚从黑暗深处趁机打来的飞刀。 唐前的注意力刚被引走,又如何能注意到。这一时的不防,便让这飞刀暗器刺伤大腿。 唐前慌张的拔出刺在腿上的飞刀查看“还好没有毒……” 可左臂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疼的他呲牙咧嘴。 唐前擦了擦汗,眼下一个恍惚发现手中的正是自己的匕首。难道刚刚刺伤自己的飞刀是自己的匕首……?他思之极恐,突然担心自己会被自己砍死。 两处伤口疼痛让他比刚刚神清目明。 身后的巨鼎也时不时的响几声。 唐前心中发恨,心道:既然看不到飞刀从何处打来,又不清楚这老头是深是浅。那就……看看我这身后巨鼎有什么名堂。 翻身跃上。猛跺盖子,从背包中掏出霹雳雷火。狠狠地向空中掷去。在火药的爆燃声后。四周的视野又明亮起来。唐前闭着一只眼,用另一眼警惕的探查四周,可这四周一亮却让唐前,心中凉了大半。 站在顶上俯瞰四周,距自己三丈外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红衣长舌女尸,一个挨着一个无序的涌动着。而每人都是披着长发,穿着红衣,伸着长长的舌头。 “哈哈哈哈……”一同发起了尖锐而刺耳的笑声。震得唐前头晕目眩。他仰头穹顶的那具女尸,那女尸还是眉开眼笑地盯着自己。后随手一甩,一根偶线带着柳叶镖直冲而上。 噗的一声一整枚柳叶镖没入女尸体内。尸体内的黑色汁液沿着柔钢线缓缓流下。唐前一扯,将来女尸从穹顶拉下,在她的一瞬摔出去什么东西。 唐前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什么细节都有可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但是霹雳雷火中的火药却已经燃尽。无奈只得扭断偶线。 周围重归黑暗,唐前睁开了那只紧闭的眼睛。 顺着自己手臂流淌而下的血液,已经在玄石护臂中慢慢凝固。唐前动了动,感觉护臂中的机关阀快被粘连住了。 试着拨动拨动机关括,傀儡豁然出现在自己一步之内。 唐前皱了皱眉,灵巧快速的抽出一根线。随意的挂在任意的线孔上,然后一引,从小臂弹出一根锋利的刀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声清脆的声音,引起来唐前的一丝疑虑。明明密密麻麻的女鬼在走动,为什么没有声音?这个疑问瞬间在唐前心中爆炸,手早已伸进口袋里紧紧的攥着最后一个用来求救的霹雳雷火。 但事实证明一个富有急智的人往往会创造奇迹。 “嗽嗽嗽……” 四面八方的而来的飞刀,向唐前疯狂的射来。唐前一手折扇(暗器房绝技是一套使用折扇的武学),一手短匕首。顿时间耳间轰鸣,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方寸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飞刀的数量越来越多,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唐前本就没有内力的加持。身法也越来越笨拙。可繁密暗器让唐前却越来越专注,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自己的傀儡术,自己的存在。这专注度的提高到,直接帮助了他在这刀光剑影中存活时间。 不知何时,耳边的轰鸣不在,刀光剑影也不在,漫天的火花也不在……唐前慢慢回神,发现四周只有那里具傀儡呆呆着看着他。 唐前低头看自己手中一扇一匕。上面的痕迹俨然清晰可见。衣服被割破的痕迹也在。 他疑惑着,不知道刚刚发生是不是真的。 唐前在模糊的视线下又打量着自己的机巧傀儡,又仔细勘察了刚刚弹出的刀刃。依旧不能确定。 人就是这样,在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往往会怀疑自己身边的人、或者什么东西,意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看着这具陌生的傀儡,“基本上都没怎么研究过你……”唐前叹了口气。 唐前不禁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修炼《牵丝戏》的场景。 …… “唐前你不要胡思乱想,内功修炼将就心神合一,你的心思跳来跳去,神怎么能跟得上……” …… 唐前回忆到这里,手不自觉的揉了揉头。“若是心神合一,就能破过此关吗?那这一关考验的是定力?” 他即可闭上双眼,想象着一枚飞刀从远而来直至眉心。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前轻轻皱了下眉,然后甩了甩脑袋,若刚才是我和傀儡打了一架的话…… 唐前转向傀儡说道,“以后我就叫你芭蕉好不?。” 唐前呆呆的看着傀儡良久,随即不在看它。一声轻笑骂自己蠢。 “笑什么,芭蕉,好听!” 唐前不敢动了,浑身僵硬的像块石头。傀儡活了?那刚才的那阵飞刀……唐前僵硬的转头,发现它还是刚刚的样子,一动不动。 第七章 蛊鬼娃娃(二) 有感觉过了很久,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唐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干脆席地而坐。随后又想象着自己的经脉正在慢慢愈合。不知过了多久便觉得自己的经脉痒痒的,好像真的是在回复。然后他想象着自己体内真气沿着经脉运行…… 唐前猛地睁眼,想都没想朝着任意方向随手一抛出口袋里最后一枚霹雳雷火。 随着爆炸鸣声,这一方天地再次明亮,唐前艰难的用手挡着强光。一众傀儡倒在在地上,人偶的部件摔的到处都是。而在火光一米见方地方伫立着上身嫣红的唐影雪。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朝着唐前一笑,“你当年练功就是以本末倒置之法先学傀儡,后学悬线,后学其他。 使你一向心思活跃,定力不足。虽然学傀儡术,要的就是心思和想象。可物极必反。过分活跃的心思,倒也让人安不下心。”轻声咳嗽了声,“这蛊鬼娃娃向来,利用人的心思来蛊惑人心,本来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过关头一关。可喜可贺。”说着踢了一脚她脚旁的红衣女尸。 唐前没有往常一样眉开眼笑,而是淡淡看了唐影雪,“我是像怀玉师父说的一样经脉尽损吗?” 他的语气没有质问,反而淡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唐影雪狡黠的一笑。眼神不经意到处瞟着,“聪明人从来不用把话说明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好了。但是最难的是,如何知道了还能像不知道一样。”唐影雪身影有些摇晃,“……你说是吧,阿前!” 唐前偏过头看着模糊不清深处,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就是唐门……” 唐影雪轻盈的走到一处点脚轻转,如是一朵深夜的白昙花,洁白无瑕中带着欲滴嫣红。仿佛是在跳一种轻盈的舞蹈,唐前知道她在练习身法轻功。唐影雪的轻功不只是在直线距离的奇快,还在近身缠斗中也可以利用自己灵活的脚步,跳到对方的身侧或是身后。 唐前看着身影略有些摇晃的唐影雪,淡淡的说道:“你遇到什么了?喝酒?” 唐影雪略有气息不接:“被蓓蓓背刺……有点不舒服。” 唐前轻笑,“有点?看来唐蓓并没那么冰块嘛?才让你有点不舒服。我还以为她会捅死你呐!”唐前带着玩味的语气。 “她是想杀了我。”唐影雪慢慢的慢慢的眨着眼睛。“不过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唐前紧紧的抿着嘴唇。“你怎么处置的她?” “我把她放了,还治好了她七绝经的后遗症。” “教训好!我想她一定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唐前略小声的说。“芸儿那?” “已经离开十王大殿了。”随后身影恍惚,顷刻间抵达唐前鼎下。摊开手掌,两颗发着光的夜明珠,跃然出现在小巧的掌间,摊开的手指一弹一张纸条慢慢铺开。 唐前打量着,“是秦小篆,夺魂令……”唐前紧缩眉头,“有点棘手……” 唐影雪瞳孔放大,“你,你的意思是,你也不认得!” 唐前紧张的擦了擦鬓角的汗,“比你说的还要麻烦……先秦时名叫迎仙殿,后改建供奉十殿阎罗王……”唐前神情愈加凝重。 一声爆炸的闷响。唐前与唐影雪,一同看向黑暗的深处。 “这声音爆炸倒是很耳熟。为什么没看见火光……”唐前一脸狐疑的看向唐影雪。“影雪?” “也没有听到声音的来向。”唐影雪轻轻靠在鼎上。“会不会是阿杰?” “不管是不是都得去看看。” …… 唐紫芸在大殿门口,不远处的密林中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 “崇杰师兄,唐前这个臭小子万一过关……” “哼,他过关了也得脱层皮!到时候他再入我们特意给他准备的瓮中……”唐崇杰摇头晃脑的说着。 一阵风吹过着风里却带着香。随即两声重重的倒地声。唐紫芸扒着树枝笑嘻嘻的看着唐崇杰、唐孟礼。“虽然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样。但是……”唐紫芸眼睛放大,露出惊讶。 足尖轻点,从天而降宛若仙女下凡。唐紫芸紧紧的握着手中折扇,拨开他们衣服仔细打量。 “呵呵……这唐孟礼傻人有傻福。没想到有这种机缘。” …… 第八章 唐门机关术 唐前与唐影雪一前一后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殿门,唐影雪却没有推门,而是趴着门缝往外看。 唐前不解,但是也不敢问。于是也跟着趴门看。从门缝中照进阳光让唐前难以睁眼。 唐影雪淡淡问唐前,“你在看什么哪?” 唐前:“嗯?” 唐前抽了抽嘴角,那你看什么那。 唐影雪:“看风景。” “emmmmmm……” 唐影雪起身双臂环胸问唐前。“那你看什么呐?” 唐前起身,转了转眸子。“第一是看看有什么异常。第二……是为了让眼睛快点适应明亮的环境。”说完抬脚踹门,震下尘土飞扬。可大门仿佛嘲笑似的抖了抖。 唐影雪静静的看着眼前尴尬的一幕,说完抬手一拉。门吱呦一声开了。 唐前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尴尬所影响,向唐影雪微笑点头一步三摇的出了门。刚跨出大门一步,东半边的空中的便燃起了火光。“霹雳雷火?难道是唐杰?”唐前问道。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地说:“难说,毕竟霹雳雷火不是你们独有。” 唐前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便东张西望地走到一处树下。仔细勘查后,发现树干上附着闪亮粉,“三日游?”当前说完便蹲直了身子,朝密林深处看去。 唐影雪顺着唐前看的方向慢慢的说道:“芸儿怎么向西去了?” 唐前捏了一点粉末。“这药粉……”说着便用舌尖舔了舔。 唐前表情有些惊奇,随后接着说道。“里面有木粉的味道。”唐前又捏起一点粉末放在舌尖再次确认。“难道是唐崇杰在这里?” 示意唐影雪尝一尝。 唐影雪捏了一点尝过之后问道。“的确掺了木粉。可你是怎么知道唐崇杰在这里?” 唐前耐心地解释道。“你碰到了唐蓓。我谁也没有碰到。所以小杰子八成是碰到了唐崇杰、唐孟礼了。” “这和木粉有什么联系?”唐影雪问道。 “因为我觉得他们机关房的人和木匠很像!”唐前讥讽道。 由于唐影雪伤势比唐前重,两人一番商讨后决定:唐影雪去与唐紫芸回合。而唐前去救唐杰。 随后两人分道,唐影雪沿着一路的标记找到了唐紫芸 唐紫芸倚在树枝上轻摇着折扇荡着腿。发呆似得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唐崇杰和唐孟礼。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药下多了?” 山风带着爽人的秋意拂过,树枝随风摇曳。等唐紫芸察觉时,唐影雪已经点着足尖立于身旁。 “我觉得还好啊。”唐影雪悄无声息的出现。顺着树枝的摇曳轻轻一跳,便坐了下来。“有什么发现吗?” “芸儿发现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感觉是在布置什么陷阱,于是就把他们两个迷倒,然后去检查一下”唐紫芸摇着脑袋“结果什么没有发现。哦,还是有发现。唐孟礼怀揣木夺魂令。” 唐影雪偏了偏头,“夺魂令!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唐影雪顿了顿突然狡黠一笑,“我想起了好玩的事情……” 说完轻巧的从树上跳下,从唐孟礼的怀中拿出夺魂令垫了垫,喃喃的轻声道:“唐孟礼是个敦厚耿直的人,而后步入江湖必会吃亏……” 唐影雪作思量状,唐崇杰突然睁开双眼“噌”的从地上弹起,抬手便是三根飞针。 唐影雪踮脚轻转,同时脚掌发力。便如离弦的箭腾空离开。手中夺魂令却不慎落下。 唐崇杰大瞪着眼睛,却没有追击。任凭唐影雪离去。拾起夺魂令后立在原地良久道:“所以……夺魂令得给我。只有给了我,唐孟礼就一辈子不会离开唐家堡啦。哼哼……” 唐紫芸冷眼旁观,手中金针慢慢抬至脸颊。可座下树枝突然一摇。 唐影雪玉手轻按她手中金针,“别生气了,让唐孟礼自己选。”唐影雪剥着桂圆,对唐紫芸说道。 唐紫芸不甘心的放下金针,“从哪里来的桂圆?” “今天早些时候从你家房后的摘的。” 唐紫芸抢过桂圆塞到嘴里,“唐孟礼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唐崇杰?” 唐影雪手指轻按红唇,示意她放低声音。指了指下面对唐紫芸说道,“看,好戏开始了。” 唐孟礼略显笨拙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宽额。随后伸了伸懒腰。 “早上好崇杰” 唐崇杰皱着眉头,对他呵斥道:“早上好?蠢货快去干活。” 唐孟礼闻言赶快检查夺魂令还在不在。这个发现胸襟前空空如也。“我的夺魂令不见了?” “你的夺魂令?你什么时候有夺魂令?”唐崇杰的语气略带愤怒。他自认比唐孟礼强上千百倍,反倒是这个呆子拿到了一枚夺魂令。 唐崇杰料定他一定是趁着自己不注意,拿走了自己手夺魂令。 唐孟礼看着面露温色的唐崇杰,开口慢慢说道,“就是那日你我从楚江王殿下厢房两侧各自行进……” “别废话,说重点。” “你不也碰到那个老太太了吗?然后你选择杀了她嘛。但是我看她可怜。就拿块木牌写上她的名字,然后上了柱香。后来就一个穿着白衣服,戴着高高的白色帽子的人。将夺魂令放在我手上,并告诉我不要给别人。不要告诉别……” “就连我也不能说吗?你真是愚蠢!那令牌本来是人家托你交给我的……”唐崇杰怒目圆睁,看着眨眼睛的唐孟礼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人家说了是交给我的,交给唐孟礼的。”唐孟礼慢慢的认认真真的说。 唐崇杰轻轻的挑了挑嘴角,“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这夺魂令能属于你吗?就算是你拿到了夺魂令,也应该给我!”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唐孟礼一脸惊恐的看着唐崇杰。“可夺魂令那?” “是唐影雪,她把我们迷倒取走了你的夺魂令。”唐崇杰抱着胸唇红齿白满口胡言道。 唐影雪想起第一次唐崇杰颠倒黑白,就是这般一本正经。看到他的样子唐影雪当年是冲上去要砍他,结果她并没有成功,反而被暗算。 如今的唐影雪自然有是想揭穿他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她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时机。她要把这张牌打到恰到好处的地方。 而唐紫芸轻轻揉着自己的脸颊双眼微红,仿佛刚刚那一巴掌就打在她自己的脸上。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揉着唐紫芸的头。“唐孟礼,火器房房主唐达抛的独子。性格倔强且敦厚老实。在火器上天赋异禀。被火器房推送为夺魂弟子……” 唐紫芸慢慢的把桂圆的核吐出,对唐影雪说道:“不是的,姨娘和我说他是早产儿,他娘怀他的时候不小心让大炮撞到肚子造成早产。唐孟礼6岁时说话还不利索。咱们下山去黄门镇的时候,他还在尿炕拉裤子……堡里的人都说,唐孟礼一定是被那尊大炮怼到了脑袋……” 唐影雪一脸惊奇的看着唐紫芸:“芸儿没想到你这么八卦。” 唐紫芸狠狠地白了唐影雪一眼,“雪姐姐。我们就怎么看着?我们不做点什么?” 唐影雪打了个哈切,“唐怀玉师傅说过,唐孟礼是她教导过的夺魂弟子中最为勤勤恳恳的。像他这种人除非自己能明白过来,否则我们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唐影雪一说起怀玉师父,不禁想到她的亲传徒弟唐前…… 正值当阳时候,密林中唐前仰着头,透过林间的缝隙望着天空。随后小心翼翼的拆下护臂,往伤口上撒了撒药粉,疼得唐前猛喘着气。 随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感觉应该和阿雪一起来救小杰子。也不知道阿雪那边怎么样了。” 唐前发了会呆,觉得心里空空的。便把两具傀儡弄了出来,慢慢打量着。随后目光停留在芭蕉的身上。“这机关傀儡和抽奖箱一样。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 唐前摩挲手指上的铜戒指。猛的抽出一根偶线射入傀儡其中一个牵线孔,手指拨动,一只手臂突然落下。露出漆黑的圆洞。唐前一愣,“火炮?还是佛朗机?” 仔细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唐前只得悻悻的装上傀儡芭蕉的胳膊。又将手上剩下的四个铜戒指的偶线,随意的挂在人偶的线孔上。又是轻轻一拨。 一声脆响。刚刚掉落的胳膊,竟弹出锋利的刀刃。 唐前一愣,记起一篇叫做《千人纵》的传奇故事,里面讲述了一个傀儡师自己独建一方圆百里的的大城。城中热闹繁华却无一人,有的只是千具傀儡…… 他看了看锋利的刀刃,“难道要一心控制傀儡,一心和人打架?”唐前收拾了下心情。才觉得自己的觉得手臂有种麻痹感,试着动了动右手的手指…… 又是一声霹雳雷火的爆炸声仿佛是催促这唐前上路,唐前扯回傀儡,脚下运起轻功急急的冲向地点。 此时的唐杰立于飞檐之下,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单手悬挂屏息潜行,仿佛是在躲避什么危险。 唐前一来便看到唐杰“悠然的荡啊荡”心中无名火生,大叫道:“你不会是特意放了两个霹雳雷火,让我来看你玩秋千!” 唐杰面无表情朝唐前做着口型:你放屁! 咔咔咔……齿轮不停地咬合声。唐前开扇遮蔽,无数毒针从四面八方射来。唐前脚下也不停下,大步流星地左右闪转腾挪。 唐杰一时间看呆了,因为这不是唐门的轻功。他们的轻功都是精巧的下步,没有这种大跨步的轻功。此时的唐前步伐中透着豪迈和逍遥。 这看久了眼下一花,倒是有种瞬移的感觉。 唐前由于一只手受伤而无法使用傀儡。这倒加强了注意力。他没有过多的想自己应该怎么躲,怎么用轻功。这意味着凭借自己的下意识选择如何闪避。 唐杰看到这样的情景,本以为唐前会以这种状态持续一段时间的。 但是唐前从来就不是守而不攻的人。抓住一个小小的间隙射出三根偶线,一根钉在唐杰身上;另一根钉在远处一棵壮树;另一根挂在自己受伤的手上。 突然,大地微颤。唐杰大惊,一杆三丈余长巨枪从林中深处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至,唐前淡淡的瞄了一眼,轻勾手指。一只手臂则以泰山之姿稳稳的抵住这一枪。顿时漫天烟尘。 过了好一会,烟尘散去。映入唐杰眼帘是机关傀儡芭蕉臂独挡巨枪。巨大的枪杆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枪头是生铁浇筑而成。而这一大一小极大反差,令人视感极其不协调。 巨枪笨拙一抖,每一步都能震的唐前脚下发麻,一个巨大的身形渐渐清晰。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一惊暗道:我一向仔细保存人形傀儡的。可这唐崇杰如何得到人形傀儡的制作方法。 可等到全部露出的时候,唐前觉得眼前的东西滑稽可笑。 第九章 离间两房 唐前目光从下往上,这身高数丈,身上覆盖着青铜质的盔甲。头……emmmmm,那个东西上面圆球似得的姑且称之为头。可能是凤翅紫金冠。然后最奇妙的是,下半身下四脚撑地。上半身手持双枪。 越是制作巨大的独立机关偃甲、机关偃甲兽,它传动系统就越是复杂,越复杂就会越重越大。 唐崇杰之所以一直想得到唐前的人形傀儡,因为唐前的人形傀儡是传动与体积的最完美比例。 唐前将傀儡拉回,掩在身后。傀儡前臂上硬木的表皮已经破裂。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东西看起来也就这么回事,没想到交起手来还真就这么回事。” 巨大的机关偃甲听到唐前如此诋毁自己,巨大的身形颤动。 唐前故作轻蔑的瞄了一眼芭蕉,内心里却是觉得眼前的大家伙有那里不对劲。 巨大的机关偃甲发出惊天吼声,挂在飞檐上的唐杰觉得自己要被着气浪被震飞了。 唐前试着动牵挂在自己手指上的偶线,以帮助自己受伤手臂拨动护臂中的机关括。 咔的一声脆响。芭蕉的嘴部突然张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跨度。口中露出密密麻麻的黑针。唐前用左手粗鲁的拧动芭蕉的头对准那头机关怪物。又拨了下机关括。结果芭蕉把嘴一合,又将刚刚的黑针退了回去。 唐前见到这一幕,微微一笑。“果然这具机关傀儡跟抽奖箱一样,下一秒能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料。” 可在对决交手的时刻,怎容这半点疏忽。巨大的机关偃甲,从“头”竟然伸出一根龙头铁箍样子的管子。随即喷出无色的粘稠液 唐杰见后大惊失色,“猛火油柜?” 唐前镇定的盯着猛火油柜,淡定的问道:“给谁下跪?” 唐杰汗颜,这千钧一发之际怎能容他娓娓道来,无奈叮嘱道“唐前,千万不要沾到猛火油。否则……” “否则怎么样……”唐前低头从身上捏了点嗅了嗅,只觉气味芳香好闻。 唐杰看着唐前绝望道,“猛火油——你就是跳进水里,也燃火不灭。” 话音未落,燃起火焰便已经吞噬了唐前。唐杰呆呆的看着噼里啪啦的爆燃的火炎。而那具巨大的机关偃甲,也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隐约在火焰中一声清脆的机关咬合声,芭蕉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偃甲身后。伸出一根青铜制的手指,敲了敲它的鞋跟。 那机关偃甲笨拙的转身。芭蕉呆呆的看着它,突然张嘴用尖声尖气的道,“我就知道你不够灵活。” 它没有等芭蕉说完,便低头朝它吐出猛火油。 芭蕉也没有丝毫怠慢,足尖轻点旋转跳跃,围着那机关偃甲一绕了圈。 可就在芭蕉马上要沾到猛火油的刹那,突然被向后拉去。 “哈哈哈,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你以为老子的偶线随便挂的?”尖声尖气的语调,突变成唐前的大吼,“唐杰你他娘的霹雳雷火呐?” 语毕的同时,大火轰然而起,并迅速的淹没那个提枪的巨大偃甲。 顿时火焰的热浪把挂在飞檐的唐杰吹得像风中的彩带,若不是唐前事先将一根偶线挂在他身上,此时的唐杰早已经掉进那身后的万丈深渊。 “你还有这种恶趣味。老实说,你有没有私下里,对你的傀儡做过什么?”唐影雪环抱着胸对唐前调侃道。 一旁唐紫芸认真的给唐前缝合着伤口,疼的唐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来的真及时。” “只能说明你那三根偶线挂的很有先见之明。把自己救了。”唐影雪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还救那条咸鱼。” 唐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认真的掸了掸土。 唐前看了看唐杰问向唐影雪,“你这那边发现什么了?” “唐崇杰他们两个,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关装置,在丛林中移动的很快……我们跟丢了。”唐影雪偏了偏头有些不甘心说道。 唐紫芸对唐前说道:“你的手臂的外伤有点麻烦,伤口深而且还有烧伤。” 唐前一脸轻松的问,“所以那?” “所以不能缝合,只能用刀子把烧焦的的肉割掉,然后再缝上伤口。”唐紫芸的表情有些不忍。 唐前听到唐紫芸的话,瞄了一眼唐紫芸惊讶的叫。“你说啥子?!” “不然你的胳膊就费了。”唐紫芸厉声呵斥。 唐影雪给了唐紫芸一个眼神,唐紫芸掏出金针朝唐前腋下一刺。唐前被猝不及防的一刺表情瞬间扭曲。 同时一道紫色孤光呼啸而至。唐影雪精准的一刀,割下烧焦的肉。 还没来得及唐前喊疼,唐紫芸已经上药缝合一气呵成。 独留唐前自己一脸懵逼。远处的火焰还在燃烧,唐前盯着火焰皱着眉。唐紫芸留意到唐前的表情,却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深思。 唐影雪没有多注意唐前此时的表情,反而起身走向唐杰。手中随意旋转着带血的匕首,“你受伤了?” 唐杰咧嘴笑了笑,“哪能啊。我怎么可能受伤。” 唐影雪在距唐杰五步之地驻足,“你就看着唐前一人单挑机关偃甲不帮忙?” 唐杰被唐影雪突如其来的质问搞的不知所措,“怀玉师傅说过,与强敌不可力敌者,当……”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回响在山崖悬楼之间。 唐杰瞪着双眼看着身形恍惚瞬间退回原处的唐影雪,“你……唐影雪你他妈打我?” 唐影雪双眼赤红,“唐怀玉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怂货!” 唐杰身形下沉,可唐影雪依然轻巧的旋转自己的紫玉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唐杰就被踢翻在地。而唐前、唐紫芸两人起初并没有注意的到这边,直到唐杰重重的摔在地上。 唐前有些惊讶的看着唐影雪,“原来阿雪比杰子厉害?” 唐紫芸白了唐前一眼,“你能不能关注到重点?他们姐弟打起来了!” 唐前:“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打弟弟要趁早!如果有一天打不过弟弟了,你才去打弟弟。这不是找虐那吗?” 唐紫芸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感觉再和他多说一句话,自己的智商都有可能被传染。甚至唐紫芸有了种再和他多待会儿,别人会误会他们两个都是傻子的错觉。 于是唐紫芸不露痕迹的朝一旁挪了下屁股。唐前也不留痕迹的向唐紫芸挪了下。唐紫芸转过头朝唐前笑了下,然后望着天又不流痕迹的挪了下屁股。 唐前正要继续挪屁股的时候,刚才的火炎中冲出一人影直奔唐影雪与唐杰。 “影雪躲开”唐前集中精力一扯挂在唐杰身上的偶线,把唐杰猛地拉向自己。唐影雪则在唐杰从自己身旁滑过的时候,拔走了他的紫玉短匕。 她顺势双手一架,伴着两声清脆的金属声溅起漫天星火。在交手的一霎那,方看清了从火堆中冲出来的,竟然是一个浑身上下烧的赤红的“人”形怪物。 那人形怪物一对前臂、一双小腿竟是精钢刀刃。两跟钢丝引索钉在腰跨两侧。 唐前在一旁见两人一触既分。左手随即五指作爪,五条偶线稳稳的缠绕在唐影雪的腰上。 唐影雪回头对唐前道。“阿前,用偶线系我躯体四肢。” 唐影雪双眼紧闭,明显是刚才那一击的火星贱到了眼睛。唐前闻言照做,五条偶线系在唐影雪的四肢及腰杆上。 唐紫芸有些担心的看着唐前,她知道唐前一只手臂受伤。而操纵傀儡需要十只手指的三十处关节,来控制一个人型傀儡身上三十六处部位。 可是唐前一只手臂受伤,就失去这一半操控力。 第十章 离间两房(二) “哇……”唐前略有惊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别人的机关傀儡。 这傀儡一侧胯骨的两道引索,突然朝唐前射来。唐前不缓不慢,侧身避开着两道引索。 眨眼间傀儡沿着索道而双臂一平向唐前喉咙旋挥舞着刀刃,唐前一退半步避开一刀。紧接着一步上前,挥起匕首意图破坏它跨部的引索。 那傀儡收回引索的同时后退开,另一只手臂的刀刃如期而至。 唐前眼看避无可避,如心死灰。只听见刀刃切割皮肉的声音,鲜血顿时从伤口喷出。 唐前喘着粗气。一只受伤的手臂轻轻的拖着唐紫芸的身体,淡紫色的裙衫沁着殷红的血呈现着怖人的黑色。 “芸儿?”唐紫芸用身体推开唐前却不幸挨了这一刀。 “唐杰……”唐前大吼道,立刻唐杰掷出烟雾弹掩护行踪。 浓烟散去,地上一滩鲜血。只留这具傀儡和双眼受伤的唐影雪。 唐影雪向着悬崖侧着头,心中好像打量着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邪乎?”唐杰喘着粗气问唐前。 唐前手上不停的给唐紫芸清理伤口,“我也没有见过。”话锋转向唐紫芸,“芸儿这伤口不深,应该只划破了皮肉。” “这傀儡,好像是机关房给夺魂房的杀手们制作的刺杀傀儡。只要触发机关装置,它就会从上而下的刺向目标。”唐紫芸由于失血而脸色苍白。 “你不要说了,节省体力。”唐杰嘱咐着。 唐紫芸冲着他们两人拜了拜手,“这具傀儡,看样子是改造过的。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或者再补一击。唐前你要注意。”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休息下”。 唐前的《天招》傀儡术是唐门傀儡功夫的一种。傀儡术起于先秦兴于唐宋,这期间傀儡种类武功术法繁杂多样。可是到了元末,这傀儡术便慢慢的成为了唐门中少数人才会的秘术。 这具有极强近战能力的傀儡。显然和唐前的平时使用的,并不是不一种。唐前平时用的傀儡具有生人无异的伪装,还可发射暗器。 讲究的是移形换位、半人半影、出其不意。 这眼前这具人形傀儡,四肢的一半化为刀刃。依靠腰胯两侧四根钢丝引索将身体悬在半空。身躯上下用金属构成。所以这傀儡擅长近身格斗,两侧引索可以用将傀儡悬挂在高点,然后发起从上而下的刺杀。 唐前冷静的分析着,想弥补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 唐前瞄了一眼唐杰,“杰子,你护芸儿周全。我得去帮你姐。” 唐前没等唐杰答话,便足尖轻点跳进密林深处隐匿起来。 傀儡师得藏起来:一个驭使傀儡的人强不强,体现在自己所驭使的傀儡上。可是在驭使傀儡的时候,傀儡师是非常脆弱的。毕竟两只手都在控制傀儡。 刚刚那具刀锋傀儡直奔唐前而来。唐前一死,傀儡再厉害也只是一具不会动傀儡。 日以西沉,弦月早已经爬上山头。太阳的红霞慢慢退守,代表月亮的夜色却已经侵染天空。 此时在那山崖悬楼旁的方寸之地,只有唐影雪和那具傀儡。 唐影雪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就是一副傀儡。突然她身上偶线一紧。唐影雪身形一晃一脚转侧踢踢向那具刀锋傀儡。 傀儡两跨引索往斜上射出。随即傀儡被拉向钢丝方向的同时抬腿向唐影雪面门踢去。唐前猛地往一旁回拉,可唐影雪却要侧脸避过,并挺身向前越起追击。这两相冲突。于是,唐影雪便在空中打了个转儿。 这一转,虽然刚好避过了那一刀。但是却让唐前心下一阵冷汗。 唐前此刻明白,唐影雪与自己平时使用傀儡的情况大不相同。她是人有自己的意识和判断。而且的唐前因为只有一只手,所以对唐影雪的掌控并不完全。也因为这不完全的掌控,让唐影雪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习惯做出动作。 两种动作若是相互补充,自然事半功倍。可是若是相互冲突,则必败无疑。 唐影雪闭着眼睛,轻巧落地。唐前见状五指轻轻回拉,唐影雪顺着偶线向后跳开。可是,刚才这一系列不和谐的动作,对方也看到了。 这么大的漏洞,岂有放过的道理。那傀儡四道引索朝唐影雪铺展开来。 砰砰砰砰,四声。那傀儡双腿一合,一招电光毒龙钻瞬间冲向唐影雪。 “冲!”唐前当机立断,偶线往上一抬,唐影雪双匕横身前。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唐前回拉偶线,唐影雪后空翻旋转三周落地。傀儡则一脚插进土中。 清冷的月光照在唐影雪清秀的脸。那一张脸仿佛是睡着了一般恬静,没有一丝表情。她一侧手臂的衣服被刀刃绞的稀烂,下身的裙子沁出猩红的鲜血。 唐影雪偏了偏头,开合着樱桃红唇,“阿前,别紧张。” 平缓的语调听不出是喜是悲。空旷的环境让她声音变得饱满、宁静。 仿佛是雾凇沆砀的山雪林间,美丽而致命。 唐前出了口长气,“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 唐前从密林中跳出来,走到唐影雪身边解开了四肢偶线,又重新将四根线系在手臂上。 “你是我的眼睛,要引我前行。”唐影雪微笑着。 唐前轻笑,“那你可要保护好‘眼睛’”。 唐前语音未落,那傀儡从土中飞出,盘在悬楼飞檐之上。 它一条腿上的刀刃已经满是豁口。突然收回引索,又将四道引索射向唐前。 唐前盯着引索若有所悟。腿脚便踢开一道,并挪到一旁。可是唐前的动作却已被看穿,那傀儡紧随引索之后,封锁唐前的路线。 眼看唐前避无可避,唐影雪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刀从傀儡的腰胯上的索引装置贯穿。 那傀儡就这样狠狠的被钉在半空中。傀儡体内的齿轮疯狂撵着紫玉长匕首的刀刃。 唐前用鼻子轻哼,一脚踢在唐影雪的胸口。被唐影雪这狠狠的一踹,飞出老远。而就在这一瞬,那傀儡从头中吐出猛火油。唐前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他以自己做饵,引导傀儡攻向自己。 虽然破坏了傀儡,但是这也要了他的命。所以他还是输了。唐前用最后的力气踢开傀儡,傀儡引燃猛火油。这一刻仿佛一条火蛇张着血盆大口的冲向他。 见着赤红的火焰。唐前好像又见到了当年那条五步金螣蛇。 …… 叮!铃! 耳边又想起了,熟悉的银铃声。蓝色的衣裙,青丝如瀑。她小小的身躯慢慢转身…… 耳边回响着女孩儿清澈而倔强的声音“你走开,我不要管,我不要嫁给你!”……场景一换,只听她跪在自己的身前带着哭音哀求着,“我愿意,和你一起。哪怕是死!” 就在要看到正脸的时候。 唐前被剧烈的撞击从回忆中拉回,唐杰死死的扛着唐前和火蛇一前一后的赛跑。 可这天想让你死,你喝凉水都能噎死。天想让你活,你自尽刀子都能折。 突然山风呼啸,火借风势。眼看将两人吞没。 “嗡……”一声剑鸣由远及近,突然嘤的一声嘶鸣,大火应声被斩灭。 唐前、唐杰紧紧地抱在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得救了。 第十一章 离间两房(三)千火神机 在场众人谁也没有看见出手人的在哪里。 可是唐前,却有些失神。他先是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蓝衣女孩儿,而刚刚得救的一幕又让他陷入回忆。 在几年前的唐生事件中,唐前与武当真行比斗。在将要落败之时,也是这一股剑气让真行露出空门,唐前才反败为胜。当日唐前还因为这件是错怪唐影雪。想到这里唐前不觉得看向唐影雪。 唐影雪此时因为视力受限,蹲靠在一棵树下。 而在场的另一人唐杰此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了沾满猛火油的外衫。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有一定的先知性的。 在火熄灭不久林中百鸟惊飞,唐杰即刻对唐前说到:“阿前,把阿雪带走。” 说音刚落万箭齐发。无数的箭矢有的燃着火,有的借着黑夜的掩护悄然而至。微薄的月光也难以透过密集的箭雨 现在的唐前,事实上也只能用自替身换走一人。而且唐前身上还沾着猛火油,虽然燃着火的箭矢很容易躲掉,可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射中唐前。毕竟这天中还有没有燃火的毒箭。 唐前当机立断……拉来出芭蕉,拨开机关括,在箭雨来到同时替他挡在前面。 一阵的箭头打在金属的噼啪声过后。唐紫芸给唐影雪的眼睛上着药。唐前紧靠了树干,时不时回头查看他们两人。 “雪姐姐,感觉怎么样?”唐紫芸苍白的小脸惹人怜爱,但是掩盖不住对唐影雪关心的神情。 “感觉凉凉的,没那么疼了。”唐影雪淡淡的说道。“你那?这么重的血腥味。你受伤了吧。” “我?雪姐姐忘了,芸儿可是川西药苑的传人。这小伤小病的,怎么可能难得住芸儿。” 唐前看着唐紫芸张了张嘴,终究是把自己的话咽了进去。 唐影雪偏了偏头对唐前说:“芸儿的药管用的很,我相信只要芸儿给自己上好了药。就不会有问题的。” 唐紫芸俺面轻咳,“阿杰一个人没问题吗?” “谁说他是一个人?”唐前说着,左手一拉随即一声震天的炮响。 山中安睡的鸟群如黑朝般四散飞走。 “还有芭蕉在。”唐前回头望着唐杰的方向。“这场游戏的我有点烦了,不管是谁在这林子里捣鬼。”唐前深深地出了口气说道,“小爷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此时,唐影雪双眼系好白绫。月亮的荧光铺在她鲜血沁的裙衫,洁白的衣裙如遍布红霞的夕阳。红衣若血。仿若这一身都是死亡的凝练。她像往常一样的偏了偏了头。 向朝着一个地方挥了下衣袖,突然又是一阵箭雨袭来。但是剪来的方向却有所改变。 见到此景唐紫芸惊讶道“是箭阵!” 这箭阵是一排装着箭的黑色匣子,底部填满火药的机关暗器。布置时只需一人摆好匣子即可。是唐门专门用来对付强大的入侵者而专门设计制作的火器。 “难怪有的箭燃火有的没有。”唐前若有所悟。 “不会是千火神机唐翼德吧?”,唐影雪挑起起嘴角看着唐前。 唐前一脸纯真的回看着唐影雪。 唐紫芸在一旁看着两人,不禁莞尔的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都能一脸轻松。” 唐前听到唐紫芸的调侃,便对她解释,“我不认识他,所以我是不知者无畏。阿雪是无敌,所以她是强者无畏。” 唐紫芸瞪大眼睛打断道:“你不认识?这唐翼德是火器房又推举上来的夺魂弟子。阿前你小时候可是无缘无故的胖揍过人家的。你竟然说不认识? “我们唐前才真正的强者无畏。”唐影雪微笑这看着唐前。 唐前看着唐影雪的笑容心里发毛,这个唐翼德唐前和他曾经见过一面。在唐前的记忆中唐翼德是一个有点懦弱的爱哭鬼。 唐前记得当时他刚学会悬线,就想找人试试。结果刚把唐翼德吊起来,他二叔唐枫就过来警告唐前不许用悬线捉弄人。 然后,他就和二叔回去吃饭去了…… 第二天唐翼德在看见唐前的时候,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唐前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道:“知道是谁了又能怎么办。我们根本不知道这老鸡贼儿在哪?” 这时偶线一紧,唐前竖起剑眉急切的看着唐影雪。 唐影雪微微的低下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把我弄到那里去了。” 唐前一愣,因为他有点没听懂唐影雪的说什么意思。 唐影雪接着说:“我在悬楼旁时,听到在他点燃箭阵的声音在丙丁火位。” “丙丁火?”唐前重复着唐影雪的话。“南?可那边是悬崖。” 唐前觉得那里不对劲,但是手上还是一拨一拉。 随着一声炮响,千百年的木质悬楼燃起熊熊大火。通天火光撕开了沉寂的夜色。 唐前看向唐影雪,唐影雪偏了偏头,“别看我。集中注意力。” 三道黑影从天而降,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堂司。这三人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好大的胆子,起来跟我们走。”说着便要擒下唐前。 大有你要是反抗就地格杀的架势。 那人身后的两个人一把按住唐前。唐前从肢体上并不想乖乖的束手就擒。 唐影雪向后一屁股坐下,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你们三堂司一向秉公办理……” “我们三堂司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插嘴”那领头人抬脚就踩向唐影雪头,唐影雪下意识的的一偏头。 “怎么,拒捕?” 弓弦割裂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唐前顶着两人的重压勉强避过这一箭。但是箭头还是划伤了唐前的腿。 唐影雪淡淡的说,“你新来的?” 那人歪着头问,语气很是不耐烦,“新来的怎么了,不是新来的怎么了。” 唐影雪突然面带桃花,诡异的说道,“叫你出来,是让你给我指出来唐翼德的。但是现在本姑娘变主意了。” “……” 随即拉动手中的柔钢丝,其中一人被唐影雪上线布置好的陷阱吊在半空。 唐前见状反手一折,将其反制。另一人上来帮忙,起脚便侧踢唐前的胸口。 唐前一避一踢,那人的支撑腿的膝关节出发脆声。那人应声摔倒。 唐前追发几枚毒针。这三名三司堂的监管就被唐前唐影雪两人拿下。 唐前知道唐影雪早就设计了这些。于是,对着那个三堂司领头的人塞住嘴,然后打了他一拳泄愤。打完他觉得心情整个就好起来。 于是唐前跃跃欲试的问道,“然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把他们的衣服脱了。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换上我们的衣服……”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唐前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几人便按照计划将衣服换好。 唐影雪慢慢嘱咐道:“记住不可让唐杰知道,他刻板迂腐,他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 唐前、唐紫芸两人不置可否。 玩游戏能婉转规则的是顶级玩家,但是玩游戏能玩规则才是大神。 第十二章 离间两房(四) 三人依照计划,将那三个三司堂的人装扮的是惟妙惟肖后,押解着三人大摇大摆的从树后走出来。 “这样能过关吗?”唐前探出头环顾四周。 唐影雪见他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阿前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听到唐影雪的话,唐前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神态有些不妥。于是站起身子背起手,“你才紧张,我很淡然啊。” 唐紫芸在一旁看着唐前,然后捂着嘴发出“嗖……”的一声 唐前下意识蹲回去躲避。 唐紫芸看着唐前的样子,不禁笑的前仰后合。 唐影雪偏了偏头狡黠的对唐前说:“唐前少侠真是见过大世面哦,什么时候都这么淡然啊。” “哼!”唐前假装弯腰的掸了掸土,顺便白了唐影雪一眼,继续嘴硬道:“那是。”随后一步三摇走在了前面。 可三人往前刚走了几步,林中一棵树上就突然跳下一人,向唐前等人抱拳施礼道:“三位三堂司监察,在下有礼。” 唐前一愣,竟一时陷入深思中。唐影雪见状便推了推唐前,唐前不动声色说道:“何人拦我等去路?” “原凤稚弟子唐翼德。”那人依旧摆着抱拳的姿势。 “凤稚弟子?” “于五年前承家师天恩,特推为夺魂弟子,今来此参加十王殿试练。” 唐前一笑,甚至笑出了声,唐前的笑声里的轻蔑之意显露无疑。“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排面,连真身都不愿露呐。原来是参与试练的三代弟子。” “监察使大人原谅。全因在下正在围猎的人十分棘手,实在是不得现身相见。其中还一位精通傀儡之术,使在下吃不少苦头。若不是用了些小伎俩,恐怕此时在下无缘与监察大人对话了!” 唐前听到这夸耀的话,有些喜上眉梢。唐影雪淡淡接道:“为何拦下我等。” “那是因为在下迫不得已而为之。”那人放下抱着的拳。 “哦?”唐前笑嘻嘻的问道。 “因为因为阁下三人若是离开,那小的在这里摆下的箭阵,岂不是要白费了?” “哦!”唐前渐渐收起来笑脸。 可是正说话之间。他们早已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六个人形傀儡包围。 唐前自信说着:“一个受伤的人要用两个傀儡对付?” 那黑色的人影一歪头,“师兄你错了,她们是一人两个。至于师兄你嘛,是六个!” 突然,唐前三人押解的三个监察使突然裂开,其中两个出其不意的困住了唐紫芸,另一个袭击唐影雪,唐影雪侧身跳开却被围上来一个傀儡困住。 唐前顶着眼前的人影,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问道:“你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是什么目的吗?” “师兄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呐?败者为寇,就算师兄知道了前因后果又能怎样?” 唐前蹲下看了看锁住唐紫芸的机关枷扣,这枷扣上遍布细针。凶残的闭锁她的奇经八脉。而这针却是中空的,目的就是要放干人的血。唐前看到的后脊发凉。 这试炼非得以生死相斗吗?唐前咬着牙,不知道是在问谁。 唐前闭上眼睛起身站立,没有去看唐影雪。因为他能想象唐影雪身上也决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恶毒枷扣。看来你是早就打算好了。” 唐前脸上扯出一丝轻笑,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将手中的匕首一丢,双手抱头。“看来我永远是不能知道你的目的了。”说完唐前穿戴护臂的手死死攥拳。 六个人形傀儡身形一抖,便摊碎在地。 唐前手臂的伤口已经崩开鲜血淋漓,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良久后,唐前瘫坐在地,忍着剧痛,慢慢的摊开手,不顾崩裂的伤口,去给二人除去枷扣,唐前只得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来。 可唐影雪与唐紫芸早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 唐前就着样席地而坐,两个人就这样头对头的躺在唐前的腿上,唐前看着呼吸平稳的两人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两个可以转危为安。 不知过来多久,东方肚白。唐影雪才慢慢的出声说要水。唐前就引树上露水一滴一滴的饮到嘴里。 唐影雪忽闪着常常的睫毛,轻声问道,“这是在哪?芸儿怎么样?我们赢吗?” “你们失血过多。芸儿她还没醒。我们还在林子里,但是我们赢了!那个唐杰不是真的唐杰,我用芭蕉把他缠死了”唐前波澜的说道。 “我,我醒了”唐紫芸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大早上的,多睡会儿吧。我包里有凝血散,一会儿喝一点儿就没什么大碍了。” 唐前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一晚上她都没有动过。 甚至唐前不止一次的设想芸儿再也醒不过来的情景,每每想到这里唐前就狠狠打自己。 “你觉得怎么样?”唐前强忍自己的语气问道。 “我比雪姐姐要好。”唐紫芸自然闭着眼睛慢慢的说。 “对!我快不行了”唐影雪半合着眼睛。 唐前一时间看着这两个女子,喜上眉梢。“都活着就好。” “阿前”(唐前) 唐前一愣,静静的听着两人继续说。 “谢谢你。”(好样的!) 说完,两人便深深的睡下了。 直到下午,两个人才睡起来。由于两人枕着唐前的两条腿,以至于他一瘸一拐的捕到一只山鸡。 唐影雪皱着眉,“你鸡翅上的毛没拔干净。” “哪里没干净?”不耐烦的喊道。 “你是不是瞎。就在那里没看见嘛?”唐影雪烦躁的呵斥唐前。 “你才瞎,你眼睛好了吗你就指手画脚的?麻烦你指出哪里不干净之前,把你眼睛上的白绫扯下来好吗?”唐前不耐烦地回道。 唐紫芸缩了缩脖子。“你们好凶啊。” “我们哪凶了?!”(我们哪凶了?!) 唐紫芸瞪大了眼睛,猛地摇着头。“没有,没有,没有。” 最终经过勤劳唐山的不解努力,三个人吃上了烤鸡。 唐影雪笑眯眯的啃着鸡翅 唐紫芸看了看嘴里塞得鼓鼓的唐影雪脸上挂着笑容,然后转头问向唐前,“你怎么救下我们的?” 唐前瞄了她一眼的鸡翅,吞了下口水道。“根据阿雪说丙丁火位,听见了火药燃烧的声音。” “可你不是说那边是悬崖吗?”唐紫芸接道。 “壁崖边的悬楼是唐杰挂着的地方。”唐前淹咽下口水,“我有所怀疑,但是他身上有紫玉短匕,而且唐影雪也没有认出来。可是后来芸儿身受重伤,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说完,唐前静悄悄的烤着唐影雪的神情。 唐影雪听到唐前的话,轻微的顿了下便继续吃着。 …… “呼……呼……”唐杰瘫坐在一处柱子下喘着粗气。 刚从巫鬼娃娃那里跑出来,他就碰上了唐崇杰与唐孟礼。三人不由分说,便战作一团。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唐杰只能先暂避风芒。 在这期间,他还遗失了紫玉短匕。此时让他的处境可谓是雪上加霜。 唐崇杰他们两个倒也毫不客气。什么神火飞鸦,什么地火弹有什么招呼什么。 把他搞的衣衫褴褛,浑身也黑漆漆、脏兮兮的。 这若是跑到成都城外的破庙乞丐堆儿里去,绝对分不清谁是乞丐。 唐杰奇怪,这两人分明有很多次的机会拿下自己,却都没有动手。 第十三章 离间两房(五) 唐杰的包里还有霹雳雷火,可以用来求救。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觉得若是求救。 唐前这小子一定会用这事儿,恶心他个三年五载。 可话虽这么说,但事实让他不得考虑求救的事情。毕竟唐孟礼的火器威力极大。 唐杰的心思刚琢磨着,心中突然意识一种诡异的危险。 这两人自上次攻打自己后,很久没有再次对自己发起进攻。 想到这里,唐杰不由得左右张望。因为他料想此处便是他们两人,为自己预选的地点。 因为布置好的机关,是不能动的。若是自己此时向小前子三人求救的话,那不正好帮助唐崇杰、唐孟礼两人请君入瓮。 唐杰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唐杰自言自语。 可他不知道,就在刚才已经有人。用这种方法让唐前三人团灭。 唐杰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的无奈之情。若真的是比拳脚上功夫,唐杰是有信心以敌二拿下两人,可这两人偏偏擅长的是火器,和陷阱暗器。这仿佛是一个壮汉打在棉花上。 而这两人贯彻的思想也是你进我退,你退我扰。 突然一记红色的烟火升空,唐杰可是彻底的心中凉凉。 因为,这是和唐前比试改良又一种火器——武侯床弩炮。 当年可是一炮轰塌了演武场的回廊。 唐杰知道,刚才那一炮是试炮。趁着两人还在调试床弩。必须得做点什么。唐杰摸了摸袋中还能用的东西,一颗烟雾弹、暴雨梨花针、五枚飞刀、绳镖、飞爪加上手中的折扇。 他拍了拍袋子,大脑飞快运。根据袋子里的东西快速推演着可行的作战方案。 仰吸之间几个种作战方案便已在他的脑中略过。 一炷香的功夫,唐杰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只能这样办了”。 唐杰解下绳镖的绳子,用将其飞刀破开四股绳。两股系在飞爪上,一股唐杰拉了下试试试试强度,后系在暴雨梨花针上做,成的触发的机关销。 剩下一股最细的系在飞刀上。 唐杰做好一切,便朝发信号的地方冲去。 武侯床弩是一种非常巨大且组装繁琐的武器,这种武器通常用于城墙的防御,或是大船上的远程进攻武器。 可一箭轰塌由木石搭建回廊。在箭矢上火药可一箭轰穿大趸船的甲板。 在唐门中一般是个人,都通晓这种武器的组装方式。但是一般没人会无聊的去组装。 唐崇杰唐孟礼两人在这里使用这种武器,却说明了这两人对比武一词的理解有着什么误解。 不多时,唐杰便在一处山顶看到了这两个人。这山的山顶四周植被很少,对于处在山顶的人来说,虽然具有开阔的视野。但是,也让他人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山顶的情况。 “这两个人不是来参加试练的,这是来攻城的吧?”唐前在唐杰一如既往地吐槽着。 唐杰心下一惊,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唐前的接近。 “小阿杰你不用觉得惊讶。”唐紫芸在唐杰的另一侧出现,一脸平和的看着唐杰。 “……” “小阿杰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忘记怎么潜行了?”唐紫芸一脸平和的说对唐杰说。 唐杰的心中有点欲哭无泪。“芸儿,这现在打架呐。你能不能挑个时间再来批评我!” “你激动个啥?芸儿这货是不是真人?”唐前有些待着无奈的语气。 “看着像!”唐紫芸狡黠的说道,“阿杰要不你自证一下。”说着掏出匕首。“毕竟信任这种东西。看似是做牢固的堤坝,可是一旦出现了任何一点清微的裂痕。都会不堪设想。” …… “他们说完了吗?” “等会,还差一句。”唐前说。 “那别说了。”唐崇杰说。 唐前回头看了眼唐崇杰,顺便晃了晃手中的夺魂令。“呦?恭喜你拿到夺魂令了!”他端详着手中的令牌。“执令人:唐孟礼?这是唐孟礼的夺魂令啊!” “放屁,什么执令人:唐孟礼。”唐崇杰瞪大了眼睛,接着说道:“这上夺魂令根本没有字。” 唐前抽出令牌的木楔,刚刚还是一整块夺魂令。便变成了一块木牒。说着向他挥了挥木牒,示意上面的字。“真正的执令人都可以打开夺魂令?” 唐崇杰眸子极速放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夺魂令。随即斥令道,“唐孟礼,开弩。” 唐崇杰语落,却并没听到预料之中的爆炸声。众人都看向唐孟礼。 只见唐影雪站在唐孟礼身后。唐孟礼猩红的眼睛空洞无物,良久才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夺魂令上没有字?你还不知道,夺魂令打开方式……” 唐影雪偏了偏头伫立在唐孟礼的身后,“唐孟德死了……” 唐崇杰眼睛一转,冲唐孟礼大声喊着:“开炮啊!就是他们四个害死的唐翼德。” 唐孟礼的机械般的用击锤砸向机销,唐影雪淡淡看着没有上前阻止。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激起满天飞尘。 在尘土过后,只见瘫坐在地的唐孟礼。明显看出是在击发的瞬间唐孟礼砸歪了弩炮。他死咬着嘴唇,留着鼻涕和眼泪。 唐崇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愤怒的大叫:“你个废物,你这都打不中?……” 空气充斥着唐崇杰的谩骂声。唐影雪身形一闪出现在唐前的身后,搭了下唐前的肩头。 唐前用闻着唐影雪身上那熟悉的香味,“没想到唐孟礼竟然这样至情至性。” “我们用唐翼德的死,都没换走唐崇杰的命……果然是个废物。”唐影雪没有丝毫的语气。 唐前笑了笑,“唐翼德因机关房唐崇杰而死……” 唐影雪一双洞穿唐前的大眼睛半合。“怎么了?觉得愧疚?” “不,他死有余辜。可人应该敢作敢当……” “没错,但是你有想过这承担的后果是你能接受的吗?虽然三堂司不会处罚你。但是,你又想过你身后偃师房、和暗器房吗?火器房制作的火器,已经成为唐门主要产业,火器房俨然成为唐门第一房。他们会因为你报复偃师、暗器两房的。” “……” 第十四章 曲线救国 唐前耷拉着脑袋。唐影雪轻轻地抚着他的肩膀,轻声呢喃:“你不光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你身后的人和事负责。有的时候应该敢做敢当,但有的时候又应该对自己的身后敢作敢当。” 唐前有些释然的一笑。“我知道了。” 唐杰有些懵。他不知道唐前他们做了什么,只是知道他们好像干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阿杰阿前你们两个谁比较厉害。” 唐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们两个比武吧。” “你怕了?”唐前抱着胸,“反正我们赢了这场事件,也无法离开唐门。这里山高水清,有没有人打扰。我们在这里比试是最合适的。” 唐杰瞄了一眼唐前受伤的手臂。神情有些不屑的说:“就你这一副样子,怕是你自己的傀儡都用不了了吧。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唐前不由分说,抬腿便是一脚。唐杰转身一挪,右臂由下往上抬手一撩,手中飞刀削面。 唐前向后一退半步,“厉害了啊。”说完转身飞驰。 唐杰一愣,抬腿追去。 唐紫芸有些担忧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若阿前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才能下山?” “试练过三方能过关,这第一试末尾,就只剩下我们四人,后面试练若不想咱们四个自相残杀。就只能如此了。” 唐杰、唐前两人在说话的功夫。便已奔出老远,这两人轻功不相上下,这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可就在唐杰以为这比试,将以这种方式进行下去时。唐前突然向后甩出一枚柳叶镖,直奔唐杰面门而去。 唐杰一时惊慌身子一歪,竟险些中镖。唐前因为偷袭,腿下脚步放慢。唐杰趁机追上,反手便是一刀。 唐前身子前倾,双脚点地起跳,在空中任由惯力转体,随后轻巧落地一瞬间,掌中柳叶镖打出。 唐杰对来说唐前这些手段完全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可在避过最后一枚飞镖的时候,他的余光却看到,有几枚柳叶镖打向相反的方向。 直到他避过最后一枚柳叶镖时,唐前直接飞出中折扇。 唐杰此时才真正的感觉到危险。因为唐前的暗器功夫虽然并不是很高明,但是它的每一枚柳叶票都是有目的打向一个方向,其目的便是封锁唐杰闪躲的空间。 最后一手飞扇索命,使敌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可唐前明显低估了唐杰,只见他翻身一脚,这精心射击的最后一击被狠狠地踢飞。在切进远处一颗树的树干。 唐杰趁此提着飞刀攻其右侧,对于唐前钱右臂受伤,这一攻让唐前万分有些吃不消。 唐前只得无奈侧身以左臂来挡,可这一攻一防,唐前便慢了半招。 随着一声割破布料的声音。唐杰划破了唐前胸口的衣服。 显然唐杰也没有料想好自己飞刀的刃长。 这唐杰没有一击制敌,反使自己空门大开。唐前趁着这空门大开之际,用不知从哪里抽得断剑,向唐杰的喉咙便是一剑。 这一剑高下立判,唐前收放有度,只搁下唐杰长跑的衣领和两鬓的长发。 这几招过后,两人默契的停手。 唐前冷冷说道。“我们这场比试不限定内容,先倒下的人算输。” 这话一字一句跳入他的耳朵里。 “无限制比武吗?”唐杰有些兴奋的问道。 “对!”唐前点头回答。 唐杰没想到自己这一攻一守,落得下风。所以他瞪大着眼 “你还会用剑?” “你们家紫玉长匕与这把破剑差不多长。”唐前无奈的解释道。 唐杰翻了下白眼儿点了点头。随即反手便刺,唐前抬起护臂穿戴右手拨掉匕首, 左手执剑手腕一抖,剑锋如游龙走蛇陡然向下一刺,唐杰值得向后退开。 这两回合唐杰被死死的压制住,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 唐前看他走神儿,便收了断剑。“杰子你,你这样走神儿可是会死的。” 唐杰眼睛凝望着远方,“你变厉害了,有点棘手啊!” 唐前默默不语,唐杰自言自语起来:“有没有失望?原本你我还在伯仲之间,时至今日你都可以随便制服我。” “可是你还是来了,虽然你被唐崇杰他们两人打的很惨……你看到他们发出了信号,担心我们会中计。” 唐前轻轻摇着头,“杰子没有办法,这一仗我们必须打。除非你想和我或者是和你姐、芸儿刀剑相向。”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试练,你以为到现在为止就结束了吗?我告诉你只是开始。你以为老太太会让我们全部通过试练吗?”唐前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静静的看着唐杰。“老太太只是想把我们留在唐门。”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唐门六圣的传人,身负着唐门近乎失传秘术、绝技。”唐前神情有些激动。 “那怎么办?”唐杰瞪大着眼睛 “比武!”唐前说完这两个字剩下的声音就被怒号的山风所湮灭。 唐杰点了点头。两人按照演武比试规矩相对而立。 “在下暗器房真传弟子唐杰,特来请教。”唐杰对着唐前抱拳道。 “偃师房亲传弟子唐前,请赐教。”唐前抱拳还礼。 …… 山中的天气总是像一个三四岁孩子的脸一般阴晴不定。唐老太的院子中的摆设仿佛处在一个静止的时空。在唐老太的面前唐天放负手而立,看唐天放微微起伏的胸口。 突然那苍劲的声音,打破宁静,“不行!” “就算您是对的,我也会坚持下去。”唐天放冷峻的脸,以及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都在宣称着自己时代的到来。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这般对待他们四个,他们四个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留下了。”苍老的唐老太深深的担忧着。 “在这江湖上没有唐门的名号,他们四个算什么。唐门六圣、唐门六圣也是唐门在前六圣在后。”唐天放坚毅看着神情愈加淡然的老太太,“而且那小子,有我们唐门独有的金针闭穴封塞着经脉。他就是来头再大,也是一个普通人。” “你不懂!他的经脉不得不封。”布满时光刻纹的双眼缓缓合上,“老身累了,你回吧!不想和你辩了。” 唐老太说完便缓缓回身,进了自己的房中。 唐天放轻哼一声,“就是个买来的孤儿。要是没有《天招》谁会在乎他?” 第十五章 曲线救国(二) 唐杰手上垂着那跟系着飞刀细绳,眼睛里死死地盯着唐前。 而唐前负手而立,一脸轻松地看着唐杰。“杰子大哥让着,先出手吧。” 唐杰听到这话歪头一笑。“格老子的,我哪天非得把你这嘴撕了不可。” 说着手上轮起飞刀,系着绳子的飞刀在身体的各部分做着缠绕收放。 唐前看着腾飞翻舞绳镖,觉得眼花了乱。突然这飞镖由圆周运动变为直线应手而出。 唐前往右一避,唐杰应手一顿一脚向左横踢长绳。系在细绳飞刀便在空中一停,随后直奔唐前面门。 唐前下腰申腿,整个人成t形。绳镖贴身掠过。唐前一翘脚尖,让绳镖缠在自己的脚上。 随即腿上猛的回扽,拉的唐杰向前一个踉跄。紧接着送出左掌中柳叶镖。 眼看唐前手中的柳叶镖刺向唐杰的胸口,唐杰上身舞动双臂,把唐前递来一只手臂三下五除二的缠住。 唐前试着抽动下自己那唯一能动的手臂,发现手臂与自己的脚已经被捆在一起。 唐前无奈,值得拨动护臂中的机关括,同时左手五指偶线射出。抬起伤臂,玄石护手上五指也射出五条偶线。随即双手交叉,从里向外的用偶线织出的网,把唐杰叉了出自己一步之外的距离,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这绳镖本来就是一种接近杂耍的软兵器。具有收缚隐蔽,打击突然,猝不及防等特点。 只见唐杰用手抛向唐前。唐前定神一看竟然又是一个绳镖,但是这枚绳镖是锥形的,而不是像上一个事由简易的飞刀做成的。 唐前的伤臂带着玄石护臂,唐前只能用力勾动机关括。 只听一声偶线拉扯“吱嘎”声。 唐杰眼前的唐前竟然变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姑娘。飞来的绳镖,钉在由硬木构成的躯体。 傀儡胸口随即裂开,射出俩道刀链。 “自缚术?”唐杰奇怪自己已经被困住,唐前为何多此一招自缚术。 唐杰的大脑飞转,随即下沉身子,狠拉掌中的细绳。 果然如他所料,射出的刀链飞半空就落在地上。 “你的手被捆的死死的,果然不能触发傀儡身上的机关了。” 在他身后侧,一个唐前豁然出现,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话虽这么说,但是你也没有发现,我其实就在你的身后吧。” “什,什么!看来我的分影遁空确实退步了。”唐杰大方地承认道。 他身后的唐前微微一笑:“所以呀,你怎么能确定在你身后的我,是真的我呢?” 听闻这话唐杰唐杰瞬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他慌张地回头看去。 “唐前”的脸颊突然像扑克牌的牌摞一样,快速摊开复原。一张精致的小姑娘的脸豁然出现。 唐杰慌张地张望着四周,突然颈上一凉。 向前看来,唐前用那把破旧的断剑抵住唐杰喉咙,另一只手从耳后的穴道拔出银针。 “怎么了,连画骨房的针穴易容术都忘记了吗?”唐前有些庆幸地说道。 “用银针刺激穴道,以改变面部肌肉的易容术?”唐杰一副懊悔至极的表情。“我说我缠住你的手臂,你怎么还能替自替身换位?原来你是用易容术扮成了自己的傀儡,然后提前在我身后布置好傀儡在假扮自己……真是高明。” 唐杰折服,放开手中的绳索。 唐前用剑脊轻拍,唐杰的脖子。随后收了断剑抱拳施礼。 唐杰抱拳还礼,心有不甘的问道。“你是怎么把傀儡放在我身后还没让我察觉到的?” 唐前不答,径直走向一棵插着自己折扇的树干。 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仔细看扇柄。原来那折扇上系着一根隐蔽的柔钢偶线。 唐前费力的拔出扇子,边收偶线别人说道,“我的手臂都已经麻木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千钧一发之时顺利地摆出傀儡。于是我想了一招比较保险的方法。” 唐前说着便抬头望了一眼四周的高树密林,“我有意的把你引到这里。再回身打出第一枚柳叶镖的一瞬间,就趁着你躲避的空暇,将傀儡放置在这棵树下。随后我有意与你缠斗,让你无暇观察周围的情况。” 唐杰听唐前的讲解后,抱拳向前躬身,“服了,你的心思真的很缜密。但是我有一事不明,现在比试我输了,你打算后面怎么办?还要跟芸儿和影雪打吗?” “不用啊,因为她们已经“死”了呀!”唐前特意在这个死字,狠狠地加个重音。 “啊?” 这山谷的天气宛如一个小姑娘的一般阴晴不定。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儿别是狂风呼啸,这会儿竟是山中阴雨连天。 “什么?”唐天放愤怒的一拍桌子,便将桌子击的粉碎。而那桌子临终前的哀嚎,也意味着等待是唐前暴风骤雨。 唐前静静地跪在议事大厅,唐家堡内堡的十二房掌房主房静静地立在两侧。 而外堡二十四房掌房房主,也陆续的赶来。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厅变得熙熙攘攘,各房房主也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唠着家常、相互寒暄八卦。 “什么,这次试炼被搅黄了?”某房主甲惊讶的张着大嘴。 “嘘!小点声,这不咱们那位新掌权的门主,正发他的雷霆之怒呐!”某房主乙。 “这也难怪,我唐门几十年来也从未出过这等事情。这才第一层试练便只剩下一人,而且其余人还被着一人所伤。 据听说其中就包括那个几十年前,一击击杀了唐生的暗器房弟子唐影雪,也被这人打倒了。”某房主丁。 “怎么回事?这一次试练如此不平衡,这代弟子上下实力悬殊竟然如此之大。还强行开这次试炼?” “我听说老太太当时就不同意开启试炼,到现在看来是有道理的。这不,还没等这帮弟子成长起来的,就被淘汰了。” 某房主甲用手挡了掩嘴型,小声说,“新门主还是年轻?还得老太太来掌局。” 此话说一出,一众房主皆点头,表示同意。 在一旁的暗器房唐怀玉,一听心中便是一阵嘀咕,“这四个小兔崽子又在搞什么鬼?若说唐前可败他人我信。毕竟那一手《天招》傀儡术实在诡得很,就算是自己一时大意,都会吃大亏。可是雪丫头怎么会败?” 突然间,大厅安静下来。唐天放从众人身旁走过。唯独到了唐前身前,死死的盯了会唐前。 突然郎声大笑。“起来吧,你又没犯什么错,在这里跪着干嘛?若真的要论错,也只能说你这功夫太高了嘛!” 说着便信手跨步,往殿前正座走去。“自古江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功夫太高也是错,那什么是对?强者就是对。”唐天放转身,一抖袍子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唐前闻言,缓缓起身。众房主见状无不啧啧惊奇。 “这是哪个房的弟子?”某房主唐群众。 “是个傻子吧,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某房主唐吃瓜。 “这一看呐,他们房估计连他的师傅都不是什么聪明人。”某房主唐药斯,此话一出众房主皆是点头称道。 唐前听到这些话,其实心中早已愤怒难耐。但此时的他却不是那个喜形于表的小孩子了,上前抱拳行礼道,“暗器房弟子唐前,拜见门主。” 第十六章 成都南宫 宁静的大殿回荡着唐前洪亮的声音。一时间众人的窃窃私语都因这一声,而变得烟消云散。 唐天放皱着剑眉一手抚着下巴。“你说该怎么处置你呢?若是算你试练通过,可你手上连一个信物都没有。若是说算你不通过。可是着整场试练,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良久唐前方缓缓开口道,“我打赢了所有人自然算赢。” 唐天放挑着眼眉。“众房主对此可有异议。” “火器房唐达袍有异议。”唐前寻声看去。这火器房房主竟是一个皮肤黝黑,腹部隆起的中年胖子。 “机关房唐将游有异议。” “夺魂房唐歆有异议。” 唐前寻声打量心道:这唐歆与唐蓓一样是个美女,莫非这七绝经具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凤稚房、画骨房、攻玉房、天罗房、引羽房等有异议” 大殿有异议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堡外的二十四房房主。纷纷惊讶内堡的十二房主为何如此竟然团结一致的异议。 唐前冷眼旁观这些人。果然影雪说的没错。他们不会认同自己这个外人成为夺魂令掌令使。就因为自己是唐家堡买来的孩子。 唐前冷静看着众人,直到一个熟悉声音想起。 “暗器房唐怀玉异议。” 唐前的神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虽然听到自己的师父明确反对自己,但是他依然没有崩溃。直到…… “偃师房唐初墨异议” 在唐前眼中,偃师房就是自己亲人。虽然自己被二叔派到暗器房做弟子,但平日里偃师房的师兄弟们,对自己不同于他房弟子对自己的那样尖酸刻薄,他们从来是和和气气的。 但在现在的唐前看来,他们的和气完全是因为二叔的存在。二叔失踪后没有撕破脸,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唐怀玉。 现在唐怀玉表明态度,偃师房自然是不会站在一众房主的对立面。 “他是唐前?唐前不是偃师房的又副房主吗?怎么自己房还反对自己人?”某外堡房主。 唐前被这最后的稻草压倒,没有刚才的冷静的模样。 “好!大家好有异议。那大家是一定有提案了,不妨说说啊!” 火器房唐达袍鼻间冷哼。 一时大厅中十分安静。一阵巨大耻辱感袭上唐前心中。可是没有让他蒙蔽心智,也没有因此大发雷霆、癫狂的向众人咆哮。 反却倒浇灭了他心中的怒火。 让他进一步认清了自己在唐门的处境。让自己可以回归了“曲线救国”的计划。 唐天放轻笑,“那就……” 突然,一个三司堂衣着的人,走向近唐天放耳边低语。 “当真?谁知道。” “千真万确。而且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并说:得给火器房一个说法。” 他轻笑。“真不愧是具有恐怖分子潜质的小恐怖分子,还真的是能闯祸啊。” 就在三堂司的人在他耳边低语这会儿。一个身着火器房黑衣的弟子,也递给了唐达袍一张纸条。 “唐前该杀!”说着一把攥碎纸条,抬一掌打向唐前。 一声飞刀撕破空气声音由远离进,唐达袍只得收手掌躲避。 “砰,砰”两声两把飞刀狠狠钉穿大厅里的支柱,一头埋进大理石石砖中。 众人皆知能打出这等力道暗器的只有一个。 “怎么?打狗还看主人呐。扛大炮,老娘给你脸了是不是?什么人都敢动了。”唐怀玉冷峻尖锐的语气,刺破着宁静的议事大厅。 唐达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众被叫绰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个底朝天。“机关房的唐崇杰说他杀了我的徒弟。” 此话一出,也就意味着火器、暗器房之间再无余地。 唐怀玉的眼眉跳了跳。“你那傻儿子?那应该谢谢我们唐前啊。就你那儿子留着不是给你丢脸的嘛。” “妈的,你会不会说人……” 没等唐达袍说完,唐怀玉身形一闪到他身前,提膝狠的撞向唐达袍的丹田。 然后原地腾空翻身一踢,生生将这个黝黑的胖子,像踢皮球一样踢了出去。 唐怀玉回头看那几个说自己是傻师傅的外堡房主。那几个房主都下意识的捂了捂肚子。 “想挨揍,还是想被揍死?老娘年少那会也参与十王殿试练,那会子,几百号人就出来我们八九个。”唐怀玉慢慢抬起手中的飞镖,“来呀!分胜负,既分生死也决高下。” 一声苍劲的声音。“住手。” 但是唐怀玉依然打出了手上飞镖。 又是钉穿柱子后,既狠狠地嵌进地里。 唐歆盘在柱子上,生生的将唐达袍提起了起来,才让他免于一死。 唐歆:“唐胖子快给玉姐道歉。” “我……我的错。可妹子你这说太难听了吧,死的不是不是唐孟礼,是唐翼德。” 唐老太拄着拐慢慢走了过来,站在唐怀玉身边,用沧桑的声音劝道,“疯丫头,去!你也去赔个礼。这事算翻篇儿。” 唐前没被的突出其来的一章吓到,因为他知道那一掌就算是自己硬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也没被突如其来的那枚暗器吓到,因为他知道那枚暗器是怀玉师傅故意打向自己的。 反而被怀玉师傅刚才用来踢飞扛大炮唐达袍的那套动作惊吓到不少。 这套动作就是唐杰和自己近身缠斗时使用的。当时被自己用断剑逼退。可是如果换边再战,对手若是怀玉师傅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因为这速度、力量已经超越了唐前的最大接受的范围。 但刚刚议事大厅混乱的场景,却因为老太太的突然出现而变得稳定下来。 唐前知道这老太太一定会出来,毕竟这个新门主资历尚浅。有些难以服众的味道。 而且他如何行事,让唐前摸不着头脑。 只要老太太出山,唐前他们的计划就可以安然实行。 按照老太太喜欢顾全大局,牺牲小我的习惯。 一定会给火器房一个交代,所以就一定会处置唐前。 哪怕是因为在试炼中的造成的死亡。她也会力求公正的。 “现在我们应该回归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现在所有问题的开端。 那就是如何处置我们眼前的这位偃师房的又副房主,暗器房房主的高徒唐前。” 此话一出,众人缄默。因为他们看见了,暗器房恐怖的实力。再加上偃师房又副房主的身份,这明显就是一颗地雷。 谁说什么都会得罪人,而且得罪的都是大人。说无罪必会得罪唐门高层,说有罪,这此时独占鳌头的唐前会不会报复? 反正按照他们唐家人有仇必报的原则。在他们的角度看来,唐前一定会报复。毕竟他师傅唐怀玉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那就按家法,残害同门者当处于极刑。”唐老太。 唐怀玉瞪大眼,刚要开口。却听只听唐前问道:“若是残害同门,便要处于极刑。那请问谁敢杀我?” 唐老太轻哼,“残害同门之辈,怎能论成我唐门弟子。” “这残害二字又如何解释。” “荼毒,致残,杀死,陷害,杀害未遂等…” “唐前懂了。唐门人死害非唐门之辈便不会遭受家法?”唐前反问道。 唐怀玉诡异的一笑,“自然不算,否则在座的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人。” “那是了,唐前无罪。因为我没有残害同门。”唐前抱拳颔首。 “狡辩!”唐老太厉声喝道。 “同在试练之时,唐翼德在已经制服我暗器房唐影雪,炼药房唐紫芸的时候仍不停手。”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物。 “各位前辈师长请看,这满是嗜血针的机关枷扣便是证据。上面的血就是芸儿的。” 第十七章 成都南宫(二) 此物一出,顿时众人哗然。 唐天放眯着眼睛,绕有兴趣看着唐老太。 唐前也带着期待心情,看她如何“公正”的来处理此事。 唐老太略有沉吟,“唐翼德已死,死无对证。” 唐前听道这话只觉得十分好笑,唐影雪唐紫芸都可以证明。老太太竟然说死无对证。 于是唐前继续不动声色,看着唐老太。 唐老太淡淡问唐达袍:“你有什么看法?” 唐达袍看到老太太亲自来询问,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顾虑地看了唐怀玉一看,眸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唐前是暗器房弟子,应该听暗器房的。” 唐怀玉听到这话,只觉得很是好笑。明明怕自己有一日会报复他,却还装得一副样子。 按照唐怀玉的性格。唐怀玉一定会说此事不议,或是说唐前无罪。就当众人也吃准了唐怀玉会如此说的时候。 “唐前你是我的弟子。这样吧,我要看看你对你自己,有一个什么样的处置?” 唐前一愣,唐前明白怀玉师傅是什么意思。 只要自己说自己无罪,唐怀玉一定会借着楼梯下波。于是唐前淡然的说道,“老太太一定是想以正门规家法,很巧,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完,唐前盯着老太太。“在下对门规家法,不甚了解。相请诸位师长前辈,提出一个处罚的方案。” 唐天放摸着下巴,突然开口道:“就罚下山历练,若没有招回便永不得返回唐门。” 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华然。这其实跟逐出师门已经没有区别。 唐前奇怪,为何唐天放要买一个人情。 唐前身形一顿朝向唐怀玉跪下,唐怀玉看着这个傻徒弟心中是又无奈,又生气,又舍不得:“傻了吧唧的。” “师傅莫生气,在师傅先骂徒儿之前,突然有一句话要问师傅。” “说。” “如果师傅也有师兄弟姐妹,在他们性命受到威胁之时。师傅当如何处置?” “杀。” “若此人是您的师兄弟姐妹、或是本门师长?” “照杀不误!” 唐前跪在地上,面露微笑。“徒儿不悔,今生难以师傅再见,难在前师傅尽孝……”说完便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保重身体。” 唐怀玉没有再说话,因为她从这响撤大厅磕头声,听出了自己徒儿心意和决心。 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这一切很有可能是他们几个设的圈套。唐怀玉甩袖离去,出了议事大厅,便直奔机关小楼。 可此处早已人去楼空,夕阳又是西下之时。一座孤单单的机关楼孤独的矗立在机关房的西南角,在楼旁边也站着一位孤寂的身影。 “一群王八羔子。都死外边吧。”唐怀玉任凭山风撕扯衣裙长发。将她略有愤怒的声音,淹没在这无尽的天地中。 夕阳残破,流云似血。她慢慢回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亭亭玉衣散长发的熟悉身影。 一席白衣不是唐影雪又是谁。唐影雪撩起袍子抱拳跪礼,向唐怀玉三拜。 唐怀玉负手而立,静静看着自己最自豪的徒弟转身离开。 …… 唐前面朝夕阳,坐在树上靠着树干发着呆。 “怎么了,哭了?”唐杰一把搂过唐前的脖子戏谑道。 “没有。只是有点不甘心……” 金光的晚霞撒在,唐前坚毅的脸上。 “不甘心什么?唐崇杰残了,我们还拿到了夺魂令……基本上无敌了弟弟。” “我说不是这些。我说的是,怀玉师傅。”唐前淡淡低下了头。“我应该乖一点,努力练功。这样她也会喜欢我多一点吧。让师傅她也能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徒弟而自豪。” “怪我。若是我能拿到一块令牌,也就不需要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唐门了。”唐杰有些愧意的说。 “不怪你,是我没忍心拿走唐孟礼的夺魂令。再说,就算我拿着夺魂令,他们也不会让我离开。” “为什么?”唐杰吃惊的问唐前。 唐前便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唐杰没想也没多,更也没防备。可这一掌下来,让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在震动。 唐前看着他非但没有得到答案的满足,反而更加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该走了。” 说着唐前翻身一跳,差点儿没把唐杰带下去。唐杰吃力的找回平衡后,“去哪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人和我说话,我知道个屁呀。”唐杰抱怨的说。 “去成都!”唐前头也没回的大步向前。 唐杰歪着脑袋看着急急忙忙的唐前嘀咕道:“走夜路去成都?那不是南宫世家的地盘嘛?哎,你等等我。” …… 他们两人紧赶慢赶才到一处驿站,唐紫芸早早地便到了并给四人开了两间房。 唐前他们两个到的时候,可谓是又饿又累。可饭还没吃上一口。唐影雪便闯进了他们的房间。 “你们两个饭桶竟然还有心思吃饭。” “我们这么多天,刚吃了这么一顿饭。就成饭桶啦?还有你莫名其妙地闯进我们两个的房间打扰我们吃饭,你最好有什么大事儿。”唐前眯着眼睛。 “哎,好吧。只能叫芸儿过来了。”唐影雪摸着下巴,眼睛朝斜上四十五度。 不一会儿,唐紫芸穿粉紫色的衣服过来了。从她的脸上能看的出她开心神情。 “成都有南宫世家的山庄,鉴于是十几年前我们唐门跟南宫家打过一架。所以呢,成都城对我们几个来说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建议大家改头换面。” “我觉得易容就没什么必要了吧,大不了换个名字就行了。”唐杰嘴里塞了一堆食物,唔囔唔囔地咀嚼着。 唐前低头吃自己的,静静的看着他们讨论。 唐影雪静静地看着唐前吃。仿佛这场会议,他们两个不存在一般。 “前子的易容术并不高明,我不介意改头换面。不行,可以贴点胡子,或者是加个刀疤。”唐杰对唐紫芸解释着。 唐前听到唐杰如此说,自己本想反驳两句的。但是只是简单的哼哼两声。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抬了下眼眉。 “那就每个人做个简单的装扮吧。这种程度的易容没问题吧。阿前?”唐紫芸回头看着唐前。 唐前和唐影雪正喝了口茶。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于是着头看着唐紫芸。 “问你会不会贴胡子粘刀疤!”唐紫芸掐着腰问。 唐前:“会,连刺穴易容我都会。” 唐紫芸叹了口气,“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给我和阿雪拿一套衣服,行走江湖毕竟男装比较方便。” “行!”唐杰接着说道。“我姐身材和我差不多高。她就穿我的吧,芸儿穿阿前的?” “我都可以。大一点就好,不合身我可以改。”唐紫芸微笑着。 唐前:“阿雪这个点心也不错。你尝尝。” 接过递过来的茶点,用小手托着,慢慢的咬了一口。“嗯,很糯。那个小兔子也很好吃。” 唐紫芸:“……” 唐杰:“……” 唐前和唐影雪一人端着两个盘子,感受到了他们两人炙热的目光。 唐影雪拿盘子往身后一掩,淡定咀嚼。 唐前一笑,“这个兔子挺好吃的。你要来一个吗?” 唐影雪雪默默地低头掀起了桌布,然后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踩了唐前一脚。 唐前默默地将装满小兔子的放了回去,若无其事的说。“好像你们对吃的不太热心哦。对了,你们对这个南宫世家有什么了解吗?为什么要这么提防他们?” 唐杰答道:“南宫世家是当世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雄踞西南武林与姑苏东篱氏呈东西对峙。他们家产丰厚,家学渊源。特别是近几年与元廷勾结,其势力在西南一带一时无二。后来你也知道啦,在雁门事件中他为虎作伥,意图颠覆唐门。然后他们就被我们唐门揍了一顿。” “这样的世家有四个?”唐紫芸略带惊讶。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南宫氏这几年比较昌盛,原来只是四大世家之末流。 虽然家学深厚可后人荒废武学,弃武从商。不过听说他们这代家主挺厉害的,好像叫南宫炳。他膝下还有一女闺名南宫若隐。” 念起听到这个名字,唐前觉得自己的腰间的断剑仿佛跳了一下。 第十八章 且听风吟 经过芸儿小毛驴的勤劳代步(四人骑一马),在路上行了几日,唐前一众来到华阳县地面。 街上车水马龙,市廛隆兴,百业繁盛。 这四人从出生到现在,并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时之间四人便走散了。 唐前自从进了县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迷了路,只好坐在青石桥上 可这桥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路过都盯着唐前。 唐前也没出过门,以为是某种地方的风俗礼节。所以只得出于礼貌看回去。 可不知是谁在唐前回看他人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脑袋。拍得他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可回头查看,却未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 正当唐前奇怪之际。 “小哥哥多少钱?”一声银铃似的声音,打断了唐前的注视。 循声看去,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迎着阳光看去没有一根乱发,眸底清澈明亮,唇红皓齿,面如玉盘。手上还佩戴了一个小小的粉色玉镯。 身穿兰裙却卷起衣袖露出半截洁白胳膊。脚下白布鞋上绣着泛白兰花的花季少女。 真可谓:生若逢时却不济,富贵荣华往如烟。 唐前打量要:“看你的眼神,你在和我买卖?可我只是在此歇脚,没有要贩卖的东西。” 她轻快的“哦”了一声,眸子转,“那你的头上的稻草拔了吧。” 唐前听道便胡乱抓了一把,果然有一根稻草。 正当唐前心下奇怪,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是一阵骚动。 他的目光被骚动吸引。 “这是怎么了?”唐前回头问道,可是原处哪里还有人影。 可这一回头的功夫,自己便被堵在了桥中间。唐前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是来找自己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拇指摩挲着其他手指上的铜戒指,依然是不动声色的,呆坐在青石桥上。 仿佛是一个走丢的孩子坐等在那里,等家长回来把自己领走。 可是往往时机,就是这样失去的。青石桥上来往行人也越来越少。 直到在这桥上的,只剩下他自己。 唐前大方的左右看了看,啪的一声展开折扇。暗中已经把柔钢制的偶线抽出藏于掌中。 桥两侧的人越走越近,这空气也就越安静。 众人在唐前一步之内驻足,只见此时众人分开一条路。 走出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此人步履风轻,一身华服蜀锦。面如冠玉却棱角分明。最让唐前深刻的是,他那双深邃的双眸深不见底的眼睛。 “鄙人姓风名听蝉,字轻吟。敢问阁下是?” 唐前被这一套外交辞令弄的是云山雾罩,不过还好,大致意思还是听明白了。“我姓倪叫二八。”唐前一脸奇妙的看着对方。 “哈哈哈……”风听禅大笑。“倪二八……少侠还真是幽默风趣。看来此次贸然造访,惹得少侠惹得不开心了。” 说着抱拳请礼,“轻吟这厢赔礼了。” 唐前被着周到的礼数,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抱拳还礼,“贸然造访必有急事,可我是一些山野村夫。字都不识两个,怕是阁下找错人了。” “看来是在下眼拙认错了人了。告辞!”说完,轻拂衣袖转身离去。 可堵着唐前的人却并没有跟着风听蝉退开。 四周安静的,仿佛能听见一根针掉落在地。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辆装满农家青菜的独轮车冲进人群。 顿时,人群中一片哀嚎。唐前趁乱,把掌中偶线钉在桥旁酒肆的旌旗上荡到岸上。 可刚落地就被人抓起的胳膊拉着跑。这边跑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快跑快跑……” 结果逆着人流七拐八拐的。跑到一处巷子深处。 方停下脚按着膝盖喘气,“吓死我了。” 随着她的声音转身。才看到原是那个在石桥上与自己搭讪,声如银铃的小姑娘。 由于刚才激烈的奔跑,香汗欲滴。几缕青丝紧紧的贴着额头。面无粉黛,却如桃花。 唐前竟一时有些看呆了。这女孩儿其实不如影雪清秀冷艳,也不如芸儿温婉娇柔。但的确有种雨后山泉般的明彻清透,令人想捧在手中。 “你看什么呢?”这女孩儿紧了紧衣衫。 “小可失礼了。不知姑娘为何将我拉到此处?” “emmmm...…你听过拍花子嘛?”她认真的注视着唐前。 “没有,第一次出门。” “你练过武吧。”看着唐前警惕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接着说。“你摸摸你的后脑勺” 唐前闻言摸头,只觉得手上温热粘稠。低头一看竟是一手的血。 唐前心下一惊,难怪有些头晕目眩。 可被拍成这样,为什么感觉不到痛那? 女孩儿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情,“没事吧。” “还好。姑娘替我解围,还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以后在下日后相报。” “我……你怎么知道是我把推车不小心推过去的。”她有些为难。“叫我长安吧。我姨娘和外婆,都叫这么叫我。” 唐前看他虽面露难色,却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人。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叫做长安的小姑娘,是一个心思至纯的人。“很简单呐,车轮上的土与你鞋底的土是一样的。这这是田间肥壤,与城中的沙石土不同。” 顿了顿又说道,“我姓唐,叫唐前。” 长安听到唐前相告自己的姓名,脸上开心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还是先到我的住处,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于是两人便向成都县而去。 殊不知如此一去,到让唐影雪彻底的找不到唐前了。 话说唐影雪刚与几人走散的时候,静静的站在华阳县最大的酒楼门前捂着肚子。 可一声肚子咕噜咕噜抗议,让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有点饿,可没有钱了呀!早知道就应该在向芸儿要一点银子的。” 于是唐影雪便进到酒楼里面的楼上雅间儿,大吃了一顿…… 小二:“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还穿着不凡,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你要是再说一遍我就揪了你的舌头。”几乎是说完话的同时,几颗飞钉把这小二定在了墙上。 “大大大大,大哥别杀我……” “叫美女!”唐影雪偏了偏头狡黠扶着下巴。 “美女!” “轻浮,无礼。”说着掌中钉便要出手。 此时这酒楼的掌柜,听到楼上的争吵声。便急忙的跑上楼来一看究竟。于是看到了自己的小二叫人家未出阁的姑娘美女的一幕。 “女大侠手下留情。”说着别抬手去打了小二。“小兔崽子,怎学得地痞破烂那一套。惹得人家女大侠不快。”转头又对唐影雪赔礼道。 “大侠您看不行就砍他一只手泄气,一条胳膊也行。您消消气,消消气,可不要砸了我的店才好。” 唐影雪听后皱了皱眉,只听小二辩大声解道。“她不给钱。她不给钱。” 掌柜听到这话,狐疑地打量着唐影雪“哦,是女大侠是手头上不宽松了……” 唐影雪看着面露鄙夷的掌柜,抽出了腰间的紫玉长匕,往桌子上一插。倒也没有言语什么? 酒店掌柜看着匕首通体剔透同紫、薄如蝉翼,一看便是不凡之物,且价值连城。正要下手去摸。 只听唐影雪不带着丝毫语气情感的说道,“我可以轻易的拿出这样的匕首抵给你,也可以轻松地把匕首抵进你的身体。” 听完这话,掌柜的瞬间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女,女,女,女大侠。小的和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见都没见过您呢。而且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童等我去抚养……” “哦,这没关系,我可以托你家邻里老王替你养妻儿。至于你家老母嘛……好像有点麻烦。那就送他和你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唐影雪玩味的看着他。 而他听到这话,可是彻彻底底成了被霜打了的茄子。突然他向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癫狂的大喊道。“是何人杀我?是何人害我,你告诉我。我出双倍的价钱”看到唐影雪不为所动的表情。“不,我出五倍价钱。 要不,你拿着小二的人头去抵我的人头还不行吗?我可告诉你,这县城姥爷是我的连襟儿,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掌柜的我平时也算兢兢业业,亦何苦害我。大,大哥。不不,大侠女大侠。我家掌柜没有什么80老母,也没有什么幼儿……” “闭嘴,吵死了。”小二吓得缩了缩脖。唐影雪拍桌而立,可能是起的急了身子竟有些摇晃。“他可有克扣你的工钱,说实话。” “有是有,但是……你可也不能随便害人性命啊。” “是吗?那我给你个机会。你把这做饭的人给我叫上来。”唐影雪神情愈加寒冰,就连嘴唇儿也没有了原来的血色。 小二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可掌柜的却看的着急,在后面掐他的腿。 疼的小二哎哟一声,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掌柜。 酒楼掌柜对着小二,眸子在眼眶里一边乱转,一边对小二呵斥,“女大侠让你去,你倒是去呀。” “哦,哦!”小二慌张的把腿就走。 可他刚走到楼梯口,唐影雪半合着眼睛。抓起桌子上的筷子,隔着雅间儿的门便是一掷。这筷子便刚好将小二的鞋子钉在了地上。 小二顿时吓得滚下了楼。 唐影雪鬼魅一笑,白如死灰的脸仿若是来自地狱深渊的修罗,“自作聪明!”最后把头转向酒楼掌柜,“我看你是执迷不悟了。” …… 果然不出一会儿,小二回来了,也将店中的打杂役厨师一并都叫来了。 只不过,每人是带着棒子和菜刀。唐影雪见状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是这一干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唐影雪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掌柜跪在地上给唐影雪的敲着腿。 “你刚才说这丧尽天良的营生,是谁的主意?”唐影雪问道。 “帐,账房。”酒楼掌柜,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们当中谁是账房?”唐影雪一字一顿厉声询问众人。 小二掐着腰不可一世的说:“他去报官了小毛贼,你还不赶快把我们掌柜的放了?” “你这个混账。”掌柜却突然挑了起来狠狠的打了小二一个嘴巴,随即对其他人呵斥:“快去叫回来。酒楼的生意不做了?你们在这里看什么……” “不必了掌柜的。你先下去招呼客人,若来了什么人就领上来。还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饭钱我已经给你了。” “是是是是。”酒楼掌柜像小鸡啄米般一连几个点头。 “可以滚了。” 酒楼掌柜赶忙把众人回头轰走,自己刚要踏出门。 却听到唐影雪敲筷子的声音,掌柜顿时大汗淋漓,抱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嘴上也不住的讨饶着。 不知过了多久,唐影雪放下筷子。一脸若无其事的瞄了一眼,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掌柜。“若是在听不懂人话。我领养你这条狗也就没什么用了,因为我一向讨厌不聪明的。” 掌柜不虚弱的跪在地上,然后“滚”出去了。 唐影雪看众人离开便用偶线把门关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流着鲜血的左手。“还真是江湖险恶,小小酒楼就有这种迷药。多亏了金针刺穴,提了一下神。”将要起身离开之际。 “在下南宫世家掌事管家风听蝉,特来拜会!” 第十九章 名动成都 小二敲门小声的说,“南宫世家来人了,是掌事的风老板,他是我们酒楼的大老板……” 唐影雪偏了偏头,“你去请风老板到楼上雅间来。” “哦!”酒楼小二低着头,这心里直犯嘀咕。以往风老板来的时候,都是酒楼掌柜亲自接的。此次风老板来了竟然要见这个吃白食的。 更可气的是,这个吃白食的家伙。竟然把这个酒楼,当成了她自己的。 小二在楼下见风听蝉说:“风老板,请您二楼雅间一叙。” 风听蝉负手而立,听到小二的话微微点头。“在前引路。” 再走过大堂时,看到正在算帐的酒楼掌柜面无血色,甚至执笔的手还有些颤颤巍巍。 此时此景都让他有些熟悉,走到雅间门前。抬手交了一锭雪花银后说道:“这钱你拿着。算是结了账。” 说完便敲门进去,唯独留下这摸不到头脑的小二在原地。 风听蝉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间中却无一人。于是关上门,找一处坐下。随手拿起茶杯刚要轻啄。 只听到打开香炉盖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唐影雪双眼蒙着白绫,头戴白纱斗笠正在燃香。 唐影雪见他正在看自己,于是说道,“请坐”。 风听蝉低头看了眼正坐在椅子上的自己。打量了下唐影雪眼睛上的白绫。 唐影雪率先开口询问道。“风老板光临鄙店不知有何贵干。” 风听蝉微微一笑,放下茶碗。“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说道,“我姓唐,唐三凤的唐” 风听蝉手上一抖,他其实通过楼下掌柜的伤势,以及刚刚她展示的轻功看出来是唐家堡的人。 可是他没想到的唐影雪竟然如此直接承认。 “看来姑娘是不知道,唐门的人不能随便来成都的喽?” “看来风管家是不知道,唐门的人是会用毒的喽?”唐影雪半合着双眼学着风听蝉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话,风听蝉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碗。 唐唐影雪半合着双眼诡异微笑着,“以南宫家在成都经营这么多年的情报网来说,请风老板帮一个忙不过分吧。” 风听蝉听到唐影雪话,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哦?不怕中毒了?” “不怕,因为你马上就给我解药了”风听蝉眯着狡黠的丹凤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唐影雪偏了偏头,“你若能帮我找到我的人,我就给你解药。” “emmmm...成交。过一两天你就知道了。” 唐影雪起身,信手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风听蝉一手拿起药丸仔细瞧了瞧。饮下最后一口茶,便将药丸随手丢在茶碗中盖上茶盖。“这下你们可真是名动成都了。” …… 第三天,唐影雪被街上喧闹的鞭炮声吵醒。这一打听才知道,华阳镇开了一家最大的青楼。而且还开了一家药铺,这家药铺的主治大夫竟是一位好看的美女。 唐影雪偏了偏头,“这些可有意思了。我们如今在明,你们在暗了。” 这家药铺的正是阿杰和芸儿。整件事情还要从他四人走散那日说起。 这俩人牵着小毛驴走在前面,可走着走着才发现唐前和唐影雪丢了。 于是两人便到处寻找,却发现一奇怪现象。以青石桥为界,北边的成都县与南边的华阳县,两边景象略有不同。 华阳县商贾往来,一片繁荣景象。可成都县虽然一样繁荣,但是有很多残疾儿童。 唐紫芸觉得他们可怜,于是让唐杰自己去寻找两人,便独自留下来给他们义诊。 几次诊治下来,唐紫芸发现这些残疾儿童并非天生残疾,而是有人将他们有意的致残。 他们仿佛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沿街乞讨。想到这里唐紫芸便急忙寻到唐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说起乞讨,就未免让人想起这江湖第一大帮——丐帮。 恰逢街上一位丐帮弟子路过,二人便尾随他来到丐帮在成都的分舵。 这刚到门口唐紫芸、唐杰便被众人围了起来。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 因先前给小乞丐们义诊的事,唐紫芸被认了出来。 双方于是进行了友好交流之后。 唐紫芸与唐杰两个人得知,此地的官府伙同地痞流氓,拐卖偏远村子的孩童。 其中若是女孩儿品相好的,便会送到青楼培养。男孩儿品相好的会被送去做面首。 其余的便会被贩卖各地,有一些命好一点的,便会被送到一些大人的府上去做小斯,甚至给一些地主做佃农、长工。命差一点的便是童养媳,甚至是有的女童被买走,去结**殉葬。 一些实在卖不出去的,就会人为致残后放在街头乞讨。 唐紫芸两人听到这些事情十分生气。在丐帮的帮助下公开替那些小乞丐们医治。 到了后来,一位贵胄公子生了怪病。唐紫芸为他治好了怪病。 那公子看她悬壶济世,也为了答谢,就给她开了一间药铺。 这件事情在整个成都被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也因为唐紫芸的医德人品,称她为女神医。 风听蝉在这个时候,同样也去见了唐紫芸去唐杰。 虽然风听蝉与他们两人并未说什么。只留下了700两银子,作为她义诊的日常开销。 这庞大的贩卖售人口链,必是一个具有强大背景的人来操纵的。 第二十章 谁为幕后 唐杰看着已经坐堂一天的唐紫芸有些心疼的说,“你应该注意休息。” 唐紫芸推了推自己的鬓角的碎发,“我突然有个想法:把我的医术传授几个弟子。然后让他们边治病救人,边把这医术加给更多的人。以此下去……” 突然外面变嘈杂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这药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里面的出来,看你们干的好事儿。街坊四邻们,你们可不要被骗了。这就是一个庸医,一个杀人凶手” 唐紫芸和唐杰两人面面相觑,急急忙忙便出了门口一看究竟。 只看见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皮肤黝黑,在一脸横肉的脸上还布着胡茬的大汉。这大汉的脚旁躺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求问好汉姓甚名何?”唐杰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 这大汉见到唐杰啐了一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城西牛二就是爷爷我。” “牛二兄弟,不知此次前来是哪里不舒服吗?”唐杰依旧礼貌的问道。 唐紫芸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牛二是来找茬儿的。 唐杰的语气太客气了,反而会助长这恶人的气焰。 这若是唐前在此肯定是先打两拳,然后再问他是来干嘛的? “看病,我呸!再把我看死喽。看我这兄弟没,上午还活蹦乱跳地。进了你们这大堂里后,出来就不行了。”牛二摆出歪着脑袋掐腰咧嘴的样子,“今天这事,你不给爷个说法,爷爷我就抓你去见官。” “你说这人是进了我们药铺,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是死了,死了。都没气儿了!”牛二口中吐沫星子满天飞。“就是你们害了我兄弟的,你这庸医。” 唐紫芸看着蒙着白布的尸体,不自觉的走去。 “你,你干什么。滚开!”牛二抬手就朝唐紫芸一推,唐紫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堆,被重重的推到。 唐紫芸坐在地上,揉了揉装痛的屁股。 唐杰见状抓起牛二,刚要发作…… “住手!”一位须发皆长、腮鼓面红的老头喝声制止。“泼皮,你说脚下这人是进了她的医馆后,才倒地不起的?” “华太医!”牛二连忙挣脱唐杰,歪着头说,“嗯呐!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呐,吃完饭就倒地不起了。连气儿都没了。” “这人是生死由命,富贵由天。你怎么能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人家诊病哪?” “是是是。”这壮汉牛二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 这华太医说着便从袖中掏出几个铜钱,“我这儿有些钱,你先去把他葬了吧,毕竟死者为大。然后就不要回来这里惹是生非了。” 正要往牛二的手中递,牛二双手去接的档口。 这布下的人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随后吐出白色的呕吐物。 唐紫芸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银针。随后起身回到了大堂,留下了懵逼的众人。 华太医皱了皱眉,厉声对牛二呵斥,“你还不快滚。”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可是这牛二也是个有急智的,只见他眼珠一转,便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你救了我的兄弟。谢谢,谢谢。”然后就是重重的磕头声。 顿时,周围的人传来了,对唐紫芸医术赞扬之声。 华太医此时的脸色,已不像刚才那般红润。身转躲进了唐紫芸的医馆。 唐紫芸低头揉着自己的屁股,机械般地说道。“哪里不舒服?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得的病?”可她一抬眼,进来的是刚才“解围”的华太医。 “老夫行医数十年。却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既有心胸,仁爱的人。”华太医整理了一下自己突出的肚子和长须接着说。“老夫愿意收你为徒。你看什么时候来我那边,行个拜师礼。” 唐紫芸呆呆地看着他,就像是没有听见华太医说话一样。良久才开口说道。“太医可否愿为我切下脉?” 这胖老头听闻一愣,看着唐紫芸露出的玉臂,觉得眼前这姑娘并非是在开自己的玩笑。 这才将信将疑的将三指按上她的手腕上。“姑娘你这……病入膏肓了啊!” “既然太医您已经看出来了。便说明您医道无双。”唐紫芸顿了顿,“可您为什么对大街上的孩子,视而不见呢?” 唐紫芸趁华太医不注意,说间拔出了自己用来改变心脉银针。 “我是原来是个御医,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被你这小丫头,快弄没了饭碗?”华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朝廷将人分为四等。我生来就是南人,是四等中最低的一级!我有济世之心,可力不从心。” 唐紫芸听到华太医的话,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 被人们广泛称赞的女医仙遇到了麻烦是自己帮忙解决的。 那时华太医再提出收自己为徒,自己必不能拒绝。成了他华太医的徒弟,他的名声和饭碗就都能保住。 唐紫芸通过这件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个来闹事的牛二不是你找来的吧?” 华太医捋着胡子正义凛然的说,“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医术与姑娘难分高下。但也绝非小人之辈。” “不管是谁,本姑娘都不怕。我看这师也不必拜了,避免牵连到你。”唐紫芸坚定的说。 “可……” “你放心我这里除非是付不起药钱,请不起郎中的乞丐。对于他人一律按市价的两倍收费。” “姑娘高义老朽佩服,愿派出弟子协助姑娘义诊。” 唐紫芸看着华太医抱拳作揖,“那芸儿提成都的可怜人谢过华太医。” 唐紫芸前脚送走华太医,后脚自己的药铺便围了一群乞丐。挡着别人,不让他们来看病。 唐紫芸索性直接关了铺子。唐杰不解的问唐紫芸:“这丐帮怎么回事?他们这样子捣乱,我们为什么不去官府告他们?” “这些人跟丐帮是没有关系的。而且我记得本地官府好像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我们去告官,不正中他们的下怀吗?”唐紫芸慢慢的磨着药。 “不如我们去找那位公子吧。这药铺好歹也算是他开的,他一定愿意帮我们。”唐杰静静地看着唐紫芸。 唐紫芸淡淡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雪姐姐和阿前?我们在这里已经开了这么多天的医馆,他们两个为何还没有出现。” 唐杰抬了抬眼眉:“他们两个该不会去私奔了吧?” 唐紫芸白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继续磨药。 唐杰尴尬的笑了笑,“在他们一定是顾忌什么。” 唐紫芸放下手中的药碾子“你说得对,这几日我们两个太高调了。”唐紫芸仿佛是在下定决心,“我们去找那位公子。”她的眼神随即转为担忧,“主要是阿前,他可太容易出状况了。” 第二十一章 谁为幕后(二) 唐紫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不,现在镇南王府府兵全城搜铺,同南宫世家满府家奴携力抓捕唐前。 原因是唐前把王府的大少爷弄得不举了。 这件事的始末,其实要从唐前到了长安的家说起,唐前一顿饭就把人家小姑娘的存粮吃没了。 这也不能怪唐前吃的多,怪就怪她家的存粮确实太少。 无奈唐前只好去寻觅吃食。 长安的家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因为这栋院子好像是一栋别苑。只不过这栋别苑里没有什么花鸟鱼石装饰。 因为这里的地都被,小长安开垦成了农田。池塘也变成了用来灌溉农田的水渠和饲养鱼苗的鱼塘。鱼塘边种着一排排的桑树。 若不是高耸的阁楼、房橼上精美的画以及门窗上华丽的雕纹。唐前严重怀疑是长安的祖上发迹后,怀念当年农村生活,故意把宅院布置成了田园风光。 唐前翻出院子,便来到了一处花园。“原来这院墙后竟是一处大宅。”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再简单分辨南北之后,便向东去寻找厨房,结果却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照人,头带金石玉冠的人。 在假山后和一个不着片缕梳丫鬟,偷行欢愉之事。 唐前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觉得这一幕,像极了西山崖顶上正在交尾的猴子。 于是乎,唐前就像小的时候一样用石头弹公猴子的蛋蛋玩。 毕竟时过境迁,此时的唐前早已不是那时年少力疲的唐前,此时的“猴子”也不是那时“钢铁石蛋”的猴子。 唐前随手拾起一颗石子,用力一弹。只听噗的一声,唐前“一箭双雕” 世子痛苦倒地。一时间镇南王世子,因为淫乱南宫家的丫鬟而被爆蛋的绯闻传遍成都城。 唐影雪坐在摇椅,看着天罗房送来的镇南王府的情报说道,“你们天罗房是唐门的耳目,怎么收集的情报和坊间传闻的差不多。” “大人,实不相瞒成都城内的情报网。在几十年前的雁门事件中就已被清理干净了。若不是您,盘下了这座酒楼,我们都没有立足之地。” 唐影雪偏了偏头半合着双眼,“我让你们打听唐前,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整个华阳县就仿佛从没有这个人一样。不过镇南王府和南宫世家到处要抓的人,可能就是他。”这个天罗房弟子挠了挠头。 唐影雪笑了笑,南宫府在成都城什么地方? “成都县内!” “你的意思是成都城内两县共治?”唐影雪看着天罗房弟子。 “是的,在唐贞观年间。成都便一分为二以防地方割据。后世朝代沿用此制。” 唐影雪点了点头。 …… “你坐着不许动。”矮矮长安掐腰瞪着唐前。 唐前双手按在自己座下的凳子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不要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 唐前皱着眉不服气道:“你凭什么罚我?你凭什么罚我?我做错什么了?” “你闭嘴!”小长安气鼓鼓的说道:“到现在这步田地了,你还不认错。你是不是找打了。” “哼!”唐前:“我小时候都是这么玩的。我二叔说既可以练指力,又可以练暗器。” “那这也不是你打伤世子的原因。”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长安慌张的关上房门,“你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唐前那里是听话的人,几乎是是房门关上的同时,便翻身上房。 看着长安小跑着去开门,这敲门的便是南宫家掌事风听蝉。 “这个怪人来干什么?” 只见他对着长安作揖,“大小姐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只要你们不来,我就很好。”小长安由惊慌,转为愠色。 “近日传在街头的事儿,怕是小姐也听说了吧。” “所以呢,二妹嫁一个太监了吗?”长安语带笑意但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轻吟正为此事而来。老爷已经有了新的打算。”风听蝉依旧彬彬有礼。 “我叔父又有了什么样的打算?”长安收起笑意。 “授意让你顶替二小姐,以继续我们两家的联姻。”风听蝉焦急的对着长安说道。 “我知道了。”长安淡淡说。 “你知道了!这就完了?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风听蝉带着怒气道。 “说什么?说我不嫁世子?有用吗?”长安带着有些红的眼睛。 “没用。”风听蝉深深地叹了口气抱拳道。“风某告辞。” 唐前在房顶将两人谈话尽收耳中,“这个风听蝉是小长安的管家,那小长安为何还要自己种地卖菜。” 唐前看着小长安在门口收拾了一下心情。微笑推开房门,笑容逐渐在脸上凝固。随后慌乱的到处寻找。 直到无力瘫坐在地。 那表情的变化惹人心疼。唐前静静地伏在房顶。轻声对长安说道:“对不起。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 唐前运起轻功离开了。 她一人坐在那里,道不出失落与孤寂。 “风听蝉……对,一定是他。”长安说着追了出去 唐前离开后,一路询问找到了镇南王府。却看到了有人一袋一袋的往府里抬什么东西。 唐前按照唐门按照画骨房教的伪装易容的方法,伴成小斯混进了王府。 唐前走在王府中默默地识记路线。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乱逛什么?”一个穿着略微略微花哨的人叫住唐前。 唐前仔细打量,心中估计此人是一个身份较高的仆人。 “说话你是谁?” “你又是谁?”唐前目前左右张望,发现此处并非是一个隐蔽的场所,却很少有人路过这里。 “我是掌管春华苑的,叶赫·额各度太。” “我是掌管春华苑的,叶赫·额各度太。” 叶赫·额各度太看到唐前在学自己说话,有些愤怒地的说:“离开这里,否则我叫人抓你关到地牢里去。” 唐前这回连语气都已经十分接近。“离开这里,否则我叫人抓你关到地牢里去。” 感觉到了危险,无力的威胁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没有钱。”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没有钱。”唐前就连动作和神态都已经惟妙惟肖。 叶赫·额各度太拔腿想走。唐前一把拉住他的手。 叶赫·额各度太惊慌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只看他的相貌越来越像自己。 直到一模一样,“你是谁?为何来我春华园?”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相貌。 “叶赫·额各度太”对叶赫·额各度太说道:“我只能把你抓到地牢里去了。” 说着叶赫·额各度太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唐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若是别人跟我说蒙语该怎么办呀?”唐前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 画人画皮难画骨,唐门画骨房的易容伪物装人。要的就是比原来的人,还像还要像他自己。 第二十二章 谁为幕后(三) 唐前不知道其实自己伪装的人是一个汉人。被镇南王改名为叶赫·额各度太。叶赫·额各度太在汉语中的意思就是大讨厌鬼。 所以他在王府也算畅行无阻,可又因为府中的汉人和蒙古人都不喜欢他。所以平时也没人注意他 可他却颇得主子垂青,专去办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叶赫,叶赫……” 唐前突然被拍了背后,差点下意识出手将其擒住。 “你干什么?”唐前粗着嗓子,面露愠色。 “你喊什么呀?世子叫你过去。”还没等唐前问世子在哪,传话的小厮便已经拂袖而去。 唐前只得到处乱走。 终闯进一处别院,庭中有些破旧。一看便是无人打扫有些荒废。 “镇南王世子是身份何等尊贵之人,想必不会出现在这样的腌臜之地。” 唐前刚要退出院子,却听到一声惨叫。 唐前上前查看,仿佛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心在胸中狂跳。 透过窗户往里查看,这房里却是一片炼狱。 里面穿出刺耳声音,仿佛是屠宰公鸭子时的叫声。 “叫啊!怎么不叫了,嘎嘎嘎……” 随后皮鞭抽打声不绝于耳,可挂在房梁上女子已经响动。 唐前咣当一脚踢门进去,进入他眼帘的却更是震撼。 扑面而来的血腥臭,遍地遍墙是迸溅的血点。以及拜访整整齐齐的刑具。 房屋正中,那可怜的女子浑身赤裸,低头垂发。浑身已经没有一块正常的肤色。一对手脚已经变形。从脚尖还滴着鲜血,“吧嗒吧嗒”回荡在空荡的屋子里。 世子看着面对杀气的“叶赫·额各度太”,先是一惊,后是愤怒的用刺耳公鸭嗓对唐前呵斥。“额各度太你干什么呢?去库房里给我换个新的。” 唐前强压怒气,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天被自己爆蛋猴子嘛。 “神勇无敌让人尊敬的世子大人,您说的库房在哪里?” “愚蠢,就在你的春华苑……”世子此时已发现事有不对。“你是谁?” 唐前偏头一笑,“我是镇南王的世子!” “愚蠢,你是世子,那我,我是谁!” “你是挂在那个的……”唐前抬起手指了指挂在那里的可怜女子。瞪着猩红的眼睛,挑起嘴角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爱谁谁!” 语气神态已经和世子已经无二。 “哼,去死吧。”世子面容扭曲的挥动铁鞭,他刺耳的怒吼伴撕裂的空气着呼啸,掠向唐前。 “啊……”王府上空回荡着惨叫,家丁与府兵听到声音蜂拥而至。 镇南王世子负手而立,把手中铁鞭一甩。用公鸭嗓对众人大叫道:“把这个刺客捆起来,我要亲手将他五马分尸。” 前来救驾王府兵丁,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和房中惨状,吓得两股战战。“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这房里两人的下场,便是尔等的明天。” 众人连忙称是,世子得意的哼着曲调离开了,这处残破的院子。 出了院子,世子直奔春华苑。叶赫·额各度太正柔着自己僵硬的脖子。 看到直奔自己而来的世子,一脸懵逼。 “主,主子?您怎么突然来了?是要新鲜的货了吧,小的马上给你送去。”说着膝盖不由自主的往下一跪。 “今天我心情大好,本世子要亲自去挑一挑。” 说着头也不回地,向一间房间走去。 “世子请慢。”叶赫·额各度太想阻拦,可已经为时已晚。 在门推开的一瞬间,扑鼻而来的霉味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世子一脚踮起,另一只脚一勾把原本在身后的叶赫·额各度太踢到了屋里。 “是,是你,你变成了世子大人?”叶赫·额各度太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唐前听到他的话便索性拔掉了用来易容的银针。 “这些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又是从哪里运来的?如实说。” 唐前杀意尽显,可却没有吓到叶赫·额各度太。“你自己去猜吧,我神勇的主人会为我讨回公道。” 唐前邪魅的一笑,“那看来从你这里,我是永远无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了?。” 他先抽出自己的匕首,熟练的在指之间旋转。 “就是宰了我,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银光划过他的喉咙。顿时鲜血如注,那个丑陋的脑袋。像皮球一样滚到唐前的脚边。唐前沐浴着叶赫·额各度太尸体喷射的血雨,良久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唐前你得先想办法救人。和这两个没人性的东西,没必要生气。”唐前努力的劝说自己。 终于催动了自己早已麻木的双腿。去一个又一个的解开袋子,得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失落。 这个房间里的袋子,装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首。 唐前看着一览无余的房间,心中满是焦急。 在这时春华苑外,仿佛有了异样。 ……“又是从那边运回来的。” “对!据说是南宫家特意送来的聘礼。挑的都是公子喜欢的。” “喂,你干什么?” “别紧张,我就是看看……啧啧啧,都是美人呢。” “怎么羡慕了?哈哈,我告诉你。还是别想了,咱们没那命儿。” “去去去,少在这里消遣老子,干活去。” ……唐前听外面渐渐没有了动静。于是翻身从房梁跳下,想开门离开。 在唐前刚要碰门的同时,门却自己开了,两个搬运工与他撞了个满怀。 唐前拨动护臂机关,傀儡芭蕉闪出黑影。 十指偶线并出,一记《天招》中的“自缚术”。芭蕉整个裂开,将两人吞没。 唐前:“说谁派你们过来的?” “风,风掌事。” “风听蝉,什么掌事?” “南宫世家的掌事管家……” 唐前一愣,对他两人撒了三日游。放火烧了春华苑。 他先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想起了今早在风听蝉在长安门前对话。 风听蝉叫长安她大小姐,不难能猜测长安是南宫世家的人。 家主南宫炳只有膝下一女, “她是南宫若隐!”突然天空一道惊雷,随即大雨倾盆。“我竟然为了南宫家的大小姐,承担暴露唐家堡弟子身份的危险。去刺杀镇南王的世子!” 雨越下越大。嘈杂的雨声淹没了自言自语地唐前。 “不能让世子死的消息传出去。”唐前当前说着坚定地走回王府。 …… 唐影雪偏了偏头立于床前,看着瓢泼大雨。“唐前,你只要回到华阳镇。我就能找到你。你只要过那座青石桥。” 第二十三章 断剑之祸 成都城内,分成都县、华阳县两县共治。南宫府与镇南王府,都在成都县内。 因此在势力上也在成都县内最强。 唐家堡天罗房先后几次渗透成都县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唐影雪并不知道唐前在成都县都干了些什么。但是,有关唐紫芸与唐杰的事,是可以每天能接到线报的。 比如唐紫芸要通过青石桥,去找那位她救过的公子帮忙。 但是唐影雪对这位公子的身份很是怀疑。 整个成都有些权势的不超过三家。胆敢公然开药铺来接收乞丐治病的,在权势上来看怕也只有镇南王府和南宫家两家。 镇南王有一子。南宫炳只有一女,名为南宫若隐。他的族弟南宫戊也有一女叫南宫若仙。通过这几日收集的情报。 南宫炳已失踪多年,家主之位早已经落到南宫戊的身上。 南宫家没有男嗣。难道是镇南王世子?(注解:唐前刺杀世子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唐影雪想到这里,脚下一点,如流星一般向青石桥飞去。 可是在青石桥上,唐紫芸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两人的药铺,因为门口的乞丐。已经多日没有开门。 唐杰还想过去找成都的丐帮分舵。但是给他们两提供过帮助的丐帮,也不见了踪影。 唐杰也深刻的明白,没有背景的人。想在这乱世活下去是多么的难。 上次在唐生事件的时候,老太太通过自己的娘家峨眉金顶保护了他。还对他好吃好喝的招待。 可是这一次出来,唐家堡不再给他们四个提供庇护。 让唐杰、唐紫芸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在家千日好,在外万事难。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等一系列讲述家里比外面好的古今名句。 青石桥的那边,突然风铃声响。随声缓步而来一位打着青布伞骨饰着银铃。身着蓝绸蜀锦面容清秀的贵家公子款款而来。 唐紫芸见他侧身施礼,“见过公子。” “紫芸姑娘别来无恙”,这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看姑娘十分着急的神情,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请姑娘,但说无妨。若是本公子能做到的,定将倾尽全力。” 唐紫芸盯着他的脸,有些出神。“一别几日,不知公子身体可好?” “说起来,姑娘的药真是有效。”他执伞对着唐紫芸转了一圈,顿时悦耳的铃声随着他的舞动透彻心扉。“已经全好了,就连定期的腹痛都已经好了。” “看来公子真是洪福。”唐影雪悄无声息的从身后搭住唐紫芸。 唐紫芸身子一紧,不留痕迹左右探查。发现自己的果然退路已经有人堵截:手中也被唐影雪塞了三枚银针。 “公子这位是芸儿的同门姐妹。影雪这位公子是我的一位病人。”唐紫芸微笑着给两人作着介绍。 唐影雪半阖着双眼狡黠一笑,“芸儿你给人家治好了没?可别用错了药,倒成下毒的了。好好治认真些,不能给师傅丢脸面才是。”唐影雪说着,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他。 公子尴尬一笑,一手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影雪说笑了。芸儿姑娘医术无双,即有药到病除之手段,还有悬壶济世之仁心。”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唐影雪眉开眼笑,明知故问道。 “刚刚芸儿叫过了呀。”公子耐心的解释着。 “真没想到公子如此机敏。凭空几句谈话,就知道了我的名字。可我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这着实不公平。还要请公子不吝赐教哦。”唐影雪半阖着双目,笑的有些诡异。 “小生,免贵姓阳。阴阳割昏晓的阳” “阳公子,久仰久仰。”唐影雪两人侧身施礼。 唐影雪趁着他人不注意,轻推了唐紫芸。 唐紫芸慢道:“阳公子今日特约见公子复查病情。看阳公子气宇轩昂,面色红润已无大碍。如此芸儿便放心了,药铺里还有琐事,就先告辞了。” “芸儿姑娘的事,必定是治病救人的大事。那在下就不送了!”阳公子目送两人。 唐影雪焦急的往前走,拐入一处巷子,便运起轻功拉着唐紫芸跳上房檐。 唐紫芸不解的问道她:“这个阳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竟然给他看过病。然而还没看出来他是个女的?”唐影雪有些吃惊和怒意。“你这医术学的倒退了。” “女的——可是她体内纯阳之力浑厚——”唐紫芸稍稍思量,“难怪看他眉清目秀的,还每月腹痛。可即便如此,那又怎么了?” “好,我给你点提示你得动动脑子。证明你跟唐杰在一起没有变傻变笨。山南水北是为阳。”唐影雪不耐烦的说。 “山南水北为阳——南!她姓南宫?她是南宫若隐?”唐紫芸有些后怕,“唐家堡和南宫世家是灭族之仇。可是他为什么帮我,而且刚刚还放走了咱们?” “第一,我推测她一开始,可能并不知道你是唐家堡的人。第二,我特意提到了下毒,并随手在石兰上放了一个小瓷瓶,暗示她我们可以做交易。” “那也不对啊。如果他得知自己已经被下了毒,那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抓住下毒的人吗?谁会和你做交易呀。” 唐影雪停下脚步,顿时如醍醐灌顶。 突然远处冒出了浓烟。唐影雪知道冒烟的方向,正是自己的酒楼。 “我们去看看唐杰。”唐影雪跳下屋檐,急匆匆的向前面的大道疾驰。 不多时来到药铺,发现这里一片狼藉。各式药材撒撒一地,唐杰也不见了踪影。 唐影雪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周围的房顶却早已布好引弓搭箭的伏兵。房顶上十、到十二人不等。总计50多张强弓劲弩。 唐影雪自视聪明,以为将别人掌控在鼓掌之间。可殊不知对方调虎离山,将她这几日心血摧毁殆尽。还让她与唐紫芸身陷重围。 唐紫芸紧张的用手推了推唐影雪:“影雪?打起精神。你看那里唐门徽记,阿杰他并没有被抓。” 唐影雪听到这话,着实打了一剂强心剂。立即抽出自己的紫玉长匕。 唐紫芸也摊开自己的折扇。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箭雨。 “听我的号令,放……”还没把“箭”字说出口。只见三枚柳叶镖直穿他的喉咙。 长官一头栽倒从房檐滚了下去。在众军士看到这一幕惊讶不已之时,四组刀链组成了刀网。向一处房顶的十人横向略去。一处房子发出惊天轰鸣,巨大的爆炸,将又一处房顶的十多人掀翻。 唐紫芸激动地大叫:“是阿前!” 没有了指挥官又接连受到伏击。顿时,房顶上的伏兵军心大乱。 此时几个房顶上又出现了一群穿着奇装异服,蒙着面的乞丐。与房顶的兵士短兵相接,接连的惨叫声不断。 唐影雪审时度势。知道埋伏自己的人,反被埋伏。即刻加入混战。 在又砍翻几人之后。却发现一个衣着华丽,带着蒙面巾,手持断剑的人。在敌兵的重重包围之下。 唐影雪看那把断剑便知,被包围的是唐前。 唐前以断剑作匕,以自己的蚕丝扇面作盾且战且退。断剑锋利无比短兵相接之下。对方的武器皆被斩断断。 一时间众人竟无法近身擒拿唐前。 看到唐影雪杀来,着急的大喊道:“去城外武侯祠。” 第二十四章 武侯祠前 唐前、唐影雪、唐紫芸三人轻功在唐门都是排名前几的。而唐门轻功特点是潜伏缠打、短距奔袭。 凭借在城的楼宇,可以说一时之间,三人在巷子里全部脱困。可是唐前那一嗓子:“去武侯祠。” 别人也是听见了的。所以人家便在武侯祠的路上去埋伏其实是合情合理的。 但这世上合情合理的事情,可不是一定会出现的事情。 唐前张望着四周寻觅着潜伏的危险,手中的断剑还滴着血。有些无力的走在,这山间的小路上。 武侯祠前的桃花盛开。晚风挽着花香,路过唐前的鼻间。祠堂门前两盏,灯长明不暗。月朗星匿,穿梭云间。花瓣留路,免得行人迷失。 唐前将断剑靠在旁边的台阶上,自己瘫坐在一旁。 花飞花雨满堂前, 玉船星海躲云间。 夜晚香风留人路, 伴花行在山水间。 唐紫芸慢慢的丛林中走出。看见唐前便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你还活着,太好了,” 唐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搞得有些呆呆的。只感觉胸前感觉两团温暖柔软,唐紫芸炽热的喘息都带着香。“我,我没事。我很好。你们呢?” “我没事,不知道雪姐姐怎么样了。”唐紫芸立即放开唐前别过身子,但是唐前还是看见了她羞红的脸。 “你,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唐紫芸两只小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是,是刚才跑的急了,气血充沛所致。” 看着她好看的侧脸,穿的是她最喜爱的淡紫色直裾留仙裙。 唐前突然侧耳倾听,远处的打斗声,慢慢由远及近。“可能是唐影雪?你躲起来。” 在简单几个字的交代后,便提剑而去。 唐紫芸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知道了,你去吧。你要小心。” 最后几个字,却已淹没在花瓣的漩涡中。 一对多的近身缠斗,让唐前无暇使用傀儡术。但也是左劈横砍,杀将到了人群中间。 却看见一女子身形的人略带狼狈,背向着唐前。 唐前脚上一点,直落在她身旁。“唐影雪?” 突然弧光一闪,唐前横剑架开。两兵相接处火花四溅。 “来了老弟。”南宫若仙面若桃花,对唐前一笑。“就知道你会来救。众人围上。” 唐前心知自己凶多吉少,但脚下不停靠的向一棵榕树靠近。 包围他的众人离得不远不近,唐前见状,心知这人是要活捉自己。可是自己只要被活捉,刺杀世子的事情早晚会败露。 “就是死也不能被他们抓住。否则就害了唐家堡,害了他们三个。” 唐前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含住,然后慢慢说道:“真不明白,你们竟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来抓我。” “抓你?哈哈哈哈哈哈……”南宫若仙,“我是在抓兔子的时候,意外才发现你这条大鱼。怎么看你的神情,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南宫若仙指了指唐前手中的断剑,“没想到这等神兵利器进入的如此下场,看来也只能到我这种天选之人的手上,才能让它恢复原来的面貌了。众人围住等待强弩。” 唐前不自觉的攥了攥自己手中的断剑,却感觉到它仿佛在自己手中颤动,隐约能听见剑的低鸣。 唐前心中苦闷:不是吧,老道士给了我一把神兵利器?可为什么只有一半。 唐前低头看了看它。它却停止了颤动。 不得不让人暗暗惊叹这断剑精妙。 一枚飞针从天而降,去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坑,众人顿时一惊。 唐影雪:“闲的无聊抢别人东西?原来这就是小女子姿态啊。” 南宫若仙皱起玉眉,“一个不留。” 话语声未落,在包围唐前的众人中,一人向前面的人的脖子一拧。 “你疯了,他是自己人。” 说话的这个人还没说完,就被他身后的人,一刀穿透了胸膛。 唐前看到得手,扯动偶线将傀儡拉回。 顿时这个包围圈的人大乱。 唐影雪身形一个恍惚,便冲到了南宫若仙的身边。挺匕便向南宫若仙的胸口一刺,南宫若仙不慌不忙的跺脚向后滑去。 唐影雪疾步前追,持匕首的手往前一送。南宫若仙则顺势后仰,一脚撑地,另一腿借上身后仰后仰的力量,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半圆。 一脚踢飞了,唐影雪右手上紫玉匕首,匕首向天垂直翻飞。 唐影雪眯上双眼,脚下轻灵转体。一步便跨到了南宫若仙的身侧。左肘下击以和地面平行的南宫若仙胸口。 南宫若仙微笑着,继续将身子向后翻过, 平坦的胸口几乎是紧贴着那一凶狠肘击而下。这时的南宫若仙已经成为头下脚上的姿态。 朝天脚,向下一勾去击打唐影雪的天灵盖。 唐影雪肘击不中之时,脚下已是一转。转体扫堂腿便踢她的支撑脚。 南宫若仙因为头在下,却无法在躲,顿时失去平衡。 唐影雪扫堂腿后转身跳起向下猛踩,刚好踩中下坠紫玉匕首。 紫玉匕首顿时如离弦的箭,“轰”的一声匕首贯穿她的躯干。一头扎进了地上石板。 南宫若仙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吐出。随即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前来围剿的南宫家丁,看到南宫若仙被人解决。方寸顿时更加大乱。 唐前看到这等良机,便提剑追上打算赶尽杀绝。 唐紫芸见到这等场景,没有大喜。不知为何心中发慌。“唐前,我们可以走了,别追了。” “嘣噌……” 一声强弩的击发声划破夜空。唐前看着极速放大的箭矢,仿佛这刻都慢了下来。 只看得箭头越来越近,却突然闯入了一个熟悉的淡紫色身影推开自己。 唐前的视野被鲜血染红。仿佛一切都变成了血液猩红。 晚风变得时而愤怒,时而凄婉。花雨随风纷纷,时而倾盆。 唐紫芸缓慢倒下,淡紫色的衣裙在夜中飘落。裙摆沁出暗红,彷如绽放的曼陀沙华。 “芸儿!”唐影雪脚下一蹬,几乎是眨眼之间冲到。在倒地之前同唐前一起抱住了她。 她身子轻飘飘的,身上不住的沁出温热的血。 唐紫芸竭力的摆出微笑。看着生命中最好的姐妹,和最喜欢的人。“……阿前……阿前……阿前你,你太容易受伤了。我……我不能再给你治伤了……” “你不要说话了!” “我最不放心,就是你们两个……”唐紫芸喉咙一甜,咳出一口猩红的血。 夜静了,仿佛全世界也在静静的听这个善良女孩最后的声音。 “……”唐紫芸最后一的话,却被风带走了…… 唐影雪早已双眼朦胧。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唐紫芸眼角的泪痕,伴着那浅浅的笑意合上双眼。 第二十五章 南宫若隐 唐前目含眼泪,想自己的手擦去她嘴角的鲜血。她目毕含笑,就像睡着了做着什么美梦。 “芸儿……阿前,阿前替你杀光他们。替你,替你报仇~”顿时从他身下溢出惊涛骇浪般的剑气。 手中的断剑,也在愤怒的鸣叫。唐前提前剑挥砍,血洗桃花林。 唐影雪手捧花瓣,慢慢扬在唐紫芸脸上。随后提起匕首,加入撕杀当中。 对方的尸体越来越多。风卷起花瓣。铺了一层又一层。殷红的血,沁泡桃花的红。 这片桃林变成了黄泉路两旁曼陀花海。 当唐前最后一剑挥下,最后一人应声倒下。眼睛里布满血丝的他。想回头再去寻找唐紫芸的尸体,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唐紫芸被晚风卷起的桃花瓣掩埋,唐前呆呆的愣在原地,想哭却哭不出来。 “唐前,他们又杀上来了。”唐影雪偏了偏头冰冷的说道。 唐前死死的咬着牙,用低吼的声音回答道,“杀!我要,灭了他全家。” 唐影雪半阖双目,“有上百人。” “芸儿的尸体就在咱们身后,我得守好这花海。我不能让这些腌臜之人打扰了她难得清净。”唐前用袖子擦了擦剑上的血。 剑身不同往常的锈迹斑斑,此时以出露寒芒。 不多时,一群手持盾牌长刀。远处劲弓强弩。 整齐划一的列阵,顿时把军前气势显露无疑。 唐前渐渐恢复了冷静了,慢慢的靠向唐影雪,就在刚与她的后背触碰。 唐影雪淡淡说道:“你想做什么?” 唐前身子一僵:“其实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唐影雪:“……我知道。” 唐前:“作一个留下来的人太难受了,而且你还有弟弟。” 唐影雪双眸如冰:“可我也不会让芸儿的性命白白浪费。”说完转身便要击晕唐前。 唐前一闪,“我在嘴里放了极乐丸……” 唐影雪一愣,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我有点儿好奇。你当时是怎么被围住的?你忘了一个人偶师是应该做什么了。” 唐前学着唐影雪样子偏了偏头:“因为我当时眼瞎……把南宫若仙看成了你。”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笑了笑:“那还真是眼瞎。”(“劲弩听令”) 众军:“在!” 唐前:“他们要放箭了。” “箭在弦上”,百夫偏将。 唐前眼观六路,对唐影雪嘱咐道:“我会挡给你的挡住箭雨。等箭雨过后,你趁机逃走。”(“得令!”) 突然一阵乌压压的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有的箭还燃着火。 一阵乒乒乓乓声音过后,唐怀玉站在他们两个身前,抱着胸得意地对七倒八歪的军士们说。“喽啰!大晚上叫唤什么。见识过唐门箭阵吗?” 唐前在看到唐怀玉的一瞬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唐影雪身子被他的傀儡芭蕉和人偶,一前一后死死遮掩住。 唐怀玉看到唐前训斥道:“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给我站起来。” 唐前闻言慢慢往起爬了下,就一头载了下去。 三堂司的人清理着战场,唐影雪抱着昏厥唐前皱着眉。 唐怀玉叹了口气,“不用抱那么死。”唐怀玉看看四周,“现在能说了吧。到底是谁拔出了他体内的金针?” “……” “你不说,老太太和家主也能查出来。” “是芸儿给我疗雁门之毒时,用了唐前血。顺便去了封住他经脉的金针” “她人呐?” 唐影雪不答只是低着头,深夜一声“啪嗒”的声音打破了四周安静,唐怀玉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出声去问。 第二天一早,山中氤氲的雾气。让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可依然能听见鸟鸣,闻到花香。这草庐的灶房间飘着草药的香味。 不多时唐影雪就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草庐里。她小心翼翼地端进床边,可床上空空如也。 唐影雪用手探了探被子,皱了皱眉起身出门寻找。但山中大雾从哪里能寻得人。 唐影雪先去了武侯祠前的桃花林,发现这里早已一片焦土。心中估摸着是三堂司,是为了毁尸灭迹焚毁了桃林。 漫无目的的在周围溜达,却在一处渡口前闻到了一丝酒气。唐影雪半阖双目向上一看,唐前靠坐在旌旗的旗杆上闭着眼睛。 “竟然都学会喝酒了。” “因为喝了酒,能让自己变得愚钝一些。”唐前用眸子定到唐影雪轻笑了下,向她一举葫芦问道:“你不喝一点吗?” 唐影雪摇了摇头:“不。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要启程回唐家堡了,喝醉了会误事。” “这酒是那日我们在小溪旁野餐,芸儿用药草制作的果饮,这些天在这葫芦里竟然发酵成酒了。”唐前说着便饮了一口。“刚刚我去看桃林,发现那里已经被焚毁了。芸儿的遗体,唐家的人就这样不管不顾吗?” “三堂司的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临近黎明才不得不放弃。我想可能是芸儿自己,喜欢在那花海中长眠吧。”唐影雪长了出了口气。“你为何不走?” “报仇!我想了想,哪怕化身罗刹,被千夫所指。” “有计划吗?”唐影雪偏了偏头。 唐前诡异的笑了笑,“刚才没有,但是现在应该是有了。” …… 在喧哗的大街上,南宫若隐无聊的坐在菜摊旁。呆呆的看着来来往往行人。 “小长安,给我来两根儿胡萝卜。长安?喂……”一个浓眉小眼圆脸厚唇,身材肥胖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子,笑眯眯的对他说。。 南宫若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愤懑的说道:“干嘛,干嘛,干嘛吃胡萝卜自己拿,反正你马胖子也不给钱。” 这胖子疑惑地挠了挠头,虽然平时欺负她欺负惯了。但今日南宫若隐的样子明显是心事重重的。“你怎么了?不会思春了。不是说你要嫁给那个世子了吗?” “切切切切切。不买菜就离远点儿。说着艳词俗句你羞不羞呀?”南宫若隐抱着膝盖,向一旁别过脸不耐烦的说。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像你这年纪的,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啊。来来来,跟马胖爷说说是哪家的小伙子。他要是敢不从你,看着胖哥的小胖拳没?胖哥我锤死他。”瞪着小眼睛,举着一枚粉嘟嘟的小胖拳。 第二十六章 南宫若隐(二) 南宫若隐有些无奈的别过头瞄了他一眼。“我没是真的没事。” “是不是府内的小斯又欺负你了。”胖哥见他不说话,便以为自己猜中了。于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哎,你说你好歹是一个大小姐。自从你祖母去世你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南宫若隐烦躁的啊啊叫着,晃了晃头。于是收拾起摊子,推着自己的破单轮车。吱呦吱呦的往回走。 刚起身便撞见了,自己最不想撞见的人。 世子用尖嘴猴腮的下巴指了一下,几个狗腿子的立刻围住了将要离去南宫若隐。 “南宫家的小姐?都这么勤俭持家嘛。”世子用公鸭的嗓子嘲讽道。 南宫若隐怒目而视却没有说话。胖哥见到这等情节,也悄悄地从一旁溜走。 若隐瞄了一眼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胖哥,嘴里不屑的吐槽,“真不够意思。” 正往回按着肚子想猫腰溜走胖哥听道南宫若隐的话,突然直起身子竖起自己的眉毛。 在正要开口说话。世子便一拳打在他面门上。不耐烦的说:“劳资和自己未婚妻讲话。不想变成猪肉就给我滚!” 胖哥捏了捏肉嘟嘟的肚子,顿时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青石桥。 “你们几个开道。”说着便卷起袖子,要来推着独轮车。 吱呦吱呦刚推走一步半,世子在众人注视围观下放下车。转身对一个自己的小斯道:“你留下卖菜,天黑之前把这些都卖光。”说罢,“世子”略有尴尬地走开。 南宫若隐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看花眼了。世子竟然给自己推车! 突然“世子”回来照她屁股抓了一把。然后邪佞地大笑着走开。 被轻薄了的南宫若隐猝不及防地“呀”一声。愤懑不平咬着银牙:“我就知道!” 随即围观群众看到反转的这一幕,一时都窃窃私语:“切!我还以为浪子回头了。没想到还是个登徒子。” “有句老话说得好,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 就在围观群众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世子”不动声色地擦去自己额上的汗。 南宫若隐生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一开推门,却被满院子的家丁吓了一跳。 “你们来我的房子干嘛?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从屋内转出两人,正是当今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亿,和他的夫人——李氏。 “长安啊,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欢迎不欢迎呢?真是太见外了——” “你婶子说的对。快快来,让叔叔抱抱。” 贵妇狠狠拧了他一把,“说正事。” 南宫亿不甘心的收回了张开的双手, 贵妇用那尖细刺耳的嗓音说:“镇南王世子已经把聘礼下了。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府。到时候选个好日子嫁过去。” 说着便拉着南宫亿,离开了院子。 这脚刚迈出大门。 “我,我不去。”南宫若隐涨红着脸。也许是压抑的久了,这一声喊出让她有些头昏眼花。 妇人快步走到她跟前。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南宫若隐扬着头,捂着自己的脸。倔强的看着他。 “反了你了,你吃我的,花我的还住着我的宅子……” “宅子本来就是祖母留给我的。”南宫若隐辩解道。 “啪!”夫人反手又是一只巴掌打在她脸上。 “还顶嘴。” 南宫亿皱着眉头,“行了行了。别打了。” “老不死的你心疼了,啊?!” “夫人息怒,且听在下一言。”南宫家的大管事风听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对南宫亿的夫人劝阻道,“世子今晚便要过来赴宴,若是看到小姐的佳容有恙——只怕家主、夫人不好交代。” 夫人看到大管事也出来劝,愈发不忿,道“哟,连你也要护着这小浪蹄子?” 风听蝉静静地走近南宫若隐,反手打了一巴掌怒到:“夫人虽然是后续的,但也是你的长辈。还不快给夫人道歉。” 南宫若隐转身,推开大管事,夺门而出。 风听蝉不动声色地对夫人颔首,“夫人莫生气。坊间传闻说镇南王世子生性残暴,他们的下人说:从未见过他的侍妾,第二天从他的房中活着出来……” 夫人听到这话,却笑了笑。“唉,算了。奴的气也消了,谁让我侄女儿是要成为世子夫人的命。咱也不敢管教喽,就让王府的人去教她规矩吧。”说完便吩咐下人,准备打道回府。 南宫亿自是听夫人的,只是末了还不忘叮嘱道:“去把大小姐找回来。我南宫世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却也算是名门望族。身为我南宫世家的大小姐,怎能这般抛头露面?”说罢便携李氏一同离去。 目送着老爷夫人的背影,风听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南宫若隐一个人孤零零抱着膝盖坐在那条小巷里。红胀的脸一跳一跳的疼。 唐前静悄悄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带着满身的酒气。“嗝~这不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吗?” 南宫若隐听到熟悉的声音,却看到了如此颓废的他。“你,你怎么了?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跑到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唐门的弟子。而你是南宫世家的人。”唐前的样子有些七倒八歪。 南宫若隐禁了禁鼻子,“你……” 若隐还没说完。 唐前转身之间,便消失在安静的巷子里。 “……能带我离开这里吗?”,南宫若隐对着空空的巷子,说出自己的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大小姐与何人讲话”。南宫若隐慌张地回头,只见风听蝉正笑盈盈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一顶青帘小轿。“请小姐跟在下回府。” 南宫若隐身子一滞。仿佛一具躯壳般,机械地上了轿子。 回到成都县内的南宫府,这座府邸没有黄门镇郊的南宫山庄大,却也极尽奢华,很难想象一个武林世家,是如何获得这财力,在这天府之国建造自己的新府邸。 载着南宫若隐的轿子行入正街,若隐从纱窗往外瞧了一瞧,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忽见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正门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上匾书“南宫世家”四个大字。 轿夫将抬轿子进西侧的角门,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后面的婆子们赶上前来。扶若隐下轿。 经过一处檀木屏风。一个掌事的大丫鬟负手而立。挥手让众人退下。七八岁的几个小丫鬟上前,将若隐带到后厅。 这后厅里,浴池珠钗铜镜一应俱全。南宫若隐乖乖地让人除去衣服,丫鬟前呼后拥引若隐到汤池中坐好,才退到一旁。 第二十七章 南宫若隐(终) 若隐看着池中外溢的水汽,清澈的双眸如一潭千年无波的古井。 一个丫鬟上前轻声道:“小姐,沐浴完毕。便要到前厅去。” “前厅?”南宫若隐双眸一闪,“我知道了。”沐浴完毕并穿好衣服。 带好珠钗,穿过刚才的花门,当中是穿堂。大理石的大插屏,阻挡在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 此经路过皆雕梁画栋。两边回廊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那些精致而华美的笼子令人侧目。南宫若隐驻足,轻声的道:“鸟儿啊,鸟儿,你还记得飞吗?” “小姐请这边走。”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丫鬟催促道。 南宫若隐心中奇怪,明明是去前厅。这些丫鬟为何将自己引到后房。 等来到后房。 正当若隐心下奇怪之时。一阵风起,吹响飞檐上的护花铃。 玲声悠扬,使她的心境渐归平和。突然,一双粗壮的手从背后熊抱住了她。 若隐慌张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便要开口求救。 “长安,长安你别叫。你若是一叫招来下人们。这丫鬟婆子看到这番场景传扬出去。就毁了你的名誉。” 南宫若隐听到声音惊异回头。“叔父!?”挣扎的更加剧烈。“你放开我,放开!” “不,不。当年都怪你那死爹,要不然你娘是要嫁给我的!”南宫亿近乎疯狂的低啸着。 若隐慌张的左右张望,盼望有人能寻声找过来。 “你别看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早就遣散了院外丫鬟婆子,没人能听到你的呼喊。”平日里人前衣冠楚楚的世家家主南宫亿,一张脸竟能如此的淫邪扭曲,他一边邪笑着,一边对南宫若隐动手动脚,“来,让叔父好好疼爱疼爱你——” 说着便拿自己淌涎的臭嘴。去亲她娇嫩的耳垂。 “你放开,放开。”南宫若隐奋力地将腿回勾。 南宫亿早就料她有此一招。随即双腿一夹反向一拧。 南宫若隐直接向前跪倒。 南宫亿狂笑着:“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乃南宫世家的家主,你竟然妄想同我比武功?!” “要是我爹爹在,一脚便得踢翻了你。”南宫若隐不甘心地哭喊。 南宫亿听到这话,仿佛被刺激到了。他撒开双手,另一只脚抵住南宫若隐用力一翻。 南宫若隐被这一下,摔了个闷哼。 “那老太婆拼命地护着你,现在终于没法碍事儿了。也不往我费尽心机宰了你爹。”,南宫亿捋着自己的八字胡:“听说练过腿功的女人,别有一番风味儿。” 南宫若隐听到这话,顿时耳内嗡嗡直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晕死过去。半饷后回过神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南宫亿,一动不动。“你,你杀了我爹爹?!” “嘿嘿嘿,他自找的。”南宫亿边说着,边扯掉了她的外袍。 南宫若隐穿的是直裾半裙,和交领右衽深衣的华服。 这一扯把她里面的内衬,都扒掉了一个肩膀。 南宫若隐带着哭音。“我可是世子看上的女人,未来的世子妃。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镇南王府算个屁,他们能有这样的生活,还不是多亏了我们南宫世家。”南宫亿满嘴吐沫星子接着说。 “若不是我们南宫世家的江湖势力,源源不断地从各地为他拐来这么多人木(被拐的人),你还真以为一个被派遣到边陲的闲散亲王,有天大的本事?”要是放在之前,南宫亿绝对会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想来是“好事”将成,激动得不能自己,这才透出风儿来。 “什么?原来你才是这拐卖链的幕后黑手。你知道这些被拐的人,因为你家破人亡吗!”南宫若隐愤怒的大喊。“我没有你这样的亲人!你不配做我的叔父!” “没错,我不再是你的什么狗屁叔父了,因为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相公,你的男人了,哈哈哈哈——”南宫亿得意地淫笑着。 笑完便是一记饿虎扑食。他那壮硕的身躯,仿佛要把娇小的若隐吞没。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竟然将他吹飞。随着一声重重的落地。南宫若隐恍惚间看到风听蝉淡定地纳刀入鞘,将刀隐于自己的袖内。 南宫若隐记得大管事来历不凡。在她爹爹还是家主的时候,就来投奔南宫世家。后来在雁门事中件,也是他断后才使得自己活了下来。 十多年来,南宫世家上下没人见他出过手。但是他谈吐之霞姿月韵、处事之兢兢业业却是府中上下所皆知的。 有道是:南宫西苑昼伏案,清风明月夜听蝉。 但此时风听蝉一改往日的和声细语,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南宫亿,你女儿南宫若仙死了。”竟也不再尊称对方为家主。 南宫亿被那一下摔得,还有些头昏脑涨,爬起身,却似未曾听到的一般,问:“好奇怪的风啊。轻吟兄你方才说什么?” “南宫若仙死了,你女儿死了。尸体就挂在你的卧房前。”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还有事儿要忙。”说着便拖着沉重的身体,试图“再续前缘”。 南宫亿揉着脑袋对南宫若隐说:“我为了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失去了。今天如果我得不到你,你就陪你妹妹谈天吧。” 风听蝉皱着眉,“不可理喻!”袖中刀竟已悄然出鞘。 “南宫家主好口味啊!”镇南王“世子”抱着胸依靠在花门门边上,身后随即出现了一队持盾的官兵。在场的众人团团围住。 南宫亿心下一看,发现平时对自己谦让有度世子,有些不一样。“世子大人,您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带一些下人来赴宴。”世子回头从门后搂过南宫亿的夫人,狡黠的说道。“您说对吧,夫人?” “世子您说的自然是对的。”夫人说着,便走到南宫若隐跟前。“我家仙儿无福,成不了世子妃。却便宜了你这小贱人,你还这般不检点。勾引自己的叔父。” “我……”南宫若隐刚要辩解。 “啪!啪!啪!”接连几个耳光,打的南宫若隐口吐鲜血,头昏脑涨。 “看来今天这饭是吃不成了。有劳夫人快准备喜宴吧。”世子打着哈欠。“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可别把新娘子打丑了。 我可是一个喜欢美的人。死活无所谓,但一定要美。如果不美了,就不好了。”世子用公鸭嗓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若隐无力躺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 “把她拖到后面的院子里。”夫人对一旁婆子说道。 南宫若隐便这样被拖到府后面残破院子。 刚进到院门口,就把她狠狠丢下。 “竟然勾引自己叔父,呸!”转身碎了一口就走了。 南宫若隐双眸空洞无物,一滴泪痕从左眼的眼角也流到右眼。 她吃力地爬了起来,这小院一看便是年久失修。 那栋还勉强歪着的房子,一阵风吹过还发出吱吱的嘲笑声。眼前一棵枯死的榕树树下一口由乱石堆起的枯井。 南宫若隐一瘸一拐的走向房子。“死活都无所谓吗?” 她慢慢看向枯井,和那枯死的榕树。树上的乌鸦嘎嘎的叫着。 若隐坐在井旁,看着天空的残月。脸上挂上一微微一笑。“我若不姓南宫——那该,有多好……” 南宫若隐眼前一黑,翻下井中。 ……觉得一个很暖胸膛,带着自己疾驰。 “别找死,你当不住我。让开!” 风听蝉负手而立,手握着精致的唐刀:“东侧门没有人。” “哼哼哼……我叫你——让开!”…… 第二十七章 忘川秋水 南宫若隐在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蚕丝锦被雕花楠木床。 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却被唐影雪的吃茶点声音吸引。 看着她的身上的痕迹,好像是和别人交过手。 南宫若隐想起身,发现自己腿打着夹板。但是其他地方的伤,竟然全好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南宫若隐在床上对着唐影雪跪拜。 唐影雪半阖双目淡淡一笑,便自顾自地继续吃着。 若隐见她对自己并不在意,又回想起自己在恍惚间听见的话。于是说道:“小女子一无所有,愿追随小姐按前马后已报救命之恩。” 唐影雪听了她的话,淡淡一笑:“你倒是聪明,想借我的手离开这里。” 若隐沉下目光:“恩人聪慧,可,可我……” 唐影雪偏了下头,“你不必在意。就凭你刚刚说要给我鞍前马后。”她淡淡一笑后,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我转身把你卖了,你怎么办?” “我……” “真不知道你怎样在这个南宫世家活下去的。没见过你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唐影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你去梳妆打扮一番。然后跟我去一趟南宫世家参加喜宴。哦!对了,记得换男装。”唐影雪一拍手,起身离开了房间。 南宫若隐瞪着大眼睛,有些颤颤巍巍。自言自语喃喃道。“要去吃喜宴?” “你最好快一点,否则我就把你卖南宫世家当新娘子。”唐影雪在门外厉声喝道。“给你治伤用的药。都是芸儿炼制的。这是芸儿最最后的遗物。但是我都给你用了,你可能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吧?她叫唐紫芸,她就死在你们南宫家的暗箭之下。” 南宫若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本以为逃出虎穴,没想到又进狼窝。命乃如此,死已不能。” 南宫若隐你大义凛然地穿上衣服换好了妆。推开房门唐影雪回头一看他视死如归的神情,差点没把自己嘴里的茶点喷出来。 唐影雪一改刚才的言声鹤唳,柔声道:“我救你出来,便不会害你。要是我有心害就朝那井中投下大石头了。让你去是因为有好戏,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说完便转身走了,南宫若隐随后也一瘸一拐的跟上。 不多时,两人便从一处小门来到了正街。到处是私语前日南宫府的丑闻的人。 ……“听说这个若隐,可不如她南宫府的二小姐。二小姐若仙知书达理。你看她……”你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啐了一口。 这一口吐沫,差点吐在脚上若隐的脚上。 这位满脸横肉的妇人用眼角,瞄一眼男装的南宫若隐。“呦。这怎么还有个不长眼的?”说着便掐上了腰。 “对不起。”南宫若隐没有看她,低头加快脚步走开了。 这妇人摆了下脑袋,又对旁边的一位大娘嘀咕道:“看这小生面相比一个大姑娘还清秀。没想到还没大姑娘有骨气!唉,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比女人还女人。” 南宫若隐紧赶慢赶,才勉强没有被甩下。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正街走了会,又见那两尊大石狮子。若隐驻足,那天景象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唐影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突然一把将有些发抖的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道:“倘若是告别,你也当来看南宫府最后一眼。再者说,上天有眼。一日,南宫世家不复存在……” 南宫若隐听着唐影雪话阔步向前。她曾无数次的设想,南宫世家如果不存在了,她该如何如何。 可是,正当她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自己真的能释怀吗? 南宫若隐这样问着自己,一脚踏进了,她从来没有进过的正门。 南宫府此时人满为患,府中甬道人来人往。唐影雪引着她坐到了一处角落。 静静的看着的流程,进行了一项又一行。唐影雪解释道:“你昏睡五天了。现在是第三天回门宴” “那新娘……” 唐影雪轻按南宫若隐的薄唇,“别吵,好戏要开始了。” “姑爷领着姑娘回门了。”几个婆子欢喜的通报着。 在座的人也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两个新人进门。 世子扶着梳着单螺发髻的“南宫若隐”款款而来。两人一笑一颦,皆透露着恩爱和睦。 一时间市井的流言蜚语,好像不攻自破。 这一霎隐藏在酒席中的若隐心中甚至还存有一丝幻想: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了世子。会不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下一秒。酒席上的窃窃私,就将她最后幻想打破。 ……“听说了吗?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大小姐。” “你胡说什么呢?” “说是这个若隐没活过新婚之夜。那个王府的搬运工李二三说的。他是亲眼看见的,这小姐尸首也是他抬的。” “啊?那这个人是?不会是女鬼吧!没想到这个王府世子……” “呸呸呸!三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腿的人还不好找。站在那里的好好大活人,哪里是鬼。 再说这个大小姐平时深居简出,有哪个见过他。还有这个李二三,前几天还说看到了世子的尸首。要我说呀,这个李二三指不定又喝了多少酒,说的醉话。” 南宫若隐弱弱的问句:“大小姐深居简出?” “呦!长安呀,你也混进来吃酒席啦。看你好不容易混进来的模样,我就不举报你了,下次买菜的时候多让我俩斤。” “哦,谢谢大娘。大娘,你们都没有见过大小姐吗?”南宫若隐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好歹也是南宫家的大小姐,虽然南宫家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是当地望族。哪是你这样的村野丫头能比的。” “哦。”,南宫若隐缩了缩脖子,心道:如此这样,这个大小姐还不如不当。反正没人认得出来她。 唐影雪左右看了看:“你们都是南宫家的亲戚?这么多桌,少说也有100多人吧。” “当然了。不过大部分是粗使婆子的人家里人,或者室内门下人的家里人。都是或多或少替南宫家办事的。” 唐影雪点了点头。 台上的媒婆忙前忙后,一直到两个新人站好。三拜谢天,三拜谢地,三拜谢高堂,三拜谢来宾。 姑爷和姑娘,开始挨桌发喜糖。 随后新人敬酒,满堂宾客共同举杯。 南宫若隐也要举杯敬那个台子上的“自己”,却被唐影雪摁了下去。 众宾客饮罢。 便到了归宁大典中最重要的一环。“搅面礼” 满堂宾客伴着欢声笑语,怂恿着新郎将面吃下。 但是,新浪就是不吃,还在继续搅拌手中那碗面。 直到岳丈,给新浪递了几次红包。 新浪终于把面吃下,正场回门宴的高潮也来了。随着众人的祝福声,与喝彩声。 唐影雪便叫走了若隐,唐影雪在府中随意穿梭,显得轻车熟路。 若隐虽然心下奇怪,你自己的恩公为何如此熟悉南宫府,可依然默默地跟着一语不发。 直到两人来到后正房。 唐影雪半阖双目对南宫若隐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把你带来在这里吗?” “好奇!” “那你为何不问?”唐影雪饶有兴致挠了挠下巴。 “我想,到时候你会告诉我。” 唐影雪顿时没有兴致,“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唐影雪难得耐下心了对别他人道。 果然,唐影雪话语未落,摆设宴席的前厅一阵骚乱。 第二十九章 忘川秋水(二) 南宫若隐有些慌张的望着唐影雪。府中家丁和护院都往前厅赶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没过多久全府上下就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种不祥的恐惧笼罩着南宫若隐心头。 “这,这是怎么了?”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听说过唐门有种剧毒叫做忘川?” “我听说过雁门。”南宫若隐乖巧的回答。 “……秋水听说吗?”唐影雪问。 “化人为天一秋水?”南宫若隐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对,如果再加入忘川,便是唐门名震江湖的剧毒——忘川秋水” …… 在一片狼藉的南宫府前厅,“世子”行走在一地垂死之人的红毯上。手持着断剑一个接一个捅进他们身体里。 南宫亿捂着胸口呆呆看着这一幕,“你,你是谁?这断剑……你那个唐门的小子。” 唐前并没有出去自己脸上的伪装,淡淡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南宫亿看着唐前一点一点摧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基业。一点点的折磨,让他渐渐绝望:“你住手,小王八蛋你冲老子来呀!” 唐前慢慢的将一个又一个南宫亿的心腹送入地狱。面无表情听着他们的哀求,听着他们的辱骂。平静的说道:“你们平时为虎作伥,今日我为报应。想说什么就去找阎王告状吧!” 众宾客听了这话,有的已经绝望的放弃了,有的骂的更凶了。南宫亿也是更加疯狂大叫着,像只受伤的野兽:“我那日真应该一箭射死你。若不是那个贱人,你已经死了。你了废物垃圾。” 唐前缓缓的走向倒地不起的南宫亿,他双手颤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竭尽全力的平静自己的语气,“那一箭是你射的!南宫亿!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 说完唐前慢慢的举起断剑。 “不要!” 在唐前将要挥剑的一瞬,南宫若隐用身体挡在南宫亿的身前。 “让开!” 秋日的成都初来秋雨,墨色的天空下带着丝丝的秋天凉意。比这凉意更加彻骨的,是唐前双眼。 “你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停手吧,你会后悔的!”南宫若隐歇斯揭底对唐前大喊。 听着她的话,唐影雪一愣。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前要自己去救这个南宫家嫡女。 唐前高高举起的手没有落下,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带泪痕的脸。 “你为何要救他?” “我……” 面对唐前质问,南宫若隐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理由。 “你连为何要救他都说不出来,却还是要来救他。”唐前目光渐渐变得柔软。“唐影雪,把她拉走。” 南宫若隐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我愿意给她偿命。” 可是唐影雪不容她再说什么,已经将若隐拉到自己怀里。 电光火石之间,唐前挥剑刺下。 一声金属碰撞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宽阔的前厅。 “唐门的毒就是厉害,几十年前那么一点雁门。放到了今日反倒成了救命的法宝。”南宫亿疯狂笑着。 “以毒攻毒!”唐前紧皱着眉。 唐影雪一手架若隐一手掏出匕首护在身前。轻轻对南宫若隐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同情。南宫亿活着一日,成都城百姓就会继续被荼毒。这些事你必须明白,不能对恶人太好。” 说完唐影雪一掌打向她耳后风池穴。唐影雪慢慢的将若隐放在地上。 唐前双眼紧盯南宫亿,“我先试试水,阿雪仔细看好。” 说着以剑作匕跨步冲去。 唐影雪提着紫玉匕首做防御姿态,一边提防四周突发的情况。一边看南宫亿招式。 唐前经过这几日的成长,与人近身比斗的手段成长很快。这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不落下风。 甚至几次抢攻还险些得手。唐影雪偏了偏头半阖双目,喃喃自语:“这南宫亿身法僵硬……在隐藏实力?” 唐影雪高声对唐前说道:“阿前还记得武当派真行的剑招动作吧。” 闻言唐前双眼一闭,手腕一抖挽出一个剑花。睁开双眼顿时剑气四溢,随着剑锋陡然凌厉,直取对方要害。 这一招唐前用的明显比那日决胜真行一剑还要强出百倍。那日赢下真行可以说因为唐前的出其不意。 可今日这一剑,仅依靠威力。就逼得南宫亿退无可退,只得抽出藏在腰间软剑硬吃这招。 两兵相接的火花与剑气四溢,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前厅。 唐影雪身下护着南宫若隐,只好将自己的内力,注入紫玉匕首。才未剑气所累。 一招也让她看明白,南宫亿实力其实是不能小看的。 他一开始隐藏实力,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若一开始就全力一击,可以出其不意的秒杀自己与阿前。 她稍稍思量。仔细的看着南宫亿的手。 唐前收招的同时拨动护臂的机关括,机关傀儡芭蕉豁然出现。小臂弹出锋利的刀刃。 唐影雪小看了唐前成长。仅仅是简简单单和对方走了几招,竟然越战越强。 手中的断剑也渐渐形云流水,若是有名师指导一番。只怕这短时间内的进步,会更加惊人。 这上一招过后,两人默契的停手。唐前喘着粗气,似乎无以为继。 唐影雪却没有去接替唐前,她一旁静静的看着。那柄软剑让她心有顾虑。 因为当年,南宫世家之所以能在劣势的情况下,唐门战成均势。 和他们家传的奇门软剑有关。 这套软剑,最善护身反击。把唐门的《两生刺》克制死死的。若是贸然近身,就会被他的软剑割破喉咙。 那一战损失惨重。当时唐门精英十不存一。 如果想不被克制,那么自己手中的武器就得足够长。 唐影雪皱着眉头,就在陷入僵局之时。 一阵狂风吹向唐前。还未看到来人是谁,又是剑鸣风唳,直向唐前胸口刺来。 唐前不躲不避,抬剑便刺。这一剑便豁然停在,唐前胸前的方寸之地。 唐前定睛打量,还是那一身青衫华服,还是那一双鬼精灵怪的双眸。还是朴实无华八面汉剑。 “有点意思。”岳凌月收剑抱胸鬼魅的笑着,带着玩味的语气。“终于会用剑了。” 第三十章 青龙剑经 唐前看着她鬼魅笑,心中惊奇她为何突然。“好久不见。” “准备受死了吗?”岳凌月摩挲下巴邪魅的笑着。 唐前不答双眸转而盯着南宫亿。他此时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一个南宫亿已经让唐前难以应对。而且如此看来。岳凌月并不是找自己麻烦的。 明着看上去岳凌月对自己出手,但是唐前知道这一剑岳凌月手下留情了。 南宫亿也是见过风浪的的。并没有因为出现了一个身手不凡的岳凌月露出任何表情。 虽然他心中狐疑,可此刻岳凌月背向南宫亿,对他而言岳凌月空门大开,虽然他突然对自己敌人出手。但是看他两人十分熟络, 于是南宫亿决定先下手为强,手中软剑如一条银蛇一般直下岳凌月后心。 唐前提剑向前。 电光火石之下三剑相接。 唐前被向后弹开。岳凌月剑指南宫亿,肌肤变为粉红:“我四岁练剑,五岁练成,五岁与斗剑直至今日从未败北。” 南宫亿轻蔑看了一眼岳凌月,持剑手的虎口滴着鲜血。 唐前觉得此时的岳凌月与几年前在客栈见她时状态有些像。 唐影雪偏了偏头对唐前说道:“阿前以内息御剑。” 唐前闻言盯住自己手中的断剑。随后无奈的道:“我哪里会什么剑法。” 唐影雪扶额。 岳凌月低声默默念叨着:“ 嘉祥宗泰宇,万理复元亨, 清静通玄化,体性悟诚明, 养素守坚志,虚灵慧业生, 希贤遵秘法,慎修保纯贞, 敬谨规良善,默功毓秀英, 勤能扶世运,积久大丹成, 永建根基厚,仙瀛书盛名, 圆满光华照,云天庆上升。” 唐前听到仿佛自己浑身的内息自然而然调动了起来。从他周身往外剑气自然流转。 催动周围的空气形成风穴。岳凌月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华山的长春功,挺适合你的。” 她在这风中随意挥舞长剑,仿佛是一根随风漂浮的野草。又像是一曲逍遥自在的剑舞。 手中的八面汉剑,响出嗡嗡的剑鸣。 岳凌月双目含光,沉步蓄势手捻剑决。唐前卷起的剑风以俄顷风定。 岳凌月随着一剑刺出。大喝一声。嘤嘤的剑鸣声彻响整个前厅南宫亿连忙抖起软剑意图抗衡。可刚刚接触的瞬间,南宫亿的软剑,便如风中的宣纸被肆意折叠。 岳凌月这一剑一出,唐前便明白前两次暗中出手的人,就是岳凌月。 南宫亿整个人像狂风中树叶。被风肆意的翻扯。良久才重重落地。 唐前将傀儡芭蕉,拉至身后十步。用眼神示意唐影雪赶快解决南宫亿。唐影雪遵循杀猪焉用宰牛刀古训,掏出了满天星火(注:会爆炸的暴雨梨花针。) 唐影雪运起轻功,几乎是闪到南宫亿一步之遥。对着南宫亿肥胖的身体拉动机关。 “轰轰轰……”,是连续的爆炸声,充斥着双耳。将南宫亿轰的只剩脑袋。 岳凌月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这南宫亿是如何得罪了他们两个。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唐前垂下剑峰质问道:“说。你来做什么?” 岳凌月一头雾水,自己明明是自己帮助了他们。却还这般警惕着自己。“喂喂喂喂!和你们一伙儿的。” “你那个‘孩子’哪?”唐前警惕的盯着她的袖口。 岳凌月顿时蒙住了:“孩子?我哪有什么小孩子。你可不要乱说话。” 唐前:“就上次你要种在我身上的那个东西。那个蛊虫。” “哦!你放心吧,我没带他。”岳凌月说完,发现自己的前后已被唐前、唐影雪封堵。 岳凌月无奈,值得说出实情,以博得他两人信任。“我找你有事,你必须帮我。” 唐前皱着剑眉,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此时的他,心中是无比空虚的。因为他发现报完了仇,你自己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感、赎罪感。 他这时明白了,为什么若隐会说自己会后悔的?看来正如她所言。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滥杀的人。 “你说必须帮你,殊不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必须的事情。再见!”唐前仿佛失了魂一般,将要转身离开。 “我就知道,你和公孙钰那个王八蛋一样是个王八蛋。”岳凌月终于无法按耐自己的心情,愤懑地对唐前怒骂道。 唐前身形一顿,正要回头去问清楚时。岳凌月早已不见了身影。 唐影雪慢慢走了过来,“这是南宫亿人头。” 唐前刚要伸手去接,唐影雪便丢在了他的脚下走开了。 唐前呆呆的看着南宫府。不知过了多久。 …… 第二天一早乌云墨色,好似天人打翻了墨盒。让人透不过气来。 宁静的大街上被一阵怒骂声所打破。你在路边卖酒的小二对着烂醉唐前口吐芬芳。 唐前任期打骂,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今日正街上大家谈论的都是,昨日南功府被灭满门的消息。有的人拍手称好。可也有的人谴责杀人者。 唐前冷眼看的世间百态。心中问着自己有何感想。 一阵梵音清唱,将唐前拉回现实。原是一群行脚和尚,在城中沿街化缘。 “施主?”一个小和尚拿着钵盂,小声询问着唐前。“贫僧想化些斋饭。” “我没有钱,我们四个人的钱都在……芸儿那里。”唐前终于在这个小和尚面前流出了自己迟到的眼泪。 小和尚双手合十,“施主莫伤心。我给你那位朋友送诵段《往生咒》,希望她早登极乐。” 唐前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吟诵完毕离开。一道阳光撕层云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 唐前低头笑了笑,继续走在这喧闹的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嬉笑打闹的孩子。 突然在后面的小孩儿跌倒了,有的小孩儿没有理他。他也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哇哇哭着。 唐前皱着眉看着这个小孩儿。 “福生无量天尊。施主为何驻足于此?而步向前走呢。” 唐前猛的回头,你却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白须白发的道人。 “走的有点儿累了,看这来来往往的孩童甚是有趣,一时留恋驻足。挡了道长的路。”唐前说着便身子往旁边一侧。 “甚好,甚好。一时留恋便好,可不要让等待的人着急了才是。” ……“你快点起来,不要哭啦,我们要走啦。” 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唐前与道士的对话。唐前看着那个小孩儿自己你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土。还列着刚刚哭过的嘴,就追逐自己的小伙伴儿去了。 回过头来去找那道士。可这道士早已不见了身影。 唐前笑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出城去了。 第三十一章 青龙剑经(二) 唐影雪一人将若隐带走,于一处青石上将他放下。静静的等她醒来。 这一路唐影雪想了很多,唐前算是与他有灭门之仇。按照情理上,自己应当斩草除根。可是每当想起她,在最后时刻依然未改初心。便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于是唐影雪只能疯狂的吃着点心,来排解纠结的心情。 南宫若隐静静睁开眼睛,一脸好奇的样子。她做起身子看到唐影雪第一眼仿佛露出了恐惧。 但随后便是一脸的傻笑。“你……是谁啊,姐姐……哦,看你好面善呀。你是我的妈妈吗?”若隐眨着黑白分明眼睛。歪着头看唐影雪。 唐影雪一怔,连忙走过来给她切脉,叹了口气。“心脉混乱,双瞳无神,失心之症。”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从今以后也就再无瓜葛。” “嘿嘿……姐姐,你在说什么呀?”若隐乖巧傻笑着。唐影雪给她擦了擦嘴角口水。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从怀中拿给她一个兔头点心。若隐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余悸。 便一口吞了下去,竟就噎住。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唐影雪用力拍着她的后背,两人折腾了好久才将噎住的点心吐了出来。 唐影雪狡黠眯着深邃的双眸刚要开口。 “你,你放开长安。”原来是那日在青石桥自夸自擂的马胖子。 唐影雪见他一副地痞样子,皱了皱眉头呵斥一声,“滚!” “我……你怎么骂人。我又没招你惹你。你,放开长安……”在两人十步之外又蹦又跳的说。 “长安?”唐影雪嘴里嘀咕着,“若隐?你……” 唐影雪回首看着,低着头玩着手指她,试着叫了一声。“小长安?” 南宫若隐仰着头留着口水,呆呆看着唐影雪。 唐影雪淡淡一笑,“你跟那个胖哥哥走好不?” 南宫若隐别过头看了胖子一眼,嘟着嘴道。“好吧。那姐姐还会来看我吗?” “姐姐会来看你的,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姐。”唐影雪扬起头,对着那马胖子大喊道。“你如果敢欺负她。南宫世家就是你的下场。” 马胖子一怔,撩起衣服竟向她跪下。“我东郊马胖爷,一定一定为对她好,一辈子。你是把他从南宫家就出来的恩人。” 他那后半句还未语音未落,唐影雪我也消失在古巷里。 马胖子刚要上前将她拉起。 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影突然跳出,对着么胖子惊呼道。 “别动!了不得啊!凤命天女降凡啊……”…… …… 唐影雪在那渡口的旗杆上挡着腿,合江两岸长满了桃花。 “船家可否载我渡河?” “不行啊!我的船被一客官给包了。”船家无奈地回答。 “好阔气的手笔。”唐前看着那艘大船。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回答。“当然阔气了。船家我等的人到了,请开船吧。” 唐前呆呆的看着唐影雪从天而降,却不住的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你想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唐影雪狡黠一笑,两人携手刚要登船。 “还请二位留步。” 唐前、唐影雪寻声一看原来是风听蝉。 见两人驻足,向唐影雪、唐前抱拳见礼。 唐影雪眯着眼睛对唐前调侃道:“我说怎么好像少一人似的。原来是把这个大鱼落下了。” 唐前皱着眉头,知道眼前这人并非等闲之辈。与唐影雪两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在身后。 “大管家特意来找我俩,可有什么事情吗?”唐前默默地把手放在剑柄上。“南宫家都死光了,你竟然还没有跑。” 风听蝉抱拳,“少侠别误会,南宫世家所做的恶事与在下毫无关系。若非说在下有罪,也是见而不管之罪也。在下贸然前来,是为你手中的断剑。” 唐前听到风听蝉话,随手将断剑抽出丢给了他便要上船离开。 “且慢!还有一样东西。风某得带回去。”说着风听蝉,一脚踢到剑柄上。断剑飞回唐前脚下,稳稳的插在了地上。 风听蝉一脸歉意的说道:“阁下的性命和断剑,在下必须一并带回。” 唐前慢慢的拔出断剑,慢慢用衣袖擦拭着剑身,剑锋已经寒芒毕露。不知何时起,剑上的锈蚀已除去殆尽。整柄断剑已初具神兵之姿。 “交手之前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请问!” “这断剑是一位长者赠与我,却未和我说这断剑的来历。你能告诉我吗?”唐前虚心请问道。 风听蝉摇了摇头,“你久居唐门,殊不知这天下大事。天下如棋,人如棋子。我也是身不由己。” 唐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下。”岳凌月从远处走来,一头挤进唐前与唐影雪之间。“我们连手打你一个,你没意见吧,风听蝉。” “就算风某有意见,怕也是于事无补。”风听蝉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能现身,倒也省了我不少时间。三位请吧。” 岳凌月嫌弃的瞄了一眼唐前手中的断剑,对唐前说道:“你怎么只有一半,真不知道那牛鼻子老道是怎么想的。” 唐前刚要开口问这事情的原委,岳凌月已经提剑冲上。 顿时间宽阔的河滩上,两兵相接火星四溅。风听蝉双手握刀大开大合,可又不失灵巧轻便。 每一步,每一刀,看似简洁出招。却有千斤之力了。 岳凌月的华山随风剑法,遇到这种刀法,只能随波逐流。 “嘭呛!”一声两人角力。 风听蝉神情自若,岳凌月紧咬银牙。 突然几枚柳叶镖,打断了二人。 风听蝉向后跳开,眯着眼睛微笑 唐影雪随意的旋转着匕首。“你是,长安北门的人?你用的是三十六短接刀法。” 风听蝉垂下刀口,“不错,我乃北门世家龙武堂下弟子。你果然和你娘一样聪明。” 唐影雪偏了偏头挑起嘴角,“阿前把你的匕首我用一下。” 唐前将绑在腿部的匕首给了她,“你别乱来。” 唐影雪接过匕首淡淡一笑,“我从学成出道以来,也从未输过。你放心吧!” 话音未落,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拖影。 风听蝉跨步下沉刀身一横不躲不避,大喝一声。 “破”。 唐影雪从他身边划过。停在十步之外,肩头掉落了几根头发。 风听蝉宽袖却已被划穿,秀中滴出殷红的鲜血。“果然一打三,真的有点难。” 说着拿出刀鞘,将刀柄插入刀鞘之内。风听蝉语气显得无奈:“虽然这套刀法传承下来了。但是斩马剑的铸造工艺却传了。” 只听咔的一声,那柄长刀稳稳地坐入刀鞘之内。“虽然我的唐横刀不如那柄断剑有名气。但它也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五柳前。” 在这话说出的一瞬,浑身的真气由内向外的迸发而出,顿时衣决飘飘。 第三十二章 青龙剑经(三) 刀为百兵之胆,风听蝉手中的唐横刀又称单刃剑与唐门的唐定大刀不同,唐定大刀刀制九环,刚猛力沉。 风听蝉的三十六短接刀法猛健势利。刀制:刀身笔直,刀刃长两尺半余。刀柄可单手双手握,有击刃破甲之能。受刀窄口细的限制,略显霸气不足。 风听蝉将五柳前做入刀鞘,以刀鞘作柄。短兵化为长兵,以一寸长一寸强。对唐前等三人。 唐前经过风听蝉与唐影雪、岳凌月交手大概了解了,风听蝉刀法的特点。既然以短接为名,那就以为这他有一个致命的大缺点——短。 唐前把自己的断剑插了回去,把唐门的折扇拿了出来。啪的一声扇子被打开。 唐前摇着扇子闲庭信步的在一旁踱来踱去,然后对他说道:“现在给你个机会,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一会儿你可就没机会了。” 风听蝉鼻子轻哼一声,依然彬彬有礼的说:“请赐教!” 唐前先发制人,将手中以暗器将折扇打出。 风听蝉轻笑,双将斩马剑移至与目平。待到飞扇袭来手腕一抖。唐前的扇子便被挑飞至一旁。 唐前右手成爪,往后猛然会拉。牵在折扇上的偶线,改变轨迹。竟然自己绕了回来。 风听蝉看到了唐前回牵的动作,所以心中早有准备,可依然闭着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在天空中的飞扇仿佛有了灵魂一样,又从他的身后袭来。风听蝉仓皇躲避。 唐前见此空门哪里会如轻易放过,掌中先发三枚柳叶镖,随后跟进又发一枚。 风听蝉扬刀便架,只听嘭嘭嘭三声。唐前最后一枚后发的柳叶飞镖。直奔风听蝉面门。 风听蝉侧头避过可为时已晚,可众人以为得手之时。风听蝉用牙咬住了飞来的柳叶镖。 唐影雪打出飞针,意图以暗杀继续压制。风听蝉将内力灌于掌中。身子下沉双掌挥刀。 气浪以刀为主体,横在身前。唐影雪打出的暗器,仿佛秋天的落叶遇到了狂风一般。 唐影雪暗叫不好,仰息之间刀至人前。她刚刚奔袭,让自己双腿的经络一时闭塞。所以一直立于原地未动。 原本有唐前在前牵制,唐影雪以为自己能有这一时半刻的喘息之机。 风听蝉十分了解她的功法特点,对她那招不闪不避。 虽然风听蝉硬吃那招付出代价。可长久看来,这个决定使唐影雪败局以定。 唐影雪突然觉得自己腰间,有一根偶线将自己拉向风听蝉的刀尖。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那一声剑鸣由远及近,直逼风听蝉后心。 风听蝉低头一笑,只得不甘心的放弃这一刀。翻身侧闪至唐影雪身后。 果不其然,岳凌月迎面击中了唐影雪。因为唐前偶线的牵拉,让唐影雪并没有因为被剑气击中而向后飞去。 唐影雪口吐鲜血,唐前不管不顾的要接住正在下落的唐影雪。 风听蝉一只手反手持刀,将手中的武器当成标枪置出。而目标正是唐前与唐影雪将要在空中相拥的位置。 唐前看到风听蝉动作,却还是起跳。 “唐前滚开……” 唐影雪咬着牙齿,说出的最后四个字。 岳凌月紧握手中长剑。因为她想借此天机,直接飞剑插死风听蝉。 就在风听蝉双眸紧盯着岳凌月那柄急剧放大的剑锋。 兵器的交织金属声绵连于耳。 岳凌月一剑架飞了风听蝉刚刚脱手的斩马剑。 风听蝉稍稍缓了口气,略带调侃的意味说:“还以为你会一剑直接刺穿我的喉咙呢。” 岳凌月死咬银牙,“当然会一剑刺穿你的喉咙。哼,早晚的事情!” 唐前呆呆着看着一眼岳凌月,总感觉岳凌月是在保护着自己。 可没容他多想,怀中的唐影雪又吐出一口滚烫的鲜血。 唐前没有想到那看上去轻飘飘的剑气,威力如此之大。他将唐影雪放好,掏出一颗治内伤的丹药。送到她的嘴里顺下。 唐前同手擦干她嘴角的血迹,轻声呢喃:“影雪等我回来。” 唐前起身,慢慢的走到岳凌月身边。“我知道在那次客栈事后,你对我总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对我而言,我才刚认识你。如果还有机会。我请你喝酒赔罪。” 岳凌月狡黠的瞄了一眼唐前,摩挲着自己尖尖的下颌。“把他打倒了后,我就和你比武。输的人要管赢的人叫姐。” 说完便大喝一声。浑身上下赤红的肌肤,比那日在南宫府更加怖人。唐前知道她要用那一招借由风势的剑法。 唐前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抽出自己的那把寒酸破断剑。顿时和人家那把庄重威仪八面汉剑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唐前刚要用自己内息融入剑中之时,却蓦然停在当场。 岳凌月好奇的瞄了唐前一眼。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唐前有些腼腆的说:“我把那日你告诉我的心法给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岳凌月惊讶地看着唐前 “也不是,好像还记着一点儿。”唐前一脸自豪的说。 “你就不能想起那段儿用哪段儿吗?江湖救急呀,大哥。”岳凌月此时已经是咬牙切齿。 “我尽力,我尽力。”唐前一脸歉意 风听蝉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然后自己默默地将五柳前捡了回来。 唐前低声默念华山长春功的心法,体内真气流转,四周风动。 岳凌月向前一步跨出,剑提至眉。收缩剑势。 风听蝉知道这一招是,风带剑势,势催风起,相扶相依,生生不息。 若是剑势积攒完毕,那接下来的一剑。有如飓风过境势不可挡。 风听蝉思量再三,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提刀前冲,岳凌月不为所动,稳若泰山。 用平和的语气对唐前说道。“你要尽可能的专注,让自己的心情平和。入进天地间,使天地与我唯一。” 风听蝉蓄力上撩,岳凌月往后跳了半步。沉剑一挡。 风听蝉顺着惯力将刀刃下翻,过肩斜劈。如猛虎下山,雷霆万钧。 岳凌月往后跳了一步。一时双手上撩,伴随着星火四溅。 岳凌月被震落一只手。风听蝉双手倒换,向岳凌月高耸的胸口刺去。 可此时突然俄顷风定。岳凌月冲着风听蝉外头一笑。“我说过,我可没输过。” 第三十三章 青龙剑经(四) 唐前,手腕抖出一个剑花。从风听蝉右边的腋下刺来。 一声刀割皮肉的声音,随后伴着鲜血飞溅。 岳凌月借助伸手拉回唐前的反力,刺出那蓄势已久的一剑。风听蝉虽然右臂重伤。仍可以再剑势完全没有释放之前有左手的五柳前架掉。 但是,这时唐前又出现攻其下路。下盘不稳,一切招式动作都不攻自破。 风听蝉权衡利弊,任岳凌月刺向自己的胸膛。去挡掉唐前的攻势,结果岳凌月刺中胸口。 可没等剑身没进胸膛,风听蝉就被这一剑的余力推开。 风听蝉有些狼狈的落地。随后紧忙又向后一跃退出数丈。起身掸了掸土。拆下刀鞘眯着眼睛笑着说,“我没拿走的东西,还会有别人来拿的。后会有期。” 说着风听蝉足尖一点便消失在视野。 唐前问向岳凌月,“你刚刚怎么不刺死他。” 岳凌月盯着剑锐利的剑锋看成了对眼,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唐影雪半阖双目慢慢的说道,“他穿了护胸软软甲。” 岳凌月挠了挠头,补充说道:“北门世家源于大唐北门军,所以这个门派有严重的军旅色彩。胯战马,提长刀。身披铠甲,长缨兜鍪。” 唐前没有听他们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唐影雪身边查看伤势。 岳凌月看着唐前,气的跺脚。“喂!我也受伤了。” 唐前头也没回地对她说道:“我要是你,就会对我讲解一下这柄断剑。还有你知道的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唐影雪接着说道:“看你的样子,你知道阿前很多身世吧。”顿了顿,“阿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是一个被唐门买回来的小孩儿。” 岳凌月一怔:“你一点也不记得你的身世,你的名字了吗?” 唐前从怀中掏出那个刻着凌字的玉锁,“这块儿玉锁和那柄烫手的断剑,都是武当的那位青松前辈交给我的。” 岳凌月瞪大了眼睛,用带有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那牛鼻子什么都没对你说?太不负责任了吧。” “前辈让我再长大些,然后去武当山找他。可是前辈他……” “没错他死了。”岳凌月说的云淡风轻。 虽然唐前,以前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但是今天再听到,心中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 岳凌月耸了耸肩皱着细眉,然后从内衣的胸口处掏出了另一块玉锁。“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没办法,你是我哥。” 唐前仿佛接到了晴天霹雳,难怪自己第一次与她见面时,便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岳凌月有些愤愤不平的接着说,“父母害怕有一天咱们两个找个人利用刀剑相向。所以互换了你我的玉佩。你玉佩上的凌字,就是我的名字。” 唐前呆呆的看着岳凌月手上玉佩的潜字。不由得回忆起,那日青松前辈叫唐前为唐潜。 当时以为是他人老了耳背了。如今看来,他叫唐生为唐胜以及叫自己为唐潜都是故意的。 岳凌月看着唐前出神样子,凶狠的打断道。“太多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本来五六年前。养父让我来这川蜀之地寻找武当青松道长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认可,获得这把断剑。可被你捷足先登,。” 岳凌月一脸幽怨的看着唐前,“他知道此事之后,说什么时机不成熟。就在一年前左右。他突然失踪。只留下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青龙剑经》。” “什么是《青龙剑经》?是一部经书还是一部剑谱?”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来这里想找你们和我一起去华山。现在的华山乱成一团。”岳凌月低着头略有担忧。 唐前回头看了看唐影雪,唐影雪向唐前微笑。 “我想知道那个风听蝉是什么人?你们全真华山与那个北门世家离得不远吧。” “北门世家不太愿意在提起他,原因是他加入了棋央宫。各大派中都有人加入了棋央宫。但不知为何,各派对于棋央宫讳莫如深。”岳凌月紧皱着眉头。 唐影雪半阖双目拍了拍唐前,“先上船吧!有什么到船上说吧,看这情景棋央宫有追兵也说不定。” 三人这几日顺江而下,在途中总是能听见有村民大喊这什么明王出世、又是弥勒佛降世。 三人行至湖广行省,三人下船准备步行前往襄阳。 这一路上遇到劫匪数十次,三人反抢劫匪财物无数,最后竟需几辆大车来运。三人无奈,只得沿途发放钱财给流民。 使得顿时三人侠名响彻湖广之地。由于南宫世家突然消失,让朝廷在西南武林,失去了掣肘的力量。其中最强的是一个信奉弥勒的白莲教使得湖广之地暴乱四起。 终于,在众多势力中脱颖而出了一只最强大的力量——徐寿辉 一日,三人在林间行走。却碰到了一群头裹红巾。手持粗制长矛的队伍,人数在50人上下,看唐前几人坐车牵马款款而来。一是富商大户样子。 于是二话不说,便把他们围了起来。 唐前膨胀的和唐影雪打着腔,“没想到竟然还有敢抢咱们的人。” 这群人中有一人头领模样的率先开口问道。“几位向北,不知何去。” 唐前抱拳,“武当山。” 那领头的彪形魁梧,一瞪牛眼笑道:“乱世当中,就你们富裕的大户地主有吃有穿,这天下当‘摧富益贫’……让这天下的穷苦人都有饭吃,都能活下去。” 唐前一怔,他们一路走来抢了这么多劫匪,其中最有文化的劫匪无非就是那几句“此山是我开……”的陈词滥调。 今日这彪形大汉却言辞有凿口吐不凡,倒让唐前生出敬佩之意,“不知尊上高姓大名?” “谈不上大名不大名,我就是徐寿辉如假包换。”这彪形大汉声如洪钟。 唐前挥手对唐影雪、岳凌月两人说道:“把钱都给他们吧!咱们这一路,带着这些东西也耽误行程。” 岳凌月细眉怒皱,“凭什么,想拿东西胜过我手中的剑再说。” 说着马下挑战,徐寿辉看着漂亮吗的漂亮女子。憨憨一笑,“俺老徐不和女人打,而且是这么好看的妹子,一天打打杀杀的都不好。”随后冲着唐前拍着胸脯,。“你来,让女人出头算什么?” 唐前顿时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岳凌月顿时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岳凌月怒火中烧,也不自报家门提剑便刺。顿时森林呼啸,大有天地变色的预兆。 唐前本不想和这人打,可是看自家妹子上了。可是人家已经向自己挑衅。如果不上总觉得在气势上输人一筹,有些没有面子。 如果去人家打,便是二对一以多欺少……就在唐前在原地纠结的时候。 唐影雪坐在车上看着,众人却没有因为混战来偷偷的抢东西。反而在一旁掠阵。 唐影雪惊叹这伙劫匪军纪严明,言而有信。可双方已经交手,看架势不分胜负是不会罢休的。 唐影雪偏了偏头半阖双目喃喃道:“这如何是好呐?” 第三十四章 巧夺罗田 那徐寿辉身格魁伟,相貌非凡。在一旁的唐前虽然可以看出来这人力气不小,可其武功确实不敢让人恭维,虽然岳凌月他身上刺了几剑,衣服破好几道口子。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偏了偏头,“明教的金晶之体?” 不多时两人几回合便已打完。徐寿辉坐在地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小的岳凌月。随后憨憨一笑,挠着头的对岳凌月说:“姑娘好生厉害,在下输了。” 唐前听到他说的话,便要策马离开。岳凌月横着自己的长剑看了看,也有些不甘心的的翻身上马。 徐寿辉对三人一个抱拳,“前方道路艰难险阻,三位侠士后会有期。”说着便侧身让开一条路。 三人抱拳还礼,各自驱马离开。 等到唐影雪从徐寿春路过时,徐寿春不由自主拦在她马前。目光炯炯灼热,一只粗壮的大手伸了过来。唐影雪没有穿自己原来裙衫,为了方便骑马她套上了胡服径裤。 只见唐影雪面若寒霜,在马上居高临下一脸踩在了徐寿春的脸上。徐寿春的手下由于小毛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以为唐影雪无故出手偷袭。 瞬间便愤怒地将三人围困起来。徐寿春拍了拍脸上的土,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必是让这位姑娘误会了。可是如果此时自己,为他三人辩解。这军中宵小之辈一定会趁机跳反说自己是怕了。 他沉着的思考了片刻,“姑娘这马真是刚烈机敏,竟然会借姑娘的脚来踢我。”徐寿春毕竟不是什么有急智的人,情急之下竟然编出了一条如此荒唐的理由。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拍了拍马头,“又顽皮是不是!去道歉!” 只见那马用鼻子打着鼾,往后退了两步。奋力的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 唐影雪故作凶狠地说道:“你看这些人拿着长矛,他们都不讲理的坏蛋。到时候把你抓走当童养马。” 小毛驴白了唐影雪一眼,最好趾高气昂的走到徐寿春跟前俯视着他。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在徐寿春跟前的红巾军军士,不由得被它的气势逼退了半步。 只见小毛驴两条前腿,扑通一跪。用它的大大脑袋蹭着徐寿春的脸,随后又“哧溜”的舔了他一口。一副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 徐寿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是六魂无主。他慢慢的移动眸子,看向这匹自己不由自主想要触碰的马。 却看到了小毛驴朝他呲牙。 徐寿春磕磕巴巴说道:“还,还不把手里的家伙放下。”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依然听徐寿春的话收起了兵器。小毛驴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脑袋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唐影雪眨了眨眼睛。随后趾高气扬的走向了唐前。 红巾军众人见到此情此景窃窃私语。 “这马精了吧?” “呸呸……一看就没见过世面,什么成精了。这叫有灵性,这是通了灵智啦。这哑巴畜生若是通了灵智,就离灵兽不远啦。” “啧啧……这小姑娘真了不起,连这样的灵兽收为坐骑。” “唉,真是可惜。若是咱们的头儿也能有这样的头神兽那该多好。” …… 徐寿春听着他们私下交头接耳说的话,皱了皱眉。 “你懂什么?没看到这样的要成神的神兽,都对我们的头都是一副谄媚的样子吗?这说明我们头儿才是明王的真正代理人。那是背着天命要成皇帝的,你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咱们头儿能放过你,你看明王能不能放过你。” “啊……阿弥佗佛,阿弥陀佛。诶!你刚刚说咱们头儿要成为皇帝?那我是不是要当官儿了?感谢老祖宗,感谢老祖宗保佑。” “谢什么老祖宗要谢,应该是谢明王才是。没有明王降世是你能到哪里参军?” …… 徐寿春听着自己的属下,越说越离谱。看着面带笑意的唐前与岳凌月,连忙清了清嗓子。他手下红巾军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徐寿春的意思还是懂得,便连忙停止了私语。 徐寿春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唐影雪的马说道:“不知姑娘胯下之马可卖?” “家母遗物。”唐影雪说完便随唐前驱马离开。 唐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后会有期!”便策马走了。 这些人耷拉着脑袋目送三人。 “真的要离开了。”唐前对岳凌月说:“我觉得这人有趣的很。” 岳凌月刚刚和人打斗,红扑扑的小脸如桃花妖娆。她微笑的对唐前回答道:“处处对我手下留情,真是没意思。” 唐影雪半阖着双目看着唐前。 唐前好像感觉到了唐影雪的目光,回头看去,“怎么了?” “刚刚你们怎么不问问路呢?”唐影雪玩味的看着两人。“前方一片密林,你们知道哪里走去襄阳吗?” 唐前、岳凌月两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回头再想向那一群人问路,可人家早已退回密林深处。 唐影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意驱使着胯下的小毛驴,任其向前走去。 唐前、岳凌月也只能漫无目的的跟着。 三人直到夜深多时才到罗田城下。 这罗田是一座县城,也是城高池深。宵禁已过多时,所以城门紧闭。吊桥高高的拉起。 几人来到城门之下,却无法进城。唐前站在城门下瞪大了眼睛出神。唐影雪坐着护城河对岸的拉起的吊桥上荡着腿。 于是,在一旁的岳凌月,便看到这样的一幕:唐前痴痴傻傻的在下面偷看人家姑娘的裙底。 但事实上,唐前想事情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唐影雪百无聊赖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两人从小长到大,也一直是以这种安静的方式相处。但是我们岳女侠并不知道。 于是一招“风起苍岚”便把唐前一剑捅进了河里。 唐前被冰冷的护城河水激了下,好像想到出了什么。 唐影雪看到这番情景,倒也没什么表情。翻身从高高的吊桥跃下,扒着河沿尽力的伸手去拉唐前。 唐前拉住唐影雪的温热的小手,感觉浑身都是暖暖的,于是拉的更紧了。 没一会儿唐前,狼狈上岸。有些愤怒的看着岳凌月,“别人将背后交给你,是让你捅刀子的?” 岳凌月把刚才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时出了神。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显得有些猝不及防。“我,我是替唐影雪教训你。谁让你不检点做些小人行径。” 唐前回头看了一眼唐影雪,唐影雪半阖双目偏着头的看着岳凌月,表示不懂。 唐前回过头来,也盯着岳凌月示意她给个介绍。 岳凌月倒也不客气,抱胸踱步一脸鄙夷的对着唐前:“说你在城门楼下,往上看什么呢?” 唐前做出思考状回忆道,“在想怎么进去。” “想出什么来了吗?” “我刚才想好了,结果被你打进水里,然后被河水这么一激给忘了。” “狡辩!”一声粗狂的声音,把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三人一看,原是白天那个包着红头巾的劫匪徐寿辉。还没等三人开口,徐寿辉便率先对唐前发难。“白天一看,你就不像个好人,还带着两个漂亮姑娘走来走去。说这两个姑娘跟你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拐来的?” 唐前惊讶得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拐来的?我拐她们俩,你确定?那么多好看的我不拐,我拐她们两个这么丑的。你长脑子了吗?” 其实唐前说她两个人丑,是因为唐前与两个长时间在一起,就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一等一的美女。所以没有对比也就美与丑。 岳凌月一看这徐寿辉一张口,就又是在小看自己。唐前还说自己丑。便决心要整一整这他们两个。 岳凌月瞬间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往徐寿辉的身边一靠。 然后如小鸡啄米一般,拼命的点着头,“是呢,我们就是他拐来的。他刚刚还想非礼我们。大侠快去把他抓住。” 唐前看到这种情景,心中五味杂陈。想当初:自己刚吃完早饭,准备回到客栈休息。就被岳凌月莫名其妙的中上那个什么蛊虫。然后她还云淡风轻的说成是闹着玩。 在客栈中明明是自己,误闯进她的房间,偷看了她洗澡。她却说是无辜的唐孟礼干的,害的唐孟礼坐了牢。如今唐孟礼一看到女孩子,就浑身打摆子。 唐前回头看着唐影雪,用眼神向他求救。唐影雪慢慢忽闪着睫毛,然后问道:“难道你打不过吗?” 唐前听到这话,回想起今天白天,岳凌月轻松取胜的模样。顿时充满了力量。 唐前膨胀的扬了扬头,“没什么事儿,别打扰小爷我晒月亮。” 徐寿辉在家乡是做小买卖的。好歹也是横行乡里,从未遇过敌手。今日见到这厮竟如此嚣张。 轻轻的把靠在自己身上的岳凌月摆好,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唐前。 唐前看他这架势,以为要找自己比武。于是抱拳刚要开口报上家门,就被他带着的一群人却团团围住。 然后,在今天这个明月照人的夜里,县城内的居民官兵听到凄惨的叫声。 话说,罗田县威顺王宽撤不花是个有着严重失眠的人,平时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睡着。 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就被这惨叫声惊醒。于是愤怒的他让人去查,听手下官兵禀报说城外有人聚众斗殴。 宽撤不花一听这还了得,竟然在自己的治下打架,他愤怒的拍案而起。对官兵呵斥道,“他们的打架钱交了吗?聚众钱交了吗?打架也算商业行为吧,他们的商业税交了吗?” “回禀大人。没,没有,都没有。”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是在在城外打的。”这军士擦了擦额角的汗。 “城,城外也是需要布防的地方。他们在布防的地方打架,我们不需要维持秩序?我们不应该收钱吗?而且他们打架的声音传到了城内,打扰到了居民官兵的休息。难道不应该罚款吗?去,带上几个人。把他们的钱收了,然后抓起来。”宽撤不花看着自己的军士,去收钱了,非常开心的坐在堂前等着。 士兵们一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离近一看。便看到了唐前与唐影雪两个人脚边躺着十几个红巾军。 这小兵一看,唐前与唐影雪是平叛剿匪的英雄。虽然唐前当时的神态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样子。但是这个小兵并没有想太多。 于是下令把那十几个人连同岳凌月抓进了大牢,和先前落网的红巾军叛匪一同关了起来。 还把唐前等人带到府衙去领赏钱。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这是你刚刚想出来进城的方法?” 唐前有些茫然,“虽然和想的有些偏差,但是大体上还是这个计划。” 在后衙里宽撤不花紧锁着眉头,他一看自己的没有拿到钱,所以十分不悦。在一旁的师爷便对他说道:“将军,我看这两人也是叛贼。”。 宽撤不花听到自己师爷的话抬了抬眼眉。 这师爷便悄悄附耳,“将军,你在这军旅之中多年。可曾见过像他们这样一个人打趴下了十多个人的。” “有是有……” “可是他们像吗?” “不像!”宽撤不花回答道。 “所以他们两人必是逆贼。”师爷得意地捋着山羊胡子。 “万一抓错了怎么办?”宽撤不花看着他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头儿。 师爷淡淡的说道,“他们不过是南人,当成红巾叛匪抓起来凑个人头数。这有什么打紧的?” 宽撤不花冷哼,“你不也是南人吗?”。 “小的是将军的人。” 宽撤不花听到这个答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随后走到门外对左右吩咐道,“传令将衙前的二人抓起来。” 说完便跨过门框,向前衙走去。 这书吏见宽撤不花出去,把佝偻的身子站直,将头上泛白的须发去掉。朝门口诡异的笑着。 唐影雪半阖双目看着数百张强弓劲弩淡淡的问道:“这也是偏差?”。 唐前沉思了会儿,紧锁着眉头对唐影雪说:“不,这是计划!” 唐前、唐影雪两人束手就擒,被送到大牢里单独关押了起来。 唐影雪在狭小的牢房中来回踱步,她是有信心在那几百张强弓劲弩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但是在那种时刻,她还是选择相信了唐前的计划。 唐前有些呆坐在板凳上,“别急别让一会儿来拜访的人看出你的焦虑。” 果然没一会儿宽撤不花在这前簇后下,来到了这狭小的牢房之中。 宽撒不花看着两人,一个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另一个站在地上。他朝着俩人笑笑,“本王知道你们心中必然很是奇怪,本王是如何英明神武的,识破了你们的奸计。别着急,等一下,本王会一一告知你们,不过你们得把剩下的人在哪里、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准备攻城通通告诉我”。 唐影雪冷冷的看着跟随着宽撒不花的十几个护卫,又看了看这牢门上的锁。心中突然觉得好笑,明明我们二人已经被着人逮到牢中锁了起来。却依然对我们心有余悸。 唐影雪狡黠一笑,“说你无畏好呐?还是说你想死呐!离门口这么近,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把你杀了?” 宽撤不花听到这话,不由得退到护卫身后。 突然,一阵紧凑鸣锣鼓,伴着通天的火光。 “发生什么事了?”宽撤不花慌张的询问左右。 不一会儿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卒,急忙向他禀告:“红巾军的倪文俊杀来了,正在率部攻城。” “倪文俊?”宽撒不花默念着这个名字。身经百战的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出现在城头上,鼓励将士奋勇抵抗。 他笑了笑对左右说道:“红巾军没有那么多人。这倪文俊必是佯攻。告诉各个将严阵以待。” 说完刚想拔腿就走,只听那先前来传报消息的小卒冷冷的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语音刚落,宽撒不花还未等做出反应。这小卒便猛的从地上弹起,手中长刀直刺宽撒不花的胸口。宽撒不花一声闷哼,被撞到了牢房的栏杆上。宽撒不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已经凹进去的护心镜,长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这小卒也和护卫战在一起。 唐影雪看着这眼前一系列的变化,还未等自己做出判断。原来呆坐在板凳上的唐前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 唐影雪心中一惊,连忙侧身倒下。几枚含膝黑铁针只擦唐影雪脸颊而过。 这鲜血飞溅,宽撒不花坐在地上抽动几下便一命归西了。 这小卒与十几名护卫,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哎哎,看什么呢?都把武器放下,要不我就把你们炸死了啊。”现在牢房外的房橼之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油黄油纸包裹的炸药。 唐影雪看了看坐在板凳上的嘴巴张大的傀儡芭蕉,心中顿时了然。 翌日,徐寿春领着着一干人众送别唐前三人。 “唐小兄弟,你这妹子(指岳凌月)可真是厉害。那一剑就把密道中青磐石击得粉碎!当然也多亏了小兄弟你帮我们杀了宽撒不花这匹夫。让城中元军大乱!不然我们……” 唐前拜了拜手,“徐大哥,先前你我多有误会。经过昨日一役徐大哥为兄弟身犯险地,着实是个大义之人。让人钦佩。无奈我们三人去武当有要事不能多留。”说着,唐前顿首垂足。 徐寿春见到唐前如此,便把自己原来准备好拉唐前入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拉着唐前的手说:“兄弟!今日起你我就是亲兄弟。若是兄弟在武当山有什么难处,我便领着大军百万踏平武当” 唐前看着一脸真诚的徐寿春,心中悸动不已。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什么。 唐影雪轻轻拍拍唐前,岳凌月对徐寿春抱拳。“徐大哥,我等一去你要保重。当了皇帝可别忘了我们啊。” 徐寿春脸上一红,“妹子放心……” 岳凌月已经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唐前看了一眼远出岳凌月,对徐寿春道:“大哥保重。”说着唐前、唐影雪也策马离去。 徐寿春望着她策马的身影,“……哥这辈子都忘不了。” 徐寿春义字当先,网罗了一帮好兄弟。他本人也从此发迹被众人拥立为帝。 …… 第二天,城中军民醒来的时候,发现城中的主人早已更换成了红巾军。城中百姓相互传颂。这红巾义军大仁大义,对城中百姓是秋毫无犯。 还给他们编了一个一首童谣。 “满城都是火,官府到处躲;城里无一人,红军府上坐” …… 第三十五章 仙遇青衍 几人辞别徐寿春后经过别人的友好指路一路被,几人终于来到了武当县。准备明天一早动身登山,在客栈里,他们向店小二打听,武当山近几年来的境况。 小二说起武当山,那是自豪地口吐飞沫吹嘘着自己的小镇子,从春秋战国一直说的当代三丰真人的奇闻轶事。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天地间雾气茫茫,几个人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磕着山上只有,早些年间修的石板路,经过早上水露的洗刷已经滑腻不堪。 山中也是雾气不散,几人沿路上山,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顿时,偌大的武当山仿佛空无一人一般。只有偶尔远处的樵夫唱着山歌担柴而去,山中鸟鸣忽远忽近彼此笙歌。 从早上一直走到了下午。这人烟罕至,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仿佛从未有人来到过此处。 几人一看,若是无人引路,恐怕永远都到不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几人便沿途回客栈,希望明日找一位本地人做向导。 可这武当山岂是你随意来去之地。不多时,三人便迷失在广袤的山野中。 天刚入夜,便下起了蒙蒙细雨。几人无处可避,也不能点火取暖。岳凌月常年在华山之巅狂风怒号之地修炼。自然是不畏这寒冷的。 唐影雪修炼的是《七绝经》与《鸩羽决》两门内功。一门是可以改变自己柔韧性的内功,一本是毒功。唐影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一棵芭蕉的叶子下。 这内功修炼分为修炼方法和运行方法。 唐前从小就被告知经脉尽毁,无法运行内力。他的二叔虽然传授给了他《牵丝戏》可这门内功除了增加身体的协调性意外。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的附加属性。 岳凌月教他的长春功,是内力运行的口诀。 所以这个夜里,没有内力运行的唐前是最难熬的。 岳凌月看了一眼躲在树下发抖的唐前,诡异的笑了下。然后双手一背,一蹦一跳的向唐前走过来。 “哥!你怎么一副很冷的样子呀?”岳凌月随后小手捂嘴,瞪大眼睛惊奇的口气你接着说。“你不会肾虚吧?” 唐前上下牙齿直打架,自然没有多余的力气与岳凌月拌嘴。只是没好气了瞪了她一眼,便把头别了过去。 岳凌月鼻子轻哼,将内力注与未出剑鞘的剑内。然后看似随意的敲了下。 震动大树一晃,顿时树下大水倾盆。把树下的唐前淋得湿了个遍。 唐影雪看到唐前更抖了,便从芭蕉中出来,对着他的手掌输送内力。 唐前顿时浑身发热雾气蒸腾,不一会儿衣服就从里到外干透了。 唐影雪做完这一切,又钻回到刚才的把蕉下。 不多时雨停了,唐前三人生火。唐影雪皱着眉捂住肚子,唐前递给她一根燃火的木柴。 岳凌月百无聊赖的嚼着草根,唐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枝叶。“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东西。” 唐影雪偏了偏头,“还是我去吧。你找些其他的。” 岳凌月刚冲了张嘴,两人默契便一左一右的走开了。 临近日出山气遇浓。唐前一个人走在茂密的山林里,仔细的分辨这野菜。 突然,远处草丛异动。引起了唐前的注意。 “野兔?” 唐前显得有些兴奋,便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却看到唐影雪被压着一棵倒树之下。 唐前见状急忙上前帮忙,可与行又止。因为他的脑中显现着,武侯祠前南宫若仙假扮唐影雪的一幕。 狠狠地用手搓了搓脸,唐前还是上前去查看唐影雪的情况。 “你怎么样,能动吗?”急切地问道。 唐影雪痛苦的摇了摇头,唐前试着搬动这倒地腐朽的参天古木。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巨大的树干却纹丝不动。 正在唐前一筹莫展之际,远处却传来了求救声。 “救命,救命……” 声音憨厚粗狂,唐前心中一喜。“阿雪你坚持住,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在他旁边摆下傀儡,然后便匆匆离去。左找右找却没有看到,求救之人的身影。 正当唐前正要回去唐影雪身边时,远处树上却垂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浑身被捆绑,倒挂在树干之上。 唐前刚要上前去解救。一声狼嚎从唐影雪被树压主的方向传来。 唐前没有犹豫奔向唐影雪的方向,但是那苦倒的树下却没有了她的身影。唐前收起傀儡。 又急急忙忙赶回那倒吊的女子处时,却发现那棵树下,只剩被狼群分食后的残骸。 “救命,救命……”那憨厚的声音,与狼群的嚎叫先后响起。 唐前飞奔到求救的樵夫那儿,发现了樵夫在悬崖上已经身疲力竭,嘴唇发紫。 唐前用柔钢制成的偶线,把樵夫拴住随后将他拉了上来。 可此时的樵夫已经奄奄一息,突然唐前掌中偶线一紧一松。这是他们两人毒有的求救暗号。 看了看脚下的樵夫,在两难之际。唐前突然大笑,空旷的山涧回荡着他自己的笑声。随后自己对自己讲道,“没什么可选的。我又不认识你!” 唐前沿着偶线飞奔。刚走出几步又折回,原处将樵夫背在身上。就这样,唐前背着那樵夫一直跑,跑了很久知道身后的农夫变得冰冷僵硬。 他由飞奔,到变得跌跌撞撞。他由接到唐影雪消息时的喜悦,到手中偶线很久没有再被拉动的绝望。 终于他无力的跪倒,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周围的各种人声嘈杂惊醒。 原来是那樵夫的家人,跪在樵夫的身旁哭泣。这樵夫的儿子指责着唐前,为什么再就救自己父亲后,第一时间下山就医。 唐前眼前突然一个恍惚,那捆绑倒吊的女子拖着残破的身体,鲜血淋漓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在看到自己的第一时间没有来救自己。 唐前呆呆的听着这些质问。然后有些绝望的一笑,“因为我不认识你们,和她的性命相比。你们的性命不过草芥尔。” 唐前突然坐起来。他惊慌地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和冰冷僵硬樵夫。 “都是梦……”唐前嘴里默念着。他起身将樵夫掩埋。放了三块石头当作贡品。 唐前仰望这愁眉不展的天空。“其实我一开始想救你了,在梦中你儿子说的对。我其实应该把你送下山是最好的选择。这样至少我能救活一个。” 唐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弄出的坟茔,他不甘心的说道:“但是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要把你送下山,因为并非是我救你的初衷,无非是我以为救下你,你可以帮我救更多的人!” “小童?”一位手拿着藜杖,碧眼童颜轻唤唐前。 唐前回头寻声看去,虽仅有几步之遥,见他样貌却像是雾里看花,很是不真切。 唐前起身向这老人躬身作揖,“前辈唤我有何赐教?” “老朽有事问你。如你而言,你救这樵夫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是的。” “可最终你一个人都没有救到啊!” “……”唐前深深地低下了头。“这世上大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 老人微笑着对唐前说,“说得对,都是事与愿违,所以你也不必灰心。如今的你,至少还可以做些能做的啊。” 唐前顿时如醍醐灌顶,转身谢过前辈后,就朝那惨死的女子方向而去。 将那女子掩埋好,和那樵夫的坟前一样,摆上三个石头做贡品。 那老人又出现在他的身后的青石上歇脚,唐前回头又见他刚要开口。 便见他在青石上以杖作剑,舞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仙山迷踪 …… 岳凌月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百无聊赖的看着,你自己手中的八面汉剑。突然山林深处起丝竹之声。 岳凌月心下奇怪,“大晚上的谁这么无聊?”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有人那就有人家,那就有吃的。” 想着便起身寻声去了,可在这茂密的山林中,是极易迷失方向的。岳凌月沿途都用自己的剑在树上做出记号。 不论岳凌月怎么走,琴声一直都是不远不近。心知有诈便想回头。 可是自己做的记号却在三步之外,全然不见。 岳凌月鬼魅一笑,“奇门遁甲吗?”最后高声说道“人说术士是这世上最讲道理的人。不知阁下今日可给自己占过卦卜过凶吉了?” “好蛮横的丫头。你冒然来到我的住处,却又出言不逊。这又是何道理?” 岳凌月听着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这样的雕虫小技让岳凌月心中觉得好笑。“你大晚上弹琴打扰人休息,这又是何道理?” “……” 岳凌月等了良久,却未见那声音,再回答。“哟,还挺警觉。” 岳凌月被琴声引到一处洼地。那人向一处竖直的石壁说话时,便可以造成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错觉。 至于破解的方法就是要调整好自己的方向,使耳朵刚好对准声音就能确定他的位置。 但这人已发现异样闭口不言。岳凌月淡淡一笑。随即从腰间抽出短笛。 一曲悦耳的声音从山坳传出,声音经过这片洼地的放大,顿时让山林百鸟惊飞,却又受笛声感召,在夜空中作着盘旋。 突然笛声低沉,林中走兽受笛声干扰竞相奔来。 “好了,别吹了。”从一处高地上站出一个人影来。 岳凌月放下短笛,可着山林走兽飞禽,确未离去。“怎么了?本姑娘的笛子吹的不好么?” “五苗邪教的御兽驱禽?没想到你一副中原女子的打扮。却是苗人!” “哼,说话真是不讲证据。”岳凌月右手按剑,“阁下以琴相邀,我以笛声回复。这花前月下的。不是很应景吗?” 那黑色人影不答,随手折断下一根树枝。“看剑!” 黑影如箭般向岳凌月袭来,死死的按住手中长剑不发。 “嘭!” 一声剑啸,顿时周围草木皆受波及。 岳凌月被这一剑冲击弹开数丈,撞向身后一棵巨木。但岳凌月不吭不响。 黑影身子下沉,却要再蓄势一剑。说话间风驰电掣,这一剑呼啸而来。岳凌月收剑入鞘,手按剑柄。 竟是以刚才那招再当这一击,又是一声短兵相接的声音。而这一次,岳凌月却纹丝未动,用眼角瞄了一眼身后的黑影。 黑影将手中的木枝随手一扔,哈哈一笑,负手信步走向密林深处。“一剑破万法,以不变应万变。道乃千万条,万物皆为道……” 岳凌月听着这黑影话,顿时茅塞顿开。自从在那桃花渡口与风听蝉一战后,就让仿佛如鲠在喉。 他在纠结是否应该改变自己的剑法,甚至再练其他的剑法。 究其原因是,岳凌月出道以来与他人斗剑,都是以一种非常强硬的姿态来战胜对方。所以她的境界在已经多年没有突破了。 与风听蝉一战让她发现,在别人的功法比自己剑法更加霸道,那这在劲风得出的剑法就真如随风一般,任其逐流。 这一些话让她有所感悟,随即盘膝而坐。去参悟自己剑道。 不知过了多久,岳凌月张开双目,目中神采奕奕。 在远处的身影看见岳凌月这般神态,捋着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 唐影雪静静地蹲在树上,听着路过树下周围的飞禽走兽。 突然树下草丛一丝异动,树上一枚飞针随即落下。许久听不到声响后,唐影雪才从树上跳下。 拨开草丛一看,原是一只灰色的野兔。 唐影雪哼着小曲,开心的扒着兔子。她只是想起烤兔子的香味,就会幸福的笑出声。 不多时兔子上了烤架,皮下的油脂经过熏烤溢于表面。又落在红红的炭火上。 伴随着烤肉的香气发出“滋滋”声音。对于唐影雪来说,此时此刻,世上没有什么音乐,能比这声音更加美妙动人。 她从开心哼着小调,到放声大唱川渝山歌。洪亮饱满的声音响彻武当山。 不多时,一只烤的金黄酥脆的野兔,出现在唐影雪的手上。此时的她已等不及唐前把配置好的佐料带来。 张开樱桃小口,冲着那香鲜多汁的兔腿大大的咬了一口。肉中的油脂随着不脆的兔皮迸发到口中,顿时肉香气满溢。 唐影雪随即发出幸福声音“嗯~”。 可就在要吃第二口的时候,却蹿出一个邋里邋遢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的乞丐。 一把夺走了唐影雪手中的烤兔子。 唐影雪顿时怒火中烧,还嘴里不停地咀嚼着兔肉。喃喃的说道:“我和你拼了。” 那邋遢乞丐身法灵活,闪转腾挪之间与唐影雪不相上下。但不同的是那个邋遢乞丐,一边躲着唐影雪,一边在开心吃肉。 几个回合下来,新鲜烤好的兔子,只剩下一副骨架。这乞丐吃饱一拍肚子,便侧头一倒呼呼睡了起来。 唐影雪半阖双目着看眼前的一幕,她双手托起,那副兔骨架,表情无比哀痛。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乞丐。 邋遢乞丐见她这副神情,噌的一下跳起。“喂喂喂!这兔子是你打的,肉也是你烤的。你怎么一副我是杀害兔子凶手的表情啊。” 唐影雪不答依然恶狠狠地盯着他。这邋遢乞丐觉得浑身不适,刚要起身离开。 可唐影雪哪里肯放过他,于是轻功不相上下的两人,又开始在这山林之中上蹿下跳。 最后邋遢乞丐无奈的摊了摊手,真小气,不就是吃你个兔子吗? 唐影雪听到兔子这两个字,神情又变得无比哀伤。 “好了好了,我也是抗过元,杀过倭寇。没见过你怎么小气的。”说着摆了摆手,掐着腰低头叹气。 唐影雪皱眉上下打量他的样子,再结合着地处武当山中。心中便明白了此人是谁。“并不是小气,是因为你把我的兔子都吃了。” 这人咧嘴一下,随手摸一把嘴上的油。“老道我几个月没吃东西了。看你这兔子烤的外焦里嫩,老道我牙口不好就贪吃了点,但是你放心我老人家绝不会白吃你的东西的。” 唐影雪皱着眉侧身施礼,“晚辈告辞”,在转身之间这邋遢的道士,又出现她的正前。 唐影雪心下惊讶,这速度比刚刚还要快上几倍。唐影雪躬身作揖问道:“三丰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我从来不白受恩惠,”随后手捏剑决,于山林中起武,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 “姑娘,姑娘。”一个道童轻轻唤着唐影雪。 唐影雪恍若隔世,山中清风徐来,轻抚着她的精致的脸颊。这千年不变山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脑海中,可脑海中却留下了那一套《太乙玄门剑法》。 那小道童认真的打量了唐影雪又一声轻唤。“居士?” 唐影雪回神,向那胖乎乎的小道童微微一笑。“我等迷路了,你能帮我把同伴找回来吗?” 小道童憨憨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清微传剑 小道童熟悉四周,很容易就找到了唐前与岳凌月。 但是找到唐前的时候他昏倒在一块青石上。 唐影雪皱着眉头看着昏睡的唐前。 她身旁坐着一位中等身材,身体健硕身穿墨色道袍黑发道长给唐前诊脉。 岳凌月对旁边的大叫道:“你们在这道观门口发现了他?” 小童:“是,是的。” 岳凌月:“那他怎么成这样了?” 小童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 青衍摇着头,叹了口气,“虽然他眼窝发黑嘴唇暗紫,此乃中毒之象,却没有丝毫中毒的脉象。影雪小友,你这位朋友可曾受过什么重伤?” 唐影雪看了一眼屋中的几人,面露难色。 青衍看着她的神情,摆手说:“无妨,无妨这小童跟我许久,是我捡来的孩子。” 唐影雪慢慢的说道,“前辈可听说过,川西的五步金螣蛇?” 青衍大惊失色,反问道:“像他这小娃娃,谁会用这种金贵的毒蛇来害他,而且中了这种毒,他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唐影雪见状和盘托出,“他的经脉,一直被唐门的长老所封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青衍摇了摇头,“非也。他身上的内力,暗分阴阳相互依托。触之雄厚,探之则散。倒有些像我们玄门心法。” 唐影雪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想起了。武当青松道长,曾经给唐前梳理过经脉。 唐影雪皱着眉头看着昏睡的唐前。 她身旁坐着一位中等身材,身体健硕身穿墨色道袍黑发道长给唐前诊脉。 岳凌月对旁边的大叫道:“你们在这道观门口发现了他?” 小童:“是,是的。” 岳凌月:“那他怎么成这样了?” 小童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 青衍摇着头,叹了口气,“虽然他眼窝发黑嘴唇暗紫,此乃中毒之象,却没有丝毫中毒的脉象。影雪小友,你这位朋友可曾受过什么重伤?” 唐影雪看了一眼屋中的几人,面露难色。 青衍看着她的神情,摆手说:“童儿去准备热水来,一会儿用做药浴。” 小道童哦了一声然后就出门去了。 唐影雪慢慢的说道,“前辈可听说过,川西的五步金螣蛇?” 青衍大惊失色,反问道:“那是五苗邪教的五毒物之一,贫道自然听说过。”他皱起长眉有些狐疑,“像他这小娃娃,谁会用这种金贵的毒蛇来害他,而且中了这种毒,他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唐影雪见状和盘托出,“他的经脉,一直被唐门的长老所封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青衍摇了摇头,“非也。他身上的内力,暗分阴阳相互依托。触之雄厚,探之则散。倒有些像我们玄门心法。” 唐影雪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想起了。武当青松道长,曾经给唐前梳理过经脉。 你可还没等她开口,岳凌月抢先说道:“青松老头,是不是给他梳理过经脉啊?” 青衍轻抚着胡须,“那就难怪了。怕是我那师弟给他输了真气。他的经络确实有些受损,但没到尽毁的程度。看着这金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施针之人,有意针对他体内的内力。” 唐影雪轻皱玉眉,明明是封经脉在前,青松给唐前梳理经脉在后……可为什么说,这金针封穴是有意针对他的内力呢? 虽然不知道族中为何封禁他的经脉。但是似乎与前些年,唐门攻打五苗有关。 第二天,唐前醒来众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随后一个月内,青衍不停地给他用药调理身体。 唐前坐在树上百无聊赖,便手捏剑诀在道观大门前的平地上,随意的演练了几招。 青衍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唐前。 他双目圆睁双手紧握浑身僵直,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心情。 不多时唐前练完,青衍上前抚自己的呼吁。“可觉得身子有什么不妥?” 唐前笑着说道,“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反而还有些舒畅。”唐前说着对青衍抱拳,“多谢道长这几日的照顾,感觉都好了!” 青衍毫不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双手把着唐前双肩。“你是何时学到的这套剑法?” 唐前见到他这番神情,难免有些恐慌。“剑法?我没学什么剑法,刚才我随便练的,要是硬说我学过什么剑法的话,那就是那一晚一个老前辈给我演练过什么剑法,我在旁边看了看。可是多日过去我已经忘了。” “忘了?老前辈!”青衍已经近乎大喊。 “真的忘了。”唐前老实的回答吧。 唐影雪、岳凌月听到这边的青衍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只见青衍低着头,有些丧气的说:“果然不会那么容易的。”随后接着对唐前说道,“这套剑法,传闻是东华先生王玄甫授与祖师钟离权的三法之一《青龙剑经》” 岳凌月听到后显得十分激动,因为她的养父岳松川失踪前,提到的就是这《青龙剑经》。可青衍后面的话却又让岳凌月陷入了失望之中。 “可是终南山重阳宫被元军所毁。《青龙剑经》被分藏于各派。为了避免日后各派纷争,各派都是秘密保存。”青衍一口气说完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唐前、岳凌月、唐影雪三人面面相觑。青衍微笑着看着唐前,突然用一种庄重的语气说道。“唐前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 唐前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唐影雪,可还没等唐影雪说什么。岳凌月一脚踢在了唐前的腿窝上。唐前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地上。 青衍静静地等着唐前磕头。 本来青衍一个多月来对唐前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唐前心下想来了磕几个头也不打紧。可是从小到大唐前除了被罚跪在唐家宗祠,就没有跪过别人。所以突然让自己跪下磕头心中是有点不愿意的。 可是现在好了,岳凌月帮唐前跪下了。可是唐前的内心却是万马奔腾,自己若是不磕头吧,可都已经跪下了。老道士青衍正等着那。 总不能再起来和人家说我是不小心摔倒的吧。 可要是磕头那,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正在纠结之时。 唐影雪开口问道。“前辈是要收他为徒吗?可唐前是我唐门入室弟子,说被罚下山门历练。所名义上还是我唐门弟子。” 青衍听到这话,紧锁剑眉神情些为难,一手不停的扶着胡子。 岳凌月却抱着胸说,“他学了我华山的长春功,体内有武当内力。现在又会了我全真道祖的《青龙剑经》。这上上下下,从里到外都是我们的武学。怎么还能说是唐门弟子?” 唐影雪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会一半的长春功,体内用不出来武当派内力,加上《青龙剑经》残卷?” 岳凌月眯着眼睛,“你是想打架吗?” 唐影雪并不理她,继续对青衍道长说:“那日三丰真人传我太乙玄门剑法,可见贵派祖师早已摒弃门户之见。前辈,又为何非得让唐前拜您为师呢?” 青衍一听颇有道理,就没有再纠结门户之见。开开心心的将自家清微派的一些剑法教给了唐前。 岳凌月默默地看了唐影雪一眼,轻声细语的说:“唐女侠好口才啊!师都不用拜,人家手把手的教授了自己的绝技。” “这样日后阿前不会背上欺师灭祖骂名。”唐影雪半阖双目着双目,“而且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希望他能学到清微派的绝学。” “欺师灭祖的骂名没有了。这不会背上偷学武功的骂名吗。”岳凌月一脸鄙夷的看着唐影雪。 唐影雪微微一笑,“若是青衍道长给唐前读碟,不就没问题了?” 岳凌月一耸肩,抱着自己高耸的胸转身走开了。 唐影雪半阖双目打了个哈欠,也转身去找睡觉的地方了。 青衍对唐前传剑七天。并没有教他什么武功招式,而是在对他讲一些道藏经典。 在最后几天,让唐前与那小童论剑。虽然比拼剑法,唐前输多胜少。 但小孩子质地淳朴,却经常上唐前的恶当。所以你总能看见唐前比剑输了,可吃亏的却是那个青衍身旁的道童。 第一章 最强劫匪 随着时间的推移,道藏内容浩如烟海。慢慢的对这《青龙剑经》有了些理解。 《青龙剑经》内含天地至理,唐前虽然得其招式,却未得其精髓。可短短数月,又怎能将浩如烟海的经文统统的讲解。 所以唐前只能加班加点,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去背诵这些晦涩难懂的经文。 终于在这几个月以后,唐前终于从,武当道学速成班毕业了! 此时此刻的众人可谓热泪盈眶。能在短短几个月就毕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的主角有多么的聪慧。 而是,全真华山派召开武林大会了,还给武当山中各个支派都递了帖子。 由此可以看出,他们迫切的希望武当能够出面。毕竟一个小弟张罗着要开会。如果大佬不来。这个武林大会自然不会具有任何意义。 所以这个举动虽然有些异常,可也能解释得通。 但是在帖子递上的第七天后,雪峰山的璇女七秀,就往武当山来了六个。 璇女是峨眉派的分支门中上下皆是女子。这一派以医入武,擅长金针、峨眉刺与剑舞。号称一针续命,双剑断魂。 。 璇女派如此大张旗鼓的原因,竟然是希望武当派不要参加华山召开的武林大会。给出的理由是:峨眉山方面觉得事有蹊跷。魔教死灰复燃,在这个档口突然招开大会,怕是有朝廷从中作梗,意图歼灭道宗武林中的中流砥柱。 这其实也可以解释璇女派的七个姑娘的行为。毕竟国家上下暴乱四起。武林各派如果此时动静太大,必会遭朝廷猜忌。为了明哲保身武林泰斗少林寺都选择了闭门封山,何况这璇女这等门派。 可是在几天后。唐影雪接到了唐家堡唐老太的命令。 让唐前随行唐影雪,作为唐门代表共赴华山的武林大会! 唐前与唐影雪两人才不得已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从唐家堡来传来的消息证实了峨眉山不会出席。唐家堡的众长老、房主们觉得,这是扩大唐门在西南武林影响的大好机会。 唐影雪皱着眉头,她隐隐到感觉不安。 唐前拍了拍唐影雪,“我们去一次就知道了。岳凌月养父不是也在华山吗?顺便看看他到底因何失踪。” 三人行至很快,不出七日就已经来到了。终南山脉的一处山路,山路旁有几户稀疏的草房。 几人一看天色已晚,便在一户蓝姓的农户家中留宿。 这家农户因为战乱,只剩一女和一幼子相依为命。 可能是岳凌月看着离自己的家只有咫尺之遥,实在是难以按捺自己激动的心情,于是她去探路了。 可今夜无月,森林中的鸟蚁虫兽。仿佛都睡着了一般。 岳凌月心知这样的情况,必有埋伏。于是信步向前,左右环顾,希望能料敌于先。 可黑影闪过,双手举着巨石,便是铺天盖地,从上而下砸向岳凌月。 岳凌月没有料到,此人会如此嚣张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样粗暴简单的方式。 岳凌月手按长剑,看准他下降的时机。风驰电掣的出剑横劈这人胸腹。 这身形健壮的大汉,却是意外的灵活。腿上一拧动连腰带人,在半空打转儿。延缓了下降的速度避过这一剑。 随后落地一个翻滚,便不见了踪影。岳凌月心道:此人身法灵活,力大无比,还熟悉这里的地形。天时地利皆不在我。 于是,岳凌月萌生退意。 她脚下未动,便听到了棍棒的巨大的呼啸声。从这声音岳凌月甚至脑海中,自然呈现了一根大腿粗的木桩,极速的朝自己打来。 这速度与力量,光是由这声音。便足以让人胆寒。 岳凌月强作镇定。不闪不避,大喝一声“开”。 黑夜里响彻着剑啸,与木头最后一刻的哀嚎。在这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仅凭声音便纵剑劈开圆木。 让隐匿于黑夜里的大汉啧啧称赞,可就正要他从这藏身处跳出。去正面的和岳凌月交手之时。 岳凌月却收剑跑了,逃跑的速度同样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健壮的大汉掐着腰,摇头叹息。仿佛是刚才的交手并未尽兴。 唐影雪、唐前两人分住两房,早早地便睡下了。岳凌月充进院子,便朝他俩大喊:“不好,前面的林子里有劫匪。” “……” “zzzz.....” 岳凌月无人理她,就一头冲进唐前房间。“我说前面的林子里有劫匪。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唐前睡眼惺忪的摸了摸岳凌月的头。“月月乖哦。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岳凌月被唐前如此对待,顿时脸上红到了脖子。于是她愤懑的摔门而去。 第二天一早,唐影雪来叫唐前启程。他打着哈欠,“岳凌月哪?” “不知道,昨天她不是进你房里了吗?”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唐前听到这话,嘴张得差点到了地上。“喂喂喂,你可别乱说。她昨天晚上吵着有什么劫匪,然后就摔门离开了。我想可能是去赚钱去了吧!” (三人把抢劫土匪的行当叫作赚钱。) 唐影雪偏了偏头,“阿前,你到前面的林子去看一看。” “唉,去干嘛?岳凌月又不会打不过。”唐前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唐影雪皱眉看着唐前。唐前耸了耸肩便大摇大摆的出院子,要向前面的树林走去。 唐影雪打量了一下唐前:“你的护臂,与断剑都没带……” “没事的,反正也用不上。”唐前向后挥着手。信步向前的,走向了朝阳。 于是独坐院中的唐影雪,没有再等到唐前回来。可是却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岳凌月。 岳凌月看着浑身上下弥漫着孤寂气息的唐影雪,一只手摩挲着自己尖尖的下巴。“怎么了?怎么一脸哀怨的样子?难道说被我那个笨蛋哥哥,给抛妻弃子了?” 岳凌月见到唐影雪依旧是那副面无表的样子,顿时失去了兴趣。随意地往唐影雪身边一靠。 唐影雪半阖了下双目,然后说道:“阿前一早便到那个林子里去找你了,连武器没也带,而且至今未归。” 岳凌月下意识的缩脖子,“前面不远处的那个林子里是有劫匪的” “你应该说的是,那个林子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劫匪。”唐影雪紧锁玉眉。 岳凌月装的得一副担忧的神情,“不知道,我没有看清。只知道他力大无比,而且对这一带很熟悉”。 唐影雪听她说完,便戴上了自己的斗笠。朝着那个林子走去。 岳凌月狡黠的偷笑,对着唐影雪用手指点了点说道。“看你有多厉害!” 说完便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 此时的唐前也好不到那里去,他先是因为没有带兵器,而吃了大亏。然后被人一路追赶,在一处高大的古木下时。停下了自己的脚,在那颗树以方圆一里内,布满了捕兽夹。 唐前见到这等情景,心中暗叫不好。因为这人所做的一切,明显就是以自己做而诱。使岳凌月唐影雪上当的陷阱。 唐前到树林并没有碰到昨晚上的那个壮汉,而是另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这人善弓射,在唐前来到树林之后。 便远远的放箭,使两人保持在一个对他来说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在一开始的时候,唐前本来还想追上这人,一举拿下。可是追着追着就发现,这人对周围的一草一木极为熟悉。 若是两人比拼轻功,这十个胖子也不及唐前十分之一。可将这两人放在这手茂密的树林中。 这个胖子总能找到又快又隐蔽的路径,逃离唐前的追捕。 而且最让唐前难受的是,这胖子一路之上可以说,是箭无虚发。 第二章 华山剑鸣 唐影雪立于林外,对着林子深处发呆。岳凌月在一旁看着她发呆,心中又是着急。 “你……就这么看着?”岳凌月问道唐影雪。 唐影雪偏了偏头微笑的说道:“阿前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们现在静观其变,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岳凌月不懂:“我们一起进去把他救出来,顺便把这个匪巢端了,不是会很省时间嘛。” 唐影雪半阖双目:“看你昨日焦急的态度,怕是这林中劫匪武功非同寻常,虽然没吃亏,怕也是没讨得什么便宜吧。” “哼,本姑娘,本姑娘那是昨天让着他。再者说昨夜月黑风高,就算我胜了,也胜之不武啊。”岳凌月把脸一扬。 唐影雪没有回头,只是用手递给他一张纸。“唐家堡的天罗房传来的。” 岳凌月仔细打量了她手中的纸条,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拿在手上,纸条上的内容让她的瞳孔慢慢放大。“什,什么?” 唐影雪:“这就是我为什么贸然不敢进去的原因。” “天下大乱,棋央宫的韩山童、刘福通在大别山起义……那这片林子……”岳凌月平定了自己刚才急躁的情绪。 唐影雪淡淡的说:“风听蝉是棋央宫的人,这几年棋央宫神出鬼没。几乎大江南北都有他们的人出现过,今年江湖中的事都有他们参与。包括西南武林,发生在川西唐门雁门事件、前几年的唐生事件。” 唐影雪顿了顿又说:“这次天罗房的人,在长安城里看到了风听蝉。长安与华山近在咫尺,难说这次华山的武林大会与棋央宫没有关系。”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岳凌月轻轻摩挲着下颌。 唐影雪用手打着哈欠,随后语气略有严肃的说道,“棋央宫独步江湖近百年了,除了自身的弟子以外。内部大部分是江湖各个门派里的青年才俊。这些人聚在一起,若说是想一统武林,简直如探囊取物。可是他们折服了这么多年,那他们的目的就绝非独霸武林这么简单。但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岳凌月稍稍一怔。“你说棋央宫集结了大量的青年才俊?” “是的!”唐影雪摘下斗笠看着岳凌月双眸。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崖山海战之前。也有个门派是将各个门派高手、文渊才子和奇门异士所聚在一起——君定六门!”岳凌月这四字一出,天地风起肆意的扬起了两人的裙衣曼罗,长发青丝。天上云浪翻涌几欲遮天蔽日。 …… 君定六门是江湖人的称呼。在文人武将口中就是君定台。君定取自《孟子》“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台字意为“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黄金台。 而这些人聚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君定台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 悠闲地在树枝上荡着腿的唐前,凝神看着这奔涌的云海。“要下雨?” 随后蹭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下雨的话那可就糟了,没有别的干净衣服了可以换了。想办法出去才行。” 唐前凝神看着地上摆布的,捕兽夹。突然意识到这捕兽夹的摆放位置内附玄妙。 “天上星宿位?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劫匪,都是没有文化的糟汉子嘛。幸亏在武当学过。” 唐前从树上跳下,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大树。随后踮起脚,在这捕兽夹间任意跳跃。“角、亢、氐、房、心、尾、箕……”嘴里默念着星宿的名称,慢慢从捕兽夹里退了出来。 唐前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仰天叹了一口气。看着周围的树,猛然用手拍自己的脑门,“我为什么不撅一根树枝,去探夹子哪?” “那谁知道?因为你傻呗。”粗声线的声音,瞬间引起了唐前的警觉。。 唐前听声回头看去,体貌奇伟,身高臂长,一脸虬髯身穿粗布麻衣。手里提着一杆手腕粗的长枪。 这人说完长枪一挺,枪尖只离唐前有分毫之距。 这人目瞪铜铃般大瞪着唐前。 唐前用手推了推那漆黑的枪尖。又左右看看周围,却没有什么顺手东西可以当作兵器。 唐前跟这人打着哈哈:“好汉啊,你看你这么高,这么壮,手上还有一杆这么粗的枪。可我赤手空拳,又矮又瘦。你我在这里打架,被人传了出去。辱没了好汉你的名声是不是……” “这乱世当道,要名声有什么用?要我说你赶紧有什么遗言赶快说说,完了以后上路。”这大汉嘴上一脸淫笑。 唐前吐了一口吐沫,“要不你我赤手空拳的打一下。我也没什么钱,毕竟乱世嘛,谁带着一堆钱走来走去。你说是不是?” “看枪!” 唐前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所以他突然猛的挺枪一刺,唐前侧头避开。显得这般从容不迫。 大汉一看这小子是有些身手,便把枪一收。“来人!给他一杆枪。” 这一声响彻整个森林,惊飞了整个林子中的飞鸟。 唐前在三丈的距离,听他这般大声喊叫。就觉得心府震荡,“没想到这匪类之中,也有这般内功修为之人。” 这还喊声良久才从这山谷中慢慢隐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四个喽罗便扛着两杆长矛。 唐前非常自觉的取了其中的一杆,在手上掂了掂。那大汉又是抬抢一刺,唐前下意识的一档,一生硬木相撞的声音。唐前只觉得掌中被震的发麻。 “没想到又是一个只会花钱绣腿的没用废物。”他还说着把枪一收转身,背对着唐前。 林中的小喽啰们,这时将唐前团团围住。昨天引诱唐前的胖子一声令下,众人上前。唐前一抓一靠,随后脚步向后一挪。 两人不光扑了个空,还摔了个狗啃泥。 众人一时哄堂大笑,其中有三四个人看不惯唐前有些得意的神情,也上前来拿他。 唐前又莫名其妙的将两人撂倒。 众人顿时大惊,便一拥而上。 唐前嘴上扯出一丝微笑,便踩着那几个叠在一起的人。脚下发力把轻功运到极致。 一跃便到了树枝上,手上提枪用手抵在腰部。从上向下直奔那一脸虬髯大汉冲去。 只见大汉不躲不避,依然背对着唐前。提枪从背后一绕。就架开了唐前从树上跳下刺出的一枪。 唐前借力在空翻,随后轻巧落地。 此时的唐前背向那虬髯大汉。可是手上未停,翻身挺抢一刺回马枪。 他向后退出半步,侧头一避。“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我的招式。你看看这招你能不能学。” 身子下沉单脚弓步抬枪重心向前,枪头一抖。一个带着拖影的枪花,以灵蛇出洞之姿刺向唐前。 唐前看着这眼花缭乱的枪花。还未与他接兵,就已生胆意。这脚下刚要遁走。 耳边却听道,“师兄——常遇春,枪下留人。” 这枪头一停,唐前的喉咙只有一指之隔。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岳凌月喘着粗气站在树上。 “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岳凌月把头一歪。“你不在华山,怎么还变成了劫匪?” 第三章 华山剑鸣(二)剑气之争 常遇春把枪一丢,胡乱的捋了捋自己脸上的胡子,后咧嘴一笑。“见到你太好了。你跑到哪里去了?让哥找的好苦啊!气宗那方妖孽又开始作乱了。” 岳凌月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我去了趟川西唐门和五苗!” “五苗?哼!你去那里作甚?她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常遇春听到这话顿时暴喝道。 岳凌月淡淡一笑,“没有,而且她们答应来华山帮忙。” 唐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凌月的脸色,觉得她面上几分苍白。而且她和五苗究竟有什么关系。记得第一次见她,身上边养着一只苗人才会养的蛊虫。 想到这里,唐前突然发现岳凌月那条蛊虫好像不见了。 今日常遇春,听到她去了五苗巫神教,却直接大怒。 常遇春叹了一口气,又突然转头看了眼唐前,“他挺不错的,就是有点耽误了。不然的话,和你的实力应该不相上下。” 岳凌月抱胸媚笑,“就凭他?还差的远那!他到现在连一套像样的剑法都用不出来。” 常遇春抬了抬眼眉,“用我教他不,是教他剑宗剑法,还是教气宗功法?” 唐前被这两个人的对话弄得云里雾里。感觉他们两个人是想教自己什么东西,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了他们俩的徒弟?那自己岂不是比他们两个矮了一辈儿!以后见到唐影雪就要叫师姑了。 他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这太可怕了,便抬脚想溜。 就往后一退,觉得自己的后背碰到了两团软软的东西。心下一惊,猛地一回头。 唐影雪精致的脸映满了自己的眼睛,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匀称且带着炙热的呼吸。 唐影雪被唐前盯的有些脸上发烫,“阿前?”唐影雪轻声唤道。 唐前回神,连忙又往后推了一步。反而回撞到,常遇春的怀里。 这结实的身体仿佛是一堵石墙般纹丝不动。这一方柔软似棉,一方坚如磐石。在唐前心中形成了鲜明对比。 唐前回头仰视常遇春了一眼,觉得他更加伟岸了。甚至因为他背对着阳光,让唐前产生了他圣光加持的错觉。 常遇春一双粗而有力的手搭在了唐前的双肩上,对唐前呲牙一笑。“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我这小师妹没给你添麻烦吧?哈哈哈哈” 唐前怔怔地回答:“没,没有”。 岳凌月白了常遇春一眼,淡淡的说:“我再怎么给别人添麻烦,也比某些人在此落草为寇强。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他的弟子杀人如麻,落草为寇。还逼良为娼……” “行了行了。我说妹子,我是那样的人嘛?你说这几样,师兄我可想都不敢想。只是那日我下山后没带够银钱,饥寒交迫之时碰到了刘聚兄弟。才来这寨子里中多住了几日。”常遇春擦着额角的汗。 岳凌月倒也不理会他,一拍唐前的肩膀,“我们在这要呆一天,这里是终南山余脉。咱们得上山去找一个人。” 唐前傻傻的看了她一眼,“我们要去找谁呀?” “先去准备干粮,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岳凌月对着那个刘聚的胖子吩咐道。 只见那个胖子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便招呼手下的人去准备干粮。 常遇春一把搂回刘胖子,窃窃私语了什么。 “大哥去便是了,兄弟我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聚依然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常遇春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是,准备了五天的干粮。第二天早上便出发了,不过这一晚常遇春却没有同唐前他们在住营寨里,除了贼头刘聚以外,谁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天,只有常遇春神采奕奕的,其他几个人这一路上几人缄默不语,唐前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好奇的心情,试探着问道:“你们华山为什么会分剑宗、气宗啊?” 常遇春看这化身为好奇宝宝的唐前,微微的笑了笑。“我们华山剑宗源自纯阳子吕洞宾的道场——纯阳观。气宗便是全真七子之一太古子郝大通的传人。”常遇春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 “其实以剑为尊的门派,都存在剑气之争。可是说白了,就是在追求至高武道、探求无上正法的路上,出现了分歧……” 岳凌月鬼魅的看了一眼唐前,“可是这样的分歧却很容易影响一个门派的生存。就好像如今的华山,在这乱世中风雨飘摇。可这种分期也可以催生一个门派的繁荣。” 唐前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心中道:原来华山剑宗是传说中剑仙吕洞宾的弟子后人,这吕洞宾是钟离权的弟子。所以东华先生王玄甫传授钟离权的《青龙剑经》,理由可能藏在华山。 唐影雪听到俩人说话,一边用手将自己额头的碎发推到耳后一边说道:“那如此说来,剑宗与气宗并不同源?” 常遇春突然听到唐影雪问话,憨笑了一声:“是的!所以两派在明面儿上和和气气的,但暗地里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直到一次契机,让两宗合作有了转机……” 唐影雪听到这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常遇春慢慢停下脚步看向唐影雪,“这次契机便是在江湖上人称紫玉山茶影的唐家堡六圣唐三凤所带来的。” 唐影雪半阖双目,看着常遇春的嘴唇一开一合。唐影雪曾经听姨娘提起过,唐门六圣中数她娘亲唐三凤、唐枫两人最好任侠游历。在江湖上总有他们两个事迹传闻。 常遇春接着说道:“在具体什么年号忘记了,这是曾听师傅说起。武林上曾经出现了一个剑术绝顶之人,以无招对有序,以无道对有道。这人就是号称狂剑无法的公孙无道。这人行走南北挑战各派,让武林各派纷纷落败。当这人来到华山挑战时,几番比试下来却落得个平手。 这一战公孙无道未能取胜,双方本约好择日再战,不知为何这人在江湖突然销声匿迹了。几十年后,他的儿子公孙钰又来挑战华山剑术,可那年应战的长老早已仙逝。” 唐影雪偏了偏头,继续等他说下去。 “身为唐门六圣的唐三凤在华山做客,正值公孙钰前来挑战。可他与那出来应战的华山弟子,三招便决出胜负。让公孙钰失望不已,当即便要提剑就走。唐三凤见状言道:华山自古分剑气两宗,这两宗虽然共居华山,却不同源。因这世人不知这两宗渊源,所以多误解两宗同门。 今日你胜得气宗,而另一剑宗你还未胜。建议你三日之后再来西峰挑战华山。” 岳凌月抱着胸,带着嘲笑的语气抢着说:“当时的华山派已经势微。所以这一败几乎断送了华山。于是为了保证我华山的颜面,华山很无耻的将剑气两宗绝学合二为一。创出阴阳两仪剑法,才勉强战平。” 唐前听到她的用无耻一词来形容华山派先辈,不由得挑着挑眉毛。 常遇春继续解释道,“然后就有了两宗每十年论剑,胜者入主峰学习另一宗的绝学的传统了。” 唐前听到常遇春讲道这里,“那两宗为何今日……” “这原因是,两宗十年一次论剑,上一次论剑参与过的弟子,不允许再次参与的论剑。这气宗剑法讲究以气御形,以形附体,以体同意,以意驭剑。这种功法没有个五六十年的时间,是练不成气候的。所以这二十几年来,气宗从未赢过剑宗。”常遇春回答道。 唐前摊了摊手:“那他们可以多过些年的时候在去论剑啊。” 岳凌月嘲笑的神态说道:“那样的话,你要以师伯、师叔的身份去打一个小弟子。你猜会不会被别人笑话?而且大部分人都活不到那么久。” 唐前摇了摇头,“死要脸皮活受罪。” 唐影雪在背后轻轻推了推唐前。 常遇春怒皱眉头,鼻子里怒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第四章 华山剑鸣(三)风与唐枫 唐前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岳凌月见到唐前这般囧样,拍了拍自己的常师兄。“我倒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否则,华山就没有今天这副烂样了。” 常遇春自己的师妹也这样说,又狠狠地瞪了唐前一眼。随后便一个人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唐影雪摸了摸唐前的头,“常遇春为人仗义豪迈极恶如仇,定是瞧不起任何卑劣手段的。” 唐前点了点头,这一路便乖乖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路上山几个人风餐露宿,唐前独自一人坐在一边,调试着自己的玄石护臂。 唐影雪慢慢坐过来,把自己的铜戒指递给唐前。希望唐前给自己调理下戒指的机关。 唐前看了看唐影雪擦拭干净的戒指,突然饶有兴致的说道:“阿雪你练悬线都五年多了吧?” 唐影雪眼睛斜上一翻,“嗯,好像是有五六年了。” 唐前往唐影雪身边凑了凑,“我教你傀儡术吧。” 唐影雪静静的看着唐前,慢慢的说:“要十年悬线才可以学习到傀儡术,” “灵活一点儿嘛,别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悬线你已经会了。控制傀儡,就是把偶线挂在傀儡的线孔上而已。”唐前继续怂恿着唐影雪。 唐影雪的内心毫无波澜的对唐前说:“就算学傀儡,我也应该去找师傅师伯去学。” 唐前撇了撇嘴,“他们的傀儡术,还不一定有我的厉害呢。” “武学没有本身的强弱,有强弱之别的是人。一个人足够强,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一脚也可胜人。”唐影雪说完打了个哈欠,一边往唐前的身上一歪。 唐前对于她这番话若有所思,可刚要询问细节时,却听到了唐影雪轻轻的鼾声。 唐前你把自己的袍子往唐影雪身上拉了拉,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蹑手蹑脚的清理着机关。 常遇春在远处,真正的看两个人。“师妹这已经好几天了,这偌大的终南山。我们到哪里去找啊?” “本身就是上来碰碰运气。若是在这山中碰到了自然是好的,可若碰不到那也无伤大雅。”岳凌月吹了吹手中的烤馒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而且我们也可以,沿着山脉去华山,这本来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如今我们没有碰到这他,倒也无伤大雅。” 可一阵邪风拂过,常遇春即刻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眼睛死死盯着那边。岳凌月看常遇春这架势,方后知后觉的放下馒头,拾起了自己的剑。 “不错不错,烤的还真是不错。风某虽然没吃到岳姑娘的馒头,可是光闻到这香味儿,便知道这馒头一定是又酥又香。”风听蝉依然是那样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怀中抱着那柄装饰华丽的五柳前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你们别紧张,风某不是来找你们两位的。” 唐影雪慢慢坐直了身子,玉眉轻皱半阖双目。唐前见她这副表情,便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是后果极其严重的那种。 风听蝉刚要转身看向唐前,两枚呼啸的飞针在风听蝉转头的瞬间,划破了他的脸颊。“喂喂喂!唐姑娘恕罪,唐姑娘恕罪呀!风某有要事告知两位。请唐姑娘容在下说完。” 唐影雪目若寒霜,缓缓地将手中的飞刀抬至脸颊。 “据在下所知,唐枫在华山——”风听蝉用极快的语气说完这几个字,就抬脚跑开。紧接着他所站的地方,就发生了两声爆炸。 风听蝉回头看了一眼炸开的两个坑。连忙作揖道:“在下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先行告辞,告辞。” 唐影雪还坐在刚刚的石头上,可眨眼之间便拦住了风听蝉。接着五根飞针脱手而出。 只得逼迫风听蝉向后空翻躲过三枚飞针后,他连刀带鞘向背后一绕,负刀出鞘。 “砰砰。”两声金属的闷响。最后的两枚金飞针也被斩断。 风听蝉睁开一双凤眼,用余光瞄了一眼颤抖的刀身。心中吃惊不已。心道:短短半年不见,这暗器功夫竟如此惊人了。不对!那日与我交手,莫非是保留实力? 唐影雪从容不迫的,又从腰间取出三枚钢珠。 “霹雳雷火?”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说道,“霹雳雷火造价贵,对付你用不上。” “……竟然这么说(?w?)hiahiahia”。风听蝉有一点凌乱了。 岳凌月在一旁告状常遇春,“他就是那个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强词夺理,无恶不作,欺压良善,胸无大志,胸无点墨还欺负美少女的大坏蛋风听蝉。” 常遇春听着岳凌月给风听蝉的形容词心中暗暗叹息。岳凌月这明明是自己没有打过人家,然后对人家风听蝉怀恨在心。连欺负美少女都出来了…… 常遇春随意的擦了擦汗,提枪向前。“凤阳常遇春,来请教风先生的手段。” 常遇春这一句话声如洪钟。大有撼天动地之势。 风听蝉一对漆黑的眸子左右一扫,心道:那日这三人联手与我战平。今天又来了一个人称百兵横行的常遇春怕是不妙。 他心下掂量了一番,“改日讨教吧。”话声刚落。风听蝉向后一跳,刚好踩在一片树叶借力逃走了。 岳凌月有些愤愤不平的掐着腰。“师兄,你怎么不追?” 常遇春听到自家师妹这般问道,故作小声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轻功不好。” 岳凌月依旧不依不饶的对常遇春你大吵大闹着。 …… 唐前仔细的回味着风听蝉送来的消息。唐影雪偏了偏头淡淡说道:“既然有人这也着急的让我们去华山。我们就不妨走一趟吧。” 唐前若有所思的说:“上一次风听蝉出来,便是要夺我的断剑。这一次出来,却告诉了我们二叔的下落。他们的目的难免不让人生疑。” 唐影雪脸上的怒意明显未消,对唐前也是凶巴巴的语气:“你有的选择吗?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不就是为了找你二叔吗?” 唐前笑了笑,“不光是我二叔,常大哥你不是还说你娘在华山待过吗?我们去华山可以一次解决很多个问题。感觉不去华山不行的样子。”打着哈哈的说着 唐影雪你看了一眼唐前腰间的断剑。“而且,你的妹妹不是也求你去华山吗。” 唐前一听到唐影雪的话,又陷入了深思。“可是她爹失踪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她有多着急呢?” 唐影雪擦了擦自己的紫玉匕首。“这么多疑问,也只能到了华山一个一个去解了。不过看样子我们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华山掌门人失踪。” 第五章 华山剑鸣(四)华阴疑云 几人连夜赶到华阴县,此时小小的华阴县已经熙熙攘攘塞满了人。 唐前与唐影雪两人一边紧紧地拉着手以防被人流冲散。一边利用躲避人流,来回躲闪以练习轻功。 常遇春与岳凌月则悠闲信步的东瞧瞧,西看看。 “影雪?”唐前侧身避过一人后开口问道。 “怎么了?”唐影雪回头看唐前。 “唐门只是来了咱们两个人吗?” “不知道?”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像这样的武林大会,老太太应该不会,只让咱们两个人过来的。” 唐影雪话音未落,便看见前面不远处,一杆巨大的紫色旗面上画着一个半开的折扇与一枚黑色的飞镖。 两人见到这个标志均是一愣。一旁的外人,虽然看得出来这标记出自唐门。 但是,身为唐门中人的唐影雪与唐前一看这杆旗子上的徽记,就知道这个旗子代表的是唐门暗器房。 暗器是唐门人安身立命的主要手段。所以代表暗器房的徽记中,扇子只打开一半。意味着,唐家人一半安身立命的本事来自暗器功夫。 唐前侧过头问唐影雪:“暗器房能代表唐家来到这里的会是谁?” 唐影雪半阖双目,慢慢的说道:“只有除了怀玉师傅,谁还能代表暗器房!” 唐前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还有一个人,就是你弟弟唐杰。” 唐影雪身子稍微一滞,还没等她说什么。便被迎面而来的八尺大汉撞了个满怀。 “哪儿来的死丫头片子?”说着从唐影雪衣领后要将她提起来好好看一看。 唐前身形一闪,一手护着唐影雪,翻掌拍在他的胸口上。那人纹丝不动,反而把唐前逼退退数步。 顿时来往行人驻足观看,毕竟练武的就喜欢看别人打架。 这些围观的路人边看还边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哟,这是哪儿来的大汉?” “于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不知道这人?他是辽东金刀门的彭洪。” “我滴妈呀——他就是逐狼驱虎的彭洪!” …… 唐前余光瞥了眼说话的两人,一抱拳:“这人来人往的,我们一时走了眼冒犯了彭大侠。还望彭大侠海涵。” “小娃娃你认得我?我彭家可是很少在中原走动。” 唐前眯了眯眼睛:“可彭大侠的大名,小可我早就如雷贯耳了。” “哈哈哈……好好走!去喝一杯,他乡遇故知。这可是人生三大幸事,走走走快,我们去喝一杯。”说着这个姓彭的东北大汉,就要拉着两人往旁边的酒馆走。 唐影雪眼看自己离那半扇旌旗越来越远,心中却愈加着急。 唐前看着唐影雪的神态,不着痕迹在她耳边说道:“唐门是大派。等一下我们去,应该不难打听他们的落脚之地。” 唐影雪顺势转身,一手挽在唐前胳膊上轻声细语,“还有常遇春与你家岳凌月哪?咱们去和喝酒了,可他们怎么办?若是再走散了……” “无妨……”唐前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她挽过来的手。 唐影雪低头紧忙把手缩了回来红着脸紧咬着嘴唇。 “这弟妹真是腼腆柔弱可人,兄弟好艳福啊!” 唐前被他这么一说,一时也觉得脸上滚烫。“大哥切莫取笑小弟,这顿酒饭我请了。只是与我两同行的还有两人……” “彭洪?”一句粗狂的声音,将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常大哥!” 叫住彭洪的便正是常遇春。原来是常遇春与岳凌月发现,唐前与唐影雪没有跟上来。心中担心两人会出什么事,便回头找了过来。 也就刚好看到,彭洪拉着唐前他两去吃酒的一幕。 常遇春上前抱拳,“老彭,好久不见了。” “是啊,一别快要十年了。你耍剑耍的还厉害吗?”彭洪一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行了,比不上你耍贱了” “看吧。脑子又让驴踢了吧!我是练刀的和你不一样,你是练耍剑的。” 常遇春眼睛盯着彭洪咧着嘴,一只手便往岳凌月的剑柄上抓。 彭洪也盯着常遇春,一只粗壮的大手早已默默的按在了刀上。 唐前不留痕迹的往唐影雪身边凑了凑,低声道,“阿雪!” “怎么了。”唐影雪学着唐前低声的语气道。 “这个气氛是不是有点诡异呀?” 唐影雪偏了偏头,“还好吧!没有诡异。” ……“唐前?” 唐前闻声看去,一身玄袍墨色,头戴玄色丝编的头冠的唐杰负手而立。 “杰子!”唐前光明正大的用两只手摩挲着自己铜戒指。 唐杰轻摇铁骨折扇。攥紧扇子的手直发白。 岳凌月瞄了一眼两个人,附到唐影雪耳朵边低声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仇?” “没有,他们两个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 “可是唐前他们两个的气氛有点诡异哦!” “还好吧,我都习惯了”,唐影雪眯着眼睛笑这说道。 “要打一场吗?”唐杰轻轻的眯了下眼睛。 唐影雪看了一眼站自己身旁没有任何表示的唐前,“此时此地,不是打架的时候。” 唐杰侧过头看着唐影雪,“你闭嘴,等我们比试完你就跟我回唐家堡。” 唐前听到这些话,笑出了声。“你要是打输了呢?她还是要跟你回去的话,你是不是就说不通了呢?” 没等唐前把话说完,却是一柄折扇像唐前刮来。唐前面对他的突然出手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是身体在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往后闪。 唐杰一击不中。只手翻扇,打开的扇子在手上纵向旋转。瞬间折返路径,走向唐前的脖子刨来。 唐前出手,挡在了他的小臂。另一只手的五指立即射出偶线。唐杰向后翻出一个跟头,从袖口射出一枚漆黑的剑。 唐前用余光查看四周,周围的人自动的让出了一个圆形地。这块儿地对于两人比试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可却让唐前无法施展自己的傀儡术,而且他们站在街的中央。周围空旷致使没有地方可以悬挂柔钢偶线。 因此这一记袖箭,唐前是避无可避。而且通体漆黑的袖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涂有剧毒。 唐前就在无可奈何的时候。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跃然出现在唐前的视野里。唐前刚想伸手将她拉回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金属的碰撞声。这枚做工精致,涂有剧毒的箭被应声斩落。 岳凌月轻巧着舞着剑花,随后将剑收入剑鞘。鬼魅的笑了笑,“唐公子好手段啊!本姑娘也想和你玩儿玩儿。” 这话一出,还未等众人反应。岳凌月整人就如离弦的箭矢。噌的窜到唐杰的眼前。 脚下轻灵转身,随后起猛的侧踢。唐杰也由于这场地的限制,致使自己避无可避。生生的吃下了这一脚。 第六章 华山剑鸣(五)华阴疑云 唐杰一声闷哼觉得喉咙一阵腥甜。抬眼看了看唐影雪,发现唐影雪冷冷的回看他。 他嘴角挂着冷笑。原来自己被欺负或者是比武吃亏的时候,唐影雪都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替自己加倍讨回来。 可这一次,岳凌月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胸口。唐影雪也只是看着。 在场的几个人都看出来唐杰在与唐前的比武是下了狠手的。而岳凌月出手迅捷,打断了唐杰攻势。 唐前见到此情此景却还有些不解,“月月你这一脚踢得太狠了吧。” 唐影雪轻轻的,从后面搭住唐前的肩膀轻声呢喃:“你们两个人的比武已经结束了。现在你的妹妹想和我的弟弟讨教几招。看看他们两个谁更厉害?” 唐前听到唐影雪略带温柔的声音。心中十分安宁,乖巧点了点头。随后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挑衅唐杰,而且随着唐影雪走向了人群中。 唐杰见状冰冷的笑了笑,淡定的掏出了自己别在腰上的紫玉匕首。 唐影雪头也没回就好像知道他的举动一样“如果输了,就别回去见师傅了。” 岳凌月摩挲着下颌微笑着抱拳说:“华山,岳凌月。” “唐门,唐杰”唐杰抱拳还礼。 他们两个在这狭隘的街道上相互抱拳行礼后,岳凌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剑抢攻,而是小心翼翼的围着唐杰转。 唐杰因为刚才的那一脚,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两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出现精彩的对攻。而是相互试探的移动着自己。 可是没有一会儿,岳凌月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将剑负在身后,催动脚下向唐杰冲来。 唐杰急忙后撤,并甩出自己手中的折扇。妄图阻挡岳凌月的步伐。 岳凌月将身子压低,这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两人一进一退迅速缩短距离。 岳凌月在距离唐杰半步之内,从背后抽剑横扫,剑被岳凌月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唐前在一旁见到这种出剑的方式,张大了嘴巴。“岳凌月竟然用剑脊攻击人?” 常遇春抱着胸得意的点了点头,对唐前说:“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唐杰见到岳凌月竟然不用剑刃横劈,却用剑脊横扫。如此出剑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这样出剑增加了空气的接触面积,使手中的长剑发出了又大又奇怪的声音。尽管岳凌月背后负剑的姿势来增加出剑的力量,但是出剑的速度却是太慢了。 唐杰定神,心中暗笑江湖上都传闻这华山剑法闻名天下。今日交手才知道,华山弟子连最基本的出剑方法都不知道。 他从容的双手架招,自信的注视着岳凌月双眼。却发现岳凌月也自信的注视着他的双眼。甚至,岳凌月你的那双眼睛就是在大喊:受死吧,我要赢了。 唐杰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心里没了底。看着岳凌月动作,身前的空门大开唐杰心中暗叫自己太过于谨慎,便踮脚向前想要强攻。可这个时候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两兵相接的刹那,长剑便绕后招架的匕首像灵蛇一般直刺唐杰颈侧。 在这一瞬间,众人皆屏息凝视。空气也凝滞了一般。只听到,锋利的剑划破衣服的声音。 随后唐杰重重的倒在地上,岳凌月帅气的摆着一个踢腿的姿势。 “服了吗?本小姐可是手下留情了哦!” 岳凌月轻轻的喘着粗气,一双丹凤眼略带鬼魅笑意。 唐前狠狠地眨巴眨眼睛。然后转头看向唐影雪。 唐影雪静静的摇了摇头。 常遇春在一旁,给两人解释道:“剑本身就很坚韧。遇到强力只弯不折。小师妹便是利用了剑的这一点。让剑犹如一条灵蛇,巧妙地绕过了唐杰的招架。”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唐杰被先前的那一脚踢傻了,那一剑出的这么慢,应该强攻。这胜算至少在九成以上。” 唐前摇了摇头,“我觉得是岳凌月知己知彼。她料定唐杰只会招架,不去抢攻攻。所以大胆的用这了这一招。” 唐杰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从地上爬起来。 岳凌月歪着脑袋,准备看唐杰一会儿抬头后的表情。 可唐杰的眼睛里并没有一丝羞愧的,而他本人也没有因受到这种屈辱,而愤怒的大吼大叫。 他礼貌的抱拳,“姑娘好手段,在下谢姑娘手下留情。” 说完抬起头对着唐前高升说道,“唐前!芸儿的事情我们还没了呢。”说着便拂袖而去。 唐前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看向唐影雪。而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吃惊的神情。 岳凌月幽幽地飘到了唐影雪与唐前中间,有些兴奋地问:“影雪姐,他们两个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这怎么一见面就跟有仇似的。” 唐影雪皱了皱眉,脚下一点便便瞬间蹿出数丈。几乎刹那间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唐前呆呆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便与岳凌月、常遇春去了。 今夜月朗星稀,晚风清凉拂过每个人的面颊。试图抚慰众人燥热的心情。 唐前一个人椅子栏杆上,随意的提着酒壶饮下一口辛辣的女儿红。任凭这酒冲击喉咙与味蕾。 他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孤独惆怅,就连上次他们二人因为与真行而吵架分开,都没让他觉得像今夜这样心情低落。 唐前凝神看着夜空中泛着荧光的明月喃喃自语道:“今晚夜空中怎么没有一朵云?” 突然手中一松,岳凌月一把抓住正在下落的酒壶,仰头随即猛饮一口。“好烈的酒!可惜比我们华山的梅花烧还差了几分。” 说完便又猛饮一口,随后发出舒畅的声音。 唐前用眼睛瞟了一眼岳凌月。“你突然来找我,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岳凌月眯起一双凤眼,歪着头鼓起脸颊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我来这里找你只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有人看到说唐家堡连夜离开了华阴县。” 岳凌月故意停了下来,欣赏唐前的表情。 唐前淡淡的问道,“看什么看?下一件事情是什么?” 抱着胸别过头回答道,“你的老相好唐影雪并没有跟随他们一起离开。” 唐前突然回头问道:“那她人呢?” “不知道啊。可能在四处闲逛吧。”岳凌月又提起手中的酒壶,饮了一口壶中的烈酒。 唐前看岳凌月仿佛还有心事一般。 第七章 华山剑鸣(六)华阴疑云 唐前轻轻笑了笑,“岳凌月没有别的事情了,”唐前故意顿了顿,见她没多大反应,便接着说道。“你说岳松川是你的养父……” 岳凌月轻轻的皱了下眉,“是的,怎么了?” “所以你姓岳。可岳姓不是你本姓吧。”唐前试探的问道。 岳凌月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我就姓岳。我就叫岳凌月,不行吗?”说着已经手中的剑拔出一半,满眼都是威胁与怒意。 唐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求饶,或者道歉,“真好!你至少还记得和他们一些有关的事情。而我不管怎么努力回忆。这记忆里只有被带回后唐门的记忆。还有那个从来没有见过她脸的蓝衣女孩儿。” “蓝衣女孩儿?什么女孩儿,你说的不会是唐影雪吧?”岳凌月刚说完,便又把眉毛拧在一起。“哼哼哼……回忆里竟然没有我,你——” “有,只不过跟现在不太一样。”唐前顿了顿又说,“回忆里的你总是摩挲着下颌。” 岳凌月有些满意的笑了笑说:“我那是在参悟、思考。” 说完对着唐前一翻白眼儿。“你懂个屁。” 唐前倒也不计较岳凌月的表情,回答道,“你说那个蓝衣女孩儿不会是唐影雪的。她们两个的性格好像不太一样。” 岳凌月漆黑的眸子。瞬间定道在上栏杆的唐前。“那……是她?” 唐前深深地叹了口气,“谁知道哪?” 岳凌月听见他的回答,不可置信的张大的嘴巴。 唐前低着头:“回想那一晚。我应该听芸儿走的。如果我那个时候直接退到桃林深处……芸儿她,就不会冲过来替我挡下那一箭。我都不能确定那个蓝衣女孩儿是不是芸儿。她出现在我的回忆里,从那破碎的场景中。我能感觉到她在用自己的一切来救我。像极了芸儿……” “emmmmm...。”岳凌月笨拙地想安慰着唐前,良久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你的情况青衍前辈和我们说过了。你的失忆和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而且那晚是芸儿自己的选择”。岳凌月抬头看着月亮。“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你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和决定。你不会、也不能把唐紫芸用生命换来的东西随意舍弃。” 唐前听到这句话,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虽然,自己从没有想过轻生。但是和平时的岳凌月相比,倒是很让自己感动。 唐前低头问岳凌月:“我们不说这些了。我现在突然好奇我们原来姓什么。” “这很重要吗?现在有这么多事情应该让去想。比如:你的剑法练好了吗?你计划好明天的事了吗?我千里迢迢去成都找到你,你有尽心尽力的调查我养父失踪的事情吗?” 唐前略微沉吟了些许,然后问道:“我们这一路,你不觉得太顺风顺水了吗?” 岳凌月微微一怔。“没有,我们一路遇到了这么多劫匪,还被官军当做反贼抓起来,还帮反贼拿下了一座县城。emmmm……也叫顺风顺水?” 唐前并没有管她的表情继续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 岳凌月摩挲了一下下颌,“要主宰自己,就得足够强大。你会的那一点《青龙剑经》是我全真道道祖钟离权的飞升三法之一。这套剑法蕴含我道家至理。刚好本姑娘是全真华山派的,我们华山以剑入道,我教你华山刑风狂剑。” 也不等他说什么,岳凌月就捏起剑决随意地舞了起来。口中振振有词:“剑势如水,无常无形。行剑如风,愈徐愈急。” 随着,这十六字从岳凌月口中幽幽道出。这四周万物仿佛被她融催动,随着她的动作,时而天的天地骤变日月无光;时而温暖和煦照人心房;时而悄无声息如是大地上一草一木;时而万钧汇于一点势不可挡。 岳凌月一套剑法舞毕,兴奋的回头看向,结果却发现唐前走神儿了。顿时心中怒意丛生,一剑斩断了唐前倚着的栏杆。 唐前应声从高处摔下。走神儿的唐前直到落地的一刻才回神。 随后唐前从地上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岳凌月。 岳凌月早已怒上眉梢,对着唐前大喊道:“我辛辛苦苦的给你演武。你竟然还走神儿,真是太过分了!” 唐前略带愧意的傻笑,“你再给我演示一遍吧……” “去死吧你——”岳凌月愤然离去。 只留唐前一个人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其实……我可能懂了,再看一遍的话……”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唐前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低头摩挲自己的铜戒指。 …… 在朱雀大街边,一座汉时建箭塔上。风听蝉和一个丐帮模样的人,一同面向着冷清街市。 这乞丐穿的比街边乞讨的乞丐稍稍得体。但左边的脸上有着一条从眼睛一直到下颌疤。 “子蚀?你看着原来热闹大街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风听蝉惋惜的轻轻叹了口气。“宫主那小娃娃派你来,是有甚么大事要说吗?” “他还是那句话。”子蚀两只手按在一根光滑的竹竿上,这竹竿挂着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 “又让我小心行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小心。”风听蝉把自己的刀,横放在栏杆上。一个手托长着胡茬的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睛呆呆的望着那冷清破败的街市。 “这次五苗那边来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子蚀东自己的手蹭了蹭脸上的疤。 “五苗巫神教哪一派的?”风听蝉毫不在意的问道。“他们不就那几个女子有点本事吗?”说到这里,他轻笑一下后接着说,“他们教规上规定:教中女子不能离开玉龙雪山的庇护……” 子蚀无情的打断道:“是青苗的人!” 风听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确定消息无误?” 子蚀面对风听蝉质疑非但不恼,似乎还在欣赏他此刻的表情。带着玩味的语气说接着说,“丐帮的消息什么时候有误过?” 随后,子蚀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宫主说了,万事随缘就好。切不可勉强行事。天下大势,已祸起黄河。《青龙剑经》对我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句话我都快背下来了,你说这么大声干嘛?”风听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次武林大会武当没来。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是,如何让那小子离开岳凌月。这样的话,不管岳凌月搬谁来当救兵,就都没有用。” 子蚀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雪峰山上的那几个女人,除了在床上还能有别的用。对了,唐门的那个小丫头怎么办?” “她有个孪生弟弟……”风听蝉说完就又继续望着那街市发呆。 子蚀听道风听蝉的话转身便离开。 风听蝉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对将要离开的子蚀高声说。“……你手下,留情……” “我知道了。”子蚀不耐烦打断道。 第八章 华山剑鸣(七) 唐前同岳凌月与常遇春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向华山出发了。 华山山路崎岖难走,三人有轻功加持倒也不是很艰难。一路上有络绎不绝的行人游客,还有穿着形形色色的各派人物。 唐前用眼睛快速的掠过这些人,有的一身戎装,大部分穿的是各式各样的道袍。还有几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僧人。 “常大哥?” “怎么了,累了?你小子轻功不错。这几个时辰不停跑,你竟然连点儿汗都没有。”常遇春听到唐前叫他,便停下了脚步。 “这人,都是什么人啊?”唐前大大方方看向他们。 “各门各派的都有,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小门小派,不必理会……”常遇春还没说完,唐前已经自顾自的走向人群。 他听到是各个门派的,便去挨个打招呼。 岳凌月走到常遇春身边,抱着胸一脸无奈的问常遇春,“他干嘛呢?若是午前不到山门,可就不好进去了。” 常遇春你把自己的枪往地上一杵,“不打紧,一会儿我们不走山路了。直接用轻功垂直爬上去。” 这些门派的人看到唐前过来,有的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市井小人物,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有的则显得十分热情。 可等到唐前自报家门后,众人皆是一惊。毕竟覆灭南宫世家这种大事,早就在江湖传的沸沸扬扬。 南宫世家所做的不义之事,也让自诩正派的人群情激愤。所以唐前这一时间成了风云人物。南宫世家倾覆使白莲教再次抬头,天下大乱也让各派有了喘息的机会。 唐前身边的人也就越围越多,在这狭隘的山道上,顿时堵得水泄不通。岳凌月见到这种态势。心知照此发展下去,这一天都到不了山门。 “唐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岳凌月洪亮的嗓音惊醒了唐前。 让他注意到了这种趋势。连忙辞别众人,后便和常遇春,岳凌月直接沿着几乎垂直的崖壁攀援而上。 常遇春担心众人跟上,便以枪作笔在一处崖壁的正当中处书下“全真崖”三个大字。随后三人潇洒而去。 只留下众人的啧啧称赞声。 此时的路不像先前的石阶,此时的山路完全没有开辟的迹象。三人像猿猴一般在林中穿梭而上。 终于在午前赶到了华山山门,古朴庄严漆色大门上的牌匾上这些玉泉宫三个大字。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山门前一块天然而成巨石上镌刻着试剑石三个红色大字。 常遇春将自己手中长枪一拧,“咔”的一声粗壮的枪身中竟然暗藏一把长剑。 从枪身的横断面可以看到这杆枪的枪杆,是木质内芯为包铁的。 这样的一杆枪居然也能让常遇春抖出枪花,足可见可见他双臂的力量。 常遇春一手四尺长剑,一手六尺长枪立在试剑石前深深的换气。 唐前看到这架势,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岳凌月抬眼看下常遇春,抬脚就冲了进去。步履如风,几乎就是一个恍惚便不见了踪影。 常遇春面露尴尬的朝唐前呲牙笑了笑。“我轻功一般。这山门试剑台,你仔细看好。” 说完他一撩袍子跨步而进。唐前紧跟其后。山门后尽是一片开阔,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峰回路转竟来至一处悬崖,唐前放眼看去,进入眼界的是七处石台,这石台下是一根细细的石柱,上面顶着一巨大的石盘。好像是在这深渊之上按北斗七星排列的七朵并蒂莲。 唐前小心翼翼的挪到崖边,洁白的云雾浮在山体半腰,看不见底部有多深。正因为看不见的未知感,反而让唐前觉得更加可怕。 唐前甚至觉得云雾之中隐藏着一只昏睡的巨兽,随时会突然跃起一口吞下在崖边的自己。 唐前慢慢的退回来,再后退时还他还好奇的看了一看常遇春。 常遇春临面深渊禁闭双眼,他的半只脚掌已踏出崖边,唐前甚至感觉他的两脚再抖。唐前按捺自己想要把常遇春一脚踹下去的冲动。 此时常遇春突然暴喝,整个人向后快速地踱步。随后脚下一刹,猛地向前冲去。这架势可吓坏了唐前,唐前虽然没有见过跳崖自尽的人,在跳崖之前是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他敢说跳崖自尽还这么有气势的,常遇春说天下第二,世上就没有再敢跳崖自尽的人了。 可是,常遇春跑到崖边时,就彻底的颠覆了唐前刚才的想法。就在离悬崖边,还有三步之距离时,常遇春突然双脚发力猛的跳起…… 唐前扶额汗颜,常遇春也是第一次跳崖的常识都没有。用脚趾头想一想,也应该是跑到离崖边近一点的时候在起跳。他跳的这么早会…… 还没等唐前思维跟上。常遇春向下一手把枪头扎在地上,同侧的脚踩在长枪当中。 一根有手腕粗的枪杆,生生的弯成了一张拉满弓。常遇春继续向下施力,整个人也几乎倒了过来,用来将枪身蹬弯的脚向外一滑。常遇春瞬间被枪杆弹了出去。 唐前张着大嘴。双眸随着常遇春运动的轨迹,在眼眶里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这——也——” 唐前张着大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默默地走向那杆被当做撑杆的长枪。这带有同情目光打量了下它。然后用手掰了一下,枪身坚如盘石。 唐前定了定神,然后扯着脖子对常遇春大喊。“常大哥你这么大的力气,为什么不直接跳过去啊?” 常遇春挠着头哈哈大笑,“唐前兄弟,跑得快的人不意味他跳的高。力量大的人,他也就越重不是?” 唐前突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没想到大哥你还这般细心。那我怎么过去呀?” 常遇春一脸你能行的笑容,唐前摊了摊手。只得乖乖的去想办法,这石台最近的都离自己相距百丈。 唐前习惯的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铜戒指苦思冥想。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阿前,人往往容易忽略眼前的事物。” 唐前醍醐灌顶,一头看着自己张开的手,五枚朴素的戒指跃然跳入眼帘。 唐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带着笑问唐影雪:“你去哪了?” 唐影雪将鬓角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看着唐前的身影。“有一些私事处理。还有,丐帮现在有问题。” “唐家堡怎么样了?”双目紧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石台,心中估量着距离。 唐影雪将自己的偶线抽出了一段,系在了紫玉匕首上。听到唐前的话,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质的古朴的秘籍。 唐前回头看着秘笈,却没有接过。唐影雪偏了偏头面无表情的说:“唐门的镇派武学《阎罗帖》!” 听到这三个字,唐前眉眼怒颜。“这是上帖?” “是下帖。” 唐前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的盯着这本书。 《阎罗帖》下帖和唐前的《牵丝戏》、夺魂房的《七绝经》《鸩羽决》是唐门的四门镇派内功心法。 《阎罗帖》上帖和唐瑛的《唐定大刀》、机关房与火器房的《鲁经要略》、暗器房《百鸟朝凤》、偃师房《天招》同等的唐门镇派六绝武学之一。 传闻大宋高祖皇帝赵匡胤,不光在行军打仗,布阵对垒上有很深造诣,其武功也是空前绝后。 他师出四大世家之一幽云东篱府。显德元年与同四大世家北门府张永德,在泽州与契丹北汉的40万联军大战。 两千人杀敌数万,反攻敌军城下遂中流矢于左臂。当时勃然大怒,誓言攻下此城。后周皇帝柴荣亲自规劝赵匡胤方才作罢。使他顿时名声大震。后年五十还全无力衰年老之像。 但是,他死于唐门《阎王帖》。 所以在江湖上,《阎罗帖》被誉为沟通阴世的请帖。 但是在那以后的四百年间,唐家堡再没有一位修炼此功法的。族中长辈也下令族中子弟严禁修炼此功。而一套被封禁的功法,究其原因,无非是对本身的损害巨大。 甚至比《七绝经》对女子身体的损害还要严重。 唐家堡派人将此物交在唐影雪的手上,其意图不言而喻。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到时候我们在打架,我可要比你厉害喽。” 唐前紧锁眉头,“我记得你不是会《太乙玄门剑法》吗?为什么不练?” 唐影雪眸子定在虚无,“谁会嫌自己太强哪?在这乱世之中,强一点总比弱,要强!” 说完唐影雪优美的翩翩转起,悠然抬手紫玉匕首随手飞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紫影,突然手中偶线射出。在匕首钉在石岩上的瞬间,铜戒指机关瞬间触发将唐影雪拉起。 唐前看着衣决飘飘唐影雪,紧紧攥拳头,“我得变得更强,然后保护你。” 第九章 华山剑鸣(八)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唐前看着唐影雪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头发,就知道唐影雪已经开始练《阎罗帖》。 “快过来吧。”空气中传来唐影雪幽幽的声音。 唐前收了心思原地跳了跳,去把插在地上的长枪拔了出来,这柄这杆长枪木心包着铁衣,这拿在手上的分量自然不必多说。他拿起这柄长枪的目的,其实是与唐影雪的方法差不多。将长枪掷出扎在对面的石台然后再借力。 但是,唐前铜戒指中的偶线没有唐影雪的长。所以。他得用一些其他的方法,来补足自己偶线不够的问题。 唐前才用了唐影雪与常遇春两种方法结合的方式。 只见唐前端着着长枪助跑,再到悬崖边的瞬间跃起。借由向前的惯力,让自己和手上的枪一同飞过偶线缺失的长度。再把枪从手中掷出…… 常遇春看着唐前的一系列的动作,对一旁唐影雪笑哈哈说道:“这小子,学得倒是快啊!” 唐影雪听到常遇春这么说,突然间意识到唐前好像从小到大,学什东西都是只看一眼。自己与他比武,要取胜也是越来越艰难。 “难怪此次下山历练,他的进步这么大。正好我可以用《阎王帖》给阿前喂招。” 常遇春听到唐影雪幽幽的细语,就在他仔细去听,这些细语声却又断绝了。顿时觉得心中好不痛快,于是烦躁的挠了挠头,“什么进步?” 随着一声重重的落地声打断了常遇春思绪。唐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那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小心翼翼的拔出那杆插在地上的长枪。生怕一个大动作,自己会掉下去。 唐前没好气的对常遇春说道:“你们华山有毛病啊,搭座桥不行吗?” 常遇春一把搂过他的脖子,接着非常自然的顺手接过了他手上的枪。对唐前耐心的解释道,“没办法,华山穷啊。在元世祖皇帝的时候,我们华山还好。可是随后这皇帝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皇家总是忙着那个登基大典什么的。所以就没有了皇室捐赠的善款,我们也就没钱修缮华山众多道观了。这七座试剑台,原本都有一根很粗的铁链相互连接,石台上还有护阵弟子。能摆出这天下五绝阵法之一的玉虚七星镇。可是在几十年前却被雷劈断了,布置的弟子也上不去了,现在就剩石台了。” 唐前听着常遇春说着奇闻异事,一脸的兴奋。唐影雪则在一旁扁了扁头,用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一脸兴奋地唐前问道:“岳凌月哪?” 常遇春听到唐影雪的话,顿时冷汗直流。 唐影雪与唐前在这几日的相处,也是看得出来的。他这个师兄也只是名义上的师兄,事实上他很怕岳凌月。岳凌月说什么他都会应允。是完完全全的做到了,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让他打狗绝对不撵鸡的标准。 从刚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顿饭的功夫了,让岳凌月等了这么久。那其后果不言而喻,可是耽误时间的也不是常遇春。 所以常遇春就想着用这条理由解释一下。却没想到反而招来了,更加暴风骤雨的批评。 岳凌月站在一处青石上,方才与跪地认错常遇春一般高,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呵斥道:“唐前过不来他耽误时间了,亏你好意思说出口。你不会背他过来呀!他是猪脑子,你也是猪脑子吗?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今天你不要吃饭了。” 唐前:“嗯?躺着也中枪……” 常遇春本来还是一脸赔笑,在听到让他今天不许吃饭后,整个人仿佛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枯萎了下去。 常遇春非常幽怨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唐前、唐影雪。他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噜咕噜的叫了一声,还是小心翼翼的那种叫。 顿时让唐前同情心大起。可是在唐前身后的唐影雪往前跨了一小步,低着头非常明显的踩了唐前一脚。用一种非常明显的方式来暗示他:不要多嘴。 唐前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好笑的样子问唐影雪:“你这是干嘛?” “嘘!”唐影雪然后故意的就声音压的很低。“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不要插嘴。” 岳凌月看着唐影雪可爱的模样,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正重其事的说道:“常遇春反正也没有人给你求情,这说明你罪有应得。对这个判决,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冤枉呀,冤枉呀!”常遇春然后转过头对唐影雪哀求道,“影雪姑娘你给我求求情吧。” 唐影雪瞪大着眼睛看着常遇春,身子不自觉地往唐前身后躲了一下。随后冷冷轻轻的说:“这件事情我觉得如果要罚常大哥,那也应该罚唐前……吧?”拉着长声眸子飘向了唐前。 唐前听到唐影雪的话,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跪在地上的常遇春,甚至觉得他的脸色正在变得狰狞。 可就在此时,常遇春噌的从地上起来。岳凌月也毫不留痕迹的挡在,常遇春身前。唐前正呆呆地看着这眼前变幻的一幕时,唐影雪挽着唐前手臂。然后看似随意的拉着他转向身后。 唐前顺着唐影雪的力量一同转身。 只见一个貌伟而黑,身长八尺,身穿青布衣,仗剑信步。一柄青锋长剑用粗糙的麻布精心包裹。双臂摆动沉稳有礼,呼吸绵长生生不绝的人出现。 唐影雪、常遇春、岳凌月紧紧的盯着这个人。 唐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轻轻地将唐影雪的手挽着自己的手放下。在唐影雪他们三个人的注视下走向了这个功力深不可测的黑壮的大汉。 唐前向前作揖,“时泽大哥”。 这一声时泽大哥显得十分亲昵。 可是他的时泽大哥却慢慢的走过唐前。 霎那间,这尴尬的气氛。就在这方寸之地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候,这大汉走过三步之后突然驻足。随后慢慢的走回过来回,首低头方才看见僵硬在原地的唐前。“是你啊!”他漆黑的脸上映着飞红。“你们倒是快得很。”一口浓重的淮西话和唐前寒暄着。 唐前此时的脸上已经是,表情已经十分僵硬,看到他又回头找自己这方才安抚了自己尴尬又狂跳的内心。“雕虫小技罢了。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四人中常遇春最为年长故而,唐前先把手引向常遇春介绍道:“这位是常大哥。” 常遇春闻言向前抱拳,“华山常遇春,字伯仁道号燕衡。还未请教……” “在下花云字时泽。家师紫阳观下明阳子受到贵派邀请,特地派在下前来参加这次盛会。”花云恭恭敬敬地说道。 岳凌月听到紫阳观这三个字,为之一震。“你师傅是南宗道祖张紫阳的法脉?” 张紫阳大名鼎鼎的天台山紫阳真人张伯端,因他字自号紫阳山人。所以他的众多弟子也自称紫阳门下。 相传紫阳真人在大宋元丰五年三月十五日于行五步溪行自解与水,羽化登仙。 花云见以前的这位身材高挑,面容妖娆,体态丰腴的小姑娘一脸吃惊的模样,赶紧解释道,“带我入门修道授业的是师兄,临行前我师兄将此物交给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玉质的度牒给三人看。 岳凌月自己有失体统,连忙说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公子见谅。” 唐前你看见岳凌月这般模样倒也新鲜,在他眼中,鬼灵精怪,目中无人,胆大包天的岳凌月。竟然也有恭恭敬敬的时候。 可唐前不知道,这张伯端师从海蟾子。若是这花云所言不虚,那他的辈分可高了去了。 天台山主张性命双修,与北宗不同,他们主张先命后性。门下弟子皆神情精气内敛,修为深不可测。可以气御剑,诛杀邪佞于身外。 可又和武当飞剑大有不同。 唐前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看着花云这番打,便扮心知这天台山紫阳观比华山玉泉院还要穷。 心中难免觉得,道士生活清苦。对自己当时没有给青衍行拜师礼成为道士,而感到万分庆幸。 第十章 华山剑鸣(九)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唐前正在那里暗自窃笑,则在一旁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花云。转身独自走开了。 花云注意到唐影雪的举动,连忙拉过唐前率先一步截住了唐影雪的去路。其一张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贸然就问姑娘芳名自然是不妥当的。于是花云掐了一把立在一旁的唐前,寄希望于唐前给他们双方做介绍。 可是唐前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在平时除了唐影雪以外,对于别人的暗示他一向看不懂。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自然也不出意外的没看懂花云的意图。 花云尴尬的拉着唐前,拦住了唐影雪的去路。对着唐前,一双浓眉下的大眼疯狂的左右摇晃。 看的唐前是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不小心把眼珠子甩丢了。 唐影雪莫名被人拦住了去路,心情自然不爽利。她面若寒霜,两道清冷的目光看着两人。华山的山风撩动着她披散的长发,宛若一个从九天而下的女魔头。 常遇春见到这个状态的唐影雪心知不妙,因为多年前在黄门镇外郊的南宫山庄废墟里,他与岳凌月就见过这样的唐影雪。而且若是单对单的比手段,常遇春坚信,除了那几个早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老妖怪外,都会被唐影雪奇快的轻功所击败。 常遇春刚要上前拉回华云,却看到岳凌月一走一跳的到了唐影雪面前。“喂!花云是我们华山请来的朋友。你不打招呼没教养也就算了,现在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着岳凌月一把拉住唐前,亲昵的趴在他耳边甜甜的说道:“对不对啊,哥哥!” “……对!”唐前自己说完这个字,也是一脸惊讶。随后他一脸愤怒的看着岳凌月。 唐影雪收敛内息,慢慢垂下长长的睫毛,“我知道了,我老是缠着你。”一个恍惚之间,唐影雪几乎是消失在原地。 唐前看到唐影雪离开,不管怎么奋力的推开岳凌月起身去追。岳凌月都像一块儿粘住他的手臂的蜜糖怎么甩也甩不开。正在唐前想要开口呵斥她的时候。 只听岳凌月一副娇媚地样子对他说道:“现在你也到华山了,也就不用那个女人再跟着你,做你的保镖了。以后有你就只有我和我师兄了。” “……好!”唐前又一次口不对心的说出了一句话。 唐前看到这样的自己,也就放弃了抵抗。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说的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你那就是和岳凌月脱不了关系。 花云看着眼前戏剧的一幕,心中虽然充满了万分的疑问。但还是,匆匆的追了上去。 也就在花云身影闪过唐前眼前的时候,耳际间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脚镯的银铃声。而且这铃声渐渐离远。 唐前你觉得自己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我得找回来她。”他在心中对自己暗暗的说道。 指尖拨动那精巧的护臂,另一只带满戒指的手与此同时捏爆一颗烟雾弹。 顿时,这方寸之地烟雾弥漫。岳凌月死死的抓住唐前不松手。她拼尽力气甚至已经,都透过皮肉,抓住了他的坚硬的骨骼。 可是在烟雾散开之后,岳凌月抓住的只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傀儡。 岳凌月不甘心一脚踢向傀儡,那傀儡迅速被拉走,让岳凌月踢了一脚空。 “果然和公孙钰是一丘之貉。”岳凌月愤懑的低声道。 “我倒不觉得,你见他在危难关头可曾放弃过谁?要是我说,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懂得放弃。”常遇春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突然意识到。“坏了!他们几个人好像朝太乙池去了,我们快跟上。” 岳凌月双手抱着胸,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去,让他们都死在里面好了。” 常遇春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师妹是真的吃醋了。 对于岳凌月来说,她从小,就亲眼目睹了她和唐前的娘嘶声力竭的公孙钰挽留公孙钰。这一别便是三年。她从第一年日日见娘亲以泪洗面;到第二年日日见姐娘亲闷闷不乐;直到第三年参见娘亲恢复如常。 可是这个时候公孙钰回来了。 岳凌月这么多年过去。至今都记着那天,他娘秋目含泪语气艰难的对公孙钰说:“会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忘记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句‘我回来了’。我就必须回到你的身边。凭什么”…… 岳凌月坐的那里,抱着自己的膝盖,深深的呼出口气。“凌儿还记得,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凌儿,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岳凌月目中露出少有的柔情。 看得常遇春心疼,常遇春不知道岳凌月为何这般模样。在他的印象里她的小师妹岳凌月,一直都是一副鬼灵精怪,到处打架、惹是生非坑蒙拐骗,全凭自己喜好的小恶霸。 但是常遇春一直都顺着她宠着她。因为一开始师父就对他说,岳凌月儿时在被五苗魔教(自诩正派之人,将异己之辈街称邪魔)掳走吃了很多苦。 所以华山上下都将岳凌月纵容上了天。可是就是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岳凌月除了平时烧烧厨房,爱闯祸以外。对门中的师兄弟姐妹却是礼爱有加。对于自己人她并没有大小姐的那种嚣张跋扈。 这也使得,大家对岳凌月也就更加疼爱。再加上岳凌月在思过崖的劲风中领悟北麓三峰,创出剑气合一的《刑风三剑》一举战败剑气两宗的长老。 岳松川准许她下山,去接受武当道统的承认。但是却被唐前捷足先登。 常遇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坐在他旁边。岳凌月把头转向一边。常遇春呵呵的傻笑,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有能解开掌门失踪之谜的人,那这个人就一定是你的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岳凌月听到常遇春暗指唐前的名字皱了皱眉,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常遇春听到岳凌月搭话,顿时咧开着的大嘴笑着。 岳凌月嫌弃的说:“不许笑,快说为什么?” 常遇春僵硬的把嘴合上,“因为她是你岳凌月的哥哥,要是别人的哥哥一定不能查出来。要是我常遇春的哥哥,也查不出来这真相。” 岳凌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没哥哥,你连老婆都没有。” 常遇春听到岳凌月这么说,缩了缩脖子。 第十一章 华山剑鸣(九)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岳凌月也不管陪她坐在地上的常遇春,起身就朝太乙池走去。 常遇春呆呆的看着岳凌月远去的身影挠了挠头。 …… 以唐影雪的轻功若是比速度,怕是全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追得上她。也就意味着他比别人更快的到达太乙池。 “来人驻足!”一声呵斥,震的唐影雪心神激荡。“阁下为何闯我华山禁地?” 语罢,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从天而降。定睛一看,这道士的头发胡须好像没有搭理过的意思。就那样蓬头乱发的在头上挂着,他拦在唐影雪身前,口中还喷着口水。 唐影雪半阖双目,“因为没写,这里不让走人。” 这个道士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儿竟然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既然如此,那想必阁下也没有向前的理由了吧。” 唐影雪摩挲着下颌微微笑一了下,“不!我还得往前走。” 这道士听到他这么说到也不再废话,伸出一只手臂。“既然如此,姑娘再向前一步,莫怪贫道得罪了。” 她玉眉紧锁,唐影雪是个耐心差很的人。也是个不太讲道理的人。自己认准的事情,谁也拉不住。 就像那一晚救下若隐后,风听蝉好言相告走东门没人把守。可是唐影雪并没有把好心的风听蝉当成一盘菜,继续闯了过去。 她的眼前的道士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告诉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是这老道士运气不好,在此时唐影雪心中不爽,正想揍谁一顿。 “记得,我叫唐影雪。”唐影雪说完,从掌中打出三道飞针。 这道士本来看着姑娘慈眉善目的,心中的警惕便放掉了大半。但是这个叫唐影雪姑娘突然发难,这眉宇神态之间怒意盎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好看的姑娘,正他在一边反思一边躲闪的时候。唐前从天而降,按下了唐影雪正要发出的第二手飞针。 唐前此举无疑是在唐影雪心头火上浇油。 只见唐影雪脚下一蹬,与唐前瞬间拉开了三丈距离。 唐前见到这番情景便知道,唐影雪是要动手了,而动手的对象正是自己。“既然你心中有气我就陪你耍耍。” 唐前一把扯出傀儡芭蕉,朝唐影雪丢去。飞在空中的芭蕉,双手在头顶合十。好似一杆标枪直向唐影雪。 唐影雪挑起嘴角,因为这芭蕉在空中的飞行速度,在唐影雪看来,简直是蜗牛漫步。她踮起双脚,双手舒展在空中旋转跳跃,轻巧如蝴蝶般翩翩飞舞。 唐前知道她在翻转闪过后,一定会直线冲过来直面自己。 果然,唐影雪在轻巧的翻身后,施展自己的奇快轻功,仰息之间便到唐前面前。可是她并没有挺起自己的紫玉匕首直刺唐前的胸膛,而是在唐前身前一步。突然回身打出三道飞针直指芭蕉。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是眼看着芭蕉变成了唐前。 唐前眼睁睁看着三道被针刺入自己的身体。 随后唐前跪倒在地。 唐影雪处在原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睛瞄了一眼自己身后芭蕉,“为什么让着我?” 唐前苦笑,“就说你,让我杀了你吗?”说完唐前起身。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同时不能控制两个傀儡吗?”唐影雪有些失望的看着他。若是唐前能控制两个傀儡,唐前只需要分别使用两个傀儡的自替身,然后在轻轻拨动唐影雪身后的芭蕉机关。唐影雪此时应该是惨败的结果。 唐前眯起了眼睛,“本来是能的……可是,后来不能了。” 唐影雪一怔,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一夜。唐前为了救,被机关夹扣放血自己和芸儿,用芭蕉勒死了千火神机唐翼德。唐前的伤口崩开…… 唐影雪慢慢的垂下了眼帘,仿佛蝴蝶忽闪着翅膀。远处的唐前仿佛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 唐前与唐影雪两个人相互太过了解,唐影雪知道不能处在傀儡与唐前中间。唐前知道唐影雪各种招式手段。 唐前佝偻着身体,慢慢的走进唐影雪,然后摩挲着唐影雪头发。轻声轻语道:“消气了吗?” 不等她回答,唐前转身自顾自的收起了傀儡。 “你放心!我发现我练剑的天分还是挺高的。岳凌月的剑法已经会了个七八分了。我觉得她的剑法挺厉害的,若是全学会了的话。应该……也能保护你们。”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 岳凌月在一旁双手抱着剑,“放屁,老娘的剑法有那么好学吗?”然后对那个老牛鼻子,“老头让道,这是我哥,这个是我嫂子。你如今阻挡我等,等一下我要是输了这轻功的比试,你就别想在闻到酒味儿。”说着岳凌月眼睛一蹬竖起两条好看的细眉。 这道人本来听说这两人是夫妻,心中充满不信,哪有夫妻下手这般凶狠的。若是说这小伙子对着姑娘有意,他倒是信的。可是又听他后面说闻不到酒味儿,这可真真的拿出了他的命脉,于是连忙说:“好了好了,行了行了,让你们过去就是了。小月子,我老头子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断我的酒?”说着拿手一淹住自己的嘴,故作小声道。“再说我不是拦下他们俩了吗?” 说完便朝岳凌月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小眼睛。 岳凌月倒也心领神会的对着他也眨巴了下自己的丹凤眼。虽是无意,却是媚态尽出。 老道是转过身,背过手,哼着小曲,走向了石头后面。 唐影雪听岳凌月这般说笑自己,又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唐前一把拉过她说道,“看什么呢?把针给我拿出来。” 唐影雪闻言摊了摊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唐前一看见她的样子,觉得很是狐疑。就用手摊了摊自己的伤口,发现伤口内并无硬物。便知道唐影雪手下留情的朝自己打下的是冰制的暗器。创口也不深,既是点到为止。 岳凌月笑着摇了摇头,一蹦一跳的走到唐前身后。突然间大声说道:“哥!你刚刚说嫂子特别听你的话哦,看来是真的哈。” 唐前正奇怪岳凌月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说时。唐影雪突然杀一记回马枪,一脚便踢到了他的胸口上。 唐前看着脸上红彤彤的唐影雪,仿佛明白了什么。 唐影雪踢完唐前一脚后,便急着催动脚下急匆匆的向走太乙池。 第十二章 华山剑鸣(十一)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常遇春在后面勾搭着花云的背,一边嘻嘻哈哈地介绍这沿途周边的风景,一边询问着凤阳老家的情况。 花云一道漆黑的大脸在知道常遇春也是凤阳人后,他的嘴角笑容就没有放下来过。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花云也早就把唐影雪的事情丢在了九霄云外。 常遇春此时心里着实不忍,看着花云一把年纪,竟然还没有个老婆。花云也对此事讳莫如深。 常遇春估摸着是因为花云的长相,吓着了胆子本来就小的姑娘们,再加上他刚刚看到唐影雪时,那一副痴傻样。怕是一个姑娘家,都会离他远远的。 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至今单身未娶了。 两人从风景聊到家乡,从家乡聊到唐影雪与岳凌月,又从她们聊到武功上。 常遇春对花云基本是了解的彻彻底底。 可是花云,只知道常遇春师从华山,老家是凤阳的。一天,可每当花云想问一些更深入的问题时。常遇春总能成功的转移话题。 直到两个人谈到剑法时,终于打败了这带着微妙的“和谐”气氛。 花云笑着说:“《大道之行剑法》是我们天台山的镇派剑法。剑法练到最后便是飞升上界,从此与天地合二为一。” 常遇春听到有人跟自己攀比剑法,不甘心说道,“这飞升上界,羽化登仙。谁人见过?要是我说这剑法无优劣之分,高低之别在于战。战胜则强,足可折服天下。” 花云争辩道,“剑法应当是境界。怎么能一味的好勇斗狠?剑乃是武道一途也。武字上戈下止,即为止戈。” “那是因为你把敌人都杀了,无敌于天下,独立于泰山之巅。没有了对手,自然铸剑为犁,自然就止戈了。”常遇春抱着胸高声说着。 花云自知,自己嘴笨口拙辩他不过,激动的捏着剑柄。 常遇春看着他一脸通红的模样说:“怎么?自觉无理,所以羞愧难当,想仗剑杀人以图灭口?” 忠厚老实的花云,被他这么一说更加生气。“这天下至理,岂能是你空口白牙就能说动的。今日我花云当以身后的三尺剑扞卫武道。” 常遇春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两人本是并排向山上行来,只见这是花园跨步而立,用腰部力量的抵住常遇春,顿时常遇春感到下坠的千钧之力。 意图让常遇春动弹不得,最终体力不济向自己求饶。 可是花云小看了常遇春。 常遇春不急不躁,借势下沉以力打力,用自己的膝盖猛抵花云腿窝。花云重心偏移连忙用另一只腿来调整自己。 常遇春趁机上位,花云独腿支撑,这力量比花云施加给常遇春的还要沉重几分。加之花云独木难支眼看就要落败。 常遇春得意洋洋的向他的耳垂吹着气。 花云死咬牙关,牙齿间发出怖人的吱吱声。 常遇春好奇的往腿下看了一眼心道:这花云真是死心眼儿,明明自己只需要倒脚后退半步,便可从这困境中解脱出来。 或者自己的另一条腿来帮助,独自支撑身体的腿。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可是花云就是单纯的咬牙硬撑,丝毫不退让一步。 常遇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不忍。只是这一丝动摇的心思,让常遇春对花云的力量稍稍变化。 花云便相趁此时机找回主动,常遇春心道:这花云真是个愣头青,不如我就给你来一个势均力敌,然后再胜过你,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这样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会听我的。 常遇春往后一退,随即在一抵住。花云也趁此时机,双脚稳站落地生根。在稳稳地抵住了常遇春。 花云黝黑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嗒吧嗒的滴在这青石路上。早已日抵当头午时三刻,可以说这一天最热的时候已经来了。这斗大的汗珠滴在青石上发出呲的一声惨叫后,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二两人便在这崎岖的山路上,闷热的天气下势均力敌的角力。 常遇春放弃自己优势想公平公正战胜花云,而此时此刻却心中懊悔不已。本来自己可以轻松取胜。可没想到这花园的力气,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 常遇春和鬼灵精怪的岳凌月在一起待久了,脑子也自然灵光。他动了动眼珠故作轻松的说,“花老弟热不热?我看你已经汗流浃背了。等下可不要晕过去才好。” 花云听见他的挑衅,自知自己口拙舌笨说他不过,所以干脆不语。只是这腿上又暗暗发力。 常遇春觉得他又发力了,倒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他此时心中暗喜。这一系列的动作表明,花云已经被常遇春影响到了。 可是常遇春脚下已经被推向一旁的崖壁。他吞了口口水,“老花你渴不渴,我看你累的这么多汗。怕不是肾虚了吧?我可跟你讲,男人可不能虚呀……” 常遇春没说完,花云却已经孤注一掷。推的常遇春不得不屏息凝视,认真对待。可是,常遇春半张脚掌已经滑出一些路外。大半个身子也已经探出悬崖。 花云已经扬起了嘴角,眼神里满是挑衅的看着常遇春。就差自己高声向常遇春宣布自己赢定了。 常遇春吐了口口水,一次牙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花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举拿下常遇春时,赢得这场角力之时。 发现自己好像是推在了一堵墙上一样,无论再怎么发力常遇春都纹丝不动。 常遇春眯着眼睛,淡淡一笑。脚下下沉,原本滑动的他也变得稳如泰山。他慢慢的推动花云,把他推到他那一侧的山崖。然后,压着花云向下抵住。 此时的花云早已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常遇春却变成了这案板上的刀俎。 常遇春展现自己胜利的微笑说道,“人在最得意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或者是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让他突然看到自己和对手差距很大的假象时。往往会让他胜利的自信变成失败的推手。” 花云听着他的言辞,不甘心的哼了一声,想再发力夺回主动。可这一双腿早就不听他的听号令了。 …… 等到唐前三人在太乙池外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常遇春扛着昏迷的花云。 岳凌月看见常遇春与花云这番景象,显得很兴奋。 “他这是怎么了?”岳凌月侧目。 常遇春抹了抹鬓角的汗,“累的昏过去了。” 唐前听到常遇春的话,打量了这两个彪形大汉。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花云,“这才爬了多久远山路啊?他肾虚?” 第十三章 华山剑鸣(十二)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唐影雪完全没有理会,岳凌月、常遇春、唐前、花云。她看着映着蔚蓝的天空的太乙池出神。 岳凌月注意到她的异常,还没等开口询问。 唐影雪突然抓住唐前脖子后的领子,两人一同跳进太乙池。池面一片水花,荡起了涟漪。岳凌月与常遇春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太乙池深不过几尺,两人却没有池水中露出。 在池边的岳凌月与常遇春慢慢由惊讶变为奇怪,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唐前拖着溺水的唐影雪,艰难的划到岸边。常遇春连忙拉住唐前伸过来的手,“唐姑娘怎么样?” 岳凌月在一旁抱着胸,紧皱眉问道。“你们在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这池水清澈,好像还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唐前爬到岸边,拧着滴答水的衣袍。“阿雪没事,下面呛了两口水便昏过去了。” 唐前擦拭着额头的水,然后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快说啊!” 岳凌月被唐前这么一喊,倒是一怔。看守太乙池的老道士也也注意到了太乙池的异常,负手过来立在一旁。 唐前见到那先前阻挡唐影雪的华山道士,迅速的从腰间抽出断剑直指他的喉咙,岳凌月连忙将那老道士掩在身后质问道,“唐前你是不是疯了!?” 唐前深深地喘了口气,质问众人,“这太乙池既是华山禁地,还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藏尸之处,老牛鼻子你即是看守这里的人,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湖底的女尸是谁?” 听到他的话,除了那个看守太乙池的老道士泰然自若以外。岳凌月与常遇春皆是一惊。 看到这道士的神态,唐前心中对老道士的愤懑、怀疑变为笃定、坚信。 岳凌月听见他的话,连忙跑到池边,注视着涟漪还未荡尽的池水。她的神情慢慢凝固。 唐前再次质问道,“老不死的,老子问你呐!你说,为何我唐门前暗器房房主唐三凤,死在你们华山禁地!” 常遇春见到唐前紧紧搂着昏迷不醒的唐影雪,“唐小兄弟,现在应该最要紧的是唐姑娘才是。” 唐前放下断剑,警惕的看着三人。 此时老道开口,“当是谁?原是唐门的宵小,胆敢擅自入我禁地。玷污我太乙池。”老道士左手捻起剑指,一道剑气直贯唐影雪命门。唐前看状侧身以掌相接,被打出一口鲜血。 老道士迅雷不及的速度又发一掌,两人打的横飞出去坠落悬崖。 唐前在这坠下的一刻,仿佛一切都变得缓慢。他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用来接那一记剑气的手。手臂上的玄石护臂,已经被震得七零八落。 直到眼前一黑,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见到唐影雪坐在火堆旁,专注的缝补着俩人的衣服。 唐前试着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发现浑身酸疼不已。 唐影雪迎着火光,背对着唐前说道:“你别乱动!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只断了几根肋骨,换了一身衣服,你也真是命大。” 唐前听见唐影雪对自己的调侃皱起眉头,心道:说得就像自己没从上边儿掉下来一样。 “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还好。”(没事儿) 这两人突然缄默不语。过了许久,只有木柴噼啪的声音打破寂静。 唐前似有似无的说道,“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剑气、掌风这一说。” 唐影雪闻言掩面轻笑,“能称之为内力的,都是自己平时苦练得来的。可是你再怎么练,也无法无中生有。那太乙池上本就是峰顶,这上面风大再加之那老道士轻轻催动,自然就变成了一股邪风。” 唐前听到这话若有所思,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那夜月下岳凌月的剑舞。 顿时醍醐灌顶,“原来如此,那随她舞动的晚风,是根据她的引导、催动才能随时变化。华山《刑风三剑》原来是这样的道理。”他自言自语完,便有陷入沉思。 他仔细地回忆着武当山上老者为他演武的《青龙剑经》,可是依然却全无头绪。 唐影雪看唐前由惊到喜,又到满脸疑惑,“是在想《青龙剑经》吗?阿前,经、典、集、册、谱、书。以经为首,这剑法已‘经’字为名必然是繁杂深奥。不可求一时之顿悟。更何况你所掌握的并不是全部的剑经。” 唐前听到她的话,反而不去想了。因为不管怎么回忆,那些招式对于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有一种“从未存在过”的错觉。 而且他觉得自己如果会学会了全部《刑风三剑》就够用了。 唐影雪见他依然是一副深思的模样,便从这火堆中,拾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树枝。 唐影雪轻薄的红唇慢慢开合,“阿前你看好,我只能演练一遍《太乙玄门剑法》。青龙出海势难挡,拨云见日定乾坤;犀牛望月显灵机,白猿攀枝藏奥妙。” 随着唐影雪口中轻吟剑歌,一招一式都从唐前心中走过。在这《太乙玄门剑法》演练到最后一式后。 唐前他涨红着脸,张着的大嘴过了很久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全忘了!!阿雪,你刚刚练的剑法——叫什么来着?” 唐影雪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她知道唐前天资是属于中上等的。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是对于一些固定的武功招式都会有自己独有的理解。这也是为什么在唐前没有内力加持的那些年中。依然可以和唐家堡中大部分弟子过上两招原因。 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焦虑。唐影雪一副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道:“我在演示一边给你。” 说着就要摆出起式再舞一遍,唐前看她汗已经吃透了衣衫的样子,心中却有些不忍。犹豫再三说道:“改天吧,今天都太累了。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唐影雪却没有理会唐前自顾自的继续舞着。 一套剑法演练的很快。唐影雪由于自己的内力不支,动作稍稍有些走样。 唐前心中惊奇,明明自己无法回忆出这套剑法的一招一式。却能明显的感觉唐影雪哪一招做的不到位。 于是他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刚刚的是不是力道有些轻了?” 唐影雪闻言停下了动作,皱着眉头心中狐疑。阿前可以感觉到自己哪些招式做的不对,可又说对刚刚自己演练的剑法,没有一丝的印象。 唐影雪慢慢松开了眉头,唐前顿时觉得唐影雪面若寒霜。 唐影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树枝,树枝的一头已经被烧成了木炭。 突然唐影雪身形鬼魅朝唐前奔来,唐前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可随着空气的撕裂声,唐影雪手中的树枝便已先至。 只见唐影雪在这方寸之内,她手中的树枝点剃抹挑。 唐前眼前仿佛出现了数道剑光弧影,眼下一花便不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唐影雪随手地将自己的树枝丢进火堆里,嘴里轻轻地对唐前说:“身上汗渍黏人,很是不爽利。我要找个地方去清洗一下,你帮我看着点人。” 说完便丢下依然被刚才那一瞬间的景象,愣在原地的唐前。 唐前听见了唐影雪的话,狠狠地甩了甩头,揉了揉脸。这一揉脸,才发现自己左手的手腕、右手的拇指留下了黑色的碳迹。 唐前又连忙抽出自己的断剑,断剑早已没了往日的锈迹,剑身已是明亮映人。唐前借着剑身的倒影,看到了自己喉咙与左眼的眼窝也有黑色痕迹。 唐前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这一剑都已经刺到了自己的眼睛,自己却浑然不知。唐影雪剑法精准灵秀与岳凌月《刑风三剑》风格截然。 幽深的林中传来了唐影雪好听声音,“这里有水,你也来洗一洗。” 唐前的万千思绪被唐影雪打断。心道:以后再偷偷的往阿雪脸上涂鸦抹画,一定会吃大亏的,我必须得加把劲儿练功才行。 第十四章 华山剑鸣(十三)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唐前蹲在这儿飞溪旁用手接着水,冰冷的水让人神清气爽,思绪也变得清晰。 看着手捧着的水,月光在水上跳跃。恍惚间,唐前的脑海中回忆起白天在太乙池下安详躺在池池底的唐三凤。 他屏住呼吸,想象着自己就是在池下。迎着水下不停变幻的阳光端详着尸首,她穿着一身鲜红色的衣服。这衣服由于水的浸泡,已经变得色度不均了。说明尸体在湖底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唐前转而去查看继续向上查看,死者的脸清瘦惨白,一双薄唇紧紧的抿着。可以推断死者在死前没有感受到特别的痛苦。 死者的神态整体上与唐影雪的脸很是神似,但是具体在五官上却又没有相似的地方。 迎着水下不停变换的光线,让唐前越来越眼花了。 唐前甩了甩头,却无意间看到唐三凤的手仿佛有异常。刚要伸手查看,却被刺骨的凉意拉回现实。 唐前呆呆的望着自己伸到飞溪中的手,良久不能回神。他轻轻出了口气觉得自己顿时舒畅了。 同时也感觉到了身后匀称的呼吸,唐前开口试探的叫道,“影雪?” “嗯?” 唐前听到她的回应慢慢转过身。 唐影雪也偏了偏头略带关切的说道:“自从唐枫叔叔失踪后,就在没有见过你专神到忘记呼吸。” 唐前听到唐影雪的话,眼神不自觉在唐影雪身上飘忽了下。 唐影雪只穿着白色的内衬光着半截腿,一双乳白的小脚丫在踩在上青石。在夜色月下的长发膝黑,被用手胡乱的拢在头后,发间滴着的水滴时不时会落到额间。 唐前的眸子慢慢的定在了脚上,皱了眉。“你的鞋子哪里去了?” 唐影雪自顾自的继续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唐前听到她的问话稍稍一怔。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唐影雪从来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 唐前的眸子向左下动了下:“我刚刚突然间,想起了湖底的情境。然后在脑海里检查了一下尸首。” 唐影雪听到了他的话玉眉轻轻皱了一下。唐前把唐影雪表情细微变化尽收眼底。“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个回忆不太好。但是我好像发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我要问你两件事情。” 唐影雪轻轻的点了两下头。 唐前看见她点头后便问道:“你没见过你娘吧?你怎么能确定那是手别是你娘?” 唐影雪一双明亮眼睛左右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感觉——” 唐前听着唐影雪带着犹豫的语气,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对你来说,我接下来问题对你有些艰难。但是在咱们几人中,你的观察力是最好的。你有没有注意到手。” 唐影雪紧锁的眉头,慢慢闭上了双目。只在片刻便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在唐前那只被还在滴着水的手良久。 唐前看着她的样子,刚想开口提醒。 唐影雪便率先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的手。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只记得湖下的光线明明晃晃,让人有些眼花。水底的青石上长着一层附着在石头上的绿色水藻。还有躺在一片绿色上的红衣尸体……” 唐前听到这话,脑海里又出现了刚才的场景。根据唐影雪的补充,他脑海中的太乙池底变得清晰。虽然无法确定死因,但是根据尸体指甲缝隙的绿色水藻,可以推断尸体在池底已经有段时间了。 唐影雪看到唐前从紧锁眉宇变得稍稍舒展。“可是有眉目了?是不是移尸池下?” 唐前斜上四十五度望着如深渊的夜空。略沉吟了会说道,“需要确定死因,才能下结论。要是芸儿……” 唐前没有如实告知唐影雪自己的初步推断。 唐影雪看着唐前那张日渐坚毅的脸,慢慢的把手伸向他的背,拥抱住了唐前。 “没关系,这么蹩脚嫁祸之计,恐怕是只有傻子看不出来。我想用不了多久,必会路出马脚。” 唐前吞了口口水,唐影雪的身子因为练过《七绝经》的原因十分柔软,可是唐前的身子却是僵硬的, 唐前抬起手把唐影雪拦在怀里,心中自嘲:唐前啊,唐前啊!你是不及阿雪万分之一的。这一生不可负了她。 夜色渐深,明月沉入云海将半。高耸入云的山峰也慢慢被夜色的黑暗沁满。飞溪方圆之地林木茂密非常。 唐影雪伏在唐前背后的手突然一扣。静谧的林木丛中传来的惨叫打破了一切。 “大侠,大侠!我没有偷看啊。不,不是。奴家只是路过的。疼疼疼……” 这女子身负一伞,被唐影雪暗置的偶线捆的是七荤八素,在她连连求饶时突然觉得身上偶线一松。这女子立刻抽身脱困,在这个过程中还刻意的多翻了几个跟头。 正在自鸣得意之时,觉得头顶一黑。抬头一看唐前从天而降,一脚踩在她的脸上。随后整个人从帅气的单膝落地,变成跪地磕头…… 唐前立在一旁满脸歉意,嘴里喃喃自语:“早知道你用后空翻加空中转体两周的方式跪磕头求饶,我就不踢你了!” 那女子趴在地上,艰难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唐前,“真——狠——” 随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 篝火的噼啪声,吵醒了刚刚昏迷的女子。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珠飞快左右探查。随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还不忘自鸣得意的自言自语,“还是我流情聪明,哼哼……深陷险地,性命攸关。可依然镇定自若,丝毫不慌。” 说着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简直就是,常山龙子入军中。救得夫人——”嘴里给你自己打着鼓点儿,摆出伶人武生的身段,抬步转身。 留情便看到在她身后的唐影雪。 唐影雪已经穿上了缝补好的衣服,正蹲在另一堆篝火旁,鼓起玉腮双唇油亮,手中还拿着被咬掉一个豁口的烤鱼。 虽然唐影雪眼底充满奇怪的看着流情,但是嘴还是不听咀嚼。 流情看了看“人畜无害”唐影雪,飞快的蹲到她身边,轻轻的嗅了嗅。随后一笑两个梨涡,“小妹妹可不可以,给姐姐咬一口?” 唐影雪突然停住了咀嚼,一双明媚好看的双眼变得阴沉凶恶。 流情吞了口口气,不留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 第十五章 华山剑鸣(十四)华山太乙池清,唐前入朝阳绝壁。 唐影雪偏了偏头,用食指与拇指撕下一点点鱼肉送到她的嘴边。 流情颤颤巍巍的张开嘴接住送过来的肉。 唐影雪满眼期待的看着流情,流情的脸色由健康的粉红色变成紫红,甚至眼底都是血丝。 她慢慢的张开嘴,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姑娘你是怎么?吃的这么津津有味的?” “不好吃吗?这是我精心烤的,虽然我最不擅长烤鱼。” 流情抓过唐影雪拿着鱼烤鱼的手,仔细端详着鱼。发现,这鱼烤的十分的不均匀。有的地方已经烧焦了,可有的地方却还是生的。 刚才流情看的不真切,映着篝火的火光,还以为这鱼烤的金黄…… 唐影雪紧锁着眉头:“不好吃?” “嗯!你不觉得它的味道有点奇怪吗?” 唐影雪偏了偏头,“这是特制的烤鱼方法。既有烤鱼的香味,又保留了鱼肉的鲜美。这是一种先进的料理的方式。为了有一天一定会普及的。甚至那些有人会疯狂的追逐这种吃法。” 流情听见了唐影雪的话,张大嘴巴的高声问道:“以吃生肉为荣?这和未开化的禽兽野人有什么区别?” 唐影雪白了她一眼,把鱼放在篝火上继续烤。然后另一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根烤好的鱼咬了一口。 清流看着这戏剧一幕,知道自己被这小姑娘戏耍了。可这时她却发现自己身后背的伞却不见了。 流情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唐影雪。 唐影雪偏了偏头幽幽的说道:“在江湖上不得不防,毕竟我们都相互不了解。取走了你的武器是对我们自身安全的负责。还望姑娘见谅!当然。为了促进我们相互的了解。流情姑娘为何不自报家门?” 流情笑笑,“奇兵昆仑派凉州真大道观。” 流情简短的十一字里,奇门昆仑山是指西北武林昆仑派中的奇兵分支;凉州为地名是指他们门派所在地;真大道是起源金朝时的一个道家教派,因为参与抵抗蒙元而被屠戮。如今在江湖上早已多年销声匿迹。 流情的自我介绍里,仅凭真大道这三个字,就足以和反叛的乱党等同处置。 流情以为对唐影雪如此介绍自己,足可见到自己的诚意。 可是唐影雪却不这么认为。人是用语言文字沟通讯息,也就意味着人们可以通过语言来进行欺骗。毕竟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然怎么会有庄子的那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唐影雪半阖双目,拱了拱手说道:“幸会幸会”。说完唐影雪便又吃了一口刚刚掏出来的烤鱼。 流情被晾在原地,她此时此刻可以说唯有尴尬二字可以形容自己内心的万马奔腾。 唐影雪仿佛在一旁洞穿了一切,她微微一笑轻拭嘴唇慢慢的说:“此处绝壁姑娘从何而来?又在暗处窥探,行迹可疑着实让人难以信任。看姑娘所负兵刃,的确属奇兵一脉。但姑娘说师从真大道……小女子实在不敢苟同。这一道门,原本起于山东后迁至河北……” 寂静的夜里唐影雪声音戛然而止,渐渐熄灭的篝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就在此时,不远的树丛里突然沙沙作响。不多时唐前肩膀扛着一捆木柴从那里走了出来。 他抖了抖穿梭树丛时粘在身上的树叶,随后走到两处篝火旁加柴。 “噫!我的烤鱼怎么被别人咬下去一块肉?”唐前说着,狐疑的看向两人。 流情想起刚刚自己提出想吃一口唐影雪烤鱼时的眼神,不由都吞了口水连忙说道:“啊!就是你可踢的我,你刚刚为什么踢我?” 唐前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的愣住了。 流情看到唐前成功的被自己转移的话题,于是叉着腰接着说:“我就是大半夜起来上个厕所,竟然遭此横祸。我那可怜的清秀的圆嘟嘟的脸,就被你那么无情的一脚揣在地上……”说着伸出食指指着唐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唐前眨巴眨巴眼睛,“……” 唐影雪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去的太久了?” “我发现了一个地方,你要去后台看吗?”唐前有些略带犹豫的看了一眼流情。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偏了偏头,“走吧!不管发现什么也是华山的秘密。” 两人一前一后往从林中走去,流情看着把自己遗忘的两人。心中觉得十分气愤,边抬腿追上找两人理论。可是唐前、唐影雪的轻功算不上全天下第一第二,但是想追上他们俩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还好,她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才没被两人圆圆远远甩开。 大约是东方将白的时候,唐前引着唐影雪来到一处石崖前。 几人立足之处不过方寸可供一人站立,两个人也能勉强。可是流情非得硬凑过来,搞得三人紧紧贴着才能不掉下去。 三面深渊,只有来时的一盘在崖壁上老树可以成为上下离开的唯一路径。 唐前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引着她们两人的目光到对面的绝壁,绝壁上镌刻着行书: “西岳峥嵘何壮哉, 黄河如丝天际来。 黄河万里触山动, 盘涡毂转秦地雷。 荣光休气纷五彩, 千年一清圣人在。 ……” 唐影雪半阖双目语气中带着略有钦佩,“好一首气势浑厚的诗句。” “哦!是《西岳云台歌送丹邱子》,是大唐的李白写给好友的。这没什么,华山自古就是名川大山。像这样的石刻数不胜数……”流情赶紧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唐前默默呓语:“青莲居士谪仙人……怪不得人人都说李白剑法天下第二,若是放在今日必为天下第一。”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阿前你……” “你看这石壁上镌刻的字矫若游龙,让我感觉仿佛是蕴含着剑意。再融合这诗句所描绘的意想。” “但凡天地至理,都有共同之处。加之近日来你深深入此道,因而由此体会是正常的。”唐影雪在唐前身侧轻轻的说道。 流情到是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顿时觉得自己备受打击,于是无精打采地指了指在后侧石崖绝壁,“那个呐?” 随着他指出的方向,那上面要上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字,“箕” 这个字在峭壁的一块巨石上,面朝万丈深渊。唐前几个人只能,巨石如刀劈的一般。 唐前看到这个字,不免惊叹道:“这个字上至数丈才有能让人立足之地,下至云层深不见底。怕是唯有腾云驾雾的神仙,才能字刻着此处。” 第十六章 华山剑鸣(十五)岁松寒棋朝阳峰上刀枪剑 唐前正看的津津有味,唐影雪则在一旁推了推他。 “怎么了?” “我们能上去了。”唐影雪静静地说。 唐前以为自己听错了。 唐影雪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唐前随着他指的方向向上看去,结果一颗硕大的马头非常喜感的映入了眼帘,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唐影雪笑着,两根手指伸进嘴中吹响口哨。 小毛驴听到哨音,兴奋地在崖边又蹦又跳。踢下的沙石了让山崖下的三人吃尽苦头。 “喂,小女子与两位无冤无仇。如今同掉进悬崖之下,怎么说也有同落悬崖之谊,今日何必同归于尽啊啊啊!”流情带着哭音。 唐前一边一只手胡乱挥舞着,一边问道:“阿雪,是不是吹错哨子了。” 唐影雪也忍无可忍,大叫着说道:“不要闹了,还不快拉我们上去。” 小毛驴听到唐影雪的声音歪了歪脑袋。 唐前问唐影雪:“它是不是没有绳子?” 唐影雪从腰上的口袋里面拿出一捆绳镖,打开绳套就要往上抛。 唐前一把拦住唐影雪,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说:“你疯了?整个崖壁是一整块光滑的巨石。” 唐影雪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瞄了一眼锋利的镖头。转而看了一眼小毛驴,小毛驴吓的赶紧缩了回去。 流情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唐影雪,“若是能将我的伞还给我,我有办法?” 唐影雪半阖双目偏了偏头,唐前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唐影雪牛脾气上来了。 唐影雪一挥手绳镖便没入对面的青石中,这一手段惊住离她最近的流情。 唐影雪目测了一下剩余的距离,“阿前,你的白猿缠丝步,比我的轻功更加善于攀爬。你先上去,然后和小毛驴一起来救我们。” 唐前闻言便先沿着绳索上去了,找到一根藤曼和小毛驴携力拉两人上来。 这一上来就看到了一身华服妆容精致,头戴金玉冠的岳凌月。穿着佩戴比那日唐前初见岳凌月时还要华丽。 岳凌月看到上来的唐影雪妩媚的一笑,“你们两个跟我来。” 唐前刚要回头看唐影雪,没想到唐影雪抬脚便就跟了过去。 流情见状觉得是溜掉大好时机,正笑不拢嘴的说道,“不送啊。” 唐前也来不及去看流情,只得急忙的跟上两人。事实上,此时唐前心存狐疑,毕竟昨日她华山一个看池子的还把他们两个给打下了山崖。 若是依照唐前,他宁愿和昨天刚认识的流情走,都会不和岳凌月走。 岳凌月是了解唐前的。所以她直接招呼唐影雪。唐影雪的思维则是比唐前和岳凌月这对兄妹要直接的多。在她看来自己和唐前之所以能被别人打下山崖,最根本原因就是自己当时晕倒了。而现在她十分清醒。 以三人的轻功不出三个时辰便到了南峰的天门寻仙台,岳凌月放缓脚步对两人说道:“这里就是我爹住处,说完她便朝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唐前突然想起来,自己最一开始来华山的初衷,就是要帮助岳凌月查明她爹岳松川失踪的真相。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站在门前偏了偏头,就转身之间消失在原地。 独留下唐前一个人,在门口耸了耸肩。便推门走了进去。院子不大,却也有正房、东西厢房和回廊。院内装饰简洁。从大门向左右看一钟一鼓分置左右。脚下的青石砖在院中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的形状。 唐前一步一步走着,显得格外小心。这个小小的院落,可以说是五脏俱全。他来到书房,书房内的陈设也是极其简洁。 书案上还有未写完的字,墨砚钟还有没有干涸的墨。唐前好奇地拿起砚台细揣摩,心道:岳凌月下山到我们上山,期间隔了近有半年之久。这砚台中的墨为何未干? 唐前用手指捻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觉墨香纯厚,墨汁稠而不干。 唐前又用手指摸了摸没有写完的字,看了一眼架子上挂着的笔。 “有什么发现吗?”流情在他背后突然问道。 唐前吓得一个激灵,碰到放置笔的架子。这些毛笔散落一地,唐前连忙弯腰去捡。 “你怎么跟过来了?”唐前有些生气的说道。 流情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我也不想的,你们拿走了我的伞没给我。” 唐前没有回答流情的话,因为他发现悬挂着的毛笔好像少了一根。 唐前狐疑的问着流情:“你看这台子上的毛笔是不是少了一根?” “没有吧?我也没太注意。对了,我的伞你快还给我,我还有事情呢。”流情催促着。 唐前有些不耐烦的说:“找到了那个毛笔或者把伞给你。” 流情十分不甘心地杵在原地。唐前这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寻找着。 唐前见她不动,“除非你不想要你的伞了?” 流情不开心地跺了一下脚,便快步地走到了书房的另一端。也学着唐前样子趴在地上,寻找着唐前所谓的毛笔。 她一边找一边嘟囔,“找什么毛笔?哼,我看就是不想还我的伞。反正我的伞可贵了,到时候让你赔钱,那么贵的伞他一定赔不起,那怎么办?对了,我可以把他卖了。哼哼,长得还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你嘀咕什么呐?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流情兴奋的对着唐前大喊。随后手里攥着一根儿笔,便一蹦一跳的走到唐前身前,手向前一伸。“哝。” 唐前刚要伸手将毛笔接过,流情却把笔往平坦的怀里一送。十分得意的对唐前说:“一手交伞,一手交笔!” 唐影雪突然出现流情的身后,用长长的紫玉匕首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竟然还没走,胆子很大呀。难道说是我烤的鱼留住了你的人?” 流情听到烤鱼两个字,顿时浑身发抖。他故作镇定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你们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 “你的什么东西?”(“你的什么东西?”)唐影雪与唐前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流情一怔,“我的伞啊,我的伞!!” 唐前摊了摊手,“你就不觉得奇怪,那天晚上我们为什么有两堆篝火吗?” 随即流情一怔,她不可思议的转身看向唐影雪。 唐影雪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案的流情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 唐影雪便从身后掏出了她心心念念的伞,并鄙夷的说道,“你的伞上下皆由精铁制成。我们说把它烧了你也信?” 唐前听到这话在旁边,却是歪了歪头。他对着流情说道,“快拿着伞,然后把你怀中的笔给我。我们就两清了。” 流情一把把伞抱在怀里,隔着伞套还去狠狠地亲了两口。最后从怀里恶狠狠的把笔交到了唐前的手里。 可刚要抬腿离开,唐前便在他身后一掌击晕了流情。 唐前拍了拍手,“怕是这也不是你的伞吧?” 第十七章 剑鸣华山(十六)唐前青龙御玉夺魂令,姚广孝无奈错输赌局 唐影雪歪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流情,慢悠悠的问道:“这根笔有什么问题吗?” 唐前不答,随即拿起那个毛笔,便在旁边的纸上提了一笔,答道:“看上去没问题” 唐前仔细的看了看两张纸上的墨迹叹了口气,说着便把笔挂回架子上。 可是就在手刚刚离开架子的同时,唐前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口中喃喃的说着:“这根笔不是挂在这的。好像原来的那根儿,笔这一根要粗一些。” 人的观察往往就是这样,打在手里的东西不会觉得它有什么问题。可是把它放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就会对比出它和原来的不同。 也就是唐前为什么把笔拿在手中时,并没有觉得流情交给自己的笔有问题。 唐前眸子瞧了眼流情。 唐影雪半阖双目问唐前,“有什么推断?” “岳松川可能已经死了,这里的一切都在创造一种氛围,一种岳松川就是出去串门儿了并且随时会回来的氛围,就是出去”唐前平静的说 “有人在粉饰太平!”唐影雪问道。 “写字用的笔为什么出现在离书案这么远的地方?”唐前饶有兴趣的问着。 “那可能是经过外力,打断正在写字的人。”唐影雪回答道。 唐前将手中的笔随意的丢掉。任凭笔在地板上滚动,可这笔往前没滚多远,便回到了书案下。 随后唐钱又捡起笔来朝着流情捡到笔的地方丢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远,一次比一次恨。可每一次这根笔都慢慢的滚回书案。 唐影雪:“书案这个地方地势较低。”唐前眯了眯眼睛,径直走到流情的身边。在她身上下摸索着,果然在她的袖口中又找到了一根毛笔。 唐前把笔挂回到笔架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边收起东西一边说:“这个流情有点问题呀!” 谁知道唐前刚说完这句话,她就从地上突然跳起来就夺门而出。 唐前看了看唐影雪,“你怎么不追呀?” 唐影雪耸了耸肩,“不是你要放他走吗?” 唐前的确是想放他走,不然在刚刚检查她的时候,就抓她了。 唐前翻了个白眼儿,“阿雪跟着她看看她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唐影雪点了点头,悠然的走出了房门。临走前还把流情的伞甩给唐前说“这东西太重了,影响我的速度。” 一个恍惚唐影雪消失在原地。唐前站在书案前向门口看了看,自言自语:“唐影雪你到底在想什么?” 唐影雪又说道:“阿前你有没有想过熟人作案的这种可能?” 唐前摇了摇头,便一跃而起跳上了房梁。想看看房梁上有什么线索,可是房梁是新粉刷的桐油漆,连灰尘都没有。 “卧房去看一看吧。”唐前对自己说着便从房上跳下直奔卧房而去。 两人推开卧房的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句简洁与干净。 “这他妈都打扫过了。”唐前忍不住爆了粗口,但是人还是小心翼翼的跨进了房间。 房间内部非常狭小,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刚刚好。房间很小,陈设也简单得很。 唐前简单的看了看,果然还是营造是营造一种岳松川串门的氛围。 唐前便推出房间将房门关好。却隐约的感觉到身后人有,“谁?出来!”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人影一闪而过,唐前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将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这个人的身量体哥却也打量的愈加真切。 中等身材头戴从后往前插的莲花冠,身上一身青色的道袍。身上有终日焚香的味道。 唐前心中大致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华山最着名长空栈道。 青衣道士背对着唐前负手而立。 唐前见状不敢丝毫大意,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挂在岩壁上的铁链,用一只手朝着青衣道士拜了拜手说:“道长将在下引到这里不知有何事相告。” 这道士听言哈哈一笑,“果然如江湖上传闻那样机敏聪慧的很。好!那不妨你来猜猜看,小道带汝至此所谓何事?!”说着便转过身来。白眉头发斑白。 唐前左右而顾,“此处下临深渊前后无人,又是夜色将至。定是十分机密的重要之事”,唐前隐隐的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心中萌生退意。“这等大事,恐怕阁下所托非人。唐前告辞!” 唐前有此想法倒也不能怪他胆小怕事,一是眼前这人武功不知深浅;二是唐前发现自己的同伴并没有跟上来;三是华山的长空栈道的确是一个杀人灭口的绝佳之地。 所以他的直觉告诉他,走为上计。唐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委婉的回绝。 这青衣道士轻甩手中拂尘,明显是对唐前这个回答十分不满。 唐前心中暗道:一个在门外偷听的人。突然和你说我有大事儿要跟你讲。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会对这件事的真实性心存疑虑的。 这青衣道士仿佛察觉了唐前心里的动向。淡淡一笑,他转过身来对唐前说道,“让贫道早就听说公孙家世代传承着青龙剑法,请赐教!” 说着手中拂尘一抖,原本柔软的拂尘变成一束如钢针一般坚硬的武器。 唐前不慌不忙抬剑一挡,随后由上往下用剑便削。青衣道士见状不退反进,向前一步跨出。另一只手反手扣住唐前持剑的手腕。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化解了,唐前的反击。 唐前也不敢托大,拨动护臂机关,随即护臂射出一枚袖箭。 “噗呲!”一声皮肉被穿透的声音。青衣道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胸口的袖箭,踉踉跄跄的退了数步。一把抓住岩壁上的锁链,才勉强保住平衡没有掉下去。 唐前并没有乘胜势而追击,只是冷冷的说道:“妄想看《青龙剑经》?果然不是好人。怎么样,唐门的毒箭可还受用?” 青衣道士面色铁青,可刚要张嘴说什么,他手中的铁链突然“嘣”的一声断开,这道士也坠落了深渊。 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有些后悔。唐前心中隐隐觉得这个道士,在掉下去的一瞬间,仿佛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受的事就是听话听到一半了。 可就在他后悔的时候,栈道两边却熙熙攘攘的聚集了很多人。 唐前仔细看去,这群人穿着华山的服饰。明显是一群华山弟子。 “就是他用袖箭把长老打下了山崖。”人群中一个弟子指证道。 “卑鄙小人,受死吧!” 第十八章 剑鸣华山(十七)唐前青龙御玉夺魂令,姚广孝无奈错输赌局 唐前冲着群情激奋的众人笑了笑,眼睛却是仔细的看着锁链断裂的地方。心道:这帮智障人群,练剑修道搞坏了脑子?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他说他看见了你们就信? 唐前心知刚刚指正自己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斩断锁链的人。可是群情激愤的人们此时却慢慢迫近,唐前已经摇摇欲坠。 华山自古一条路,唐前还是想负隅顽抗一下,可是突然“咔”的一声,随即唐前感觉自己手上一松。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这万丈深渊里。 “大爷的……豆腐渣工……程……啊!”这就是唐前在掉下去的最后一句遗言。 唐前在掉下去的过程中,仿佛一切都变得缓慢。他甚至能真真切切的看到那些弟子惊讶的神情,他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半节铁链。无奈的笑了笑。 …… 唐影雪突然觉得自己眼皮跳的厉害心烦意乱,可就是这么一点空隙使她差点跟丢流情。 唐影雪这一路跟过来也是暗暗惊讶,没想到这流情本事不在自己之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唐影雪听到了一句粗狂的男人声,顿时为之一震。 “别提了,挺不顺利的。你那边怎么样了?”清流反问道。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徐寿春还是很好控制的,再加上我们唐门的给他的那群乌合之众配置的武器和可以让人金刚不坏的明教秘籍《金晶锻体》。他现在已经快拿下了整个湖广了。” 流情顿时一片羡慕的神情。“你那边也太顺利了吧。唉!看来我得加油喽。好了!我得走了。” 随着声音远去,唐影雪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竭尽全力的抑制住了自己想要跳出去的冲动。她缓慢的深呼吸,“唐影雪、唐影雪只是声音像他,只是声音像他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去告诉阿前。”…… 岳凌月与常遇春疯狂的向长空栈道赶去,刚好撞见了心情还没有平静的唐影雪。 岳凌月火急火燎的问:“你怎么在这里?唐前呐?你怎么回事呀?” 唐影雪紧锁眉头,“这是你们华山。华山把自己的客人弄丢了,竟然还要问别人。” “你!” 唐影雪转头便走,事实上并不是真心想和岳凌月是起冲突,不知怎么她就是莫名的心烦。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加上刚刚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十分像唐杰,让唐影雪觉得可能是唐杰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平时冷漠寡言唐影雪,就有点稳不住了。 岳凌月看着离开的唐影雪突然冷笑,“唐紫芸说的没错,唐家堡里果然没有人会在意唐前。” 岳凌月与常遇春行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被后面的人一撞。险些将岳凌月从山路上撞下去。 常遇春一把抓住了这人,才发现是个剑宗的小辈弟子。 岳凌月刚刚才和唐影雪剑拔弩张,这心情还未消对着这个弟子大叫道:“这山路崎岖,陡峭而窄。你这么走路若是将其他行人撞下山崖,怎么办?你是要给他赔命吗?” 这弟子也是做错了事情,低头不语。 常遇春看状,慈眉善目的拍了拍他,“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这么着急?” “气宗一个长老被人暗算掉落山崖了,气宗的人就算我们的头上,要讨回公道。现在大批的气宗弟子聚集在紫霄宫。”他喘着粗气的说道。 岳凌月抬了抬眼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谁干的就让他除了受死就行了。” 常遇春倒也没有理会岳凌月,转头接着问:“气宗的人去紫霄宫干什么?” “气宗的人说我们勾结唐门。”他用力吞了口口水,“邀请太上长老出面主持公道。现在凶手也掉落山崖了,这死无对证的,自然任凭气宗的人胡说八道。师兄师姐,我要去小苍龙岭和云翠宫通知其他师兄弟。”说着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太上长老?不就是几十年前因为过错而被罚在落雁峰的那个面壁的那个?紫霄宫他们把太上长老迎回来是想开战吗!”。岳凌月无力的靠在常遇春胸口上。 常遇春也不知到岳凌月是怎么了。于是轻轻的安慰道,“师傅不在,这剑宗和气宗之间的制衡也就被打破了。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要早早去往小苍龙岭才是,那里上联通莲花峰与落雁峰的唯一的路。” “那唐前呐?”岳凌月一双眼睛明媚眸皓。 常遇春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咧嘴一笑,“唐小兄弟从朝阳峰掉下都没事,这一次他也一定吉人天相。师妹你就放心吧,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岳凌月一脸的牵挂做了她十几年师兄的常遇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常遇春干搓了一下自己下颌,“师妹我走的慢,我先小苍龙岭。”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转头走了。 岳凌月知道这师门危难之时,自己应该放下个人私事。常遇春害知道自己难做,才借口先行离开。 岳凌月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拳头,随即向作揖常遇春。然后脚上不停地向长空栈道走去。 但是等她到了,唐前却已经跌落山崖多时。这长空栈道是华山最险的一段山路,崖壁如刀削般笔直,栈道悬空而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在这里怎么可能看得到唐前。 岳凌月其实自己也知道,如果唐前真的跌落了山崖,那必然是尸骨无存。但固执的岳凌月依然想来看一看,她希望有奇迹发生。 她扒着那破旧的木板,使劲瞪着双眼往下看。“唐前——” 这山间能回答的只是她自己的回荡的声音。 岳凌月深深地舒了口气,可这心头依然是紧紧的。“哥哥——” ……“哥哥——” 岳凌月紧紧闭上双眼,然后坚决地起身前往了小苍龙岭。 事情进展的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四个时辰后岳凌月到达了小苍龙岭,气宗的弟子已经突破了这里。 随处可见的断剑和身穿深色的道袍的弟子(剑宗弟子,道袍颜色越深,在剑宗地位就越高。气宗也相反)。岳凌月默默念着清心咒来维稳自己的心境。 她他小心翼翼的走上落雁峰。时值夜色欲弄,山路上天天起床。不浓不淡的雾。 “嗡~” 一柄长剑由远及近,待着足以刺破耳膜的剑鸣声直刺岳凌月的眉心。岳凌月淡定侧头避开,嘴上依旧念着清心咒。 “怎么——是怕你自己剑心魔入?”一个白衣白发白须苍白的老人慢慢的从雾中走来,他的脸上还带着血迹。“接受自己的本心有什么不对?再这说你本身就是剑魔之后,还怕魔性噬心不成?” 他的声音很吸引人,字里行间都带着蛊惑。岳凌月轻阖双目,随后又轻轻睁开。只在这眨眼只见岳凌月双目变得明亮。 “人都死了?”岳凌月淡淡的问眼前的这个老人,语气与语调中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这老人不答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好。只在这片刻之间,就能做到心静通明。果然是一块练剑的好材料。” 岳凌月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按着剑。突然双眼比刚才更加明亮,并大喝一声,“开!” 岳凌月为中心,四周的雾气却已被荡开。 老人轻抚长须,“好,你比那些胆小鬼有勇气。来吧,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第十九章 剑鸣华山(十八) 乌云随着夜色悄悄的摸上天空,仿佛一切风雨前都是带有宁静的片刻。 岳凌月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剑,向后一步斜胯,她知道眼前这个气宗的太上长老,虽然修为称不上举世无双,但绝对称得上是一代宗师的水平。 加上岳凌月双修过了两宗武学的人。所以对于华山气宗的武学她十分的了解。 气宗修炼讲究先性后命,修为大成者,气宜鼓荡,神宜内敛,不动如山,动若雷霆。可以一剑破万法。 若想有此修为至少需要百年时间,这个太上长老的年纪,不过百年。自然而然是做不到“气宜鼓荡,神宜内敛。”岳凌月所以是有把握与其一斗。 华山剑宗则是讲以剑淬心,以心悟天地,至天地之极则成大道。只需五年,便可到达高手之镜。剑宗大成者,以剑招灵动奇快而败群雄。 岳凌月深得岳松川真传,从小便融汇两宗剑法。后来自创《刑风三剑》。 岳凌月口中默默跳出一字,“起”。 山岭刮起了徐徐山风,她均匀着吐着气,“刑风利”。 随悦耳的金属的摩擦声,那便柄八面汉剑被缓缓抽出。剑体寒光逼人,剑体仿佛流转着不可名状的气流。 那白衣老人脚下轻点,顷刻间面来到岳凌月身前。手作剑决抬手便是一指。 岳凌月觉得脸上袭来一道犀利的风,岳凌月侧头提剑斜斩。 老人只得翻身勉强避开,随后脚下一蹬本想拉开距离。 岳凌月本身就是个一往无前的人,自然乘胜追而击之。 自古拳怕少壮。那老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岳凌月剑锋犀利,每一招每一剑都不会留有余地。 “噗嗤”一声,岳凌月一剑刺破了他的衣服。 可岳凌月迅捷的收剑蓄势,这老家伙终得一丝喘息。 他马上调息抬手便是一指,岳凌月架招来挡,手之剑发出痛苦的鸣叫。 岳凌月瞬间被逼退数丈,手中的长剑也疯狂地颤抖成了虚无。 还没等岳凌月有一丝喘息。又是数道剑气直奔岳凌月而来。岳凌月只得一边仓皇逃窜,一边司机迫近。 老人吃了刚才的亏,自然不肯在与岳凌月近身搏斗。于是边打边退。 可能有看官要问了,这岳凌月明明起手占尽先机。为何不一鼓作气一攻到底呐?反正这老头也是年老力衰力,虽然一时拿他不下。但是长此以往足可以让他油尽灯枯而死。 其实从岳凌月往常的战斗记录就可以看出来,她总是喜欢蓄势待发,最后享受一剑破敌畅快。 而刚刚的两人的交手明看是,岳凌月和太上长老打对攻。事实上岳凌月完全就是被迫用剑强攻。 在取得先机之后,岳凌月自然而然会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这就和一个人在一个时间段非常紧张后,下一个阶段却变得异常的亲顺利。这自然而然会使人变得懈怠和放松。岳凌月刚好处在这个情况。 而这太上长老自恃功力高深,所以没有将眼前的这个女娃娃放在眼里。才冲到近处想一招毙敌。 这两人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就是轻敌。 不过两人的区别在于,认识错误的速度。太上长老意识到自己的长处在于远攻,于是便扬长避短。刻意与岳凌月保持距离。 岳凌月发现了这太上长老的弱点,但此时的她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坚持下去。然后寄托希望于奇迹。 ……在两人决斗的远处,一个面相清秀小道童一脸的微笑。 “方丈,唐前已经坠落于长空栈道,岳凌月此时也危在旦夕。不知方丈还在犹豫什么,难道就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公孙一脉?这生逢乱世,只因血脉而定谋……我想方丈不是这种不理智的人吧?” 老方丈手中摩挲着佛珠,神态平静对这小沙弥说道,“你师父子阳教你阴阳术数,人人都说这术士是这世上最讲道理之人。”说着一双精光的眼睛看着这道童。 “天下异变,这用术数算出来也是一天一个样儿。因而也能看出这天下之事全在人为。”小道士固执的说。 “一天一个样儿?哈哈哈哈”老方丈轻笑,“那是因为你学的还只是皮毛。” “可是赵家已经丢了天下……” “这天下姓赵,和赵家丢没丢天下是没有关系的。天禧你我都是宋人,你我流留着的大宋的血。”方丈默默地闭上眼睛,在他说出这个血字的时候,仿佛浑身都在用力。 小道士自知苦劝无果便笑道,“我们赌一赌,若是公孙家的嫡子还活着。我就从此避世,没有征召就永不出世。” “若是死了那?” “他要是死了,自然而然就没有仁剑的下落了。那就让天下人选出天下共主。”小道士有些得意的说道 “天下人?不管是金人还是汉人,也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南人。他们都是天下人?”老方丈有些惊呀。 “对!”小道士重重点了下头,“佛说:众生平等。” 老方丈无奈的摇了摇头,“好,是你赢了赌局。那少林寺必将鼎力相助。” 小倒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向老方丈躬身作揖,老方丈有些萎靡的摆了摆手。 小道士转身离开了,方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善哉善哉!” 第二十章 华山剑鸣(十九) 常遇春看着受伤的师兄弟们,内心是五味杂陈。对方只来了十几个人,若是只讲人数自己的这边是占优势的。 如今败得这么惨的原因,常遇春归结于两点。第一,他自己的这一方人看到了太上长老就没有想要抵抗的意愿。 第二,常遇春觉得太上长老其实并不是天下无双。只怪这山路狭隘人挨着人,人家一掌就拍倒五六个。 常遇春甚至觉得如果一个宽阔的地方,自己领着这些师兄弟,完完全全可以将这个老头儿放倒的。 可没办法,所谓兵败如山倒。这正中有一人怯战了,这东西就会像病毒一样迅速的在人群中传播。 常遇春当时想说出点儿什么鼓舞大家的话。可是张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今这一干人等只得在山上等死。因为在最后一人退回山顶之后,常遇春毅然决然地斩断了锁链。这才保住了这眼前的人几个。 好在那个老头儿腿脚不好,想要一个人冲上来倒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会子山下倒是没有那老家伙的辱骂声。 常遇春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和枪,他想将这两样东西变成一张强弓一根铁箭。然后站在山顶上狠狠地朝那老家伙的脑门儿开弓射去。 ……“狂——风——怒——” 突然一句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莲花峰。顿时狂风怒号,连天上的云都因着异常的风向变得与翻涌。 常遇春顿时从地上站起,“小师妹!她怎么来了?”说着便连忙扒着山崖往下望去。 这些受伤的是兄弟们也因着异常的狂风,被搅得有些兴奋。 “是小师妹来了,是小师妹。” “走,我们立刻冲下去帮小师妹掠阵。” 但是众人群情激愤。可随之一声剑鸣,这风顿时消散殆尽。 “这,这剑风不见了?小,小师妹她……” 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另一个弟子对着这人大叫道。“你闭嘴,你胡说什么呢丧气话?小师妹那么厉害……”说到这里他早已被自己抑制不住的哽咽淹没了后面的想说话。 这一系列的变化,无疑是给这群失落的人希望后,又来了一次失望的打击。这种打击对这群已经深陷绝地的人来说更为致命。 甚至已经有人仰天长叹,并且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剑。 常遇春默默地站了起来,淡淡的朝自己身后的师兄弟们说道。 “我记得咱们的师傅曾经对咱们说过,要无时无刻用剑意来淬炼自己的内心。但是在淬炼的同时也一定要记得,自己为何持剑?不然就会魔性入体,从此变得毫无人性,错失得成大道机会。”常遇春说着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寒意逼人长剑。 “师兄你想干什么?”一个小辈的弟子,刚想出言劝阻。 常遇春瞧着这帮傻傻的师兄弟们憨憨一笑。“等一下我会用带脉冲穴。若是以后我有了异样,变得不再是我了还,劳烦师兄弟们结果了我常遇春!”说完手捏剑诀边朝自己的一侧腹部猛的一点。 随后他的身子佝偻着,喉咙也发出滴声声低吼。浑身黝黑的皮肤变得赤红,双目圆睁眼底充满了血丝。朝山一下暴喝一声,“哈哈哈,小老儿。尝爷爷一剑。” 说着便飞身跳下,在山上避难的师兄弟们本欲出手拦住常遇春。可为时已晚,只听山重重的落地声。接着又是一声轰鸣。将刚到山崖边的一干人等,生生的震了回去。 在小苍龙岭山道上,岳凌月两只手拄那柄汉剑勉强站着。脸上衣服上皆是尘土,两道血痕挂在那张娇媚的脸上。一只眼睛半闭着,而另一只眼睛的视线也变得愈加模糊。 可此时的岳凌月的视线中从天而降一道巨大的身影当在了她的身前。宛若一位盛怒的战神,死死的瞪着前方。 “杀意淬心!阴神浴血剑?”岳凌月有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师兄常遇春。 常遇春似乎还有理智,他粗暴的将岳凌月把自己的身后推了推,然后对眼前的太上长老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看剑宗入魔吗?今天我就给你看,但是你打得过吗?” 说着将手中剑的往天上一抛,双手持枪将飞剑挑向老人。 太上长老闪开,飞剑便一头冲进山中炸出无数飞石。 这老人不敢懈怠,看他从山上跳下。便迅速的向后跳出数丈之远来保持距离。 常遇春说的没错,他是想看看华山剑宗所谓的剑意淬心究竟是什么。能让气宗不管怎么努力,都不是剑宗的对手。 人人都说,百年气宗举世无双。可问题是还没有修炼出什么成绩,要么被人打死,要么就被人打得丧失了对气宗功法的信心。 所以他不服,他把自己锁在紫霄宫房里年年练日日练。终于他的修为有所成就了,想在十年一次比武会上大展身手。 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长老,尽管如此他仍然固执的参加了那次比武。他想让整个华山弟子都知道,气宗武学的威力。 他想成为气宗的英雄,可当时华山上下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耻。 这就让他更加的想赢,他第一次出手就拼尽全力。于是那个剑宗弟子再恭恭敬敬朝他施了一礼后,就被一掌打死了。 从那以后,他被岳松川罚在落雁峰上终生不可踏出一步。 如今他这个太上长老如愿成为了气宗的英雄,在一众气宗弟子群情激奋请他出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囚禁了几十年都是值得的。今天就要以气宗太上长老的身份代表气宗,打败最强的剑宗武功。 常遇春瞪着这个太上长老,双手一前一后耍起花枪冲上山岭。 老人急急后退又朝前打出数掌,常遇春一点一挑尽数化解。两人一进一退,这距离却没有丝毫的缩短。 岳凌月见状心中十分焦急。常遇春用的这套功法,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焚烧心血。若是双方不能速战速决。常遇春慢慢的失去理智直到累死。 岳凌月用手指抹了一点脸上的血迹涂在剑刃之上。顿时她手中的那柄汉剑仿佛是活的过来,在剧烈的颤抖着。 岳凌月口中默默念着: “嘉祥宗泰宇,万理复元亨, 清静通玄化,体性悟诚明, 养素守坚志,虚灵慧业生, ……” 随着长春功的口诀体内真气旋转由内而发,身围卷起了淡淡的风障。岳凌月有些目中含光,“说那个傻唐前还在这里该多好。” 说着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对着太上长老大声喝道,“老贼,看剑!” 岳凌月提剑刺破风障,如一根离弦之箭直刺老人心口。 …… 第二十一章 华山剑鸣(二十) 一阵吃痛让唐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定睛看了看手中的。那把造型奇特的机关伞。 唐前情急之下用它做了降落伞。这伞通体刀刃由金属制成,因此承载了一个唐前的体重没有散架。 唐前坐起身来揉了揉屁股,抬头望了望四周。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本以为活着掉下来就是万幸了,合着是掉进了地洞里”。放声大叫,“老天爷,你瓜的还敢不敢让我再倒霉一点啊?。” “嗷呜~” 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一声狼嚎,吓得唐前缩了缩脖子。 对于唐前来说还好遇到这种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有了充分的决心以及信心来度过这次坠崖事件。 不过对于一个人来说,在三天内连续坠崖两次。应该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纪录了。 唐前试着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小腿骨摔断了。说来也奇怪,唐前直到看见自己扭曲的脚,那疼痛感才渐渐强烈。 唐前无奈只能咬着牙将自己的腿正了过来,熟练将腿固定好。他才开始一瘸一拐地来探索。自己周围的情况。 这里仿佛是一处废弃的地牢,由于唐前从高处坠落将这里砸垮了地牢的棚顶。 唐前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天空,“这个高度我应该是能上去的吧。可惜我的腿伤了。” “嗷呜~” 唐前一怔,这一声狼嚎仿佛离自己更近了。虽然自己在这地洞之下。但是仍然难保这狼从别的地方下来。吓得唐前抓起一块石头朝地洞外丢了出去。 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升起篝火,这样既可以取暖让自己度过这漫漫长夜。又可以在狼群来袭时驱赶狼群。 “你怎么也下来了?真巧啊!” 唐前听到这一句熟悉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慢慢回头。 那熟悉的身影张开双臂,仿佛在黑色的影子中唐前都看到了他的笑容。 唐前嘴唇开合了几下,终于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你没看到我腿瘸了吗?”说完这句话,唐前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空地上。 那黑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进月光中,这白色的月光下那满是胡子的脸,带着那灿烂的笑容。 “来,快叫一声二叔,让二叔我听听。”唐枫满意地看着唐前。 唐前内心可真的算是五味杂陈。三天内两次掉进山崖,然后又在这山崖之下,见到了自己这五年来时时想念的二叔唐枫。 唐枫看了一眼唐前腿伤,“呦呵,怎么这么倒霉啊?想当初你二叔我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才断了五六根肋骨。” 唐前默默地扶额,心道:为什么大人总喜欢在小孩子面前吹嘘自己?哪怕是掉下山崖事情也要显示自己更厉害。 唐枫算是成功的把唐前刚刚见到他时的激动心情,转变成了快乐。 唐前目中带着闪烁的光,“二叔,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帮我,正一正我的骨头。” 唐枫蹲下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却盯在了唐前的玄石护臂上。原来因为从高处掉落,唐前的就是衣袖被划破了。露出那道吓人的伤疤,“手艺不错。”顿了顿又说,“带匕首了吗?” 唐前听到二叔向自己要匕首,唐前从腿上抽出了递给了他并问道:“你要匕首干什么,想给我截肢。” 只见唐风拿起匕首便刮起了自己的胡子,“刮胡子呀。对了,影雪、杰子、芸儿他们还好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掉下来了?他们呐?” 唐前皱了皱眉头,难道掉下山崖这种事情要组团? 但是唐前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芸儿逝世了,尸体被花瓣埋没了在成都武侯祠的桃林里。后来被三司堂的人一把火焚毁了桃林——杰子前几天见了他一次,感觉他怪怪的。影雪她在我掉下长空栈道前,被我安排去跟踪流情了。” 唐枫随意的甩了甩匕首。“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陪伴着你走到最后的。所以,问题是在于你有没有准备好别人离开自己。” 唐前听着唐枫的话,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又说不出来什么。 唐枫沉吟了会儿。“好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能你来华山是通过了夺魂殿试吗?” 唐前耸耸肩,唐枫有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是偷跑出来的?没我在唐门罩着你,你变得这么猖狂了?!”(私自下山是重罪。) “是我在夺魂殿试中那几个人都干倒了。然后杀了唐翼德。”唐前顿了顿,“于是家主大人便把我赶出了唐家堡。” “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猖狂!他们为什么把你当庭杖毙?”唐枫摩挲着下颌。“估计是你师傅唐怀玉和家主唐任做了什么交易,不然火器房不会放过你。唐翼德可是刀锋傀儡术唯一传人。他一死,唐门傀儡术可真的算是失传了。” 唐前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也会傀儡术,怎么能说傀儡术失传了呢? 唐枫起身拍了拍唐前的肩膀,并将把匕首也顺便递给了他。“臭小子也真是运气好,你明天掉下来都见不着我。” 说着唐枫悠然自得,走进了地洞的昏暗之中。唐前听得到他的话总觉得云里雾里的。 “早点休息下,看你的脸色,昨天没睡好吧?今天尽量的睡一下,明天有的忙呢。”从地洞的昏暗处传来了唐枫的声音。 听着唐枫的声音唐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并不是因为唐前觉大,而是唐枫在拍唐前的时候点了他的睡穴。 毕竟让一个刚断腿的人睡着是一个很难的事情,所以唐枫点了唐前的睡穴好让他睡一个好觉。 …… 唐影雪在骑着小毛驴月下疾驰,毕竟华山大乱、唐前掉落山崖的事情不胫而走。唐影雪的小毛驴并不是一种高大的马,像华山这种险峻的山路依旧如履平地。 不多时,一人一马便来到了山门前的七莲剑台。 在这剑台之上,则有一人在此等候多时。 玄衣玉冠,手执墨玉折扇的郎朗青年不是唐杰又是何人。 唐影雪见到他并没有寒暄,反而抽出腰间的紫玉双匕。 唐杰见状不怒反笑,“姐姐你我好歹也是双生龙凤,何必对我这个弟弟刀剑相向。” 唐影雪紧锁玉眉,唐杰看着她的神态便知道唐影雪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自己此时最好长话短说,“唐家堡让你前往湖广中书省,帮一个叫做徐寿辉的土匪。你应该认识他吧?好了,我不多说了。”唐杰身形一个恍惚便消失在了原地。 唐影雪自从马上飞起一脚踩上小毛驴的头上,越过了这七莲剑台下的深渊。唐影雪这么着急的往山上赶,事实就是为了去长空栈道看唐前。 可天已将亮,唐前掉下去已经有四个时辰了。唐影雪心中却坚定无比唐前还活着。 也许她的这种执念,只有在亲眼见到了他的尸体才能罢休。 第二十二章 华山剑鸣(21) 唐前没有睡多久,腿上的疼痛便把他从梦里生生的拉回现实。 唐枫在一旁好像在弄什么机关装置,他并没有回头看唐前,“你怎么醒了?多睡一会儿吧。” 唐前仰头望了望天空,天刚蒙蒙亮,“睡不着觉,太疼了。你在弄什么呢?” 唐枫听道他的问题,先是挠了挠头。然后说:“我在弄能让了咱们两个出去的枞云梯。” 唐前都感觉自己的腿一跳一跳的疼,疼的唐前心烦意乱,“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怀玉师傅说你可能被棋央宫的捉走了。” 唐枫放下手里的东西,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要注意用词,不是捉我,是请我。” 唐前习惯的摩挲着自己的铜戒指,“他们这一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要是问别的我还真不知道,要是问目的。这个全江湖人都知道。”他又起身接着弄那个机关,“他们想光复大宋。” 唐前歪着脑袋咪着眼睛问唐枫,“那这跟华山有什么关系?还有唐三凤的尸体为什么在华山,华山的掌门人岳松川被谁害死了?” 唐枫慢慢的回头,盯着唐前看,“你怎么知道岳松川被害了?” “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唐前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摇着头。 唐枫蹲在那里拍了拍手,“那你算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比如接下来你会不会挨打?” 唐前一怔,“好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转移话题?” “轰!”就在他回头和唐前说话的空档,一个从天而降的东西将唐枫正在做的机关砸的七零八落。 唐枫瞪大了眼睛僵硬的回过头看,却是一个深色道袍的华山弟子。 “阿前,你再算算。华山发生什么?” 唐前闻言一怔,“他们内战了?” “你……” “轰!”又从上面了下掉到了一个尸体,是一个浅色道袍的华山弟子。 “……猜得没错!”唐枫接上一个字说。 …… 华山莲花峰上,常遇春一手持枪一手拿剑。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气宗太上长老。 可是从常遇春摇晃的身形中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岳凌月则站在另一侧,她把剑鞘与剑柄相连做出了一把临时的斩马剑。 这太上长老经过这一晚上的缠斗,算是领略了这两个人对于剑道的不同理解。 一个是以剑为器,精于剑招的变化;一个是以剑为喋血之兵,一个精于剑势的威力。 但是令他觉得反差的是,长相粗狂的常遇春一枪一剑变化多端,将枪的霸道与剑的轻灵相结合。 岳凌月虽然用的是长剑,但这柄剑既可以双手握,又可以单手握。最后她索性将短兵器剑转化为长兵斩马剑。一招一式大开大合甚至把剑用出了大刀的味道。 “师兄,怎么办?”岳凌月拄着剑鞘,头冠也在头上散落着。 常遇春把枪戳的地上,“这老不死的东跑西跑,根本抓不到他。要是有张弓就好了。” 唐影雪伸出手来递给他一弩,常遇春想都没想便伸手接了过来。他看着手中造型奇特的弩,“这架弩好奇怪?” “你见过弩?” “没有。” “这架弩是武侯神机弩,是蜀相诸葛亮发明的。你拉这里,然后勾扳机。” 常遇春一怔,慢慢的转过头唐影雪恬静的脸进入眼帘。“唐,唐姑娘。” 太上长老看到常玉春手中的东西不明所以,但隐隐感到此物非同寻常。便趁常遇春分心之际,全力轰出一场。 可是岳凌月先到一步,横剑挡在了常遇春身前。旋转着斩马剑,迎着掌风便是一劈。 常遇春此时已明白了唐影雪的讲解,抬起弩扣动悬刀的一刻。那一发箭应声而射出。 根本让人无法闪躲,那老人的右胸膛被贯穿。其威力让持弩的常遇春也着实吓了一跳。 太上长老被着一箭射穿中,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口中还不停地咳着血。 随后仰天长啸,“百年气宗!亡——了——”随着这一声怒吼向后倒去。 这弩射出来的一箭哪怕是身穿坚甲也难以抵挡。更别提是血肉之躯。 岳凌月也是一副惨状的样子,“这老家伙明明看我们拿出了弓弩,怎么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常遇春对手中的武侯弩爱不释手,“傻呗!疯狂的迷信自己的武功,刀枪不入。最后玩脱了。” “我感觉,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老眼昏花。再或者他可能没想到你在二三十丈外在射中他。” 常遇春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拍了拍。“咱能挽千斤弓,射千丈靶。” 他一箭射中了老头儿,也显得十分的兴奋。 可是这老头其实并未死,细心的唐影雪发现了,在地上还在吐气的气宗太上长老。 可此时一个健步如飞的小和尚飞过三人,给忘嘴里塞下一颗药丸。并且急忙的替他包扎伤口。 岳凌月见状十分不满,便开口呵斥道,“死秃驴,滚开。我们华山的家事情懂不懂?” “阿尼陀佛!”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一把勾住了岳凌月的肩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施主何不结个善缘以德报怨了?今日我少林想给全真华山的剑气之争,做个调停。希望女施主卖贫僧一个薄面,就此作罢。” 岳凌月觉得搭在她肩膀的这只手肩膀上没有什么重量,可是仿佛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一样拜托不掉。 常遇春见状知道少林想强保气宗,若是一意孤行少林寺必然会介入。到时华山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但是剑气之争闹得如此地步,若不赶尽杀绝日后必然叔叔生出更大的祸乱。 “大秃驴你撒开你。” 少林方丈闻言马上松手,可与此同时从岳凌月身上弹出一物诡异异常。 方丈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袈裟,将其缠住随后将袈裟丢下山崖。随着一声清脆的笛响,袈裟仿佛听到了笛声,便从山下又飞了上来。 老方丈不慌不忙,将手中的念珠打了出去。顿时袈裟被震得粉碎。只见一道黑影从碎片中飞回一个男子的身上。 这个男子面相芙蓉妖艳,竟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身穿苗人青服手拿陶土埙,而中加扎眼的是他身旁美若天仙五个婢女,这五个婢女既有西域的碧眼金发美女,也有一身白衣恬静可人的中原女子,还有天竺少女与头戴银冠的苗女。最后一人躲在他的身后,头戴面纱无法看清面容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仙气。就算无法看清这女子的面容,但是可以推断的是。这女子都美貌绝不低于其余四人。 第二十三章 华山剑鸣(22) 这美艳的青苗男子,好像轻轻地在袖中抚摸着什么。随后一挥手,那名头带银冠的苗族女子,便凑了过来轻轻的张开薄唇。 他将袖中一物送入她的嘴中,并嘱咐道,“这孩子吓到了。阿离,好好看护它。” 那名苗女轻轻点头便退到一旁。 岳凌月十分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侧对着岳凌月,但是仿佛感觉到了岳凌月的眼神。 他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小月牙儿,好久不见啦!听说你去找母亲了。于是我就求母亲让我来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岳凌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申车里,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个叫做申车里的苗族男子,转向少林方丈。“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慈悲为怀,自然不忍看着华山血流成河。我们五苗也愿从中调停,一起为了那个什么浮屠嘛。” 老方丈紧锁起眉头,“我中原武林之事。不必劳烦你们五苗了。” 唐影雪浑身不在意的偏了偏头,随意的拿出铁夺魂令,“唐家堡也愿意从中调停,希望两宗不在血染华山。” “哦?那老衲想听一听,川西唐门有什么意见!”说着把手中禅杖往石头上一杵。 唐影雪半阖双目,“让气宗弟子离开华山。” “好,我们同意。”申车里飞快地附和道。 老方丈冷笑道,“怕是两位,并不是想和平解决此事吧?若是将气宗赶下山去。怎么能说,从根本上解决了两宗跟争斗呢?” “不同意就打咯,他们如果死光了这件事情不也就解决了?”申车里操着一口浓重的滇西口音。 “恐怕此事不妥吧。”说着一个人衣冠还算整洁的乞丐款款而来,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绑着葫芦的短棍。走到跟前先向老方丈一个抱拳,走向唐影雪、申车里、常遇春、岳凌月依次行礼,“荆湖丐帮,成都分舵主呼延子蚀见过各位。” 岳凌月心知,那丐帮与少林想施压华山剑宗,让此事不了了之。虽然不知他们的目的,但是太上长老诛杀我诸多剑宗弟子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两宗血仇以结,再像以前那样,已然是不可能了。虽然不知这两派想保气宗,但是要气宗继续留在华山之上,总有一天会再次起冲突。 但是此时此刻,少林与丐帮两派人数不少。若是不接受调停,这两派必然会以此为借口介入剑气之争,那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岳凌月纠结之时,少林寺老方丈慢慢的转着念珠。用不可质疑的语气说:“如今世上当世八派其五在此,若是件事处理不好,必然会引起一场武林纷争。依我看华山的事情,当让华山自己来解决。”说着便看向岳凌月与常遇春,“华山掌门岳松川在何处?发生了这样的的事情为何不见的他露面?” 岳凌月听到此话如遭雷震,华山掌门失踪这一消息外界并不知晓。这若是传扬出去,这全真华山派变成了江湖人眼中的唐僧肉。毕竟谁都想看一看这华山两宗的秘籍。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华山弟子一瘸一拐给岳凌月递来一物说道,“师姑,掌门临走前嘱咐我将此物带给你。” 常遇春看到这个弟子觉得很是奇怪,这气宗道袍颜色越浅意味着辈分越高。可是这个灰色道袍的弟子,竟然叫岳凌月师姑? 不过这一次心直口快的常遇春这一次却没有心直口快,他静静的留意这个气宗的人。 唐影雪看着这个弟子。转了转眼珠,“我觉得老方长刚刚所言句句在理,华山也是八大派之一。要怎么办?人家也不会听咱们的。对吧,丐帮的兄弟!” 呼延子蚀也是老江湖了,听出了唐影雪话中的猫腻,于是他笑着说:“我等皆是武林正道,讲的就是公平公正弘扬正途。想必岳掌门也是以这样的人,那他的决定在下自然赞同”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正义的一方,若是岳松川是一个正义的人,那就必然会拿出一个让大家心服口服的决定,这事不能让我们大家心服口服,那我自然是不赞同的。 唐影雪轻皱眉头,虽然少林老方丈这个猪队友卖了一个破绽。但是这个叫子蚀的家伙着实难缠。 就在这时岳凌月打开了,那个小弟子送来的东西里面一件道门法印,一件戒指。 这两样东西便是掌门信物,法印是气宗的信物;戒指是剑宗信物。 呼延子蚀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暗笑,幸亏自己没有着了唐影雪的道。 可是拿到掌门信物的岳凌月,却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颁布掌门敕令:“即刻起废除华山剑气之分,门中弟子一律穿戴太极袍。从今日起华山上的宫殿,分科教授弟子绝学。” 唐影雪一怔,觉得这种模式仿佛有些耳熟。 岳凌月此举废除了原来的拜师收徒,让每一个弟子都能去学华山的绝技。 这一举动倒让在场的四人大吃一惊。而让这种人更加吃惊的是,但是在场的所有华山弟子竟然没有一个反对。 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无意义的争斗感到厌烦。 常遇春凑到岳凌月身旁说道,“那个气宗的太上长老?” 岳凌月微微一笑,“关于这太上长老的处罚:他不是第一次出手伤及同门。念在几位掌门为他求情的份上。开好他送到少林寺去,好好的坐禅悟道,修身养性。也为了他这一日杀害的同门师兄弟,好好的颂经超度。” “嗯,我觉得这个决定不错。果然很公平。我想这下应该没有人会不同意了吧?”唐影雪挑起了嘴角。 呼延子蚀,怎么也没有想到,岳凌月直接大张旗鼓的改革,把一对一教学,硬生生的改成了学院制。 唐影雪觉得这里的事情解决差不多了,自然没有那么多闲心。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来询问,唐前坠落悬崖的前因后果和位置。 申车里其实来到这里,是想看看从小就发育“健全”的岳凌月。 此时此刻,脸上最挂不住的人,应该是那个丐帮的呼延子蚀。 他板着脸,对于岳凌月刚刚颁布的掌门敕令。几乎是完完全全符合他说的标准。 岳凌月甚至已经公平到,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可以受到同等的武学教授。 子蚀潦草的和几人打了招呼后便下山去了。 第二十四章 华山剑鸣(23) 老方丈拿着鎏金的禅杖,看着唐影雪稍稍沉吟之后开口问道,“老衲看女施主面善。极像是老衲早些年的一位故人。刚刚施主你又拿出了唐门的夺魂令,老衲想冒昧的请问女施主芳名?” 唐影雪听到这个老方丈的口音中夹杂着西北口音,心中带着狐疑的说:“姓唐名影雪,小字清盈”。 老方丈有些失神,随后口中连连念叨,“善哉善哉!看来都是天意。”说完便缓缓转身向山下走去。 唐影雪看着缓缓下山的少林方丈偏了偏头,过来岳凌月随手塞给唐影雪一块布。对着唐影雪说:“你看一下!” 唐影雪打开手中的布,上边儿写着歪七扭八的字。“阿前?!” 岳凌月摩挲着下颌,“这个布就是刚刚包着掌门信物的那块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影雪半阖双目作出思考状,手上摩挲那块破布。申车里跳到唐影雪身旁。“这个姐姐你生的真是好看。你看……”说着他从身后变出一朵花来,“你看这花儿和你一样美,我给你带上吧。” 唐影雪侧目而视。 “欧呦!”申车里顿时被那凶悍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 “我唐门与五苗一战。知道五苗中,有一项绝技可驱使山林百兽……” 申车里笑了笑,“emmmm...在下初来三秦之地。还没有到处逛逛,就告辞了。” 唐影雪与岳凌月两人一个极快旋转着匕首,一个把剑用力的杵在地上。两人杀气腾腾。 常遇春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子的架势,竟然觉得有三分胆寒。他虽然不知唐影雪与唐影雪在哪块破布上发现了什么?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个青苗申车里和唐前有什么关系。 申车里倒也不慌张,他身边的五个婢女。唐影雪与岳凌月的身侧。 唐影雪足尖轻点,几乎瞬间之间来到申车里身前。申车里对唐影雪展示的速度大吃一惊。 唐影雪对他闭眼微笑,那一瞬间简直倾倒众生。“这块儿布连着那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此事事关在下一位亲密之人。还望阁下如实告知。” 申车里收起了刚才的笑容面色冷峻,这倒在他那副美艳的脸上,涂添了几分绝伦之姿。“我可以帮你查。但有什么好处吗?” 唐影雪半阖双目,歪着头看他。 申车里又勾嘴角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微笑,让人纸醉金迷,“你为我跳一只舞,别说你不会,看你脚下轻盈。就是原地转两圈儿,也足以让众生倾倒。怎么样可成交?” 他一双凤眼也学唐影雪半阖双目。 唐影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申车里顿时脸上有些失望与惋惜,他向那个西域的金发女子摆了摆手。 他身后的那名金发碧眼的西域女子开口说道,“是这山中的狼儿发现交给我的。” 唐影雪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名面带轻纱白衣女子说道,“刚刚把这包东西交给岳凌月的人是你吧?下次记得易容就别涂那么多香粉。” 那名面带头纱的女子听言目露怒色,申车里向她一挥手。这女子方才退开。 “不愧是唐门的人,单凭着洞察力,这天下恐怕也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申车里笑了笑接着说道,“本公子就看在你刚刚帮助我们的小月牙的份上,带你去找到这包东西的地方。但是作为交换你不会食言吧?” 唐影雪飞速的回答,“不会!” 申车里轻轻皱了眉,“好吧!苏露丽娜带路。” 只见那个叫做苏露丽娜西域女子,双手放在嘴边,“嗷呜~” “嗷呜~”顿时狼啸此起彼伏,山中的狼群立即回应着。 申车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朝着岳凌月笑了笑,“小月牙,还记得怎么吹吗?” 岳凌月皱着眉头,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竹笛。笛声清响悠扬婉转,飞鸟因笛声的感召,在他们头顶盘旋在他们头顶盘旋。 申车里对岳凌月说道,“鸟的眼力、狼的鼻子是人的好几倍。可以转调升宫了。” 岳凌月的笛声陡然升高,盘旋的飞鸟群仿佛受惊了一般,四散开来。 申车里遥望天空看着这些鸟,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苏露丽娜。” 苏露丽娜随即又是一声低沉的狼嚎。 …… 唐前听这山中此起彼伏的狼叫,不停的抓着自己受伤的腿,“二叔,华山平时就有这么多狼吗?” 唐枫狡黠的笑了笑,“平时没有这么多。” 唐前有些担心的仰着头看着地洞,结果这么一仰头还真的看到了一匹狼在洞口,拼命的伸着脖子往洞里闻。 唐前顿时瞳孔放大,拼命压低自己的声音向唐枫叫到,“二叔二叔,有,有狼”。 唐枫突然拍手大笑道,“终于修好了。” 在地洞口的那匹灰狼,突然听到洞内传来的声音,即刻仰起脖子想向同伴通报。 唐前说是迟那时快,从身边抓起一颗石子向洞口打去。 那头狼能应声倒下,只听哗啦啦的一声。这头狼便将唐枫刚刚做好的云梯砸散了。 唐前庆祝似的握紧双拳。“太准了!牛逼!!!” 对于他来说暗器一环,一直都是他的弱项。可今天却鬼使神工的打中了。 唐枫则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萎靡了下去。毕竟自己没日没夜做了几个时辰的作品,又被这“天降横祸”给毁了。 其实两人并不知道,就因为唐前刚刚打出了那一个石子,非常顺利地将自己两次获救的机会都打没了。 因为那头狼刚好是,苏露丽娜叫来搜寻唐前的。 此时此刻两个人在下面困了许久,唐前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于是他看着那头气若游丝的狼,越看越觉得美味。 可此时此刻,唐枫就简单的检查了那狼的伤势。 “二叔?你不会想救他吧?”唐前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可是刚刚把你的云梯砸碎了的家伙。” 唐枫紧皱着眉头,“你要知道云梯这种东西如果碰一下就散架,那等咱们两个上去的时候,岂不是要被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我的云梯不结实不能怨任何人。” 唐枫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它也算是可怜的,竟然能被你打中,而且还掉了下来。若是不救它,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给你的这缘分?” 唐前听着唐枫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疯了。唐前从小听的最多的便是“宁若阎罗王不惹唐门郎。” 所以唐前尽管本质善良,但并不仁慈。 第二十五想华山剑鸣(24) 唐前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来看一看他刚刚打伤的那条狼。 唐枫用身上携带药品给它治伤。不过还好,一颗石子所造成的伤害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 可是那头狼见到唐前过来之后,就把自己的鼻子凑到了他的受伤了腿上舔,舔完后砸吧砸吧嘴。仿佛在品尝着什么。 只见它一脸欣慰的样子,然后发出吼吼的声音。唐前见到它这个样子一脸疑惑。 唐枫说到这头狼再找你。 “我认识它吗?它为什么要找我?”唐前问道。 唐枫则说:“那日你掉下来之后。我用你的笔记在一块粘着你血迹的布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包了点东西丢了上去。希望有人能看见。但是如今看来,好像是被狼群叼走了。” 唐前正对于他说的话表示怀疑时。唐枫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牌递给了唐前并对他说 “这是夺魂令。我把它交给你。日后你能用得到。” 唐前接过玉牌仔细打量着,正面写着夺魂,反面刻着掌令使唐氏仲枫。 唐枫伸过来一只手推着,令牌下沿然后从一侧抽出了机关销。顿时一枚令牌变成了玉牒,玉牒中写着将此令传授唐前。 唐前喃喃自语:“金玉银铜铁……二叔你有玉夺魂令!” 看着一脸惊讶的唐前,唐枫脸上挂着没有丝毫掩饰的自豪。“如今整个唐门只有只有这块玉夺魂令。” 唐前将玉牌收好。“这不是可以统领整个唐门了?”他接着说,“二叔,唐影雪的亲娘为什……” “呦呵!还真是逍遥啊!早知道应该等到你成白骨的时候再来救你的。”申车里蹲在崖洞旁,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唐前闻声看去,竟然一时看呆了。“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啊!” 申车里听到唐前这话,有些忍俊不禁。 唐影雪再从一旁慢慢的走出来,死死地皱着眉头。 申车里对着唐影雪说:“不要生气啦,拜倒在我的盛世美颜之下,说明这小子没瞎。” 唐影雪听到这话觉得更加生气。难道难道的比不上他? 唐前开心地对空气说道:“二叔我们得救了。” 可他的身边却空无一人,唐前慌张的四处查看着。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你八成出现了幻觉,人在危难的时候往往会幻想出一个人。鼓励自己活下去的。在典籍上是有所记载的。” 听到唐影雪的话,唐前一脸的怀疑。“我明明看到了二叔,他还帮我正骨。还让我救这匹狼。” 唐影雪冷冷的看着唐前,唐前方才后知后觉地看着周围的场景。那散作一团的云梯像是一个小孩搭建的积木,腿上的夹板上面绳子打结的方式也是自己常常打成了死结。 唐前冷笑,“我说二叔怎么连一个简简单单的纵云梯都做不好。”说着唐前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申车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真有本事,这么高掉下来还活蹦乱跳的。”说完便回头看唐影雪。 可唐影雪早就纵身跳了下去,将唐前抱在怀里。给他喂下了一颗治疗伤势的药丸。 唐前被转移到华山脚下的小镇里,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大夫,看到唐前醒了过来。便对周围的人吩咐道,“病人的五脏六腑皆受到了冲击,需要静养一月有余。你们不要看他此时醒过来了,这危险期还没过呢?……” 唐前听觉越来越模糊,直到后来完全听不见了大夫的声音。他左手一握,仿佛是一块儿玉牌。可刚想查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视野的事业也变越来越模糊…… 唐前这一次从崖下摔落伤的很重,一连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等到他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 确是满眼的金碧辉煌,生来俏丽的婢女恭恭敬敬的站在床边。看到唐前醒来,别满是欢喜的出外通禀。 不多时一位英气飒爽。头戴龙冠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唐前看到这人眸子慢慢放大,嘴里生硬蹦出:“徐……咳咳……大哥……?” 徐寿春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就握紧了唐前的手。 “唐小兄弟,可让哥哥担心死了。”回头朝门外喊道,“来人呐,把门外的那个郎中从绳子快放下来。” 唐前看着这眼前的架势便明白,这徐大哥早已不是那日他见到的土匪了。于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哥真是发达了,我就知道哥哥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业。” 徐寿春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都是兄弟们的抬举。我那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嘛,根本就没有当皇帝的本事。多亏了兄弟们把老徐我抬到了这个位置,咱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唐前看着他笑容和那日初见时并没有任何改变。唐前不知怎的,心里反而生出了一种担心。 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向前通报,“唐小姐来了。” 徐寿春一天哈哈笑道,“看我这弟妹,对你可真是一片痴心呐。这半个月来,对你是寸步不离呀?。” 唐前一怔,“半个月?”随即唐前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绵软无力。但是身上的伤确实是好了大半。 唐影雪缓缓地从门口走了过来,徐寿春笑着拍了拍唐前的手说道:“兄弟哥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了。” 说着便将这宫中一众婢女尽数清空,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唐影雪走到床边坐在了他的身旁,“感觉怎么样?” 唐前看着几乎是面无血色的唐影雪,伸出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额角碎发。 “觉得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唐影雪关切的问道,“浑身酸软就是怎么了?” 唐前脸上扯出笑容,“估计是饿的。” 唐影雪刚要开口吩咐传膳,就被唐前一把拉住。“和我说一说,这事怎么解的吧?” 第二十六章 长江悍匪 “你还记得棋央宫吗?”唐影雪说。 “对这个门派不太了解,我记得他们是一群一样梦想光复前朝江山的人。好像风听蝉就是那个门派的。”唐前说道。 “岳凌月在收拾岳松川的东西时,发现了一封尘封已久的信。信上的内容提及了一些门派共同参与了一项名为君定定某的计划。虽然信中并没有提及这计划的具体内容。但是从信内容中可以推断,这个计划是关于夺回燕地的十六州的。” 燕地十六州,是在十国大分裂时期被叛将石敬瑭送给了辽人,因此中原之地从此没有了燕山山脉庇护,时常遭到北方草原部落侵扰。 前朝致力于收复这16州之地,但皆以失败告终。直到后来天下重归一统。让辽、金与前朝三家归一。 唐前是知道这段历史的,可是唐影雪却接着说道,“当时君定台的青龙御,断定燕地遗失使国必亡。因而准备了二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就是想方设法夺回燕地。第二是,国亡后了如何复国。” 唐前听到这里便明白了,为什么如今这天下大乱战祸气起。 可唐影雪,接下来的话却让唐前大跌眼镜。“当时这个计划确定之后,当时参与到这个计划的各个门派纷纷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准备。可是在这个期间却出现了分歧。 主要分为三派:第一派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派认为:应该坚持这个计划,光复大宋;另一派也是人数很多的一派则认为:如今朝廷天下统一,不应该再起战乱涂炭生灵;可剩下的一派是势力最弱的,他们认为如果朝廷益精图治,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当拥护之。若是不然当另择明君辅佐。” 唐前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没错,天下当是天下人的天下。自然应该造福于天下人。” 唐影雪你听到唐前如此说,皱了皱眉头,“照你这么说,君主不贤就当推翻?那天下怎么能有万世清平。” 唐前听到她的反驳,有些哑口无言。 唐影雪看着唐前微微一笑,将话锋一转说:“少林寺与丐帮联合起来向岳凌月施压,是想让华山站在他们立场上。还好多亏了你找到了掌门信物。” 唐前听着她的话不由得瞪大的眼睛,“我找到了掌门信物?所以华山的掌门人现在是岳凌月?”唐影雪把那日的那块儿破布递给了他,点了点头接着说:“你是不是早就查出来岳松川已经死了,但是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唐前点了点头,然后他打开那块布,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日,唐枫说用一块儿粘着自己血破布,包了点东西丢了出去。 唐前却没有和唐影雪将这事说起,而是回答道,“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失踪比死亡来得更有希望吧。不想岳凌月和我一样,最后什么都失去了。” 唐影雪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口气,“至少你现在还有我。” 唐前看着唐影雪好看的脸笑了起来。 唐前其实内心迷乱的很,在他脑中久久不能挥去的是。那日大乙池下唐影雪因悲痛而昏迷在水中。 对于他与唐影雪来说此次的华山之行,并没有解开了所有谜团。 不过还好唐前并不是纠结一件事放不开的人,他马上从上一件事里走了出来,“现在我们是什么情况?” 唐影雪偏了偏头皱着眉说:“来这里卖徐寿春,唐门火器。” 唐前看着她的神情笑道,“目前你卖出去几样了?” “还没有谈,想等你醒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唐影雪解释道。 唐前勾了勾嘴角,“这种事情火器房的人怎么不自己来?” “来了。” 唐前:“唐孟礼?” 唐影雪点了点头。“既然那个大傻子在,还有用咱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唐影雪嘟了嘟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天罗房前几天从亳州传过来的消息。” 唐前打开纸条看了看,“在杭州一带亳州看到了风听蝉!风听蝉去那边干什么?” 唐影雪:“那说明棋央宫在那边可能有计划” 唐前:“既然和棋央宫有关系,不如我们就去亳州。给他们捣乱去。” 唐影雪知道唐前事实上还是想查唐枫下落。 对于唐前知道在地洞之下,那不是幻觉。唐枫出现过,而且二叔还知道很多内幕。说不定连唐三凤的死因都知道。 于是两人向徐寿春说明的原由,徐寿春听到这两人要走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无奈。 徐寿春知道,在他登大位之后,他就不在是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人了。 唐前、唐影雪两人顺江而下,坐着徐寿春派遣的豪华大船。一路上有吃有喝,好不惬意。 可在一日晚上三更之后,唐前由于白天喝多了,晚上起夜。摇摇晃晃来到船尾准备解手之时。却隐约听到船体下有异响。 唐前也是在这江湖上行走了快走一年的时间了,自然是对着奇怪的响声产生了警惕。 可天上无月且水下昏暗,唐前自然无法贸然下水探查。 直至第二天才向唐影雪说起此事,本来这世上万物瞬息万变。更何况已经隔了一晚的时间。 唐前话语刚落,唐影雪便慌张的往远处一看,结果烟波浩渺的江面上,乌压压的驶来一片小船。 唐影雪紧锁眉宇,对唐前嘱咐道,“你看每四叶小船后面还跟有一艘大船,很显然这群人有组织有纪律。” 唐前听到她的话,发现自己目力之极远没有唐影雪的眼力好。他用尽全力的往雾中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什么。 唐前冷静分析着,恐怕是这些人的船没有我们的船大。所以为了避免损失,先让小船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随即对船上的小兵喊到,“你们听好,将随身衣物全部拿出来。然后把这些衣服塞满能塞的东西立在船头。” 转身又向,掌舵的船老大叫道,“马上找几个人检查船底。” 这船老大对于唐前的话不以为然,毕竟在他眼中唐前前几日纸醉金迷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一个纨绔子弟懂什么。 唐影雪看到这副情景,知道此危难时刻若上下不同心。必然遭受灭顶之灾,于是她采取了一个简单有效的方式。 只听空气中发出“嗖~”一声, 唐前本离这船老大不远,下意识的出剑一挡唐影雪的袖箭,只听“砰”的一声。船老大的头冠应声掉落。大雾之中并未看到箭的来向,更不知道这一箭是唐影雪袖子中的袖箭射出来的。只看见唐前救了这船老大。 船老大吓得软了下去,唐前见状赶紧说道,“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这江面上的水匪。他们竟然没有先将我们的船团团围住后在放箭。真是一群蠢材,大家不用担心。看我如何退敌!” 众人听到唐前的话,觉得说的十分在理。不由得停下脚步望着唐前。 此时船老大说话了,“没听到,刚刚公子的吩咐吗?胡重三你带着李家兄弟去收衣服。船工老爷子你领着船上的歌舞婢女到船舱底下躲起来。老四你去看看公子刚刚提到船底有没问题。” 顿时上下一心,众志成城。众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唐影雪凑到唐前身前问道,“这艘船的桅杆上挂着徐大哥的旌旗,我们要不要把旗子摘下来?。” 唐前思量片刻说道,“徐大哥手上战舰无数,他的水师在这长江一段威震四方。我们船上挂上这个军旗,也许对他们有威慑作用。而且,这些船员们大部分都是徐大哥的水师兵,若是我们摘下军旗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士气。”唐影雪点了点头。 此时那些舞女婢,听到有水匪在这江中潜伏而变得躁动不安。让这部署下去的安排变得缓慢。 唐前看到这种情况,给唐影雪递去了一个眼神。 唐影雪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很了解女人的,只见他抢过一名水手的长刀上去就砍。 众人见状连忙把唐影雪拦住,唐影雪则趁机说道,“这危急存亡之时。这些人不帮忙还添倒忙,这明显是想把这整条船的人都害死,”说着喘了一口气,接着大声骂道。“你们想死我可不想死,与其这样不如我先把你们斩了。” 众女一听吓得魂都没了,唐影雪觉得吓唬的差不多了,于是接着说:“想帮忙不想死的赶紧换上男人的衣服拿起兵刃。来帮忙才是要紧的。” 唐影雪说着把刀往地上一杵,静静地看着这些女子自己选择。 第二十七章 再见故人 这些女子自然是不想死的,看着凶悍的唐影雪。只得套上了男人的衣服,到船舱下给假人搬运武器。 唐前对于唐影雪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很是担心,毕竟大家伙儿不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你。但在这种关头,也许她的方法是最快的。可万一出现新的危机,这人心散的也是最快的。 然而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可此时船底却传来剧烈的响动。唐前明白这是他们派出水鬼,在水下凿船底的声音。 船老大指挥着一群人拿着弓箭朝水下乱射,但是收效甚微。 唐前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三枚霹雳雷火丢入水中。 随着三声爆炸,水面浮起了6、7个被爆炸震晕的人。 船老大随即下令放箭将几人射死。 唐前看着霹雳雷火,突然就船老大说道,“再找些圆筒摆在两侧装作船炮。” “好嘞!快你们几个去找些木桶来。” 就在众人觉得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船底又传来了剧烈的响动。 “老大,老大,老大。我们好像要搁浅了。” 船老大听到这个消息求助似的看向唐前。 唐前心下奇怪得很,虽然长江之中浅滩暗礁无数。但我们正驶在江心处,怎么可能搁浅。 就在此时,整条船便卡在了江心动弹不得。 只听这浩渺的江面上传来声音,“咱只是想弄些糊口的钱财,船上的英雄却用火药炸伤我的兄弟。” 唐前不示弱丝毫,“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若是要求钱水上的英雄只需说一声,在下便将这钱双手奉上。可当家的让水鬼来凿穿我们的船底。可有想过船上不会水的人该当如何?若是我等落入水中,还不是这案板上的鱼肉。任凭他人来切来剁?” “哈哈哈……那此时此刻,你这孙子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唐前也哈哈大笑,“在下看来,说我等为鱼肉恐怕不妥。你是眼瞎了没有看到我这船上的诸多官兵。和船炮吗?就算最后我是输了,看看你能剩多少条船多少个人?” 这浩渺的江面上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唐影雪伏在唐前耳边说道,“这人在犹豫,若是逼得急了,恐怕真的难以收场。不如我们给他一个台阶,送些钱给他也算是善了” 唐前瞄了唐影雪,“我看他是怕了。再说若是我们送钱给了他,他岂不是认为我们怕了他。所以这钱不能给,咱们这空城计要摆就摆到底。” 船老大离他俩最近,自然听到了他俩的对话,于是壮着胆子对唐前说:“公子,我看这位姑娘说的对啊!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们初来乍到的……” 唐前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你有钱吗?” 船老大听闻此话如鲠在喉,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了一旁。 唐影雪往江面远眺。唐前默默的问道:“怎么样?他们可曾退了?” 唐影雪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良久才口:“他们的小船正在靠近。” 唐前听到这消息顿时有些心虚,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唐前知道这些人从近处看到,自己船上摆的假人放的假炮,必会会猛攻自己。 只听唐影雪粗着嗓子对江面喊着,“奉劝各位不要再往前了,否则后果自负。” 可那些水匪反而加快了划船的频率。唐前一把夺过一名水手的弓箭,将霹雳雷火缠在箭上。点燃后把箭射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在江面激起了百丈水花。 唐前拿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口气,“出门在外只为行个方便,若是英雄愿意给我们行个方便,在下感激不尽。” “这初春江水寒,都不好过呀。” 唐前一愣。 “日子不好过,意思是缺钱了。”唐影雪在一旁耐心地给唐前解释。 唐前长江面喊道,“若水上的英雄们肯行方便,这买路钱自然是少不了的。”随后转头低声对唐影雪说道,“咱们哪有钱啊,就算有钱怎么给他呀?” 唐影雪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丢了过去。 霎时间周围安静的,只有着缓缓的江水声。 唐前小声对唐影雪说:“是不是给的太少了?” 唐影雪皱了皱眉,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刚要丢出去只听那人喊道,“不要再丢了。” 随后将水中隐约地传来,“诶哟”的哀嚎声。唐前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阿雪你不会打中人家了吧?”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我是向声音的方向丢去的。很容易就能丢到他的嘴里。” 唐前吞了一口口水,他忘了唐影雪的暗器功夫有多高了。早知道刚刚那锭银子自己来丢就好了。 谁知道这人被唐影雪的暗器吓了一跳,又加上唐前那两句英雄叫的人家很是受用,于是传话对着唐前传话,“看你们也是义军的分上,我等愿意给诸位行个方便。但是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顺江而下是为何?” 这一句算是彻彻底底的问住了唐前。因为这一带水文地形唐前是不知道的,想说一个谎都说不出来。 这水匪见他未答,却没有生疑。以为是问到了为难之处。“我等本是良善人家可官逼民反,才干起了这没命的勾当。若是将军有用得着的,尽管开口。” 唐影雪脸上挂着一丝狡黠,饶有兴趣的看着唐前,“这下好了,人家想入伙了。” 唐前则不以为然,此人如果真的想入伙,那说的太过于委婉。自己完完全全可以客套一下,搪塞过去。“英雄好意心领了,不知英雄可留姓名!” “俞通海。” “后会有期!” 唐前说完便看着一直远眺的唐影雪,唐影雪静静的点了点头。 唐前转头看着船老大问道:“船体搁浅于江心,八成是江下有沉船。”说着又递给他一颗霹雳雷火。“你将此物置于沉船中引爆,便可将沉船炸碎。” 船老大听到唐前的话,双手捧着唐前递给他的霹雷火。对旁边的人呵斥道,“还不快找人下水!” 不多时只听轰的一声,整条大船往下一沉。 唐影雪往嘴里放了一块糕点,“果然你的霹雳雷火把咱们脆弱的船底也炸穿。” 唐影雪话还在唐前耳边没有散去,船老大大火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唐前一脸淡然的对船老大说道,“将船靠岸。” …… 第二十八章 再见故人(2) 在船沉江之前,船卡在了岸边的浅滩上。 唐前、唐影雪把船上的一干人等打发了回去,但是此处离亳州还相隔一段距离。 两人只得共骑小毛驴,慢慢的向亳州走。可又到山谷之中唐前却勒停了马,仔细的看着周围的地形。 唐影雪在长时间的驻足之后,突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地形。是非常适合打劫的那种。毕竟他们从成都一路上遭遇的打劫次数没有上百次,也有八、九十次了。 这两个人的地形知识,完完全全就是被抢出来的经验。 没办法生逢乱世就是这样。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劫匪和水匪。说实在的都是逼出来的。 比如你这里闹了灾荒,可是来收税的官员不仅会上上报灾情,而且还会正常的收税。 收上来的都是自己的;若是朝廷赈灾了,拿能拿多少就看你的上司给你剩多少。这些百姓农民要活,那些年轻的就上山落草了。家里有老有小的,便举家逃亡。 唐前驻足良久,这隐藏在草丛中的人可按耐不住了。 突然蹿出来摆出了一个“大”字,拦在了唐前他们的马前。 “卖路钱!” 唐前二话不说刚想驱使马踩过去。 只听唐影雪带着三分惊讶的语气问道,“流情?” 这个一身破烂蓬头垢面的人,一听有人叫她的名字。仰头一看竟然是把自己打昏还抢自己伞的两个人,顿时就慌了神,“劫劫匪,劫匪!劫匪来了!” 吓得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剧烈的颤抖着。 唐前见到她这副模样,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她先跳出来要打劫我们的,怎么反而说我们是劫匪? 唐影雪偏了偏头脸上挂起了一丝狡黠,掏出一尺多长紫玉匕首是什狂喝一声,“打!劫!把东西都拿出来!” 流情被怎么一吓,迅速调整成跪着的姿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前面的山坳里有土匪两千多人,我前几天从这路过的时候被抢的精光。现在就连这身衣服都是向,那边的乱葬岗里借的。两位大侠……”正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 唐前见她哭得伤心,顿时心生怜悯。唐影雪则皱了皱眉,这几日事情仓促,唐影雪忘记了和唐前说那日在树林的发现。 唐影雪知道以她的轻功,两千多名普通劫匪,想在这山林中抓住她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看她周身破烂,蓬头垢面。加上这会儿哭的脸都花了。这真真假假之间让唐影雪也摸不着头脑。 就在唐影雪犹豫之际,唐前的同情心算是彻彻底底的被流情激发出来。 “岂有此理,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孤身一人,还没带兵器的小女子。你等着,我去给你讨回公道。”唐前此话说完猛拍小毛驴的屁股。 小毛驴疼地一声长啸,便冲了出去。唐影雪还没等阻止唐前,便被小毛驴颠得七荤八素。 果然还没有走出半里地(不到250米),疾驰的小毛驴脚下便升起了三道绊马索。 唐影雪管不了这么多,连忙勒紧缰夹猛马肚子。小毛驴紧急停下了脚步,高高的抬起了的双蹄。踏出一阵飞扬的尘土。 这一举动虽然救下了小毛驴的双腿,却让马上的两人跌落在地。还没等两人起身,无数根长矛早已伸了过来。 唐影雪紧锁着眉头,没有贸然出手。因为在她跌落马背的一刻,放眼一看至少要一二百人。 这种情况贸然出手,只会陷入人海之中。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贼头,然后来上一手擒贼擒王。 果不其然在众人将唐影雪与唐前五花大绑之后,这贼头儿果然现身。 这是一个大腹便便,黑面虬髯,一双三角眼发出异样光芒的中年男子。 唐影雪刚要出手,唐前却将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 可此时唐影雪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唐前的。只见唐影雪左脚踩着右脚双腿屈膝,左脚接着右脚的力度猛的一抬。双腿瞬间解除了束缚。 随后足尖轻点,唐影雪轻盈地闪转腾挪到了那黑胖子的身侧。随即翻身侧踢,只见那大胖子伴着一声惨叫向后飞倒,还压倒七八个人。 唐影雪追上横飞的胖子,一脚踏在他的喉咙上。洁白的靴子上弹出锋利的刀刃。 一二百人背着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上百人的场地,只听到唐影雪清脆的声音,“放下武器,否则我踩死他。” 可此时人群中却传来阵阵掌声,人群分开一道缝。从中走出来是却是流情,与被众人押解的唐前。 但戏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唐前突然是整个裂开将流情吞下。 空气中却传来了唐前的声音,“去把你们头儿找来。”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唐影雪脚下的黑胖子却急得哇哇大叫。 而唐影雪此时此刻也恢复了冷静,唐前之所以用傀儡压住她的身子。其实就是告诉唐影雪,一个拥有2000余人的劫匪头子,怎么可能还会亲自出来劫道。所以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此时此刻出来的人,都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甚至包括刚刚的流情。 唐前在看到唐影雪出手之后,知道已经打草惊蛇。所以干脆就把这一条大蛇一惊到底。让接下来发生的事全看天意。 毕竟是两千多人的头头,在前簇后拥之下终于出现在了唐影雪的面前。 这人一看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今日碰到了硬茬子。若是自己处理不好,那么他这个老大估计就当到头了。 他虽这么想着,但是嘴上的开场白却说的十分的熟络,“两位壮士真是好身手,我等本是这山野之间的良民。没躲避官府,寻了这条有今天没明天的活法儿。如今与两位起了冲突,也只是求钱财。” 众人看向唐影雪,只见唐影雪轻咬银牙偏了偏头没有理他。 可此时一声惨叫,却将这众人的目光拉下向了一边。 “没钱,我们束手就擒就是了。”唐影雪大声说道,脸上却变笑颜明媚。 那头头一摆手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那一群懵逼的手下。 第二十九章 再见故人(3) 在押解唐影雪回山寨的路上,这一群人都离她一丈远。他们看到了唐影雪的身手,害怕自己稍有靠近惹怒了她,那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离唐影雪最近的一圈人,没有因为可以近距离欣赏唐影雪的美貌而感到幸福。反而这一路上都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并且拼命的往外圈儿挤。 反观唐影雪一路哼着小曲,东张西望的仿佛是在欣赏这沿途的风景。 后面的队伍中,几个大汉抬着被机关傀儡束缚的流情,累的是上接不接下气。 刚到寨门,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木匾上写着“驴牌寨”三个大字。 唐影雪被带到简易的牢房,带路的人将楼房门锁上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驴牌寨寨主亲自带着七八个人把傀儡抬了进来。 寨主将左右屏退后打开了牢房。 唐影雪偏了偏头,“他们都出去了,把这狗脸皮摘下来吧。” 寨主挥手一撕,完完整整的扯下了一张脸皮。这层脸皮之下竟是唐前。 唐前拍了拍自己的脸,皱着眉头抱怨道,“这种易容方法真的损害皮肤,阿雪你现在有审问他们?” 唐前点了点头,唐前拨动机关括。傀儡芭蕉应声而开,里面却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流情,一个则是驴牌寨的寨主。 唐影雪毫不客气的踢了流情一脚,流情一动不动的窝在那里。 唐影雪用眼神儿询问唐前,唐前耸了耸肩,刚要上前查看。 可唐影雪制止了他,只见她在牢房的墙角儿出,扒出了一根蜈蚣。 “阿前你数三个数,若是谁起来的慢了,就将这蜈蚣放入谁的耳朵里。” 唐前哦了一声,“我要开始数了。一二三……” 流情从地上蹿了起来,用手指着他们两个愤懑的指责道,“你们也太毒了吧?” 唐影雪依言,一掌拍在寨主后颈的风池穴。然后将蜈蚣倒入了他的耳洞里。不多时这寨主七窍流出了暗黑色的血。 在一旁看到这一目的流情,惊恐的瞪大眼睛。 唐影雪并未看她,而是默默说道,“我们有几个问题问你,你要是说了假话。我就让着驴牌寨两千多人,好好品尝品尝你。” 流情听言拼命的点头。 唐影雪狡黠的瞄了眼唐前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十几万义军都挤在小小的濠州城里,濠州义军的粮草迟早出现问题。风听蝉知道这里是通向集庆路要道,朝廷运输要集庆的粮草必然会经过这里。然后就让我来这里弄粮草……” 唐前听到她认识风听蝉,不由得张大的嘴巴。 唐影雪用余光看到了唐前的表情,满带着笑意问道,“风听蝉来这里做什么?” 流情的眸子往右滑了一下,说道,“整合江浙江西两省的红巾义军军。” 唐影雪:“他现在在那里?” 流情一脸为难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呀。” 唐影雪紧皱眉头,略微沉吟后说:“阿前放了她吧。” 唐前以为自己听错了,唐影雪说道,“她师姐赵娆情在到处找她,前一月,一位凤稚房的弟子称:在姑苏东篱世家看到了赵娆情。” 流情听到了赵娆情这三个字,刚坐直了身板儿。 唐影雪就接着说:“据说她从西北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那把伞。” 流情的身板儿又慢慢萎缩了回去。 唐前:“那把伞这么重要吗?值得她不远万里来找。” “要不说你打开过那把伞?”流情惊慌的问道。 唐前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没有,我连伞套都没摘。” 还没等流情将心放下,便听到了门外的一女子的声音。 唐前连忙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戴在头上。唐影雪疾眼快手一击将流情击昏。 “寨主门外有一女子叫骂。” “一个女子叫骂?” “是这女子好生厉害,已经有几个兄弟被他打伤了。” 唐前冲着那报信的喽啰拜了拜手,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唐影雪说道:“我去寨门一探。” 还没等唐前迈出牢房,就又来一个人通报,“门外有一伙人,那个领头的说想见你。” “一伙人?有多少人?” “有20多骑,领头那人面相奇伟很是英武。” 唐前心中奇怪,难道一个劫匪头子也有这么多应酬? 唐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见这些人。 等唐前到了门口只发现了那一伙人,而未见那个女子。 询问看门的喽啰才知道,那女子是被那位朱姓公子给劝走了。 唐前顿时大喜,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少了一样麻烦。 于是下令开门,将这20多人迎寨子里。 唐前在门口朝众人一抱拳,“在下备好绵薄之席,请诸位移驾中堂。” 不多时,一众人便在席上。酒过三巡相谈甚欢。 朱公子乘着酒兴便向唐前说:“如今天下大乱,当是男儿安身立命之时。不知寨主可有长远的打算。” 唐前听到这话,才知道这朱公子是来给驴牌寨打算未来的。 唐前直接顺坡下驴说:“不知公子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实不相瞒,在下以高举义旗。可这一路来,苦于没有志同道合之人。不知寨主没有兴趣?” 唐前抬了抬眼眉,心道:呵呵……这是来我这空手套白狼来了。唐前又一想,这几千人终究不是自己拉起来的队伍。若是给了他自己也能脱身而去,总比放在这里打劫过往行人要好。 于是痛快应了下来:“好,这3000人就归公子了。等着我让他们收拾收拾,明日我便领着他们随朱公子去。” 这酒吃到深夜众人才离去,等唐前刚要洗漱睡下时。才想起来牢中的唐影雪。 结果又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牢房,把今天的事情和她一说。 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这件事情跟咱们关系不大,你把面具给流情,让她去弄吧!今夜我们便离开。” 唐前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流情听到自己将接管整个寨子,还是一个被唐前送人了的山寨。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等唐前、唐影雪两人连夜离开后,流情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片刻一打响指笑着说:“又不是我答应的,就算反悔了,也不能算作我言而无信。” 第三十章 再见故人(4) 唐前与唐影雪趁着夜黑一开了驴牌寨,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在华山时的熟人。 花云。 再见花云时他依然是那一身打扮,浑身黝黑穿着劲装短打,身后背着一柄用粗布包着的剑。 起初两个人骑着小毛驴,并没有注意色号接近大地的花云。 而是双方错过之后花云回头叫住了两人。 唐前看见花云比先前还要潦倒,他好奇心突然间迸发出来。唐前可刚要开口问他这一段时间的际遇时。 花云黝黑的脸上抹上了一缕红晕,“唐姑娘几日不见,神采更胜从前。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不知在下可有幸与唐姑娘同行。” 唐前看着这个样子的花云,无语的发了个白眼。刚刚还迎面错过了,这回子怎么又能同行了? 唐影雪坐在马前向后瞄了一眼唐前神态,露出来明媚微笑着说道,“我们是要去一趟濠州、滁州一带。” 花云一怔,“你们刚从滁州回来?” “还没有去,怎么了?”唐影雪说道。 “两位还是不要去濠州的好,那里现在乌烟瘴气,几个义军头头为了争一个小小的县城,天天斗来斗去,弄的是民不聊生。”花云说。 唐前看着他的表情,估计花云在那里可能受了些窝囊气。 花云话锋一转说道,“人人都说朱公子为人严明、有情有义,就连请手下去一个小茶馆喝水,都不会少付一个子。实在是令人仰慕,不如俩位和我一起去投奔朱公子吧。” 唐影雪口中默念朱公子这三个字看向了唐前。唐前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怔,因为他先前是接触过的,说起对朱公子的印象,总结起来其实就四个字。 能喝、能说! 唐前以为常大哥够能喝了,可朱公子比常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夜将唐前喝的是头昏目涨,莫名其妙的就应承了他很多事情。 不过此时唐前回想起那晚的诸多细节,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朱公子身后的那群人也尽是豪杰。 唐前顿了顿说道,“你所说的朱公子我见过,此刻应该还在驴牌寨。你要投奔他就要加快脚程,如果他们那边就行顺利的话,一日之后朱公子便要前往横涧山一带,估计不出一月他必会攻打滁州。” 花云听着唐前的一番话,顿时有种士别三日非吴下阿蒙的感觉。 唐影雪对着唐前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打滁州??” “因为滁州不大不小,作为根据地的话易守难攻,可以据此城为屏障据北南下。”唐前慢慢的说道。 唐影雪皱眉偏着头,但是花云听懂了。 不大不小也就意味着,在最小的代价下,所能攻下的最大的城。其次若是南下攻城掠地。后方的安全无疑是重中之重。 拥有一座一守难攻的后方根据地,尽管被他人偷袭也有足够的时间回援。 唐前便是根据这两条,在这方圆数百里中的县城大小推断朱公子必夺滁州。 花云对着唐前抱拳,“唐小兄弟,你的话哥哥受用了。两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辞别花云后唐影雪与唐前,继续向濠州方向走去。 终于在几日之后进入了,“重兵把守”的濠州成。此时的城中,几乎在街上看不到城中的居民。放眼望去都是头戴红斤的义军。 唐前与唐影雪青年男女走在大街上,反而十分显眼。几乎每走几十步便遇到一个盘问的。 唐影雪十分苦恼的看着唐前,嘴上抱怨道,“还不如直接动手杀他们不好吗?这一路上我口袋里的毒都快用光了。你知道那些毒药要有多贵吗?” 唐前百无聊赖的说道,“在进城之前早就告诉你要装扮一下,你偏不听!” 唐前偏了偏头:“我想着这些人号称义军,怎么说也应该比那些朝廷的军队好一些吧。谁知道竟然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动脚。” “这些人虽然号称义军,但其中大部分人要么是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要么就是一些平日横行乡里的暴民。”唐前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在某种情况下,他们还不如朝廷的军队呢?” 唐影雪心不甘情不愿的用一块布遮了遮自己的脸,“咱们两个在这个城里逛了这么久,怎么找风听蝉线索啊!” “咱们两个在大街上这么逛,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唐前笑了笑,“如今呢,就是慢慢的等。” 唐前的话没说完,两个人便被一群手拿长矛义军给团团围住了。 当然,照顾他们两个的理由非常老套。 “就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一定是细作。把他俩抓起来。” “是!” 众人齐声喝道,随后挺着长矛逼近两人。 唐前瞅那说话的夫长,就觉得他宛若一个智障。 心道:这个人想立功想疯了吧?我们两个正大光明的在街上走。他是哪个眼睛看到我们鬼鬼祟祟的了? 唐前左右打量了一下,小城深巷两边皆是高墙。根本没有傀儡术的施展余地。 就在这时,那声熟悉的剑啸由远及近。 唐前连忙拉着唐影雪弯下身子,随即几声惨叫伴着身体摔倒在地的声音。 唐前循声看去只看一身鹅黄衣衫,一手拿着半截冰糖葫芦。一手执剑,剑指前方。嘴里塞着满满的山楂,含糊不清的问道,“我就感觉你会来这里。” 唐前虽然一眼没有认出来,可识得她的声音。刚要开口问她为何来到这里。 她身后就追来了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你这娃娃看你生的这般俊俏,穿的还如此干净。怎么吃东西还给钱?” 唐影雪眯着眼睛,“她不会是你家的月儿妹妹吧。” 唐前身子不由得一颤,也顾不上那十几个红巾军。径直的走向岳凌月。 岳凌月看到唐前惊讶的样子,笑嘻嘻的张开了的双臂,可谁知唐前却走了过去,拦住了岳凌月身后的那个女子。 唐前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十一章 北门世家 唐前一把拦住的便是南宫世家的嫡女南宫若隐。 南宫若隐看到突如其来的唐前向后退了两步厉声道,“你是何人?竟然这般无礼!” 唐影雪足尖轻点,转瞬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岳凌月也跟着回头打量。 可眼前这女子看见这三人,倒是不卑不亢瞪着一双大眼睛,生生地打量了回去。 一旁的红巾军士卒不干了,一群人赶紧抽刀的抽刀拿枪的拿枪。把着这三人连同那个追来要糖葫芦钱的老汉一起围住。 唐影雪偏了偏头眯着一双大眼睛嘴角上扬,“……” 那女子连忙喝退众人,然后侧身对几人施礼。“奴家马氏是郭大元帅义女,不知道几位何故拦住我去路。” 唐影雪见唐前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自觉好笑非常。 岳凌月看着唐影雪的神情,也猜到了七八分真相。由于是一笑梨涡故作细声说:“哥哥,眼睛又瞎了不是?不是若隐姑娘。” 岳凌月若隐两个上字加了重重的音符。 岳凌月可暗中打量那位元帅义女却神态如常。 这时唐影雪侧身还礼,“我等江湖草莽不懂礼数冲撞了小姐,只因那位故人与小姐过于神似方才认错。这回会子,才领略小姐风采有别于她。在这里我带他赔罪了。” 唐前也从震惊中回神,跟着唐影雪躬身抱拳。 只见她掩面轻笑,“姐姐这话严重了,我是常走的街上被他人认错。早就习惯了。我看姐姐与我投缘,不如随我到元帅府上住上几日,陪我说说话?” 唐影雪听闻此话面色如常,微笑的转头看向唐前,像是询问当家人的意见。 唐前自知唐影雪的意思,刚要开口拒绝。 岳凌月却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大声拍手说好。 马姑娘点了点头,便朝左右一挥手。“护送”被三人到了元帅府,安排在了帅府中的一处厢房。 天将暗,唐前的房门外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一开门便看到岳凌月,一只手堤了着卤好的一鸡一鸭,另一只手端着一坛酒。 唐前有半日未进水米确实有些饿了,于是将岳凌月引了进来。 两人坐在榻上,唐前手上拿着卤鸭,岳凌月捧着卤鸡。 唐前喝了一大口酒后,才后知后觉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既然这么好拿吃的来。” 岳凌月咽下口中的鸡肉,慢慢说道,“别客气,反正也不是我花钱买的。” “嗯?” 岳凌月倒也没有理会,然后放下手中的卤鸡。“你老实说有没有查到我义父的下落?” 唐前慢慢减缓咀嚼,自然由于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岳凌月却接着说道,“那个老家伙失踪这么久,估计在哪个角落里,已经烂的只剩骨头了吧?” 唐前觉得自己应该劝解一下岳凌月,于是说道,“也不尽然会烂到骨头,你看唐影雪他娘指不定的在太乙池水中泡了多少年了?尸首依然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 岳凌月低头咳了一声。 唐前也没看她低头继续边吃边说:“听我这么说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 岳凌月一脸奇妙的表情,对唐前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呀?就没有人在你成长的历程中——揍过你?”岳凌月咬着牙。 唐前仰着头一副回忆道,“还真有。”说着看向岳凌月。 岳凌月翻了个白眼,“我来这里是来找常师兄的。你要是见到了他。就告诉他,赶快回华山。” “常大哥怎么了?” “他练阴神浴血,七煞寻道。如今他已经难以控制自己。害怕伤了师兄弟妹,就一个人下山了。”岳凌月慢慢的说。 唐前一怔,“那他要是见到了我把我宰了怎么办?” 岳凌月:“这套功法只要日日遇血,满足内心的杀意就不会失去神识。所以我猜他一定是在哪里做屠夫或者是投军杀敌去了。” 唐前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敲门声,唐前以为是唐影雪。 可刚一开门,进入眼帘的却是这个马小姐。 马小姐的视角中,就看到了一个满脸油渍。不成体统的市井小人。 “马,马小姐。”唐前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形象。 唐影雪在一旁递给他了一毛纸,“应该叫朱夫人。” 唐前瞬间联系到了前日提到的朱公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唐影雪。 可唐影雪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给他。 “奴家贸然拜访,实属不该在这给公子和两位姑娘赔罪了。” 唐影雪看着熟悉的这个人,顿时头脑空白。早已失去了往常的判断力。 岳凌月缓步出来轻声道,“突然拜访,可是有事相求?” 这马氏眼神飘忽轻声说:“无事,只是来看三位客人可还有何需要。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唐影雪半阖双目,也难以遮掩那双明亮的双眸。 岳凌月暗中推了推唐前。唐前即刻收起思绪朗声道,“帅府一切都好,多谢夫人挂怀。” “那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 唐前、唐影雪与岳凌月三人见她款款而去。 唐前满脸疑惑的问两人,“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嗯”) “那她突然不说,可是有人偷听?” “对”(“对”) 岳凌月和唐影雪齐声道。 几人随后回到房间,没一会儿便送来了三大碟点心。 唐影雪脸上的阴霾顿时消散不见。开开心心的端起盘子吃着。 唐前轻皱眉头问道,“你们猜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难于启齿?” “女孩子难以启齿的事情很多,你问的哪一件事?”岳凌月一脸坏笑的看着唐前。 唐前就知道岳凌月狗嘴里吐出象牙,于是他将目光一向碟子吃点心的唐影雪。 唐影雪忙着吃自己的点心,哪里有空理他。 唐前只好坐回去自己苦想。 唐影雪一脸幸福的咬下一口兔子形状的糕点后说道,“在来找你之前我到这周围打听过。朱公子是元帅郭子兴女婿加得意将领,立了不少功劳。” 唐影雪又咬了一口糕点接着说:“可前几日朱公子却突然请辞郭子兴外出自立,可郭子兴却没给他这个女婿带上一兵一卒。” 唐前听到这里,心中便知晓了个大概。可以看出郭子兴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帅位不保,从而忌惮住公司。于是这朱公子就带了自己的心腹出走了。 而在街上看到被众军保护朱夫人的,恐怕是派来监视她的人。如此这般那朱夫人想要说的便不难猜测了。 第三十二章 北门世家(2) 唐前刚说出自己的推测,可唐影雪与岳凌月就在糕点中,找到了一张沾满碎屑的纸条。 岳凌月看着被吃掉一角的纸条说:“亲爱的可能会成为我嫂子的影雪姐,你竟然都吃光啦!” 唐影雪笑了笑,“若不是我把这些东西都吃光了,你们能找到这个纸条吗?” 两人:“……” “这张纸条上都写什么了?”唐前问道。 “和你说的一样差不多。”唐影雪满意的擦了擦嘴,将纸条递给岳凌月。 “不过……” “不过什么?” “她希望不要死太多人。”岳凌月说。 唐前与唐影雪当即表示,太难了做不到。 因为他们两个的想法都非常简单,直接下一包砒霜将全府的人毒死。然后大摇大摆地将朱夫人带出来。 岳凌月表示这个方法可以把砒霜换成迷药,唐前表示赞成。 唐影雪则表示迷药成本太高。 可此时房顶上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唐门不是有易容术吗?” 这人语气戏谑,言辞之间仿佛对唐门的易容术十分不屑。 这人刚说完,便从房上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站定之后三人一抱拳,“无相无我,李流年。所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在下是特地来带夫人离开的。” 唐影雪对他是上下打量。 无相无我,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门派。这个门派人并不多,每一代只有一个人且男女相传。 男为无相、女为无我,所以这个门派讲究无欲无求,返璞归真。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门派却变成了一个杀手门派。奉行拿人钱财忠人之事的信条。 而这个李流年,也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传言他出师之后,潜入元大都皇宫,先后刺杀数人为达官贵胄之后全身而退。 把宫廷禁卫视为无物。可不知为何突然此人在江湖上失踪了许久。 今日却突然出现,唐影雪感觉此人十分可疑。 李流年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可以用我们门派易容之术,将夫人易容后带出府去。不知几位可愿意帮我。”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道,“带出府后呐?” “自然是带去给朱公子喽!我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李流年冷酷无情的说道。 唐影雪瞄了唐前一眼,唐前即刻会意唐影雪的意思。 但两人隐忍不发,毕竟此人轻功了得。谁也不知道他在房顶上潜伏了多久,他到底听到了他们多少对话。 就凭他那一身轻功,恐怕除了唐影雪,谁也没有信心说自己可以比得上。 唐前笑嘻嘻的对他说,“既然你是朱公子所托,想必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那就——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李流年的计划说起来十分简单,就是将朱夫人易容成下人,然后再出濠州城。城外有他事先安排好的马车。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探查,计划与几日后计划如期进行。 起初还都很顺利,谁料想帅府突然起走水。一时之间帅府内聚集了很多人救火,上下也加强了盘问。 连他们三人的住处都被查了好几遍。 最终唐前与唐影雪还是将人带给了他,之后就挥手和他道别了。 待他走远后,唐影雪偏了偏头问唐前,“刚刚上车的人究竟是谁呀?” 唐前笑嘻嘻的说,“本来应该是我的人偶,可是岳凌月说她想坐个顺风车。” 唐前顿了顿又说:“我们此次来濠州是来找风听蝉的,人没找到不说还把人家的人质拐跑了。这濠州恐怕咱们回不去了。” 唐影雪狡黠的说:“我相信有若隐的地方,风听蝉绝对会出现的。” …… 在飞驰的马车上岳凌月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艰难的渡劫。因为在临上马车前,朱夫人将自己的贴身软甲赠与了她。 这副软甲对岳凌月来说,胸口真的是太勒了。可是没办法李清流非常擅长暗杀,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保证不出意外,唐前特别嘱咐岳凌月一定要穿好。 唐前与唐影雪三人则骑着马跟在后面。 在路上唐前问唐影雪说:“阿雪,为什么朱夫人相信我们?” 唐影雪手里剥着花生,“我问你,你是相信一个陌生人,还是相信自己熟悉的人。” “自然是熟悉的人……”唐前顿时如醍醐灌顶,猛地回头看一向跟在后面朱夫人马氏。 她看着突然回头的唐前,恬静的脸上露出了疑问。 唐前默默的转回头。因为他知道,与她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 六月一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早上,花云领着数千骑兵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探路。 他们正行在茂密的竹林里。这片竹林不大,但很是茂盛。放眼看去满眼的翠色映入眼底。 只要他们走出这小小的竹林,这滁州城便尽收眼底。 一切都按照唐前那日对他所说的一样。在攻克全椒、缪家寨之后,朱公子下令向滁州进发。 花云此时也是信心满满,迎面吹起了晨风,他惬意的让风拂着自己的脸颊。微风吹起的尘沙,划过她的脸上留下丝丝的疼痛。 花云突然怒目圆睁,拔出佩剑对众军大喊,“骑兵列阵!” 此时这突然的集结,并没有让这只连打几场胜仗的队伍变得杂乱无章。 几乎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原来松散的行军队形。就变成了冲击对方步兵方阵的锥形阵。 花云再次发号施令,“骑兵。” “在!” “挺枪冲阵。” “诺!”这一声诺喊得气吞山河,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敌人,也不知道要他们冲哪里。但是只要主将有命令,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完成。 果然他们的主将,用行动帮他们找到了要冲杀的目标。 花云领着人马,刚冲出竹林。就迎面撞上了,本想来埋伏的元兵。 对于元兵来说,这支骑兵仿佛是从天而降,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这只元军的主将也决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自己的兵虽然是步兵,但大部分都是手持长矛的步兵。而且自己人数是这支起骑兵一倍。 他连忙施令迎敌,可这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冲锋。早已打的是四散而逃。 哪里有人还会听他的命令去结阵迎敌。从此可以看出两军的素质高下立判。 花云带领士兵身先士卒,孤身一人便闯入敌阵中心大杀四方。将士被他的英勇所鼓励,拼命的向自己的主将靠拢。 统领这支元军的户长,见到花云孤军深入,便拍马来战。 花云见他冲来不慌不忙的在人群中调转马头,可马头已调转好了。也不见这户主冲过来。 原来这户主害怕自己的战马踩踏到自己人,于是驱使战马时小心翼翼。 可如此以来,他便失去了先机。花云策马呼啸而过,长剑划出一道弧光。那户主也身首异处在这弧光之下。 这剩余的元军,眼见主将已死。顿时四散而逃,一边逃还一边大呼道,“快跑啊,这个黑将军太猛了。” 怯懦这种东西,顿时像病毒一样在对方的阵营中肆意传播。不多时战斗便结束了。 前方战斗的消息传到朱公子耳朵中,他当即下令一鼓作气进攻滁州。 第三十三章 北门世家(3)初见 夺取滁州的战斗非常顺利。 朱公子也在坐稳滁州之后,第一时间得到了自己妻子的消息。 “明夜三更滁州西山上,你一个人来。” 朱公子缓缓地将纸条捏在手里攥成了一团,在一旁的中年书生。却静静的停下了笔。 果然在片刻之后,朱公子言道,“传令全军士卒、各部将。要严查自己的部下,若有违令扰民者严惩不贷。” 朱公子对着那个中年的书生说道,“麻烦李先生为我起草一份公文。” 书生默默地向朱公子作揖,随后抽出一张新纸便奋笔疾书了起来。 朱公子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大帐当中的椅子上,良久方开口问道:“李先生觉得咱帐下部将谁最忠勇?” 这个姓李的书生默默地停下了笔缓缓说道,“上位手下的诸位将军皆是忠勇之人,实在难论高下。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论武力,那鄙人有一人可说。” “谁!” “猛将花云。” 朱公子满意的点点头,“甚善!” …… 唐前驻马于滁州城前,看着满地的断肢残臂默默沉思。 唐影雪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四面皆山真是易守难攻之地。商客马车却不会在此停留。而且耕地太少,难以耕种庄家。恐怕这里非长久之地。”唐前道。 唐影雪说道:“天罗房传来消息,郭子兴被赶出了濠州。” 唐前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任凭马在前面随意的走着。“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想知道岳凌月来没来消息?” “自从进入滁州境内之后,就再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从时间推算,他们应该比咱们快一天到达这里。恐怕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唐影雪终于说出了她最担心的话。 唐前思量片刻后问道,“阿雪,如果你发现,你绑的人不是你要绑的人。你会怎么办。” 朱夫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唐影雪是毫不忌讳的说道,“我要是李流年,就一定会带着岳凌月回来找你们换人。” 唐前却十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若是李流年,就会给朱公子写信,告诉他‘夫人在我这里’。” 唐影雪轻轻一笑,“那要是我先一步把朱夫人交给了朱公子,你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那你也别再想见到岳凌月。”唐前针锋相对的说。 唐影雪随即陷入沉思,但是在一旁的朱夫人却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很担心唐前会把她作为筹码交换出去,但是她也知道,这岳姑娘也是为了自己才身陷险地。 她觉得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这刚要开口的时候。 唐前淡淡地对朱夫人说道,“我们将你带出来,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也请你反过来帮我们一个小忙。我想你不会拒绝的。” 朱夫人看着唐前发寒的目光,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 时光飞逝,已是夜半时分。只见一个面貌奇伟身穿圆领锦袍腰挂三尺长剑的人。孤身行走在这滁州城西山涧。 大诗人韦应物就曾在《滁州西涧》中描述过这里的幽静与江水 按照唐影雪的说法,若是在这里杀人,直接叫尸体往江里一丢。 万事大吉! 而走在这山涧的,正是刚刚夺下滁州的朱公子。 夜路难走,更何况是崎岖的山路。朱公子有好几次甚至差一点掉下山涧。 终于在一个处枯树上看到一个女子被吊在那里。这里视野开阔,地上满是碎石。 可离近一看却发现是个假人。 朱公子紧皱着眉头,警惕地在张望着四周。 突然空气中一声惊弓,暗箭瞬发将至。直直的射入朱公子的体内。 顿时鲜血直流,他整个人也躬身在跪地。随后第二只箭也射出,再次中箭的他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李流年从假人钻出来确认死亡。 “堂堂无相,就这么做暗杀吗?”唐影雪慢慢的走在这片乱石滩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竟然选择这种地方刺杀,啧啧啧……哦对了,上错你马车的那个女孩儿还活着吗?” 李流年面无表情,突然间从腰间抽出一张精巧的弩。对着唐影雪就扣动了悬刀,只听砰的一声。只听砰的一声,射出的箭仿佛设在了一张看不见的气墙上,在离唐影雪三步外就停了下来。 他又砰砰砰连射出数枚箭矢,都无一例外被挡在外面,甚至有一枚就那么浮在空中,夜风吹过还随风摇曳。 见到这神奇的一幕,李流年惊呼道:“用柔钢线结成了网?” 唐影雪一字一顿的说道,“她还活着吗?” 李流年冷笑道,“我把她丢下了这山涧之下,应该是死了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烟雾弹。唐影雪在他没有引爆烟雾弹之前说道,“那太可惜了,你本能活下去的。” “轰!” 随着火光闪烁,大量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当许久之后,夜风吹散烟雾时,并没有像人们往常预想的那样空无一物。 李流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腹部的骇人伤口。唐影雪站在他的身后,熟练地转着紫玉长匕首。 唐影雪没把他开膛破肚,原因是他手上紧握着半块儿刻着“潜”字的玉锁。 尽管如此唐影雪依旧毫不客气的划开了他的肚皮,此时四周人群涌动。手中的火把在这夜中跳动着。 不多时便将两人团团围住,而带领这群人的便是黑将军花云。 花云对着唐影雪一抱拳,“唐姑娘真是好身手。” 躺在地上的李流年因为失血过多却一命呜呼了。 唐影雪蹲在一旁确认死亡,又将他手中的玉锁拿在了手里仔细端详下问道,“阿前人呐?” “姑娘放心唐小兄弟正和主上在一起。” 唐影雪闻言刚要起身离开,却突然觉得对不。再次回头查看李流年的尸体,结果从他的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唐影雪看着这张人皮偏了偏头邪魅一笑,“无相无我,呵呵,有点儿意思。” …… 常州府衙堂前,朱公子与唐前正坐在一处饮茶。一个小卒突然闯进禀报道,“回禀元帅,唐姑娘闯进来了。” 唐前却抢先问道,“花将军那?” “没,没看见只有她一个人。” 唐前大喝道,“你们快拦住她。” 这小兵一头雾水的看向朱公子。 朱公子厉声呵斥,“没听到唐先生的话嘛。” 这小兵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出门传令,却被迎面闯进来的唐影雪一掌掀翻在地生死未知。 唐前一步挡在朱公子的前面,只见唐影雪面无血色,两眼空洞无神。 嘴上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第三十四章 北门世家(4) 唐前虽然听不清她口中念叨的只言片语,但是这声音却让他觉得十分耳熟。 他习惯的摩挲着自己的铜戒指,觉定先发制人。手指轻拨机关括,另一只手执断剑直逼她面门。 谁料她不让不避反而迎剑而上,手中长剑自下而上。 唐前见装,将手中断剑向斜下压。 顿时传来两剑相碰的声音。 这同时唐影雪起脚侧踢唐前右肋。 唐前扬起嘴角,带着玄石护臂的手突然为爪状,手指上射出五根偶线。然后猛握拳…… 傀儡芭蕉突然出现,用手脚从后面锁住了唐影雪两肩的。 唐前顺势反手用剑柄猛击她的面部。 随着一声闷响,唐影雪与傀儡芭蕉一同倒地。 唐前警惕的看着倒地的唐影雪,玄石护臂紧握的拳头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朱公子看着倒地的美女,问道:“她的额头被猛击一下,为何一点淤青都没有。” 唐前听言便弯腰上前,扯下了她的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之后竟是一张岳凌月的脸。 倒地的小兵毫无征兆的,从地上跳起。双手紧握匕首直奔朱公子而去。 可在匕首触碰他身体的刹那,他的身体仿佛在向外飘,传递到手上的确是一阵坚硬的触感。 他口中怒念“不好。” “束缚术!” 被刺中的“朱公子”瞬间裂开,将他整个包裹住了。 唐前掐着岳凌月的人中,岳凌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啪!”一声脆响。唐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 “我是谁?你是谁?”唐前问道。 岳凌月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刚要起身与他拼命。却是一阵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了芭蕉上,发出了哎呦一声惨叫。 一时间她本来红肿的脸变得更红了。 无奈只得在嘴上讨唐前0便宜道: “死唐前!你竟然欺负我,我娘的在天之灵不会原谅你的。” “你还记得,你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吗?”唐前并没有理会她的诅咒,转而问道。 岳凌月被这么一问抬头看了看四周。 “我为什么在这里?” 唐前刚要开口说什么,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 原来是花云与唐影雪从滁州西山涧赶了回来,唐影雪看到了捂着屁股在地上的岳凌月,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岳凌月还是云里雾里的,什么都没明白。 朱公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对三人抱拳道,“今日幸得义士相救,真乃上天眷顾。还请三位留下来与咱共成大业吧。” 唐前三人对着朱公子作揖还礼道,“我们此次来江浙,是为了寻找一位朋友和一个敌人。” 朱公子连忙说道,“咱久居江浙认识不少英雄豪杰。不知几位说的这人叫什么名字,兴许咱认识也说不定。” “我朋友姓常,至于敌人就不给公子添乱了。”唐前道 这个朱公子倒也识趣。他心知若因他们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可就不划算了。 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要讲的,“既然各位的事咱帮不上忙,就请赏个脸让咱表表心意。”扯着脖子对外吩咐道,“马上去备上一桌酒席,给义士接风洗尘。” 唐前本就不喜欢酒席,而且他知道这朱公子贼能喝。一不小心在酒席上喝大了,指不定会答应他什么事情。 于是刚要开口拒绝,只见岳凌月一笑梨涡明媚,随即侧身施礼十分得体,“公子盛情,我等却之不恭。”唐前:“……” 朱公子看到他们应下了,自然非常高兴。 便紧忙准备去了。岳凌月与唐影雪也去梳妆打扮。一时间空旷的大堂只剩唐前自己与那个被抓李流年。 时过三刻,将这一切收拾妥当。还给了唐前带了一身新衣,穿上新衣的唐前用手指触碰衣袖的细密针脚。 心道:这身衣服做的很用心啊。 他活动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还真是合身。” 正在唐前才想这衣服出自何人之手时,一个粗布灰衣的小厮来请唐前赴宴。他走在那小厮的身侧。 这一路上那小厮对于唐前傀儡术满是羡慕之词。 唐前上下打量了他,直言不讳的说:“你如此吹捧我,是想学的这一手傀儡?可惜你的年龄太大了,学不成的。” 那小厮被说中了心思不再言语。 唐前倒也不管他,被引进一处装饰精致的客厅中。 一张精致的八仙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各式菜品。 此时房间只有唐前一人,顿感无聊的他,从桌上倒了一杯酒然后纵身跃上房梁。 唐前侧卧在房梁之上,用手中的断剑将这房上屋瓦拨开。一边赏月一边饮杯中酒。 不多时,从外边闯入一人蓬头垢面。他不顾下人的阻拦,一屁股便坐在八仙桌旁,胡吃海塞了起来。 一边吃还边骂道,“这小王八蛋要是没我他能有今日?还宴请宾客,哼!老子倒要看看他宴请什么宾客,老子就是吃了又能怎么样。”说着便又猛饮一杯。 就在前后脚的工夫,岳凌月挽着唐影雪身着华服从门进来。 正好与此人撞上,此人看到盛装的唐影雪与岳凌月,手中的杯子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他甩了甩头破口大骂道,“王八蛋,老子将女儿许配给他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说着一脚便踢翻了八仙桌,坐在那剧烈的喘着气。 过了会他抬眼一看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还站在门口,像看什么珍奇动物一般注视着他。 “你们两个小婊子过来伺候老子,他朱姓小子一切都是老子给的。” 唐影雪半阖双目偏了偏头,手上已握住匕首。 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唐前知道唐影雪已经生气,便从房梁翻身而下,轻轻地握住了她唐影雪的手腕。 而朱公子携夫人也赶了过来。 “岳父小婿给您请安。”(“义父女儿给您请安。”) 唐前在唐影雪耳边轻声说,“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我们来日方长。” 唐影雪眯了下眼睛,脸上却是带着笑。“看来朱公子有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哎,别走啊……” 唐影雪脚下一顿,朱公子上前笑脸说:“这三人义士对我与夫人有救命之恩。今日特赴小婿邀请前来。”话锋一转,“岳父要来怎么不事先通知小婿,小婿也好出城相迎。” 郭子兴被这么一问脸上倒有些挂不住了,总不能让他当着三个外人的面儿说自己被赶出来了吧? 朱公子见他脸色难堪,转身对唐前三人赔礼。“今日我岳父身体不佳,真是不好意思。” 唐前抱拳,“既然老人家身体不佳,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第三十五章 北门世家(5)下和州 唐前携两人走出府衙,看着寂静的街道深深的叹了口气。 岳凌月则嘟着嘴,一颠一颠的走着。一双大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唐影雪。 这走过很多个路口之后,岳凌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影雪姐,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呀?你不是那种就因为别人几句就发火的人吧。” 唐影雪从出了衙门,洁白的额头上就轻轻的皱着。听到岳凌月的话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岳凌月踮起脚尖,步履轻灵的来到唐前的另一侧。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小声唤道:“哥!” 唐前将眸子一至岳凌月身上,岳凌月一笑露出七颗洁白的小牙,“哥,你说影雪姐是不是……” 唐影雪冰冷的看着两人。唐前与岳凌月两兄妹打了个冷战。 唐影雪突然在夜晚寂静街,狠狠大叫发泄。 这一声大叫惊动了周围已经睡下的商户和巡城御史。吓得唐前连忙一手夹一个,飞身跳到一旁的房顶。 下面的街市上瞬间聚集了一群人。……“怎么回事儿?” “军爷,小的们也不知道。只听到了一声姑娘的叫唤,这小的们一出来就啥也没有啊。” “此事蹊跷,你们几个跟我回去接受盘查。” “啊?军爷饶命啊,小的真的是听到声音才出来的……” …… 岳凌月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倒霉的商户,而唐前与唐影雪幽怨的相互对视着。 唐前压低声音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影雪听唐前的问话更加幽怨地看着他。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这都是你的错,你必须负责。” 岳凌月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干的好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岳凌月由原来的惊讶转换到了对唐前的敬佩之情,“哥,不能学渣男公孙钰。” 唐前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你肚子饿直说嘛!” 唐影雪气鼓鼓的说道,“我都有半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对,是大半天。” 唐前:“不是带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吃早饭!”唐影雪愤怒的说。 “哦!要是这么说,你有大半天没东西,也没毛病。”唐前说,“好吧,我去弄吃的。你们两个找住的地方。” …… “一切都听夫君的,但是……”马氏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原因?” 马氏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岳父大人,就不会有今日的朱元璋” 第二天3万大军出城,骑兵先锋官依旧是黑将军花云,而这支队伍的目标只有一个。 和州。 唐影雪、唐前与岳凌月三人,直至中午三人才各自出了房门。 在吃饭的过程中,只见店家长吁短叹。 岳凌月端着一碗粥皱着眉头,可眼珠一转偷偷一笑。 她拿出一根筷子心念长春功,将筷子瞄准好老板,在小二了上菜之际。 嗖的一声,小二的菜盘儿。上菜盘中的三碗粥,一滴不剩的倒在在了掌柜的浑身上下。 岳凌月面带笑意的端着粥,唐前回头看了一眼倒霉的小二。 “凌月你不喜欢吃他家的菜,也不用捉弄人家。” 岳凌月被提起此事愤怒的将粥碗往桌子上一拍,“这粥都钻进烟味儿了他还卖,一看就是一个无良商家,我捉弄他怎么了?” 唐影雪在一旁也附和道。“就是!” 唐前自知与这俩人争辩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自顾自的喝着粥。 可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坐进了他们的方桌里,“师妹,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 “常大哥!”(“师兄!”) 常遇春摘去斗笠,笑盈盈的看着几人。 “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啊?唐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生龙活虎的。看样子是都好了。” 岳凌月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师兄你这一个多月都去哪儿了,是兄弟们都想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情况,早回不去了。所以咱打算开投奔朱公子,可是人家今天大军开拔。唉~”说着他叹了口气。 唐前看了一眼唐影雪说:“反正我们要守着马姑娘,不如我们也去和州吧!” 唐影雪静静地点了点头。 岳凌月听到又有了热闹凑了,开心的合不拢嘴。“好呀,我去收拾衣服。”说着便撒丫子跑上楼去。 于是在大军行进的后面,跟着四人四人马! “阿前?” “怎么了?”唐前回头看唐影雪。 “你觉得是谁想杀朱公子?”唐影雪问道。 “谁知道呐?”唐前笑回答。 …… 攻打和州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大军几乎未费吹灰之力。 常遇春站在大帐前,等待朱公子接见的。 朱公子:“亦是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常遇春看了一眼端坐在中间的朱公子,心想:连花云那厮在被第一次见接见后都可以将兵,自己自然是比他强的。 只见常遇春抱拳朗声道,“姓常名遇春,凤阳人。咱来这里是来当先锋的,把先锋官印交给我吧。” 朱公子见状哈哈一笑,这一路上来投奔他的人不计其数。还从未见到如此猖狂之人。 而且大军先锋官一直至关重要,若是两军对垒先锋受挫,必然影响士气。 因而先锋一职需慎之又慎,朱公子笑道,“乱世之中战火四起,你我都不过是这世上的难民。你来这里不过是混口饭吃,我怎么能将这如此重要的职务交给你了?” “在下可将兵十万,你等着看好了。”常遇春目光坚毅的说道。 …… 在黑暗的地穴中,身穿青蓝色衣袍的男子负手而行。 “风听蝉?” 风听蝉听到有人叫他,他寻声看去,只觉自己眼前朦胧,他连忙躬身作揖,“围城奕兵司风听蝉拜见大天元。” “是小宫主叫你来的吧?” “正是!”风听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今小宫主刚承袭大位,是对将像兵马司的各位将军们多有倚重。加上将象兵马司的刘将军,兵分四路北伐元庭成果斐然。轻吟啊,如今大业将成之秋也。你要能分得清轻重才是。” “谨遵大天元教诲。”风听蝉颔首说完,眼前的朦胧消失殆尽。 这才沿着路一路向上,出了地道。一座雄伟的宫殿跃进眼中,风听蝉行三拜九叩礼,口中高声喊,“风听蝉奉诏觐见!” …… 第三十六章 北门世家(6) “宣……” 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划破长空,风听蝉在被内官检查后引入宫廷。 棋央宫宫主之下分置两司。 在围城弈兵司的韩山童死后,小宫主却出人意料地替代韩山童长子韩林儿的身份进驻了安丰城。 此次自己又被秘密的召回安丰,恐怕都与发起四路北伐刘将军有关。 风听蝉前脚刚踏进大殿,后脚大殿的门就被关上了。 空空的大殿瞬间变得昏暗。 “哈哈哈——久闻风先生大名,成都一事坐镇幕后,让唐家堡与南宫世家鹬蚌相争。先生的智谋真是让刘某钦佩呀。今日总算是得见本人了。” 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殿之上朗声阔步。风听蝉料定这人此人必是刘福通。 果然,他从大殿旁门走出,头带流苏鳄皮兜鍪,身披龙虎紫金宝甲,腰挎三尺长剑,脚蹬虎头毡金靴。 脸上八字胡,额下山羊须。 风听蝉见他出来依制行礼。 刘福通见他这般一拍额头大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这里一个外人都没有,何必行如此大礼。你这样反而显得生份了,风先生。” 风听蝉闻言起身,“恭贺刘将军北伐初胜。”他这一抬头。 看到了不知何时正端坐大殿小宫主“韩林儿”,风听蝉跪下言道,“风听蝉参见小明王。” “风先生也真是的,刚刚刘将军都说过,你我都是自家兄弟。快快请起。” 小宫主见他起身,便问他,“风先生可否愿意猜一下,此次突然召见你是为何事?” 风听蝉作揖道,“两江湖广之计划都很顺利,并不知晓明王突然召见所谓何事。” “四路北伐大军只要有一个斩获战果。十年之后便可发兵直取大都平定天下。”小宫主顿了顿接着说道,“此时正是关键之时。我和刘将军商量过,想让你担任丞相一职总理后方。” “可两江之地……” “攻取大都之后,这些人都会成为平定天下的阻碍。”刘福通打断了风听蝉的话。 风听蝉陷入沉思,虽然小宫主口口声声说大业将成。 但是他知道,元军主力并未被剿灭。虽然四路北方大军气宇轩昂,锐不可当。可是这仗还没有打完,最终是胜是负谁都难料。 而且丞相脱脱不花也依然手掌军政大权。 江浙之地,张士诚虎视眈眈。可谓南北加攻腹背受敌。更何况江浙之地还有她也在那里。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离开。风听蝉定了定心思说道,“在下久居江湖之远,虽时时忧君忧国。但恐怕难以胜任丞相之职。在下虽不能为宫主分忧,但有一人可胜任丞相之职。他就是盛文郁。” 小宫主仿佛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于是追问道。“风先生贤过盛文郁数倍,连先生都自愧不能胜任。那他怎么可以胜任丞相。” “可让杜遵道同盛文郁一同为左右丞相。”风听蝉补充道。 小宫主笑着点了点头,风听蝉心下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刘福通的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风先生既然想依旧坐镇幕后,那有一事不得不向风先生提个醒。可记得仁剑湛卢?” 风听蝉眯了眯眼睛,“刘将军的意思是十几年前守护湛卢那个公孙家?可是公孙家最后的传人不是死在黄门镇嘛。” “皇甫子蚀的手下在濠州滁州一带,看见了公孙钰的佩剑在别人手。”刘福通缓缓地说道,“这湛卢本是我大宋忠杰岳武穆的佩剑,这把剑如果重新问世所带来的后果……” 风听蝉点了点头,“有将军此言十分重要。若此剑出世,以仁剑之名足可号令天下志士。” “希望风先生可以将此人说服加入棋央宫。”小宫主静静的说道。 “是!”风听蝉答到。 小宫主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衣袖,消失在原地。徒留大殿之中的刘福通与风听蝉两人。 刘福通看着空荡荡的龙椅羡慕的说:“小宫主的武功真是神奇,若是战场上的士兵也有这样修为,足可一扫天下。” 风听蝉陪笑不语,在南宫家兢兢业业卧底十几年。他学到最有用的本事就是左右逢源。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又找到了她。虽然有些晚,她已嫁做人妇。但是马上就可以,不用这样了。风听蝉这样想着。 …… 几月后: 井然有序的和州城中,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走在街上的唐前与唐影雪,看着这繁华的街市与车水马龙的人流。却显得十分紧张。 岳凌月见他们两个人的样子觉得好笑,于是调侃道,“你们两个人就这么怕分开,那是不是上厕所也是在一起的?” 唐影雪回过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们在成都的时候,就走散过。” 岳凌月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在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她的语气可以看出来,那些事情到现在都让他两个人心有余悸。 街市上突然一阵骚乱,连接市上的商户也关门大吉。顿时在街上的三人被冲的七零八落。 岳凌月一把揪住一个慌不择路的小贩,还没等岳凌月开口。 那小贩老脸一红,“姑娘我家有悍妻。啊——”话没说完,就伴着一声惨叫。 岳凌月二话没说便朝他猥琐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岳凌月:“我是想问。” 只见小贩一脸满足的样子,“你等着我这就去休了她。”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岳凌月一脸呆木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唐前见她样子,疑惑的问唐影雪,“我妹妹是思春了?可刚才那个也太老了点儿吧。emmm...老点儿也挺好,老点儿的知道疼媳妇儿。” 唐影雪在一旁摇摇头,“阿前你打听一下,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唐前哦了一声,一把抓住一人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这么慌张?” ……“外面又出现了几万香军(红巾军),守城的军爷见状就闭了城门鸣锣收市。这明摆着又要打仗了吗。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说着便挣开了唐前的手。 此时常遇春披甲而来,找到街上三人急忙说道,“你们三个原来在这里,快朱公子请你们到南门城楼。”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城门楼,朱公子与一干将领都在这里。 唐前看到站在一旁的花云,向他摆手打招呼。 花云有些扭捏的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朱公子见到三人上来,迎面笑抱拳道,“三位义士许久不见!” 三人抱拳还礼。 第三十七章 北门世家(7)交易 “说来惭愧,此时贸然将几位请来,是想请几位看看。”朱公子说着,指向数万大军。“不知几位对此有何对策。” 唐影雪眯着眼睛往城看了看,偏了偏头低声对唐前说道,“好生奇怪,这些人完全没有要攻城气势,而且都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唐前拱了拱手,“看城下部队头戴红巾,所穿的衣服也是各式各样的。一看就不是元军!可在这方圆数百里能突然纠集起几万人围城的。只有濠州的义军了。” “不错。有探子来报,他们挂的是孙德崖的军旗。”朱公子言道。 唐前笑了笑,“孙德崖不敢来攻,恐怕是想故技重施。郭子兴就是例子。” 他这句话说完在场大部分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回禀大帅,城外敌军使者递信给您。” 朱公子接过信,哈哈一笑。“又被义士言中了,这孙德崖来信说,想共驻和州,并且让我们给他提供军粮。” 顿时朱公子手下的部将都表示反对。 “濠州无粮了。”唐前转过头对唐影雪道。 “说明他果然跟过来了。”唐前对唐影雪说道。 朱公子对众人道:“孙德崖与我等同为义军兄弟。兄弟有难,我等不得不帮,回信给孙大帅邀他进城。”…… 唐前、唐影雪和岳凌月加上常遇春,便离开了城楼向住处走去。 常遇春因为没捞着仗打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岳凌月则不解的问道,“看着朱公子长得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还有情有义。” 唐前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孙德崖出师无名,他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吃口饭。若是断然回绝他的请求,他大可以以此为借口大举攻城,手下的将士也必然会孤注一掷。此役不管胜败都是亏本的。所以干脆把他迎进来,就像将一只饥饿的老虎慢慢的引到笼里关起来。” 唐前两只手一拍。“把他关起来,这样他手下的几万人不就……” 常遇春听着唐前的话点着头。 “可是和州会不会想濠州一样,到时候就没有好吃的了?”唐影雪说出了她最担心的事情。 在场的几个顿时觉得唐影雪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去城中的各个粮铺买些粮食存起来吧。”唐前说。 “你把粮食都存起来了,你让别人怎么办?”常遇春问道。 “可以高出10万倍的价格再卖出去。”唐前回答。 岳凌月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你提那么高的价格,你觉得谁买得起?” “朱公子!” 唐影雪偏了偏头,“你不要这么做,朱公子恩怨分明。” 唐前幸幸的点了点头。 常遇春憨憨一笑对大伙儿说道,“咱们还是赶快去买粮食吧,不然恐怕就没得买了。” 众人随即分头行动,而唐影雪眯着眼看着唐前离去的方向笑了笑。 然后她沿着大街出了城,直奔城郊外的树林中。 “别躲了,出来吧。” 她话声落下许久,可她周遭依旧空无一人。唐影雪紧锁玉眉,“既然不想出来,那就永远别出来了。” 唐影雪转身便走。 “我叫你站住。”一个身材魁梧,留着五绺美髯,潇洒英俊的男子。出现在唐影雪的身侧。 唐影雪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唐三凤是你娘吧?”他得意的说道。“来做笔交易吧。” “滚!让派你来的人再重新派个人,来跟我来谈。”唐影雪冷冷的说道,然后便消失在树林中。 “呵。我张定边还真是长到见识了。”随后他把头冲着西边的空气说道,“友凉啊,友凉。你还真给我派了一个好差事呀。” 唐前正跟店家讨价还价,“五个……” “不行最少8个” 唐影雪便从他身边静静的路过。 唐前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不对,便拔腿去追。谁知胳膊一把被店家拉住。“别走别走嘛,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 唐前心思里只有唐影雪了,哪里还有心思和人家在谈生意。 这家米店的店家,觉得这唐前一定是个商场了老手很是无奈。 若不是这一天一打仗,自己店中的粮食随时可能被征缴。与其。到时血本无归不如现在便宜些儿卖出去。 “好好好五个字儿,给你五个子儿给你。” 唐前回头丢下五个子儿,并且丢下一句话,“给我运到悦来客栈。” 唐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去在一处拐角看到在街店上喝酒的唐影雪。 唐前喘着粗气,“谁欺负你了?” “没有!来陪我喝一杯。”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唐前知道她不愿意说,便干脆坐下取了一个杯子。 店中的小二刚要来倒酒,唐影雪朝小二一挥手,便亲自为唐前斟满一杯。 “你喜欢我吗?” 从未经历男女之事的唐前,听到这个问题,一瞬间的反应是整个大脑都空白掉了。 唐影雪看着满脸通红唐前的,心中尽是不舍。她开心的带着笑意,“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处理一下。” “你自己要处理?别放屁了我们一起……” “别放屁了……”唐影雪过了良久才接着说,“你除了捣乱还能干什么?我可不想像芸儿一样被你害死。” 这一句话算是彻彻底底的戳到了唐前的软肋,顿时火冒三丈的他咬着牙关,“你信不信现在,我能打的你满地找牙!唐影雪。” 唐影雪轻笑,只见手腕一翻。紫玉匕首死死的抵住了他的咽喉。她偏了偏头嫣然一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唐前不甘心的要动手,可唐影雪已经用匕首飞快划破了他的喉咙…… 唐影雪潇洒起身离开了。 唐前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喉咙处的伤口。 唐影雪只是划破了他的肉皮。 唐前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直到常遇春与岳凌月找到了他。 “究竟怎么了?”岳凌月关切的问道。 唐前咧嘴一笑,“没什么,就是被别人嫌弃了。” 他说完脚下便运足了轻功,一个人回到了客栈。留下了岳凌月与常遇春两人。 回到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紧紧的裹着被子。可他无论过得有多紧,还是觉得孤寂、还是觉得空旷。 “阿雪一定是遇到麻烦,唐前你这个智障。”他猛的一拍脑门儿大叫道。 随后飞奔出去,在唐影雪最后消失的方向找去。 不知是上天是否眷顾,唐前最终还是找到了她。只见她浑身是血,而面前便站着一个手持八尺长枪的张定边。 唐影雪并未看他,只凭他的气息与步伐。就猜到唐前已经赶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唐前听到这句话,却看不懂了唐影雪。明明白天还朝自己的喉咙划了一刀,这会儿却又说出这样的话。 唐前也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么多的事情,只是简短的问唐影雪,“要干他?” 唐影雪摇了摇头,轻声对唐前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去哪?” “湖广……” “可以,但不是现在。” 唐影雪笑了笑,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可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试了试。 “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和别人做个交易。”唐影雪朝唐前一笑嫣然,便起身朝那个男子走去。 唐前想要阻拦,刚走出一步。 张定边将自己手中的枪扎在了唐前的脚下。 唐影雪头也没回,便和张定边一起上了船。 唐前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这是不第一次他感觉到无力。 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被她几句话激得失去理智。若是自己早就发现,过来帮忙…… “呵呵……帮忙。唐影雪说的对,我好像确实帮不上忙啊。”唐前自嘲道。“唐影雪你太厉害了,杀人诛心啊!等有一天,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第三十八章 北门世家(8) 唐前一个坐在屋顶上望着东方鱼白。 岳凌月从房间出来,便看到一夜未归的他,足尖轻点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影雪姐走了?” 唐前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没有做好她离开的准备。” 岳凌月听到他这么说,明媚一笑,嘴边的两个梨涡浅浅,“那你做好我离开的准备了吗?” 唐前回头看着岳凌月,显得有些措不及防。良久方才回复道:“准备好了。” 岳凌月看着东方的慢慢升起朝阳,自顾自的说道,“那你也要准备好迎接我回来哦。” 岳凌月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其实我早就该走了,只是有太多舍不得才耽搁到现在。” “我准备好迎接你回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岳凌月转了转眼睛,“顺利的话……一两年吧。” 唐前看着她觉得她漂亮,“我能叫你声月儿吗?” 岳凌月点了点头。 “月儿。” “哎!”岳凌月笑着回应。 “其实你应该叫我凌儿的。”岳凌月小声说。 唐前并没有听清。 岳凌月看着他朗声说:“我叫公孙凌,字月清。凌月清明的月清。” 唐前着看说话的岳凌月,那一对儿明媚的双眼。竟让他一时语塞。 岳凌月伸出一只手,唐前虽然不知道她要什么,但还是自觉地将腰间的断剑交到了她的手上。 岳凌月满意的笑着。 唐前也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事后他总结:这可能就是双生子之间的默契吧。 岳凌月拿到断剑后就离开了,临走前把那她的汉剑交到了他手上,作为唐前防身的兵刃来交换。 唐前低头抚摸着剑鞘,几乎是仰息之间自己身边两个重要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离开了自己。 突然,唐前那里觉得不对将剑拔出,随后顿时僵在那里。 唐前看着这把外观极为仿真的木剑,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 常遇春听着唐前诉说着昨晚至今早的遭遇,一张黝黑的脸憋的通红。 唐前冷眼看着他的表情,“好吧,你想笑就笑吧。就不怕憋死你自己?” “?a?a?a(?????)?……你也太倒霉了吧!” 唐前阴沉着脸,“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兵器也没有了。” 常遇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的也是,这剑法本身就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可你至今连剑都让人骗去了(?w?)。” “我在问你怎么办!”唐前抓狂地问道。 常遇春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定自己的心情,“阿前啊,你可能有些误解。练剑,并不是你有一把绝世好剑就练得成的。就像我18般兵器我样样精通,江湖人称百兵横行。” 唐前一副顿悟了的样子,“常大哥你的意思是,我要和你一样什么兵器都练一练。” 常遇春顿时语塞,“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练剑法不一定就一把剑……” “不用剑,难道靠想?” 常遇春对着一脸求知欲的唐前,眨巴眨巴了眼睛。 唐前看他的样子干脆说道:“常大哥,你就说当时你怎么练的?” 常遇春:“我当时什么都接触,什么都练。你要练剑法……” “行!我知道了……”唐前打断了常遇春就低头走开了。 常遇春挠挠挠头,“你都知道什么了呀?” 唐前在和州摆设擂台,开始和人比武的日子。规则很有趣,从辰时到戊时。在时间内若是落败,所有在这天上台的人,都会得到价值不菲的赏金。 这种看似不要命的练习方式下,唐前比以前变得更加抗揍了。直到,常遇春带着徐达一起来。 常遇春手持铁枪,轻轻抚了抚胡须,“今儿以江湖人的身份前来挑战。”说着一抱拳:“全真华山,常遇春。” “川西唐门,唐前。”唐前抱拳还礼。 ……“华山与唐门。这两个门派都是当世大派,这下好看了。” “听说唐门的毒、暗器、傀儡天下无双啊。” …… 唐前却没有用自己擅长的匕首和折扇,而是也拿了一杆枪。 ……“瞎扯的吧,唐门是用枪的?” “嘘!擂鼓了。” 唐前率先强攻挺枪便刺,刷刷刷三枪刺出,枪上红缨道道残影令一众围观的人眼花缭乱。 常遇春也是分毫不让,将手中长枪绕着自己的腰,抡圆黑色的枪缨成了一个黑色的圆。 在圆的切点上瞬时刺出,只听一声闷响。 两杆枪的枪尖,相碰激起火花。常遇春腰上发力挺枪一转,唐前手枪的红缨枪,顿时竹子遇见了柴刀一般被生生破开。 枪头直奔唐前的小腹刺去,唐前尽忙一个筋斗拉开距离。 常遇春得势自然是不依不舍,乘胜追击。 唐前刚落地,一只手突然回拉。顿时指间铜戒指中的柔钢偶线,把破成两半的红缨枪拉起,直刺常遇春的后心。 常遇春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只见他一抖枪头,便将出暗处的偶线挑起拍在地上。 常遇春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用力回扫后抡圆了拍向唐前。 唐前倒也不畏惧迎面的枪头,拿着匕首便借着常遇春的力向他飞去。 只听砰的一声,唐前被狠狠砸在地上。没办法匕首的长度毕竟比不了八尺长枪。 唐前我的胸口吐了一口血。伴着周围的喝彩声默默地爬了起来,朝常遇春一抱拳。 “枪这种长兵刃,双臂力大者。方能展现它的霸气。你倒另辟蹊径,不过还是要多加练习和实践才行。”常遇春淡淡对唐前说道,他没有夸赞唐前的进步。 因为他觉得唐前仿佛误入了歧途,可究竟哪里不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所以他寄希望于下一个人,即将出场的人。 “凤阳徐达,向唐小兄弟来讨教几招。”徐达朝他一抱拳。 唐前咧嘴一笑,抱拳还礼道,“不敢,而且徐大哥手下留情才是。徐大哥也是用枪吗?” 他看着徐达的白缨长刃枪,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 “不。听常遇春说,唐小兄弟是会用剑的,徐某也常年配剑会使几招。今日壮着胆子在众人前卖弄卖弄,还望小兄弟与诸位不要笑话了。” “好说。”唐前。 第三十九章 北门世家(9)采石 唐前与徐达两个人分居左右各持钢制长剑。 不同的是唐前手持之剑是一把双手剑,徐达则是一把单手剑。 双手剑在大唐强盛时,太宗皇帝曾效仿大秦军制设立持剑卫队。可双手剑剑法于宋朝失传。 但是在武当山上那神秘老人传剑于唐前时,既有单手持剑,又有双手持剑的招式。剑招也是变化多端。 本来唐前自己的断剑也是可一把可双手持也可单手持的剑,但是这把剑被岳凌月骗走了。 唐前无奈只得寻来这样的一把剑。 唐前手中的这柄剑略长也略重,一只手拿着有些吃力。 他将剑尖朝下,双脚前后开立。 徐达剑法没有名师传授,可以说是在战场上杀人杀出来的。见唐前如此持剑他的头、颈、胸、腹、肩、臂全都暴露了出来。 徐达毫不客气的持剑冲杀。 唐前与人比斗多日,见到这种打法也是头一次。立刻退半步扭身上撩,徐达双手合握,迎刃下劈。 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唐前剑势直接被他毫不讲道理的弹开。 徐达的招式没有过多变化,一道寒光穿过唐前颈部,两人一触即分。 徐达握着剑立刻转身依旧一副战备的状态。。 唐前并没有转身,只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寒光划过的地方,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输了!” 徐达听到他认输,收起了手中的剑。心平气和的说: “唐小兄弟,我听你自报家门时说,你是唐门的弟子。你为何不用唐门的功夫?” 唐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常大哥说,多见多看多练。” 徐达听着点了点头,“武学之道应当博取百家之长。但是,你应该通晓一家为基础,才能够博采众长。” 常遇春坐在一旁,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喊:“对嘛对嘛!老常我当时,可是将华山剑法上上下下练了个精遍,然后才学的枪。” 唐前听到这话仿佛有所感悟,可若说自己精于那家武学,其实他自己并不知道。 有半身使不出来的武当的内力;记住了残章断句的《长春功》行功口诀;稍有感悟的《刑风剑法》;唐影雪演示的《太乙玄门剑法》;唐枫教傀儡术的《天招》、内功《牵丝戏》;怀玉师傅教的暗器…… 还有就是他脑海里总也挥散不去的《青龙剑经》。 想以哪一门为基础,这一刻唐前他真正的迷茫了。 唐前心中的迷茫却渐渐变得烦躁,脑海中的招式也变得像影片一样来回闪烁…… 常遇春见站在擂台上唐前,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知道他在感悟这段时间所学的东西,便提剑一刺。 一声长剑的嗡鸣,随即是两剑相碰的声音。 唐前从神思中回归,却发现自己的剑锋离常遇春的喉咙不过分毫。 吓得他紧忙把剑收了回来,却见到了常遇春满意的笑容。 “唐前你记住招式没有对错强弱,有对错的只是你自己的观念。你也是读过《道藏》的,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个道士?”常遇春说完就拍拍手离开了。 留下唐前独自在风中凌乱。 和州的大街上,徐达搭着常遇春肩膀,“这个唐前天资是真的好啊,竟然在须臾之间就参悟了。” 常遇春有些自豪的说,“你还没见过更神的呢?《道藏》是一部将道家所有经典汇总的一部书,那内容真可谓是浩若烟海,可这小子竟然一两个月就全看完了。”常遇春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咱老常佩服呀!” “你到华山学剑学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会门派的内功口诀吧。我看你就是笨。” “再乱说话,你这顿酒可没有了。”常遇春威胁道。 “别呀!今天徐某就是奔着你这顿酒来的。”徐达紧忙告饶。 两人开开心心的,向酒馆走去。 夜深人静,唐前盘膝坐在床上。烦乱的心思让他难以入定。 他记得唐影雪曾经在十王殿对自己说过,自己很难专注起来。 唐前干脆下床,拿起岳凌月骗他的木剑。在夜深人静之时,干脆伴着月光夜风,开始练了来起。 他的剑舞的很随和,随着夜风时缓时急,随着月光温柔清寒。在那一瞬间,他内心烦乱的思绪仿佛一扫而光。 他想起来,刚学傀儡术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练习傀儡。那时候的他可以练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唐前慢慢地回忆,直到那木剑脱手飞了出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累的抬不起来了。 汗渍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他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太累了。 …… 第二天唐前醒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一杯滚烫的茶水便迎头浇来,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人,“流情?你怎么在这里?” 流情见到他醒过来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 唐前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啊!我是朱工资请来的客人。”流情瞪大了眼睛注视唐前的眼睛,一副生怕他不信的样子。 唐前却看见了她额角隐蔽的奴字。 因朝廷允许买卖人口。于是为了区分自由人与奴隶,便会在其脸上刻“奴”字。 唐前不解的看着她,一双大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炯炯有神。脸上也多有几处淤青。 很显然是吃了很多苦头,但这次唐前并没有爱心泛滥。依旧冷冷的询问: “谁叫你来的?朱公子?” 流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眶内来回躲闪。口中也是吞了口口水。 “不说可以。唐门有一百种能让你开口手段。” 流情听到唐前的威胁眼睛闪烁泪花,“我就是想出来见识世面,你们为什么老欺负我?” 流情最后一句问话带着哭音儿。 唐前见到她哭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可唐前也觉得自己冤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虽然发现她有问题,可到头来不还是将她放走了嘛? “那把伞还你。”唐前说着,便从床褥下掏出了那把做工精巧的刃伞。 可谁知他见到这把伞反而哭出了声,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把伞打开了,你竟然把打开了。” 唐前自知瞒不住了,干脆实话实说:“但是我从长空栈道掉下,多亏了这把伞才保住了命。” 流情听到唐前的话,顿时计上心头。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将伞双手奉还。 唐前见到这幅场景,毫不客气地将她手中的伞取了回来。 流情见他收回了一脸惊讶。 唐前殊不知她们这昆仑派大真道与峨眉青城派一样,讲求双修阴阳。 大真道教人选道侣的方式:用他们父母留给他们的一样东西去寻找另一半,要是看到了心仪的人,就将此物奉上让他打开,打不开的则说明两人无缘。若是能打开,那就…… 本来流情奉上伞本,以为唐前不会收回自己送出的东西。 而唐前想法却没有那么复杂,他看见流情将伞奉上,心道:呀!我把这伞还给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洁癖?哼╯^╰,爱要不要。 第四十章 北门世家(10)采石 唐影雪一个人席坐挂满红绫纱的空旷屋子中。大门开着,从门外望见屋里的陈设,只见红帐幔、红灯纱罩…… 除了一身白衣黑发的唐影雪,红色的纱幔随风飘忽。映出洁白的月光,却是一片血红。 唐影雪缓缓走出房门,静静的看着清冷的月光。 “唐小姐,您不能出屋。请您回去!”一个甲士模样的人拦在门外。 唐影雪随意的披散着到腰的长发,双目是说不尽的寒冷。 “唐姑娘是本帅请来的贵客,你们怎么如此无礼?”最近这人虎背熊腰,可身上衣着华丽不凡,陡然增气派之像。 唐影雪面色清冷,在月光下却显得格外恬静。见这人走过来便清声说道,“将你的条件说出来吧。” “宽元威顺王宽彻普化,与本帅在沔阳以交战三年有余。可民生疲惫,本帅不想打了。” 唐影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却一句却没有说一句话。 倪文俊见她不语,顿时觉得这女子与坊间女子有所不同。他值得自顾自的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潜入对方的大营,杀掉宽彻普化。或者把他的儿子带来给本帅,他那儿子不如他,对于你的身手来讲应该小菜一碟吧。” “他不止一个儿子吧。” “有三子分别是报恩奴、接待奴、佛家奴。”倪文俊侃侃而谈。 唐影雪笑了笑,就转身回到了房间。 倪文俊见她离去的身影,良久开口道,“这意思是同意了?” ……和州城城中,也发生了件大事。郭子兴在濠州时被孙德崖扫地出门,如今生孙德崖又跑去了和州。也不知道是谁鼓动他,竟然两日之内星夜兼程,突袭了和州城外孙德崖部。 朱公子坐在府衙当中死死地皱着眉头。“将军有一个自称唐前的人求见。” “请他进来。” 唐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开口便说道,“请朱公子马上发兵,冲击双方军阵。” 朱公子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唐先生不知道……” “正因如此,才应该马上发兵,才能制止这次争端。但是要传令将士们,只管把双方挤住。而且要刀不出鞘,枪不刺人!” “为何?”朱公子听到这话反而一头雾水。刀不出鞘枪不刺人,这岂不是要用肉体之躯去碰人家的刀子。 随后唐前赶紧解释道, “因为双方兵士见到朱公子你的的部下,必然会认为是来帮助自己的。所以双方教师不会贸然的攻击阁下。”他语速飞快的说完,尽可能的节约时间。 朱公子自然也是个聪颖之人,听到唐前的话,自然明白了其中意思。于是赶快传传令。 城外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但没多久这喊杀声便沉寂了下去。接踵而来的便是辱骂声。 城里城外都是人挤着人,连把刀拔出来的距离都没有,更不要说挥刀砍人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第二天,方才有所减缓。 唐前悠然的坐在房顶上翘着腿,看着这些人身不由己的蠕动着。一颗颗红色的脑袋仿佛成了一条河,一直通向城外。 常遇春在他身边重重的落下。 那气势仿佛要把这房梁踩断,唐前吓得赶紧抽身瞄了一眼常遇春,心有余悸的看着脚下的人流。 “常大哥你干什么?” 常遇春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轻功差,做不到你们轻轻的那个样儿。” 唐前给自己顺了顺气,问常遇春道,“有什么事吗?” 常遇春一拍脑袋,对着唐前一竖大拇指,“你咋这么聪明?现在阵前的两军别说打,就连想转个身都难。” 常遇春说话声未落,只见郭子兴沿着屋顶火急火燎的冲进府衙。 唐前见状笑着说,“只要能逼着他上传判桌,那这件事情就有转机了。” 随后转头对常遇春说:“常大哥,我们去沽些酒来吃!” …… 郭子兴气冲冲闯进和州县城的县衙里,却看到了朱公子与一脸忧虑孙德崖。 于是你在房间内便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人是咬着牙关怒不可遏瞪着一个略有狭促浑身不适的人,另一个温声细语眉开眼笑看着他俩。 三个人坐在一起谁都不说话,而且这三个人也算是心怀心思。 郭子兴:这是老子报仇的大好时机,不能错过。 孙德崖:落到这一家人手上了怎么办?很急,在线的。 朱元璋:你们都不着急,我当然不能着急。反正我不管饭!不过说起来和州真的是太小了,是时候换一个大城市了,去哪个大城市好呢? 就这么干坐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孙德崖一合计,这爷俩好歹也是一家人。当初我死乞白咧的要合驻和州,人家元章同意了。如今人家率兵来赶,也是合情合理。 “咳咳!”孙德崖清了清嗓子,“我还是走吧。回濠州去。” 朱元璋当即表示,“既然孙大帅去意已决,那我送送你。”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房间,把郭子兴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只见郭子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想走哪那么容易。” …… 唐前与常遇春在人家房顶,生火考起的馒头。然后两人边吃着烤馒头片儿,一边喝着沽来的酒。 常遇春讲了一口干巴的馒头片儿,嘴里窝窝囊囊的说道,“兄弟,你说这事儿到了后来——能成什么样儿啊?” 唐前猛得饮了一口,发出嘶哈畅快声,回答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各方偃旗息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我觉得郭大帅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唐前顿时另眼相看,“常大哥厉害呀,竟然会看人了。那郭大帅的确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可这番情境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连朱公子的面子都不给吧。” 常遇春听到唐前的话撇了撇嘴。 唐前见到他这副神态,也不置可否起来,“这郭子兴就算不给朱公子面子,那也总不能不讲理吧?” 结果,唐前猜测得到了证实。郭子兴的确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在朱元璋送孙德崖出城之后,郭子兴就埋伏人将孙德亚抓了起来。 孙德崖的部下看到这番情景,顿时一拥而上。 于是我们的朱公子,却被对面孙德崖的部下抓走了。 唐前听到这个消息惊的张大了嘴巴,他如此吃惊并不是因为郭子兴的不讲理。而是他实在想不出,并排相送的两人。 应该是一前一后,那自然是孙德崖在前。 但是在前面的孙德崖都被抓住了,在后面的朱元璋怎么能让对面抓住。 唐前经过分析得出一个惊讶的结论,朱元璋可能是故意的。 第41章 北门世家(11)采石 唐前是没有亲临过战场的,不管他这么认为。 事实就是事实,那么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营救。 那自然没得说,肯定是要双方放人的。而且这里是和州,尽管郭子兴有1万个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说个不字。因为他不傻。 那么谁先放人就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最后,徐达挺身而出了。 他愿意代替朱元璋回来,然后再放孙德崖。 这场闹剧就以这种方式落下了帷幕。 至于朱元章的意图,唐前觉得可能是为牵制给自己的岳父。毕竟在孙德崖的濠州离滁州并不远? 没有几日传来了郭子兴的死讯,随后也传来了濠州的孙德崖的死讯。 郭子兴回去后郁结而死,可孙德崖也是得知郭子兴日后,去打郭子兴的滁州时战死了。 唐前看着手中传来的消息,淡淡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道,“上次我们抓的那个无相无我门的刺客叫什么来着?” …… 蔚蓝的天空下山上的梯田,将着蔚蓝的天空映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岳凌月带着斗笠,一身素衣极为低调。山行许久才见到田间有一老伯正在农忙。 “老人家,这里可有匠户!” 老伯用手背推了推帽沿,一双满被岁月雕刻的双眼。上下打量了岳凌月,“女娃子这兵荒马乱,但凡是匠户的都被征召走了。”说完便弯下了腰继续忙着。 岳凌月在这里已经转悠几个月了,可一就毫无进展。 老农插完最后一颗秧,起身又看到了这个姑娘。于是笑嘻嘻的说道,“这日头已经过了晌午了,看你一身行装。最近集市的客栈也要走上一日,娃子你不如到老汉家吃口热乎的吧,让我那老婆子给你贴两个膜饼。” 岳凌月本想开口委婉拒绝,眼睛却无意的瞄到了他那一双粗糙的大手。右手的小拇指弯曲,虎口上布满了老茧。 岳凌月轻轻笑了笑,“多谢老伯美意。” 在一个破旧的草屋中,四周的墙都是用泥土垒砌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端出一个粗陶碗,里面装着四、五块粗糠与稻米和在一起的烙饼。 岳凌月小心翼翼的将饼捧在手中小口的一咬,顿时这饼的酥脆香充满了整个嘴巴。 老婆婆颤颤巍巍的递给老伯一块,老伯双手接过一分为二,又递回老婆婆一半。 岳凌月见到这番情景。 岳凌月默默地将手中的帖饼掰下一小块儿,把剩下的放回碗中。 “女娃子可劲儿吃啊!瞧你瘦的。吃完这还有呢?”老婆婆慈祥的对她说着,便又从碗里抓出三四个递进岳凌月的手中。那粗陶碗顿时见底。 岳凌月乖巧的点了点头,但从始至终也没有再多拿一块儿。 老伯笑着慢慢说道,“这多一个人吃饭就多一份生气儿,吃饭吃着也香。” 岳凌月笑着点了点头,两个老人在吃饭的过程中偶有拌嘴。听着他两个为生活的各种小事或谈或吵。 她心中难免伤感,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情景中的一员。 “娃子,你眼睛咋红了呢?”老伯关切问道。 “没啊,被沙尘,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睛。”岳凌月笑着说道。 夜深人静岳凌月一个人躺在木板床上,静静地看着月亮。 岳凌月已经快出来有一年了,依旧一无所获。她起身把包裹放在腿上打开,静静地看着那柄锈迹斑斑断剑,修长的手指触碰剑身,也只传来枯槁触感。 “这把剑到底是怎么断的?”随着指尖传了的灼痛,鲜红的血滴从指尖滴下。 “嘭!”的一声血滴在剑脊上四散溅开。 “嗡~” 剑在岳凌月的腿上轻颤,院子里的黑狗听到异动而狂吠。 岳凌月下意识的握住剑柄,方才将它安定下来。 可没等她舒口气,门外传来了老伯关切的询问声。“娃子?” “怎么了,老伯!” “哦!你没事就好。”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岳凌月慢慢的把断剑收起。 第二天岳凌月想向两位老人辞别,老伯驼着背从老婆婆手上接过来一个包裹。 “来娃子,带到路上吃。” 岳凌月一怔,看着两位老人热切的眼神,双手接过。 “谢谢老伯,谢谢婆婆” 岳凌月道谢后刚要离开,那老伯叫住了她。 “这有两个铜板,你拿着当盘缠。” 岳凌月看着眼前老伯,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破旧的房子。“老伯,我……” “娃子拿着,我们两口有吃有喝的,这钱用不上。你不一样……” 岳凌月笑了笑,“老伯,我也用不上,这不有帖饼嘛。” “嫌少了!” 岳凌月看着他略带失望的眼神儿,“不少,一点都不少。” 她语塞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绝。她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可能是这两个老人全部。 “孩子你怎么了”。那老婆婆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岳凌月的手。 那温热的手掌让她安心,可她终于问出了那问题,“你们把这些都给我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还有。”老伯说 “嗯!我们还有,你不用担心。” 岳凌月刚要开口,下意识一摆头。 两根黑色的羽箭,别射中了这两个老人的胸口。 “娃儿,快跑……” 岳凌月看着那粗糙的大手上花落的两个铜板,脸上神情渐渐凝固。 随即岳凌月迅捷的左右闪躲,冲进那破旧的草屋。持盾甲士便迅速的包围了草屋。 “传令弓箭手燃起箭矢。” 岳凌月从门缝看到了十几张强弓进入,50多持盾甲士退到30步开外结盾成阵。 岳凌月慌张的回头打量这个屋子,这个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一张四方桌。几个破板子拼成的床,床上整整齐齐的叠着破旧的被褥。 岳凌月本想用被褥沾上水来当做棉甲,可水井却在院子中。岳凌月眼珠一转,果然在床头的木箱中找到了几身衣服。 “弓兵!听我的号令放箭。” 一阵弓弦之声,十几只燃火的箭瞬发而至。 小小的草屋点燃了,可此时军士长却没有在下令放箭。 而是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此时却有一个浑身着火的人,发着凄惨的叫声冲出草屋。 “弓兵给我射那个冲来人。” 又是十几根箭应声射出,那人还未等倒地就变成了刺猬。 岳凌月却在众军重新搭弓的空荡,一脚踢出那张桌子,随后冲了出来。刚跑出七步。 军士长见状,慌张失声的叫道:“放箭射死她。” 这次箭雨,应声而来。岳凌月则跑到先踢出来的桌子往身前一档。 可十几张强弓劲弩射出的箭,岂能是一张小小的桌子就能抵挡的? 桌面瞬间被射出了无数的透明窟窿,可你要是以为岳凌月是用这桌子为自己箭,那就大错特错了。 万箭齐发的状态下,密集的箭雨会让人避无可避。但是有着桌子的影响下,齐发的箭雨就会出现先后的空档。 岳凌月利用先后参差不齐的箭雨,又向前跑出五步。众人再次搭弓引箭,岳凌月又向前跑出八步。 眼见还有十步距离,十步之外的持盾甲士严阵以待。 弓兵的箭雨也如约而至,由于距得更近了,这箭雨也更加参差不齐。 但也意味着更难闪躲,只见岳凌月在那瞬间将自己放倒。抽出双剑直接要砍向前排步兵的脚。 但是她在地上滑行不出五步就停下来了。让随身而至的箭雨便稀稀落落的插在了她的前面。 究其原因是因慌张而胡乱下令放箭的军士长,一连喊出了好几个“放箭、放箭、快放箭”。完全没给士兵瞄准的时间。 士兵就只能便朝着岳凌月前进的方向大致放一跟有提前量的箭,可是岳凌月此时是做均减速运动的。 因此岳凌月躲过一劫。此时离军阵还有5步到6步的距离。 “放箭啊,放箭!” 随着军士长的嘶吼,手脚麻利搭弓放箭速度快的士兵。俨然已经开始拉弓了。 岳凌月情急之下便将自己手中的一把剑丢了出去,一剑就扎死了那个手脚麻利的士兵。 众人阴着突如其来的一幕,被吸引了注意力。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对此时的岳凌月来说,已经幽死到生的转机。 第42章 北门世家(12)采石 岳凌月随即一招,剑起沧澜。 前排的持盾甲士,尽管身披重甲持坚盾却也被震的一个踉跄。让密不透风的盾墙陷出一个缺口。 岳凌月抽身挤进,手中的八面汉剑绕身舞出刃环,将周遭的持盾甲士全部砍翻。 “刑风·坚”,周身剑气成障。岳凌月短暂积蓄剑势后,一剑刺进弓兵阵中大杀四方。 岳凌月已经悄然的就被持盾甲士包围了起来。 众军结阵用坚盾形成壁垒,随着统一的口令慢慢压缩岳凌月的空间。岳凌月心中奇怪,可仔细一看就明白其中端倪。原来是手中汉剑没有划穿他们的甲胄。 此时的她经过奋战,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衣衫,傲人之姿也是呼之欲出。 先前吓得屁滚尿流的军士长,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用尖声尖气声音叫道,“竟然是个贱货,你杀我这么多军士。今天老子要用你考上兄弟们。弓兵不许放箭,让步军活捉她。” 岳凌月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军士长,心中不解的很。这样的做派竟然能带出这样的队伍? 正当此时,岳凌月的眸子却定在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身上。只见他用手语淡然指挥众人。 “你们杀良冒公,本姑娘生气了!”岳凌月回忆起老伯音容…… 她缓缓闭上眼睛,顿时间四周安静下来。甚至连山中的清风都不见了,众人也警惕的盯着岳凌月。 岳凌月闭着眼睛将剑坐入剑鞘中,她缓缓睁开眼睛。 眼中猩红,本来红润的脸变得苍白。 “你们这帮蠢货,上啊!”军士长不知为何觉得恐惧。而他一声癫狂的到破音的怒吼,也喊醒众人。 岳凌月抬手打落自己斗笠黑发如瀑,宛如斗神下凡。 “听过公孙氏的故事嘛!”岳凌月清冷声音浸透众人的心田。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本是诗圣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写的是因为看到璇女剑侠十二娘的剑姿,而回想起她师父公孙氏。诗中写出了公孙剑舞的惊艳众人。 岳凌月舞动手中“斩马剑”翩若落英。剑一雷霆穿盾甲,剑二崩山倾山河,剑三荡云扫天下。 三剑过后岳凌月紧紧闭着双眼,口中默念清心咒稳定心。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刺一撩一扫三剑,脚下就只剩横七竖八士兵在地。 刚刚蓬勃的剑意就消散于无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不一会儿,持盾甲士一个个的从地上想要挣扎的起来。 岳凌月压抑自己心中冲动,对众人劝解道,“我要是你们,躺下别动。否则你们的军士长就是下场。” 听到岳凌月的话,众人慌张地看向军士长。那地上只剩下残骸。 岳凌月捡起来断剑便要离开。 “女侠,为何手持此剑。” 岳凌月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先前指挥众人的重甲士卒。 岳凌月举起断剑讥讽道,“你竟然认得此剑,那竟然还做着伤天害理杀良冒功的事情?” 那人听到岳凌月的话深深的埋下了头,转头对着一旁一个人身壮如牛的人嘱咐道,“胡二郎,你以后就听这把剑主的话,记得不可做杀良冒功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叫胡二郎的大汉点头说是,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拔刀自尽了。 岳凌月见到这一幕,也无法出手阻止。因她心境不稳,弑杀之意有占据心头之感。 她只能赶快离开人群,却在幽静之处寻得一处深潭纵身跃入其中。 等岳凌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自己在一处竹林的草屋之中。 “用寒意刺骨的深潭来平复心静,亏你想的出来!” 岳凌月寻声看去,只见身高九尺,白须白发如同狮子的老人。暴声呵斥。 “敢问前辈……” “你不配我问。拿着东西滚吧!”说着他将屋外的两柄剑用衣袖一挥,双剑便飞到屋中岳凌月塌前。 岳凌月半躺着拿起自己的八面汉剑紧紧的抱在怀里,随后要拿另一把剑时,手却停在了空中。 “前辈这……” “你来不就是重铸断剑的吗?在你踏入墨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说完鼻子冷哼一声,“大元禁武,每20户用一把菜刀。会铸铁的匠户,更是会被重点监视。像你这样背着两把剑到处打听匠户,想不被注意都难上加难。” “这把墨阳剑不是我的。”岳凌月自然满怀欣喜的随口说道。 “看出来了,苍龙御不可能像你一样傻。而且你也不用蒙我,这把也不是墨阳剑。行了!我懒得的废话了。你走吧!” 岳凌月倒也不理这人,要是让他知道苍龙御比自己还傻,保不齐他能把剑再折断。 远在和州的唐前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常遇春在一旁抹了把脸,“你肾虚了?” 唐前鄙视道,“打喷嚏就是肾虚?” “打喷嚏就意味着感染风寒,感染风寒就意味着体虚,男人体虚不是肾气不足,肾气不足就是肾虚!”常遇春侃侃而谈。 唐前语塞竟然无言以对。比他真是明白了那句:不怕流氓不讲理,就怕流氓有文化的意思了。 “怎么没话说了?一会见了主公可别没话了啊。”常遇春担忧道。 唐前撇了撇嘴,他其实在这一路上都在想朱公子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 可见了面,朱元璋开诚布公的说:“唐先生,咱想攻打集庆城。” 唐前听到他的话,顿时间就猜到了。朱元璋要自己做什么了。 唐前拱了拱手,“集庆周边盛产稻米,又有长江天堑,背靠紫金山。易守难攻……” 朱元璋听着唐前的话发现他的观点与自己一致,正满意的点头。可此时唐前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先生……唐先生!” 唐前终于在朱元璋的几次呼唤下回了神,“朱大帅可听过愈通海?” 朱元璋顿时喜笑颜开。 这愈通海也自称红巾义军,实则为一方水匪。号称战船上千。双刀断江的赵普胜等人在巢湖安营扎寨。 可问题是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凭什么来你这打工。 一旁的李先生慢慢的说道,“巢湖水寨的之主是赵普胜。赵普胜与左君弼同是彭莹玉的门徒。两人素来不和。” 唐前眼珠一转,“明教的彭莹玉已经死了,赵、左两人必然反目。我与愈通海曾有一面之缘。在下愿意走一趟去策反愈通海。” 第43章 北门世家(13)唐前利诱左君弼,前后离间下采石 常遇春听到唐前的话吃了一惊,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给朱元璋办事。 朱元璋也是沉吟了下,说道,“伯仁,你与唐先生同去,要接应唐先生安全回来。” 常遇春作揖道,“末将领命。” …… 唐前一身江湖便装,手拿龙头白缨枪,坐下枣红马。常遇春一身玄衣墨色锦,手中一杆包铁黑缨枪,马上插着破甲槊、一张弓三十只箭,双双上马飞奔出城。 常遇春:“阿前你怎么突然蹚这浑水了,不当自由自在的江湖人了?” “自从唐影雪走后我的消息就闭塞了,这紫金和尚彭莹玉和徐大哥是过命兄弟,他若战死了那徐大哥他必然有了麻烦……”唐前紧皱眉头。 常遇春听唐前的话笑了笑,“彭莹玉是明教的吧?” “不错。” “你们唐家堡不是与明教世仇?” “上辈子的事了,而且他们也配和我们唐家当世仇?”唐前略有深意的看了常遇春一眼。 常遇春一想也是,毕竟当年的唐门八人入陕甘之地北击摩尼教(明教),一战六人封圣,让摩尼教丢失了长安拜火寺圣地,被迫南迁至江北。一次解决了困扰三宗800多年的问题。 三宗也因为没有了共同的外部敌人不在团结,变得内斗不止。让昔日的武林魁首全真彻底解体,武当趁势崛起。 而唐门在风头正盛的时候,突然宣称自己是西南武林魁首峨眉山的分支。还迎娶了峨眉点易派掌门的孤女君璧华,彻底抱上峨眉的大腿。 这个决定让风头无二的唐门避过整个武林的针对与敌视。这个君璧华就是如今唐老太。 常遇春咂舌,当年唐家家主一系列的决定让唐门跻身当世八派。堪称是对当今武林格局影响最大的门派之一。 常遇春看了看唐前,心道:我差点忘了,唐前、唐影雪也是唐家堡的。看看你们唐门这次能翻出什么风浪。 二人一骑绝尘,在五天后到达了巢湖水师驻地。到水师驻地外围,两人皆是吃了一惊。 “军容严阵,怕是有能人在军中。”常遇春死死皱着眉头。 唐前歪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根芦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若说是军阵严谨,我倒不这么认为。我为什么觉得这些人低头丧气的呢?” 话声未落,巢湖水军营寨里突然鸣鼓示警,常遇春紧张的抓着唐前的手。 唐前一爪子拍落了他的手,“干嘛?这芦高夜深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啊?”常遇春一时间惊掉了下巴。 唐前突然手作噤声指了指前面遮挡的芦苇。 常遇春拨开芦苇,却看到众人押着一个姑娘,往中心的大营走去。 常遇春一脸狐疑的摩挲着下巴,“为什么觉得这姑娘如此眼熟?” “能不眼熟嘛!那不是倒霉蛋吗?”唐前一脸嫌弃的说道。 常遇春揉了揉眼睛,他竟然知道唐前说的倒霉蛋是谁? 刚要开口问她怎么跑到来这儿了? 谁知唐前抢先说道,“别问我她为什么来这儿?我不知道。谁能知道一个倒霉蛋脑的回路呢?” “那咱们怎么办?” “管她干什么,按原计划行事。”唐前愤然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常遇春知道唐前在说气话倒也不插嘴,因为最后他还是会板着脸想救人的方法。“按计划?我们刚才商量计划了吗?” 谁知唐前出了草丛,变矮了一截,从后面儿看他变得白发飘飘。 唐前的易容术愈加娴熟了,几乎是倾刻之间就变换了模样。 常遇春远远的躲在芦苇中,想看他接下来如何行动。 唐前规规矩矩的递上拜帖,不一会儿便被别人引了进去。唐前一路小心翼翼观察着巢湖水师的布防,一双布满皱纹的小眼睛,左右打量。 “老家伙,前面便是我们于统领的房间。”一个红巾小卒呵斥道。 唐前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 唐前进屋。 愈通海双脚放在桌子上惬意的抖着脚,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唐前,“本将与你素未谋面,不知老人家何故称我为故人。” 唐前倒也不掩饰,直了直自己陀着的背,用着自己本来的声音,“英雄可留姓名……” 愈通海从桌子上站起,瞪着大眼睛看着唐前。 唐前不慌不忙的说道,“今儿来此特地帮将军一个小忙。” 说着便奉上了一个有着唐门印记的纸条,“巢湖水师战船上千,谁不想将水师战船囊于自己麾下。可大教首彭莹玉死后。战船上千的巢湖水师,可就变成了一块儿人人可啖的唐僧肉。” 愈通海听到他的话不知可否,可他并未接话。因为他从唐前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来一个说客的意图。 从这一条也能看出来唐前,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说客。 但很不幸的是,唐前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事先准备了那个伪造的纸条。“相信于将军听说过他们的天罗房吧。” 唐前放下纸条便离开了房间。 愈通海对唐前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感到诧异。 他满腹狐疑地捡起纸条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唐前出了房门七拐八拐的便来到了地牢,见到了被绑成粽子,摆出羞人姿势的流情。 看着这样的姿势不用说,接下来她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也可以想象的到。 唐前看着流情,流情却一眼看穿了唐前易容术。刚想开口求救,无奈嘴中被塞着一个木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唐前用着苍老的声音戏谑的:“怎么?绑的姿势还挺舒服?” 这话听到她耳中顿时羞红了脸,配合她此时的姿势更显妖娆。 唐前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朽老喽!可受不了这些。” 说着便向她身上倒了一瓶奇怪的乳白液体。 唐前摇头晃脑地边走边说,“给你个教训,半月后再见喽。” 流情见他就这么走了,顿时都哭出了声,可再任凭她怎么哭,唐前也没再回来。 虽然她此时的嘴堵着,但心里不知道骂了唐前多少遍。 直到那几个醉醺醺的小卒,刚进门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流情才知道唐前为什么说半月以后再见了。 第44章 北门世家(14) 流情见进她房间的人,无不是捂鼻呕吐,有几人更夸张的,甚至当场昏厥了过去,才知道唐前对自己做了什么,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死去。 常遇春坐壁上观,好奇的问唐前,“你做了什么?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时候因为顽皮,凤稚房不让我们去吃饭,我们几个觉得很生气,于是当时就耍了些小手段,搞得整个凤稚房的食堂臭气熏天。不过我这个药方是经过改良的,他一开始不会觉得特别臭,是那种‘愈久而弥臭’。” 常遇春不解的问:“那为何流情姑娘却没事儿?” “无非是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唐前淡淡的笑了笑。“这种臭气足足可持续一个月,水冲不掉洗不掉。咱们先去庐州城。等回来的时候估计也差不多没什么药效了,到时候我们再回来。” 唐前说完便起身先行朝拴马的地方走去。 常遇春咂舌,有些呆呆的看着他,此时此刻忽觉得唐前毒辣无比,对流情姑娘亦是充满了同情。他快步跟上问唐前: “就不能用点儿别的办法吗?” 唐前耸了耸肩,“我总不能冒着风险把她救出去吧?” 常遇春再次咂舌无语,惊在原地。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直接救出来。 可不准他多想,唐前登上马登,低头对常遇春说:“还是祈祷祈祷庐州的那位老爷,也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吧。” 几日后,常遇春与唐前来到庐州城下,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后才进了城门。 唐前驻马于在前门大街上东张西望,常遇春在一旁观察唐前许久,也没看出来他在看。 唐前并未看常遇春,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常大哥你可曾去过烟花之地?” 常遇春听到后,竟然面露惧色,“不曾不曾,咱老常是个本分人。从来不做那出格的事情。” 唐前听了他的解释,先是一愣,心道:常大哥不会是娶妻了?以他那豪爽直卖的性格,怎么说出这番窝囊话。 不过唐前倒也不深究,他笑嘻嘻的说:“那就劳烦常大哥与我去一趟的烟花之地如何?” “啊?” 唐前顾不得他的惊讶,接着说道:“不光是这些唱曲儿解闷的地方。还有赌方、酒楼我们都得一一去过。” 唐前不顾常遇春的反对,便拉着他走到上了花船。 几番出手打点实在为阔绰,让一些陪酒花魁,一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 常遇春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实在心疼,别暗中拉了拉唐前的衣袖。 唐前学着那些纨绔豪饮一杯小酒,醉眼朦胧的拉着常遇春说:“来来来,常大哥莫要这般拘谨,反正是公款吃喝。还不尽管敞开肚皮?” 常遇春觉得此举实在不妥,虽然此次路费出行食宿的花费,都是是由朱元璋提供。可哪有这般吃法的?这不是白瞎银子。 他刚要开口斥责,唐前的思想腐败,刚想用这些大元官吏做例子,劝他勤勉的时候。 唐前伸出一只指作紧声姿势,另一只手指则指了指旁边就坐桌上穿着寒碜、烂醉如泥的人。 唐前一把搂过一个姑娘,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纤细的青葱玉指挑起她的下颌,一双凤眼迷离伏在她的耳边问道:“你们花船,还伺候乞丐?” 口齿间的热气在她耳边吹过过,弄的她酥酥痒痒的。一脸娇羞的轻声道,“公子你说他呀?穷酸鬼一个。虽是这庐州左将军府上的幕僚,可他欠了我们好多银子呢。” 唐前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珠子,带着冷俊的语气说:“这点钱拿着找点人修理修理他,给小爷我找点儿乐子去。” 得了金珠子的小姑娘顿时欢喜的,像个六岁孩童。马上召集姐妹,要把那醉鬼抬出去修理。 只见那醉鬼突然起身,“公子这是何意,老爷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可碍着公子的眼了。” 唐前给常遇春递了个眼神儿,常遇春起身出去,他转头面向那醉鬼,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枚金珠子。 “这样的珠子我还有一把,你说我找几个人让能活撕了你?” 唐前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活脱脱比纨绔还要纨绔。 说着,一群穿着破烂的乞丐便冲了进来。直奔那人衣服的一撕,唐前见状拍手叫好,随手便丢出一枚金珠子给那个乞丐。 其他人见状便更加卖力了,仿佛真是一副要活生生把他撕了的情景。吓得那些陪酒的姑娘也是一阵滋哇乱叫。 可那人也是一个不吃眼前亏的主,立马求饶道,“公子不可不敢,公子可不敢啊。人说这世上还有三大题呢,与与公子好歹也能够得上呀。” 唐前顿时来了兴致,“说说看……”说着把手左右一挥,那群乞丐小弟顿时退出了花船。 “这三大铁无非就是,一起扛过枪的;一起蹲过牢和一起嫖过娼的。”这声音越说越小,眼睛也是谨慎的瞄着唐前。 谁知唐前哈哈一笑,“好,说话中听。你倒也是个机敏聪明的人。”…… 原来唐前早在城中多方打听过,左君弼府中一位幕僚军师经常游历着烟花之地。 虽然平时在大街上横行无忌,却经常付不起钱而被酒楼里的老鸨子拦下街大骂。 唐前料想此人必是一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主。于是才在这花船之中摆下这一局。 这狗头军师也因为唐前出手阔绰,得了不少好处。变得更加谄媚。 两人聊着聊着便说起了,左君弼与赵普胜的旧怨。 原来左家是大元五品行十七袭千户,诰封将军。左君弼曾经有兄弟们到父亲的军中任职,镇压红巾义军。两人矛盾便自此开始。后因为同拜彭莹玉为师,俩人才没有打起来。 后来彭莹玉战死,左君弼独占庐州一城。被越发觉得远在巢湖的赵普胜越来越不顺眼。 而且赵普胜带着水师手下着战船千条,而且他左君弼还觉得赵、李两人带的兵弱,平日里对巢湖水师早就垂涎欲滴,意图据为己有。 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若无凭无据的去攻打赵普胜,必会被这其他红巾军仇视。 唐前看着夸夸其谈的狗头军师,心中觉得这左君弼好笑得很。连这样一个蠢瓜蛋都知道,他想吞并着巢湖水师。恐怕这一带没人不知道他这心思了。那我就给你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吧。 入夜唐前归来,在房间里独坐桌前的常遇春看了一眼唐前,似乎有些不悦的问道:“你打算怎么?” 唐前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计划就生生的咽了回去。他顿了顿,稍稍组织了下语言,“都是红巾同袍,若是内部不合,那他日终成仇者快亲者痛的大祸。左君弼也好、赵普胜也罢,他人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是于心不忍他们手下的那些无辜将士。所以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告知巢湖水师那边,早做防范才是。” 常遇春听到他的回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唐前之所以这么说,是他明白常遇春这个人疾恶如仇,是看不起任何阴谋诡计的。若是和盘托出,可能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不利的影响。 唐前真实计划非常简单:给有贼心没贼胆儿的左君弼一剂强心剂。然后再告诉巢湖水军。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唐前又找到那军师,送出一份大礼。 说:自己仰慕左君弼将军已久,希望为将军效力,为此特地送来一份大礼。于是他将巢湖水师战备如何松懈,防范如何疏漏。 甚至连如何进攻都透露给这个自诩聪明狗头军师。 这狗头军师听到这些消息深信不疑,毕竟双方长时间对峙肯定是会互派细作的。根据细作传回来那些只言片语的情报,就足以证实唐前所说的是真是假。 然后,他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就向自己的主子左君弼去报告去了。 唐前坚信这军师在说之前,一定会特别强调:是据可靠消息。 唐前说过,要把一个谎话说成跟真的一样,那就用真话去骗人。 唐前与常遇春骑马出了庐州城,常遇春问道:“你为何去透露巢湖水师的防务?” 唐前笑了笑,“常大哥,我把巢湖水似的房务说的如此精细。依照旁人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吗?” 常遇春费解的皱着眉。 唐前接着说道,“自古战场就是虚虚实实,那些房务漏洞都是真实的。可左君弼不一定会信,可他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所以他必然会派出探子来探,那这一来一回我们就多了十日的时间。用来提醒巢湖水师多加防范。” 常遇春敬佩的点了点头,“还是唐兄弟想的周全。” 唐前说的话没错,陌生人说的话别人总会是将信将疑。可是这些话是从左君弼最信任的狗头军师说出来的。 而且快马探报都是换马不换人,一去一回三日就够了。 这样一来,唐前虽然告诉了赵普胜,左君弼来犯消息。但是由于时间问题,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防范。 这个样子巢湖便可以依照自己的设想:战,则必败! 计划到目前为止很顺利,只不过唐前真心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还得应付常遇春。 唐前、常遇春五日后重新回到巢湖水寨,将朱元璋的亲笔信交给了巢湖水师中的另一个人:廖永忠。 这个人是朱元璋特别提起的,廖永忠早就与朱元璋方面单线联系过。廖、朱双方互有意思。 于是,巢湖水师中便又有一人被成功策反。 唐前授意两人将左君弼来犯的消息告知了赵普胜、李普胜。 赵普胜是巢湖水师的实际领导者,一把双刀无敌于天下。听到左君弼来犯,第一时间不是整军备战,而是大开宴席。 在酒席上赵普胜是把左君弼贬低的是一文不值,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士气高昂。 可第二天,一早这“一文不值”的左君弼就打了过来。 那场面别提有多乱。 唐前带着常遇春趁乱找到了被捆绑的流情,此时的她被饿的奄奄一息。 唐前看着喊杀声震天的巢湖,笑着对常遇春说道,“请常大哥,找到朱公子到和阳。” 常遇春其实有留下帮忙的意思,但是唐前突然让他离开去找朱元璋,又见唐前的神情,怕是有大事,就毅然决然的走了。 唐前看着常遇春远去的背景,喃喃自语的说:“巢湖水师陆战必然打不过左君弼,不过还好我提前授意愈通海与廖永忠准备船只让他们保命。唉——赵普胜,你要是连在水里都跑不掉。以后也别叫什么双刀断江了!” 第45章 北门世家(15) 唐前一个人骑马走在官道上,一只手随意的提着一个酒葫芦放浪形骸。 却看不到他脸上有丝毫笑意,赵普胜去被世人称为天完四大金刚之一。 但是自己此举,可能使他成为朱元璋手下部将。觉得这结果很对不起徐大哥。 “呔!站住!不知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吗?” 唐前听到这耳熟能详的套词儿,不由得挑了挑眼眉慢声说道:“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们劫匪烦不烦呐?” “呔!不准抢我的话说。”那小贼顿时暴跳如雷。 唐前抬眼打量着他,却发现这人但是混入巢湖水师时给自己领路的小喽啰。 唐前却没有觉得那次相见是缘分,反而觉得更加厌恶,毕竟在人心烦的时候,再巧合的事情也会觉得心烦。 “我剑下从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那小喽啰看到唐前凛冽的眼神为之一震,手上的刀也不自主的掉了下来。 唐前见状觉得奇怪,心道:莫非我后面有鬼? 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那是他才突然间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动了杀心,被他感觉到了。 唐前收拾了下心情,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可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们的皇帝怎么样了?” “皇帝?” “你们的皇帝,天完国的皇帝。”唐前补充道。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大军师战死后国都也跟着被元军攻破。” “国都被攻破了!?”唐前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那徐大哥现在如何了?” 那土匪小卒听到唐前叫徐大哥料想是自己的皇帝,既然如此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战战兢兢。 “陛下在湖北黄梅一带。” 唐前策马向黄梅奔驰。 …… 至正十五年三月,唐影雪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一身红衣被晚风吹得呼啦作响。映着阴郁的天空,显得她孤寂身影。 她放眼眺望这个汉川,敌船庞大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传我的将令,一更鼓罢,军全军前进。”唐影雪的声音刺破晚风的呼啸,并不显得刺耳,反而清灵婉转的传进了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听到这则命令,每一个将领都如坐针毡。想当初这位女将军刚来的时候,军中诸将一阵轻笑。 可是在恍惚之间,这些将军脸上的笑容还未散,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便已经掀翻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这一刻,谁也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人还想笑我,可以让他笑着死。”唐影雪冷冷的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才明白方才发生的一切,始作俑者是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 当然这军中自然是有不信眼前事实的傻子,“嗯,说什么呢你?把帐中的女人也有资格来这里讲话,滚一边儿去。” 这话说完,这个不要命的战将。整个人“滚”出了大涨。 唐影雪你看着剩下的人,无不是面带惊恐。他满意的笑了笑,对众人说:“我没有兴趣让你们心服口服,跟随我赴汤蹈火。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如果我说的话,你们有谁没有照做的话。哼,那就来试试吧。” 众人觉得此时女子仿佛是九天下来的修罗女,那一颦一笑不管美极了,还带着死亡的危险。 突然敌舰船的号角吹起,唐影雪轻轻地皱着眉头,长袖一挥。“擂鼓……” 那轻灵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鼓声阵阵,众人随着鼓声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唐影雪发出了第二道命令,“二更鼓,下铆左转舵。三更鼓,放箭短兵接。” 这道命令下完,有身经百战的部将。却高生发起的抗议,“你这样子船会翻的,你知道吗?” 唐影雪听到这话笑了笑,“对面两艘舰船。分别在我们的左右弦。”她话尽于此,剩下的也让这人自己去想。 毕竟唐影雪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没有得到解答众人顿时不满。 行么,反正不做也是死,做了也是死。倒不如和这婆娘拼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便让他们知道,其实死也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这个人就是一个小兵,他是第一个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缆绳。可还没等开口,三枚银针呼啸而至。 这人突然躺在地上开始痛苦的挣扎,死咬牙关浑身抽搐。 唐影雪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众人,“你们这帮狗杂种听着,其实死是一种很好的解脱。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这个人。那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现在听我的命令,一会儿痛快的战死。” 可此时的军心已经一盘散沙,哪里会有人听她的话。眼看敌方两条战舰近在咫尺,唐影雪突然十指射出五十根偶线。 十根线钉入其中一艘船上,唐影雪轻笑,“想活命就,就下铆左满舵。” 说完唐影雪五指一抓,猛的一撕。便扯了对方船的主帆绳,顿时那艘船因为受力的风向突变。突然急转弯。 船上的水手有官兵见到这个情况皆是一惊。 那先前提出质疑的老战将,见状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便知道。这两艘敌方舰船要相撞了,对众人大喊道,“快下铆,左满舵。” 这老战将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敌我三艘船,船头都有撞角。眼看那艘敌船,撞到自己人。 唐影雪的船也突然急转弯,也跟着撞上。 船舷两侧布满火炮,在撞上后的最短时间。唐影雪的船突然间对,那艘撞向自己人的船突然开炮。 三更鼓响,众人荡起缆绳冲向敌舰的甲板疯狂砍杀。 在这碧波荡漾的江水上,唐影雪以一敌二打败了两艘船。 唐影雪本人也在战局焦灼的关键时刻,提着两船的主将的人头,站在了甲板上。 敌人军心顿时土崩瓦解。 倪文俊也在,江面上与敌船决战。 在大雾弥漫的江水上,元军的了望手看到了,一艘巨大的旗舰。 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人。 宽撒不花顿时大喜,因为这一身金色龙袍不是徐寿辉,便是身穿蟒袍的倪文俊。 由于江面大雾,宽撒不花无法通过旗语将这一信息传递给自己的属下。本想通过擂鼓,可倪文俊事先安排了,打鼓吹唢呐的乐队来演奏。 他觉得顾不了这么多了,自己的旗舰也比倪文俊的大。这五年来他与倪文俊大战从未取胜。 甚至第一次交手时,自己的长子还不幸被俘。最终死在了倪文俊的手上。 他要报仇、他要雪耻。明明自己的战舰更强更大,水手官兵也是自己多。 他觉得他没必要怕,便传令:“吹起号角,扬帆前进”。 那船见到元军前进,突然掉头要跑。宽撒不花又下了一个致使自己失败的命令:“抛弃船上所有辎重,全速追击。” 可倪文俊就是在一艘船上放置了假徐寿辉来引蛇出洞的。宽撒不花由于自己输了太多次,早已丧失了理智。 于是孤身犯险贸然追击。结果可想而知,遭到了倪文俊的埋伏。 第46章 北门世家(16) 这一战可谓惊天动地,使得大元对于这些叛军的围剿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统治者们变换了一个套路。 那就是招安。 唐影雪路过倪文俊的帅帐,却听到了大元招安的圣旨。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倪文俊竟然是一个这般反复无常的人。 从他们这只言片语的对话中,唐影雪听出来,倪文俊貌似对于招安的条件并不满意。 就在这时,她突然被一双大手拉回。唐影雪刚要反手灭口,却听到这人开口说话了。 “姑娘这又是何意?” 唐影雪回头定睛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方巾,却有着一双与读书人不相符的粗糙双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唐影雪偏了偏头,却看见了他身后站着的张定边。 “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死不足惜。”唐影雪怂了怂了肩膀,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姑娘所说没错,可是姑娘没有想过。这三军之中主帅一死,后果不开设想。”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陈,名友凉。师从君定台。” 君定台这三个字,倒是让唐影雪提起了稍许兴趣。毕竟崖山海战的后果与君定六门有直接关系。 唐影雪难得的仔细打量了别人,却发现这人其实自己是见过的。那是在罗田县的牢房里,那个舍生忘死去刺杀宽撒不花失败的小卒。 她偏了偏头,看着他身后的张定边:“看来真正要和我做交易的人是你们喽。” 陈友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唐影雪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在脸上,“我现在不想做交易了。”说完便抬腿走了。 陈友谅刚想拦住唐影雪,在他身后的张定边拉住了他。 “二弟?!” “这个女子不一般,如果那时你拉着她,她腰上插着的两把匕首一定可以将你开膛破肚。” 陈友谅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唐影雪。 张定边笑着对他说:“还是不要奢望人家会对你有意思,没看出来人家心有所属?” “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到我们这边来。” “别做梦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在她和你完成交易的那一天,你的死期就到了。还有,你也不用担心。她迟早会回来的。”张定边双手抱着胸得意的说道。 …… 唐影雪离开倪文俊军的军营。便径直的朝唐前方向迎面而去。 结果两个人在一个7天后,在洪都沙浪渡口相遇了。 唐前一身粗布灰白衣,手里提着那杆龙头白缨抢,身跨那匹白色骏马。 唐影雪倒骑着小毛驴闭目养神,在马头的位置吊了一个苹果。于是小毛驴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朝前走着。 直到小毛驴看见了,唐前身下的白马。像打了鸡血一样拦在了他的身前。 唐前本来与唐影雪两人都没有相互看见对方,可是这身下的坐骑让他们又相遇了。 “影雪!”(“你啊!”) 唐影雪半闭着双目,微微挑起了嘴角,“你这是要去哪里?手上的枪倒是挺漂亮的。” 唐前听到了她的话,提了提手中的枪,“还好吧?我要北上看看徐大哥怎么样了?” 唐影雪偏了偏头:“徐大哥还好。他会明教的金晶之体,刀剑利刃伤不得他分毫。” 唐前有些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事实上唐前对唐影雪是有点愤懑的。 唐影雪也知道唐前此刻的心情,于是她慢慢地说道,“你先别北上了。天罗房传来消息:朱元璋设计诬陷赵普胜、李普胜,李普胜被杀。赵普胜孤身一人逃回了天完国。” 唐前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手上还是调转了马头。 唐影雪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开口阻止道,“你现在是去了,还有什么用呢?人家做都做完了。” 唐前听到她的话陷入了沉思,“你为什么能这么快的与天罗房联系” 唐影雪:“夺魂令,需要铁夺魂令。” 唐前狡黠一笑,“你是铁掌令使?”唐前顿了顿又说,“总听你们说什么铁掌令使,怎么看不到铜掌令使?” 唐影雪皱了皱眉,“因为唐家堡的夺魂令,可以调动所有掌令使。甚至,比家主还要有实权。因此家主有意将夺魂令收回。如今很难见到铁级以上的夺魂令了。” 唐前默默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有玉夺魂令的事情。将话锋一转问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怎么,今天吹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面前了呢?” 唐影雪仿佛忘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狡黠一笑,“在这乱世之中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阿前我问你,你有想过这天下要谁当皇帝?” “这与我何干?”唐前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唐影雪轻轻叹气,“我们去趟姑苏吧。就算陪陪我?” 唐前没有回答她,因为此时他心中对唐影雪是有气的。 唐影雪偏了偏头,“四大世家中东篱氏独占其二,他们和你们公孙家好像有撇不开的关系。” 唐前冷哼,“多谢向告!” 唐前调转马头便策马而去,唐影雪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皱眉。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他还在生气?”唐影雪又是轻轻叹息,“我,我是做错了吗?” …… 朱元璋借助巢湖水师对采石发起了总攻。 常遇春静静的听着朱元璋按部就班的部署任务,却未主动请缨什么主攻。 朱元璋仿佛也是忘记了常遇春一样。两个人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整个作战任务的布置会议。 此一战由花云担任主攻,徐达坐镇中军。希望借助花云的个人武力。在元军的沿江防线上打开缺口。 可是战争若是按部就班的,那也就不会有奇迹可言。 因为这一次的元军要比他们以往遇见,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因为这支军队便是攻灭南宋的功臣之师,战争结束后这支主力作为驻守部队,进驻集庆路各个防务要地。 姑苏的张士诚虽然早就对集庆城垂涎欲滴,却不敢动手去拿。北边的刘福通、西边的天完国各个将军也是对集庆避而远之。 天下大乱许久江南各地相继沦陷,唯有集庆路一地还在大元的手中。 第47章 北门世家(17) (战争残酷无情) 常遇春跟随朱元璋、徐达、花云等在和阳大营的校场上。 除了常遇春台下众战将士卒,无不士气高涨,高呼必胜。 随后便是祭旗号角声响起。 “大军开拔——” 徐达静静的看着常遇春脸上的神态,死死的皱着那对茂密的剑眉。 在昨夜徐达路过朱元璋的帅帐,依稀的听见常遇春愤怒声音,虽然没有听见两人具体的对话。 但是他也不难分析道:这常遇春虽然是凤阳人,却出自江湖。若所以他最是重情重义,胸中坦荡。最是见不得阴谋心计,最佩服阳谋大义。 唐前用阴谋将巢湖水师带给了主上,可主上却除掉了巢湖水师的统领李普胜。 朱元璋这一步棋走的让徐达自认看不懂,不知道是想让唐前与天完国的关系决裂? 还是想让常遇春以为是唐前授意赵普胜与李普胜杀害主上朱元璋,进而与唐前的关系决裂? 又或者是让常遇春以为是唐前接刀杀人。 徐达知道不论是这以上哪种可能,都是对朱元璋自己有利的。 因为朱元璋是一个刚愎雄猜的人,他绝不允许有唐前这种与多方势力都有牵连的人存在。因为这种人难以控制也难以预料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当初那个姓风不就差点把主上弄死。 誓师过后,大军由和阳大营出发,行军列队雄赳赳气昂昂延绵千里。行军时整齐的步伐统一的脚步,更添气势。徐达虽然内心不安,可是见到此情此景内心也不由得澎湃起来。 大军途中未做停歇,至抵巢湖水师的水寨。 可临近江头徐达才发现对面驻守的元军军阵纪律严明,步伐列队整齐。 不知怎的徐达的心中略感不妙。自己手上的军队若是在野外遭遇他们还有些许胜算。 可这里早已沿江筑起城墙,城墙上站着一排排拍手持两丈长的长矛,加上长江天堑…… 徐达没有继续往下想。他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完美的把自己情感掩藏在心底。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朱元璋注视着对面固若金汤的防线。 与徐达不同朱元璋坚信胜利属于自己。 天时,此刻风向利于我。 人和,前些时间连战连克,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一方占了其二。 士气正盛之时,此时若退必然有损士气,他日再战胜算全无。所以他知道不能退,必须一鼓作气。 朱元璋打定主意发出号令。 “三军将士听令。擂鼓登船!”朱元璋用自己高亢的声音,喊出了这一声号令。 随即第一通鼓起,花云志得意满地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青锋长剑。剑指对岸一指大喝道:“听我的号令,撑船前进。” 花云的小船如一根离弦的箭一马当先,众兵将紧随其后。 徐达坐镇旗舰从容不迫指挥后军跟上,船阵如锥子般直刺对方的沿江防线。而这锥子最锋利的尖,就是朱元璋连战连克的猛将花云。 朱元璋的作战意图正是如此,依靠花云的武功修为,刺破着仿佛如屏障一般的元军防线。 常遇春的小船却像是在闲庭信步,灵巧的在船阵中来回穿梭…… 二通鼓起,花云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对众军中持盾甲士将盾牌高高举起。本来宽阔的视野被一块块儿盾牌遮蔽。一艘艘渔船变成一个个装甲战舰在这江面上乘风破浪。 徐达大手一挥,手中令箭随即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 传令兵传出军令:“弓兵放箭——” 沿着江对岸的元军,进退有序。从列队的夹缝中挤出一个个持盾的兵卒,把手持长矛的人掩在身后。同时,盾墙后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箭雨。 霎时间箭头与盾墙碰撞,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夹杂着惨叫。 先头先行的军队已短兵相接江边喊杀声一片,徐达当即起身接来鼓槌,向军鼓走去。 中军统帅要亲自擂鼓,鼓舞人心。 朱元璋也不顾左右人的劝阻走向巷码头亲自阵前督战,他站在满天流矢中,手中拿着宝剑立剑江头。一枝枝流矢从他身边掠过, 突然一道鲜血如柱,朱元璋身边的一个护卫中箭倒地。护卫们顿时冲上拼命地护在他的身前。 朱元璋进皱着眉头,狠狠地推开了前来保护他的人,“我朱元璋与前线将士们同在。” 这一声怒吼喊破云霄,仿佛厮杀的战场上突然有了那片刻的安静。 三通鼓起,两军全线接战。沿江30里皆为战场,那宽阔江面的一侧已经被染成了千里血色。 花云在船上几次尝试冲到岸上,都被对面的人用盾牌生生推下。那挂满鲜血的三尺长剑,此时此刻仿佛也不再锋利。 “兵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达有些神情忧郁的看着脚下的战场不甘心的说道,“要败了。” 朱元璋的士兵已经没有了先前高昂的战意,虽未怯战却是尽显疲态。 徐达轻轻叹了口气,挥手表示给传令兵鸣金收兵。 可这传令兵的嘴刚要开口,就被他自己身后的一双手死死地摁住打晕。动作迅捷,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以至于在万众瞩目的中军将台上,也没有人察觉到。 徐达突感异常,刚要回身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生生摁下。 “谁?!”徐达沉着的问道。 “徐将军,此时若是鸣金。大军将一溃千里永世不得翻身。”唐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抚着不存在的胡须慢慢的收到说到。 徐达见到唐前欣喜之情流露于脸上,“唐先生?” 随即他收拾了心情转而问道,“不知唐先生可有妙法破敌。” “有!只要你坚信有就一定有。”唐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徐达此时心中大为不解,可此时此刻他出于军事家的直觉,依然选择了相信唐前。 虽然看着前赴后继的兵勇去死,可他选择了无视。因为他是主帅,他为一场战役的胜利负责;要为这身后相信自己的能胜利的将士负责。 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被打退,这长江水被生生的染成了“泾渭分明”。30里长江上浮尸遍野,甚至有的残肢断骸还在水中动。 这一刻长江绝景变成了人间炼狱,一江池成了恶鬼煮食人肉的大锅。在这个锅里没有生灵,更没有了以往的商船互往盛景。 第48章 北门世家(18)唐前利诱左君弼,前后离间下采石(完) 朱元璋冷眼旁观,虽然惨叫声不绝于耳。可在他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平定天下的决心。 一个心在天下的人,他是无情的。他不不在乎这一战中死多少精兵强将,他只在乎这一战是否能胜利。 这一战如果连集庆路的门户都打不下来,更不要说后面的事情了。 集庆城是一处虎踞龙盘之风水宝地,四周村镇皆是产粮之地。 他知道若想有争得天下资本,这集庆成必须在其他兄弟部队染指之前收入囊中。 朱元璋登上战船,这一举动惊讶了在场所有人。他的脚前瞬间跪倒了一片。 “请主上三思!” (请朱将军三思!) 他一步跨过众人,头也没回的对他身后的众人说道,“今日我与众兄弟共存亡,共进退。” 常遇春命人驱使的小船在江中来回游荡,自然而然注意到了江边的这一幕。 他皱着眉头,持着黑樱枪对这岸边拱了拱手,“主上督战便可。” 朱元璋看着气定神闲的常遇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高声喊道,“你不是想拿先锋印嘛,现在正是时候。” 常遇春二话没说,对着船上的军兵说道,“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咱要是在岸上打破了突破口。你们佩不佩服?” 船上的兵卒,早就对这个闲庭信步、仿佛一心旅游观光的将军,早就心存不满。 一个夫长冷笑道,“你这厮少吹牛皮,若能扭转着战局,我把脑袋给你当酒壶。” “哈哈哈哈哈哈……”常遇春当即转过身去,大声喝道,“给本先锋瞪大了眼珠子看好喽,老子要一个人杀破他们鸟防线。哈哈哈……” 只见他将脚下的甲板一脚踢进江水,整艘小船也因为反作用力,急急的向前驶去。 立于高台上的徐达,居高临下看到常遇春的船。一舟破开了血红色的江水,所过之处还以江水本色。 徐达轻轻叹息,“和利剑一样。” 对岸的敌军看到气势汹汹的常遇春,阵中的持矛步兵便开始在他要登陆的地方集结。 元军居高临下,船面飘忽不定。 常遇春心下暗中思量,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试了试脚下的力道。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船上一跃而起。 因为在你用力的一瞬间,水面可以将力道卸的一干二净。 常遇春明白了为什么花云被三番五次都能被对面击退了。 他心下笑话花云:这武夫真是头脑简单,也不知道偷偷的试一试脚下。 正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看向进攻受挫花云。 花云仿佛感受到常遇春嘲笑的目光,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常遇春用着不大的声音说道:“呆瓜好好看看,小爷是怎么做的。” 船行至岸边墙下三丈的,墙上的元军用两丈长的矛疯狂的刺向常遇春。 密集的矛头,仿佛如蜂蜜的蜂巢。 给人以十足的压迫,只见常遇春挺枪抖出枪花。银亮枪头犹如一条狡猾的银龙,从左斜下方刺入“蜂巢”随后向右画出一个圈。将这些矛头拨到另一侧。 常遇春随后猛的震枪,这些元军手上的长矛仿佛如芦苇一般被扫断一片。 常遇春对身后的士卒喝道,“你们都往船尾走。” 小船还在继续前进,由于众人都船尾去了,整条小船成了一个翘翘板。船头被这不均衡的重量压的高高翘起,让在船头的常遇春得以更加接近墙头。 他话声未落,元军的第二批长矛已经刺来。 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两丈,常遇春把手上的长枪掷向元军人群。 随后常遇春侧身一把抓住元军的矛,同时脚下踩弯剑身。 常遇春借着元回抽长矛的力量,脚下再借剑的韧劲。两下借力一跃而起。 空中他单手舞剑连伤数人,终于在城墙上杀出一片自己的立足。提起自己的长枪,一手持着用刚刚用来当跳跳床的剑左右开攻。 一时间锐不可当,刚刚因上不了对岸而备受欺辱红巾军。这一时间从常遇春杀出的空地上蜂拥而上岸。 战局逆转让徐达始料不及。刚要回头看唐前,却发现他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徐达此时却无暇顾及此其他,用自己洪亮的嗓音对下面的兵卒喊道,“擂战鼓,吹号角。全军突击。” …… 在一个古香古色的木质房子里,屋内点着袅袅熏香。稀疏的草帘后,一个青衣女子席地正坐。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慢慢合上了用来传递消息的木牒。 清灵的声音在屋子里绕梁,“把酒务必把公孙先生请来这儿。” 只见一个一身衣衫松松垮垮,手提葫芦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在地上升了伸懒腰,“我们真的要支持他吗?我到觉得,他倒不像是什么良主。” 女子却未言语,只是淡然地一摆手,“可是城中百姓却无不欢庆,天下共主莫过于此。” “可万一我们的公孙先生不这么认同,那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再来一场君定熙丰之变?烟雨……” “不再用说了,去吧。”这名为烟雨的女子无情的打断了他。 把酒摇着头,一个鲤鱼打挺便向房外走去。 烟雨看着他,满目的惋惜,“君定台不能再内斗了,所以公孙先生必须支持我们。” 把酒出了烟雨楼,却驻足不再向前。望着遍布乌云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是一年梅雨时,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烟雨亲手酿的黄梅酒”。 说完他身形一个恍惚就消失在原地。 姑苏东篱世人皆知,江湖唱词有言道: 东篱把酒黄昏后, 姑苏烟雨江南楼。 一只笛萧为作器, 尸横江野曲声留。 家族世居姑苏,江湖上也鲜有东篱人行迹。 族居之地烟雨、平江楼,风景如画宛若天人阁,与少林藏经阁皆评为武林人士最梦想观光的两个去处。 可近些年来销声匿迹,避世不出的东篱世家突然一改常态。 积极的活跃于江湖,帮张士诚对抗大元百万雄狮坚守三个月。使得名相脱脱不花全力剿匪的武统策略破产。 一时间让整个江湖重新认识了这个古老的家族。 第49章 北门世家(19)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来风倾(1) 唐前在官道上自然听到了采石被攻破的消息,他的内心称不上是喜是悲。可以说唐前对朱元璋的好感,在得知李普胜被害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 他日夜兼程的赶往苏州,胯下骏马也是良驹不到月旬便抵达了苏州城下。 苏州古城姑苏,自古便有苏湖熟天下足的美誉。气候宜人且风景秀丽,苏州园林更是天下园林之表。因此这里自古文人骚客常常驻足之处。 唐前一路上看着苏州的山山水水,想起了到自己在武当山时无意间翻到的《撼龙经》。虽然好山好水,却无帝王之气象。 在先秦时古有吴国,可后世王朝鲜有择都于此。唐前觉得这里虽然城高池深,却几乎无险可守。 唐前这样想着便驱马进城,守在城门口的元军。就拦下了他的马头。 唐前居高临下皱着眉头打量着拦下自己的人,虽然唐前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人,但是能从他一脸兴奋的神态上看出来,这个人显然是看上了自己的马。 谁知他一开口便是一大句稀里糊涂的蒙语,唐前虽然听不懂,但是猜也猜得出来,他是在向自己要过门费。 唐前皱了皱眉头,目光四处游离了一番。传门吊桥有四人看守,城门里外有八人,城楼上的垛墙上能看见的就有20多人。 负责驻守城防的警备营也一定离这不远,若是城门发生了紧急情况,估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唐前正在这里想着,在一旁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卒走了过来。 “小子,我们头儿想跟你要个马种。” 唐前一愣,低头看着那个老夫长。只见他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唐前顿时觉得这人有些可爱。 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他的手上。唐前没有让那个小卒传话,而是用手势向他比划。 老夫长看了半天没有看懂,求助似的回头看那个懂蒙语的小卒。那小卒看了半天唐前的手势刚要开口,唐前就赶紧摆了摆手。 唐前一只手攒成空心拳,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着空心拳,拍又拍了拍马。 那个老夫长,神情显得有些失望。就把手中的缰绳还给了唐前。 那小卒对唐前的举动十分不满,趾高气昂的说:“我们头儿看上你的马,是你的造化。把马交出来……” 唐前一边解着缰绳,一边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人家蒙古人也是讲理的,都是你们这些狗腿子。胡乱的传话,才让这蒙汉的矛盾越来越深。” 说完一拍马屁股,将马放归南山。然后唐前大摇大摆跟在那老夫长的后面进了城。 其实那老人是或多或少会一点汉语的,两人是那老夫长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夹杂着蒙语讲着自己早年的事迹,在后面的唐前静静的当个听众。 这老人叫帖木儿是“怯薛”亲卫军的千户,早年也是南征北战积累了不少军功。 最后官至万户时,受到了丞相脱脱不花的征召。集结百万军攻打自称成王张士诚,在高邮攻坚战时,名臣脱脱不花却莫名其妙的被逮捕发配。 致使百万大军一时间四散,张士诚才趁机出击各个击破。 他自己也因为战败被发配到这里成为了一个守城头头。蒙古人爱马,他用自己这半辈子战功攒下来的积蓄,买下了一片地作为马场。 可是随着自己被发配降职,自己的马场也被别人霸占了。 唐前听到这里久久没有说话,事实上这个老兵改变了自己对于蒙古人的看法。 孔子以礼仪辨华夷,夷人夏则夏,夏人夷则夷,不管是夷还是华,只要遵从华夏礼义就是华。 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期间也常常用儒家的礼义仁智信来要求自己与大臣。 如此看来,大朝如今成为乱世局面,还是和各地方官员的阴奉阳违徇私枉法有关。 可以看出在脱脱不花还是丞相的时候,他颁布的许多政令都是好的。只可惜没有得到好的执行。 唐前想到这里内心里是有一丝惋惜的。脱脱不花在北方武林得到了很多,像少林寺这样名门大派的支持。 可这样的一个名臣良相,为何会被逮捕发配吐蕃呢? 唐前心怀疑问的问道:“为何会在高邮城将要攻破时,逮捕了三军主帅?这不功亏一篑吗?” 听到唐前语气中的愤懑,那老夫长摇头叹息。 “你的手上如果有100万大军,你会放心的把它交给别人吗?小兄弟,看你这般聪慧,却为何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出来?” “可是丞相脱脱没有造反啊?”唐前虽然心里明白,但是依然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那老兵没有说话,只是向前方摆了摆手。示意唐前目的地就在前面的巷子里,然后依然不发的背着手在前面走着。 唐前皱着眉头,紧了紧背在身后被拆解成两部分,包的严严实实的龙头白缨枪后快步跟了上去。 …… 唐影雪在当天夜半三更之后,也到达了苏州城。她将小毛驴放在城外的山林里,象征的嘱咐了几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给的吃,不要喝陌生人给的水。” 然后便潜入了城中,唐影雪知道唐前虽然还生着自己的气,可他一定会来到了苏州城。 唐影雪并没有着急找唐前。而是凭借自己手上的密令,率先一步找到了唐家堡设置于苏州城内,唐家凤稚房的产业。 苏州城自古是商贾汇聚之地。唐家堡出于生意上来往便利,同苏州城内的大商贾沈家沈万三来往密切,唐家有许多店铺在沈万三名下。 游历的唐门弟子,以这些店铺为秘密落脚点。然后用自己手中的夺魂令,通过凤稚房和主管情报的天罗房联系。 如此获取情报。 但是唐影雪的想法落空了,天罗房没有提供出唐前的行踪。仿佛唐前再和自己分别之后,就从这人间消失了一般。 唐影雪看着那个天罗房弟子,久久不能自适。她一直掌控者唐前的行踪,从离开唐家堡的那年起,至今都没有间断过。 可是如今,唐影雪头一次不知道唐前去了哪里。 “你下去吧!”唐影雪轻声的吩咐。 那个天罗房的弟子,穿着唐门独有的深紫色的夜行衣。深深地向唐影雪鞠了一躬便消失在原地。 “咚咚咚……” 失业中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唐影雪轻轻皱起了的眉头,“什么人?” “姑娘是店小二呀。小的来问姑娘需不需要打点儿热水洗脸?”门外传来了小二殷勤的声音。 “不避了。” “还有,我们的厨房的灶火要熄了。请问你还需要吃些什么吗?” “我累了,你回去吧!”唐影雪淡淡的说。 “好咧,打扰您了。” 话语声落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第50章 北门世家(20)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来风倾(2) 唐影雪用剪刀剪了剪西窗的蜡烛,那跳动的火苗更显她孤寂的身影。 翌日,唐前正在街上沽酒。 “他家的酒掺了水,要沽酒去城西老赵家酒坊。” 唐前一怔寻声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 可他刚回过头,一个满脸胡茬浑身酒气,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中年男人便闯入了他的眼帘。 两人距离面与面的距离不过一寸(2厘米到3厘米),唐前看着他巨大的脸也没有什么反应。 很自然的别过头,试着喝了一口。咂吧了下嘴巴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味道不怎么样。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喝不出来。” 于是提起酒壶刚要走开。 “请先生烟雨楼一叙。” 唐前并没有理他,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这个男人不是东篱把酒又是何人,他奉烟雨之命来请唐前。唐前却驳了东篱家脸面,这并不是因为唐前多么自命清高、多么不怕死。而是唐前根本就不知道烟雨楼是什么东西。 此刻的唐前只是想一心回到那个老夫长的家里,因为他们一家子都在等自己沽酒回去畅饮。 唐前他刚到门口,一个一身青色的衣衫的女子早在那里等候着。 唐前见这人妆容清素典雅,从里到外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眉心有一颗心红的印记,眉宇间透着不可质疑的气势。可她又身形消瘦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印象。 她见唐前走了过来侧身施礼,唐前见她施礼便抱拳还礼。 “小女子东篱烟雨见过公孙先生。” 唐前一时间懵住了,“对不起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姓公孙”唐前说完便想进门。 “事关抗元大业,难道公孙家想撒手不管了吗?没想到公孙先生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承认了吗?” 唐前被她这两句致命的二连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让本身对她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了的唐前,一时之间竟有些反感。 可是唐前刚要开口反驳时,却突然想起来岳凌月是说过自己原姓公孙氏。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唐前此时已经对她反感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层次,所以并不打算想和她讨论什么事情。 “姑娘牙尖嘴利,在下说你不过。可是若是在下想求一个人办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也不会用姑娘这样的语气。”唐前说完便留下东篱烟雨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禀大姑娘,峨眉、唐门的人来了。” “峨眉哪一派?”东篱烟雨询问道。 “峨眉青城派。” 东篱烟雨点了点头,可神情上似乎不是很满意。 “我们回去,毕竟客人应邀而来。我们还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东篱烟雨说着就离开了。 唐前站在街旁的房顶上,拨了拨手中的机关括收回了人偶。从人偶的手上接过酒壶,轻轻抿了一口酒,后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唐家堡这三个字。 唐影雪端坐在大厅之上,上座便是峨眉青城派的长雁与天一一对双修道侣。 长雁早已不如当年那般英姿飒爽,发髻斑白,下巴山羊胡。 天一倒是比当年那个黑瘦的她,变得更加白皙玉润,丰腴诱人。 唐影雪轻啄茶水,暗中打量着对青城派的道侣。心道:悠悠青城派,号称天下福地第十洞天。几年前便是这俩人下山助我唐门,几年后的今天,青城派竟然全无杰出的后辈弟子。看来老太太当年突然发布开启十王殿试去选拔考验后辈弟子们,是有先见之明的。 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相伴丝竹雅乐不绝于耳。三人起身,东篱烟雨一身素雅华服,头冠凤鸟玉钗。 唐影雪轻皱玉眉偏了偏头,不知怎么她觉得这个东篱烟雨讨厌。明明都起丝竹之音、鸣钟鼓了。 还穿了这么一身衣服,明明都穿了一身素雅的衣服了,还带凤鸟钗冠。 唐影雪正想着,浑然不自知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东篱烟雨慢慢的走向主位主位,用那轻灵的声音说道,“感谢峨眉青城派与唐门的鼎力支持。我们姑苏东篱世家一直都是公开支持的君定计划的。不管是拥立大宋的棋央宫,还是我们君定六门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是复我华夏之心是一样的。前些日棋央宫派人向全江湖求救,我们姑苏东篱愿意帮助他们。” 这一段话让长雁与天一真的是有一些吃惊,君定台与棋央宫的对立是这江湖百年分裂的原因。 君定台认为棋央宫迂腐不堪,是借着扶植大宋的名义公然篡党夺权。非振兴我族之辈。 棋央宫认为君定台的人大逆不道,与谋逆的贾似道陷害岳飞的秦桧无异。加上崖山之败,君定台一时之间推上了风口浪尖。 君定台的人投海自尽,以谢罪天下。 君定台也因此,在朝堂上、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近百年的时间。 长雁皱着眉头,他本身就剑眉星目,扶着胡须更添仙风道骨之感。他率先开口说道,“抗元是大事,当峨眉自然义不容辞。” “长雁道长此话,可代表整个峨眉?”东篱烟雨问道。 长雁从怀中掏出了一串令牌,“峨眉距此十分遥远,各派掌门人托在下来烟雨楼议事,就是要看除了峨眉外,其他门派的意思。” 他这话说完众人对时看向唐影雪,唐影雪面对众人的注视倒也毫不慌乱,只是轻轻的耸了耸肩。 “峨眉都已经表态了,唐门当然义不容辞。”唐影雪向众人甜甜的微笑着。 唐影雪的回答十分的简单,事实上她除了自己谁也代表不了。 东篱烟雨自然也是明白的,像唐门这种家族。哪怕是唐家家主说的话,都无法代替整个家族做决定。 唐门的每一个决定,是需要在议事厅与各个房主商议表决的。 而且此事事关重大,这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实棋央宫的刘福通在北伐时主力被围困,几路北伐军也不能相顾。 而且这一次困住他们的不知有元军,还有少林、金刀山庄与北门世家等江湖势力的援助。 特别是北门世家,其家主北门霸军都已亲临战场与刘福通相互对骂叫阵。 如今棋央宫对面着几乎整个北方武林门派,再加上朝廷军的阻击。才让他们有的今日之困。 比起当初发起四路北伐大军的盛况,显得独木难支。 这才去求助了,姑苏东篱世家。东篱世家广发英雄函,以共抵外敌的名义号召南方武林各派共同对敌。 东篱世家之所以帮助棋央宫,主要原因是北方没有刘福通的红巾军作为屏障。他们所支持的张士诚就会直接暴露在大元军队的威胁下。 南方武林势力强也是存着这个心思,只有极少数的门派是为了大义去的。 像那些小鱼小虾的门派也不傻,毕竟棋央宫的实力有目共睹,以13万白莲明教徒大败元军20万,这一战威震天下。 此时他被围困也不过是一时之困而已。 第51章 北门世家(21)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来风倾(3) 唐前慵懒的靠在树干上,静静的听着藏在暗影中的人汇报着烟雨楼的情况。 风听蝉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上了树枝,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对唐前说:“怎么?这下有什么打算吗?” 唐前随意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唐门族规规定了,同宗手足不可相残。不过这一次,我们三个倒不会相互冲突。” “可是以后呢?唐姑娘似乎与倪文俊走得有些近啊,前几个月还帮人家打败了宽撒不花。唐杰在徐寿辉那里为他们管理后方物资。” 风听蝉顿了顿接着说,“你现在还飘忽不定,咱不说你,就先说他们两兄妹,他们两个可是会迟早对立的哟。倪文俊早就有不臣之心,对于他的主子徐寿辉迟早取而代之。” 唐前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还当我们像几年前下山?你无非是想让我加入棋央宫,然后让我和唐杰一起招募唐影雪。” 风听蝉哑然,唐前没有看他却是笑着说:“棋央宫的情报网没说我们为什么下山?” 风听蝉突然笑出来声,“你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亏出来这么久还没忘记要找他。可是他至今都没有告诉你他真名字?” 唐前饶有兴致的看着风听蝉能说出什么,风听蝉看着他的表情,但也不在意,“江湖上根本没有叫唐枫这一号人物,30年前唐家堡封圣的六人中一人排行老二,伯仲叔季中仲字有第二的意思,所以他的名字叫唐仲实。” 唐前一怔,也不顾不上风听蝉在场。紧忙掏出怀中的玉夺魂令,打开了玉牍。 风听蝉看到他手中的玉夺魂令大惊失色,唐家堡的夺魂令有五个级别,当下百年就连铜夺魂令都在江湖上绝迹了,更别是银夺魂令。可今日就随随便便的见到唐门的玉夺魂令。 唐前没有去管风听蝉炽热的目光,只是静静的看着玉牍上的字,原来那日地洞下昏暗。 在“将此令受于唐前”前还镌刻着唐仲实三个字。 唐前将夺魂令拼装好,在夺魂两字的后面刻着“持令人唐氏仲枫”。 唐前默念着:“唐氏仲枫?,唐仲枫!!!” 随后飞快的将令牌收了起来,跳下树枝回头对风听蝉说:“风听蝉,放心吧,公孙氏会应约的。” 说完他身形一个飘忽,就消失在了原地。 风听蝉听完他的话,啧啧出声,“这小子真是不得了,短短一两年不见轻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唐前自然是没听到风听蝉的惊叹,他直奔帖木儿家,带着城西老赵家酒坊沽来的好酒。与他们一家好好痛饮一番,毕竟现在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那么多年来,唐门到底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自己身为公孙氏的后人在唐家堡长大,同为公孙氏的妹妹却在华山。自己的妹妹岳凌月却又为什么沦落到五苗,唐家堡又为什么去攻打五苗。仿佛这一系列事件中存在着联系,这一系列的疑问让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这一夜唐前与老夫长一家人在蒙古包内畅饮,事实上老夫长的家是一片宅基地,上面的宅子特意被他拆成了空地,地上种上了牧草。在牧草上,他把蒙古包放在了这里。这样一个在高墙院子里的蒙古包就出来了。 虽然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唐前并不在意。真正让他觉得在意的是这家蒙古人的热情与好客。 甚至有些时候唐前都觉得自己就是他们一员,唐前与他们一起饮酒吃羊肉,彻夜不眠。 最后,在唐前要离开的时候,将白马送给了这家人。并对老夫长说:“这匹母马放在你们这儿,帮我照顾照顾。若是怀了马驹子就送给你们当礼物。” 那老夫子哈哈一笑倒也没有拒绝,“当然得送给我,这么好的马产下的马驹一定是匹千里宝马。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将马驹就送给了我。” 唐前抱拳,“我唐前做事从不后悔,更何况送给朋友。在下要告辞了,有万分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我的朋友,感谢你的热情招待,可是我不能回报你们就得别过了。” 老夫长见唐前要走,赶忙拉住他的手。“既然是要紧事……请带上我的小儿子,让他成为你的安达。”他转头对他的儿子说道,“赛纳,你去收拾一下行囊。” 赛纳脸上明显不舍,但还是听从父亲的吩咐转身进了蒙古包。 唐前对眼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有些手足无措,“我的朋友,我这一去凶险万分……” “我们蒙古人从来不会让朋友独自去面对危险,让他去吧!虽然他的功夫不如你,但是他弓马娴熟,为人勇敢机警。有他接应你,我放心。” 唐前静静的看着老夫长帖木儿坚定的神情,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一定把他安全的带回来。” 两人两骑出了苏州城,老夫长那布满时光刻纹的双眼上,一直注视着他俩离去的远方。 蒙古人自古就有幼子守灶的传统。所以作为家里的幼子,虽然已经十七八了,可赛纳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出过苏州。 这一路上他显得十分兴奋好奇,什么东西都会拿起来看一看闻一闻。 唐前与赛纳因为年纪相仿,有许多共同语言。 这一路下来他便发现了塞纳独有的幽默。 比如:两人行至官道上,见到一魁梧大汉,手持九环宝刀。 赛纳:“看,唐前,那个人就像熊一样强壮。” 唐前寻声看去默默点头称是。 可他紧接着就会拍着自己的胸膛说:“只可惜比我差一点儿,就差一点。”说着还会伸出一只小手指,给唐前演示差多么一点儿。 两人一路上走到后来,唐前看到一个硬气逼人的男子都会说:“赛纳你看那个人……” 赛纳顺着唐前指的方向十分警觉的点了点头,“我看见了,怎么了?他有问题吗?” 唐前啧啧摇头的说道,“长得挺帅的,只可惜和赛纳差了一点儿。感觉娘了吧唧的,也没赛纳英武神气。” “那是,这世上除了唐前比我差一点儿,其他人都差的不止一点儿。”赛纳又开心又神气的说道。 两人行至村镇,沿主街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两人骑着高头骏马,赛纳在马上海底捞月,那些小贩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就被取走一两件商品。赛纳将那些小玩意儿放在手里仔细查看把玩,看够玩够后便向背后一抛就还了回去。 有一次,两人坐在大街上,赛纳随手取了一串糖葫芦,唐前一向对甜食不感冒,也知道塞纳每次看完都会还给人家,所以这一次就没太关注他。 可谁知道这一次他把糖葫芦吃了,然后把竹签子还给了人家。 可这卖糖葫芦的小贩竟浑然不知,依旧一声高过一声叫卖着。直到唐前看到这小贩扛着一肩膀的竹签子路过两人的马旁…… 唐前每次看到他这本事,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这两个人又开始了类似于投壶的比赛。 就这样,唐前这一路上彻底塞纳化了。 两个人从姑苏赶到安丰,虽然一路欢声笑语,但是并未耽误脚程。一路上有塞纳这个翻译,通过沿路关卡十分快捷,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到了安丰城下,风听蝉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唐前戴着面具与赛纳也遮着面,两个人目光冷酷。显得十分神秘,一路上多惹人目光注视。 风听蝉若不是看到唐前手中的龙头白缨枪,根本就没有认出来他。 等着唐前与赛纳两个人慢慢靠近,还没等风听蝉开口问什么。 只听唐前抢先说道,“看吧,还是我比较帅,这小子见我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是是是你最帅,你是玉面小白龙,行了吧?” “我本来也比你白,我比你高。” 风听蝉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觉得脸上的黑线都能画到地上了。 他的修养没有让他骂出声,还是硬着头皮对两人说道,“风,风某恭候两位多时请两位进城议事。” 唐前听到风听蝉的话,立马又换成了刚才冷酷的神情,“还请阁下带路”。 风听蝉强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心,微笑地说道,“请随风某来。” 第52章 北门世家(22) 安丰城是刘福通的南方大本营,当今红巾军席卷天下。凡是起义的大部分都是借着参加红巾军,光复大宋的理由。 所以许多人都知道这安丰是他的大本营,也没有人会去摸着老虎屁股。也因此这小小的安丰一时间反而成了他们棋央宫最安全的地方。 如今武林各个势力代表都在安丰聚集,棋央宫借着自己与东篱世家的名声,号召武林共同抗敌,这种号召力是绝无仅有的。 因为如果你不听从号召,那么你就可能会成为一个汉奸。所以在这种道德层面上的绑架是致命的。因为你想来也得来,不想来……那就打死你,然后再让你来。 唐前与赛纳便在城里住了下来。,房间内,赛纳疑惑地问唐前,“你们这些人在这里要干什么?” 唐前知道赛纳想问什么,也没有欺骗他,道:“要帮助红巾军去对抗元军。” “为什么?”赛纳坚毅的脸上表现出了不满。“我们不是朋友、不是好安达(兄弟)吗?” “是!所以我没有选择欺骗你,而是对你坦诚。”唐前开诚布公的说道。“至于你问为什么,我的答案是:为了丞相脱脱不花,” “你也钦佩丞相?”赛纳歪着头问唐前。 唐前默默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耻,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天下,谋害天下。哈马号彬期耳是个小人,该杀。” 赛纳神情从疑问变得愤懑,可愤懑中又带着担心,“大元要是亡了,我们……还能活吗?” 唐前耸了耸肩,“我会和你同生共死的。” 赛纳开心的笑了,他笑的很开心,“你说的是真的吗?” 唐前一拍胸脯说:“那当然。” 赛纳紧接着说了一句,“那你去吧,去死吧。回头我给你烧纸,烧大大的纸。”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下有多大。 唐前被这突然改变的画风,打的是措手不及。可刚想发作,门外便传来了异动。 “谁?!” “是我,阿雪。” 唐前,“……” 赛纳看着唐前一脸兴奋的样子,接着说道,“去吧,去死之前。记得把门外的妹子介绍给我。” 唐前瞪了他一眼,“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嫂子的。”赛纳说。 唐前这次不再争辩,而是直接选择把他压在身底。 可在门外许久的唐影雪,听到屋里的响动便推门进来了,结果就看到了唐前在上面骑着赛纳。赛纳两个腿夹着唐前的脖子。 唐影雪绯红着双颊,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俩说道,“咳咳……打扰了。” 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唐前想追,却发现赛纳夹得很紧。毕竟是常年骑马,双腿日积月累的夹马肚子,这力量自然非常人可以比拟。 一时间唐前发现,自己好像被他困住了。 “你放开!”唐前说。 “我不!你求求我。”赛纳仿佛很享受他着急的样子。 “是急事儿。你放开我,我们来日再战。”唐前商量的口吻说。 “你当我傻呀?”赛纳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信不信以后不给你烧纸?” 唐前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用傀儡术的《自替身》,好像可以脱困。 他顿时硬气了起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赛纳没等他说完两只手朝着的关节往外一掰。便翻身把他压下,唐前早已身经百战。 他动机关括,刷的一声,赛纳身下之人已变成傀儡芭蕉。 唐前都在房梁上手做悬空抓,只见傀儡芭蕉的关节反向折叠将赛纳捆绑在原地。 赛纳十多年都没有出过苏州城,自然是没有见过如此神妙的傀儡秘术。 唐前从房梁上跳下,刚要开口。 赛纳抢先说道,“服了服了服了。” 唐前有些惊讶,原准备“严刑逼供”一下,可他这么快便在嘴上讨了饶,觉得无趣便撤去了机关。 可谁知道这个机关刚撤,赛纳便从地上蹭的跳起。 唐前因为与他交过手,知道千万不可与其纠缠不休,否则这蒙古摔跤术一下就可将自己掀翻。 唐前赶紧向后跳开,保持一臂的距离。果然不出所料赛纳出手抓取唐前的衣服,唐前顺着他抓取的手臂一架,另一只手顺着他的下腋不轻不重的打了一拳。 这一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这一拳的落点是十分考就对于穴道的把握。 唐前选择击打的穴位渊掖与腿上的环跳、风市、中渎处在同一经脉上。 这一拳直接让他的一侧四肢直接陷入瘫痪。 赛纳本来还想挣扎,可毕竟孤木难支。在地上动了动便起不来了。 唐前抱着胸得意地问道,“怎么还顽皮不?” “哼╯^╰……” 唐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的穴道在几个时辰后就会自己解开,我得先去找她。所以你先在地上躺一会儿吧。” 唐前说完便夺门而出,可刚追出一个街口安丰城就上下戒严了。 安丰城下,元军以骑兵为主行军速度极快。唐前前脚入城,元军跟着就围城了。 唐前觉得有些蹊跷,就纵身跃上房顶。 城中街巷人们像一群无头苍蝇,急忙的跑回自己的住处躲了起来。 各个街口巷子口都有红巾军的人把守着。唐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觉得他们仿佛是在维持秩序。 唐前摩挲着有着些许胡茬的下巴,紧紧的皱着眉。 “别皱着眉头了。”唐影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好看!” 唐前并没有看她,只是皱着眉嘴角轻轻挑起,“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这个城我来的比你早。”唐影雪点到为止的解释着。 唐前听到她这句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唐影雪来的早,所以她可以提前在城中布置眼线。 他回头看向唐影雪问道:“你怎么选?” 唐影雪偏了偏头半阖双目,唐前继续质问:“你还要继续帮倪文俊?还是和你弟弟一样,帮棋央宫利用唐门去做军备生意?” 唐影雪低下头做沉思状,“不知道,我从没想过。” 唐前鼻间冷哼,仿佛对唐影雪的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却又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你做事一向你自己的准则,从不与人商量。但如今的你却不是你。” “我能处理好,你要相信我。” 唐前眺望着城墙。目光越过城墙,依旧能看到黑压压的一望至天边黑甲,能听到成千上万战马的嘶鸣。唐前打断了她的话,“好!”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日后若是两军阵前,你我分属于两边。我也信你!?” 唐影雪听到他的话小口微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突然号角声起,三军步伐统一,整齐的声音撼天动地。 “远道而来,却不修整军阵。”唐前,微眯着双眼看着远方。 唐雪影偏了偏头,“兵法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不知这主帅是深得兵法精髓,还是徒有其表。” 唐前,身后的龙首白缨枪对在一起,一步跨出躬身前倾。“不是有句古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得打一顿,让它叫一下。我们去见识见识!” 第53章 北门世家(23) 风听蝉立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元军慢慢靠近。 “准备三弓床弩与踏橛箭,在第一个陷马坑放箭。”风听蝉沉着的说道。 传令兵一抱拳只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风听蝉静静的观察着对方的阵型,“动如雷霆!北门世家我们好久不见。” 他这话音刚落,对面的二通鼓便响起。原来整齐前进的军阵,开始分梯次冲锋。 每一梯次分十个组,每组十人。两边各五十组,中间为旗手。 一看便知道,这一次冲锋就是千人。可前一个梯队刚刚走出,后面的梯队就紧跟着冲了上来。矛尖就抵着前一个人的后心。 这是为了方便处决,临阵脱逃的士兵。阵中每个士兵相互监督。 风听蝉脸上慢慢露出了焦急,“我让你们烧开三大锅热油到底好了没有?” “回禀风将军还没有。” 风听蝉脸色突然变得冷峻,“传令把负责烧火的士兵斩立决,告诉各位将士。如果再有消极怠慢者,不论官职皆斩。” “是——”传令兵接近可能竭尽所能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可依旧于事无补。 风听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局势,他负手而立。 突然对着的空气说:“城中有5000名骑兵,你拿着符令领1000骑兵守在这南门口。若是敌军攻破城门,你就冲杀出去。” 唐前突然接过符令,端详了一下,“我这马骑的可不怎么样!” 风听蝉笑了笑,转身拍着他的肩膀,“你不是有一个蒙古小兄弟吗?以他那精湛的骑术,若当着旗手游刃有余。” 唐前把令符往天上一抛,一把抓住,“好嘞!” 这话声还未停,就消失的原地。 唐影雪呆呆地看着唐前走开,刚想骑脚跟上。 “唐姑娘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点小事对于他来说不过牛刀小试。”风听蝉转而对唐影雪说道。 唐影雪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风听蝉并未在理他,而是转身对远处城墙的箭塔上挥舞着手上的令旗。 箭塔看到了下面的命令,便在窗户上给给其他箭塔,打起了暗号。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这一条命令信息便在整个城防军中传播开来。 城上袅袅升起了青蓝色的狼烟,风听蝉弄完这一切叹了一口气。又摆出了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我现在是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却要看援军何时到,城能守到何时。” 城下的元军也在紧锣密鼓地组织的攻城,他们的三军主帅没有等攻城器械的到来。直接行军至城下,就展开了阵型。 虽然确实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这支元军毕竟久疏战阵。 一时间在城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还好军中有高人,把这些慌乱都隐藏了起来。 不过说来也怪这位高人,穿戴儒士模样。谈吐之间惜字如金,却字字皆说在点儿上。与他同来的那个糙汉子截然相反。 这主帅正挠头想,如此性格迥然不同的两人为何能成为同伴的。主帅的副官看到他这副模样,以为他在苦苦思索着破敌良计,便默默退出了大帐。 将一概人等拦在了帐外,其中就包括着军中的两位“高人”。 其中那个虎背熊腰身长八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上提了根丈六的方天画戟,腰挎一柄质朴唐横刀。一身大唐光明铠烨烨生辉。立于帐外好不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门神下界。 另一个一身洁白儒士服手拿羽扇,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这一身儒士装扮的人,率先开口对另一人说道,“亦勇兄,你切莫着急。” 这亦勇便是北门是家的现任家主北门霸军,字亦勇。 这个刚刚说话的是北门世家观星奇巧阁的阁主北门卿相。两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全然为了一个人——风听蝉。 元军这次的战略部署也是北门卿相一首策划的:对冒然北伐孤立无援的刘福通,实行围而不剿的策略。抽出部分主力直奔他的大本营。 用的就是三十六计中的釜底抽薪。 让刘福通“无家可归”,可是他们却发现担任安丰城守备的人,竟然是失踪十年之久的风听蝉。 北门卿相费尽了自己的口舌才劝住了北门霸军没有去一骑挑阵,可是凡事若是按照计划进行,生活早就没有了乐趣可言。 可能上天就是觉得北门卿相的计划过于枯燥,于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主帅。一个心思天马行空的主帅。 竟然在行军之后,直接下令三军列阵攻城。虽然心中再有诸多不满。 在北门世家那种以服从为天职的教育下,北门卿相与北门霸军只得硬着头皮去执行命令。 兵法有云:攻城乃下下策,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在3年前,名相脱脱引领大军百万与张士诚大战于高邮。本来看似顷刻间便能解决的战斗,生生打了三个月近余百天。 从这里便能看出蒙古骑兵对于攻城战是有多么的劣势,而且这主帅还没有重型攻城器械。 北门卿相隐隐的感觉到,这场战役可能会被载入史册。 果不其然,不多时便从前线传来了,两军交兵的消息。 风听蝉在城墙上是先倒满了油,让这高大的城墙变得腻滑不看。选择了又准备了三大釜热油,在他们将要爬上城墙的时候,突然“醍醐灌顶”。 只听到不绝于耳惨叫,令人惊心动魄。城墙上的弓兵,用沾满粪便的见箭矢城下射击着。 不多时,已经干涸了的护城河沟,已经慢慢的积了一层血河。 血河里躺着一个又一个从上面掉下来的尸首。 风听蝉双手按着五柳前的刀柄,亲自立于城墙上督战。 他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敌军的动态,突然嘴角往起一挑,“虽然动若雷霆,可疲惫之师又能如何掀起起什么风浪。这一战不出意外是赢了。” …… 唐前与赛纳并排坐在马上聊天,闲适的聊着天。 赛纳:“外面有这么多援军,你该如何取胜?” 唐前浑身不在意的时候耸肩膀,“第一,这不是我的城,第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第三不是人多就能打赢一场战争。当然我承认,如果人多的话会很好打。” 赛纳在原地愣了一下,唐前轻轻地用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袍子,并在他耳边呢喃,“就是我们汉人的兵法,与《武经总要》。兵法有云:攻城为下下策,不得已而为之。” 唐前顿了顿又说:“我若是这三军主帅,要将这城围的水泄不通,月巡之后城中粮草食尽,必会军心散漫,到时便可一举拿下。” 唐前边说边看着赛纳,赛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54章 北门世家(24)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来风倾 唐影雪静静地看着城墙上的士兵在厮杀,没有帮忙,也没有走开。 风听蝉任凭箭矢划过自己的周遭,坦然坐在城楼前的椅子上督战。见到唐影雪这般表现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甚至把她当做空气一样。 城中武林各派,这时也没有任何一个门派站出来,主动提出帮忙。他们都在观望,毕竟这是关系一个门派未来百年发展的重要决策。 推翻了大元,自己也是有苦劳的,若是起义失败,自己也没有参与多少。 各个势力从来就是勾心斗角各怀鬼胎的。 而且若是一个小小的安丰城,棋央宫都守不住,自然就不用提什么夺得天下。匡扶大宋了。 风听蝉虽然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他并不在意。 棋央宫因此事而号招群雄,事实上就是想看看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 况且他也有信心守住这座城。 …… 这时敌军已经越过了护城河,将云梯搭在了城头。先头士兵开始登梯。 风听蝉冷冷的看着元军这些勇猛的军士,用不带有丝毫感情的语气下达了命令:“倒热油!” 沿着城墙五十步一段,共五口盛满热油的大釜,从城楼依次向两侧开始向梯子上与墙下的敌军倾倒热油。 顿时惨叫声伴着油炸滋滋声,空气中都弥漫着肉食的香气。 可是安丰的守城红巾军,却丝毫没有想到什么炸肉、油梭子这样解馋的美食。而是猩红伤口与无法治愈的灼伤。 一时间给目睹这一刻的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风听蝉冰冷的语气下达了下一命令,“准备雷石滚木,弓箭手继续放箭。” 众军:“是!” 南城门前,唐前与赛纳坐在马上,身后是一群列着松散队形的轻装骑兵。 赛纳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兵,悄悄的和唐前说:“前哥儿?你带过兵打过仗吗?” 唐前耸了耸肩。 “那你知道骑兵怎么冲击吗?” 唐前把脸转过来看着赛纳的脸上,“你不是个蒙古人吗?你说怎么骑兵冲击我就怎么冲。” 听到唐前的话,赛纳顿时火冒三丈:“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敢带着人去打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 城外的喊杀声震耳欲聋,赛纳的声音也被湮没。 唐前的目光突然变得冷若千丈幽谷,“你在动摇军心!” 那纯粹的杀意顿时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赛纳忽然意识到汉人那句法不容情、军法如山等一系列词语。 只见唐前两片薄唇有序的开合,清亮的嗓音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明王与我们同在,他会赐予我们的无限法力,让我们这群人刀枪不入,以战胜城外的百万雄狮。若你被敌人的刀枪流矢击杀,只能说明你对明王的信奉是不纯的。” 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串念珠,开始念起了经文。 赛纳呆呆的看着唐前,有一脸杀气变得虔诚无比。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唐前就一把拔出了赛纳的弯刀,猛地砍向自己的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弯刀应声而断。 顿时众人屏息凝视,唯有我们的赛纳是一脸苦逼。因为那把弯刀是他全部的家当。 唐前得意的掸了掸胳膊上的灰尘。“明王与我们同在。” 众军皆面面相觑,后知后觉的跟着喊了一声。慢慢跟着喊口号的人越来越多。 唐前得意的看了一眼赛纳,用口型告诉他:“回去我赔给你一把新的刀。” 唐前他们刀枪不入的传说,慢慢的在城里蔓延。这让所有信奉“明王降世”这一条信仰的人,都燃起了无限的希望。 甚至有不少都尉将领都向风听蝉请战出城,风听蝉一打听才知道唐前在下面干了什么。 顿时对唐前啧啧称赞,“真是有一肚子坏心眼儿。” 真心信奉明王的人会刀枪不入,捅你一刀试一试,反正死了就说明你的不够虔诚。 跟明王是否真的会保佑你刀枪不入,没有半毛钱关系。 唐前身后的骑兵们每一个人也都显得跃跃欲试,就连胯下的瘦马都变得焦躁不宁。恨不得马上驰骋于疆场,扬名立万。 虽然围城的元军数量众多,但是这安丰城太小了。 这致使围攻的部队不能完全展开,让许多元军,只能在外面眼巴巴的被安丰守军当靶子来射。 它不光小而且城墙坚固,干涸的护城河又深。让那些真正能参与到攻城战的元军吃尽了苦头。 这一刻倒有点儿像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 照此以往元军必败。 可是别忘了,元军中是有能人的。他们虽然早就看出了端倪,可是却无法及时提醒主帅。 元军的帅帐外,北门卿相与北门霸军两个人眼巴巴的已经等了三刻了。 对于战争来说,三刻时间初一改变战场胜负命运的走向。 但是那个草包主帅,不知道一个人在帅帐中想什么? 北门霸军焦灼地在主帅大帐前来回踱步,若不是一旁有北门卿相,恐怕这性情如火的北门霸军,早就提着大刀冲了进去。 眼看前方战事对渐渐对己方不利,北门霸军终于决定,不顾后果也要冲进去逼迫这个草包下令退兵的时候。 “阿弥托福,北门施主请勿急躁,要顾全大局才是。” 此人声如洪钟般沉稳,步履如飞一副童颜,两个明亮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可脑袋上却是精光,唯有那九点戒疤惹人注目。只见他开口道,“贫僧慧黯,见过北门世家家主,观星奇巧阁的阁主。两位之名,贫僧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之幸。” 北门霸军与北门卿相两个人看到他身披紫金袈裟,便知道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和尚,在少林寺的位份很高。 两人简单的相视了一下,然后一齐对慧黯的合十双手见礼。 就在这时闭门不见人的主帅,撩开了门帘合十双手躬身施礼显得对慧黯十分崇敬。 大元皇族有绝大部分对释家十分礼遇,充其原因是他们入住中原之后很多贵族改信了佛家的金刚乘。 这也使得同为佛家的少林寺,在北方愈加如日中天。 第55章 北门世家(25)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这元军主帅却未多言,只是向众人表示出一个请的姿势。随后便在前引路。 北门卿相、北门霸军相视一眼后,就跟了上去。慧黯也默默地跟在后面。 “这安丰城虽小,却也是城高池深。我军十倍于敌,却在这里无法平铺开来。不知三位可有什么办法?”元军主帅淡淡地说。 北门卿相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可他不知道这主帅突然间问计于我等,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所以本来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他却没有说话。眼看着就要冷场了,北门霸军可就急了。 他向北门卿相直眨眼睛,可是北门卿相就是无动于衷。 元军主帅也发现了北门霸军的异常,转过身来笑呵呵的问道:“不知亦勇兄可有什么方法,助我等破敌?” 北门霸军一时间涨红了脸,“我看这安丰城门挺多的啊,只可惜都拉起了吊桥我们过不去。” 北门卿相见他一副吃别的样子,连忙打起了圆场,“安丰城的守军做了充分的准备,强攻城墙必然损失惨重。若是能像亦勇说的从城门下手……” 这草包元军主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慧黯合十双手,轻轻道了句善哉。向前一步对三人说道,“小僧愿意试一试,希望能助大军旗开得胜。” …… 风听蝉双手摁着五柳前的刀柄。由于准备充分,城中甚至出现了一片祥和的。 唐影雪站在他身后呆呆地望着这场景。开口问了第一句话,“为什么在城墙上还安排了持矛步军与持盾甲士?” 风听蝉其实一个人站在那里也是很无聊,她听见唐影雪主动和他说话自然十分开心。 毕竟自己设计了这么多,要是没有个人跟她炫耀下,总觉得这场精彩的防御战缺了点什么。 于是风听蝉热情洋溢的说道,“主要是敌军登上了城墙,那些持盾甲士可以结成盾墙。” 他说着指了指前面,刚好结成盾墙的持盾甲士,将刚刚登上城头敌军士兵生生的推了下去。 唐影雪明显的看到从那几个被推下去的元军士兵的口型是“我去你大爷的!” 唐影雪偏了偏头,风听蝉继续说:“那些持长矛的,可以躲在盾墙后面去刺人。” 唐影雪点了点头,“那要是你攻城方,你会从哪里突破呢?” 风听蝉听到这话,自然面露自豪,因为对于名将叫来讲,能达到自己的只有自己,那才是对名将最大的肯定。 “我若是对面的元军主帅,就不会绕到安丰城来攻城。对面主帅贸然攻城,这本来就是一步错棋。”风听蝉顿了顿,“第一,远道而来大军补给、粮草运输,必然会成为一个问题。第二,元军孤军深入我腹地,必然寻找我方主力力求速战,否则会被我们各地的守军合围歼灭。” 唐影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风听蝉继续分析,“虽然有这些。安丰城是我们南部大本营,我想一定那自诩十分聪明的那人猜安丰是我们的粮草辎重的存放地。” 唐影雪偏了偏头,“他猜错了吗?” “当然,没有!”风听蝉虽然说出来这话时的语气很不甘心,但他还是大方的承认了。 唐影雪皱着眉头,却不耐烦的说:“我本来就是想问你,你是元军主帅,会从哪里下手攻城而已。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都这会儿了,还没有说到点儿上。” 风听蝉悻悻的缩了缩脖子,“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对方为什么不先围城断粮断水……” 他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城门,“集结优势兵力强攻城门,同时用集结偏师猛攻四方城墙。分散守军的力量。” 唐影雪挑起了嘴角,“可攻必取乎?” “至少需要昼夜不停地在打一天。”风听蝉说到这里若有所思。 唐影雪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又开口问道:“风听蝉,为何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指了指那高高悬起的吊桥。“是因为吊桥吗?” 风听蝉呆呆的看着那个唐影雪说的吊桥,怔怔的点了点头。 拉起吊桥的锁链,足足有成年人的胳膊粗,这样的锁链有四条。 风听蝉看着这“固若金汤”的吊桥,是穷其心思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在自己的弓箭手的射程之内。能将安然的将这四条锁链一同斩断。 我是不是应该用土把城门堵上?风听蝉这样问着自己。 ……“元军好像停止进攻了!” 风听蝉被这突然起来的话,狠狠地拉回了现实。他隐约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一阵风起,刮起了一阵尘沙与落叶。城墙上的众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来阻挡。 从空中传来一句佛号:“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这风却只有一阵,风听蝉突然警觉的看向吊桥。只见那吊桥的一根柱子上立着一个人影。 阳光正时当午,逆着光无法看清来人相貌。 风听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用双眼强抗光线想看清这人来历。却在这隐约间看到了紫色的袈裟。 “敢问阁下何人,可留姓名?”风听蝉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禅宗少林寺慧黯。” 少林寺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在终南山全真解体后,呈现出少林寺在北方一家独大的局面。 寺内同唐家堡一样,也采取学院制与真传弟子混合授徒的方式来培养门内传人。 以致于寺内武僧众多,武功种类繁杂如浩瀚烟海。在江湖上素有少林72项绝技威名。 风听蝉笑了笑,“原来是少林的高徒,不知慧黯法师来到这里,是来超度亡灵的呢,还是来止杀的呢?” 风听蝉说着。不动声色用手势示意弓箭手,准备射杀这个法号慧黯的和尚。 “佛有意渡众生离苦得乐!”慧黯说着便合十双手颔首诵经。 风听蝉这句话听的清楚的很,这个小和尚把自己比成了佛。 可他真能保得住这城中千千万万的百姓的性命? 他真是太狂了,风听蝉料想就是那达摩洞中修行的那个老秃驴,出来站在这里,也不敢说自己渡得了这么多人的命! 第56章 北门世家(26)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风听蝉死死地皱着眉头,没有贸然回答。只是闭上了双眼。 唐影雪在一旁看着风听蝉的神情,心中却打起了鼓:难道风听蝉真的想投降了。 她艰难的逆着阳光,想看慧黯的脸是什么表情。可是除了那一片黑色的阴影,只剩那强光刺眼的阵痛。 唐影雪猜想这个慧黯现在应该是在得意的笑吧。 在城下远处结阵的元军阵中,突然分开了一条路。从路中走出的正是那元军主帅。 只见他骑着高头骏马身披金辉熠熠的铠甲,显得十分英勇魁梧。 可手上却拿着一把又细又轻的弯刀,这视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风听蝉:“212步!” 唐影雪偏了偏头,即刻穷极目力远眺城下。 那元军主帅在严阵以待的军阵前信马游步,一副来观光旅游的样子。他周围的护卫紧紧跟着生怕他突然间从马上摔落。 风听蝉:“198步!” 慧黯皱起了眉头,“风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风听蝉突然嘴角扯出一缕笑,“认真的想过了。放箭!把这个小秃驴给我射下去。” 听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那几座三弓床弩也射出了几根黑长如长矛无二的弩箭,目标就是那个草包主帅。 嘭嘭嘭……几声三公床弩射出的弩箭钉在地上的声音。 这些弓兵都是风听蝉亲手挑选的精锐射出的箭雨,加上唐门的强弓。尽管距离200多步,黑压压的箭雨好像是一片乌云,依旧如期而至。 见到这一幕的元军主帅没有被三弓床弩射出的弩箭狙杀,反而被这箭雨顿时吓得摔落了马。 立在柱子上的慧黯和尚,自然也被风听蝉暗中安排的弓箭手放了暗箭。 在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慧黯毫发无伤的合十双手站在那里。 风听蝉见状恍然大悟道,“金钟罩?” “这天下本是大元的天下,尔等衰兵败将徒增杀戮。我佛慈悲为怀,不忍着杀戮继续。” 他说着又面向城中躲在墙垛后的红巾军,“你们投降,我保你们不死。” 众人:“……” 一个无名小卒突然壮着胆子喊道,“去你m的,明王与我们同在。” “对!明王降世普度众生!明王会给我们发力让我们刀枪不入……” 还没等这小兵说完,慧黯跳到锁链上抬手朝天伸出一指,随后猛地用这根手指砸向铁链。 击荡出一阵气浪,这景观仿佛一颗石子落进寂静的池塘,所荡起的涟漪。 气浪过境后,那根胳膊粗的铁链激烈的震荡着。 唐影雪见到这一幕,习惯性偏了偏头。刚上前一步,风听蝉伸出手拦住了她。 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没必要。” 他话刚说完,铁链与木质吊桥的接口便发生了断裂。轰隆一声吊桥重重砸下激起无数尘土。 唐影雪诡异的笑了笑,“没必要?” 风听蝉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又重复了一遍,“没必要!”他顿了顿又说,“他会金钟罩与一指禅,再加上一身的少林外功。除非有神兵利器,否则不能伤他分毫。” 唐影雪有些不服气的握了握紫玉匕首。 风听蝉仿佛感觉到了身后来自唐影雪的不满,于是补充说道,“需要能破甲的神兵利器。” 他忧心忡忡的说完,元军又吹起了号角。这次一马当先的是蒙古弓弩骑兵。 其他步兵紧随其后。 列出的阵型,依旧是分梯次的冲锋。元军的军阵中也推出了攻城冲车。 风听蝉默默地推开了五柳前的暗销,露出了一小截锋利的刀刃。 在南门大街前列队的唐前部的一千骑兵,也听到了门外的异常。 唐前提了提手上的龙头白缨枪,赛纳握住腰上的弯刀,另一只手一杆旌旗也把戳在地上。 但是队伍中没有了先前轻松的聊天声,整个队伍的紧张度上升了一个层次。 在这种状态下,每一秒都过的如一分钟漫长。 “将军有令!骑兵从东门奔出。”传令兵对唐前传来来了风听蝉的将领。 唐前挥手招来了千夫长,拔出赛纳插在地上的军旗丢给了他。并对他吩咐道:“把队伍领至西城门集结!” “末将领命!”一声洪亮的回答后,随后长长的队伍跟着军旗前往了北门。 “为什么把我们调往西城门?”赛纳歪着头问唐前。 用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到了就知道了。” …… 南城门下的元军还在有序的靠近城门,慧黯依旧站在吊桥的柱子上与风听蝉对视。 风听蝉不敢轻举妄动,原因是自己如果离开了帅位。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就没人能指挥了。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胡茬头发蓬乱,还带着一身酒气的中年人。摇摇晃晃的走了上来。 他走的这一路上,红巾军对他多有阻拦,都被他摇摇晃晃的避开。这人不是东篱把酒又是何人,他轻轻的推开风听蝉。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随后抄起手中的葫芦便向慧黯砸了过去,慧黯不躲不避抬手便是一指。 东篱把酒猛的一拉酒葫芦上的袋子,葫芦与手指只是轻轻一碰。 东篱把酒收起葫芦站在墙垛上,用这一双迷离的醉眼打量了这个慧黯一番。 “你这个和尚竟然身穿紫金袈裟?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少林寺慧黯!” “哦!姑苏东篱把酒。请教了!”东篱把酒拿着葫芦,把拳一抱算是见了礼。 慧黯见到这番醉态也是一愣,随后双手合十轻轻颔首。“施主有礼。” 两人拉来了起式,慧黯和尚单脚而立,双臂为翅身做飞鹰。 东篱把酒见他这样子憨憨一笑,“少林鹰抓功!?”说着便伦起了葫芦抢先攻上。 慧黯一把抓住攻来的葫芦,另一手便要顺势抓人。 这鹰爪功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东篱把酒自然是知道这一点。 只见他蹒跚挪移,让慧黯这一抓,抓了个空。随后寸步跟上,便是一招怪鸟搜云 拉住他打来的鹰爪,顺势便向地上躺。同时同侧的脚踢住他的下腋。 看似东篱把酒向后跌倒,实则一沾衣的摔招。慧黯鹰爪手腕突然一转变为反爪,一把扣住东篱把酒手腕。 猛的一掐,劲透筋骨。同时身法拧旋翻转。直接卸掉了东篱把酒那腿上的蹬劲。 一时间两招交手慧黯化被动为主动。就在东篱烟雨将要被拿下的时候。 几发暗箭不知从何处而来,慧黯只得仓皇缩手。东篱把酒也趁势从吊桥的柱子上,向后跳回城墙。 慧黯用袈裟卷住暗箭,旋转一周后又箭矢将卷出。 随即几名红巾军的弓箭手应声栽落城墙下。 风听蝉在一旁抱着胸,有些惋惜的说道,“醉拳为地躺拳一种,东篱兄在地上与他打才有胜算。” 东篱把酒收起了原来的醉态尴尬的笑了笑,“是我轻敌了!” 第57章 北门世家(27)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东篱把酒揉了揉自己被掐痛的手腕,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短笛。 两片薄唇轻触短笛吹孔,笛曲婉转、声音明亮、洞彻心扉。 慧黯暗叫不好,便起手来攻。风听蝉怎能让他如意?即刻指挥弓箭手放箭,慧黯在空中无法集中意念施展金钟罩,无奈只得退守。 东篱魂曲,九转千偿。人之七情,以音引之。 虽然佛家之人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无欲无求之态。可是慧黯毕竟年少得志,心中自有少年人骄纵。 听到东篱把酒的笛音,慧黯只得以少林心经维稳心境。 可东篱把酒却不敢在加大功力,以求一举击破慧黯的心境。原因是,这笛音已经影响到了城上的守军。 这时风听蝉十分无奈,东篱把酒出手未见慧黯怎么样,自己手下的兵反而遭了殃。 东篱把酒这时却收起了笛子,眯着那双沧桑的眼睛又仔细打量起这个年轻的和尚。 笛音消失慧黯淡淡的松了口气,他依然站在那个吊桥的柱子上。尽管那个柱子的一侧已经扎满了箭。 “和尚,你来这战场究竟为了什么?”东篱把酒突然严肃起了语气。 “止杀!” 东篱把酒摇着头,“好吧!既然少林寺是来止杀的。不如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打?” 慧黯叫慧黯,是智慧的慧。不是找晦气的晦。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因为在这里东篱把酒投鼠忌器,自己胜算更大。 若是换去其他地方,东篱把酒甩开膀子吹那短笛,慧黯害怕自己真的会着了道。 东篱把酒见他不肯便出言讥讽道,“怎么堂堂少林寺,也有怕的时候。就这副样子还谈什么止杀渡世?” “好!”慧黯回头指着远处城郊的一片树林。“小僧在那里恭候阁下大驾。” 说着脚下凌空一踏便飞向那片树林。东篱把酒见他这一手轻功出神入化,不禁啧啧称赞。随后便也运气轻功直追而去。只不过他轻功的速度要比那和尚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一旁观战的唐影雪也自然是看到了慧黯的轻功,毕竟这凌空一踏太过惹人注目。 风听蝉此时却对着空气说道:“一苇渡江?雕虫小技!” …… 西城门是安丰的偏门,这西街也比这南街窄了不少。唐前领这1000骑兵,在这里显得十分拥挤。 赛纳这一路上都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在问唐前,为什么咱们那些人会被调到这里来? 唐前不想和他解释,因为在唐前看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可是有的些有人天生就不具备这样的战略眼光。 唐前死死的皱着眉头,看着西城门的红巾守军手忙脚乱。 很明显第二次的元军进攻,采取了和上一次截然不同的策略。 “骑兵列两队!” 唐前一声大喊,他身后的骑兵笨拙移动自己。赛纳看着他们笨拙的驱使胯下马,心中着急万分。 大约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一个松散的两列队形还没有雏形。 可西城门已经被圆木撞的只晃,唐前回头看着这些散兵游勇。心中不免怀疑,风听蝉给自己找的这个活计是不是有意要除掉自己。 “不要慌,骑兵下马。让你们牵着马列队,列好了再上马。” 他刚说完这西城门又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让这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赛纳已经端起来军旗,用胳膊夹住。唐前有样学样端起了自己的长枪。 赛纳看了唐前一眼,“前哥儿?” “怎么了?” “你咋这么紧张?”赛纳笑嘻嘻的跟他说。 唐前看着他还是那么皮,心中的紧张感顿时也消退了不少。“紧张个屁!明王与我们同在。” 也是用的调侃的语气小声的说。毕竟身后就有一群信奉明王降世的狂热分子。 赛纳朝着唐前撇了撇嘴,就别过头立马换成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唐前也隐隐的长出一口气,对着身后大声喊道,“听好了,给明王诵经。” 唐前放弃了骑兵队列,对于这些疏于训练的人来说。什么样的阵型变化都是多余的奢求。可怜的西城城门又惨叫了一声,门板已经裂开了一个缝隙。 显然它已经无法再抵御下一次的撞击。 “骑兵——” “在。” “上马备战。” “诺!” 城门应声而倒,一时间蜂拥的元军涌入被攻破的城门。 “突击!”唐前破声大喊。 这西城门的骑兵,向涌入的元军冲击。无数的血肉之躯被铁蹄踏成了肉。 从天空俯瞰,唐前的1000骑兵如湍急的洪流。所过之处只剩红土残骸。 唐前在疆场上策马,在冲击了城门一波步兵之后,刚出城门口便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箭雨。 他即刻调转马头,带着扛着军旗的赛纳向西侧的树林里进发。 西城门的元军步兵主力已被冲散,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溃逃元军兵卒。 攻击安丰城西侧的元军,再无法组织像样的攻城。 但是在步兵后元三四百步的地方,元军还有三支成建制的弓箭兵。若是自己领着这1000人迎面冲上,就会变成活靶子。 在事先并不知道,并不知道对方如何排兵布阵兵种配置的情况下。 唐前临阵决策,果断的选择避其锋芒,带领众人直插入西侧的树林中。 统领元军部将,看到唐前他们冲了出来。也是第一时间向他们放箭。见他们躲进射程之外的树林中,立马命令那三队弓兵跟上放火矢烧林树。 唐前与赛纳一前一后纵马疾驰,唐前的骑术不如赛纳在林中纵马以是让他应接不暇。 只得大声对赛纳喊道,“赛纳我们还要有少人?” “我能看见的,只有不过十骑还跟在我们的后面。”赛纳迎风大喊。 “跟进我!”唐前对赛纳说完,便赶紧又调出了马头。朝一个方向跑了不知多远便驻停马了。 后面的骑兵陆续跟上,粗略估计还有不到100人左右。 唐前知道轻骑兵的速度快,估计只有一小部分人是因为中箭落马。 但是应该有大部分的人是迷路了,或者是骑马撞到了树上。 唐前决定先休整,看看他们中还有没有人能找到队伍。 过了一时半刻之后,又有一些人陆续归队。 这只骑兵队伍大约达到了200多人,看到这支队伍想起了那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名言。 可是自己损了800人,都没有杀伤1000的敌人。这800人在前一刻还是都活泼乱跳的生人,如今大部分都是生死未卜。 唐前内心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但是现在的他这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带人躲进着树林,或许自己应该折回安丰城…… ……“禀将军又有两骑可回来了。” 唐前听着手下小兵的回禀告,面无表情。 可这两个千辛万苦找回队伍的人,见到唐前他们却是泣不成声。 疆场之上,马革裹尸。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和自己平时吃一起,睡一起的袍泽。 唐前看到这一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赛纳一屁股坐在唐前的旁边。 唐前轻轻地摇了摇头。 赛纳笑了笑递给他一个装满酒羊囊,“喝一口这是我额吉,亲手酿的。” 唐前喝了一口,虽然清纯甘冽,但有别于粮食酿出的酒来。 赛纳看着唐前奇怪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我们的马奶酒好喝吧?这酒能给我们力量、勇气,喝了后就什么都不怕。让我们像狼一样专注。” 唐前听着他的话又猛地饮了一口囊中马奶酒,两口下肚醉意上了头心。他眯着眼睛,静静的听着赛纳说起了草原上的传奇。 “有朝一日我定要北上,看一看你说的这个草原。”唐前被他说的有些心驰神往了。 赛纳却是脸颊红晕,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其实我没去过草原,但是我经常听我的额吉提起。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看大草原,看看我们蒙古人的家乡。” 第58章 北门世家(28)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唐前喝足酒,便站起了身。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和后悔的时候。 毕竟现在眼前着200多人的性命,全系与自己接下来的决定。 唐前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杆枪,喝过酒后的声音也显得十分的浑厚,“安丰城还被元军围攻着,我们不能看着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在浴血奋战,而我们却苟安于此。所以我要回去。” 他这话说完,这200多人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唐前继续高声的说道,“明王降世,保佑的诸位免于刀枪之伤。使得各位有命站在这里听我说话。明王不欠你们的,我也不强求各位与我同行。” 唐前说完便纵身上马,赛纳看了看唐前又看了看犹豫不决的众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甚至这笑容中还带着钦佩,于是便跟着唐前纵身上马提起了军旗。 唐前刚刚的那几句话说的都是真心的,他的确没有奢望这些人,真的会舍身忘死,跟着自己杀回去。 所以他在上马后未做停留,直接就要驾马而去。可他刚要挥鞭,就有士兵疾步奔来跪在了马前。 “将军,我是安丰人,我愿与您同往,请带上我。” 唐前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兵单膝跪地,一条腿怎么看怎么别扭,该是瘸了。他死死的拉着唐前的缰绳,生怕唐前会抛弃他独自回去。 或许是这个人的带动,又有几人默默地迅速上马。 唐前见他们狼狈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刚要开口,只听赛纳高声喊道:“若不是将军带我们躲进入树林,我们早就被射成了筛子。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往哪儿去,我们就往哪儿去!” “对!将军指的方向,就是我们铁蹄前往的方向。要回安丰算上我。” “算我一个。” “还有我!” …… 唐前面对这一系列的变化,愣了愣,仿佛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看着其他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上了马。没有马的也站起了身,拔出了别在腰上的弯刀。 唐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调转马头,用力的挥了下手,做出出发的指令。 …… 在安丰城郊的另一片树林中,慧黯静静的伫立在林中,双手合十念着佛经。 东篱把酒则从远处跑来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慧黯见他如此不修边幅,一脸奇怪的问他,“人人都说姑苏东篱,君子如剑、淑女如玉……” 东篱把酒接过话茬,“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这般不修边幅。世人常误解,只有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慧黯轻轻一笑,“没想到施主这般洒脱。” “你说错喽,咱可不是洒脱的人。咱嗜酒如命,心中也有放不下的女子,你怎么能说我是个洒脱的人呢?”东篱把酒说着拿起葫芦又喝了一口。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咱开打吧。” 说着东篱把酒将手中的葫芦向后一抛,便挂在身后的树枝上。 一双肉掌摊开一上一下、一前一后,脚踏七星。 慧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起式,更不要说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拳法。 卸下身上的袈裟,叠好放在一旁的大树下。 然后在东篱把酒对面站定,双手皆出一指藏于袖中。 东篱把酒自然看出了他的把戏,只是轻轻笑了笑。 慧黯抬手来攻,东篱把酒以掌接指。在手指接触他手掌的一瞬,东篱把酒手掌突然抓窝住了他的手指。 慧黯顿时大惊,因为这种技法便是少林鹰爪功的一种。 东篱把酒这一招出奇不意的破解了慧黯一指禅的攻势。 慧黯只得化指为爪,反抓东篱把酒的双手。东篱把酒先前吃过这亏,便选择缩手。 慧黯自然城胜而追,一套连环拳便凌空打的过来。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可每一拳每一掌仿佛都是贴着东篱把酒脸皮一样,无论怎么攻都不能伤他分毫。 慧黯皱起了眉头,他加快了出拳的速度,加快了追击的脚步。速度越加越快,双手成了虚影。 但是渐渐地他连东篱把酒的边儿都碰不到了。 慧黯开始变换攻击,上下三路齐攻。招招阴狠毒辣。 东篱把酒只是上三路手挡,下三路脚消,见缝就打。不与慧黯硬碰硬。 本来你这种架势能从天亮打到天黑,从天黑打到天亮。可谁知这时慧黯自己却出了问题。 只见他脚下步伐一个踉跄,东篱把酒抓紧机会便朝他面门连击三拳。 有金钟罩加持的慧黯,对这三拳其实完全吃得消。可是慧黯却被打中之后栽倒在地。 东篱把酒警惕的看着倒地的慧黯,此时此刻的慧黯面容赤红喘着粗气。 “佛门弟子,不是要戒骄戒躁的吗?慧黯你为何这般急躁?” “我下山之前常听师傅说起,东篱世家以音律入武,修身养性,以求超凡脱生。敢问东篱先生,如今你到何种境界了?”慧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眼睛空洞的望着天空。 东篱把酒听到人家询问他境界,只是憨憨一笑。 “什么境界不境界的,有什么用?不论是道家飞升、释教成佛、儒家封圣……” “东篱先生知道小僧问的不是那些虚名。”慧黯打断东篱把酒的话。 东篱把酒耸了耸肩,回身取回了酒葫芦然后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不管是什么第一境略有小成也好,还是那传说中的第五镜天人合一也罢。这些和你口中的那些虚名没差别吧。” 东篱把酒说着便被起了葫芦自顾自的走开了。 慧黯依旧独自一人躺在地上,这怎么没差别呢?封号和修为境界,本来就不一样吧。 慧黯这样问着自己。就像多年前他问他师傅,为什么把自己提为了经学禅师而不是少林罗汉? 他的师傅没有回答,他只是叹息的摇了摇头。 慧黯是少林寺百年难遇的天才,他从小便被少林罗汉院首座的捡回了少林寺。 少林寺绝技众多,许多少年弟子穷其一生也只能习得一项绝技。可慧黯不一样,他小小年纪便身负金钟罩、鹰爪功、一指禅。 有望成为少林寺罗汉院最年轻的金身罗汉。 可少林方丈与他师傅,却把象征都学禅师的红色袈裟披给了慧黯。而不是象征罗汉堂的金色袈裟。 让他去修习佛学经书,而不是罗汉金刚伏魔印。 那些经书虽然拗口难懂,但是勤奋的慧黯都将背经书背下了。自己也从一个禅师变成了,身披紫金袈裟的佛学法师。 慧黯实在不懂这是为什么,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东篱把酒。 慧黯业障已生。 立于丛林深处的老者负手而立,可他却在轻轻叹息。一阵风过卷起树叶,清风过后便没了踪迹。 第59章 北门世家(29)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这江湖之上代代才人出,可是那些所谓的武学天才们到头来有成就,可能反而不如那些平庸之辈多。 其原因无非是天才们的悟性太高,对于一些问题总是思虑甚多,刨根问底儿最终误入歧途。 那些志虑忠纯之人,想人待事都简单的很。所以基本上不会陷入牛角尖儿里。 东篱把酒把头枕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往回走着。目光却是对着这蓝天白云。 “怎么样?”一声清铃般的声音响彻林间。东篱烟雨青色的衣衫与林间的绿色交相相融,仿佛是这树林里的精灵一般。 东篱把酒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的饮了一口,“你是问少林寺?少林寺好像只是为了历练那个慧黯,才来蹚这趟浑水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少林寺这般冒险?”东篱烟雨问道。 东篱把酒甩了甩头,仿佛很不想回忆起他。 “算了,我们别讨论他了。安丰城的战事如何了?”东篱把酒调转话锋问道。 “毫无疑问,除非是出了什么天大的意外,否则风听蝉驻守的安丰城是不可能失手的。”东篱烟雨有些洋洋得意的说。可她的声音却在这林间久久回荡, “那这么说我们的几年后的计划很悬喽。”东篱把酒突然两眼放着精光。 东篱烟雨一脸的轻笑仿佛十分不屑,“我们先回平江楼。” …… 唐前这次马跑得不快,因为毕竟要照顾那些没有马而徒步前进的人。 可是视马如伙伴的赛纳,觉得让自己胯下的马跑得这般不痛快十分着急。 可看到唐前这般严肃的表情,想说什么也不敢不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唐前再次勒马驻足,这是从出发到现在的第五次了。 唐前死死皱着眉头,“百夫长何在?” 只见一个身穿树皮做的铠甲的小卒,一瘸一拐跑了过来。 “你把那些没有战马的,战马受伤的单独编成一个编队了。” “诺!” 赛纳奇怪的看着唐前,唐前坐在马上,对这一队残兵败将中随便指出了一个人对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施三八!” “好!是三八。你就带领这些人躲在这林子里养好伤,三日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唐前又转过头对那百夫长说道,“你告诉剩下的将士们。再往前不足三里处,准备冲锋。” 唐前这句话说完,剩下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城西的林子虽然不大,但是树木长得格外茂密。他们极目力之所能,有没有能在这茂密的林中看到敌军的身影。 但是这些人依旧遵从了命令,端起了枪拔出了刀。 赛纳把军旗递给一个连武器都没了的兵士,自己拔出腰间的弯刀刀。 “我的刀呢?”赛纳看着自己的断刀惊呼道,可他这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 因为他想起来了是唐前,莫名其妙的弄断了自己的刀。 赛纳想到这里,有些幽怨的瞧了唐前一眼。 只见唐前缰绳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垫了垫自己手中的枪。随后把枪递给了赛纳。“可能有点重。你先凑合着用这个。” 赛纳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拿着呀。”唐前忽然把嗓门儿提高出了一个分贝。 赛纳怔怔的接过了枪,“那你……” 唐前一拉缰绳,胯下的战马发出长嘶鸣,“出发!”最后一骑绝尘。 赛纳赶紧驱马追上,在战场上把自己的武器给了别人,无异于是把生的希望送给了别人。所以赛纳想在前面尽量替唐前杀死他前方的敌人。 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他一下下鞭策自己胯下心爱的骏马。 但无论怎么驱使这匹,他平时视为亲人伙伴的马。它就是跑的很慢。 果然转过最后一片树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近处便是一个个排列有序的白色帐篷,远处是一块块列整齐的敌方军阵。 唐前一马当先对后面的人破声大吼,“全军突击。杀!” “杀!” 这二百多人发出振天怒吼,那喊杀声震破云霄。唐前直接烧掉元军的中军大帐,砍到了立于大帐旁的帅旗。 在城墙上拼命厮杀的风听蝉,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只铁骑洪流。 风听蝉默默地扬起嘴角后,转身对身后同样在浴血奋战的红巾军守军大喊,“开一城迎战。” 宽阔的南城门突然大开,城内的骑兵步兵蜂拥而出,城上的弓箭手也在墙垛上支援着自己的箭矢。 一时之间元军后房被突袭,浓郁的黑烟直上云霄。安丰的红巾军气势如虹,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打起了反攻。 唐影雪蹲坐在飞檐上静静注视着城下,“阿前的兵刃哪?!!” 她一声清冷的声音过后,拔出了腰间的紫玉双匕,把匕首架在身前。便一头跳下了城墙。 风听蝉把五柳前反坐在刀鞘上用为斩马刀,在城墙的甬道上大杀四方。 切实的诠释了那句:寸铁在手,万夫不当。孤立在城墙上的元军渐渐地被清除干净。 元军败像以现,虽然开城出站的红巾军。大部分已经被屠戮,可是城门前的敌军却也被消灭了。 破损的南城门也在这个空隙下,得到了一定程度修复。 风听蝉把手上最后一个元军督尉一刀斩杀,喷薄的鲜血在夕阳下的金辉中变成了红色的薄纱。 他用臂弯擦拭了沾满血迹的刀锋,将刀往地上一戳眺眼望城下的元军,此时的元军中军一片混乱。 风听蝉以一个优秀军事家的灵敏嗅觉,嗅到了战机。 这个时候元军也开始溃散,大部分的主力都往中军收缩。再从头上远眺,仿佛正在形成一颗巨大的人肉球。 风听蝉看着,心中料想若是有一支弓骑兵,摆出弓毂阵。围绕着这个“肉球”放箭,不会损失一兵一卒便能全歼。 风听蝉想到这里便是连连叹息。第一,自己并没有出色且成规模弓骑兵;第二,出于军事家的谨慎,他隐约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因为他知道北门卿相决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必然会采取行动。 在这混乱的元军阵中,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儿在飞速的向唐前引发的混乱中心靠拢。所过之处横尸遍野。 风听蝉看到唐影雪的表现,沉吟良久,“小影雪又变厉害了。” 他顿了顿说:“唐影雪、唐前……你们今天就是死在乱军之中了!”风听蝉皱着眉头,常年眯笑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寒芒。 第60章 北门世家(30)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虽然唐前手上没有武器,但是其左手铜戒指中的柔钢偶线已被唐前开了刃。 加傀儡芭蕉手臂上带有刀刃,所过之处元军士兵的头颅仿佛如皮球一般滚落。 用来阻挡唐前的兵器,也被芭蕉的刀刃斩的七零八落。 柔钢丝很细,很难令人察觉。 离远看去唐前在马上手舞足蹈,头上飞舞着一个人,场面十分诡异。 甚至有的元军士兵见到这番场景,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要逃走。 正好和那些赶过来支援的士兵撞在一起,就引起了十分严重的踩踏事件。 按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唐前能不能单骑破阵,虽然不好说。但是他脱困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唐前好像并不着急脱困,直到他身后的士兵大部分已经跟上。 唐前才再加快脚步,他是想尽可能的把身后的兵都活着带回去。 但是世事是哪有都是顺心的,北门霸军突然从某出高高跃起。向着唐前势大力沉沉地劈出了一刀。 唐前一只手拍下马鞍将自己高高弹起,北门霸军手中的大刀。将唐前胯下的战马生生劈成了两截。 唐前由于慌乱躲闪,脚下没有站稳。一屁股便跌坐在唐前刚刚杀死的元军尸体上,被他这么一压,原来头的位置便喷薄出暗色的血。 双手浸了血,铜戒指也因为血的粘稠变得不再灵光。 唐前虽然身子重重的跌倒,好在并没有失去理智。他连忙扣动玄石护臂的机关撤回了刚要从天上跌落在地的芭蕉。 而他本人也是接连几个翻滚,避开士兵的长矛,得空才艰难起身。 从疾驰的马上摔落,使得唐前的身形有些许笨拙。众军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在他们眼中,眼前这个人前一秒还在驱使着不人不鬼的东西。 但是元军的这种疑虑,马上就被同袍为之所杀的愤怒给遮蔽。一个官兵穿着稍稍好一些的铠甲,率先提着刀冲向唐前。 其他人也跟着挺起长矛向他刺来,唐前淡定的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是有霹雳雷火、暴雨梨花针等唐门暗器房的暗器的。 但是霹雳雷火在这种距离丢出去一定会炸到自己,而暴雨梨花针却无法穿透这些人的铠甲。 那领头士兵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可突然就被什么奇怪的力量狠狠地撞了开去。 唐前定眼看去才发现这人,是一直在后面追逐自己的赛纳。 赛纳在敌军中绕着唐前做圆周运动,一时间将围困唐前的元军生生杀退了一圈。 赛纳骑在马背上疾驰着,在马背上的动作显得格外娴熟与灵活。 唐前趁机捡起了那个士兵的长刀,这柄长刀也是蒙古弯刀。但制作更加精良装饰华美。 他握这刀对塞纳大喊,“你要小心,这里可有个硬茬子。” “我知道了,前哥。”赛纳这句话还未说完,北门霸军拖着手中的大刀冲了过来。 唐前见状心道不好,抬腿便冲向北门霸军。 北门霸军似乎对赛纳的驱马路线早有预测,他横在赛纳必经之路上拖刀斜劈。 唐前情急之下,将手中的蒙古弯刀当做暗器丢了出去。一同丢出去的还有暴雨梨花针。 一时间,刀刃割破了皮肉的声音,与金针碰到铠甲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赛纳仰面,重重的倒在血泊之中。 唐前此时双眼猩红,愤怒的咬着牙关。双眼狠狠地瞪着北门霸军。 “你们,你们快看,女鬼又出来了。”这个士兵颤抖的指着,突然出现的芭蕉。 吓得丢掉了兵器逃走。 众人经过他的传染,也纷纷开始逃跑。 北门霸军一抖大刀,对着四周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地叹了口气。随后用声如洪钟的训斥道:“尔等无能鼠辈,连小小的傀儡都不认得!” 说着别要抬刀再斩,意图一刀斩断芭蕉。让众人看清芭蕉的内部结构。 唐前怎能让他如意,随即唐前往上一抬拨动机关括。在一众元军的注视下,芭蕉随即飞到半空。 双手一双脚自然垂的,手指尖与脚趾尖突然爆裂出暗器。在芭蕉脚下的元军双目皆伤。 北门霸军提刀斜劈大刀的目标自然是芭蕉。唐前紧皱双眉左手成爪状,“赛纳你的酒囊呢?” 赛纳重重的摔在地上,此时此刻脑子还有些发昏。听到唐前在这个时候还要酒囊喝酒,一想也是马上都要死了,不如喝个痛快。 他这样想着就把,连滚带爬的到马的尸体旁解下了酒囊,猛足了劲儿丢向了唐前。 谁知唐前成爪状的左手,突然射出五根细线直接刺穿了赛纳酒囊。 清冽的好酒,还在空中便散了开来。 随后唐前铆足了内力,用左手猛的一掌拍向正做自由落体的马奶酒。 “嘣”的一声,北门霸军那势大力沉的大刀就停在了空中。 芭蕉此时下颌已经完全张开,从口中含着密密麻麻要是直起鸡皮疙瘩的黑针。 唐前大喝:“天招二又六,铁树银花。” 随着唐前声音,芭蕉口中的无数黑针喷薄而出。每一个黑针都跳着火花,一时间灿烂绚烂之极。 北门霸军鼻尖轻哼,一把拉下了兜鍪上罗刹面具。随后一动不动硬吃这一招。 唐前见状都也不惊,因为在这北门霸军出场时,唐前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铠甲。 他试着拉伸了一下铜戒指中的偶线,经过马奶酒的洗涤,铜戒指虽然做不到原来的收放自如,但目前来看却也是能收回了。 唐前当机立断,决定趁机夺走北门霸军的大刀。 他左手猛地回拉,右手控制芭蕉从上而下,借着花火为掩护打算偷袭。 北门霸军已活至半百,与人比斗何其老道。他仿佛早料到唐前由此一手。于是他凭借着铠甲惊人的防御力,完全无视了芭蕉这一击。 而是凭借着手中的力道,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唐前此时此刻内心是一万个不服气,他觉得这个眼前这个盔甲十分好看的人。 除了力气大在技巧上简直一无是处。可就是这么一个让自己觉得一无是处的人,却毫无办法。 北门霸军已经迎面劈来。唐前看着越来越大的刀身。 突然唐前觉得这一刻仿佛时间变慢了。 第61章 北门世家(31)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一声铿锵有力的碰撞声传来,顿时这方寸之地尘土飞扬。赛纳把枪斜着插在了唐前身前。 同时唐前也下意识的抽出折扇用折扇垫着肩膀,死死的靠在赛纳插过来的枪身上。 北门霸军的那一刀结结实实的劈了上去。赛纳虽然只有一只手握着那杆枪,但是半边身子都被震的失去了知觉。 对于接触面积更大的唐前,可想而知这一击对他的伤害。 北门霸军坦然收刀,撩开兜鍪上的面具。扶着胡须大笑,“好好果然是好少年,老夫待不想不成无名之辈。尔等报上名来。” 唐前鼻子轻哼,却未理他。 赛纳保持着那个姿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是蒙古人,我是帖木儿的儿子,赛纳!” 北门霸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北门霸军的最后一刀有没想赛纳那样预想的劈下来。 他慢慢转身,看向了在他身后举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弩的唐影雪。 唐影雪一袭红衣,胸脯剧烈的起伏。头前的一缕青丝也紧贴着额头。 北门霸军仔细的端详了眼前的这个女娃娃,有些不屑的说的,“神机弩?破甲箭?” 随后他回头看了一下依然蹲在地上的唐前,手指指着唐影雪,“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小子会使这一手傀儡术,合着你是唐门的人。这女娃子是来救你的吧?你怎么这么没用,还要一个女娃子来救?” 唐前死咬着牙关,慢慢站了起来,“大叔,你听说过?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吗?” “哦,果然是唐门的。”北门霸军慢慢眯上了双眼,“没想到,号称蜀中大派的唐家堡,也会参与到这世俗之事来。” 唐前慢慢拔出了长枪,他强忍着喉咙处的腥甜。对着北门霸军说:“大叔,按江湖规矩,我们一对一。” 北门霸军看了看唐前手中的枪,一声轻笑:“枪,不错!你耍得动吗?” 唐前将慢慢的将枪提了起来,“自己耍着玩儿的,知道入不了您的眼。可刀剑无眼,老人家还是得小心点儿,别死了。” 北门霸军慢慢的正视唐前,看着他的眉宇,便知道他其实已经被激怒了。 “嗖” “当” 唐影雪手中神机弩射出锥形的破甲箭,应声钉入了北门霸军光明铠。 唐前趁机提枪来攻,北门霸军先是被唐前语言讥讽,后是被唐影雪神机弩暗算。 顿时怒不可遏,满腹怒气无从发泄,正好唐前此时打来。北门霸军顿时横刀便劈。 唐前刺枪一挑反向一压,将虎虎生风的大刀一枪拍下。随后把枪往前一送,直奔北门霸军咽喉。 北门霸军不退反进扬刀一撩,唐前向后退了半步又挑枪一压。 北门霸军再劈唐前再压,如此五招北门霸军反而不可再伤他半分。 在唐前的龙头缨枪下,但却也不可再脱身。 北门霸军刀势也随着他的怒火遇来越强,唐前用巧劲和枪的韧性来化解。 可凡事有度,北门霸军力量太大,唐前渐渐力不从心。 在一旁观战的唐影雪自是得看出,而且她也看出了唐前身受重伤。虽然她心中着急却无计可施。 最终北门霸军又是一刀横劈,唐前这次选择了闪躲。可是这一躲便没了先机,北门霸军随后高高举起大刀,势大力沉的一砍。 而这一刀唐前又是险些避过,北门霸军对这一结果显得有些惊讶。 就在这时,喊杀声渐渐逼近。北门霸军收刀看向左右。发现左右的元军早已溃逃。 唐前单手拄着地,笑面咒骂道,“风听蝉呀,风听蝉你还真是一个喜欢作壁上观的人。”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年在南宫世家就是,如今在安丰城头也是。” 北门霸军驻刀警惕的环顾左右,“没想到老夫纵横于世,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围观四周的早已不是刚刚的元军,而是唐前那200人残兵。那些元军被风听蝉唤来的四周城县的援军击散。 北门霸军打量了一下这围在四周的200残兵轻笑,“虽然训练上差了点儿,但是这样人很是服从。” 北门霸军把眼眸对向唐前,“看样子是你的人?” 唐前打开一个药瓶吃了一颗,笑了笑,“刚刚唐某说了,与大叔你江湖规矩。” 北门霸军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双眸也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还插在自己身上的破甲剑。 这些细微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唐前的眼睛,“阿雪我不知道,若是你对上这位大叔有几成胜算。但是我告诉你,我觉得我能赢。” 唐影雪听到他的话,手持着的神机弩默默地下垂了些许。 “就凭你的枪法,你打不过我的。”北门霸军刚刚说完。 一声剑鸣呼啸而过,北门霸军与唐前都不得不向后跳退。 一声共鸣,一柄素朴的长剑插在两人中央。 远处岳凌月踏剑逍遥自在,越前一步。飘飘然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央那边朴实的剑柄之上。 岳凌月对着北门霸军眯眼媚笑,两个梨涡挂在嘴边显得格外好看。“说我哥打不过你不见得吧?” 说完便跃起,在空翻中伸出一脚轻巧的踢在那柄剑的剑格上。 那剑飞唐前伸手一抓,握住剑柄。 “墨阳剑?”唐影雪语气中略带着惊讶,她仔细端详着剑格上的纹路,“是那把断剑!” 普天之下若论洞察的能力,唐影雪可排前三。所以眼力上她绝对没有问题 唐前手持着这把剑胡乱的挥舞了两下,“这不是我原来那一把剑!” 岳凌月一脸疑问地回头看着唐前,唐前倒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虽然感觉这把剑不是他自己原来那一柄剑,那些但是感觉很顺手。 从持剑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也让唐前感觉格外舒服。大有秋高气爽的清爽凉意。 而且在持剑的一瞬间,唐前体内上下的真气流转。 唐前自然而然的默念起了长春功的口诀,但是这一次他的剑意却没有外放。 唐前可以有意识的控制自己,顿时唐前信心大增。 “大叔大刀势大力沉,若是用长杆兵器和你角力。恐怕这天下除了常大哥外,大叔你是最厉害的了。”唐前顿了顿,“所以在想打算用一寸短一寸险。来对你着一寸长一寸强。” 北门霸军环视四周,这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心中明白自己不管愿不愿意与他对招,自己都得出手。 无奈北门霸军只能做着陪练的了。给这少年喂招。 想到这里,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爽。北门霸军完全可以发泄在,这眼前的少年人身上。 北门霸军默默地提起了大刀,唐前健壮不敢怠慢,直接提剑强攻。 北门霸军见他如此行事,心中冷哼。心道:前几招对战不长脑子?好,我就让你尝尝,这是大力沉的一刀。 心里这样想着,他提起刀过头顶。做劈砍状,可这一刀却迟迟没有批下来。 唐前手持长剑呼啸而至,墨阳剑剑鸣声愈来愈响。 “喝!”北门霸军大力续满,这一刀劈下带起风来,呼啸之声宛若九天雷霆隆隆作响。 在场众人听到看到这一幕,无不两股战战不能移动。 “轰!” 这一刀站在地上大地震颤,甚至有几个远处围观的红巾军都被晃得倒在地上。 霎时尘土飞扬,一时间飞沙走砾横飞。磕磕石子有如爆发出来的暗器,当场就有人因此而击伤倒地。 风听蝉立在远处双手按着五柳前,嘴上默默的说了一句,“霸刀·辟地!” 第62章 北门世家(32)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风听蝉死死皱着眉头,在岳凌月出席的那一刻,他就心知不妙。 再次持剑的唐前也如脱胎换骨,就连他自己也奇怪,明明又多日没练习,自己的剑法反而精进了。那一刹他仿佛觉得着剑就是自己。 尘土散,北门霸军的大刀在地上劈出一条骇人的沟壑。可这原地却没了唐前的身影。 北门霸军见到这景象心中多少有些惊骇。自己的那一道是蓄足的力气,刀锋向下砍之时,人会被将吸到刀下。 离得越近,这吸引效果就越好。所以看似漏洞百出的一刀蓄力劈砍。 实则是故意大开空门,引诱敌人来攻。若他受到引诱攻来,便一刀斩下将他吸进刀锋下。 这一招用来对付短兵十分有效,因为所有短兵都讲求贴身近战。 但是唐前却不在刀下,北门霸军警惕着环顾四周。他知道剑术有三:步法身剑合一招式绵绵不绝的行剑,如武当的镇派剑法《太乙玄门剑》为代表;一剑破万法的御剑,如峨眉点易派《玄真仙剑录》为代表;一剑封喉破万军的霸剑,如少林寺的《戒剑》岳凌月的《刑风三剑》为代表。 但是其中行剑讲究以快打慢,绵连不断翩若惊鸿。对上自己的《霸刀》刚刚好可以发行剑的优势。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一刀劈下,唐前消失的原因。 可是他刚这么想着,一声剑鸣由远及近。北门霸军听声辨位掷出自己的大刀,与剑碰撞在一起。最后又是激起千层尘土。 北门霸军迅速的拔出腰间的唐横刀双手紧握,双目死死地注视那片尘土飞扬之地。 “刑风·利”唐前突然从半空而降,一手握得长枪斜刺而来,利用的是《刑风三剑》的招式。 手中长枪的枪头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光。 在空中一点寒芒划出一道寒光,随后枪出游龙。北门霸军倒是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先前明明看到唐前手里拿着剑,本以为他会以剑法应战,可没想到一切都是诱敌之计,上来第一招就把那姑娘千里迢迢送来的墨阳剑祭成飞剑。 这唐前出招行事随心所欲,出人意料。 北门霸军右脚向后迈出,身体半蹲三尺,把三尺的唐刀扛在肩上。上半身整体向右扭转蓄刀势。打算硬吃着从天而降的一枪。 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北门霸军连被击退数步,狠狠的吐了口鲜血。 唐前也被这种霸道的招式所击飞,但也只是在天空做了一个后空翻轻巧落地。 唐前手中龙头白缨枪抬枪来攻,枪缨上下纷飞,缤纷星点,虚实难料让人真假难辨,眼花缭乱。 北门霸军且战且退,他张开双臂周身画圆,化解唐前刺来的枪头。身上的盔甲丝毫不能影响他灵活的闪躲。唐前随即变换招式,一招渔人撑船点刺下盘双脚,又是收枪绕身枪刺手腕。 最后唐前突然横枪一扫,北门霸军架刀扭转上身。以移花接木之势改变了枪头的轨迹,成功避过要害。 唐前收枪反向在扫,前杆摩擦着空气发出呼呼的怪吼。 北门霸军又是跟进一步,用手中刀猛的磕住唐前扫来的枪。接着顺势沿枪杆划了上去,直奔唐前咽喉。 唐前放开枪赶紧撤步后退,北门霸军依旧迎面劈上。 直到刀锋距唐前面门一尺,唐前什么时候左手持剑,斜向扫北门霸军。这一招有些仓促并没有直奔要害。 这一剑结结实实在北门霸军盔甲上划出一刀痕迹,北门霸军本人也被这一剑的力道斩到一旁。 北门霸军艰难站定,只见唐前右手凌空一伸出,那杆枪便自己回到了唐前手上。 在场众人皆是惊呼,唯有唐影雪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北门霸军心里震颤,峨眉的《玄真仙剑录》向来秘传。江湖传闻只有天人合一境的点易派有真人封号的老道士,才能用出着御剑飞剑。但是近百年的修为却只能御剑而不能御物。 明显唐前不止能御剑,他手上的那杆漂亮的龙头白银枪也可以被唐前御使。 北门霸军接二连三被唐前的出其不意击伤,尽管先前有些轻视唐前,但是此时此刻他可是要认真了。 谁知突然传来马的嘶鸣,有一伙人慢慢的涌了过来。 唐前定睛看去其中一人便是北门世家的北门卿相,另一人身材魁梧高有八尺,身后是背着九环大刀的彭洪。 唐前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银面具戴在面上。 “众军退。” “诺!”包围场地的200轻骑兵,慢慢的退到唐前身后。 彭洪伸出一手要把北门霸军拉上马背,可北门霸军并没有伸手,而是转头看向戴着面具的唐前,“小子这是放我们离去?不怕上峰怪罪吗?” “我没有上峰,诸位想走就走。但是,今日一战北门霸军可认输?”唐前故意压低的嗓子,希望借此可以掩人耳目。 彭洪见面具人唐前这般嚣张,刚要发作。只听北门卿相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公孙家真的来助棋央宫的妖人。” 说着北门卿相指了指还插在地上的大刀。“这大刀奉上,我们北门世家认输。” 北门霸军有些不满的看了北门卿相一眼,大喝道:“放屁!生死不决,何言胜负?” 唐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这个时候风听蝉却走了上来。笑眯眯地对众人说道,“生死未决,胜负未分?这么着急地奉上自己的兵刃,万一人家反悔给你一刀屠了。”风听蝉驻足看向北门卿相讥讽道,“你可曾料到了?” 唐前眼眸定向风听蝉,突然想起这人也师出北门世家。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剑,心道:这风听蝉莫非是看我取胜的北门世家家主心生不满?想再打? 唐前手中的剑也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战意,也发出轻微的嗡鸣。 “原是轻吟,好久不见!”北门卿相听他叽风倒也不恼,依然云淡风轻地接着说:“保住性命完成忠君报国的大义,这才是忍辱负重。” 风听蝉不觉得勾起了嘴角,“大义,大义是什么?是长安北门的忠君报国?大宋时,忠大宋抗西夏;大金时,忠大金抗蒙古;今日又来‘忠君报国’了?不知北门兄口中的忠君,忠的是哪家君,报的又是谁的国?” 唐前在一旁愣愣的听他们吵架,顿时觉得无趣。立场不同哪儿来的对错?可这世人总想论这对错。 他朝众人拜了拜手,跟随他的骑兵和赛纳、岳凌月、唐影雪都慢慢的退开了。 “你们慢慢聊家事吧?告辞。”唐前一抱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北门卿相见他们已经远去。而唐前却去拔出了那柄大刀。笑嘻嘻对赛纳道:“这是哥哥我赔给你的新刀。怎么样,够帅够霸气吧?” 赛纳看着那杆粗壮沉重的大刀,怔怔地接了过来,最后也上马离开。 唐前转头对北门霸军道,“北门前辈,这刀就当是送给我们的礼物吧。”说完没等他们应声,转身就走。 边走边将两根手指伸进嘴中吹出一阵哨声,一匹白马慢慢的奔着过来。马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其中一把由刀刃组成的伞格外引人注目。 从对方的人群中,一女子突然向前一步,开口道:“公孙先生这把伞,从何而来?” 第63章 北门世家(33)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闻声看去,只见此人身材丰腴,长相清秀。举止神态到与和流情有那么几分神似。 唐前感觉此人不妙,便好了拍马上得伞敷衍道,“友人相赠。” “不可能。”这女子激动地又向前一步,手已经把背后的伞中剑拔了出。 唐前先一步从马上御出一飞剑,手中墨阳划出一道绝美的寒光。 砰的一声响。唐前凌空一拉剑又自己回到了他手中。 那女子手中剑被唐前击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招的众人,顿时全场鸦鹊无声。 唐前看了看飞回的剑,随后收剑回鞘,“流情很安全,你爱信不信。” “她在哪里?” “此时她应该还在和州。”唐前淡淡的说道。 听到唐前听的话,只见这人死死的握住拳头。 北门卿相看着唐前的剑,死死的皱紧了眉头。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把剑会到公孙家的手里。 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墨阳县冶制的,是大唐棠溪仿制的湛卢剑。以用作苍龙御的信物。 北门卿相知道绝不能让唐前离开安丰城。自己必须想想办法把他拖在这里…… 而四周的人却还被唐前的那一招剑法,惊的窃窃私语: “你看见刚刚那一招了吗?” “没有,出剑太快了!那到底是什么剑法?也不像是峨眉的御剑啊!” …… 北门卿相脱口而出道,“《青龙剑经》!?”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但是这些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不言,毕竟这个言论过于让人震惊。 可是北门卿相却说了出来,一时间让众人的疑问得到了印证。《青龙剑经》钟离权得道飞升的三法之一。 至今为止依然有人深信若是得到《长生真诀》、《金丹火侯》及《青龙剑经》便可以超脱五境飞升上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时间众人蠢蠢欲动,有想杀人夺剑的,有想亲手领教一下传说中的仙剑。 唐前听到北门卿相突然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便知道,这小子是想让自己陷入这武林口诛笔伐的汪洋大海之中。 唐前笃定心思,对身后的骑兵发号施令道, “列阵。” 众军:“诺!” 北门卿相、彭洪等一杆人等见到唐前如此,心中觉得可笑。 想用200残兵杀光自己这边的由一群武林高手所组成的人群,觉得唐前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可是这个时候,从安丰城方向却又走来了一群道人。 为首的有几个拿着拂尘,有几个背着宝剑。有仙风道骨的老者,有意气风发的青年,有仙韵犹存的道姑等等。 人数之众对北门卿相这一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群人走近,于唐前的骑兵队站定,为首之人声如洪钟,“峨眉诸派,来助阵君定台苍龙御公孙先生。清扫寰宇,从证清明太虚。” 风听蝉仔细打量这出声之人,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又一看才发现青城的长雁与天一两人,毕恭毕敬的站在这老道士身后。 风听蝉向那峨眉众人,一一抱拳施礼。众人有回礼的,却又无视他的。 风听蝉对于这种情况并不介意,真正让他有些无法释怀的是那老道士口中的君定台苍龙御。 君定台苍龙御是在君定台中,唯一对内部有些许约束力的存在。 而且峨眉众人并没有与唐前站在一处,反而是身居下位与唐前的骑兵站在了一处。着武林正道魁首的态度不言而喻。 岳凌月也从怀里掏出了掌门指环戴在了手指上,随后高声说道,“全真教华山派第六代掌派公孙凌,助阵君定台苍龙御公孙先生。清扫寰宇,从证清明太虚。” 唐前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影雪。手也不断的摩挲着手指的铜戒。 良久才道,“人都说北门先生饱读经纶,智绝天下。还能掐会算可知身后之事……” 唐前说到这里,把自己后面的话又深深的咽回肚子里。他本来想说:可算到了今日,尔等众人会死在这里。这样的话。 可他突然想起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一派之长,是个顶个的人精。 在今日这攻防战胜负如此明显的情况下,都能按待这么久来观望后来的事情。 可想而知,若是自己言语不当。这些人倒戈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唐前顿了顿接着说,“北门卿相你可曾料到了?若是今日你愿意当众承诺,北门不在涉足江湖事务。我们也还日后相见些。” 唐前转头看一向北门霸军,一手指着风听蝉说:“霸军大叔,这点小小的条件不知大叔可应允?” 北门霸军回头看了一眼北门卿相,以后你来掌管北门。风听蝉的话早已深深的印他的心中。“北门世家就没有怕死的人。轻吟你说北门世家立场多变,非忠义之门,不行忠义之士。” 说着北门霸军缓缓地将自己手中的唐刀坐入鞘内,你说不知每一代家主为行自己的忠义之道九死而不悔。 也许北门世家确实多变立场,可每一代的北门人。其立场一忠也是忠于一生。 风听蝉我问你,你敢以身证道吗。 风听蝉看着自己昔日的师傅,手里攥着师傅亲手为自己打造的唐刀五柳前。他是失声而笑,“轻吟有一事想问师傅……您可从怪我叛出师门。” 北门霸军依旧坚定地看着风听蝉,未发一言,“……” 风听蝉听到这话猛地回头看向唐前。他双目圆瞪眼底布满血丝,极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唐……公孙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托?” 唐前隔着面具,静静的挑起了嘴角,“我挺不想帮你的。”唐前接着说道,“你说吧!” “希望阁下把我北门上下。” 唐前有些失望,不甘心的追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风听蝉说道。 唐前在马上不在看他,“好!我保北门一人。” 风听蝉到唐前的话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最后慢慢的拔出五柳前,随后将到刀反坐入鞘。 唐前知道风听蝉是想用唐横刀为斩马剑,与北门霸军一样。 第64章 北门世家(34)新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唐前看着风听蝉,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与愤懑。而风听蝉与北门霸军相对而立。 原本湛蓝的天空飘着积云,将原本炽烈的阳光变得不那么强烈。 风听蝉看着北门霸军手拿佩刀破明龙,这一幕仿佛与十几年前在北门世家演武场上情景如出一辙。 …… 那一年他16岁,那时的他还不是风听蝉。而是姓作北门的另一个少年。 一日中,一个中年人与一个少年对立而视。演武场上16杆旌旗随风飘起,那16面旗帜是大唐时代的荣耀。 空旷的演武场中央…… “龙武堂北门倾。”少年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显得格外沙哑难听,正说着,便把足有他两个高的斩马剑拿了起来,刀尖儿冲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中年人咧嘴一笑,一手抚着自己的八字胡须。上来一拱手,“千牛堂北门霸军。” 他这话刚说完没多久,蔚蓝的天空中就飞起了一柄精致的唐刀,随后传来了刀身重重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而北门霸军刀锋直至北门倾的咽喉,随后鼻尖轻哼, 便收刀负手而去。 入秋的长安是多雨的,可长安的雨不像江南雨那般轻细温柔。长安雨是粗犷的,甚至每一粒雨滴都要比江南的雨更大。每到雨天,这雨滴就像奔腾的马群,肆意的从空中落下。 这个倔强的少年,默默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捡起了自己的唐横刀后,消失在这雨色之中。 北门倾知道自己还年轻,总有一天可以战胜他,哪怕到时候是战胜年迈体衰的他。 可这一次后北门倾再没有了挑战他的机会。 长安朱雀大街,街上鸣锣征召军士,12卷军书上出现了北门霸军的名字。 可是北门倾却在军车醒了过来。 “老大你醒了!”一个看似比自己年龄还要小一点的士兵,有些热切的看着自己。 对于这样的突然的变故,北门倾有些失落但却接受得很快。毕竟这军营的生活和自己在北门世家中没什么两样。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将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却接到了上峰的命令。 去太白山中剿灭盘聚在那里的悍匪。 可是大军却没有开进山中。而是走到了一个村子中,还没等北门倾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自己身边的同袍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冲向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他呆在那里,知道了什么是杀良冒功…… 北门世家中堂厅,被元军围得水泄不通。北门一众八堂堂主,整齐的立于家主北门远左右。 “北门倾叛逃,对于这件事情,请北门家给一个交代吧。”元军的领军督尉说道。 …… 北门霸军将竖放的刀立了起来,用那浑厚的声音缓缓地说道,“你辜负了云离,辜负了老家主……” 风听蝉拱手轻声说道,“听蝉从没有辜负任何人。” “你问心无愧?呵呵……老夫瞎了眼。”北门霸军愤怒的自嘲着。 “北门世家从小教的我,我从不敢忘,也不敢未违背。”风听蝉顿了顿,然后大声的接着说,“是你们蠢!” 北门霸军听到这话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怒意,反而在眉眼之中流露着某种莫名的欣慰。 “北门世家北门霸军,来请教风先生手段。” 风听蝉支手言道,“请!” 两人交手,两把斩马剑在半空飞舞。 风听蝉突然向左前踏出一步,拧身,斩马剑由背后抡圆向前斩落。 北门霸军扬刀硬挡。一声巨响激荡的尘埃避日。 风听蝉用的是一身的力气,北门霸军方才稍稍退了半步。 随后风听蝉人随刀转一圈,斩马剑长刃划出一道令人寒光,右臂稍收微贴腰侧,在一个圆周切点突然刀斜向上撩出。 北门霸军先前脚步未稳,却被跟上又要吃下这招。 跟随着刀锋北门霸军光明盔甲火星迸溅。 风听蝉又接着将右脚一个后撤交叉步,同时人半蹲,刀顺势横至自己胸前,人再旋180度,刀从左至右水平挥出。 北门霸军见者寒光乍现,却是面露笑意,置于头顶将刀旋起,依照旋转向下劈来。 斩马剑招式势大力沉,却不够灵活迅捷,与人对战多有劣势。 又是尘土飞扬,却是在漫天尘土中飞出一人北门霸军。 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趴在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后就倒在地。 众人静静的看着这烟尘散去。 烟尘散去后,风听蝉缺一手执刀单膝跪地。平时梳好的发冠也散落了下来,面上色已然没了生机。 唐前心觉不对,想要纵马上前去查看。可是却被岳凌月拦下。 岳凌月看向的唐前,对着他点了点头。 唐前轻笑,“我不太相信,风听蝉就这么死了。我要去看看。” 可是,风听蝉却被一拥而上的红巾军团团围住了。不多时众红巾军,便护送着什么东西回到了安丰城中。 岳凌月看到这番场景轻声的说道,“风听蝉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北门养大了他。看样子他也最终没有恩将仇报!” 唐前看着正在说话的岳凌月,他不知道风听蝉年少之时的过往。他只知道自己,从在南宫世家时起就不太喜欢这个人。 永远一副笑脸,永远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也永远是那个有城府、很狡猾的人。 想到这里,唐前突然间想起风听蝉在和这北门霸军决斗的时候,突然对自己说要自己保北门的要求。 可就在他走神的时候,自己却不知不觉地被那一群人围了起来。等他有所差距的时候却已为时已晚。 原来是这些人看到原本的红巾军退回了安丰城,这在场的却只有北门世家与金刀门他们与唐前的200残兵。 唐前内心十分后悔,其实自己应该跟着那一群红巾军回到安丰的。或者趁着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偷偷溜走。 可是这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所以唐前才有了目前困局。。 第65章 北门世家(35)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从这优势转化为现在的情况,着实让着一干人等从天上落在了地上。 可是北门卿相那句《青龙剑经》,已经在众人的心底激起了千层浪。 唐前感觉到了众人情绪的不对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是二叔从小就教给他的。 当时是说自己身负唐门秘传傀儡术《天招》,必然会被唐家堡中其他人眼红。 因此二叔告诉自己,小心行事,切勿展示自己的绝技。 可当时自己年少却没有听二叔的话,以至于在唐门中多受白眼和挤兑。 但是在唐家堡唐家人顶多是对自己的羡慕与嫉妒,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不同,唐前切实的从这些人的眼中,感觉到了他们热烈的欲望。 唐前正思量该如何是好时,唐影雪翻身上了唐前的白马。两人共乘一骑,这一下又触碰到了刚才那个女子的逆鳞。 唐前并不理她,唐影雪也只是轻蔑的瞄了她一眼。然后轻声呢喃道,“事已至此,杀鸡儆猴。” 唐前也不知道是否听清了她的话,只见他抽剑下马。对北门卿相说道,“我的问题现在由你来回答吧,北门世家还要不要继续参与这天下之事。如果还要参与以后的立场是什么? 北门卿相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只是闭口不言。他用眸子看了一眼北门霸军,北门霸军却是在全心全意的与风听蝉对峙着。 北门卿相知道这个时候切不可以,打扰到他。于是对唐前陪笑道,“家主与人争斗未决,这以后之事卿相说不好。”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虽然答应风听蝉保北门一人,不代表我不会不找北门的麻烦。”唐前大大方方地抬起剑指着他的咽喉。 “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在下从小长在唐门,虽本姓公孙但是一身唐门绝技。”唐前接着说道。“怎么?不会连别人找上门来的挑战,都不敢接吧?” 还没等北门卿相答话,那先前的女子却在此时又跳了出来。 “我赵娆情从未见到如此嚣张之人……” 这句话刚说出,唐影雪随手挥出五指。指中射出无数细线,这些线仿佛如雨丝一般。 垂向赵娆情,赵娆情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虽不知唐影雪用的是何种手段,但是你看那气势汹汹的飞线还是选择了闪躲。 只见这最先头的一根线一头扎进了地里,随后地面上土石头翻动。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赵娆情刚刚所站的地面处,遭到了如雨般轰炸。 大地随之颤动,尘土飞扬,地下的巨石也被翻起,轰隆隆震耳欲聋。 闪到一旁的赵娆情一时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惊骇:不是自己躲开,应该已经被那看似绵软无力的细线,炸成断肢残骸了吧。 唐影雪一挥衣袖,优雅的坐在马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双明晃晃的大腿格外引人注目。 “小妮子,我这《阎王帖》怎么样?” 赵娆情不傻,《阎王帖》是唐门镇派武学。这才小试牛刀,刚刚那片方寸之地便已面目全非。 唐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知道这唐门《阎王帖》唐影雪并没有练好。否则这赵娆情绝对是躲不开的。 岳凌月看着唐前的手中剑,默默呓语:“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无奈难以静心岳凌月只得瞑目,倾听剑鸣。 唐前心中一阵阵悸动,那把剑通过剑柄穿传递着丝丝凉意。这寒凉让唐前感觉神清气爽。 让他多思的心境,到了些许安定。 北门卿相看到唐前慢慢进入佳境,默默地拔出了他手中的刀——“细眉”。 这柄刀比唐前见过的唐刀要窄,刀身略弯,刀鞘没有做特殊机关的处理。 刀锋更加锋利,薄如蝉翼。 唐前心中难得空白,他将剑慢慢抬眉眼,顺着剑身盯着前方。剑鞘左手反执与右手的持剑手一平。脚踏后弓步。 仿佛是一张蓄满力的弓。 “青龙起式,角一” 唐前蹭的蹿出,顺势递出手中之剑。北门卿相镇静的扬刀于头顶,一刀劈歪来剑,并快速向前一步,将刀一横,刀锋直至唐前咽喉。 唐前仰面而避,同时左脚为轴周身顺着剑势而转。 北门卿相挥刀竖斩,唐前刚好转为则侧身。这寒凉的刀锋贴着唐前鼻尖劈下。 一刀不成斜刃上撩,两脚下一前一后转动身体。 “嘭!” 刀剑相碰,两人一触即分立于左右。唐前剑至右手剑指北门卿相。 北门卿相被刚才唐前那一招打的心中胆寒,唐前左手也能使剑,实在是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他想起来了唐前是会用唐门偃甲傀儡术的。 未等喘息,唐前复剑藏于身后,脚下疾驰直奔北门卿相。 左手空捏剑决凌空一指,唐前的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从他的身后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直刺北门卿相的天灵盖。 剑上的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光。 北门卿相招式则简洁的很,只见他两脚不动扭转身体,完成转身的同时架招一斩。 刀光剑影,伴着刀剑相碰的声音。北门卿相的刀法不同于北门霸军,招式急、快、简。方寸之地已出数刀。 唐前以快至快,但终究慢人一步。好在其剑招绵绵不绝,一式一招环环相接。 唐前变化策略不在与他短兵相接,而是祭出飞剑。加之白猿缠丝步的灵巧,两方纠缠互为均势。 岳凌月在一旁看得着急。在她眼中这北门卿相刀法除了快以外,行刀出招软绵软无力,宛若一个草包。 剑招本就与灵巧着称,这北门卿相的刀法若是对上其他刀决必然可出奇致胜。 岳凌月觉得如果是自己出招,此人已经死了。可是唐前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忍无可忍对唐前喊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唐前听到岳凌月一怔,这瞬间分心使唐前出现空当,北门卿相怎么会放过这绝佳的取胜时机。只见他挺刀来刺。 速度之快宛若苍鹰捕食。 只用片刻已然来到唐前面前。岳凌月惊恐的张开了嘴,两个浅浅的梨涡挂在双颊。 这一刻,唐前感觉这时空又变慢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发着寒光的细眉慢慢地逼近自己的胸口。 突然自己的心弦猛然被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他手中的剑鸣颤,以为虚幻。 从剑上传来的寒意也愈加凛冽,唐前这时才发现,这剑仿佛和刚开始不一样了。 随着凌厉的剑气侵蚀着自己,这一瞬间他变得无比专注。 一旁围观众人只见一道寒光闪耀多目。一声兵刃交织,掩盖刀刃切个血肉的声音。 鲜血出三尺,半空中还飞出了一只人的手臂。 唐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置于身后的剑,又看了一眼一脸惊骇的北门卿相和他那被削去一半的手臂。 “咣当!” 细眉清脆落地的声将中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这剑太快了比北门卿相磕歪唐前刺来的那一刀还快。 北门卿相苍白的脸显得十分怖人,他慢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用的,是你我最一开始交手时的那一招?” 不知是失血过多的虚弱,还是对真相的不相信。这一刻他的声音没有一开始的洪亮。 唐前以耳力至极方才听到,“我...忘了!” “忘我之境?没想到你能专注到如此的地步?”北门卿相说完便一头栽倒。 唐前幽深的长出了一口气,收剑回鞘,淡然自语,“不。” 说着他默默捂住了胸口,“是这里仿佛有什么?” …… 第66章 北门世家(36)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终) 说完便默默回身上马,有些无力地靠在唐雪影的身上。 “怎么,打累了?”唐雪影依旧是那副清冷的声音,让靠在她身上的唐前丝毫听不出任何感情。 “不!是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唐前说着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唐雪影挺了挺腰板,因为最近她的胸很痛,不想让唐前枕着她的胸脯。 岳凌月看着关系奇妙的两人,嘟了嘟嘴。 那为首的峨眉老道声音如洪钟贯耳,对彭洪与赵娆情等一干人等道,“还有什么人想想一较高下,老道我愿意奉陪!” 对面众人听到这语面面相觑,这句话仿佛就是在说,如果你们谁还在挑事,请先问问我们峨眉。 而且北门卿相修为足有第二境二重,唐前都可以轻易的一剑破之。 就是对上了只强不弱北门霸军,唐前也能伤到他。 用人不知唐前究竟修为几何,但是从能战平北门霸军、击败北门卿相的战绩上来看。 除了那少林和尚慧黯以外,大元这边的在场上之人,再与唐前一对一皆难说胜负。 再加上修为深不可测的峨眉点易派的道士们。他们早就没有了争胜的资本。 而且此时众人心思早已不像先前那般众志成城,毕竟《青龙剑经》的出现,意味着君定台苍龙御之位的归属。 这天下八大派还好。可是像他们这种小门小派的不得不顾忌君定台。 更何况,当世八派四世家中,至今还有像东篱世家这样公开支持君定台的。 于是,众人作鸟兽散。不在为难唐前等人离去。 唐前一众人并没有再回安丰城。 而是直接一路向南,因为峨眉山在川地所以这一众人要顺江而上。 到了渡口,峨眉众人分别与唐前三人告别了。 岳凌月随后转身对峨嵋派众人说道,“公孙凌在这里,替家兄谢过各位。” 那为首的白衣老道笑着摆了摆手,用一副慈爱的声音说道,“令高堂公孙钰对整个西南武林有恩,其人忠义仁勇,令人人钦佩。既然我峨眉承了这情,今日也总算是还了这恩。今日之后,正一道门不再过问江湖天下。要一心求道证法了。” 说完他轻抖浮尘,便向唐前、唐雪影与岳凌月三人躬身作别。 除了昏睡在马上的唐前。唐雪影与岳凌月作揖还礼。 目送他们乘船沿江而上。 他们行至远处,唐影雪开口问道,“隐约间我听闻那白面书生口中呢喃着什么苍龙御!月儿,什么是苍龙御?” 岳凌月耸了耸肩膀,脸上挂着一对梨涡。 “君定台提倡以孟子的《尽心章句下》中:“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观点。尽心辅佐心系天下的明主。 可是如今君定台由于没有统一的领导人,门中每一个人都各自辅佐着自己认为的明主。” 唐影雪点了点头,猜测道,“所以就出现苍龙御来统领君定众人?” 岳凌月:“对!棋央宫能在江湖上翻起这么大的风浪,也源于君定台永无休止的内斗。” 唐影雪听到这话有些担忧,“棋央宫在江湖上称霸百年,至凭阿前自己,如何抗衡棋央两司的人。而且君定台上下异心,他们也必然采取行动。” 岳凌月听到这话也是轻轻叹息,“没办法,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哥哥已经承认自己的公孙姓氏,日后也不会有安生日子了的。” “公孙……难道……” 唐影雪话未脱口,岳凌月做噤声状摇头叹息道,“这似乎都是天意,本来哥哥远居川西唐家堡。可以一生不问世事。可偏偏在黄门镇碰到了我。” “碰到你不好吗?”唐前扭了扭身子,在唐影雪的怀里快要躺下了。“我们是兄妹,有一些事情就得一起承担。我虽然不知道心底的那丝悸动源于什么?但是我知道,我那把断剑应该才是解决秘密的源头。” 说完他把眼睛睁开一个缝,眸子定到岳凌月的身上。 岳凌月映着江上夕阳点了点头。 唐前随后话锋一转,“阿雪我们在一起吧!……” 唐影雪听到这句话,仿佛脑中一阵轰炸。唐前后面的话她也完全听见了。只是知道他的嘴一开一合,仿佛在说服着什么。但只是自己仿佛被压抑的喘不上气了。 唐影雪脸上的赤红由于身位的原因唐前并没看见,但是站在马下的岳凌月却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样?” 唐影雪怔怔的看着唐前,“我……没听清!” 唐前猛的回头看着唐影雪,唐影雪清秀的五官映着晚霞的余光。 他随即沉吟。良久后从马上翻下,头枕着双手向江边渡口而去。 岳凌月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唐影雪,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哥哥唐前。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无奈的她只能眼看着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赛纳在一旁挠了挠头。“这多简单的事儿啊!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月姑娘你说是吧?” 岳凌月气鼓鼓的回头看着这个天真赛纳,张了张嘴良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你懂什么,他们两个……” 岳凌月话还没说完被一声战马的嘶鸣打断。唐影雪骑着那匹白色的骏马,伴着长江的夕阳顺江走了。 唐前眼睛盯着这被夕阳染红江波的,粼粼光波耀着他的双眼。他没有看唐影雪离去身影,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一定要这么选吗?” 唐前转过身对自己那二百残兵大声说道,“我们的树林里还落下了一些兄弟。赛纳你领一队人把他们接回来。”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1) “好,好饿……”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不知怎的,长安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一路上走过了很多僵冷的尸骨,但是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因为我知道,自己若是犹豫了,可能就会和他们一样躺在这里。 不能停下来,要不停地走,直走…… 空旷的长安街上遭遇了没有盛唐的繁华,鹅毛飞雪大如席的长安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过往行人。除了本就无家可归的我。 可不知怎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一个,十分幽静的小巷的里。 这巷子中的积雪比外面的大街浅。虽然对于自己那双破烂的鞋来讲一样冰冷,但是说明这里的雪是被人清理过的。 这让我久没见人的心底,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希望。一个能收留我一晚,让我活下去的希望。 这巷子里只有一户,漆黑的门前只有两尊残破的石狮子。显得格外凄凉与落魄。 只有那古老而质朴的牌匾上的四个大字还有些熠熠生光。我只认识匾额上的那个门字。 对着那漆黑的大门而立,尽力站直了被寒风佝偻的身子。伸出手来敲门可想要敲门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夜已过半了……” 我的眼睛盯着呢,漆黑的大门。总有一种被人盯视的感觉。 “夜已过半了,都睡下了吧!”我这样对自己说着,随后坐在门栏上,借着这飞檐避雪。希望这个门会自己打开,直到视线完全模糊门也没有开…… “咕噜咕噜……” ……水沸开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叫醒。可进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身穿抹胸裙,脖颈还挂着一个香囊。一双机敏的双眼格外引人注目的女子。 “你醒了?好厉害呀,在外面冻了一夜,才睡了两天就醒啦。” 我听到她的话试着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觉得很疼,顿时觉得万幸。但是都还有知觉,毕竟在寒冬雪地里冬掉耳朵鼻子,手脚指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想自己坐起,浑身酥麻的感觉非常难受,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心淡然,“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一指自己的鼻子言道,“我?我叫北门云离。还有不是我救下了你,是我义父。”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声音。 这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果然不多时在屏风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云儿!” 这个女孩儿听到后,立马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和刚才俏皮活泼的气质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那双灵光的眼睛。 见到这份光景顿时觉得好笑,可是当着人家的面总不好笑出声,只有强忍着。 这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粗狂的声音你被他刻意的温柔,“感觉怎么样手脚还有知觉吗?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此人不怒自威,发冠也梳的整整齐齐。身上衣着虽不华丽,但也能看出家境殷实。 我老老实实说:“谢谢大叔救了我。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村子里都管我叫那小子。今年入冬的时候实在太冷了,我就离开了村子想往南走。后来下了场大雪,一路上多受沿途的村子村民的帮助到了现在。”我如实说道。生怕有哪一句说的不够妥帖,而被他厌恶。 他听到我的回话并没有再问其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叫北门远,你愿意拜入北门世家,从此姓北门吗?” 你听到了的话,我连忙下床跪倒在地。“我愿意。” 端坐在一旁的北门云离,听到我的回答也高兴地拍起手来。最后一把勾住我的背。拍着她那还得发育的胸脯说道,“小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姐了,你要听师姐……” “云儿!” 听到北门远不怒自威的呵斥,刚刚才变活跃的北门云离又成了霜打的茄子。 事后多年我才知道,我走到北门世家的门前时,北门远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没有开门把我迎进去,而是静静地躲在门后。想看一看我究竟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我是进步最快的人,几年后就可以打败所有的同辈弟子。 自信的站在演武场的比武台上,北门远当众赠我佩刀。 正式成为内门弟子。 三年后被送到观星奇巧阁学习兵法韬略,又过三年风听蝉再次站到演武场上。 这一次我打败了的所有内门弟子,我骄傲地看着这些人。这是人中有我的师兄,也有我的师弟。而此时此刻他们像一群蝼蚁一样仰视着我。 穿着下面的那群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而那一年我刚满15岁。 这时只见人群中却有一个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的男子慢慢的走上了演武台。 一招打击飞了,我手中的五柳前。那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那只还在发麻虎口流血的手。 虽然只是一种简单的横斩,刀就脱手了。那一刀倾尽山河,那一瞬间的触感就像是砍到了泰山。 大雨滂沱,我一个人坐在空旷演武场上。细细的回味着那一刀,仔细的想着如何破解。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头顶的雨好像不见了,方后知后觉的往头上面看。 “云离师姐?” “看你想的入神就没打扰你,这会儿在回神了?那我们回饭堂吃饭吧。”北门云离依旧是那双带来这灵光的双眼。 那一战我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信心倍增,因为我知道早晚他会败在我的刀下。 可是那一天我以为它不会到来了。 “兵部有令,今与长安县那征兵俑弩手5000。兵书一十二卷榜上有名者,限三日之内于城东校场报到。” 就是在这一年,我被送到了大元探马赤军的第34万户府,担任百夫长。 随后,没过几天营帐外突然传来了号角声。这是用来集结三军的号角。 “全军将士前往太白山剿灭盘踞在那里的匪徒。” 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但是还是领着手下的这十个人。看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脑海里不停地想象着,自己跟着大军攻城掠地、劫营拔寨、纵马疆场。 可是现实始终与脑海中的理想差距很大,因为他们团800人。来到了太白剩下的一处村庄,随后大开杀戒。 我依稀记得那天下着雨,雨没有像往年那样狂躁。而是少有的江南细雨。 可能是这样的天气本就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再加上这寂静的雨中,不时的传来惨叫和婴孩的。 我站在那里,我身后的兄弟们也陪着我站着。 我没有遵上司的命令,因为这个村子是我还在流浪的时候,曾经为我提供过帮助的众多村子之一。 我的手死死的捏住那把精美的唐刀,纤细的雨滴滴在刀身。刀锋上也在滴落水珠。 “北门倾,你们在干什么?想违抗军令。” 这声粗暴的叫喊将我远走高飞的思绪,一双空洞的双眼看着他。 “老大?!” “老大?!” 我的下属焦急的唤着我。 “我不能……” 我闭紧了双眼,握刀的手已经是没有血色的发白。 “违抗要军令?!北门倾……” 我猛然回头看着那几个神情激动的十夫长,他们的神情由愤怒变成了畏惧。 “我没有违抗军令!我们的命令,是来剿灭太白山中的山匪。我眼前的这些人明显只是普通的村民。”嘶声竭力的大喊并没有,让这喊杀声村中的老弱孩提的哭喊停止。 “我现在命令你,进入战场去参战。”督尉快步的走到我的面前,用他的手指点着我的鼻子。 这个距离,我可以结果了他的狗命。我这样想着,习惯性重新握了握手中的战刀。只要他再对我有其他的别的动作,我就砍了他。 “你们也想违抗军令?” 我手下的那些人,听到都会这么说。脚下都试探地向前挪动着。 我一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我怕连坐他们。因而害了他们的性命……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2) 终于在我的默许之下,我的那些手下进入了那残破的村庄。 “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汉人抓起来。” 随着话语声落,我就被什么东西打晕了。等我再苏醒时,发现自己已被钉在了那木架上。周围其他木架上,还钉着不知死了多久的人骨。 手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凝固了。呼吸之间身子微动,伤口便会传来撕扯的疼痛。 我没有过多挣扎,心里只想快点死的这栏杆之上,感觉那样自己可以赎罪。这样想着我合上了双眼。 几天后,我在恍惚间,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喂水,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喝了!虽然没有看到他是谁,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心安。 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而且感觉到活着真好。 大概是第二天,已恢复少许精力的我,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一看这人是谁的时候。 耳边却传来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你是什么人?快把他抓起来!” …… 当天,恍惚之间,我仿佛听到了削首行刑的声音。 “你还有同党!?”元军督尉,走到我跟前语气中显得有些兴奋。 我没有理他,在那架子上假昧。 “我知道你没死,我真想不明白你这废物有什么用?连几个人都不敢杀。唉!只可惜了那小娘子哦~” 听着他渐行渐远脚步声,他的话却在心我的心中久久激荡着,“小娘子?!” 当天便有军士给我喂饭喝水,我知道这元军督尉是想把我弄醒。问出我所谓的同党。 我欣然吃了他给的饭,因为我要活下去,因为,死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活下去我至少先可以宰了这个混蛋,所以我不在装昏。我也不管来人是谁,一口一口的把饭全吃了。 这送饭的人看我吃完一碗后,却又送来一碗,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 “我就知道你没死,果然是装的。” 听着调侃的声音,我不顾这几日因着低头而疼痛的颈椎,去看向他,“你是谁?” “先问我这些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那人都能再接着说,“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杀良冒功的禽兽行为。”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我低下了头,羞愧羞愤的低下头。 “给你看看这个吧。” 说着粗糙的手上便送到我眼前,随着他的手指缓缓打开。血迹斑斑被攥的变形的香囊。 眼中的泪水淹没了视线,但是我依旧定着香囊上翠蝉。这是她戴在脖子上的那枚香囊。 我失声低吼,“是谁,谁——?!” 这人不答这是静静的低着头叹息,随后用手指了指辕门。 他对左右道:“又是个北门世家的匹夫。”说着他默默的把手中的香囊放在了我的脚下。 “首领那他怎么办。” “放下来让他自行离去吧。” 扯掉了手掌心的马蹄钉,坠落到地上的我也顾不得疼痛捧起香囊。 脑海不禁的想来了她音容。 …… “云儿你的香囊上绣的是翠蝉?” 云离伸出一根手指,红唇白齿开始开合,“第一因为蝉是喝露水而高洁。第二据说人死后口中含蝉,而获新生。第三蝉蛰伏地下17年,待到破土之时一鸣惊人。” 将手中的香囊揣回怀里,我没有再回到抚养我长大长安北门世家。浑浑噩噩而从此游荡于乡镇之间。 看到了那些苛政杂税下苦苦挣扎的下层人民。 看到在伯颜苛政下,那些为了活下去而拿起武器反抗的人。 “老乡!” 我闻声看去,见那黝黑的皮肤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向我伸出一只手,手中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破烂的馍馍。 “看你这干干巴巴的样子,有好长时间没吃饭了吧?来,吃个馍馍。” 我机械的接过默默地咬了一口,入口即碎瞬间便吸干了口中所有的水分。 下咽时,更如刀子般一片一片划下自己的喉咙。可尽管是这样,我竟然也觉得很好吃。 三下五除二便解决掉了他递给我的那半块馍馍。 “谢谢!” “唉~也是个吃不上饭的小伙子,要不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北门倾点了点头,“嗯!” 来到一处的村落里,这里每一个人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或者是农作时用镐头、锄头。 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带着同情。当然其中也有人带着冷漠。 而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是为了活命而抢劫皇纲。 这种绝密之事,这帮乌合之众却又如何得来的消息。我虽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声。 只是心中独自思量着。护送皇纲的军队必然是最精锐的。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我不相信他们可以成功。就算成功了他们也会后悔劫着皇纲。 果不其然在那一日,我在这处村落的见到的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我和那极小部分人,带着劫来的东西回到了这里。 随后便是长安城长安县与万年县两县的合力搜捕,而在打开这皇纲后才发现里面是金银财宝,而不是可以让他们活命的粮食。 果不其然这在场的人中有人愤怒的咒骂着,有人垂头丧气。 我看着屋外片片黑云与夕阳西沉的猩红,紧紧的握住了怀中的香囊。 当日深夜雷雨大作,嘈杂的雨声与轰鸣的雷声让他做残破的祠堂,变得风雨飘渺。 “嘿!” 最后轻轻的推了推我,“怎么了?” “想上茅房不?” 我皱了皱眉头,“不想。” “我憋的不行了,陪我去方便” “好吧!”我无奈起身陪他去了。 “我看你怎么总是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看你谈吐也像是读过书的,今日见你身手也是不错。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面对着他的问话,我选择闭口不谈。” 可他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这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死了,虽然一了百了,可哪有活着痛快。” 他刚说完一声震天的屁响,便从这深草处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经久不散的臭。 我禁了禁鼻子,他就嘿嘿一笑。 “痛快,真是痛快!”随后顿了顿又接着对我说。“你能文能武的,最好找个营生做嘛。最好能当个官儿,这样我也能借个风光不是?我就是想想你那时候你一鸣惊人就觉得爽快的很。” 他这些话仿佛这天上突然掉下的巨大雨滴,噗哒噗哒的滴进了我的心里。 仿佛这老天爷故意不想让我们再回到这破庙之中。现在回来时这暴雨伴着雷声洋洋洒洒。为了避我两人只得躲在一棵大槐树下。 这颗树无比的高大粗壮,不知长了几百年。我心中有些埋怨他将我叫出来陪他上茅房。若不是他,我应该还在美梦之中。 我没有在和他说一句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树根上。他也悻悻坐在另一旁的树根上,这嘴上还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大雨。 可没有片刻时候,就听不到了他的声音。当我后知后觉的去查看,方才发现这处槐树下有个隐蔽的树洞。 我试着朝这树洞里喊了两声,随后趴在树洞旁细细的听着,希望他能回应我。 可这大雨滂沱雷声阵阵,早就将这一切的声音泯灭于这中。正在我思量该不该下去的时候。他却将脑袋伸出洞朝我咧嘴一笑,然后自己爬了上来。 “我发现下面好像有个箱子,那箱子一层灰。上面儿的纹路好像还挺漂亮的。”他对我说着,从他脸上看得出他有多么的高兴。 结果那盒子一拿出来,一声惊雷一遍劈倒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可是这箱子就怎么也打不开! 顿时我俩觉得十分无趣,便提着箱子顶着大雨回到了破庙里。但是这破庙早已尸横遍野。 大雨冲刷这石砖缝隙的血迹,一时间院子里血流一片,一道闪电带一声惊雷而过。 照亮整个院子,院子里早已变成血潭。 不用想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哪怕在这庙里庙外没有见到一具尸首。 “这,这是怎么了?他们人那?” 他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拼命的摇晃着。那嘶声竭力的叫喊划破了大雨。 “应该都死了,尸体也被处理掉了。” “你他妈的放屁!那你,那你告诉我,是谁?是谁?!”他松开了我的衣襟,一边颤抖着后退,一边双眼空洞的摇着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说着便冲进了这大雨之中,不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我没有起身去追,因为在这样的大雨中,根本看不到半丈之外。 随着一阵轰鸣,又一棵树应声倒下。一身单衣难抵着雨夜的寒冷,不知何时我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那清脆的鸟鸣把我叫醒。我提着箱子下山找他。 终于在一处山道的树上,看到挂在上面的碎布。 我将碎布和那箱子一同埋在了路边,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坟冢。 “谢谢你!”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我又寻了一处,依山傍水鸟鸣花香之地。亲手将自己怀中的香囊埋葬在这里。我没有留下墓碑,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号。 只是呆呆地蹲在那个简易的土丘旁。 “我记得你说过,蝉有转世再生的意义。云离你会选在一个夏天繁芜的时候转生吗?若是这样,我愿为暖风听那夏日蝉鸣。” …… “风总管?风总管!”一个衣着华丽却佝偻着身子的老奴,将我从回忆中唤回。 我不自然地皱着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已经三更天了,是您吩咐老奴在三更天的时候叫您休息的。” 我慢慢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又呆望起灯中的烛火,它轻轻地跳跃,肆意的拉扯着人的影子。 就仿佛是命运无情的玩弄这世上的凡人, “南宫亿有什么动作吗?” “那个废物,你成天就只花天酒地。估计这两天就得来找您要钱了。”她说着手上还附带着动作。 “你下去吧!”我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说。 他闻言刚刚要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独留我一人在这书房里发呆时。 “噔噔噔~”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了抬眉毛,还未等她进门就率先说道,“三更天了还不睡?不怕明天先生打你手板儿。”我顿了顿,“进来吧。”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便开了一个缝。从那缝里伸出了一个梳着两个冲天球的小脑袋。 “风叔叔咋子还没睡?不怕明天先生打你的手心吗?”南宫若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睛里滴溜溜的转动着。 我不知地笑着,“风叔叔当然不怕。因为风叔叔是男子汉呀!” “那,那长安也不怕。长安也是男子汉。”说完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挠了挠头,“驴(女)子汉,是驴(女)子汉!” “可是先生打你手板儿时不疼吗?” “emmmm...”她皱着眉头思考着该如何对答,“不疼!就是有点儿痒。” 我“哦”了一声随后起身,一点脚跳过身前的书案。轻轻的落在她的身旁摩挲着她的头。 “既然你这么勇敢,那叔叔得送你一些东西作为奖励才行。”我从怀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一枚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玉蝉。“拿着吧!” 小若隐十分嫌弃的用两只手指将它捏过,看她样子十分的可爱好笑。 看着她带着自己以前送她的粉色血玉镯,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长安,风叔叔会一直护你周全。” 若隐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粉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随手招呼那老奴,让他送小姐回房。于窗前负手而立,自言自语,“天下如棋,九州武林不过棋子尔。” 几日后。 “风大管家!”南宫亿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前,脸上明显有被人打过的痕迹。 果然不出所料,他应该是在赌钱时借了高利贷如今无力偿还。今日是又来借钱了。 我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废物,“不知今日冒人来访有何见教?” 南宫亿挠了挠头,语气中透露着不甘心,“我们相识多年,多靠风先生接济才和能活到今日。所以在下今天来特意感谢风先生。” 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心中难免觉得他可笑。特意来感谢一个人,竟然两手空空。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来这儿感谢的诚意。 当然我也是知道他来的目的的,所以也就不在这事上计较那么多。 “您与家主乃是同族胞弟,既然是家主至亲之人,自然要帮助才是。所以阁下大可不必如此介怀。”我说着日渐熟练的外交辞令。 而他听到我这话,先是虎躯一震,后是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在他肥胖的脸上更是挤出了一抹笑,“风先生也说了,我好歹也是南宫家主的至亲之人……” 我没等他说完,便拍掌三声。随后老奴佝偻的身子,手上捧着一沓大元宝钞。 “山庄内目前只有这些。” 他见到这些钱不自觉的要伸手去抓,可那老奴缩手便是一躲。让他那只想要抢钱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现在这笔钱自然还是有一些要代价的。”我依然满脸对着笑容,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 南宫亿一副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的,“关于家主给你安排的婚事……” “不可能!”南宫亿疯狂的大叫了出来。 “家主让在下安排好您的婚事,您若是不应那这钱,您自然是拿不走的。”我说完便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 老头上前支手,示意送客。 南宫亿却还是一脸不死心的样子,死死地盯着那一沓子钱。 “风先生难道不知道?那女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淫荡贱货,一十六岁就……” “请您慎言,两方婚事皆由长辈而定。况且在这成都城内世族的大家闺秀中,唯有着王家小姐还没有婚嫁。”我顿了顿,用如刀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南宫亿,“您不会不知道王家的实力吧?这婚事于你于族皆有大利……” 王家在这成都城内,若论富庶首屈一指。坊间早有传闻说王家与镇南王府朋比为奸做着牲人生意。 “二爷还是不要想着那个人了,毕竟那个人已经成为了你的嫂子。” 他听到我的话慢慢变得沉静,“你们去准备一下二爷的婚礼。” “老奴,保准让二爷和风先生您满意。”说着便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若不是自己知道这个老仆人的本事,光凭她那颤颤巍巍的样子,就很让人担心她会突然倒地身亡。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深藏不露的老仆人是谁派来的,毕竟自己一个外姓人掌控者整个南宫家。搁谁谁也不会放心。 所以利用这个眼线,可以让家主看到我每天都做了什么事情。 毕竟谁能说自己这一辈子无时无刻都是执子人?可谁能保证明天你会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南宫亿的婚礼如期而至,这个外强中干的南宫炳的弟弟终于抵不住压力,同意了我为他精心安排的婚礼。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婚礼那天,成都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包括成都元官府的大小官吏以及镇南王府。 我行走在他们之间,很容易探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有人说的是奇闻怪谈,有人说的是家长里短,宴会上一片嘈杂。 这助酒的节目自然是不能少的。于是我拍了拍手,一群身姿曼妙的歌姬,在中间的空地上开始翩翩起舞。 不多时一曲舞毕,另一群身姿怪异。看似与人的体型姿态类似的木偶走上台来。 随着鼓点向起。 我精心准备的的木偶戏,从一开场就让那些人惊在了原地。虽然这种木偶戏的木偶没有唐家堡的偃甲人偶做工精良,真假难辨。 可这时,一个头戴冠,人中留须,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却拍案而起,眉宇间透露着不屑的神态,开口笑道,“这算什么鸟东西?下去,下去……” 我静静地走到他身旁,躬身施礼,面带歉意的说道,“宾客远至于此,若是哪里照顾的不周到还请包涵。” 那中年胖子,用他那肥胖的小手,“包涵?哼……”,指了指台上的木偶,“这叫什么?让一群木头在台上晃来晃去的。” 这时与他同坐的一个穿着圆领袍的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为我解释道。“兄台有所不知这叫木偶戏,虽然这木偶的制作工艺不如唐家堡的偃甲人偶。但是,这个戏班子也是在下见过木偶做得最好的班子了。” “不如?哈哈哈……那简直是天上的繁星与地上的狗屎。在下有幸见到过一次。唐门的偃甲人偶那叫与行与人无常,喜怒与人无异。说是身穿衣甲、手拿刀枪可上阵杀敌。” “你说什么?私自藏甲乃是死罪。”这人拍案而起,不知从哪里来的披甲持戟的元军,瞬间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那人一挥手大声呵道,“将在场的宾客全部拿下。”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说着紧忙给整上跪下,大声说,“王爷恐怕是误会了,在场的宾客皆是所请来的良人。绝没有私自藏匿兵甲。” 镇南王冷眼旁观,看着那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胖子,“你说的那什么偃甲是什么狗屁东西?” 那胖子倒是显得有些不卑不亢,他淡定的说道,“在下也只是有幸得见,唐门六圣唐二用过。一人可操纵数十名人形傀儡……” “来呀,把他抓起来。把他带回去严厉审……” 话声未决那胖子突然暴起,手臂化成尖刀直刺镇南王胸口而去。说是迟那时快,鲜血如注喷洒当场。 我面带笑意的看着当在了镇南王身前的南宫亿,故作慌张地对左右说:“快快看看王爷有没有受伤。” 那胖子人形傀儡,一击不成徐图再起。却已经被围上来的元军捅的稀巴烂了。 …… 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惊动了家主,南宫炳从秘密的南宫山庄赶回了成都县内的府邸中。 毕竟镇守四川、云南行省的最高长官镇南王,在参加自己家的宴婚上遭到了行刺。 弄不好便是灭门之害,南宫世家在这川蜀之地沉寂了百年。这百年间一个又一个的家族豪绅强过了南宫世家。 经过这百年蛰伏,如今刚有起色。南宫炳自然而然的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让他松口气的是,自己的弟弟南宫亿,竟然在这最后一刻替王爷挡了一刀。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符合自己弟弟贪生怕死的形象。所以他料定必然与我有关。 而我面对他的质问。我冷笑道,“家主带我不薄,有些话我得讲出来。如今这刺客并没有抓到。南宫家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在场众人都有看到。这次可用的是唐家的手段。” 他等我说完,便将我关进了南宫府的地牢里,等他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别人会来料理我。 而我在这牢里又过上了忍饥挨冻的日子。子蚀却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在那阴暗冰冷的地牢里见到了我。 “轻吟兄,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候,在这好地方享清闲?” “我咱俩换换。” “咱可不换,坐惯市井懒做官。我只要饭花子做的挺好,舒坦着呢。” “你贸然前,来不会就是为了来我扯这没有的没得的吧!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宫府上下如你所说,安然无恙。” “也就是说南宫府上下与官府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了。” 可没过几天我就被放了出来,原因是唐门六圣中唐啸林背着一柄九环大刀横行无忌。 唐门的唐定大刀大开大合以身带刀,加之是古谱刀决。打的南宫府竟到了无人可派的地步。 (后面慢慢写了。) 第67章 野心 “月儿,你领着剩下的人等赛纳回来。届时我会来和你们汇合。” 唐前对赛纳吩咐完就去了庐州去了,毕竟这里是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城。 若需要补充什么物资与粮食,这个庐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进入城内,发现大街上一路既往的热闹。唐前心中有些惊骇,毕竟在他眼中,那个目中无人、贪得无厌的左君弼,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一座大城治理这样井井有条。 此时唐前却也没心思去好奇左君弼是怎么治理,因为此时的唐前渐渐有了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已经慢慢的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他乔装过后去了庐州的工所随意的溜达着。迟到驻足于一家铁匠铺前,随手拿起了一柄弯刀。 这柄刀不像蒙古弯刀那样曲度很大,也不像风听蝉的刀那样刀身笔直。 反而刀的整体像大雁的翅膀,唐前随意的挥砍两下。从手上传递而来的,手感十分舒适。 “怎么客官想买这把刀?这小的可不能卖,这是军爷特意在这定制的。” 唐前闻声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光头的老汉,这老汉虽然身上遍布着肌肉的线条,却显得十分瘦弱。 可他浑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确实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没错这个铁匠是一个色目人。唐前顿时对这个人来了兴趣,毕竟色目人的地位仅次于蒙古人,大元重用色目人,入居汉地关中的色目人,多高官厚禄,钜贾大贾。 可是他眼前的这个色目人却是一个匠户。 唐前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此时他乔装的正是蒙古人塞纳的样子,所以唐前料定他眼前的这个色目人,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蒙古人。 “你叫什么名字?”唐前问道, “小的叫李四三。” 唐前点了点头,“给我打两把这样的刀。三四天后便来取。” 随后唐前有逛了几家,购买了几百鞍鞯等用具。随后拉着这几大车军需想出城门。 这一次购物将唐前在成都变卖南宫家产所得,全部挥霍一空了。 可是乱世之时,所有的军需物品皆列为了禁物。所以唐前便雇佣了这城中最大的车行。 希望能将自己这几大车东西平安运出。这大车行自然是要在城中有些人脉,至少也会与这城门的守备打好关系。 这样才能让老板委托的货物,安然无恙的通过各个城池。这也是唐前为什么就近选择了庐州车行的原因。 但是毕竟自己所有托运的东西是违禁物,一般车行是不会接这样的生意的。 于是,那车行伙计便开口询问:“小的斗胆一句客官的几大车,东西可是违禁的物品。” “不过是一些庐州当地的土产,讲这些贩到北方换一些牛羊。” “土产?客官一定是对这庐州城不是很熟悉吧?”这小伙子一双机灵的眼睛在眼眶中乱转着。 唐前见他的样子,便知自己可能露出了什么马脚?本想利用蒙古人的身份出言呵斥,可又一想此城已被这左君弼占据许久。 吃了想去便说:“怎么了?” 话禁于此,车行的人自然而然的将我的几辆大车装点一番。 在出发前,那个小伙计却对自己说了一个所谓的好消息。 “左督尉已经同意了,朝廷的诏安。想必你您的身份想过城门的守备就容易了。” 唐前可却没有笑出来,尽管他知道在这个人精似的小伙计面,应该做足伪装。 “出发吧!耽误了我的行程,我宰了你。” 车队缓慢的行驶走在城中,而唐前自己则用唐门分影遁空术悄悄地跟随在后面。 一路直至城门口。 小卒:“站住!是恒远车行?” 小伙计连忙上前,往他的手上塞了几个钱:“是是!” “车上什么东西?” “几车土货。” 小卒一手把钱揣进怀里一手狠狠地推开小伙计,嘴里嘟囔着:“土货?谁买这几大车土货?兄弟们上前瞧一瞧。” 闻言在一旁乘凉的守城军士,都慢慢的靠拢过来。 唐前手里握着长剑,死死地盯着这一群人。他仿佛觉得周围嘈杂的声音也变得寂静,胸膛里的心跳也变得异常强烈。 因为这几车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若是背着一干军士没收。那自己就真真的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了。 一干士卒围着几辆车举起了长矛捅了几下,“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草粮军械吧!” “军爷这种事情可不敢玩笑,不敢玩笑的。”先前和唐前说话的那个车行伙计,握住了军爷纸矛的手。 非常隐蔽的塞了一个钱袋,“军爷辛苦,这大热天儿的人拿着喝点儿茶水解解暑。” “看来你们车行像是碰到了大主雇了。”说着垫了下钱袋子。 “再大的主顾不也得头一份孝敬您吗?这定钱可全在您老手里了。” “得!三爷您也别往心里去,上峰查的紧,只是咱例行公事。”他说着摆了摆手,这一干人的便退了下去。 “那是,那是。”他紧忙附和道。 可马车将要被放行的时候,却突然间出来了一个身着犀皮铠甲的人。 唐前看见这个突然间闯进自己视野的人,眯了眯眼睛。 “左君弼?”默念着他的名字,语气中透露着愤懑与不甘心。 果不其然左君弼肆意的打量了这几辆马车后,就命人将马车扣下了。 唐前神态阴晴不定,举止略显的无奈。他大方地从茶摊上起身,打了掸身上的尘土。 向左君弼离开的方向走去…… …… 话说唐影雪那日骑着白马一路向西,唐前的白马在脚力不弱。十几日的时间便走到了湖广。 刚一走到湖广地界,陈友谅与张定边就在官道上等候着。 一见到唐影雪的身影,便熟络的向前迎接她。 唐影雪半阖双目,开口问道:“徐大哥身在何处?” “倪大帅的中军营帐之中。”陈友谅微笑着回答道。 “走吧!” 说着便鞭策胯下白马一骑绝尘而去。 “大哥你用这法子……是不是不太好?”张定边语气中透露着犹豫。 而陈友谅这摆了摆手,一脸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女人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她才能知道你的好。更何况,君上是真的身处危难之中啊!”陈友谅说着用中指与无名指轻轻的滑着自己嘴唇上边的胡须。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陈友谅收起了刚才和煦的笑脸,皱起了眉头。 “唐姑娘不同于别家女子,大哥你如此行事。恐适得其反,请大哥三思”,张定边向陈友谅颔首抱拳。 陈友谅的神态自若,从嘴角随意地抽出一缕微笑。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第68章 贪欲 元至正十五年年末,营帐外飘落着稀零的小雪。唐影雪一袭白衣祥云图案的蜀锦披风,立于天地一色的慕白之中难分界线。 唐影雪独自一人来到了徐寿辉的营帐外,轻灵的声音随着那两片鲜红嘴唇的开合悠然飘出。 “唐氏影雪,觐见陛下。” 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从里传来,“陛下口谕,宣。” 唐影雪起身整理好衣装,立于两旁的卫士十分得体地,掀开营帐那厚厚的门帘。 唐影雪侧身进入,这徐寿辉的中军大帐里饰品出了一个香炉外,再无他物。 以无当年在蕲水的排场富贵。这短短一两年间徐寿辉从坐拥武昌、江州、袁州、瑞州等43城3077寨,到今日只得于在这简陋的中军营帐中栖身。 这人生大起大落也莫过于此了,前一秒还是风光无限的帝王,后一秒就变成了朝不保夕。 唐影雪进到里面站定,却没有行君臣礼。 在一旁的宦官看到这份场景顿时大喝道:“大胆庶民,见天子为何不跪?” “朕曾经对唐姑娘说过不必行礼。” 这宦官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颤,因为不用行跪拜礼天完国中不过三人。 这三人虽然有一人身亡,但剩下的两人在国中地位超然,无不是手握大权之人。可今日却有见到一个不用行君臣礼的人,竟然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以他多年敏锐的直觉,他断定此人绝非寻常之辈。于是变得恭恭敬敬的。 唐影雪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理会他的面目表情的变化,只是向前进了一步对徐寿春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因为此时的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叫眼前的人徐大哥,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陛下近来可好。” 徐寿辉的眼神中稍稍默然失色,嘴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好。” “陛下真的要去倪文俊那里?”唐影雪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在质疑朕做的决定吗?”徐寿辉的语气不瘟不火。 “……”,唐影雪静静的站在原地却没有答话。 这宦官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是一惊。皇上问话竟然还有人敢默不作声。 徐寿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倪爱卿力挫威顺王宽撤不花,军中声望颇高。” 唐影雪偏了偏头抱拳说道,“唐影雪愿意与陛下同往倪文俊的汉阳。” 徐寿辉的嘴角暗露笑意,可表面上依旧没有声色。 唐影雪看到他这番场景,心中明白眼前这人俨然已成为了一位喜怒不形色的君王。 “传我的口谕,明日未时起程。” 一行仪仗,浩浩荡荡的开拔目标便是汉阳城。 徐寿辉并不害怕自己被挟持或者是大权旁落。哪怕明知汉阳是倪文俊的大本营,哪怕明知倪文俊想把自己变成东汉献帝。 徐寿辉去汉阳的消息不出三天就传到了远在庐州唐前,他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慌张。 唐前知道天完国中对徐大哥忠心耿耿的大有人在,比如川陇之地的明玉珍。 还有在含山的赵普胜等等,有这些人在唐前知道徐寿辉性命无虑。更何况在他身边还有唐影雪。 唐前也料想到了徐寿春,为什么孤身犯险。因为这几年天完国都蕲水陷落。 手下部众,霎那间离心离德各谋出路。而此时此刻倪文俊与汉川大败威顺王宽撒不花。擒杀宽撒不花三子。 一时间红巾军士气大震。可与此同时也传出元廷诏安倪文俊消息,并且倪文俊同意朝廷的诏安的消息。 这使得徐寿辉不得不从藏身的黄海梅山中现身。 倪文俊也在这个时候,去迎徐寿辉于汉阳。 唐前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起来一个弧度,因为他觉得大哥徐寿辉已经的能看出大势了。 左君弼看到唐前注视手掌中的木牒,却露出了笑意。带着略有谄媚的语气问道,“不知何事让少侠如此开心。何不分享出来,让在下也陪少侠笑一笑。” 唐前单手一握,掌心木牒发出啪的一声。随后把手一递。 “左将军最后还是做好打算点兵排将攻克陈州。陛下已经封倪文俊为丞相,不日便天完必然再兴。” 唐前慢悠悠的说着,随后饮了一口酒,手里的筷子的却死死的握着。 因为此时此刻他若敢说个不字,唐前是绝对有信心拿着筷子将他一剑封喉的。 然后自己再易容成他,一样可以成事。 谁知这左君弼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本将军带少侠如上宾,可少侠说出这一番话来是何道理?” 可这时门外却突然有小厮传报,倪文俊还没等起身。 却从这屋帘子后,又伸出一双栩栩如生的手。 等倪文俊回头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竟是自己。 “倪文俊”缓缓地走到屋前,行事举止与本人竟无丝毫差别。 “是为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没看到本将军正在此会客吗?” 坐在屋中酒席上的倪文俊,见到这一幕心中可谓五味杂陈。行为举止乃至声音皆合自己丝毫不差。 换一句话说,若是此时此刻自己死在这酒桌上都不会有人发现。 只要唐前愿意,自己甚至可以不被察觉的永远消失。想到这里他不觉冷汗直流。 唐前则不动声色地又饮了杯中一口酒,“徐寿辉是我的大哥,大哥是最重义气的。所以他最看不起也最憎恨那些不忠不义的人。” 左君弼听到这话,擦拭了一下自己鬓角的汗水。 唐前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便说:“徐大哥立志复大宋天下,大宋古都依旧在着北方蛮族之手上。无时无刻不想重回故都。因此特设汴梁行省。” 唐前却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铜印,印文为“汴梁行省管勾所之印”印背一侧刻“汴梁行省管勾所印”。 左君弼看着这方铜印,便知道此时唐前来这里目的。就是来告诉自己,要么自己接受这方铜印要。要么就是别人来替自己接下这方铜印。 唐前没有容他多想,便抬起酒杯向左君弼敬酒。 “恭喜左将军荣升这一方封疆大吏了。” 左君弼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虽然他两人之间隔着这方桌,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唐前若想杀自己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布谷鸟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从城外调回的弓弩手,终于部署到位了。 随机喜笑颜开地对唐前说。:“同喜,还是需要少侠多多提携才是。”说罢便将酒饮下。 随后猛地摔杯,可是却没有传来杯子破裂的声音。 他回头看出,却发现一女子神情木然。身上穿着唐门经典的深紫色紧身服。手上稳稳地拿着杯子。 双手关节皆由机关制成。 第67章 整军 唐影雪、徐寿辉一行人行至汉阳400里处,便看见倪文俊派遣的使者早早等候在那里。 这使者见到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嗤笑着对左右言道,“这点随从还不如咱们倪大帅呢,真是寒酸。” 徐寿辉的手下见到了派遣来的使者,便熟络的上前抱拳明知故问的说:“看几位衣着穿待不凡,敢问,可是倪丞相使者?” 倪文俊手下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只见这小斯接着说道,“陛下有旨,已册封倪文俊大帅为当朝丞相,这圣旨随后便发。” 使者听到这话先是一笑,随后一脸不屑的说:“哦,我知道了。那还行,你先把皇上请过来。倪丞相吩咐要我当上呈迎驾行程。” 与他对话的那人收起了刚才熟络的语气,有些愤怒的说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不知尊卑长幼,竟然要皇上来见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呦呦呦,但是你这话说的可就要了命了。小的只是奉命传话的。听皇上没空,那小的等一下再来就是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自古以来地方大员迎圣,无不是自800里亲自相迎当面揍报进城事宜,查看行宫规制等等。 可是倪文俊却如此行事,显然是将徐寿辉没有放在眼里,唐影雪离远远的看着。 唐影雪又回头看看队伍,此时此刻跟随徐寿辉还有八万多人,这八万人虽然比倪文俊的人数少。但是每一个人都骁勇善战士气高涨。 徐寿辉把明教的金晶之体,教给了这些人。在军阵中这些人士卒相当于各个穿着铠甲。对上任何军队都是不怕的。 唐影雪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倪文俊胆敢如此嚣张。 这时候徐寿辉撩起马车的门帘,问唐影雪道,“可是倪爱卿亲自出来迎接了?” 唐影雪说的直接了当,“是倪文俊手下的狗腿子让你去见他。说是告诉你怎么进城。” 谁知徐寿辉听到这些话却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无妨,本是自家兄弟,何必讲那些俗世的礼节。毕竟我们也算是来投奔他。” 说完便要从马车里走出来,谁知唐影雪却一臂将徐寿辉挡了回去。 心道:看来徐大哥所建立的朝廷官制礼仪,与江湖草莽的帮派差不多。全国上下全凭一个义字。唐影雪偏了偏头,突然自然自语地说出了声,“说是这高官当中有人不讲道义还手握大权,徐大哥你该怎么办那?” 她随后策马来到了使者面前,那使者看到这鲜衣怒马的俏佳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他毫不遮掩地擦了擦下巴,“敢问来使有何见教?” 唐影雪催马上前,双手一架言道,“陛下有口谕让尔等带给倪文俊。” 谁知这没有下跪听旨,只是笑了笑便扬手说:“说吧,我听着呢。” 唐影雪见状一刀两断,顿时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人马具倒,硕大的头颅在血泊里乱滚。 唐影雪用手里不知从何处抽出的长剑,点了点余下几人的鼻子。 “聋了?你们的皇帝陛下让你们这些腌臜的东西带话,没听见?” 剩下几人更是连滚带爬的下了马,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 而那个落马的使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那硕大的马头与唐影雪手上的剑时,才明白自己刚刚与死亡是多么的近。 唐影雪用余光瞄了一眼那人,他瞬间觉得冰冷磨刀的目光生生地从身上刮了过去。 唐影雪半阖双目,“你们的使者看来身体不太舒服?来人架下去好好款待。” 而周围的军士早就看不爽于这个人飞扬跋扈了,听到唐影雪的话。也不顾这个突然出现女子是何种身份。 便依言将此人扣押了起来,唐影雪满意的笑了笑,“那你们几个回去说吧。” 说完便勒马回头离开了,徐寿辉掀起门帘远远的看着。 脸上反而全是担忧,一旁的那太监看着往常身先士卒的陛下,竟如此纵容眼前的这个女人。鼻间轻哼一声。 “传旨进城大小事宜处理皆系于唐姑娘谋定,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徐寿辉说完,就默默地退回了马车里。 伫立在一旁的大太监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心道:如此权力那岂不是我的生死都要看这个小丫头的脸色了? 虽然心中1万个不愿意,但只得去老老实实的传递圣旨。 听到这圣旨的唐影雪也是一惊,徐寿辉就是这样的一个说信你,就是拿刀架着他脖子,他依然还会信你的人。 唐影雪默默地收下圣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称谢。经这件事情与刚刚颁布的圣旨,唐影雪一时间在军中声望大涨。 唐影雪一手横端着圣旨,对众人清声说道,“传令就地安营,方圆百里十里一岗五里一哨。” 各个督尉听到这话,对视面面相觑。半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行动起来。 唐影雪见状便知道,他眼前的这些人平时里也都是一群散漫之辈。需要很长时间方能整顿好军纪。 但是很巧的是我们的唐影雪刚好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 “我看看有谁没听见我说的话?”唐影雪这句话说的十分小声。 这八个督尉有刚一个人转身想走,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并且小声训斥道,“老弟,你要听一个女人的话?” 这个人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说道,“我去喝酒你去不去?” 唐影雪突然间出现在八人面前,手里不知何时提着那两个人头。 其中一个脑袋还保持着刚才的笑嘻嘻的神态。“你们都没听见,那长着脑袋的耳朵已经没必要留着了。” 这话说完,统领这8万人马的八个督尉全部人头落地。 顿时唐影雪瞬杀八大督尉的消息传遍各个营,这八个督尉早就将各自的营上上下下换成了自己的亲信。 所以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围着皇帝的马车要求徐寿辉给一个说法。 徐寿辉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露出头,他害怕自己会惨死在这暴怒的将士中。 军队里已有哗变之势,分别把唐影雪与徐寿辉搁在两边。只见唐影雪双手持双匕交叉胸前。脚下轻功运足只见一道紫色的弧光,直接冲向马车,所过之处将士们全部身首异处。 她高强的武功一时间让众人惊骇,唐影雪一只脚稳稳地落在马车顶上傲世众军。 “本姑娘知道,蹿动着闹事的人都是我杀的那些人的亲信。”唐影雪说着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了三枚霹雳雷火。 她想起唐前在安丰城南门前,说自己得明王保佑得到金刚之体刀枪不入。 并用小把戏瞒过众人,让众人一时间觉得唐前真的因为明王的保佑变得刀枪不入。 唐影雪暗暗的深呼了一口气,“天下大乱,弥勒佛降生为我们的皇帝。是陛下赐予你们刀枪不入。今日你们这些信徒受了妖人蛊惑,胆敢包围皇帝陛下的马车。” 随后,唐影雪翻下马车单膝跪地,“陛下收回他们的金晶体,让我除掉妖人。” 徐寿辉在车里听到这话,心里却直打鼓。他知道唐影雪武功高强在乱军之中护自己周全易如反掌。 “我以收回他们的刀枪不入。去惩奸除恶吧。” 唐影雪听到这话起身抱拳。可身后突然刺出长矛,却嘭的一声折断了。 唐影雪见到这场景也是一怔,随后急速的反身将那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她胸膛的心狂跳着,他知道这一群人是信仰着那个弥勒佛的。 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你此时此刻的行为正在违背弥勒佛的意愿。便可以成功地转移众人的愤怒。 唐影雪将《阎王帖》运转到极致,身上的红衣已经板结。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刀每一枪,她都不能去躲。 唐影雪一边慢慢的向人群靠近,一边说道。“还不悔悟?” 这话语声刚落,又一长矛从人群中刺出。 冒尖底在衣服上没有刺进去,但是唐影雪还是一声闷哼。 唐影雪袖中兰花指一挑,只听着静寂的空气传来一声铃音“叮铃”一枚鲜红的丝线。顺着毛杆儿刺去。 人群中一人应声倒地。 霎时间恐惧的气息开始蔓延,前排的一群人死死的握着长矛,目眦尽裂的盯着唐影雪。仿佛在盯着一个杀人噬魂的妖怪。 唐影雪依旧用那轻灵的声音询问着,“你们还不跪下悔过?” “你放屁,你这妖怪!我下跪了,你能让我的哥哥复活?”这个小兵说着用手指指了指倒地身亡一人。 “阿弥陀佛,弥勒佛慈悲为怀。” 这空气中穿来着句话,顿时众人便被这声音吸引。 直接来人脑袋精,光顶戒疤非常显眼。身披紫金袈裟,双手合十。“只要你潜心悔过,你哥哥一定能再站起来的。” 唐影雪见到眼前这人顿时大惊。此人便是少林慧黯。 唐影雪不知他来目的,自然没有发作,而是静观其变。 那人问了句当真,直接放下长矛跪在地上开始诵经。 这时所不知从哪里刺出一刀,奔那小卒人后心。只听嘭的一声,刀折断在当场。 众人惊呼! 而就那时倒在地上的尸体却也慢慢的爬了起来,只不过双眼空洞,伤口依然流着血。喉咙里发出阵阵怪吼。 顿时众人吓得节节后退,只留下那跪倒在地潜心诵经的小卒。 “你们见到如此神迹还不下跪认错。”唐影雪失声朝向人大喊。 这一生仿佛彻彻底底的击溃了他们心里防线,陆陆续续的把手中的武器丢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诵念起了经文。一时间梵音阵阵,这场兵变已经看似平息。 唐影雪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具从地上爬起来的尸体,嘴角不觉的挑起。 第70章 四象苍龙(1) 唐影雪的态度一向是“我懒得听你费话”,恐怕只有在唐前的面前才会多出来一些耐心。 放眼看去跪倒一片的红巾,唐影雪心中有些触动。 这些人只不过是一心想活下去的普通百姓,他们被蛊惑相信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明王(弥勒佛)。 他们把希望寄托于此,渴望过上安定的生活。 而他们错了,他们把自己希望寄托给了最不能带给他们安宁的东西上。 可是自己对于他们却是莫名的羡慕,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希望什么,自己的希望又是什么呢? 唐影雪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秋风吹拂着自己的身体,任凭它肆意拉扯着自己的衣裙。 慧黯一声念佛,唐影雪双眸有些不满的定向了他。 慧黯言道,“公孙施主拖在下所办之事已妥,贫僧告辞。” 说完。慧黯足尖轻点向天而去,便消失了踪影了。 “一苇渡江!”,唐影雪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又瞄了一看那具活尸。“阿前……” …… 唐前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翻看着书。 庐州官邸中,这里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于院中随意一处,便自成景致。 青石砖铺成的地板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唐前虽未查看便知所来之人是身穿铠甲的赛纳。 赛纳来到园中,看到沉静看书的唐前倒是一怔。顿时放缓了步子,蹑手蹑脚的靠近。 “刚刚听你脚步急促,这会儿却又蹑手蹑脚了起来。emmmmm...你到底是有急事呢?还是没有事?”唐前说着放下了书,刚一转头就看到了赛纳那张无比巨大的脸。 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赛纳胡茬扎到的刺痛。两人保持着这个急近的距离纹丝不动。 可说巧不巧的是一个上水果的小丫鬟却恰好碰到了这一幕,以她的角度看到的视角刚好那么的不可描述。 顿时她一张桃粉的小脸儿变得通红,唐前眸子瞄了一眼红着脸的她伸出手。 这个小丫鬟到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小心翼翼的将盘子中的一串葡萄放到了唐前的手上。 唐前很自然的吃起了葡萄,可他没注意的是,先前的那个小丫头却已不见了踪影。 赛纳面无表情的说,“前儿哥,有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唐前把自己的脸拿了回来,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书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也没离开那书本上的字儿。 “庐州府衙上下盛传,说你是个镜磨!”赛纳直起了腰板小声的说道。 “镜磨?是磨镜吧,平时不好好读书。女的叫镜磨,男的不能叫磨镜,那叫断袖!” “原来真是断袖啊!” 唐前被他的一声吓了一跳,怒斥道:“喊什么喊。” 赛纳马上向后退了半步,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唐前,“老赛孤陋寡闻了不是?回去咱爷们一定好好看书,不管什么兵法呀,论语呀,咱都通通看一遍。坚决不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说到最后,赛纳竟然掺着笑。 唐前转过头看着他奇怪的样子,突然有些觉得不对劲,“我什么时候看到七八糟的书了?是你自己问的。对不,你刚才说什么磨镜?谁是磨镜?” 赛纳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没!老赛我就是问问那是个啥意思?结果我问了半天词儿都搞错了。” “搞错了?”唐前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因为他知道赛纳是个死不吃亏的主。这会儿就突然间认错,莫不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唐前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小丫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唐前顿时如醍醐灌顶,霎时间他面若寒霜,左手铜戒指瞬发五根柔钢偶线,整个人从派石椅上弹起翻上房梁,左手握拳猛地一拉。将赛纳倒吊了起来。 “哎!哎!玩不起是吧?搞偷袭是吧?怎么着不从了你,你就要杀人灭口啊!” “再多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赛纳不怕也不慌张,向周围大声喊:“快来看啊,打人了。大家快来评评理呀!这怎么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呢?” 府衙上下那些女佣下人,平日里日复一日的做着无聊透顶的工作,突然间听到花园这里有了热闹那些路不路过的都会来扒着门沿儿看看是怎么了。 于是,唐前断袖余桃之说。经过他自己的“努力”,算是传来了。 唐前眼看事情不妙,就直接分影遁空躲了起来。 只留赛纳一个倒吊在房梁上。 夜晚,庐州城外的军营中,赛纳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吃瘪的唐前。 唐前冷着脸问着道,“一千人还多?” 一脸严肃的施三八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五百比较好!” 唐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偷笑的赛纳,“你怎么看?” 赛纳见到唐前自主动与自己说话,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老施说的没错,按照你的标准就能出500人。” “我看的大元近卫骑兵,也都是这种配置。为什么人家能练出十几万二十几万?” 赛纳耐心的解释着,“我们蒙古人在你们汉人还不会走的时候,就已经会骑马了。” 施三八有些不满的看了眼赛纳。唐前将他的微表情看进了眼里,转而问道:“我想知道你们现在两个人的分歧在哪里?就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你们两个人都是想以500人为建制的吗?” 唐前这话子出施三八便是一阵沉默,赛纳看着他的样子鼻子轻哼。 “按照我的意思,将庐州守备军里的蒙古人都抽调出来,这里能有四五千人。再从这四五千人里挑出五百。” 唐前讲话听到这里便知道两人的分歧究竟是什么了?按照赛纳的意思,这挑出的500人必定是个顶个的精英,而且出训速度快。 那战斗力自然没得说,可是难以保证的是这支军队的忠诚与纪律性。 唐前稍稍沉思了后便问道施三八,这人是原来自己那200残兵中幸存下来的一位百夫长。 觉得这人有些能力就提拔为统领,出于一视同仁的原则。唐前还是让他说说自己看法。 施三八看了一眼唐前,犹豫再三然后说到,“末将想的比较简单,我们这帮老安丰军您都不留,是不是太让我们这帮老兄弟们寒心了?” 随后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前听到他的话,有些怒视恼怒。心道:自己看上的人,妇人之情怎么如此短见。 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大悟,施三八若是让他当赛纳与自己面说出对全蒙军团的看法,恐怕日后必生嫌隙。 唐前略微沉吟,对两个人说:“还是要1000人,我要你们两个在全军去找去选,并且秘密的去选。而且你们两个要分开选。记住若是有兄弟在军中服役者择优录一人,若是有父子在军中服役者择优一人,若是有独子在军中服役者不可选。听懂了吗?” “诺!”(“诺!”) 唐前又补充说道,“现在你二人抓阄。胜者先选,另一人留在我身边。明日戊时把名单交给我,然后另一个人再去。我会在你们选好的人中再亲自挑出500。记住,你们选好的人除了你们自己与我以外,不准许第三人知道。” 赛纳与施三八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赛纳问道,“庐州守备军与周围军营共几万人一日不够。” 唐前笑了笑,“时间够,去了你就知道。” 第71章 四象苍龙(2)唐前南下接流情,朱元璋烽火战集庆 选拔与训练都在有序的进行中,可是这些事情正在进行。 下午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的昏昏欲睡,依旧在那太师躺椅上慵懒。而他的思绪却不禁得回想起先前。 那日慧黯突然登门拜访,唐前有些惊讶但是依然还是把他请了进来。真早已没有了当时在安丰城前的神采。 唐前抱拳行礼,“公孙潜见过慧黯法师。” “小僧慧黯见过公孙施主。”慧黯默默地合十双手躬身施礼。“小僧于安丰城城下与东篱施主一战而败……” 他突然欲言又止,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唐前笑着看着他,开口问道:“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所以不甘心?” 慧黯见到他直截了当的话,心中一震。随然他自己十分都不想承认,但是唐前就是一眼洞穿了他的心结。 “输就是输了,可千万别不甘心。” “小僧……” “输的原因有很多,有自己本身的原因,也有外界的原因。你输了之后可有想过原因出在哪里吗?”唐前坐在那太师椅上饮了一口茶。 慧黯死死地皱着眉头,“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不为名利所累,不为红尘所困。浩然之气于胸。胜负——不重要!” “有那些不讲名利的,大多都是已经站在了名利至高之处。不为红尘所困的,也是在红尘中开悟?都未曾拥有,何谈放下?”唐前看着慧黯,“你要是真的能放下,真的不在乎胜负。就不会进门第一句话说比武输给了东篱把酒。” “……”慧黯皱着眉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慌张的乱转。 “你想追求名利。和不就此放心的去追求。等拥有了至高名利后再看看你自己。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那施主你呐?” “我感觉我可能失去了,我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唐前说完便朝门外支手,“去江西帮我去帮她一个忙吧。” …… “将军、将军……” 唐前背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拉了回来,他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丫鬟回禀:“左将军回来了”。 “有请!”唐前坐起身子整理衣衫。 看到左君弼风尘仆仆,身为卸甲一手拿着张胡乱卷起的锦帛,一首握着长剑。 “末将参见主上。”说着便将手中锦帛呈上。“末将奉命巡查城务,已将事务正式交接完毕。” 唐前结果他手中的锦帛打开后飞速的看了一眼,随后合上放在一旁,“请起。”等他起来后唐前便询问道,“你上呈的述职报告上说,刘福通已经夺下了汴梁城,此事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左君弼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这一路上辛苦了。快去回去歇息。”唐前面带笑意的向一边支手说道。 “末将告退。” 岳凌月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歪着脑袋看着唐前。 见到他回头看自己,一笑两个梨涡挂在脸颊。 唐前见她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又憋什么坏心思。” “我哪有?emmmm...我只是来看看哥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唐前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左君弼便对左右吩咐,“把赛纳统领与施统领请来。” 随后回头又对岳凌月言道,“咱们要回和州城去找常大哥他们,你回房好好收拾下。” “你让我也跟着去?”岳凌月有些惊讶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回去呢?” 唐前看她鬼灵精的样子,指了指桌上的果盘儿,示意她可以随便吃,跟着说道,“你猜的没错,让你回去当然没那么容易。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到我这里来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常大哥。” 唐前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去接他们,至少得保证我们的老巢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在我们走后五日你在出城。” 岳凌月听着唐前话,拍了拍自己精瘦的肩膀,“放心吧,我都明白”。 二人话刚说完,唐前便感觉到赛纳沉重的步伐。 于是对着岳凌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回去准备了。 不多时唐前就见赛纳就过来了。 “前儿哥,什么事?”赛纳看着唐前靠坐在椅子上,仿佛刚见了什么人。 “我要出一趟门,要带一些随行的人,但人数不能太多你去准备下。”唐前对赛纳说。 赛纳向唐前一拱手便去了。这时,施三八刚好走了过来。 他向唐前行礼,唐前开口说道,“出几天门儿,你把家给我守好了。出了什么事情,可去含山找赵普胜帮忙。” 说着便拿出一个金色锦帛递给了他。 “末将必不辱使命。”施三八躬身道。 “去吧。” 唐前吩咐完又躺在着躺椅上,望着晴朗蔚蓝的天空口中呓语:“常大哥、流情我要回来了。” 而远在千里的常遇春端着一盘饭菜送到了流情面前。 “快吃点儿吧,这是你嫂子做的可好吃了。蓝玉那小子吃了好几碗。不是咱给你留了不然早就没了。”常遇春话刚说完。 只见蓝玉也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过来。 这蓝玉生的浓眉,一双大眼睛囧有神。可身子略显单薄,全身上下透着英气。 “姐夫。你怎么能背后说人坏话?也不知道刚才谁在饭桌上吃的最多。原来这些饭菜都是来送流情姐姐的啊,你就不怕我姐知道啦?” 常遇春听到他的话,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有些心有余悸的对蓝玉怒道,“嘿!你小子欠打了,是不是?怎么没大没小的?” 流情一身单薄轻纱,消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常大哥可有唐前消息了?” 常遇春笑着说:“有了,有了。把饭菜吃了咱就告诉你。” “常大哥你先告诉我。” “有人看见唐小兄弟在安丰城,现在正在往和州来呢。” 常遇春得到的消息是:唐前在安丰城下与北门霸军战,胜负未明,生死未卜。 蓝玉听到常遇春的话挠了挠头,因为这小家伙儿时常在常遇春书房外头听军报。 自然而然知道常遇春在说谎,可他没有说破。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流情姐姐为什么对这个叫做唐前的如此牵挂。 第72章 四象苍龙(3)蝉在螳螂前 庐州城某处的客栈里,五个人紧锣密鼓的商议着。 “他是要离开庐州了,已经在准备了。”施三八轻啄了一口茶对四人说道。 “为什么离开?他这么狡猾,不会是什么陷阱吧”其中一个头戴麻布冠,上唇八撇胡子的中年男一脸担忧的说道。 “老四你就太谨慎,若是听我的那一夜庐州早就是我们的了。” 这人声如洪钟,震的窗户都在作响。面发皆黑豹头髯口。 “庐州乃冲要之地,本来势在必得,可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个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但是这一次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见这人坐在阴影之中。未能见其身行样貌,只有一双虎目令人背脊发寒。 “老大说的对。”施三八对这人抱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失败。” 翌日清晨,唐前骑着马手里提着那杆龙首长枪。腰上左挎剑右挂弓箭袋,岳凌月则立足马下一身华服端庄雍容。 唐前看着自己这个长相艳美的妹妹,开口嘱咐道,“我这一去估计得走好几个月甚至一年,这边全看你照应了。” 岳凌月一笑梨涡明媚,侧身施礼,“哥哥尽管去就是了。” 岳凌月说完唐前点了点头便策马而去。走到门口赛纳带领着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 最后一行人便从南门出发一路而去,由于众人皆是一人三马。一马备用换乘一马拖着物资。所以行走速度十分快。 半日便离开了庐州界碑,到达了巢湖码头。 赛纳这是第二次要横渡这宽阔的长江水面,有些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唐前。 唐前对他只是笑笑,便领着这一众人登上了战船。 日落西山,阳光渐渐退离了庐州城的大街小巷。在南北走向的大街尽头坐落着宏伟的庐州府衙。 内院种满了梅花,岳凌月拖去去了上午那身繁重的华服。披着御寒的斗篷,于花园之中静静的仰望着夜空。 夜空上从北边天空飘来了一片乌云,大有遮蔽整个夜空的架势。 “小姐回房吧!天晚了,这寒气要上来了。” 岳凌月早就听到了她轻微的脚步声,所以没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 她用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了这个丫鬟,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这个丫鬟的长相。 只见她身子微侧一只手搭肚脐处。 岳凌月见状苦笑,心道: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翻了下白眼。 身后的那个小丫鬟还在慢慢靠近,岳凌月猛地回身对她说道:“走我们出府看看。” 说着又向门口大步流星的走去,要把那丫鬟身狠狠地甩在身后。 可是真的小丫鬟一下来到她的面前将岳凌月拦下,岳凌月虽然正面对着她,却依旧在这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面容。 “天已经黑了,小姐要出府?这可不行。主人吩咐了您不能乱走,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的贱命可赔不起。” 岳凌月见她口齿伶俐与语速飞快的说了这一大串,而且在她说完后岳凌月才突然发现 这丫鬟一下子变成从自己的身后来到自己的身前,如此高绝的轻功下,自己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这府中太安静了! “城中明明就是太平盛世,哪儿来的危险你可休要吓唬我。”岳凌月佯装愤怒,对这个奇怪的小丫鬟嗔怪道。 可岳凌月并不知道,在唐前走后,庐州的城门便关上了,庐州的县衙大牢里边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杀掉府衙中的衙差之后,就劫走了里面的一个囚犯。 尽管岳凌月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生气,可这个小丫鬟依旧面不改色地挡在她的身前。 岳凌月也在这短暂的对峙中,一霎那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看不清这个小丫头的脸。 因为这个小丫头没有脸。 岳凌月想到这里,你手臂与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头皮也是麻麻的。 一直晚风,霎那间搅动起了府中的气流。那沉寂在房间中血腥的臭气,仿佛是清澈池塘下的淤泥被搅起。 岳凌月怪不得觉得这府中安静,因为这偌大的府邸中除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 岳凌月将手默默地伸进腰带里握住了剑柄,“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小姐的去路。你就不怕我一剑斩了你。” “小姐说笑了,小姐既不会斩了我,也不能斩了我。还是听奴婢句劝,回房吧!” 岳凌月看着依旧颔首低头的丫鬟看似恭敬,可语气却是那般的不容置疑。 岳凌月自小便在华山派里是一个混世霸王,基本没有听过别人的话。又岂会听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小丫鬟的话。 她也不再与这小丫鬟掩饰,大大方方的聊开自己的披风,露出了那朴实无华的八面汉剑。 “从来没人阻挡住我的去路,本小姐再说一次。让开!”余音未落岳凌月的手指轻轻的推开了剑鞘。 可这个没有面目的丫鬟,却是一动不动僵直的站在那里。 晚风又起,又是那腥臭的血气,让岳凌月皱了皱鼻子。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这次在闻着血腥味儿时仿佛觉得很是熟悉。 突然城南方向升起一束烟花,随后便是一阵混乱的惨叫与兵器碰撞的嘈杂。 岳凌月知道唐前口中所说的麻烦事儿已经发生。 可是自己却还被眼前的这个奇怪的家伙拦在这里。 岳凌月不管那么许多,直接抽出长剑直逼那小丫鬟的咽喉。 可谁知那丫鬟身形一转,翻手便扣住了岳凌月持剑的手腕。 紧接着便拉着她的手,向着府中奔去。 岳凌月的手腕被死死扣住。她几根手指死死地抠住岳凌月手上的穴位。这擒拿的手法让岳凌月不得不跟着她。 岳凌月此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她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出剑就该是杀招。这样也不至于如此受制于人。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这附近的丫鬟!你要带我去哪儿?你说话呀!” 岳凌月一串问题已经泥牛入海,这小丫鬟一句都没有回答她。 可这时庐州城的南大门已经大开,不知道是何人的兵马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中。 可这些人却没有在城中烧杀掳掠,其十分军纪严明的。 小丫鬟将岳凌月带到府中的高楼上向南而望。 岳凌月见到这铺天盖地的人马冷笑:“左君弼果然反水了!我哥前脚走,他后脚便带人进城。” “唐前没告诉你最近的军情吗?” “什么军情?” “东城郊300里处的树林中,有探子发现了有人埋锅做饭。共5000灶,折算过来至少1万人马。”这小丫鬟用着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语调,平铺直叙的说。 岳凌月虽然只是短短的听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快被她那平铺直叙的语调哄得要睡着了。 “哥哥查出来是谁的兵马了?”岳凌月又问了一句。 “这不知道,但是此时城南出现的人马一定不是在东城郊的树林中发现的神秘部队。” 岳凌月趁那小丫鬟不注意,挣脱了她的束缚。纵身跳下高楼,在向下飞落的时候还翻身对那没有脸的小丫鬟做了个鬼脸。 岳凌月纵身跳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以她的修为想单杀任何一个将领都不是问题。 于是她付出了行动。 第73章 四象苍龙(4)黄雀坐观斗 独立于那高楼的丫鬟,轻轻地摇头叹息,“这世上还真的有人,着急去送死啊!” 话语说完便纵身跃下去追。只是转瞬间在这高楼上跃下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就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在南城门前矗立着左字大旗的军,仍然在有序的进入城中。左君弼骑在马上脸色上带着焦急。“杜梅副将何在!” “末将在!左将军有何吩咐?” “还有多少队没进城?” “8个营估计2000人。以进城8000余!” 施三八却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地出现。有些怒冲冲的看着左君弼。 开口质问:“守备营应该是奉命驻扎东城在外的校场,左君弼你将守备营调入城中到底寓意何为?” 左君弼用眼角瞄了一眼他,轻蔑的笑道,“本将受命率本部驻守庐州城防务,施统领你不好好的去训练新军,而是来此插手守备营的事情。这可是主上最忌讳的。怎么施三八你想造反?” 施三八听了的话一愣,随即左君弼左右副将均上前一步手按剑柄。 施三八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还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条老理儿的。 “咱们走着瞧!”说着施三八便愤然离去。 左君弼看他远去的身影哈哈大笑,随后在他身后啐了一口,咒骂道:“死狗腿子。有一天爷好好收拾你。吴副将?” “末将在!” “传我将令:即可关闭城门。没有来得及进城的兄弟们就近驻扎,已经进城的尽快接手各个城门。若有抵抗不交接防务者,格杀勿论!” 他坐在马上得意的发号施令,眼睛看着南城门上,那饱经风霜的“庐州”两字,露出了满眼的笑意。 “末将遵命!”吴副将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这个行为有些奇怪地左君弼。 随后南城门的大门缓缓关闭,这入城的8万人马,开始有序地向其他城门靠拢! 施三八虽然想紧急通知除了南门以外的各个城门严阵以待,但是他依旧完了一步。 庐州自古便是沟通南北冲要之地,南北商旅会驻足于此,互通有无。 因而庐州成异常繁盛,可这就会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城门太多。 总共七座城门其中位于北侧只有一门名为拱辰门,东、南、西皆有两座城门。 所以等施三八以上通知各个城门严加防备左君弼时,早就为时已晚。 只有北边的拱辰门提前得到了消息,施三八无奈只能与驻守北门的将士一起。 左君弼没有得到北门,索性直接在北门的街道上设路障。 于此同时岳凌月在一处幽暗的巷子中喘着粗气,随后屏息查看左右…… “小姐是在找奴婢吗?” 岳凌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一惊,赶紧循声看去看去。 只见一张没有五官的肉皮跃入眼界,岳凌月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却不敢发出一声。 渐渐那那张脸上慢慢突出一双眼睛、鼻子、嘴巴…… 岳凌月渐渐惊呀的张开了嘴巴,那副精致的五官。她是熟悉的,“唐紫芸?” 只见“唐紫芸”微微一笑,一双明媚的眼眸里透着诡异。 岳凌月是知道唐紫芸已经身亡的事情的,可她并不是当时的直接目击者。 而且她与唐紫芸关系并没有像唐前与唐影雪那般,所以他见到了这个“唐紫芸”时,内心没有惊喜也没有震撼,只有满腹的恐惧。 岳凌月慢慢的退到墙上,冰冷厚重的墙体给了内心稍许安定。她打起精神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变成唐紫芸的样子。如此对死者不敬,就不怕她的晚上来找你。” “唐紫芸”微微一笑,“我就是唐紫芸啊!你今天可是中元节哦。” 岳凌月顿时浑身僵直,下意识的往墙上靠了靠。“装神弄鬼。” 提起剑变便一挥,谁知再见砍到“唐紫芸”的时候,却像一个装水的皮球破了开来。 飞溅了岳凌月一身的血。 岳凌月拼命的用自己的手擦拭血迹,一阵晚风冰凉刺骨的吹过了她的脸。 岳凌月慢慢的停下了双手,回头看自己依靠的墙壁。一个巨大的眼球也在看向了岳凌月。 岳凌月就靠在那巨大脸颊的鼻梁上。 那漆黑的瞳孔映出了岳凌月身形,岳凌月凝视着那眼眸中的倒影。 在云端的月亮露出了光芒。一下子也照清了那眼眸中的自己倒影的脸。 而这脸是唐紫芸诡异的笑…… “啊啊啊啊啊……” …… 江上灯火船,唐前仰望着已经被云遮蔽的夜空,神色上隐露这不安。 赛纳怀里捧着酒坛,看到唐前对着天空发呆。“前儿哥看啥那?”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船围栏上。 乌云压顶,唐前的心情也是压抑的。“担心岳凌月。” “你担心自己妹子正常,老赛我也想我家妹子。 虽然她做饭手艺不如额吉好,但是酿的酒也很好。”说着脸色一沉,“可惜我那一羊皮囊的马奶酒,都让你糟践了。” 唐前叹了口气,“我没办法,当时血进了我的铜戒指。只能用你的酒了。” “那我的刀呐!”赛纳越说越气,“还有我的马!还有……” “行了行!我不得一样一样的赔给你?”唐前紧忙打断道。 谁知赛纳猛的灌了自己口酒,淋得自己须发皆湿。被酒沙得有些猩红的双眼空洞的望着江面。 唐前一把勾着他的肩膀,“后悔了?嘿嘿嘿……赶明儿哥哥给你介绍个老婆。要不?” 赛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瞥了唐前一眼,“汉人婆娘我可不要,不好看!还不如我的弯刀呐!” 唐前半阖双目的白了赛纳一眼,想象力丰富唐前的脑海中出现了,赛纳与弯刀洞房的景象…… 随后打了个嘚瑟,嘴上低估着,“瞅你那损出吧!” “你说啥!?”赛纳本就是同额尔古纳出来的蒙古族人,所以唐前那句“损出”就是赛纳教的。 唐前耸了耸肩,“你等着。” 说着一手撑地就跳了起来,向船舱走去。 不多时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刀身带着一定弧度,刀身略窄的腰刀。 赛纳有些好奇的接过了刀,将刀拔出刀鞘,刀刃上有美丽的纹峰。 好奇的脸渐渐被惊喜替代,很显然赛纳很喜欢这把刀。 可还没等他开口,只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小卒走了过来向唐前回禀:“主上,庐州出事了。” …… 第74章 谜团 四象苍龙(5) 唐前借过那个用来传递消息的木牒飞速的阅读。 赛纳却早已忍不住好奇心,想在一旁偷看木牒的内容。可唐前看完就将木牒放在手掌里,随后捏成的碎片。 “到底出什么事了?”赛纳有些担忧的看着唐前。 赛纳眉头紧锁淡淡说道,“是我小看了庐州城里的妖魔鬼怪。”他眺望着庐州的方向。 唐前本以为在自己走后,那些意图庐州城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然后岳凌月把这几个头头杀了,就把肃清庐州这事就解决了。 就在唐前愁眉不展的时候,赛纳确实彻底忍不住了。 “那上面到底写了啥呀?你倒是说呀!看你那一副死样子,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和我说说,没准儿我能给你出个主意啥的。”赛纳一股脑的对唐前说了一堆话。 唐前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回望了眼庐州的方向。“我在临走前能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庐州城中,左君弼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全城。得意洋洋的站在唐前居住的府邸门前。 “来人开门。”左君弼得意的说道。 杜梅听到他的话便上前敲门,可是敲了七八声后内内依然死一般的沉寂。 左君弼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杜梅见状便招呼左右兵卒撞门。 随着,大门的一声惨叫。两扇门板应声倒下。 杜梅招呼左右兵卒探府,左君弼就在门外安心的等着。 可这时一个小兵却从远处的街道上飞奔而来见到左君弼便跪下回禀:“报告主帅,城东郊有大军移动的迹象。” 左君弼闻言一愣,心中大概猜测是前几日在林子里的那群不明身份的军队。 出于军事家的谨慎,他开口询问着细节。“可看到了帅旗?可知道有多少人。” “乌云遮月光线太暗并没看清,但是从听脚步声可以猜测不下万人。” 左君弼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刚要发号施令,加强东城墙的戒备。 可又来了一个小兵。“报,城西郊发现不明大军移动的迹象。” “向何处而去?”左君弼问。 “北!” 左君弼又回头问那个第一个来禀告的兵卒,“东城郊你说发现了大军他们从何而来?” “好像是从南边来的!” 就在左君弼一脸为难的时候。 他身边的吴副将拱了拱手说道,“将军不必担忧,西城门常年受盗匪贼寇的侵扰。因而在庐州的城墙工事中,是整个庐州城最为见过的一段。只需要把大部分兵力调往在东城门即可无忧。” 左君弼觉得他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下令抽调北街扼守施三八的路卡。与南门小部分人马,以加强东门防御。 就在这一串命令下达完毕的时候,夜晚的清风吹起。府中血腥的恶臭气,阴风席卷而来。 顿时跟随左君弼而来的亲兵们,因为吸到了这个恶臭味开始呕吐不止。 左君弼一怔。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不难猜测,此时的府中已经是尸横遍野。 进去探府的杜梅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人对未知的危险是无比畏惧的,左君弼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救援。 可是城北面的火光,打断了他的思路。 “报,北城突然出现了一群暴徒烧杀抢掠。” “是什么人?”左君弼冷静询问。 “好像、好像是一群土匪。西城山林中的土匪。” 土匪是如何进城?左君弼脑海中突然闪出的问题。“你刚刚说北城出现了土匪?” “是。”那通报的兵卒唯唯诺诺的回答。 “施三八……”左君弼恶狠狠的默念着他的名字。“传我令将,死守路障!不得后退!” 宵禁后土匪还能不声不响的进到庐州城墙里,出了有人做内应打开了城门以外别无他法。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那前两个通报兵卒还未退下,就又来了个。 “回禀将军南城门下,有不明大军集结。放眼望去旌旗飘飘不下万人。” 左君弼往后一个踉跄,幸得左右人扶住才没有摔倒。 站在一旁的吴副将慌张的责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事先通报,这群人是从天上来的?” 那小兵听到怒斥,吓得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左君弼艰难站定,开口问:“别害怕且慢慢说,你可看清楚了城下集结的,是何人所统帅的兵马。” “大大旗上只有一个刘字。” 吴副将转身对左君弼一拱手,“方圆之地,刘字帅旗只应该是刘福通的大军。” 左君弼定了定神,发号施令:“传令调各处守备营军卒于南门准备御敌。” 随后又对一旁的吴副将言道,“吴副将你在这里接应杜梅。” “是!” 说完便领着一干人等离开了此地。 那吴副将听到他的话,一会儿看了看那空洞漆黑如深渊一般的大门;一会儿又看看左君弼离开的方向。 有些无助无奈的站在了原地。 一阵阴风刮过,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尽力的压低声音,对着大门唤了声,“老杜?老杜?是死是活你倒是吱个声呀!你要是死在里面了,俺就不进去了陪你了!” “……”周围寂静的只剩他自己的呼吸,他是想离开但将令不可违。 缓缓地多步向前,趴在门框上小心翼翼探视。 “咔咔咔……” 从府内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老杜老杜……是你吗?”吴副将轻轻的唤着。好像这个样子能安慰他心中的恐惧。 突然他觉得肩膀冰凉,回头一看却是个妙龄的女子用双手搭着他的双肩。 吴副将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你你是人是鬼。” 那女子闻言仰头,两个嘴角向上翘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张嘴,便传来了刚才咔咔……的声音。 一双手扣住了吴副将的两个肩膀。任凭他如何挣扎,慢慢的将他推进了府中。 …… 庐州南城下旌旗招展,从城墙向下看去。一片漆黑的大地上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宛若夜空中的亮星一望无际。 左君弼冷静的看着城下的局势,他以一个将军直觉笃定城下的人,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多。 “利用昏暗的光线来故布疑阵?”左君弼狐疑的自言自语。 他转身向眺望,城北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双方的喊杀声也能已经隐隐听到。 显然城北的战事比他想象的更加激烈。 “将军!看样子城北战事,吃紧要不要末将带人驰援?” “我们脚下的那群人才是心腹大患,小小土匪不足畏惧。”说完便转过身,不在看城北的火光。 第75章 公平的比武 四象苍龙(6) 岳凌月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但是却浑身无力,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 她谨慎的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心里却不停地埋怨咒骂着,让她来做这苦差事的唐前。 可岳凌月不知道的事是唐前也没有料到,这事态已经复杂到如此程度。 岳凌月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的脚被捆着。 心中觉得捆住自己的那人十分的愚蠢,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便坐起身子想要解开叫上的绳子。 可这时,一声难听的开门声传来。一盏发着鹅黄色光辉的油灯,顿时带来了光明。 岳凌月倒也不理,只顾自的解着自己是脚上的绳索。 可谁料想这进来的那人却并没有理会岳凌月的动作。而是随手将油灯放在桌案上,自己坐在了一旁。 岳凌月这绳子解开后,按耐不住好奇心打量了那人一眼,那人从头到脚裹着黑布,一直露出一双眼睛。 岳凌月靠坐在榻上,你随意的翘起了一只腿。问道:“就是你在那小巷子中装神弄鬼的?” “非也!” 岳凌月抬了抬眼眉问:“那你是何人?” “不可说!” 岳凌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将我带到这里,欲意何为?” “比武!” 岳凌月听到他说这两个字后,暗暗的攥了攥拳头。发现自己的力量依旧没恢复。 心中笃定,必然是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不比。”岳凌月说着敲起了二郎腿。 那人倒也不顾岳凌月说了什么,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了岳凌月的八面汉剑。然后一把丢向了床榻上。 岳凌月随意的用手一档,整柄剑便转着横飞于空中。然后在半空中被一把抓住。 “准备好了吗?到时候败了,可不要说我偷袭取胜。”那蒙面黑衣人淡定的说道。 岳凌月白了那人一眼,随后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心中却是直打鼓,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气息,好像在哪里见过。 觉得十分的眼熟,这独特的气息,才让岳凌月至今都没有忘记。 她开始在自己的大脑中拼命地搜寻着,这种莫名熟悉感的来源。 可眼前这黑衣人却先发制人,随手甩出来三颗钢珠。 岳凌月见状便是一惊,心中越发觉得好笑。如此行事竟然还说不偷袭。 岳凌月翻身跃于塌下,那钢珠所及之处炸为齑粉。 岳凌月见状额头早已渍出冷汗,那小小钢珠看似不起眼,竟有如此威力。 说是迟那是快,这蒙面黑衣人突然双手掷出十颗钢珠。 岳凌月足尖轻点,起身踏剑。在空中完美的画出一个弧度。 因为脚上捆绑的绳子,以致于气血不畅。这时岳凌月单脚落地却是一软,甚至一些眼看便要栽倒。 可能黑衣人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转身又甩出三枚钢钉,与五颗那种会爆炸的钢珠。 岳凌月见此早已怒不可遏,此人形式如此卑劣。可自己却眼看再这卑劣的手段下要丧命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不甘却化作的执念,以此为剑意化为剑锋。 “风起苍岚。” 一招剑诀打出,那几枚暗器也只是稍有偏离自己的轨迹。没有内力的加持,这威力只得三分。 那钢珠在岳凌月的周身炸开,还刺骨的钢锭也划破了岳凌月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脸缓缓流。 她本人已经瘫软在地。 那黑衣人随即发出朗朗的笑声,对着岳凌月言道:“这一局可算是我胜了,我胜了!哈哈哈哈。” 岳凌月并未说话,她趁此间歇催动长春功在经脉于缓缓流动。 又打开腰间的瓶盖儿,用手轻轻抚摸后这什么后。一个暗绿色的小点儿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入了她的皮肤。 那黑衣人仿佛察觉到了异样,死死地盯着岳凌月。手里提着匕首,另一只手却攥着刚才的钢珠。 岳凌月并未看他,暗暗的打量着自己的伤势,并出言嘲讽道,“我还没死呢,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站那里废话。” 这黑人听到这话方觉自己刚才的愚蠢,说是迟那是快,便提起自己手中的匕首冲了上来。 岳凌月惬意地挑起了嘴角,嘴巴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那黑衣人后知后觉方后知后觉的紧急刹车,并向要后退跳开。 “风起苍岚。” 一声刺耳的剑鸣,随即剑风呼啸而至。生生的将那已经跳起的黑衣人在空中掀倒,这一张剑风将他滞留在了无所依靠的空中。 岳凌月身形恍惚,出现在那黑衣人身下。以剑为器翩翩起舞。 “一舞剑器动四方。”剑势绵绵不绝,犹如九天矫龙,剑影雨密。 可黑衣人却突然固定在空中,用手中匕首招架几招后,便飞向了屋中的房梁之上。 岳凌月见状收招,定睛一看方才发此人手指上那暗黄色的戒指。 “你究竟是何人?缩手缩尾就不怕有辱门楣。” 那黑衣人见他出言讥讽倒也不恼,却是默默的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三枚粗壮钢针。 随后钢针应手而出,岳凌月疾步退开。 “嘭嘭嘭”三声三枚飞针莫入土地,岳凌月见到这飞针的威力顿时大惊。 她喘着粗气靠着房子的梁柱,为躲避刚才那三针,使岳凌月本就不多的内力消耗殆尽了。 黑衣人在房顶上又缓缓的抬起了手,指缝夹的仍是那骇人钢针。岳凌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 只听又是三声钢钉入木的闷响,那支撑房屋的房橼应声折断。 整个房子也变得的颤抖脆弱,岳凌月此时已退至了墙角。 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胜负已决。岳凌月已经无力反抗。 可是在房梁上的黑衣人却未打算收手。 只见他从腰间又抽出一枚钢针,对着倚靠在墙根角的岳凌月瞄了瞄。 然后高高地举起,随即狠狠地挥下。 飞出钢针在空中发着怪异的吼叫,轰的一声墙体生生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岳凌月侧头避过了这枚飞针,可是右小腿依旧被穿了个细小窟窿。 岳凌月用余光打量着伤口,还未等她多想。 又是一枚钢针呼啸而至,岳凌月下意识的侧头避开。 随着又一声的轰鸣,岳凌月的左大腿又诡异的出现了伤口。 她弯起嘴角,脸上的酒窝也透着愤怒,“行啊!有点意思。” 第76章 慈不掌兵 四象苍龙(6) 岳凌月死死盯着黑衣人一举一动,只见他从梁跳下,又举起一枚钢针,一双漆黑的眸子大大方方的定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最后一枚钢针要射向哪里早已不言而喻。可明知道这枚暗器的落点的岳凌月,是真的无可奈何。 前两波暗器伤及腿部经络,让岳凌月两腿已经无法动弹。剑也掉落在一旁。 陷入此等境地的岳凌月只有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命运的降临。 陷入绝境的岳凌月,却轻声的发错了自己最后的希翼。 “哥,来救我一次吧。我不甘心这么死!” 黑衣人也不再拖沓,抬手便是一挥。最后一枚夺命飞针应手而出。 “呯!”一声金属的脆响,接着便是剑的长啸 岳凌月听到异样猛的睁开了双眼,只见自己的长剑在身前摇晃。 死而重生的激动足够让人忘记所以,开口语无伦次的说道,“我的剑救了我?”说着露出嘴角的一对梨涡。 可空气中却传来了不满,“你刚刚不是说让我救你吗,怎么又成你的剑救了你?” 唐前说着伸出手来在空中一拉,那柄还在摇晃的汉剑突然自己飞回来了唐前的手中。“剑还能自己救主的话,那练剑的岂不都无敌了?” 岳凌月的目光随着自己的剑飞到唐前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扭曲,一双大眼睛泛起晶莹。嘴上却嘟囔着,“你……?你还知道回来!” 后面那句:瞧瞧你给我安排的差事。却已经被那止不住的哽咽堵住。 唐前温柔的看了一眼岳凌月,心里是说不尽的心疼。明明白天还是光彩夺目的妹妹,这会儿在却被别人打的这样惨。 他随即转头看向欺负岳凌月那黑衣人,刚才眼中的温柔瞬间变为阴霾。 “先施毒然后在和人家比武,啧啧啧……小子,你挺会玩啊!” 唐前说完突然反手背剑,金色的火花划亮了昏暗。 侧身高踢,在暗影中踢出了一个身形娇小的的女子。 那女子落地成团,一个翻滚回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脚下。随后起身将其护在身后。 唐前往岳凌月丢了两瓶印着芸香草的药瓶,“白的可治外伤,黑的是嗜骨散的解药。” 半蹲在岳凌月身前自己的玄石护臂,在她的腿伤出晃了晃。吸出了两枚暗黑的细针。 那神秘的黑衣人看到这两瓶药,目光突然一闪而过的冷峻。 他一把推开护在他的女子,向前跨一步,一只手按着腰间的口袋。 岳凌月看着从自己腿吸中出细针,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腿会莫名其妙的受伤。全是因为自己当时的注意力全在这威力巨大的钢针上。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隐蔽细针,再加上房间中昏暗的环境。才让自己如此狼狈。 唐前看到这暗器死死的皱着眉头,因为他觉得眼前这黑衣人十分熟悉。 特别是他刚刚看到了药品的眼神,也让唐前笃定这人与自己相识。 在看他手段,唐前大致猜到年前这人是谁。 “胆子真大,难道你想一打二吗?”黑衣人大大方方的抱着胸轻蔑的说。 唐前淡淡的笑了笑。 “你的飞针威力巨大,可是在空旷之地。方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可眼下房间狭隘你的飞针难以施展,怕是没了胜算了。” 说着唐前用安安的打亮了四周。 这屋内狭小又同时站着四人,傀儡芭蕉身上机关都是杀伤力巨大的暗器、火器,此时此刻的岳凌月又行动不便。 唐前思量再三决定不用傀儡术。 这黑衣人听到唐前的话先是一愣,默默地将抱着胸的双手垂了下来。“我看你就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黑衣人便是一个扬手,唐前下意识躲避。可谁知那扬手却是虚晃一枪。 在唐前躲闪动作已经做出之后,那黑衣人的飞针才后手掷出。 眼看这一针避无可避。 在一旁的岳凌月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唐前抬手一脸将迎面射来的飞针劈开。 而一旁的那奇异女子犹若无骨突盘在地上,随后突然从地上弹起直奔唐前胸膛。 唐前有预料,直接拿另一只手的剑直接与她抗衡。 “嘭!” 随着声音橙黄色的火花应声闪起,唐前也经过这两招将自己的青龙剑势续满。 两剑寒光,空中仿佛有低吼的龙鸣。随机狭小的房间里卷起了一缕狂风。 将那黑衣与那女子便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唐杰、唐蓓这一剑怎么样?”唐前负剑而立,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想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同门。 那黑衣人也不再掩饰一把扯下自己的遮脸布吐了口血,露出了唐前熟悉的面庞。 那被唐前认做唐蓓的女子也默默地摘下面纱。 唐前看到这女子的脸却是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女子的脸上没有五官。 “《七绝经》?” 那女子闻言,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在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慢慢的显现出原来唐蓓的那副脸。 唐前没有修炼过《七绝经》,因为按照唐门的说法,自己的筋脉损坏无法修炼心法。 但是也曾听闻这《七绝经》修炼到最后副作用极大,可今日一见。反而很庆幸自己经脉损坏。 想到这儿他突然间开始担心起修炼《阎王帖》的唐影雪。 唐杰见唐前出神儿,不禁笑道,“打架都不专心,会死的。” 唐前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后默默的低下了头。 唐杰见状便拉着唐蓓离开了。 靠坐在墙角的岳凌月慢慢的起身,由于唐前用自己玄石护臂吸出了她腿上封闭经络的细针。 此时她已恢复了行动,走到唐前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唐前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用极低的声音问:“怎么了?” “把我的剑给我。”岳凌月语气中透露着愤懑。 唐前顿了顿,却还是将自己手中的汉剑交到了她的手上。 岳凌月拿到了剑,倒也不再看他。而是面向了北边火光。 抬手指了指,“现在怎么?” 唐前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说:“找到左君弼。” “嗯!” 岳凌月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唐前也提了提手中的那兵造型古朴的剑棠溪剑,对着寒意逼人的剑锋言道:“现在可以好好清理清理了。” 城北的土匪不停烧杀抢掠,从城北蔓延过来的恐怖气氛已经渐渐影响到了全城。 甚至在从城北逃离的百姓中已经开始有振臂一呼,意图自己当家做主的人出现,“并且喊出造反专用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千古名句”。 意图制造民变,颠覆庐州。可是唐前早就发现了他们。 就在唐前第一天来到这座大城时,就发现了他们。 原本被这伙山匪强盗占领的北城门,突然涌入了守备营的红巾军。 而庐州城其他地方的守备营的兵卒,也结起了自己的阵型。顺着泸州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一步步向城南推进。 士兵所过之处皆为尸骨,这种屠杀是无区别的。因为唐前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哪怕是有错杀也在所不惜。 第77章 我与朱元璋的矛盾(1) 岳凌月离开了唐前之后,只身出现在南城门楼上。 提着自己手中的剑,杀到了左君弼的身前。 被唐杰下毒后又差点用飞针射死,这在华山横行无忌的岳凌月,必然心里窝着一股火。 看到庐州城中大乱,于是索性把火就撒到了左君弼的头上,可怜的左君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天而降的岳凌月一掌拍在了天灵盖上,顿时头晕目眩的他,就毫无抵抗力的被岳凌月挟持。 此时的左君弼可真是应了那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老话。 在岳凌月的挟持下,左君弼下令城中守备营的军士。清剿城北的暴乱。 在前后夹攻下,清剿工作摧枯拉朽。最后残余势力退守庐州城中一处望楼。 勇猛的军士本要一鼓作气,可是突然变的奇怪。 “报!前骑团副将左君玉阵前倒戈。” “传令停止攻击,并在望楼四周街道上架设路障。并让守备营撤出来。”唐前骑着马又突然出现对左君弼说。 “为何?”岳凌月环手抱剑,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报!右营督尉肖经尧投,投敌了。” 唐前瞄了一眼岳凌月,叹了一口气,“快下令。” 左君弼面露难色,毕竟剑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岳凌月冷峻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一对酒窝挂在了脸上。“要放过他们?” 唐前看着岳凌月的神情,“我回头给你解释。”说着便下马走向鸣金台。 岳凌月脸上你对明媚的梨涡,透露着丝丝浅笑。只见她手起剑落,鸣金台应声被一刀两断。 唐前生硬的回头看向岳凌月,“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要放过他们。” 唐前急不可耐的翻身上马,向马下的岳凌月伸出手,岳凌月死死地皱着眉头,脸色明显透露着不悦。 “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岳凌月在唐前的催促下,搭上唐前的手纵身上马,一路奔驰在这宽阔的街道上。 沿途那些身经百战的守备兵卒,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向城南后退。 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明显是在前线败退下来。 岳凌月乖乖的坐在马上,心里却是1万个不明白,为什么唐前拱手让出了已经唾手可得的胜利? 说话间两人已不知不觉地来到离那望楼不远的地方。 这处望楼四通八达,放楼下站满密密麻麻的人。 这些人都应该是已经反叛了的庐州守备营的军卒,放眼看去这些人的人数足有上万。 在这狭隘的巷子里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死死的拱卫着他身后的望楼。 人墙外围是一群身穿玄甲的身背玄武旗的人,牢牢地遏守在这里。 岳凌月看到这些装备精良身穿玄甲的这群人,心中自然是奇怪的很,于是开口问道:“这些是你的人?难道你早料到守备营会有人阵前倒戈?” “不!我只是多准了一支兵马而已。”唐前慢慢的说道。 “那这守备营的红巾兵不是左君弼的心腹手下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岳凌月看着神情凝重的唐前。 远处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明显有两个团的倒戈相向,让本来已经明了的局势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唐前用一只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随后慢慢的向前走了起来。 只听远处的望楼前隐隐的传来了一声声喊话。 ……“兄弟们别被骗了,真正的左将军就在这里。” 岳凌月跟着自己哥哥,在这群玄甲军与守备营混编成的军阵中穿梭。 而此时在这里穿梭的岳凌月,心中总是那么些担心这些人,会突然将自己与唐前突然间绑起来送到对面。 这诡异的气氛下,便是这众人对岳凌月与唐前两人注视。 唐前问声寻人,这好话的正是右营督尉肖经尧。 唐前驻足向望楼怒斥,“肖督尉,你胆敢阵前倒戈?” 肖经尧自然是没有见过唐前的,全权将其当作一个五入流的小兵。带着满眼不屑开口道。 “哼!老子就倒戈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未曾亏待过你,你为何投敌?” 肖经尧哈哈大笑,然后慵懒瘫在马上。“不为何,咱也想当当主公。” 唐前被这句话噎得够呛。 岳凌月站在唐前的身旁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可是对于这个肖经尧的回答,唐前却是一脸满意的样子。 “好,你就是想当主上了?”唐前顿了顿,“果然小人也!” 岳凌月回头看向肖经尧,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面原来肃然的军阵仿佛传出了窃窃私语。 岳凌月见到此情此景有些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 唐前握着她的手,听到她的叹气声用手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时施三八却从肖经尧身后的门走出来向下望。可是乌云遮月本就昏暗,加上下面一片玄色盔甲黑压压的一片,便没有看到唐前。 可是唐前却认出了他身上的铠甲。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遭身边人背叛更加令人愤怒。 “主上,已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妥当。” 唐前目不斜视,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快开始吧!” 说完唐前便拉起岳凌月转身离开,身边扼守路口的玄甲军也有序地向后退开。 望楼上下众人,见到唐前众人退后退面面相觑。 肖经尧也与施三八相视一眼,可随后就看到了拉着岳凌月的唐前。 施三八一怔,马上大声下令追击。可此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下面的士兵回头看了一瞥了眼他,然后朝他的方向啐了一口。 然后就是一声巨响将他的声音淹没在这黑夜之中…… 唐杰与他身边的唐蓓立足在庐州的城墙上眺望,随着轻微的颤抖动,那处望楼轰然倒塌。 唐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方向,嘴巴微张,“这,唐前他胆敢做那个东西?” 唐蓓依旧是那面若寒霜,迎着夜风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得马上回去报告。”说完他转身要走。 可唐蓓依就立在原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完成了对唐影雪承诺。”唐蓓在那夜色下,紧身的夜行衣,将她的身体包裹的玲珑有致。腰上别一把格格不入的折扇,披散着头发随风轻扬。 第78章 我与朱元璋的矛盾(2) 翌日,唐前与岳凌月从新离开了庐州,善后的事宜全权交给左君弼。 可在这一路上唐前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岳凌月就在一旁打量了他一路。最后幽幽的说道: “自古以来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都将庐州交给了左君弼了,干嘛还这一副担心的表情,让人家看到多寒心!”岳凌月娇媚的笑着。 他摇了摇头。 “有一个人的尸体没找到,他不死我不放心。”唐前面对着自己的妹妹,毫不掩饰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那个死三八?” 唐前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这妹妹口中的死三八说的是自己从安丰带过来的统领施三八。 “我早就料到他的身份。可是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而已,不足为虑。!”唐前道。 “禀,废墟中并没有发现那名囚犯尸体。” 唐前听到这个小兵的回话,顿时眼望苍天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就不应该心软,应该杀了他断了这后患才对。” 在一旁的左君弼顿时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一脸歉意的说:“末将,末将失职。都是末将失职,没有守好地牢。” 唐前赶紧扶起他,“此事不怪将军,事出我之所料。是我思虑不周不够坚决。” 说着对左君弼一抱拳。“庐州城中的善后,便全权托付于左将军了。” 说完便翻身上马,“在下先行一步。”挥起马鞭纵马而去。 岳凌月下意识看了一眼左君弼,左君弼此时也是一脸的忧愁。 岳凌月本就聪慧,联系昨天晚上,她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一切都是唐前的阴谋。 于是她赶快追了上去 “你早知道有人想捣乱?”岳凌月问道。 两人并驾齐驱,唐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牒递给了岳凌月,岳凌月接过木碟看到上面的罗网状的符号,便知道这是唐家堡天罗房的标记。 心中犯酸,“你们唐门的人想知道什么真的好方便。想知道什么事情,都会有人给搜集,给送情报。” 说着便打开了,“这,这是……” “没错,是阿雪亲笔信。是她让人发给我的消息。”唐前一字一顿的慢慢的说着。 岳凌月看着木牒上简洁写着“三八内鬼,多加防范。” 唐前良久后接着说道。“这座城那早就有人想图谋不轨,而我们突然出现整编军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这不给他们可乘之机吗?莫非……你是故意的?”岳凌月歪着脑袋问道。 “他们的计划只是因为我被打乱了,这些人依旧在城中逍遥。他们在城中迟早还会搞事情,与其让他们在暗处放我们的冷箭。不如我索性露出破绽,让他们误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然后再一网打尽。” 岳凌月听到他这话不一撇嘴,心道如此高风险的想法,估计也只有才能用的这么肆无忌惮。 她用着十分不屑的语气言道:“呵呵,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死了这么多人,还一脸愁容?差点儿害得本小姐倒霉,又是有人阵前倒戈反叛。” “这些事情里我会意没有料到的,是唐门的会参与进来。唐杰他利用唐门是势力我的地牢里就走了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摩挲着自己已经长出胡茬的下巴,“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呢?” 岳凌月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神情一顿,“在华阴县下被我暴揍的那个傻小子?怪不得的要和我决斗,是想报那在华阴的一箭之仇?“ 岳凌月又歪着头问唐前:“他旁边的女子又是谁?她挺奇怪的,先是保护了我,后来又和那个唐杰一起对付你。” “唐蓓保护了你?”唐前听到这句话不由吃惊到驻足,穷其自己的回忆也很难想象,这冰块儿脸竟然也会保护别人。 这一夜有太多的谜题出现,唐前已经晕头转向。 不过好在庐州城是报住了。 唐前想到这里又松我口气,岳凌月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耸了耸肩。 索性不再理会他。 …… “庐州怎么样了?”徐寿辉一脸焦急的注视着,手拿着罗网标志木牒的唐影雪。 在唐影雪露出了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后,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已经庐州城保下来了,倪文俊他们没有得逞。” “太好了,我就知道唐小兄弟他一定行。对了他什么时候过来?” 唐影雪玉眉一丝轻皱,“他带着几百人南下濠州定远。” “南下濠州定远?为何?” 唐影雪轻轻地摇了摇头,“有消息传来江北的红巾军两攻集庆城皆败,刘福通钦封的都元帅郭天叙、右副元帅张天佑战死。” “哎呀!朕再问你唐前他为什么南下濠州定远?” 唐影雪眯了眯双眼,仿佛在看一个智障。这明摆着的事情还看不出来? 朱元璋出自郭子兴的红巾军,这只红巾军实际上是棋央宫安置在江北,用以防御江南元军的。 可又怕郭子兴是个二五子,自己实力壮大后脱离控制。所以暗中扶植孙德崖与其争斗。 这不郭子兴与孙德崖都死了,棋央宫便发现这朱元璋比郭、孙更难掌控。 于是便册封了他的儿子郭天叙为都元帅,妻弟张天佑为右副元帅。 两人皆无军政实权,个官阶都在朱元璋之上。加之郭天叙是郭子兴长子,军中不乏支持者。因而才意图借这两人来压制朱元璋。 可是他们都在攻打集庆城时意外身亡。 那显而易见棋央宫接下来的动作,必然会针对在集庆路越做越大的朱元璋了。 阿前南下大概是想给棋央宫捣乱的(以上是唐影雪的猜测)。 她想到这里长出一口气。他们两人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可如今却陷在这乱世的涡流之中难以自拔。 唐影雪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阿前问自己怎么选,因为他害怕在乱世中的身不由己。 最后会让他与我站到对立面上。 徐寿辉见唐影雪出神儿,料想她也不知道唐前为什么在这节骨眼儿突然南下。 和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就这么被唐影雪凉着太没面子了。 于是在一旁清了清嗓,希望可以引起唐影雪的注意。 唐影雪瞄了一眼徐寿辉,“怎么了,有病了?” 徐寿辉阴着脸:“……” 第79章 我与朱元璋的矛盾 虽然庐州事件告一段落,可是除了唐杰谁也不知道,唐前是如何瞬间瓦解那些叛军的。 …… 唐家堡议事厅上,唐门三十六房的房主们面色凝重。而大厅中央则是一副规规矩矩样子的唐杰。 大厅中还有很多连唐杰都见过的人。 唐怀玉用这有些痛惜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位昔日出色的弟子。 唐家堡家主唐天放也同样面色凝重,他的神态相比以往多了几分沧桑。 几缕白发镶嵌在那整齐的发髻上,又多了几分庄严。 在他一旁是端坐在副位上的唐老太,虽然时光在他的脸上又多划了几道刻纹,可是神采依旧。 良久划破凝空的苍劲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既然你说的情况属实,那就依唐门律去办吧。” “火器房唐达抛附议。”火器房房主唐达袍依旧身材臃肿,听到老太太这话,赶紧躬身附和道。 唐怀玉双手抱胸,厌恶的白了他一眼。紧接着他的话说道,“暗器房不同意,怀玉就想问问这是碰了哪条唐门律。”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怀玉妹子,你护短不能么得限度。” “孙儿,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唐老太将话锋一转,侧头问向唐天放。 “大元不过是将倾之厦,唐门应该早早地做出选择。若是一味的固守唐家堡,恐怕难以善终。”唐天放此语一出,顿时大厅中的讨论之声变得愈加嘈杂起来。 江湖门派不涉国政、不党争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就变成了人们固有印象。 唐门作为川西一方势力强大,以家族为载体也比中原的门派更具有凝聚力。 这也就必然会招致朝廷的忌惮。可依旧传承千年之久。 其原因是唐门的“为士为商,为工为农”的策略。唐家子弟物尽其才。 唐天放这个提议可谓疯狂。 将以唐门这个门派为整体,支持一方枭雄。 这个提议无异于玩火:先不说能否在造反这事上能否成功。 就算成功后了,自古以来伴君如伴。一个涉及江湖、朝堂各个方面的大家族。 怎么看都应该是会被皇帝铲除的命运。 “火器房唐达袍有异议。”这火器房房主竟是一个皮肤黝黑,腹部隆起的中年胖子,又率先变态了。 “夺魂房唐蓓有异议。”此时的唐蓓已经取代了她的师傅唐歆,成为了夺魂房的房主。 虽然唐歆就在一旁。但是,唐蓓依旧毫不犹豫的发了声。 “凤稚房、画骨房、引羽房有异议” 一时间大殿有异议之声不绝于耳,唐怀玉看到这幅光景一时恍惚了起来。 时光荏苒上一次中房主意见一致的反对,还是因为唐前在夺魂试练后的处置。 终于反对声渐渐平息。 “机关房唐崇杰附议。”依旧鹅黄色的唐门衣装,在一片黑紫色的人群中和他的声音一样显眼。 顿时众人目光都在聚焦在,这个身坐轮椅的人身上。 嘈杂的声浪顿时翻腾,势将唐崇杰吞没之际。 “攻玉房唐瑛附议。” ……“放什么狗屁,你这外门的杂毛也来乱吠?唐门怎么养了你怎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太太,小辈见的世面少。可不能妄听了这无忌童言。为了唐家堡未来,我肯请老太太全权做主” 唐瑛的对唐崇杰的声援,算是切底把众房主们反对情绪彻底推向了高潮。 甚至有人已经对外门攻玉房弟子唐瑛破口大骂, 唐老太见到议事大厅已有如此乱象,依旧神闲气定。 “看来唐家堡那多年的安定日子,把你们养的是贪生怕死。这魄力、胆识还不如一个小辈了?暗器房的唐影雪已经在天完哪里担任要职。”唐老太用这浑厚的声音,将大厅下嘈杂的声音压过。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因为自从唐天放被选任成家主之后,仿佛这一老一小就没有在任何一件事上,统一意见、达成一致过。 唐老太有些颤颤巍巍的起身,将一身的重量仿佛都压在那根漆黑的手杖上。 在这一刻,唐怀玉觉得那个杀伐果断、精于谋算的唐老太太老了。 “怀玉……”唐老太轻唤唐怀玉的名字,“你以夺魂掌令使的身份走一趟。毕竟这两个孩子都是你一手教出来的。” 唐怀玉觉得这话有些愣神,她呆呆地低下头。看到了那枯槁的手上是一枚夺魂令,是一枚暗红色的铜质夺魂令。 这一瞬间唐怀玉觉得她自己的周围,那些目光变得炽热。因为如今的唐家堡连铁质夺魂令都几乎见不到了。 因而这枚铜质夺魂令的意义多么显而易见。 “怀玉?接令!” 唐怀玉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接过夺魂令。 …… 岳凌月一个人坐在船头,逍遥的荡着腿。洁白如凝玉的脚趾,在水中破开道道涟漪。 赛纳则在了望台上拄着脑袋看着岳凌月,唐前则在了望台下一脸凝重的盯着他。 “禀报公子,要到渡口了。但是岸上好像旌旗蔽空。” 唐前看了一眼,在一旁身披玄甲的军士。 “赛纳?!” “……” “赛纳?” 赛纳依旧欣赏着岳凌月的娇媚众生的姿态。 唐前翻了翻白眼,随即足尖轻点飞身侧踢在那粗壮的桅杆上。船体随之倾斜,赛纳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岸上两边是不是有人?”唐前没等赛纳开口率先出言问道。 “没有啊!”赛纳脱口而出。 唐前回头看看那个来禀告情况小卒,小卒顿时吓得跪地俯身。谎报军情,可是要被处以斩首的大罪。 赛纳仿佛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手脚并用的爬回栏杆。将身子探到半空中去了望情况。 “没有,敌情。” 赛纳向下面的唐前喊道。 唐前环顾四周,却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旌旗蔽空。 可他此时没有急于责怪那名玄甲小卒错报军情。船队驶于江心,想完全看到岸上的情况除非向岸边去靠拢。 或者是唐影雪那种超强的观察力。 “我请问你,我们现在走到哪了?”唐前黑色冷静的询问道。 “已进入扬州地界了。” 唐前略微沉吟。他推断这里什么知鬼不觉的能动用大部队,只可能是驻守采石码头的花云。 他想到花云便会觉得头疼,因为他这人刚正勇猛。必然不会让自己带着的这些人通过他的辖区。 正在唐前头疼之时,头上却突然传来了赛纳声音,“江面行来一小舟。上面的人还拿着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 “对!一节一节的好几个色(sai)。估计是意思是问咱们‘今儿为毛闯进来?’” 唐前听到赛纳声情并茂的讲解,已经呆愣在原地。 岳凌月坐在船头听到赛纳的话,不免笑得前仰后合。 “真有意思。赛纳,本姑娘问你。那根鸡毛掸子为何一截一截儿的?而且上面的材质还是耗牛的牦牛尾?” 赛纳见到岳凌月问,一脸自豪的继续说:“不知道了吧!牛尾巴嘛,牛的尾巴是不能摸的,不然会被牛顶。” 岳凌月被赛纳“有理有据”且充满草原生活常识的讲解,着实惊呆了。 但是唐前终于从他们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明白了,小舟上那人手中的“鸡毛掸子”就是象征使者身份的汉节。 “把他迎上来。”唐前说。 而且这个担任使者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账下的李善长。 唐前见到他倒是一愣。几年前见他还是一副书生意气。 可如今的他容光焕发,体型也是胖了不少。 “唐先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李善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可行的却是平辈礼。 唐前见他的样子便明白,这李善长从心底对自己是有些看低的。他以使者身份出使自己,却不对自己行上位礼。 而他李善长只不过是朱元璋的下属,却行平辈礼。 唐前想到这里心中确是一阵烦躁,毕竟这个李善长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 突然赛纳一脸的鄙夷乱入,开口便来了句,“你谁呀你?来我们这儿干啥的?” 可能是赛纳出于武人天生对文人的反感,才这突兀来了这一句话。 倒是让一向淡定如常的李善长有些不适,唐前见状突然烦躁的心情变得舒畅了一些。 李善长嘴上扯出一丝笑意,对着赛纳拱了拱手,“这位将军见着面生,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李先生所谓何来?”唐前打断了他的话,又对着赛纳摆了摆手。 李善长依旧笑意如旧,丝毫看不出有丝毫恼意,“受主上所托,来请唐先生往舍下相会。” 唐前不答,是转望着平静的江面。语气带着感慨对着李善长说:“想当日我与师姐唐影雪共舟而下,便感叹这江浙之地。记得影雪曾赞美道说:这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李善长对这鱼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是一脸茫然,只听唐前话锋一转,“不知善长兄是哪里人?” “濠州定远。”李善长又拱了拱手,“不知唐先生可会去赴宴?” “会!”十分简短的一个字。 李善长又怔了怔,有问道,“敢问先生为何领着虎狼之师南下?” “这些?”唐前说着指着指身后的这些披甲军士,“行脚商不都是得请些人手护送?在下只是觉得这当中有利可图。” 唐前顿了顿接着说,“不然我怎么养的起这些个人马。” 李善长笑了笑没说话。 显然,唐前的话李善长是有些不信的。可唐前也没打算让他信。 赛纳站在远处,向唐前点了点头。 唐前见状了然,“朱公子是那么客气,竟然亲自来接。李兄,劳驾带路引了。” 第80章 我与朱元璋的矛盾(终) 唐前刚靠岸,便看见以朱元璋为首,五人在岸边等着。 当中常遇春自然也在他们那群人当中,岳凌月看自己的师兄虽然满心欢喜,却也只能隐藏。 毕竟两个人的身份不在是以前的师兄与师妹了。如今的他们一个是先锋官,一个是掌门人。 常遇春见到岳凌月躬身行礼,“参加掌门!” 岳凌月不语,微笑点头,“师兄别来无恙!” 说着目光一瞟便看到了,他身边的少年。 这英气逼人,双目如电的少年。确是这五人中,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个。 唐前对着朱元璋抱拳手说道,“唐前无德无能,竟然在这码头之上碰到了日理万机朱公子。多日不见朱公子可好、常大哥可好、徐帅可好。” 说着依次对着三人抱拳。 “好,好着呐!”常遇春哈哈的笑着,对于又见唐前与岳凌月欣喜之情他毫不掩饰。 朱元璋也对着唐前拱了拱手,“劳先生挂念了,一切都好。” 徐达也跟着拱了拱手,面带微笑。 “唐先生旅途劳顿,朱某特意设酒席为先生接风洗尘。” 唐前目光向远处推移,蔚蓝的天空下飘着几朵云彩。河岸远处的丘陵郁郁葱葱佳气浮谷…… 他习惯的摩挲着手指的铜戒:几日天气晴朗秋高气爽,不会有佳气浮谷之象。莫不是有伏兵? 又不见花云花大哥…… 唐前将身后摆了摆手,随后开口言道,“朱公子盛情,可唐前专程来接流情的。”唐前话刚说完,后身的玄甲军士上岸列队。 赛纳也与他身后的骑兵上了马,军阵俨然军纪严明。 “先生不肯赏光?还是因为赵普胜、李普胜之事?”朱元璋索性对唐前开诚布公。 只见唐前笑了笑,“公子多虑了,李普胜这人唐前并不认识。至于赵普胜,在下也只是一面之缘。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唐前顿了顿接着说,“唐前只是江湖人行江湖事。李先生刚刚来请,唐前已经应下,他日必然拜访。” 说着唐前拱了拱手。 朱元璋面色有些铁青的看了一眼李善长,笑着说:“好,唐先生既然有事,那这朱某就在家中摆上酒宴,恭候先生大驾光临。” 说完便领着一干人等让开了一条路,唐前的目光在常遇春的身上稍有停留。 只见朱元璋又向唐前拱了拱手,“请常将军陪同唐先生吧。” “末将领命!” 唐前一怔,“谢朱公子。” 随后朱元璋离开,唐前与常遇春两人并行往太平城的路上。 岳凌月则与蓝玉跟在他们后面。 常遇春时不时的回头看赛纳领着的这五百骑兵,“兄弟,这都是你练出来的?”说着眼神中透露出羡慕的神色。 “不都是,关于阵型的演练是赛纳带着他们练的。” “兄弟你也给咱也练一支这样的骑兵出来呗。” “行!若是空下时间了,就给你弄一弄。”唐前随口应和道。 常遇春听到这话喜笑颜开,随后又问道,“你为何当众拒绝主上?是不是因为那事儿你还放不下?” 唐前皱了皱眉头,“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多心计,但是认理儿。从心底觉得,离朱元璋远点比较好。” “哦!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想自立为王?” “说打算……还真没有!我想的很简单,想来看看你,所以我就来了。”唐前淡淡的说着。 常遇春听到他的话,又回头看了那只气宇轩昂的骑兵。说实在的,常遇春也不是傻子。有谁来串门儿走亲戚是带兵的? 常遇春对着唐前说:“emmm...你等哥哥几天,我去和你嫂子说一声,然后和主上辞别,我们一起再走!” 唐前听到他的话顿时愣在当地,老实说他确实幻想过常遇春与自己一同离开。 但是真到那时候,唐前心里有点不忍。可是他知道常遇春有如今是是用自己的命拼出来的。 他脸上扯出了那标志性的笑容。 “别呀,常大哥。我还想那天天混不下去了,好投奔你呐。再者说,你跟我走了,嫂子怎么办呀?”唐前这句话直击常遇春内心。 “没事!你嫂子不比一般的婆娘。你这个人给人感觉鬼点子多,但你容易冲动。我在你身边还能提醒提醒你。” 常遇春的目光中没有一丝顾虑。 “常大哥!”唐前故意伏到他的耳边,“你不能走,我还想把月儿放在你这儿呢?” 常遇春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冷峻,“你知道师妹她最恨别人把她抛下。” “咱有办法的。可前提是你不能跟我走,不然我可就没有退路了。” 唐前这话说完。 常遇春面色潮红,明显是生气了。他转身就走向岳凌月不再理会唐前。 岳凌月见他与唐前说完话了,刚要兴奋地扑上自己多日不见师兄常遇春。可瞧见那的脸色就知道唐前一定又是说了什么他不喜欢听的。 岳凌月嘟了嘟嘴,还是十分热切的抱住了常遇春粗壮的胳膊。 常遇春也在岳凌月抱住自己后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殊不知在一盘的蓝玉却露出诡异的神情。 唐前见到常遇春的神情如此心里有些难受,但是觉得自己是对的也就没有在和常遇春解释什么。 因为唐前觉得是他自己连累二叔,所以他切实地明白那种失去的感觉。 “在哪里都好。要好好的活着,在这乱世里。”唐前默默地念叨着。 …… 天完国汉阳城外大营。 倪文俊坐在大营中央的太师椅上,翻读着陈友谅呈上的奏章。 “很好,我还以为着徐寿辉手下的几万人是多么的铁板一块。原来也不过如此。”倪文俊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友凉这趟差事你办的很好。” 陈友谅立于下面,见他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便开口道,“昨日唐影雪来找过友凉” 倪文俊听到唐影雪这三个字,一对眸子静静地从纸上移开,定在了陈友谅的身上。 “唐影雪在与赵普胜密谋,来找友凉要汉阳城舆图。友凉自作主张给了她一份假图。” 随后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陈友谅刚作揖刚要请退。 “依照你的军功也该出去外面了历练历练了。”倪文俊做沉思状,“今封汝为元帅,领黄州城守备。大小适宜皆可从权。” 陈友谅躬身行礼,“末将领命。” 倪文俊轻轻拍着他肩膀,“去吧,好好办你的差。你是有前途的。” 陈友谅闻言而跪地,双目泛着光。“谢承相栽培,友凉绝不辱丞相使命,唯丞相马首是瞻。” 倪文俊看着他的样子十分欣慰,随即转身负手离开了大帐。随即便唤来自己的副将,“调整城防,再调五万人进城驻守汉阳。” “得令!” 陈友谅依旧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他的嘴角慢慢的挑起。露出了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邪魅。 第81章 来做说客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阴晴不定的天空开始下起雨来。 “赛纳?”唐前朝身后的赛纳唤道,“化整为零低调进城。” “前儿哥,你放心吧!”说着便策马,跑进了唐前身后的细雨之中。 唐前,常遇春与岳凌月坐在了这静默的大街上。沿途的行人都就近避雨去了,此时意境到符合了那“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幽寂。 先锋官府,四个鎏金大字跃入眼帘,大红色的大门左右各一个大石狮子。可石狮子旁的墙角却有一个乞丐。 唐前不自觉的对着身穿一衲一蓑的乞丐都看了两眼,那乞丐见唐前看他也朝着唐前咧嘴一笑。 唐前这一笑反而让唐前觉得这乞丐有那几分亲切之感。 可也没有多想,他反手一推大门。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便看到了打着嫣红油纸伞立于雨中身着鲜红衣裙的流情。 在大门打开的一霎,鲜红色的裙摆化作红影。 “嘭——” 流情伞中剑刺进唐前折扇的精钢扇骨,透着寒意的剑尖在他的胸膛前滴下水滴。 “多日不见就是这么想我的。”唐前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还是愤我把你抛下了。” 流情不言翻身抽剑,后手的红伞转着水珠冲向唐前的玉面。 一点寒光,一条长枪如游龙般呼啸。流情红伞被击的粉碎,唐前身后的下属稳稳的刺出了那一枪。 流情被这一枪震飞,狠狠地跌坐在庭院中的积水中,溅起雨水掩盖了泪痕,眼中有些愤愤又有些如释重负的喜悦。 手提马朔的玄甲军士将其围住,瘫倒的流情殷红的嘴角流下了滴血,依旧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 “无耻!” 唐前听到流情的话不气不恼,“别来无恙。我回来了!” “啪……” 一声爆竹破碎的响声,将众人的视线拉上了半空。橙黄色的烟火,在半空中久久没有燃尽。 唐前轻轻地敲了皱眉头。口中喃喃自语道:“或许不该进城……” …… 赛纳让这些玄甲骑兵按10人编队,进入太平城各个客栈中住下。 但是唐前编的玄甲兵每人三匹马,这500多人,最显眼的便是那1000多匹马。 这让朱元璋的骑兵统领汤和十分妒忌,于是便领着自己的人来找赛纳的麻烦。 “都元帅(朱元璋)有令,民用马匹应该上缴。尔等非工非农非士非商,来太平所谓何事?” 说着便领着20几号人,将赛纳的领着的10人30匹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赛纳本就是蒙古人,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最善骑射。他们视马为亲人。 见人二话不说要抢自己的马,他自然不愿束手就擒。可又怕自己的一时冲动坏了唐前的事。 于是赛纳没有说话,默默拎起了刀。他身后的人拉响了穿云箭,那橙色的烟花划过天空。 这是请求指示的颜色。 汤和这人也是久经沙场,他料定这场中必然还有他的同伴。于是再不敢大意。 “到城西校场在叫几百兄弟过来。”汤和吩咐完,又看了一眼一脸朴实无华的赛纳。 拱了拱手说道,“你是蒙古人吧,来太平城贩马?” 赛纳依旧沉默。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去调增员了,可如今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若是要打他是有信心的。 毕竟在他眼里,这20个的散兵游勇远远比不上自己手下的这十名精兵。 可若说要跑,自己这一方也有马可以骑。但如果这样必然引起骚乱,怕到时坏了唐前的大事。 良好的军事素养让他养成遇事不决坏习惯。 这是西北天空划过一道红色的烟火,赛纳拱手言道,“请等一等,我的雇主会亲自和阁下解释。” 汤和听道雇主两个字倒是有些一愣,心中思量:毕竟在这太平城中,最有说话权的人莫过于朱元璋了,在军需粮草供应这些后勤的事情上是由李善长主管的。在兵马大权上是徐帅(徐达)统领节制。 那这眼前蒙古人口中的雇主,又会是谁?毕竟这三个人自己都不太好惹。 可他立马打消了自己心中的念头,因为眼前的这十个人,从被围到现在有时候的慌乱。依旧保持着相互照应的阵型。 他们身边的马匹也一动不动,仿佛在准备着自己的主人随时骑上。 凭借他自己精准的判断,料定这些人是兵。而且是以一敌十的精兵。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潜入太平所图为何?”汤和话说着慢慢抽出了腰间的刀。 四周的20几个人,也慢慢的拿起武器进入战备状态。 “拔刀” “汤和你这小子想干什么?”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人称黑将军的花云。 “花云你来的正好,这些人是蒙古人。” “蒙古人?”花云回过头来审视着包括赛纳在内的10人。 赛纳依旧不言不语,对于此时此刻,他的不言不语在这两人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你们是元军细作?”花云暗中提了提自己手中的长剑,他持剑的拇指慢慢的推开了剑鞘,“我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蠢的细作。汤和你是不是神经过度了?” 汤和哼了一声,“是不是细作抓过审问了才知道。”说着便摆手,左右的人慢慢的围了上来。 赛纳听到这些人要抓自己,淡淡的下令,“列阵!” 唐前的玄甲兵动作整齐划一地抽出了腰上的刀,警惕的看着周围的20人。 “有反抗者格杀勿论。”汤和继续警告着。 花云却的这一声音未落,健步窜出。街上的寒光随着他的身形拖出长长的影。 赛纳提着唐前送的那把刀翻手来架,随着刀剑相碰的声音。赛纳被花云用剑挑翻,创口鲜血淋漓, 赛纳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余的玄甲军士没有因此做的过度的举动。 只是有序地将赛纳掩在身后围成了一个圈,击退着意图擒杀他们的人。 花云没有趁机冲乱玄军的阵型,因为他本来想的就是擒贼擒王。 以为这个为首的倒下,这些人会不战而降,可谁知道这些人反而没有投降。 反而十分冷静的保护起了自己的长官。 在一个团体中不同的个性的人在一起后,依旧可以像一个人一样保持冷静。 那么这个团体可以说,是非常具有凝聚力了。 毕竟情绪这个东西,你是可以相互传染的。若是的10人团体中有一人表现的不冷静冲动行事了。 则必然会影响团队中的其他九个人的情绪行为。 但是,这9个人全部都冷静下来。并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花云再次打量这个小团队,明显到所有人同仇敌忾。他那明显都感觉到这些人的愤怒,仿佛是一群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等待主人的打开笼子…… “嗡——” 随着剑鸣的呼啸,花云的瞳孔瞬间放大。 “嘭!” 半空中飞起了一根断裂身剑,随后落在地上发出了一连串的脆响。 花云看着自己手中的残剑,心中大为惊骇。自己的钱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也是通体精钢冶炼而成。 可是刚刚那一剑不光击断了他的配剑,还击他的剑心动荡。半生修为险些毁于一旦。 唐前对半空中挥手一拉,那柄通体古朴的长剑便顺势飞回,稳稳的落回手中。 他径直的走向花云,对着花云笑道,“汤和大统领,您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第82章 来做说客(2) 从远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是汤和调来的援军。周围的行人商贩看到这架势,纷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汤和不是傻子,大致猜到了,所谓的雇主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 “在下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唐前听到这四个字差点笑出了声,是不是每个当差的都喜欢把“例行公事”这四个字挂在嘴上? “是例行公事啊,看来你们是日常抢马、无辜伤人?”唐前转过头看向汤和, 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人说朱公子手下兵马军纪严明、冻死不拆屋对百姓也是秋毫无犯。今日,唐某真是见识到了。” 汤和的脸不自然的抽动了下,环视了一下周围自己的人手。“呵呵……百姓?!我看就是你们元军细作。众军何在?!” “在!” “这些人是大元细作,就地格杀。” “诺!” 整齐盾牌立好,盾墙上伸出了一枚枚寒光逼人的箭头,弓弩手慢慢挽弓弦的声音,像是在发出最后的通牒。 唐前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他是有些后悔的,因为他确实不该进城。 唐前静静地看这些箭头,弓弩手引弓手已经微微颤抖。 “汤和箭下留人!” 循声看去,一身锦袍的朱元璋。这什么时候站在了街角的尽头。 汤和闻声驻手。 而唐前却紧紧的握着手中剑。他身后躺着的赛纳,依旧一动不动。 “唐先生?”朱元璋轻声唤道。 一支冰凉的手从唐前身后握住了他持剑的手,耳边传来同样带着冷意的声音,“冷静冷静嘛。” 唐前闻声垂下剑锋,“送赛纳就医。” 身后发出了满意的嗯声。 随后对着远处的朱元璋抱拳示谢。朱元璋对着唐前还礼。 此时的唐前心中诧异,因为在他的设想中:出现在这里解围自己的人应该是常遇春才对。 突然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转过头却看到了朱元璋的笑容。 唐前向他拱了拱手,朱元璋用他的两只手握住了唐前的手又拍了拍,这举动甚是亲密。 “是朱某对手下管束不严,对不住先生了。来人,快去找大夫来。” 接着他又愤怒的呵斥汤和与花云两人,然后就是送唐前回来常遇春的先锋官府。 朱元璋送到门前看到岳凌月与流情便与唐前告了辞。 原来,在唐前出发前,嘱咐常遇春来解围,可是在临出门的时候被他老婆蓝氏却出现了拦住了他,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模式。 闹的原因却是因为岳凌月抱了常遇春的胳膊,因而认定两人关系不正当…… 这会儿常遇春还在跪搓衣板。 听岳凌月的转述,唐前皱了皱眉心中难免升起了一种烦躁,慢慢的说道:“通风报信的人,应该是那个小少年蓝玉。” 岳凌月一怔,后知后觉的向院子中瞄了一眼。 “可是朱元璋却恰到好处的出现解围,这未免也太巧了。”唐前心中狐疑,毕竟从在驴牌寨第一次与朱元璋相遇的那时候起,就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 “是你太多想了。”流情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一时间集中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吗?你总是磨磨唧唧的,人家可是帮了你的。”流情又冒出来一句。 唐前听到了流情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在江湖上行走这么久了依旧没有一点戒备之心可不行。 随后朝她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可喉咙涌出一股腥甜。 下意识用掩嘴,摊开手一看却是一口鲜血。 唐前自己吐出来的血,一脸疑惑的又瞧了瞧岳凌月,随后双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离他最近流情手疾眼快,接住了将要载到唐前。手足无措的看着岳凌月 而岳凌月镇定挽起了唐前的衣袖,三根青葱玉指接触到唐前脉搏一刹,她整个五官别扭在了一起。 流情看着她的神情更是担忧,“他怎么样了?” 岳凌月听到流情急切的声音抬头看着她的脸,默默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大夫。”岳凌月慢慢的说。 “……”流情听到这话吞了口口水,对着院子中大喊,“快,快点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常大哥,唐前吐血了。” 随着流情的求救声,在府中引起了骚乱。 就在此时门口一个只穿一衲一蓑的邋遢乞丐抬脚就要往里闯。 门口的守卫哪里能任他进入,刚要出手阻拦可碰不到他分毫。 “你这乞丐不能进来,这里是先锋官府站住。” “让贫道看看。”那邋遢乞丐身形一晃,便坐到唐前身前。 这个自称贫道的邋遢鬼,让岳凌月与流情两人吓了一跳。 可是在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已经开始为唐前诊脉了。流情见这人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刚要出言制止。 可谁知岳凌月突然面露喜色,口中默默念叨:“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是真……” “不可说,不可说。”那邋遢道士口中笑着说道。最后稍作运气,随即一掌打向唐前檀中。 唐前歪头又吐了一口暗黑的淤血,后缓缓地睁开的双眼。便看到了这邋里邋遢的乞丐。 两人虽然离得非常近,可是这个道士的五官依旧像蒙着一层纱一般让人看不穿。 “剑法玄妙,未及境界修为,在用可要危及性命。施主可要三思了。” 唐前自然明白知道他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催动自己体内的真气,却发现内府之中却是荡然无存。 唐前明白,估计是眼前这人暂时散去了自己的涌动真气。让自己无法再用《青龙剑经》的招式。 可是唐前觉得自己没有时间了。 唐影雪直指第二境第二重所向披靡,若是她的《阎王帖》也大成。那她的境界会一日千里。自己想要追赶她更加不可能了。 这道士似乎看穿了唐前的心思,“唐施主若是愿意帮贫道一个小忙,或许这剑心可成。” 唐前听到这话心打起精神打量了一番,虽然这老道身上很是破烂,可依旧能看出来那是道家白袍。 唐前从《道藏》法袍篇上看到过,这是道家封号真君才能穿的衣服。 再结合样貌,像极了传说中的那一位道家高人。 唐前稍做沉吟,“我愿意帮真人这个忙,斗胆问一句真人所托何事?就连真人都需要帮忙,晚辈真的可以帮到真人吗?” 这道士听到唐前对自己的称谓哈哈一笑,“哈哈……贫道可受不起,‘君定苍龙御’的这声真人。不过贫道的这个忙事关武当500年兴衰,也只有汝能帮贫道了。” 第83章 帮个小忙 ‘事关武当山五百年的兴衰’,那就说明这个忙一定小不了。可是成就剑心的诱惑力太大了,这是唐前能否凭借剑意步入第二境的关键。 可能有人要问了,这所谓的剑心究竟是什么。它是一种心境,是将你理解手中的剑的一种看法变成一种信念。 比如峨眉天师道视剑为天道的利器;华山全真道视剑如己,讲究人剑合一境界;武当既视剑为除魔卫道的法器,也用剑法来感受道法自然的天地至理。 唐前天生心思繁杂,难以专注。所以他的剑招取巧,与人对战也只出奇制胜。 这种方法应付一下实力比自己差一点还可以,如果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就得依靠傀儡芭蕉了。 在那个邋遢的老道士离开后,唐前第一次拿起笔给唐影雪传递了消息。 “朱元璋将夺集庆。” 唐影雪看着天罗房传递回来的木牒,和那歪七扭八的字体。嘴上挂上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她仰起头看着自己刚刚才坐下的师傅唐怀玉,起身开口,“师傅” 唐影雪极快的收拾了一下心情,即可笑盈盈的说道,“师傅远道而来,可是从唐家堡带来了什么消息?” 唐怀玉抱着自己硕大的胸脯,打量着唐影雪这间,装修堪称豪华的房间慢慢的说着:“唐前那个臭小子又惹祸了,我说你们几个都要20岁了。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唐怀玉用手连拍了好几下座位上的把手。 唐影雪环视左右,在一旁侍候的下人见状安安静静的退出。 见周围的外人已经全部出去,唐影雪笑盈盈地凑到唐怀玉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甜甜地喊了一声师傅。 唐怀玉一脸嫌弃的抖了抖身子。 唐影雪见唐怀玉的神情缩了缩脖子,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阿前又做什么了,让师傅您老人家亲自从唐家堡跑一趟。” “呸呸呸——你才老人家。”唐怀玉有些不甘心的捏了捏唐影雪如凝脂的脸蛋儿,“你以后的唐前远一点儿,别那个臭小子学的话都不会说了?” “是是是,师傅不老,师傅一直十八。师傅是永远年轻的大美人。”唐影雪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唐怀玉见她那小模样,终是噗嗤一下的笑了。她在路上的怒意顿时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慢慢的开口说道:“唐前那是混蛋,在庐州用了唐门禁忌。” 唐影雪听到唐门禁忌这个四个字,不以为然的索隆耸肩,“然后呢?那个老太太让你来抓阿前?” 唐怀玉叹了口气,“二哥在临走前让我好好照顾他,又以《天招》交换,让我教他本事。可他呐?一天天就知道闯祸,不知上进……” 唐影雪放开了唐怀玉胳膊,现在椅子旁默默看着她。 唐怀玉自己越说越激动,一巴掌拍在了椅子的把手上。 木质的椅子应声惨叫,一张完整的椅子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可唐怀玉依旧保持着坐姿“坐”在了半空。 唐影雪默默从一旁扯过一把椅子,有垫到了她的屁股下面,“阿前这次究竟犯了什么错?至于唐家堡派您来杀他?” 话一出房间中的气氛陡然下降了一个温度,唐怀玉周身散发出的冰凉寒意肆意蔓延在唐影雪四肢百骸。 “哟!看来在外面见见世面,还是挺长本事的。”唐怀玉看抬起眸子,静静定在唐影雪身上。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下是洞穿人心神威慑,一时间让唐影雪竟然动弹不得。 “唐影雪你得记住,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老娘我养大的。” “师傅,你不能杀他!” 唐怀玉抬了抬眼眉,鼻间轻哼。 “师傅,徒儿求你了。别杀阿前!” 唐怀玉优雅起身,“傻瓜!”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师……” “留在这里,好好辅佐徐寿辉。” 话音未落唐怀玉身形恍惚消失在原地。 唐影雪如释重负的坐在了地上,她怔怔看着自己手中的唐前传递的木牒。将木牒置于胸口,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呢喃:“阿前,你犯了什么错啊!” 突然门口人影闪烁,唐影雪淡然的抬起双眸。 究竟唐杰倚在门框上,竟是满眼的笑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多凉啊?” 唐影雪看他一副欠揍的样子,内心很不想与他搭话。而且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难免不让人想到此事与他有关。 唐影雪摸了摸自己腰上的紫玉匕首。 “哟哟哟!你没听见说的话吗?好好的——辅佐——徐,寿,春!可千万别想着去找唐前报信儿。” 唐影雪半阖双目,听到他的话反而大大方方地抽出了紫玉匕首,一副浑然不在意的说:“武林门派参与朝堂之事?唐家堡里面的那些老古董们嫌自己活太久了,还是疯了?” “姐,有的时候,你真的是妇人之见。自先秦春秋始至今2000多年,江湖上门派更迭如这春秋之交,早就不知换了多少茬了。可我们唐门依然存在。”唐杰说顿了顿,“你以为唐门靠的什么?” 唐影雪偏了偏头,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依旧熟练的旋转这手中的匕首,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寒意,“给!” 这简短的一个字还没等唐杰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两道紫色的寒光狠狠定在了唐杰的脚前。 “能打过他吗?”唐影雪满眼戏谑地看着他。 “谁——唐前?你什么意思?”唐杰死死地皱着眉头,其心中的怒意已是不言而表。 “因为我感觉你打不过他,这两柄匕首是娘的。也许你拿上它就不用什么歪心思,也能和阿前对上几个回合了。”唐影雪偏了偏头转身离开。“哪怕对不了几个回合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唐杰听着唐影雪的嘲讽,齿间发出咯咯的声音。 唐杰撩起衣袍脚下便是一踢,两瓶紫色的匕首,一长一短直奔唐影雪的后心。 唐影雪足尖轻点,周身旋转身上的衣裙,顿时如一朵盛开的红莲。两柄紫色的匕首从间划过,嵌入她身前的柱子上。 “唐影雪你给我回来!”唐杰嘶声大叫。 可唐影雪悠然舞毕,便继续的往前,没有回头看这个和她曾经相依为命的弟弟。 第84章 日常被套路 唐杰本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怎能任凭唐影雪这般无视自己。 “背后出手,非大丈夫所为。” 刚要向她发作,自己的肩膀却被巨大的力量牢牢地按住。等他回头,却看见了五绺美髯,潇洒英俊的张定边。 唐杰本就是个心气高的人,可是心气还没有高到冲昏了头脑。一只手就将自己死死的按在原地。半截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其指力臂力在自己之上。 正想该如何脱困之际,就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放手!”唐影雪这什么时候出现在唐杰身侧,面对着张定边,“他是我胞弟,不会伤我。” 精于算计的张定边有怎么会听不出来? 在这暴乱横生的乱世之中,哥哥杀弟弟、弟弟害哥哥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张定边他见太多了。 更何况唐影雪的那句“不会伤我”,不光张定边本人不信,就连说出这话的唐影雪自己也不信。不然为何这话说出,却没有丝毫的底气? 张定边没有放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唐影雪。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杀伐果断,仿佛是九天炼狱中的修罗。 可时至今日,唐影雪在他的眼中变成了凡人。一个有牵挂有弱点的凡人。 张定边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有弱点就意味着能控制…… 唐影雪见他没有放手,唐杰的面色也因疼痛而愈加苍白。 “放手吧!”唐影雪的语气变得更加冷峻。 张定边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再自讨没趣。慢慢的松开了手,不动声色的退在一旁。 唐影雪歪过头看着唐杰,静静的指了指门口,示意他离开这里。 唐杰转身,走到门前一步。淡淡对唐影雪说:“我劝你还是乖乖听师傅的话,别傻到做忤逆唐门的事,要不和唐家堡为敌。” 唐影雪偏了偏头,最后自顾自的回到了内房。 张定边轻抚髯须,自言自语的小声呢喃:“不知道在她心里是这个弟弟重要,还是那个没用废物重要?” 不知何时他的嘴角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 朱元璋与唐前分坐两侧,唐前一脸轻松的喝着茶。身后立着大伤初愈的赛纳。 朱元璋身后则站着眉头紧锁的花云。 “朱某是真心诚意的。”朱元璋再次太高了声调。 唐前慢慢的放下茶盏,面露难色,“唐影雪还在徐大哥那里帮忙。在下因为闲云野鹤惯了,才在吴地晃来晃去。” “那别无他法?”朱元璋仍然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唐前微笑,手指摩挲着装着柔钢线铜戒,“朱元帅若是真的缺人手,而且还有点富裕的钱,唐前手下5000玄甲军可以租借给阁下。” 朱元璋听到这话倒是耳目一新,可随即他就开口笑道,“唐先生在说笑吗?先生所言是不是朱某当成黄口小儿了,随意耍弄了?” “一支只认钱的军队,怎么能保证你的玄甲军对我们的忠诚?”黝黑的花云也忍不住吐槽。“不会为钱出卖我们。” 唐前耸了耸肩,满脸一副受到侮辱而生气的模样。“花将军竟然质疑我军对钱的忠诚!这是对我等莫大的侮辱!只要价格足够高,让对方给不起,这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花云被唐前怼的一时语塞。 对方话都说的很重。眼看这笔交易马上谈吹了,但唐前心中却是欣喜。 因为眼前这个局面正是他所想要的。 唐前坐在这里和朱元璋谈,真是因为日前所答应的那邋遢老道士。 原来这个道士请唐前帮的所谓小忙,正是朱元璋计划打集庆城这个事。 一想起来唐前就觉得自己当时很傻。 剑心哪里那么好成,没有任何凭据的条件。就让自己应下了帮朱元璋夺取集庆城这样的忙。 这个故事就告诉了我们答应什么事之前,一定不能只听好处。还要多多注意优厚好处背后的条件。 唐前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便是主动约见了朱元璋。 于是才有了头文的唐前与朱元璋对坐两侧的一幕。 唐前利用突然被约谈时的疑虑,加上一件看是不可思议的事。 让刚愎雄猜的朱元璋婉拒自己。朱元璋的眉宇间紧皱,似乎十分不悦的审视着唐前。 这一战可谓生死之战,朱元璋深知集庆城对自己的重要性。 雇佣一支服务于金钱的军队,实在难以保证它在战场的战斗力和忠诚。 良久之后,朱元璋开口嗔怪,“花云,不可无礼。唐先生之才是可夺天地之妙。” 说完冲着唐前拱了拱手,“集庆对咱来说至关重要,这一战不得有失,所以咱实在没有过多余下钱粮……” 话未说完,他的双眼便瞄向了在一旁恭恭敬敬,立在旁边的李善长。 最后嘴角抹出一丝笑意,“不知唐先生想要价几何。” 这句话一出对唐前来说仿佛如雷震耳。朱元璋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会轮到唐前紧紧皱着眉头了。毕竟自己的这群都是人配三马的骑兵精锐,战时若是死了伤了,那简直是在他心头剜刀子。 在换个角度来说,自己若是领着人阵前倒戈,或者是临阵而逃……那朱元璋岂不是竹篮打水? 唐前坐在那里沉吟良久,是穷尽心思也想不到朱元璋究竟是安了什么意图。 朱元璋见唐前沉吟不语,一改刚才严肃怖人的神情,笑着说:“咱何先生明说了,咱不怕唐先生提条件。就怕先生不松口说帮咱。咱已经是有言在先,你和咱是老相识了。这是先生的第一次生意,给朱某优惠优惠?” 唐前看着这副人畜无害的憨厚脸,“朱公子愿意出钱雇佣我的玄甲军?” “难道朱某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 “玄甲军只听我的调遣……唐前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 朱元璋笑着说:“唐先生放心便是了,届时唐先生与常将军统成一部。战场进退皆系于先生决两军之间。” 这回轮到唐前愣在原地了,朱元璋这些话相当于把自己置于常遇春之上。 常遇春手上大部分为骑兵,而自己的这些人也都是骑兵。攻打集庆是攻坚战,唐前很难出想象自己能在战场上的作用。 可朱元璋竟然愿意花钱,雇佣一队但是对于这场战役没有任何用处的人, —— 可事实证明朱元璋的成功绝非是个偶然。他不只有过人的魄力,还有精准的判断及过人的眼光。 虽然这一次,唐前被别人慧眼识“珠”了。 第85章 集庆门下芸香草前 (1)公孙凌 唐前给赛纳看着伤势,却是死皱着眉头。 赛纳那他这样一副样子,便打趣道,“干嘛呢?不想给我换药就直说,我还不想让你换呢,粗手粗脚。” “哦,那你想要谁给你换?”说着撕下膏药的贴纸。 “啪!”空中传来一声清脆,赛纳有五官瞬间皱成了一团。 “怎么?疼了?”唐前好,有兴致者上下打量着他的神情,可看到这些伤口,心中刚刚燃起的兴趣有瞬间荡然无存了。 “前儿哥你知道什么,是人生四大铁吗?”赛纳咬着牙接着说,“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一起分过脏。” 唐前听到他的话,先是申起双臂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百无聊赖的向后一靠,脸上皱了皱眉。 “我听说过,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啊,就别在意那个黑小子在我身上划的着几剑了。”赛纳把衣服胡乱的往身上一披,也往向一旁靠了靠,好能面对着唐前。最后接着说道,“俺都不在意了,你还在意啥?” “不行,若是这一剑刺到了我身上,也许我会原谅他,不和他计较。可不知道怎么,目睹了花云在背后偷袭了你之后,这个仇必须报。你别着急……”唐前说完眼睛便移向了窗外,左手轻轻的捏着下巴。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别管了。”唐前顿了顿又道,“本来我也想过算了,可是没办法,人家朱元璋给机会了。” 说着左手手指向上指了指天,“这是天意。” 赛纳皱着眉头神情好像有些不满。唐前没再理,边翻身下床向外走。 赛纳轻哼,虽然知道唐前是为了自己。虽然早听说过唐门人在江湖上行事的风格,可是他就是有些看不惯唐前总是在人后作怪。 想到这里心中烦躁,索性把身子向下一摊倒,去寻周公去了。 唐前走到门外,仰头望着天空。房东却传来了的呼噜声,他嘴角挑起,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这就睡着了?看来伤的不重啊。”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声音由远及近,唐前眸子微转。只见一个一身紫身,五小身材的玉面少年抱着胳膊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唐前正过脸歪着头,看着这个紫衣少年。少年见唐前像自己看了过来,随意的拱了拱手,“无相李流年。见过苍龙御公孙先生。哦不!是见过唐……我是应该叫唐少侠呢,还是应该叫唐先生呐?” 李流年三个字穿过唐前的耳朵,倒是让唐前有点震惊,可在江湖上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让他变得不再喜形于色。 他只是拱了拱手,面带笑意的对着李流年说道,“名号而已,李少侠随便叫就是了。” “随便叫?哈哈哈哈,那我叫你阿猫阿狗你愿意答应?”李流年话说出口,双眼却盯着唐前的面色。 见唐前面色如常笑容依旧,李流年便有说道,“好了好了,只是几句玩笑话,几句玩笑话。毕竟我是来求财的,不是来结仇的。还希望唐少侠先生不要生气。” 唐前笑容可掬的说:“江湖传闻无相李少侠,放浪形骸无牵无挂,只对奇珍异宝趋之若鹜。” 说着唐前一摊手,“可在下一贫如洗两袖清风,实在难有能让李少侠动心的东西。” 李流年手指点着唐前,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我可听说了,唐少侠先生这次要价可是高的很——集庆地方1年的赋税。啧啧啧,阁下真是好大的气魄啊!你就不怕人家事后不认账吗?” 唐前耸了耸肩膀,“所以呢??你说来求财?你要怎么个求法,直说吧。” “我说了呀,万一他不认账呢?”李流年依旧一副皮皮笑脸的样子。 至此唐前也便明白了他此行来的目的八成是说,如果朱元璋不认账他可以提供帮忙催账这一类服务。 可是唐前不信他,这种不信任感是从心底由内而外的。就没有任何缘由,没有作证的。 他收起了那可掬的笑容,“在下,不需要告辞。” 依据请辞说完,抬腿离开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还有些坚决。 李流年站在原地,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可能依旧的笑容中却又掺杂着那些许看热闹的嘲笑。 唐前在辞别了突然出现的紫衣少年李流年。独自一个人在那先锋官府衙内的石子路上行走着,拇指不停地摩挲着手上其他手指上的铜戒指。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待一会儿。 仿佛一个偌大的先锋官府,没有任何一个可去之处。他头一次感到了孤独和无助,习惯性的回头想看那人的身影时,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不知道我给她的信,她接到了没有。”唐前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神却已不自觉的飘向了西方。 “嗡…” 唐前被本能驱使向后侧身,寒光刺骨的剑锋只是须臾便至。 “仙人指路。”“” 剑刃贴着脸颊刺出,虽然剑刃没有碰到。可是剑身周遭的剑气却划破了唐前的脸。 霎时带有五个铜戒指的左手做出抓握,五跟柔钢线顺势射出。可这人却不收剑,整个人腾空跃起与地面平行。顺着身体驭剑旋转横扫。“横扫寰宇” 唐前猛踩地面,身子顺势向后退了数步。 岳凌月依旧是一身华丽的妆服,见唐前拉开距离也不再不追击。只是抱着那柄古朴的八面汉剑,依旧像往日那般娇媚的笑着。 “你若总是这般心不在焉,可是会死的哟。”岳凌月声音爽朗如银铃一般清脆。 唐前那这话先是一怔,因为这样的话有人曾经对他说过。 “我知道了。”用手指碰了碰自己脸颊的剑伤,然后一脸幽怨的看她,“但你也不用来真的呀,我要是破相了要怎么赔我?” “哎呀,不要在意嘛,反正你长得也不好看。大不了,陪个猪头给你喽!” “……”唐前本就幽怨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怨。 岳凌月见唐前将要发作,于是赶快转换话题,“对了,我找你是有重要事情的。刚刚师兄去找过你。” “常大哥?” “30日之后大军开拔誓师,在此之前还有事情要你去做,具体做什么他没跟我说。你去中堂找师兄吧!”岳凌月笑盈盈的看着唐前。一双眉眼弯成了月牙。 唐前见她这幅表情仿佛若有所悟,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每次被坑之前好像她都是这副表情。 第86章 集庆门下芸香草前 唐前刚要抬脚前往中堂,岳凌月却在背后对他言道,“哥,总感觉从唐紫芸姐姐逝世后,你这几年来漫无目的似的。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想过以后吗?” 唐前听到岳凌月的话其实也是自己常常想而不得其索的,如今她问出来,这心中自然是一阵烦躁。 “如今天下枭雄,每一个看上去,都是一样爱民勤政的贤君。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伪君子?我没有打算过为谁效力。” 岳凌月嘟起嘴吹了一口自己的发帘,神态尽显着她心中的无奈。 唐前没有长远目标。乱世之中所有人都是朝不保夕,若是遇事都不有索打算,那在这儿是绝对活不下去。 可是唐前的说辞又让岳凌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劝说他,直到最后岳凌月对着唐前耸了耸肩膀后转身离开了。 唐前见她离开远也索性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哪怕并没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也没有留在原地。 岳凌月刚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所以唐前也是看出来岳凌月对自己刚才的说辞是不满意的。 唐前几天来熟读史书,自古以来造反想成为天子的人成千上万,可有九成都是粉身碎骨? 就算造反成功了,在日后万君如伴虎的日子里,也难保不会被主上因猜忌索杀。 这样受制于人的日子不是唐前想要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才是他真正的理想。 背对唐前而行的岳凌月,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远便停下脚步,索性扬起了自己那好看的脑袋仰望天空中疾走的行云。 这忽明忽暗的天空仿佛是这阴晴不定的天下大势,岳凌月两片嘴唇开合,“哥,在你决定帮他们拿集庆的时候,有些事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 先锋官府邸幽长的回廊上回荡着一个人的脚步,往常下人簇拥的先锋官府邸。不知为何,此时却如此宁静。 唐前走在这幽静的路上而心中有着些许狐疑。但是很享受着独自一人走在这路上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转过一个回廊,便看见了坐落在府中轴线的府中堂厅。中堂厅门前有一座开满莲花的石缸。 此时方想起常大哥找自己有事儿。 唐前习惯性的观察四周,发现 这里四周围绕的回廊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独立的院子,院子中青黑色的石板铺满。石板上各有花纹,共同组成了一幅图案。 唐前行至门前推开了中堂紧闭着的木门,发现大堂中却是空无一人。 看到这番光景的唐前再结合了先前岳凌月那笑容,顿时明白了“常大哥找自己有要事”一说,又是岳凌月信口胡诌的。 得知真相的唐前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关好房门。远处就传来了常遇春标志的笑声。 唐前可出于谨慎,并没有直接迎上去,而是连忙翻身上房把自己藏了起来。毕竟来人中有修为高深的常遇春,唐前将自己死死的藏进房檐后,不露丝毫马脚。 心中暗暗揣测另一人身份,这两人脚步声很大且沉闷,足说明这俩人都是高大的身材。脚步声中仿佛还有“哒哒”的脆声,这应该是鞋上金属敲击石砖而发出声音。 因而可以推断两人都是穿得马靴。跟这种鞋的人必然是常年骑马,这人又能和常遇春并肩而行,那身份必然不一般。 唐前想到这里料定此人必然是此时的三军统帅徐达。 “果然富庶之地,要什么都很容易。”常遇春大声笑道。 “可是,这批辎重粮草是非同寻常。到底该让谁去押送?” 下面的话偷偷流进唐前双耳,一对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押送辎重粮草? 心道:这应该是个不错的闲差。 “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就让老常我去吧,保证不会闪失。”这句话说出同时还带着几声急促的duangduang声。 唐前猜测这是常遇春用厚实的肉掌拍在胸甲上了,这样猜着脑海中便出现了常遇春对这人拍着胸脯保证。 想到这儿唐前得意的轻哼,随后房上房下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汪汪汪……” 常遇春默默地松开了按在剑上的手,“原来是房子上的野狗!吓我一跳。” 唐前见蒙混过关,长处了一口气。 房下放松警惕的两人一前一后也进了中堂内。 唐前趁机离开。 中堂内的两人,听到动静后相视了一下。 良久后常遇春似有些忧虑的问徐达,“你确定要他来?这样的差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徐达笃定的看着常遇春,“毕竟是武林中人,他要想脱身离开,这战场上没人能拦的住。” 说完徐达有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房顶上的野狗真是可笑,老常啊老常,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呢?”说着扶着下巴的山羊胡。 “家人不想露面,总得给人家一个薄面吧。”常遇春顿了顿,“那这个差事就交给他吧。” “行。不过具体事宜,还得听我来安排。” …… 岳凌月从见过唐前之后,并在自己的院子里练起了剑。 毕竟在墨阳取剑的时候,遭到披甲军士的围攻,虽然那次有惊无险,可是却动了公孙剑意。 虽然三剑破阵固然痛快,但是对于天生争胜好强的岳凌月来说。这无疑是触碰了她内心里最不想触碰的东西。 如今时隔近一年,她的内心依旧没有回归到那之前的平静。 华山剑法讲究人剑合一。 若是心中有杂念了,每一次出剑便有了牵挂。 剑随身动,身体周遭划出了无数冷艳死亡的光弧,这些光湖仿佛组成了一朵绚丽绽放的花朵。而处于有花朵中心的岳凌月,安详的暝闭着自己的双眼。 静心感受着从剑上传来的微妙感受。 可是公孙剑意却在岳凌月每一次握住剑柄的时就,会侵蚀她的剑心。 终于在一声凄惨的剑鸣之后,质朴的八面汉剑飞到了半空。 最后随着剑身划过青石,带着火花躲进了角落。而院子正中的岳凌月略显疲惫的坐在原地。 赤红的双颊上是因汗渍紧贴的发细,略微起伏的胸口。终在这片刻化作满腔的失声怒吼,“公孙钰——为什么?我们两不相欠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来招惹我——十几年了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啊啊啊啊——” 随着这一声长啸,院子中空气被剑气化为厉风摧枯拉朽。 立于一旁的房檐之上,却是身穿灰白裳的唐前。常遇春却在突然间从天落一旁,巨大的身形让这木质的房檐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唐前眉间轻皱,一双眸子全目不转睛地依旧盯着处的小院子。 常遇春依旧是一副憨憨一笑的样子,伸出自己厚重的肉掌轻轻地拍了拍唐前的肩膀。 竟然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自从十几年前的江湖上出现了两代公孙氏的剑侠,一时间江湖上有不知多少人想一窥公孙家的剑法。先看一看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套剑法,能让这一个家族中出现了两个足以搅动江湖风雨的剑客。” 常遇春可说完便是一脸的担忧的同唐前一同看向那座院子,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可这殊不知,公孙家御剑为器的本事是天生的。” 唐前听到他的话,“看来岳凌月和那个申车厘之间有点故事。” 常遇春怔了怔,因为这个申车厘正是那日在华山上的苗人。 早年岳凌月与五苗之间的恩怨,只有他自己与师傅知道。唐前仅仅根据表象就猜到这事情大概。 第87章 集庆门下芸香草前 公孙凌(2) “在房顶上都听见了?”常遇春抱着胸问唐前 “嗯? “徐达安排你去押送军粮。” “为什么会选中我?这可是大事儿。”他心中的多疑让他直接了当的问出了口。 常遇春看着他的表情,也收起了刚才和煦的笑容。“就因为是大事,所以才会交给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吧?”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问一句,你们给我多少人?” “这不能告诉你。就连押送的路线、具体的物资。你也都不能知道。”常遇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心中料想以唐前如此高心气儿的人,听到这些话应该会直接拒绝自己。 临走前还会扔一句什么,如果不信我就别用我这一类的话。 可是唐前依旧出了他预料之外。 “用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你们就这么放心?好吧,我答应你们。但是我要带一个人一起走。” “谁?” “你的宝贝师妹岳凌月。”唐前语气波澜不惊,和他两人身后那浩荡的剑意引起乱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常遇春把手慢慢的抬起,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这不是儿戏!自古战场瞬息万变。不是马革裹尸,就是九死一生。…… 唐前慢慢的将头转过,眼神变得愈加坚毅。他悠悠的开口,“我知道。” 说着便一手架开了常遇春,一蹬腿儿坐房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和她心魔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 “你……” “常大哥放心吧,我唐前愿意”立军令状了。保证把她带回来。” 常遇春有点惊讶。“但是自古以来军中人不可携带女眷。你又要把师妹怎么带进军中。” 听到这话唐前对着常遇春深深地做了一个揖,“常大哥是月儿的师兄,您一定有办法的。就算是为了月儿,也得让这事儿成了。” 常遇春微微的喘着粗气,他极力的压低了嗓音,靠近唐前说:“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给我?” 唐前感觉他口中炽热的空气,仿佛要将自己烧化成灰。可是唐前没有丝毫退缩,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出言顶撞。 唐前心里明白,在这里能真正帮助他达成目的的,只有眼前常遇春。他必须说服常遇春。 “我——保证——带她回来。”唐前一字一顿,与盛气凌人的常遇春针锋相对。 常遇春看着他的眼神,一个恍惚间仿佛见到那个身泥土的小时候的岳凌月,一双大眼睛透着不屈服的倔强。 “常遇春我们再来比过,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时光荏苒,那个永不服输的小女孩,如今早已出的婷婷玉立。若不是总也卖不出自己的心魔,恐怕此时他的剑术造诣早已成为当世数一数二的人了。 看着这个与自己师妹拥有一样目光的人,常遇春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动他。 “哼——”常遇春将这一句话深深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伴着一阵烟尘四起,岳凌月披散着自己的一头秀长的青丝。轻轻落在两人旁边。 “师兄我去。”一声明媚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寂。 常遇春听见了岳凌月的话,顿时间将对唐前的盛气凌人化为乌有。只是在哪里自顾自的挠着头。 “师兄”(常大哥)唐前与岳凌月两人齐声唤道。 常遇春索性一跺脚跳下房,愤然丢下一句。“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便极速离去。 岳凌月轻轻侧了侧头,“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让我解除心魔。” 唐前苦笑,本来解除心魔这种事情,就是要你情我愿。 换一句话讲就是本人是想解决问题,这时候再来一个人来帮他。 但是这回可好,岳凌月一脸“要你好看”的表情。是好是坏,是成是败我就看热闹了。 摆明了就是不合作的态度。 唐前没有看回岳凌月,毕竟他的底气并不足。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的心虚,索性跳远这远方作沉思状。 看那漫天的火烧云,唐前用着带有几分叹惜的语气道:“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狂徒(1) 到了既定的日期,唐前穿上了戎装,骑着那匹白马,马上安放着手弩箭袋。手上的龙头枪横放鞍鞯上。 从一旁款款而来的岳凌月上下打量了下唐前,慢慢的嘲讽着,“别说要是穿上行头,别真有那么点意思。” 岳凌月穿得一副军士的衣着,却把头发随意的系在背后。女儿之身丝毫没有要隐藏的意思。 一时间众军议论纷纷,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在唐前的眼皮底下凑到岳凌月的身边。大大方方的对着岳凌月指指点点。 赛纳看了看唐前,刚要出言呵斥。只见唐前出手挡住赛纳。 赛纳有些疑惑的看着唐前,唐前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微的摇头。两片唇一个开合只听道: “出发!” 一众人号令,散漫的聚成队形。 于是一行8辆车50多个人,排着松散的队就出了城。唐前看着这50个人不由自主的皱起来了眉头。 “老赛,你领着200玄甲压后,离我们要有一个冲锋距离。”唐前拍了拍赛纳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了。 赛纳拱了拱手,一脸正经的对唐前说:“放心吧,交给老塞的事儿,啥时候没办成过。” 说玩猛的一夹马肚子,在马嘶鸣后就绝尘而去。 看着赛纳离开的方向,稍稍松了口气。 唐前稍稍心安,但是不知怎么内心了总有种不安让他觉得不安。 于是他开始四下寻找,让自己有心不安的原因。看着这松散的队伍,又看了看马车。 甚至又盯了一会儿大摇大摆的岳凌月。 岳凌月回头对视了眼唐前邪魅一笑。 这邪气满满的笑容,让唐前赶急收回目光。 “笑什么?”唐前嘀咕了一句。 一行队伍在这路上仿佛异常的顺利,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唐前错觉。总觉得这支队伍行走的过于缓慢。 时至傍晚这只松散的押送队伍到了横涧山。 “停!” 简短而洪亮的声音,瞬间回响在整个山坳。 第88章 集庆门下芸香草前 一行走到这里看着这横涧山的山坳,心里不觉得咯噔一下。 一条羊肠小径两边山林密布,路的尽头仿佛通向深渊。放眼看去这里仿佛是一个大漏斗将穿过这小路的人吞噬殆尽的漏斗。 这样的地势,与那说书人说的上方谷火烧司马懿的几乎无二。 “督尉大人?” 身边的小卒轻声呼唤,把唐前出神的心思拉了回来。 循着声音去打量呼唤自己的这人,这人一身破烂衣裳却站得笔直,头上的发髻却没有一根碎发。 要不是这脸上灰突突看不出了是俊是丑。唐前没去细细打量,只用的冷若寒说那语气慢说: “去前面探路,五十里一报。”唐前话刚说完。 这小卒听到唐前身子一僵,随后变得抖如筛糠,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乱转。 这人是不傻,怕是个老军伍了。 这处山路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若是想打这粮草辎重的主意,那此地便是上天赠下的。 这只要有足够的滚石檑木,就是几百人的队伍也敢打万人大军。 见他良久不作声,唐前轻笑,两片唇红慢慢开合,“怕死?” 光亮的枪尖往前一送,戳进他头上的发髻,上下轻挑,束发的粗布散落。 这清秀样子,真像是个女人家。 唐前此时倒是好奇了起来,用手中的龙头枪慢慢的挑起他的下巴,想看的仔细些。 “这攮货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孩子。督尉大人又是何苦为难他,你不就是想看看前面的羊肠小道里探访一番嘛,让咱们去保证给你探的明明白白。” 唐前寻声一看,看这厮生的魁梧雄壮。他身后还站着二十几个,看来就是这五十人小团体的头目了。 做探子要的是耳聪目明,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跑得快。穿着甲然虽然能挡刀箭,可终究是笨重了些。 待着这把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唐前才歪着怒道,“你两个一起去,一前一后相互照应。” 唐前说完,便收回了目光一手柱在哪里闭目养神。 军中需要是要立威信,才能降服了这群从死人堆儿里老军伍们。这些人是不怕死的,可唐前不知道,毕竟和唐影雪待一起久了,他自己在处理事物上,也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 所以在如何处理军营中不服的,都喜欢用强硬的手段。比如:谁后退就砍了谁,谁不听军令就处以重刑等等,但是这样也只能众人畏惧。 一支百战不败的军队是有信仰的,这样的军队青史有名、忠君爱国、死战不退。军中也永远不会有叛徒,比如岳家军、白马义从等等。 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是上下一心的,他们经过残酷的军事训练造就他们坚韧不拔品质,士气也不会溃散,营中官兵以一当十。营中军卒也是只知将令不知皇恩,这样的军队比如背嵬军、北府军等等。 以上两种军队,第一种军队,对领兵的将帅的个人魅力是分不开的,这也是在岳飞岳武穆死后,岳家军迅速销声匿迹的主要原因。 第二种,则对将帅个人魅力不甚要求,只要指挥不出错足以百战百胜。但是最掌控的也是这一类军队。 除此之外其他军队皆是下品。 如何带兵便是一门很大很深的学问,这也是带兵打仗带兵为先的道理。 兵圣孙武就在其着作的兵法里,对如何练兵带兵做出过详细的介绍。只可惜那吴王并不感兴趣。 显然唐前依然是对待治军这一方面,他的思维依旧是江湖门派争武林盟主的思维,认为只要自己拳头硬这些人就得听我的。 可他不知的是,徐达给他的这些人可都是不简单。 此情此景岳凌月只是自顾自的看在车辕上,抱着胸一脸邪魅的笑意,“果真有点儿意思。” 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乌黑积云,阳关斑驳阴晴不定。 这几十人开始原地修整,微微的山风轻轻的抚脸颊,唐前两眉之间一闪而过的轻皱。不多时,岳凌月走到唐前的马下轻轻的拍拍了马上的唐前。 唐前半颌着双眼,缓缓的说道,“看,他们回来了。” 岳凌月顺着唐前的语气中的方向看去,丛林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离得近了方才看清这人便的刚刚那个主动宽衣解甲,去担任的探子的小卒。 “回禀都尉卫,一片坦途。” 唐前一双深谙的眸子静静的停留在他的右腿上,语气听不出情感的问道,“你自己?” “回卫帅,我两人担心卫帅等的急,就让脚程更快的我,先回来禀告。避免耽搁了卫帅的押运辎重的大事。” 唐前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心了。传令众人,启程。” 岳凌月听到唐前的话确是一愣,唐前带着怒意,“没听到我的话。” 岳凌月对着唐前一笑两个梨涡,“小的领命。” “退!” 岳凌月闻言一鼓两腮,便去传令去了。 这只大不大小的运输队缓慢的动了起来,过午阳光让一切都显得懒洋洋的。 这一路上唐前却已经忘了那个胆小的探子。深处的林子里却是安静的很,只有一个个轮子压迫石子的声音。 可是这些都没有引起唐前的重视,他索性大大方方的躺在运粮车。慵懒的环视众人。 狂徒(2) 岳凌月衣着劲装相比先前和众人一起行走的她,此时却骑上了马。一对粉黛眉死死的皱着。仿佛时刻提防林中的突然飞的暗箭。 “卫帅有令全队修整,埋锅做饭……” 岳凌月一对美目仔细打量着躺在车上的唐前,她已经不止一刻的怀疑这个人,是躺在那挂着他脸的别人。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唐前抬起一只慵懒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来人。“等啊!” “等别人来劫车?” 唐前闭上了双眼,满意的点了下头。 岳凌月双手抱胸,“你太狂了。” 唐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我这最近总是眼皮在跳,心里也是燥的很。”随后声音陡然转高,“我知道在座的人都不太服我,我现在不太想管。” 第89章 影雪的担忧 太平城前线,小小的前线先锋官府中,传出一声足以惊吓死路人的暴喝。 常遇春看着手中的木牒,你对剑眉皱成了一团。“啪!”的一声连着木渎带桌子一掌拍得稀烂。 随后传出震人心神的爆喝:“什么唐门天罗网罗天下,都他妈放屁!到这个时候了才把这东西送过来。” “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蓝氏踱步过来也不去看那张粉身碎骨的桌案,却是一把端起常遇春的手仔细打量。 常遇春倒也不管蓝氏如何打量自己的手,依旧自顾自的扶着额头。 “相公?” “你别吵我!”随手一扬,弱不禁风的蓝氏哪里吃得消常遇春的力道。 噗通一声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蓝氏在冰凉的地上轻柔的屁股,皱着眉回头看常遇春。刚要出口问责却见他已是一双目中满布血丝青筋暴起。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这些年可蓝氏却与常遇春是聚少离多,自然是没有见过常遇春这副模样。 一时间吓得她半掩玉面,嘴上依然说不清楚话了。 “夫,夫君。” 常遇春轻轻的长换了口气,刚刚自己的盛怒,让自己心中升腾起起莫名压抑。一种想要释放压抑,这种感觉顷刻之间将要吞噬。 可见到蓝氏那副担心的小模样,让他心底又起了怜惜。他想用手摩挲着蓝氏的头发,以对自己刚才的失手表示歉意,可是世上的事大多会事与愿违。 蓝氏又被常遇春推到。 常遇春怒视着自己还在悬空的手,脸上扭曲的神情对蓝氏吼道,“婆娘,离老子远点!”低沉嘶哑声音,仿佛是一把把刀划着蓝氏心。 “你——夫君是怎么了,为何不对奴讲?” 常遇春看着这个女子,心中暗暗惊道,虽然一副柔弱,可骨子里是个极为刚烈的女子。她见常遇春不答,满眼愤愤的说: “奴家不好,让夫君厌恶了。” 语音未落,蓝氏脚下使足了劲向一旁的房柱冲去。 蓝氏眼中房柱顷刻而至,可身子却突然一滞,脑门离着柱子只离着分毫。 可能因为那转瞬的生死一线,一时间让着蓝氏眼眶里的泪水决了堤,口中也是不定哭诉,“与夫君恩爱百日,今日如此折辱为奴。怎不让奴就此死了了事——” 人高马大的常遇春平日里刀口舔血惯了,哪里受过女子的哭闹,这一时间心里的烦躁更胜几分。可真要说起蓝氏与常遇春,这常遇春对蓝氏是只有亏欠。 而常遇春失手推到蓝氏也不是没有缘由。当年常遇春为求得能与那气宗太上长老一战之力杀意淬心自毁大道,速成了《阴神浴血剑法》从那以后就常常弑杀浴血以滋补阴神经。 阴神经得到滋补后,体内阴邪兴胜。这让常遇春时时可能出于一个想杀人的欲望下。 华山为当世正派,正派门下却出了一个魔头,这是一个多么可笑实事。 那段时间里常遇春的心中始终压这座山,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世人。 …… “姐姐?姐夫你……”蓝玉冲到他姐姐的身前,隔住了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的常遇春。 蓝玉!还有蓝玉。 常遇春仿佛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双炽热的双目盯着蓝玉,胡子下的嘴角略微上扬。 “蓝玉明天开始来我帐中任职。”常遇春说完便阔步出了这狭小的屋子,直奔城外的军营。 此时太平城马场前也有一个远道而来的故人久等已常遇春了。 鲜衣怒马,银质臂环手镯脚镯明亮晃人。青丝如瀑,前额两条细细编成的小辫绕至脑后,露出了整张白皙清秀的脸蛋。 可谓:“鲜衣作裙白驹伴,光艳夺人心神魂。” 但是就这么一身穿着样貌,却没有引得马场前的围观。 常遇春自然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位显眼的女子,可却是死活看不清样貌。 心中惊奇,好歹自己也是能弯弓能中百步虎眸的眼力。望不清楚这个站在自己军营前奇怪女子样貌。 更令人奇怪的,马场军卒进进出出。好像没有一人能注意到她一样。 常遇春驱马走到跟前,这女子便上前施礼,“常大哥好久不见。” 声音清脆如银铃一般瞬间涤醒了常遇春。 常遇春转动眼眸,看向她时却只发现了地上一片红巾。 “禀将军,敌军来犯!” 常遇春一怔寻声回头,只见这个来传消息的小兵,一动不动单膝跪在那里。 “擂鼓聚将!” “是!” 常遇春策马疾驰,那小兵的话语声也淹没在风声里。 远处的林中那一抹红影,却是一声叹息。 …… 唐前带这50多人押运队,一副好不歉意纨绔样子。 岳凌月警惕的看着四周,四周的林中隐隐传来了涓涓流水的声音。 押运的士兵将兵器戳在一处,然后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先是小声嘀咕,最后周围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岳凌月接连呵斥几次无果后,反而有些迁怒唐前。加上唐前一脸惬意,无疑是无形之中给岳凌月怒意添了把火。 岳凌月脚下乘风,顷刻来唐前车边一脚蹬在车辕上,玉眉竖着对着唐前呵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在不走我走了。” 唐前神色有些无奈,“还得等等。” “要等到什么?” “不等什么,就是……不能走。”唐前面露难色。 岳凌月静静的提了提自己手中汉剑,青葱玉指抵住剑鞘,“这是谁的意思?违抗军令你是白痴吗。” 周围的军卒渐渐平息了喧嚣,显得那句白痴格外明晰。 唐前抿了抿嘴,随后翻身下车缓慢的踱向岳凌月,“岳凌月我姑且问你个问题,这江湖上最有名气最有实力的镖局是哪一家?” 岳凌月脱口而出,“神武镖局。”可唐前听到这个答案微微的摇了摇头,回身大声传令,“立刻启程。” 这一声唐前喊的底气十足,倒让那些在这一路上对唐前不满的军士们略有震动。 唐前在与岳凌月错身的一刹,这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军中有鬼。” 这支运输队,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不同于刚刚的萎靡不振,此时运输队变得有了些精气神儿。 山路越来越不好走,路两旁渐渐的陡峭,本来明媚的阳光也被遮蔽。 渐渐阴凉变得彻骨,对于真气消散的唐前,这种寒意更的感觉更加沁透心神。 为了避免自己会摆子,他下了车与众人徒步。 在岳凌月眼中的唐前,却成了一副模七老八十的老侬。 突然唐前停住脚步似在侧耳倾听,可就在这时间山崖上滚下数颗巨石,有几个倒霉蛋没等惨叫,就这样被压成了肉饼。 第90章 影雪的担忧(二)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岳凌月回过神来时唐前就来到他身边支起了一柄由精钢制成的刃伞。 这伞自然是唐前霸占流情的那把,经过唐前一段时间的试用,唐前对这柄伞质量是很放心的。 “嗯?不放箭?” 他这欠揍的一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从崖上便很“配合”的一声“放箭”,便伴着箭羽一同倾泻,燃烧的箭支拖着长焰,让那谷中的天空落起了“火雨”。让唐前心里一下没了底气。 尼玛,不行老子得转起来。 他旋转起这精钢的刃伞迎着炙热,一时间忘我起舞,伴着相互碰撞金属声在旋转中不停动变化的姿态。一时间在唐前身下的岳凌月竟也看出了神。 这奇特的舞,正是唐影雪在十王殿中练习身法用的。唐前仅仅在远处看了眼便无形中记了下来。 虽然唐前施展的舞步并不完全,但加上他手上的利器精钢伞。这箭雨一时也奈何不了唐前。 就在岳凌月以为目前以成僵局之时,唐前却口中也大喷一口鲜血,身子一歪跌进岳凌月的怀里。大脑一时空白岳凌月虽然不知道唐前发生了什么,手上却是反应极快。 岳凌月用剑柄在地上画出一个圆,顺势一手拦回唐前,两脚一滑画出道家法阵太极图。“风旋屏。” 岳凌月把剑身前一横用似乎破音的大喝一声“起!” 周身剑气旋转带起无数尘土,天空上仿佛若有无形的力量搅动风云从上而下生出漩涡。岳凌月脚从下而上同时升起龙卷。 这等神迹怎是在场凡夫俗子见过的,有几一个意志薄弱的甚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上还念叨着:明王显灵。 看得唐前差点笑出猪声,心中道:连全真道法都不知。 不过随后唐前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唐前清楚的看到这些穿着元军装束的伏兵也跪倒了一片,做着向明王祈福的手势。 元军里也有信明王的?这就有意思了! 岳凌月看唐前眯起来的眼睛模样有些不解,静静问他:“你干嘛呐,来帮帮我,我觉得自己要被压吐了。” 听到岳凌月的话,方感觉自己仿佛正在向海渊沉溺。唐前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胀手,愈来愈困难的呼吸。 难道中毒了? 唐前对岳凌月喊道:“你赶快收招,意守丹田。” “不可能!马上就要天人合一了。” 空中气旋与这龙卷变的细长渐渐相接,这招风旋屏本来只是用自身剑气来催动风旋来形成剑围。可是岳凌月却在这山谷里触动所谓的天龙吸水局。 相传全真道祖曾引天龙渡劫飞升,岳凌月本着探究精神,想要看看自己风旋与这天上的下来的碰在一起会怎么样。 这眼看着就要成了,从上面便传来一句。“用石头砸。” 岳凌月还犹豫要不要自己向后退一步,突然自己的腰部突然被巨大的力向后拉。 一块巨石便砸到岳凌月刚刚的立足之地,剑围气旋没有了岳凌月剑气的维持瞬间消散,与刚刚巨石激起灰尘一起遮蔽了所有视线,只有岳凌月突破那灰尘直直的飞出。 岳凌月本以为自己会重重撞到崖壁,却被人有些生硬的抱住了。她回头看却是刚刚还在自己怀中的唐前。方才的不适感也突然消失。而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唐前的偶线拉到了唐前先前骑着的马前,这马早就成了刺猬倒在地上。在鞍鞯上还挂着偶线。 岳凌月皱着眉质问他:“你是知道有人会来劫,所以你早有准备?” “是。”唐前缓步走到岳凌月的身前,弯腰替岳凌月解下偶线。 “那你还,还往这里走?”听到唐前话的岳凌月却已是怒不可遏。 他无辜的一耸肩膀,“我有想不走,而且我也怎么做了,”唐前站直身子点着岳凌月白皙的鼻尖面无表情的说道,“可你非得往前走。” 经过片刻的须臾,箭雨又伴着弓弦的呼啸而下,周围杀出元兵喊声已成合围之势。 这阵仗说实话是有点大,唐前此时心里也是有点发怵,握住伞柄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发白。 身后岳凌月压着剑柄,脚下已是风决飘然,剑意随着周身的风开始流转显然已经运起了她的《刑风狂剑》的剑诀, 对方声浪以如海啸遮天蔽日,岳凌月脸上阴沉大声对着唐前喊话:“既然你早就知道,你打算如何应对。” 唐前自然是想过应对的,但是他心里却没什么底气。用着几乎是叹惜的声音对岳凌月说:“先扛过这阵儿箭雨。然后看看能不能跑。” “啊?!”岳凌月不是没听清楚,而是有些惊讶。“本姑娘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张良计呐!” 说着慢慢站起了身子,“没有后退可言。”岳凌月周身的风愈加凛冽。 说着眼角瞄了眼早已插满了箭羽战马,她轻轻的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极力的压制着什么,用着略带颤抖的声音,“来呀!” 修长的手指抽出剑,随后反手将剑坐进鞘中。与风听蝉横刀化斩马剑的方法完全一致。 “那些跟着你的人,他们也是有爹有娘有亲人的。”岳凌月的语气尽是冷峻的寒意。“你是公孙潜,一个值得别人跟随公孙潜。” “呼——”唐前皱了皱眉头目光飘向远处,嘴角一挑又露出了他标志笑容。“哦——放心吧。” 唐前撑着伞当箭,眼神却看着岳凌月心中默语:明明你最恨那个因为众生抛弃家人的父亲公孙钰,可到头来却是最像他的还是你。 唐前随手将精钢刃伞射向敌阵伴着惨叫,咔咔的齿轮咬合声由小变大,慢慢充斥着岳凌月的耳朵。而她眼中的唐前却伴着咬合声也外表也裂了开来。里面露出一个亭亭玉立面目冰冷的女娃。 “这不是——”岳凌月在回忆里反复确认,“在庐州城的……。” 岳凌月的声音被嘈杂齿轮声中淹没。 随着一声爆炸树林中万鸟惊飞,远处树冠上立着唐门衣着的两人。 “看着架势唐前他动用禁术是确认无疑了,师傅。”唐杰恭恭敬敬说着。 唐怀玉玉眉紧皱,“都安排好了?” “常遇春此时忙着呐,无暇脱身。朱元璋那里小宫主打过招呼了。” “那队玄甲骑兵不会来搅局呐?”唐怀玉看着远方思绪万千。 “已经料理了。” 唐怀玉顿了顿,看了一眼唐杰,“走吧。”话音未落,身形却已成鬼魅最后消失。 远在平安大营的朱元璋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在朱元璋身旁马夫人静静的看着,门外斥侯手捧着三百里加急的呈文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徐达一身戎装来到门前,看见门外的斥候先是一怔。随手接过呈文,“你下去吧,正好我要见主上一并替你给了。” 那斥候见徐达要帮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于是便哼着小曲跑回来休息去了。不过说来也奇怪的很,这三百里加急呈文主上竟然一点不着急。 徐帅高声禀报:“末将徐达请见主上。” 没等里面说话,徐达便径直走了进去。 朱元璋停下手中笔,马夫人随即取来毛巾给他擦手。朱元璋擦过手对着马夫人一笑,“看吧,老徐坐不住了。” 徐达见状刚要开口,谁知朱元璋却先声下令:“点齐兵将明日丑时做饭,卯时大军开拔。” 徐达一怔,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加急文书。随即了然便领命去了。 一旁的马夫人却是不解的问道:“徐达来有什么事还没说呐?” 朱元璋笑了笑,“是为了唐前而来。” 马夫人听到这个名字一顿,可朱元璋却没有察觉,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们攻集庆两次都失败了,军中必定有元军耳目。所以定下一计:让唐前押运辎重粮草,徐帅料定坚这细作会将此次押运兵粮辎重提前通报给元军。随后再对部分可疑的人透露路线。然后再对这部分人里的一部分人说出这次押运的不是兵粮辎重……” “用剥洋葱的方法,这样时候的话就可以根据情况来判断细作在哪部分人里?”马夫人一笑,“夫君这计可不高明。” 朱元璋也跟着笑了起来,“高不高明不重要,这不押运队遇到麻烦了嘛。” 朱元璋话未说完脸上笑意更深了。 第91章 影雪的担忧(三) 夜色里朱元璋面对着一色头戴红巾的将士们面色凝重,徐达在一旁见状轻声宽慰:“主上放心,唐小兄弟一定能平安回来。” 朱元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随后向众军比了一个出发的手势。整只大军在夜晚下安静的离开,最后被大军没于夜色,仿佛从来没有在这里集结,也没有人知道这只纪律严明的大军前往了何地。 …… 唐前、岳凌月所在幽深的山谷里箭雨已经结束,押运队的五十人里却是鸟兽作散所剩无几。密布的箭雨对这些人的心理造成极大阴影,让上一秒还你有说有笑的话人,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插满箭羽的“豪猪”。 嘹亮的号角响起,峡谷上伏兵终于要发起冲击了,这气势就连地上的沙子也被吓得瑟瑟颤抖。 “这次冲锋用了这么久,他们应该没多少人。”岳凌月喘着粗气说话,眸子瞟了一眼早已经满是刀痕箭镞的“小姑娘”芸香草,心底有了一丝安定。 唐前身处众人的最后,锁着眉山看着被石头封堵的山谷深处。 “妖怪——快,快跑!!”不知从哪里漂出的这么失声大叫的一句,瞬间成了堤坝溃堤隘口,所剩让这无几兵卒彻底没了抵抗欲望。 伴着隆隆震动岳凌月明白了那句妖怪是什么意思,两簇巨大的影子随着火光跳动,就是它行动的声音撕裂者众人的耳膜,像是在拖行着什么东西在沙土上。 岳凌月吞了一口口水,“这,这是什么东西?” 唐前看着这两个影子脸上挂出了一抹笑意,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是唐门机关偃甲驱动的声音。 虽然唐前还不知道谁哪一位同门驭使,但是在哪一瞬他心底最渴望见到的是她——唐影雪 唐前于是对着岳凌月轻轻的说了声,“别怕。” 他说得很温柔,仿佛这句别怕不是在安慰岳凌月,而是在安慰自己。 唐前轻勾了勾手指一道紫影从玄石护臂上蹿入阴影,随着火苗的噼啪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是唐怀玉与唐杰。 “师傅?唐杰!”唐前语出惊讶,但面色露着失望。毕竟每当危机来临,她总会出现在自己身后。 唐杰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戏谑的对唐前说:“见到师傅还不行礼?” 唐前没有因为唐杰的话第一时间乖乖的行礼。而是依旧打量着两人,他知道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因为某种原因。 他眼底的疑惑倒让唐杰觉得赏心悦目。唐杰觉得这样的他这才是那个在唐家堡里,只知道跟在他们姐弟后面的跟屁虫。 唐怀玉见状唐前的无理更是轻轻地皱了皱起了玉眉。 唐杰带微笑随手拾起一根半燃的木棍,伸手指撩拨着上面跳动的火焰。 “唐前我劝你在师傅没生气之前,赶紧束手就擒。” 他说着便将手中的木头丢进了一簇更大的火焰中,“不要做无用的抵抗。” 唐前确认眼前无疑是唐怀玉后,阖了双目恭恭敬敬向唐怀玉一拜。 “弟子唐前拜见师傅,不知师傅进来安好否?” “知罪了?”唐怀玉依旧抱着胸,一双明晃晃的大腿,在裙子里晃的本就撩拨人。加上这一开口,更是让着在场爷们儿们没了魂魄。 可唐前依旧低头阖着眼一动不动,岳凌月看到自己的哥哥这幅怂包样儿。倒是心底不爽得很,对唐怀玉的那双胸器更是不服。 “老婆娘,你到底是何人?” 岳凌月说没完,只觉一阵强风过境吹的自己睁不开眼睛,风定俄顷之后唐怀玉从背后搭在了她的香肩上。 “公孙家的那个小丫头,就连你爹公孙钰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话声刚出,五根青葱玉指紧扣。岳凌月自然不会束手,顺势将身子一沉,随即脚踏七星意图拉开距离。 唐怀玉松手任她去,开口笑道,“华山的游身梦蝶!” 岳凌月脱身不退绕到身后,将坐入鞘中的剑拔出挺身便刺。 “嘭!” 嗡…… 剑在半空长啸,终于半空被一把扇子抵住,不能再寸进分毫。 唐前见唐怀玉对岳凌月留着招儿,心中暗喜便大步流星得到两人身前,想求认个错求个情。 可唐怀玉此次从蜀中出来,就是来处置唐前的。见他过来侧身就是一脚,唐前避无可避正中心头。落地之后起身便是一口血吐出,唐杰见状先是大笑唐前蠢不可及。 随后也跟上要取了唐前性命,唐前不得已用了着保命的傀儡术自替身。 唐杰落了个空,心中自然是不悦得很。“提前放置了傀儡?” 唐怀玉抬手一掌也是将岳凌月逼退,嗔怪唐杰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完便退到一旁,一副要看戏的样子,“要是连一个受了伤、还没真气的人就解决不了,你就别回唐家堡了。老娘我丢不起这人。” 唐杰看了看岳凌月脸露为难,毕竟在华阴镇时岳凌月那一脚给唐杰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是挺大的。 况且岳凌月本身就实力不俗,她若是插手了,那唐杰定然不敌。 唐杰心里便打起了算盘,这次针对唐前的夺魂令是家主亲自发的。所以就算自己与唐怀玉不能成功。唐家堡那边也会继续发夺魂令。 思量到此,唐杰心里有了底。便开了手上的扇子慢慢向前踱步。 若说这有的人就不能有退路,这一有了退路就不会全力以赴了。江湖比斗切忌如此。 唐前看了看依旧抵着剑的岳凌月,又看了看唐怀玉与唐杰。 虽然不知道师傅与杰小弟突然出现的缘由,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因为自己造的偃甲芸香草。 唐前习惯的用拇指摩挲着手上的铜戒,右手压着三枚柳叶镖。 “看镖!”唐前镖在右手,却左手一挥意图使唐杰闪躲。 可却唐杰单手一扬几颗霹雳珠脱手打出,霹雳珠内置火药与毒粉所抵之处爆出毒尘。 紫色的毒尘瞬间包裹周身五尺之地。 轰——! 从烟尘里由内而外火光带着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的巨响。看不见的气浪把岳凌月卷上的半空。犹如一节枯燥草卷入了急湍的流水。 气浪卷起沙土铺天盖地,腾空而起,连同唐怀玉与唐杰一同吞没。 这一击着实出乎了唐杰预料,被研磨细小的毒尘因火点燃后竟一发不可收拾。 第92章 影雪的担忧(终) 唐怀玉艰难的从土堆中爬起,看着眼前景象有些茫然,眼前能看到的都被烟火熏得漆黑一片。 远处一旁的沙土下却是一阵异动,唐怀玉紧忙瞟了一眼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徒弟唐杰 刚刚爬起来的唐杰看着自己的作品,也不在掩饰的直接放声大笑。 一边笑一边夸耀着,“看,快看,这威力真领人意想不到吧!哈哈——!” 唐怀玉心底对唐杰这个弟子心底是生了厌的,自然面上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唐杰目光掠到了唐怀玉脸上的冰冷,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了笑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唐怀玉对唐杰说道。 那冰冷的语气像个冰桶一样从头到脚泼灭唐杰兴奋。 对于自己师傅依然认为唐杰还活着,唐杰认为这无疑是对自己作品的侮辱。 “师傅——唐前他不可能还活着!他死定了!” 唐怀玉依旧盯着爆炸的中心,因为她心底是不相信唐前就怎么轻易的炸死了。 “死要见尸!”唐怀玉厉声言道。 唐杰有些无奈的摊了下手,他不明白自己的师傅究竟是不相信自己的本事;还是想不相信的唐前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他硬着头皮且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因为唐怀玉的坚持,连他自己心底都有点对唐前生死动摇了。 刚才的爆炸把周围的岩石沙土考的漆黑,在这里想找一具尸体是有困难的。毕竟刚才的爆炸也炸死了押运辎重的士兵,同刚才那些在箭雨中丧命的也被爆炸烧了个通体漆黑,尸体混在一起着实有点不好找。 唐杰脚下的十分小心,空旷的山谷里也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一声剑鸣长啸撕裂的夜空寂静,岳凌月手中的长剑飞快的抖动留下道道残影。 “啪——” 伴着略带沉闷的磕碰声,飞来的汉剑被唐怀玉搬开的扇子挡下。 岳凌月哪里是那种受挫就退缩的人,见着一击不成便蓄势又出一剑。唐怀玉又是开着扇子往下一磕,剑锋便象风中的细草,随风歪了下来。 “缺乏神韵,徒有其表!”唐怀玉单手轻摇着折扇。“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在心底确定好了吗?别在这浪费时间了。看在公孙钰的面上,你赶快走吧。” 岳凌月被烟火熏黑了半边小脸露着属于她独有坚毅,虽然被唐怀玉一语戳中,但是心底黑暗下潭水还是不知被什么撩动一丝波澜。 “……” 唐怀玉见岳凌月失神,便放松了三分对她的警惕。眼神也开始盯着唐杰的举动。 “为什么?”岳凌月静静的站在原地,问出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问的话。“唐前他不是你弟子吗,究竟为什么师傅杀徒弟?” 在义父与师兄们呵护长大成长的岳凌月,是不能理解唐怀玉、与唐杰与唐前的关系矛盾。 因为唐家堡是一个家族门派,所以也就有每个大家族的通病: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个体理所当然,无论何时何地家族成员都要理所应当维护的家族。 唐怀玉抱着胸脯看着这个狼狈的小姑娘,眼前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为自己出头的三姐唐三凤,还有那个为了给唐冉求情怒怼唐老太的二哥唐枫。 她轻声叹气,“几次三番的触碰唐门秘要,唐门迟早会被连累。”语气中没有了刚才凛冽。 岳凌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累?呵——所以,你们就决定了一个人生死。” 她又缓缓的立起了自己的剑,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不远处唐怀玉。 樱红的双唇一开一合,“华山晚辈公孙凌请前辈赐教。” 自报了家门意味着下了战书。 唐怀玉合上手中折扇。 “好!老娘就陪你玩玩。” 说着解开了自己左手的绑带,宽松的衣袖没了束缚放肆的绽开。这皱皱巴巴的袖子上还垂着几根无精打采的线头。 岳凌月向后弓着身子,心里默默念着《长春功》的心法口诀。流转的气息轻轻的拉扯着衣抉。 唐杰脸上带着诧异的看着向岳凌月,心中嘀咕着: 她这一身的剑意似有似无,分明是对剑道略有小成。可在墨阳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棋央宫对她谈虎色变? 若是借唐怀玉的手杀了岳凌月,对在棋央宫那算不算的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唐杰嘴上挂起了一抹笑意,手上又不动声色的摸出三个霹雳珠攥在手里。如果唐怀玉没能除掉岳凌月,他也能在暗中帮帮忙。 此时唐怀玉感觉到了唐杰的异常,侧目瞧了他一眼。 岳凌月却趁唐怀玉分神,一手捏起剑诀,一手持剑舞起起剑花。剑刃在空气中发出长短不一的剑啸。 唐怀玉皱起眉峰,手上一扬一落脚下步伐回转,六枚钢钉随着唐怀玉的姿态排成一线打进岳凌月的剑围。 叮叮铛铛—— 伴着蹦炸的火星岳凌月不进反将身子沉下蓄剑。 唐怀玉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出手轻扬如垂柳枝条柔弱无骨。 岳凌月突然横剑立刃垂腕,剑锋在这夜色中斩下冷月的寒光,在黑夜中留下银色的孤光。 伴着两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唐杰便知道岳凌月这一剑是有挡下了唐怀玉暗器。 他的眼里丝毫看不到她打出何种暗器,可根据声音不难推测此等暗器类似于绣花针一样。 设想于黑夜中想寻找掉落在地上的绣花针有多难,更何况想打落是经过唐怀玉十几年功力的手打出飞针,那更是难上加难。 思虑至此唐杰顿时汗颜,在看岳凌月是心底生惧怕。 唐怀玉依旧锁着眉头,见到岳凌月如此天赋心下生了惜才之意,加之与其父公孙钰的交情,不忍开口说:“再过十几年你修得剑意必然前途无量……” “谢前辈夸奖!” “老娘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当真不退?” “战场之上退无可退。” “好!”唐怀玉一个好字,意味不在留手。 岳凌月瞟了一眼远处的唐杰,面露顾虑之色。 唐怀玉心思通透的她自然猜到了岳凌月对唐杰是有顾忌,于是便扬手对唐杰说道:“快把未尽事宜处理干净。” 唐杰得了师令自然不好在有什么拖延,只得继续寻找唐前尸首。 岳凌月见唐杰被唐怀玉支走,心中大为舒气,毕竟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对决比自己境界高的高手本就没胜算,要是这个时候她身边还有个老阴逼不就没了胜算。 岳凌月见自己所图已成,可一心投入与唐怀玉的比武当中,只见她负手持剑心里也明白若想博得生机。 “晚辈得罪了!” 岳凌月告了声罪后直接提剑冲上,唐怀玉不进不退抬手一扬衣袖,无数飞针拉着紫色的线本向天空。 随后眼前化作模糊,伴着雨声渺渺及哀色……茫茫一片……“雨滴”拉着细线,所及之处尘土飞扬、轰鸣爆破不绝于耳。 唐怀玉这一出手就是唐家堡《阎王帖》——黄泉落雨。 这雨天下的一切生灵均沾雨露,自然中的雨露处处生机。唐家堡的“雨露”一样的雨露均沾,所触之物皆为亡魂。 第93章 琼崖绝境(1) 烟尘散尽,岳凌月在原处前不远的地方摆着施展一半剑招,殷红血液顺着细线吧嗒吧嗒的滴着。 突然四肢百骸的疼痛后知后觉的涌现。唐怀玉的飞针是针针钉穿了岳凌月的骨头。她的身子也随着开始的轻颤变为抖成筛糠。 巨大的痛苦如滔天巨浪淹没了如一叶扁舟的岳凌月。 唐怀玉见着她因为痛感而剧烈起伏胸口有点惊讶,黄泉落雨这一击下飞针没肉穿骨。可是岳凌月依然存在意识没有就此昏厥,而且她还护住了自己最主要脏器。 唐怀玉眯起双眼打量着岳凌月 “看样子你是去过炼狱的?”唐怀玉玩味的看着岳凌月。“能忍受同时断10根骨头的痛楚还能保持清醒,了不起。” 唐怀玉捏起兰花指往回牵细线,岳凌月的身子立刻剧烈抖动。唐怀玉见状继续着动作,远处的岳凌月却跟着唐怀玉牵拉抬起依旧捏着剑诀的右手。 岳凌月动弹不得,除了剧痛还因为来自全身穴道已被那些飞针破坏。 “阎王赐帖请尔三更到,谁人能留尔过了五更天?”唐怀玉拉着岳凌月自己的剑指直插向自己的面门。 岳凌月咬紧牙关,只觉体内“嘣”的一声。震动的刹那间岳凌月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接着感觉面上一阵湿腻。 她凝玉般的脸上蒙上血雾,随着血液顺着耷拉着的手臂涓涓成流,一根绷直带血的细线悬在岳凌月眼眸前寸余。 “扯断了臂骨!?”唐怀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等毅力令人窒息,甚至有些令人恐惧。 唐怀玉分心之际,趁机岳凌月反转手腕,锋利的长剑立马卷带着弧光挽起剑花,将身上的线斩断。 剑露锋芒明显比方才精进,接下一招黄泉落雨让岳凌月的剑道有了突破。若能再沉浸些时日修为更胜于前。 岳凌月的变化唐怀玉看在眼里,静静的从腰间的口袋里捏出着什么东西藏于手中。 唐怀玉回头看了一眼唐杰后暗暗叹气,眼中写满了对唐门的担忧。 脑海中浮现那个让负刀而立的唐啸林,他当年的话今日竟成了自己的担忧。 唐家子弟沉迷机关算计、练毒暗器这些左道,全然忽略对自身的修炼,这样的唐门还能在以后的江湖立足吗? 她慢慢抬起唐门的折扇,指向重伤的岳凌月。 “奈何奈何,君从桥上过。念谁忘却,一步回首九。”唐怀玉手上虚影却不见飞出何物,可岳凌月却一声惨叫后倒在血泊。 夜里风起,吹的火焰将熄。唐怀玉心中百感交集。 火光明暗间,唐前如鬼魅在半空足尖落地。横在唐怀玉于岳凌月中间。 “……师傅,别来无恙!” 同时唐杰那边确实发出怪叫,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一副烧焦的躯骸旁。 唐怀玉美目向旁处偏转,火光明暗交错,映着她那不被岁月侵染的美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的是一具碎裂女孩儿焦尸,这个女孩儿的样貌便是唐紫芸的样子。 心中暗道:唐前诛心,唐杰被狠狠的摆了一道。利用唐杰对唐紫芸的感情,提前布置了这样的一个陷阱。 唐怀玉收罢心思对着唐前狠厉的说:“孽徒,随我回去受死。” 唐前向唐怀玉恭敬作揖,暗处又走出个“唐前”走向岳凌月给她仔细处理着伤处。 “徒儿恕难从命,徒儿下山为二叔不能回堡……” “你还有脸提你二叔,真应该让你二叔好好看看,当年他视为己出的唐前如今是个什么样。” 唐前面上冷笑,“看来师傅真的是来杀我的!” 唐怀玉不言只是突然抬手摊掌,掌里豁然出现紫色盒子。 “暴雨梨花” 唐前撑起刃伞,唐怀玉脚一蹬伴着满天的飞针,冲向那个正在给岳凌月诊脉的“唐前”。 就是顷刻间便略过了站在中间的唐前。 唐前的双眸死死锁定着唐怀玉,手中压着三枚柳叶镖。可回首却是唐杰诡异的微笑,遮蔽了他所有的视野,唐杰手中的匕首早已顶进了唐前的后心。 “又是背刺……”唐前后脊背一阵火辣的剧痛。 另一个“唐前”放大的瞳孔中,映出的是唐怀玉的短匕没入胸膛。 “噗呲!” “噗呲!” 两声血肉绽裂,鲜血像泉水涓涓奔涌。这两个唐前竟然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一具傀儡。 这着实出了众人所料。 唐怀玉凭借丰富的比武经验,一脚踢开了这个被自己狠狠地刺了一刀的“唐前”,可谁知这个“唐前”突然扣住她的手,脸上五官渐渐渐渐溶解滑下。 声音也变得诡异,“怀玉——后悔吗?” —— “啸,啸林!”唐怀玉恍惚,周围突然变得黄沙满天,漠北明教圣坛下。满身刀痕的唐啸林靠坐在青石上,嘴上流着血渍。 “唐怀玉,你后悔吗?” 远处刀兵想接的嘈杂淹没了唐啸林询问,在唐啸林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映出的是唐怀玉已经满是泪痕的脸颊。 唐怀玉慢慢挪动目光,直到看见自己被唐啸林拉着自己的小手。心中多年来积压的五味杂陈瞬时间涌上心头。 “三日游!小兔崽子,哼……用毒用到老娘头上了。” 唐怀玉玉颜盛怒,掌中不知何时攥着她独有暗器钢钉。随即运气一挥掌中钢钉化为虚影,狠狠咋进了她眼前的这个唐啸林的身体。 这身体顿时就想是被戳破了的水气球,爆出来一腔略微发紫的血水。 唐怀玉在半空翻腾后单脚触地站定,一对美目中已是百丈寒冰。“竟然以生人为偶,天良丧尽!” “……”唐前不语,他懒得向唐怀玉解释。被唐怀玉冤枉不是第一次了,唐前早已经不奢求自己能在她那里得到公平的看待。 现在的唐前想的很纯粹,他只想怎么带着岳凌月脱身。可是唐前修为境界与唐怀玉相比差的太多,若不是二叔的《天招》傀儡术擅长与人周旋,恐怕此时的他一定比地上的岳凌月还惨。 唐前正有些暗自庆幸,此时一阵焚木的气味愈加浓了。之后身子上一阵酥麻之感,顿时没了丝毫气力。 “迷香?!” 唐前暗暗默念,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因为他中的迷香不是在江湖上有响当当名号的厉害迷香,而是市面上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 第94章 琼崖绝境(2) 唐家堡同门比斗竞技,毒攻之术自然要是一较高下。暗器涂毒兵刃淬毒下毒解毒防毒,这档子里都是技巧与心计。虽然同门比武为的是共同进步,但是唐门人比武所用的毒却是五花八门毫无禁忌。 唐门与人比斗争强无论与内还是对外,却只有一条是所有弟子不约而同的共识,那就是不在室外用迷香。 原因有二,一是迷香是吸入的烟状毒气易受风向影响,使自己容易误吸。而且这中毒不好解,若是误吸中毒,那基本上就凉凉了。 二是迷香不易保存,需要现焚烧出烟。 在以上这些迷香的种种缺点下,我们的唐前同志依然中招了。那么问题来了,唐怀玉与唐杰两人究竟谁焚了迷香? 唐前奇怪了,自己一直盯着唐怀玉。并没有发现他有着手迷香的举动。 排出不可能,那留下的便是可能,由此可以断定是唐杰焚烧了迷香。想到了这里,他仔仔细细的从头回忆。 脑中片段一闪而过,却停在了唐杰拾起燃烧的木头,用手撩拨火苗的那一幕。 “是把迷香的毒粉在指甲了?再假意撩拨火焰,实则是用火来炙烤指甲中的毒粉。”唐前若有所思。 可浑身的麻痹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就是一只待宰的公鸡。 幸而事先以分影遁空隐匿在尸体中,唐怀玉虽然令唐杰逐一检查尸体。可这月黑风高伸手难见五指的夜中,这才让他一时寻不见唐前。 现在两人又中了唐前的陷阱三日游,这下又拖了些时间。 唐怀玉瞄了一眼被黑夜吞匿的岳凌月,退后点住几处穴道封住十二经络,以避免自己的情绪受到三日游的影响而崩溃。 随后点住唐杰也封住他的十二经络,以对应唐前所下的奇毒三日游。 十二经络对应五脏六腑,三日游这种毒,主要依靠影响或是放大情绪来伤及五脏六腑。封闭十二经络在短时间内,可以有效的避免过量的情绪波动。 唐怀玉做好这些,便开始原地坐下慢慢催动周天运行真气。 唐怀玉:“唐杰,这一次你拖得太久了。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 唐杰一脸无奈的从地上坐起,“您放心这迷香可是专门为五步金藤蛇的毒调配的。再加上那半身芸儿的毒血为媒介……这曲奈何笙歌,看看你逆天改命。” 说着堆起了一个小土堆,不知点上了三根香。“芸儿,我送他过去给你赔罪。” …… 这一时间谷中又回到了一开始寂静,夜色下火焰偶尔噼啪的作响。 唐前在藏身处却有些难熬瞌睡。 他在地上动不了,还没内力疗毒。只能无奈的躺着,加上一天的赶路一晚的战斗。这两片眼皮早就开始粘连在一起了。 “啪!” 火苗跳出星惊醒了唐前,在艰难的动了动手脚后。他慢慢的站起,发现原地早就没有了唐杰与唐怀玉身形。 “难道他们走了?”唐前狐疑的打量着四周。“不可能。”他轻声嘀咕着,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周围。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火光惺忪跳跃。人本就是向光的,所以唐前本能的向光的方向走去。 这光总是不远不近,唐前往前走了十几步便驻足停下,又开始大量起了四周。 子卯之际,太阴偏夕,华光已退,夜寂静而黑暗,只有那簇火在撕裂黑暗中垂死挣扎。 不知几许时候,唐前走近篝火,一张好看的脸被火光映的惨白。除了脸身子都掩在黑色的暗影里。 唐前立在她的面前辨认了很久。 “睡的挺香?”女子开口说话了,声音空灵却又十分熟悉的口吻。岳凌月看着一脸白痴像的唐前嗔怪道,“脑子坏了。” 唐前等到她的开口的说话却是一激灵,“岳,岳凌月?你怎么在坐这里?你……” 唐前心里打着鼓,他知道岳凌月身受重伤,本要问她的伤势如何,不知怎得看岳凌月一副冷冷冰冰的神色,嘴边的话深深地被咽了回去。 “别问了。” “啊?” 岳凌月一身血的从影中走出,“你要怎么退敌?” 唐前:“没什么办法,我是她教出来的。按照她说的,我一抬屁股她都知道是几个粪蛋儿。” 岳凌月皱了皱眉,“没用!” 唐前看着周围尽是漆黑,叹了口气说道:“周为视野太差了,不为是一个撤离的好时机。” “好多人。嘶~有点不对劲啊” 安静的夜,岳凌月空灵的声音回响。唐前听清了岳凌月话,下意识探望。 却看到路上的人,肩并着肩,人挨着人走走停停。 唐前痴痴的看了会儿,“不对劲?” 异样的感觉萦绕心头,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这是哪有来的人?刚刚还是漆黑一片。” 唐前慢慢的握住匕首。 岳凌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 唐前回头看向岳凌月,看着岳凌月有些扭曲的笑容,渐渐头皮发麻。 “我明白了……”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唐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的。 “你死了!” 岳凌月伸出还滴着血的手指,指了指脚下。“看我们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我们和他们一样是鬼,我们都没有影子。” 一个恍惚,自己便却停在人群里。 左右寻找奇怪的岳凌月。 可一阵轻风吹起,唐前鬓发随意撩拨。风中伴随着悠扬的笛声摄人心魄,人群复行。 在人流当中夹着的唐前,身不由己也只得跟着走。绵长的二胡伴着夜晚的风吹进了人耳朵。 唐前仰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星光映空有翰海星河。只是目力稍稍深探,顿时生出神魄荡然之感。让他一下出了神,回神后唐前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唐紫芸:“怎么?是不是很美啊!” “你!” “别问。”唐紫芸伸出手拉住唐前,那和煦笑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 “我们快到了。” 唐前心中狐疑不知唐紫芸这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的到底是快到了哪里?。 可这漫天星空泛着紫色,又让唐前不禁着迷的多看了几眼。 唐紫芸拉着他的手,指向了道下迷雾,“看这花海漂亮吗?” 唐前寻声望去,这雾仿佛有了生命目光所及云去雾散。鲜红欲滴,分外妖娆,花似龙爪,妖娆的之余竟然还有一丝狰狞。 这花让人看得出神,唐前停下了脚步。可他突如其来的停止,让唐紫芸与唐前牵着的手拖开了。 一瞬间自己周围的黑暗,只剩有那团火焰。 “啪!” 火焰中突然一声响,吓得唐前一个机灵。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谁?” 背后突然一阵刺痛。唐前回头,却见一身夜行黑衣的唐影雪,慢慢的将紫玉短匕慢慢的没入自己的身体。 “阿雪?” “芸儿的死,你不该还吗?”唐影雪眯着狭长的眼睛里透着彻骨的寒光。 第95章 琼崖绝境(3) 唐杰慢慢的拔出匕首,放在臂弯处将血迹擦拭干净。畅快的将短匕插回,一脚将地上的尸体踢向了唐怀玉。 唐怀玉对着滚来的尸体仔细的打量了一刻后,轻轻的对着唐杰点了点头。 唐杰眯着眼睛,“奈何笙歌,奈何奈何奈若何,奈何奈何无可奈何。听说这毒能让人看到他这一生心里最愧对的人……师傅你说唐前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是谁呢?” 唐怀玉低头看着这一对徒弟,一个蹲下一个躺着,一个活着一个死了。听到唐杰的问话,是不知怎么的心底却生出一股无名火,脚下一点便消失在这战场。 唐杰依旧蹲在那里,仿佛怅然若失。他想杀唐前,可是这个人如今真的死了。他没有高兴也没有觉得大快人心,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给芸儿报了仇。 ———————— 森林死一般的寂静,在巨大的阴影下 唐影雪看着唐门天罗房传来的木牒,略微颤抖探出一口气。自言自语:“朱元璋带着人袭击了集庆城,那个满口兄弟仁义的人,利用阿前吸引棋央宫。自己却去袭击集庆……” 唐影雪慢慢合上了手上的木牒,把目光投向了东方,那刚刚出生的太阳。 她身后慢慢出陈友谅,声线温柔的对她说:“生逢乱世,有的人籍籍无名,死如尘泥,这种人没有利用价值。他……至少还让敌对的几个势力废了一翻心思利用的。” “报仇。先来后到,先弄了倪文俊,再搞了刘福通。到时候那个朱马脸子不就是脚下的蚂蚁?”张定边突然附和的说道。 唐影雪听着他的话偏了偏头,望着冉冉初生的太阳,“我们走!” ———— 气势恢宏豪门的大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那规模制式丝毫不输帝王君皇城。 缦回的长廊中,匆匆的各色婀娜多姿的美女,她们手上都是珍馐瑾食。 以上足可以看出那奢靡生活。 一尺在这宅中并不起眼的小房间中倪文俊看着手上的木楪,脸上透着不可名状的神情。 突然向着窗外挥了挥了,一个身披山文金甲的卫士小跑进了大帐。 倪文俊倒也不看他,只是吩咐道:“你去,到北城营地里点上5000兄弟,去接手庐州城。” “诺!” 倪文俊见他走远,脸上笑容在不在藏住。身子往后一靠,惬意翘起了腿。 悠哉悠哉的哼起了《十面埋伏》的曲儿,“陛下啊,陛下。你除了那几个过命的兄弟和那俊气的长相……还有什么呐?……我尊敬的,陛下!” “丞相——”身上粗布黑巾的小斯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轻唤着,沉迷在自己世界的倪文俊。 倪文俊眸子定向声音的来源,鼻子常哼,“嗯?” 粗衣躬着身子,脸上谄媚的笑着,“回禀丞相,疾骁中郎将赵将军今日还朝了,陛下在御园中接见。” 倪文俊:“赵将军,哪个赵将军?” “赵,赵普胜。” 倪文俊深情不屑的问道,“那个败军之将还有脸回来?何时的事情?” “一刻前。” 倪文俊微微合了合眼睛,空气突然宁静,只传来了沉重呼吸之声。 御园之中,传来两声朗朗的笑声。 一身华服亮丽的徐寿辉与略有些破落赵普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两人服饰看起来,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是两人举止亲昵如兄弟一般。 徐寿辉握着他的手,申请,略有激动的说:“毫无消息多日,真是让朕甚是牵挂。” “回陛下,咱这一路多有些艰辛。不过好在是回来,只可惜陛下交代的是咱没办成。咱心里对不住……” “你能回来已是万幸,是朕考虑不够周详,白白损失了巢湖水军。还折了个兄弟。” 这话一出,两人是一阵沉默。 凉风习习,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面尖声尖气的响了一声。 “丞相觐见。” 两人脸上飞快的整理一下神情,倪文俊大步流星的走进。 “陛下,我听闻赵兄弟回来了。臣实在按耐不住心中思念,便跑这里来见见他。” 赵普胜一咧嘴,重重的拍了他两下肩膀。笑眯眯的凑到倪文俊跟前道:“哦,老倪。你这急着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啊?” 还没等他接话。 徐寿辉却接过话来先一步说道:“必是庐州的事,老赵你不知道,你这失踪这几天。庐州城被元军鞑子来了几次……” 没等徐寿辉讲完,赵普胜突然爆起大喝一声:“什么!他奶奶的。老赵我让他有来有回。请陛下下之,让老赵我为先锋……” “好!我即刻搬旨,擢赵普胜进驻枞阳,取安庆。”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给倪文俊插嘴的余地。 汉阳城外十里亭上,头戴长沿儿斗笠的男子负手而立。从汉阳骑马疾行赵普胜在十里亭处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一把抱住斗笠人,心情激动的说道。 斗笠人声线似有哽咽,“兄弟回来就好。” 这赵普胜猛地一拍他的后背,“一切都如你所料,倪文俊真的把徐大哥软禁了。看他那王八蛋样儿,我真想一刀剁了他。” “元军刚刚退出湖广之地,朝局上下动荡不已。都是此时做出这出格之事,那么我们天完就真难以翻身了。” 赵普胜听到他的话,慢慢的放开。气愤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破旧的铠甲发出一串的不甘的声音。 斗笠人:“赵大哥,现在你在外面人马有多、地盘越大,陛下就越安全。更何况还有唐姑娘在,赵大哥尽管走吧。” “你在那王八犊子手下要多加几个心眼儿子。哥走了。”风风火火的赵普胜不在多说话,对着这个与自己休戚与共的兄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见赵普胜越行越远,亭下之人慢慢取下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副苍白疲劳的脸。 他紧握着拳头,身形略微颤抖,“就差西川军的明玉珍将军了。马上我陈某的大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