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嘉奖》 第1章 转学 “叮——” 闹铃声划破了宁静的清晨。一只纤细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无力的摸索了一会，然后关掉一直在震动的闹钟。 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 秦茉才睁开眼睛，入眼的纯白天花板上粉色映花的灯，随后缓过神来。 她已经转学来雾阳，下周要去新学校上学。 过的真快。 秦茉掀开被子坐起来，挠挠凌乱的头发，起床洗漱，用皮筋把头发绑好后，一边刷着牙，一边把窗帘拉开。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房间瞬间亮堂了，隐隐约约看见阳光里的漂浮的灰尘。 秦茉突然阳光照着闭了一下眼睛，脸上有一道睡出的印子，睫毛轻轻颤动，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 下楼，看到桌上放着的纸条。 秦茉拿起纸条看，上面写着： -茉茉，我和你妈去上班了，早餐放在冰箱里，记得加热了吃。 落款处写着，爱你的老爸。 秦任章要去医院，她妈要去上课，两个人都是早起的，这样的纸条不是第一次留了。 秦茉笑了笑，收起纸条，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 吃完早餐，秦茉坐到沙发上拿了个抱枕抱着，打开手注意到现在都11点多了。 她昨晚睡得挺早，没想到起来都这么晚了。 现在浑身没劲，懒洋洋的捧着手机挑着回信息。 秦茉把手机锁屏，手抱着膝盖，侧脸靠在抱枕上。 脑子放空，秦茉垂眼看着茶几。 想起暑假的时候她妈突然说让她转学的事。 方柔和秦任章工作都在雾阳市，以前工作刚刚确定，忙起来顾不上秦茉，就把秦茉送去天宁市让爷爷奶奶领着，秦茉四岁以后都是和奶奶生活的。 秦茉有个弟弟，小秦茉三岁，叫秦栎，秦栎和她不一样，有了秦栎的时候，她爸妈工作上时间也稍微宽裕了些，便把秦栎带在身边了。 姐弟俩上学不在同一个城市，不常在一块，但是感情很好。 每年寒暑假或者过节，秦任章和方柔会带着秦栎回天宁，有时也会接爷爷奶奶和秦茉来雾阳。 今年高一刚结束，暑假还是照常。 秦任章和方柔带着秦栎来的天宁市。秦茉和秦栎出去玩了会，回来的时候，就刚好听到方柔说的要给她转学。 六月份的天宁很少下雨，空气潮热，热气像浪一样拍打在身上，黏腻的沾着皮肤。 秦茉推开门，没吭声，方柔见他们回来，随口说了句“回来了” “嗯”，秦茉去厨房冰箱找冰水喝。 秦栎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乐呵呵跑去后院凉井里捞西瓜。 方柔转头回来，说道：“妈，我们想了些日子，还是觉得把茉茉转去雾阳那边好一些。” 秦奶奶舍不得孙女，不大乐意，皱着眉:“好好的做什么要转学啊？茉茉这都高一了，你让她转。” “妈，学校我们那边联系了，可以转。”方柔见她这样，无奈笑着说，“那边的学习条件要比这边好些，才高一转学也来得及。” 秦任章也搭着话:“妈，我知道您舍不得茉茉，她在那边上学也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放假了就回来的。” 秦奶奶想到会影响孙女学习，紧皱的眉头松了些，犹豫的说：“天宁这边虽然比不上雾阳，但是茉茉在学校不都成绩挺好么。” 秦奶奶没上过学，普通农户供不起，女孩多是不读书的，她也不懂这些东西有什么联系。 方柔简单明了地说，“茉茉成绩在这边那是好的，但是在雾阳也只是中上水平。” 秦奶奶没吱声，没说同意不同意。 下午秦爷爷没在家，儿子回来几天开始招烦了，秦爷爷跑隔壁找人下棋。 晚上提溜着一条鱼老远就开始喊秦茉和秦栎，回家才发现气氛不大好。 秦爷爷看秦奶奶炎冻人的神情，心里不停打鼓，她这是发现我藏柱子里的私房钱了？ 秦爷爷挨着秦奶奶，“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早上不都好好的么。” 方柔夫妇又说了早上的事，秦爷爷也不笑了。 晚上吃饭，一家人安安静静的。 秦奶奶秦爷爷旁边挨着孙子孙女，吃的也没平时多。 吃完饭，秦任章和秦爷爷帮忙收拾碗筷，秦栎去拿扫帚扫地。 秦茉去了她爸妈房间，见她妈刚好在，就轻轻敲了下门，走进去做在一旁的矮凳上。 方柔以为她有什么事，见她半天没说话，就把正在收拾的衣服放一边，坐到她旁边，问道:“怎么了，来了半天，净不说话，躲秦栎呢？” 这么说，是因为秦栎老喜欢缠着秦茉带他出去玩，像猴儿一样，浑身都闲不住劲。 秦茉坐在凳子上安静的问:“妈，我不想转学” 方柔愣了一下，说道:“转学这事我和你爸商量过，觉得转学对你比较好，而且你在这边我不放心。” 秦茉看着她妈，争取道：“我现在在这上学不是挺好的嘛？” 说完秦茉连忙又说:“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爷爷奶奶的，不会影响学习，而且我舍不得爷爷奶奶。” 方柔皱眉坚决道：“不行，这件事你得妈妈的，妈妈是为你好。你想要考到重点大学，现在的成绩很难，这不用我说，你应该清楚才对。” “妈妈不是看不起天宁，也知道你舍不得爷爷奶奶，雾阳教学条件好一些。你在这，奶奶纵着你，你去舞蹈班的时间都比课下学习时间多!” “你之前参加舞蹈比赛，我同意了，但是我说高中还是要以学习为主，你说好，结果奶奶帮你一起瞒着我们，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去训练浪费了多少时间？” 方柔一气说完这么多话，空气一滞，安静了好一会。 秦茉不说话低着头。 不明白怎么就因为一次期末考试而否定她的全部努力。 方柔见她不说话，这会恼自己刚刚语气不好，主动说:“我们可以暑假待久一点再回雾阳，让你多陪爷爷奶奶几天，行不？” “你听话，不要拿学习不当回事，学习环境对成绩的影响不能忽视，茉茉，你别任性。” 秦茉没忍住，眼泪啪嗒落在地上，“我哪没听话了？你突然把我送来这，我想和你们走，但是你让我听话，过段时间好了就来接我，可是呢？” “我初中的时候我又提了一次，你没同意，现在突然让我转学，你没想过我还要重新适应新学校、新老师、新同学吗？。” 方柔见她哭，有些慌乱地上前用手帮她抹眼泪，但是想法没变。 秦茉现在心里压着一股劲，拧巴着。 一边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一边在忍不住期待，而期待破碎后的难过。 她抹眼泪的时候力道重，眼角都被她擦红了。 后面几天秦茉又提了几次她不想转学，方柔都没同意。 秦茉回了自己房间，她的床旁边就是窗户，外边挨着一颗桃花树，只会开花不会结果，现在花都落了一遭，树上满是绿叶。 那天秦茉看着老树，看了好久。 那之后秦茉天天挨着秦奶奶，哪也不去。自己坐在凳子上，脑袋靠着秦胳膊，看着又乖又可怜的。 秦任章看她这样，也想着要不想转就不转了，学习在哪不是学，但是方柔也没同意。 晚上秦奶奶就把秦爷爷赶去和秦栎睡，自己和孙女睡。 秦茉十岁之后大部分都是自己睡一间屋子，偶尔打雷了，就跑去爷爷奶奶中间挤着，把脑袋搁秦奶奶胳膊上，一只小手拉着秦爷爷。 她爸妈八月等老师提前回来上班了就去学校把转学申请表提交了，但是要月底才有可能拿到结果，让他们填写地址，可以回家等，会邮寄过来的。 八月中旬他们才出发回雾阳。 … 第2章 初遇 一阵铃声响起，是周杰伦伴奏版的《稻香》。 秦茉思绪被打断，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烦人精”，划到接听，电话那端响起声音: “姐，你现在在家吗？” 是秦栎，他应该是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沉哑。 “不在”，秦茉逗他，然后吐槽说:“你声音好难听，秦栎。” 秦栎今年才满的十四，变声期来得晚，但是秦栎的朋友变声期比他早，所以他老觉得自己输了一样。 秦茉不懂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只是受不了他那难听的声音。 秦栎:“…” 秦栎：“这我没办法，我总不能买个变声器和你说话吧？” 秦茉想象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问他:“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声音，我给你买。” 秦栎服了她了，从床上起来，边走边说:“迪迦吧，我的光。” 秦茉：“行，说正事，你打电话来干嘛？” 秦栎原本要说的事临时到口变成了:“怎没事就不能打了？” 秦茉：“…你非要这么想也行。” 秦栎皮一下很开心:“姐，我现在和范乐乐在他家玩，明天才回来，你去诊所接奇奇。” 奇奇是秦栎养的小猫。 是以前秦奶奶听说邻居家猫下崽了，有一窝呢，就去买了只小猫带回来陪秦茉玩的。 小时候秦栎黏秦茉，秦栎三岁的时候来天宁和爷爷奶奶过年，天天往秦茉房间跑。 过完年，秦任章和方柔要回雾阳了，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发现秦栎不见了，一家人慌得到处找。 去到秦茉房间找的时候，小猫咬着她裤脚扯了一下，扯完就钻床底下去了。 然后就在床底下找到了秦栎，人已经趴地上睡着了，白嫩嫩的脸上蹭了灰，跟个花猫似的。 把他抱出来的时就醒了，开始闹着不走，抱着秦茉的腿哭，眼泪鼻涕全往秦茉裤子上蹭，长大后秦茉还怀疑过他是不是故意拿她裤子擦脸。 后面秦茉哄了他好久，说把小猫送他带走，代替姐姐陪他玩，秦栎就有一段时间老逮着猫喊姐姐。 —— 秦茉松开抱膝盖的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把抱枕垫搁肚子上，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点点头。 秦栎没听见声，拖长声音喊:“姐~” 秦茉反应过来她点头秦栎又看不见，张嘴回他，“可以。” 秦栎笑嘻嘻地说：“姐，你真好。” “少贫。”秦茉笑了笑说。 挂了电话。 秦茉在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电视选了一部内森·格雷诺拍摄的《长发公主》动画片看。 秦茉看过好几遍了，觉得没意思的部分调倍速看。 一个小时左右看完电影了。 秦茉打了个哈欠，起身关了电视机。 上楼换衣服时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给自己喷了防晒，又在头上扣了顶帽子才拿着钥匙出门。 一打开门热气就糊脸上，皮肤灼热。 秦茉后悔了，刚刚就不该答应他的。 秦茉家隔壁住了一户人家，夫妻俩和一个儿子，儿子在省外工作挺赚钱，夫妻俩就在乔西街那里开个店铺买糕点。 认识的人都喊他们高叔，高婶。 秦茉很喜欢他们家的桂花糕和青团。 这时高叔刚好从外边回来，看见秦茉就喊了声:“茉茉，要出门啊？叔这有青团呢，过来来拿几个回去吃。” 他边说边走过来。 秦茉家里弄了什么好吃好喝的会送给两口子一份，高叔人实诚，常从铺子拿糕点给他们。 高叔家没有女儿，就一个儿子还老不着家，也不找对象，以前当个宝，现在回来没几天就要挨嫌弃。 秦茉刚出生那会，高叔高婶还抱过，就算后来去了天宁。有几回来雾阳，秦茉捧着自己的小碗跑去高叔高婶家蹭饭吃。 秦茉小时候长的水灵灵的，小嘴说话讨人喜欢。长大后，长得标志，性子内敏了些，听话又懂事。 高叔高婶对秦茉是实打实的喜欢。 秦茉听他说了，也没和他客气，小跑着过去，笑得乖巧，“高叔，今天店铺这么早就下班了？” 接过高叔递给她的青团，一小袋呢，得有十几个：“谢谢高叔。” 高叔无所谓摆摆手，回她，“今天天热打算在屋里歇歇。你和叔瞎客气啥，你不可爱吃这个嘛？到时候，回家给小栎拿几个，你爸妈分几个。” 外面热，也没聊几句，知道她要出门接猫，高叔就回去了。 秦茉把青团拿回家放冰箱保鲜区里，才出门打车去乔西街。 这条街离秦茉家比较近，走路的话十多分钟就能到。但是天气热，秦茉没打算走着去。 打车没一会就到了。 秦茉下车后没急着去医院，想着待会领着猫不方便去超市，就先去超市买些晚上要用的食材。 宠物医院是私人的，价格贵了些，但是好在服务好，大部分人都会选这家。 秦茉到诊所里把菜寄存，然后才去前台确认信息。 前台礼仪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的是房间号，秦茉到015房门口听里面有说话声。 秦茉抬手敲门。 里面说话声停了，没一会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生。穿着粉色短t背带裙，脸上有点婴儿肥，挺可爱的。 秦茉看着她，礼貌的先问好，“你好”，那个女生愣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回神，“你，你好”， 她往边上让了让。 秦茉笑着朝她点了下头，进去了看见里面有两个男生。 一个在沙发上坐着，男生叉着腿低着头看手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五分短裤，很有少年感。 秦茉站门口都能看见他的睫毛。 心想，睫毛精说的就是这吧。 旁边站着的另一个男生，球衣和运动裤，个子很高，寸头，看着很凶，但是正弯着腰逗猫爬架上的猫。 听见门口的动静，寸头男扭头看过来，就看见一小姑娘，用他贫瘠的形容词来表达就是真他娘好看。 小姑娘带着一顶红色帽子，衬得皮肤白，气质清冷，一身简单的杏色短上衣和阔腿裤，肩正腰细腿长。 寸头男主动打招呼，“妹妹，你好” 寸头男想:啊，我真友善! 秦茉：… 秦茉顿了一下，微笑礼貌地回应，“你好。” 这个时候，沙发上的男生抬头，秦茉看清了他的长相。 简单的碎发，五官硬朗，剑眉星目，眼睛单眼皮，面无表情看人时透着几分凶劲，皮肤很白，他坐着，露出来的小腿有肌肉线条，很好看。 他看了眼秦茉后又低头看手机。 第3章 奇奇胖墩 秦茉进来之后，粉衣小姑娘关了门过来。 奇奇在猫爬架上和另一只猫玩的不亦乐乎，听见熟悉的声音，它咻地耳朵立起来。 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看。 秦茉看到的就是寸头男能一拳抡死她的胳膊旁边，突然出现的一个小猫脑袋，莫名有些喜感。 秦茉弯腰对着奇奇招手，“奇奇。” 奇奇看见她就开始叫唤：“喵~…喵~。” 然后跳下架子跑过来蹭她腿，秦茉把它抱起来，顺了顺它的毛。 秦茉抱着它，觉得它重了些，好笑地说:“你生病还能胖呢？” 奇奇几天没见她，喵喵的叫不停，脑袋使劲往她脖颈蹭。 听到秦茉说它胖了，眼睛瞪圆，耳朵成了飞机耳，抬爪子捂秦茉嘴。 奇奇是小母猫，秦茉没想到它包袱还挺重。 粉衣姑娘也笑了：“它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可凶了。” 她下巴朝寸头男一点：“张豪想抱它，被挠了一爪子。” “有挠伤吗？”秦茉闻言有些紧张担心的看着张豪问道。 张豪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cue他，看秦茉一脸紧张，他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它那点力道不能怎么样，一点红痕，早没影了。” 说完怕秦茉不信，伸出手晃晃，示意真的没事。 秦茉放心了，歉意的笑笑，“在外面它都这样的。” 奇奇得长的很有欺骗性，脑袋有点圆，眼睛大大，鼻头粉粉的，嘴巴一圈和尾巴尖是白毛，其它是棕色的毛。 因为养的好，胖胖的，看着就是无害可爱的猫咪，但是脾气大，也凶。 不知道秦栎怎么养的。 这时,秦茉听寸头男那边有猫叫的声音，就抬头看过去。 猫爬架上蹲坐着一只猫。 浅灰色的猫，鼻头颜色深，脸周围毛很蓬松，额头三小竖有黑色的纹路。 它很慢条斯理的舔着自己的毛，看见秦茉看它，帅猫站起来。 秦茉想，它应该是要跳下猫爬架。 然后… ——啪叽一声 这猫抬脚，就从猫爬架掉下来，猫脸朝地。 “噗”，张豪看见这一幕，喷了个声，忍不住笑，“铭哥，我说这猫蠢吧，你偏要养，哈哈哈” 粉衣姑娘也笑。 被喊“铭哥”的男生也看见了。 秦茉有些意外，她以为猫是那个女生的。 因为这个男生看起来不太像是会养猫的。 秦茉看他脸上的“无语和嫌弃”，莫名的，觉得这一幕有点好笑，然后刚刚笑就对上男生的眼睛。 秦茉一下子就抿嘴收住了，但是眼睛里面的笑意没藏住。 男生移开视线，看向那只丢了脸之后依然镇定坐着的猫，和张豪商量:“5块钱，这猫归你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点低沉，说话语调有点懒，张豪的声音比较响亮粗豪。 张豪逗猫，揉它脑袋，在它仰头要咬手的时候又收回去，很欠，“听见没，以后你跟我混了。” 粉衣姑娘笑着说：“你看它愿意和你回去吗？” 秦茉看了看那个男生又看了看猫，想着，这猫的性子不随主人。 听着他们说话，秦茉把猫放地上，然后去收拾一下被奇奇弄乱的窝。 房间里只有粉衣姑娘和寸头男在说话。 粉衣姑娘:“那我待会把猫带回去。你们要去找我哥？” 寸头男用逗猫棒试图勾引那只蠢猫，但是猫不理他，一个劲围着奇奇转。 寸头男：“不去，罗儿带人姑娘去玩，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寸头男想起什么，然后继续说: “你哥他带姑娘去玩，去的时纪广场。” 粉衣姑娘跑过来摸奇奇，好奇地问，“去那有什么玩的？” 寸头男嘴角疯狂上扬: “他这次带人去跳舞，说蹦迪腻了，想换风格，改跳广场舞了。” 粉衣姑娘接话说道: “我想起他之前说想去玩水，然后下着雨，他约了他女朋友出来” “那女孩子化了妆打着伞去，结果他把伞给了路边收瓶子的大爷，拉着姑娘淋雨，哈哈哈。” “他问人女孩，你不觉得很浪漫吗？，那个女孩子涂了睫毛膏，沾了水，眼睛黑的像熊猫，扭头看的时候给自己吓一跳，掉旁边水沟里。” 粉衣姑娘越说笑的越大，眼泪都笑出来了，“第二天，女孩子送了他一只王八，说分手吧，傻逼。” 听到这，连那个叫“铭哥”的男生都忍不住笑了，不过笑的很浅。 秦茉收东西听到这些，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是不太好笑出来。 她觉得这男的是有爱心的，但是情商…估计是充值爱心的时候赠送的。 秦茉收完东西，蹲着喊了声“奇奇，过来”，奇奇听了跑过来，那只猫也跑过来了。 秦茉手往前伸，奇奇就把手搭上来，然后，那只猫也搭手上来。 秦茉清晰的从它脸上看到了谄媚的表情，伸手捏捏它的脸。 粉衣姑娘过来，扯它耳朵，“你这只色猫，看到漂亮小姐姐就想和人回家是不是。” 秦茉耳朵一热，没吱声。 蠢猫还在扒拉秦茉的手，奇奇看见了眼睛一下瞪圆了，把蠢猫的手打下去，又用一只手压着它的头。 秦茉笑着拦住奇奇打猫，粉衣姑娘拦着蠢猫缠人，把它们分开，秦茉抱着奇奇起身和他们说了再见就走了。 秦茉走后，粉衣姑娘也就是郝媛媛，抱着蠢猫走到张豪旁边，把猫放桌上。 张豪拿逗猫棒戳它，“你好双标啊，胖墩。” 胖墩用脚蹬开逗猫棒，走过去跳到房铭嘉怀里，委委屈屈地拿头蹭房铭嘉。 房铭嘉看乐了，修长的手指捏住它后脖颈，“当着我面叛主，现在还委屈上了，怎么，要我送你去找那姑娘？” 郝媛媛对头:“就是嘛，真的又蠢，又戏多。” 张豪：“但是人家姑娘确实好看，也不怪这小色猫。” 郝媛媛: … 房铭嘉：… 郝媛媛用脚踢他，然后拿了沙发上的包背着，说道:“我要去看我哥跳广场舞，一起去呗” 张豪挨了踢，笑了笑，“可以，你抱猫。” 房铭嘉就把猫提溜起来塞给郝媛媛，他小时候挺喜欢这只猫的，长大后，觉得这猫蠢得烦心。 它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它和郝媛媛她哥罗霖森，它咬坏了罗霖森的洗澡用的毛巾，罗霖森拿它弄湿了擦地板。 就是欠的。 第4章 对他还是太好了 秦茉拿着东西抱着猫打车回家。 到了青苑路，秦茉付钱下车，上楼进门换鞋开空调，慢一秒都是对这个天气的不尊重。 空调打开，秦茉感受到一阵凉风，深呼吸一口气。 终于舒服了。 把猫放客厅，买的菜放厨房，秦茉摘了帽子，几缕头发被汗浸湿了，贴着额头和脖颈。 秦茉拿纸擦，突然擦的动作一顿。 脑海一闪而过的画面让秦茉觉得哪里怪怪的。 下一秒，秦茉跑去玄关。 果然，早上这还摆着的二哈把拖鞋换成一双运动鞋。 看到这，秦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栎这混小子就是自己懒，支使她去接奇奇。 平时对他还是太好了。 秦茉抱着猫，二话不说上楼。 秦茉先的自己房间，她和秦栎的房间以前是一个大房间，然后在中间位置加了一堵墙划成两间的， 阳台是共同一个，白色围栏，还有两个躺椅和圆桌。 秦茉抱着猫，轻手轻脚的推开她那间的门，然后去到秦栎门口。 这小子应该没锁门吧？ 秦茉试探着轻轻扭了一下，门“咔哒”一声开了。 秦茉没想到他竟然没锁门。 推开门没看见人，听见浴室有水声还有哼歌的声音，秦茉把门轻轻关上。 秦茉看了下周围，最后把猫推进床底下，自己也跟着进去。 奇奇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喵地叫了声。 “嘘”，秦茉赶紧捂它嘴，食指竖在嘴巴中间示意它别出声。奇奇又喵了一声，后面很给面子的没出声。 浴室还在制造噪音。 秦茉听他前面哼的玩意，分辨不出是哪首歌。 直到—— “我受够这时代，…” 前面五音不全，后半句忘词全靠哼。 “我受够这时代，欺诈哄骗的败坏~” 前面破音，后怪调还拉长音。 秦茉: … 奇奇被吓得耳朵一抖。 这原唱陈姿彤听见都得连夜起诉秦栎 水停了，没一会秦栎拖了一双满是水的二哈拖鞋离秦茉越来越近。 秦栎坐在床边擦头发，奇怪怎么这么久了他姐还没回来，拿着手机刚刚准备发信息问问。 突然，一个毛毛的不明物体圈住了他的脚腕。 “啊啊——我去!” 秦栎吓的丑容失色，边叫边钻被子，本来就变声期，破锣锅似的声音一下子把秦茉也吓一跳。 秦茉笑着爬出来，奇奇也跟着爬出来。 奇奇：这人胆真小。 “哈哈哈哈”，秦茉出来后就没忍着，捂着肚子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脸也笑的通红。 秦茉拍着被子鼓包乐不可支地说：“你晚上要是敢像今天这样唱歌，我过来谋杀亲弟也是有可能的。” 秦栎听见笑声还有猫叫声后，一把掀开被子，他头发湿着，有几缕头发贴着额头，有几处头发翘着，然后用他这辈子最大的分贝喊：“秦茉，你有病啊!” 秦茉懒得理他，把猫抱着放在他刚洗好的头发上，秦栎眼睛不大，翻着白眼瞪她的时候有点搞笑。 秦茉忍住没笑，然后轻飘飘的丢了句“它刚刚拉粑粑，我打算抱它上来洗澡的，你现在刚好顺便一起洗吧”，就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听见秦栎又连名带姓的喊她名字。 没大没小。 声音还这么难听。 秦茉心情舒畅的下楼了去了厨房。 等她煮上饭，洗好要用的菜出来时，就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一大一小。 他和猫穿的是秦茉去年送的同款衣服，上面印着他俩合拍的丑照。 秦栎长手长脚的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睛瞪秦茉。 秦栎172的个子，比秦茉还高。不说话的时候挺像那么回事的。 秦栎不喜欢吹头发，他现在的头发看着比刚刚更湿，一看就是重新洗过一遍，秦茉乐了。 秦茉撸了一下猫，又摸了一下秦栎的头:“瞪什么瞪，下次还耍我不？” 秦栎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你少管，我瞪的是厨房，不是你。” 秦茉过去拍开他横在沙发茶几过道的脚，坐到另一边，对着秦栎说，“你要么去做饭，要么去喂猫。” 秦栎选喂猫。 平时秦任章下班比方柔晚些，但是他俩今天是一起回的家。 他们回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暗了。 秦任章和方柔站在玄关处换鞋，秦任章闻到香味，“今天弄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方柔笑话他：“就你鼻子好使。” 秦茉对他这些话都习惯了，她小时候去海边，堆出一个四不像，秦任章也能夸半天。 “你不是念叨着天热想吃凉菜吗，我去接奇奇的时候买回来了。”秦茉说道，“还弄了糖醋里脊，青椒土豆丝和一个汤。” 秦栎帮着端菜上桌，等他们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方柔提了快开学的事，让秦茉和秦栎注意时间，该收收心，不要懒散怠慢学习。 秦茉听话的点头说，“好”，秦栎也“嗯”了一声。 秦任章夹了点凉菜在碗里，喝了口汤，笑着说，“你妈说的对，还有一周就开学了，茉茉你得适应新环境，栎栎学习得更加把劲才行。” 秦任章:“你妈说有道理，快开学了，你俩别现在天天睡到十二点起，开学就起不来迟到啊。” 秦茉和秦栎点头。 一顿饭吃完收拾厨房，秦茉和秦栎上楼。 秦茉在门口和秦栎互道晚安后，进门就看见床上的一小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遛上来的。 奇奇以前老这样，秦茉没管它。 锁了阳台的门，秦茉去洗澡，洗完出来刚刚躺床上，奇奇自己就跑过来钻她怀里窝着。 秦茉侧躺着，脸贴着猫，猫毛绒绒的，她蹭了两下，拿着手机看蒋安琪给自己发她暑假去海边玩的照片。 照片拍的很酷，是她穿着泳衣，手向两边张开，扭头笑，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照片里的头发染了雾蓝色，显白，很好看。 蒋安琪是秦茉以前学校的同学，也是秦茉为数不多的朋友。 图片后面还发了几条信息。 -［图片］ -没什么好玩的项目，卖的东西也贵，但是海确实是好看的。 -明明可以抢劫，却还要送我吃的… 秦茉觉得有点想笑还有点可怜她。 秦茉打字回复她。 -［抱抱］ -快回来快回来。 秦茉和她又聊了一会后，和秦奶奶打了视频电话。 秦奶奶出现在屏幕上，秦茉就觉得过了好久，眼睛一酸，把镜头挪开给奶奶看奇奇。 “奶奶，什么时候睡觉啊？” 秦奶奶：“快了快了，等你爷回来就睡了，小乖在那边待的习惯不？” 秦茉清清嗓子，笑着点点头:“习惯的，奶奶，我又不是没在这边待过。” “习惯就好，国庆放假想奶奶了就回来，让你爷给你捉鱼吃。” “好，我想吃烤的。” 两个人有的没的聊上一会才挂。 秦茉把手机放床边的桌子上充电，翻个身抱着小猫睡觉。 月亮悬在夜里，也像坐落在树枝上。 星星在天上闪烁，夜灯在人间照明。 每天都有人在迫切的希望长大。 第5章 去学校报到 五天一晃过去了。 长明一中开学时间早，八月二十九就开学了，但秦茉九月一号那天才去报到。 今天天气难得降了温，太阳躲在云层里，风凉凉的吹过，很舒服。 秦茉很喜欢这样的阴天 ，拿了数学书在阳台上看起来。 本来到这都挺好的。 但是秦栎非要跟着到阳台，还专门把原本面对面的椅子搬到秦茉旁边紧挨着。 秦栎比秦茉开学晚两天，现在就一个劲的在旁边说，“是谁，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哦 ，是我姐。” 烦得秦茉想打他。 没一会他走了，等在回来的时候把猫也抱来了。 奇奇一看见她，就要来钻她怀里，几次尝试失败，奇奇跳上桌，侧着猫身对着秦茉。 秦茉不理它，它尾巴一扫正好横在书本上，还假装扭头看了一眼，秦茉盯着它，它又转头回去，尾巴也回去了。 然后它就一直在重复这样玩，秦栎在旁边乐。 最后秦茉把他们都赶楼下去了。 —— 第二天六点左右，秦茉听着闹铃声起床了。 眼睛都困得睁不开，迷迷糊糊的摸索着走到卫浴室，头发绑好之后，泼了把凉水上脸。 一激灵，清醒了。 方柔没让她住学校，但是给她申请了宿舍，只是中午留宿舍，晚上回家。 学校给配了干净的被褥，所以秦茉不用收行李。 只是每天她得早起，从家到学校要十多分钟，以前还能六点半起床，现在估计得六点起床。 秦茉默默在心里哀嚎，嚎完了回房间换衣服，背着书包下楼。 楼下，秦任章在弄早餐。 秦茉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秦任章听见动静，手没停的煎鸡蛋，“茉茉，早上好。” 秦茉笑着回应：“早上好，老爸” 秦茉来厨房问需不需要帮忙，秦任章说不用，秦茉就回沙发上坐着等。 等的时间她拿手机玩贪吃蛇。 等半个屏幕都是她之后，秦任章也弄好了，在厨房喊秦茉去叫方柔下楼吃早餐。 秦任章和方柔要去上班，秦茉要去学校报到，只有秦栎还在睡觉。 秦茉一边吃早餐一边羡慕她弟。 三人吃完早餐，收拾好出门。 秦任章开车，方柔坐副驾驶上不放心的叮嘱，“记得妈妈说的，在学校最主要的是学习，不要随随便便交朋友，更不要早恋，知道吗？” 秦茉点头：“知道。” 方柔满意的笑了:“茉茉真乖。” 长明一中是雾阳的重点高中，以前方柔没少和她说这所学校。 车子进入市中心。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人行道上走着不少穿校服的学生。 他们有一人独行，两人结伴，或是三五成群。 还有人骑着自行车，追逐打闹，清晨太阳透过路边的树荫隐隐约约照在地上、行人的身上。 这个清晨格外有生气。 秦茉移开视线看向方柔，想说点什么。 但是后面还是没开口。 学校门口学生多，秦任章没把车开到门口，找到附近的停车场停车。 秦茉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7:05了， 长明一中有早读，得7:20进教室。 所以现在学校门口学生很多。 秦茉杏色上衣和卡其色宽松运动裤走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人里面显得格外明显，更别提还有家人陪着。 周围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看过来，秦茉本能的紧张。 走在她爸她妈中间，被这么多人看着，一张小脸绷着，紧张的拉着她爸她妈走得飞快。 秦茉毫无头绪的往前走，在马上拐去宿舍区方向的时候，秦任章才拉住她，打趣道。 “路也不看，走这么快？早上没睡够，现在要去宿舍补觉啊。” 秦茉停下，才看见前面的楼上立着“公寓宿舍”的字牌，脸腾地红了。 见她害羞了，秦任章也不逗她了，方柔也觉得有些好笑，“你现在这样都紧张，你之前在天宁一中演讲的时候怎么不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下了台，秦茉就飞速溜回班级区了。 秦茉讨好的笑笑，让她爸她妈嘴下饶人，“不是要去教务处嘛，我们快走吧，你们待会上班可别迟到了。” 秦任章想着孩子大了脸皮不禁逗。 教务处在的楼有四层楼高，墙的右上角竖写着“以身作则，诲人不倦”八个字。 秦父方母之前来过，所以他们直接去的三楼最左边的那间。 秦任章抬手轻轻敲门，里面人喊了声“进”。 开门进去，办公室里面现在有两个老师，一个老师在吃早点，另一个老师在整理资料。 看见他们进来，整理资料的老师放下东西过来，让他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秦茉笑着说，“来这么早？，这是秦茉吧，你爸给我看照片的时候都没注意，长挺高了。” 秦任章和普应海是高中关系好，普应海比秦任章小，后来上大学了，各有各的追求，联系少了，但还是会约一起吃饭喝小酒。 秦茉小时候见过他，后来长大就没怎么见过了。 这次听说秦任章想要让女儿转学来长明一中，让他帮个忙问问能不能行，普应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普应海很上心，今天答应了，没几天就给秦任章说可以。 秦任章挨他坐着，拍拍他肩膀，对着秦茉说：“茉茉，这是普叔叔，还记得吧，小时候给你送过芭比娃娃。” 秦茉记得的，一开始没看出来，模糊记忆里的普应海更年轻些，比现在瘦一点。 秦茉挨着方柔坐着，手搁膝盖上，唇角勾着，一脸乖巧的点点头:“记得。” 普应海:“都说女大十八变，咱们秦茉倒是越长越好看。” 秦任章：“那可不是，不看谁闺女。” 秦茉没好意思接话，就端端正正的坐着听。 方柔从公文包里拿了转学申请书还有其它的一些资料放在桌上，“应海，这你让弄的资料，你看看齐了没？” “嫂子，我看看”，普应海放下手里的杯子，拿着资料看，看完然后点点头说:“可以的，待会我把要签字的文件打印出来，你和老秦签了字就好了，茉茉我会安排好的。” 方柔：“这次你可帮了大忙，改天来家里吃饭，让任章给你做饭。” 普应海连连说好。 之前方柔想给他红包，普应海没收，说不合规矩，再说他也没帮上什么。 方柔见他真不想要就没再给，但是心里还是感激的。 秦任章和方柔还要去上班，签完文件缴费后叮嘱秦茉几句就走了。 第6章 让新同学坐我这呗 等他们走了，普应海和秦茉介绍办公室里的另一位老师，“茉茉，这是学校的纪律主任曹老师。” 秦茉看着老师问好:“曹老师您好。” 曹欣已经吃完早餐在处理事务了，听见声音，就抬头对着秦茉笑着点头。 普应海站起来把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然后说，“走吧，我先带你去你班主任的办公室。” 秦茉说了声好，跟着他出门下楼。 普应海温和地问:“是不是还是有点紧张的？” 秦茉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有点。” 普应海安慰她:“正常，待一两天熟悉了就好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叔叔。”，随后又说：“你班级是高二文科五班，班主任是孙常珂老师，孙老师人很随和，不用担心。” “来的时候看见同学穿的校服了吧，校服是冬夏款，两套，你现在拿了也不好带身上，教材室和校服室九点半才开门，我待会还有会要开，所以让班主任找人带你去领。” 秦茉:“ 嗯。” 普应海：“都一个省的，这边的教程和天宁那边总体差别不会大，你不用担心跟不上学习进度，这边都是两周放一次周末的，相对其它学校是有点辛苦的。” 一路上秦茉听着普应海温和的和她交代这些事，秦茉心里一暖，倒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 教学楼很大，最高是五楼，右边和中间设有楼梯，下面是鹅卵石铺的小路，旁边绿化草埔，旁边有个圆形的鱼塘养了不少鲤鱼。 教学楼现在还是早读时间，所以到处都是读书声，早读读的内容不统一。 可以听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也可以听到“upation，职业，职业…”的…… 内容相当丰富、嘈杂。 还有个别像菜市场的。 挂着“高二文五班”门牌的教室一组倒数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张豪拿书挡着脸，然后躲着吃早点。 郝媛媛转头过来和他们聊天，被张豪吃早点的样子无语到了，“…你书拿倒了，还有你的煎饼比书还大，能挡的住吗？” 张豪咬了一口，把书拿正，无所谓的说： “这叫仪式感，刺激。” 郝媛媛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她高一的同桌这一学期转理科去了。 这个学期开学座位随便选，郝媛媛选了倒数第五排，张豪和罗霖森倒数第四排，房铭嘉在倒数第三排。 郝媛媛换个人八卦道：“我听说咱学校来了个转校生。” 罗霖森靠着墙，拿书卷起来敲她头，装模作样的说:“早读时间呢，聊什么天。” 没使力，郝媛媛一手捂着头，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书要打回去，“你手怎么这么欠。” 罗霖森嬉皮笑脸没躲，她那点力道打不疼。 倒是郝媛媛前桌的女生江婷听见了，转过来激动地说：“没错没错，早上我在校门口看见了，是个女生。” 江婷说完下课铃就响了，她把手上的书一丢，跑到郝媛媛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她是爸妈带着来的，还背着书包，八九不离十就是转学生了。” 郝媛媛眼睛一亮：“你看见了？长咋样？” 江婷:“嗯…，我想想怎么描述，她看着应该有165左右吧，白白瘦瘦，气质清冷感绝了，反正就是好看。” “如果真的是这样，希望她来我们班。” 张豪在一旁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地说。 然后他又继续说，“我把我同桌请走，让她坐我旁边。” 罗霖森莫名躺枪，笑着骂他，周围听的人也笑。 罗霖森配合演戏，为自己心酸地找下一家，扭头冲着后桌喊，“铭哥，你缺同桌不？” 房铭嘉的旁边位置是空的。 张豪泼他冷水说，“我赌一包辣条，铭哥拒绝你。” 郝媛媛也凑热闹，伸手比了个二:“铭哥和他关系好，所以我赌两包，铭哥拒绝他。” 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哈哈哈哈。 早读结束后，房铭嘉去上厕所，回来打算课间二十分钟睡一会。 这会听见罗霖森问的，房铭嘉很给面子的说，“罗儿，你心里有点数。” 罗霖森感动。 房铭嘉没说完，又淡淡开口：“让老熏给你把座位放门口过道吧，宽敞。” 罗霖森: …… 打赌的和没打赌的都笑了。 罗霖森没脾气的转回去打了张豪一拳，让他瞎起头。 “咚咚” 听见敲窗户的声音，一群人回头看。 是罗霖森前不久谈的对象，隔壁六班班长周恬，长相确实甜，说话也温柔。 罗霖森乐颠颠跑出去了，走前还给了围观兄弟一个“羡慕哥吧”的眼神。 单身狗:秀恩爱死的快。 这个时候班长刚好提醒说上午最后一节课之前各科作业得收齐全。 大家开始慌慌张张的回座位补作业。 上课铃响了，罗霖森跑着回座位。 然后，孙常珂后脚就来了。 罗霖森拍拍胸口，假模假样的说：“差点要迟到被老熏罚站了，都怪我女朋友太黏人了。” 张豪抬手就怼他两拳。 房铭嘉也无语，从后面踢他凳子。 叫孙常珂老熏是因为他高一自我介绍的时候孙和熏口音分不清。 上来就一句，“不出意外，我就是你们以后的班主任了，我姓熏，叫熏常珂” 同学在想是这个“熏”还是这个“薰”的时候，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然后全班看着黑板上的“孙常珂”，想“熏”的和想“薰”的都沉默了。 以后班里人就习惯喊他老熏。 这会。 孙常珂一手挎着他的公文包，一手抬着泡着红枣的保温杯上讲台。 孙常珂年龄不大36岁，但是他活的像63岁。 孙常珂推了推他的眼镜，慢慢悠悠开口说:“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全班呆住，什么新同学？! 全班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孙常珂笑眯眯地向门口招手，“进来吧，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普应海带秦茉去到孙常珂办公室，说了几句就去开会了。 孙常珂和她聊了一会，快上课了就带着她来教室，说一会招手了她再进去,秦茉说好的，就乖乖站着没动。 看见孙常珂招手，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都冒汗了。 秦茉抬脚进去，站讲台上转过身面对他们，看到某处的时候惊诧的睁大眼睛，迅速挪开视线，镇定地说，“大家好，我叫秦茉。很高兴认识大家。” 秦茉鞠躬起身，有些局促地看向孙常珂。 下面的同学回神开始鼓掌。 新同学，个子高，长的清冷好看，弯弯柳眉，刘海两边被她别在耳后，显得她脸小，薄唇微抿。 长的确实高冷，声音却是轻轻柔柔的，很有辨识度。 孙常珂点点头，看了眼班上的空位，还没说话就看见郝媛媛举手。 “老师，让新同学做我这呗。” 郝媛媛主动自荐。 孙常珂没说可以，转头问秦茉，“你看刚刚举手那位同学旁边可以吗？其它空位也可以坐的。” 秦茉点头说可以，就背着书包下去了。 第7章 房子的房，铭记的铭，嘉奖的嘉，记住了? 秦茉觉得挺奇妙的。 没想到在学校会见到他们，更别说成为同班同学了。 秦茉走到位置上坐下来，郝媛媛凑过来小声说：“桌子我擦过，干净的。” “谢谢。”秦茉不好意思的说。 郝媛媛摇头说：“不客气。” 孙常珂等她坐好了，才说:“我们五班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 “所以，现在来说一下这个月的安排，我给你们快速上完一个单元，该背的知识点我在课上会给时间，当然，你们课下也要抽时间记的。刚刚开学，有的同学心估计还在外面游荡着。” 这话一说，班里哄堂大笑。 孙常珂又说: “所以大家调整好心态，高二还来得及，不要到高三才想要临时抱佛脚，扯远了啊，我是想通知一下这个月月底要月考。” 秦茉：…我才来就考试？! 全班: ……才开学就要考试？! 看大家都眼睛瞪圆，紧张了，孙常珂就满意了，“哈哈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下面拿出我们的课本，课本没带的和同桌看一下，《短歌行》是曹操…” 秦茉教材还没领，和郝媛媛一起看的课本。 两个人看一本书，挨的近，郝媛媛激动的小声说：“我们好有缘分啊!，我看见你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秦茉点点头，也小声说:“我也是。” 张豪在秦茉进来的时候就傻眼了，不敢相信地转头去看房铭嘉。 扭头回来跟着鼓掌后，看见秦茉坐自己前面就忍不住了，低头给郝媛媛发信息。 英雄hao杰：这么巧？ 英雄hao杰:她是那样接胖墩遇到的美女吧？ 结果郝媛媛现在忙着和新同桌聊天，没空搭理他。 罗霖森听江婷说好看的时候也觉得夸张了一些，等真见到人了觉得确实好看。 但是他不是很明白张豪在抽哪门子疯。 可能是他的无语和好奇cue到了张豪。 张豪转头捂着嘴小声和他说：“这就是我们去时代广场找你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个姑娘，贼好看。” 孙常珂声音提高了，罗霖森没听清楚，凑近了又问:“说大点，没听见呢” 张豪又说了一遍，罗霖森只听到什么广场，好看。 罗霖森烦了，“你这么大个人，说话像蚊子一样，不想说就不说呗，逗我玩呢？” 张豪觉得他可真的欠打，然后眉毛一拧，嘴也不捂了，张嘴就凑他耳朵边说：“你跳广场舞的那天，我说的贼tm好看的姑娘!” “听见了没!” 前面开小差聊天的郝媛媛和秦茉被吓得一抖。 全班寂静。 孙常珂:“听见了。” 张豪：……。 罗霖森: …我就不该问他。 后桌的房铭嘉看完全过程，低着头，肩膀抖动，没忍住低笑出声。 虽然他也觉得惊讶，但是没想到张豪这么能整。 一个人笑了，就没人能憋住了。 连孙常珂都没忍住，笑着打趣他说:“罗霖森同学…这个爱好对身体好，不错不错。” 然后又和气地说：“但是下次讨论的时候在课下讨论，不要扰乱课堂秩序啊，还有不要早恋。” 孙常珂说开学前初次，没罚他们 。 两节课上完，孙常珂想起什么，走到房铭嘉那里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今天是周二，得去做大课间。 郝媛媛把外套穿上，叫秦茉一起去。 两节课相处，两姑娘聊的投来，走了个交换名字和年龄的交友必要流程。 秦茉在办公室的时候，孙常珂就说她大课间不用去，让人领她去拿教材和校服。 秦茉:“我得去拿书，大课间不去了。你和她们去吧。” 郝媛媛：“好吧，那我走了。”，说完跑去找张豪他们。 等班里人都走了，房铭嘉来她座位旁边，手指点了下她的桌子，“老熏让我带你去拿教材和校服，走吧。” 秦茉听是他带自己去，有点意外，站起来跟着他走。 “麻烦你了。” 房铭嘉“嗯”了声。 一路无话。 那天他一直坐着，秦茉那时觉得他应该挺高的，但是实际比她想象的还高。 她以前就见过长明一中的校服，外套是普蓝色运动风格的，里面是一件白色短tpolo衫，翻领和肩上增加了普蓝色的线条，胸口处绣了校标，裤子就是普通的黑色运动裤，侧面两条白杆。 秦茉觉得很少有人能把校服穿得这么好看。 房铭嘉肩宽背直，领口的纽扣只扣了一颗，手臂肌肉线条感流畅，身高修长，少年感十足。 房铭嘉走她前面一点，秦茉跟他旁边，秦茉身高在女生里算高的，167的个子。 但在房铭嘉旁边走着，才到他的肩，就显得秦茉瘦瘦小小的一个。 房铭嘉在前面走，看了眼秦茉，眉头一挑，“怎么说，我们也算见过两次了。” 他突然开口吓了秦茉一跳。 秦茉没听明白，“啊”了一声。 “你在紧张？”房铭嘉说。 秦茉放开无意识时捏着的手指关节，否认：“我没紧张。” “我看你看了我好几眼没说话。” 秦茉本来是紧张的，但是刚刚忙着打量他穿校服的样子，忘了紧张了。 但是她总不能说“看你穿校服很帅”吧。 秦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灵机一动，说：“我刚刚想问你名字来着。” 假的，郝媛媛在上课的时候就和她说过了，秦茉知道他叫房铭嘉。 房铭嘉好像信了，秦茉听见他说，“房铭嘉，房子的房，铭记的铭，嘉奖的嘉。记住了？” 然后秦茉脑子一抽，点头说记住了，又一脸认真的礼尚往来，“秦茉，秦朝的秦，茉莉的茉。” 房铭嘉轻笑出声。 秦茉的耳朵一热。 她怎么这么傻不拉叽的! 后面俩人都没说话，秦茉耳朵红了好一会才消下去。 领完东西，教材有二十多本，有厚的有薄的，房铭嘉没让她抬，把校服递给她抱着。 “你拿这个就行。” 房铭嘉用旁边的绳子把书捆了一圈防止待会滑掉了还得捡，麻烦。 他抱着书，带秦茉回班上 。 有刚刚的“名字介绍”，秦茉自在了不少，看着他抱书的手，小臂有力，绷起几根青筋，有肌肉但是不浮夸，是很多女生会喜欢的那种。 房铭嘉看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以为她担心自己抬不动，难得多说道:“书看着多，但是不重。” 秦茉迷茫地看着他，她没问书重不重啊？ 房铭嘉看见她表情，明白了，这姑娘就单纯的真的是在盯着他手看。 他解释道：“我随口说的。” 秦茉还没反应过来，点头“喔”了一声。 房铭嘉: … 第8章 敢甩一个我给你丢出去 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大课间也结束了。 同学陆陆续续的回教室。 房铭嘉帮着把书放她桌上，提醒她书上有灰，就出去洗手了。 等他回座位上，看到自己桌上多了一瓶纯牛奶和写着“谢谢你，请你喝”后面画了笑脸的纸条。 房铭嘉把纸条和牛奶收了放桌兜里。 秦茉在房铭嘉回来的时候，还想着万一他不收怎么办呢。 一边收书一边听后面动静。 这都回来一会了，还没来还牛奶，那应该是收下了。 秦茉松了口气，继续收拾她的书。 殊不知房铭嘉在后面看的明白，觉得这姑娘有点好玩，长的那么冷，性格这么软乎。 房铭嘉嫌天热，不喜欢穿外套，一只手拿着手机看信息，看一条删一条。 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给自己扇风。 看到他爸信息，发现换头像了，换了一张胖墩睡觉翻白眼的照片。 房铭嘉给他爸的备注是“不讲理” 不讲理：“老爸今天出差结束，下午回来。” 不讲理:“咱爷俩晚上出去吃火锅。” 房铭嘉回他。 ［fmj：行。］ ［fmj: 你回家的时候给胖墩弄点吃的。］ 他爸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比“ok”的黑脸表情包发过来。 房铭嘉失笑，下一秒就添加了表情包。 他表情包大多都是从他爸那拿的。 张豪和罗霖森回来时，上课铃刚刚响。 房铭嘉把手机收起来，身子懒懒的靠着背椅。 这两个人头发湿的，大课间结束了就跑去用凉水往头上冲。 房铭嘉在罗霖森准备甩头发的时候，抽了一张纸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头，认真嫌弃的说:“你金毛么？敢甩一个我给你丢出去。” 这次按住了，之前有几次防不住，甩了房铭嘉一脸的水，下了课就被房铭嘉押去厕所用水龙头滋一身水。 但是人本性就是喜欢犯贱，罗霖森尤其是。 罗霖森“嘿嘿”笑了声，连忙保证：“我就撩一下头发，不甩。” 房铭嘉松开手，把弄湿的纸捏成团扔罗霖森桌上。 上课有一会了，房铭嘉没再搭理他们，拿了课本认真听课。 张豪之前石沉大海的信息也收到回复。 ［长高十公分：是她。］ ［长高十公分： 中午我要和她一起去吃饭，不去找你们了。］ 郝媛媛是罗霖森小姨的女儿，打小就喜欢往罗霖森家跑。 罗霖森和房铭嘉是邻居，张豪和他们一个幼儿园的时候和罗霖森为了一块巧克力打架。 罗霖森个子矮打不过，拉房铭嘉帮忙。 然后张豪输了，没想到第二天他拿着自己的奥特曼要去认房铭嘉当大哥。 真所谓不打不相识。 郝媛媛一直都是和他们待一起的，上了高中也同样。 郝媛媛刚开学也有玩一起的朋友，但是后来都莫名疏远她她，在背后议论她。 郝媛媛没去质问她们，只是也没和她们联系,房铭嘉他们三个男孩子一个比一个糙，都没发现。 还是张豪有一次去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听见几个和郝媛媛玩一起的女生说郝媛媛坏话才发现的。 罗霖森他们知道的时候，生气的直接去警告那些女生。 结果第二天就有人说郝媛媛仗势欺人，让男生欺负几个女生。 罗霖森把事搞砸了，郁闷了几天，还是郝媛媛去安慰的他。 话说回来。 英雄hao杰: 有新欢就不要哥们了，没良心。 ［长高十公分: （发射爱心.jpg）］ ［长高十公分： 人姑娘和你们不熟，会不好意思，而且你长得还凶。］ ［英雄hao杰: …］ 郝媛媛不回了，偷偷看认真写笔记的秦茉。 秦茉坐得端正，肩胛骨微微后张，刘海遮住额角，睫毛垂着，看黑板的时候睫毛很翘，还会习惯性抿嘴。 啊，她可真好看。 郝媛媛看完人，又去看她写的笔记，秦茉写字下笔重，字写的工整圆润。 郝媛媛在宠物医院那天看见她觉得她清冷好看，然后聊天的时候觉得她温柔好说话。 秦茉写着笔记，不知道郝媛媛已经给自己加了瓶底一样厚的滤镜。 她数学和地理有点偏科，而雾阳的数学比天宁要难一些，所以秦茉有些头疼。 方柔在大学教数学的，方柔对她的数学成绩也觉得不理解，她和秦任章读书那会数学都好。 更别说方柔大学报的专业就是数学系的。 暑假方柔给秦茉买了几本数学题库，秦茉没写完。 秦茉不明白怎么数学这么难呢，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月考肯定要挨说了。 最后一节下课铃一响。 老师刚刚说完下课，大家就往食堂冲，没一会教室就没人了。 秦茉和郝媛媛到食堂的时候，打饭窗口人排挺长的。 她们找了个人比较少的排队，这期间秦茉能看见不少人看过来，也能听见一些窃窃私语。 她就知道。 还好来食堂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被打量和讨论，除了还是有点不自在，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秦茉对吃的不挑，排到她的时，就着离自己近的菜点了两个。 等郝媛媛也打好了，两个人又去领了一份汤，随便找了空位坐下来吃饭。 郝媛媛一边吃饭一边问：“你的小猫叫什么名字啊？” “奇奇” 郝媛媛哦了一声，主动说: “我们去接的那只猫叫胖墩，铭哥养的，养好几年了。” 秦茉也说：“奇奇也是，我五岁的时候我奶奶找来的，后来送我弟了就一直是他在养。” 郝媛媛:“奇奇是小母猫吧，胖墩很喜欢它。” 秦茉把一块肥肉扒一边，失笑：“嗯，奇奇是母猫，但是被我弟养的脾气挺大的。”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已经开始磕小猫cp了，奇奇在家怎么也没想到猫在家中坐，对象学校来。 离她们不远靠墙的位置，房铭嘉他们就在那吃饭。 张豪已经解决一碗饭，开始吃盘子里的鸡腿，嘴里有吃的也堵不住:“铭哥，罗森森，你们看见没，郝媛媛那小矮个为了一个刚认识的贼好看的女生竟然抛弃了我们。” 房铭嘉在她们去打饭的时候看见了，秦茉的长相扎眼，更别说没穿校服，在一帮穿校服的人里格外显眼。 房铭嘉吃完饭现在拿着手机在玩疯狂酷跑，修长的手指操控着手机里的人物跳过障碍物，淡淡地说。 “你要是想也可以去和刚认识的贼好看的女生一块吃饭。” 罗霖森抢他手里的鸡腿，闻言恍然大悟，难怪他怎么听张豪的那句话都觉得怪怪的。 罗霖森斜眼笑眯眯的说:“咱们豪豪这是春心萌动了？” 张豪:“…你能别做这么猥琐的表情么。” 他一边说一边护住自己的被撕得残破不堪的鸡腿，怒骂：“你是不是有病？抢我鸡腿就算了，还撕了这么多，讨厌你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 说完给罗霖森比了个中指。 罗霖森觉得郝媛媛去和谁吃饭都没什么奇怪的，罗霖森挺乐意她能交到朋友的。 但是他现在不满意张豪岔开话题，不依不饶的说：“豪豪说话，别岔开话题，哥们虽然觉得你配不上人家，但是…”罗霖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但是哥们觉得你脸皮厚，努把力应该可以的。” 张豪就单纯觉得秦茉好看，但是没有他说的那种意思。 这会听了他俩的话，尤其是罗霖森的，鸡腿如鲠在喉，忍无可忍地照着罗霖森胳膊给了他两拳。 “我没那意思，而且我妈说了我很帅。” 罗霖森：…… 房铭嘉被他后面一句“我妈说了我很帅”给逗笑了，拍拍张豪的头，“就是，干嘛这样说，我也觉得我们豪儿长挺帅。” 房铭嘉说完把手机揣好，端着盘子起身准备走了，张豪和罗霖森彼此骂骂咧咧的跟上去。 第9章 咋俩真有缘分 房铭嘉他们从食堂出来去学校超市买水。 房铭嘉买了瓶冰水喝了一口，拎着往教室走。 秋天雾阳的气温就开始转凉了，中午太阳晒着，不热，风吹着挺舒服的。 房铭嘉手被水瓶上的水珠弄湿了，过风凉凉的。 张豪叼着吸管慢悠悠喝优酸乳，眯着眼睛犯困，罗霖森在超市遇到他女朋友挨着人走了。 “铭哥，你今天不用去找老谭了吧？” 房铭嘉懒懒的应了他一声。 老谭是他们数学老师。 张豪喝牛奶喝的滋滋作响，看见垃圾桶，踮脚手做投球的动作。 啪——牛奶盒掉进垃圾桶。 张豪：“那我们回宿舍。” 房铭嘉:“嗯。” 他们在学校申请了走读宿舍，晚上都是可以回家的。 宿舍是四人间，只住了房铭嘉和张豪，罗霖森。 这会宿舍里面没人，窗户向阳，风过书声响，窗帘布扬起又落下，反反复复。 张豪拿衣服去洗澡。 房铭嘉回自己座位拿了数学老师给他的往年数学竞赛题库开始做。 数学奥赛是市上组织参赛，然后再由省上安排人员进行批改。 数学奥赛有两个分区，一个的对象是高三学生获取保送机会设定的，另一个选择对象是高一高二学生，这个不用省上批改成绩。 前者每个学校给三个名额，后者有十个名额。 房铭嘉高一参加过一次，卷面满分100分，他考了98分，市排名第三。 等张豪出来，房铭嘉合上书，换自己去洗澡。 —— 秦茉和郝媛媛吃完饭，就去宿管阿姨那领自己的宿舍钥匙。 秦茉和郝媛媛一个宿舍。 郝媛媛住的宿舍只有她和同班的一个同学李可音。 李可音在班上存在感太低，老是低着头，不爱讲话，郝媛媛一开始试着和她聊天，但是李可音很少主动说话，之后俩人就说话就更少了。 现在知道秦茉和自己住一起，郝媛媛高兴坏了，兴致勃勃的拉着秦茉上楼，宿舍在307，得爬楼梯。 打开宿舍门。 李可音在写作业，看见今天来的新同学和郝媛媛一起进来，飞快把头转回去低头继续写作业。 秦茉要说的“你好”，咽了回去。 于是郝媛媛主动说:“可音，秦茉住咱们宿舍，以后我们宿舍就是我们三个人了。” 李可音捏紧手里的笔，还是没抬头也没说话。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郝媛媛也想到会这样，有些无措地停在那。 秦茉过来扯了扯她的衣摆，对她摇摇头，然后无所谓地对她笑了笑，“我先去铺床。” 秦茉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她在以前的学校也只有一个朋友。 秦茉不太喜欢交朋友。 她喜欢从陌生到熟悉的状态，但是讨厌熟悉到陌生。 蒋安琪是在秦茉初中被人关舞蹈教室里的时候认识的。 秦茉在刚刚不被搭理的时候没觉得难过。 宿舍里三个人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秦茉铺床，李可音写作业，郝媛媛躺床上玩手机。 秦茉铺好床，松了口气，额头出了薄汗。 郝媛媛听见动静，“茉茉，你弄好了吗？” “弄好了” “那我把被子给你递上去。” “好。” 秦茉接过郝媛媛递上的被子掀开躺上去，放松身体这会感觉到困了，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郝媛媛在下铺给秦茉发信息，等半天都没回，奇怪的去看秦茉在干嘛怎么不回她信息。 结果一看，秦茉被子没盖全压身子下面，两只手搁肚子上睡着了。 郝媛媛无奈笑了笑，也回床上睡觉了。 等她们都睡着了李可音才收了作业，上床睡觉。 秦茉和郝媛媛醒来的时候李可音已经不在宿舍了。 离上课只有三分钟的时候，她俩才赶到教室。 喘着气地回座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秦茉拿出准备用的课本等上课。 … 一直捱到晚上晚自习快下课了，秦茉身心疲惫地把笔和课后作业收进书包。 郝媛媛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感概：“终于要下课了，暑假过的太快乐了，都忘了上课的痛苦。” “茉茉，你待会怎么回家？你家离学校远不远？” 秦茉:“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妈妈来接我。” 郝媛媛把头靠在秦茉肩上，慢慢悠悠的问：“你家住哪啊？” “青苑路南怡小区那。” 郝媛媛咻地坐正，眼睛睁大，惊讶道:“不会吧？我也住南怡小区里!” 郝媛媛拖着长音啊着又靠回秦茉肩上，不可思议的说：“咋俩真有缘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同一个小区。” 突然下课铃声响了，班里一下子闹哄哄的。 “累死了，我要赶紧回宿舍睡觉。” “我不困，但是我想玩我电脑了。” “作业都没写呢，诶，等等我!” … 秦茉安安静静的等他们挤挤攘攘地出去之后才起身往外走。 郝媛媛刚刚被张豪喊走了。 秦茉背着书包，怀里抱着校服，出校门就看见自家的车，跑过去开了后座门进去。 秦任章递了瓶牛奶给她，“第一天在新学校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秦茉搁下书包和校服，接过牛奶，牛奶是热的，“谢谢老爸”。 她拆开吸管一边喝一边回答她爸:“挺好的。” “那就好。” 现在这个点，路上没什么车，到家的时间比早快。 他们进门时方柔刚刚吵完最后一道菜，听见开门声，“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哎，来了。” 方柔今天弄了排骨汤和炒包菜，红烧茄子，芹菜炒牛肉，肉香味俱全。 吃饭时，方柔夹起一块排骨放秦茉碗里，开口问:“茉茉，新学校怎么样？学习进度快吗？” 秦茉吐出一个骨头，：“挺好的，学习进度差不多，能跟上的” 方柔给秦栎也夹了一块。 “那同学呢？好相处吗。” “嗯，我现在同桌人挺好的。” “男的女的？成绩怎么样？” “女生，成绩不清楚。” 方柔听是女生，皱起的眉舒坦了:“那老师呢？讲的能听明白吗？” 秦任章夹了块排骨给方柔，打断道:“孩子上一天课了，现在吃饭呢，别问了。” 方柔瞪了他一眼，没好没气地:“你闲我管的多了？要像你一样什么都不问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秦任章连忙说：“我不是闲你管的多…” “那你什么意思？” … 秦茉安安静静的吃完碗里的饭，拿纸擦着嘴：“爸妈，我吃完了，我先上楼洗校服。” 说完就上楼了。 秦茉回房间，背靠着门，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不断在心里和自己说。 她一直都这样，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她只是关心自己，这没什么问题，自己不该带情绪的。 好一会。 秦茉缓过劲了回床边，拿着校服放洗衣机里启动运行之后去洗澡了。 她出来的时候洗衣机在进行烘干流程。 秦茉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等头发吹到半干的状态，秦茉把吹风机关了，过去拿出衣服挂衣柜里。 把平时用的小桌子撑在床上开始写作业。 快11点的时候，秦茉才停下揉揉脖颈，眨眨乏涩的眼睛，收了作业和桌子，关灯睡觉。 第10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房铭嘉下了晚自习没和张豪他们一起走。 张豪推着他的自行车:“铭哥，你今天不回家住啊？” 房铭嘉低头打字:“回，你们先走，我等我爸。” “啊，行，那我们走了。” “嗯。” 房铭嘉在和他爸发信息。 fmj：还没来？ 房志睿没回。 没等几分钟，一道车灯射到房铭嘉身上，还按了一下喇叭。 房铭嘉抬手挡着眼睛，无语他爸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他过去开门坐在副驾驶，房志睿乐呵呵的：“儿子，想老爸没？” 房铭嘉拉过安全带系上，“你别肉麻。” “啧，什么肉麻？”房志睿掉头往前开，“这是爸的心里话，爸可想你的嘞。” 房铭嘉靠着座椅看他爸，配合着:“嗯，我也怪想你的。” 房志睿高兴了，一路上哼着小曲。 … 大晚上吃了火锅，房铭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不舒服了，胃疼。 他胃疼这个毛病不是第一次，以前不好好吃饭弄的。 房铭嘉打开抽屉拿药，就着冷水吃了两颗，洗漱完从衣柜拿了另一套校服换上，昨天的那套吃火锅沾上味了。 裤子是校裤，衣服换了件他自己的白色卫衣，背后是加粗的英文字母。 拎着书包出去就撞上他爸虚弱的靠在门边，房铭嘉吓一跳，“干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房志睿按着肚子有气无力：“拉肚子了，疼着呢，你蹭罗姨的车去学校吧，老爸不送你去了。” 房铭嘉下楼接了杯热水上来递给房志睿，“你别操心了，喝点热水，我待会找跑腿给你送点药，你记得开门拿。” “行，我儿子真好。” 房铭嘉笑笑，“回屋躺着吧，我走了。” 房铭嘉胃疼习惯了，缓过一开始的劲，现在倒是好些了。 倒没去蹭车，他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乔西街买了两个包子，一杯热豆浆，吃好了房铭嘉才骑着自行车往学校去，在路上还遇到了张豪。 张豪现在困死了，游神似的一手拿着包子啃，一手扶着车把手慢悠悠的蹬自行车。 突然旁边大喊了一声—— “豪儿，要迟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张豪吓的一哆嗦，包子没拿稳掉了，自行车路线也走弯了。 房铭嘉目的达成，笑着加快速度，嗖的一下骑张豪前面去了。 张豪反应过来，捡起地上脏了的半个包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追上去。 “铭哥，你还我包子!” 他们一追一赶的到学校，张豪还在痛诉房铭嘉:“过分，一大早上吓人一跳，还毁了我的包子，赔我。” 房铭嘉好笑：“行行行，赔你，我也没想到你胆这么小呢。” 张豪在房铭嘉给他买了三个肉包之后满意了，也不闹了，笑嘻嘻的说:“铭哥真好。” 房铭嘉一早上被发了两次好人卡，无奈了：“你和我爸商量好的吧。” 张豪疑惑:“什么？” “…没什么。” 张豪也不纠结，吃着包子和房铭嘉进学校。 张豪在路上已经吃了一个半的包子了，现在又吃了一个，剩两个吃不完了。 到座位上坐下来，假惺惺的问罗霖森：“罗儿，你吃早点了没？” 罗霖森正趴着醒神，听见张豪叫他的那声“罗儿”鸡皮疙瘩都起了，皱眉说。 “你别那么恶心吧唧叫我，你小子一大早是不是憋着招整我呢？” 早读铃声响了。 罗霖森和张豪拿着书装模作样。 张豪不乐意了：“那铭哥叫你你咋不说恶心呢？再说了你别老用你恶毒的想法揣测我。” 罗霖森哼了一声，“你管呢，你每次喊我“罗儿”准没好事。” 张豪心虚了。 确实，张豪从小到大就喊过他三次，第一次是拐他去幼儿园池塘里抓鱼，罗霖森回家就被打了。 第二次小学罗霖森逃课回来，张豪就一边喊罗儿，一边献殷勤，然后罗霖森回家被他爸抽了一顿后才知道原因。 老师来上课，走到张豪旁边准备让他起来读课文，结果张豪这个好兄弟，非常给力的打小报告了。 第三次是张豪带着胖墩去罗霖森房间玩，胖墩抓坏了罗霖森的衣服。 张豪用转移话题掩盖心虚，“我好心问你要不要吃早点，给你带了两肉包呢。” 罗霖森不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房铭嘉已经知道张豪要干嘛了，也不说话，嘴角勾着，手里翻着书看。 罗妈妈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弄早点，急急忙忙送罗霖森和郝媛媛去学校。 在路上她从包里拿了一个前几天上班同事给的面包递给郝媛媛。 “媛媛，你先吃面包垫垫肚子，到学校下课了去买早点吃哈。” 罗霖森打了个哈欠，问他妈：“我呢，我也要面包。” 罗妈妈笑着的脸到他那就没了，“你？面包没了，你饿着下课了再去买吧。” 罗霖森:“ …… ” 他合理怀疑他才是捡的，郝媛媛是亲生的。 所以现在罗霖森一边饿，一边不相信不相信张豪会好心给他买包子。 张豪急了：“真的” 他从书包拿出包子搁罗霖森面前，“其实是铭哥买的，我给你留了两个。” 罗霖森一听房铭嘉买的，推包子回去的动作变成了收回来 ，“你没动什么手脚吧？” 张豪麻了：“…你别吃了，我往里面放了泻药。” 罗霖森这么一听放心了，拿着包子吃:“哟，还是肉馅的，我铭哥真好，果然有感情的就是不一样。” 房铭嘉：… 张豪把吃不完的包子送出去了，放宽心开始认真背昨天学的《短歌行》。 秦茉听着罗霖森和张豪说话，觉得很好玩。 虽然他们每天吵吵嚷嚷的，但是她能看出来他们感情是真的很好。 她以前见过男生之前所谓玩的好的，无非是凑在一起抽烟打架逃课，违心或自愿地参与，被嘲笑了也挂着笑脸跟着乐呵，好像这样就融入其中，成为兄弟。 那些人好像真的感情很好，其实就像脆皮纸，吹口气都摇摇晃晃。 秦茉突然有感而发，手杵着下巴，看着窗外愣会神 过会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第11章 对他很紧张 早读下后，秦茉准备去接热水，顺便问郝媛媛需不需帮她一起接。 郝媛媛摆摆手，手支桌上托着脸，看着秦茉穿校服的样子，一脸艳羡：“茉茉，你穿校服好合适啊，唉，你怎么长的那么高那么好看啊！” 秦茉个子高挑，校服很修身，普蓝色衬得她皮肤白皙，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整个人气质清冷高贵。 郝媛媛说完周围的同学也看了过来。 秦茉一瞬间脸了红，一句“你别胡说”在看到郝媛媛满眼的认真时顿了一下，秦茉不自在的扭过头，小声说:“你…你下次说这话小点声。” 张豪在后面笑着应和，“干嘛小声啊，这不实话嘛，嗷——” 房铭嘉把书卷着敲他头上，眉梢一挑，“你怎么话这么多呢。” 罗霖森靠着墙看热闹，怜悯地看着张豪186的个头，光长个头没点眼见力，该的。 张豪被敲之后，看了眼秦茉红红的脸，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挠头的样子很傻，房铭嘉笑着把卷弯的书捋直，转头就对上秦茉的视线。 秦茉现在脸上的热意散了些，脸上透着淡淡的粉，她觉得有点意外，同时也感谢房铭嘉的解围。 房铭嘉看着秦茉，想着刚刚郝媛媛说的话。 确实好看，也确实清冷，和第一次见到一样。 俩人对上视线，房铭嘉没动，秦茉眼睫颤了两下先移开视线，拿着水杯出去了 。 中午下课，秦茉照常和郝媛媛一起去食堂。 她们没点饭，吃麻辣烫，吃完回宿舍的路上两个人都觉得肚子撑，嗓子眼发干，临时起主意绕道去超市买水。 这次李可音没在宿舍，早上上课的时候老师说她请假了。 —— 晚自习。 秦茉看书看久了，眼睛又涩又困，捂嘴打哈欠，眨眨眼睛里的水雾。 看着笔记本上的数学公式，生无可恋了，公式一看就会，换个题目就什么也不会了。 秦茉不想看书，无聊的玩着按动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课了。 秦茉今天晚上做完了课后作看看久久久久久鸭啊矮矮找找工作者都对谁 爱 3.6.80，不用收书，她把书包斜挎在肩上，和郝媛媛他们一起出校门。 一路安安静静的走，到门外秦茉看见自家车的，和他们挥挥手说明天见，转身小跑过去。 张豪扭头问罗霖森，“你和小媛是罗姨来接吗？” 罗霖森摇头，“我俩和你们一起，骑自行车回去。” 几个人去车棚里推车出来，骑着一起回家。 昏黄的路灯照着，人和自行车的影子歪歪扭扭的投在地上，周围还有不少步行回家的人，成群结伴。 夜里起了凉风，路上的欢声笑语驱散了寂寥。 秦茉回到家吃完饭就上楼了，特意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秦茉伸着懒腰，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后面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渐渐的，秦茉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 秦茉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在便利贴上，多写了一份给了郝媛媛。 郝媛媛拿着便利贴，靠过来抱着秦茉，小声说，“谢谢我茉，太贴心了叭。” 秦茉习惯她的直白，没说话，只是赶在老师转身之前提醒她坐正。 郝媛媛坐直身子:“茉茉，周末你打算干嘛？” 秦茉回答她：“写作业吧。” 郝媛媛没想到她会说写作业，但是也觉得挺合乎秦茉的。 郝媛媛:“…真的假的？” 秦茉点点头:“真的。” “好吧。”郝媛媛遗憾的叹气，她还想约秦茉去玩呢，看来这次是没可能了。 秦茉看她垂头丧气得很明显，在桌兜左右摸摸，拿了根棒棒糖放她衣服口袋里。 郝媛媛看见了，嘿嘿笑了一声。 房铭嘉抬头看黑板记笔记，看见秦茉先是摸糖，再是塞糖的动作，像误入了幼儿园一样，不由好笑。 秦茉写完最后一步，盖上笔盖，下课铃刚好响了。 物理老师把粉笔放回盒子里，指腹推推眼镜，笑着说:“那么今天的课就到这了，知道你们着急，有的同学可是课到一半就背上书包了，我也不说是谁了，他自己应该心里清楚。” “对吧，周峻同学。” 周峻同学已经阵亡了。 全班哄笑。 周峻整个脸红透了，拿书挡着脸，不好意思面对。 秦茉跟着转头凑热闹，眼睛笑得弯弯的。 物理老师:“好了，笑了就开开心心的放学，周一见，同学们。” 全班：不提周一还能更高兴。 全班:“老师再见!” 放学的时候学校很热闹，楼上楼下都热闹着呢。 秦茉背着书包，和郝媛媛他们一起出校门。 这段时间他们都会一起出校门，秦茉也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但是她不讨厌这样。 到校门口，郝媛媛左看右看没见到秦茉家车，疑惑的问：“茉茉，你待会叔叔阿姨来接你么？” 因为放学一起走的缘故，郝媛媛都记住秦茉家车的车牌号了。 秦茉拉着书包带子:“啊，没来呢，我自己回去，我爸妈还没下班。” 郝媛媛眼睛一亮：“那你和我们一起呗，我载你怎么样？” 房铭嘉他们的自行车没有后座，郝媛媛的不仅有后座，车头前面还有一个篮子。 房铭嘉他们平时会往里放东西。 秦茉眨眨眼睛，不由的先看了眼房铭嘉，再把视线匆匆掠过张豪和罗霖森。 “不了，我要先去一趟街市才回家的，你们先走吧。”秦茉笑着说。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我们走了啊。” “嗯，好。” 秦茉去公交站台的座椅上坐着，从书包拿出耳机带上，听着歌等公交车。 秦茉看着地上的落叶，用脚踢踢、踩踩，自己玩的挺开心。 她对房铭嘉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她自己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不出个所以然。 秦茉懒得细想，把它归结成房铭嘉自带气场。 这样想着，秦茉被自己逗乐了。 放到第二首歌的时候，到青苑路的公交车来了，秦茉起身上车。 上楼到家门口，秦茉打开门，和秦栎面面相对。 秦栎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手鸡腿，一手可乐，桌上还摆了不少零食。 奇奇带着围兜趴在沙发上，面前放了一盆猫零食。 秦茉: … 秦栎：“姐，回来了。”他朝桌子努努嘴，“有你爱吃的，你自己来找。” 秦茉:“人和人的悲喜果然不能相通。” 秦茉换鞋回楼上换了身衣服才下来。 秦茉在桌上拿了包榛子和芒果干，坐到秦栎旁边。 第12章 她是趴房铭嘉怀里的 秦栎在看最近挺火的一部电影，奇幻冒险类型的，叫《地心历险记》。 秦茉看了几分钟，困倦感愈演愈烈，还是没坚持住，决定上楼睡觉。 走之前和秦栎留了话，晚上不用喊她吃饭。 秦茉回房间，上床卷巴卷巴被子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外面天已经黑了。 秦茉房间没开灯，她拿手机摁开锁屏，眼睛一下子没受住光亮，闭了会才睁开。 19:25。 秦茉下楼给自己煮了碗汤圆。 家里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了。 秦茉因为睡了这一觉，晚上再睡就是一点半以后的事了。 第二天。 秦茉起得很早，临时起意出去晨跑，回来时客厅没人下来，她就去厨房给做了早餐。 奇奇跑过来抓她裤脚。 奇奇饿了，见有人在客厅，跑过来为自己的早餐做打算。 “你也醒这么早啊，不会是饿醒的吧？” 秦茉抱起奇奇随手揉揉它的肚子，手感软乎乎的，她拿着袋猫粮过去找它的盆。 秦茉上楼先去敲她爸妈的卧室门，等了一会，门开了。 秦任章问道：“怎么了？ 秦茉:“早餐我做好了，在保温箱里呢，你和妈妈记得吃。” 秦任章眉头一扬，心里挺欣慰感动：“行，知道了，现在还早呢，回去再睡会。” 秦茉折回房间没睡觉，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写作业。 作业没多少，三张试卷和几道老师自己出的题。 秦茉到长明一中快一个月了。 临近的月考，本来是还有两周才考，但是原来安排的月考撞上国庆放假，学校决定提前考试。 秦茉到中午才出房间下楼，方柔和秦任章去上班，家里就只有她和秦栎。 奇奇早上秦任章和方柔出门的时候跟着出门了，它在这栋楼有玩的好的小猫。 下楼没见着秦栎，秦茉想着，不会还没醒吧？ 刚准备去喊他起床的时候。 秦栎打着哈欠慢腾腾下楼，他头发一边被压得翘起来，眼睛混沌眯着，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睡觉总能整些奇奇怪怪的姿态，让秦茉看着觉得好笑也觉得无语。 秦茉：“游魂儿啊？饿了么？中午咱俩简单吃个面，行不？” 秦茉三连问，秦栎三连嗯 秦栎瘫到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 “……姐，我昨晚梦见我上楼梯踩空摔坑里，掉进地心被恐龙追了一天。” 秦茉不客气的笑出声，转身去厨房弄吃的。 等秦茉端着两碗面放客厅桌子上，秦栎有精神气了。 秦栎突然哦了一声，往厨房里捣鼓了几分钟端着食盒出来，和秦茉说，“昨晚高叔送了一盅老鸭汤过来，给你留了放冰箱里。” 秦茉嗦口面，喝口汤，“高叔家自己弄的？” 秦栎:“嗯。” 高叔做老鸭汤有一手，秦茉汤泡饭都能吃两碗。 秦茉把面分了一半给秦栎，自己跑去吃剩米饭。 吃过午饭，姐弟俩整整齐齐瘫沙发上，撑的。 秦栎划拉手机，转头问他姐：“姐，我同学说市中心那有家新开的滑冰场，我们也去看看呗。” 秦茉：“不去。” 她早上只写完了试卷，还有几道大题没写，再加上方柔给她的那些，就够她做了。 滑冰场，疯了才去。 然后，下午四点左右。 当秦茉站在滑冰场里时，她觉得真的疯了。 那时秦茉回房间继续写作业，大题写完了，准备写方柔给的题库。 三点多秦栎跑她房间里，端茶送水，殷勤得像小蜜蜂。 秦茉没招架住他软磨硬泡，答应了。 现在秦茉暗戳戳的想要是把秦栎一个人丢在这，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他这么大的人，肯定会自己回家。 再说了，自己待会打个电话说有急事回去不就好了。 秦茉越想越觉得可行，趁秦栎去试溜冰鞋，她准备溜回去写题。 这个时候姐弟情深就体现不出来了，一个毫不知情，一个毫不犹豫。 结果，刚刚转身秦茉身体一愣，定住了。 她看见不远处的房铭嘉了，很明显，对方也看见她了。 房铭嘉旁边是张豪和一个秦茉不认识的男生，郝媛媛带着粉色护膝扶着围栏慢慢滑。 她昨天才说周末在家写作业，第二天就跑滑冰场玩，虽然是临时被拖下水的，但是秦茉还是有点心虚。 秦茉不知道要不要主动打招呼，想得太入迷错过溜走的最佳时机，秦栎滑着过来拍了一下肩才回神。 秦栎狐疑的问:“我都滑一会了，没看见你来找我。”，电光火石之间秦栎莫名有感：“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想悄悄溜吧？” 秦茉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不是因为被戳中了心思，而是因为他声音太大了才捂他嘴的。 “嘘，你消停点”秦茉倒打一耙：“我没想溜，我就是想等你回来再去的。” “真的？”秦栎半信半疑的问。 “嗯。”秦茉斩钉截铁的说。 秦栎勉强信了，“那走吧，你护膝绑好哈。” 秦茉捏他脸，没脾气了:“知道了。” 秦茉跟着秦栎往前滑，一边掏出手机给郝媛媛发信息。 房铭嘉这边，郝媛媛一个小白还拒绝别人帮她，说要靠自己学会滑冰。 然后整个人主打的坚韧，扶着围栏滑几步摔一跤、刹不住扑别人背上，连带着无辜的人一起摔。 张豪弯腰捧着肚子笑，一不留神起猛了，人也摔一跤。 郁闷的郝媛媛看乐了。 两傻子指着对方一通胡乐。 罗霖森带着女朋友谈情说爱的单独一边去滑 ，这会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张豪隔老远喊房铭嘉：“铭哥，快来。”，招招手自己转身滑着走了。 房铭嘉没应他，眼神看着不远处。 陆川发完信息抬头见房铭嘉看着前面也不吱声，他刚刚好像听见张豪喊房铭嘉来着。 “怎么了？”陆川问。 “没事，走吧。”房铭嘉摇头说。 陆川没多想，他俩往张豪那边滑过去。 房铭嘉他们过去时，郝媛媛身边多了个女生 。 陆川一脸好奇。 房铭嘉面上没什么表情。 秦茉和郝媛媛遇上，顺便就解释了自己怎么来的滑冰场。 郝媛媛没想那么多，秦茉说了她就听了 之后郝媛媛知道秦茉会滑冰之后，就缠着让她教自己。 秦茉没教过谁滑冰，现在要教人忽然就紧张了。 没拒绝成功，只好提前讲清楚，自己水平一般，不一定会教。 郝媛媛无所谓，拉着秦茉就去一块人少的范围。 陆川等她们走了，在房铭嘉旁边碰碰他的肩，“这女生谁啊？长挺好看。” 房铭嘉淡然回答:“我们班的，郝媛儿的朋友。” 陆川哦了一声。 房铭嘉和陆川，张豪他们不知道谁开始的，发展成你追我赶，使绊子的情况。 张豪被陆川追着跑，不怀好意的拿房铭嘉当挡箭牌。 房铭嘉眉头一挑，舌头顶着上牙槽，腿往后一退，吓得张豪往后趔趄 房铭嘉得逞了笑着跑开。 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的背。 房铭嘉滑的快，撞上的人怎么着也得摔地上。 房铭嘉下意识伸手环住她的腰往自己方向拽。 秦茉当时看郝媛媛滑行，没注意周围，忽然撞上来的力度让她踉跄着往前倒。 她紧闭着眼睛，以为自己要摔很惨的时候腰上一紧，天旋地转，她被人揽怀里护着摔倒在地上。 秦茉没感觉到疼，紧闭着的眼睛唰地睁开，入眼的就是房铭嘉的脸。 所以…她是趴房铭嘉怀里的？! 秦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爬起来。 她起来了，房铭嘉才用手撑着地站起来。 郝媛媛他们呆滞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忙跑过来问他们有没有摔伤。 秦茉摇摇头:“我没事。” 房铭嘉和秦茉说了句抱歉，然后无所谓的看了眼手肘，“没事，擦破了点皮，不影响。” 郝媛媛和陆川没看出什么别的问题，信了。 秦茉上下打量着房铭嘉。 房铭嘉看秦茉那脸上明显的不相信，想着她这心里想什么都写脸上了。 秦茉打量的小心翼翼，含蓄。但是房铭嘉的好兄弟张豪就没那么含蓄。 张豪神经兮兮的捧着房铭嘉脑袋，担忧叨叨着：“除了手，脑子有没有磕伤？我看电视里一般都会有点脑震荡，我们铭哥这脑子可禁不起荡啊，毕竟——啊。” 张豪捂着脑门，哀怨的看着他一脸冷漠的铭哥。 房铭颊懒得理他作秀“你能不能少和我妈看点狗血剧，我真没事。” 前面那句话是说给张豪的，后面一句话是说给秦茉听的。 果不其然，秦茉被张豪这么一打岔，现在一听就没往房铭嘉身上瞅了。 房铭嘉让他们玩，自己先回去了。 大家看他受伤的手肘点点头，然后继续玩。 房铭嘉去更衣室换回自己的鞋子时，脱了衣服看着镜子，左肩那擦破了，现在渗着点血珠。 后背那红了一点，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他没在意这个伤，有点恼自己差点撞伤人。 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来，房铭嘉想回去单纯的是受不了穿带血的衣服。 他随手拨拨头发出去了。 到滑冰场门口打车，房铭嘉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房铭嘉。” 房铭嘉转身看见秦茉跑着过来站他面前：“怎么了？” 秦茉跑着出来这会有点喘，没回答他，说了句“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说完就转身跑了。 房铭嘉没想到她要干嘛，站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秦茉提着东西过来了。 秦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房铭嘉:“这药你拿回去，记得清洗伤口了再涂碘伏。” 她的头绳在滑冰场的时候没留意落哪了，现在披着头发。 风一吹，房铭嘉可以闻到一股馨香的味道。 房铭嘉低垂着眼睛接过秦茉递过来的袋子。 秦茉心里是内疚的，但是现在药送出去了，她心里也轻松了些。 秦茉仰头看着房铭嘉，眉眼笑得柔和:“那你赶紧回去吧，我进去了。” 房铭嘉嗯了声，看着她回去后才拿手机打车回家。 第13章 这姑娘还骗人呢 房铭嘉回到家，拿钥匙开门，低着头换鞋。 房志睿听见动静，放下遥控板看过去:“不是说和霖森他们出去玩了？咋回来这么快。” 胖墩挨着房志睿看电视，看见房铭嘉回家，高冷地给个眼神就扭头看电视。 房铭嘉不知道它能不能得懂，他倒是挺看不懂这蠢猫怎么这么忘恩负义。 “他们没回来，我没注意弄着手了就回来了”房铭嘉把手里的袋子搁桌上，坐在房志睿旁边。 “弄着手了？”房志睿一下坐直身子。 房铭嘉:“擦破皮而已。” 他脱了衣服让他爸帮忙擦药。 房志睿看见伤口不重，放心了，拿着消毒水清洗过再涂碘伏。 房志睿对孩子不算细养，甚至有些粗心大意，房铭嘉没少因为他爸吃苦头。 房铭嘉小时候被他爸带着去爬姥姥家柿子树，结果房志睿回屋喝个水的时间转头就忘了，还到处找儿子。 再有父子俩去放烟花，房志睿拿着火机点引线，另一端不小心对准了房铭嘉，烟花出来的时候吓得房铭嘉到处跑。 出去玩，下雨天车打滑，房志睿让儿子下去推车，滋人一脸的泥，房志睿还笑的老开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只是冰山一角。 房铭嘉换了条裤子，刚擦了药没穿上衣，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吃苹果。 房志睿虽然坑儿子，但是还是心疼的，决定晚上亲自下厨，“铭儿，晚上想吃什么？” “吃名满的香酥鸭，麻婆豆腐吧”房铭嘉含着苹果脸鼓着，眼睛不移的看着电视说。 “老吃外面的不卫生，老爸给你做。”房志睿义正言辞的点评他经常吃的外卖。 房铭嘉在家就是他做饭，他爸一个人待家里就是点外餐送上门。 房铭嘉哼笑一声没搭理他爸，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房志睿最终还是没有折腾房铭嘉的胃以及家里的厨房。 —— 秦茉在第二天的时候还发信息问了房铭嘉伤口的情况。 在和他们熟一点后秦茉就加了他们三个的快聊。 铭嘉侧躺在沙发上，看见信息抬手打字回她。 fmj：结痂了，没事。 秦茉回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房志睿过来靠着他坐，房铭嘉收起手机问他爸要干嘛。 房志睿:“不干嘛，爸找你唠唠嗑，明儿我得去趟松远出差，估摸得两个星期才回来呢。” 房铭嘉随手捞过一个抱枕，脸埋进去，声音变得含糊，“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房志睿揉他脑袋.“行，爸记得呢，会赶回来陪你去看你妈妈的。” 房铭嘉11岁的时候，苏甯晚癌发作抢救无效离世。 后面的这七年，房志睿挑的是苏甯生日的那天带着房铭嘉去看她。 周一开学，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边同学的哀嚎。 “快乐怎么这么短暂!” “我感觉我昨天才放学，今天就来上课了。” “快快快，作业借我赶赶，刚刚才发现带错作业了。” “哈哈哈，老贤，你完了，马上就是数学课了。” … 秦茉很喜欢这样的范围，她坐到座位上，晨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 秋天的天气凉爽，太阳照得身上暖洋洋的。 秦茉趴桌上眯着眼睛，手懒懒的抬着。 房铭嘉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少女笼在光里，皮肤白皙通透，睫羽投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房铭嘉心里刚闪过一抹心绪，来不及抓住，张豪跟后面急急忙忙的推着他回座位。 “铭哥你堵过道上干嘛啊，我煎饼要凉了。” “……” 房铭嘉不想理他，也没去纠结刚刚被打断的思绪。 回座位坐下，等着上课。 刚刚过完周末，早上上课一个个没精打采，人在教室，魂到处飞。 一天下来老师没再讲新知识，拿了卷子给他们做。 晚上秦茉回家吃完饭，把做好的题拿去给方柔检查。 方柔挑着难理解题型给她讲，秦茉认认真真听着。 从书房出来都快十二点了。 方柔捏捏眼角，疲惫的说：“你数学还得用功，今天的这几题不应该错的那么多的，好了，快回去睡觉吧。” 秦茉“嗯”了一声然后说：“妈，晚安。” “晚安。” 秦茉拿着书回房间，她洗过澡了才去的，秦茉爬上床，抱着被子用腿夹着，侧脸蹭蹭，没一会就睡着了。 奇奇今天晚上没来秦茉的房间，它跑到秦栎的床头窝着睡觉。 接下来几天的课大多在安安静静的写试卷，教室里只有翻试卷的声音和笔落书上的沙沙声。 直到周四下午的体育课，大家才像点了开关似的，不约而同的活跃起来。 房铭嘉他们平时下午会和其他班的人一起打篮球，所以上体育课对他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老师让他们报数完就绕着操场跑三圈，然后原地解散自由活动。 秦茉和郝媛媛没站一起，从矮到高排的队。 老师没说起步跑，她俩跑着跑着就凑一起了。 跑完三圈，秦茉气息不稳的弯腰撑着膝盖缓呼吸，抬手擦掉额头的汗。 郝媛媛直接躺草地上，手盖着眼睛。 秦茉缓过劲去拉郝媛媛起来，找了块荫凉地休息。 秦茉盘腿坐地上，手揪着一根草缠在手上玩。 郝媛媛靠着秦茉，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我好困，好想睡觉。” 秦茉:“你靠着我睡会？” 郝媛媛摇摇头:“明天月考，今天晚上晚自习不用上，我待会下了体育课就回家睡觉。” 秦茉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看着前面男生打球。 房铭嘉从罗霖森手里抢过球，微微下蹲身子，手举着球轻轻一抛，成抛物线落入框内。 罗霖森第二局绕过张豪的阻拦成功投进，另一个体育课代表个子也高，但是秦茉不记得他叫什么，只记得他姓吴。 秦茉和郝媛媛过了一会还是决定玩会排球，她们去器材室拿排球出来，遇到李可音，秦茉指指手里的排球问她：“要一起玩嘛？” 李可音小声地:“不了”，低着头从旁边过去。 秦茉在被拒绝后也没意外，和郝媛媛一起往排球网走。 郝媛媛不解地问:“茉茉，你刚刚问她干嘛，她都拒绝过好多次了，这次也不会和我们一起的。” 秦茉眼帘下垂，眼神一黯，抬眼时眼里的情绪没影了，她笑笑说：“没关系，我们一个宿舍的问问也没什么。” 去到排球网，秦茉先发球，郝媛媛接住打回来，几个回合球没掉下来。 再一个远球过来，秦茉后退着去接，球没打过去，往反方向拍出去了。 排球飞到篮球区那边，房铭嘉抬手帮接了。 秦茉跑过去拿球“谢谢。” “没事。”房铭嘉把球给她。 罗霖森撩起衣摆擦汗，看见排球一时兴起:“秦茉，我和你和郝媛儿一块玩会排球。” 秦茉点头：“可以。” 张豪乐颠颠的拖上房铭嘉:“我和铭哥也要玩。” 张豪说完转头看着吴泽扬下巴，他本意是说他要去玩排球，不玩篮球了。 但是吴泽接收失败，吴泽还以为在在问他要不要一起，跟着点头：“加我一个。” 所以回排球那边的时候就成了五个人。 郝媛媛张着嘴，眼神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过来了？下课了？” 张豪枪在秦茉说话之前开口:“我们来玩。” 秦茉闭上张开的嘴，点头嗯一声。 罗霖森和房铭嘉在秦茉这边，张豪和吴泽在郝媛媛那边。 罗霖森本来是随便来玩玩而已，结果被张豪激起了斗志。就因为张豪一句“罗儿，你跳高一点就接到了。” 罗霖森气死了，球专往张豪方向用力拍。 他们打得太上头，郝媛媛捂着被张豪手肘打到的头跑下场。 吴泽被张豪抢了几个球，自觉退出这场硝烟。 张豪手劲大，秦茉接不住他的球，手腕红了，被房铭嘉拉着退出。 所以六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打，四个人观看。 下课铃响了他们俩才停。 张豪觉得这打得比篮球还废手，他们打到后面把排球当皮球打，现在手掌麻了。 罗霖森只有176的个子，但是架不住劲大，张豪没捞到什么好处。 房铭嘉过去捡起地上的排球“你们俩这么能耐呢，都给我们整成观众了。” 张豪混科打岔的嬉笑：“铭哥，下课了，昨儿我遇到睿叔，他出差了，我今晚想去你。” 房铭嘉:“滚犊子。” 罗霖森也凑热闹：“他去我也要去。” 秦茉和郝媛媛去还球，房铭嘉他们等在门口。 今天晚自习不上是早上临时通知的，秦茉没和她爸妈说。 郝媛媛搂着秦茉胳膊，一路上叽叽喳喳，秦茉性子好，也不嫌烦，脸上笑着听的。 到门口秦茉舔舔嘴唇，不太自然的说“待会我和你们一起回家吧。” 郝媛媛点头，突然转头眼睛瞪大“嗯？”又急忙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你坐我后座啊。” 房铭嘉挑眉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过来。 秦茉被郝媛媛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嗯。” 碰上房铭嘉看过来的视线，秦茉心跳落了一，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前方。 房铭嘉不是没有感觉，他能察觉秦茉对他会有些紧张，上次拒绝一起回家也是。 房铭嘉那天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他的钥匙落桌兜了，让他们先走，他自己回去拿。 拿好钥匙出来，看见一小姑娘坐在公交长椅上踩叶子玩得不亦乐乎。 公交车了来了，不过是去青苑路的，他记得秦茉说要去乔西街，结果下一秒这姑娘就上了车。 房铭嘉当时挺诧异的，这姑娘还骗人呢。 郝媛媛兴奋的推着她的自行车过来，让秦茉坐在后座。 郝媛媛一边骑一边小嘴叭叭叭不停，讲她的自行车怎么来的。 房铭嘉和张豪，罗霖森在前面听了好笑。 罗霖森打岔:“郝媛儿，你能不能安静点，影响我骑车了。” 郝媛媛不搭理他，继续和秦茉聊天。 罗霖森照常发挥：“郝媛儿，你听没听见你哥跟你说话呢。” 郝媛媛无语:“铭哥你看他!” 张豪：“铭哥别看他，看我。” 郝媛媛:…… 房铭嘉面不改色：“您能好好说话么？” 秦茉笑出声，小白牙露出来，眼睛弯弯的。 她以前没坐过自行车的后座，除了脚容易碰到地面以外，感觉都挺不错的。 林荫小道，稀稀碎碎的光照在地上，风吹过去的时候树上落下几片叶子，旋转飘动落地。 第14章 朋友之间应该不用这么客气吧是不应该 秦茉回到家一进门奇奇就跑过来叫唤个不停。 秦茉换鞋它也不安分，一直在旁边蹭她的脚，秦茉走路差点被绊倒。 秦茉把它赶一边去，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 奇奇“喵喵喵”地叫，声音显得可怜巴巴的。 秦茉书包也没放抱起奇奇去看的猫碗，一看秦茉惊了。 猫碗里的猫粮满满当当的，难怪叫得厉害，这是饿一天了。 秦茉低头揉揉它的脑袋，小声嘀咕“你饿你不吃？” 秦茉去客厅找奇奇的猫粮，然后看到包装袋子就明白了，猫粮不是以前的那款，奇奇吃不惯。 秦茉可怜的摸摸它脑袋，找了火腿肠让它先吃着。 秦茉回房间换了衣服出门去给奇奇买猫粮。 这次的猫粮估计是方柔买的，因为秦栎不会买奇奇没吃过的猫粮，秦任章则是没买过。 秦茉到小区门口打车，车还没到，秦茉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越来越近，秦茉看清了是房铭嘉。 她听郝媛媛说过房铭嘉住在南怡3栋，在这里碰见不奇怪。 房铭嘉也看见秦茉了，穿着米黄色的连衣长裙，纤细柔嫩的手臂露着，站在路边，看着莫名的乖。 秦茉看着房铭嘉越来越近，抬手晃了晃，主动打招呼。 房铭嘉走到她旁边“你要出去？” “嗯，去买猫粮，你呢？”秦茉回答说。 “去乔西街的超市买煮火锅的食材。” 房铭嘉地低头在手机上点进打车软件，又说了一句:“罗霖森和张豪非要弄火锅。” 秦茉莫名从他淡然的语气里听出来无奈。 她看到房铭嘉在预约车，犹豫着开口：“我的车马上到了，要不我们一起，也方便些。” 房铭嘉手指一顿，多按了一个字，他抬头看秦茉，须臾后收起手机点头“可以，谢谢。” 秦茉车到了，俩人上车，房铭嘉要给一半的车费，秦茉摇摇头，眼睛看着房铭嘉试着说:“朋友之间应该不用这么客气吧。”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秦茉是把他们当朋友的，虽然他们对她很照顾，但是这会说这个，秦茉挺不好意思的。 万一人家只是当她是同学，她说朋友就像自作多情了。 房铭嘉眼里不自觉的带着点笑意，看她镇定自若的说出来，到现在眼睛看着窗外，手下意识地揉搓着衣摆。 房铭嘉像没发现她的一样，神情自然的接话“是不应该。” 秦茉还维持着刚刚的样子。 房铭嘉看她这样差点以为自己想错了，人家可能没觉得紧张。 但是下一秒秦茉的耳朵红了。 房铭嘉扭头手抵着唇边，掩着嘴角的笑。 到地方，他们下车之后就各做各的事去了。 秦茉去买了以前的猫粮赶紧回家。 奇奇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盯着门口，门锁一响它耳朵就竖起来，看到秦茉进来手里提着它熟悉的东西。 它飞快跑来，还脚打滑了一下，秦茉笑着抱它去倒猫粮。 奇奇吃的狼吞虎咽的，怕它噎着秦茉又给倒了水才上楼回房间。 —— 房铭嘉去超市买好东西回家，换鞋进去，把东西拎进厨房交给张豪他们倒腾。 放学回来的时候，张豪和罗霖森死皮赖脸的跟着房铭嘉回家，然后说要煮火锅吃。 房铭嘉不喜欢做火锅，麻烦。 张豪就主动推荐了罗霖森，被罗霖森丢书包砸一脸。 但是罗霖森倒没拒绝，说可以，房铭嘉揽了买东西的活，张豪打下手。 现在食材买回来了，房铭嘉靠着沙发看书。 他家猫不待见罗霖森，罗霖森一来它就跑哪去了也不知道。 半天看不见猫影儿。 张豪从楼上跑下来，看见房铭嘉回来了，转头往回喊“罗森森，干活了，快别玩了。” 张豪个高，块头大，穿着围裙很逗，偏偏他自己觉得挺不错的。 罗霖森和张豪忙活了好一会，临近八点的时候弄好了。 桌上的菜摆得挺整齐，红油油的汤底看着诱人，再到那三瓶啤酒上，房铭嘉一时间沉默了。 “干嘛,你俩明天不考试了？” 张豪看了一眼连忙撇清，“不是我不是我啊。” 罗霖森转头失笑着把啤酒收起来：“我弄上头了，没注意就给放上来了，啤酒配火锅，天生一对嘛。” 三个大男生吃完火锅，房铭嘉买回来的食材也没剩多少了。 房铭嘉事儿精，不喜欢别人睡他床，他收拾了客房个张豪和罗铭嘉睡。 睡觉之前那俩人还跑去他房间赖着玩了会游戏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 房铭嘉背着书包下楼，在客厅沙发上看见他俩没精打采的靠着。 房铭嘉走过去拍他们，“走吧。” 张豪和罗霖森异口同声的看着房铭嘉:“铭哥，你自行车能载我不。” 房铭嘉淡定冷漠的：“不能。” 张豪和罗霖森昨天手部用力过度，今天早上起来像得了帕金森，刷个牙手酸痛的发抖。 房铭嘉看到他们哆哆嗦嗦的手，不客气的笑了:“才几岁就哆嗦了？” 他的山地车没有后座载不了人，他也不太想载这俩傻缺。 胖墩昨晚回来了，一身的灰，不知道去哪儿钻的。 房铭嘉不耐烦的给它洗澡，晚上就睡房铭嘉房间。 胖墩本来想爬床的，脚刚刚搭上去，就对上房铭嘉面无表情的脸，认命的聋拉着耳朵去睡地板。 现在跟着房铭嘉下楼，看见罗霖森发抖的手，一下子就停住脚步。 眼睛瞪圆，脑袋炸毛，一动不动，像看见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 然后它飞窜进旁边沙发埋进抱枕堆里，爪子捂眼。 直白的展示了“没眼看”。 罗霖森：…… 张豪:哈哈哈哈。 房铭嘉笑得不行，一大早上就收获满满快乐。 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到学校，进了校门，张豪和罗霖森就一路手插兜走到教室，很装。 房铭嘉他俩后面，越看越想笑。 他们总不能插兜里一天。 考试的时候抖得让老师忍不住担心：“有的同学，好像很紧张，不用这么紧张啊，就是一次月考，不能代表以后，认真写就行了。” 在坐知道内情的吴泽忍笑忍得很辛苦。 秦茉和郝媛媛不是同一个考场，秦茉考完试出来在教学楼前面水塘那等他们。 没一会郝媛媛出来了，她们去找房铭嘉他们，看到张豪和罗霖森双手插兜面色沉重，彼此都不说话。 秦茉和郝媛媛不知道怎么了，对视一眼，默默的走过去，没说话。 房铭嘉主动说了句“今天中午去学校外面吃吧。” 插兜二人组听见了，朝着学校门口走的飞快。 等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大之后，秦茉往房铭嘉身边挨近，侧头小声地问:“他们…这是吵架了？” 郝媛媛凑近了听。 房铭嘉看秦茉眼里的疑惑和好奇，轻描淡写的说：“没吵架，昨天打排球把手弄成了帕金森，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而已。” 郝媛媛噗嗤笑了，拉着秦茉追上去看笑话。 学校门口的易百纷饭店很火爆，郝媛媛带着秦茉找到隔间进去，他俩已经点好菜了。 郝媛媛迫不及待求真，突然上前扯出罗霖森的手，确定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秦茉没她那么夸张，眼尾笑的通红，耳朵也笑红了，唇红齿白笑的好看。 等房铭嘉来到后开始吃饭，郝媛媛一边吃一边看二人组手抖着菜夹不稳。 张豪忍无可忍:“你俩出去笑够了我们再吃饭行不？没良心的。” 一顿饭吃的艰难。 他们下午考完试，秦茉和郝媛媛他们一起走出校门，秦茉突然停住。 郝媛媛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茉转头和他们说:“我看到我妈了。” 房铭嘉他们也看见秦茉家的车了，车旁边站着一个女人，眉眼和秦茉很像，穿着简雅。 方柔没戴眼镜，等秦茉走近了才看清楚。 方柔主动走过去:“茉茉。” 秦茉微不可查的一滞，身子紧绷了一下又放松，轻声道：“妈，你怎么来了？” 方柔笑着摸摸她头，“今天的课取消了，就来了。” 秦茉看了眼房铭嘉他们，和她妈说：“妈，他们是我的朋友。” 方柔笑着和房铭嘉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房铭嘉他们:“阿姨好。” 除了房铭嘉淡定脸，郝媛媛\/张豪\/罗霖森多多少少有些局促。 方柔视线在男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温柔地笑着：“下次让茉茉带你们来家里玩。” 郝媛媛点头：“好的，阿姨。” 房铭嘉和罗霖森点头没说话。 张豪乐呵呵的:“好的好的，下次有机会去玩。” 方柔带着秦茉走后，郝媛媛舒出一口气“哇，茉茉她妈妈长得虽然好看，很温柔，但是我还是紧张。” 张豪不以为然：“不挺温柔嘛”他咂咂嘴摇头“不像我妈，哎，三天两头就骂我。” 房铭嘉和罗霖森笑笑没说话。 —— 方柔开着车，似不经意的问：“茉茉，你和刚刚的那几个男生平时经常一起吗？” 秦茉上车把书包放在身侧，手放在膝盖上，回她:“嗯，我们放学会一起出校门或者偶尔一起吃饭。” 方柔：“那个女生也在吗？” “嗯，在的。”秦茉点头。 方柔直接地说：“你知道妈妈想说的是什么，不要早恋，知道吗？” 秦茉:“我不会的，妈你不要多想。” 方柔面露满意：“你知道就行，你大学想谈恋爱妈妈不会阻拦，但是高中不行。” 秦茉就知道她肯定会问的，但是有点意外方柔没说让她和他们保持距离。 第15章 放假 国庆节的前一天就是中秋，所以长明一中考完月考就放假。 秦茉中午在家陪秦任章看电视剧，下午穿白t和牛仔背带短裤拉着秦栎去乔西街逛超市。 晚上秦任章下厨，秦茉不急着回去，就和秦栎推着购物车慢悠悠的看。 秦栎拿了一盒巧克力棒丢进去，没一会又捡了薯片和牛肉干放里面。秦茉要去称果干顺便拿两盒月饼，把车给秦栎推着，待会去找他。 然而秦茉没想到，这么会儿的功夫，秦栎快把购物车装满了。 东西繁杂，多是吃的。 他自己手上还抱了个大号的猫咪抱枕。 最后秦茉拿着一小袋东西和抱枕，秦栎提着一个大号袋子的东西。回家之后直奔楼上，去秦茉的房间分零食。 这年中秋，高叔儿子工作上出了问题要赶班，秦任章和方柔就去和高叔高婶商量一起过中秋。 高叔高婶爽快应了。 秦任章做了黄焖鸡，酱香土豆块，红烧茄子，高叔做了拿手的老鸭汤，顺便拌了碗凉拌。 两家人在一块高高兴兴的吃饭唠唠嗑。 饭后秦茉洗葡萄端着来客厅，高叔高婶吃完饭就回去了，还给拿了糕点放桌上。 秦茉揪起一颗葡萄放嘴里，然后说：“这葡萄挺甜的，我给高叔他们送点过去。” “我尝尝”秦任章拿过一颗，点点头“你给高叔送过去。” 秦茉拿了葡萄和月饼一起送过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颗柚子。 秦栎跑去秦栎房间和他一起吃零食看电影，没和方柔他们待客厅。 国庆节第一天，秦茉和秦栎买了票回天宁，秦任章和方柔去游玩。 秦奶奶秦爷爷知道姐弟俩要回来，高兴的一早上嘴就没合上。 秦爷爷高高兴兴的带着鱼竿去河边钓鱼。秦奶奶在家煮绿豆汤，煮好了放井里冰镇着。 中午些的时候，秦茉和秦栎到家了。 秦栎到院前就开始喊，秦奶奶跑出去抱抱秦茉又拍拍秦栎的头，一整个人都高兴着。 秦茉在周围看了一圈，问秦奶奶:“奶奶，怎么没见着我爷啊。” 秦奶奶眼睛笑着皱起褶子“他啊，他钓鱼去了，你和栎栎不是喜欢吃酸辣鱼嘛。” 从雾阳坐高铁过来只用两个小时，秦栎这会不累，闲不住了。 他拖着行李回房间，衣服也不换了跑去找秦爷爷一起钓鱼。 他俩的房间秦奶奶都收拾干净的，秦茉在屋里陪秦奶奶聊天，听她说附近谁家生小孩了，谁家嫁女儿，又或是讲讲谁谁出糗的事情。 下午爷孙俩才踏着落日晚霞回来，秦爷爷背着钓鱼竿，秦栎提着装鱼的木桶。 晚上秦奶奶给弄了条鱼，红烧肉和一个素菜。 秦茉和秦栎饭后喝了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秦奶奶就让他们赶紧去睡觉。 —— 秦茉起来的时候七点多，她洗漱完下楼在院子里就看到在给花浇水的秦爷爷。 “起这么早。”秦茉过去站旁边，用手拨拨花瓣笑着说：“又让奶奶给安排来浇她的花了。” 秦爷爷回瞄一眼，看见秦奶奶忙着烙饼没看这边，他哼一声:“她懒，我是看这花快焉了想着可怜才来浇水的，什么她安排的？” 秦爷爷想到这，撇撇嘴:“你奶奶这人老爱买这些花，倒是没见她给浇过多少次水，一天天净整事儿。” 秦茉看他一边小说说，一边回头看秦奶奶有没有过来的样子不由失笑，和秦爷爷聊了几句就进去厨房帮忙了。 秦茉洗手帮着翻饼以免糊了，秦栎揉着眼睛来到厨房，坐在凳子上醒神。 秦茉吃过早点之后上楼回房间写作业，快中午的时候听见秦奶奶在院子里头喊她。 秦茉搁下笔，起身下楼。 到院子就看到秦奶奶旁边站着的蒋安琪，长发剪短了，她之前发信息给秦茉说过。 秦茉看到她很惊喜，“你怎么来啦？” 蒋安琪跑过来抱她，埋怨：“我不来，等你来找我得什么时候？” “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我妈说你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啊。” 秦茉双手合十放在鼻尖前方，露出一双乌黑晶莹的眼睛:“对不起，我想着下午写完作业去找你的。” 蒋安琪压根没生她气，就是说出来逗秦茉而已，秦茉知道，也配合着她。 晚上蒋安琪就留下来和秦茉睡一块，两个人盖着被子聊天。 几个月没见，话多的呢。 蒋安琪侧着脸新奇的说：“你居然会主动交朋友呢，小茉莉挺能耐了啊。” “你别闹我”秦茉也学她侧着脸，认真的说道：“我自己也没想过，不过我挺开心的。” 蒋安琪挺高兴的，她和秦茉的性格截然不同，她不像秦茉虽然长得清冷，但是人却有些柔和。 她觉得秦茉能在新学校交到这么多朋友她挺高兴的。 “开心就好。”蒋安琪又问:“那你现在想过大学要学什么嘛？” 秦茉摇头，头发蹭过枕头发出声音：“我不知道。” 蒋安琪叹气:“行吧，我倒是有的，我想当记者。” 秦茉：“加油。” 蒋安琪:“你好敷衍。” 秦茉：“我没有。” 蒋安琪:“你有。” … 她俩昨晚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早上起晚了。 秦奶奶见她们起来了，靠在躺椅上说：“早餐给你俩留了，吃好了可以出去玩一玩，难得放假茉茉你就别老待在家里。” “秦栎和隔壁的王庆乐出去玩了，你也去啊。” 秦茉声音从厨房传来：“诶，好!” 秦茉没出去玩多会就回来了 她还是比较想在家陪着他俩。 秦爷爷带着秦茉和秦奶奶骑着小电驴去果园里摘梨儿和柿子，让秦奶奶弄柿子饼。 这个果园办了好多年了，里面的水果很多，还新鲜，拿着专用的篮子去摘，按篮子算钱，很划算。 国庆放三天，秦茉在天宁待到第三天的时候和秦栎回雾阳了，去的时候两个人只有一个行李箱，回来的时候却是多加了一个行李箱。 里面是秦奶奶和秦爷爷给带的东西。 秦茉和秦栎回到家，秦任章和方柔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栎把行李箱放地上打开，把东西*在桌上:“这个柿子饼是奶奶拿的，这个鱼干是爷爷拿的，这个…” 他一边拿一边嘀咕。 秦任章拿过饼打开拿一个递给方柔，给自己也拿了一个。 秦茉坐在沙发上看郝媛媛给她发的信息，说她和罗霖森他们一起去玩很无聊。 秦茉给她回了信息，把手机放兜里，提着行李箱回房间收拾。 —— 周一上课。 秦茉到教室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班长看他手里拿的成绩单。 秦茉坐到座位，旁边的郝媛媛一脸愁色的趴桌上。 “怎么愁眉苦脸的。”秦茉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一边笑着问她。 “老熏说成绩出来了要调座位，然后班长说可能是随机安排的。”郝媛媛生无可恋地“我不想和你分开!” 张豪学她，跑去蹭罗霖森:“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罗霖森嫌恶地推开他：“别逼我削你。” 张豪:“嘿嘿。” 秦茉也不想换同桌，心里忍不住想着万一不用换呢。 下了早读，平日里闲不住的同学坐着没动，一个个的盯着门口，等着他们老熏来上课。 上课铃响了孙常珂端着水杯进来，对上五十多双黑黝黝的眼睛，他淡定的喝口水，笑着打趣。 “这还是第一次你们抬头这么整齐啊。” 孙常珂也不吊他们胃口，很痛快的给话：“开学来的时候因为人员变动，有我们以前班里的同学转去别的班级，同样也也新同学转来我们班的，所以那时候我说了随便坐，但是后面会调整。” “现在先说说我们班这次的月考成绩，大家表现得都很不错，但是个别同学的卷面让我有点震惊。” 孙常珂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答题卡，拿在手里一扬:“这两份试卷很独特，监考老师还问我是不是给你们压力太大，考试的手不停的抖，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这么看重这次月考，” 张豪和罗霖森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孙常珂落实了他们的想法：“罗霖森和张豪同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俩考试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张豪同学的试卷了破了两个洞，你俩的字一个潦草看不懂，一个写比画符还丑。” 戳穿了两个洞？! 全班哄笑转回去看他俩。 张豪:……我说我当时写错字想擦来着，结果力道过重给扣破了。 罗霖森：……。 孙常珂点了他们的名，把试卷还给他们。之后才讲今天同学们一直关注的事儿。 “等会我会把座位名单给班长，你们下课的时候去看，每一张桌子上标了学号，自己对应着找。” 教室里唉声一片。 孙常珂笑着说:“快别唉了，这是人教务处安排的，我也没招啊。” 他喝了口水安慰，“都在一个班呢，怕啥。” 不管老熏怎么讲怎么说，大家伙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明显的就是张豪了，反过来就是郝媛媛。 张豪嘴角的笑压不住，假装难过呜咽地说：“希望我和罗森还能坐一块。” 罗霖森说:“可别，我拒绝。” 房铭嘉失笑着说：“豪儿，收收戏，脸都咧到耳根了。” 郝媛媛没注意听他们说了什么，忙着难过呢。她这同桌当了一个月就没了。 “没事”秦茉安慰她，“不能坐一块也什么。” 她倒不是没感觉，只是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就不想去想这些了。 他们没去看自己在哪，当时看的人多了，懒得去挤着看，后面就忘了。 几个人一块吃饭，秦茉带着郝媛媛去买奶茶，心想着喝个奶茶心情可能会好些。 秦茉本来是想着自己去买，但是郝媛媛要跟着一起。她们排队的时候人挺多的，都是中午吃过饭来买奶茶的女生多些。 秦茉和郝媛媛聊着天等倒也不觉得慢，秦茉不经意到某处的时候停住了。 第16章 铭哥，马上有同桌的感觉如何 奶茶店旁边是一棵老树，一个男生被人拎着衣领推搡着摔地上，那人后面站着几个人嬉笑。 他们走之前踹了一脚那个男生，男生低着头没吱声，过会才站起来熟练地拍拍身上的灰，抬起头和不远处的秦茉对上视线。 秦茉看清了他的长相，眉清目秀，带着眼镜，男生没在意秦茉的是不是在看他，转身走了。 郝媛媛说话没听见回应，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 她见怪不怪的和秦茉说:“这是理科一班的，叫姜林西，人成绩挺好的。刚刚欺负人的那些是理三班的，我只知道杨行和许子涛那边的刺头。” 郝媛媛叹息:“他们欺负他有一段时间了，他没和老师说，可能是说了也管不了什么吧” “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也不清楚。 ” 理科一般都不太看的上文科这边的，所以两层楼除了学校统一的活动很少有什么交集。 秦茉抿了抿唇，没搭腔，她过去拿了奶茶和郝媛媛一起回宿舍。 李可音在宿舍依然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不太主动说话。 到晚自习，班长拿着名单说:“我待会按座位顺序念名字，你们注意听自己在哪啊。” “行，ok的。” “我们换好座位可以走吗，班长” “班长我能不能不服从。” 班长戴锦宇笑着任他们闹，抬手“嘘”了一声，笑说道：“好啦好啦，我开始念了。” 秦茉坐位置上听着名字对座位，郝媛媛靠着她的肩唉声叹气。 秦茉听了好笑:“别愁了，我下课了会找你的。” 郝媛媛不大乐意：“…好吧。” 戴锦羽念到第三组的倒数第三排的时候：“张豪，罗霖森。” 张豪:“…我tm服了。” 罗霖森本来挺不爽的，但是看到张豪不爽他就爽了。 过了一会。 戴锦羽:“郝媛媛，江婷。” 秦茉拍拍郝媛媛，怕她没注意听，提醒她：“你和江婷一起呢，在四组第四排排。” 江婷一脸激动的转过来对着郝媛媛点头:“我们俩一起，太好了，还好是认识的人。” 戴锦羽接着又念了两个人的名字，才念到秦茉。 “秦茉，房铭嘉。” 秦茉懵了一下，瞬间眼睛瞪圆下意识扭头看向房铭嘉。 他们班男女坐一起的不少，但是房铭嘉没想过自己会和女生坐一块，有些惊讶。 这会看见秦茉的反应，房铭嘉失笑，他很吓人还是怎么的。 秦茉反应过来唰地转回去，郝媛媛倒是挺高兴的，和熟的人坐一起再加上秦茉就在她后两排的位置，她觉得可以接受。 郝媛媛搂着秦茉肩膀晃：“听见没，你和铭哥坐一起诶。” 秦茉:“听到了。” 张豪靠着背椅扭头问：“铭哥，请问马上有同桌的心情如何。” 房铭嘉没搭腔，伸手把他头掰回去。 戴锦羽念完最后一组名字:“好啦，现在换吧，换完的可以下课了。” 听到可以提前下课，前一秒还在磨磨蹭蹭的人突然速度加快。 戴锦羽：… 秦茉抱着书过去，房铭嘉把书搁在桌上问:“你坐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吧。”秦茉说。 “行。”房铭让她先进去，然后把书放桌兜里，问道：“你搬完了没，要不要帮你？” 秦茉把书理整齐了放进去回答他:“书包和桌上的笔袋课本没拿，我过去拿吧。” 房铭嘉看她一眼：“我帮你拿过来。” 秦茉一顿，点点头说:“好，谢谢。” 房铭嘉拎着书包过来递给她，秦茉接过背上和他们一块出去。 回家吃过饭，方柔问:“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吗？” “应该没吧，老师今天没说。”秦茉回答。 秦任章拿着遥控板找电视看，顺着说道：“你才来一个月，需要适应，考的如何不要太在意，坚持努力就好。” “嗯。”秦茉点头应他。 方柔转头看向秦栎:“你呢？有说什么时候月考吗？” 秦栎扒饭的动作一顿，悻悻地：“下周。” 方柔:“你学习上点心，要进一中你现在得分数还得使劲。” “知道知道。”秦栎拿起一个苹果给方柔，“妈，吃苹果。” 方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行了，知道你们不爱听，上去睡觉吧。” 姐弟俩忙不迭的上楼，生怕慢一步就被留下继续说道。 秦任章好笑的摇摇头，“你看你，非老提成绩干嘛，孩子努力了就行了啊。” “好人都你做了，我做恶人是不是。”方柔拧他胳膊，没用力。 秦任章配合着“嘶”了一声，求饶。 方柔无奈地笑笑抵着着他肩看电视。 秦茉回房间逗奇奇玩了一会，上床睡觉。 —— 秦茉之前还担心和房铭嘉做一起多少会尴尬，因为她不知道和他能说什么。 但是几天之后，秦茉慢慢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样了。 房铭嘉没给秦茉感到尴尬的机会，他上课的时候很认真，下课休息的时间会趴着睡觉或者和旁边的张豪和罗霖森搭话，偶尔会自然的和秦茉说话。 秦茉在第一次月考也知道房铭嘉的认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换座位的第二天下午，孙常珂和往常一样进来，只不过脸上的笑意要比以大些。 孙常珂站在一组前面的过道说：“成绩出来了，虽然只是一次普通的月考，但是，我还是会为大家感到高兴。” 有人笑着催促出声:“老熏，快别说心得了，都急死了，说成绩呗。” 孙常珂课下会和他们聊天，去食堂吃饭遇到就一起吃也是有的，没架子，五班的学生都喜欢他。 孙常珂笑呵呵地：“你这么着急，那你来给大家念念分数。” 郑飞：… 周围同学笑开了。 孙常珂退回讲台上坐着喝水，郑飞站过道拿着成绩单。郑飞性格大大咧咧，他也不怵站全班同学面前。 郑飞看着名单说:“房铭嘉，卧槽——” 他一声喊出来给孙常珂吓了一下，张豪和罗霖森好笑，秦茉一边好奇一边被逗笑。 房铭嘉从桌上拿过橡皮扔过去砸笑得最大声的张豪。 孙常珂咳了咳：“安静安静，郑飞你好好念。” 郑飞不好意思的冲房铭嘉笑笑，接着说:“房铭嘉，总分703，年级第一，班级第一。” 全班沉默，高一的时候房铭嘉就经常第一和第二名，他们习惯了但是还是震惊和艳羡。 郑飞继续念:“戴锦宇，总分681，年级24，班级第二。” 他一直念下去，到第三个，郑飞脸上有点诧异：“秦茉，总分673，年级32，班级第三。” 全班:…以为转学生只是长得好看，没想到学习也这么好! 房铭嘉也没想到，他同桌每次学习拧着细眉，嘴里喜欢念叨，偏偏她自己没意思到。他以为她学习应该是一般水平，没想到挺行。 房铭嘉偏头看一眼秦茉，这姑娘嘴抿着，眉头微皱，垂着眼盯着课本。 房铭嘉很少看到秦茉有除了笑以外的其他表情，现在猝不防见到了，笑了。 很小声的笑，很不容易被听到，但是秦茉一下扭过头，眼睛又惊又气的看着房铭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被房铭嘉嘲笑了。 房铭嘉看她这样像看到炸毛的猫，扭头回去抵着唇无声地笑。 秦茉凑近看他表情，瞪大眼睛小声的斥责“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房铭嘉鼻息间闻到一股属于女孩子的馨香，看着挨得很近的秦茉，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靠。 秦茉郁闷地转头回去，没察觉。 孙常珂让郑飞只念了前十的排名，后面的的给念了分数就让他下去了。 孙常珂拿回成绩单：“这次房铭嘉同学正常发挥，成绩稳定，班长进步很大，让我惊讶的是秦茉同学。” “你妈妈和我说你成绩上不去。”孙常珂笑着说“我现在寻思着不挺好的么，只是数学分数相对较低些，但是未来还有两年时间，能上去的。” 秦茉敛去脸上的失落，抿唇笑着点点头。 房铭嘉看了一眼秦茉就转头回去了。 下课，房铭嘉铃响就出去了，秦茉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数学只有101.5，她手杵着头叹气。 旁边突然凑上一个人，吓秦茉一跳，扭头看是郝媛媛，“你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嘛，不是故意的”郝媛媛笑笑，然后兴师问罪:“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成绩这么好呢。 ” 秦茉疑惑且认真的回答：“你没问我啊。” 旁边的张豪和罗霖森加入。 张豪靠在房铭嘉桌子旁边:“可以啊，秦妹子，黑马啊。” 罗霖森搭着他的肩，被甩开又搭上，一本正经的说：“小茉，你和铭哥的成绩做一块属实浪费了。” 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怎么说？” 秦茉和郝媛媛他们看着回来的房铭嘉，忍着笑。 罗霖森没懂周围的安静，他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还顺便炫了下：“毕竟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让铭哥和我坐，小茉和张大傻做同桌，这样做作业就方便了。” 那道声音继续问：“是做还是抄？” 罗霖森扭头想看看谁说话揭穿他，结果蚌住了，还倒打一耙“铭哥？!你站我后面干嘛。” 房铭嘉笑着骂他:“滚蛋。” 罗霖森嘿嘿的搂着张豪麻溜回座位。 秦茉面对他们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同时有些高兴。被夸的不好意思和被朋友认可的高兴。 房铭嘉坐回位置，秦茉不理他，记仇呢。 房铭嘉从书包侧边摸了颗糖放秦茉桌上，趴着胳膊上侧着头失笑：“别气了，我没嘲笑你呢 。” 秦茉收了糖，葡萄味的。 第17章 就是就是，欺负咱铭哥呢 周五的时候秦茉坐郝媛媛的自行车一块回去。 秦茉抱着奇奇回房间，突然听到门锁响的声音，扭头看见方柔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这是睡过午觉了。 秦茉：“妈，你今天没课吗？” 方柔揉揉发酸的脖颈说:调成早上的了。” 秦茉放下奇奇拍拍它的屁股，奇奇就自己跑进房间，秦茉走过去手搭在方柔肩上帮她捏捏。 方柔嘴角浅浅笑着，“你这按的舒服。” “奶奶和爷爷哪酸了累了，我都给按按，按习惯就有感觉了。”秦茉笑着说。 方柔给秦茉的题写的差不多了，秦茉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出门去乔西街。 秦茉去书店的路上买了三杯奶茶，高叔和高婶的糕点铺就在书店旁边一点。 秦茉到店门口探头喊人:“高叔。” 高叔整理货架，闻声扭头笑着应：“诶，怎么来了,想吃糕点和高婶说，婶儿在家呢。” “我来买书的，给你和高婶带了奶茶。”秦茉摇摇头笑着回。 高叔接过奶茶戳开喝，秦茉把高婶的那杯也留给高叔带回去。 “你自个儿来的？待会和叔一块回去呗。” 秦茉点头:“好，那我先去买书。” 高叔摆摆手，“去吧去吧。” 秦茉出了糕点铺，去书店买书，书是房铭嘉推荐给她的，她挑了周末出来买。 秦茉找到第三排货架的时候看到了，旁边还有另一个系列的，秦茉也拿了一本，结账出来，秦茉往回走。 突然，一声尖锐的怒骂声跟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你个白眼狼，劳资用钱还要你管!” ——啪。 秦茉顺着声音看过去，李可音死拽着男人的手腕，脸被扇得偏着，侧脸头发凌乱不堪。 李可音看着男人，眼睛通红，声音嘶哑哀求：“你不能拿这个钱!” 男人用脚踹开她就要走，李可音追上去又被踢到，在地上蜷缩。 秦茉忙跑过蹲下身来扶起李可音。 旁边的人隔三差五就能看到这样的闹剧，但是还是没忍住劝:“老李，这孩子做什么了，犯得着这么狠呢？” 男人瞪他一眼，“呸，少管闲事。”随即趁着别人扶李可音起来的空隙快步走了。 秦茉担心的问：“没事吧？” 李可音捂着肚子，惨白地脸皱着，借秦茉的力站起来摇摇头，声音打颤:“没、事。” 秦茉有点犹豫的问：“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说，没关系的。” 李可音没说话，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摇头:“谢谢。” 这时高叔迅声过来了。 秦茉才知道，原来是李可音的爸爸在她妈妈跑了之后就开始沾上赌博酗酒，输了偷家里钱，醉了打李可音。 他觉得李可音哪都不像他，每天疑神疑鬼的骂李可音。 今天这是李可音藏起来给奶奶付住院费的钱被李光斛偷走了。 最后秦茉和高叔陪着她一块去医院。那会李可音问秦茉借钱的时候，高叔听见声过来，认出是李光斛和他闺女之后看见秦茉在旁边就上前问。 “茉儿，我看你半天没来怎么了，李家丫头这你认识？” 秦茉点头：“我同学。” 李可音知道高叔，给她和奶奶送过糕点和几百块钱。她后面拿钱去还，高叔怎么都没收。 高叔看她这样猜到些:“别怕，你现在有事就和高叔说。” 李可音朝着他弯腰，眼泪湿润，地面变得模糊扭曲：“嗯，谢谢。” 所以到医院的时候就是三个人一起的，住院费秦茉去缴了，高叔和李可音去见医生问情况。 高叔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抓药，秦茉和李可音坐病房外的长椅上。 李可音主动打破沉寂:“今天真的很感谢你，钱我会还你的，你放心。” “嗯，没事”秦茉抿着唇安慰她。 秦茉见过她身上的几处淤青和勒痕，李可音有一次在宿舍挽手袖的时候看见的。 李可音身体一顿，哽咽地“嗯”了一声，又道:“对不起。” 她在抱歉之前对秦茉的行为。那是她抹不开的自卑和局促。 秦茉眼睛一弯，微笑着看她：“没关系的。” 高叔拎着药回来，李可音和她奶奶送回去，高叔和秦茉才回去。 高叔一路上唉声叹气:“可怜了孩子，这丫头有时间会上我这帮忙看店，没挣到几个钱就被黑心肝的爹偷了。” 秦茉没搭腔，安静的听着。 回到家，秦茉回房间放书，下楼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手机上弹出一条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备注：我是李可音。 秦茉点了同意，主动打招呼，对方没回，应该是在忙。 —— 秦茉上次和李可音加上之后也没有聊过什么，她心想李可音应该为了还她钱加的。 因为在学校，李可音只是在宿舍的时候会主动搭话，其他的和以往一样。 时间过的快，一晃十一月初的时候孙常珂通知十一月二十号期中考试。 给学生弄心急了,书店都去的勤了些。 秦茉数学在家问方柔，在学校问同桌，她之前有不懂的会问房铭嘉，但是怕自己问多了招人烦，就留着自己琢磨或者回家问方柔。 周一升旗结束，秦茉遇到了普应海，她主动问好：“老师好!” 郝媛媛也说:“老师好!” 秦茉想着在学校还是要喊老师好些，却给普应海逗乐了，他笑着朝郝媛媛点点头：“你好。” 然后对着秦茉说:“你这孩子，上周吃饭还是是普叔儿，现在就生分了。” 秦茉知道普应海在逗她，但是还是笑着解释:“没生分呢，普叔。” 普应海突然问了句：“你在天宁一中有认识一个杨姓的女老师？” “有的，怎么了？”秦茉疑问。 普应海:“我不太清楚，你这几天找个时间去一下三楼靠楼梯右边第二间办公室找一下董倩老师。” 秦茉疑惑着点点头：“好，我下午的时候去。” 普应海:“行，回教室吧。” 秦茉走了几步扭头问：“下午…” 话说了个开头，对上郝媛媛好奇的大眼睛，不说话就盯着秦茉看。 秦茉好笑地说：“普老师是我爸的朋友，至于董倩老师找我干嘛我也不清楚。” 郝媛媛摇头:“不是这个，董倩是我们学校舞蹈专组的组长，学校有舞蹈比赛或者活动都是她来组织的。” 郝媛媛眼睛上下扫看秦茉的脸和身材，眼睛一亮：“她不会是想让你参加运动会开幕式跳舞的吧。” 秦茉一愣，唇角微弯无奈的看着她:“好啦好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快回教室吧。” “行吧。” 秦茉到房铭嘉座位旁边抬手点点他的肩，房铭嘉头也没回，起身让她进去。 房铭嘉和秦茉坐一块一个月，才发现秦茉平时小动作很多，紧张了就捏手指关节，让他让座位都是手指戳他，做题就喜欢嘀咕… 房铭嘉说：“你和郝媛儿一块去吃饭，不用等我们。” 秦茉拿出书本，教室里声音吵杂，秦茉凑近些：“说什么了？” 房铭嘉又说了一遍，秦茉点点头:“好，你们要去打球？” 房铭嘉“嗯”了一声，把手里拿着的书放她桌上。 秦茉划拉摆正就开始看。 秦茉问过房铭嘉几次之后，房铭嘉自己整理笔记的时候会给她看看。 数学课下来，老师刚走孙常珂就进教室拿着一张纸给张豪就急忙走了。秦茉还没见过他走这么快过。 有同学好奇的围过去，然后又散开，勾起了秦茉的好奇心。 秦茉跟着扭头看，房铭嘉写字手没停，开口道：“好奇就问问豪儿，不过我猜应该是运动会报名表。” 体委上周上周请假回老家，体育老师就闹腾他，笑着说：“你请假了得给我弄个临时代表，不然你回家就给你穿小鞋。” 体育一听笑了，大声说:“我的问题，是得找一个。” 和他搂肩搭背的好兄弟瞬间撒开手，头往一边扭。体委没好气的笑骂：“是不是兄弟了？” 好兄弟们齐齐摇头，凑巧张豪跑过来搂着体委肩膀，听见他刚刚问的话，张豪送上门:“咋了？他们欺负我兄弟呢？” 张豪边说边作势要去揍人，好兄弟一个笑得比一个乐。 体委朝着老师眉毛一挑，大拇指对着张豪比比，“老师，我好兄弟张豪可以。” 张豪没能拒绝就被拍板了，坑了体委一顿饭才消了心头怨恨。 秦茉他们知道的时候也笑了一通。 这会秦茉听房铭嘉一说头就转回来了，房铭嘉笑出声：“我就随口一说，你问问。” 秦茉:“不了不了，我看书呢。” 秦茉突然觉得大有可能是报名表，果不其然，在下课的时候张豪拿着报名表过来了。 张豪决定先从兄弟下手，每一项的达标人数有规定，他在心里感谢兄弟了。 张豪晃悠着纸过来伸手搭在房铭嘉肩上写，笑得一脸谄媚：“铭哥，选几个。” 房铭嘉拍开他的手，似笑非笑:“你搞双标呢，问别人就是选一个，到我这选几个？” 郝媛媛在转回来笑：“铭哥，他就欺负人呢。” 秦茉头偏着附和:“就是就是，欺负咱铭哥呢？” 张豪指指郝媛媛又指着秦茉撇嘴说：“郝媛儿给你带坏了。” 秦茉只会喊房铭嘉，这次是起了玩心逗张豪，没反应过来。 房铭嘉偏头看了眼弯着眼睛笑得秦茉，视线重新放回书上。他不吱声张豪就死缠着问，房铭嘉心想这兄弟也不是非要不可。 最后房铭嘉报了3000米和跳高，张豪喜出望外，转向下一个目标——他的同桌。 罗霖森看热闹看到一半发现不对劲请假上厕所跑了。 第18章 她鼻尖有颗痣 罗霖森溜了，张豪没追着去，和秦茉说：“来，你和郝媛儿也支持一个。” 秦茉配合他填报了4x100接力赛，郝媛媛挣扎了一下，没成功，就给报了个铅球。 张豪满意了，然后拿纸给班里传着填报。 等罗霖森回来了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没成想最后还被逮着报了名。 秦茉想着普应海和她说的，下午的课一结束就去办公室找董倩老师。她去的路上想起早上郝媛媛说的话，她觉得不太像是开幕式的事儿。 到门外秦茉抬手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音：“进!” 秦茉推门进去，办公室里面有两个男老师，和一个女老师，秦茉心想那应该是董倩老师吧。 秦茉小声问好:“老师们好!” 几个人闻声看过来，一个男的开口问:“怎么了？” 秦茉还没开口，那位女老师抬头看一眼，搁下手里的笔抬抬手：“找我的。” 董倩笑着对秦茉说：“旁边的椅子可以坐。” 秦茉拘谨的点点头:“好的。” 董倩从抽屉拿了一张纸过来，拉了个椅子挨着秦茉坐下，突然问道：“要水吗？” 秦茉摇头摆手:“不用不用，谢谢老师，我不渴。” 董倩拿不准她是真的不渴还是不好意思说，倒也没再继续问。董倩想了想说：“嗯，是这样的，你之前高一参加星舞时的辅导老师打电话问我你现在参没参加，我说你没提过，她就让我问问来着。” 星舞是“星乐舞动”比赛的简称，每年都举行，这个比赛对参赛人员很包容，学生，就业人士，男女老少不限。时隔一年办一次。 对未来对表演艺术有意向的学生而言是一个加分项，同时也可以提升自我。 也有人靠着比赛出道或者需求就业的。 秦茉眼睫忽闪，舔了舔嘴唇，微低了头:“我不打算参加了。” 董倩眼睛看着她，温和地说：“老师可以问一下理由吗？”说完又道:“如果你是担心在不方便回去天宁训练的话，在长明我做你这一次的辅导员也可以的。” 秦茉没吱声，董倩又说：“当然啦，我这是和杨老师说好了，她那边同意的。” 秦茉想想还是拒绝了：“不用了，老师”歉意地解释道，“我现在想把精力花在学习上，比赛就不参加了。” 比赛辅导员是和学员一块去的，董倩和杨时艺认识，只是上年比赛她有事没去，倒是知道秦茉拿了第二名。 她当时看过秦茉的舞蹈视频，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够自信，其余都特别好。 “老师尊重你的选择，放在学业上确实是好的，这个明年才开赛，你后面要是想参加了来找老师也可以。” 董倩神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温温和和的，这让秦茉心里的紧张散了些。 秦茉一口回绝她的好意，抿着唇浅浅笑着说:“好的，谢谢老师。” 董倩说了句没事就让她回去了。 秦茉出办公室之后没去篮球场找郝媛媛，郝媛媛下午说是去看房铭嘉他们打球，其实是看理一班的许舰晨的。 要说许舰晨他们班的体育课本来也挨不着房铭嘉他们。 去年的学校篮球比赛，张豪觉得对方球技不错但是嘴上偏要说“一般吧，胖墩都能打。” 当时许舰晨挑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后来常找张豪打球，经常抢球或者把球丢老远让张豪去捡，给张豪搞无语了才意识到这人是在记仇呢。 张豪搂着人脖子，无奈的笑着：“对不起兄弟，我的错，我那瞎说的，走，请你喝水怎么样？” 许舰晨没客气跟着去了，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有时间会在一块打球。 秦茉当时听房铭嘉讲这事的时候还笑了好一会，心想这确实很像张豪能做出来的事。 秦茉回教室的时候愣了一下，房铭嘉在位置坐着写字，低着头，金黄色的光打在他侧脸，衬得他看着都温柔了。 秦茉过去习惯性地戳他背。 房铭嘉做题思路被打断，下意识微皱着眉扭头，表情很凶，秦茉手指一蜷收回去。 房铭嘉皱着的眉一松，见吓到人了，无奈的笑着:“我没想到是你。” “我忘出声了”秦茉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然后又问：“你怎么没和张豪他们去打球？” 房铭嘉起身让她进去，回答她：“中午玩了一会下午不想玩了。” 秦茉嗯了一声回座位趴着没说话了。 房铭嘉继续写题，过了会发觉旁边太安静了，偏头看见他同桌趴着睡着了。 半张脸埋在胳膊肘里，眼睫毛垂着，看着很乖，人确实也是个乖的。房铭嘉这会才看见她鼻尖侧面上有一颗浅灰色的痣，很小。 秦茉睡得不太实，趴桌上不舒服，但是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愣神，脑袋懵懵的。 她姿势没变过，所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房铭嘉。 不知道房铭嘉什么时候睡的，头抵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后脖颈，手指虚抓着。 秦茉醒神的间隙心想，这手好看。 她趴了会起来看教室黑板上方的闹钟，才觉出自己睡了好一会了。 前面郝媛媛扭头看了她好几次，这次看见她醒了，跑到她前面的座位上。前座的人没回来，空着。 郝媛媛搭着秦茉的桌子，双手托着脸，压着声音小声说：“茉茉，我今天下午给他送水了!” 秦茉被勾起好奇心，停下手里的动作，凑近眼睛睁大了些:“然后呢，他收了没？” “啊，拒绝了”郝媛媛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 秦茉一下子联想到她上次拿着瓶橙汁去篮球场结果又拿着回来的事，拉长音“哦”了一声，狐疑地问:“所以上次那个水是不是也被拒绝了的？” 郝媛媛手慢慢挪到脸上捂着，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讨好的看着秦茉：“哎呀，第一次被拒绝，不好意思告诉你嘛。” 秦茉摇故意撇着嘴角摇摇头，一脸我可不好打发。 郝媛媛拿下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我请奶茶，两杯!” 秦茉换平时就点头了，下午董倩的话让她有点动摇了，秦茉想想还是没点头。 “奶茶就不用了，最近不想喝甜的，嫌腻了。” 郝媛媛追着问:“那果茶？” 秦茉知道她不点头郝媛媛肯定还要追问，于是笑着点头：“行，柠檬茶就好了。” 郝媛媛和她又聊了几句回座位了。秦茉前座的也回来了，秦茉看一眼时间，快上晚自习了。 她抬手拍房铭嘉，晚自习没老师当堂，但是纪律主任和别的老师会不定时来检查。 拍的第一下，房铭嘉没动，秦茉又拍拍他，房铭嘉被拍的肩膀不明显的往旁边挪，就是没起来。 秦茉有些好笑，没再拍他了，旁边罗霖森在秦茉拍第二次的时候看了眼这边。 秦茉想着待会再叫醒他，好兄弟罗霖森已经出手了，一脸不怀好意的靠近。秦茉疑惑他要干嘛时，下一秒他伸手捏了房铭嘉耳垂。 然后秦茉又看到了一个很凶的房铭嘉，被强行吵醒的烦躁，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罗霖森，声音低哑压不住的怒意:“你很闲？!” 罗霖森心想玩大了，想跑来不及了，被房铭嘉搂着脖子拽去厕所了。 张豪在外面玩到铃声响了三分钟左右才回来，没见到同桌和房铭嘉，问秦茉：“诶，大茉，我同桌和铭哥人哪去了？” 张豪给秦茉喊过好几个名，秦茉无奈又好笑地说:“厕所去了。” 张豪一脸被背叛：“是不是罗霖森求铭哥去的，我平时让他陪我去都不去。” 秦茉:“……” 秦茉前桌的人刚刚听了个全过程，没说实话，笑着供火:“张豪，大家都是兄弟，别这么小家子气的” 张豪的怀疑现在信了八成，心里更怨了。秦茉也学坏了，笑着不解释。 这时纪律主任来问有没有人请假旷课，秦茉举手帮着说上厕所去了。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 “报告。” 纪律主任要说教的脸看到房铭嘉就笑了：“上厕所回来了？学习累的话来和老师请假，去玩会篮球也是可以的。” 罗霖森被房铭嘉挡着了纪律主任没看见，他懒洋洋拖着调子“老师，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纪律主任一看见他，笑脸没了:“罗霖森，你一天要往厕所跑几次？每次晚自习不是上厕所就是迟到，就你事儿多。” 罗霖森：“……” 纪律主任眼睛一横:“还不滚进去。” 您是专业川剧变脸的吧。 班里人看笑了。 罗霖森无语的进教室，坐在座位揉揉肚子看见张豪一脸怨妇脸，莫名其妙：“干嘛？有病呢？” 张豪瞅他一眼没搭理，更起头写东西，然后“唰”地撕下来丢在房铭嘉桌上。 罗霖森懒得这个神经病，拿书出来赶作业，心里暗想铭哥下手真重。 房铭嘉捡起桌上的纸团，看这个揉成屎一样的纸团就知道是张豪扔的。打开看完静默了几秒揉了纸团扔去砸罗霖森，没回。 罗霖森一脸懵地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就被张豪抢走，“我纸条你看啥？” 罗霖森想到刚刚看的内容，表情复杂:“你写去问铭哥的？” 张豪又横他一眼：“你少管。” 罗霖森无所谓地:“啊，对对对，是又怎么样？” 房铭嘉回头没出声：“你是不是有毛病？” 罗霖森怂了又解释：“刚刚铭哥揍我呢。” 张豪一扫哀怨，幸灾乐祸地追问:“怎么了就打你了？都没打我。” 罗霖森不耐烦地一巴掌把他头拍过去：“滚远点，烦着呢。” 房铭嘉扭过头没再搭理他俩，秦茉支楞着耳朵听，手里笔没动过，脸上好奇，眼睛悄悄看过去，嘴角翘着。 房铭嘉看得好笑，抬手点点她书:“偷听？” 秦茉吓一跳，眼睛回正，手也动作着，小声否认“没偷听。”光明正大的听。 房铭嘉没说信不信，但是秦茉看他表情就知道不信，又倔强的看着他强调：“我才没偷听。” “行行行，你没偷听。”房铭嘉声音带笑地回她。 秦茉: …… 秦茉也不说了，低着头开始认真写作业。 第19章 确实很乖 到了周五放学。 张豪吐槽郝媛媛：“我昨天算是看明白了，我说怎么我和罗森森就只是个矿泉水，许舰晨那家伙就是橙汁呢，敢情你打人主意呢？” 郝媛媛一脸无所谓:“给你们买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是昨天郝媛媛坐房铭嘉位置和秦茉聊天的时候没注意旁边张豪探过来的耳朵，给听了去。 郝媛媛拉着秦茉的手玩，“再说了，谁说我喜欢我就要追？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人长得帅，好吧。” 秦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应和。 罗霖森“嘁”一声，“别，我可不信。” 房铭嘉觉得他们可以去演小品了。 “算了，没良心的不提也罢”张豪说，“铭哥，下次我们的打球不和这小子打了，把这丫头都迷出见色忘友的坏德行了。” 十多年的，房铭嘉把郝媛媛当自己妹妹，现在对许舰晨的情感很微妙，觉得和他打球挺爽，但是想到自己妹喜欢他又不爽了。 郝媛媛一天眼睛瞪大：“不行!” 房铭嘉挑眉看她，郝媛媛又怂了点气势:“铭哥，我是说，你这突然不带上一块玩挺伤人心的。” 房铭嘉嗤笑一声:“那倒是…”在郝媛媛眼巴巴看着时话锋一转“最好不过了。” 郝媛媛气得对着空气回了两拳，秦茉看得好笑。张豪搭着罗霖森笑得夸张。 “哈哈哈，我就说——” “爸？”房铭嘉突然出声。 张豪受惊：“这…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叫我爸了？” “傻逼。”罗霖霖无语的拍他头，“睁大你的小眼睛看看前面的人是谁？” 房志睿不知道怎么的，穿着长衣短裤戴着房铭嘉去年给他送的帽子，扶着车把手坐在自行车上，感觉年轻活力不少。 房铭嘉喊了他一声，房志睿就隔着街抬抬下巴回应。 还挺酷。房铭嘉无奈笑着走过去:“整这出。” “上车。”房志睿扭头看着自行车后面说。 “…我站着？”房铭嘉看着没有后座的自行车，“我有，不用你的。” 房铭嘉折回去，和张郝他们一块推着自行车出来。 和以往周五不一样，这次的路上多了一个房志睿。房志睿骑着自行车哼着歌，看着挺享受。 罗霖森站着瞪自行车，偏头笑着问：“睿叔儿，怎么样？比起你的路虎。” 房志睿也笑:“这还是没法比的，不是这么比的，自行车舒服，路虎也舒服，对人而言罢了。” 他又道：“不过，我腿脚比不上你们小年轻咯。” 罗霖森失笑:“谢谢叔儿还给我上课了。” 房志睿：“客气客气。” 房铭嘉没搭话，他爸心血来潮总会弄点出乎他意料却又他觉得不稀奇的事儿。 秦茉悄悄看了几眼房志睿。 挺年轻的，房铭嘉的眉眼像他爸，其他应该随妈妈了。 秦茉的小动作，房志睿余光都能看见，知道这姑娘是他儿子同桌的时候，他还挺惊讶。倒不是说怕房铭嘉早恋，他对这个开明的多。 主要是他对他儿子的了解，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不会不告诉他。 房志睿惊讶的是房铭嘉和女生做同桌。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给小房铭嘉安排了一个女同桌，挺可爱小孩，但是房铭嘉很嫌弃。 私底下和老师说不想和女生做同桌，老师和他说了一会也没劝动，无奈之下请了房志睿来。 房志睿一问才说，小房铭嘉刚好掉了牙，说话也含糊：“女孩纸爱哭，吵得脑瓜纸疼。” 老师和房志睿都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帮他调去和男生做了，后面房铭嘉都没和女生坐过。 房志睿路上没问，看人姑娘挺文静的一个，怕给逗不好意思了。 回到家，房志睿进门换鞋，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铭儿，过来，爸问你个事。” “胖墩胖了。”房铭嘉低着头蹲地上揉胖墩，“什么事？” “也没啥大事，你满足一下爸的好奇心，你以前不觉得女孩子烦人么，咋了这次？” 房铭嘉抬头看他爸一眼，继续低头玩猫：“好奇心害死猫。” 胖墩:……害死我？ 胖墩脑袋上的猫被房铭嘉揉得乱七八糟的，房铭嘉扒拉它脑袋不小心使大劲了，白眼都翻出来。 房铭嘉轻笑一声，拍拍它屁股：“你要是再胖，我就送你去罗儿家减肥。” 胖墩毛炸了，瞪圆眼睛看着房铭嘉，一下子跑去房志睿怀里埋头躲藏。 “非得吓它。”房志睿提醒一遍“你还没回答爸问题呢。” “没什么，老师安排的。” “唬弄你爸能不能选个好点的理由？” “不能。” “……我是你爸。” “哦，所以我还选了个理由。” “……”房志睿懒得理他了，抱着胖墩打开电视看剧。 房铭嘉笑笑就转身上楼回房间洗澡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可能是秦茉确实不烦人也有可能是当时秦茉的那个表情。 房铭嘉打开淋浴开关，水流淋湿头发，他随手把头发捋到后面，摸了把脸上的水。 —— 周六一大早秦茉就醒了。 她和郝媛媛约了下午出去看电影，本来方柔一开始是不大同意的，高二就少花些心思在玩的上面。 秦任章帮着说了一会才松口说下午出去晚上九点之前得回来。 秦茉洗漱好下楼弄早餐，临走之前还去把隔壁的秦栎给强行叫醒了。 秦栎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犯困抱怨:“秦茉!你疯了？这么一大早喊我起来干嘛？!” 秦茉一边打鸡蛋一边应他：“我昨天听见你打打游戏到三点，所以让你尝尝熬夜早起的痛苦。” 秦茉仰头望天花板:“你有病吧？你失去我是迟早的事情。” 秦茉安静做早餐没理他。 中午秦茉写了好会作业歇笔，拿手机看信息。 ［长高十公分：我现在已经开始选衣服了!］ ［长高十公分:你说我穿衣服还是裙子？］ ［长高十公分：茉茉？］ ［长高十公分:等回信息中…］ 秦茉打字回她。 ［qingmo:刚刚在写作业，手机昨天晚上调成静音了。］ ［qingmo：天凉，还是衣服合适些，但是你想穿裙子的话，可以选保暖一点的。］ 这个时候的郝媛媛无语死了:“不是…你们跟着去干嘛？” 罗霖森像大爷一样躺沙发上，腿交叠搁着：“只有你们需要加深姐妹感情是不是？我们兄弟情怎么不能加深了？” 郝媛媛最终还是穿了衣服裤子，外加一件薄外套。现在一脸无语的坐在沙发上。 罗妈妈靠在一边玩手机，抬手“啪”打在罗霖森的腿上，“你能不能好好坐着。” “嘶”罗霖森吃痛坐起来“妈，那你能不能对你儿子温柔点？” 罗妈妈没理这话，问道:“媛媛要和朋友去看电影你和张豪凑什么热闹？” 罗霖森嘀咕：“还有铭哥你咋没说？” “人估计是你骗去的。”罗妈妈毫不犹豫地说。 “诶，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说了去吃烧烤。”罗霖森贼兮兮笑着说。 郝媛媛鄙夷:“铭哥知道的话你又得挨打了，欠的。” 罗妈妈出主意：“媛媛现在给铭儿打揭穿他。” 罗霖森得意忘形:“没用，张豪在那呢。” “……”郝媛媛问，“你真的买电影票了？” 罗霖森慢悠悠点头：“嗯呢。” 郝媛媛不死心:“你和茉茉说好了去吃烧烤了？” 罗霖森继续点头：“嗯，她同意了。” 郝媛媛: …… 秦茉对这边一无所知，她和郝媛媛发信息说好了市区见。秦茉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先去的乔西街。 高叔在店铺门口坐着，抬头看见秦茉：“茉茉!” “高叔!”秦茉笑着，“我想买几盒桃花酥和玫瑰饼。” “行，买这么多，送人啊？送人的的话叔儿给你包装好。” “是送人的，谢谢叔儿。” 高叔摆摆手进去弄了。他手熟，没一会就打包好了递给秦茉，样式挺好看的。 秦茉原本想送一盒去给李奶奶的，但是想到李可音好像不太喜欢她接触她的事，犹豫了。 最后还是去了，李奶奶看着比上次更憔悴了，蓦然脑海里浮出一句“人生无常，生死无定”，秦茉心里突然很难受，她下意识想忽视那抹情绪。 李奶奶见过秦茉，“是上次的那个小音的朋…同学秦茉吧？” 奶奶有些健忘，其实好多事不大记得了。 见她记得自己，秦茉挺高兴，弯着嘴角，轻声笑补上她想说的:“是我，奶奶，小音的朋友。” “诶，茉茉，来坐，小音一会就回来啦。”李奶奶想坐起来，秦茉赶忙给她后腰垫高枕头扶着她坐稳。 “我不是来找小音的，高叔您记得吗？他现在不太方便，我帮着给他带盒桃花酥给您。”秦茉笑着摆摆手，把桃花酥打开放她膝盖上方便她拿。 李奶奶想了一会，眼眶红了，手上老毛病一直抖，她颤抖的手捧着盒子，“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是个好人。” 秦茉怕李可音回来，和李奶奶聊了几句就走了。 李可音从外面回来，进了门声音止不住的高兴，带了些小孩的容易满足:“奶奶! 奶奶! ” 李奶奶在屋里头答应：“诶! 怎么了这么高兴。” 李可音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奶奶分享而已:“我今天——” 李可音话音止住看见桃花酥疑惑:“奶奶，这个桃花酥…” 李奶奶笑着打断她：“高叔送的，你下次见着人了可别忘了说谢谢” “钱人家不收我们的，但是我们总得送点什么给人家的，家里的石榴结果了，你给送点。” 李可音看着包装袋日有所思，点点头。 第20章 玩会儿。 秦茉到市区给郝媛媛打电话，那边响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传来“呼呼呼”地风声。 “喂，茉茉，你到了？”郝媛媛问。 “到了，我在…”秦茉看了眼旁边店的名字，“在虹颜奶茶店旁边，你想喝奶茶吗？” 郝媛媛眼睛一亮，习惯性点头:“喝，抹茶奶绿的，不要珍珠。” 秦茉“嗯”一声:“那我就在这等你啊。” “额…那个”郝媛媛看了眼旁边疯狂使眼色的罗霖森，“茉茉，奶茶要不要再点三杯吧，待会让我哥发给你。” “？”秦茉没听懂，“什么意思？你要喝四杯？还是待会要用啊？” “…不是，罗霖森他们也去。”郝媛媛破罐子破摔。 罗霖森高兴了。 罗妈妈开车从后视镜看他那样都给了个白眼。 秦茉迷惑小声地问:“他们是…包括我同桌和张豪？” “嗯。” —— 房铭嘉在家看书看的好好的，突然房门被敲响。 “铭哥!” “铭哥!” 房铭嘉起身的动作一顿，瞬间不想开门了。 门外的张豪还在一门心思想着待会怎么让房铭嘉同意一块出去玩。 房铭嘉开门出去，反手带上门，问“ 怎么了？” 张豪打了一路的草稿，到这嘴一张说了个最容易露馅的：“就是罗森森请咱看电影，去呗。” 空气一刹那寂静。 房铭嘉:“……” 张豪：“……” 他在说啥玩意？! 要是今天换他听到这话都得笑死更别提信不信了。 张豪老实巴交的笑着找补:“也不全算他请的，你同桌和郝媛媛也去。” 房铭嘉眉毛单边挑起，眼里笑意快溢出来了：“我同桌？那还不如第一个可信度高一点。” “好吧。”张豪老实摊牌“ 其实是秦茉和郝媛媛要去看电影，然后罗森森就想着咱们一块出去吃个烧烤，然后他就去买了三张电影票。” “…”房铭嘉说，“你俩能不能做点人事，人俩小姑娘去玩，你和罗儿小脑抽抽了？” 张豪捂耳朵:“别骂我，怪罗霖森!” “他和郝媛儿在家吵两句被罗妈妈单方面扣了零花钱，心里不痛快就出馊主意。” “而且我们和秦茉说了，一块吃烧烤，她同意了，至于电影我们和她俩当然不是同一场。” 房铭嘉听完不知道怎么说了，对他竖竖大拇指，然后转身进房间。 张豪想跟着进去，门突然关了，张豪悻悻地摸摸鼻子，拍门大喊:“铭哥，你什么意思，还去不去了？” “别吵，换衣服。”门里传来声音。 房铭嘉不喜欢出门，但是他们想一块要出去玩，房铭嘉一般都不会拒绝。 再开门房铭嘉换了身衣服，假两件灰色卫衣和黑色长裤，张豪没在门外。他想着八成是去客厅玩胖墩了。 房铭嘉和张豪到虹颜奶茶店时，看到他们了。 秦茉一眼就能看到，头发侧编成麻花辫，粉色连帽毛衣和灰色运动裤，清冷的五官一下显得柔和乖巧。 她旁边坐的是郝媛媛，白色里衣雾紫色外套和浅蓝色牛仔裤。 对面坐着的黑衣黑裤叼着吸管的是罗霖森。 房铭嘉和张豪没进去，站外面发信息给他们。 秦茉低头看着手机，然后抬头看过来，看到他们了，唇角一弯，抬手挥了挥。 没一会他们就出来了，秦茉手里提着三杯奶茶，有一杯剩着一半。 秦茉看了眼奶茶杯上贴的标签，把奶茶递给房铭嘉和张豪：“这两个一个少糖一个正常糖的。” 房铭嘉挑了少糖的，张豪拿了正常糖的。 各自看完电影，他们在电影院门口汇合。买的同一家电影院，房铭嘉他们去看的奇幻冒险类的，秦茉和郝媛媛看的剧情故事类的。 烧烤店是房铭嘉他们以前去过的，味道挺不错，炭烤的正宗，老板都记得他们的。 秦茉左右是郝媛媛和房铭嘉，对面是张豪和罗霖森。 老板拿着拿着本子进来，递给他们“来吃烧烤了，好几天没见你们了，你们看着勾，我待会让人来拿。” 老板说完匆匆忙忙又走了，没一会又有人端着茶水进来，放桌上又出去。 房铭嘉接的本子，随手勾了两样，给秦茉。秦茉没什么挑的，看房铭嘉勾的都是肉类，她勾了个白糖黄瓜然后递给郝媛媛。 郝媛媛直接传给房铭嘉让他点:“铭哥，你看着点，别让张豪这个傻逼来，我上次吃的撑个半死。” 罗霖森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现在都快饱了，“铭哥，来一盘薄荷牛肉片，其他你点吧。” 张豪：“…不是，我咋了？上次是谁说饿死了，要吃一大桌的!” 秦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现在看着说话的张豪，眼里好奇怎么了。 房铭嘉突然开口:“豪儿，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个夸张句。” “而不是让你真的点一桌子烧烤。” 秦茉惊奇：“就你们三个人？” 郝媛媛点头:“对啊。” “那吃完了吗？”秦茉问。 罗霖森好笑的回答：“没，打包回去 ，张豪和他爸说是特意给带的，结果里面有烤茄子，豪儿他爸不喜欢吃茄子。” “他爸知道他拿吃剩下的给他还骗他说特意的，可气了，让豪儿拿着烧烤滚出去吃，吃不完不许进门。” 秦茉不厚道笑出声，张豪眼睛看过来，她抬手捂着嘴笑。 张豪:“…你捂着了我也知道你在笑。” 房铭嘉点完没等他们来拿，自己拿着送去了。这会才七点左右，店里人不是很多。 烧烤店的桌与桌之间是竹门隔着，门口是串珠挂帘。秦茉闲着无聊，左右看看，就听见外面传来房铭嘉的声音。 秦茉偏着头听，房铭嘉在和其他人说话，另一个声音她觉得有点耳熟 。 房铭嘉回来时拿着几瓶饮料放桌上，坐下看了眼郝媛媛，自己拆开一瓶果味鸡尾酒喝。 秦茉拿了瓶茉莉花茶，还是冰的，顺着房铭嘉的视线看过去。 郝媛媛在和罗霖森抢一瓶乳酸菌风味的鸡尾酒，两道视线扫过来，她莫名：“看我干嘛你俩？想让我让他？没门!” “唔”秦茉摇头，嘴里含着水，眼睛示意看房铭嘉。 郝媛媛低头要去咬罗霖森的手，没看见她的暗示。房铭嘉倒是看见了，失笑。 秦茉咽下水，凑近鬼鬼祟祟小声：“ 你刚刚出去碰到谁了？许舰晨？” 房铭嘉讶异，笑出很轻的气音，没说话。 秦茉继续:“是不是？” 房铭嘉没回答是不是，伸手把她脑袋推开：“你少八卦点。” 秦茉:“……” 这次的烧烤点的刚刚好，几个人吃完烧烤，在路边买雪糕，慢慢悠悠走着。 秦茉和房铭嘉在路口拦了出租车和他们挥挥手上车走了。 现在都八点多了，她得回家，房铭嘉受不了身上的味要回家洗澡，郝媛媛他们三个还打算去电玩城玩会儿。 第21章 初意 新的一周开始。 秦茉趴在桌子上犯困，手指点着桌子玩。 这时前桌的王文博转过身来叫秦茉。 秦茉姿势没变问道：“怎么了？”，她前桌一个是王文博一个是周辉，他俩有时候会转回来问题目。 王文博笑呵呵的问：“我女朋友不好意思问，让我帮忙来着。” 秦茉下意识看向二组那边，和第二排的杨念容对视上，杨念容弯着嘴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班里人大都知道他俩是一对。 “你说。”秦茉回头对着王文博道。 王文博:“运动会开幕的那天有文艺晚会，每个班要出节目，我女朋友想问跳舞的话你愿不愿意参加。” 秦茉怔了一下，抱歉地说：“我先想想，晚点的时候我去和她说。” 王文博:“好。” 房铭嘉听到王文博问的话抬头看了秦茉一眼，转而低头继续解题。 王文博转回去之后，秦茉就继续该干嘛干嘛，趴在桌上，心里想的是董倩和王文博的话。 方柔不喜欢她在这方面多花时间。她自己说不清对跳舞的感觉，她自然是喜欢的，然后呢？和现在得学业比起来好像显得其次，但是她一边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秦茉小时候像小尾巴一样跟在秦奶奶身后，秦奶奶去跳广场舞，她在后面照猫画虎地学。 送去和秦奶奶生活，方柔大多时候管不上她，小学，初中，她校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舞蹈班里。 所以她接受不了把跳舞从生活抹去，但是现在她也找不到平衡点。哪哪都不对劲。 秦茉抬手搭在耳朵上，叹气。 中午回宿舍，秦茉在床上躺着玩手机，看到有新消息就点进去看。 ［李可音：上周六的桃花酥是你送的，对吗？］ 秦茉抬头往下看一眼，李可音低着头看书，手机倒扣放在手边，她又躺回去。 ［qingmo:我帮高叔送的。］ ［李可音：谢谢。］ 一个人心虚的时候，看什么都好像是自己穿帮了。秦茉觉得她是在谢自己跑一趟，又像是看出来了在谢她。 后面几天杨念柔人数没凑够，晚自习在班上又提了一次，希望同学可以勇敢参加。 女孩子对跳舞多少是会有好感和兴趣的，只是少了勇气和自信。 —— 周五的体育课和以往不同，因为运动会，有参加集体项目的同学被体委喊去练习。 至于个人赛的同学就是自行安排。 秦茉回家后，回房间做一会热身运动然后拉伸腿，在学校跑完就下课了，不做拉伸久而久之会形成肌肉腿。 她下楼逗奇奇玩，秦栎听见隔壁房间关门的动静，从楼上抱着游戏机下来。 “姐，快快快，帮我通关一下呗。” 秦茉看了眼，把猫递给他，拿着游戏机没几分钟界面弹出“恭喜通关”四个大字。 秦栎高兴了，“啧，不愧是我姐。” 秦茉笑笑没说话，过会斟酌着问:“诶，你说如果我想参加运动会文艺晚会表演，妈会不会同意？” “肯定不会。”秦栎毫不犹豫地说“你不马上期中考试了？妈怎么可能同意。” “……”秦茉静默了。 但是还是不太甘心。 吃过晚饭，方柔和秦任章没回卧室，在沙沙发上靠着看电视，明天周六，他们不用早起，自然不急着早睡。 秦茉坐到旁边，从旁边捞了个靠枕抱怀里，喊她妈。 方柔侧过头应她，秦任章跟着看过来。秦栎心脏急到嗓子眼，生怕待会他妈和他姐吵起来。 说吵其实不准确，只能算方柔很生气，秦茉不吭声地听着，不说一句话也像火上浇油 。 “我们学校十二月份运动会。”秦茉抿抿嘴唇说“高三不参加运动会，所以今年我想参加班里的文艺演出，行吗？” 方柔一开始表情就严肃了，紧锁眉头，没说话，秦茉觉得下一秒就可能要被拒绝了。 然而，方柔点头了，表情没变。 “最后一次，参加也无妨，但是学习不能耽误。”方柔不苟言笑地说。 秦茉呆住，回神后松了口气，心里不由的高兴。同样震惊的还有秦栎，小小年纪就提心吊胆好几次了。 秦茉高高兴兴回房间，拿手机找到班群，然后添加了杨念柔的好友，等她同意的时间，秦茉给奶奶打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秦奶奶就问：“小乖怎么了，这么高兴。” 秦茉和她说了，秦奶奶和旁边的秦爷爷也高兴，秦茉和他们说了很多，说她在这边玩的，看到东西。 “高叔家的青团可好吃了，寒假我给你和爷爷整点带去啊。” “好。” 秦茉等秦奶奶挂了视频，看见信息提示 ［你和对方已经成功添加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秦茉发信息。 ［qingmo:我是秦茉。］ 对方秒回。 ［小羊：我知道。］ ［小羊:小猫打招呼.jpg］ ［qingmo：你找人找够了吗？］ ［小羊:没有。（哭哭表情）］ ［qingmo：我可以参加。］ 秦茉发了信息算解决了心头一件事，突然听见挠门声，应该是奇奇上来了。 秦茉去抱个猫回来的时间，杨念柔发信息过来了。 ［小羊:真的假的？!］ ［小羊:那你能接受什么类型的舞蹈？］ ［小羊：古典？现代？风格呢？］ ［小羊:我正愁找不齐人呢］ ［小羊：真的太感谢了!］ ［小羊：你现在怎么突然同意了？（好奇脸）］ 秦茉把奇奇放在床上是，拿着手机回信息。 ［qingmo:真的。］ ［qingmo：你和大家讨论定的什么就什么吧。］ ［qingmo：不客气。］ ［qingmo:当时没想好。］ ［小羊: ok。］ ［小羊：我们周一的时候到学校再说吧。］ ［qingmo:嗯。］ 秦茉收了手机，抱着奇奇缩进被子里，蹭蹭枕头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秦茉背着书包下车，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人，她连忙说：“对不起。” “没关系。”那个人淡淡回了句。 秦茉抬头愣住，是姜林西。 姜林西说完抬脚走了。 秦茉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拍她肩。 “傻站着干嘛，不进去？” 房铭嘉背着书包从她旁边过去，秦茉拉拉书包跟上去。 “你吃早餐了吗？” 房铭嘉回答她：“吃了。” 秦茉:“哦，那你喝不喝牛奶？” “不喝。” “哦，那…” 房铭嘉停下，“你干嘛？” 秦茉跟着停下来，迷茫：“我不干嘛啊，问你喝不喝牛奶，我爸早上给我塞了几瓶。” 房铭嘉继续走，看眼她的身高，嘴唇动了动：“喝牛奶长高？” 秦茉抬手摸自己头顶，再看眼房铭嘉，说:“不会长了，牛奶我自己喜欢喝的，不是拿来长高的。” 秦茉迟疑的问：“还是说你要喝能长高的牛奶？你不用长了吧，牛奶其实都一样，长不了什么的。” 房铭嘉:“…不是。” 杨念柔到教室看秦茉的座位空着，有人进教室她就抬眼看一看。 然后秦茉进来了，后面是房铭嘉，俩人一前一后的回座位上。 上课的时候，孙常珂把期中考试的座位安排表拿出来：“上周也说了，这周四就考试，这个座位在这张表上，你们下课自己上来看。 “该复习的内容，我们也复习过了，这节课我们还是做一份试卷。” 秦茉在学校手机都是调的静音，下课看了手机信息，杨念容说中午放学的时候在教室讨论一下跳舞的事。 升旗秦茉就和郝媛媛说了。郝媛媛一惊笑着说:“江婷也参加的，这样你俩还可以搭个伴。中午我等你一起弄完了再去食堂吧。” “嗯，你中午不去睡觉？”秦茉问。 “不睡，今天不困。”郝媛媛说。 秦茉没坚持：“那行吧。” 中午杨念柔留了人在教室讨论，文科班里女生比男生多，参与的男生只有三个。 杨念柔虽然是文艺委员但是唱歌还行 跳舞不行。 郝媛媛一开始是安安静静待在旁边听，到杨念柔说希望有人领舞的时候她突然出声。 郝媛媛在秦茉旁边探头：“让茉茉来呗？!” 江婷点头，“我觉得可以。” 杨念柔和其他几个人看向秦茉。 秦茉没拒绝，点点头“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 郝媛媛掺合:“同意。” 秦茉：“……” 其他人好笑，倒是都同意的。 讨论没十几分钟就定了，秦茉领舞排舞，其它舞蹈教室的使用申请，音乐舞蹈等是杨念柔负责。 杨念柔最后说道:“我们建个群，到时候我找了视频发群里，大家看着选。” 其他人：“可以。”. 秦茉和郝媛媛没去食堂，早上房铭嘉听说他俩要留后一会，说了帮她们带饭。 房铭嘉和张豪拎着饭盒来的时候，偌大的教室就只有秦茉和郝媛媛。 房铭嘉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秦茉和郝媛媛在教室吃完和他们一起回宿舍。 晚自习比平时安静，纪律主任来检查在罗霖森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满意的背着手走了。 秦茉晚上洗完澡，上床盘腿坐着看书，手机响了几声，过了好一会，秦茉才合上书拿起手机。 杨念柔在群里发了几个视频，秦茉一个一个的点开看。视频都是现代舞，前面几个音乐节奏感很强，后面的一个比较舒缓。 ［杨念柔:你们看一下这几个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找找。］ ［崔含：ok。］ ［江婷:好。］ ［qingmo:好的。］ 秦茉回了信息，给手机充上电放一边没看了。 —— 房铭嘉回家，他爸常年出差，回家见不着人是常有的事。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想着晚上随便吃的，打开冰箱发现除了水，没别的了。 房铭嘉拍额，换鞋出门，这期间胖墩一个劲往上凑。想着许久没带它出去了，估计在家闷得够呛。 房铭嘉给胖墩脖子系上拉伸，以防待会它跑欢了到处窜。 打车到乔西街，他拉着左看右看的胖墩，找了家夜间米粉店。店名只有米粉，但是卖的东西种类挺多。 “小伙子，吃点什么？”老板娘笑得和善。 房铭嘉看了眼菜单，“牛肉米粉，大份，不加生姜。” “好嘞，你找位置坐坐，马上就好。” 因为带着猫，房铭嘉给老板娘买了一个装蘸料的小碟子，在外面找的露天位置。 没一会，老板娘抬着粉过来。 “好了，你的粉。” 房铭嘉连忙接过，抬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正对面不远处的的巷子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拉拽着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穿的长明一中校服，房铭嘉觉得她有点眼熟。 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人来，他原本想请老板娘帮忙看着一下猫，但是老板娘看了他一眼说。 “小伙子心的不错，但是浑水还是别去淌，听大娘的，那边是一对父女，街上人哪不知道，成天见的打骂孩子。” 老板娘多说了几句：“之前也有人看不过去给报了警，蹲是蹲了几天，但是后来还是老样子，没用。” “倒是老李头子半夜上那人家里把人打了。”老板娘愤然地说“眼睛都打肿了，这挨千刀的。” 家长里短，好像只能这样 。 女生在挨了一个巴掌后被拽着走了。 房铭嘉看她走了之后，回去继续吃面，面上不显，吃面的速度慢了，眸光一沉。 第22章 房铭嘉冷脸 考试的那天，秦茉到教室，看见好几个男生围在房铭嘉旁边。 秦茉走过去站着郝媛媛旁边好奇的问:“他们这是干嘛？” 郝媛媛抬手指指张豪，笑着说：“他说沾沾铭哥的学神气儿，铭哥没留意给他摸了手，然后他们就都想去摸一下。” 秦茉眉眼染上笑意，唇红齿白，房铭嘉被他们烦的紧，抬头就看见自己同桌站在前面笑。 房铭嘉望着她，偏头说“你们起开，挡我同桌了。” 秦茉后退一步，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不进去。” 房铭嘉睨着眼睛看她一眼，无奈，把手插衣兜里站起身道:“我去考场了。” 秦茉这次考场在房铭嘉旁边，她和郝媛媛，江婷聊了几句就走了。 考完试，等张豪好一会没见到人，房铭嘉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接的是另一个男生，话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吱——”电话就挂了。 房铭嘉把手机揣兜里，轻轻一掀眼皮说：“你们先去吃饭，我去考场看看。” 罗霖森追上去，扭头叮嘱她们:“你们自己去吃饭，别跟着来。” 秦茉和郝媛媛等他们走了，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担忧。 她们去吃了饭，然后回宿舍的路上收到了房铭嘉发来的信息。 ［fmj:豪儿脸上挂了点彩，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她俩肩颈一下松了，放心了。 下午考完试才知道中午和张豪起冲突的？是杨行和许子涛。 秦茉听名字耳熟，过会想起来了。 张豪的考场在五楼，他出来后先去上了个厕所，下楼听见有争执声。 杨行和许子涛他俩堵在教室门口，张豪不知道被堵的人是谁，听声音是个男生。 张豪认识杨行和许子涛，没打算和他们牵扯上。 但是你不找麻烦，总有麻烦找上门。 杨行看见张豪，一双尖酸的三角眼眯着，冲张豪吹了个口哨:“这不是豪哥嘛，那女生我前几天甩了，你还喜欢的话，我让她来找你怎么样？” 那是杨行见不惯张豪，但是打不过，不知道从哪听的张豪喜欢谁谁谁，把人追到手后天天凑张豪面前嘚瑟炫耀，拿人小姑娘开玩笑。 张豪脾气不像房铭嘉沉稳，不熟的人一点就炸，当下打了杨行一顿，但是没见收敛几天又开始了。 所以后面就是张豪把书包扔给被堵的男生，把人推到一边，一把攥起杨行的衣领给他一拳，许子涛反应过来上前帮忙。 房铭嘉和罗霖森去到的时候，杨行和许子涛刚刚走没多会。 张豪下颔青了，嘴角破了，只不过现在结痂了，提起那俩人，他横着眼睛，火气大：“这俩孙子!” 秦茉给他递牛奶：“喝点，消消气。” 张豪秒变笑脸接过打开喝欧总。 “对对对，不值当。”郝媛媛一边跟着生气，一边看张豪的样子有点好笑:“诶，豪哥，别人打架受伤都是惹人怜爱，到你就有点搞笑了。” 张豪让罗霖森抬着手机相机前置，对着屏幕往脸上怼创可贴。创可贴是姜林西给的。 被堵的那个男生就是姜林西。 “你中午咋没贴呢？”秦茉心里疑惑就问了。 “贴了有损形象。”张豪语气得意洋洋“男人挂点伤正常，贴了感觉娘们唧唧的。” “…行吧。”秦茉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惊。 房铭嘉往他头上就是一拍，“你虎不虎？这次是只有两个人，而且没出什么事儿。” 他拧着眉，语气有些冰冷：“如果闹大了，监控录不到声音，看到的就是你先动手打人，处分你说是谁的？” 张豪不贫嘴了:“我当时生气，但是我控制力度的呢，我也不想搭理他的，但是动都动手了，下次我注意，铭哥。” 房铭嘉往前走，没吱声，张豪追上去商量：“铭哥!我错了，别告诉我老爸，不然他铁定打我一顿。求你了，哥!” 秦茉没见过房铭嘉冷脸，一时间有些错愕，他冷脸的时候，眼睛会微微敛着，周身气息都是低压。 回家的一路上过分安静。 秦茉搂着郝媛媛的腰，腿端正的并在一起，往前伸，悬在地面上晃着腿偷偷瞄房铭嘉。 她同桌生气起来挺吓人的，张豪哄了一会儿也没见好，不知道现在心情好点没。 秦茉想着想着就往别处想了，眼睛也忘了移开，快到家了才反应过来。挪开双眸，又下意识瞟一眼，心里暗暗他气头上应该没发现。 房铭嘉看着他同桌红着耳朵尖，走得很快，心里不由好笑。 —— 秦茉回家玩着猫休息一会，换了一身衣服，把确定了的视频拿出来看，然后跟着视频学动作。 舞蹈视频是根据这段时间很火的一首歌来排舞的。作曲和编舞的不是同一个人。 旋律轻快节凑感强，动作时而干脆有力，时而柔和舒缓，有一种慵懒随性的酷帅。 整体的动作不是很难，前面和后面的动作是一样的。中间有高潮部分，是两两一组合跳。 每个人的动作多多少少会有不一样的，秦茉一边跟着跳一边记。 跟着跳了许久 ，房门被敲响，秦茉身上就出不少汗了，呼吸声变重，去开门。 秦任章站在门外，“我们今天去外面吃，你普叔一块去。” 秦茉拿起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汗，脸红红地点点头“好，我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在练舞？”秦任章恍惚之间想起来以前去舞蹈班接秦茉时的样子，和现在没差。 秦茉“嗯”一声。 秦任章摸摸她的头，笑着回房间了。 秦茉简单拉伸全身才去洗澡，穿了件蓝色高领毛衣，深蓝色微喇牛仔裤。 秦茉下楼坐沙发上玩着手机等他们，秦栎跑下来坐她旁边就开始嘴巴不停的扯着秦茉聊天。 郝媛媛给秦茉发信息。 ［长高十公分：张豪还是被打了，哈哈哈哈。］ 秦茉眉眼染上笑意回她。 ［qingmo:我同桌说的吗？］ ［长高十公分：不是。］ ［长高十公分:他脸上的伤，被张叔吓唬几句就招了。］ ［qingmo：（笑哭.jpg）］ 秦栎斜着眼看秦茉，嘴闭上。 秦茉察觉到安静了抬头，对视的几秒，秦茉歉意的笑出声，“我的错我的错。” 秦茉锁了手机屏幕，听他讲，她弟像个话唠，学校里发生了点什么他都记得，然后回来就和秦茉说。 所以秦茉都知道他好朋友哪个又交了女朋友，哪个又被老师罚站，或者学校里的谁情书被老师没收… 去到地方，秦茉才知道去的是市区里的一家饭馆，叫名满。装潢是中式风格，门口的灯是灯笼样式。 这种时候秦茉和秦栎都没什么话说，安安静静的吃饭，吃完和他们说一声就出去转转。 秦茉和秦栎出店，在路边随便转转，买了串糖葫芦和一份章鱼小丸子，给她爸她妈发了信息就打车回家了。 从外面回来方柔心情还算不错，秦茉知道她是和普叔问了自己在学校的情况。 隔日。 杨念柔在群里发了借用舞蹈教室的时间。不能影响正常课程，借用教室的班级多，所以只能排出两天，周二，周四的晚自习。其余哪天的休息时间去，只要提前一天说了就可以。 所以在运动会到来之前，秦茉每一天都过得忙碌，好几次回家看书看到一半就睡着的。 到体育课，体委就带着训练几遍，郝媛媛会去和江婷玩着排球等秦茉这边结束。 有时候孙常珂会来体育场看看，学生怂恿他和谁跑一个，他也不拒绝，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乐。 秦茉学着舞蹈教他们，因为男生只有三个，女生有五个，所以组队的时候，秦茉和江婷一组。秦茉各自比江婷高一点所以男生的动作就是秦茉来跳。 舞蹈室在二楼，秦茉他们练习舞蹈的时候，张豪和罗霖森晚自习闲的没事干，带着郝媛媛跑去偷看。 郝媛媛个子矮，跳起来也看不见，让张豪抱着她腿弯给她看。 三个人趴着窗子偷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被纪律主任给逮到了，只是那次郝媛媛犯困了没去，逃过一劫。 升旗的时候，房铭嘉国旗下讲话，下来后，他的好兄弟就上台念检讨，还说错了自己名字。 今年运动会买班服，孙常珂在教室说道: “班服我们就不用少数服从多数这样了。” 郑飞问：“那怎么选？” 张豪:“难不成是多数服从少数？” 孙常珂“诶”一声：“对了，我独裁。” 他笑了两声，没理会台下的唉声叹气，“怕我选的丑，不入你们的眼是不是？” 孙常珂笑着，眼尾两条浅浅的纹路:“放心放心，老师审美还是和你差别不大的。” 全班不放心。 秦茉打探情况，扭头问同桌：“你们高一有班服吗？” 房铭嘉说:“差点有了。” 秦茉眨眨眼睛：“怎么说？” 王文博转头过来加入，给她解释:“因为当时老熏让班里人自己商量，争论一个星期之后，统计尺码的时候学校通知说穿校服。” 秦茉“哦”一声，就没说话了。 周四晚自习。 排练结束，他们提前回教室等着下课铃声响。 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秦茉心里咯噔一下。待会要是下雨了，她有车接送回家，他们四个没伞的话估计得淋雨回去。 没一会窗外就起风下雨了，秦茉担忧的问：“你们有谁带伞的吗？” “都没带，伞有也是在宿舍。”房铭嘉想了想说道。 秦茉想起来学校宿舍可以住，回不去有换洗衣服倒是可以住学校，也不愁了。 只不过这雨来势汹汹，去的也快。下课的时候，雨就停了，走在路上，迎面扑来的都是一股泥土和芳草气息。 秦茉穿了外套，夜里比白日冷些。她和他们道别后上车走了。 第23章 运动会。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很快进入十二月份。 期中成绩，房铭嘉总分714，排在第一个，秦茉总分685，年级排名23，戴锦羽679，年级排名26。 秦茉成绩只要没有退步，方柔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提醒她几句。 秦茉他们的舞学的快，现在基本可以从头到尾流畅的跳一遍，所以他们减少去舞蹈室的次数。 衣服杨念柔拿去给他们试穿，都合身的就不用去退。 “独裁”的孙常珂在大课间结束的时候让几位同学去抬班服。两个大箱子，只有衣服，裤子用的校裤 。 孙常珂和两个箱子出现在教室，班里的同学心里都猜到箱子是装的什么了。 孙常珂指着箱子说：“班服到了，按自己的尺码来拿，从一组第一个同学开始，按顺序来。” 男生和女生颜色不一样，房铭嘉上去的时候顺道帮秦茉拿了她的。 房铭嘉下来递给她，秦茉接过:“谢谢。” “嗯。” 运动会在十二月份，天气冷，衣服是长袖拼色卫衣，衣服下摆和手袖男生是蓝色，女生是粉色，其它部分是白色。 胸口处是一个小小的鲤鱼图标，背面是四个字“无所畏惧”，样式用的行楷加粗。 全班沉默：“……” 没想到老熏的审美是可爱简约风，但是成语挺雷人。 孙常珂看了一圈他们的反应问到:“怎么样？” 说话的多是男生。 “颜色换换还差不多。” “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个成语。” “这只有粉色蓝色吗，有没有黑色？” 前面三个还算正常问题，后面的逐渐扭曲。 “我觉得可以加个炫酷的图案。” “加个奥特之父，buff加持。” “把无所畏惧换成唯五独尊。” “哈哈哈，神的唯五独尊。” “……” 孙常珂平常心看待这群猴，笑着看他们闹，随后才笑道：“有黑色，但是我没选。成语我觉得挺好的，合适。后面捣乱的问题我就不回答了。” “你们回去穿，不合身的同学之间换换，换不了的找班长登记，我拿去换。” 中午回宿舍，三个人试衣服，都合身，青春朝气。 —— 运动会如期而至。 这天的学校和往常一样又不一样，清晨的阳光穿透空气中的薄雾，宁静的校园，鸟鸣和同学的欢颜笑语充斥着。 过往的同学不见普蓝色校服，换上了各式各样的班服。 天气冷，秦茉在外面套了件羽绒马甲，穿得厚实，下巴收到衣领里，脸小小的。 郝媛媛把手插兜里，呼出一口气，白色的，她又呼一口，玩得高兴。 秦茉声音含糊的说:“等会集合开幕式结束，我们去买杯热奶茶吧。” 郝媛媛点头道:“可以。” 江婷背着书包跑过来，停她俩旁边，喘一口气说:“呼，还好没迟到。” 秦茉笑着问：“起晚了？” 江婷:“没，路上耽搁了。” 江婷和秦茉他们一起去集合点。到操场一眼就能看见孙常珂，他也穿着班服蓝色的。 秦茉:“老师早上好!” 郝媛媛：“老师好!” 江婷:“老熏好!” 孙常珂笑着点头应她们：“早上好。下午的时候注意安全。” 往年举行项目的时候就会出现参赛选手受伤，没参赛的也受伤。没参赛的误入跑道被撞伤，离跳高杆太近被砸伤，观看铅球或者实心球误伤等等。 早上照例的流程，升国旗，代表讲话，开幕式表演… 在开幕式表演开始的时候，班级队形就散了，孙常珂让他们自己找位置看，冷的感觉把衣服穿上，后续没那么严谨，这么冷的天，一件卫衣铁定是不能够的。 担心他们感冒，孙常珂点了外送，全班人手一杯红糖姜茶。房铭嘉他们和戴锦羽拎着东西过来，煞羡旁人。 “哇，这是哪个班？这么好。” “看到房铭嘉了，文五班的。” “我觉得可以暗示一下咱们老班。” 其他班有认识房铭嘉的人，开着玩笑说:铭哥，来一杯!” 房铭嘉看了眼他后面，笑道：“找你们老班要去。” 那人“啧”一声，连连摇头，表情皱巴，撅着嘴:“我们老班，可别想了，太抠，哎哟——” 那人一声痛嚎，捂着脑袋，回头看见了他那抠门的老班。 老班敲完他脑袋，眉毛一拧道：“这臭小子!” 那人忙不迭拉着朋友跑了。 老班嗓子眼咳一声，眼睛瞟过房铭嘉的手提袋，“老熏买的呢？” 房铭嘉点头说“嗯，老师，来一杯吗？” 老班摆摆手:“不用，不喜欢喝这玩意儿。”随机背着手慢慢悠悠走了。 没一会，之前走的那个人就抬着他们老班给买的奶茶跑来给房铭嘉嘚瑟。 房铭嘉失笑，那老师平日里就喜欢和孙常珂杆一杆。 秦茉和郝媛媛到底没去买奶茶，早上没想到老熏会给买姜茶。 下午有跳高和50米短跑，房铭嘉和罗霖森都参加了跳高，现在准备热身运动。 班里给准备了葡萄糖和热水，牛奶，创可贴，跌打损伤白药喷雾剂等。秦茉和郝媛媛兑了两杯葡萄糖水以及两杯温水端着过去。 张豪两手揣袖里站在一旁看着，天冷，话唠也不唠了。 秦茉把葡萄糖水递过去，张豪问：“四杯都是葡萄糖水？” 郝媛媛一本正经点头:“不然呢。” “我头晕，多半低血糖，给我来一杯。”张豪张口就来。 “……”郝媛媛服气，把温水给他。 张豪喝了一口，惊道:“嗯？” 郝媛媛想了好多句他可能说的下一句话，比如“好啊，合着骗我呢”或者明明是白开水”唯独想到他会说。 “怎么没味？葡萄糖放少了你们，这样没用的。” “……” 四个人表情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秦茉解惑：“这是白开水，当然没味。” 张豪淡淡“哦”一声，掩饰他的丢人。 这时，场上老师吹哨集合。 房铭嘉和罗霖森绕开人群过去，秦茉，郝媛媛和张豪在旁边空处站着。 高三年级同学是不参与运动会的，照常上课。 所以现场的人只有高一，高二年级，比赛顺序先高一，其次高二年级。 比赛先是男子组开始，第一杆高度1.4米，基本全都过了。 第二杆高度升到1.45米，房铭嘉和罗霖森都过了。 随着高度不断增高，碰杆的人越来越多。 到了第五杆1.6米，他俩还在，同时跳高的只剩下十多个人。 第六杆1.65米，前面几个陆陆续续有人碰掉杆被淘汰，轮到房铭嘉和罗霖森，助跑，起跳，身子顺畅过杆。 升到1.7米，场上剩五个人，一个文科班的和房铭嘉和罗霖森，两个理科班的。 第一个跳杆失败，腰身摔到杆上，痛呼出声，老师连忙过来扶起他，问没什么事就继续下一个。 第二个就是房铭嘉，秦茉在旁边看的呼吸一紧，捏着手指关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 同样紧张的还有郝媛媛，相较于她们，张豪冷静得多。 房铭嘉侧面助跑过去，靠近横杆起跳，腾空后手臂伸展，身体从横杆方向侧倒，完美过杆滚落到垫子上，身子弹了两下。 周围寂静后响起鼓掌和惊呼声。 张豪鼓掌鼓的超大声，嘴咧的老大，不知道以为是他在跳高。 秦茉心落回去，听到旁边的女生小说说:“房铭嘉好帅啊!不过他去年没参加这个。” 她的同伴笑着打趣她：“结束了陪你去要联系方式怎么样？” 那个女生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单纯感概而已。” 秦茉看向房铭嘉，恰好房铭嘉走着朝这边过来，旁边的声音一下子没了。 房铭嘉随意把额前的头发抓向后面，几根头发垂着，露出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确实帅。秦茉想起刚刚那个女生的话。 房铭嘉走到她面前：“我之前喝的水是哪杯？” 秦茉递给他，房铭嘉喝完说了声谢谢就回去了，那边罗霖森刚好也跳过去了。 秦茉惊叹:“好厉害!” 郝媛媛很损：“确实，我哥虽然矮了点，但是弹跳力蛮不错的。” “要不然他都抢不到我的球。”张豪点头说。 秦茉无奈的笑笑，得亏罗霖森不在这 不然又得一顿好吵。 这次淘汰了两个人，在场的只有三个人了。 横杆升到1.75米，罗霖森眯眯眼，和房铭嘉说道:“这次估计有点悬了，我上一年都没过1.7。” 房铭嘉拍他肩，“没事，别受伤就行。” “嗯。”罗霖森点头。 这次第一个就是房铭嘉，压力是有的，多少有点影响，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场的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 房铭嘉压低身子再次助跑，跳得比之前还高，身子背跃形成一条反弓形弧线，干脆利落过杆。 他头部和脖颈先落在垫子上，衣摆牵动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摔落在垫子上受惯性超旁边滚了一圈。 鼓掌声比之前还响，张豪手呈喇叭样吼了一声，大喊：“铭哥，牛逼!” 裁判老师很久没碰到一次就过1.75米的，惊了，房铭嘉从旁边过去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夸赞。 “同学，腰腹力量不错啊。” 一句随口正经夸赞落到旁边男生耳朵里瞬间变味。 一时间现场都是意味深长的“喔”，此起彼伏，像基因返祖。 裁判老师笑骂:“喔什么喔，小小年纪不学好。” 这一次过了的就只有房铭嘉，男子组结束。最后一个理科生没跳过去，一脸阴沉的瞪房铭嘉一眼，拎着自己衣服就走了。 罗霖森看见骂道：“tmd，这男的有病吧。” 房铭嘉背对着人，不知道发生什么，问了句:“怎么了？” 张豪说了，房铭嘉没放在心上，表情淡淡的道：“别理，走吧。” 房铭嘉他们没看接下来的跳高比赛，买了瓶水，回来看50米短跑。 第24章 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第二天。 操场上的音响放着歌，在宿舍区都能听见。 秦茉到班级看台的位置坐下，戴锦羽看见她，眼睛一亮，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位置上。 秦茉揣着手看操场上布置场地的人，没注意旁边坐下的戴锦羽。 就算注意到了，秦茉也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戴锦羽轻轻拍她，礼貌地说道：“秦茉，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秦茉扭头看，是班长。 她顿了顿，没一口答应，问了句:“有什么事吗？班长。” “今天一天都有项目，得有人写加油稿，我想着请你帮着写几条。” “可以的。”秦茉没推脱，点头答应道。 “我现在写吧，今天有什么项目？我只知道有4x100。”秦茉问道。 “早上是4x100和铅球，下午是男子1500米，女子800米。”戴锦羽想了想回答，把信签纸递给她。 秦茉把纸搁在膝头低着头开始写，清晨起雾，温度低，写了一会秦茉的手就冻红了。 郝媛媛和房铭嘉他们一块来看台就看见这一幕，他们班开台现在没几个同学，秦茉和班长戴锦羽坐一块，一个低着头写东西，一个在旁边看着。 郝媛媛眼睛睁圆，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侧着肩膀撞撞旁边的人，“诶，豪哥你看，看台那边和茉茉坐一块的是班长吧？” “他俩挨这么近干嘛呢？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旁边的人没说话。 郝媛媛一脸奇怪地看过去，然后呆住。 她以为她旁边的是张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房铭嘉。 而张豪在后面几步的距离和罗霖森打闹。 张豪幸灾乐祸：“眼睛咋长的，我在后面呢，而且你八卦人秦茉干嘛，虽然我觉得他俩看着确实像小情侣。” 罗霖森看了那边一眼，不以为然:“我觉得你就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中毒不浅。” 郝媛媛“哼”一声，拉着书包跑过去。 房铭嘉和罗霖森，张豪在后面慢慢地走。 郝媛媛到旁边的时候，秦茉写完最后一句，把纸递给戴锦羽。 “可以了吗？” “谢谢。”戴锦羽感谢道。 “没事，不用谢。”秦茉把手指头缩回袖子里，只露出一点点泛红的指尖。 “茉茉，早上好。”郝媛媛坐到她旁边，接着扭头打招呼：“早上好，班长!” 秦茉:“早。 ” 戴锦羽：“早。” 郝媛媛眼神在他俩之间来回扫一遍，好奇地着问。 “我刚看到茉茉写的那个东西了，是什么？” “哦”戴锦羽扬扬手里的信签纸，“加油稿，刚好我在找人写，你要写吗？” “写，我和茉茉上午有项目，我给她写，可以吧？” “可以。” 戴锦羽失笑，把纸递给她，然而“ 唰”地一声，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截胡了信签纸。 房铭嘉他们三个人站在旁边，张豪手里拿着信签纸坐下来。 “班长，我也可以写吗？我觉得我语文比她好一点。” 戴锦羽点头，“可以，但是先给郝媛媛先写吧。” 郝媛媛打他胳膊，抢回纸，一脸鄙夷：“这话换个人来说我都能接受，你，不行。” 罗霖森看热闹不嫌事大，“哇，豪儿，你哪不行了？” 张豪嘴角微抽，推开罗霖森:“死开。” 郝媛媛低着头写，秦茉仰头问另外两人：“你们要不要写？” 房铭嘉淡淡摇头:“不了。” 罗霖森：“铭哥不来，我来，给你俩写一个。” 秦茉笑了笑:“谢谢。” 她说完才注意到房铭嘉今天戴了围巾，黑色的，房铭嘉皮肤白，垂拉着眼睛，嘴唇抿着，很冷酷的感觉。 秦茉开口问他们。 “要出去买喝的吗？。” 郝媛媛点头，“可以，比赛还有一会才开始，现在去来得及。” “我就不去了，带水了。”房铭嘉说。 “我也带了。”罗霖森拍拍书包。 戴锦羽从罗霖森手里拿过信签纸，浅浅笑了笑：“我还得去播音室交这个，就不去了。” “那要帮你带一杯么？”秦茉问。 “不用，谢谢。” “没事。” “我没水，你们顺道帮我整一杯，行不？”张豪毫不客气。 “自己去买。”郝媛媛拒绝。 但是最终也只有她俩去。 秦茉和郝媛媛出去排队买奶茶，一大早奶茶店门口也排了不少人。 等的时候，秦茉四处看看，凑巧看见李可音过去的身影。 雾阳的冬天早间夜晚雾气蒙蒙，也更冷些。 只穿冬季校服还是觉得冷得打紧，所以往往校服外面都会加件外套。但是李可音只穿了班服和校裤。 秦茉眼睛一眨，回头继续听郝媛媛说话。只是买奶茶的时候多买了一杯。 郝媛媛眼睛圆溜溜的转了转，想到她刚刚只问了班长要不要喝奶茶，心里忍不住想。 这杯不会是给班长带的吧？ 郝媛媛开始怀疑: 他俩不会真的有情况吧？ 郝媛媛开始情绪上头： 我去，要是真的有情况，秦茉居然不和她讲？我都和她说许舰晨呢。 短短一分钟，郝媛媛思绪万千。 去操场的时候，秦茉觉得郝媛媛有点不对劲，一会莫名其妙傻笑，一会表情迷惑，一会又成了震惊里带着点气愤。 “你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丰富。” 郝媛媛咳了两声，解释“没什么，我想着下午的时候让你陪我去看许舰晨比赛。” “真的？”秦茉半信半疑着点头:“可以啊，但是下午你现在就开始想了？” “嗯嗯。”郝媛媛毫不犹豫的，“我昨儿下午就，想去看他跑50米的。” 郝媛媛一脸像她被夸，“我听他们班人说，许舰晨跑了第一名呢。” “我以为他一个理科生会打篮球已经是极限了，毕竟我觉得理工男就是数理智商高点儿。” “但是文理科什么样的男生都有，没有定义。”秦茉无奈她的花痴，也觉得她的话很逗，“文科生只能文不能舞，这估计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也对，…” 她们一路说着话往回走。 剧情没有按照郝媛媛想象的走，秦茉到开台把奶茶给了李可音。 郝媛媛心里失望又迷惑，她还以为给班长带的，而且平时李可音肯定是拒绝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收了。 郝媛媛惊奇：“她收了？! 她平时不都直接拒绝的。” “嗯，收了。”秦茉说，“所以今天是个例外。” 秦茉自己也觉得惊讶，她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 早上最先开始的是4x100接力赛。 班长抽签抽到第一场。 郝媛媛听到广播通知，高兴的人跳起来勾秦茉脖子，“他参加了这个，我还难过下午才能见到人呢，结果现在就可以!” “嗯。”秦茉身子被勾得微弯，提醒她，认真的说道，“那你现在去买水，待会给他。” “不要。”郝媛媛摇头，迟疑道：“ 我之前每次送都被拒绝也就算了，下午篮球场人也少，但是…” “但是现在是运动会诶，人太多了，我不去。” 秦茉随她:“那行吧。” 郝媛媛现在冷静了，良心发现：“那你现在紧张吗？” 秦茉一顿，没跟上她的思路，不明白送水和自己紧不紧张有什么关系，但想想还是认真的回她。 “有点儿，没想到一开场就是。” 郝媛媛拍拍她的肩安慰，“紧张肯定有的，但是你别太紧张，咱别太有压力，尽力跑了就行。” “嗯，我知道。”秦茉笑着点头。 张豪和罗霖森拉着房铭嘉过来，让她别太紧张，注意安全。 秦茉心里一暖，乖乖的点头。 “行，知道，我会注意的。” 距离比赛时间接近，秦茉听到广播，过去场地换衣服，就是在外面穿一件带数字的运动背心。 衣服是黄色，班服是粉色，这俩颜色配在一起不奇怪，看着元气满满，低调温和。 秦茉体育课上训练的成绩，被安排到了第一棒。 她站在第二跑道上，不经意抬头看向开台，她们班的位置那，孙常珂看着这边握拳曲肘弯动了一下。 旁边站着的房铭嘉他们，郝媛媛和张豪朝她挥挥手，其他两个人的表情秦茉看不清楚。 但是她还是不由的扬起嘴角，黑眸亮晶晶的。 其他班的选手也就位了。 看台上座无缺席，人员满满。偌大的操场上，说话声，打闹欢笑声，嬉戏走动的身影，处处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跑道内有应援的人，怕待会有人摔倒或者低跑完出现血糖晕倒等。 这时，裁员吹响哨子提醒比赛马上开始，场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裁判员站在边上，抬起手，秦茉和其他三人做蹲下起跑动作。 秦茉在万般寂静的瞬间，只听到她胸腔传来一声一声闷响，心跳鼓动着。 哨声响，手挥下去的同时，四周突然像撤了隔音板，呼喊加油声震耳。 “五班，加油!” “老朱，快跑，快快快!” “秦茉，加油! 五班，加油!” “二班，加油!要第一!” “六班的，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赶紧的!” 听到这，一群人啼笑皆非。 “哈哈哈哈，有毒吧你们。” 场内秦茉和一个女生领先跑在前面，不相上下，挨的紧。 看台上五班和六班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五班体委:“秦茉，冲冲冲!” 六班班长：“孔妹，超过五班!” 突然一声扩音喇叭响起—— “秦茉! 别给六班机会，快跑!” “……” 张豪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喇叭，正拿着喊，本身嗓门就大，加上喇叭更不得了了。 周围的人吓的捂耳朵，先震惊然后无语好笑地看着他。 孙常珂淡定地喝水，显然张豪的行为是上报接到批准的。 秦茉也听到了，差点没忍住笑，连忙稳住呼吸，迈大步子，提快速度。 离交接的人越来越近，渐渐的秦茉拉开了距离，率先把棒子交到第二棒人的手里。 五班激动。 “喔!超了超了!” “秦茉，好样的。” “很好，现在压力来到第二棒。” “孟熙文，加油! 别让六班追上来!” 六班:“……” 不知道以为就只有咱们两班solo。 郝媛媛在秦茉跑到一半的时候跑到跑道边上。秦茉跑完出来她立马就上去。 “茉茉，你太厉害了吧!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扶着你？” 秦茉冲她摆摆手，弯腰扶着膝盖，脸色苍白，额角冒虚汗，嘴唇干燥，喘着气调整呼吸。 她现在只觉得嗓子干的疼，跑太快了，现在口腔里感觉有血味似的。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歇会再喝完。”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和一杯水出现在秦茉视线里，她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更别说这手她之前还盯着看过。 秦茉接过水杯，抬起头，“谢谢。” “嗯，去看台休息吧。”房铭嘉说，“郝媛儿待会的铅球还有一段时间呢。” 房铭嘉转身往回走，秦茉和郝缓缓跟在后面。 第一场比赛的过程是六班不甘示弱追上来，但是五班一直都在领先的位置。六班先是被二班赶上，然后在最后一棒的时候超过了二班。 第一场文科五班第一，理科六班第二，文科二班第三，理科一班第四。 第25章 像小朋友有人给撑腰 秦茉陪着郝媛媛去，在旁边准备给她加油，张豪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 “等会咱别说话。” “怎么了？” 秦茉看着憋笑的张豪和一脸不怀好意的罗霖森。 张豪神神秘秘小声地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不说，秦茉就说好，也不追问，自己在心里好奇的想。 过了会，到郝媛媛丢铅球。 她刚刚托起铅球，播音台传来声音，规范严肃的播音腔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五班的郝媛媛，虽然你个子不高，但是你一定能丢得高且远，我们相信你会在此脱颖而出，大放光彩!” 郝媛媛:“……”她要打死罗霖森和张豪这两个贱人。 她现在知道写加油稿的时候他俩凑一起嘀咕什么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笑出声，视线齐齐落在这位个子不高的郝媛媛身上。 真·脱颖而出。 郝媛媛脸一下子热了，扭头找秦茉，结果秦茉也捂嘴笑。 张豪一拍大腿，“哈哈哈哈。” 房铭嘉握拳抵着唇，忍俊不禁的笑了声音低低的。 秦茉听见，抬眼就看过去，然后扭回来看着郝媛媛顶着大红脸蛋，佯装镇定的快速丢出球。 郝媛媛丢完就朝这边跑过来。 “卧槽，罗森森，快走!”张豪拉着罗霖森就要溜。 “有种别跑!” “不跑等你来——靠，铭哥？快放手!” 张豪脚步才提起，后衣领后被抓住，差点勒死他了。他回头看见房铭嘉抓着他，罗霖森这家伙趁乱想单飞。 秦茉有些犹豫地伸手拽了拽房铭嘉的衣摆，打小报告“罗哥要跑了。” 罗霖森：“……” 房铭嘉低头，看到拉着自己衣摆处的手，娇小柔嫩，手背的细小血管都能看清。 他对着旁边看戏的吴泽抬抬下巴。 吴泽意会，不经意上前，手肘勾着罗霖霖的脖子，扬声：“铭哥，抓住了!” “……”罗霖森无语死了，“我tm是贼还是逃犯？抓什么抓。” 铅球裁判员都看笑了，觉得他们这群小孩挺好玩，“人一姑娘让你们闹了大红脸，该抓着打的。” 郝媛媛跑上去拳打脚踢，“我就知道你俩一肚子坏水，不然说你俩怎么玩一块儿的。” 张豪笑着让她踢，郝媛媛下了劲的，他“嘶”了一声，贫嘴:“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铭哥也和我们玩一块呢。” 罗霖森搭腔：“就是就是。” 郝媛媛:“你管呢，我针对你俩说的。” 他们在那打闹，旁边的比赛也没影响，周围的人比赛也看，热闹也看。 郝媛媛羞耻劲过去也就歇了，瞪他俩一眼，感慨道：“还是茉茉和铭哥好。” “都弄完了吧？”房铭嘉把手机摁亮，低着头问，“弄完了就去吃饭，行么？” 运动会期间是可以带手机的，虽然他们平时也带，但是那得躲着纪律主任。 秦茉他们说“行”。 走着的时候，房铭嘉听着罗霖森找秦茉秋后算账。 他脑海不由闪过那个画面，秦茉拉着他衣摆站他后面小声说话的样子，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乌黑雪亮，表情像小朋友有人给撑腰。 看着莫名的乖巧，还有点可爱。 他们吃完饭各自回宿舍的时候才十一点。 这时候李可音早就回宿舍了。她听见开门的声音，坐在床上肩膀紧绷了一瞬。 门开了，李可音扭头看着问外，视线和她们碰上时下意识闪躲，说话磕巴了一下。 “你，你们吃青团吗？” 对视的短暂瞬间，秦茉先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你买的高叔家的吗？” 李可音：“嗯。” 郝媛媛跟着说，“我想吃一个。” 李可音把桌上的青团往前推，“这儿，你们拿着吃就行。” “谢谢。”秦茉拿了一个。 郝媛媛心情复杂的拿了一个，“谢谢。” 李可音拘谨的说:“不用谢。” 郝媛媛吃完就上床，躺被窝把自己裹成蚕蛹，拿手机给秦茉发信息。 ［长高十公分：!!!］ ［长高十公分:什么情况？!］ 秦茉坐在桌前写练习题，听见手机响，拿起来看了眼，手指点几下屏幕回她。 ［qingmo：我也不清楚。］ ［qingno:但是这变化挺好的。］ ［qingmo：我们就当没发现，免得她不自在。］ 李可音今天愿意主动说话，是秦茉没想到的，但是也为她高兴。 她不是圣母心，不可能在一个人拒绝她多次之后还主动示好，哪怕是舍友，也不会让她做到这个份上。 人大多是这样，恻隐之心总是来的突然。秦茉一开始见到李可音就觉得熟悉，熟悉她眼里的怯意，熟悉她的沉默，熟悉她的话语里的紧张。 所以她对李可音不可控的多了耐性。 李可音不傻，她当然能看出秦茉对自己照顾关心。受之越多，她心里满溢而出的感激和迫切的想回馈。 所幸，没失败。 李可音心里舒了口气。 —— 下午的项目是女子800米，2000米；男子1500米，3000米。 秦茉和郝媛媛出宿舍连带着李可音也一起去的操场。 下午阳光高照驱散了早上的寒冷，秦茉只穿了班服，扎了丸子头，粉色的衣服大多给人带着柔软，冲淡了秦眉眼自带的冷感。 到开台，秦茉看见了她同桌，蓝色的班服和黑色运动短裤，裤腿下面的小腿肌肉线条感很有张力，不壮也不是纤细的。 他岔开腿坐着，一只手摆弄手机，一只手拿着一根枯枝随意滑着地面。 张豪和罗霖森在一旁打游戏。 秦茉她们坐到房铭嘉旁边空位上，无聊的等比赛开始。 没一会，郝媛媛憋不住了，她戳戳秦茉，“我还是去买瓶水吧。” 话说完人就跑了。 秦茉就坐着等她回来，想到什么，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掏出几个巧克力。 拿了一条给李可音，她把巧克力放在手上伸到房铭嘉他们面前。。 “巧克力，你们要么？” 房铭嘉抬眼看过来，然后眼神一凝，顿了一下说道:“嗯，要。” “我记得你和张豪下午有项目。”秦茉说道。 房铭嘉“嗯”一声，“他1500，我3000。” 他说完这句话就低着头看手机，但是脑子里想到刚刚看到的李可音，她的侧脸很像那天晚上巷子口看到的女生。 房铭嘉手机保持一个界面好一会，他手指才动起来，点开平时看的软件，没去想那件事。 秦茉把巧克力给他们，拿出手机拍张操场的照片发给蒋安琪。 ［qingmo：［图片］运动会。］ 那边秒回。 ［蒋一个故事:你参加什么了没？］ 秦茉打字回她。 ［qingmo：参加了一个4x100。］ ［蒋一个故事:［大拇指］可以。］ ［蒋一个故事：好玩么？］ ［蒋一个故事:有没有帅的？］ 秦茉看到第一条信息，微微扬了嘴角，看到第三条，她下意识偏头看向房铭嘉。 然后视线挪回手机上。 ［qingmo：好玩。］ 秦茉打出“有，我同桌”指甲一顿，连忙删了，又重新输入。 ［qingmo：有的。］ ［蒋一个故事:［星星眼］有没有照片？!］ ［qingmo：没用拍，你要看么，我下午的时候给你拍。］ ［蒋一个故事:那算了。］ 这时，系统提示群聊未读消息。 秦茉看到罗霖森在四人群里面发的信息 。这个群是国庆的那几天张豪拉秦茉进的群。 群名称是张豪取的，叫不配有群名。 ［罗霖森：我女朋友说市区南街有家不错的火锅店，冬天就适合搞火锅，去吗？］ ［豪帅，你高攀不起:不去。］ ［罗霖森：……要不要脸了，@豪帅，你高攀不起。］ ［房铭嘉:不去。］ ［房铭嘉：豪儿，你中二期是不是续费了？］ ［秦茉:我也不去。］ ［长高十公分：我想去!!］ ［长高十公分:不过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豪帅，你高攀不起：我脸很帅当然不能不要。］ ［豪帅，你高攀不起：那就这样了，让罗森森自己去吃单人火锅。］ ［罗霖森：格局小了，豪豪。］ ［罗霖森:哥哥我呢，怎么也不会单人火锅的，我女朋友找来不是挂名而已。］ ［罗霖森：［嘚瑟.jpg］］ 突然系统提示，豪帅，你高攀不起把群昵称改为脱单的狗和三个人。 ［罗霖森:……你是不是玩不起。］ ［长高十公分：豪哥，你一个星期能改十次群名。］ 房铭嘉看了眼他们的位置，确定是挨着的而不是隔离十万八千里，需要他们通过手机里交流。 他收了手机，捏着玩，旁边郝媛媛回来了，叽叽喳喳的和秦茉说话。 两点十分。 广播站通知参赛人员去领牌。 最先开始的是女子组800米。每个班参加两位同学，两个年级的女生七场场比赛就结束了。 其次是男子组1500米。到高二年级准备的时候，郝媛媛伸长脖子找许舰晨的身影，找到人了激动的摇晃秦茉的肩。 她刚刚把买的水给张豪让他帮忙送，这会看见张豪捏着水走近，郝媛媛跟着不断靠近的距离开始紧张。 秦茉满眼的好奇和兴味，看看跑道那边，又看看紧张的郝媛媛。 秦茉看见张豪凑近了不知道说了什么， 俩人齐齐回头看向这边，吓得郝媛媛头往秦茉肩上埋。 埋完才想起来，他们不止见过好几次，自己还被拒绝了几次。 这次也不例外，许舰晨没收。 许舰晨长的一张温和好脾气的脸，但是性子真倔。 郝媛媛撇撇嘴角想到。 秦茉又想笑，又想安慰郝媛媛，但是她笑着的安慰，没起什么作用。 郝媛媛唉声怨气，让房铭嘉都抬头看她，眼睛上挑着看戏似的。 “哎，什么时候能收一次啊!”郝媛媛请求场外支援，“铭哥，你们下次打球的时候帮我探探口风，他喜欢喝什么？” 房铭嘉轻笑，面色认真，“他喜欢喝岩浆。” 秦茉没想到房铭嘉会开玩笑，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清灵灵的，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露出来。 李可音一直都安安静静的，现在脸上不自觉的也带上浅浅的笑意。 郝媛媛：“……铭哥，你认真点。” “自己去问。”房铭嘉拒绝。 郝媛媛还想说点什么，秦茉扯她手袖，“快快快，开始了，别说了。” 郝媛媛一下转移注意力，盯着跑道。 五班的人帮着喊加油，他们班参加的是张豪和体委。 “豪哥，加油!” “体委，加油!跑赢了兄弟有奖。” 体委跑了一圈，经过那儿的时候偏头大声问:“什么奖？” 兄弟笑得欢，说：“矿泉水奖励再来一瓶!” 体委笑骂:“滚!” 秦茉身子略微前倾，手臂放松伸展放在腿上，左手手腕搭着左手背。她喜欢现在四周都是说话的声音，不聒噪。 像在看一场话剧，热热闹闹。 第26章 跟小白花似的 房铭嘉的是最后的男生3000米长跑，这个项目学校给设了限，怕没一个人报，所以给弄成一个班最低报一个。 五班只有房铭嘉报名了。 房铭嘉站在跑道上，后背贴着数字05，逆着光，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淡淡地染上温柔的光圈。 秦茉能明显感觉到看台上说话的声音多了。从房铭嘉上场开始。 张豪坐回看台休息，撩起衣领擦汗，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咱铭哥魅力果然不同凡响。” 秦茉忍住笑，一句夸张的话都能让张豪念出一种中二感。 也是一种本事了。 体委出声提醒，“到第四圈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去准备葡萄糖水去接一下人了。” 罗霖森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看向秦茉。 他下意识看向秦茉，除了因为秦茉是铭哥的同桌，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好像叫郝媛媛和张豪都比叫秦茉合适，但是他还是叫上秦茉一起。 秦茉点头。 哨声吹响，房铭嘉不紧不慢地跑在内道，内道比外道跑着要轻松。 前四圈，每个人的距离紧跟对方，房铭嘉到第四圈时跑在第三个。 他呼吸声加重，胸膛起伏变大，一颗一颗的汗珠从额角滑落，眉骨上悬着一滴汗，摇摇欲坠。 他抬手护腕抹过额头，稳住呼吸往前跑。 张豪拿出早上的喇叭给房铭嘉助力。 孙常珂抬着保温杯站旁边看。 终于一圈又一圈，距离开始出现明显的差距，到第七圈，整体的速度开始变得很慢，一个个喘息声很大。 仅剩半圈，意想不到的，跑在第四个位置的人开始加速冲刺。 场外的人惊呼。 他超过了第三，靠近房铭嘉，在大家以为他会超过房铭嘉的时候，房铭嘉也提速了，直接甩开他跑到第一个。 看台上的人不停的喊着加油，名字都念了好几个。 播音站念加油稿。 “少年不畏寒风，心中自带炉火，你从起点到终点，无论如何，那就是坚韧。你迎风，拥抱胜利。” 话音刚落，房铭嘉冲过去，汗津津染湿睫毛，视线有些模糊，但是他还是在人群一眼看见他同桌。 在终点线站着，粉色的衣服格外显眼，站得挺直，跟小白花似的，房铭嘉心想。 他跑得更快，他没往秦茉那边，怕撞到人，错开位置跑上去，胸口撞上红绸缎，惯性使然他又往前跑了几步。 然后他没想到的是秦茉也往边上让了让，于是房铭嘉最后的感觉就是鼻尖的馨香和手触及的柔软纤细。 周围一片寂静。 房铭嘉一只手搂着秦茉的腰，一只手拿着差点掉落的纸杯。 他低头看向胸前的秦茉，眼睛紧闭，嘴唇微抿，这让房铭嘉脑海席卷上一段回忆。 房铭嘉放开人，拉着她手腕，低着头绕开周围的人往外走。 秦茉心率加快，脑袋一团乱麻，听话地跟着走了。 同样来接人的罗霖森展开着手沉默：“……”兄弟我是透明的还是说不重要了。 他追着出去，抬手怼房铭嘉的胳膊。 房铭嘉现在脑子乱嗡嗡的，胸口闷疼，嗓子干，他舔过干燥的嘴唇，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霖森不知道该怒还是该难过:“…我一个大活人站那，感情你就只看到你同桌？” 房铭嘉瞟他一眼，喘着气，皱眉问：“好好说话，别闹人。” “……”罗霖森忧忧道，“行吧，对不起，铭哥，下次我注意，行了吧。” 房铭嘉没理他的阴阳怪气，点头：“你知道就行。” 罗霖森小声嘀咕，“见色忘友。” 房铭嘉走在前面没听见，但是走在罗霖森旁边的秦茉就听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罗霖森说的话就不是为了避开秦茉的。 秦茉刚散了热的脸不受控地又红了。 他们回到看台，孙常珂拍拍房铭嘉的肩膀，乐呵呵夸赞：“不错啊，你小子，没想到这么能跑。” 房铭嘉笑笑，坐到位置上拿毛巾擦汗。 —— 第二天。 接近运动会的尾声，早上的项目安排是集体赛，历年都举行的拔河比赛和摸石过河接力赛。 场地划分两块，高一、高二年级各在一块。 拔河比赛秦茉他们班在第三场，对阵文科二班。 孙常珂选了15个个子高壮实的男生和五个女生。 其余的人在旁边喊加油助力。 比赛一开始，双方都使出来吃奶的劲来拉，渐渐的五班站上风。 “1，2，3，拉!” 二班的人被拽过线，紧接着“刺啦”一声，众人瞬间看过去。 一位同学坐在地上面色呆滞，满脸涨红的捂着屁股。拉得太用力坐地上就给孩子裤子蹭坏了。 “哈哈哈哈哈。” “倒霉了。” “对不住，对不住，兄弟，我衣服接你遮遮，噗，哈哈哈哈。” 孙常珂和二班班主任也没忍住，笑出声。 到了摸石过河。 孙常珂想找个子娇小灵活的，张豪不信邪，觉得高子高的走起来快些，然后走一步踩自己手一次。 郝媛媛连忙掏出手机帮他录下来，说拿回去给他爸妈看看，他们儿子丢人的傻样。 摸石过河还是和二班比，但是这次二班赢了。 罗霖霖和体委说道:“哎，这张豪…唉。” 张豪：“……” 他难得没去反驳什么，心虚得紧。 早上的比赛结束，就到运动会闭幕式阶段。 学校全体师生回到开幕式入场时的位置和队形。闭幕流程一项接一项，升国旗唱国歌后进入颁奖环节。 校长站在台上，拿着话筒笑着道，“我这三天都会来场内看，有的同学是遇到过我的。” “你们在跑道上的表现，很精彩啊，平时私底下估计没少练吧。同学们要相信，有付出，肯定会回报的，多多少少那我们就别去想那个。所以现在给我们成绩优异的同学颁发奖状。” 台下响起掌声。 赛事组委会主任拿着纸念名字和对应的获奖项目。校长退到旁边给学生发奖状和奖品。 郝媛媛站在前面，秦茉站的位置靠后，旁边就是房铭嘉和张豪，罗霖森站在前面和他们隔着四个人。 赛事组委会主任念到高二年级男子50米。 “男子组50米短跑，第三名，理科七班班莫葛。第二名，文科三班李羌禾，第一名，理科一班许舰晨，有请以上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 一片掌声中，一个声音突然喊道: “班长，牛逼!” 许舰晨：“……” 听我说谢谢你。 赛事组委会主任笑着拍拍许舰晨，也没说什么。小孩子活泼点好。 秦茉看着前面一颗头蹦跶蹦跶探头看领奖台，哭笑不得，就知道这头肯定是郝媛媛。 张豪把嫌弃挂脸上:“这姑娘挺丢人的。” 房铭嘉懒洋洋站着，太阳晒久了就容易犯困。 “你自己也不遑多让。” “哪多了？” “自己想。” 房铭嘉不想和他扯个没完，一句话终结聊天。 … 赛事组委会主任等他们拍完照下去，接着往下念。 “高二年级女子组跳高，第三名，文科一班李玥。第二名，文科一班刘欣。第一名理科四班朱敏娟。” “高二年级男子组跳高，第三名，理科七班王翰。第二名有两位同学，文科五班罗霖森和理科一班卫军。第一名，文科五班房铭嘉。” 鼓掌声一片，五班特别响。 听到有自己班同学的名字，五班的人默契十足： 一边鼓掌，一边嘴里“喔”着。 然后接下来的班级都有样学样，不是“喔”就是“好”。 校长笑着抬手压了压，让他们小点声。 收敛了一会又开始了。 房铭嘉跳高和长跑都是第一，张豪的1500米第二名。 校长接过话筒，“时间还得有会才结束，同学也站了那么久了，所以等会就坐着听，行吧。” 全体欢呼:“行行行。” 能坐着谁想站着,坐草地也乐意。 “现在全体都有，坐下。” 一阵嘈杂声过后，都坐好了，赛事组委会主任才继续念。 “下面是集体奖，请念到班级的主任上台领奖。” 全体同学屏住呼吸听自班的名次。 “首先是拔河比赛，荣获第三名的班级有理科二班、理科三班、理科六班、文科三班、文科七班。” “荣获第二名的班级有理科七班，理科五班、文科一班、文科四班、文科八班。” “荣获第一名的班级有理科一班、理科四班、文科五班，文科六班。” 五班的人听到第三没有他们就放心了，第一不强求，第二也行，但是怎么都没想是第一。 五班的人纷纷扭头看向队尾站着慢悠悠喝茶和旁边老师唠嗑的孙常珂。 孙常珂扭头问：“怎么了？” “……”是我们打扰您唠嗑了。 房铭嘉哑然失笑，出声提醒他:“老熏，上台了。” 孙常珂步子和他性子一样，慢腾腾。 “到集体奖了？”他不好意思地笑问，“我们班第几？” “第一。”吴泽回答。 “可以啊!”孙常珂夸道。 “快别聊了老熏，赶紧的吧。”班长无奈地笑着说。 趁着他们拍照，赛事组委会主任突然说: “诶，你们先别下去，我把下一项给念了，你们一道拍吧。” 能省着少跑一回，老师都答应的。 拍完照片，赛事组委会主任看向校长，说“下面让我们的校长致辞。” 校长再次拿着话筒，他往前走两步，望着下面一张张稚嫩朝气的脸，“全体老师、同学、工作人员。” “我校本届运动会能够圆满结束是大家的努力。我向大家表示真挚的感谢!” “运动会举行的这三天，老师维持秩序，裁判员公正严谨，运动员奋力拼搏，同学相互鼓励，运动会的精神在你们身上一一体现。本次运动会在今天画上圆满的句号。运动会结束了，但是我任然希望我们的同学在今后的日子里，奋勇向前，团结友爱，让自己的每天都有意义。” “少年人要敢想，敢做，敢争，你们可以和太阳比肩，和太阳一样耀眼。” 第27章 i＇ll be free. 校长结束发言，各班开始清扫自己负责的场地。 文艺晚会安排在闭幕的这天晚上。 秦茉中午和他们去吃过饭，回宿舍做习题，完了就上床睡觉。 当她睡醒已经下午三点了。 秦茉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被窝里暖乎乎的，睡太久了一下子起不来了。 她过了会才支楞起脑袋，爬下床。 郝媛媛和李可音还睡着，秦茉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换了衣服轻轻打开门出去。 杨念柔说四点去舞蹈室，需要化妆、换衣服。 学校规定在校期间非需化妆的活动是不能化妆的，纪律主任对学生化妆品也抓的紧。但是这么大个学校，女生云云，要说一个都没有化，那是不可能的。 防晒，隔离，口红她们是会用的。但是有这些不够。 化妆问题学校给解决，音乐组的董倩老师请了化妆师来帮他们画，地点就在舞蹈室。 秦茉靠近舞蹈室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她抬手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杨念柔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门口，朝着门口招手，语气欢喜小声地说，“秦茉，这儿。” 旁边的江婷和一个男生也抬头打招呼。 秦茉闻声看过去，眼睛一弯，走过去坐她们旁边，小声道：“现在就开始了？” 舞蹈室有六个，分配了不同的班级，秦茉她们在的这个舞蹈室现在来的人不少。 有在聊天的，有低头玩手机的，也有换了衣服开始化妆的。 “嗯，她们对妆容要求稍微高些所以得提早化妆。”杨念柔同样小声地回她。 “喔。”秦茉点头明白了。 她们的舞蹈对妆容的要求不用太精致，化妆只是为了效果好一点，更上镜。 没一会人到齐了，秦茉想想开口道: “ 现在时间还充足，我们找个空地复盘一次动作然后再回来换衣服化妆，我怕待会化好了去练会出汗花妆。” 杨念柔觉得没问题，其余人点头同意。 音乐节奏感强的地方身体上的动作就得有力到位，眼神也不能全程死板维持一个到底。 江婷第一次看秦茉跳舞做示范的时候就呆住了，她觉得看秦茉跳舞像重新认识了秦茉。 秦茉让她们听着音乐，跟着做动作，随便弄弄就行，不用像平时训练一样认真 ，记得动作就可以。 三分钟左右过去，秦茉身上还是出了汗，她自己的身体就属于易出汗体质。 跳舞站秦茉旁边的一个女孩轻轻碰了下秦茉的手，递纸过去，“你要不要擦擦，我看你都出汗了。” 秦茉突然被碰，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侧头看人，她知道这个女生，叫柳诗微，跳舞很用心，而且跳的也很好。 “谢谢。”秦茉笑着接过抽了一张后还她。 柳诗微浅浅地笑了声，“一张纸而已，不用客气。” 说了换衣服，舞蹈室有男生换不了，她们找了就近的厕所。 男生换衣服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上身是前面有白色字母的黑色卫衣,脖颈处是条白色银链配饰，下身黑色宽松侧面有白杆的运动裤。 他们三个身高都在170左右，长相不差，不张口都是酷酷的帅哥。 崔含拍拍手袖，对着杨念柔做作挑眼：“怎么样，杨姐，帅吧？” 杨念柔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别说话的时候也就那样吧。” 旁边的杜青书嗤笑一声，拍他，“别贱，小心博哥削你。” 崔含无所谓耸耸肩，他和王文博一个宿舍，平时也会一起打篮球，王文博和杨念柔能成，崔含都有一半功劳。 所以人熟他随便问着玩，人不会放心上，但是他也不想去解释什么，杨念柔不会误会就行。 杨念柔确实没多想，她去找王文博的时候经常遇到崔含，他这人说话就这样，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但不会让人反感就是了。 崔含坐旁边楼梯的台阶上，抬头要说话，嘴巴都张开了但是话堵嗓子里又咽回去了。 他知道秦茉长的好看，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秦茉和江婷先出来的，后面几个女生手搭在自己另一只胳膊上神情害羞紧张，推推搡搡出来。 女生的不是衣服配裙子，而是翻领短袖衬衣拼接的假两件连衣裙。 裙子是需要系腰带的，显腰细。学院风的款式，裙摆到膝盖上一点，黑白颜色，胸口处一个像徽章样式的图案。 杨念柔眼睛一亮，惊叹着说:“哇，这衣服可以啊，你们穿着合适，好好看啊!” 江婷歪头俏皮道：“主要是人好看。” 杨念柔改口，连连点头配合她:“说得对，说得对。” 她俩对话让其他女孩子紧张感散了几分。 —— 郝媛媛下午醒的时候没看见秦茉，摸过手机看，秦茉三点左右的时候给她发了信息。 ［qingmo：我起床了。］ ［qingmo:四点要去舞蹈室准备，看你在睡就没叫你，你和可音一块去礼堂。］ 郝媛媛看了眼对面的床底，鞋子还在，那李可音应该也还在宿舍的。 她打了字回秦茉。 ［长高十公分：ok。］ ［长高十公分:怎么样了？］ ［长高十公分：你们什么时候出场？］ 她把手机放一边，下床洗漱。 回来的时候李可音坐在床边，眼睛放空看着地板，表情呆呆的，刚睡醒愣神。 郝媛媛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可音，一会我们两一块去礼堂吧。” 李可音反应了两秒，点头:“可以。” 郝媛媛接着说，“秦茉参加晚上演出 这会在舞蹈室。” 李可音：“嗯。” 郝媛媛进到礼堂，周身都被暖气包裹，看到房铭嘉和张郝，她过去，“铭哥，就你们俩来了？我哥呢？” 房铭嘉看着左后方墙角处回道:“那呢，和女朋友在一块。” “他惹人生气了，现在忙着哄呢。”张豪说，“还是单身好。” 郝媛媛懒得说破他那点酸言酸语，扯开话题:“你们位置在哪？” 房铭嘉带她过去，郝媛媛拉着李可音往旁边坐着，用书包给秦茉占了个位置。 虽然她也不知道秦茉表演结束是回后台还是来观众席，但是还是占个位的好，以防万一。 手机震动了两下，郝媛媛拿出手机看。 ［qinmo：弄好了，在后台等着的。］ ［ qingmo:抽签抽的第三场。］ ［长高十公分：我到礼堂了，给你留了位。］ ［长高十公分:第三？我给你加油待会。］ 秦茉坐在后台休息室，看到信息，勾着嘴角笑了。 ［qingmo:嗯。］ ［qingmo：［小猫点头.jpg］］ 礼堂。 暖黄色的灯光下，主持人在台上致辞。 房铭嘉捏着手机回信息。他爸知道他们学校今天晚上要办文艺晚会，让给拍照片看看。 房铭嘉打开录像，点了开始。他把手机横着，上面出现自己的脸，他调成后置对着张豪和罗霖森。 “豪儿，罗儿，看镜头。” “这是干嘛？” “我爸让拍的，给他打个招呼。” “叔儿，晚上好。”张豪瞅着手机，笑得一脸灿，罗霖森凑近，手搭着张豪的肩，挥挥手:“叔儿。” 房铭嘉笑笑把镜头转向舞台，上场的是两个合唱。 音响放大声音传遍角落，台上的人唱，周围有熟悉这首歌的，也不由的跟着轻哼。 房铭嘉点了暂停发给他爸。 ［fmj：［视频］］ 他抬头看台上表演，刚刚就听第三个见郝媛媛在嘀嘀咕咕的说他们班的”出场了。 手机震动了，他低头解锁看，然后笑了 。他爸回了了竖大拇指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就会敷衍你爸。” 他看到郝郝媛举着手机，偏头问：“郝媛儿，你录视频呢？” “嗯，怎么啦？”郝媛媛没转头，回答道。 “你视频待会能给我爸发一份么。” “睿叔？他想看啊，可以可以，没问题。”郝媛媛笑着点头。 音乐声停了，主持人说话，第二个人上台了。 房铭嘉看了一眼，认出来这个拿着小提琴，站在台上一身矜贵气质难掩的男生是那天被堵的那位。 旁边张豪也看出来了，小小惊叹:“是他？”他接着又道：“啧，这脸比我大腿根还白。” 房铭嘉不懂他那些语出惊人的奇怪关注点。 看到姜林西抬手架琴，他对这套动作很熟悉，他妈妈生前很喜欢小提琴，他小时候听着琴声睡觉的时候很多。 房铭嘉敛了眼睫,靠着座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那是秦茉？!” “中间那个女生哪个班的？好像没见过。” “崔含这小子，平时看不出来嘛人模狗样的。” 周围听到熟悉的字眼，拉回了房铭嘉的思绪，他抬眼看向舞台，眸光微动，一瞬间被惊艳到。 站在中间的秦茉很显眼，一头乌黑顺发随意披散着，戴着一个黑色褶皱发箍。 纤细的手臂一只贴着腰侧，另一只横过腹前懒懒搭在那只手的手腕。裙子下面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微微岔开。 脸上化了妆，轮廓清更晰了，五官精致，散发着一种冷艳感。 她们的队形像“v”，秦茉居在顶点的位置。音乐一响，秦茉进入状态，神情和动作跟上音乐。 瞬间和平时的她恍若两人，台下的人都在想，这是哪个班的。 “啧啧啧，秦妹气场两米八。” 张豪在旁边嘀嘀咕咕的感概。 郝媛媛激动的隔着一个空位拍房铭嘉胳膊，“可音，快快快，看到茉茉了嘛？太好看了吧，还有我同桌也好看。” “……”房铭嘉好整以暇的看着郝媛媛。 听到自己名字的李可音偏头，嘴角微抽，伸出食指轻轻戳她，“…我在这。” 郝媛媛“啊”了一声，毫不在意的嘿嘿笑了两声，从善如流的继续去和李可音说话。 房铭嘉继续看向台上。秦茉她们变了队形，秦茉和江婷一组，其他的男女一组。 男生站在女生后面，手虚虚放在女生的肩头，眉眼轻佻。 秦茉不用担心男女有别，她的手搭着江婷的肩，嘴角勾着笑。 台下的人炸了。 “哇喔~” “啊啊啊啊，是男人就搂紧!” “女生的那一组好配，我没意见!” 音乐很燃，中间混着几句英文。 “i''ll be free.” 秦茉双手隔着距离放在江婷的脸侧，掰头，回正，江婷脑袋配合她的手，两个人默契十足，干脆利落。 “i will chase everything i want.” 江婷转身面对秦茉，秦茉换到前面。 秦茉的每一个肢体律动都到位熟练，投入，自信，潇洒大方。 不懂舞蹈的人都觉得她跳的好。 《零头》这首歌旋律轻快节凑感强，动作时而干脆有力，时而柔和舒缓。 每个人都跳的认真，把脑海里的动作最大化去做好，跳出了慵懒随性的酷帅。 在整段舞蹈，别人很难把视线从秦茉身上移开。 接近尾声，秦茉和江婷并肩站着，但是江婷和其他三位女生是背对观众转头，手扶着秦茉的肩。秦茉和男生则是双手前腹式，低头站着。 秦茉身上出了汗，肩部起伏不定，她现在心跳很快，疲惫且畅快。 音乐停，她们退成一排，鞠躬退场。 台下掌声一片。 在整段舞蹈，别人很难把视线从秦茉身上移开。她像是为舞蹈而生。 第28章 冬天配火锅 房铭嘉抬手鼓掌，张豪嘴巴不停，“哇，太牛了吧，秦妹!” 房铭嘉:“你给我同桌取了多少称呼了？” 张豪“嘿嘿”笑两声，“这个随机应变，看情况叫。” 秦茉从旁边猫着身子穿过一排人来到座位上。她一上台就看到他们了，房铭嘉和郝媛媛之间空了个位子。 郝媛媛等她坐下来，连忙凑过去， 一点都不收敛道：“好酷好飒好好看。” 秦茉平日里眉眼淡，看着有距离感，但是现在眼尾加长，画了浅蓝灰色往上晕染的眼妆，梅子色口红，衬得人冷白冷白的。 她现在身上还有刚刚跳舞的气质，一个人透露着冷艳感。 但是下一秒，像玻璃屏障碎了，又是他们熟悉的温温静静秦茉。 秦茉低眼，习惯性的抿着唇不好意思的浅浅笑了笑。 “不错不错，深藏不露啊秦妹。” “…”秦茉自动过滤他的新叫法。她不觉得自己的舞蹈功底差，不然星舞也不会让她去参加，一本正经地道，“以前学过几年。” “茉茉，我觉得你好适合学舞蹈。”郝媛媛说。 “对啊，秦妹你想过大学学舞蹈么？”罗霖森随口问了一句。 秦茉一顿，疑问着重复他的话，“大学学舞蹈？” “嗯，大学不就有舞蹈专业么，只是专业性有强弱之分。” “没想过。”秦茉轻声，“我现在还没想以后学什么。” 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几个人心思回到晚会上，看着演出节目，时不时聊上几句。 房铭嘉后面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他今天晚上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秦茉，更自信耀眼，眼里像淬了星星。 —— 运动会过后，长明一中给放了两天假，通知下周五开家长会。 期中考完试就该开的家长会被推迟到运动会后。 秦茉他们班集体赛得了一个第一名，奖金有一千，所以孙常珂在奖金的基础上凑上钱请全班人吃火锅。 本来老熏一开始想着大家伙一块吃个饭，但是建议吃火锅的同学多了，老熏又不坚定，就改去吃火锅。 秦茉放假回家的路上和方柔说开家长会的事儿。 “我看到了，你们老师在群里发了”方柔说，“上年你爸去的，这次我去。” “嗯。”秦茉继续说，“我们班主任明天晚上请班里人吃火锅，我不知道九点能不能回到家。” “老师请的？那行，你别在外面贪玩就好，结束了就赶紧回家，大晚上的，一姑娘在外面不安全。” “好。” “几点去？” “六点。” “让你爸送你去，结束了打电话去接你。” “…不用去接我，爸还得来——。” “你听话。”方柔打断她，语气不予置否，“明天我和你爸都不上班，去接你用不了多少时间。” 方柔知道她考虑什么，通过后视镜瞟她一眼，“你还不了解你爸，他出门用不着换衣服。” “嗯，我知道了。”秦茉应了。 方柔没说话了。 秦茉看着窗边闪过的剪影，脑子里横插进罗霖森说的那句话。 低垂着睫羽，眼眸神色不清。 —— 第二天下午。 秦茉揉揉胀痛的额头，合上书，拿过杯子喝水。 早上方柔给了她一套新买的题库，每科都有，她翻开数学的做，里面的知识点含盖很广，碰到没学过的，她得去琢磨。 这样的题做着无非就是自学自究，对不喜欢数学的秦茉而言就更头疼了。 秦茉拿过手机看时间，阳台处的的门突然发出声音，像爪子挠过。 “喵～” 秦茉笑了，她走过去开门，门开了一条小缝，奇奇就迫不及待钻进来了。 中午秦栎吃过饭，把奇奇夹胳膊肘里，奇奇喵了一路，被带着上楼。 “怎么跑过来了？嗯？” 秦茉抱起猫，用鼻尖蹭它毛茸茸的脑袋。她抱着奇奇去找秦栎玩。 她定的闹钟铃声响了，秦茉才回房间去换衣服，下楼。 秦任章侧头看她，“现在走吗？” “嗯。”秦茉弯腰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咬一口 ，声音含糊，“怕去晚了，不太好。” “去的哪家？好聚老店火锅？”秦任章问。 “嗯。”秦茉点头，“他家的味道好。” 秦任章关了电视，起身去门口换鞋，笑着说，“那倒是。” 秦茉到的时候看到没看到房铭嘉他们。火锅店居在十字路口,门口路的两边是一排树，和公共长椅。 戴锦羽和其他到的同学就在长椅那里，一群人围在那，惹的路人频频回头看。 换了平时自己的衣服，女生化妆打扮了，男生穿得随意。 陆陆续续的同学赶到。 秦茉前脚过去，后脚房铭嘉他们也来了，旁边挨着孙常珂。 孙常珂过来左右扫了眼，问，“来，同学们，看看自己的前后左右桌都在现场了没。” 秦茉看向房铭嘉，他站在几个男生旁边，因为个子高，旁边人和他说话，他侧着耳朵听。 孙常珂话一出，房铭嘉抬眼就和秦茉撞上视线。 傍晚路边的夜灯都亮着，房铭嘉一侧的脸隐在昏黑夜里，暖黄的光照着他另一侧，他抬眼看过来，秦茉心跳漏了一拍，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郝媛媛左探右探的找江婷，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同桌呢？茉茉，你看到没？” 秦茉看到了，抬头扶着她的脑袋偏到左边，“那，背对着我们和杨念柔讲话的那个。” 郝媛媛“哦哦”点头。 然后，一位男生举手，“老熏，我同桌没在，李可音。” 孙常珂恍然，一拍额头，“对，李可音下午和我说了，她有事来不了，我给忘了。” 秦茉颦眉，心里觉得怪怪的。 但是又想到她的性格摆在那，不来也正常。自己想的没理了。 秦茉忽略心里的怪异，跟着同学们一块进去。 他们人多，一桌指定不够，孙常珂订了七桌。 一桌八个人，秦茉和房铭嘉他们加上江婷，吴泽，杨念柔，王文博。 吴泽刚坐下就对着张豪和罗霖森使眼色，三个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走了。 “他们干嘛去？”江婷好奇地问。 “不知道。”郝媛媛说，“有张豪和我哥在的，不像是好事。” 江婷笑出声。 秦茉看了眼房铭嘉，觉得他肯定知道。 房铭嘉哪能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想什么，太明显了。 “买喝的去了”房铭嘉出声，补充道，“会被老熏骂就对了。” 一桌人都懂了，这是买酒去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他俩三提着一袋东西，红色的袋子只能看到是水，看不清是什么水。 还没到座位，孙常珂就过来了，背着手，伸头瞅了眼，点名道姓问，“张豪，这买的什么？” 张豪咧着嘴笑，一脸真诚，“饮料，可乐，矿泉水什么的，刚准备给您送一瓶过去呢。” 罗霖森偏头，肩膀微微颤抖。 孙常珂当过几届班主任，不是白当的，往年运动会结束了也会出来聚餐。 只是不同以往的，以前的工资没现在高，聚餐也是大家伙一块凑的。 “哄谁呢？”孙常珂瞪张豪，一脸我能不知道的表情，“拿出来，我看看买的什么酒，你小子主谋吧？仗着放假是不是就皮痒了。” 张豪被揭穿也不尴尬，但是他属实有点冤，主意是吴泽出的。 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豪这人没义气，买友求饶: “老熏，你这可说错了，主谋是吴泽。”他挠着后脑壳笑，“我和罗霖森顶多是参谋。” 吴泽：“……” 罗霖森:“……” 同桌的其他五人和旁边桌看热闹的：“……” 孙常珂被他逗笑了，倒也没不依不饶，他以前做学生的时候不见得比他们安分，自然明白他们那点小心思。 他保险起见看了眼，确定里面是鸡尾酒饮料，笑着道。 “行了行了，买了就喝吧，但是这次就不计较了，你别再跑去买了啊。”孙常珂看向房铭嘉，祸及旁人:“你也是，不拦着他们。” 房铭嘉失笑，“下次一定。” 孙常珂转头对着旁边跃跃欲试的同学，“你们没买的不准去买。” 孙常珂走了之后，吴泽和罗霖森默契十足地一人按着一边张豪的肩。两个人语言痛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豪，我看走眼了。” “我拿你当兄弟，你tm拿自己当打火机，还来自爆。” “所以，待会我给你点香菜，你吃完我们兄弟就还有得做。” 张豪笑脸瞬间垮了，开始求饶 。 房铭嘉摇摇头，笑着去涮毛肚，给他们出招，“他不喜欢吃鸭肠。” 郝媛媛笑疯了，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有牛肉丸。” 其他人边吃，边笑着看戏。 吃到一半，秦茉热得不行，脱了外套担在椅背上，脸红红的，嘴巴也红。 她没留意，吃到肉卷里藏着的一颗花椒，眼睛睁大，嘴巴舌头麻了。 秦茉拿起手边的水就要喝，快到唇边时，房铭嘉握住她的手腕下压，轻笑出声，看着她迷惑的眼睛，无奈笑着低声道：“这水我喝的。” “不好意思，我”秦茉耳朵也红了，磕磕巴巴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一下没想起我的在右边。” 房铭嘉没喝鸡尾酒，和秦茉一样喝得罐装葡萄味饮料。 “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房铭嘉说，“不用这么慌的解释。” 秦茉到出了店，都没好意思和房铭嘉说话，对视上她也第一时间移开。 房铭嘉好笑，觉得她像猫，生气了就瞪你，不好意思的时候就躲着。 第29章 好哄 秦茉进学校的时候，一路上能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多了。 她步子放缓，不经意扭头和一个女同学对视上。秦茉脚步一顿，对方没想到她会扭头，眼里却没有一丝慌乱，淡淡转开视线走了。 秦茉抿了抿唇，捏着书包带子，她在脑海里思索，试图找到关于那个女生的印象，但是没有。 秦茉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一面之缘也没有。但是对方刚刚那种冷冷打量她的眼神，以及她看到对方第一眼而产生的面熟感，让她又不确定了。 早读结束。 秦茉安静地看书，半晌一页书都没翻。 房铭嘉从她进来就发觉她情绪不对劲。看了她一眼，书面还是前十多分钟看的内容。 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一直无意识蹙着的眉。 他想想，没问，怕觉得唐突。 “秦茉，你今天牛奶有多的么？”房铭嘉换了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秦茉蹙着的眉平展开，眼睛疑惑，说: “有，但是你不是不喜欢喝吗？” 秦茉一开始会问房铭嘉要不要喝牛奶，房铭嘉拒绝过几次，他不喜欢纯牛奶的味儿，觉得腥。 所以后来秦茉就问的少了，偶尔问也是习惯性的问一嘴，房铭嘉说不喝，秦茉就点点头自己喝自己的。 房铭嘉没觉得烦，觉得这样的秦茉有点迷糊。 “早上的早餐盐放多了。房铭嘉解释道。 他面色认真，秦茉也没怀疑，转身从书包里拿牛奶给他。 房铭嘉戳开当着秦茉的面就喝，面不改色没几口就喝完了。 秦茉听着“滋滋”的熟悉声儿，见瓶底了。看来早餐真的很咸。 “你下次放盐留意点。”秦茉眼神关心地看着他，“牛奶还有，你还要吗？” “…不用了。”房铭嘉问，“你每次都带这么多牛奶？” “三瓶不多。”秦茉认真道。 “嗯，你说不多就不多吧。”房铭嘉语气不自觉带着哄意。 秦茉不是每天都带三瓶牛奶，这次是因为上周五的那瓶忘了喝。 房铭嘉把瓶子捏扁，垃圾桶在后面角落里，他抬手把瓶子扔进去。 秦茉被这么一打岔，也懒得去纠结刚刚的事。拿着周末没弄明白的题去问房铭嘉。 房铭嘉拿笔给她写过程，看她认真琢磨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能丢得这么容易，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中午，秦茉和郝媛媛照常回宿舍，到三楼楼梯拐角处，秦茉遇到了早上的那位女生。 秦茉眼睛掠过她，当没看见，刚踩上台阶，那个女生就闪到她前面的台阶上，手撑着一边的栏杆，笑吟吟看着她问，“你是秦茉吧？” 秦茉还没说话就被郝媛媛拉到身后。郝媛媛面色一冷，语气不耐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女生还是笑着，眼睛狐疑地扫了一眼郝媛媛，“我问的是她，不是你吧？。” 秦茉在后面轻轻拽她的手。郝媛媛欲言又止，瞪着陈素怡没说话。 秦茉站在郝媛媛旁边，平静地说，“我是，你找我有事可以直说，不用明知故问。” 郝媛媛的反应，明显和对方认识，而且关系不好。秦茉不觉得她找自己会是出于善意。 那个女生勾着唇笑，眼神直白地看着秦茉，“文艺晚会你的舞跳得很惊艳，我有个表姐也喜欢跳舞，所以我蛮喜欢你的，想和你交个朋友。” 秦茉眼眸眸光一沉，面上不显，拒绝道:“不用了。我和你成不了朋友。” 听到对方口中的表姐，秦茉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她觉得巧，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想到一个人。 秦茉说完就拉着郝媛媛绕开她上楼，那个女生没拦着，盯着她们一块上楼的身影，嗤笑出声。 她看着空旷地楼梯间，微眯着眼睛，道:“郝媛媛刚刚生气了？” 三个女生神色各异，相互看了眼。 “嗯，挺明显的。”左边的女生说。 “她应该和对方玩的挺好的。”右边的女生说。 “素怡，你是认识和郝媛媛旁边的那个女生的吧？”中间的女生看出倪端，问道。 陈素怡“嗯”一声，她没说别的，下了台阶往宿舍走，“回宿舍吧。” 秦茉和郝媛媛到宿舍，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秦茉没打算去问，郝媛媛愿意说，她就听，不愿意说，她也不会有想法。而且她自己心里也想着事儿。 郝媛媛心里不知道怎么说，等秦茉上床了，她拿着手机想了会，发信息给秦茉。 郝媛媛性子直，平铺直叙。 ［长高十公分：刚刚那个女生是陈素怡，旁边的三个女生，我只知道走边那个是彭丽微，中间那个是何娟。］ ［长高十公分:陈素怡和她俩高一的时候是五班，今年分班去的理科班。］ ［长高十公分：高一的时候我和她们玩过一段时间，我后来才知道她虽然和我玩，但是挺讨厌我的。］ ［长高十公分：那个时候我和何娟、彭丽微的关系比较好，她心里不高兴，背后拉着她们说我坏话。］ ［长高十公分:她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我都不知道她给铭哥写过情书，但是她到处说我把她的情书扔了，打着妹妹的名义，实际上把自己当铭哥女朋友。］ ［长高十公分：这话我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幸好铭哥心明儿，没信，不然得揍我。］ ［长高十公分:现在想想有点气，当时我确实因为朋友难过了一阵子呢。］ 秦茉看着她发的消息，一开始担心她心里难受，看到后面一句就放心了。 ［qingmo：［摸摸头.jpg］］ 发了表情包的秦茉有点懊恼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只有一个表情包好像很敷衍。 她挤牙膏似的，拼拼凑凑发过去她觉得勉强算安慰人的话。 ［qibgmo: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说你的坏话。］ ［qingmo：你很可爱，我很喜欢你。］ 郝媛媛看到不会安慰人的秦茉发来的信息，觉得不好意思了。她现在已经释怀了，但是被安慰还是会开心。 她觉得秦茉真的是长相和性格各长各的。 郝媛媛说完了自己的事，睡觉都舒畅多了。 秦茉中午回宿舍，李可音没在做题，床边摆了两双鞋，明显是睡下了。 到起床，秦茉进卫生间撞上正在洗脸的李可音，和她挽着手袖露出带着青紫伤痕的手臂。 郝媛媛没醒，秦茉皱眉，压着声音问道:“你手怎么弄？” 李可音慌慌忙忙想遮，秦茉抓着她，一瞬间明白了，“你爸打的？” 李可音眼一瞬间红了，觉得被自己爸爸打很丢人。在否认和说真话之间纠结，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嗯。” “他还是经常打你？你可以报…” 秦茉话到一半，止住。 她能想到的对方怎么可能没想过，而且有用的话，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出手。 李可音语气极轻，嘲笑，“我除了求饶和躲开，什么都做不了。” 秦茉在这一刻好像明白她脸上的可笑和无力之意。 做不到感同身受，说不出口“没关系，别放在心上。”这些毫无用处的安慰。 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会明白别人那些你认为不理解的情绪。 安静的卫生间，水龙头上凝聚的一颗水落下，发出滴答声。 “搽药了吗？”秦茉良久只憋出这么一句。 “没有。”李可音摆头，无所谓地说：“用不着搽药，会自己好的。” 早习惯了，不是吗。 一个下午，秦茉上课不说话听得认真 下课休息一直低着头写题。 房铭嘉写会题，看眼秦茉。 得了，这是又有问题了。 下午许舰晨约了打篮球，结束后去超市买水。到前台收银处，房铭嘉视线扫了眼旁边的糖。 前台人员出声问道:“这些水都是一起的吗？” 桌上摆着四瓶水，房铭嘉挑眉看了眼旁边装作在忙的三个人。 他回头说：“嗯，一起。” 前台人员:“好的，一共是16.5元，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 “好的，请…额，你钱是不是按错了，多付了2块。” 房铭嘉从旁边盒子里抽出两根葡萄味的棒棒糖，“没有，拿两根这个。” “嗯，好的。”前台人员点头。 房铭嘉拿了自己的水就往外走，后面三人纷纷拿着水跟上。 罗霖森看见他买糖了，打起糖的主意，“铭哥，你买糖干嘛？你要戒烟呐？” “罗儿，糖什么时候成了戒瘾专用物了？”房铭嘉把糖揣兜里，睇他一眼。 “你想吃啊”罗霖森伸出手摊他前面，“铭哥，给我一根。” “不给”房铭嘉打开他的手，“自己去买。” 要糖不成的罗霖森，在晚自习的时候，看着秦茉吃着的糖，觉得这紫色的糖棍tm格外的眼熟。 罗霖森一脸复杂地转头拍张豪，两个人凑一块小声嘀咕。 然后斜着眼睛像怨妇一眼瞟房铭嘉，房铭嘉视而不见，正好戴锦羽在找人弄黑板报，房铭嘉帮他俩推荐上去了。 对画画没有丁点天赋的罗霖森：“…” 对自己画画一塌糊涂毫无察觉且迷之自信的张豪:“…也可以。” 天冷，没人想大晚上骑自行车，回到家得缓半天才暖和。罗妈妈来接就一块跟着回去。 房铭嘉在他爸出差的时候就蹭着车回去。一路上罗霖森可有劲儿，斜房铭嘉一眼，就哼一声。 眼神里面的意思明晃晃的，房铭嘉不可能看不出来。 房铭嘉直接把他头按在张豪肩膀上，“你能不能消停点。” 罗霖森被自己逗笑了，但是嘴还是硬：“不能。你糖咋不分我呢。” 他就是逮着机会闹房铭嘉，没真的计较。他觉得铭哥给同桌送糖这件事，苗头儿不对劲。 但是罗霖森又能明显感觉到房铭嘉身上没他想的那种心思。 张豪就是瞎跟着闹，他看不出来罗霖森在表达的什么，“你差不多行了罗森森，想要糖，你喊声豪哥，明天我给你买怎么样？” 郝媛媛偏心偏到离谱，觉得他瞎矫情，“人同桌，给糖怎么了？再说了，给小姑娘确实比给你合适。” “郝媛媛，你少在这说风凉话。” “你就是矫情，就是小气…” 罗妈妈就听着他们闹，笑得一脸柔和。 第30章 追求所热爱的 周五那天，早上响了几声闷雷，没一会雨丝飘零空中，雨势渐渐变大 。 雨点啪塔啪嗒打在窗户玻璃上，孙常珂听见动静，看到雨下这么大，他倒是心里一乐。 看这个架势，怎么也得下到下午。学校开家长会都是操场开一个，结束了回班级再开一个。 家长会只开一场，孙常珂乐得轻松。 他掂掂课本，说道：“待会中午的时候，不用搬凳子去布置场地，今天可能开不了操场的家长会。” 全班一瞬间欢呼，一片“好好好”。 他们一边担心下午的家长会，一边高兴可以提早放学。 极少家长会去听操场的家长会发言。他们关心自己孩子，也只有在班上听到老师谈及学习状况的时候，耳朵能支楞起来，打瞌睡的也能清醒来。 早上最后一节课，学校广播就通知中午班主任组织在教室开家长会。 下课铃声响了，数学老师在讲台收书，孙常珂走进来，笑着对他点头打招呼。 数学老师也笑着点头回他，“说家长会的事呢？” “嗯，和他们交代几句。” “下午辛苦，我中午就回家了。”数学老师幸灾乐祸地打趣。 孙常珂无奈笑着摇摇头，，转头对着班里同学道：“值日生打扫卫生记得弄干净啊，别像平时一样马虎。班长到时间找同学给教室弄几壶热水来，天冷，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比较舒服。” “热水壶是在食堂热水房里吗？”戴锦羽问道。 “嗯，热水壶就在那，你找同学一起去提。”孙常珂说。“矿泉水也去买两箱来放着吧，万一有家长要喝。” “好。”戴锦羽道。 孙常珂说完就走了。 戴锦羽回头对着房铭嘉问道:“铭哥，你和张豪他们能帮忙嘛？提热水或者搬矿泉水。” 房铭嘉点了头，“嗯。” “我俩也可以帮忙。”张豪拍着罗霖森说。 吴泽主动举手，“班长，我能帮忙提热水。” “我也可以提热水。”又一个同学说道。 然后说帮忙的同学就多了，多了就容易乱。 “我可以帮忙打扫卫生。” “我可以帮忙端茶送水。” “我可以买点瓜子。累了可以唠唠嗑。” “…真有你的。那我给买点啤酒还是可乐？” “哈哈哈哈，老熏得削你。” 闹够了，戴锦羽安排好任务，大家纷纷往外走。家长会得一个小时之后开，他们可以去食堂吃饭，然后去校门口找自己的家长。 秦茉走出教室，外面雨已经停了。迎面来一股冷风，直嗖嗖往衣领扣子灌进去。 秦茉缩缩脖子，手也缩进手袖，然后揣兜里。 房铭嘉视线从她身上扫过，不动声色的朝前面走了点挡在她前面。 食堂人多，暖气开着，进去暖和不少。他们吃完饭，房铭嘉三人去超市买水，秦茉和郝媛媛跟着去了。 时间不够，回宿舍也做不了什么。 这会的地面湿漉漉的，空气清新，水洼处落了几片枯叶，他们走过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一闪而过。 房铭嘉他们三个走在前面，秦茉和郝媛落后几步。房铭嘉侧头和张豪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朝着另一边走了。 秦茉看了看房铭嘉去的方向，问“我们不去超市买水了？” 她看到房铭嘉去的方向，只有奶茶店和几家小吃店。 张豪“哦”了一声，“去啊，他去买奶茶，他让我们先去，但是我们等他会再去吧。” “他一个不爱喝奶茶的人主动跑去买奶茶？奇了怪了。”他小说嘀咕。 秦茉没听清，但是能听到个大概，她同桌牛奶不喜欢喝，奶茶不喜欢喝，碳酸饮料也没见他喝的有多少。 听到张豪说的，她也觉得惊诧。 罗霖森闲不住，拉着张豪过去找房铭嘉，说“你俩在这等，我们过去看看，我怕他买错口味。” 郝媛媛连忙挥手，“去去去，和铭哥别忘了我的啊，我要原味奶茶。” 罗霖森头没回，抬手应了，没走几步点头弄手机。 然后秦茉这边手机就响了，秦茉看手机，罗霖森发的信息。 ［罗霖森:秦妹，你喝什么？］ ［qingmo：我都可以。］ ［罗霖森:ok。］ ［qingmo：谢谢。］ ［罗霖森:客气了啊。］ 秦茉发了个笑的表情包，把手机收起来。 没一会就看到他们三个从对面过来了，房铭嘉一只手里提两杯奶茶，另一只手拿着一杯喝过的。 张豪拿着一杯喝着，罗霖森提着两杯。 过来后，房铭嘉把奶茶递过去给秦茉和郝媛媛。 奶茶是热的，秦茉手一碰到就双手捂上去，眉眼惊喜地笑着说，“谢谢。” 郝媛媛也道：“谢谢铭哥。” 她看到罗霖森手上多拿的那杯奶茶，笑得暧昧，“哦，哦，懂了。” 罗霖森睇她一眼，抬手敲她脑袋上，“没大没小，开你哥玩笑。” “少装，你有个当哥的样吗？”郝媛媛捂着头瞪他，“你老打我头，我这么矮，估计就你打的。” “我不背锅。” … 把水抬到教室，房铭嘉拿着手机就出校门了，他爸发信息说他已经到校门口了。 张豪觉得不用去接，说:“他去年就来过了两次了，他自己认路，不用我去接。”说完人就跑去玩了。 认路肯定是认的，但是他忘了换座位的事，没想过他爸来教室坐错了位置。 然后他爸出了教室就揪着他耳朵一顿骂。 秦茉和郝媛媛和他们去了超市就没回教室，在校门口等家长到。 方柔到的时候，下车就看到秦茉了，亭亭玉立地往那一站，格外显眼。 方柔走过去，看到郝媛媛，记得她，“你好，媛媛同学。” 郝媛媛惊喜她记得自己，“阿姨好。” 秦茉扭头和郝媛媛说，“我先带我妈妈进去了，待会去找你。” “嗯，好。”郝媛媛点头，笑着和方柔说，“阿姨一会见。” 方柔:“嗯，一会见。” 秦茉带着方柔往教室走，方柔上次来着急办事都没怎么看过学校的环境，现在一边走一边左右看看。 “学校环境确实不错。” “嗯，教学楼前面还有一个鱼塘，也蛮好看的。” 方柔话题一转：“你们孙老师，你能听懂吧？我和你普叔叔问过，孙老师性格挺柔和的，教书也很有一套。” “嗯，能听懂。”秦茉回答。 “那就好。”方柔说，“你弟的成绩我是指望不了什么，就看你了，妈妈希望你能考上重点大学，到时候你考个教师证，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是教师也可以吧”秦茉迟疑地问道。 “你觉得当老师不好？”方柔蹙眉，问，“那你想学什么？” 秦茉看着前面的路，绕开积水，轻声试探着说:“舞蹈，舞蹈行吗。” 她说完心里惴惴不安，眼睛一眨不眨，安静地等她妈的回答。 方柔眉头拧得更紧，不理解她怎么会说这个，语气迷惑不解：“你想学这个？” 没等秦茉开口，她否定道:“这个不行，你考财经我都觉得比这个好。学这个找工作不容易，你要是想进音乐圈，更难。这个太多靠的是青春，老了的时候你去哪找工作？” 秦茉眼眸一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样，心里被她的话捶了一下,闷沉着一颠。 她笑着安抚她妈:“我就随口一说。” 方柔眉头松开，不放心地叮嘱“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安安心心读书，然后当个老师是最合适的，妈还能害你吗？” “嗯。”秦茉岔开话题，“妈，前面就教学楼，我们班在三楼。” 教学楼是“冂”字形的，横着的过道，秦茉他们教室在左边那一楼。 秦茉带方柔到位置上，方柔看了眼桌面，问“你同桌是男生？” 秦茉点头，“嗯，我同桌你也见过，上次站我旁边那个就是。” 方柔想起来了,倒也没说什么。 秦茉给她妈接了杯热水就准备走了。出教室正好碰上房铭嘉和房志睿。 房志睿穿着一件黑色加厚大衣，里面白衣黑裤，个高气质博俊，就一个帅叔叔的模样。 她侧过身子，主动问好，“叔叔，你好。” 房志睿点头，笑呵呵地，“好久不见，小姑娘。” “你上次跳的舞我看了，很不错啊。”房志睿又说。 “…谢谢。”秦茉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了谢谢就准备溜了。 房铭嘉推着他爸往里面走，“别唠了爸，走吧。” “行行行，知道了。” 秦茉到楼下意外的遇到了董倩，她眼里难掩惊讶，问好“老师好!” “嗯，下午好。”董倩回她。 秦茉刚要走就被董倩喊住。 “秦茉同学，等一下。” 然后秦茉和她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 “遇到你就想着和你说一声。”董倩神色无奈中透露着为难，笑着说，“很抱歉，老师说给你时间考虑，要食言了。” “没有没有，老师您说就行。”秦茉摆摆头说。 “前几天通知一月份月底就要上交参赛人员名单。” 董倩不想把她逼太紧，她记得秦茉是个跳舞的好苗子，文艺晚会她也在，秦茉的可塑性很高，她心痒痒的，很想把人拐来。 “老师觉得你是喜欢跳舞的，所以想着再来问问你。”她语气轻松地说，“你也别有压力，你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决定好了。” 秦茉的心里像有一把飘忽不定的称，一边是跳舞，一边是她妈。她想着自己喜欢跳舞，一边就倾斜下去一点，想到她妈妈的态度，这一点倾斜又平了。 秦茉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反倒让董倩心里一亮，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她继续道:“老师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比你还小，那个时候条件不好，家里人也不支持，但是老师还是选择了这条在当时比较难走的路。说这个是因为我现在很庆幸，我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我们一生很漫长，工作在未来会占据我们一半的时间，所以我们可以让工作不再只是为了柴米油盐。当它是我们所追求热爱着的时候，我们的每一天都会过得更有意义。” 第31章 选择、转折 秦茉蹲在地上，前面是一小滩积水，她拿着随意捡来的枯枝，拨弄水面，眼里迷茫无措。 她当时还是和董倩说会在月底前考虑好的。 董倩温和的笑着应了，说可以。 然后对方走了多久，她就在这里蹲了多久。秦茉丢掉枯枝，拍拍手，站起来才发觉自己腿麻了。 她转身，眼睛突然瞪大，被吓了一跳。 房铭嘉懒懒的侧靠着墙，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 “干嘛你？在这吓人。”秦茉从他旁边过去，一张小脸皱着，慢腾腾往前走。 房铭嘉跟上来，看着她说：“你还没蹲，我就来了。” 秦茉偏头看他，说：“你怎么偷听。” “不算偷听吧，楼道很安静，你们说话声音没压低，我听见了没什么奇怪的。”房铭嘉解释道。 “哦。行吧。” 秦茉无所谓房铭嘉是不是听见了，换个人，她可能会不自在，但是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房铭嘉就可以。 “那你怎么声儿也不出。”秦茉又问。 “想看你能蹲到什么时候。” “……” 秦茉倏地侧着头，眼神不敢置信地盯着房铭嘉。 房铭嘉勾着唇，轻笑一声，塞了根棒棒糖在秦茉手里。 “逗你的。看你情绪不对，看看你会不会哭了。” “…没有，不至于。” 秦茉捏着糖，低着头辩驳。 “嗯，知道了。”房铭嘉说。 他下楼只是听到董倩后面说的那段话。 董倩教的跳舞，联系上她的话不难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一月份要上交参赛名单，就只能是星舞了。他看着他同桌在老师走了之后就蹲下身，还以为她哭了。结果哭是没有的，人蹲地上，背影沮丧迷茫。 看着可怜兮兮的。 秦茉拿着手机给郝媛媛发信息问她在哪。 ［长高十公分:学校门口，快来快来。］ 秦茉好奇她着急什么，和房铭嘉说，“我要去校门口，你去吗？” 房铭嘉说：“去，张豪他们也在。” 等他俩到门口，郝媛媛他们三个站路边一人手里捏着几根烤串。 “你们不会待店里吃吗？”房铭嘉看着他们三人稀奇地问。 “这不是店里买的。刚刚一大叔开小三轮过来卖的。大冷天的也不容易，大叔冷的手都红了，就买了些。”张豪吃着串，说话含糊不清，惊奇着说，“没想到味道还挺好。” “吃完再说话吧，豪儿。”房铭嘉说。 张豪笑了两声，说:“给你和秦妹留了几串呢。” “这这这。” 郝媛媛连忙拎起手，示意自己手里的袋。 挺多根呢，用袋子捆得严实，怕热气散得快。 房铭嘉接过去，打开让秦茉先拿。秦茉随便拿了两根。 秦茉觉得辣了，两串吃完就没再吃，拿纸擦了手和嘴，舔舔嘴唇，准备去买水。 “你们喝什么水，我去买。” 她说话，空气中就有一团白雾。罗霖森笑她道。 “你这吃辣能力确实不行，上次吃火锅就发现了。” “嗯，秦妹，你也太不行了。”张豪看她吃两串就辣的不行，跟着笑。 秦茉轻轻笑了笑，“这我自己也没办法。” 郝媛媛：“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口渴。” 张豪:“我喝脉动。” 罗霖森瞟他一眼，“我喝尖叫。” 秦茉看向房铭嘉，“你呢？” 房铭嘉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果汁吧，葡萄味的。” 秦茉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弯着眼睛笑了。 房铭嘉挑眉看着她，秦茉解释道：“ 你好像很喜欢葡萄味的水和糖。” 棒棒糖葡萄味，水也喝葡萄味，上次吃火锅也是。 房铭嘉没否认，点头说，“还行。” 她们没去超市，旁边的小吃店的贩卖机就能买。 秦茉买了水回来，她妈正好发了信息过来给她，然后秦茉先回了教室。 走到教学楼前面，秦茉看到已经有不少家长出教学楼了。 她到教室门口，教室里面还有几位家长在和孙常珂沟通。 她扶着栏杆转身眼神随意看下去，然不经意间看到某处，眼睛微眯着，不确定的看了好几眼。 然后确定前面路上被一个男人拉拽走的是李可音，背着的灰色书包秦茉认得出来。她脚步跟着男人有些困难。 秦茉皱着眉，眼睛透露着担心，想到她爸经常打她，秦茉脸色不大好了。 走得这么着急，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不会又要打李可音吧？ 周围的人频频回头看他们，李可音迈着步子尽量跟上，她知道她爸顾忌学校人多，老师不会不管，所以没动手打她。 但是回了家就少不了，她苦笑一声，眼里满是讥讽。 家长会三点多就结束了，一路上方柔因为秦茉成绩比在天宁还高，心里不免高兴，觉得让秦茉转学更对了。 但是秦茉没心思听她说的话，这些话在过去的几年里，听到过太多次了。秦茉知道她会说什么。 她现在比较担心李可音。她上次见过李可音的爸爸，外表被烟酒腐蚀，脸颊凹陷，面色蜡黄。 人看着精神状态不佳，但是下手很重。 她知道报警只会换来更严重的毒打，而且没有李光斛给的那点钱，李可音和李奶奶本来难的生活就是雪上加霜。 秦茉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抱着奇奇，看着茶几处想的出神。秦栎过来了也没察觉，回过神转头被吓了一跳。 “想什么这么入迷？”秦栎疑惑地问。 “没什么。”秦茉把奇奇放在沙发上。 她上楼换衣服，然后去敲她爸妈的卧室门。 “怎么了？”方柔站在门边问。 “妈，我出去一会，买点东西。”秦茉说。 “去吧，早点回来。”方柔当她要去买日用品。 秦茉打车到乔西街，赶到巷子边就遇到了她同桌。 秦茉停住脚，看了眼巷牌，确定自己没走错，疑问，“…你搬家来这了？” 房铭嘉表情从一开始的意外听到她的话变成了哑然失笑。 “有没有可能我是来找人的。” “喔，那你来找谁？”秦茉跟着他的话问。 “你呢？”房铭嘉没回答，反问她，“你搬家到这还是找人？” “…找人。”秦茉乖乖回答。 然后他们一起走到李可音家附近。 房铭嘉:“……” 秦茉：“……” 两个人眼睛怀疑着看着对方，心里隐隐约约有猜测，不约而同地说道: 房铭嘉：“你和我不会找的是同一个人吧？” 秦茉:“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房铭嘉：“……” 气氛一时静下来。 房铭嘉扬眉，眼底带着笑意，不知道这姑娘能想到那去。 “这巷子倒也没有那么复杂。” “不好意思。”秦茉耿直道歉。 房铭嘉这下直接笑出声，动作自然地抬手，手背贴她额头上。 “也没发烧啊？道什么歉。” 他做的太自然，秦茉对他也没防着，微凉的触感让秦茉一下呆住了。 房铭嘉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然后表情也顿了一下。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怪异又奇妙。 房铭嘉清了清嗓，有些尴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秦茉低着眼，没好意思抬头，耳朵红红的摇头，语气佯装平淡“啊，没事的。” 想想觉得不对，她又改成点头，“嗯，我知道了。” 房铭嘉那点不自在和尴尬被她弄没了。 他笑着说，“所以是来找李可音的？” 秦茉问，“你也是来找她的？” “嗯。”房铭嘉点头承认，还说了理由，“他爸下午挺不对劲的，我之前遇到过一次。” 那一次他想着是一般的家庭矛盾，但是今天下午看到李可音她爸爸的时候，他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 然后他们就一起进去，越靠近李可音家，心里越觉得怪异，太安静了。 房铭嘉神色微动，快步走上前敲门，秦茉跟在他后面。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房铭嘉又敲门。 还是没人应。 秦茉凝眉，说：“家里李奶奶一直在的，虽然行动不便，但是还是可以来开门。” 房铭嘉想到他在校门口看到拉着李可音的那个男人。 脸庞极瘦，走路有些蹒跚，眼睛里红血丝明显。从他旁边过去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个男人手臂上的针孔。 他扭头问，“李奶奶平时在家会午睡吗？” “会。”秦茉迟疑，“而且她身体不舒服，会睡得还很沉。” “但是…”秦茉还是觉得不对劲，“我给打个电话看看。” 结果秦茉打了两个都无人接听。 秦茉边敲门边喊，敲门敲得重，哐哐哐地响。 旁边邻居听见响声，骂骂咧咧地出来，以为又是李光斛在发疯。 “李光斛，你tm再扰民，我就——你们是谁？在这干嘛!” 没看到李光斛，门口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一男一女。 秦茉看到邻居，眼睛一亮，跑过来，急忙说，“叔叔，我是李可音的同学。我之前来过的，你记得吗？” 邻居看着她确实有点眼熟，一拍脑袋，“哦，提着挺多饼的那个姑娘？” “对，是我。”秦茉说，“我说好下午来找她，但是现在怎么也不见人，里面什么声也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觉得不对劲，你能帮我们把这个门弄开吗？” “这，这我怎么帮啊？这是未经允许私闯民宅，违法的!”邻居忙不迭摆手拒绝。 秦茉焦急的回头看房铭嘉，房铭嘉冲她招招手。 “过来，我有法进去。” 他说完找了几块石头放在墙角，秦茉看出来他要干嘛了。 那邻居想想往日李光斛打人的劲，怕真出什么事，没拦着，咬咬牙急忙说，“小伙子，你先别爬呀!这摔下去可有的受的。” “…你等会儿!” 他说完就转身回屋，然后抬着一个一把梯子出来。 房铭嘉上去帮着抬。有了梯子房铭嘉就容易进去了，他蹲在墙上，往下一跳，伴随着两声惊呼。 秦茉:“用梯子啊!” 邻居：“诶，小心点!” 然后里面没声，秦茉忍不住担心，喊了声:“铭哥？” “没事，别担心。”里面人回应。 秦茉心落下了。 门锁响了一下，然后开了，邻居不放心跟着进来。 “李奶奶!”邻居喊到，“有人找!” 没人应。 院里的房门是关着的，四周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房铭嘉推开门，瞳孔放大，脸色一变忙跑过去。身后的秦茉和邻居也看到了。 李奶奶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茶几旁边，李可音侧躺蜷缩在地上，手捂着腹部，校服的普蓝色被血染成黑蓝色。 旁白掉落的是一把染红了一半的水果刀。 秦茉觉得血液都凝固了一瞬，邻居直接惊呼。 “这这这，李家丫头？!” “秦茉，打120。”房铭嘉回头说。 房铭嘉一脸冷峻，下颌线紧致清晰，深邃的眼眸看过来，秦茉一瞬间仿佛找到主心骨，冷静了些。 房铭嘉总会让秦茉莫名的信任。 秦茉拿着手机拨电话，手指颤抖的拿着耳边，电话一接通，她连忙把情况说了，到后面声音止不住的颤意。 房铭嘉把李可音的头和脚用抱枕垫高，扭头对着秦茉，说“秦茉，别怕。帮我找个干净的纱布，衣服什么的。” 秦茉反应了一两秒，“哦，好。”她忙进屋去找，邻居也没闲着，帮着找。 他语气压不住的怒意，“这tm什么畜牲，自己亲生女儿也下得去手。” 这里离医院不远，最近的医院没一会就到了。 医护人员到现场，用担架抬着李可音和李奶奶上车。房铭嘉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然后跟着秦茉他们上车。 第32章 零零星星也是光 房铭嘉看到李可音被推进急症室，扭头看了眼秦茉，她打电话时的颤音他听到了。 秦茉看着关闭的门，脸色不太好。他跟着心里的想法，抬起干净的那只手摸摸秦茉的头顶。 “别怕，会没事的。” 秦茉抬头望他，然后点头，“嗯。” 这一刻没有丝毫旖旎之意。 他另一只染了血，找人问了洗手间，去洗手。 医院走一长廊上现在没几个人，只有秦茉和邻居，以及一家三口等在外面。 李奶奶在救护车上就诊断只是情绪过激晕过去而已，醒了就好。 这时两名警察一走过来，看了眼他们，视线在邻居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走近，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叫房铭嘉吗？” 邻居一头雾水，惊慌着站起来摆手，:“我不是我不是。” 秦茉想房铭嘉去打的电话，不确定地开口道：“警察叔叔，您好。您说房铭嘉如果没有重名的话，是我认识的。” 房铭嘉过来听到的就是秦茉的这句话，他走过去，出声: “警察叔叔，您好，我是房铭嘉。十多分钟前报案的那个。” 警察了解了情况，让他们三人都做了笔录。 “根据你们所说的，警方这边会去查证，如果如你们所说，受害者的父亲跑不了。结果出来或者情况有变，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以及房铭嘉同学所说的，对方若是存在吸毒的情况，我们将会特别感谢你为缉毒给出的帮助。” “没有，我想换作是别人也会这样做的。”房铭嘉道。 警察眼神赞赏地看着他，“后生可畏啊。倒是个不骄不躁的。” 秦茉和邻居一脸惊奇地看向房铭嘉，显然没想到李光斛居然吸毒，想想他那个状态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没想到房铭嘉发现了。 警察刚准备走，一道秦茉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着急担忧。 “茉茉——” 秦茉被人扶着肩转过身子，惊慌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方柔，一瞬间心虚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她知道方柔最讨厌被骗，所以现在格外心虚，注意到一旁沉着脸的秦任章就更心虚了。 方柔围着她的转了一圈，确认她没什么事之后看向旁边的警察，一脸紧张地问，“警察同志，请问…我们茉茉是犯事了吗？” 秦茉：“……”能不能念我点好。 房铭嘉:“……”不愧是母女俩。 秦任章：“……” 邻居: “……”你要不要听听你问的什么。 警察笑了一下，宽慰道：“这位女士不用担心啊。这姑娘和他们做的好事，要不是他们发现及时送到医院，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没了。” 警察说完就走了。 方柔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现在不担心了，心里不免可怜里面躺着的那个女孩子。 她没好没气地瞅秦茉一眼，眼不见心不烦去到另一边长椅上坐着。 秦任章还是黑着脸。他在家看着电视，突然接到电话说看到秦茉在医院，跟着救护车去的。 他满脑子都是他家姑娘受伤了一个人在医院的样子，慌慌忙忙套了外套就来了。 来到看她身上只是头发凌乱了些，提着的心微微放下，看到旁边站着的警察，心一下提到新高度。 秦任章觉得自己坐了回过山车，刺激。 秦茉轻轻瞟了眼她爸，眉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可怜。 秦茉晃她爸胳膊，主动认错：“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秦任章担心比生气多，现在生气都没了，知道她救了人，他自己就是医生，自然会觉得骄傲。 秦任章难得语气凶巴巴的:“作这副可怜样子干嘛，我说你什么了？你翅膀硬了，出了这事电话也不打一个回家。要不是你委叔看见，我们还不知道呢。” 秦茉低着头，看着更乖巧，但是嘴巴说的话气人：“你没说我什么，对不起，我一时没想起来。” 秦任章一哽，想到她也只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场面要不是旁边有人怎么都得被吓到。 这样一想，他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算了算了。当务之急还是你同学的安危。” “对嘛，对嘛，现在都这样了，也别怪孩子了。”邻居搭腔说道。 秦任章“诶”了一声应了邻居。然后看向旁边一直安静的房铭嘉。 房铭嘉看着前面的白亮透光的瓷砖，身子前倾，手指交叉搭在膝盖上。他突然挺直腰杆。 这小年轻看着挺稳重，遇事不慌，面对警察也很冷静，不争功，谦虚有礼，人长得也帅。 秦任章一边打量，一边不住的点头。 房铭嘉绷着肩，忍着笑，秦任章打量他的视线挺明显。他也没直接转头，怕破人面子。 突然他的肩被人拍了两下，宽厚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心里还是怕的吧。” “能像你这种冷静的，不多。心理素质不错啊，同学。” 房铭嘉愣了一下。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他再怎么说只是个17岁的少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时看到躺在地上的李可音，没人看见他去伸过去探呼吸的手微微颤着。 但是秦茉很慌，邻居也慌，得有一个人保持冷静。他脑袋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只是好在他反应快，心理素质不差。 房铭嘉笑了笑，大方认了:“一开始确实是有点慌了，怕人出事，救不了。” 秦茉偏头看他，她还真没看出来房铭嘉慌了。 想到他刚刚先安慰自己，以及让她去找东西分散注意力。她有些愧疚，如果当时她能再冷静一些，说不定就可以察觉到，也可以安慰他。 房铭嘉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微微翘起，本意是安抚。 但是没想到让秦茉心里更难受了。 秦茉挪开视线，低垂着脑袋，看着沮丧。 邻居瞟着他俩看来看去的，心想这俩小孩不会早恋的吧。 越想越觉得是，他看看房铭嘉又看看秦茉，然后摇摇头，心里啧啧啧。 然后他就收获了五道疑惑的视线。 我去!我怎么真的啧出声音了! 邻居尴尬地挠挠头，战略性咳嗽一声，忙找补，“我就感概，世界上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视线又收回去。 期间邻居出去接了电话，他老婆下班，让他去接。 邻居看看红着灯，有些为难。 邻居怎么说他虽然讨厌李光斛，但是李家丫头他是喜欢的。人挺好的，成绩好，有孝心。 秦任章突然道：“你去吧，这我们看着呢。她就算不是我家姑娘的同学，我遇上了也不会不管的。” 邻居走了。 可是，没一会他又回来了。 秦茉几人诧异他怎么又回来了。 邻居坐回原来的位置，说：“我媳妇让我待在这。” “这孩子的爸爸怎么样，我们做不了主。但是，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这个时候，她醒来能看到我和我媳妇，我想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不至于觉得世界冰冷，黑暗无光。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了口罩。 “病人的家属。” “在这，在这。医生，情况怎么样？”邻居跑到前面问道。 医生呼出一口气，笑了笑，“手术成功，恭喜。” 医生话锋一转，“不幸中的万幸，你们送来的及时，她的伤口没有太深。这孩子营养不良，贫血，再加上她失血过多，再晚来一点就会危及生命。”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失血过多？需不需要输血，你看我的合适吗？” “…输血血库里有。”医生严肃镇定的脸上出现龟裂，“我给她打得局部麻醉，因为她昏迷好一段时间了，打全麻她身体受不住。” “那医生，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醒？” “快的话六个小时后会醒，慢的话，明天醒也是可能的。这段时间不要喂她吃饭喝水，用棉签沾水涂抹在唇部就可以。” “…什么都不吃？” “对，她做的腹腔手术，现在不适合。以后好好养养，能养好身体的。” 因为李可音唯二的亲属，一个卧病在床，已是花甲之年。一个现在踪影未见。 所以医院问道直系亲属那栏填谁的时候，秦任章主动去填了。 邻居心里有点羞愧又感激。他想帮忙但是也是自己的生活也要过得了的情况下。 所以无疑秦任章是比他合适的。他不能因为自己那点善意，让自己的妻儿跟着拮据。 他不是大方无私的人，他有私心，能帮他当然不会吝啬。 秦任章知道他的顾虑，微笑着说，“没事。” 医生和邻居交代的很细致，秦任章和方柔去前台缴费。 人的大脑在紧张过后，放松下来就会感到很累。 秦茉和房铭嘉坐着，秦茉感觉一天下来像做噩梦惊醒一样，恍恍惚惚。 房铭嘉拿着手机回信息，他爸早之前就发信息过来了。 ［老爸：哪去了？还不会回来？］ 过了半小时。 ［老爸:铭儿，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炒板栗，整点回来。］ 房铭嘉回他。 ［fmj:有点事，等会就回来了，我给你找找周围哪有卖的。］ 他俩都安安静静的，一阵小小的“咕咕咕”声响了。 秦茉偏过头，捂着肚子，一脸羞愤欲死的模样。 房铭嘉看她，忍住笑：“饿了？” “…嗯，想吃砂锅米线。” 秦茉一脸赧然却又认真。 房铭嘉看她，觉得可爱。 “李可音的事后面警察和组委会来解决。待会出医院了去吃，别担心这些事。” “嗯。”秦茉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她不好意思说她还有胃口去吃东西。房铭嘉说完她倒是想开了。 当我们已经尽可能去帮助比我们辛苦的人后，大可不必用别人的悲苦来圈束苛责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也只有自己淌过去了才是真的过去了。 第33章 向日葵 李奶奶醒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救救我孩子，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她反应激动，护士怕她再次昏过去，连忙安抚她，好在李奶奶听到自己孙女被人发现，及时送到医院，现在已经没事了，李奶奶才情绪稳定不少。 她半信半疑，护士柔和耐心地继续和她说话，然后用轮椅推着她去看。 护士把李奶奶推到床边，然后就出去了，轻轻关上门，把空间留给这对婆孙。 李奶奶颤颤巍巍地伸手握住李可音的手，手挪到手腕处，感受到脉搏跳动，那一刻她心才真的落地。 她浑浊的眼睛滑下两行泪，抿着唇笑得苦涩，泣不成声。 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嘴唇淡若无色，眼睛紧闭着。 她抖动唇瓣，声音苍老疲倦:“哭了你了孩子。” “挺过来这次就好了……就好了。” 病房又恢复寂静。 —— 第二天。 九点左右，秦茉一家准备去医院看望李可音。 去花店买花，秦茉拿起一束满天星，但是下一秒视线被旁边的柜子上的干花吸引住了。 花朵娇小，淡粉色，花芯是白色的，几簇花蕾围成一圈，像花球。 秦茉指着问，“老板，请问这是什么花？” 老板抽空看了眼，说“那个啊，那是绣球花。”他停下摆弄盆栽的活儿，手在围裙上擦拭两下，走过来。 “绣球花，小姑娘是要花做什么？送人的还是自己买回家？你不知道要买什么的话，说说看，叔叔叔给你推荐。”老板说。 “送人的。”秦茉说，“送的同学，女生。她现在在医院。” “喔，探望病人的啊”老板想了想，认真道，“这绣球花倒是不错，长得好看，花语是希望，健康，有耐力。只是它是干花，送病人就不大合适了。” “小姑娘要不然考虑一下向日葵吧。”老板说，“向日葵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是我是蛮喜欢的。这花容易想到太阳。” 秦茉没考虑多久，买了向日葵。她希望李可音在这次过后，对未来充满希望，积极乐观的生活。 在旁边的水果店买了水果。水果是给李奶奶的。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房铭嘉和他爸在病房外长椅上坐着。 秦任章看出这是昨天的那个男生，房铭嘉。旁边坐着的男人不难看出是他爸爸，两人眉眼很像。 两家人简单打了招呼。 秦茉问房铭嘉：“怎么坐外面不进去？她还没醒吗？” “警察在里面。”房铭嘉看眼房门，道:“今早警察打电话来，已经抓到人了。刀柄处有李光斛的指纹，他自己也认了。家里也搜到了他吸毒的证据。” 房门里的话他们坐在门外是可以听到的。警察昨天和房铭嘉他们做了笔录，今天来主要是向受害者了解整个事情的情况。 原来李光斛并不是李奶奶的亲儿子，他是在襁褓里被人放在篮子丢河里被李爷爷捡回去的。 一次李爷爷修家里灯，结果漏电，摔地上后脑勺被地上的铁丝扎进去，当场死亡。 此后李奶奶就含辛茹苦拉扯李光斛长大。李光斛和李可音妈妈是一次意外下认识的，两人相识相爱结婚，新婚后两人有了李可音，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却也幸福，李奶奶想着这样他爸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结果现在这个样子是谁也没想到的。 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开始吵架。最后李可音妈妈跟人跑了，还卷走了李光斛的所有积蓄。 后来李光斛到他们厮混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以为的更久。 他以前是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但自那以后，他一蹶不振，烟酒成瘾，猜忌怀疑心重，整天疑神疑鬼。他开始不着家，开始打骂李可音，连养了自己几十年的母亲也打骂过。 这次的事情引发点是李可音晚上趁李光斛醉睡在沙发上的时候，动了他准备去买毒品的钱。 李可音和李奶奶在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饿着是常有的事。她自己饿着没事，但是奶奶身体已经这么差了，不吃可能不行。 房屋里，李可音眼眶红红的，声音虚弱说道：“我当时很害怕，怕他醒来。” “我没敢多拿，只拿了两百块。但是他第二天还是发现了。”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掩入鬓发。 所以当时李光斛一怒之下去了学校，本是想拿回那两百块钱的，但是怕自己吸毒的事被发现，他强装冷静。 回到家对着李可音就是一顿打，逼她把钱拿出来。李可音忍着疼，带着哭着大喊道:“没了，钱没了，被我买药了。” 李光斛不信，他什么都不信。 李可音破罐子破摔的一句“你打死我，钱也不可能给你。”彻底激怒了李光斛，他红着眼睛，像发疯一样把刀捅向李可音。 李可音在李奶奶的尖叫声里软身倒下，李光斛扔了刀跑了。 早上是在李光斛家抓到他人的，过程顺利到不可置信。 当时警察来到医院，李可音没醒，李奶奶要回去拿些换洗衣物。警察主动帮忙，说她需要什么可以和他们说，他们去帮忙拿，毕竟是女孩子的东西，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是想着不太合适，护士就说她可以一起去。 李奶奶对那个家有些恐惧，也想守着孙女，就答应了。 他们当时没想到这一举动会帮忙到他们抓捕嫌疑人。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行李箱的拖拉和东西翻倒落地的声音。 他们警觉起来，慢慢靠近门，一脚踹开门就和包裹严实的李光斛正面撞上。 李光斛没跑成，被抓了。 问了才知道，他想着趁着一大早左右邻居都没人起来，他回去拿钱收拾东西打算跑到国外躲几年。 房门外的人都沉默着，秦茉看着手里的向日葵，愈发觉得合适了。 从此后重获新生，向着光亮的地方走。 —— 经警方调查结果以及法院判决，李光斛涉及故意杀人未遂、家暴、以及吸毒等视力，最终被判七年有期徒刑并罚款1000元。 李可音的抚养人现在只有一个没有抚养能力的老人，秦任章和房志睿帮忙为她争取了慈善机构的资助，私底下也捐助了钱。 慈善机构可以资助李可音读完大学，每月会稳定打入生活费。 李可音的伤需要在医院住院，至少一个月。只是她总把自己和同学们隔离，所以哪怕她成绩好，在同学心里的印象有很浅。 秦茉每周周五会把写好的笔记打印一份带来给她，班里的人在也会拿东西托秦茉顺道带去。 孙常珂在知道这件事后，默默给她捐了钱，让班里同学写鼓励信带去给她。 李可音永远也记得她收到的那没有署名的56封信。 她对一封信印象很深，也能猜到是谁写的。 “希望你是向日葵，也希望你是绣球花。向着光，挚爱生活，别因为一段黑夜，而闭上眼睛。” 第34章 也不是非查不可 周四这天，早上和以往一样。 休息时间的教学楼，走廊上打闹的人少了。出来的不是去上厕所，就是去接水。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从哪开始传的，学校一月二十五号要期末考。 在周一升旗结束，通知了期末考试的时间。 一个个同学开始认真复习，莫名就卷起来了，学习气氛倒是让老师和校长非常满意。 秦茉上完厕所回去的时候碰到准备上楼的陈素怡。 秦茉从上回宿舍楼道后，就没再见到过她了。 “诶，秦茉？”陈素怡轻扯了扯嘴角，“好巧啊。” “……” 秦茉看了她一眼，没理，往前直走回教室。 “她脾气挺大啊。”何娟手搭着陈素怡的胳膊。 陈素怡嗤了一声道：“她和我表姐说的还真是没差呢。” 她对表姐陈秀雯上一次被秦茉顶了参赛名额的事没什么想法。她也知道秦茉被针对过。 她可不是为表姐出气，虽然说是表姐，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一身小家子气的表姐。如果秦茉没和房铭嘉走这么近，那她还挺欣赏秦茉的。 以前只有一个郝媛媛就够烦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秦茉。陈素怡每次听郝媛媛说只是把对方当哥哥，就觉得虚伪，分明是在显摆吧。 何娟看着她，眼眸微动，陈素珍这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可能就是心思表现的太明显了。 “你说她会不会喜欢上房铭嘉啊？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陈素怡因为之前郝媛媛的事，现在没敢往房铭嘉跟前凑。 现在听到何娟的话，心烦得瞪她，“不用你在这说风凉话。” 秦茉回到座位，心想，自己以前确实不认识陈素怡，那么她找自己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陈秀雯了。 可真够无聊的。 秦茉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每次快放假之前的学习起来又累又困的。 晚上秦茉趴在床上给秦奶奶打视频，秦栎从阳台那扇门进来。 “姐，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不回。” 秦茉淡淡瞅他一眼，“没钱。” 秦栎扑过来手收缩袖子里，手袖空荡荡的甩着打秦茉，拉长着音喊:“姐，姐，求求了。” 视频里秦奶奶听到声音问：“是栎栎吗？” 秦茉镜头转过来对着他，秦栎立马乖巧道：“诶，奶奶，是我。” 秦茉无声笑了。 秦爷爷问:“栎栎什么时候放假？来不来爷爷这儿？带你去钓鱼呢。” 秦栎想了想:“一月十八号放假。要回去的。” 秦爷爷笑点头，“你比你姐放得早。” “嗯。”秦栎得意得对着秦茉挑眉，“我姐心里可羡慕我了。” 秦茉推开他脑袋，“滚一边去。” 秦栎想到自己还要找他姐帮忙，收敛了:“好的。” 秦奶奶慈祥的看着他俩：“你俩回来，奶奶给弄好吃的。” “前几天我还遇到你朋友了，你到时候带人回来玩。” “好。”那个朋友说的是蒋安琪。 几个人又聊了会，秦茉受不了秦栎死皮赖脸的样，给了两百块红包打发走了。 准备关手机时，四人小群有人发信息了。 群昵称又变回不配拥有群名，罗霖森改的。 ［豪帅，你高攀不起:@f，铭哥，下周五不是你生日吗？和往年一样？］ ［罗霖森: 铭哥，怎么说？］ 下周房铭嘉生日？ 张豪在群里发的意思就是带上她了，不然不会群发。 买礼物的话，周末可以去买。还是来得及的。 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或者买什么合适。 房铭嘉在群里回了信息，下面的人就紧跟着冒泡。 ［房铭嘉：嗯，在家里吃个饭就行。］ ［长高十公分: ok。］ ［豪帅，你高攀不起：行。］ ［罗霖森:我还想着单独弄一回呢，有大人不好玩。］ ［房铭嘉：…你想玩什么？］ 罗霖森秒回了一个笑脸，秦茉隔着屏幕都感受到房铭嘉的无语了。 有些好笑。 突然，房铭嘉给她私发了消息。 ［同桌: 看到群消息了吗？］ 秦茉回他：［看到了。］ ［同桌: 你来吗？］ 房铭嘉这会靠着椅子，桌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书，拿着手机打字。 想想又补了一句。 然后秦茉也发信息过来了，一前一后。 ［秦茉：来的。］ ［同桌:人不会多，加上一个我爸，就五个人。］ 秦茉过了会发了信息过来。 ［秦茉: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房铭嘉愣了一下，失笑，她还挺直接。 ［同桌：不用带礼物。］ ［秦茉:那我觉得什么合适就选什么了。］ ［同桌：…随你吧。］ 秦茉回了个好，把手机放一边，翻个身抱着被子，想着送什么礼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秦茉走路上琢磨着送什么礼物好。 上午上课，秦茉听着课偶尔就会跑神，眼神时不时落在房铭嘉身上。 一天过的很快，教室大多时候很安静。 到了下午快结束的时候，秦茉低着头拿着手机，打开了度娘。 秦茉打出了几个问题，对搜出来的答案都不满意。 ——送男性朋友什么生日礼物最合适。 出来的答案首推腰带，然后是什么手表、打火机、… 她无意识蹙眉，嘴巴抿着，继续删掉重新输入，打出“男生一般喜欢” 后面出现了很多被人搜过的问题。 第一条“男生一般喜欢什么的女生。” 第二条“男生一般喜欢什么样颜色。” 秦茉：…… 看到第三条“男生一般喜欢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秦茉点进去，低着脑袋，手指滑动。 嘴里嘀咕着念：“又是手表。” “剃须刀？” “香水？？” 房铭嘉有胡子吗？ ——不清楚。 但是他好像不喷香水，她之前只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但是人心里一旦有了疑问就会想去探实真假。 她偏着头想悄悄看看房铭嘉有没有胡子，然而—— ——看见房铭嘉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的手机页面。 房铭嘉掀起眼皮，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秦茉觉得自己可以开窗逃窜了。 这个问题也不是非查不可。 空气静了几秒，秦茉默不作声把手机摁锁屏，拉卡书包拉链然后把它丢进去，一气呵成。 “抱歉，未经同意看了你的手机。” 秦茉呆呆地下意识摇摇头。 房铭嘉先道歉，自己看人姑娘手机确实不对。然后声音难掩浓浓笑意：“你这么纠结，昨晚还坚持什么劲。” “没和你客气，真用不着带礼物。你买串葡萄提着上门都可以，用不着纠结。” 这时上课领响了，老师走进来。 房铭嘉注意到她就是因为她的碎碎念，听到的内容，让他心里隐隐猜到什么，下意识偏头看了眼,结果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姑娘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东西确实好玩。 房铭嘉低声笑道:“送手表其实不大合适，剃须刀的话我自己有，香水——” 他停顿了一下，随机失笑“香水我没喷过，不喜欢身上喷那个。” 作为同桌，真的贴心。房铭嘉把刚刚看到而秦茉没念出来的那些也一并帮着排除了。 自己帮自己选礼物。 “打火机的话也有，对抽烟这玩意没瘾，用来点蚊香什么的话，有一个就可以了。” “钱包现在用不到，运动鞋的话——” “嘘，好了，别说了。” 秦茉脑子一热，忘了现在正在上课，她抬手捂房铭嘉嘴的动作，引老师注目。 房铭嘉也愣住了，嘴唇上触到是温热的手心，鼻息间还能问到女孩子护手箱的香味。 一股奶味，像秦茉早上喝的牛奶。 秦茉感受到手心的凉意和柔软，像触电一下把手缩回来，欲盖弥彰地背在身后。 她撤回的快，老师看到的更快。 老师眯着眼睛点名：“来，请四组倒数第三排的同学说说，刚刚是在干嘛呢？” “嗯？秦茉和房铭嘉同学。” 同学什么时候最团结整齐——看戏。 全都齐刷刷扭头看过去，在紧张的学习氛围里面，能找到乐子看很不容易。 老师一连串地问题抛过来，眼里的好奇和打趣，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我在讲台上就看你俩眉来眼去好几次了，情窦初开老师能理解，但是现在早——” 秦茉脸红的快滴血了，这么多人看过来，听到老师的话逐渐开始离谱，秦茉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 她怀疑自己是有什么被很多人看就会心率不齐的毛病了。 房铭嘉看到同桌的那个可怜样，刚想着开口解释，秦茉蹭地站起来，然后房铭嘉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秦茉脑子一抽，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同桌。 她低着头，小心地抬眼瞄老师，然后一本正经地打断老师的话：“额…老师，不，不是您说的那回事。我们没有早…那什么。” 她说不出口早恋这两词，好像它们烫嘴似的。 老师挑眉，明显不信。 秦茉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地，脸上带着委屈道:“其实是我有一题没听明白，问我同桌题，他嫌我笨，然后…嘲笑我，我心里接受受不了就那样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老师，我们不应该扰乱课堂，还不认真听课。” 秦茉一口气说完，然后没敢看向房铭嘉。 老师：“……” 她怎么不知道房铭嘉还会嘲笑同学？ 全班:“……” 原来房铭嘉会嘲笑别人! 他们以前问题没被嘲笑，可能是因为问的题…确实难？ 房铭嘉：“……” 听了全过程的前桌掐着大腿憋笑。 张豪和罗霖森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肯定不是秦茉说的那样。两个人好奇的眼睛在秦茉和房铭嘉之间来回打转。 老师也不知道信了没，抬下巴，问“房铭嘉，是这样吗？” 秦茉悄悄觑他一眼，房铭嘉配合着，点头，然后歉意地说“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老师拖长着音“哦”了一声，笑着说“同学一场，我们懂的，别人来问，是对你能力的认可，无论愿不愿意教，我们都不能嘲笑别人。” 房铭嘉演得很认真，认错态度良好道:“老师，您说的对。” 到下课了，老师临走之前又提了一遍，房铭嘉好脾气的答应。 然后好脾气的房铭嘉，转头勾唇夸道：“同桌，你还挺…机灵。” 张豪和罗霖森凑近听，郝媛媛也转过身来看他俩。 虽然房铭嘉笑着，但是秦茉就是觉得他笑得像就差拿刀架她脖子上了。 秦茉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怎么回，然后想着应他的准没错，一脸你说的都对，道:“没有，也就一般般机灵。” 神tm一般般。 房铭嘉被她逗笑了，脸上的那点压迫感都没了。 “你问的问题少了？我什么时候嘲笑的你？” “对不起，对不起”秦茉双手合十连连道歉，闭着眼睛，眼睫眨个不停。 “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然后她睁开眼睛，突然撇嘴理直气壮地说：“明明就你，谁让你先念的。” “行，我的错。”房铭嘉还是笑着。 张豪他们听得一头雾水，还是王文博给说了才知道，一瞬间笑了，然后帮着说。 “秦妹，你可以来问我们啊。” “就是，要说铭哥喜欢收到什么，那应该是闵阳羽老师的亲笔签名的书。” 秦茉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打算回家查一下是什么方面的老师。 第35章 买礼物 秦茉晚上回家就去搜了闵阳羽的信息。 她滑动着屏幕页面，看到闵阳羽的个人信息简介。 闵阳羽，中国b市政法大学法学院的教授，硕士生导师。毕业于c市政法学院。 他获过的奖，例如中国法学优秀学术论文奖，中国政法大学法学学术年度评选奖…… 秦茉关了信息页面，然后准备搜闵阳羽出过的书籍，手指一顿，给关了。 她同桌应该是喜欢这方面的，既然崇敬这个老师，那这个老师的书籍房铭嘉可能有买。 亲笔签名的话，现在不可能弄到了。先不提自己有没有时间去c市，能不能遇到老师还是另一回事。 书店里也不一定有被签过名的书。 秦茉叹气，丢开手机，张开手倒进床褥里，这不还是没招，怎么也得去商场看看。 第二天中午，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晒化了寒意。 秦茉写过作业就拉着秦栎去市区那边。 到商场，秦茉左右看看，问“秦栎，你们男生一般比较喜欢什么？” 秦茉没等他说话就接着叹道，“算了，你喜欢幼稚的。我还是自己看吧。” 秦栎闭上嘴:…我怎么就喜欢幼稚的了？ “诶，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幼稚的？姐，姐…” 秦栎嘟嘟囔囔跟上去。 逛了一会，秦茉能把自己脑袋摇成拨浪鼓，没看到满意的。进商场就可以看到手表和饰品店。 秦栎说:“姐，你要买东西送谁？商场一楼就差不多可以选出来了，二楼一般是衣服和文具比较多，三楼的是吃的，四楼健身房和各种俱乐部。” 他在这块地生活的时间比秦茉长，自然也更熟。 “嗯…”秦茉偏头看另一家店，“送同桌的，男孩子。我没经验，不知道送什么。那我们在一楼看看吧，不行的话，上二楼文具店看看，书签什么的我觉得也可以。” 秦茉看到一半，碰到娃娃机和投篮换玩偶的。秦栎来了兴趣，眼睛一亮看着秦茉。 “姐~，我们走好一会了，我累了。”秦栎说，“我要玩这个。” 秦栎像猴似的，说完就跑过去了。 秦茉无言地跟上去，没见过累还能这样兴奋的。 秦栎买了币，二话不说往秦茉手里塞了个小篮子，里面大概有十多颗币的样子。 “姐，你拿着去抓娃娃玩啊，我玩一会这个。” 既然都买了，秦茉拿着币，围着几个娃娃机转，想挑一个好看的。 在看到一个娃娃机里面的一个靠中间的玩偶，秦茉倒退回去，看着那个娃娃。 巴掌大小的毛绒玩偶，杏白色的圆脸，弯弯闭眼的眼睫，嘴巴一点粉红，脑袋上的三角帽子和身子是紫色的，脖子那里是几片绿叶围着的。 模样看着小巧可爱，还莫名的逗。 重点是一个娃娃机里面只有这一个。 秦茉抓了两次没抓到，面色如常，继续投币。 这时，旁边一个女生犹豫着小声地喊她，“小姐姐，你是想要紫色的那个玩偶吧？” 秦茉由于自己抓的正是紫色，所以循着声音方向看。 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秦茉点点头“嗯。” 那个女生说：“这个玩偶是修机器的时候，老板儿子调皮给扔进去的。老板也没拿出来，说只有一个，进货的时候老板娘随便织的小玩意，给送了。抓它的好几个，都没抓到。所以你要不换一个抓吧。” 女生不好意思地笑着补上一句，“我没别的意思，感觉它很难抓，有点浪费币。” “没事，谢谢你的提醒。”秦茉温和笑着摇摇头，“我还是试试看能不能抓到吧，挺可爱的。” 那个女生:“好吧，那你加油。” 由于这个玩偶有点小，不是很好抓，秦茉现在只剩最后一颗币了。 玩偶现在在出口边了。 最后一颗币了，要是还是抓不到就算了，秦茉投币进去，操纵者遥控杆。 移动抓手捞起玩偶，秦茉眼睛盯着看， 眨也不敢眨。 然而玩偶落在了出口边上，秦茉失落地松手不打算玩了。 倏地，玩偶滑下去，从出口掉出来。 秦茉眼睛瞪大：？ 这应该是算自己的吧。 她回头看老板，老板笑着朝她点头。 秦茉唇角弯着，像小孩子得了心仪的玩具，很容易高兴和满足。 她把玩偶拿在手里打量，走过去给秦栎看:“秦栎，看，我刚抓到的，怎么样？” “嗯，挺可爱的，送我呗。”秦栎伸手过去。 秦茉拍开他的手，白他一眼，“我的，不送。” “你自己去抓。”秦茉捏着玩偶又说。 秦栎真的去了，他还特意看了每一个机器，想选一个比秦茉手里那个可爱的。 但是最后他抓出来的是个q版蜘蛛侠。 两人拿着玩偶，秦茉没继续看下去，想着还是投其所好吧。 她最后还是去了书店。 秦栎五官皱着，一脸惊奇地说，“姐，你送人礼物就送书啊？你不会要买五三给人做吧？” 要是他生日收到这样的礼物，他真的谢了。 “…你别吵。”秦茉说，“人和你不一样，他挺爱学习的。” 虽然送的不是五三真题，但是要真的送了，房铭嘉估计也能接受吧。 秦茉想着朝书店走。 进书店，看着分区找到法律书籍区，她在看了一会，也不懂这些买什么合适。 这会秦栎有作用了。秦茉拍他:“帮我找一个人的书，闵阳羽的。” 秦栎眼睛已经瞪圆了，“啧啧啧。” 他围着书架走一圈，不停的感叹： “不得了不得了。” “我现在信了，这哥儿学习顶呱呱。诶，姐，他平时成绩多少？得年级前三十上挂名吧？他是你同桌？听说喜欢法学的人数学成绩蛮不错，你可以跟人学学——” “你安静点，行不？”秦茉打断他，抬眼瞅着他:“你夸人，埋汰我干嘛？” 秦栎讨好地笑笑，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秦茉找到了那天度娘上提的《民法通则建论》。 这书好像是最近出的。 “可以了，先别找了，我们去前台问问。” 她不确定，拿着书和秦栎去前台询问。 “您好，请问这本书是最近上新的吗？” 前台小姐在电脑上点了几下微笑道，“是的，这本闵老师的书是最近这个月出版的。” “好的，谢谢。”秦茉说，“请你帮我打包一下这本书。” “好的，请稍等。” 前台小姐等秦茉结了账，把书和发票一并给她。 秦茉走出店门又去买了一个礼品袋把书装进去，玩偶拿着也不方便就一起放里面了。 他俩没马上回家，秦栎拉着秦茉陪他一块去买吃的，闲逛了一会才回家。 方柔最近给秦茉报了寒假辅导班。要是她寒假回的天宁，就用视频的方式辅导。 所以周末秦茉就得去辅导班，数学的占比时间最长，方柔担心数学太过影响她的总分。 秦茉去医院看李可音的时候，虽然她身体还是得再养养，但是脸色却好多了，笑容比以往多了。 李奶奶无疑是最高兴的，人的病气有无非两种。一种是由心里散发的，心得了病，身体康复了人却没好，一种就是身体上的病，心里高兴着，人才会好。 她现在只想让孙女好好上学，以后能好好生活。 想到李光斛，李奶奶眼里闪着泪光，是解脱，是心痛，是自责。 却唯独没有懊悔。她和老爷子没后悔救下这个孩子，但是免不了自责。 一周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房铭嘉生日这天。 周五放学回家，秦茉刚进家门，方柔就回来了。 “妈。”秦茉喊了一声，“我上次和你们说的给朋友过生日，就是今天了，待会我不在家吃饭了。” 方柔换鞋应她，“嗯，知道了。早点回家，别晚太晚，去同学家要注意礼貌。” “嗯，我知道。”秦茉回答道。 她上楼回房间洗澡，然后等郝媛媛发信息过来，她才提着准备好的东西下楼。 路过客厅沙发，秦茉和方柔打了个招呼。 “妈 我走了。” 方柔“嗯”一声 看着她出去关上门。 秦茉到小区就看到他们了。 房铭嘉没在，只有郝媛媛他们三人。 秦茉好奇说好等的人只有郝媛媛，现在怎么多了两个，她问道： “你俩怎么来了？” “我们回家了一趟，然后我和她一块出来的。”罗霖森解释。 “我也回家了，出来看见他俩就跟着来了。”张豪说。 他们三个背了包，秦茉问:“你们背着书包去？” 郝媛媛点头，说“里面有礼物，等会给铭哥惊喜，你手上提的是礼物吧，要不要放进来？” 秦茉想想，觉得可以，“也行，那放你包里吧。” 3栋离得不是很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房铭嘉家有三层，装修得很大气漂亮。外围种了不少花。 张豪去敲门，开门的是房志睿。 “睿叔，铭哥呢？” “哈哈哈，快快快，进来。”房志睿说，“铭儿厨房，等会啊。” 一伙人坐在沙发上。 房志睿问，“要喝什么，你们自己去弄啊，你们三不用我招呼了吧。” 郝媛媛他们三人笑着摆头，“不用不用。” 房志睿柔和地笑着对秦茉说，“小姑娘，别紧张啊，你跟着他们去就行，屋里有的自己拿，桌上的零食就给你们买的。” 他边说边拿了一瓶牛奶递过去，“牛奶喝吗？铭儿在做饭，一会才好，你先喝点垫肚子，待会你多吃点。” 秦茉进门就脱了外套，里面就穿了杏色地连帽卫衣，和卡其色的长裤。刘海蓬松的落在脸侧，并膝手搭在上面，坐得端正，因为紧张，面上有点局促，人看着奶奶乖乖的。 招人稀罕，房志睿又拿了水果递过去。 “喝的”秦茉有些拘谨着点头“谢谢叔叔。” “你和他们一样喊睿叔就行。”房志睿逗人玩，“你和铭儿是同桌，他平时不欺负人吧?” 房志睿上次没从房铭嘉那问到答案，现在开始趁机会八卦起自己儿子。 秦茉连忙摇头，老实地解释说“他不欺负同学的，而且他还帮了我不少。” 罗霖森插话进来，告状“他俩同桌，骗人呢，铭哥就欺负过我。” “咋了，说来叔帮你。” “他上次在厕所揍我来着。” “怎么了就揍你？”房志睿挑眉，问。 张豪笑他，“可别了吧，那不是你先惹的铭哥，非得那嘴欠。” 罗霖森失笑，“你专业拆台的？” 秦茉前后见过房志睿两次，她挺喜欢这个叔叔的，没有长辈的架子，随和幽默的一个人。 只是到人家的家里，多少还是会紧张，现在他们聊着天，平和随意地氛围让她放松了不少。 “睿叔，厨房需要我们去帮忙吗？”秦茉主动开口问。 张豪也想起兄弟了，“怎么就成了铭哥下厨了？” “哦，这个啊。”房志睿好气又好笑地说 ，“我不打算点外面的，想着他过生日，我给他做顿饭，然后被他赶出来的。他说不想生日的第一天就因为厨房着火打119。 ” 几个人听着笑了。 第36章 自己说的才算 房铭嘉在厨房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他盖上汤锅盖，在围裙上把手上的水珠拭去。 厨房门口传来声音，秦茉探身进来。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房铭嘉回头看一眼，转头回去说，“厨房味重，不用你。” 张豪他们三在后面跟着进来。 “我和罗森森来帮忙就行，你俩出去吧。”张豪说。 房铭嘉这回点头了，“他俩来就行。” 张豪:“…你都不装装样子说个不用了。” 房铭嘉一脸平淡地清理菜叶，应着“嗯”了一声。 “要不然我现在配合你装一个？” 张豪:“……” “那我们走了。” 郝媛媛说完，高兴地拉着一脸迟疑的秦茉离开厨房。 房志睿见她们又回来了，不意外的笑着说，“刚刚就说了你俩就别去。” 他把电视遥控器递过去，“要看电视的话，自己要看什么调什么。” 秦茉离的近接过遥控器，看着他问“睿叔，你喜欢看什么？” 房志睿摇头，抬起手机给秦茉看界面。 欢乐斗地主的游戏页面。 秦茉笑笑，回头准备问郝媛媛，郝媛媛就冲着她摇头。 “你想看吗？”郝媛媛问。 “我都行。”秦茉说。 郝媛媛凑近，拿出手机解锁，说:“那我俩都不看了吧，我教你打游戏。” 秦茉看她点开的游戏页面的人物眼熟， 秦栎在家好像玩过这个 “这个…我没玩过。”秦茉觉得自己可能不太会玩。 郝媛媛不在意，笑着说：“没事，随便玩，这个不难，只是看着复杂而已。” “你先下载，然后我教你。” “嗯。” 郝媛媛一边做示范，一边加上口头解说 秦茉看着郝媛媛头顶上的发旋，听她碎碎念，怪可爱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 秦茉揉揉脖颈，下意识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僵住，玩的太投入，还以为是在自己家。 她不好意思地把手默默缩回来，规规矩矩摆在膝上。 一声轻笑。 秦茉瞳孔微睁看过去。 ——房铭嘉走着过来，眼里笑意未褪。 这是…看见了？ 秦茉眼神不敢对视上，若无其事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他俩呢？” “还在弄。没我事了，我就出来了。” 房铭嘉走到他爸旁边坐下。 房志睿把手机推过去说，“帮爸把这把打一下。” 他接着小声道：“爸去趟厕所，你可别输了，我豆要没了。” 房铭嘉接过手机，他就匆匆上楼了。 张豪和罗霖森拌了个凉菜，很快也出来了。 张豪过来的时候嘴巴还是鼓的。 “绝了，我给泥们嗦。” 房铭嘉听见这么一句口齿不清的话，抬头看了眼，又嫌弃地低头。 张豪过来挨着房铭嘉坐下，手拍他，“铭哥，铭哥，我跟你……” 话没说完，房铭嘉倾身抽了张纸按在他嘴上。 “油了吧唧的，别凑过来。” 张豪：“……” 罗霖森:“哈哈哈哈哈。” 张豪一边擦嘴一边疑惑嘀咕:“我铭哥真的是，说是洁癖吧，也不是不能干脏活。是不是洁癖吧，又哪哪都事儿精。” “你管呢？”房铭嘉一脸淡淡地挑眉，“你干脆凑我耳朵边说算了。意见还挺大。” “不管不管，这我哪管得着。”张豪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一脸贱。 罗霖森反应了几秒也笑了。 房铭嘉没接这话，任他俩笑。 等房志睿回来，他们才起身去厨房。 房志睿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家长，别的家长让孩子戒烟戒酒，他这方面没那么严。 在家长眼里，儿女多少岁了他们也是孩子。 但是孩子也会有自己的压力和心烦事，他靠不了家长一辈子，自己疏解碰了烟酒，房志睿觉得这是正常的。 十七八岁有十七八岁的烦恼，况且房铭嘉不会让他担心这个。 所以吃饭的时候，张豪和罗霖森一个劲地哄着房铭嘉喝点，他在一旁笑。 房铭嘉无奈地看过去，希望他爸能帮个忙。 房志睿眉头一挑，坐直，然后端起自己的那杯。 房铭嘉眼睛微眯，眼神怀疑。 果不其然，房志睿笑着起哄： “儿子，今天过了就18了。跟爸走一个，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大人了。” 房铭嘉:“……” 房铭嘉：“爸，你别跟着瞎闹。” 他不喜欢喝酒，味道苦涩，辣舌。 秦茉在房志睿说完那句话，脸上看热闹的笑意顿住。 18岁，成人生日？ …那她送书会不会有点草率了？更别说还是刑法类的。 吃过饭，秦茉帮着收拾厨房。 房志睿过来轻轻叩门。 “铭儿，你和朋友在家玩或者出去玩，我就不和你们小年轻一块待着了。” 张豪回头，“没事啊叔，我们也没什么玩的，一起呗。” 房志睿笑，“我外面有约着呢，走了啊。” 房铭嘉点头，叮嘱他，“开车的话别喝酒。” “知道了。” 房志睿走了。 秦茉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看向房铭嘉。 “那……” 她才开口冒出一个音，嘴巴微张，就看着张豪和罗霖森跑去橱柜底下拖出个大袋子。 她一脸不知所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房铭嘉靠过来问秦茉，“鬼片，怕吗？” “鬼片？”秦茉疑惑重复一遍，回答：“还行，不是特别害怕。” “他俩…拿的什么东西？”秦茉没忍住问。 “他俩买的零食。”房铭嘉解释说，“他们想看鬼片，你如果很害怕的话…” “——没事没事，我帮你捂眼睛捂耳朵。” 郝媛媛打断他的话，殷勤道。 秦茉好笑的摇头，脸颊的头发跟着轻轻摆动，“没那么夸张。” 他们坐在沙发上，两个女生坐一块，郝媛媛觉得这样安全感不够。 看鬼片的时候就感觉身边，沙发后面，或者转头就可以碰到鬼似的。 后面就成了秦茉和郝媛媛在中间，张豪和罗霖森在秦茉旁边，房铭嘉在郝媛媛那边。 房铭嘉原本要坐的是秦茉的旁边，那位置的沙发有角，他平时窝那习惯了。 他刚准备坐下，罗霖森屁股就上去了 接着张豪也跳爬上去，沙发垫还弹了两下。 房铭嘉:“……” 他丢抱枕砸过去，“起开。” 张豪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铭哥，这舒服，让我俩躺躺呗。还是说你想挨着秦妹？” 秦茉:“…？…” 郝媛媛唰地扭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的cp才刚刚开始磕，你就给我be？ 罗霖森无奈扶额，没救了这玩意。 房铭嘉哑然，舌尖抵着嘴角尖牙处，想把张豪脑袋敲开看看装的什么。 他浑然不觉，继续散发想象，还提出建议，“你这样不行，铭哥。虽然你长得帅，但是…唔。” 罗霖森捂着他的嘴。 “你闭嘴，行不。” 张豪cue到了危险，“唔唔唔”地点头，眼神认怂地看着房铭嘉。 房铭嘉到底还是没让他俩换位置。 秦茉看着为了营造氛围暗下来的四周，只有荧光所及处微亮。 电视上播放的熟悉国产电影图标。 鬼片是台湾的，神鬼传奇类。 她看着旁边几个人脸上被映射的幽绿的荧光，觉得有点好笑和不可思议。 谁过生日，聚一起看鬼片! 秦茉胆在女生里面就属于正常范畴的。她看见桌上有芒果干，拿了一包拆开，放一片在嘴里咬着吃。 恐怖片是导演程伟豪拍摄的《红衣小女孩》。 故事的开始，女主人公的男朋友的奶奶离奇失踪，然后引发了一系列诡异的事。 他们几个都和安静，除了房铭嘉懒懒的盘腿靠着沙发，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紧张地盯着。 前面奶奶被杀害的地方地方吓得他们心脏一激灵。 电影过了二十多分钟，女主人公回到家，家里安安静静的突然传来声音。 女主人公迟疑害怕地靠近吱吱作响的门。 随着镜头的拉近和背景音乐的诡异，秦茉微微侧着身子，眼睫眯起来，准备抬手捂眼。 突然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纵出来，骨瘦如僵，面色怪异畸形，像小丑一样大的嘴露出尖尖可怖的牙齿。 ——“啊!” 张豪的惊叫声和电影里主人公的惊叫声一起响起，划破了静默的客厅。 四道此起彼伏地叫声。 罗霖森离得最近，被张豪吓的嚎了一嗓子:“啊! 啊! 什么鬼？!!” 秦茉先是被小女孩的突然出现吓的捂眼，然后就迎来张豪的叫声。 瞬间和同时还在惊慌的郝媛媛抱在一块。 “啊!” “啊!啊!啊!” 秦茉抱着郝媛媛的腰，手碰到郝媛媛身侧一旁的指尖，想也没想，直接抓紧。 被她抓住的手僵了一瞬，没动。 她脑袋埋在郝媛媛的肩上，手往上摸索着拽紧。 四周的叫声停了，只有电影的声音，东西碰到的尖锐声和女主人公的喊叫。 秦茉捏紧了紧她拽着的手，心脏砰砰砰的跳，真的人吓人吓死人。 她冷静了一点，悄悄抬眼眯着看了电视荧幕，安全了。 她心里一松，随机又一紧。 手犹豫地又捏了捏，触感就是手指骨骼颇硬，手指长。 秦茉脑子里缓缓冒出一个疑问，郝媛媛 的手好像…没那么长，而且更软些。 秦茉这下直接抬头，身子后倾，低眼看过去。 然后秦茉炸了。 她握着的手她很熟悉，她上课会看房铭嘉写字的手。 顺着手抬眼，和刚好偏头的房铭嘉对视上。 旁边是罗霖森和郝媛媛一块骂张豪，张豪带着明显的笑音求饶。 这边是安静得能听到她自己心跳的声音。 房铭嘉看了一眼被拽的紧紧的手，问：“还害怕？” “啊，没…没有，不好意思。”秦茉收回手， 语气紧张到磕巴。 她把手放膝盖上，然后虚握着。 房铭嘉目光掠过她，荧幕一亮，瞥到她抿着唇的表情。 “郝媛儿有一次被吓得从沙发坐到地上，抱着罗霖森大腿叫。你不用不好意思。” 房铭嘉说完就转头看前面了。 这么说，好像秦茉从拉错手的窘意变成了被吓一跳之后的不好意思。 秦茉脑海有了画面，嘴角弯了弯。 郝媛媛恼羞成怒:“不是吧，这么丢人的事 铭哥你说出来干嘛。” 罗霖森起来了，哈哈哈的笑。 一部电影看得断断续续 ，被吓到了，几个人就笑着闹，然后又接着看。 客厅灯被打开，秦茉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有点恍惚，揉揉眼睛。 把礼物给房铭嘉。他接过，没马上打开。 “郝媛儿和罗霖森和你不顺方向，我送你回去吧，顺便扔垃圾。” 秦茉说:“不用了，我和他们一块走就行。” 房铭嘉已经套上外套了，顺手从衣架上拿起秦茉的外套递过去，“没事，送你。” 见他坚持，秦茉没再拒绝。 他们一块走了一段，然后分开走。 秦茉和房铭嘉并排走着走着，秦茉就走到房铭嘉后面了。 房铭嘉放慢步子，两个人回到并排走。 月亮一半隐在乌云里，余留一半月光透过树梢，影子投在地上，一大一小，一高一低。 秦茉把手揣兜里，低着头柔声问，“同桌，你以后会学法学吗？” 房铭嘉现在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月色作祟，还是她的声音比平时还乖。 他好像能察觉到一丝她的无助。 她下巴尖掩在奶白色的外套衣领里，里面卫衣的帽子露在外面。 “嗯。”房铭嘉问，“怎么了？” 她不知道从哪说起，踌躇地开了个头，“我…我很小就学跳舞了，挺喜欢的。” 她话停住，房铭嘉听着没打断她。 秦茉理了理心里的话，缓缓说：“我妈希望我可以当一名老师，教书育人，职业体面。” 秦茉蹙着眉，停下脚站着面对房铭嘉，眼神困惑:“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我想让我妈妈高兴满意，去照她说的做。但是心里却还是不甘心那样。 “…我想去学跳舞。”她揉捏自己的食指，轻声道。 夜里的风把话吹散。 房铭嘉她低眉愁忧的脸。 他语气没什么变化，淡淡开口：“其实我爸刚知道我想学法学的时候，是不接受的。他想让我去学财经管理，回家接班。” “我没在这方面上让步。磨了两年，我爸同意了，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 他抬脚往前走，秦茉跟上。 “上次你送的太阳花挺不错。” 话题一下子转移，秦茉没跟上。 “啊？”秦茉疑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说，“太阳花也可以是势不可挡的追逐所想，所向。” “你的这一生怎么走，你自己说了才算。 ” 第37章 争执 房铭嘉等秦茉进门了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家里灯亮着。 房铭嘉进屋没见着人，喊了一声，“爸？” “这呢。”回应声在厨房。 房铭嘉过去，“你在厨房干嘛？” 厨房里，房志睿站在酒柜旁，端着酒喝。 房志睿没回答，手晃着酒杯示意。 房铭嘉说，“你这两天喝的有点多。” 离近了嗅到他爸身上的烧烤味，以及微不可察的女士香水味。 房铭嘉目光一顿，意味不明地看他爸一眼。 房志睿笑着，明晃晃让你看。 “爸。”房铭嘉说，“是我想的那样么？” 房志睿和他打哈哈，“你想的哪样？” “你知道的，爸。”房铭嘉说。 “嗯…”房志睿承认道，“是那样。” 说完，他脸上就笑意淡了，面上是选择坦白后的忐忑不安。 他必然是爱着儿子的，不然也不会紧张和忧愁那么久。 房铭嘉一时间没说话。 想到是一回事，被验证了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没那么不能想事，也不是接受不了。 他妈妈走了，没必要让他爸陪上余生来守一段爱情的始终如一。 只是这来的突然。 在房志睿越发紧张的时候，房铭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抬手碰了碰他爸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的“叮”声。 他一口喝完，才说：“别乱想别的，我不介意这个，你高高兴兴的就行。” “但是，你这挺突然的。我缓缓。” 这样，房志睿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他纵使自认了解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全嘛全然有把握他会接受。 房志睿主动说清楚。 “她是雾阳本地人，小我五岁，叫沈月。开烧烤店的，认识快一年了。还没确认关系，我想和你先说明白了，再去和她说。” 房铭嘉说：“嗯。” 父子俩在厨房聊了一会儿 ，才出来各自回房间。 房铭嘉回房间，胖墩从床角钻出来，满脸怨气的叫，还炸毛呲嘴。 房铭嘉笑了两声，歉意的绕绕它的脑袋。 他下午以为胖墩出去玩了，喊几声没听见回应，把门锁了。没想到它在房间里睡觉。 他喂了猫去洗澡，出来才去拆礼物。 张豪送的鞋，他往年都这样。 郝媛媛送的拼图照片，相框是灰白色的，照片里是他们三个小时候拍的。 罗霖森送的刑法大全，厚厚的一本，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 ——兄弟，走这条路，别犯这条路。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把便利贴揉了当罗霖森丢垃圾桶。 他顺着打开秦茉送的，摸到瞬间就能猜到是书了。 从袋子里面抽出来，瞥到眼熟的名字，没想到这姑娘真的去搜了。 这本书他没急着去买，现在倒是被他同桌送来了。 准备把袋子扔了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东西。他垂眼伸手摸出一个小玩偶。 玩偶只有他手掌大，紫色的帽子和衣服 ，脖子围着绿叶，模样可爱有点逗。 他捏在手里掂了掂，不禁勾着嘴角笑了笑。 这玩偶挺像葡萄的。 上次秦茉说他喜欢葡萄，这下是直接送了个葡萄娃娃？ 不由想到她一脸认真学着投其所好的模样，送礼物也好，跳舞那件事也罢，心里滋生了陌生情绪。 他讲不清楚那抹稍纵即逝的情绪。 —— 又是周一。 学校国旗下的讲话，学生代表是房铭嘉。 因为上周纪律主任抓到几对恋爱期的小情侣，闹出几个瓜。 被抓到的小情侣，有的上演梁山伯与英台的戏；有的不坚定，害怕闹大同意分手回家检讨反省；也有当场推脱责任，大吵大闹的。 早恋的情况比以往严重，学校才决定拿出来警戒同学。 房铭嘉的演讲稿要求自己写，他没写太多。 主题一出现，台底下响起窃窃私语的嘈杂声。 秦茉旁边就能听到。 “什么？谁这么倒霉？” “我知道我知道，有一对就我们班的!” “我也听说了，好像卫苓和赵勇就是打架的那对。”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那个男生牙磕地板上，出血了，不知道掉了没。” “……” 秦茉听着周围的八卦声，看台上剑眉星目，冷峻沉稳的房铭嘉。 他和其他同龄阶段的男生很容易就能分隔开，他身上好像见不到那些中二、稚气、和恶性。 谈恋爱的话，都说两个人找互补，他如果有女朋友，应该是可爱的那种… 秦茉懊恼的拍拍自己脑袋，想什么呢？这和自己又没关系。 拉回跑偏的思绪。 房铭嘉已经说到了结尾。 “青春是不同颜色的彩带编制的一场梦。我们在这个时段相遇，或者倾心，不用去遏制。” 他说的和稿子内容不同，年级主任眉心一跳，紧张的盯着房铭嘉，希望他不要不要太离谱。 校长惊惑地看过来。 “……” 主任觉得自己的年终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台下的人有一片哗然。 房铭嘉手指需搭着话筒，看着台下，声音懒懒低沉道： “我们需要对自己负责，对别人负责。与其隐晦早恋，不如花时间去做好现在的事，在未来相拥。” “谢谢，我的演讲结束。” 全校炸了。 他走下来，校长接过话筒，抬手让底下的学生安静。 大家替房铭嘉提着心，但校长没反驳批评，照常讲完然后散场。 许舰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冲着房铭嘉比了个大拇指。 “可以啊，你这稿上肯定不是这样写的吧，给老唐吓得。” 老唐，年级主任。 秦茉下意识看向郝媛媛，这人现在安静的低头往地上瞅。 秦茉忍着笑，听房铭嘉语气淡定的说，你们先回教室，我去找老唐。” 张豪懒懒散散的站着笑，“铭哥，保重。” 罗霖森假惺惺:“兄弟，我知道，你这话估计是为我改的，但是出事了，兄弟也帮不了你。老唐应该不会太过分的。” 房铭嘉：“……” 房铭嘉冷冷地说，“你想挺美。” 郝媛媛噗嗤一笑，立马又抬手欲盖弥彰地捂着嘴。 许舰晨目光不经意在郝媛媛身上停顿的时间一秒，然后看向房铭嘉:“我和你一块去吧，顺道。” —— 秦茉没着急去找董倩。 等她和妈妈谈好了再去参加。 晚上放学，方柔照常来接秦茉。 车上，方柔看到秦茉穿的外套，皱眉:“穿这么薄？” 她调高车内温度。 “白天穿这个不冷”秦茉说：“只是没想到今晚比平时温度低。” 方柔眉头松开，问:“还有十天就考试了吧？” “嗯。” “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 车子离学校渐远，夜晚的雾气沾在挡风玻璃上，模糊视线。 方柔打开雨刮，过了好一会，说道：“你现在高二，正是积力的时候，高三冲刺才能轻松些。” “嗯”秦茉点头。 她看着乖巧的女儿，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她语气商量道:“嗯…是这样的，妈妈想你要不然最近就先不回奶奶那边，线上教学总归没有面对面的好。再说了，也就只有一年多了，你现在的分数虽然还算可以，但是以往高考失利的人也不少……” “——妈。” 方柔被打断后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闪过惊讶，最后带着生气地质问，“你什么意思？嫌我烦？” “对不起，不应该打断你说话，还这么大声。”秦茉抿着唇，低垂着眼。 方柔拧着眉，把车靠边停下。 “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 她话说了开头，然后止住。 这样的话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她都安安静静地听，没打断过。 这样算，那刚刚应该算闹脾气吧。 方柔语气冷硬，“我上一天班，我很累，我这么操心是为谁？你不体谅妈妈也就算了，现在闹脾气是做什么？我说错了还是管多了？” 秦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过往的破碎记忆像无人路上的风，充斥脑海每一个角落。 “家里就只能看你了，好在你还听话，学习也努力。” “你弟成绩上不去，但是他是男孩子，以后路子比你宽，你得好好学习。” “爸爸妈妈这边带着弟弟照顾不了你，你就留在那念书，陪陪奶奶。” “成绩怎么下降了？是不是参加的那个乱七八糟的比赛？” “你的舞蹈班我给你停了，你看看你花了多少时间在上面。” “你听话，不要拿学习不当回事，学习环境对成绩的影响不能忽视，茉茉，你别任性。” “你一个女孩子，做一名老师是最合适不过的。” 好像她从小到大都听话，但是有一次没听，就成了不懂事、任性、脾气犟。 学校，成绩，工作，她都有一条被安排好的路。 她照着走就好了。 喜欢什么，想留在哪，想做什么，她都决定不了。 明明是她的人生，却总是被规划安排，她连商量参与都不被允许。 秦茉红着眼眶，“那我呢？我有什么错？” “你让我听话，听话，永远都是听话。那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 “我说我喜欢舞蹈，你不让。” “我说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想离开你们，你说为我好，过不了多久会来接我。可是，如果不是我成绩下降，你会让我回雾阳吗？” “我初中说我在学校很不开心，让你们暑假来陪陪我，你让我别任性，你们陪着秦栎参加活动。” 她哽着声音，语不成调，从以前每次被忽视被拒绝里挑拣勇气。 “我说…不想转学，你没理。” “你从来都不会听我的话，不会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我已经很努力的学习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那个绝顶聪明的小孩，我会犯错，会忘记，成绩也永远不会只升不降，我就只能是这个成绩，你就那么不能……” “——啪。” 秦茉被打得偏过头，懵了。 车内的暖光灯，变成刺眼的冷白。 她脸颊上瞬间泛起五个清晰分明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可见下了力。 凌乱的发丝贴着，秦茉眨眨眼睛，睫羽轻轻颤，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方柔垂着的手被气得发抖，胸膛起伏，她眼睛红红的，眼眶湿润，语气颤着: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lvqqtrrqs\/过来。 车厢这一霎寂静。 方柔回过神，看秦茉偏着的脸颊上，凌乱的发丝掩不住的红印。 她慌乱心疼地伸手，“我看看，疼不疼？” “不疼。”秦茉拨开她的手，声音冷哑道。 “所以…你上次问我的，其实是真的，你大学想学舞蹈，对不对？” 方柔顾不上被拨开的手，反应过来。 秦茉偏过脸抬头，“重要吗？我想不想，你同意吗？” “…” 方柔无言，她确实不会同意。 方柔冷静着缓缓，重新驱动车子。 “只有一腔热情，在现实里它不一定就适合你。” 秦茉没作声，她偏过头，看着车窗走神。 那一巴掌打过来，她整个人都愣住，脸上的疼像密密的疼痛，变成火辣辣的疼。 她没想以这样的方式去谈，刚刚说的那些话不在她的计划里。 但是现在她话抛出来，在心里压了那么久，她只觉得心里一松，失落感也随之而来。 还是会被那些情绪影响的，不然今天也起不了争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门，方柔还想看看她的脸，打算找冰块敷一下，然而回头脚步顿住。 秦茉直接上楼回房间了。 第38章 裂痕 卧室，秦任章听见关门声出来，看见楼下站着的方柔。 夫妻这么多年，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方柔状态不对劲。 他下楼，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吓了方柔一跳。 秦任章疑问:“想什么？这么出神，走个路也会被吓到。” 方柔看着自己丈夫笑着的脸，沉默。 他好像永远都这样乐观，喜欢笑。她觉得他不管孩子，所以有时候会和他吵，但是现在，有秦茉的话在先，她不禁想，真的是自己的错吗？ 她对社会的接触远比他们涉足要深，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弯路而已。 方柔把事情给秦任章说了。 秦任章：“你打她了？” “…嗯。” 方柔眼睛闪躲。 “你糊涂啊!” 秦任章平时虽然没有干涉太多方柔管秦茉的方面，但是不代表他不爱不关心这个女儿。 他要是知道现在会这样，以前怎么也不会不管。 方柔现在心里也后悔，但是她只是后悔动手。 “你别光顾着数落我。”方柔说，“她现在想学舞蹈，我说的话，她现在不一定会听。但是你说的话，她可能更容易接受。” 秦任章呼出一口气，看不懂她，“我数落你什么了？我也有责任。可是现在问题已经出现了，茉茉说了，那你为什么不能去接受她的想法呢？” 他这一刻不理解他妻子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原来每一次秦茉的要求，方柔都拒绝，而且也没有和自己说。 所以他一直以为秦茉就是愿意的，是他们看到那样乖巧懂事的。 方柔尖声道:“所以现在都来怪我是吗？” “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什么都不管，现在来怪我，你觉得合适吗？” 秦任章压着被瞒着的火，不想她吵，压着声音：“我没怪你，我说我也有责任，你听明白了吗，但是你为什么不把茉茉的想法告诉我，我以为——” 他叉着腰偏过头，闭了闭眼，面上的怒气掩去几分后才继续说道: “我以为她是高高兴兴愿意的。” 方柔泪水滚出来，她从来没被秦任章这样凶过，委屈道：“你对着我凶什么？你又没问，而且她还小，不懂这些，等她长大就会明白的事，我多余了告诉你，你不会嫌我烦吗？” 方柔的眼泪让秦任章哑火了，他身上席卷而来的无力和失败感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发泄。 他一直以为的家庭和睦，一夜间拉下遮羞布，不是没有问题，而是被他的子女压着，到现在才显露出来。 秦任章毫无头绪，懊恼自己的失态，安抚道:“我的问题，我没控制住 吓到你了，对不起，老婆。” 他没忘记刚刚方柔的话，同时也不赞同。 “我对你的耐心如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应该慌不择拿这个当借口的。” “我永远不会嫌你。” “但是，我们都冷静冷静好吗？我们走过的路，看过的世界，没必要强行加到孩子身上。我们给出我们的想法，他们如何选择，那是他们的事。” 方柔推开他搂着肩上的手，擦了眼泪，直接上楼关上门。 当晚，寂静的夜里。 秦任章在客厅枯坐了一整夜。 秦茉躺床上听着楼下两人吵架的细微动静，搂着奇奇，任眼泪滑过鼻尖、眼角，落入浸湿枕头。似醒非醒的到闹钟响。 方柔在房间哭了一会，眼皮沉重，睡过去了。 到早上，秦茉起床，把脸泡在温水里。 她照镜子的时候，把自己吓一跳。面色苍白，眼底发青，眼睛略微浮肿，两边脸大小不一。 肿了，能看出淡淡的巴掌印。 秦茉扯着嘴角，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最难的第一步已经迈出来了。 已经很不错了。 随即她放平嘴角，面无表情地接着洗漱。 出门前拿了口罩，她私心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下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简直颓然地坐着，秦茉脚步一顿，缓步走到他面前。 她不敢相信:“爸…你一晚没回房间？” 她昨晚听见他们卧室关门声 。 一开口，略微清冷沙哑的声音让秦茉无所适从。 秦任章眼里满是红血丝，看着人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秦茉心里蓦然一酸，这一刹那，她忍不住想到： 她…是不是坐错了？。 …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她一直都听话，她爸也不会这样。 秦任章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幽默，乐观，风趣自得的人。 窗边没关，冷风灌进来，吹醒了秦茉。 她匆匆移开视线，让眼里的泪意和心里的悔意憋回去。 秦任章一夜未睡，声音虚弱苍白，视线落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心疼道：“脸还疼不疼？爸给你煮了鸡蛋，你敷一下眼睛，然后再用冰块敷脸。” 他说着就要起身，然后一个脑充血，身子踉跄了一下，秦茉连忙扶着，让他坐下。 “爸，你别动，我自己来就行。” 她看不得秦任章这样，怕自己待会又会动摇。 转身准备去厨房，手腕被拉住，那双大手，现在一片冰凉。 秦任章说，“你别怪妈妈，咳咳咳，爸的错，爸没发现…委屈我们茉茉了。” 秦茉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强装淡定没有接这句话，“我去厨房，待会我自己打车去学校，你在家休息。” 她说完就去厨房了，鸡蛋被她放书包了，听见刚刚秦任章的咳嗽声，秦茉去冰箱里拿姜，然后煮了红糖姜茶。 她故意在厨房待久一点，然后才戴着口罩出去。 “给你煮了姜茶，你记得喝。”秦茉低着头换鞋，然后又说，“妈妈也是，她下楼你提醒她喝。我走了。” 打车到学校，秦茉去教室的一路上低着头走。 房铭嘉的座位空的，人还没来。 她放下书包，眼睛酸涩得厉害，额头枕在手臂上趴着。 她闭着眼睛，没一会，迷迷糊糊的，旁边的座椅被拉动的声音，动作刻意被放轻了。 秦茉抬头，房铭嘉动作一停，问:“吵醒你了？” “没。”秦茉摇头坐正，“没睡，就趴一下而已。” 房铭嘉见她带着口罩，声音沙哑，疑问：“生病了？” 秦茉:“嗯，有点感冒。” “吃药了？” “…吃了。”秦茉语气不足的回答。 生病的人说话，声音都小，房铭嘉没听出她的心虚。 “嗯，多喝点热水。”房铭嘉一本正经地关心道。 “……” 秦茉牵着嘴角，点头“嗯”了一声 。 没成想，她随口说的感冒一语成谶。上午的后半段课程，秦茉开始觉得不对劲，眼皮愈发沉重，脑袋有点晕，胃抽痛。 口罩带着，眼睛被呼出来的热气熏得发酸，没一会脑子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她努力聚起精神，听课。 但是时间过去一会，秦茉脑袋缓缓的低下，起来，然后没坚持几分钟又点下去。 反反复复。 房铭嘉靠着座椅，手转着笔玩，看她像小鸡仔，可怜兮兮的。 终于，下课铃响了。 秦茉咚地趴着睡着了。 房铭嘉目光从她身上转开，伸手拿过她放桌上的水杯。 水杯空的。 难怪没见她喝水。 他站起身顺手拎着自己的水杯准备去接水。 罗霖森的手从旁边升过来，手里还捏着一个淡蓝色的水杯。 水杯是他女朋友送的。 “……” 以为他又要炫耀强调他的水杯是女朋友送的，房铭嘉无语道:“你介绍过这个杯子了。嫌不够就去找老唐，让他给你机会去全校面前介绍，顺便 可以做这个杯子的代言人。” 罗霖森表情一滞，张着嘴巴：“……” 张豪也愣了，然后噗嗤一通笑:“哈哈哈哈。罗森森，机会难得，你去不去？” 罗霖森有口难说:“不，不是，谁说我要介绍杯子了。” 房铭嘉垂眼看他手里的杯子。 像是在说，你这个不是？ “…我这是想让你帮我接水的意思。”罗霖霖连忙解释。 房铭嘉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他。 “你怎么敢想的？”张豪惊了，“从小到大，不都只有我俩帮他接水的份么。” 房铭嘉：“……” 罗霖森:“……” 周围听到的同学轰笑。 房铭嘉抬腿往外走，“没长腿？你自己去接。” 罗霖森拍了张豪一巴掌，拿着水杯跟上去。 张豪的声音落在后面，“你tm又打我？罗森森，你当我…” 当你是傻子。 罗霖森回头给他竖了个中指，跑了。 房铭嘉接水到一半，罗霖森挤到旁边，一脸坏笑，“铭儿，你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找抽呢？” “那你怎么不主动帮我接呢？” “你生病我就帮你接。” “秦妹病了？难怪见她带着口罩，感冒了？”罗霖森消停了。 房铭嘉点头，沉声：“感冒。” 随即他想到什么，笑了。 罗霖森古怪的看他，房铭嘉没搭理，直径回教室。 罗霖霖狐狸眼眯着，然后挑眉悠哉悠哉跟着回去。 第39章 撒谎精 房铭嘉拎着两个杯子过去，陈素怡和何娟几人正好碰上。 陈素怡眼睛一亮，上前想打招呼，房铭嘉没给机会，往旁边错开，“让让，谢谢。” 陈素怡嘴角笑容僵住:“…” 罗霖森笑了，对她就没什么好脸，冷嘲：“脸挺大的啊。” 陈素怡眨眼瞪他，气道:“关你屁事。” 罗霖霖“哼”笑一声，吊儿郎当走了。 陈素怡先是被忽视现在还被嘲笑，快气死了。 咬着牙，盯着他的背影。 没想到罗霖森又退回来。 陈素怡双手环抱，摆着姿态，警惕道:“怎么？嘲讽一句还不够？” “怎么会，我就来给你提个醒”罗霖森咧着嘴笑得好看，“房铭嘉刚刚接水拿的杯子看到没？” “你什么意思？”陈素怡破防了。 “真傻假傻啊，大小姐。” 陈素怡脸色难看。 罗霖森高兴了，慢慢悠悠又走了。 他揍不了人，但是让她堵心是可以的。 这边好兄弟造的遥，房铭嘉一无所知。 他把水杯放回去。 旁边的几位女生斜着眼悄悄打量一眼，怕被发现又连忙收回视线。 帮同桌接水，好暖! 不由看向自己的睡得比猪沉的同桌。 “……” 算了，好同桌都是别人的，问就是福气不够。 秦茉到上课铃响了都没起来，房铭嘉看见老师进来了，才伸手轻轻拍她肩。 秦茉脑袋往里埋，肩膀缩了缩，哼唧一声，没起来。 像极了赖床的猫。 “老师来了，实在难受就请假休息。” 他声音放轻，嗓音低缓，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意。 秦茉过了几秒，起来了，眼睛还闭着。她摇头，脑袋突然刺疼，她拧眉睁开眼睛。 “不了，马上下课了。” 她额头红了，压的，眼角也有两道压痕，眼睛水汪汪的，刚睡醒的生理泪水。 房铭嘉说：“中午你和郝媛儿回宿舍，我们买了饭请人帮着送给你们吧。” 秦茉还是摇头，口罩隔着，声音听着闷 :“我中午不去食堂，也不回宿舍。” 她不想摘口罩，哪怕闷的难受。 “那中午你去哪？生病不吃饭？”房铭嘉看了眼老师，皱着眉问。 秦茉说，“我妈妈中午来接我。” 房铭嘉若有若无的扫了眼没被动过的水杯。 她平时一早上都得去接两次左右的水，生病了倒是一口都不喝。 他目光落在她一直带着的口罩上。 不禁想，是不想喝水，还是不能摘口罩？ 秦茉放平时怎么会察觉不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但是这会生着病，反应迟钝，没留意到。 然后她藏了一早上的难堪，被发现了。 房铭嘉眼神一凝，盯着秦茉看了几秒，淡淡移开视线。 距离下课还有四五分钟，后排的男同学背着书包悄咪咪打算从后面溜。 门打开，冷风灌进来，教室里暖乎乎的呆久了，差点忘了现在是冬天，外面十多度的天气。 风扇动了书本，发出“哗哗”声，殃及到的人打了个寒颤，惊大眼睛看向罪魁祸首。 哪个神经病干的？! 和那位男同学对视上，男同学不好意思的抬手在太阳穴位置晃晃，报一丝，报一丝。 扭头和讲台上的老师对上眼了。 老师皮笑肉不笑的卷着课本走下来。 男同学：“……呵呵，老师，我说我有点热，你信吗？” 旁边同学笑死了。 老师“啪”地打他肩上，“书包都背起来了，忽悠我呢你？” “哎哟。”男同学躲开，“对不起，老师，下次绝对，绝对不会了。” “个臭小子。” 老师也没想怎么样，快下课了，上了一早上，大家都累。 他好说话的松开手书，笑着说：“知道你们都累，我也累。” 男同学眼里闪着泪光，感谢老师的手下饶他。 老师话语一转，“那你扰乱课堂，影响同学听课学习，就这样吧，今天的作业就你做，其他同学今天就没作业了。” 男同学欲哭无泪:“……”还是打吧。 全班同学齐声：“好，好，谢谢老师。” 老师笑着往回走，“谢同学啊，谢我干嘛，下课吧，提前一分钟让你们走。” “芜湖~，老师你真好，老师再见!” “…哈哈哈” 那位男同学的同桌，“我同桌就是厉害，一人造福全班。” “滚蛋，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 “那算了。”同桌麻利道。 秦茉跟着看乐子。 房铭嘉走到门边，看着这位苦着脸收作业的同学。想想有点好笑，不能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门都开了不赶紧溜，等着被抓呢。 他觉得应该感谢一下，于是开口道:“谢了啊，钟良民同学。” 被点名的人呆住，一脸问号和震惊。 空气仿佛静了一秒。 张豪反应过来，笑出声，“诶，不是，铭哥，人家叫钟琅民。” 神他妈的良民。 他忍不住，笑得夸张，笑声像是会传染，秦茉和郝媛媛，罗霖森也笑了。 连“良民”本人也笑了。 钟琅民作出受伤的表情：“不是吧，铭哥，快一年半的同学了，我们还打过球，你认识的原来是“钟良民”。” 房铭嘉:“……” 房铭嘉失笑，不好意思地说：“你长的挺无害，名字也像，记串了不好意思。” 钟琅民:“……” 他是夸我还是骂我？ 秦茉偏着头笑，戳他，“快别说了，我们走吧。” 房铭嘉看她一眼，走出教室。 几个人走远了，郝媛媛说，“茉茉不去食堂，我和你们一块。” 张豪点头，知道秦茉生病的事，罗霖森回来和他说的。 “那你记得吃药，多喝热水。” “嗯。” 罗霖森翻了个白眼，“豪儿，你能不能有点情商，不能老和女孩子说喝热水，大直男表现。” 没情商二人组。 张豪:“……” 房铭嘉：“……” 房铭嘉看着他，眼神凉凉的。 秦茉笑了。 罗霖森后脖颈一凉，想着，这破天真冷。 张豪不服气：“你牛，你说说看？” “诶，这内容可就多了。”罗霖森得意道，“我待会和你好好唠唠，这可是哥多年的经验。” 张豪嗤笑一声，搂着他脖子凑过来，“装什么，还多年，女孩子都没亲过吧？” 他能不知道。罗霖森谈女朋友就是赶新鲜劲，一年换好几个，问是怎么看上眼的，除了好看就是好看。 这个年纪的男孩，扎堆一块，比身高，比身材，比对象。学业和那点情愫就是青春。 男生聚一聚，没事就提一句自己有女朋友，好像显得比别人厉害点。 听到某个词，秦茉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耳根红了。 郝媛媛也咳了一声，眼睛看着别处。 “注意点。” 房铭嘉踢踢张豪: “你们去吧，我有点事。” “哦，那我们走了。”房铭嘉有时候会被老师临时叫走，张豪没惊奇，应了一声。 秦茉问：“你——” “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房铭嘉打断她。 秦茉顿了一下，眨了眨眼回答:“…应该快到了吧，我待会打电话给她，你先走吧。” 房铭嘉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能看破她的的心虚和心里的紧张。 秦茉镇定的问：“怎么了吗？” 她心里莫名发慌。垂着眼睛避开和他对视。 “你很紧张？” 突如其来的话，熟悉的话语，仿佛把秦茉拉到他们刚刚开学，房铭嘉带秦茉去领校服的时候，也这么问过。 秦茉不懂他怎么会这么问。 张嘴想否认，房铭嘉就拉着她往回走。 秦茉被捏着的手腕一热，下意识看四周，慌着小声问:“你，你要拉我去哪？” 房铭嘉没说话，随手推开一间教室，没锁门。 进去，房铭嘉才放开她，然后伸手拉下她的口罩。 “你别——” 秦茉没防备，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抬手挡，只抓住他的手，和他手里捏着的口罩。 口罩猝不防被扯落。 早上的谎言被揭露。 秦茉低垂下眼无言，房铭嘉视线落在她脸上。 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打得位置偏下，口罩确实遮得差不多。 但是他在最后一节课，风吹进来，还是看见了她脸侧的头发被吹动时，落出来口罩边缘有点肿的地方，还有星星零零的红印一闪而过。 房铭嘉眉眼微凝，低着头问：“现在还疼不疼？” 秦茉眼眶倏地一湿，她眨了眨眼睛 把这莫名的泪意憋回去。 “不疼。” “你是撒谎精么？”房铭嘉无奈说。 “对不起。” “怎么弄的？” 秦茉手扣着一旁的木桌，“…我妈打的。” “我和她说了我想学舞蹈，然后还说了别的话气到她，才动的手。”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俩两个。 “我厉害吧，我还是第一次把她气成这样。” 她的那些事，她没和蒋安琪提过，她却和只认识了几个月的房铭嘉说了。 放以前，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对一个人莫名产生的信任和倾诉欲，不是可以用相识深浅来判断的。 房铭嘉安静认真地听着，秦茉仰着脸看他，不自觉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深邃，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像一个幽深的湖心转起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说完了？”房铭嘉问。 “啊”秦茉回神，认真道，“没。” “哦，那你继续。” “……” 这段对话太傻了。 两人相视一笑，严肃气氛一散不见，两人的关系拉近。 你知道我极少告诉别人的心事。 也是我毫不犹豫倾诉的听众。 第40章 小情侣 中午饭房铭嘉去食堂打包饭带来教室，两个人吃完，房铭嘉带着秦茉去校医务室。现在下班时间，他们去也是碰碰运气，看医生在不在。 所幸，医生在着。 房铭嘉敲门。 医生放下手机，看过来。 前面的男生，高高俊俊，面色冷峻高冷。女生白白瘦瘦，带着口罩，眼睛的浮肿消了，弯弯柳眉，细而长的眼睛衬得人清冷。 戴上眼镜，八卦的眼神在他俩身上看了一圈。 医生先入为主地想，现在的小情侣一个颜值比一个高啊。 “医生，不好意思，下班时间打扰您。”房铭嘉礼貌地说。 医生摆摆手，“没事没事，不影响。你俩谁看？什么情况说说。” 秦茉走上前，“您好，医生，是我。” 医生笑着:“你先说一下情况，怎么了？” 秦茉手搭在口罩上，迟疑着看了眼房铭嘉。之前是来不及阻止，再加上情况来不及去想，现在倒是想起在意形象了。 她早上看见自己的那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心想，总归好不到哪。 估计又丑又滑稽。 医生一眼看明白了，笑笑，贴心的维护小姑娘的赧然心思：“这位男同学去外面等等吧。” 房铭嘉闻声出去了，他不至于看不明白。 秦茉脸上的伤对她颜值没什么影响，淡淡的红痕多了几分旖旎，但是浮肿又减弱了旖旎，看着怪可怜惹人心疼。 医生拨动秦茉的脸，看浮肿的面积。 “问题不算大，只是每个人皮肤状态不一样，你这个要想好的快，得配点消肿消炎药。” “嗯。”秦茉点头。 她拿着医生给的药就要出去了，怕房铭嘉等太久。 “这么着急？”医生突然笑着说。 “啊？”秦茉迷茫，“什么着急？” 医生当她不好意思，不揭穿她，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可以了，出去吧” 房铭嘉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着手机，秦茉走过来，“走吧。” 他看了眼她提着的药，“只有擦脸的？” “嗯…不然还要开什么？” “你等我一下。” 房铭嘉进去了几分钟，提着小袋子深情不自然的出来。 “怎么了？你买的什么药？”秦茉看着小袋子好奇地问。 “给你的。” “我的？” 秦茉接过来看，才知道是些感冒药，她都忘了。 “谢谢。”秦茉坐在椅子上，仰着头认真地说。 房铭嘉俯视她，秦茉现在在她眼里真的像小猫，眼睛黑黝黝地瞅着他看。 他手指捻了捻，想起刚刚走时医生说的话。 他拿了药要走，医生开口打趣道，“小屁孩还挺上心，对女朋友挺不错啊。” 房铭嘉一两秒没反应。 医生一副我懂的表情，“知道你们学校抓得严，但是我不会举报你俩的，小情侣我见的多了。” 房铭嘉表情空白了一瞬，解释道:“我不是，她男朋友。” 医生震惊：“不是？那你对人那么好，你俩眉来眼去的。” 房铭嘉:“……” 对医生这个严肃的职业滤镜碎了。 这么八卦，喜欢脑补的医生少见。 房铭嘉摇头，平静道：“不是。” “啊…”医生不经意扫到他红着的耳朵，似笑非笑地：“不会还在追吧？” “…”房铭嘉要解释的时候，医生不听了，把人赶出去。 这么般配不是情侣，一定是没追上。 房铭嘉拉回神思，偏头咳了一声，回她:“过来，我帮你把脸上的药擦了。” “嗯，好。”秦茉听话点头。 擦药的时候，两个人距离凑得近，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和走廊上消毒水以及消肿药的味道。 不知名的气氛开始酝酿在两人之间。不经意对视上又错开的每一次，气氛都不断升温。 秦茉不自在的动动嘴唇，嘴巴张合，视线不由落在房铭嘉的眼睛上。 平时总是情绪很淡的眼睛，睫羽垂着，她第一次看见房铭嘉，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睫毛了。 挺长的。 房铭嘉想忽视这姑娘的视线，几次失败，无奈问：“同桌，看出了什么没？” 秦茉下意识回答:“你睫毛好长。” 下一秒秦茉闭上嘴：“……” 房铭嘉轻笑出声，开玩笑说：“可惜了，不然揪下来送你。” 秦茉脑袋偏开，小声说:“……那到不用” “好了，药回教室喝吧，你保温杯里有水。” 有水？ 她早上没接水啊。 她的疑惑太明显，房铭嘉说，“郝媛媛接的。” “喔。” 那不奇怪了，她俩经常帮着接。 离上课还有一会，他们走出医务室，房铭嘉问：“直接回教室？” 秦茉点头:“嗯，趁现在有时间，我想回去补笔记。” 她早上都打瞌睡，没怎么听。 “走吧。” “你也要去？” “嗯。”陪你。 房铭嘉低头看她，带着口罩，走在他身侧，秦茉是真的乖。是形容词也是名词。 想着她一个人待着教室，就觉得可怜巴巴的。 两个人在教室，一个写笔记，一个靠着座椅看书。 气氛一片祥和。 纪律主任站在外面，神色复杂地看着。 几秒钟后，闭了闭眼，收回在放在门上准备敲下去的手，背在身后走了。 边走边摇头，像在思考什么疑难杂症。 矮矮胖胖的背影，承受了太多，中年就快面临秃顶了。 时间像逝去的流水，像风走过四角，途径少年人的教室，无声无息地离开。 起床铃响了。 秦茉揉揉发酸的手指，发现房铭嘉趴着睡着了，脸朝着她这边的方向。 秦茉水没了，打算去接，她站起来准备爬桌子出去。 “你是要爬出去？”一道睡醒低哑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睡着的人，现在趴着，下巴枕在手臂上，抬眼惺忪地看着她。 “嗯…去接水。” “给我吧。”房铭嘉打哈欠，站起来，从她手里自然地拿过水杯拎着。秦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秦茉没上去追着要回来，她眼神没聚焦点看着前面桌子，像在愣神。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人。 张豪和罗霖森也来了，和秦茉打了个招呼，张豪就把脸埋在罗霖森颈侧补觉。 “学校破床好小。”张豪第n次嫌弃。 罗霖森被他呼出来的气，弄得脖颈很痒，不耐烦道:“你靠着睡就睡，别说话行不行。” “行行行。”张豪嬉笑。 突然，戴锦羽走了过来，停到到秦茉他们桌旁边，瞬间吸引力旁边罗霖森的视线。 他拍开张豪，身子往前靠。 “说不算话啊，你——唔。” 罗霖森捂他嘴，“嘘。”眼神示意秦茉那边。 然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看，旁边还有几位同学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秦茉。”戴锦羽轻声喊了一声。 “嗯？”秦茉转头，诧异问，“怎么了？班长。” “我看你戴着口罩，是感冒了？”戴锦羽问。 他没说是自己看到她打瞌睡，状态不好，再看她戴口罩，自己猜的。 秦茉有点无措和惊讶，现在每个班的班长都有光环同学的职务了？ “嗯，小感冒。”秦茉想到别的，弱弱解释了一句：“不是禽流感，只是普通感冒。” 戴锦羽笑了，没想到她会解释这么一句，好可爱。 “这个感冒药给你。”戴锦羽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药放在她桌上，转身就回座位。 这会教室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看的人不少。 秦茉有点懵，然后抬头对上罗霖森的视线。 莫名觉得…他的眼神让她有点心虚。 好像她背叛什么了一样。 更窒息的是，只是一只修长的手有力的握着她的杯子放在桌上。 发出轻轻地“咚”，像咚在秦茉心上。 房铭嘉回来了。 他站着，垂着眼皮看桌上的药，送的时候他在门口看到了。 “谁送的？”他明知故问。 秦茉更心虚了，头不对尾，忙道，“我没准备收。” 房铭嘉挑眉，没说话了。 罗霖森宛如在看一场他才能看懂的戏。脑子里自动出现一行字，叫作胆小妻和她的醋坛子老公。 他打了个寒颤，被这个名字羞耻到了。 秦茉抱着一本书，把药放在书上，过去找戴锦羽。 戴锦羽视线里出现了他刚刚送出去的东西。 心想里叹了口气。 他做好送不出去的准备的。 他面上不显，问:“怎么了？有过敏的嘛？” “不是。”秦茉不好意思地摇头说，“我有药，而且快好了，这个拿给我浪费了。” “嗯，快好了就行。”他温文儒雅地笑笑，“抱歉，我应该提前问情况。” “没事没事。”秦茉说，“那我回座位了。” 她走后，戴锦羽眼睛无奈一弯，看她这反应，显然没察觉他的意思。 秦茉回座位的时候路过罗霖森的位置，收获了他的一个大拇指。 “？”秦茉坐回去，问房铭嘉:“罗哥什么意思？” 房铭嘉靠着座位，胡诌逗她：“他夸你身体素质好。” “是这样啊。”秦茉没怀疑。 房铭嘉想过她会信，却没想到她还认真的附和，“不过我确实从小到大没生过太多病。” 他抵着唇笑出声，他同桌有的时候是真好玩。 罗霖森：“……” 长见识了，头一次见这么好忽悠的。 郝媛媛在快上课的时候才进来。 她提着一盒小蛋糕跑过来，给秦茉。 “这个中午食堂买的，给你带了一个。” “谢谢。”秦茉说。 郝媛媛笑着回座位。 蛋糕表面奶油很少，多在中间混夹着果酱，她一个人是吃不完的。 秦茉用叉子割成四块，分了房铭嘉和前桌。 房铭嘉一开始是拒绝的，他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蛋糕。 秦茉扯了扯他手袖，眼神期期艾艾的:“帮帮忙，拜托拜托。” 然后房铭嘉吃了。 第41章 决定 晚自习下，秦茉和他们走着出去。 夜里温度更低，秦茉捂着口罩咳了两声，她下午开始咳嗽的。 到门口看见她家车时，秦茉想来接她的应该是她爸吧。 “我走了，拜拜。”秦茉和他们道别。 几个人也抬手挥着应她，除了房铭嘉。 房铭嘉拿着手机发信息，听见秦茉出声了，抬头点了一下头，“嗯。” 秦茉打开车门上去，看到驾驶座上的方柔，动作有一瞬间停顿，没想到她妈会来。 “口罩摘了，我看看。”方柔说。 秦茉照着做，摘下口罩给她看，白天擦了药，现在好了不少。 方柔松了口气，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动手打你是妈不对，妈给你道歉。” 她过去引以为傲的就是她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优秀开朗的爱人，听话乖巧的儿女。 现在就仿佛一场天衣无缝的魔术表演被揭开后幕，方柔不愿接受崩盘。 在她看来，无非是小孩子闹闹脾气，青春期的叛逆。十七八岁的年纪，不想被管着，觉得自己长大了，其实还是不成熟。 方柔习惯了秦茉偶尔的反对，但是她也习惯了十多年来，秦茉每次的听话妥协。 她想这次也不意外。 秦茉表情看不出什么，说：“我怪你打我。” “那你这是不和妈妈生气了吧？”方柔启动车子，说:“你想学跳舞，以后也可以有时间去做，不是非要把它和工作混为一谈。” 秦茉一瞬间觉得累。 方柔还是觉得她是在胡闹，没想过尊重自己的想法。 “妈，我没和你生气。”秦茉说，“学跳舞，我也是认真的。我喜欢这个，以后也想学这个，我可以当舞蹈老师啊。” 方柔原本想好好和她说说，但是秦茉一句话，她还是忍不了。 “不行，舞蹈老师一抓一大把，优秀厉害的舞蹈老师你以为那么好做到？你怎么想事情这么简单呢，还是你自以为自己跳舞很优秀？别天真了，你好好的做一名语文老师还在英语老师不行吗？我也没要求你的数学了，你还要怎么样？” 秦茉眼睛睁大，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在她妈眼里，她有这么差劲吗？ 昨天挨打，她没哭，现在眼眶湿润，眼泪就这么滑落，一颗一颗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这一刻不想去取得她妈的同意了。 “好不好做，谁知道呢？” 秦茉抬眼看着方柔说，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了，鼻尖的痣格外显眼。 她这一刻身上的气质，像柔软的毛竖了起来，变得尖刺，刚毅。 方柔没见过这样的秦茉，知觉感官都迟钝了一两秒。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 秦茉找董倩报名了星舞。 方柔知道后很生气。她打电话想让老师取消，但是这是学生个人的意愿，去参赛的费用也是学校承包，所以方柔没理由管。 她这才觉得事情不在她的掌控，开始脱轨。 秦栎不知道发生什么，家里的氛围越来越怪。 秦茉周末回家就待在房间，很少出来，一家人能在沙发上待着看电视的情况越来越少。 吃饭的时候，一桌子人神色各异，气氛安静，只有筷子碰到碗和吃饭的声音。 他不敢去问他爸，只能跑去问秦茉。他姐也只是含糊的说你别管，就是闹了点矛盾。 秦茉没让这些影响到心绪，还是和往常一样，上一周课，周末休息补课，只是现在多了练舞。 董倩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她参与星舞有八年了，对历年比赛的选题立意，能获奖的水平，她都有经验。 把人找来参加，何况是个她喜欢的好苗儿，董倩用了一段时间，看了秦茉从小到大学校演出能找的录像。认真悉心地找合适的。 最后定在古典风敦煌舞，秦茉韧性好，而且选这个，她自己也有私心，希望可以更多的传承自己国家优秀的传统文化。 秦茉对这个决定是同意的，她对跳什么舞没什么看法，但是可能每个人在选项里看到和自己国家文化有关，都会下意识首选这个吧。 时间逼近期末考试。 兴奋和紧张的情绪并存，大多同学对复习的态度在班级里出现了划分。 从一开始认真复习的人认真到最后一刻型；认真了一段时间，然后听天由命型；还有临时抱佛脚型。 到考试的前一周，董倩就把舞蹈排完了。秦茉用上课时间复习，中午和下午就在舞蹈房跟董倩练动作。 下课，秦茉去舞蹈房。 她给自己编了低马尾辫，到舞蹈隔间换衣服，浅紫色的上衣和杏色的长裤。 舞蹈房前、左、右面贴镜子，后面是坐台。 练舞和运动的道理没差什么，需要热身和结束后拉伸。 此时校门口，董倩眉头拧着，挂了电话，神色慌张往回急走。 在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时，她眼睛一亮，小跑过去。 房铭嘉走在张豪旁边，听他和罗霖森拌嘴，突然一只手拉住自己。 他手下意识抽开，皱眉扭头，然后松开，“董老师？” 董倩没注意他细微的动作，匀了一口气，“我还担心认错人。” 房铭嘉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刚刚接的电话，我儿子幼儿园户外做活动的时候走丢了，我现在得去一趟。秦茉在舞蹈室309，你帮我和她说一声，老师很抱歉，中午耽搁一会。”她急忙道。 房铭嘉她认识，去教室找秦茉的那次看到他俩坐一块的。 “行，老师您快去吧，我们会去和秦茉说的。”房铭嘉点头。 “谢谢。” “没事，您别太着急，肯定会找到的。”房铭嘉安慰道。 董倩点头，转身跑着去开车，扬长而去。 秦茉热身运动做完，就回忆着舞蹈的第一步，开始认真的练动作。 练的不止是肢体动作，还有面部的神情，真正表演的时候观众的反应就是你的镜子。 舞蹈名叫《丝舞风情》，敦煌壁画里的乐舞分着天乐和俗舞 它的特点就是飘逸华丽，动作多样。 秦茉跟着音乐练的投入，舞蹈房开着暖空调，不会觉得冷，练了一会身上开始发热渐渐出了一层薄汗。 房铭嘉敲门的声音被音乐掩盖，没听见回应，他抬手再敲门。 “秦妹在跳舞呢，没听见。”张豪扒在窗户上往里看。 “你别跟个变态一样，赶紧下来。”郝媛媛拍他。 张豪跳下来，“铭哥，直接开门进去呗，这她不能听见。” 房铭嘉退后一步，“郝媛儿，你来。” “哦，好。”郝媛媛疑惑，“铭哥，你都站门边了，咋还让我来啊。” 她说着扭开门，房铭嘉站在门边，里面的场景落入眼里。 秦茉面对门的方向，微微下蹲，右脚往前抬起脚尖绷着，腰身弯出一条好看的弧线， 右手过头作兰花指，左手平托和肩齐平，手心向上作兰花指。 她听到开门姿势顿住，扭头看去。 “你们怎么来了。”秦茉惊呼，她以为来的董倩老师。 秦茉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害羞地看着他们。 “我们在校门口遇到董倩了，她看见铭哥，让铭哥来舞蹈房和你说一声，她临时有点事，今天中午不练了。”张郝对着镜子wink耍帅。 “她小孩走失了，所以今天中午来不了。”郝媛媛补了一句。 话都被说了，房铭嘉点头“嗯”一声。 “哦哦”秦茉有点意外，心里也担心起那个孩子，“可惜了，我也帮不了老师什么，希望可以很快找到吧。” 她嘀嘀咕咕着，房铭嘉看得不由笑了。 秦茉突然问，“你们吃过饭了？” “嗯。”房铭嘉说，“豪儿在手机上预约的店，在外面吃的。” 郝媛媛瞅着秦茉的衣服，她刚刚在门口就看到。 秦茉莫名长相偏清冷，但是她穿不同风格的衣服，气质都不一样。 “哎呀，啧”郝媛媛围着她转，“好看。” “茉茉，你刚刚跳的那个教我几招呗，感觉挺好看的。” 郝媛媛对着镜子比划刚刚看到的动作。 “噗”罗霖森笑道，“你搁那像个小地瓜似的。” 一屋子的人都一米六五以上，而郝媛媛一米六也没有。 郝媛媛跑过踹他，被他摁着头，脚都碰不到人。 “罗霖森，你太贱了，说我矮，你怎么不去和铭哥还有豪哥比比。” “哟。”张豪挑着眉，说：“豪哥？啧啧啧，难得啊。” “……” 他们在一旁打闹。 房铭嘉顺着郝媛媛的话看着秦茉。 秦茉现在的衣服贴身显得她身材曼妙，脖颈曲线优美，几缕发丝垂在锁骨处，气质像个深闺碧玉。 透彻，干净，柔丽。 房铭嘉问:“你这身衣服要换吗？” 秦茉点头，“要的。我现在去，你们等一下。” 罗霖森闹够了，研究起镜子前的横杆，他靠上去，“这玩意干嘛的？跳累了休息的？” 郝媛媛鄙夷:“好蠢啊，这是压腿，做动作的。” “哦～”罗霖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动忽略她前面的三个字。 他把右脚抬上去，站稳，然后张豪突然钻进他对面，罗霖森眼皮一跳。 “卧槽，你敢？!” 他来不及放下的腿，被张豪抬着往上掰。 “啊，疼疼疼，尼玛的，铭哥救命。”罗霖森嚎着。 郝媛媛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房铭嘉置身事外，不搭理他。 罗霖森阴着脸，往后抽退，抽不动，威胁道:“你待会不想被打，赶紧的撒手。” 张豪挑眉，“求我。” “……”他忍，眯着眼，咬牙切齿：“豪哥，求你。” “哈哈哈哈。” 趁着张豪笑，罗霖森脚腕一扭，用力撤回来。 糟糕。张豪赶紧跑。 “你死定了!” 罗霖森追出门，没一会隐隐约约听见张豪求饶和喊痛的声音。 第42章 想都不敢想 “小乖!”秦奶奶在院门口喊。 “诶!”秦茉应着起身，“怎么了？” “我屋里新买的两个盆，帮奶奶拿下来。” “好。” 秦茉应完把奇奇放地上，拍拍身上粘的猫毛：“奇奇，你最近掉毛有点厉害。” 奇奇踩着步子，给自己舔毛。 “喵～” 秦茉嘴角弯着笑笑，去奶奶屋里找盆。 秦奶奶前两天抱着回来的，说是栽花，盆身是棕色，花着墨色竹叶，简约大气。 现在已经放假快一周了。 期末考试完没两天，秦茉一家就回了天宁，家里的事，秦任章没和两老的说，怕他们担心。 秦茉抱着盆出去，看见奶奶旁边站着她爷和她弟。 他俩这么快就回来了？ “爷爷，你们钓鱼这么快就回来了？”秦茉问。 她把盆递过去，秦奶奶接了放地上。 “唉，还不是因为这玩意。”秦爷爷朝地上努努嘴，“你奶在半路遇上给我喊回来的。” 秦茉“喔”一声。 秦奶奶朝秦爷爷胳膊上拍了一下，无奈笑道:“行了行了，别拉着个脸，现在没你事了，去吧去吧。” “诶，不是，谁…”拉着脸了。 “去吧去吧，别叭叭地说，早点回来啊。” 秦爷爷话没说完，被打断，秦奶奶把他往外推，摆摆手敷衍打发。 “……” “糟老太婆。”秦爷爷觑了一眼，嘀咕一句，拉着秦栎跑了。 “老头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秦奶奶反应极快，要去追。 给秦茉拉住了，秦茉失笑：“好啦好啦，奶奶，爷爷闹你呢。” 秦茉随即岔开话题问:“奶奶，你买的什么花？” 她蹲下身，抬手拨弄这个佛焰似的白玉色花瓣。 “这个啊，白掌。”秦奶奶说，“你刘婶过生辰那天她跟着一个什么主播的买花，我寻思快过年了吗不是，就跟着买了这花。” “他说这一帆风顺好，我看这花白白净净的，就买了。” 其实不全然，她当时看这个花想到的是茉莉，又想到她家小乖孙女，一个心动就选了。 她家孙女也白白净净的，漂亮得很。 秦奶奶眯着眼睛笑，眼神慈爱地看了眼秦茉。 秦茉不知道自己奶奶想的什么，帮着撕掉包着泥土的膜和袋子。 “这个直接放里面就行了？还是要得再弄点土和一起？” “得弄点土，土疏松一些。”秦奶奶低头摆弄着说，“奶奶弄就好了，你去厨房把猪蹄拿出来解冻吧。” “嗯，好的。”秦茉交错着手，拍掉手上的泥。 回厨房洗手，拿出猪蹄泡水里，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擦干手，拿出来看。 一条是朋友圈点赞提示，其他几条是郝媛媛发过来的信息。 她今早起床衣服上粘了不少猫毛，晚上睡觉忘记奇奇最近掉毛厉害，抱着它睡也没想衣服合不合适。 她顿时抬眼看床上的奇奇，然后下一秒就笑了。 她醒的时候还没醒的猫，现在脑袋躲被子里，爪子搭在两边，身子供着露在外面。一副心虚样。 秦茉笑着拿手机拍照，难得发了朋友圈 。 点赞是房铭嘉点的，中午一点左右的时候。 秦茉想，他们今天不是去玩了？她回到天宁的第二天，张豪就在四人小群里问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时间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今天了。 她返回去看郝媛媛发的信息。 ［媛媛:［图片］］ ［媛媛：［图片］］ ［媛媛：张豪出的主意，去游乐场玩，人挤人。］ ［媛媛:你猜我们还遇到谁了？］ 秦茉先回了一句：［不知道，遇到谁了？］ 她点开图片，第一张是乌泱泱的人，第二张是郝媛媛拍的房铭嘉他们仨。几个人在排队买票。 房铭嘉和张豪个高，照片里一眼就能看到，罗霖森站着张豪后面。 房铭嘉头上带着黑色针织帽，周边白色字母，露出细碎的额发，眼睛下垂看手机，脖颈围着围巾，手套也带着。 衣服也穿得很厚，秦茉发现，她同桌是真的怕冷。 秦茉退出照片，然后手指一顿，又点回去保存图片。 郝媛媛也回她信息了。 ［媛媛:咱们班长!戴锦羽。］ 郝媛媛还发了一个吃瓜的小黄脸表情包。 秦茉不懂她什么意思。 ［qibgmo：喔。］ ［媛媛：先不说了啊，项目开始了，我待会找你。］ ［qingmo:好。］ 没一会手机提示音又响了，秦茉以为是郝媛媛，没想到是她同桌。 ［同桌:在干嘛。］ 秦茉坐着沙发上，敲字回他。 ［qingmo：玩手机。］ ［qingmo: 看到媛儿拍的照片了，玩得怎么样？］ ［同桌: 还行。］ 秦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介于开始和结尾之间的感觉，很微妙。 两人同桌快四个月了，房铭嘉主动发信息过来问，一般应该有事说。 秦茉撩开贴在脖颈出的头发，抿着唇，打字。 “你有事吗？” 删掉。不行太冷硬了。 “怎么了？” 删掉。感觉怪怪的。 又打了一句，还是不行，秦茉叹气，这怎么问？同桌，你能不能主动说？ 这时，聊天框弹出消息。 ［同桌：你打怎么久，写作文呢？］ 秦茉有点窘，立马打字否认。 ［qingmo:没有。］ ［同桌:纠结什么？］ ［qingmo：…没。］ 雾阳市恣太乐游乐场。 房铭嘉单肩挂着一个包，张豪的；手上拎着两杯奶茶，低着头手看手机，但是他无名指上勾着一个小猫玩偶，白色的。 他们排队买票，超级大摆锤的，但是一位带小孩的妈妈不小心撞到房铭嘉，她手里的饮料就打湿了票。 那位妈妈不好意思地道歉，说重新给买一张，或者多付钱也可以。 房铭嘉没怎么在意，笑着婉拒了，说不用放心上。 这位妈妈心里过意不去，就把手里的玩偶塞他手里。 “那你收这个吧，阿姨看你小年轻样，应该是还在上学，小孩子应该都挺喜欢这些的。” 房铭嘉看一愣，看着手里的小白猫，轻轻笑出声，“阿姨，真的不用，我本来也想着不去玩的，有点恐高。” “真的哇？那你还买？”阿姨怀疑道。 “我陪朋友的。” 阿姨拉长音“哦”了一声，信了:“不错啊，自己害怕还配朋友玩，你朋友运气好哦，有你这么个朋友。” 房铭嘉笑笑没说话，阿姨不接玩偶，摆摆手拉着孩子走了。 游乐园人多，房铭嘉不好追过去硬塞，所以只好收了。 这个玩偶是九九品牌的，一百多一只，刚刚过来有限定活动，他扫了一眼，有点印象。 他抬起手，凑近玩偶拍了张照片，紧跟着确认发送图片。 秦茉点开图片，看出来是房铭嘉的手，小手指处有一颗浅色的痣，然后看到他勾着的小白猫。 挺可爱的，毛色，眼睛很逼真。秦茉认真地想。 没想别的，她以为是让她评价。 于是，秦茉打字回：很可爱，很逼真。 房铭嘉失笑。 ［同桌:你觉得好看，喜欢这样的？］ ［qingmo：嗯，好看。］ ［同桌:知道了。］ 秦茉不明所以，三个字，她不由地想，不会是要送她吧？ 一时间心跳漏了一拍，又跳得错乱，毫无章绪。 她摇摇头，把想法晃走。 房铭嘉送玩偶，无论送谁，秦茉都觉得画面难以想象。 这怎么可能？! 她弱弱的回复了一个:哦。 之后秦茉就关了手机，上楼回房间，她在家里排练要录成视频当作业交给董倩的。 今年的比赛时间，不出意外，应该是五月六号，选日子想的就是谐音，“舞”“乐”。 她现在动作能走完，接下来就是一遍一遍的练，和舞蹈做到融为一体，动作流畅自然和展现的感情神韵是最难的。 晚上吃饭，秦茉去喊秦任章他们下楼。 秦茉敲门，方柔拖着拖鞋过来开门。 “妈，奶奶让你和爸下楼吃饭 ”秦茉语气柔和自然地说。 方柔撩眼看她，没搭理她的话，直径下楼了。 从吵架以来，秦茉都是这样，她还是和你说话，语气和以前一样，乖巧温顺。一开始方柔以为她知道错了，来示弱，没想到她只是不想和自己吵，其余一点没动摇。 所以方柔冷着她，秦奶奶在的时候，方柔很少和他们一块待着。 方柔不搭理她，不代表放任她，她不会让秦茉大学浪费时间去学这些就是了。 一个女孩子跳来跳去，有什么用。知识装进脑子里，用出去，给自己过上生活才是最正确的。 秦茉垂下眼，眨了眨，然后抬头朝屋里又道：“爸，奶奶让下楼吃饭。” 秦任章揉着眼睛过来，伸了个懒腰。 “唉，这中午觉不能睡，难起，睡久了腰酸头昏。” “那你下次设个闹钟。”秦茉和他走着下去。 秦任章活动肩膀，扭动了两下，“下次试试。” 第43章 新年快乐 二月十号，新年。 秦茉一大早就起了，奇奇蜷在被褥里还睡着，这次秦茉没穿易粘毛的衣服了。 早晨的太阳，薄薄的光照在房瓦上，晕染出淡淡的暖黄，衬得阴影处格外寒冷。 楼下秦爷爷照常的拿着壶浇花，秦茉走过去，“早上好，爷爷。” “怎么不再睡会？”秦爷爷偏头看她。 秦茉嘴巴许久未张，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垂着眼皮，摇头:“醒了就睡不着了。” 她揉揉肩，昨天练舞时间长了，早上就觉得肩酸酸沉沉的。 “姐。” 秦茉转头看见秦栎，平常喜欢赖床的人，起这么早，问道:“你刚刚起？” 秦栎塞了瓶热牛奶在她手上，打着哈欠，得意地说：“奶奶给你热的。我起的比你早好吧。” “可不是，一大早就来闹，说他昨天抓的鱼要送给小胖，下午让我带他再去。”秦爷爷放下壶打趣道。 秦栎想的很美，“我想把鱼养着，然后让它生小鱼。” “你养鱼？养胃里是不是？”秦茉好笑地说。 “嘿嘿。”秦栎挠头笑。 秦爷爷也笑了，拍拍他的头。 秦茉喝着牛奶去厨房找奶奶，看见人，在一边看到拿着榨汁机磨米的秦任章和切红枣的方柔。 秦茉跟他俩问好，方柔不冷不淡的 “嗯”了一声，秦任章在家不戴眼镜，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笑着回应。 “奶奶呢？”秦茉问。 “送东西去给隔壁了。”秦任章回答说。 秦奶奶没一会就回来了。 早上秦奶奶切肉，准备弄炸酥肉，她和秦栎站一边，刚出锅热腾腾的酥肉外壳金灿灿的，看着很有食欲。 “奶奶，这个我们抬过去桌上了啊。”秦栎看着酥肉说，然后朝秦茉挤眼睛。 “诶，好。”秦奶奶照看锅里，头没回。 秦茉抿着唇笑，跟过去，两个人拿筷子偷吃，胡乱吹两下就丢嘴里，烫的仰头哈气，手在嘴边扇扇。 没注意秦奶奶笑着摇头。 她哪会不知道呢。 中午的饭吃的随意，饭后休息一会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秦奶奶蒸红枣米糕，姐弟俩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秦爷爷呵呵地笑，眼尾皱纹叠着。 “俩小馋鬼。” 米糕散出热气，她俩一手一个拿着吃，吃完帮着去洗猪脚和排骨。 闲着的时间，秦茉坐着听坐着听他们唠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渐渐靠近山边，天空变暗，余晖映红山林。 几家院里点了灯，渐渐的不知道谁家响起来鞭炮声，啪啪啪的，像一个开始讯号。 鞭炮声接二连三地响。 “来咯来咯，最后一道糖醋鱼。” 秦爷爷端着盘子笑着过来，秦任章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爸，我拿鞭炮出来了。” “可以了可以了。”秦爷爷喊。 秦任章拿着鞭炮出来，拆了摆在院门口，离得远，怕烟灰粘饭菜上。 秦茉靠近秦奶奶，秦栎兴奋地想去点，“爸，你让我点呗。” “那——”秦任章站起身刚想说让那就你来点时，一旁的刘婶家的男人和儿子抬着一个超大的鞭炮出来，秦任章惊着改话，笑着喊：“刘家二哥，这鞭炮挺神气。” 刘家二哥挑眉笑笑，周围的邻居出门口看，都不由稀罕地笑着打趣。 “哪整的这么大一个？” “我家门口借你摆摆？” “哈哈哈哈…” 刘家二哥拉着鞭炮拉开，从家门口摆了个“z”字形，还不够，延伸到路上四米外。 秦茉惊奇地看着，第一次看见这么长的鞭炮，这得响多久啊？ 她想到什么，拿着手机对着鞭炮拍了一张。 “大家伙小心点啊，有小孩子的捂一下耳朵，怕吓到小孩。”刘家二哥提醒道。 鞭炮被点燃，滋滋滋地引线冒着火花，下一刻，鞭炮炸响。 刘家二哥跑到一边，周围的人笑着捂耳朵退开，小孩子有高兴的，有害怕的，跳着躲在家长身边。 烟雾弥漫，鼻息间充斥着火药味，噼里啪啦声里伴随着笑声。 秦茉捂着耳朵，连眼睛也闭着，怕渣粒弹到。 她此刻觉得地面都在震动。 好一会，声音停了，空气渐静，耳朵发闷。 秦茉眯着眼睛，捂着鼻子，抬手往脸前挥挥。 周围的人说了些话，散开了。 秦任章把打火机递给秦栎，“呐，你不是要去点吗？” 秦栎眼睛一亮，拿着过去点，点着他就跑开的飞快，生怕慢一秒就会被炸到。 一家人看着笑了。 鞭炮放了就去吃饭，一桌子菜，边吃边聊，比平时满了不少。 天彻底黑了，院里的灯更亮了。 夜里温度降低，秦茉他们回屋。 刘婶家提着东西过来，然后就在桌边吃糕点，喝东西，大人聊天，小孩一边玩着。 秦栎带着刘彷，也就是小胖，和其他人一块打牌。 秦茉站在窗边，看外面天空绽开的烟花，绚丽明亮的光像落在她眼里。 手机震动，她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是张豪他们在群里聊天。 郝媛媛还艾特了她。 ［长高十公分：@秦茉，在干嘛在干嘛。］ 秦茉回她:［在看烟花。］ ［豪帅，你高攀不起：我们刚刚也出去放了。］ ［罗霖森:过年有什么安排啊，秦妹。］ ［秦茉：家里人要去爬山，露营。］ ［长高十公分: 不错不错，可惜你不在雾阳，不然我们还可以一块出去玩呢。］ ［罗霖森：去哪玩？让张豪带你们去游乐园？］ ［长高十公分:哈哈哈哈。］ ［豪帅，你高攀不起：……游乐园怎么了？］ ［罗霖霖: 那是第二次去了。］ ［长高十公分:就是就是。］ 秦茉好笑的勾唇，想想还是帮张豪说说话。 ［秦茉：游乐园每一次应该体验都不一样。］ ［豪帅，你高攀不起: 就是这个意思，还是秦妹理解。］ ［秦茉:［图片］］ 她发的是今天下午拍的鞭炮。 几个人在群里聊，房铭嘉没出来发信息。 早上起的早，现在快八点了，秦茉打算回房间了。 秦奶奶聊天看到她，问：“要回房间啦？不和小栎他们玩会吗？” 秦茉摇头:“我想回去睡觉了。” “哦，那行。” 秦茉回房间没睡，她在楼下待着无聊，蒋安琪和家里人回她妈妈娘家那边过年，大年初三才回来。 所以玩的人也没有。 她坐在桌边看看书，写写作业。 渐渐的，楼下动静小了，秦茉看时间过十点了，合上书去洗澡。 她出来的时候，奇奇在地板上趴着。 它没急着跳上去，等秦茉拿湿巾给它擦了爪子和身子，才抖抖身子跳上去。 “真乖。”秦茉揉揉它脑袋。 秦茉缩进被子里，拿手机发信息，然后看到了房铭嘉给她发的新年快乐。 她刚刚准备给他们发来着。 这么想着，秦茉回了一个“新年快乐”。 ［qingmo: 你过年去哪玩吗，还是和媛二他们一块？］ 房铭嘉回得快。 ［同桌：去长延市。］ ［同桌:不是，郝媛儿个罗霖森要去常北。］ ［qingmo：喔。］ 秦茉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发了个—— ［那我睡觉了，晚安。］ 把手机放一边，抱着奇奇慢慢入睡。 —— 去爬上用的东西，秦任章都准备了，山不是特别高的，但是秦奶奶和秦爷爷年龄大了，怕出现缺氧，他带了氧气袋和药箱。 秦任章换了车大众suv揽境，回天宁就开的这辆车。 秦茉坐在车里，看侧面闪过的路景。 出发已经两个小时多了，她还是觉得有点没反应过来。 上车听到导航系统念出目的地时，她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过秦任章确认之后，则是觉得好巧。 他们要去爬的山就在长延市。 不过…同一个市也不一定会遇到。 “姐”秦栎用膝盖碰她，小声地说：“这个皮肤和这个皮肤，你觉得哪个帅？” 秦茉偏过头看了一眼，说，“左边这个。” “喔，这个啊…” 秦栎又开始叭叭叭地给秦茉说人物，说武力，说游戏怎么这么好玩。 “姐，要不要一起玩，我可厉害了，我带你，你——哎哟!” 秦栎捂着头，往后转:“干嘛呀，奶奶。” “你看看前边。”秦奶奶往副驾驶使眼色。 “什么？”他扭回头，对上方柔的视线，“…妈。” “你晕车还玩手机？”方柔说的委婉。 秦栎收起手机，“不玩了不玩了。” 方柔只差把“你再玩游戏试试”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更别说，他刚刚还邀请他姐一块玩。 秦奶奶笑他，秦栎歪倒在秦茉身上，“我睡觉了，姐，你把我的眼罩给我一下。” 秦茉从侧边摸到眼罩递给他。 到长延，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们在商店买了吃的，然后直接到绵道山周边订好的民宿。 第44章 偶遇 房铭嘉看着电视，茶几上的手机铃响了。 他暂停播放，拿过手机看了眼，接通:“怎么了？” 他听见那边不停叫唤的猫声，像是压着从嗓子眼叫的。 “铭哥，你到地方了？诶，别咬，胖墩，松口!…” 一旁的房志睿听见声音，挑眉问，“豪儿啊？” 房铭嘉还没说什么，电话那边就应了：“诶，睿叔，是我。” 房铭嘉:“说事。” “额，就是…咳咳”张豪看一眼旁边白眼瞪他的胖墩，实在忍不了，“哈哈哈哈哈，说了你别生气啊。” 张豪笑着说：“就是我们打牌，输了贴纸条，罗霖森耍赖把纸条贴在胖墩头上了。” 房铭嘉听着，猜到胖墩肯定得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打电话来说，他俩不是第一次闹，“嗯，然后呢？” “然后春季胖墩换毛，贴的次数不小心多了，它…脑门有点秃了。” “噗，哈哈哈哈”张豪旁边发出笑声，是郝媛媛。 房志睿靠着沙发笑，房铭嘉没法想胖墩的那个样，哑然失笑，“你拍个照片我看看。” 照片发过来，房志睿凑过来看，一看笑得更欢了，电话那边怒气腾腾的胖墩，听出房志睿的笑声，委屈的不行。 胖墩原本是一个外在威武内在沙雕的一只蠢猫，现在直接由内而外散发着蠢和搞笑。 额头处的毛毛稀疏，一眼就能看出来。 房铭嘉嗓子冒出两声低低的笑。 胖墩叫唤的更凶了，像是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它扭头去咬罗霖森衣袖，屁股扭来扭去，罗霖森笑着让它咬。 “罗儿。” “诶。” “给买顶帽子遮遮，要不然胖墩出门没法混了。”房铭嘉笑着说，“它区里有兄弟的。” 罗霖森调笑，“对不起我们猫哥了，明天带它去买，买最帅的。” 郝媛媛:“粉红色好看。” “你看它戴不戴吧。”房铭嘉说。 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房铭嘉看到手机，快中午了。 “爸，我出去买饭，吃什么？” 手机上可以点，但是图片看不真切，也不一定符合。 “嗯，我俩一块去吧。” “行。” 穿了衣服就出门了。 这边，秦茉推着行李箱，背着包跟着秦任章走，秦栎拉着脸走在她旁边，没睡够，他打着哈欠：“姐，我帮你推行李吧。” 他说完没等回答就从秦茉手上拉过行李杆，他本来就个高，手臂力量也不小，推两个行李箱没什么难的，秦茉也就没推脱。 跟前台人员确认过身份后，前台人员把钥匙放到台面，然后对方手指并拢，指向前方礼貌道:“这是您的钥匙，您好。房间就在前面左转，二楼。” “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祝您入住愉快。” “嗯。” 秦任章把钥匙分给他们，秦茉和秦栎一人一间，除此就是两个人一间。 秦茉过拐角的时候，旁边道和她反着方向出去两个男人，正好错开，她只看到一个大概身影。 秦茉顿了一下，秦栎问：“怎么了？东西忘拿了？” “…没有。”秦茉摇头，“走吧，爸他们上楼了。” 进到自己的房间，秦茉把行李箱放在地上，蹲下来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出来，秦茉舒服了，倒在床上躺着。 快睡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但是这会秦茉处在脑子醒着，身体入睡的状态，不想起来。 敲门响声停了，电话铃响了。 实在没办法，秦茉摸过手机，接通，眼睛闭着，声音困糯：“喂？” “茉茉，出来去吃饭。”秦奶奶说。 “奶奶…我困，我不想去吃，不用管我，你们去吧。”秦茉撒娇似的说，意识开始模糊，想睡了。 后面秦奶奶又说了别的，秦茉没印象了，胡乱“嗯嗯嗯”的答应。 这一觉秦茉觉得睡挺久了，中间醒了几次又睡着，结果醒来看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半左右。 秦茉嗓子干，拿过桌边的水杯，扭的发现手酸软无力。 扭了几下才拧开。 喝过水她坐着醒神，拿过手机，看到房铭嘉两个小时前给她发过信息。 秦茉不由想到刚刚看到的人影，蹙着眉摇摇头，这不可能。 回过思绪，看信息。是一张照片，第一眼秦茉就笑了，然后脸色一变“嘶”了一声。 嘴唇太久没张开，这一下子给弄出血了。 秦茉舔舔嘴唇，一股子血腥味，嫌弃地下床去漱口，照镜子看问题不大，只是可能吃饭会有点疼。 她重新折回来看手机，看出照片上的猫是她见过的那只，好像叫胖墩。 脑门的毛少得显而易见，它表情一脸隐忍和生无可恋，可爱的不行。 ［qingmo: 挺可爱的。］ 她翻翻自己的表情包，找了一个捧腹大笑的小人发过去。 ［qingmo:这怎么弄的？局部掉毛？］ 奇奇在家很多年了，她知道猫到了春秋季节容易掉毛。 但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猫。 秦茉的疑惑没一会得到解答。 ［同桌：罗霖森弄的。］ 秦茉抿唇笑，怕又弄到伤口，她眼睛一转，试探着问。 ［qingmo: 你现在在长延了吗？］ ［同桌：嗯。］ 秦茉眼睛睁大，追问求证。 ［qingmo：听说长延街市挺热闹的，你可以去看看。］ 她没敢问“你现在住在哪？”显得怪怪的，自己像个变态。 a305房间，房铭嘉脖子上围着条毛巾，光着上半身，房间暖气开的足，他爸刚刚待着的时候开的。 现在人回屋了，房铭嘉觉得热，关了空调脱掉衣服。 他靠在桌角边玩手机，下楼买饭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那件衣服房铭嘉眼熟。 秦茉就有一件，去他家过生日穿的那身。 联想到秦茉在群里说过年去爬山，他就明白了，哪是什么相似，明明就是一个人。 长延这边冬天气温没那么冷，所以过年来玩的人不少，会遇到熟人不意外，但是到绵道山的却极少，遇到秦茉，他有一瞬间是意外的。 秦茉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明显对方刚刚也看到他了，只是没确定而已。 她心思太好懂了。 ［同桌：听谁说的？有来过的朋友？］ 对方一会没回，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两分钟左右。 ［qingmo: 是网上搜到的。］ 房铭嘉笑了，继续逗人：［有详细店铺推荐吗？］ 这下又是好一会才回，秦茉发了几张截屏过来，时间显示就是刚刚搜的。 房铭嘉收着，没逗太狠，怕她害羞了不理人。 秦茉糊弄完，松了口气，这会她没觉得饿，所以就待在房间里看书。 —— 到第二天，天微亮，秦茉他们就背着包出门了。 爬到山顶怎么也得下午了。 一开始都挺轻松的，但是爬到一半，时间也接近中午了，简简单单吃点东西，两个老人体力跟不上，秦任章打电话给联系好的护送队。 绵道山被人开出一条小道，可以开车上去。 方柔没坚持跟着爬，她生秦栎的时候，身体素质不太好，虽然这些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爬了这么久，身体不太受得了。 所以最后就只剩秦任章和秦茉、秦栎。 秦任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茉茉要不要跟着妈妈过去？” 秦茉换了口气，蹙眉脱掉外面一件衣服，热着更累，脱了之后身上凉快轻松不少。 “不用啦，我还可以爬。” “好，实在坚持不了就和爸说，咋们歇会再爬。” “嗯。” 说完就接着往上，旁边来来往往有上去的，有下来的。 嘴里碎碎叨叨。 下山的人: “下次再也不来爬山了。” “我让你来早一点，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走吧走吧，还不如回去躺着舒服。就是来找罪受的。” 上山的： “快点快点，一会就到了。” “我再和你打赌，我是狗。” “哈哈哈。” “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不远了。” 现在比之前轻松，因为把包拿给他们背上去了。 秦栎不知道从哪捡到两根棍杵着走，看前面两人没问自己的意思。 走到他们中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不用，我还可以爬。” 秦任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得不行，薅他脑袋，“傻小子。” 秦茉侧过脸看他，浅浅跟着笑。 秦栎只是随意说来逗乐。 秦茉走着停一会，弯腰杵着膝盖，手背蹭掉额头的汗珠，鼻息很重。 她现在脚像灌了铅，脚底很痛，看着前面不断地路，没有尽头似的，无力疲惫感席卷。 她也在路边捡来一根棍子拄着走。 秦任章没问别的，她挺就跟着停，但是每一次她的重新开始，他都觉得挺好的。 不放弃最好。 秦栎比起秦茉好一些，现在也磨不掉他的动劲。看到奇怪的石头踢一下，捡起来看，看到好看的花，他折一朵下来，又在路边捡藤蔓开始捣鼓。 秦任章喘着粗气笑着问他，“你弄什么呢？” “玩的。”秦栎低着头走着说，眼睛眨眨，撩起衣服抹汗。 “还坚持得了吧？”秦任章想着还是问。 秦栎不买账，笑出声:“爸，你别逗，问的好假嘞。” 秦茉也笑。 秦栎有没有力气走，看一眼就知道了，秦任章虽然知道秦栎不会多想，但是前车之鉴，他还是不希望家里再有误会产生。 所以问了，被揭穿也不尴尬，随意的笑笑。 走到后面，秦茉都觉得脚快没知觉了，突然听见秦任章高兴地声音，“到了到了，前面一点就是。” 秦茉抬头看过去，可以看到稀稀疏疏的人影和帐篷。 她心底变的轻快，又紧张。突然头上戴上东西，秦茉下意识抬手去碰，然后顿住。 是花圈，秦栎路上捣鼓的东西。 她看过去，自己的那个傻弟弟笑得得意。 “怎么样，谁说只有你们女生手巧？” 秦茉挽唇笑，抬手摸他头，“是是是，你最厉害。” 秦任章欣慰，姐弟俩感情好，做父母的自然高兴。 “走吧，奶奶他们就在那边。” 走到山顶，风吹过来，秦茉头发跟着飘动，她第一次觉得离太阳这么近。 绵道山，许多人都说，这是走向太阳的道路，延绵向上。 秦茉没往边上站，爬摔下去，她拄着棍，腿不自觉的抖。 往下看的时候，她不由想到—— “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 好像确实是这样。 秦茉转身往前走的时候，后背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她脚一软，身子往前跌坐在地，手掌火辣辣的疼。 “茉茉!” 秦任章自责紧张地急忙过来。他刚刚看到熟人，就想着过去打招呼，没想到回头就看到秦茉这边出了事。 秦栎到上顶就窜到一边去了，看看树，看看草草。 听到秦任章声音，他才赶紧折过去。 秦茉旁边渐渐站了人，刚刚撞到人的大叔，身材魁梧，但是语气温柔歉意，“不好意思，小朋友，你没事吧，叔叔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伸手要来拉秦茉站起来，但是一双白皙有力的手在他之前拉住秦茉的手腕。 秦茉跟着力起身，来不及多想这双手怎么看着眼熟，起身的时候步子晃了两下，靠在那人身上。 “不好意思，谢——”她说话到一半卡住，问到熟悉地味道，不敢置信地扭头，“房铭嘉？” 房铭嘉身上没穿外套，是秦茉见他冬天里穿得最少的一次。 秦茉眼睛睁得很大，圆溜溜地看着自己，嘴唇干燥有裂纹，出血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嗯。” 房铭嘉应声，视线落在她头上，又落回她脸上。 爬了许久的山，出了汗，吹冷风，发丝凌乱，但是带着花圈的样子站在山林边，还真的像个仙子。 “茉茉。”秦任章站到秦茉旁边，看到房铭嘉反应了一下，记起来了，“你是茉茉的那个同学吧？” 房铭嘉确定秦茉能站稳，松开手，“嗯，叔叔好。” 第45章 捕猎 “你脚要不要再揉一下？”方柔蹲地上问。 “不用。”秦栎不在意的摇头说。 “我刚听有人说往哪下去有条河？” “是有，不过有点远。” “哦。” 秦栎站起身，拍拍手，他明天去玩水还可以捉鱼。 “我去看看我姐。” 秦茉膝盖磕地上，裤子擦坏了，帐篷是秦爷爷他们到的时候就弄好了，她进去换衣服就行。 秦任章围着其他帐篷检查，怕没栓牢。 秦茉只换了裤子，膝盖淤血青紫色的，没什么事，秦茉喷了药水就没管了。 手掌的擦伤不严重，只是碰到东西会密密丝丝的痛而已。 秦茉出来，秦栎就在外面了，“姐，怎么样啊？” 秦茉掌心朝上抬手给他看，“没事，一两天就结痂了。” “刚刚那帅哥呢？” “什么？”他话题转太快，秦茉没跟上。 “就你那同学啊？” 秦茉在周围看了一下，然后朝着左边的方向抬下巴，“那。” 秦栎跟着看过去，房铭嘉在栓帐篷的绳固定，手袖撩到一半，露出的手臂张力有劲。 感觉到视线，房铭嘉抬头看过来。 秦茉意外地笑笑，抬手打招呼。 房铭嘉点头，眼睛往她身上扫了一遍，裤子换了，伤口应该是处理过了。 他随即低头回去继续弄绳。 “姐，你同学好酷，还挺高冷。”秦栎一脸向往的说。 “你…”秦茉看看秦栎，逗他，“你看着挺爱哭。” 秦栎:“……” 秦茉没想到这种极小的偶遇都能碰上，确定昨天她是真的看到房铭嘉了。 房铭嘉把手上的活弄完，拍拍手站起来，然后秦茉就看见他转身朝她这边走。 秦茉心里疑惑，站着没动。 直到房铭嘉走到面前。 “膝盖涂药了没？手我看看。” “涂了。”秦茉听话地跟着他说的做，伸出手给他看。 白净粉嫩的手掌上布着擦伤，左手破了点皮，右手只是红了有点血丝。 秦栎站在一旁，觉得自己莫名多余，找借口开溜，“姐，我过去找爸了，你手受伤就别去帮忙了。” “啊，你去吧。”秦茉现在想着别的事，没看出秦栎的不对劲。 秦栎走了之后，秦茉仰头偏着一点脑袋问，“你昨天是不是就知道我在这的？” 她到这会反应过来了，昨天房铭嘉明知故问逗她的事。 房铭嘉点头承认，“嗯”。 “…”他承认的这么干脆，到让秦茉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不上生气，毕竟自己也没直接问，真要这么算，她也骗人了，压根没人和她说街市的事。 房铭嘉说，“昨天中午看到你了。” “嗯…我也看到了，就是不确定。”秦茉也说。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分开了。 露营带的东西肯定是不齐的，晚饭得提前准备好的。 秦任章歇息过一会，吃了饭就想进山林里看看有没有野味了。 之所会选棉道山，就是因为这山以西就是荒野之地，山上景色没有太多特点，开发价值不大，所以附近村舍的人偶尔会到山上捕猎。 市区动物保护所和当地协调以后，给设了捕猎开放期和禁期。分别为每年的春节一周开放，以及六至七月、11至12月开放，其余时间，动物大都处于繁殖期，不予抓捕。 白天爬山的人不少，到现在这时陆陆续续的人下山了，搭帐篷的这里就只有他们两家人和另外两个帐篷，分别是一对姐妹和一对夫妻。 秦任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房志睿搭话，两个人看着聊得合拍，各自吃过饭，秦任章就过去和人说，“我们待会弄个火堆，你们一块来吗？” 房志睿看向儿子，房铭嘉点头，他才说可以。 一起找了木柴生起火，秦任章拿着木棍削，木棍是秦栎的“拐杖”。 一般医生都不喜欢野味，处理不好细菌多，但是他可能是例外，再加上家里是农户，野鱼，野鸡什么的他吃过不少。 “你带着爸还有…”方柔顿了一下，看向房志睿。 “我比秦哥小，嫂子喊名字就行。”房志睿贴心道。 “诶，好，那你们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啊。”方柔坐在旁边，又一次叮嘱，“爸年纪大了，你多注意一点。” “好，会注意的。”秦任章耐心答应，然后觉得她叮嘱错人了，“你要担心也是担心爸，他起劲了我拉也拉不住。” 说到这，秦茉他们也知道说的是哪件事了，都笑。 那是秦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他在秦任章还小的那会就会带他一起上山砍柴，打野味。 秦任章20岁出头，爷俩难得再去，结果遇到了野猪痕迹，野猪生性比家猪凶猛难抓，秦任章当即就决定回去。 但是秦爷爷来劲了，找个草丛守着，想逮野猪。 给秦任章弄的哭笑不得，拦都拦不住，过程又惊又危险，还有一点滑稽。 秦爷爷对抓野味有经验，也有技巧，耗了半天功夫，猪是抓到了，裤衩子给野猪撕坏了，腿上被树枝挂了伤。两个人灰头土脸，不知道哪弄的塑料带围着，拖着猪回去，老远就开始叫唤，脸上笑得傻劲可以冲天。 “哈哈哈…哎哟，我听见声出去，看见他俩还吓一跳，以为哪来的野人。”秦奶奶揩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秦爷爷不好意思地扒弄火堆，火星子往上升，红光映在他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老婆子，糗的方面你走哪说到哪，你怎么不说我厉害呢？” “嘿，还不好意思了，年纪大了，面皮薄了。”秦奶奶笑他。 房铭嘉坐在秦茉旁边，秦茉能听见旁边人的笑声，低低地，秦茉抬手捏捏耳垂，垂眸看着火堆。 她看了一会，然后偏头看了他一眼，火光照出侧脸的轮廓，他的手搭在膝头，姿态随意自在。 秦茉不自觉又盯过了头，房铭嘉转头和她对视上的时候，他眼睛深邃有火光的倒映，秦茉像是被烫到似的扭头移开视线。 房铭嘉像是有预感，视线落在秦茉缩在衣袖里的手上，秦茉蜷着手指捏了捏。 心里不自觉紧张和尴尬。 她怎么老看房铭嘉走神。 房铭嘉看了她几秒，淡淡地转回去，秦茉盯着他出神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换作别人盯着他，他会厌烦，但是对秦茉却是纵容。 秦茉不知道他们聊到哪了，只见秦任章和房志睿笑得开怀。 “爸，带我去呗，带我去呗。”秦栎嚷着要去。 “你个混小子，爷爷年纪是大了，到不用你背着走。”秦爷爷笑着骂道。 秦茉这下知道他们笑什么了。 “你脚不痛了？”秦奶奶问。 “不痛了。”秦栎积极道，“我可以帮你们拎东西。” “还没开始呢，就想着拎了？”房志睿开玩笑说，“这山上的可机灵着呢。” 秦栎有眼力，拍马屁，“这不是有我爷爷在嘛，那必须得抓到啊。” “就你会说。”方柔摇头笑道。 到底是说成了，带上他，给秦栎高兴得不得了。 工具简单准备好，秦任章就准备出发了。 看到站起来的人里还有一个房铭嘉，秦茉眼里诧异，“你也去？” “嗯。” “哦，那注意安全。”秦茉顺着说道。 “好。” 等他们走了看不到身影，方柔打了个哈欠，秦奶奶说，“困了？你要不回去睡会，他们回来我去喊你。” 方柔想想也是可以的，“嗯，那妈你待会喊我。” “好。” 秦茉想着奶奶年纪大了，看着秦奶奶问，“奶奶，你要不要也去歇一歇。” 秦奶奶摇头，反问她，“你呢？” 秦茉也笑着摆头，“不睡。” 人身体上累了放松下来就容易犯困，她这会是想睡的，但是白天身上出了不少汗，黏黏糊糊难受。 露营总有东西不齐全和事情有限制，男的洗澡就比女的方便。 她打算待会烧点水擦擦再睡。 秦奶奶福灵心至，想到什么，笑着问：“是不是想洗澡了？” 秦茉点头，“嗯。” “我们到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从那边下去有条河，从那边下去有个水塘。” 秦奶奶指了两个方向。 “说是去河边那个路好走一些。”秦奶奶皱着眉说，“不过水塘可能不怎么安全，怕太深有毒蛇。” 秦茉眼睛一亮，“河边吧。” “等天黑一点再去吧。” “嗯，行。” 秦茉想到能洗澡，心里高兴了不少。 她拿着手机玩贪吃蛇，弹窗有新消息弹出，是刘婶的。 她拍了奇奇和她家狗玩的照片，小猫崽玩的挺开心。 秦茉放心了，眼神温和地看奇奇的照片，然后保存起来。 火堆火焰小了，秦茉关掉习题库，看看时间，天已经黑了，秦任章他们还没回来。 秦茉发信息问要回来了没。 没回。 秦奶奶打了个哈欠，捶捶发酸的腰。 “茉茉，走吧，现在可以去了。” 秦茉担忧迟疑地说:“腰疼了？你药水在药箱里，我帮你揉揉吧。” “没事，就是坐久了，刚好可以去走走，大晚上的，又是山里，奶奶怕你一个人会害怕。” 秦茉心里一动，暖暖的。 第46章 躲她 秦茉拿了条裙子，方便一会洗澡换上，天冷套上外套就可以了。 走之前把火堆弄熄，给她爸发信息说一声，怕他们回来找人。 秦茉和秦奶奶走了十多分钟就到河边了，下山比较轻松，风吹着也格外舒畅。 河水水面倒映着弯弯的月亮，水波让月亮荡出波纹，河面很宽，清澈能看见水底的地面。 秦茉看着寂静的四周，没有人影，放下心脱衣服。 “小心点脚滑。”秦奶奶小声提醒。 她背对着秦茉，怕秦茉会不好意思。 秦茉脱掉最后一件衣服，伸出白嫩细腻的脚探进水里适应水温。 不是特别凉，她蹲下身慢慢进去，往中间过去时，秦茉惊讶出声，“奶奶，这里的水是暖的诶。” “那你就在那里洗就好了，不然容易感冒。” “嗯。” 秦茉一开始紧张，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人出现，水里会不会有蛇。 但是洗着洗着，就放松下来，她把头发绑起来，露出光滑圆润的肩。 秦茉洗的快，没有几分钟就出来了。 从水里出来，风吹着才觉得冷，秦茉手泛着紫，皮肤起了小疙瘩，套上外套跑过去秦奶奶旁边。 “走吧，奶奶。” “现在舒服了吧。” “嗯，这个水好好玩，但是河水自带腥味，这里的还好，明天下山再回去好好洗一下。” 秦奶奶看秦茉洗个澡开心得像小孩一样，不由嘴角跟着上扬。 她们上回到帐篷那，火堆被重新点燃了，方柔已经醒了，坐在一边听秦栎说话。 他们回来了。 秦茉左右看看，只有秦栎和秦爷爷在这。 “爸和叔叔还有…”秦茉到这不知道怎么介绍，大哥哥也不对，帅哥就更奇怪了，直接说名字也怪怪的。 “你是说铭嘉哥？他没和我们一起回来，他追野兔去了，爸和睿叔叔在水塘那处理东西。” 铭嘉哥？ 秦茉好笑，他这喊得倒是熟，估计路上没少喊。 秦栎急忙拉过秦茉，开始嘴不停地讲过程，眉飞色舞的，“姐，你没去真的太遗憾了，真的好玩，你看我裤子都破了。” 他不说秦茉还没注意，解开头发，顺着看过去，“噗，哈哈哈。” 秦茉清灵的笑声传开，不远处的房铭嘉脚步一顿，第一次看见秦茉笑成这个样子。 “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弄的？” 秦茉好奇地像小猫似的，没管湿漉漉的头发，蹲着靠近研究秦栎的裤腿。 秦栎的运动裤一边侧面划到底破开，另一只裤脚则是缺了一块布料。 “这个啊，我抓鸡的时候弄到的。”秦栎正色道。 “哼，你就唬你姐吧。”秦爷爷撇嘴。 这时，秦栎旁边坐下一个人，是房铭嘉。 他没坐秦茉旁边的位置。秦茉看了眼房铭嘉，但是对方低着头专心地绑树枝。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怎么觉得房铭嘉躲自己呢？ 秦茉抿唇，不知道这样想法的由头，干脆不想了。 秦爷爷揭底，“他那裤子，谁让他跟个猴一样，胖墩那摘野果爬树蹭的，裤腿那就更有得说了，人铭嘉木棍子掷过去叉鸡的，他扑过去抓，幸好没伤到，只是把裤腿叉破了。” “没弄到山鸡，弄到了山猴。”秦奶奶搭腔。 秦茉听着有趣，渐渐就忘了刚刚的事，也就没注意到房铭嘉手上动作在她移开视线的时候，停了一下。 秦任章和房志睿拎着野味过来时，房铭嘉也弄好了架子。 两只鸡和一只野兔。 鸡的个头不大不小，再加上一只兔，勉强够吃。 “我来吧，叔叔。”房铭嘉主动接活。 秦任章没推脱，“行，你来。” 房铭嘉把野味串到木棍上，架在火堆上烤。 烤到表面水分变干，他刷上油，然后过几秒又刷佐料。 “手法不错，挺熟练。”秦爷爷夸赞道，“这样弄出来的香。” 房铭嘉谦虚礼貌道：“和我爸以前露营弄过几次。” 秦茉没看那边，低着脑袋回戳手机。 ［蒋一个故事:这是哪？］ ［蒋一个故事：宝贝，不好意思，对不起x3。］ ［蒋一个故事:昨天发烧，手机没碰，不不知道你给我发信息了。］ ［蒋一个故事：什么时候回来？］ ［qingmo: 长延的绵道山。］ ［qingmo：现在好点了吗？］ 秦茉狐疑地蹙眉。 ［qingmo:你不会又不当回事，捂被子里睡一觉，让它自己好吧？］ ［蒋一个故事：你跑去那干嘛？］ ［蒋一个故事:……嘿嘿。］ ［qingmo：来露营。被我说中了？］ ［蒋一个故事:我错了，下次一定吃药。］ ［蒋一个故事：现在好多了。］ 秦茉手指上滑，找到一开始的信息，有一条没回。 ［qingmo：明天下山，初四回来。］ 另一边，郝媛媛的信息也发送回来了。 ［媛媛：茉茉，救救我。］ ［qingmo:怎么啦？］ ［媛媛：我拍给你，你帮我解一下，救命，回家过个年说让我教一个小孩，我以为是小学，没想到是初中。］ ［媛媛:［图片］］ ［媛媛：我不会做这个，哭哭.jpg］ 秦茉眼角一弯，笑了。 一分钟左右，她把过程发过去。 ［媛媛:谢谢，爱你.jpg］ 秦茉没见过这样的表情包，眼里新奇看看，然后添加表情包。 ［qingmo：没事没事，你快去教他吧。］ “茉茉，茉茉？” “姐，奶奶喊你。”秦栎伸手拍在秦茉肩上。 秦茉不知所云茫然抬头，“怎么啦？” “一个人看着傻笑什么。”秦奶奶嘴上像斥责，但是眼神宠溺。 “不好意思，奶奶。”秦茉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听见。” “人孩子问你要不要鸡腿呢。”秦奶奶说。 “啊？”秦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烤好了？这么快。” 这是玩手机太专注了吧。 房铭嘉翻弄烤架应她:“嗯，鸡腿要吗？” 秦茉欲出口的话，到嘴边变成：“不了，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房铭嘉抬眼看她，秦茉转头和秦栎说话，这下房铭嘉也没说话，手上的刀划了下，他把鸡腿用袋子垫着放在她前面。 秦茉没什么反应，安安静静地吃。 这是生气了，房铭嘉心想。 这下不好哄了。 她的心思藏不住，都显在脸上。 等吃完的时候，秦茉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秦爷爷和秦奶奶回去睡觉，其余的人打算打会牌。 牵了帐篷顶上的灯，就这样打。 秦茉没打算和他们玩，打声招呼往自己的帐篷走。 拉开帐篷拉链，弯腰准备进去，手腕被扯了一下，秦茉回头愣了一下，又收起表情问:“怎么啦？” “没什么事。”房铭嘉塞了东西在秦茉手里，“路上看到好看，捡的。” 秦茉不明所以地低头看手里的东西，是一块很好看的石头。没有冰冷，显然是被捏在手里捂热的。 石头像海螺状，透白的颜色，表面有分明的纹路，很好看。 秦茉抬头看房铭嘉，房铭嘉欲言又止，只说，“早点睡。” 然后就走了。 秦茉捏捏石头，钻进帐篷拉上链子睡觉。 第二天秦茉下山回到民宿，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澡。 洗的时间比以往久。 她擦着头发出来，爬到床上，用药膏贴在脚底，下山比上山轻松得多，可是走久了脚就痛。 这几天的视频都没做，这下回去得补两个视频了。 作业倒是快写完了。 秦茉靠着床边，一只脚搁在床边晃悠，拿着手机听听力。 露营结束，秦任章和方柔在天宁待了一周就先回雾阳。 秦茉和秦栎待到开学前两天才回家。 走的时候，秦奶奶眼睛泛着泪花，舍不得他们，这一走，家里又冷冷清清。 “行李箱放了吃的，家里留些，给你们那同学朋友分着吃都是够的。” “好的，奶奶。”秦茉和秦栎应声。 去车站，俩老人没忍住，送他们过去，念叨了一路。 “奶奶，我们进去了，你和爷爷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发个信息。” “知道了，你个小栎也一样的。” 过安检，秦茉回头，果然，秦奶奶和秦爷爷还占在外边，见到秦茉回头，抬手挥挥。 秦茉也舍不得他们，眼睛一酸，挥挥手进去了。 — 寒假过去，迎来新的一个学期。 回到雾阳，她的辅导班照常上。 开学那天就是周日，秦茉不是全天住宿，没去学校，结束辅导课后，就去桥西路看李奶奶。 李可音选择住宿是全天，到周末才回家。 她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出院了，家里没有李光斛，日子倒是好多了。 高二下学期，高二的学生都被称做准高三生。 无形中压力变大，学习的范围也渐渐分秒必争。 时间的轴轮不断向前滚动，老师的课程都结束的差不多了。 第47章 野欲 时间走到四月份。 四月三号，秦茉过生日，先是简简单单的在家吃的饭。 第二天就被房铭嘉他们带去烧烤店，她虽然说不想过，但是他们还是买了蛋糕，带她吃烧烤。 此时，又一个周末。 秦茉结束了辅导班回家，进门就和坐在沙发上看过来的方柔对视上。 方柔眼神平静，就这样看着她，像专门等她回来。 秦茉换鞋的动作慢下来，不明所以。 她了解方柔，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觉得奇怪。方柔管了她这么多年，给她安排完了一切，要方柔松手接受她的决定，不可能这么容易。可是方柔自从那次吵架过后和秦茉也只是冷漠不搭理。 她不觉得这方柔会妥协接受得那么快。 秦茉以前没想过争取到底，甚至惹怒方柔。她那会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做到方柔要的乖巧听话懂事，让自己做一个好女儿，不给方柔丢脸添麻烦。 所以她听话了十多年。 方柔不认同她的爱好，不认同她的能力，让她去做教师，也只不过那对女孩子而言体面，仅此而已。 秦茉不动声色，背着书包打算直接上楼。 方柔这时开口了，声音不大，在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客厅却不容忽视。 “茉茉，你要和妈妈这样一辈子吗？” 秦茉停下脚步，不抱希望地反问，几乎是在踩在逆鳞上：“ 那你可以接受我学跳舞么？” 秦茉以为她又会生气，但是方柔没有，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又无奈，像作出退步似地问，“所以你的意见只是这个跳舞这一个吗？” 秦茉想说这不是意见，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点头，“是，所以……”你同意吗？ 方柔打断她，依旧声平气和:“好，我同意了。” 秦茉表情一瞬间空白，心里不知道什么想法。 方柔淡淡笑开：“妈妈不是冥顽不灵，你说了，你觉得是为你好的话，妈妈也只能支持你。” 秦茉偏过头看方柔，细长的漂亮的眼睛盯着方柔，看得仔细，想从她脸上看出她说真的还是假的。 方柔见状，只是包容的任秦茉打量，没呵斥她算不上礼貌的行为。 不对劲，秦茉心想。 几个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骨子里的控制欲吗？ 但是方柔没什么不自然的表现，每一个表情都像精心设计过。 秦茉脸上没有高兴，只是平静地又问道:“你真的同意我学跳舞？” 她问出这句话，就代表她已经开始相信了。 方柔拧眉，声音没有一开始的和气，被质疑得烦了，“妈妈有必要骗你这个吗？我同意你去学跳舞，但是我不是没有要求!” “要求？”秦茉注意力被转开，警惕道:“什么要求？” “自然是学习不能放松，你精力全花在跳舞上是不行的。跳舞，好的大学和不好的大学自然优劣有区。” “嗯，我知道。” 方柔欲言又止，没接着说，让秦茉回房间了。 秦茉开门声惊动了睡着的奇奇，她进门怀里就撞进一团软乎乎的猫。 把书包放座椅上，她没心思逗奇奇玩，随意挠挠它的下巴，奇奇大概是舒服的，嗓子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她把奇奇放一边玩，干脆换了衣服练舞。 好一会她才停下，白腻的皮肤上沁了一层汗，衬得皮肤透亮，运动促使，脸颊粉红，喘着气拉伸肌肉。 这么一段时间，小腿用力绷着的时候能明显看见肌肉，不大，秦茉腿长纤细没什么影响。 拉开抽屉找维生素的时候，看到一旁地钥匙扣，秦茉指尖一转，拿起来了。 钥匙扣是房铭嘉送的，就是他拍照片给秦茉看的那只白色小猫。 秦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送给自己，但是也没问，朋友之间送个东西好像都挺正常的。 她前17年的人生里，除了秦栎，没有接触太近的男孩，更别说成为朋友这样的。 蒋安琪就很喜欢给她送东西，吃的，玩的，所以，她不清楚男女朋友之间，是不是也会送东西。 她看了网上的贴吧，不少人说了，玩的好的朋友之间送送东西是常用的。 秦茉很难解释自己对房铭嘉像与生俱来的信赖，房铭嘉给她的感觉，就好像风，有方向却又肆意自如，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特别放在心上。 她把小猫挂件换了位置，和那颗石头一块放盒里。 房铭嘉此时和他爸开着视频，房间关了灯只有电脑荧光。 安静的房间，只有他和房志睿对话的声儿。 “铭儿，你这看着不像你自己的房间啊？”房志睿眯着眼睛说。 房铭嘉房间不喜欢别人进，房志睿在他长大之后没进过几次。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很正常，他不会理所应当打着为人父的旗子，要求孩子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 没去几次，他会记得是因为太好记了，陈列规整有序，颜色单一，要不是有私人物品，房志睿还以为自己进了宾馆客房。 奇了怪了，他的虽说不上乱七八糟，但是却不喜欢房间太整齐，不知道生的儿子怎么就和自己完全反着。 “我在客房。”房铭嘉说。 “难怪，我说后边墙上怎么多了幅画，还和我们家客房那个挺像。豪儿和小霖在咱们家？”房志睿靠着酒店的床，下意识揉揉眉心。 “嗯，他俩来学习。头又开始疼了？”房铭嘉皱眉，问：“药别吃了，头痛粉容易上瘾，你先揉揉，明天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老毛病了，没多疼。”房志睿撇嘴笑道，“别扯，还学习，我能不知道他们。咋不出声呢，几天没见，害羞了？不能吧。” “他俩下楼弄宵夜了。”房铭嘉没理他的嘴硬，“你记得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和你说了啊，明天一早见客户。”房志睿肉麻兮兮地结束视频，“晚安，宝贝儿砸。” 他挂得太快，但是房铭嘉还是看清了他爸下瞟的眼神，八成收到沈月信息了，忙着给人回电话。 “呼，一种被扫黄的感觉。”张豪呼出一口气。 说好下楼弄宵夜的两人，就全程静音坐在旁边听着，一动不动。 “差点给我搞焉了。”罗霖森悻悻道。 房铭嘉没搭理这俩人，给他爸发信息。 ［fmj:别整这尬的。］ 没打算给他爸留面子。 ［fmj：你给人送王八，阿姨生气几天都是少的。估计哄不好。］ 不知道他爸咋想地，和人出去约会，路过超市许愿池，把里面的老王八买了，说送给沈月，祝她愿望实现。 房铭嘉听了，沉默了好久，思考他妈所有看上他爸的理由。 “铭哥，你性冷淡吧。”张豪夸张捂嘴吐槽。 “滚一边去。” 这俩人来他家是常事，青春期的男孩子荷尔蒙分泌过多，容易吹动滋生欲望是常事。 但是非拉着他一块看，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罗霖森和张豪刚解开裤绳，正兴味上头，被视频铃声吓一机灵的程度不亚于扫黄时，违法者被警察逮住的刺激。 被吓一跳平复好心情，没一会，房间里又响起来嗯嗯啊啊的声音，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 房铭嘉说到底不是神，没有私欲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比一般人自控力就强，看着片泄欲，在他这，和意淫别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觉得反感，反感了自然就起不来。 房铭嘉起身去接水回来的功夫，电影里的场景换了，在水池里，玫瑰花浮在水面。 女人裸着的肩露在水面，欲掩欲现，活色生香。 房铭嘉看着画面中的肩，眼神倏地一暗，他闭了闭眼睛，然后过去拔了电源。 “别看了，过度重欲对身体不好。”他不可置否，“睡觉。” 罗霖森和张豪:“……” 不是，怎么就过度了？怎么就重欲了？ 自己不喜欢，还不给人看了。 “铭哥，你是真的狗。” “哼，你就是羡慕嫉妒我俩。” 两个人幼稚无杀伤力地骂咧，动作却听话地站起来，去浴室洗澡准备睡觉。 房铭嘉无所谓地端着水喝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关门前，还听到浴室里的声音。 “别挤，再挤就滚出去。”罗霖森不耐地说。 “罗森森，帮我。” “……滚。” “帮你写作业!” “……两科？” “……” 后面的声音，被门隔离，房铭嘉没什么反应，回自己房间睡觉。 结果当天晚上半夜。 睡梦中地房铭嘉突然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他看了看天花板，确定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他喉结滚动，眼睛在黑夜里看出神色。 他拉开灯，下床接水喝。 没几秒，转身进了浴室。 第48章 揭穿 房铭嘉身体一向好，一年到头很少生病。结果就昨晚的冷水澡，第二天生病了，发烧。 他一生病，胃也跟着疼。 起床闹铃响了两次，他才起床，摸摸自己额头，下楼随便给自己拿了个面包垫肚子，吃了药回房间躺床上接着睡。 罗霖森和张豪知道的时候，还惊奇地不行，房铭嘉在他们的记忆里就没有脆弱的时候。 可是终究还是让他俩失望了，人生病了会有的脆弱，房铭嘉身上一点没体现。 张豪为了照顾病号，只给房铭嘉熬了素菜粥。 他和罗霖森煮火锅。 “……”房铭嘉抬着眼看他俩，复又垂眼看自己的粥，皱着眉。 “别失望，哥们懂你，哥们帮你吃。”张豪油了吧唧的嘴一张一合。 “哈哈哈哈。”罗霖森好笑。 “这没办法，生病了就别挑食了行不行。” “没事，等你病好了，我和豪儿请你去鹤庆吃烧烤都可以。” 两个人一唱一和，好像真的为房铭嘉着想。 他们这是报复昨天关他们电脑吧？房铭嘉面无表情地喝完粥，眼不见心不烦吃了药上楼。 然后下午张豪和罗霖森就后悔了，因为房铭嘉烧没退，拿着卷子给他俩补习。 “……” 在别的一些方面，房铭嘉的话比家长好使。让写两篇作文，分别是议论文和记叙文。 他俩真的就写了，还是晚上加班加点的写。 房铭嘉以为顶多一天就能好，没想到晚上退了点烧，第二天一早又烧回去了。 脑子闷沉胀痛，骑着自行车到学校，进了教室就趴桌上睡着。 秦茉来的时候，他还是趴着的姿势，手指虚蜷搭在桌边。 一开始秦茉没察觉到什么，直到她伸手碰到房铭嘉肩的时，体温透着薄薄的校服传到她手上。 房铭嘉几秒之后才动作，起身让秦茉进去。 秦茉看他面色，问他，“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几分钟早读就开始了，房铭嘉手撑着额角，翻着书，“嗯，发烧。” 听出来了，声音比平时沙哑低沉带着一点闷。 “吃药了吗？”秦茉声音放低，细声问。 “吃了。” “多少度，量过了吗？太高的话，还是去输液比较好。”秦茉偏着一点脑袋，眼睛里的担忧很明显。 发烧一般人都不太在意，但是因为这个烧成傻子甚至失去生命的都有。 “没事。”房铭嘉不在意道，还是看着书面。 秦茉微微蹙眉，那种房铭嘉躲她的感觉又来了。 像一口气像堵在心里面，没有泄口。 她抿着，唇角下拉，不自觉语气带了情绪：“发烧可不是小事，万一傻了…” 房铭嘉却偏过头，眼神讶异。 秦茉一顿，还是接着说:“万一傻了，那多可惜。” 房铭嘉笑了，低低的声音像踩在秦茉心弦上。 秦茉转头回去，也不搭理他了。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房铭嘉好笑地摁着眉头，他都不知道这姑娘能这么敏感。 升旗结束，房铭嘉一个人回教室，罗霖森和张豪去了厕所。 没一会人回来，只是罗霖森一回来就趴在桌上。 露出脖颈侧一块红印。 吴泽来找张豪约球，“下午去玩吗，就多许舰晨和小黑。” 郝媛媛在前边听到，倏地一下转过身，“吴泽。” “嗯？”吴泽回头，“怎么了？” “他去他去。”郝媛媛睁大眼睛，疯狂点头。 张豪摆摆手，假意道：“我可不去。” 听到这，吴泽有谱了，这是去的意思。 他下巴朝趴着的罗霖森一点，“他这是咋了，困成这样？” 他们说话声不小，罗霖森都没反应过。 张豪食指竖在唇间，眯着眼睛“嘘”了一声，然后自以为小声地说:“他被人甩了，正难过呢。” 吴泽：! 周围的人，已经很平静了，好奇心在这一刻很低。 五班的人都知道，罗霖森谈过很多女朋友，基本都是找得快，分得快。 一开始大家还会起哄逗趣，现在已经清楚罗霖森花心大萝卜的本质了。 张豪还想说什么，罗霖森不耐烦地坐正，扣着他脖子捂他嘴，冷声:“你哪只眼睛看到劳——唔，呸呸呸，你上厕所洗手了没，就来捂我嘴。” 罗霖森拿袖子抹嘴。 “你好粗鄙，罗森森。”张豪凑近，挑眉问，“难道不是？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啊!” 煞笔玩意，缺心眼。罗霖霖面无表情心道。 “兄弟，分我坐一点。”吴泽挤着和前桌的男生坐着，好奇道：“哥，怎么分的？说说呗。” “想听啊？”罗霖森勾勾食指。 吴泽靠过去。 罗霖森手一翻，中指拇指发力用力一弹，声音贼响。 “嗷。”吴泽捂着额头退后，眼泪都出来了，“是不是兄弟了，下手这么狠。” 突然他眼睛一凝，不长记性，坏笑：“ 你脖子的草莓哪弄的？总不能是前女友吧，一看就是新的，要分手了还给你嘬个印子？” 罗霖森睇他一眼，也不去遮，大哧赖赖地敞着衣领，眼神往一旁扫了眼，冷哼:“狗咬的。” 张豪嘿嘿地笑。 吴泽没察觉怪异，暗叹。 说人女孩是狗，罗霖森真不是人。 吴泽忽略他的难听话，追问:“是新嫂子？” “嗯嗯嗯，对，是嫂子。”罗霖森心安理得占便宜，眼神挑衅地看了张豪一眼，然后敷衍道：“你滚不滚。” “下午打球，别忘了。” 吴泽说完就回自己座位，他升旗那会就问过房铭嘉了，知道生病就没强求。 秦茉出去接水，顺道拿了房铭嘉的杯子帮他一块接了。 去的路上看见勾肩搭背说话的罗霖霖和张豪。 罗霖森看着杯子眼熟，明白了，觉得有趣，逗秦茉道，“上次你生病，铭哥给接水，这次是反着了。” “什么？”秦茉没反应过来，又问一遍，“你说谁帮我接水？” “铭哥啊”罗霖森疑惑，“他没和你说？” 秦茉摇头，“他说是媛儿帮我接的。” 罗霖森不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 张豪听了个大概，笑:“铭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这么一想，确实好像是这样。 罗霖森跟着笑，秦茉闹了个红脸，捏着水杯朝他俩前回教室。 房铭嘉醒来，没看见秦茉，正想着，秦茉从前门回来了，手里拿着他水杯，脸…好像一点红。 “你的水。” 秦茉坐回座位，不说话了。 张豪和罗霖森没一会就进来了，凑到房铭嘉旁边乐呵呵笑，也不说话。 房铭嘉靠着座椅，淡声问：“来表演笑声的？” 罗霖森笑呵呵说了，房铭嘉脸上没什么反应。 心里想着，兄弟这种玩意也不是非要不可。 添堵最在行。 房铭嘉直接无视他俩，头疼地捏眉心，不知道怎么解释。 秦茉偏过头，善解人意地说:“张豪说，你那是不好意思了，没关系。” “……”房铭嘉一脸复杂。 他伸出腿踢旁边看热闹的两人，“啧，滚回去。” 第49章 双胜 今年数学奥赛提前了几天，安排在了五月25号。 房铭嘉在去比赛的前两天递交了请假申请，提前两天和老师去比赛场地。 许舰晨也在其中，郝媛媛隔一会就来骚扰房铭嘉，让他给悄悄的拍照片看看许舰晨在干嘛。 房铭嘉手指骨节曲着，点点桌子，对面吃饭的人抬头，“干嘛？” “拍你一张照片。” “？”许舰晨懒懒靠着座椅挑眉问，“谁要？” “郝媛媛。”他就算不说，对方也能猜到。 因为房铭嘉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样无聊的。 “嗯…行吧。”许舰晨佯装思考一会妥协。 房铭嘉抬手聚焦，手指一点就放下手机，敷衍打发走郝媛媛。 许舰晨失笑：“…不是，你拍这么随意？” 房铭嘉低着头吃饭，咽下一口，扫了眼门口对他说，“不然你想怎么拍，门口的地够你摆pose吗？” “……” 许舰晨一瞬间接受到了他的嘲讽和敌意。 果然，天下的哥哥都一个样，护犊子。 27号，数学奥赛结束。 孙常珂上个月就讲完课本了，现在基本都是练题讲试卷。 教室安安静静，只有写字和翻书声。 孙常珂吹开茶叶喝一口水，眼睛看着手机，突然嗓子“嗯。”了一声，台下的人不明所以。 “出来了出来了，哈哈哈。”孙常珂笑着拧紧水杯，“房铭嘉同学数学奥赛满分，市第一名，我就说这小子去年没发挥好，当然，我们班长也发挥的相当不错，市排名12。” 台下的人:“……” 98分，第二名，原来这叫发挥不好，是我们格局小了。 孙常珂高兴的在班上唠嗑唠了十多分钟，这下他也跟着沾光了，隔壁老头估计得气死。 班里人也高兴，出去吹牛，和别班炫耀都可以更新内容了。 “下课，他们应该就回来了，你们到时候人他俩来办公室找我一下啊。” 等一下课，他们就发现平时走路慢悠悠地老熏，走得很快。 他还特意去隔壁喊抬杠的那个老师一起下课回办公室。 班里人笑得不行。 “老熏也忒损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啊。” “遭了遭了，老熏飘了，一点不稳妥。” “哈哈哈。” 秦茉几人直接到学校门口接房铭嘉。大课间的活动取消了，休息的时间就多了20分钟。 没几分钟，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 房铭嘉是第一个下车的，看到他们还愣了一下，许舰晨第二个下来。 他走过去，“你们怎么出来了？” “当然是来接我们第一名了。” 罗霖森和张豪对房铭嘉就开始假意的夸张的嘘寒问暖，从酒店的床睡着习不习惯，问到考试写的纸顺不顺手。 好像房铭嘉去了一年，而不是几天。 看着房铭嘉无奈的表情，秦茉浅浅地跟着笑，眼睛弯弯的。 她同桌真的太厉害了，数学都能拿满分。 秦茉暗自咂舌。 郝媛媛认真为房铭嘉高兴了几分钟，就开始瞟许舰晨了。 秦茉看了看周围，问：“班长没和你一起吗？” 郝媛媛眼睛一亮，看向秦茉。 房铭嘉看了眼秦茉，说:“他和朋友一起的。” “哦。” “你找他有事？”房铭嘉淡淡地问。 秦茉没听出他后两个字语气的加重，罗霖森可听出来了，就觉得太稀罕了。 秦茉没察觉有什么，点头认真道：“嗯，老熏让你俩回来去办公室找他。” 罗霖森噗嗤笑出声。 几个人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是房铭嘉知道，他也只是说“好。” 许舰晨回班级，房铭嘉去办公室。 五月一过，六月接踵而至。 星舞比赛六月底开赛，那天刚好是周末休息。 秦茉这个月去练习的时间都比平时长。 比赛地在常北。 董倩带着五个参赛选手，提前一天去到地点。 坐飞机落地，需要转乘大巴去酒店。秦茉给家里报平安时，也收到了她同桌的信息。 ［同桌：到了？］ ［qingmo:刚刚到。］ ［同桌：注意安全。］ ［同桌:比赛加油。］ ［qingmo：好。］ “男朋友？” “老师？”秦茉一惊，手按下锁屏，磕巴解释:“不是不是，就朋友。” 董倩挑眉，没说信不信。她和秦茉坐得近，不小心看到她聊天页面，虽然只是闪过的画面，但是她还是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男孩子的头像。 再加上秦茉笑得那么温柔开心，她直觉就是小孩早恋了。 “早恋很正常，情窦初开，老师也有过，但是一定不要越界，你知道的吧。” 秦茉欲口难辨，从脸蛋红到耳根，试图解释：“……没有早恋，真的只是朋友。” 她现在不懂怎么上次的医生这样说，董倩老师也这样说。 董倩怕她直接给自己烧没了，笑着安抚:“行行行，老师信你。” 好一会，秦茉脸上的红晕散去，董倩又问了一句：“所以你“朋友”是谁？我们学校的？” “…老师…” “哈哈哈，好啦好啦，真的不逗你了。 ” 酒店的费用报销，五个女孩子，两人一间，剩下三人一间。 秦茉和另一个女孩子一间，董倩停在门口，叮嘱，“出门注意安全，进去检查一下房间有没有摄像头和单面镜，如果要出门的话，要和我说，我和你们一块出去。把你们带出来，我就要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知道了吗？” 她们听话点头。 董倩勾唇温柔地说，“那晚安，早点睡，不用太紧张，我们只要尽心尽力就不要去在意名次如何。” “好，知道了。” 关上门，秦茉拉着行李箱，看着左右两张床，“你先选吧，你要睡哪一张。” 齐娟傲慢地上下打量秦茉，轻蔑道“ 人长的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就是不知道明天的比赛能不能也像样了。” 秦茉对她没印象，但是现在没什么好印象。 礼貌是给有礼貌的人，不是谁都给。 秦茉无视她，选了一张自己满意的拉着行李箱过去。 齐娟脸色一变，“啧，果然是不要脸的，就是没素质。” 秦茉拿衣服的动作停住，充耳不闻接着收自己东西。 她打开浴室门进去，然后她又退出来，侧头冷漠着警告：“我不管你听谁提起的我，但是你最好管好自己，再惹我，你试试看。” 齐娟被她眼里一闪而过厉色惊了一下，然后又气恼自己居然被吓到。 秦茉洗完澡出来，拿手机给家里人发信息，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齐娟带着耳机玩手机，室内一片静寂。 她给一个备注叫素怡的人发信息。 ［齐娟:秦茉这个贱人，敢威胁我!］ ［齐娟：还真和你说的一样，没素质，考个高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一样。］ ［齐娟：我要她好看。］ 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野丫头，能扑腾多久。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在荧光下计谋着肮事。 第二天的比赛，馆内座无缺席，人声鼎沸。 评委和品牌方、赞助商坐在首席。 诺大的展台居中，台高近两米，数张聚光灯照在台上，万众瞩目。 参赛选手限报100人，单人赛限50场。 所以，董倩带来的五位女生，除了秦茉，两两一组。 秦茉上台，致敬，音乐响，她气场骤变。 低着头随着音乐声缓缓抬起，白嫩润玉地右腿曲立，脚掌贴靠进左膝内侧。右手顺时针向上，左手逆时针向下轻抬，葱葱玉指捏做兰花状定住。 场内的人呼吸一滞，灯光照照在她身上为她镀了一层光，她微垂的眼眸，宛若仰览众生的仙子。 随着音乐的跳跃，秦茉不停变换着动作，像刻进骨子里的，一颦一笑，翘三指，抬脚，出胯，扬绸，蓝色的丝带在她手里有了灵魂。 红纱掩红颜，白皙的皮肤和嫣红的红纱碰撞，含蓄内向和热情奔放交替出现。 最后腰部点缀的银片随着扭动闪烁，秦茉双手合十，佛手出脚似柔似刚扭胯，转而反向琵琶式翻身，轮指交叉出手，动作慢快交替。 此时她脑海里闪过的不是观众，而是过往练舞的一帧帧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帧少年背后是落山的暖阳，伸手拉她起来的画面。 秦茉转圈开手，再合手出飞天造型，嘴角浅浅挂着笑，眼神向往云端。 舞毕，秦茉喘着气弯腰谢幕。 空气停滞了几秒，秦茉心跳极快，望台上找董倩。 随后啪啪啪地掌声响起，层次不绝地传到秦茉耳朵里。 最终秦茉以一曲异域风情地精美舞蹈跻身第一。 秦茉下台造型来不及卸，被人围着合拍，董倩离她远了，拍了几分钟才挤到旁边带走她。 第50章 委屈 周一回校，国旗下一颁奖，秦茉一下子被记住了，等散场就去搜现场回播。 往年他们学校可没有能拿第一的。 这一刻，有荣与焉。 秦茉觉得自己很奇怪。跳舞的时候可以接受数双眼睛看向自己，而现在被台下的全校同学看着，不自在更多。 回教室的路上。 “茉茉，你跳舞的直播我们看了，舞蹈造型太绝了，太好看了。”郝媛媛来回摆头惊叹。 张豪听她叽叽喳喳就重复那么几句，手往她脑袋轻轻一弹，“你好歹马上高三的学生了，能不能换点别的词夸，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 “那你倒是夸夸，让我看看高三生怎么夸，以后就拿你这个做标准。”郝媛媛翻了个白眼。 “这个…”张豪眼睛一转，“铭哥知道。” 郝媛媛开始嘲讽他。 房铭嘉没搭腔，只说:“恭喜。” “你不是和我发——” 秦茉话音停住，脸上出现慌乱。 是了，房铭嘉在她结束之后给她发了句恭喜。 但是她心里有事，看着这么两个字也坦荡不了。 想到房铭嘉也在看直播，而自己最后想的，她像被烫到，欲盖弥彰地退出聊天框，锁了屏没在看手机。 “所以”房铭嘉看着她问，“看到了怎么不回？” “啊，我，我忘了。” 可以用的理由里，秦茉挑了个自己都不信的。 房铭嘉看了她几秒，转过头没说话。 秦茉紧张忐忑的心，在到教室，房铭嘉趴着睡觉像平时一样让秦茉上课前几分钟叫他的时候，突然就安稳了。 下午遇到陈素怡和齐娟在一块，秦茉心里没有特别惊讶。 她看过齐娟的班级，和陈素怡同班，加上她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不难猜出。 只不过她有点好奇，陈素怡是不是喜欢和带娟字的人玩。 郝媛媛装没看见，拉着秦茉往篮球场走。 房铭嘉他们打球，她知道许舰晨也在，买了水就直奔篮球场了。 只不过，陈素怡和齐娟也走的和她们同一个方向。 “她俩也去篮球场？”郝媛媛眉毛快拧成结了，“不会是去找铭哥的吧？” 她这么一说，秦茉想到陈素怡是喜欢房铭嘉的。 一瞬间两个人都排斥起来，只不过排斥的原因不同。 果不其然，陈素怡朝着房铭嘉他们那的方向过去了。 陈素怡和齐娟长的不差，家里又有几个钱，气质自然是跋扈高傲的。这么两个好看的女生走进篮球场，自然是吸睛的。 不少男生视线落在她们身上，纷纷猜测这是谁的女朋友或者追求者。 陈素怡感受到这些目光，心里得意高兴，下巴不自觉扬着，走路也端着。 郝媛媛走到篮球场边上停住不走了，想看看陈素怡搞什么幺蛾子。 秦茉眼睛直溜溜看着陈素怡走到房铭嘉他们那才停下。 不禁细眉蹙着。 陈素怡紧张羞怯地走近。 房铭嘉她入学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上的。更别说要颜值有颜值，成绩好，家世好。 这样的人做男朋友才拿得出手。 她原本想等时间久一点，房铭嘉不大记得高一的事的时候再追人的。 可是齐娟说的对，男孩子比较心宽，不会把女孩子之间的事计较太久。 “这…找谁的？”吴泽小声和旁边人问。 “不知道，停在咱们这，要么找罗霖森要么找铭哥。”一个人看透似的。 张豪歇下来听见这话，一边回头一边笑骂:“小黑，你几个意思？” 他凑到罗霖森前面，招人烦似的，胳膊搭在人脖子，神经地问：“豪哥不帅吗？嗯？帅不帅？” 说一句，胳膊晃一下。 罗霖森“啧”一声，丢开他的手。 “滚一边发疯去，又tm不是我说的，你问小黑去。” 他就像没有看到陈素怡一样，自顾自地扭开水瓶喝水。 房铭嘉他们这有不少男生，陈素怡没走太近，停在外围，但是房铭嘉一直靠在篮球杆旁边低头看手机，她心里不由紧张。 “你不是找房铭嘉吗，去啊。”齐娟抬手戳她腰，“别怕。” 陈素怡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端着了，走到房铭嘉旁边。 许舰晨看到了，拍拍房铭嘉，“诶，找你的。” 房铭嘉转头看见她，面无表情地问:“ 找我的？” 他气场强，陈素怡紧张到有点磕巴，“啊，对。” “有事吗？” “这个给你，我一直都关注你，你这次数学奥赛第一名，恭喜你。”陈素怡抬手递过去一个盒子。 这时其他人才注意到，她手上原来是拿了东西的。 一个精美的饰品盒，上面的英文名不陌生，是个手表品牌，挺贵的。 房铭嘉看都没看盒子，视线突然落在她身后。 然后抬手招了两下。 秦茉愣了一下，郝媛媛倒是反应极快，拉着秦茉往那边走。 陈素怡跟着往后看，脸色骤变。 “不用了，谢谢。”房铭嘉低回头看手机。 陈素怡不死心地把盒子往前递，把logo特意露出来。 “就当我们交个朋友。” 房铭嘉不喜欢应付这种事，直接道： “我刚刚说的不用，是不用关注，不用恭喜，和不用再来了。” 他侧眸漠然地。 “这下能听明白了？” 房铭嘉对她印象不大，但是对她的名字还是记得一些。 背后刺刀郝媛媛，和其他班的人吐槽老熏，三天两头惹事，逃课上网，拉帮结派… 高一他听罗霖森吐槽了近一个月，想不住都难。 “哼。”郝媛媛从旁边过去。 陈素怡眼眶红了，难堪地捏紧盒子，瞪了秦茉一眼，不等齐娟就跑了。 秦茉走近，风一吹，房铭嘉就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喝的多了，身上馨香还带着点淡淡的奶味。 很独特。 “来了不过来，站那干嘛？”房铭嘉收起手机，看着秦茉问。 “…站那看戏。”秦茉脑子一抽。 房铭嘉:“……” 许舰晨笑出声，旁边的莫名跟着笑。 秦茉的回答好笑程度10%，房铭嘉的反应好笑程度100%，许舰晨一笑，好笑程度1000%。 郝媛媛把水分给大家。 “谢谢媛姐，又来送水。” “你是顺带的，好吧，看清楚位置。” 罗霖森打岔：“主要是来送给哥哥我的。” “加我一个。”张豪靠着罗霖森说。 郝媛媛无语地抬手往脖子上比划:你闭嘴。 许舰晨淡淡笑着看他们闹。 而秦茉和房铭嘉孤立了其他人。 “合着你俩拿我看乐。”房铭嘉说。 秦茉眼神意味不明，看着别的地方，“主要是怕打扰你们。” 他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怪呢？ “打扰？”房铭嘉皱着眉，“我和她能有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 “…” 房铭嘉笑了，“你在闹什么？” 语气无奈和宠溺。 秦茉心间一跳，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什么？”秦茉装作没听清楚，含糊地问。 “没事。”房铭嘉不在意地说。 他们接着继续打球，秦茉就和郝郝媛媛坐在长椅上看。 郝媛媛眼睛也不眨，盯着许舰晨看。 “你看着，我去下卫生间。”秦茉捂着肚子说。 “我陪你去。” “不用啦，我一会就回来了。” “好吧。” 秦茉觉得自己肚子不太舒服，有点疼。 她走到卫生间的时候，隐约听见有抽泣地声音。 待扭头看，却没什么人。 难道听错了？ 她没纠结，走近卫生间隔间。 秦茉看着裤子上的血渍，无奈苦恼地闭了闭眼。 怎么会提前了呢，这下好了。 手机在书包里，只能看郝媛媛会不会来找自己，或者期待待会能有人来上厕所。 下一秒，耳边传来脚步声，秦茉眼睛一亮，“同学？” 没人答应。 但是有接水的声音。 保洁阿姨？ 秦茉微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阿姨？请问——” 哗，一捅凉水从头上倒下来。 “嘶。”秦茉被凉的抽气。 头发湿哒哒滴着水，她眼睫毛被弄湿，秦茉闭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咚。塑料桶丢在地上的声音。 “喊什么喊。”一道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秦茉听着耳熟，声音里还有不明显地鼻音，显然她刚刚听到的哭声是真的。 “陈素怡？” 外面没声了，秦茉也确定了。 她伸手去拉门，发现门被人锁了。 秦茉拽门，拽不开。 “别挣扎了，你在里面好好待着，说不定我可怜你，晚上来给你开门也不好说。” 秦茉坐在马桶上，没吱声。 陈素怡被无视也不恼，冷嘲:“把你那套狐媚下作手段带来我们长明一中，可真的是够贱了。” 秦茉听这些话，听了两年。 现在再听，还是算骂得收敛了，她听过更难听的。 “怎么不说话？被自己恶心到了吗？老男人的滋味怎么样？” 陈素怡想到什么，笑道：“你这次的第一，会不会也是睡来的？毕竟，你上一次的名额不就是这样来的么？” “这样得来的第一名，很爽吧。”陈素怡收起笑脸，义正言辞，“我这算为学校清理门户，这第一名脏了我们学校的面。” 她说了这么多，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的气没出，倒是又闷了一肚子气。 “好啦好啦，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一场，走吧。”齐娟等她撒气才假意开口。 她们走了之后，秦茉看着门板看了好一会。 秦茉站起来，身上冰凉。 她不会痛经，但是这么一捅凉水，怎么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她看了看门板的高度，踩着马桶试图爬上去。 但是马桶盖上沾了水，她身子往前倾的时候，脚下一滑，手趴不住门栏，脑袋磕了一下，人侧摔在地上。 秦茉缓缓了好一会，才撩开袖子看。手肘磕肿了，通红一片，腰摔得发疼。 她干脆用衣摆擦掉马桶盖上的水，又站上去，好在门不是特别高。秦茉手趴着门槛，手臂使劲，身子一翻，悬在空中。 脚踩不到东西，她干脆松手，跳在地上，脚掌一痛，秦茉扶着门才站稳。 秦茉疼得凝眉，龇着嘴没出声。 也太倒霉了吧。 秦茉脚一踮一踮慢慢扶着墙走到外边水池。 水池居中，男女通用，那贴了一面很大的镜子。 秦茉看清自己的样子—— 面色冷白，唇色很淡，衣服湿了贴在身上，头发也湿着，凌乱得不行，额头红肿泛紫。 这一幕，触到她记忆深处，和某次画面重合。 秦茉眼眸转冷，拧开水龙头，捧水泼在镜子上。 变成模糊的水纹。 直到镜子上出现了一个人，秦茉和对方视线撞上。 秦茉怔了一下。 房铭嘉看见她的模样，面色一冷，走过来低头问，“谁弄的？” 眼神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看到她被水弄透的衣服，拿下肩上挂着的外套给她穿上。 “…你怎么来了？” 秦茉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样子，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房铭嘉没回答她的外套，手指捏着她下巴抬起来的脸，“我看看。” “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下。”秦茉转过脸，笑了一下。 房铭嘉神色难辨。 秦茉怕他真的生气，不笑了。 眼神往他面上看了两眼，小心翼翼地样，配上额头的伤，可怜死了。 房铭嘉再气不起来。 又问了一遍，“谁弄的？” 他摆明是糊弄不了。 秦茉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些话，也许是身上真的冷，脑子里乱乱糟糟的，房铭嘉的的眼神太认真。 她抬头看着房铭嘉，眼睛像是陷进过去，喃喃脱口问道： “你要帮我出头吗？” 房铭嘉觉得她情绪不对，眉头皱的更紧。 身体比脑子更快作出答案。 他抬手把人抱怀里，手拍在她背上。 “同桌给你出头。” 秦茉心间一动，眨眨眼睛，泪水崩提似的落下。 她埋在房铭嘉怀里，小声地哭，嗓音呜呜咽咽像个委屈的小兽。 房铭嘉没哄过人，更别提女生。手生疏地拍她的背。 好一会，秦茉抽噎着动动身子。 房铭嘉放开她。 秦茉哭完觉出不好意思，羞愤的吸鼻子，“你衣服…我弄脏了。” 这么一哭，秦茉神色好些了，脸上没那么苍白了，眼睛红红的像兔子，鼻尖也红，瞧着还是可怜。 “你别扯开话题。”房铭嘉提醒。 “啊…”秦茉不知道怎么说，一说就会扯到以前的事，她没办法朝房铭嘉说那些的。 “很为难吗？”房铭嘉退一步问。 秦茉摇摇头，还是说:“是陈素怡，原因的话，就是因为有些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他听出来她的难言之隐，没追问原因。 “她动手打的？” “…不是，我自己怕出来摔的。” 她抬手拨开粘在脸上的头发，却被房铭嘉看到了手肘的伤。 发现她身上可能还有别的伤，房铭嘉拉着她手腕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她脚上。 “脚怎么了？” “…脚疼，可能是拉到韧带了。” 房铭嘉没接话，转过身蹲下，“上来。” 一回生二回熟，秦茉犹豫了一下，抵不过心里喜欢，房铭嘉背她，她是高兴的。 秦茉慢慢趴上去，鼻息间都是房铭嘉的味道，刚刚运动完，身上出了汗，但是不难闻，反倒安心。 房铭嘉背着她起身，“我送你回家，你不好意思就把头低着就行。” 秦茉身子一僵，“我不回家，回宿舍就行。” “我不问，你别紧张。” “…我没有。” “心跳变快了。” 秦茉不吭声了，头抵着房铭嘉的肩背。呼吸打在上面，没察觉到房铭嘉身体一瞬间紧绷又放松。 “信我吗？”房铭嘉突然出声。 秦茉不知道他为什么问，点点头，“信啊，为什么这么问？” 等他们到房铭嘉家门口的时候，秦茉就知道了。 第51章 出头 “…这，你家。”秦茉不知所措。 “嗯” 房铭嘉打开门，没见秦茉动作。 “怎么了？” 秦茉手指揪着裤子布料，偏着头，脸慢慢染红，她小声地:“我刚刚忘记说了，我…我来例假了…没有那个东西。” 房铭嘉表情一顿，“咳，知道了，先进去吧。” 他面上淡然，如果忽略他红着的耳根，还以为他内心一样淡然。 秦茉跟着他进去，房铭嘉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你先洗澡吧，衣服我去给你找。” 发现旁边没人，他扭头看见她探着脑袋在门外，有些踌躇。 书架上的奖杯和奖牌，还有房间陈设，这是他的房间吧。 “……我去客房洗就行了。” “客房洗不了”房铭嘉面不改色地说，“最近装修，还没接水。” “…”秦茉只能进来了，等关上门，她才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进到房铭嘉的房间，里面充斥着的全是他的气息。 这对秦茉有来说，有局促不安，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暴露，被他察觉到心思。 房铭嘉看她不知道落在哪里的视线，把空间留给她，“我出去一趟，你留心脚，别摔了。” “好。” 半个小时过去，房铭嘉才回来。 “你需要的东西应该都在里面了，有少的你说。” “谢谢。”秦茉提着东西进了浴室。 房铭嘉停了一会，去问她缺了什么，秦茉说没缺的，他就转身出房间下楼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手指打字删删减减。 然后他面上疑惑地收起手机进厨房，隔一会端着一杯红糖水出来。 红糖有，但是红枣什么的就没有。 房铭嘉找老师请了假，帮秦茉也说了。 老熏关心的问了几句，没怀疑。 秦茉受伤在明面，老熏第二天见到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况且他相信房铭嘉。 房铭嘉捏着手机，想到下午的事。 下午打球的时候，他接着玩了一会下场只看见郝媛媛，以为秦茉是回教室了。 没想到是被人锁了。 她那性格想也知道，没人发现，她怎么可能会说实话。 和秦茉认识以来，她都是温和乖巧的，她不同的一面也只在跳舞时候显现。她哭的两次，都让他遇上了。 想到她当时哭的委屈，手指攥着他定位衣服，像拉住了救命稻草，房铭嘉眼神深邃，闪过冷冽。 突然，开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扭头看过去。 秦茉穿着衣服很合身，只是修长的裤腿下面娇小的脚穿着一双极不合适的宽大拖鞋。她拢着湿头发，眼神不好意思地闪躲，“……我弄好了。” “头发怎么不吹干？”房铭嘉问，“吹风机给你放在洗漱间的桌上了。” “我没注意。”秦茉走过去，“而且我不喜欢吹头发，不吹了。” 房铭嘉把桌上的红糖水给她，“喝吗？” 秦茉一愣。 秦茉接过来，“喝的，谢谢。” 她现在想起，还是觉得羞，她以为只有衣服，没学到房铭嘉连内衣内裤都买了…买了也就算了…结果，还真的是她的码。 所以她一时有些难面对自己同桌了。 房铭嘉朝她招手：“过来擦药。假我请了，但是你晚上回家怎么和你爸妈说？” 他挑眉，“还是那套说辞？” 秦茉乖乖坐着，没听出他的调侃，还认真的思考，然后忧愁地叹气:“好像只能这样说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去 。” 房铭嘉笑，给她冷敷，手放得轻。 “疼你就说，我轻点。” “嗯…不疼。” “别动，说话就行，别摇头。” “……好”她忍着不点头。 额头拿冰块冷敷，让秦茉抬手按着，他敷手肘。 然后换成用红花油活血化瘀。 “衣服的钱，我回去发给你。”秦茉找话说。 “不用了。” “不行!”秦茉认真地，“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这个钱，我不能你来出…你也别为难我，行不？” 秦茉合手，“求求了，收吧!” “…”房铭嘉没招了，点头了。 给秦茉擦完药，房铭嘉受不了药水的冲味，去洗手了。 时间接近晚上。 房铭嘉动手下厨煮了两碗面，吃完了才送秦茉回家。 秦茉停下，转身和他说。 “那我进去了，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房铭嘉点头，脸的轮廓隐在灯光下。 * 秦茉进门的时候，秦栎躺在沙发上睡得熟，一只手拿着游戏机遥控板，玩累了睡着的。 听到开门声，他迷瞪瞪的抬头看。 “姐？” “嗯…” “你头怎么了？衣服都换了。”他一骨碌翻坐起来。 “上体育课没注意摔地上撞到了”她秦茉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秦栎“哦”了一声，信了，“去医院看的？爸妈知道没？严重不？”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我让妈给你买个猪脑回来补补。”他一本正经地说。 “去了，他们还不知道，也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秦茉拎着自己的衣服和姜茶慢慢扶着楼梯上楼，用行动拒绝了他的提议。 “姐，你慢点! 你怎么脚也弄到了。” 秦栎注意到，嚷嚷着喊，跑过去扶她上去。 额头上和手肘上的伤没两天就消下去了。 房铭嘉说给出头，是真的出。 秦茉被人欺负了，他没瞒着张豪他们，况且秦茉额头和脚上的伤也瞒不住。 第二天下午就把人堵在天台上，给陈素怡吓得直接哭了。 房铭嘉只是不想打女生，不是不会打。 他让他爸查过，陈素怡没去过天宁，所以不存在她们之间有私人恩怨。 而陈素怡有个表姐在天宁读书，和秦茉一个学校。 “这次是警告，再有下次…” 房铭嘉眼神冰冷，宛若深潭般。 他轻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我打不打女生。” 张豪像个收费的，还用手机拍拍她的脸，“记住了，滚吧。” 罗霖森全程就笑，但陈素怡不会觉得他就会好说话。 果然，她走了没几步罗霖森开口了，“铭哥帮你改过自新，你抽屉里的烟和化妆品以及你辱骂别人写的纸条，我们帮你交给老曹了，你记得去领情。” 陈素怡气得浑身发抖，牙都快咬碎了，心里又恨又怕。 她那天其实没走，她心不甘，想回来再教训一下秦茉，结果就看到房铭嘉背她离开的画面。 肯定是秦茉告的状，现在害她这么难堪。 这些秦茉都不知情，只是接下来的一周，她都没怎么见到陈素怡，偶尔碰到，她也是很快移开视线，一副躲秦茉的样子。 房铭嘉真的去找过陈素怡了？秦茉心想。 但是看陈素怡这样，除了这个，秦茉想不到别的缘由。 昨天晚上她还是那套说辞，方柔信了，秦任章却有点怀疑。 他是学医的，秦茉的额头不像磕跑道上的，但是秦茉说是平底的路面上，秦任章也就没什么问的了。 第52章 补习 期末考试完出来。 “啊”张豪伸了个懒腰，“又要过美丽的暑假了，暑假我们挑个地儿去玩呗，我想想，我还没…” “张叔让我给你补习。”房铭嘉眉头一挑，泼冷水。 张豪：“……” 罗霖森和郝媛媛幸灾乐祸。 还没完，房铭嘉接着道: “还有你们俩。” 罗霖森&郝媛媛：“……不要!” 这下秦茉笑了，他们好逗，不过……她眸光流转，拉拉房铭嘉的衣角，“”你一个人给他们三个人补，你自己的时间就少了吧。” 房铭嘉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我暑假不回天宁，除了周末补课，练舞。空余时间还是挺多的。”秦茉说出重点:“我的成绩应该还算可以，所以要不然…我可以帮你。” 没等房铭嘉说话，郝媛媛眼睛一亮，“可以可以，说实话，铭哥帮我补习，我挺怵的。他一沉默，我就在想我哪一步是不是写错了，他眉头一皱，我就想，我那成绩是不是稀烂…” “哈哈哈哈。” 罗霖森和张豪一边点头，一边笑得不行。 “同道中人啊。” 房铭嘉：“……” 他倒不知道原来这三是这么想的。 “所以让茉茉教我，行吧？” 房铭嘉神色淡淡的，他大多时候都是这样，“问我做什么，你问我同桌。” “我可以。”秦茉说。 然后事情就这么定了，去房铭嘉家补习。 秦茉坐上车，摁下车窗朝他们挥手，房铭嘉手抄兜里，随意地抬手，郝媛媛还给比了个心。 秦任章看几个小孩，笑笑。 小孩就是可爱。 * 秦茉回家提了这事。 方柔不大同意:“你们教学就像过家家，你要补习就改去辅导机构。你的成绩你觉得可以辅导别人了？自己都乱不清楚还这么教别人。你自己想想，快高三了吧，你就还是600多的成绩，一点长进也没有。再说，两个小女孩和男生在屋里独处，像什么话？。” “……我有这么差吗？我听你话努力学了。”那种无力感又来了，秦茉不知道她要怎么样才会满意。 至于后面的那个，倒不用担心。是你女儿对人心思不轨，怎么着担心的人是对方才对。 方柔锁紧眉头，眼睛眯着，“你很满意你的成绩吗？你不找对方法，努力有什么用…” “那男孩家里没家长在么？”秦任章打断她的话。 “有的。”秦茉回答。 “那爸爸同意了，你长大了，自己心里有个谱就好。 方柔踢踢秦任章。 “有也不行，你们就是觉得好玩，不行!”方柔说，“你有那时间去教别人，怎么不去教你弟弟。而且你现在小，不知道有点担心要自己抓牢，你给别人说了，别人都会了，那竞争压力就越大!” “老婆，你说什么呢？!你不教她互帮互助，却教她吝啬自私，你…” 方柔也意识到自己口快说错了话，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秦茉心里不适，不敢相信这是她妈妈说的话。 她是一个老师，她把知识都教给她学生，难道…也是有所保留的？ 最后方柔不知道为什么改口答应了，秦茉也没心思去弄明白。 奇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往外面跑，她一天也就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见到她。 * 房铭嘉侧着脸，半边脸掩进枕头，呼吸浅浅的。睫毛垂直贴着下眼睑，侧脸轮廓格外的好看。 胖墩一个纵身跳上床，踩着步子走到房铭嘉旁边，抬起爪子—— “胖墩，你觉得猫汤肉怎么样？” 房铭嘉没睁眼，嗓音睡意浓浓，惺忪沙哑。 “喵!”胖墩龇牙叫，然后跳下床逃了。 房铭嘉鼻子哼出一声笑，怂猫。 他躺了会才起来去洗漱，夏天热，他在家就穿一件背心。饱满结实的肌肉显露，胳膊处有不明显的分层，少年味的性感。 结果打开门，楼下就传来说话声，声音耳熟，除此外，还有他熟悉的猫叫声。 炸毛了这是。 他走近就能听清楚声音了。 “胖墩，上次来都没陪你，现在和你玩一会。” “喵! 喵——” “高兴啊？高兴就好。” “喵——!!” 楼下沙发坐着罗霖森和张豪，郝媛媛。 房铭嘉看着被罗霖森捏着后脖颈的胖墩，眼睛不服气的斜楞着他，快翻白眼了都。 “干嘛，欺负我猫呢？”房铭嘉嘴上说，行动一点没有。 罗霖森笑：“刚起啊？” “嗯。”房铭嘉看看左右。 张豪躺着生无可恋，“我一大早就被我爸扯起来，早点没吃就让撵出来了。” “找什么呢，铭哥？”郝媛媛问，“遥控板还是什么？” 房铭嘉淡声说，“没什么。”他随即站起身，打算去厨房，罗霖森突然说，“铭哥，睿叔儿和秦妹在厨房。” “嗯。”他长腿一转，接了杯水，又回沙发上坐着。 罗霖森意味深长地笑着rua了一下胖墩，胖墩一口咬衣袖处，他晃晃衣袖:“胖猫，撒嘴!” “我帮你。”张豪凑过去像软骨头一样靠着罗霖森，手环过他的肩，像从后面把人抱怀里一样。 罗霖霖催促，“快点，这衣服姨妈买的，意大利那运来的，死贵了，别让它咬坏了。” 他上次被胖墩咬坏的衣服就是他姨妈买的，被她知道后念叨了几天，他受不了。 张豪不动了，抬眼喊，“铭哥，快!” 罗霖森：“…你tm说来帮我是p话？” 房铭嘉瞥了他俩一眼，抬手对着胖墩勾手指，“胖墩，撒嘴。” 胖墩心不甘地撒了，跑过去房铭嘉旁边呜呜咽咽地叫唤，房铭嘉被它这么蹭着，想到了别的。 这时，秦茉出了厨房，“嗯？你刚刚起的？” “嗯。”房铭嘉点头，“怎么跑厨房去了？” “啊，我进去洗手的，但是想着就帮帮忙了。”秦茉笑道。 房志睿喊吃早餐。 几个人坐在桌边吃早餐，秦茉半碗粥没下去，房铭嘉碗就见底了，他搁下碗，秦茉狐疑，“你吃饱了？” 他在学校吃的饭比这个还多。 房志睿接话，“他早餐吃粥就吃的少，他不喜欢甜口的。” “刚刚小茉弄了盘拍黄瓜，在冰柜，你自己去拿，我刚一下没想起。” “有黄瓜啊？我也要吃。”张豪说，“铭哥，分我几块。” “不分。” 张豪当他开玩笑 。 秦茉想到那个很少的黄瓜，突然说，“你不是不吃香菜？里面香菜挺多的。” 张豪面露难色，想起那味了。他收回视线，“那算了。” 房铭嘉开柜门的动作一顿，几秒后他笑了一声，抬着黄瓜出去客厅吃了。 房志睿略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张豪，摇着头笑笑。 等张豪出去看见房铭嘉抬回来只有一层汤水的盘子时，表情有些破裂。 “铭哥…你把香菜捡着吃完了？!” 这盘子tm半点香菜的影子都没有，只有葱和蒜，辣椒。 罗霖森噗嗤一声笑出来，郝媛媛也跟着幸灾乐祸。 这下张豪反应过来了，“不是吧？你们合起来搞我，一点黄瓜，至于么，你俩？!” 房铭嘉就靠着门边手抵着唇边乐，眼睛笑得莹亮，秦茉有点愣神了。 “说了不分了，你不信。”房铭嘉乐完就去玩猫了。 早餐吃过了，他们上楼，秦茉停在房铭嘉门口，“那——” 话没说完就被房铭嘉拉着手腕带去客房门口，“这儿。” 秦茉疑惑，“房间装修好了？” “嗯。” “房间装修过？”罗霖森惊讶。 房铭嘉面不改色点头，开门进去。几个人跟着进去，罗霖森四处看看，没发现那变动过啊。 刚想开口问，就冷不丁对上房铭嘉像下一秒就看尸体的眼神…他默默转回去，闭上嘴。 但是他嘴闭上了，好奇会从眼睛里面表达出来，房铭嘉无视他，他就掏出手机轰炸房铭嘉。 ［罗霖森：铭哥，快说!］ ［罗霖森:我可没有秦妹那么好骗，这我们上次住过，哪装修变动了？你就唬人的吧。］ ［罗霖森：你骗人干嘛？］ 罗霖森想想刚刚秦茉停在铭哥房间外的自然，觉得情况有点危险。 ［罗霖森:我去!!!!!］ ［罗霖森：你别是带秦妹进你房间了吧？］ ［罗霖森:铭哥，你快说句话，给我个痛快!］ 房铭嘉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秦茉奇怪地提醒他，“你手机一直响，不会有什么急事吧，你不看吗？” “没急事，骚扰信息。”房铭嘉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然后，罗·骚扰人士·霖森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 罗霖森发不了信息，就不停盯着他看，然后就看着他性感薄唇吐露出一句残酷杀伤力极强的话。 “罗霖森今天做两套文综卷吧，现在开始，按考试时间倒计时。” “我去，等会儿，等会儿… 我笔呢？草，张豪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拿我书干嘛!” “铭哥说了，不能翻书。” “……” 桌子那边罗霖森和张豪低着头写卷子，嘴里嘀嘀咕咕的，房铭嘉半点不影响，低着头写自己的。 秦茉和郝媛媛在玻璃窗这里，那一个坐台，放一个小桌子就可以了，两个人面对面就正好。 一时间房间静下来，只有翻书声，和写字声，以及—— “诶，这个我在哪见过来着…在哪来着…” “我去，选b肯定不对，这多明显，真的是!” “南宋时书籍流行，文人刻书蔚然成风，如陆游…范大成？感觉怪怪的…” 房铭嘉头也没抬，“人范成大被你念成范大成，怎么不怪？” “哦哦。”罗霖森又接着去念，“杨万里，朱熹等人在各地任管期间，都曾剖行自己，呸，刊行自己或先人…” 张豪偏过头，肩膀抖了抖，秦茉和郝媛媛也看着书笑了，房铭嘉忍无可忍地踹他一脚，“你考试是不是都要唧唧歪歪的？你看老曹抽不抽你。” 罗霖森笑笑，比了个ok的手势，从嘴上拉过：我闭嘴。 期间，房志睿洗了水果送上来给他们，让他们别太辛苦。 正好试卷写完了一份，房铭嘉就让他们放松一下。 水果有葡萄，郝媛媛不喜欢吃皮，她不会像别人那样用嘴咬着，皮就吐出去了。所以，她要吃只能用手剥。 她吃完先去洗手，张豪才去卫生间。 秦茉吃了一个苹果，擦擦手，指了指桌上的电脑，“这个可以用么？我刚刚才发现手机没带，换鞋的时候放鞋架上了。” “可以，我帮你打开。” “好。” 秦茉和房铭嘉过去弄电脑，郝媛媛也凑过去看，罗霖森瘫在沙发上，抱着靠枕。 秦茉点开浏览器，界面弹出一小行字，秦茉怕是什么提示，就凑近了一点。 ［是否返回您上次浏览的网页…］ 看清不是什么警告提示，她点到“x”号处，电脑界面却直接弹出一个页面，还有几个字。 ［为您跳转到上次播放时间。］ 秦茉：“？” 什么东西？ 她转过头看房铭嘉，刚要问，电脑就传出影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声音，嗯嗯啊啊的。 她要转回去看的时候，房铭嘉手疾眼快的把她脑袋摁住，然后点了关闭。 看了高清画面，又看了房铭嘉动作全程的郝媛媛: !!! so？ 罗霖森一个激灵直起身，“铭哥，你带秦茉看…那啥啊？!” 张豪站在卫生间门口，呆了一下，怎么他去尿了个尿，出来就这么炸裂么。 房铭嘉沉着脸，罗霖森和张豪一下也想到了。他们以前也看，但是没别人来动电脑，就没清除纪录，结果… “咳，咳，那啥，我下去看看睿叔找我什么事。” “我也去看看。” 俩人溜了。 房铭嘉松开手，秦茉耳朵和脸都红透了，眼睛左右闪躲。 怕俩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房铭嘉问，“没事吧？” 郝媛媛倒是缓过来了，摇头，“没事没事。” 她没看到什么，只看到激起的水花，不听声音还不知道是…那什么片呢。 秦茉脖颈酥酥的，手的触感仿佛印上面一样，反应慢了几秒，对上房铭嘉淡琥珀色的眼眸时，脑子就糊了。 “啊，没事，这…正常正常。” “……”房铭嘉一时间哑然，“没事就好。” 第53章 无力感 罗霖森的信息石沉大海，注定得不到回答。 因为中午闹了一出意外，几个人再待在房间都氛围诡异，所以早早就结束了。 回家方柔就拿来练习题检查功课。 去过几次之后，秦茉每天都是九点前回家，方柔有意见但也还是没说什么。 秦茉一边觉得她不对劲，一边又说不上确切的地方。 几次补习，罗霖森都瘦了一圈，人看着都憔悴了。 所以现在秦茉坐在篮球馆里面，看着罗霖森一个跳起来扣篮赢下这场比赛，张豪架着他胳肢窝把人举起来转了一圈，被罗霖森追着打。 秦茉好奇地问，“他俩之前脸色苍白的样子是演的？” 郝媛媛盯着场上的许舰晨，撇嘴，“不知道，反正铭哥肩膀上的白灰看到来源不简单。” 秦茉看过去，房铭嘉穿的黑色球衣，白皙的皮肤，头上绑了根发带，人张扬又帅气，只是他衣肩上的白，确实…明显。 罗霖森把许舰晨和吴泽，崔含，连班长都叫来了。 其中还有别的中学的，问是差了人，彼此都算有礼貌，所以大家就合着一块玩了。 秦茉和郝媛媛去一边玩了会羽毛球才过来歇着看他们打球的。 这时，一个男生一脸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停在秦茉和郝媛媛旁边。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秦茉＆郝媛媛抬头，郝媛媛见他看着的是秦茉，疑惑变成了看戏，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场上，果然戴锦羽看了眼这边，手上的球也被人抢走了。 然后她又看了眼秦茉，秦茉却第一时间看向了场地。 郝媛媛眼睛瞪大，啧，这说明什么？绝对有情况!她的cp果然可以磕。 “找我的？”秦茉不确定的问。 “嗯。”男生点头，“我刚刚在那边就注意到你了，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如果…” “不好意思，兄弟。”罗霖森理她们近，见房铭嘉没动静，就凑过来说，都替兄弟急死了。 那个男生一愣，明显误会了，说了句不好意思，没缠着就走了。 “谢谢。”秦茉感激地说，她正想着怎么拒绝呢，而且还怕对方是纠缠不休的人。 还好罗霖森过来了，还是男生和男生好说话。 罗霖森：“……” 缺心眼吧，这姑娘。 郝媛媛懒得看罗霖森，无语偏过头。这人没点眼力见，尽坏事。 她想想又啧了一声，连连叹气。 罗霖森一言难尽地回场上了，但是房铭嘉下来了。 “不打了吗？”秦茉问。 “打。”房铭嘉过来她旁边，拎起他的书包放秦茉腿上，“帮我抱一下，放地上容易脏。” “…哦，好。”秦茉点点头，“你刚刚怎么不拿给我，这都沾灰了，我给你擦擦吧。” “谢谢。”房铭嘉又返场了。 罗霖森摇头，可真闷骚，学不了一点。 戴锦羽眼神微黯，然后收起情绪打球。 郝媛媛更无语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来捣乱，铭哥也是，以前不都放地上么，今天开始洁癖了？ 她伸手，“要不然，我来拿吧。” “怎么了？” “额…也没什么。”她灵光一闪，“我就担心太重了，所以我替你拿一下。” “不用了，不重。”秦茉笑着摇摇头。 “…好吧。”郝媛媛强颜欢笑，她突然意识到，她的cp前路艰险。 三人打得痛快，酣畅淋漓地下场。 “呼，爽啊!”张豪淋了一瓶水在头上，然后一顿甩。 弄得身上到处是。 秦茉挡着脸，郝媛媛直接背着他，房铭嘉微眯着眼睛去摁他头，“你罗霖森上身了？”他抬脚，脚背踢张豪屁股上。 张豪跳到一边，嘿嘿地笑，贱得很。 罗霖森一点没沾，还在一边笑。 显然这俩人串通好的。 路过奶茶店，提了杯奶茶又捏着一个冰激凌边走边吃。 “我们下周末去玩？”罗霖森问。 几个人都说可以，除了秦茉。 “不去了。”秦茉不好意思地摇头，“我周末有一个社区的志愿者活动。” “干嘛的？” “嗯…”秦茉想了想，简单地说，“由慈善机构发起，给菱智福利院和优溪小学捐赠物品物资的活动。” “这不是咱们这的啊？” “嗯。” “学校组织参加的志愿者的？”房铭嘉问。 “不是。”秦茉说，“我爸他怕捐的钱到不了孩子身上，所以捐了药，有些小孩会用到的药，感冒，发烧，起疹子什么的。然后有一个志愿者的报名，就是帮着把物资收到仓库，登记好之类的。” “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出出力。”秦茉浅浅地笑笑，又吸了口果饮。 房铭嘉看了她一会，嘴角不明显地勾着。 “我有私房钱，我也可以捐点。”张豪说。 “……”郝媛媛羡慕了，他的私房钱她之前见过，在罗霖森的小恐龙存钱罐里。 满满一罐都是他的，过年收的红票子。 但是郝媛媛不知道他怎么一股脑都塞给她哥了，想了几年都没想明白。 几个人聊着天，走路回家。 路边的斜阳拉长影子，不知不觉他们都陪着彼此长大了。 路上形形色色，他们的身影独特，一路的欢声笑语。 * 秦茉坐着折衣服，秦栎在旁边一个劲的臭美。 秦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报了名，非要来。他们俩去的都是福利院，比秦任章和方柔出发早，提前来到福利院，晚上在这里歇一晚。 到地方不算他俩，志愿者也有接近二十个，结果能住的房间不多，所以有单出来的女生和男生，然后大家就商量着重新调一下，秦茉和秦栎是姐弟，他俩就主动说不介意住一间，然后这里的有一对情侣说，他们可以住一间。 大家换换，陌生的女生和男生就分开住了 。 和秦茉，秦栎一间的是一开说话的情侣。 秦任章和方柔福利院和小学都有捐的，所以他们可能得一人负责带着货车去一边了。 “啧啧啧，姐，你还别说，这志愿者服颜色很挺适合我，太帅了吧，” 他左右转着身子看全身镜。 秦栎衣服没有橘色的，结果没成想志愿者服就是橘色的，而且颜色很艳，但是因为秦栎本来就白，所以更显白了，橘子阳光男孩。 秦茉嘴巴小幅度地动着，“你上一边去行吗，帅哥，你晃我眼。” “不要，没人欣赏怎么行。”秦栎怪模怪样挤着嘴角说。 “…” “呵呵，你俩姐弟真有意思。”给他们送衣服的福利院老师听笑了，“我也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但是他俩在一块就是打架，可凶得嘞，我都觉得他们上辈子像仇人。” 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是她眼里的宠溺温柔可以看出来，打是真的，但是感情好肯定也是真的。 “我现在就挺想打他的，把他打远一些。”秦茉嘀咕说。 老师:“哈哈哈。” 老师走了之后，那对情侣试着和他们说话。 “你们好。”女生欠欠身子，笑得很温柔。 “你好。”秦茉和秦栎也回应。 “我叫曾允儿，他是我男朋友江景。”曾允儿柔和地笑着说。 “嗯，我叫秦茉，他是我弟弟，秦栎。”秦茉礼尚往来。 “你们看着年纪好小，在读初中吗？” “我姐高二，我初二。”秦栎主动开口，他姐碰到陌生人，很容易不自在。 “那你姐姐快高考了。”曾允儿说，“希望你高考顺利，小朋友。” 她男朋友在弄床铺，等她回去了，自然地帮她把头发扎起来。除此他们没做别的，连亲吻都没有。 秦茉对他们印象挺好的，一开始她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尴尬的事情，毕竟，她还不想让她弟弟碰到这样的事。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秦秦茉擦了防晒，除了脸，其他暴露太阳底下的部位防晒也抹了。 秦栎迷迷糊糊蹭过来，靠着她肩，他个子比秦茉高，脖子侧面的筋都绷着，“姐…给我涂点，这个能不能白？给我搞帅点，让这些小孩…只记得帅哥哥。” 秦茉无奈地笑笑，推开他脑袋，把防晒霜放他手里，“自己涂，懒死了你。” 秦茉和秦栎分到了一块，上午接的的货还算轻，只是来回跑，脚上就容易疼。 换一轮，他俩去休息。 早上的换了四轮，中午吃饭和小朋友一起。 下午开始的时候，小朋友们坐在草地上画画，有趴着的，有坐着的，小萝卜似的，看着可爱。 秦茉和秦栎休息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跑过来，轻轻拉了一下秦茉的衣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可以教我画蝴蝶吗，我只会画彩虹。” 秦茉心都化了，太可爱，没犹豫，跟着小孩就过去了。 秦栎:“？” 他怎么看着就不会画蝴蝶吗？ 秦栎没跟着去，因为他看见一个小孩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不画画，也不和别人说话，就这么坐着。 秦栎看了他一会，那小孩就这么坐了好一会。 他走过去，蹲下来问，“你怎么不画画啊？” 小男孩挪挪身子，没说话。 秦栎接着和他说，说了好久，小男孩才有些犹豫地抬头，“我…我画画，他们就会笑我…怕我。” 秦栎皱眉，“怎么了？你和大哥哥说，大哥哥帮你收拾他们。” 小男孩怯怯地伸出手，秦栎瞳孔放大—— 小男孩的上有很多被疤，皮肌肉皱缩，还有被一处被什么弄了陷下去一个小窝，小手指没了。 秦栎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滋味最后成了生气和心疼。 小男孩不太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手指尖不住的发抖。突然，他视线里多出一双沾了灰尘的纤细的手，那手握着他手腕，柔软，虽然有灰尘，但是手很白。 一股淡淡的馨香，小男孩忍不住抬头，秦茉就蹲在他面前，低垂着眼，眼角下方被画了一只蝴蝶，蝴蝶歪歪扭扭的。 她好像他看漫画里画的仙女。 秦茉回来没看见秦栎还着急了一下，转头看见他蹲在那不知道干什么，怕他把小孩惹哭，她就连忙过去，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你这手，现在还痛不痛？” 小男孩回神，摇摇头，“不疼。” 他看了看秦茉，除了院长和老师，很久没人和他讲话了，他一下子没忍住，说了很多，他心里的话。 “我爸烫我的时候，我才疼，现在…就是会心里痛，想到他们就难受，会喘不上气，我看见一个人喘不上气死了，我…觉得我可能得病了。” “但是我不想死。” 小男孩哇地一下哭了，秦茉朝他伸手，小男孩就站起来，搂着秦茉的脖子哭的抽噎。 这里是角落，一般不会被人注意，但是他这一哭，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院长发现不对劲，过来说让她们先去房间里。 到房间里。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秦茉拍拍他，忍不住鼻酸，“你不会死的。你听姐姐说，你心痛是因为你爱你的爸爸妈妈，但是你以后要忘掉他们，心就不会痛了，你没生病。别怕。” 院长站着叹气，“小越的父母都吸了毒，两个人做家就虐待小越，后来被抓了，小越被邻居送来这了，也没个亲戚。他比同龄孩子聪明，来领养孩子的，都会来问小越的情况，但是知道他父母是吸毒的，再看小孩有手疾，就都放弃了。可怜孩子了…” 小男孩哭到打嗝了都，然后自己缓了一下，开始不好意思了，秦茉摸摸他的头，“你嫌弃你的手吗？” 小男孩摇头。 “那你会怕吗？” 小男孩有点犹豫，但还是摇头了。 “你告诉姐姐，没事。” “不怕，我都习惯了，但是我怕他们看见我的手。” “…”秦茉抿抿嘴唇。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们永远关不上那些凝视你的眼睛，堵不上那些伤人的嘴巴。我们只能让自己无畏，不去在意。 只是过程很难，那会很孤单。 一个人不理你，攻击你，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人。 秦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了，说什么都没用。 小男孩看她眼睛，感受到她的莫名的伤感，主动去抱抱她，“姐姐，我没事。” 秦茉只能抱着他，只说，“姐姐带你出去玩。” “好。” 秦茉带着小孩子去外面玩，找之前的小女孩借了彩色水笔，在小男孩的手上画了一朵玫瑰花，又画了一只小蝴蝶。 “好啦，它现在这样好看了，你别怕，等你长大了，可以把疤弄掉，现在医生可以做的。手指…我们接受它，好嘛？” 小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到长大，但是听到可以让疤消失，他心里就有了期待。 第54章 寂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也也有每个人的苦难。 大道理在这种时候，安慰不了人。 秦茉希望自己可以让他开心一会是一会，秦栎也跑过来逗他玩，比起一开始不说话的样子，他渐渐开始放松了。 一个小孩子球踢到他这边，小越捡了给他，那个小男孩有点怕他的手，但是小越笑着，说话也小声，他把球接过来，说了谢谢就跑开了。 秦茉和秦栎在这里，带着小越画画。 然后一双眼熟的鞋子映入眼帘，秦茉吃惊地抬头。 房铭嘉和罗霖森他们几个都来了。 “……张豪捐了钱捎上你们仨的？” “……”房铭嘉失笑，“那不至于，我和我爸过来的，但是他是真的自己捐的。” 房铭嘉看了看她抱着的小孩，蹲下去，从兜里拿出一双儿童手套。 他在小孩有些怯怕好奇地眼神里给他的那只手戴上了手套，小越看着眼前的哥哥，又看看自己的手套。 秦茉脸上的蝴蝶虽然花的不是很好，却让她看着可爱又失真地漂亮，房铭嘉说，“那些小孩怕的不是小越，是他手上的疤，小孩子对美和漂亮的追求和成年人一样，他们知道美丑，有自己的判断。既然害怕，那在能祛疤之前就先戴着手套，这样会好一点。” 别人会减少对他不必要的一些伤害，也可以让别人不那么害怕。 “我…”秦茉疑惑，“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去画蝴蝶的时候 。”房铭嘉视线落在她眼睛上，轻笑着说，“挺合适你。” 后面三人：“……” 我们三个大活人，看不见吗？ “…茉茉，感情淡了是不是，都半天没理我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秦茉笑笑抱着小越站起来。 她拉拉旁边游神的秦栎，“这是我弟弟，秦栎。” “你好，小孩，我是你姐朋友。”罗霖森说。 “你好，弟弟，我是你姐好朋友。”郝媛媛照搬套用。 “你好，小帅哥，我是大帅哥。” 秦栎:“……”还能这样？比他还自恋。 秦栎:“你们好。” 他转过头看向房铭嘉，房铭嘉挑眉，“忘了？” “没有，铭嘉哥。”秦栎笑着说。 他前段时间还和他以前玩过游戏，只能说太强了，太厉害了，秦栎天天去和兄弟吹牛自己有个大哥罩着。 “嘿，你小子——” “姐姐”小越突然拉着秦茉的手喊了一声，然后往她身后躲了躲。 秦茉拉着他出来，“别怕，这是姐姐的朋友。刚刚哥哥给你的手套，你喜不喜欢？” 秦茉哄小孩的时候，声音很温柔。 房铭嘉眨了下眼睛，视线低着看地面。 小越：“…喜欢。” “喜欢的话，哥哥送给你了，你要怎么说？” “…谢谢哥哥。”小越对着房铭嘉说。 房铭嘉笑笑，“不客气，你喜欢就行。” 突然哨声响了，秦茉看了看他们，“我现在要去搬东西，你们看一下这小孩，拜托拜托!”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秦栎走了。 结果没一会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房铭嘉腿长，跟上她，“你去看着小孩吧，我去替你，我们原本要弄的志愿者，人满了。” “不用，我…” “姐，你回去吧，我和铭嘉哥一起，我教他。” 秦栎和房铭嘉快步走了。 秦栎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铭嘉哥，我表现怎么样？你再教我上次那招呗，我……” 秦茉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加上一块打游戏的。 “茉茉，快过来。”郝媛媛招手。 接近黄昏时刻。 秦栎身上的衣服换了，房铭嘉则是衣服弄脏了，他找了个地方洗手，才去找秦茉他们。 他们去到后院，上一轮换下来的志愿者现在都没换下衣服，在后院坐着，有的在陪小孩玩。 房铭嘉看了一圈只看见和玩踢球的罗霖森和张豪。 他拍拍秦栎，带着他过去。 “铭哥，弄好了？” “嗯。”房铭嘉问，“她俩呢？” 罗霖森想了想，朝倒数第二间屋子努努嘴，“在那间屋里，她俩和院长学那什么编手绳。” 正巧，刚说完，秦茉和郝媛媛就出来了。 房志睿那边结束，过来找儿子，助力帮着抬了三箱东西。 房铭嘉看见他爸，从他手上接过东西，“买什么了？”他往里看，有饮料和牛奶，“给小孩的？” “你和媛儿几个在爸这都是小孩，你们的也买了，自己拿去分。” 张豪拿了一瓶脉动，拎过一个袋子，“这随便他们选吗？” “每个箱子都有东西，他们都能分到就行。” 张豪和罗森拿了一箱果冻去分，秦茉和郝媛媛的那一箱是儿童牛奶，房铭嘉和秦栎分一箱饼干。 房铭嘉那边先弄完，拿了一瓶牛奶过去找秦茉，“还有多少？” 秦茉接过牛奶，“没几瓶了。” 等他们没一会弄完，秦任章也过来了。 他和院长谈了些事，福利院里有一个小孩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请他帮忙以后看看有没有匹配的心脏，她会尽全力帮孩子做手术。 秦任章答应了，带着小孩去附近医院去做检查。 所以结束的比较晚。 他找到秦茉，自然看见房铭嘉和房志睿了，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聊了几句，就带着秦茉和秦栎走了。 走之前，院长为了感谢志愿者，自掏腰包买了牛奶送给他们，秦茉和秦栎，以及有几个人都没有领，说留给小孩喝。 小越舍不得她们，罗霖森和张豪带他玩球，戴着手套，确实有小朋友和他一块玩了。 秦茉要走的时候，他忍着眼泪，车走远了才哭出来，院长过去安慰他，好一会才停下来。 * 回家，秦茉心里还是难受了几天。 但是生活的轨迹不停转动，她得去舞蹈班，去教学辅导班，平时去给郝媛媛补习。 郝媛媛的成绩处在中间层，她不偏科，每一科她都在平均分以上，分数相差不大。 除了数学，其他的秦茉到时可以帮她看看。 几个人去电玩城玩了一次，秦茉带着秦栎一块去，主要是被他缠得没招。 暑假的就这样一天一天，重复着做过的事，枯燥，忙碌。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第55章 暴风雨 大家都是开学那天见面，恍如隔世。 秦茉他们面面相觑，好像隔三差五就见。 “我们这暑假和没放一样，天天搁家了还学习个不停，听我爸念经，比在学校还累。”张豪像失去灵魂，靠着罗霖森。 罗霖森不理他，这人前几天来他家，非要手欠，把他妈新买的小鱼缸给弄坏了，结果还是让他背的锅。 “滚开，你重死了。” 房铭嘉见惯不怪，说他俩关系好，打小就没消停，约着打架比吃饭还多，总能吵起来。说他们关系不好，那就更不对了。 郝媛媛和秦茉是暑假才知道罗霖森分手的，发现他不难过之后，收起来小心翼翼脸上变成幸灾乐祸。 到高三几乎都是刷题，讲题。 一周过去，测试卷都做了有半个拇指高了。 秦茉刷题量有点高，太阳穴那就容易疼。她在学校要做老师给的，回家要做方柔给的，周末要去辅导班。 到了周五的时候，她没和房铭嘉他们一起回去，也没让秦任章他们来接。 老师早上布置了试卷，她晚上回家方柔要抽查英语和数学，所以使试卷她不打算带回去写了。 教室这会就剩她一个人，老曹来检查学生打扫卫生情况，看见她还在，欣慰得不行，叮咛了几句走了。 突然，轰隆隆—— 打雷了。 秦茉戴着耳机被动静吓了一跳，下雨了？ 她没带伞，秦茉站起来看窗户被雨打湿了。 秦茉叹气，又坐回去，这下好了，真的得淋着雨回家了。 秦茉写了一会，天色暗下来，她才收了东西往外走，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动静。 这个时候谁还会在学校？ 秦茉心里有点发毛，想到以前看的学校恐怖片。 她慢慢往下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 秦茉心都提起来了，结果转一个楼梯，就看到台阶下往上而来的房铭嘉。 他拎着一把雨伞，穿着白色卫衣，黑色长裤，极简的穿着，但是秦茉就是觉得移不开眼。 “你…你怎么来了，落东西了？” “嗯。”房铭嘉抬头看她，“走吧。” 秦茉脑子里好像也打雷了，麻得身上像触电。 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来接她的？ 秦茉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铭嘉，房铭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这姑娘嘴巴上下一碰，有些惊奇地说，“原来…” 房铭嘉看着她。 “原来你们高个看人人是这样的感觉啊，还挺…新鲜。” “……”房铭嘉面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不由低笑出两声，松开捏紧伞柄的手。 “那我要不要站着，让你再新鲜一会？” “不了不了，还是回家了，挺晚了。” 秦茉跑着下台阶，和房铭嘉一块下楼。 “你不是都回家了嘛？” “嗯。” “那怎么又来了？” 房铭嘉几秒之后才回答。 “你不是没带伞？” “喔…” 房铭嘉撑开伞，秦茉走进去，伞挺大的，秦茉嘴角上扬，捏着书包带子，鞋子踩积水里都没以前烦了。 “傻笑什么，路也不看。”房铭嘉拉着她手腕往旁边带了带。 踩水洼里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教学楼区的感应灯，在他们走后，突然又亮了。 秦茉走着走着，老觉得背后有人看着自己，她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房铭嘉问。 “…没事。”秦茉摇头，疲惫地说，“最近做题做疯魔了吧，脑子都开始乱想了。” 秦茉今天还以为是错觉，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不知道是谁。 弄得她心里怪怪的。 直到有一天，秦茉到学校，路上有个女生故意撞了一下她，然后直接走了。 秦茉一开始没当回事。 过了两天，有一次中午回宿舍，隔壁宿舍门没关严，她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了几句。 “你确定是真的？你听谁说的？” “不知道真的假的，就是听我男朋友说的。” “你男朋友不是理科六班的那个？难道秦茉和他搞一块过？” “滚啊，怎么可能。是他们一块打球的人聊天的时候说的，他听了就和我提过一嘴。” “啧，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真的是。” “就她那个狐媚样，看着就不像正经的，每天装清高，八成成绩也是作弊来的，她不是…” 郝媛媛生气的要踹门，被秦茉拉着回去了。 秦茉还是该干嘛就干嘛，一脸平静。 “茉茉，你干嘛不让我去，她们说的话那么难听!” 郝媛媛气的坐在床上，眼睛瞪圆了都。 李可音停下写字，疑惑地问:“怎么了？” 秦茉摇摇头，“没事。” 郝媛媛才不听，转过身和李可音说，“刚刚回来听隔壁的sb说茉茉坏话，我要去敲门，她不让。” 李可音吃惊地看着秦茉，怕她心里难受，安慰到，“你别在意，别人的嘴，我们管不住他们怎么说的。我们肯定是相信你的。” “真没事，别担心了，睡觉吧，下午还要测试呢。” 但是下午测试老熏没在，房铭嘉，罗霖森，张豪他们也没来。 班里不少异样的眼神看过来，秦茉没在意，问前桌的人，王文博一脸气愤，“中午宿舍，铭哥他们打球的时候，有几人嘴里不干净，打起来了。然后被老曹带去办公室了。” 秦茉心里的不安变大，看题的心半天静不下去。 测试到一半，孙长珂进来了。 他抬手敲敲桌子，“同学们，停一下。” 班里人抬头看他。 “本来中午要测试的，但是先停一下，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们现在高三了，有的人已经成年甚至19岁的也有，上天给你耳朵，给你嘴巴，不是让你们听信谣言，用言语攻击自己的同学。所以我希望我们班的同学，不要对自己班的同学有任何欺辱行为。以及，如果你有疑问，你可以来找我聊，不要被冲动和无知去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去批判别人。” “知道了吗？” 教室安静了一瞬，孙常珂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他们才回神，应声，“知道了!” 这还是孙常珂第一次这么严厉说话不客气的样子。 想到最近听到的，再想想平时秦茉来班里一年的表现，之前还带着异样眼光的同学，不由地羞愧。 孙常珂喊了秦茉出去。 办公室。 “这里没有其他人，但是你和老师说，老师就信你，但是你得是说真话，不然老师没办法帮你，你知道吗？” “嗯。”秦茉有点担心房铭嘉他们，“老师，我同桌…” “他你不用你担心了。”孙常珂笑着说，“他们没什么事，动手的是对方，但是写检讨是免不了了，他们打架的都得写。” 秦茉放心了，松了口气。 “你倒是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孙常珂赞许的说。 “你也知道，口说无凭。学校这几天关于你的谣言，连我都意外听到过几次。我自己的学生什么样，我有眼睛，有心，会自己看，你别怕，老师会帮你找处那个造谣的人。” “…”秦茉一愣，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您…相信我？” “你说，老师就信。” 秦茉听到那些话都没什么反应的脸上，突然滚下一颗眼泪。 “我没有。”秦茉轻声说。 秦茉在孙常珂的办公室待了一会，才回教室。 她大概知道是谁说的了。 秦茉不是没有证据。 她回到教室，看见房铭嘉的时候，委屈感一下子席卷自己，她睁着眼睛眨了眨，把眼泪逼回去。 “我们相信你，你别怕。”房铭嘉看着她说，“都说了，同桌会帮你出头的。” 秦茉垂着眼睫，重重点头，“嗯。” 她不能让事情永远没有一个头儿。 班里的人说不出自己听到内容，太污秽，但是老熏刚刚说的话，他们是听进去了的。 然后班里人就安慰秦茉，让她别怕，班里人都相信她。 哪怕有那么几个是不相信的，但是也不敢表现出什么。 放学回家，秦茉没和秦任章还有方柔说。 她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第56章 审判 秦茉出门到巷子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 像秦茉的内心，悲伤哭泣。 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陈素怡和齐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活该。 “你还真敢来？”陈素怡嘲道。 秦茉不说话就看着她，陈素怡走过来，想抬手拍秦茉的脸，秦茉偏开头后退错开了。 “我的那些事，是你说的吧？我猜猜，是你表姐和你这么说的？对吗？” 陈素怡的烟被雨打湿，她把烟摁墙上碾了碾，“是又怎样？我讨厌你可不止这些。” 她想到一会秦茉要面对的，止不住发笑，反正都要毁了，告诉她也影响不了什么。 “你要是乖乖的，别动不该动的，我说不定会放过你。那些话是何娟说的，你信吗？还有杨行，杨行想睡你，你知不知道？哈哈哈哈，他来找我，问是不是真的，我就说是咯。” “没想到他传的学校人都知道。”陈素怡神态高傲，口红涂的很艳，稚嫩的脸和艳红的口红，她笑着说，“知道…你是个装高冷的婊子。” 秦茉抬头冷漠地看着她，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 陈素怡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痛点，得意地搭着她的肩，“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在初中时候的事吗？他们知道你跳舞的机会是睡来的吗？这次的第一，是被多少人睡过才拿到的？你对宾馆肯定很熟吧。” “房铭嘉知道吗？”陈素怡轻声问。 “他要是知道，还会护着你吗？” 秦茉还是沉默，陈素怡说完了，但是秦茉的态度让她有些恼怒。 陈素怡手—— 啪 秦茉脸偏到一半，她刚刚提到房铭嘉，秦茉思绪一愣，没设防，躲也来不及，就这么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 齐娟这时动了，过来拉她，“你不是说不打人吗？现在她脸上挂了彩，杨行要是不满意了，怎么办？” 陈素怡气头上，一盆冷水泼下来一般，她冷哼一声，“他们怎么还没来？” 秦茉像被打懵了，半天没动静。 陈素怡也不管她了，靠在一边等人。 秦茉想到她刚刚话里的杨行，心里不妙。 秦茉捡起地上的棍子，转身要走，但是身后却传来脚步声，听着不像一个人。 “去哪啊，漂亮妹妹。” 一声油腻尖酸的声音响起。 杨行带着他的小跟班堵在巷口，秦茉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棍子捏的紧。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杨行和他的小跟班们笑起来，声音像毒蛇在身上爬一样，“当然是和你玩玩了。” 杨行眼尖，看到她的脸，对着陈素怡吼，“你tm动哪不行，打脸？妈的个贱人。” 陈素怡和齐娟越过秦茉走过去，“人给你骗来了，现在交给你，我走了。” 她刚要过去，杨行就扯着她的手，把她拽过来，掐着她的脸，“走？哪有这么简单，我是同意的，但是我的兄弟们可不同意。所以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放你走。” 那些“兄弟”呵呵地笑，陈素怡和齐娟脸色一白，齐娟害怕了:“你，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放我们走。” 她怎么也想不到杨行把主意都打她头上，如果知道，她怎么说也不会来。 秦茉趁这机会，往前面撒腿就跑。 “草，还敢跑!” 杨行人还没秦茉高，再加上他的生活糟糕，身体自然虚，追不上秦茉就让小弟去追。 秦茉哪里跑得过几个男生，被一边一个人拽着手臂拉回去。 “放开!你们这样是要坐牢的!” 秦茉拼命反抗，也抵不过离杨行越来越近。 杨行把裤带抽下来把她手绑在身后，把她书包扯下来扔一边。 “小蹄子，还能跑，再跑啊。” 他抬手挥了挥，小弟就散开了，陈素怡那边就开始叫喊起来。 “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钱都可以——滚，不要碰我，不要拍!” 一个男生拿着手机对陈素怡拍。 杨行听笑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发丝凌乱，脸颊通红，容易激起男人欺负欲的秦茉，淫笑着凑过去嗅她发顶。 “真 香 啊” 他一脸变态享受地说，一股恶臭味袭来，秦茉恶心地偏开头，嗓音颤着喊 ，“离我远点，死变态!” 她在杨行又要凑近的时候，抬头猛的撞上去，杨行捂着头后退几步，骂骂咧咧说难听话。 秦茉额头瞬间红了，她抬头眼睛漆黑，盯着杨行的动作，手在背后不停地挣扎，雨点落在脸上。 杨行被她激怒，把她按在地上，秦茉手疼死了，心也疼，她眼泪不自觉就出来了。 为什么总是她？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 而受害者永远被说，那些为了满足自己变态需求的加害者却被人护着。 杨行凑过去脱她衣服，秦茉挣扎着哭喊，纽扣扯烂了第一颗纽扣，后面的纹丝不动，他又不耐烦了，直接拎起秦茉，眼睛充满恶心地看向她的嘴。 杨行面对她刚准备拉下裤子，后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一个人直接往前窜了一米飞出去趴在地上。 “哎哟——我草!” 秦茉呆愣地看着面色难看的房铭嘉，眼泪掺着雨水，分不清谁更多。她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眼前就一黑。 只记得房铭嘉脱下衣服抱着她，面色慌张地样子。 雨下的很大，警报声伴随着警告，逃跑的脚步仓皇失措，手铐声落，尘埃落。 她好像醒着，又好像没醒。 秦茉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听的见，意识也还有。 她想说…说…说对不起。 她还想说书包里她有录音。 她报了警才去的，幸好…… * “你衣服怎么了？怎么坏了？你不是去老师那了吗？” 14岁的秦茉此刻她满脸惊慌失措，哭着和宿舍里的朋友说，“小姚…那个老师…他想…强暴我…我怎么办，我想去报警，你陪我去…陪我去找老师，可以吗？” 她衣服凌乱的回宿舍，宿舍的人都奇怪，听到一个，都震惊的不行。 她们围着秦茉不停地问。 从新奇，到怀疑，再到贬低辱骂，最后深信不疑。 “他怎么对你的？” “哪个老师会这样，你别小小年纪不学好，污蔑老师，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你哪里有问题？” “所以你被睡了吗？” “如果你不默许，怎么可能会这样？” “是她勾引的我，现在倒是来倒打一耙了。” “是她自己贱的吧，那个老师怎么别人不强暴，就只对她？”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听说了吗，她昨天和一个男的去了宾馆。” “听说她和挺多人睡过的，真脏!” “这种人，会不会得病啊？还是别离她太近吧。” 秦茉站在学校，周围都是人，每个人都在说。 办公室的监控修复了，大家看着视频真相。 秦茉想，这下相信她了吧？ 但是，没有。 他们一个一个的好奇的打量视频，然后矛头对向她。 秦茉听不清，每个人嘴都在动，嘴越来越大，她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痛苦的摇头。 “不…不是…不是这样…我没有…” 突然，有光照进来，四周安静。 秦茉颤颤地放下手，睁开眼睛，看到被警察扣住的人，那人只有黑色的影子，看不清面孔。 秦任章猩红着眼睛，看着病床上秦茉脸上的伤，泛白地嘴唇，听着她冒着冷汗痛苦的呓语，他的一颗心像被人抛起来刺了一刀。 方柔哭成了泪人，秦栎怒气冲冲，眼睛红红地在旁边守着。 他们先是听到老师说学校里发生的事，然后又是接到电话，说秦茉进了医院。 听警察大致说了过程，他们彻底崩溃。 警察在秦茉书包发现了手机里的录音，和一段视频。 而且他们都是当场抓获，杨行他们认不认罪，那是他们的事了。 “那这样，秦先生和方女士就陪着孩子，她心里的刺激是很大的。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有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诶，谢谢警察同志，你们慢走。” 警察走了。 天都黑了，秦茉才醒。 抬头是雪白的天花板，病房里没人。 这时门开了，她和房铭嘉撞上视线。 房铭嘉拎着饭菜过来。 “叔叔阿姨在医生那，秦栎跑警局去揍杨行，被警察拦着了，一会送他过来。” “哦”秦茉打量他的，看他面色平静，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房铭嘉打开食盒，坐在凳子上，抬头和她平视。 他怎么说？说他不放心，打算打电话问问，结果收到一条陌生消息。 那条信息地址追踪着查到的就是那边的巷子。 他跑着出门，去的路上和警车碰上，相同的路，目的地只有一个，他那一瞬间就知道了，她是有备而去的。 赶到时，看到她被人绑着，把杨行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他气秦茉不和自己说，气她冒险，更多的是担心，赶到的时候，只有庆幸和后怕。 他以前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上谁，为谁魂牵梦绕。后来真的遇上了，喜欢也只是迟早的事。 房铭嘉不说话，秦茉心情七上八下的，“怎么了？” “没事，吃饭吧。”房铭嘉把饭给她，“你手能抬起来吗？医生说你手被勒淤血了，可能会酸麻无力。 ” 秦茉见他不想回答，也没追着问，扭扭手腕，“可以的，能抬起来 。” 秦茉吃了一口，觉得怪，笑着问：“你就看着我吃饭啊？” 她除了脸上手上多出了伤痕，其他的就还是那个像没发生今天的事一样。 “……”房铭嘉不喜欢秦茉老是装得不在意的样子。 他不说话，秦茉就自己吃自己的，吃了没几口，房铭嘉站起身拿走了。 “都快吐了，还吃？” “……” “你之前问我什么？” “什么？”秦茉没反应过来。 “同桌为你出头。”房铭嘉低着头看她，眼里的认真，秦茉感受的透透彻彻，“你觉得我是随便说了哄你的？”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但是秦茉现在不敢这样说，怕房铭嘉真的生气。 她能感受到他的后怕和在意，同时也觉得困惑，不知道他是因为朋友，还是… 房铭嘉嗤笑，“哄也不是这样说的。” 他想说，就算没有秦茉今天做这事，陈素怡和杨行也逃不了今天的结局。 杨行以前玩死过人，他父亲包庇的他，息事宁人，杨行今年都19了，刑事责任他得坐牢。陈素怡则是染了毒，以及得了性病，又是造谣诽谤的罪名。 他都想好了，被秦茉打了个措手不及 。 房铭嘉神情复杂，无奈又心疼，他刚想张口说什么，突然顿住。 秦茉跪坐起身，拉住他的手腕，生怕他会转身走掉。 “你别生气，对不起。”秦茉手捏得松，他只要挣了就会松开。 “我…” 秦茉抬眼看他，全盘托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主动说，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我不想提…” 房铭嘉垂眸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腕，没动，他不是真的要听秦茉说那些事，他只是希望秦茉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不想说就…” “你让我说完。 ”秦茉打断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我现在挺害怕的，我承认我这次确实想得简单了。我想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我小时候就去天宁和我奶奶爷爷住，上学也在那边，初中的时候…差点被人猥亵，后来星舞大会开赛报名，我和几名同学被选上，但是独舞的机会只给一个人，给了另一个同学，可是她脚受伤，换成了我。后面就是麻烦找上来。” 她回忆着曾经的不堪往事，轻声说，“不检点，靠身子上位，私下生活乱…这些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有一年是抑郁的，我舞蹈老师带我去看医生，但是要咨询家长，没人接，就只能给我开了些助眠缓解精神紧绷的药。” “我打电话去和我妈说，说我在学校不开心，她让我不要闹，好好听话，我说我被人欺负了呢？她只和我说让我想想为什么她们不欺负别人，让我不要搭理就行了，我是去读书的，不是去玩的…” 秦茉一边说，一边无声掉眼泪，她是笑着说的，房铭嘉却觉得自己心都疼死了。 他抽纸帮她擦眼泪，静静地听，垂在一侧的手握成拳，手背的青筋突起。 突然门开了，秦任章和方柔脸上华白，褪去血色，秦茉的话像针，刺进耳膜，脑子一片混乱。 她刚刚说的什么？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秦茉被吓了一下，手松开放在被子上。 房铭嘉喊了声叔叔阿姨，没再说别的。 方柔快步走过来，两只手抓着秦茉的胳膊，声音发抖，脸上慌乱着向秦茉确认: “你…你刚刚说的什么？什么猥亵？什么不检点？抑郁？谁抑郁了？”她情绪不稳定，哽咽问，“所以…所以你打电话给妈妈，说的欺负，是这个意思吗？” 秦茉沉默。 方柔像被雷击了个正着，不敢回想自己对她说的话，自己说了什么？让她找找原因，让她不要搭理。 可是，成年人都受不了谣言霸凌，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方柔无声地哭，头慢慢低下去，不住地摇头，“对不起…茉茉…对不起…” 她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脸，逐渐哭出声，撕心裂肺的。 秦任章站在门边，嗓子开不了口，脚迈不开步。 他…枉为人父。 第57章 长得就不像安分的。 房铭嘉走了。 一家人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他站在那，怎么都不合礼数。 秦茉倒是挺舍不得房铭嘉走的，但是没办法，事情还没处理完。 她有遗憾，有怨，有恨。 遗憾那个时候遇不到房铭嘉，怨自己的朋友，老师，甚至父母，为什么不帮自己，恨那些加害者。 但是三年过去了，她不想去把自己困在里面，永远走不出来。 那一年，她被人针对，言语羞辱，脏湿的床褥，厕所里的凉水，被反锁的门，故意加了东西的饭菜… 她听方柔的话，不去搭理，但是前不久，有人会说给她出头，会护着她… 所以她也不想沉默。 警察送秦栎过来的时候，这小子眼睛鼻子都是红的。警察见秦茉醒了，正好让她做笔录。 秦任章和方柔再听一次，还是和凌迟一般，秦栎都震惊到说不出话，眼神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妈。 警察写完盖上本子，“小姑娘，你放心。这回她们会得到应有的处罚。巷子里的事，加上你同学…”他确认了一下，“一个叫房铭嘉的男孩子，挺高人挺帅气的，是你同学吧？” “嗯…是朋友，怎么了吗？”秦茉疑惑。 “啊，没事，他还帮忙了。他提供了有些信息，杨行小小年纪身上就背了人命，陈素怡呢，却是被查出有吸过毒，而且还有aids。所以，他们有罪，正义来迟了。” 警察说完，安慰了秦茉几句就走了。 秦茉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当即就决定出院回家。 秦任章和方柔在这一刻才知道话有多苍白无力，他们迟了三年，亏欠了秦茉他们应当做到的责任和安慰。 一路上沉默着到家。 秦茉上楼前，抱了一下爸爸妈妈，笑着安慰他们，“爸妈，我没事，都过去了。你们别想了。晚安。” 秦栎跟着他姐屁股后面，上楼进屋。 秦茉脸上的笑褪下，掩藏的疲惫和放空才呈现出来。 她怎么觉得有点不真实呢？ 这下真的过去了吧。 是过去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心里想什么，脑子很乱，很多画面闪过，像幻灯片放映。 秦栎走过去和她一块躺着，然后没几秒就挤过去，翻过身抱着秦茉，喊了一句姐姐，哭的稀里哗啦。 她一边鼻酸，一边觉得好笑。 哪有人安慰别人，一上来就自己哭的。 秦茉拍拍他的背，语气轻松地，“哭什么呢？没事了，没事了，都说了过去了。别再想了。没意义了。” “对不起…姐，我现在才知道…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怎样？” “早知道…”秦栎哭得更大声了，“早知道我就好好学跆拳道，不偷懒，然后帮你揍他们。” 秦茉被他一弄，心里骤然一松，哭笑不得给他拍背顺气。 秦栎在秦茉的房间赖了许久才回自己房间。 奇奇回来了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秦茉觉得她最近出去玩的频率太高了。 不会在外面谈对象了吧？ 秦茉有些怀疑，这么一想，看她的肚子就觉得…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好像变大了？胖的吧？ 秦茉戳戳她的脑袋，“你最近出门干嘛去了，不着家的。” 奇奇爪子抬着挥了挥，心虚地跳到一边，想钻进被子里睡觉，却被秦茉提着后脖颈拎出来。 “不洗澡就别上床了啊。” 奇奇“呜喵”地叫一声。 秦茉便带着她去洗澡，然后才上床睡觉。 她以为自己应该会睡不着，但是没想到她沾了枕头没一会，意识就开始迷糊了。 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秦茉的生活渐渐回到正轨。 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爸妈的态度，她爸妈对她更好了，好到…秦茉觉得有点她太小心翼翼的。 她爸妈愧疚，她知道，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让她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郝媛媛和罗霖森，张豪知道的时候，一边震惊，一边说她不够朋友。 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的，秦茉笑着讨饶，房铭嘉帮着说话，才算翻了篇。 又是一周过去。 周一来上课。 秦茉进去看见自己桌上的牛奶，自己昨天不是喝完了吗？这瓶哪里来的？ 她扭过头去问，“这…牛奶你看见谁放我桌上的吗？” “我。” “你？你给我买的啊？” 房铭嘉看她一脸稀罕样，失笑，“嗯，早上买水的时候看见拿的。” “谢谢同桌。”秦茉笑得矜持，拿着牛奶塞桌里的动作却快。 从那开始，秦茉发现…她同桌最近给自己买牛奶的次数都多了。 牛奶喝多了，她额头都冒了一颗痘。 果然，痘痘都是甜蜜的负担。 她在纠结要不要和他说别送了的时候，他开始给别的，桌兜里的棒棒糖，彩虹糖，薯条都塞。 九月份一过，天气降温转凉。 秦茉在屋写题，心里的疑惑一点没减，等着奇奇鬼鬼祟祟出门，她把书放着，跟着出去。 她觉得奇奇是怀崽崽了。 她一开始没想到真的能跟到。 秦茉看着奇奇和一只眼熟的公猫在草丛旁边卿卿我我，心里的不对劲达到极点。 这猫…有点像房铭嘉的胖墩。 房志睿最近都没有出差安排，说待在家里陪儿子，房铭嘉被他缠着看电视的时候接到秦茉的电话，以为有什么急事，很快接了。 “怎么了？” 电话那头秦茉说了什么，房铭嘉脸上浮现诧异和错愕。 “谁啊？”房志睿问。 “我同桌。”房铭嘉站起身上楼，“爸，我出去一下。” 他随便套了件卫衣就出门了。 到秦茉说的位置，一眼就认出地上蹲着舔一只可爱猫的胖墩。 房铭嘉:“……” 敢情上次胖墩领着两只兄弟回来玩，是打幌子。 “胖墩。”房铭嘉淡声喊。 胖墩一个激灵，耳朵都成飞机耳了。给秦茉看乐了。 “我都没敢确定是胖墩呢。” “它挺好认的。”房铭嘉到她旁边，捏着胖墩的右后腿，“这有小块棕黄色的毛。” 还真的有，秦茉摸摸。 胖墩乖乖给摸腿，用头蹭房铭嘉，房铭嘉轻笑一声，抬手往它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还知道骗人，出来泡妞。 秦茉低头摊开手，奇奇抬爪子踩上去，秦茉抱起来，不确定地道，“我…怀疑奇奇怀孕了…” “……”房铭嘉看着她鼻尖上颜色变深的小痣，听到这话捏胖墩的手一顿。 他低头看着胖墩，胖墩看着地板。 光是猜测不行，两个人抱着猫上宠物医院。 最后确定了，奇奇真的怀孕了。 护士是个年轻姑娘，她拿着注意事项单出来，“这上面我都给你们列了些需要注意的。猫猫怀孕期间呢需要人小心看护，不建议和公猫一个窝饲养，不能发生交配行为，而且要注意猫猫身体的情洁，不能喂它吃生肉…上面都有标明。” 秦茉和房铭嘉抱着猫出医院，打车回家。 车内，一时间相对无言。 这时，房铭嘉手机视频响了，罗霖森打过来的，他没多想，接通。 “…我觉得还是生下来吧。”秦茉说。 接通电就听到这么一句的罗霖森以及旁边的郝媛媛，张豪：“ ! ! ” 前面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然后睁大了眼睛，这姑娘没成年吧？ “铭哥？!我送你的书，你是不是没看？你最终还是走上…”罗霖森直接痛心疾首的道。 司机觑了眼房铭嘉，一脸复杂地扫了眼秦茉地肚子，觉得还是得劝劝，“姑娘，你这没成年吧？听叔儿一句劝，这事得好好考虑。这男的看着就不太行。” “……”谁不行了？房铭嘉无言又气笑道，“师傅，你哪看的？” “…哼，长的就不像安分的。”司机转回去不搭理他了。 秦茉傻了几秒，这才察觉到不对，脸嫣红，手忙脚乱解释，“不…不是，不是他。” “？”司机更惊讶了，眼神同情地扫了眼后视镜里的房铭嘉，没想到原来是被绿了，“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 房铭嘉：“……” 秦茉还想再解释，嘴一张房铭嘉眼疾手快，捂着她嘴，对师傅微笑着说，“她说错了，我们是朋友，是猫怀孕，不是人。” 司机这才注意到猫，母猫肚子不是很显怀，但是公猫一直在给它舔毛。 信了八成，“哦，那行那行，给叔吓得嘞。” 房铭嘉礼貌笑笑不说话，放下手，秦茉安静地和犯了错的胖墩一样，暗戳戳地抬眼看他。 一直到地方，他们下了车，手机才传出笑声。 罗霖森三人笑得不行，损到家了。 字面上的到家，他们这会跑房铭嘉去了，乐呵呵地和房志睿嗑着瓜子看电视等他们回来。 秦茉和房铭嘉俩人抛开刚刚的事，一路上商量小猫的事。 房铭嘉开门进去，罗霖森笑得嘴咧到耳根子，“说说，咋了？什么就不行了？哈哈哈” 他佩服的就是罗霖森收放自如的疯。 房铭嘉拿鞋让秦茉换上，他踢踢胖墩，踢得很轻不重，他走过去，对着他爸说，“胖墩给整了个对象和崽回来。” 房志睿惊讶:“真的假的？” 房铭嘉朝后面偏偏头，示意他看秦茉手上抱的猫。 “喏，那呢，能唬你？” “睿叔。”秦茉笑着喊人。 “诶。来坐，我看看我们猫孙媳。” 房志睿倒是乐观，抱着奇奇一个劲看，张豪几个人也凑过来看。 张豪看着眼熟，问：“这是不是秦妹家猫，胖墩上次医院挺喜欢的那只？” 郝媛媛:“还别说，还真的像。” 房铭嘉点头，“嗯，是。” “啧，你还挺钟情。缘分都让你给碰上了，那现在怎么说？”房志睿挑眉问。 房铭嘉问，“爸，你在家能待几天？” “大概半个月左右要去一趟，有个事得出去一两天，然后回来就得看后面有没有事了。” “秦茉说让生下来，我也觉得得生下来。所以…”房铭嘉笑了一下，“把奇奇养在家里，你给照顾一下，怎么样？” 房志睿还想了几秒，郝媛媛倒是主动说，“养豪哥家呗，张姨不是养过猫吗？而且她最近休假，不去上班的。是不是张豪。” 张豪被她撞了下肩膀，还在她的一下豪哥，一下张豪里纳闷。 “嗯？养我家？可以啊，我和我妈说一声，待会就可以抱去。” 这样确实可以，毕竟房志睿行程不定，小猫怀孕周期一般是两个月左右，所以张豪妈妈确实更合适。 秦茉回家和秦栎说时，秦栎还一脸谁家猫这么大胆子敢践踏我家奇奇，听到是房铭嘉的猫，就态度180度变，说可以可以。 秦茉：… 收了奇奇的一些必用东西和它喜欢垫着睡的小毛毯就去张豪家了。 一般小猫怀没怀孕都不喜欢陌生环境，但是奇奇却怡然得不行，很喜欢嗅张豪妈妈的手。 所以最后奇奇就养在了张豪家，秦茉和秦栎周末就去陪它玩。 第58章 棒棒糖 中秋节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这次秦茉他们去高叔家过。 他儿子今年回来了，高叔整个人虽然嘴里嫌弃埋怨，但是逢人见面他都乐呵了不少，说儿子回来了，烦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笑着让他别可劲炫耀。 十一月份，两个月过去。 奇奇成功安全地产下三只小猫，两只混毛色的，一公一母，还有一只和胖墩的毛色简直快一模一样了，也是公的。 然后头痛的事情来了。 以前是方便照顾怀孕的奇奇，送到张豪妈妈这，等奇奇恢复了，住哪？各回各家住？小猫怎么分？ 秦茉一天的都在想这个问题，房铭嘉拿书碰她额头，“别想了，老谭待会让你上黑板，你别把分家写黑板上了。” “……”秦茉低回头写题。 她晚上回家收到房铭嘉的信息。 ［同桌:你说奇奇是送你弟弟了，是吗？］ 秦茉看见了，回他：嗯，怎么了？ ［同桌：那你问问他吧，奇奇和小猫可以和胖墩在我家，或者胖墩送去你家都可以。让孩子和奇奇胖墩住一块就行。］ ［qingmo: 好，我去问问。］ 她推开阳台门过去，秦栎盘腿坐着打游戏机，房间开得暖气十足。 她给他说了房铭嘉的话，秦栎想了想，果断地说把奇奇送他家。 秦茉诧异了几秒，秦栎嘿嘿地笑着解释 ，“奇奇在哪都一样，左右离得近。” 秦茉狐疑道：“别是方便你去找房铭嘉，让他叫你打游戏吧？” “……”秦栎被戳破就笑，不说话。 秦茉无奈之余又松了口气，虽然女方的主人心不诚目的不纯，但是事是解决了。 双十一的那天，学校门口随处可见，十个人九个会拿着一条棒棒糖。 秦茉在教室趴着的时候，崔含和戴锦羽跟一人拎着一大包棒棒糖。 “来来来，老熏给咱们买的! 一人两根。”崔含站在第一人面前，“我拿的是草莓和原味，班长是葡萄和橙子，你们自己选。” 班长是从第三组开始发。 房铭嘉和张豪从后门进来，秦茉趴在桌子上，手指画圈圈。 余光瞥到他们，直起身子，嘴巴张大。张豪手上拎着一串原味的棒棒糖，用胶带沾着头尾成圆圈。 房铭嘉坐下来，她好奇地凑过去，眼里满是八卦，“张豪这是谁送的？” “他自己买的。” “喔——嗯？” 张豪把趴着睡觉的罗霖森戳醒，在人眼睛都没睁开，一脸烦躁的时候把糖圈挂在他脖子上。 秦茉看笑了，声音颤颤地从嗓子笑出来，很有感染力，旁边人好奇看过去，也莫名觉得好笑。 罗霖森挂着糖，像幼儿园小孩子，不看他想打人的脸的话。 “……”罗霖森看着糖蒙了几秒，再去看托着腮笑得灿烂的张豪，愣了一下。 “庆祝我们森森脱单的。高兴不？” 罗霖森默了默，揉揉脸，“啧，你tm是想羡慕我的整齐洁白的牙吧，狗贼。” “罗哥，分我一颗。”吴泽超这边招招手。 “自己买去。”他摘下糖一股脑塞进桌兜。 张豪笑意更大了。 秦茉感概，果然是兄弟。 戴锦羽发糖当他们这，秦茉葡萄橙她都拿了一颗。 戴锦羽停了一下，又给了秦茉两颗，才往下分。 房铭嘉抬眼看了他一眼。 秦茉:“？” 秦茉转过身，“班长! 我有了，多了两颗。” 郝媛媛嗑cp的dna动了，猛地转过头来看。 “那个我自己买的，送你，就当谢谢你运动会帮的忙。” 郝媛媛：…我不信.jpg ……那都上学期的事了，但是人都走过去了，秦茉拿着糖扭头回来就和她同桌对视上。 糖…有点烫手。 秦茉不失尴尬地笑笑，把糖放进桌兜。 没人的时候还给他吧，不然挺让人尴尬的。 秦茉这么想着，罗霖森在那吹口哨。 秦茉回头，他就挑眉戏谑地笑 。 房铭嘉看他俩一来一往，他身子往后靠在座椅上。秦茉想起正事，把身子回正。 罗霖森笑得一抖一抖的。 房铭嘉不理他，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拽了拽，他回头，秦茉左右看看，然后朝他伸右手。 秦茉抿着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看到秦茉手袖漏出的棒棒糖，低垂的眼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去拿棒棒糖。 一抽—— 连续不断地抽出很长的一条棒棒糖。 房铭嘉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拿着棒棒糖，眼前人笑得娇媚，残阳余晖金光照进教室，光落在她脸上，墙上是剪影。 心里像可乐摇晃了无数次，差个开关它就能炸。 奇妙的不是收到了什么东西，而是此刻心照不宣的两个人隔着纱幕仿佛看到了彼此的心绪 。 罗霖森看不下去了，学起人来，“铭哥! 分我几根。” 吴泽好歹要的是一根，他倒是开口就几根。 房铭嘉得意的朝他挑挑眉，“比你多。” 秦茉看他难得展现的小孩气，觉得他比糖多的样子好可爱。 罗霖森:“哼，草。” 张豪安抚道：“没事没事，咱让让铭哥。” 郝媛媛和江婷凑得近，两个人嘀嘀咕咕的，笑得开心，没空搭理他们四个。 晚自习下，秦茉背着书包和他们走着出去，她看到自己家的车，刚要和他们说再见，房铭嘉就喊住她，然后转头和罗霖森他们说:“你们先去推车，我慢一点来。” “哦，行。” 秦茉问，“怎么了？” “抬手。” 秦茉照做，摊开手。 然后上面放了一个发光的棒棒糖。 “ ! ”秦茉愣了几秒，惊喜又好奇地仰头问，“这…你自己做的？” “嗯。”房铭嘉抬手挥了挥，“过去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秦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回房间看棒棒糖。 学校门口黑看不清，这会在屋里就能看清楚了，是树脂材料做的，里面有千纸鹤彩糖的碎纸，棒棒糖的外形，小巧可爱。她记得刚刚是会发光的。 秦茉“啪”地关了卧室的灯，棒棒糖就亮了。 这…得说点什么吧？ 她打开灯，拿过手机给房铭嘉发信息： ［特别好看，谢谢。］ 过了一会，估计他才刚刚到家，秦茉收到了信息，还有两张图片。 ［同桌:喜欢就行。］ ［同桌：［图片.jpg］］ ［同桌:［图片.jpg］］ 秦茉点开放大看，是奇奇和胖墩还有小猫 。 小猫名字是秦栎取的，很随意。 小一，小二，小三。 让张姨笑得不行，哄着改了老二，说女孩子叫小二不好听，秦栎可能也觉得了，重新给换了。 叫一皮，小卡，黑丘。 因为秦栎喜欢皮卡丘。 秦茉笑得眉眼弯弯，转手发送给秦奶奶和爷爷看。 他俩也知道奇奇生小猫的事，原本他们还想着上来接的，知道有人照顾，才打消念头。 第59章 跨年 街上人衣服穿得厚实，怕冷气侵体。 房铭嘉一到冬天就不想出门，也不想动。他胃着凉就容易疼，偏偏防不住，所以他从头到脚穿得严实，但是他也有包袱，不会把自己裹得太丑。 罗霖森就相反了，经常跑来房铭嘉家煮火锅吃，不忘把秦茉和郝媛媛拉上。至于张豪，都不用他去喊。 卷子写多了，他们成绩略有长进。 高三就是一直在刷题，检查功底，查缺补漏。 跨年的那天在学校上课。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外面突然亮了。 教学楼到处是惊呼，堪比基因返祖现场。 “啊啊啊啊，疯了，我看到啥了？” “喔，喔，看看看，外面。” “我去，我看看!” “草，是一种植物，学校牛了啊，今年。” “我明天可以去把它摘下来吗？” “你看看曹主任拧不拧你头装上去就完事了。” “哈哈哈。” “啊啊啊，好好看，有点震撼是怎么肥四。” 同学一个忍不住跑出去看，然后一群人都跑出去看，趴在栏杆上。 只见教学楼中间的那棵经年许久的树上，挂了很多金色的孔明灯状的灯笼，像萤火虫。树周边的围栏上还栓了长线，几个大大的氢气球飘在半空中周身缠了彩灯线一闪一闪的，每个气球系绳处绑了一条横幅。 ［新的一年，岁岁朝朝。］ ［新的一年，祝我校学子。］ ［诗和远方，逐梦不停。］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新年快乐!］ 一群人看着看着就不知道哪个班起了头唱歌，最后变成一群人唱歌。 秦茉笑着看，忍不住跟着唱了几句，字是个个都对，句句不在调上。 房铭嘉听了忍不住笑出声，眼里诧异变成好笑。 一个人的声音好听，不意味唱歌也好听。这话确实在理。 她没察觉什么，房铭嘉拉着她朝自己这边带了带。 秦茉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听话的动了动，然后继续跟小声哼唱。 郝媛媛扭头找秦茉的时候，看到房铭嘉笑得这么开心，以为他也喜欢这个灯。 最后还是曹主任拿着喇叭来赶他们回教室。 “好了好了，回教室了，同学们。别唱了啊，高三同学明年要高考，让学姐学长好好复习。” 突然谁喊了一句—— “刚刚起头唱歌的就是高三学姐学长!” 曹主任:“……你哪班的？给我滚回去!” 周围同学：“哈哈哈哈。” 回到教室，秦茉还在感慨，和大家一起跨年还挺好玩。 没一会，有人抬着两箱苹果进来，放下就走了。 秦茉想起前几天平安夜被人送苹果…被曹主任碰了个正着，拉去上了半天教育课。 现在看到苹果，她都觉得不太想吃。 然而她也真的没吃到，她放在卧室桌上，被秦栎吃了。 期末考试，一个学期结束。 天天做试卷，除了氛围不同，期末和小测都没什么差别。 过了几天，成绩出来，文科第一还是房铭嘉，总分725，和第二名拉开20分。 秦茉年级第九，688分。 方柔看着群里发的成绩表，眉头不由皱起。她这段时间对秦茉特别顺着，那是愧疚，但是对她的学习，她觉得是对她好，自然不会放松。 她不满意秦茉这种原地踏步的状态。 “一个学期辅导班，你就学了个原地转圈？” “…对不起，妈，我…” “好了! 我不想听，狡辩改变不了事实。你同桌不是第一吗？你怎么不像他学学？我没约束你这点，以为你可以学到什么，但是你只顾着玩，是不是？” “……”秦茉疲惫心累地低着头，“我没有。” “你当然说你没有。”方柔厉声道，“不行，你今天晚上做两套卷子，做完再睡觉。” “…嗯。” 凌晨十二点。 秦茉在书房写试卷，作文只写了一篇，手都要废了。 方柔在工作，她虽然是教书的，但是她的副业帮人做平面设计稿。 “妈，写完了。” “拿来我看看。” 秦茉递过去，方柔拿着笔改对错，然后遇到特别难的就给她讲 一直熬到一点左右，秦茉才回房间，走到床边倒下去，卷了卷被子就睡着了。 秦茉这次没回天宁，蒋安琪从秦奶奶那知道后，跑雾阳来找秦茉玩。 秦茉看见她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她怎么跑来了。秦任章和方柔问她有没有吃过饭，她说吃过，就没管她俩了。 “我带你去我房间。” 蒋安琪坐在她床边，吐槽她，“等你回去，我就像那家里的糟糠之妻，盼郎归似的。” 秦茉不好意思地笑。 她对舞阳玩的不熟，不知道可以带她去哪玩。 “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然后我们一块出去玩，怎么样？” 蒋安琪无所谓，“行啊，是不是那个媛。” “嗯，郝媛媛。”秦茉低下头翻着手机找联系人，“她很可爱的。” 郝媛媛收到信息，回了个ok，秦茉就把她联系方式推给蒋安琪，“你加她就好了。” “嗯。”蒋安琪点了添加之后，左右看，“奇奇呢？不是说生了三小猫崽？” “啊，在我同桌那。” 蒋安琪眯着眼睛，猫随主人，果然没错。一个勾搭走了猫，一个还在拐骗。 “明天先去看看猫吧。” “可以。” 翌日。 秦茉和蒋安琪准备出门的时候，秦栎也跟着来了。 “我也去。” 秦茉没拦着。 房志睿前两天和沈月出去约会了，家里就只有房铭嘉。 “你好，我是秦茉的好朋友，蒋安琪。” 房铭嘉淡淡点头，“你好，房铭嘉。” 蒋安琪见到人觉得是自己愚昧了，她以为没有特别帅，但是看到之后…确实帅。 人也高冷。 她套了鞋套进去，“猫在哪？” “楼上。” 房铭嘉等秦茉换了鞋，才带着他们上楼。 蒋安琪见到猫，注意力都在猫身上去了，秦栎也过去逗猫。 房铭嘉朝秦茉看了眼，出去了，秦茉跟着出去。 “怎么啦？” 房铭嘉进他房间拿了瓶牛奶出来，递给秦茉。 “谢谢。”秦茉戳开就喝。 房铭嘉微下头靠近一些，皱眉，“你这几天熬夜了？黑眼圈这么重，嘴唇都干燥起皮了。” “啊，很明显吗？”秦茉没怎么仔细看过，“我不知道，熬夜也不算，就不小心睡晚了。” “你别把自己绷太紧，下学期你身体受不了。” “嗯，知道了。” 他俩说着话回去。 蒋安琪看她手上多出来的牛奶:“……”原来是这样拐骗的。 楼下有敲门声，几个人下楼。 开门看到外面的郝媛媛和罗霖森，张豪。 秦茉给他们介绍蒋安琪，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有点尴尬，但是后面她就发现…是她想多了。 蒋安琪性格豪爽，和他们相处得挺自然而然的。 现在就坐在那斗地主，贴纸条。 秦栎和房铭嘉俩人跑一边玩游戏。 秦茉打牌技术太坑，被贴了几次之后，蒋安琪说替她报仇。上场就大展身手。 “哦哟，不错嘛。”罗霖森挑眉。 打了四局，蒋安琪头上只贴了一个。 “也就一般般吧。” “哈哈哈。” 郝媛媛觉得挺神奇，秦茉和蒋安琪的性格完全不同，但是却关系很好。 她倒不是吃醋，毕竟她也挺喜欢蒋安琪这种性格的女生。 张豪玩了一会，就不玩了，改玩狼人杀，把房铭嘉和秦栎也喊过来玩。 等玩饿了，几个人又分工跑去厨房弄吃的。 到下午六点左右，他们才各回各家。 吃过饭后。 秦茉见方柔脸色不太好，让蒋安琪先回去睡觉，她等会就来。 “好，你快点啊。” “嗯。” 蒋安琪去洗了澡出来，戴着耳机打游戏，她和郝媛媛在玩，顺便问问秦茉在学校的事。 担心她有的事不和自己说，只提开心事。 没想到还真的有，听到开头，蒋安琪就开始想骂人了，要不是他们在牢里，左右她得一人打一顿。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打，蒋安琪对着队里一直沉默，但是技术很好的大佬点了麦。 “哈喽，兄弟，你好。” 那个人话筒闪了闪，“嗯，你好。” 这声音…有点耳熟。 “安琪，他是铭哥。”郝媛媛说，“这个号是张豪的，估计是找铭哥帮他上榜。” “喔，难怪我说声音耳熟。” 蒋安琪打了几把，准备下线了。 “不打了，困了，要下线了啊。” “好的，晚安。”郝媛媛说。 “嗯，你也是，小可爱。” 被调戏的郝媛媛：脸红+震惊。 蒋安琪刚要退出游戏，界面的好友提示响了，有人发私信给她。这款游戏，只要你们一个队过，就算不加好友，也可以发信息。 是房铭嘉。 蒋安琪:［有事吗？］ 房铭嘉：［秦茉呢？发信息她没回。］ 蒋安琪看了看桌面，回他。 蒋安琪:［她人没在，但是手机在屋里，她调了静音。］ 房铭嘉：［嗯。］ 房铭嘉:［她平时晚上熬夜吗？］ 蒋安琪：［不熬，怎么了？］ 房铭嘉:［没事，谢谢。］ 对方头像灰了。 蒋安琪不知道他要干嘛，对他的话却有点在意。 问熬夜？那应该是秦茉的哪里不对劲，他才会问。 她看看手机时间，现在快九点了。 但是秦茉还没回来。 她趴着看了会剧，揉揉脖子，又看了看时间。 十点多了。 她平时睡觉都很晚，所以就这么玩着打发时间，一边等秦茉。 蒋安琪闲不住，趴着玩了会斗地主，然后又换成玩麻将，之后坐起来盘着腿玩贪吃蛇，破秦茉的记录，眼睛有点酸了，她去了一趟厕所… … 怎么还不回来？ 蒋安琪看着显示器，十一点多了。 她打算出去找秦茉，她去敲秦栎的门。 秦栎过了几秒，戴着耳机来开门，“怎么了？” “你姐没在你这？” “我姐？”秦茉朝左边指了指，“应该在书房吧。我回房间看见她进去了，她没有回过房间？” “没有。行了，你去睡觉吧。” 蒋安琪走过去想看看秦茉在干嘛，结果到门口就听见方柔的声音。 “你怎么又做错了？步骤都不对，你不画图，能直接算出来吗？几何图形是最简单的，你怎么这么笨？” “好了，我再讲一遍，你好好记着。” “嗯…” 一道男声无奈地说，“方柔，明天教，现在很晚了，孩子还在成长，睡眠都不足了。” “不行啊，越拖越麻烦。只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她七百分都考不到。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算了算了，她分数我觉得可以了。”秦任章抽了秦茉的笔，“茉茉，听话，回房间睡觉。” “你干什么和我对着来？你是男的你当然不知道女生就业比你们困难。你这才是害她。” “…没事，爸，你回去吧，我不困，而且我也好奇自己哪里做错了。” “…” 蒋安琪回房间了。 秦茉到十二点多才小心翼翼开门进来，一转身和蒋安琪对上，“你…怎么还没睡？” “你干嘛去了？” “看看书，做题啊，马上要高考了。”秦茉走过来换衣服。 “你自己想做的吗？” “……”秦茉手一顿，“你…你怎么这么问？” 她笑笑说，“哪有什么自愿不自愿，想做不想做的。读书大家都头痛，都不想学，但是每个人还不是都在学。” 蒋安琪没说话了，秦茉只当她随便提的，打着哈欠，躺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几乎都这样。 白天秦茉和他们一块出去玩，回来晚上就开始学习做题。 蒋安琪有些责备自己，如果自己不来，秦茉就不会出去玩，也不用晚上还有学到这么晚。 她和秦茉说她要回去了，秦茉问她怎么提前了，她想想还是说了。 秦茉不知道她一直是这样想的，有些抱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 蒋安琪有些生气，“你干嘛？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总是道歉？” 秦茉有点慌了，“好好好，我不道了，不说了。” “你没来我也要学到这么晚的。所以不是你的问题。” “真的？” “真的。而且过几天奶奶和爷爷要来，他们带来好吃的，你现在回去，就吃不到了。” 蒋安琪的爱好就是吃，特别能吃，也特别爱吃。 第60章 烦恼每个人都有 秦茉二月二十四开学，算雾阳高中学校比较早的。 过春节前两天，秦奶奶和秦爷爷来了，秦任章去接的。带了不少东西，后备箱打开塞的满满当当的。 “妈，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过节用的任章买了，这怎么…还有鸡叫声？”方柔看见一个蛇皮口袋动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问。 “哈哈，家里养的鸡，比外面的好吃，这过年不得吃点好的。这小栎他爷给他弄的鱼干，还有给小乖的柿饼，小琪也在的吧，这么多东西他们够吃了。”秦奶奶拎一个出来说一句。 帮着把东西拎回家，秦茉听奶奶的，给邻居高叔提一盒柿饼和自家养的鸡。 鸡是赶山上养的，身上的肉比一般的鸡味道好。 “奶奶爷爷来了？”高叔家在吃饭，他放下碗筷站起来接。 秦茉笑着点头。 “过来一起吃点，小茉。”高婶喊。 “谢谢高婶，我在家吃过了。我就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高叔进屋出来，手里袋子递给秦茉。 “拿着，叔给老人家的。” 他这么说，秦茉也没法推拒。 “谢谢，高叔那我走了啊。” “诶。” 秦茉心里高兴，她还以为今年过年不回去，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两个人，冷冷清清过年怪心疼。现在家里热闹了。 只不过蒋安琪得走了。 她玩了挺多天了，但是快过年了，得回去了。 秦奶奶一开始想挽留，但是听她说了就没挽留了。过年和家人一块过才有年味。 下午去车站，秦任章送她们过去。秦奶奶给小琪拿了些自己做的吃的，路上吃。 秦栎隔三差五撒丫子跑去房铭嘉那，说是看奇奇。秦茉才不信他。 真到了春节那天，秦茉一早醒了。她前段时间晚上睡的晚，早上就容易起不来，好在方柔没让她再去书房，不然，今早怎么也得晚起。 下楼时才发现他们起的更早。 “早上好，奶奶，爷爷呢？”秦茉揉着眼睛过去趴在奶奶身上撒娇。 “小乖,怎么起这么早。”秦奶奶想摸摸她的头，可惜手上弄了米糊，就作罢了，“爷爷在外面面和你爸挂灯笼呢。” “要贴春联么，我和你一块吧。” “行。” 她们去贴春联的时候，秦栎下楼了，跑过去也要弄。 “你小心些。”秦奶奶担心的说。 “没事没事。我姐扶着凳子就行。” 他踩凳子上贴横批，秦茉在下面帮他扶着。 等每个房间都贴上了，方柔在厨房喊他们去吃饭。 他们家过节没有守岁的习惯，晚上房铭嘉打电话来，说他们要去广场那边玩，问秦茉和秦栎要不要去。 秦茉接电话就在客厅接的，秦栎凑过来听见，乐呵呵就说，“去去去。” “广场那边今晚有表演，你可以问问奶奶他们要不要去，挺好玩的。” 秦茉把话传达。 秦奶奶自然是要去的，热闹谁不喜欢。所以最后一家人都去了，只是两小孩和房铭嘉他们一块玩去了。 广场上人很多，吃的玩的摆着小摊。舞龙的，杂耍的，表演，热闹非凡。 秦爷爷和秦奶奶到地，秦爷爷就看到一处下棋的，人一溜烟就挤进去了，再一会就坐着玩一块去了。 方柔和秦任章挺好笑，他一开始还不想出门，要追电视剧，现在倒是先玩上了。秦奶奶去看唱戏的，秦任章夫妻俩，到处走走看看。 秦茉他们这边。 “…”秦茉看秦栎掏出来的仙女棒，问秦栎，“我说怎么没在柜子里，你拿自己屋里去了？” “才没有，这个被爷爷随手放茶几下面了。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就给拿上了。” 秦栎把烟花棒分一分，几个人走空地边上点着玩。 等到九点一到，“咻”地一声—— “嘣!” 烟花绽开。 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烟花，然后成零星的火点掉落，应接不暇。广场上的人抬头看，脸上都是五彩的亮光。 “哇，太好看了吧。” “那朵蓝色的好看。” “走走走，那边有打沙包的。” “小心点，别跑，等等妈妈。” “爸爸，我想要天上花花。” “……” 秦茉几个人干脆找了个长椅坐着看，手上还抬着吃的。 张豪身子后仰，手撑着地，感叹，“烟花虽美，但稍纵即逝…就像假期，这tm今天一过，十多天就开学，作业……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他连忙躲开，罗霖森收回签子，“你再扫兴，你看我扎不扎你。” 郝媛媛：“哈哈哈。” 秦栎心道，原来大家烦恼都一样。 郝媛媛不怕死的说，“但是现在不想，以后也得想的，我还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呢。铭哥应该会去常北a大吧？” “不是。”房铭嘉摇头。 “不是？那是哪里？” “常北政法。” 郝媛媛又偏头问，“茉茉呢？” “b大吧，但是我分数还差点。”秦茉好笑，“你看看罗哥，他都想踢你出去了。” 郝媛媛才不怕他，“哥，你呢？” “…”罗霖森“啧”一声，给她了个白眼，“滚一边去。” “哈哈哈。”张豪笑，“我知道他要去哪，当然是常北，好兄弟在一块嘛。” “唉，那我也要和你们在一块。”郝媛媛双手托着腮，偏头问秦栎，“弟弟，你呢？” 房铭嘉无奈地说，“你别烦人，人小孩才初中。” 秦栎没在意，无所谓摇摇头，“我妈让我考长明一中。” 几个人感慨了一会，才站起来去玩。 第61章 转折后，会有新的开始 再不情愿也躲不过开学的到来。 这是最短的一个学期，四个月都没有。 开学来，大家看着彼此都笑了，感觉就像过了一个周末，大家又来上课。 教室里打闹声没以前多了，张豪和罗霖森他们篮球场也去的少了。 说想和兄弟在一块不是开开玩笑，他们现在认真的劲，把老熏都惊了一下，问是不是失恋受挫了，还是怎么的。 不怕认真学习，就怕突然认真学习。心态到考试人容易受影响。 张豪和罗霖森多次保证没有失恋，没有受打击，老熏才勉勉强强相信。 秦茉每次看到老熏找他俩，就觉得想笑。 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因为坚持和松懈就在一瞬间。有的人开始期待毕业，开始慢慢放松；有的人越来越紧张，压力大，吃不好睡不好；当然，也有人毫不在意，按自己节奏复习或者…摆烂。 距高考只有100天时，学校举行百日誓师大会。 文科五班换上了班服。 流程走到最后，学生代表上台宣读。 房铭嘉站在讲台上，在下面人群一眼就能看到秦茉。 他扶了扶话筒，声音低缓如清风:“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三文科五班的房铭嘉。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学兴共奋，在接下的一百天后走进考场。三年前，我们怀揣梦想初心走进长明一中，往后的日子，我们为它而拼搏努力。梦想不是天马行空，不是宏图大志才能被称之为梦想。哪怕你的梦想是努力学习，出人头地，赚钱，那也是你值得去奋斗的目标，也能是被人尊重的初心。所以只要你敢想，就要敢做，敢追逐……过去终究是过去，你的努力，时间会给你答复，在走出考场后，在你收到成绩单的时候……” “鲁迅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所以，希望希望不要让时间这条金河，从我们的手指间流过。读书不是唯一出路，但是确是唯一捷径。希望在接下的时间里，大家能够继续坚持,每一次考试认真对待。 最后，预祝所有同学们，你们的回报对得上你们的付出。” 秦茉笑着看讲台上的人，不卑不亢，自信不傲慢，他现在和光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时间越来越短。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高三学生就要进入高考的战场。 挑灯夜读，梦唈诗文都不是夸张的。 压力能带来的不仅仅是动力，还能是崩溃。心和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稍不留神就断了，亦或是一旦放松，身体产生反应生病。 * 方柔比秦茉还紧张。但是她也不敢让秦茉再学到很晚休息。 秦奶奶每天早上起来就给秦茉弄早餐，煲粥，煲汤让她带去学校。 秦茉劝过两次，她说不是高考她也会这样的。秦茉比在天宁瘦了一圈，她看着心疼。 秦茉倒不知道后因，奶奶给的份量足，就是把她朋友也考虑到了。 张豪天天嘴上嗷嗷喊着羡慕，回家和他妈提了一嘴，被他爸追着用拖鞋抽。 他老子都不敢让老婆早早起来弄早餐伺候他，这小子倒是想得美，还煲鸡汤呢。 张姨原身体就不好，生了张豪之后大不如以前，工作都是她自己硬要找了去上的。 * 四月份初，房铭嘉参加最后一次数学奥赛，再次取得第一名的成绩，并且拿到保送名额。 但是他还是来学校照常上课，只要他不要扰乱课堂，老师都没管他。 数学老师老谭和老熏就不同了，他俩上课老让房铭嘉上去做题，给大家讲。 充分利用“资源”。 郝媛媛在最后只有一个月的时候，突然情绪有点崩了，哭的稀里哗啦，秦茉安慰了很久。 几个人里，她的成绩不是差，只是浮动有些大，上一场考试能到600多，下一场就能考到580左右。 她忍不住担心，万一没考好，就不能和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然后她又看了不少好朋友因为异地而散的视频，想想就更紧张了… 房铭嘉：“相信你，虽然说以后的事情都说不准，但是我们就算不在一个城市念书，难道我们还能不回家吗？” “对啊，你紧张个p，别到时候喊你出来玩，你和我们说，不了不了，我和同学一起。那我真的抽你。”张豪说。 “噗。”郝媛媛没忍住笑了，眼泪还挂在眼角，“你在说什么破比喻，怎么可能。” 罗霖森也被他的话逗笑了。 好在这么一打岔，郝媛媛情绪好了不少。 秦茉拍拍她，“别胡思乱想了，现在不是铭哥还帮你补习呢嘛，一个月，可以的。” 郝媛媛哭是在教室哭的，她一哭，有几个女生心理素质不太好，心理也跟着受影响。 就这么崩了又好了，教室氛围比起以前还是放松了些。至少下课时间大家会下座位走动一下，打打闹闹一会。 无形中紧紧扎着的纽带才松了些，得以喘息。 号角吹响，大家在忐忑，期待里迎来高考。 考场是随机的，长明有三分之一的同学留在本校考试，其余三分之二的同学在雾阳二中和永学四中。 秦茉和罗霖森在二中，张豪和吴泽在四中，郝媛媛留在本校。 考试前一晚，秦茉收到房铭嘉信息。 ［target:明天考试，加油!］ 她备注改了，挺久之前改的，毕业之后的目标。 秦茉趴床上翘着腿上下摆，回复道：yes! 房铭嘉被她信息逗笑，怎么这么可爱。 ［target:嗯，早点睡吧。］ ［target：晚安。］ ［qingmo:晚安。］ 秦茉高兴的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才放下手机，慢慢睡着。 第二天，秦茉吃着早餐，方柔不放心，去帮她检查书包里的考试袋，确定东西都带齐了才回去吃早餐。 秦茉和方柔到考场的时候，外面人挺多的，学校门口保安站了好几个，得出示准考证才能进去，家长不能进去。 这时，秦茉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妹!” 她寻声转过头，然后眼睛惊喜地睁大，房铭嘉站在罗霖森旁边，白t黑裤，脖子上挂了素银项链作衣服装饰，但是帅的不得了。 他就这么冲秦茉笑笑，秦茉脑子一热，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他面前了。 “你…你怎么来了？” 房铭嘉先是和方柔打了招呼，才回答她，“来陪人的。”然后还给她来一瓶牛奶。 秦茉以为他说的是罗霖森，实际上罗霖森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她出了考场，走出校门就看见他了。 秦茉小跑过去，“罗哥呢？” “你一出来就问他？”房铭嘉眉毛一挑，“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秦茉听这话怪怪的。 “啊？…没有啊，你不是陪他来的吗？我在考场考试看见他比我先出来了。” 她的位置可以看到楼梯，她抬头就看见罗霖森下去了，还给她眨了下眼睛呢。 “谁跟你说，我陪他来的？” “你不是，那…” “茉茉，你怎么跑这来了。”秦茉的的话被方柔打断。 秦茉扭头看她妈，“我出来没看见你，就和我朋友聊几句。” “妈妈刚刚打电话去了，这里人多，不方便。那现在走吧,回家了。”她看向房铭嘉问，“去阿姨家玩会吗？” “不了，谢谢阿姨。学校有朋友在。” “诶，那行。那我们走了啊。” “嗯，阿姨再见。”房铭嘉说完朝秦茉笑了一下。 他看着秦茉走几步又回头的样子，有些好笑。 等人走了，他低着头在手机回消息，然后就收到秦茉发的信息，就三个字。 ［等一下。］ 他发过去问，但是秦茉没回。房铭嘉不知道她要干嘛，就站着等，没一会他像有预感地抬头，看到秦茉从对面跑过来。 风把她头发吹得飘动，秦茉跑到他面前停下。 “呼，呼，我还挺怕你走了。” 她发的三个字，怕房铭嘉以为是让他等一下她的信息。 “不会。”房铭嘉没停顿地说。 他接着问：“怎么跑回来了？” 秦茉仰头笑着看他，“我和我妈妈说，想和你回学校。” 她当时和方柔说的是，回学校复习，同学都在。方柔说送她去，她拒绝了几句，方柔才同意，不想和她在这两天争吵。 学校食堂专门给弄了两个窗口给考试的同学准备下午饭。 几个人在食堂吃完，回教室，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对答案的。 他们没提，明天才考完去，今天提了容易影响状态。 第二天考试，秦茉照常看见了房铭嘉。 罗霖森昨天下午出来，觉得兄弟情可以喂狗了。亏他还以为房铭嘉良心发现，决定对他好一点，来陪他的呢。 没想到，着实没想到。 房铭嘉也觉得对不起他，说答应给他买他喜欢的那个手办,才把人安抚好。 下午广播一响。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笔。” 秦茉拿着东西出去，校门口外有哭声，有笑声… 人群中，一眼看到彼此。 他们眼里都是同样的释然。 毕业了，但是他们不会散。 青春不会散场，他们的人生转折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62章 心冷 试考完，有人开始撒欢儿了。 老熏老实在在的让他们别整伤感那套，前一天散场毕业他还掉了泪，第二天就没事人一样。给几个准备说些肺腑之言，眼泪花都眶眼里的同学搞破防了。 隔天吃散伙饭的时候，逮着机会就吐槽老熏，说他太伤人了。 演得太假，孙常珂就在旁边笑笑，哄都懒得哄两句。 他们去的还是上回那家。老板看出他们，说回头客给打折，然后慈和地笑着去后厨忙活。 “我带大家三年了，说没感情，那太伤人了。但是毕业了，大家解放了，我们高高兴兴的，别哭，好吧。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毕业。以后又不是见不到，这吃的不是散伙饭，要聚，以后有机会的。” 泪点低的同学，原本不打算哭的，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倒憋不住了。 没成想他话锋一转，“就是希望有的同学以后别赚了大钱，飘了，同学聚会都不来了。”他眼神朝张豪那边看眼，张豪迷茫地抬头。 “不是？看我干嘛!老熏，你别搞我。” 悲伤气愤到这，整段垮掉。 秦茉也笑，吃着饭听他们聊天。 这一次老熏没拦着他们喝酒，但是最后得找人送他们回家。所幸喝的鸡尾酒，酒量不好的有几个，喝了就趴下，让孙常珂都惊了一下。很少见喝鸡尾酒也能一杯倒的。 让同学回家发信息报备，别把自己弄丢了，过几天要报志愿的。 大家伙齐声说“好”。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同学醉了，跑过去抱着老熏，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表了个白。 给在场的人笑了半天。 “好了，范诗要是同意了，就过来把人领过去。”孙常珂打趣着喊。 范诗是他们班的学委，这小子倒是会挑对象。 范诗红着脸过来，大家“喔”的起哄拍手。 “恭喜恭喜。” “999啊。” “胡骏逸快点抬头，你女朋友抱错了，你抱的是大叔。” “你小子!”孙常珂笑骂道。 一顿饭吃完，月老事成了一桩。 秦茉站在路边等他们出来，这时，她看到戴锦羽朝她走过来了。 “秦茉，你还不回去吗？” “我等人。”秦茉指指店门。 戴锦羽捏紧手指，眼睛深邃地看着秦茉，秦茉心里莫名觉得不自在，她朝后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睛闪躲，问道:“班长，你还有别的事吗？” 戴锦羽看着她的动作，眼眸突然暗淡，他不甘地问出口，“如果…” 秦茉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可以考虑做我女朋友吗？” 对上那双认真的眼睛，秦茉哪怕心里有了猜测，但是被证实的这一秒，她脑子还是有点空白，没反应过来。 她和他都没什么交集，怎么会喜欢她呢？ “秦茉？” 秦茉回过神，脸上有些无措，“嗯…抱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毕竟以后同学聚会还会见，秦茉不想把关系闹得太难看，她很喜欢五班的同学。 “没关系。”戴锦羽温和地笑了笑，笑意掩不了眼里的失落，“你…你喜欢的人，是房铭嘉吗？” 他怎么知道？ 秦茉睁大眼睛，诧异之余，眼里不觉带着笑意，“嗯…” “秦茉。”房铭嘉站在不远处喊，眼睛却是看着戴锦羽的。 秦茉头都不用回，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喊她。 “班长，我过去了。”她朝戴锦羽笑了一下，“再见。” 戴锦羽看着她小跑过去，房铭嘉才淡淡地收回视线，然后他们转身往前走，路灯下他们五个人的身影逐渐走远。 她可能都没发现，她听到房铭嘉的名字整个人都是开心，带着小女孩的羞涩。 他明明知道的… * 等成绩的这几天，方柔和秦任章比秦茉还紧张。 秦奶奶和秦爷爷倒是顺其自然，在他们看来，孩子努力了，成绩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老师通知可以查成绩的那天，秦茉一早就被方柔敲门喊醒。 秦茉脸都没洗，被按在电脑桌前，“茉茉，快点，老师说可以查成绩了。” “我知道了，别急，妈。” “怎么可能不急，你这孩子。” “好了好了。”秦奶奶拉住方柔说些，“你别把小乖弄得太紧张，那成绩不至于等这么一两秒的功夫就会涨跌，又不是买股。” 秦茉打开网站，输入自己的信息，然后查询成绩。她现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紧张都没有，就…是比较平淡。 但是看到桌面加载了几秒跳出来的7开头的数字，她傻眼了。 “7…” 方柔凑近看，不可置信地，“711？” 她猛地抱住秦茉，“711!茉茉，你真棒。” “不行，711我看看能不能报考a大。” 秦任章也高兴，但是没她那么激动，“这分数，够的，你别转来转去的，我头晕。” “小乖，辛苦了辛苦了。要吃什么和奶奶说，让爷爷给做。”秦奶奶笑着说。 秦爷爷倒是没像往常一样和她拌嘴，笑呵呵的点头，“给做，给做。” 秦茉还没从方柔的话里反应过来，心里的高兴变成不解，她妈说什么？报考a大？ “妈…你刚刚说什么？”秦茉蹙眉，“你忘了你答应我的？” 方柔看着她，眨了眨眼，突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呀，你看妈，高兴糊涂了，妈说错了。” 秦茉心里疑惑，但是也没再问别的了。 她先是给房铭嘉分享了她的分数，然后在四个人小群里问他们的分数，郝媛媛回得挺快。 ［长高十公分:同志们，我出息了!］ ［豪帅，你高攀不起：怎么说？］ ［罗霖森:确实出息了。］ ［长高十公分：我考了614，史上最高。］ ［qingmo:［海豹鼓掌.jpg］］ ［房铭嘉：厉害。］ ［房铭嘉:@豪帅，你高攀不起@罗森森，你俩呢？］ ［罗霖森：645。］ ［张豪: 599。］ ［房铭嘉:［大拇指.jpg］］ 秦茉现在很开心，大家都考到自己满意的分数，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学校。 秦茉志愿第一个填报的就是常北b大舞蹈系，比起舞蹈学院，它的教育和平台都更好。 她在方柔脱口而出a大后，心里的不安，在某一天得的答案。 孙常珂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确定改志愿。 “你妈妈说不用来问你，我觉得不太好，毕竟学校去哪，这得本人同意，不然我也不敢帮你改。” 秦茉像被人闷着打了一锤，沉默了好一会，压着情绪，用平常的口吻回答：“…不改，谢谢老师。” “嗯…这改志愿，你妈妈是没和你商量吗？” “没有…”秦茉请求道，“老师，你别和我妈说，就让她以为改了吧。” “这…行吧，你要是有困难，就和老师说。” “好。” 挂了电话，秦茉身子脱力地坐在地上。 她说方柔怎么会妥协的这么快，原来是打算最后改她志愿。如果遇到的老师不是孙常珂，如果那个老师没有…没有和她求证，那么她在一个月半以后才会知道，自己的学校变了。 她现在哭不出来，只觉得心口处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 秦茉第二天和平时一样，像没看见方柔时不时打量她的眼睛。 罗霖森他们说要去农家乐玩，秦茉问了家里人，方柔是第一个同意的，秦茉笑笑，高高兴兴地说谢谢妈妈。 第63章 开头曲1 房铭嘉和张豪去年就考了驾照，所以决定自己开车去。他过完18岁的时候，房志睿就给买了辆车。 驾照是一月考下来的，有时候房志睿晚上有应酬喝了酒，他要是在家就会去接。所以开车上过路，不然也不会自驾出去玩。 晚上的时候，房铭嘉把一些要带的东西放车上，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就去接秦茉。 秦奶奶对房铭嘉几人都认识，但是她对房铭嘉印象更深些。几个小孩出去玩，大人总是有些担心的，秦茉临走前，拉着叮嘱了几句。 等走出门，秦茉才悄悄地打量人，她没见过房铭嘉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他平时衣服除了校服，其他颜色都挺素色的。 房铭嘉上衣是浅粉色的，裤子黑色五分运动裤，小腿肌肉线条流畅，白色的运动鞋。他穿粉色，身上就多了些漫不经心地风流感。 房铭嘉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觉得这姑娘真的有点傻，偷偷看人也不知道不能盯得太久。 “你…怎么突然想起穿粉色的衣服了？”秦茉还是没忍住问。 “和我爸打赌输了穿的。”房铭嘉回答。 “很难看？”他问。 秦茉连连摇头，“不难看不难看。”在她这，房铭嘉就是披麻袋都帅。 房铭嘉把她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去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进去。 因为要装的东西不少，单行李箱就一人一个。所以张豪自己开了一辆，罗霖森和他坐，郝媛媛和秦茉坐房铭嘉的车。 罗霖森今年才满十八，条件不允许他考驾照。他坐上车就一直叹气，怎么看张豪都不顺眼。心里羡慕的不行。 “铭哥和茉茉怎么还没来？”郝媛媛靠着车门看手机，信息三分钟之前发的，没回。 “你坐我车走呗。” “不要，我要和她俩一块。” “…”张豪劝不动她，放弃了，“行吧。” 他说完手往后伸，摸到包的侧边拿了一个墨镜。他原本戴的是眼罩，但是罗霖森要耍酷，偏要换成墨镜。 他倾身把墨镜给人戴上，又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晕车难受了你就说，听见没？” “知道了。”罗霖森顺着应他。 张豪动作停住，罗霖森什么时候说话都是硬气的，你要想听他说软话，那很少有机会。现在就这么靠着座椅顺着话答应的时候，难得觉得他软乎听话。 一分钟左右，郝媛媛看见车影了，她坐进去，车子启动，房铭嘉摁下了一半的车窗。 “喔，铭哥这衣服的色…挺有性格。”张豪趴着车窗笑着说。 房铭嘉笑笑，往前开走了。 蒋安琪原本放假想约秦茉去海边玩 但是听到他们这边约了，就作罢了。但是房铭嘉问她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去的时候，蒋安琪同意了。 所以房铭嘉得去车站接人，蒋安琪早上的车到。 接到人，蒋安琪上车的时候，秦茉已经靠着座椅歪着头睡着了，嘴巴微微张着，睡得熟。 “厉害吧。”郝媛媛指指秦茉，小声说，“车开出去十分钟左右，人就睡着了。” 蒋安琪笑着说，“正常，我俩在天宁，有几次坐公交车站着，时间有点长她站着都能困，要不是车晃悠得厉害，她能直接睡着。” 房铭嘉听她们说，侧目看了看秦茉，风迎着她脸吹，头发飞扬。他把她车窗升上去，把他这边的车窗降下来一些。 他也不知道她吹着风能睡这么快。 蒋安琪坐后面看见他动作，眉毛单眉一挑，还挺细心。 他们这就两个女孩子聊天，房铭嘉时不时搭几句。到张豪和罗霖森那就是只有音乐声。 因为罗霖森也睡着了。 农家乐在旅游建设村里，他们订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就到了。路上秦茉到半路上醒了，但是没多久又睡着了。 车子缓缓驶进村口，房铭嘉跟着导航把车停在挂着“仙来客农家乐”门牌的院头栅栏围着，栅栏上有牵牛花的藤蔓，紫色的，紫粉色的。院门是一个圆拱形，院内场地很宽敞。 一楼和二楼不是相通的，二楼得从左侧的楼梯上去，木制的楼梯上还加了盖，看着很别致。 “这房子挺好看的。”郝媛媛趴车窗上看。 “确实好看。”蒋安琪点头附和，她往前要去叫醒秦茉，没想到她自己醒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偏着头问房铭嘉，“到了？” 她这会嗓音听着软乎，房铭嘉语气跟着柔下来，“到了，等进房间再睡。” 秦茉摇摇头，“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三个人下车，秦茉缓了一下跟着下来。一会，张豪他们才到。 郝媛媛觉得房铭嘉开车速度不快，没想到他们还落后一截，“你俩开车能这么慢呢？” 罗霖森在路上就醒了，但是这会反胃，不想说话。张豪回答她，“他晕车了，开快了减速带缓下来他难受。” 郝媛媛假惺惺地凑过来，“哥，还好吧？” 罗霖森手指着她，“你一边去，烦人。” “没人在吗？”张豪去门上按铃。 “有，只是我们来得时间早了 。”他们给房主说的时间是十二点左右，但是现在才十一点没到。 张豪门铃按了没几秒，主人家就连忙出来了，给他们开门，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们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在屋里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叔儿，我们也才刚到呢。”张豪说，“是我们打扰您睡觉了。” 赵民远给他们指了指位置，房铭嘉和张豪把车开进去停位置上。几个人跟着他上去看房间，卫生上挺干净的，也没有什么难闻奇怪的味道。 没什么意见基本就确定了，房铭嘉跟着他去把押金交了，身份证信息有一个人的就可以。秦茉他们就去把东西提上二楼。 房铭嘉弄好出来，秦茉正拎着一个行李箱往楼上走，他去车上提了一袋东西过来，“我来吧。” “不…” 房铭嘉已经把行李箱提起来了，手臂的筋凸起，他说 ，“赵叔在做吃的，你去和赵叔说一下豪儿的那碗面别加香菜 。” “喔，好。”秦茉听话去了，她到一楼敲敲门 。 “在厨房呢。”赵民远喊道。 秦茉跟着声音过去，她礼貌地喊人，“赵叔。” “诶，怎么啦？”厨房锅里烧着水，面是自己揉的，赵民远停下动作，问。 “有一碗不要香菜，我朋友不吃这个。” “啊…我知道。”赵民远点头，“刚刚那位小帅哥说过了，他忘了吧。” “……”秦茉反应过来了，眼睛眨了眨，心里不好意思之余不免开心，“…应该是他忘记了。” 她转移注意力，去看他揉的面，秦奶奶在家会弄面给她吃，她问，“赵叔，这个是弄刀削面的吗？” “对，刀削面。”赵民远说 ，“小姑娘自己做过？” “不会，我奶奶会做，我见到过。” “嗯，厨房里热，你们赶了一路，先去休息，面好了我喊你们。” “好的，麻烦了赵叔。” “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 秦茉出去了，他们东西也搬完了。她找到房间进去，郝媛媛在床边坐着，“媛媛，小琪呢？” “洗澡去了。” 秦茉坐过去，拿着手机给家里人发个信息。 屋里有三张床，空间挺大的。 郝媛媛舒服的往上面倒，身子跟着弹了几下，想到什么，她凑到秦茉旁边，头靠着她腿，问，“茉茉，那天班长和你…你俩说了什么？” 秦茉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没吊着她胃口，老实说了那天的事。 “…”我的cp果然死了。 郝媛媛连连叹了几口气，给秦茉弄的一阵莫名，不知道她怎么了，心里乱七八糟的猜，猜到一个接近的，不会是她喜欢班长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秦茉心里觉得对不起郝媛媛了，虽然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接下来郝媛媛就会发现，秦茉在躲着自己，秦茉的情绪太好懂了，其他几个都意味不明的看她俩。房铭嘉下午很来问是不是闹矛盾了。 郝媛媛: “…没有。” 然后罗霖森和张豪也来问了，到晚上睡觉，还暗示她们不要打架，要好好相处，完全是看戏的。 秦茉进去洗澡的时候，蒋安琪做过来，郝媛媛心想，差你就补齐了。 她都快麻了，她能知道为什么就好了，她唯一乐观的就是秦茉躲她不是讨厌她。 “怎么回事啊？”蒋安琪问 ，“她能躲你，要么是心虚要么生气。怎么整的啊？” “…不知道，我就中午问她…”郝媛媛卡顿了几秒，然后脑子里形成一个想法。 “问她什么？” “不会吧？我就问她和班长的事…” 郝媛媛把过程讲了，蒋安琪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她要是这样想，我完全不意外，哈哈哈。”她笑的大声，郝媛媛烦得推开她。她们小打小闹都是能接受的了。 秦茉忘记拿衣服进浴室了，让蒋安琪帮忙，结果被郝媛媛堵在门口，把中午的事说了才给衣服。秦茉想要她的衣服，老实巴交地承认，蒋安琪就在一边笑，也帮忙。 知道这是个乌龙，秦茉讨好地朝郝媛媛笑，让人有气都舍不得对她撒。 第二天，其他三个人发现秦茉和郝媛媛又好了。好奇地去问郝媛媛，知道真相后，罗霖森和张豪还笑了好一会。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但是这事联系到秦茉身上，再看郝媛媛昨天一脸郁闷的模样，就莫名戳人笑点。 房铭嘉没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自己喜欢的人被人表白了，换谁都不太能高兴成傻子。 第64章 开头曲2 过了两天，几个人才想着要去玩。 张豪晚上想吃烧烤，赵叔说家里有地，可以上地里摘菜，新鲜。 房铭嘉背了一个背箩，他去买菜见到过，但是没碰过，现下新奇，拿着看。 “赵叔，这是自己编的么？” “嗯，我媳妇在家无事的时候编的，我女儿喜欢这个，还给编了个小的。家里有不少，你喜欢，走的时候可以送你。”赵叔走前头笑着说。 赵叔媳妇前一天没在家，带孩子回娘家玩了，老人念得紧，昨儿才回来。赵叔媳妇和女儿他们见过，妈妈温柔随和，看着年轻，女儿挺小，才上幼儿园。 “谢谢赵叔。”房铭嘉没弄假意推辞那套，赵民远是个实诚人，他是真的给，房铭嘉也是真的喜欢。 “赵叔，这里有果园吗？”秦茉问。 “果园有，想去，等摘了菜，我带你们去。”赵叔踢开一个石子，回头说，“果园旁边有条河，那的鱼个头不小，你们要是想吃，可以去抓，只不过一般这种鱼都比较机灵，不好抓。” “那也行，可以弄点烤鱼。”张豪说。 “有芭蕉叶子吗？”罗霖森问。 “有的。”赵叔看着他，“你要了干嘛？” 房铭嘉接话，“他昨天刷视频看见有人用芭蕉叶烤鱼。” “哈哈哈。可以的可以的。” 秦茉在路上看见一旁的花，她跑过去掰断了一根，根很长，房铭嘉他们不知道她要干嘛，蒋安琪和赵叔倒是猜到了。 “你干嘛？”房铭嘉走过去问。 “啊，这个我小时候玩过，没想到这也有。”秦茉把手上的棍给他，花瓣被她扯了，“你拿地上滚一滚试试。” 房铭嘉照着做，然后眼里闪过惊奇，“这还真的可以滚。” “这叫肿柄菊，我们都叫它车轱辘花，农村孩子小时候大多都玩过这个。” 几个人一人一根棍拿着玩。郝媛媛拿推着跑，笑得开心，跑到笑声戛然而止，她棍断了，“……”。 把大家伙逗得笑了，罗霖森吸取郝媛媛的教训，慢下速度。秦茉直接不跑了，就这么推着玩。房铭嘉新奇劲过去了，看到一旁玩棍的张豪，不动声色走过去，然后抬手往下一挥—— 张豪的棍断了。 “…铭哥!” “哈哈哈。”房铭嘉低笑出声，朝前面跑远了，张豪随便捡了个棍子就追上去，两个人你来我挡，幼稚得不行。 罗霖森后面也掺和进去，两头搅，谁也不帮。 三个女孩路上采花藤编头环。 这个时候他们才露出少有的幼稚和简单的开怀。 赵民远家的菜地种的东西挺多，茄子和西红柿第一眼就能看到，然后其他的多是绿色的。 背篓只有两个，房铭嘉和张豪一人背一个。 “弄个烤茄子。”张豪摘了两个茄子扔背篓里。 秦茉到处都走了看看，然后去和房铭嘉刨土豆。 房铭嘉是第一次下地做这些，他觉得新奇的同时，也觉得做农活的不容易 。 他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已经很可惜了，秦茉刨土豆不小心刨坏了一个。 “这个待会把脏的这面切了吧，洗不干净的话。” 房铭嘉看了眼，“嗯”了一声。 秦茉把土豆放进他背篓，眼睛瞥到他的脖颈上的红包，然后顿住，“你…你脖子都蚊虫咬了过敏了，你没感觉吗？” 她说着伸手点在他脖颈处，房铭嘉被她这么一摸，身子一僵，条件反射地抬手捏住她的手移开一些，喉结滚动，“别碰。” “啊，对不起，我…”她无措地捻了捻手指上的泥灰。 “没事。”房铭嘉解释说，“不是说你手上沾了灰。我脖颈处比较敏感，容易痒。” “喔…”秦茉又开心了，她靠过去一点，房铭嘉没动，让她看，“都红了，不会是被这个箩给扎的吧？” 箩筐用竹条编，用久了的箩筐会起毛边。 她喊了声“赵叔”，赵民远过来看了才说，“脖子那块是箩筐弄的，手臂那是蚊虫咬的。估计不止脖子，后背可能也红了。我那有药，现在回去擦吧。” “不用了，没事。弄完再回去擦吧。” 房铭嘉坚持，赵民远也就没再说什么。 箩筐被罗霖森背过去了，房铭嘉后背的衣服被汗浸湿，风一吹那一块就特别凉。他不喜欢衣服湿黏黏贴身上。 秦茉看他皱眉，以为是难受了，“痒的还是疼的？要不然还是回去擦药吧。” 房铭嘉摇头，“就痒一会疼一会的。不用。” 房铭嘉说不用管，但是大家还是加快了速度，结束菜地这块就去果园摘果子。 房铭嘉走向水管那洗手，秦茉他们也跟过去把手都洗了，跑去摘果。 秦茉:“我看到了草莓，去吗？” 蒋安琪：“走，媛儿，拿上篮子。” “好嘞。” 房铭嘉他们看到蜜桃和西瓜了，走过去没几步，房志睿打电话过来了，房铭嘉接通了注意到是视频电话，他走到一边去。 房铭嘉定眼一看，问，“你没在家啊？” 手机屏幕上，房志睿挑眉笑了，“在外面呢，和你沈阿姨在一块。” “帮我向阿姨问好。” “嗯，在干嘛呢？” 房铭嘉直接打开后置让他看。 画面刚好对着秦茉那边，房志睿看她蹲草莓地里，笑着说，“那是小茉吧？” “嗯。”房铭嘉把手机转到对着罗霖森和张豪，又给他看了郝媛媛和蒋安琪。聊了几句就挂了。 他拿着手机，点开相机对着摘草莓的秦茉，这时秦茉抬起了头，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挥了一下，弯着眼睛笑。 咔嚓—— 画面定格。 房铭嘉不动声色收起手机，也给人挥手回应。 * 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大地，麦田里成熟的麦子被风吹拂，田里传来蛙叫，炊烟袅袅渐起。 赵民远家后面有口井，他帮忙把水果拿去井里冰镇，等着待会用。冰箱容易染味儿，夏天从井里拿出来的，冰冰凉凉，很舒服。 房铭嘉回房间洗澡，他洗得比平时久一点，出来听见敲门声，他疑惑地套上衣服去开门。张豪和罗霖森有钥匙，不会敲门，还敲得这么轻。 秦茉拿着药第二次敲门，他还没洗好澡吧？正想着，房铭嘉开了门，夹汗衫和短裤，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清冷的眼睛看到是秦茉，变成了惊讶。 “你怎么来了？”他以为是赵叔。 “我给你擦药。”秦茉往前就要进去，房铭嘉连忙伸手按住她头顶，“你是不是虎。” “我待会让张豪给我擦就行，你别进来。” “可是…”秦茉不满地说，“上次你帮我擦，我怎么就不能不能擦了？” 她怕张豪他们擦得不细心。 房铭嘉让她气笑了，“那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秦茉觉得自己是准备追他的，这提前看一看应该也没什么吧，还是说… “你不好意思啊？” 房铭嘉不知道她是激将法还是真这么想，他低着身子凑近，看着她，问，“要换成别人，你也会去帮他们擦？” 秦茉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 他没问为什么，撤开身子让她进来。秦茉没往别处看，径直走到沙发边，房铭嘉跟过去。 “你不关门吗？”秦茉问。 “不关。” 秦茉觉得无所谓，他不能跟着这么想。一个姑娘进男生房间，关上门独处，怎么都不太好。 房铭嘉干脆地把衣服脱下来扔床上，背过身坐着，“擦吧。” 他穿着衣服，看不到背上的样子，脱了衣服才看见背上都红了，还有一些小疙瘩，看着有些触目。秦茉一边心疼一边心里想着，他皮肤倒是比女孩还娇气。 “你说什么？” 秦茉一愣，“什么说什么？” 房铭嘉挑眉疑惑，“你嘀嘀咕咕什么，谁娇气？” 秦茉: ! !! 她怎么说出来了？ “啊，我…我说…”秦茉无奈承认，“好吧，我说你娇气。”她提出依据，“我小时候背过，也没红红的。” 房铭嘉轻笑一声，问，“你小时候背过？重不重？” “嗯？”秦茉不知道他会问这个，反应了几秒，“不重，就是我奶奶做了带我去集市我买零嘴的。” 房铭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秦茉拿药涂在他背上，再用棉签抹开 ，房铭嘉僵直着身子，觉得她呼吸都能打在自己身上。 “随便涂涂就行了。” “那不行。” “……” 风透过窗口吹进来，卷起窗帘，风声游走在房间和两人之间。 远处的天，红了半边山。 药擦好了，房铭嘉呼了一口气，秦茉现在才把注意力放那个他身上，房铭嘉虽然才19岁，但是他身材很好，手臂脖子比其他地方有色差，但是不是很明显 。 他应该有腹肌的，他脱了衣服就背过身去了，秦茉没看到正面。想着自己多少有点变态了，秦茉拿着药说了一声就撤了。 第65章 开头曲3(你会知道，我喜欢你) 她喜欢房铭嘉这事，秦茉没和任何人提过。自己心里有感觉是一回事，但是谁也说不准，万一她感觉错了，房铭嘉就只是把她当朋友呢。 现在说了，最后闹得大家尴尬，那她得悔死。 饭点。 晚上烤烧烤在院门前，头顶的灯笼亮着，旁边有两个大灯，暖光的，夜里看着温馨。 房铭嘉坐在烤炉前 ，撩着袖子拿着竹扇让煤炭着得快些，秦茉抬了个凳子，自然而然坐在他周边，离得不远也不近。 房铭嘉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弄自己的。 蒋安琪没想到温顺秦茉喜欢起人来是这副模样，这么主动，得被吃死，她不住摇摇头，不经意和罗霖森对上视线。 都是明白人。 罗霖森无奈耸耸肩，蒋安琪笑了，她以为他们三个都没人看出来。 张豪看他俩眉来眼去半天，走过去拉走罗霖森，“铭哥让你把要吃的拿过去烤。” “？”他看着还在生火的房铭嘉，“你幻听了吧？煤炭都没弄好呢。” 郝媛媛专心致志地给龙虾串串，两耳两眼不闻不望窗外事。 赵民远和他媳妇在厨房切肉片，赵慈拿着画画本跑出来，房铭嘉手忙不开，让秦茉去教她。 结果两个人画着画着，画本子放凳子上，拿着棍子在地上画五子棋玩。 房铭嘉笑笑。 煤炭燃了，房铭嘉让他们把要吃的拿来烤，赵民远和她媳妇也出来了。 “肉片好了。” “赵叔，有酒吗？”张豪问。 “有嘞，啤酒，白酒，米酒都有。”赵民远笑着回答。 “啤酒就行了。”张豪站起来，“您说在哪，我去拿。” 赵民远媳妇跟着站起来，朝他招招手，“你坐着，婶儿去帮你们拿，要冰的么？” “没事林婶，您让他去吧。”郝媛媛帮着说。 “我顺便给孩子和她们三个小姑娘拿点喝的。所以我去吧，你们就别和林婶客气了。”林婶笑道。 房铭嘉手上的快烤好了，她提着个篮子出来，放到圆桌上，秦茉拿盘子把烤好的抬过去。 “可以啦。”秦茉说，“媛媛的虾还得等一会。” “那不急不急。”郝媛媛拿了串土豆。 “妈妈，我想要肉肉。”赵慈奶声奶气的说。 房铭嘉抬头出声提醒道：“林婶，盘子左边的有几串我没撒辣椒。” 赵民远要让房铭嘉过去吃，他来烤，房铭嘉没答应，说等会和张豪换一下就行，赵民远就坐回去了。 秦茉没见过房铭嘉喝酒，拿了瓶果汁给他，“这个喝吗？不行我给你重新换。” 房铭嘉一个人坐在这烤，夏天本来就热，烤炉边待一会，就更热。额头上沁了一层汗，烟雾朝着他那边飘，他皱眉压着眼皮偏开头。 “换成酒吧。”他平时不喜欢喝酒，但是吃烧烤的时候会喝一点。 “好。”秦茉不嫌麻烦的回去给换了酒。 烟雾璇升到半空就被黑夜掩盖，晚上的风吹着更凉，抬头就是随处可见的星星。 他们吃着烤串，一边听赵民远给他们讲好玩的事。能搭上话的时候，就聊聊天逗逗乐。 赵慈听不明白就乖乖坐着吃。 “诶，说到这…我说…”赵民远一口烧烤三口酒，酒喝的比肉多，人开始迷糊了，“媳妇，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林婶嫌弃地说，“你这酒量还喝这么多。” 赵民远被说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把一旁的人吓一激灵，张豪连忙拉着他，“叔，你——” “你凶我!”赵民远委屈地说。 “…”张豪一脸迷惑和复杂，罗霖森好笑地把他手拉回来。 林婶从一开始就这么淡定的坐着，看来是习惯了。 林婶无奈地搬出熟记于心的对策，“我没凶你，我关心你。” 赵民远又坐回去，一脸回忆地说，“我和你婶子，那可是一段奇缘。你干嘛？” 他推开林婶一言难尽想捂他嘴的手，然后捏在手里，“凭啥不让我说。我就要说，我当初追你们嫂子，那可是天都来相助…我在学校天天能看见她，我要一开始没敢表白，给她写的情书丢了，没想到是被她捡到了。后来在一起了，家里没钱，情人节，我想给她送花表白，身上没钱怎么办？我就放学了去帮人收谷子，结果刚好弄够买花钱…” 房铭嘉几个人听得入迷时，林婶轻轻笑着说，“你们几个小孩看着机灵，这都信了。” 然后几个人把赵民远忘一边，听林婶说了才知道，赵民远能天天看见她，那是她故意的他这人简单，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情书她压根没捡着，是他找了好几次，他朋友觉得他不容易，主动来和她说的。买花的钱，其实是她帮着打扫屋子得的，她家里不是没有那个钱，但是想到那束花是他俩一块买的，她心里高兴。 “所以啊，他知道的。他一喝醉就喜欢念叨这个，他就觉得我俩的情分，天注定，老天爷允许的，他觉得可以让我幸福。” 事实证明，赵民远确实做到了。 秦茉托着腮听，心里跟着祝愿感叹他们的同时，有些羡慕和向往。 她不自觉地看向房铭嘉，没想到房铭嘉也看过来，她心跳那一瞬间像暂停了之后陡然变快，随手拿起旁边啤酒喝着掩盖自己的慌乱。 蒋安琪才拆开的啤酒被秦茉拿过去，她要阻止都没快过秦茉的动作，已经喝了几口了。 “茉茉…你知道这是酒吧？” 秦茉喝进去就知道了，她硬着头皮强装淡定，“嗯，知道。我就好奇，尝尝味道。”她朝着蒋安琪笑了笑。 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她又喝了几口，辣的不行。 房铭嘉朝着张豪喊，让他和自己换一下。然后他过去就收了秦茉的酒，她的反应明显就是第一次喝。有的人喝啤酒都会过敏，秦茉这第一次就喝这么多。 “你…干嘛？”秦茉迷茫地问。 “你酒精过敏么？”房铭嘉问。 他表情淡淡的，秦茉觉得她要是说过敏，他表情能变得很凶。 “不过敏。”秦茉怕他不信，补充道:“我喝过微醺加酒的果饮。” “茉茉确实对酒精不过敏。”我看她是对你过敏。蒋安琪帮着说的同时心想。 房铭嘉没说话，握着酒瓶的手也没松，秦茉抬眼看他一眼，手指动动，然后伸过去拿。她拽酒瓶的力度不大，房铭嘉倒是把手松开了。 张豪去烤剩下的食材，他烤没一会，就把大家眼睛都熏出眼泪了，呛着咳嗽。 林婶和罗霖森帮着扶喝醉的赵民远回去。赵慈早就困了，自个儿跑回去追着了。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过去了，站一边笑。 烤架的火都爆起了几次。 “张豪，你烤的这么狂野干嘛？铭哥都没你这这样的情况!”郝媛媛吐槽。 蒋安琪捂着鼻子跑到无烟区。 房铭嘉拉着秦茉走一边去。 张豪还笑得出来，“哈哈哈，不好意，咳咳咳，不好意思。” 他自个后面也受不了了，拿着坚持烤好的食物跑出来，“咳咳咳，呛死我了。” 等了一会烟雾散的差不多，房铭嘉回去把剩下的烤完。他们要回房间打牌，食物装盘抬回屋里。 他们三个把院子收了回去的时候，她们还没过来。趁着时间三个人刚好去冲澡，一身的味，连张豪都受不了，更别说房铭嘉了。 房铭嘉等他俩洗好了才进去。张豪和罗霖森洗澡一块洗都是常事，小时候就这样了。房铭嘉小时候和他们洗过几次，到小学就没一块洗过。 房铭嘉四五分钟后出来，秦茉她们已经在屋里了。 桌上吃的摆满了，他们就盘腿坐地上打牌。秦茉在旁边看着，房铭嘉瞧着怪可怜的。 “不带我同桌玩还是怎么的？”房铭嘉替人打抱不平了。 秦茉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自己不玩的，我玩不过他们。” “就是，铭哥还想来冤枉人。” 房铭嘉找空位坐着看，他看到这两人就是一家的，一个拿着方片三，一个拿着大鬼。 然后他俩对打起来了，输了。 房铭嘉笑着了。 “我…郝媛媛，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我都暗示你了，你还堵死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炸，太飘了，有点上头…”郝媛媛理亏，诚恳道歉。 罗霖森和郝媛媛让位。 “好了好了，输了就喝，快点的。”蒋安琪笑眯眯的洗牌。 郝媛媛娃娃脸看着不禁喝，喝起酒，蒋安琪都惊讶了一下。她在楼下院子里就喝了两瓶了。 下一把房铭嘉顶了罗霖森的位置，让秦茉也来玩 别光看着。秦茉倒是听话的放下手里的烧烤，拿纸擦了指尖就来了。 “我喊你，你不来，到同桌这，他一喊，你倒是要玩了。”蒋安琪说。 秦茉笑笑，没说什么。 秦茉看着自己手里发到的方片三，她和大鬼是一家么。打牌秦茉胆子大得很，前面什么都要，然后后面捏着小牌，连连说过，要不起。 到最后房铭嘉丢下最后一张牌——大鬼。 “铭哥，你藏的太深了吧，硬是留到最后。”张豪 “我就猜到他俩一家了。”蒋安琪看淡了。 秦茉笑逐颜开，非常主动的拿着杯子给他俩倒啤酒。 “…”张豪笑了，她倒是积极。 下一局，房铭嘉手里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出下去的牌，再看了眼秦茉，猜不准她有拿什么，到现在也只出下去一张黑桃三。他按着自己节奏打。 “一对5。” 罗霖森:“一对7。” 秦茉：“一对k。” 郝媛媛:“…要不起。” 秦茉:“三个三带4。” 郝媛媛不要，房铭嘉扔了三个六带9，罗霖森不要。 秦茉也不要。 房铭嘉手里只有三张牌了，秦茉也只有三张牌。他收回准备出对a的手，把单牌出了 ，“报双。” 秦茉眼睛一亮，“大鬼!” 罗霖森和郝媛媛睁大眼睛，没想到她自己一家。 然后秦茉赢了，她最后的对子是两个五。 房铭嘉勾着唇笑，秦茉开心得不行，倒酒给他们。 蒋安琪意味不明的扫了眼房铭嘉。 后面房铭嘉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看他们玩。 几个人换了花样，玩花拳。 “铭哥，玩——”罗霖森看过去，人已经睡着了，“算了，我们玩吧，待会我再喊他去床上睡。” 渐渐的，烧烤快没了，装黄瓜条的盘子里只剩白砂糖，啤酒所剩无几。 房间里房铭嘉睡在沙发上，罗霖森靠着张豪一条胳膊两个人睡地上，郝媛媛趴着桌子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一瓶，嘴里呢呢喃喃的。 秦茉喝的是最少的，他们玩了一把猜拳，头晕晕的在一边看着看着就趴桌上睡着了。 突然秦茉抬起头，眼睛懵懵的，甩甩头，站起来走路一点踉跄，朝厕所方向去。 她的意识处在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但是一瞬间脑子有些迷糊。至少在看到房铭嘉之前，她是觉得自己很清醒的。 秦茉过去准备叫醒郝媛媛的时候，身子走偏了跌坐在地上，手撑着沙发，她抬头就是房铭嘉睡着的脸。 嗯？这个人…有点眼熟，像…像她同桌，房铭嘉。 秦茉撑着身子凑过去，他睫毛好长，但是她一伸手就摸歪了，摸到了他的鼻梁，温热的触感，让秦茉意识又一瞬间清醒了一些。 但是酒精也在放大她心里的情愫，房间只开了一盏灯，落在沙发的位置有些昏暗。她借着暗光，鬼使神差地凑近，呼吸相交，她没看到房铭嘉睫毛颤了一下，只凭着自己的感觉慢慢靠近，然后—— 吻错开，落在了他的脸上。 秦茉眯着眼睛，呼出的气都是麦芽酒精的味道，房铭嘉觉得自己可能也醉了，不然也解释不了，他脑子随她落下的吻而紊乱。 秦茉毫不自知，惬意地眯着眼睛笑，气声呢喃：“好软。” 房铭嘉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他预想的所有情况都没有发生，慌乱失措或着羞赧怯怯。 秦茉盯着他眼睛看，然后说了一句，“你眼睛真好看，想亲。” 房铭嘉喉结难以自持的滚动，第一次觉得秦茉难招架，他打算起开身子，结果被秦茉摁着不给起。 “小气鬼。”秦茉说。 房铭嘉眼神幽暗，哑着嗓音，“你真的想亲？” “嗯，想。” “不后悔？” “不，不后悔。” “那会负责吗？” “会负责。” 秦茉脑子现在分析不了他的话，像婴孩一样，咿呀学语，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来。”房铭嘉看着她说，眼神像猎人盯着自投罗网的兔子。 秦茉开心了，生怕他下一秒又问问题不给亲，啪叽一下落在他脸上。 “只有这吗？”房铭嘉声音像海妖，诱哄着，“换个地方。” 秦茉不想听他说话，耳朵麻酥酥的，抬手捂他嘴上，掌心之处，热气和柔软一同感触。她好奇的摸了摸，在房铭嘉难言的表情下慢慢凑过去。 结果落偏了，吻到了嘴角。 她迷惑的抬头想重新亲。 “没机会了。” 话音落，她的脖颈搭上一只手，大手往下按，房铭嘉仰头，不偏不倚四片唇瓣相对。 秦茉睁着眼睛看骤然缩短的距离，和嘴上的柔软，像，她不禁探出舌尖一舔，城关失守。 房铭嘉吻得很凶，嘴唇被左右碾转得很麻，她难受地蹙眉手低着他，“…唔…麻…麻了。” 房铭嘉松开她，两个人喘息声很重，充斥着房间，没让情欲降低丝毫。 眼神碰撞到一起，空气像火花噼里啪啦炸开。 房铭嘉拉起她，翻身把人往沙发上抵着，他手指摩挲在她嘴唇上，声音因为亲吻变得更低。 “张嘴。” 秦茉收到话，照着做。房铭嘉倾身重新吻上去，唇齿相依，银丝若隐若现，他舔过她的牙，秦茉不受控的哼吟，换来更深的吻，堵住她的声音。 亲了许久，房铭嘉呼吸声很重，汹涌地浪潮恢复平静，他温柔地啄吻，仿佛亲不够，一下又一下。 抬起头看到睡着的秦茉时，脑子才清醒一般，他失笑，手指揩过她的唇。 他起身把人抱起来送回房间，然后过来叫醒郝媛媛，扶着她一步一个踉跄，眼睛闭着地走回去。 地上的那两个，被他拖着扔床上去了。 第66章 心意。 翌日。 房铭嘉起来的时候八点左右，另外两人睡得沉。他洗漱完下楼，林婶坐在院子里挫竹条。 他走过去给林婶问好，“叔儿没起来？” “没呢，他昨晚喝的多，估摸得睡到中午才会醒。”林婶说，“屋里有热粥，自个儿进去弄点垫垫肚子。” “嗯，一会就去。”房铭嘉看着地上的竹条，想起箩筐了，问林婶:“这是编箩筐的么？” 林婶点头说“嗯，只是时间有限，编不了太大的。”，赵民远昨天就说房铭嘉喜欢那箩筐，她寻思着早上就出门去砍了回来，晒一晒，然后编。 “谢谢林婶。”房铭嘉想了想，接着说，“这能教我编吗？” “可以啊，挺简单的，就是当心竹条划到手。” “嗯。” 房铭嘉看着她弄了一会，就上手帮忙梳理竹条。 九点左右的时候，秦茉下来了，打了个哈欠。她酒量不行，好在喝的不是特多，所以醒的比其他几个人快些。 看到院子里的房铭嘉，她脚步一顿，脑海里闪过昨晚的一幕幕，她略窘迫地的抿唇，刚做好的心理准备都崩之一瞬。 她想退回去，却错过了时机。房铭嘉抬头了，眼睛看着她，然后忽地又落在地上，隔着一段距离，秦茉心都跟着颤了颤。 林婶也看见她了，“小茉醒啦，屋里有粥，喝点。” “早上好，林婶。”她点头，然后状作自然地看着房铭嘉，“早上好，同桌。” 说完，人就溜进屋里了。 她进来了，粥是得喝的。秦茉拿着碗去盛，不由的想，她这么进来，房铭嘉会不会想以为… 她想的入迷，连房铭嘉进来了都没什么发现。 房铭嘉面上淡然，身子走到人前面，面对面站着。 秦茉回神，“嗯…你…”她嘴张了又合上，不知道怎么开口。抬着碗坐一旁桌子边，勺子在碗里搅了搅。 “你还记得？”房铭嘉说 秦茉手一顿，然后点头，“…记得。” “记得就好。”房铭嘉蹲下身子，和秦茉平视，笑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你胆子能这么大呢。”还那么好色。 昨天晚上的事，他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他想珍视她，但是这么不清不楚把人亲了一通，怎么都说不过去。 房铭嘉看着她，似认真似随意地问，“喜欢我么？” 秦茉一下子磕巴了，“我…”，我了半天有些急了，连连点头。 他一下子笑了，抬手摸摸她脑袋，满足地轻声道：“我喜欢你。本来想着慢慢追你，没成想…”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两人都知道是什么。 “啊…”秦茉眨了眨眼睛，惊喜砸她头上了。 房铭嘉补充道，“不是因为亲你了才说喜欢你，但是你要问我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很确定的是，我希望拥有你。” 他说完之后，空气静滞了一会。 “那……想让你给我做男朋友。”秦茉看着他问，“行么？” 房铭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失笑，“行。” 他什么时候喜欢秦茉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讲不明白。没有确切的时间点，只有很多个心动的契机。 他对秦茉和别人不一样，他知道。 秦茉嘴角微扬，接着不受控地幅度变大，眼睛弯弯地笑，亮晶晶的。他眼里眸光流转，回落在她唇间，低声问，“我想亲你，可以么？” 秦茉呆了一下，然后点头，垂下眼睫，“…可以不用问，你…做什么我都会喜欢。”房铭嘉手落在她脑后，倾身过去，最终吻落在她额头上。 她眼睫轻颤，心里被他的吻烫了一下。 房铭嘉退开，看她忽闪忽闪地睫毛，心痒痒的。他缓慢往下移，鼻息渐近，秦茉被他这么慢慢的动作，弄得身子紧绷，不明显的咽咽口水，闭着眼睛主动献吻。 四片唇瓣相印，两个人亲得柔情，房铭嘉时不时吸吮她的舌尖时，总能让秦茉跟着颤颤，气息不稳。 等停歇时，彼此的呼吸都很重。房铭嘉不依不舍地啄吻了几下，才彻底放开她，帮她把嘴上的水泽抹掉。 秦茉脸红的不像话，到俩人吃完粥出去，林婶还关心地问是不是生病了。秦茉窘得连连摆头，说只是有点热。房铭嘉站一边浅浅地笑。 其他几个人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一个个吃过饭坐在院子里，无精打采，像被妖精吸了阳气。 张豪仰着头，眯着眼睛晒太阳。罗霖森缓了一下，注意力被房铭嘉他们手上的小玩意吸引，然后挪着椅子凑过去，“这什么？” “箩筐。”房铭嘉说。 “你会啊？”张豪跟着看过去，惊讶地问。房铭嘉手上编了个底，但是能大致看出样子。 “林婶教的。” 几个人来了兴趣，纷纷去凑热闹。 蒋安琪不想动，她家里有这个，自然不觉得新奇。她昨晚半道回房间上厕所，结果倒床上自己睡着了。早上起来浑身没劲，胃也不舒服。 林婶给煮了解酒汤，她虽然不喜欢喝，但人煮了，她多多少少还是喝了些。 秦茉抬着杯温水过来给她，“实在难受，就回屋里睡一会。” “没事，缓缓就好了。”蒋安琪摇头，接过水。 这一天大家精神气不好，没出门。 到第二天。 一早上起来，张豪恢复了，生龙活虎开始闲不住，让赵叔带他们去捉泥鳅，河里抓鱼。想着一会直接在野外烧烤，把佐料都调好了拿着去。 罗霖森身上挂着个张豪，个子顶高，这么挂着肯定受不了，好在他没压太大力。郝媛媛和蒋安琪就走在旁边和他俩聊天，东聊西聊，一路上哈哈笑。 秦茉和房铭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他们后面，两个人对视上，都是青涩和满足。他们就这么并肩走着，就算不做什么，也觉得美好。再说了，旁边有赵叔，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唉，小年轻就是好啊。”赵民远看着前面四个人，感叹道。 房铭嘉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年轻人羡慕年长的人的成熟稳重，而成年人又羡慕年轻人的青春活力。 几个人先去的河边，隔着一段距离，郝媛媛就看见河了，很宽敞，一旁有不少芦苇荡。 “我先去了啊，快快快，罗森森!” 张豪直接撒腿就往那边跑，还不忘拉上罗霖森一块。郝媛媛为了能玩水，特地把裙子换了。他这么一闹，郝媛媛不甘示弱地拉着蒋安琪，回头喊秦茉，“茉茉，咱们也去，追上他俩!” “你俩去，我慢慢来。”秦茉笑着摆头。 赵民远被他们逗笑，和活泼好动的人待久了，多多少少也会被影响。他不管秦茉和房铭嘉了，笑着跟上去。 房铭嘉挑眉，倒是乐见其成。 秦茉看着前面，然后手被不知不觉靠过来的房铭嘉牵住。秦茉的手纤细柔嫩，他没忍住捏了捏，挺好玩。 这个时候，两个人才恍然，他们真的谈恋爱了。 一路上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走过去，快到河边的时候又放开。 河水比水龙头流出来加了消毒剂的水不一样，有一股淡淡的水腥味。走近了就能闻到。 “铭哥，不下来玩吗？”张豪已经全身湿了，太阳光照射的他麦色皮肤发亮似的，衣服贴着身子，显露出少年有料的身材。 他的个子和体能本就不弱，更别提，他大学报的体校。 “不玩，我就抓鱼。”房铭嘉回答。身上弄湿了，一时半会是回不去换的。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没几分钟，张豪和罗霖森开始了泼水游戏。殃及池鱼，三位女生在上游一点摸石头玩，被溅了一身水，凉着惊呼。 “啊!”郝媛媛扯着后背湿了的衣服，气急，“有病啊，你俩!” 蒋安琪没比她好到哪去，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秦茉情况好一点，她就是脸上和肩膀手臂上湿了点。 房铭嘉淌着水上去，低着头问秦茉:“湿得多么？” “不多，没事。”秦茉不在意地摇头说。 郝媛媛看着房铭嘉问了秦茉之后就回去了，她迷茫扭头和蒋安琪说，“我们？” 蒋安琪笑着耸肩。 “喂! 噗，铭哥!你刚刚不说不玩的么？”张豪抹掉脸上的水说。 他都没注意到人什么时候到他后面的，兜头就是桶水。桶是拿来装鱼的，现在在房铭嘉手里。 “——哈哈哈哈，笑死了。”郝媛媛收不住笑。 反正都湿了，还不如好好玩。 两个人加入了他们三个的泼水游戏，闹得不可开交。 秦茉和赵民远撤到一边，笑着看。 “你们玩归玩，别忘记抓鱼，我带小茉去捡些柴火。”赵民远说。 张豪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被人泼了一脸水。 “谁？!老照着我脸泼!” “哈哈哈，我哥。” “好啊，罗森森，你叛变了!” “…铭哥，救我!” “这这这，快泼…” 水声一片。 好在他们闹了一会，记起正事来了。秦茉和赵民远拉着柴火回来的时候，他们桶里不大不小的鱼都有好几条了，还有一些是巴掌大的小鱼。 他们把渔网两头拉着展开，水往下游，看见有鱼影儿，提着渔网就给兜起来。 房铭嘉上来了，身上都是水，脚踩地上，留下一路的脚印。秦茉觉得好玩，过去踩着他印子走。 “找这么多了？”他看到柴火惊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嗯，赵叔带我去的。” 房铭嘉和赵民远，一个搭柴架一个杀鱼。包烧鱼的做法就是用芭蕉叶把放了佐料的鱼包起来放烤网上烤。 其它的就是穿起来烤。怕鱼够吃，还从家里杀了两只鸡拿着来。 “这是都可以算第二次了吧。”秦茉蹲在房铭嘉旁边帮忙，说道:“上次那个就很好吃。” “嗯，算。”房铭嘉看她一眼，笑着应她。 房铭嘉烤的烧烤，除了蒋安琪和赵民远，其他几个人都尝过，吵嚷着说让铭哥烤。赵民远没去抢活，本来他一个长辈的，让小孩去烤，说不过去，但是大家都挺乐意，他也就偷闲了。 “就是使唤人，还说的挺有一套。”房铭嘉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 张豪“嘿嘿”笑几声，试着挣扎道：“我说的是实话。” 房铭嘉睨他一眼，低垂着视线看手里的鱼，没应声。 “不是，”张豪见他就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气笑了，\"真不信呢？兄弟能骗你吗？！” “没准。”房铭嘉挑眉说的认真。 张豪原也是和他开玩笑闹着玩，现在倒是真的有点郁闷了，撇过头找罗霖森诉苦。罗霖森敷衍地拍拍他，扭过头和蒋安琪她们聊的欢。 张豪：“………”太过分了吧。 几个人围坐成圈，烟雾蜿蜒升空，下午的太阳落下光影，透过树荫斑斑点点落在地上。 第67章 情不自禁 来玩了好些天了，房铭嘉他们是第二天回去。赵民远就赶着今天带他们去集市逛逛，买点东西回去。 集市绕成圈摆得摊，范围挺大的，满目琳琅。 秦茉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秦奶奶，这么几天，秦茉看到好看好玩的都会拍个照片发过去。 秦奶奶回的快。 ［秦奶奶:明天回来了？我给你做钵仔糕，你让小嘉和其他朋友来家里吃。］ ［秦茉:小琪不和我们一块，她明天的车从这里回家。］ ［秦奶奶:要回家了啊？那好吧，下次再来玩，奶奶再给做。］ ［秦茉:嗯。］ 秦茉转头给蒋安琪说了，蒋安琪笑笑，开玩笑说，“那还是回去吃了再走吧。” “行啊。”秦茉也笑。 房铭嘉就在她旁边，稍微偏着头就能看见她手机，秦茉也没遮，自然而然给他看。 “奶奶说明天回去吃钵仔糕。”她说。 房铭嘉“嗯”一声，拉着她避开人，“别看手机了，看路。” “嗯，好。”秦茉收起手机。 赵民远看他俩，觉得他俩氛围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挠挠头，给媳妇买东西去了。林婶不喜欢出来，让他买些绣布回去。 “铭哥，你别这么慢悠悠的，行吗。”张豪觉得这几天有点忽略兄弟了，好像做啥他都走在后面，让张豪心里愧疚得不行。 罗霖森看了眼挨的近的房铭嘉和秦茉，笑笑拉着张豪这个二愣子往前逛，“你别烦人行吗。” “就是就是。”郝媛媛习惯性地接话。 “…”张豪无奈笑了一下，“你知道啥，你就就是就是。” 郝媛媛没搭理他，跑一边看卖手串的摊铺去了。 蒋安琪被他们逗乐了，“你们咋这么好玩呢。” 郝媛媛蹲下去看，回头喊他们，“诶，来这。” 几个人走过去，地上是可以自己串珠子的手链，珠子颜色款式都挺好看。东西是廉价，重在好玩又是自己亲手做的独一份，讨个心理作用罢了。 女生对这个很少有抵抗力，拿个小板凳坐着就开始弄了。 “你们往前去看吧，等一下这边完了我们去找你们。”蒋安琪说。 “嗯，也行。”张豪搭着罗霖森肩，勾着他往前，喊了一下房铭嘉，“走吧，铭哥。” 房铭嘉没动，看向秦茉，秦茉愣了一下，然后嘴唇微微上扬，“没事。不用等我们，你们去吧。” 他才转身跟上去。 蒋安琪没忍住，看了她几次，秦茉莫名，“看我干嘛？”她以为蒋安琪不会编，探头看过去，这不是都变了小半了吗？ “怎么了啊？我脸上沾东西了？”秦茉问。 郝媛媛跟着看她俩。蒋安琪心里挺不是滋味，这看破不说破的感觉真… “没事。”她作罢，万一人两人还暂时不想说呢。等秦茉和房铭嘉和大家主动挑明吧还是。 其实这里就是蒋安琪误会小情侣了。秦茉和房铭嘉没想瞒什么，发现了就承认，但是也不会去主动说“我俩在一起了”，那才是突然。所以顺其自然的就好。 秦茉可不知道她想的那些，听到她的话后，又低头回去专心致志地弄自己的绳。 郝媛媛就是把几颗珠子串到一块，随便弄弄。她拿去给老板帮忙打结，打的活结，可以弄下来。 “当当当，我的好啦。”她伸手给她俩看，“好看吗？”她问完去看秦茉她俩编的。 秦茉看了一眼，认真地回她:“好看，清秀雅丽的感觉。” “嗯，差不多就是茉茉说的那样，挺好看的。”蒋安琪说。 郝媛媛得到认可，笑着摸摸手腕，心里开心。看到秦茉编的绳有点眼熟，她想了想问，“茉茉，这是院长教的那种吗？” “嗯。”秦茉点头。 “好看。”郝媛媛去摸她编出来的一小截，心里疑惑，她刚刚去打结秦茉好像编的和现在差不多长呢。 蒋安琪弄完了，两个人闲不住，跑去邻边买了碗冰粉，帮秦茉也带了一碗。抬着冰粉回来的，秦茉也弄完了。 找到他们之后，没急着回去，逛了几分钟，遇到了赵民远。 等几个人回到家，歇了一会，林婶来喊吃饭。 他们白天走了半天，按理说饿才对。但是几个人吃了一点就歇了。 “小豪吃饱了？”林婶诧异，他这几天每顿都是两碗起步的，今就一碗就磴碗了。 怕林婶误会，张豪擦了嘴，赶紧说，“白天吃多了。” 房铭嘉也放下碗，“一路上都吃着呢，这会真的撑了。” “那你们给婶说一声，咱们晚点开饭也行啰。”林婶哭笑不得地说。 房铭嘉摇头，“没事。您和赵叔下午没吃什么，晚点吃，小慈也跟着饿一会呢。” 闲聊了几句，知道明天他们要走了，夫妻俩挺舍不得，家里热闹气在他们走之后也会散，这个短暂的过程不是不能适应，但是心里还是难受。 人上了年纪，就格外喜欢热闹。 晚上各自在屋休息，期间林婶拿着水果上了一次楼。 这屋只有两张床，林婶原本想再加一张沙发床，但是房铭嘉说不用了，就没加。所以这会张豪和罗林森睡一张床上，两个人打游戏。。 房铭嘉靠着床头，看《今日说法》。突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提示，他下意识要划掉的手在看到备注时，顿了一下，然后点开看了。 就两条信息，他看完确认了一下备注没错，退出软件，“扑腾”挺身坐起来，下床穿鞋子。 “铭哥，你要去哪？”张豪听见动静，偏头看了眼又看着手机，手指动的飞快，疑问。 “出去一下。”房铭嘉打开门出去，顺手关上门。 张豪看了看关上的门，屋里有厕所他用不着出去。要说是睿叔打电话来也不对，房铭嘉每次接他爸的电话不会避着他们，他晚上也不吃宵夜，这大晚上出去干嘛呢？张豪心里不停地猜。 想不通，他凑到罗霖森旁边小声问：“你说铭哥干嘛呢？突然就出去了，我记得他是在看手机的吧，不会有事瞒着咱们吧？” “这不是你去给对家送人头的理由。”罗霖森看着被人捶死的张豪的游戏小人，郝媛媛发的一连串信息，都是在“关怀”张豪。 “我去……我怎么死啦！”张豪低头看着游戏主页界面，回了郝媛媛的信息，然后把手机丢一边，“不玩了。” 他戳罗霖森，罗霖森手一歪，点了再来一局还是随机匹配的，他偏头静静地看着他，张豪不是故意的，他好笑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我帮你打，行吧。” 罗霖森本就想着结束那一把就不玩的，他把手机丢张豪身上，下床去倒水喝。 张豪手指动着，抽空抬头说：“我也要喝。” 罗霖森拿着水杯回到床边，“手。” 张豪顺着余光抬手接过水，对着杯口仰头一口喝完，腮帮子鼓着。罗霖森手有点痒，不动声色地伸手过去。 “嗯？！”张豪察觉了，头往后仰，嗓子眼冒出一声警告，眼睛凝着看人，赶紧把水咽下去，“想捏我是不是？” 罗霖森手一转，越过他扯了一下被子，“想多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无聊。”他转身把杯子放回去。张豪看着他背影，轻轻笑了一声。还不承认。 帮他把游戏打过了，张豪看着毫无动静的门，再一次问罗霖森，“你回答问一下。” “说了让你少和我妈看那些狗血剧，不是没道理的。”他翻了个身躺进里边，张豪跟着蹭进去，不依不饶，“万一呢？铭哥要是有啥事不告诉咱，偏要自己担着咋整呐？” 罗霖森烦他，“那你待会等铭哥回来的时候你自己去问他。” “不好吧，他不说怎么办？” “不会。”他觉得房铭嘉出去八成和秦茉有关系，但是问了，铭哥不会不说。 “真的？” “……嗯。” “那……”张豪还想说什么，罗霖森耐心告罄，翻过身捂着他嘴，“你再烦，就去睡地板！” “听见没？” 张豪被捂着嘴，只能点点头示意，眼里笑意掩不住。罗霖森翻开他，也不看他那双让人心烦的笑眼，翻个身留给他后背。 ... 房铭嘉这边，确实是和秦茉有关系。 他走到楼梯那，就看见那站着低头看手机的秦茉。 “等很久了?” 听见声音，秦茉抬头，瞬间笑了。她摇摇头，“给你发信息的时候才出来的。” 房铭嘉没问她叫自己出来干嘛，想伸手去牵她，然后一顿，视线垂下去看。 秦茉手上捏了条手链。 “手链？”他问。 秦茉看他得仰着一点头，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抬起来摊开，“下午编的，想着送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手上抬起来摊开的时候，房铭嘉第一时间看的不是手绳，而是她的手。楼梯角这有灯，照得秦茉手冷白冷白的，手里的红绳让她的手凭白多了几分旖旎之色。视线停顿了几秒挪开，看了手绳，他清清嗓，点头说：“嗯，你送的就喜欢。” 他说的实话。他手上除了手表，没有别，今天换个送，他都不会说喜欢，更别提戴着。 秦茉眼睛一亮，笑的好看。她把手绳递过去，说：“那你回去找盒子装着，它虽然不值钱，但是也能算一个纪念。”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玩，就算以后有机会再来，也不会是现在的感受。 更何况,她和房铭嘉的故事，说是从这里开始的也不为过。 房铭嘉伸出来的手停住，秦茉也看到他动作后，眼里闪过惊讶，他低声缓缓问：“这个不是戴的？” “…是戴的。” “是不就行了。”他手伸过去，“帮我戴。” 秦茉看了他几秒，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哄她开心才要戴的，她开口解释道：“你手上没戴别的，我想着你不喜欢，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想要让你戴的。所以，你要是不喜欢戴，就不戴了。我不会觉得不开心的。” 房铭嘉没说戴还是不戴，只问秦茉：“那我戴了的话，你开心吗？” 秦茉不知道这有什么联系，但还是老实点头说，“开心的。” “傻。”房铭嘉手兜着她后脑勺把人往自己方向带，距离一下子拉近，他低头在她嘴上轻吻了一下，秦茉手抬起抵在他胸前，她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就结束了。房铭嘉就着两个人现在的距离，说道：“你想着我，给我编手绳，我心里是开心的。所以是自愿戴的。而且，戴了你也开心，不是吗？” “……”秦茉觉得还是被他绕回去了，“这……” 她还要说，房铭嘉低头堵上她嘴，撤开毫厘，问：“能戴么？” “你耍赖……”秦茉抬眼看他，蹙着眉。 房铭嘉笑了，这是还纠结呢。 她觉得一般男孩子都不喜欢戴这种手绳，因为不少人会说娘。她就是觉得房铭嘉只是因为她而决定戴，秦茉再次想劝他，话到嘴边，就被房铭嘉亲了个严实。 “唔……” 房铭嘉手落在她颈侧贴着，拇指轻轻摩挲她耳垂，惹得秦茉轻哼了一声，然后秦茉就发现他吻得更深了。嘴巴张合，唇齿相依，嘴角垂涎，秦茉脑子嗡嗡的，脸颊通红，人都快烧没了，她呼吸有些受不了地拍拍房铭嘉的肩，“停……停一下……嗯……” 房铭嘉几秒后松开她，没忍住又亲了亲她鼻尖的痣，秦茉喘息得厉害，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他帮人擦干嘴角，把她抱着。后面的局面，他也没想到，本来只想浅浅亲亲人。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哪怕对视上，也会想亲亲对方或者抱抱碰碰。 秦茉埋在他怀里，房铭嘉摸摸她头发，像给猫咪顺毛。他这会的嗓音染了欲，显得格外性感磁性，“戴么？” “……嗯。”秦茉瓮声瓮气地应他。 房铭嘉笑笑，揉她脑袋，“你搞双标呢，就许你想我高兴，不能我希望你也开心么。” 秦茉说不过他，闭着嘴不说话了。 最后房铭嘉回去的时候，左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 第68章 手绳(相知) 夏天，房铭嘉穿的短袖衣服，手上多了一条手绳，任谁都能看见。 出来几天了，回去的时候东西比来的时候多了些。他一早上就醒了，起来把东西搬到后备箱。 鸡鸣划破晨曦，太阳从山头露出影子。 赵民远从后院回来，“起来了？” “嗯，早，赵叔。”房铭嘉回头应道。 “吃了饭再走吧，你林婶在屋里头弄了。”赵民远把喂鸡的箩筐放在门口。以为他们现在就要走，挽留道。 房铭嘉笑笑，点头说，“现在不走，他们还没起来。中午的时候走。” 赵民远点点头，进屋里去了。 房铭嘉回屋的时候，张豪和罗霖森醒了。一个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一个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起床。 张豪眯着眼睛，声音困倦，“铭哥，早。” 房铭嘉“嗯”了一声。 他转头看看罗霖森，在他头上揉了揉，下床去洗漱。张豪离开眯一会，罗霖森也起来了。 两个人一块过来时，房铭嘉在和房志睿打着电话。张豪和罗霖森对视一眼，目光落到他手上，表情不对劲的凑过去。 房铭嘉结束通话，抬头就是两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他嘴角一边扬着，懒懒地明知故问，“看我做什么？不去收东西？” 罗霖森揣着明白装糊涂，张豪是揣着糊涂假明白，他“诶”了一声，斜着眼瞅着房铭嘉笑，“我懂。” 房铭嘉笑了一下，不说话。 “有情况啊？铭哥。”他蹭到房铭嘉旁边，肩膀怼了一下人，“别的兄弟也不问，但是你瞒着不说，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人是我们认识的么？” 张豪噼里啪啦一连串问下来，房铭嘉还是没说话，就笑。他现在也回知过味来了，手绳戴了，关系也被摆在明面上。他本就不打算瞒着什么，但是不意味着秦茉也是这么想的。她要是想着过段时间再说，他也能答应。 “认识的。”房铭嘉挑了这么一句回答。 “认识的？是不是……” “行了啊，你不说就问这个么？”房铭嘉打断他。 “……不，不是。”张豪心里好奇的不行，试着再争取，“兄弟，多问一个，行不行？” 房铭嘉瞥了他一眼，张豪期待地望着他，然后房铭嘉很无情地说：“不行。” 秦茉三个人下楼的时候，张豪还在试图打动房铭嘉。 “干嘛呢，这是？”郝媛媛不解的问。 “让铭哥吊胃口了。”罗霖森笑着说。 吃饭的时候，郝媛媛几个人也看到房铭嘉手上的手绳了。郝媛媛和蒋安琪蹙着眉，那手绳越看越眼熟，突然两个人都想到了，纷纷扭头看向吃饭的秦茉，正巧手绳的主人还夹了菜放她碗里，秦茉一脸自然的继续吃。 郝媛媛眼睛瞪大，蒋安琪则是内心自我消化了，张豪也注意到她们的动静跟着看过去。察觉到视线的秦茉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个，“怎么了吗？” “没事。”蒋安琪摇头，淡定地继续吃饭。 郝媛媛倒是想问，被房铭嘉扫了一眼，话到嘴边成了：“啊……没事没事。” p的没事，郝媛媛眼睛瞪那么大。张豪要揭穿她，嘴里被罗霖森塞了一块肉。 “好吃吗？”罗霖森问。 张豪注意力被转开，嚼了几下，含糊说：“好吃。” “好吃就多吃。”别说话了。 一顿饭，几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 秦茉提前把东西都收好了，她让其他人回去收东西，她留着帮忙收拾碗筷。林婶没让她帮忙，把人推出去，笑着说，“给老头子洗就行了，你们去收东西，别落下了。” 没办法，秦茉跟着他们上楼。 郝媛媛心里的疑惑还没解，她干脆把房铭嘉几个人也请进屋里。 “要干嘛？”房铭嘉坐在沙发上问。 秦茉自然而然坐在他旁边，她旁边是蒋安琪，房铭嘉看她一眼，秦茉轻轻摇头，她也不知道郝媛媛要干什么。 张豪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之间好像比我们的采光好一点啊。” 郝媛媛没搭理他的话，眼神带着怀疑，还有一丝挣扎地看着房铭嘉问，“铭哥，你手绳是女朋友送的？” 她问的直接，房铭嘉点头了，就说明一切了。 除了房铭嘉，其他几个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郝媛媛。张豪心想，他更想让她问是谁送的。罗林森和蒋安琪则是没想象到她会直接当面问。秦茉是被“女朋友”三个陌生又微妙的字弄得有些不适。 房铭嘉无奈笑了一下，这他想瞒也瞒不住啊。他偏头看秦茉，秦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 她眼里没有不情愿，只有被发现的不好意思和无措紧张。房铭嘉低头拉过秦茉的手，十指紧握，然后才认真地回答郝媛媛的话。 “就你们看到的这样。”他说，“我和秦茉在一起了。手绳是女朋友送的。” 郝媛媛也发现，自己一开始就磕了be的cp。她生无可恋的表情和张豪惊呆的样子，把其他几个人逗笑了。 “我还以为……”她叹了口气，接受的快，“好吧，铭哥，你好好对茉茉啊。” “你以为什么?这么勉强的么。” 郝媛媛连忙摆手解释，“没有啊。”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以为茉茉和班长有戏吗？” 房铭嘉：“那你也是挺能想的。” 郝媛媛：“嘿嘿。” 张豪傻了半天，回过神，兴师问罪地：“你们俩什么好的？还瞒着我们，要不是手绳，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秦茉解释：“不是瞒着，就是没想到什么时机合适说。” 房铭嘉挑眉，“你审犯人呢？”他站起来起来，手抬起来摸摸秦茉的头，朝着外面走。 “铭哥！你说清楚……” 张豪追过去问，罗霖森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房间静下来。 郝媛媛盘腿坐在秦茉旁边，好奇地问。秦茉没瞒着什么，老老实实回答。 “你俩谁先告白的？” “……我。”她先去亲的人，说是她应该不为过。 “你什么喜欢喜欢的铭哥啊？我都没发现。” “嗯……不知道，可能是高二下学期开始的吧。”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多久，编竹箩那天。” 郝媛媛笑的暧昧，“亲过没？”，蒋安琪笑出声，也好奇地等着秦茉回答。 “……”秦茉脸变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是郝媛媛和蒋安琪没放过她，打趣笑着继续问： “亲的哪？脸还是嘴？干吻还是湿吻？” “……我去下厕所。”秦茉受不住，跑了。 “诶，茉茉，你还没回答我呢。哈哈哈。”郝媛媛笑的仰着头，她也不是非要她回答，但是秦茉脸红红的样子看着好玩，她没忍住逗人。 “好啦好啦，逗你的啦，快出来吧。我不问了好吧。” 厕所传出声音，“真的？” “保真。” 几秒后，秦茉出来了。郝媛媛说不问就没问了，秦茉才放心的过去，帮着一块收东西。 “所以……是你先追的秦妹啊？” 房铭嘉手指摆弄手机，“嗯\"一声。罗霖森丢了件衣服罩张豪头上，“你问就问，能不能别把我内裤塞你衣服里裹着。” “啊，没注意。”张豪低头，好笑地把他内裤拿出来，“我说怎么这衣服布料还分层的。” “……”罗霖森莫名被他蠢笑了，肩膀不住的抖，“你二笔吧，还分层。” 房铭嘉也笑。 张豪后面没问了，知道他俩在一起了，觉得也是情理之中。他有时候想不出来房铭嘉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现在那个空有了答案，张豪觉得自己心里没太惊讶。房铭嘉对秦茉的照顾和在意，确实和对别人不一样。 再说，这俩人站一块确实养眼般配。 几个人收完东西搬到车上，和赵叔、林婶道别，启程回家了。 第69章 开始异地 “许舰晨太帅了吧，又进了一个球。”郝媛媛手托着腮，眼睛看着场上的身影。 秦茉点头附和她。 他们回来好些天了，今天出来打球，房铭嘉把许舰晨也喊来了。 其实打球是个意外。 房铭嘉在家想女朋友，发信息问想不想出去玩，说想她了。两个人以为可以是一次约会，秦茉特意穿了裙子，但是没想到下楼出门，就看见面无表情的房铭嘉和他旁边站着的张豪、罗霖森、郝媛媛以及一段时间没见到的许舰晨。 然后约会变成了团体出去玩。 房铭嘉不想打球，只想和女朋友谈恋爱。但是秦栎扒在门口，眼巴巴地说能不能带他一块去玩。所以房铭嘉没招了。 临时改了主意去体育馆，秦栎个子和罗霖森很接近，房铭嘉他们不是专业学篮球的，虽然他打的好，但是秦栎和他没有一块玩，打几局，慢慢也能跟上节奏。 房铭嘉下场，坐到秦茉旁边，举着水瓶喝水。秦茉拿纸巾给他擦脸，房铭嘉看了眼篮球场方向，“你弟？” 秦茉知道他想什么，手没停，“他知道。” 房铭嘉眼里闪过诧异。 “回来那天，他看见你抱我了。所以他问我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了。”她抬眼看着房铭嘉，轻声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觉得很开心。” 秦茉看了看四周，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 房铭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和认真明亮的眼眸，心里软软发胀，想亲她。 他喉结滚动，只说，“知道了。” 秦茉拉开距离，就乖乖坐在他旁边，看看场上。房铭嘉不动声色地牵过她的手，就这么捏着玩。 一旁的郝媛媛：…… 所以，她是不存在吗？ 后面张豪来喊房铭嘉，他也没动，摆摆手，“你们玩，我歇会。” 一群人玩到一会，接近下午。 结束后，房铭嘉他们才慢悠悠走着回家。 * 七月底的时候，房铭嘉收到了政法大学的通知书。八月初张豪和郝媛媛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一个是体校一个是师范大学，郝媛媛选的新闻专业。没几天罗霖森也拿到了通知书，医科大学的。 志愿的事，秦茉没瞒着房铭嘉。房铭嘉听她说的时候，皱着眉静默了很久。 该来的总会来的。 秦茉中午下楼的时候，看到了桌上被拆开的快递，旁边是通知书。她脚步放慢，没事一样走过去。 她以为方柔会说什么，但是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说。秦奶奶秦爷爷替孙女高兴，这通知书到了，心也放下了。秦任章笑着让她赶紧把通知书放好，别给弄丢了。 秦茉看向方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想去猜了，怎样都是她控制欲作祟罢了。 晚上房铭嘉收到她信息的时候，觉得松了口气，也觉得奇怪。 接下来的几天，方柔还是和平时一样，只有秦茉知道，她们之间还是隔了一条线。 房铭嘉开学时间比秦茉早一周。 没几天就得去学校的房铭嘉，给秦茉发信息发的勤。两个人单独出去过一次，像一般的情侣那样，去游乐场，去看电影。 同一个地方，不同的时段和不同的关系去，感觉都是新奇的。 秦茉渐渐的也发现了，房铭嘉变得有些黏人。不是随时要和你在一块的黏人，他们现在也做不到随时待在一块。 他早上醒了就给秦茉发信息，等秦茉回他了，他就打视频过来。看书的时候也要开着视频，晚上睡觉之前也开一会。 天天开视频，没那么多话能说。但是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也不会尴尬，很奇妙的感觉。 几个人的开学时间都不同。房铭嘉八月二十四就开学，秦茉是九月二号开学，张豪和郝媛媛是九月十号，罗霖森九月八号。 房铭嘉去学校报到前一天晚上，张豪和罗霖森跑他家，说第二天跟睿叔一块送房铭嘉去学校。 “诶，我妈送我去上学估计就现在我这样的心情了吧。”罗霖森感叹地说。 房铭嘉往他屁股上踹一脚，笑骂，“占谁便宜呢你。” 罗霖森笑着躲开。 但是第二天，这两人睡得沉，房铭嘉没叫醒他们。常北离着挺远的，来来回回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不想让他们跟着折腾。 房志睿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到看到儿子拎着行李箱出来，他才意识到儿子好像真的长大了，这一次离家再回来就是几个月后了。 他问过，国庆会不会回来，房铭嘉说看放几天假，笑着说他，学校还没到就想着国庆放假了。 孩子小时候，大人让别老想着放假，等到了长大以后，开始倒过来，换他们开始盼着放假归家。 “爸，别愁着脸了。”房铭嘉抱抱他爸，笑了一下，“我还没进学校呢，你就这样了。” 他挺怕他爸在他走后会哭的。 车子驶出小区的时候，他朝后看了眼，回过头坐着。 小情侣开始异地了。 房铭嘉在车上睡着了，房志睿没一会就看看儿子。五六个小时的路，被他开得慢。房铭嘉醒过一次，看到定位显示，怀疑他爸得开到晚上送他进去 。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信息未读的也不少。 他先点进置顶里，给秦茉回信息。 备注是小乖。他之前听秦奶奶这么喊，觉得挺合适秦茉的。 然后他才去看罗霖森和张豪发的信息。这两人发的语音，一条接一条。他每一条听了点开头就换下一条。 太长了，听不过来。 张豪和罗霖森醒了才发现人走了，发信息吐槽他。 房铭嘉挑着信息回，秦茉的信息发过来，他点进打了视频过去。 接通后，秦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和她平时的声音不像，“快到了吗？” 房铭嘉靠着座椅仰着头，看着屏幕上的秦茉，头发一侧被她撩到耳朵后，趴在桌子上，显得人乖的不行。 “嗯，一个小时左右吧。” “我听媛媛说，张豪和罗霖森去送你了？” “嗯，来了。我出门没喊他们，所以现在不知道回去没。” 秦茉又是惊，又是觉得好笑，“你这样，他俩闹不？” 房铭嘉想起那些语音，也笑，“闹啊，但是太折腾了，他们去干嘛。” 房志睿撇撇嘴，上一秒舍不得儿子的情绪散了些。他了解自己儿子，自然能发现不对劲。 但是挑明的那天，是房铭嘉的手机响了，手机在茶几上，房铭嘉人在厨房。房志睿想着帮他拿过去的时候，手机不响了，然后他就看见了手机锁屏上的照片，一个女孩摘草莓，仰着脸笑得明媚。 房铭嘉没瞒着他，承认了，是在谈恋爱。房志睿还语重心长地提醒他，虽然知道自己儿子不会做，但是情到浓处，谁知道呢。 他说:“爸不会阻拦你，但是你们现在还小，你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人姑娘负责。” 房铭嘉难得的脸红了，耳朵也跟着红，说了句知道了，人就上楼去了。 他打电话，一个人就像陷入爱河的年轻人，讲话和眼神都柔情。房志睿没眼看，专心开自己的车。 秦茉和房铭嘉聊了几句，和房志睿问了个好，才挂了视频。 第70章 闹别扭了? 政法大学三号楼b302。 徐子傲反着跨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诶，慕思易，你把桌子都快擦掉一次皮了。” 这是慕思易第四次抽湿巾擦桌子了。 浴室，王涛裸着上半身出来，麦黄的皮肤是滑下水珠，没入裤边。他甩脑袋上的水，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和洁癖患者住一块呢。” 说他是洁癖患者，是因为他们三个都是提前一天来学校。慕思易床板床栏清理了两遍，还加了一层席子垫底，带来的口缸什么的他都洗了一遍，桌子椅子每一次坐都要擦一下。 现在擦了四遍桌子，是因为徐子傲把快递给他放在桌上了。 慕思易又抽了一张纸，把落在桌上的水点擦了，不理他俩，抬眼扫了一下徐子傲，“你自己没座椅么，你坐到别人位置了。” “怕啥，这不还没来嘛，我坐一下也没什么。”徐子傲不在意地说。 他们宿舍现在只有三个人，四人寝，床位空了一个。他们倒是问了宿管阿姨，知道这是雾阳的状元，叫房铭嘉。 “这哥们学习真好。”他感叹着说。 “那倒是。”王涛笑着说。他爬上自己的床上，盘着腿，问:“你俩打游戏吗？” “来来来。”徐子傲来精神了。 “不了。”慕思易坐位置上，看了一眼手机，才翻开手里的书看。 “他就这样，他不游戏的。”徐子傲解释道，“高中那会，教他打游戏都不玩。” “你俩一个班的？”他以为只是一个学校而已。 “嗯。” “缘分啊!” “那确实，哈哈哈。” 房间里慕思易面无表情地看书，旁边两个人一脸认真的打游戏。 “吱呀——” 门开了。 三个人齐抬头，看门口出现的行李箱。 徐子傲:这是舍友…的行李箱吧。 门口有声传来，“同学，行李箱放门口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一道低沉有礼的声音。 “不客气。”声音渐远。 房铭嘉推着行李箱进去，就对视三双明晃晃的眼睛。 “……” 慕思易轻描淡写移开视线，低头看书。徐子傲翘着嘴角，抬手打招呼，“你好，新同学。” 王涛:“你好。” 房铭嘉点头回应，疏离而礼貌道:“你们好。” 徐子傲看着朝王涛挤眉弄眼，帅哥啊，咱们宿舍颜值可不得了。他打量了几眼房铭嘉，不由点点头。 他以前觉得慕思易高冷闷骚，现在看看新舍友，才觉得气质冷也是分类的。房铭嘉看着冷峻，但是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而是沉稳和随意的。 房铭嘉坐了一路的车，身上不太舒服，把床铺好，从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洗澡。 时间慢慢接近六点。 房铭嘉看着空空的那张桌子，“空着的那个位置是我的么？” 他冷不丁出声，几个人愣了一下，王涛反应过来点点头，“对，是你的。” “谢谢。”房铭嘉把桌子擦了，包放在上面。 “待…”徐子傲刚要问待会要不要一块出去吃饭，房铭嘉就拉开门要出去了。 房铭嘉听见声，疑惑回头。 徐子傲把话接上，“我就问一下，待会要不一块出去吃饭。” “不好意思，我家里人在外面，下次吧。” “啊，没事没事。”徐子傲笑着说，“那就下次一起。” “嗯。”房铭嘉歉意点点头，出门后把门给带上。 房志睿原本是想陪着一块进来，但是找不到停车位了。房铭嘉就说自己可以进去，有志愿者接生，东西可以请人帮忙拿进去。让他去找饭店，他弄完就去找他。 他嫌带太多东西报道麻烦，寄了快递过来，估计明天后天就能到。现在带的也就简单的被褥床单枕头，天气热，他没带太厚。 等天冷了，在这边买厚一点一点棉被就行，东西大多都是到这准备，他想着的是明天再去买，今天先凑合着。 房铭嘉头发湿着，风吹过去，浑身透着凉气和清爽的洗发水沐浴露味。 他等车的时间，给秦茉发信息。 ［到学校了。］ ［在做什么？］ 秦茉没回。车到了,他收起手机上车。 “师傅，丽居饭店。” “好嘞。” 房志睿正要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房铭嘉进来了。 “还挺快。” “爸。”房铭嘉拉过凳子，“你点菜了吗？” 房志睿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问，“宿舍几个人的？” “四个。” “马上入秋了，天凉，要不然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我再回去？” 服务员来上菜了，房铭嘉把水杯挪了一下，摇头：“现在这么晚了，你开一下午车了，不累啊？” “您请慢用，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欠着身子微笑说。 房志睿点点头，也笑，“好的，谢谢。” “不客气呢。”服务员说完走了。 房志睿才接着刚刚的话回答：“陪你买点衣服的精力还是有的。” “那行。”他没拒绝了。他爸这摆明了就是舍不得，他再拒绝就伤人心了。 房志睿听到儿子答应了，肉眼可见的开心了。 两个人吃着饭，说上几句话，气氛也是祥和。房铭嘉手机响了，他停下来看手机，然后又把手机倒扣着放一边。 没一会又响了，他停下来去看，眉头微微皱着，把手机放一边。 “有人找啊，不回？”房志睿瞅瞅手机，问。 “信息推送的。” 到这，房志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吃饭的地方走几步对面就有服装店，嫌停车位难找，走着路过去，随便挑了一家合眼缘的进去。 销售员走近，“您好，欢迎光临，需要带您看看吗？” “不用了，谢谢。”房志睿说，“我们想自己看看。” “好的。” “铭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他走在前面问房铭嘉。 房铭嘉：“颜色简单一点，保暖就行。” 接下来，房志睿就发现自己儿子心不在焉的。他把问过一次的衣服拎到他前面，问，“这件呢，这个行吗？” “还可以。”房铭嘉抬眼看了一下说。 “……” 他第一次说的可是不合适，这现在又成还可以了。 “和小茉闹别扭了？”房志睿猜着好奇地问道，他儿子这满脸不开心的样子，联想到秦茉，估计是在等信息呢。 房铭嘉一顿，反应过来笑了：“爸，你想我点好。没闹，好着呢。” “没闹就没闹吧。” 看他那明显不信的口语，房铭嘉强调：“真的没闹。” 房志睿笑笑，说：“行行行。” “明天爸就走了，你别看那手机了，陪爸逛逛，行不？” 房铭嘉知道他故意这么说的可怜兮兮，但是还是说行。然后后面也没看手机了。 两爷们买东西随便，觉得还行就买了，半个小时后从店里出来，手上拎着两个袋子。送房铭嘉回学校，房志睿叮嘱了几句，看着人进去，走了几步停下，不知道自己儿子要干嘛。 这时，他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房志睿解开手机看—— 【到酒店给我发信息，别看了，爸。】 他笑笑，收起手机，进车里启动车子走了。 第71章 回信息 房铭嘉到宿舍的时候，几个人还没有回来。他把柜子好，衣服挂进去，新买的这些要洗过才能装进去。 宿舍是床在一边，上下铺，桌子一排在一边。卫生间独浴，还给配了一个洗衣机。 他把洗衣机简单洗了一下，新衣服放里面洗。材质不是什么特别的，他也不用去注意什么。 弄完这些，折腾的一身热，他扯起衣领闻了闻，略蹙眉，拿衣服进去冲澡。 出来躺在床上，他看着自己和秦茉的聊天页面，自己发出去的几条信息都没回。秦茉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中午打过一次的视频通话记录。 不回信息…… 想到志愿的事，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干嘛，房铭嘉给张豪和罗霖森发信息，问他们回去了没。 【豪儿：回了，但是现在我在罗霖森这玩呢。】 【豪儿：到地了？】 【房铭嘉：到了。】 【房铭嘉：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的？】 【豪儿：一两点的时候吧。】 【房铭嘉：你给秦茉发个信息。】 【豪儿：？？】 张豪靠着罗霖森，看到这条信息，拍拍他：“你说铭哥这什么意思？” 罗霖森凑过来看，想了想，“吵架了？” “不知道。”张豪摇摇头。 【豪儿：你惹秦妹，人没理你了？】 “……”罗霖森笑了，“你怎么这么会问呢？”要是真的，他这问的够戳心。 房铭嘉也觉得自己是闲的，才问他。 【房铭嘉：她没回我信息。】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活像深闺怨妇等不到丈夫回来一样，张豪稀奇了够呛，罗霖森也挺惊讶，他铭哥谈个恋爱倒是……挺黏糊。 张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反手就发信息：【铭哥，你的高冷和冷漠呢？你忘了，你以前几天都不回我和罗森森的事了。】 房铭嘉：…… 他还在发。 【豪儿：你给人秦妹一点空间，爱情才会长长久久。】 【豪儿:你们不是昨天才见的面吗？媛儿都说了，你俩去约会。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缠这么紧，这样不行啊，铭哥。】 【房铭嘉：你现在还单身，不是没有理由的。】 “？”张豪受伤地：“铭哥这话是在讽刺我是不是？” 之后张豪发过去的信息，没了回复。 罗霖森笑的不行，“说的你谈过似的。” “谈是没谈过……”张豪语气没什么变化地随意道：“倒是有个想谈的。” 罗霖森没听清，“什么？” “……”张豪，“没什么。” 秦茉这边，不是需要什么私人空间，她和房铭嘉快谈了两个月了，关系自然而然没觉得谁限制了对方的私人空间。巴不得天天黏糊在一块。 她没回信息纯粹是手机坏了。 房铭嘉去了学校，过不了多久她也要去学校，房志睿待在家里的时间稳定。奇奇和胖墩一窝子猫，只得送去给张豪妈妈那养着。 张姨挺乐意的，她本来就喜欢猫，老公出门上班，儿子在家她嫌闹腾。自己一个人养着猫解解闷，总是好的。 秦茉心里感激，送猫过去还陪着聊了会天。那时候张豪没在家，张姨说和罗霖森跑去找房铭嘉了。 出门着急，手机没拿，秦茉等回家找手机找了半天，才在床脚下面看到手机。 “……” 手机从右上角裂了很多裂纹，还进“水 ”了…三只小猫还少会在地上尿尿，他们比一般的猫爱干净。但是极小概率也让秦茉遇上了。 手机裂了没什么，但是进水之后显示屏点不动了。 秦茉心里无奈，换衣服准备上街修手机。 秦任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秦奶奶和秦爷爷也在，方柔从厨房抬着果盘出来。 “茉茉，来吃水果。”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方柔问，“要出门？” 秦茉拿了一个苹果，点头:“上街修手机，让小猫给摔坏了。”她晃晃手上的袋子。 “爸送你去。”秦任章说。 “不用了，我打个车几分钟就到了。” “那你自己去，注意别上错车。”这几个月拐卖的事例不少，秦任章不放心地叮嘱。 “小乖。”秦奶奶说，“那这样的话，是挺危险的，让你爸送你去得了。” “没事，奶奶，我会注意的。”秦茉笑着说。她到门边换鞋，想到什么，抬头喊了一声“爸”，秦任章应了，看着她。 “怎么了？” “过几天开学，学校可以提前一天到校报到，我们就提前两天去，行吗？”她捏了捏手指，“当天去的话，人太多了，我想到那边提前一天，去周围逛一逛。” 秦任章不疑有他，思吟了几秒，才点头答应:“可以。” “提前去？”方柔说，“你提前两天去，那爸爸妈妈就陪你一天，第二天送你去学校了，我们再回来。” 秦茉:“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你妈说的也是，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秦奶奶说。 秦茉摇头，笑着说:“不用陪我，你俩不是还要回去上班吗？而且家里只有奶奶和爷爷，他俩谁送秦栎去学校啊。” 秦奶奶:“让他自己坐公交车去。” 在同学家玩的秦栎，突然打了个喷嚏。 “真没事的，奶奶。”秦茉好笑地说道:“我之后在那也是要一个人的，提前适应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我也不用去和太多人挤，不是吗？” 秦任章想到什么，“那我们第二天回来了，你去学校，行李就得自己一个人弄了。你怎么拿进去？” “学校有学长学姐可以帮忙，而且我东西不多，能拎动。”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秦任章现在也不敢管得太多，让孩子自己拿主意。 方柔迟疑了。她在别的地方没什么特别要强的要求，但是在学习和能力上，她不容秦茉松缓。一听要适应，她就没话说了。 确实，她和秦任章不可能永远陪着她，她自己适应，以后才能更处事不慌。 除了方柔，其他几个人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秦任章刚刚答应了，也就默认了。 秦茉拿着手机出门，呼出一口气。 手机能修，因为摔的深，得换主屏幕。店主说得要两个小时，秦茉说可以。 这么长的时间，她坐着无聊，想着去高叔那待会，那至少有电视可以打发时间。 高中毕业之后，李可音还住在这，所以秦茉上街偶尔会碰到她。秦茉到高叔店门口就碰上围着工作围裙走出来的人。 李可音有些惊讶，然后笑着问，“你还没开学吗？”她知道秦茉报了哪的学校。 心态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李可音现在比以前爱笑了，也比同龄人成稳很多她身上的感觉，让人看了就知道是有故事的。 “过几天就去了，你呢？”秦茉问。 “我也是过几天，医科大学开学报到比你们晚一点。” “医科的？”秦茉找了个板凳坐着，仰着脸说，“你和罗霖森一个学校呢。” “是吗？”李可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选的和我选的科应该不会是同一个。” “丫头，和谁说话呢？”高叔听见声音出来，觉得耳熟。秦茉坐在小板凳上笑，“是我，高叔。” “茉茉？我还以为去上学了呢。”高叔立马笑了，转回去拿着一包东西出来，“这几天我从我儿子那回来，以为你去学校了，想着过几天给你寄过去的。” “这什么？” “一些青团，麻薯球，糕点的，保质期十多天的，你带着去学校，自己吃也能给同学分一分。” 秦茉笑着接过来，“谢谢高叔。” “没事没事，你俩聊，我里面还弄着东西。” “诶，好。” 电视没看，俩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秦茉坐了一会，店里人渐渐来得多了，她就起身带着手套帮忙打包。 高叔家的糕点店很受欢迎的，虽然店面小，但是卖出去的多，知道的人也多。他做糕点的食材都是自己去选的，真材实料，价格实惠，还会赠一些，街边的人都知道他家。 李可音在毕业之后就来高叔这做兼职，高婶很少来铺子里。周围的人都知道 高叔很疼老婆，开店他都是自己来，高婶来过几次，他都没让帮忙，就让她在一边坐着和自己说说话。遇上天气热或者太冷，两口子就都不来了。 第72章 有女朋友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天色渐晚。 这么一直站着忙活，腰和腿都酸，忙上头了才恍然发现时间过得快。 “我手机还在手机店，后面的就你自己弄了，我得先回去了。”秦茉脱下手套。 “好，你都在这快一下午了，我还得谢谢你呢。不然忙得不行。” 秦茉摆摆手，“没什么的。”她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去拿手机的时候，店主记得人，笑着拿出手机，“我还以为你忘了。” 秦茉就笑，“那不会，就是忙着事，一下子过了时间。” “手机上的皮筋可以解了，三个小时过了。” “好。谢谢。” “慢走啊。” 秦茉出门拿着零钱，打车回家司机都给摸了零。 回到家把手机充上电，秦奶奶喊下楼吃饭。秦栎早上去同学家玩，现在已经回来了。 他等秦茉过来了，凑过去，小声说，“你干嘛呢？不回铭嘉哥信息。” 秦茉看了看四周，低过头偏着脑袋，“他去问你了？” “嗯…”秦栎拉长音，“不然我咋知道的咧。” “我手机坏了。”秦茉说。她低着头吃饭，没一会就放下碗筷，拿纸擦擦嘴，“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诶…这孩子 才吃这么点就饱了？”秦奶奶看着一溜烟儿跑上楼的秦茉，无奈摇摇头说。 “她平时也就只吃这么一点，现在这些小孩，一个个喊着减肥。想想我们以前，想多吃都没得吃…”秦任章说。 方柔瞥他一眼，“你前段时间不还说要减肥在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秦任章哈哈笑两声，“那能一样吗？太胖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茉茉那和我不一样，她那是太瘦了。” 秦奶奶笑他，不说话了。 秦栎跟着插几句话，打趣他爸，胡乱扒几口饭，放下碗筷也跑上楼了。 房铭嘉的账号上有不少皮肤，他心痒很久了。房铭嘉下午直接把密码发给他，说给他玩几天。把秦栎高兴得不行。 秦茉没想到自己会耽搁这么久，早知道的话该给人打个电话说一声的。 给手机开机，数据缓了几秒，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房铭嘉给她发的信息就有好几条。 最后一条信息就是半小时之前发的。 【男朋友:看到了回信息。】 现在九点左右，他那边应该还没睡，而且入学要弄的事不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忙。 放弃打视频，她想着还是先回信息吧。 【qingmo:什么时候到的？】 【qingmo:［小猫跪地.jpg］】 “手机摔坏了，拿去修…”秦茉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打字，还在输入中，他的视频通话就弹过来了。 她点下接通，房铭嘉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他背景是床铺，周围有别人的说话声。 房铭嘉看了看她，拿着手机去阳台，面无表情地，秦茉心虚地出声，“生气了？” 房铭嘉垂着眉眼，不高兴地承认，“嗯。” 他这么一嗯，秦茉压着嘴角忍着没笑，他这样有点可爱。他说出来她哄哄就好，就怕他不说，一个人在后面又难受。 “对不起嘛。”秦茉诚诚恳恳道歉，眼睛弯着，喊得好听，“铭哥，别气了呗。” 房铭嘉不说话，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眉眼舒缓了不少，他可能都没发现自己有皱眉。 她接着解释，“刚要给你发信息呢。手机摔了，小猫在地上撒尿了，手机进水点不了。拿去修了两个小时才弄好。现在充上电了就来找你了。” “嗯。”房铭嘉手搭着护栏，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他看着屏幕上的人，问“吃饭了没？” 好在是说话了。他一开口，秦茉觉得莫名想他，好像很久没听到他声音了。 她点头，听话地回答，“吃了，刚刚吃的。” “铭哥，你吃了吗？什么时候到的？”她心里还惦记着哄人。 房铭嘉轻笑出声，“够了啊你。”一口一个铭哥，心都能被她喊软乎。 秦茉也笑，下巴支楞在桌上，看着他。 “手机…”他想到什么，眉眼笑着，也装不了生气的样，“手机让小猫弄尿上去了，你不嫌啊。” “有点。”秦茉皱鼻，苦兮兮地:“但是没办法，手机里面还有不少照片呢。” “那你就这么拿去给人师傅修的？” “没，那不能。我拿水冲了之后，用纸擦干水，放袋子里拿着去的。”她摇着头说，“我闻了，没味。” 房铭嘉笑了，还能拿水去洗，傻乎乎的。 “铭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提醒道。 “什么？” “刚问的啊。” “没到多久，五点左右吧。” 秦茉问，“那睿叔呢，他明天回来啊？” “嗯。”房铭嘉说，“公司得开会，有项目要谈。他原本要多待一天的。” “你明天要做什么吗？”秦茉支着下巴在桌上，说话眼睛一转，眼睛圆溜溜，看着可爱。 “没什么要弄的，明天还是新生报到。”房铭嘉看她下巴，笑了一下，“头抬起来，下巴该红了。” 秦茉“喔”一声，听话抬起头，下巴那果然红了。她身上衣服没换，就这么坐在凳子上和他聊天。 “那你明天要出去外面转一转吗？” “不去。”他说。 “为啥啊？”她问。 “就我一个人出去啊。”房铭嘉随意地说，秦茉这听了就想着她铭哥一个人出去玩，孤孤单单一个人，心里心疼了，“你舍友呢？他们好不好相处啊？” 她后面那句问的小声，知道他是在宿舍，怕被人听见不好。 房铭嘉继续卖惨，“那不知道，今天才见的。”看着她在那愁起来了，他抬手，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手指曲着，关节在她额头那磕磕，笑着说，“看给愁的，我逗你呢。他们明天要出去外面吃饭，一块去的。” 但是难不难相处，那不是一句两句话聊了就能判断的。 秦茉没恼他逗人，知道他是和舍友一块出去，心里高兴了。 两个人想到什么聊什么，视频打挺久。想着房铭嘉是在阳台，常北那边天气比这边要凉些。怕人着凉感冒，让房铭嘉进屋去，发信息聊。 挂了视频，房铭嘉进屋就被几双眼睛又盯上了。他们在屋里，离阳台不远，模模糊糊能听见那么几句。 他们回来的时候，带了小龙虾和烤肉，喊房铭嘉一块来吃。男生在一块，相处起来快，一块吃顿饭，再不行打打球，氛围就能联络不少。 王涛心眼小，打趣问是不是女朋友，房铭嘉笑了笑，点头承认了。然后王涛和徐子傲笑得欢。 “我就说是女朋友吧,你非得说是人家妹妹。”徐子傲朝王涛笑着拍手，“别忘了，明天的水，你请客。” 王涛无奈笑着说:“知道知道。” 房铭嘉挑眉，这俩人拿自己打赌了都。但是他没说什么，坐到座位上。桌上摆了小龙虾和烧烤，刚刚他们带回来了。 他坐着吃烤串，听徐子傲笑够了又开始八卦，“诶，铭哥，你这女朋友高中配的啊？” “嗯，高中同桌。”他没瞒着。 “卧槽!”徐子傲羡慕了，“这好啊，这网上怎么说的，从校服到婚纱啊。” 房铭嘉一听，挑眉说，“谢谢。” “嫂子在哪读书啊？异地？”王涛喊得顺口。 “b大，也在常北。” “…”王涛&徐子傲，两个人异口同声:“这么厉害呢？” 慕思易也抬了一下头，是挺不错的，b大的录取分数线在大学排名都是前四的。 房铭嘉:“嗯。” 他羡慕完就感叹:“那咱们宿舍就只有我们三个单身狗了。” 王涛剥了一个虾丢嘴里，吧唧吧唧吃完，“别带我，我的爱情在路上了。” “p的爱情在路上。”徐子傲笑着和房铭嘉说，“他刚刚在外面说，明天去帮新来的同学抬箱子，爱情来的快。这不是和学长抢活吗？哈哈哈。” “你不也说要去!”王涛不好意思地笑笑，恼羞成怒。 一道淡淡地声音响起，“也别带我。” 没想到慕思易开口，几个人看过去。徐子傲和他高中同学，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别装，你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徐子傲说的十有九足。 每天过得像和尚一样，对女生正眼不瞅，他能有女朋友才是奇怪事。 “你又知道了？”慕思易手指在手机上点，眼神扫了他一下。 “不会吧，你真的瞒着我悄悄谈对象了？” “你管怎么多？” 最后徐子傲缠着去问是不是偷偷背着他谈恋爱了，慕思易只回了一句谈恋爱谁背着谈，就什么也不肯说了。徐子傲好奇得不行，问不出结果，心里笃定这人八成是唬人的。 第73章 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认床，还是因为换一个陌生环境，房铭嘉晚上没睡好。再加上他的胃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吃的烧烤，他这会就烦躁加胃痛，整个人气压低得。 他在家睡了几个月，乍一下睡这么窄的床，他睡着不习惯了。高中的宿舍他也是适应了几个星期才习惯的。 房铭嘉闭着眼睛，冷白骨节明显的手伸到枕边摸摸，摁开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七点三分。 宿舍寂静无声。 他揉了揉眼睛，给秦茉发了个早安，起床了，打算出去买早点。 宿舍其他人在睡觉，他动作放得轻，但是慕思易还是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弄醒的。 房铭嘉朝人歉意看一眼，慕思易反应了一下，压低嗓音说，“我醒了一会了。” 所以最后出门买早点的人，变成了两个。 学校的食堂开着，他们也不想跑去外面买，宿舍离学校门口还是挺远的。就近在食堂买的早点，顺便给宿舍另外两人也带了一份。 回去的路上，秦茉发信息过来了。房铭嘉下意识打了视频过去，他和秦茉这段时间都这样，不喜欢发信息，有事就打视频。 但是现在他旁边有人，他打着视频，顾及不上，怎么也觉得不太好。慕思易应该是看出来了，他说的直接，“你打吧，我早上也不太想聊天，不用顾忌我。” “啊，行。”房铭嘉说，这人倒是挺直爽。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房铭嘉也就没担心别的。 视频接通，秦茉还闭着眼睛侧着脸睡觉，房铭嘉放轻声音，“没醒呢？” “嗯…”秦茉迷糊的应他。 “没醒你发信息，我以为你起床了。” “嗯…没。”秦茉打了个哈欠，房间光线暗，但是手机屏幕荧光还是让房铭嘉看见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子。 “这么困呢？”说着肉麻又矫情，但是他还是觉得挺玄妙。烦了一早上的心情，现在看着人都舒畅了不少。 “回笼觉难起…”秦茉笑了笑，声音软乎，问:“铭哥，你在外面呢？” “嗯，早上胃不舒服，出来买早餐。”他说。 “胃又难受了？”秦茉这下眼睛睁开了，担忧地看着他。 房铭嘉只是和女朋友说实话，不来瞒着的那套苦情戏码而已。也舍不得让人担心什么，笑着说，“就早上一会，早上起来都这样，现在好点了。” “那行吧，你别喝凉水。药的话，还是少吃吧，是药三分毒，胃病还是得饮食上调养…”她絮絮叨叨地说，房铭嘉就这么一路上听，也不打断她。 他说出来，就是喜欢秦茉在意和惦念他的感觉。秦茉知道不知道都会配合他，两个人谈恋爱，很少会有尴尬的范围。 他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两个人关系转变会不会不适应。但是看到对方，心里也只有庆幸开心和微妙的满足感。 慕思易微微挑眉，还真是不客气，说不用顾忌还真的当他不存在。 * 新生报到完的第三天，军训也开始了。 房铭嘉在一群男生里，算白的，军训三天下来，也逃脱不了晒黑的命运。但是比起其他人，他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而且颜值摆在那，丑不了。 一米八几的高个，墨绿的军训服穿着，宽肩窄腰，长五官硬朗，轮廓分明。女生往他身上瞅的概率高得不行。 学校食堂排队等得久，几个人扫了共享自行车出去校外吃。晒一早上太阳，没吃饭就先咕噜咕噜喝冰水。 男孩子吃饭，吃得快。 回校的路上，从他们旁边走过的女生，不少打量房铭嘉的。 徐子傲心里羡慕的不行，又幸灾乐祸的想，喜欢也没办法，人有主了。 房铭嘉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低着头回信息。 秦茉早上八九点的时候给他发的信息，他那会在军训，手机是被收上去，结束后才发回来。 秦茉回的快:现在回宿舍了？ 房铭嘉回了个“嗯”，发信息：中午回去睡一觉，下午还接着训练。 秦茉坐着车里，回复他：知道了。你别嫌麻烦，记得防晒，晒伤了就难受了。 房铭嘉回到宿舍，给她开了视频，秦茉没接，说她现在在车上不方便。 他就发信息，秦茉说陪家里人上街上逛一逛。视频没得打，他俩就发着信息聊了一会，房铭嘉才准备睡午觉。 看到的，摸不着，这感觉挺不舒服。想秦茉是明天都会有的情绪，只是有的时候来的突然，亦或是在某一个瞬间思念如潮席卷。 秦茉提前一天来，秦任章和方柔早上就送她去了常北，到地方是中午的十二点多。酒店离学校很近，秦任章和方柔对此倒是放心了不少，只要秦茉不要去太远，不至于找不到学校。第二天中午他们就回去了。 回去之前，她们想带着秦茉去把东西买齐，但是秦茉说不好带进去，两个人才放弃。学校有提供床被褥，只是价格另开而已。所以秦茉带的东西没有太多。 看着车慢慢驶入行道，渐渐没了踪影，她这一刻心里说不上是不是离家的雏鸟情感多些，还是马上可以一个人安排自己生活的自由感多。 她站了一会，才转身回房间。 房铭嘉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天中午心里念着的人，会在下午出现在学校门口。 他们结束下午的训练，晚上安排的集体活动临时取消了，教官晚上要聚集开会。所以时间充裕，房铭嘉他们照常出校门吃饭。 徐子傲和王涛搭着肩，对房铭嘉一结束就拿着手机给女朋友发信息的行为以及习以为常了。 “铭哥，你们这样不会觉得烦嘛？”徐子傲问出来也觉得自己话有些歧义，他解释，“没别的意思，我就好奇单纯问问。网上不都说什么距离感，新鲜感一大堆的嘛。” 房铭嘉没在意，但也没有说烦不烦，只是敛着眉眼，眼里情绪淡，说道：“网上一千个人，一千种谈法。谈恋爱，两个人情愿心里明白就行。” “啧，铭哥说这话的样子真帅。”徐子傲搓搓下巴说，“挺像情感大师，哈哈哈。” 他们聊着天，朝饭店走，突然王涛情绪激动，他拍拍徐子傲，眼神往右边示意，徐子傲不明所以看过去，呼吸一窒。他们右边人行道上一好看姑娘朝着这边过来了。 常北今天的天气凉爽，秦茉一身杏白色及膝短裙，长发随意披在脑后，额前刘海被风轻轻吹动丝滑地顺着脸飘动，好看的眉眼忽隐忽现，白皙长腿柔荑，她独特的清冷气质和夕阳余晖照她身上的光，相斥又觉得合适。 身上像发着光似的。 初恋女神说的就是这吧，徐子傲和王涛看呆了。下一秒就看见她眼神落在房铭嘉身上，步子不停地越走越近。 我去！不会又是冲着房铭嘉来的吧？王涛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已经想到她被拒绝后的失落和难过了。学校和房铭嘉加联系方式或者直接表白不是没有，但是都被拒绝了。 房铭嘉低着头走，发信息发的认真。 秦茉眼里难掩的开心，她抿抿唇。靠近房铭嘉，她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角，离着毫厘的时候，旁边一只大手拉住她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 “？”秦茉迷茫无措地看过去，王涛心痛，表情复杂无奈地说，“姑娘，别想了，这男的有主了。他凶起来吓人，你别去碰他。” 前面的慕思易和房铭嘉停下。房铭嘉闻到一股熟悉气味，面上的淡然在一瞬间变得诧异不敢置信，他突然转过身，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房铭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伸手过去把人拉过来，他现在像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么看着秦茉。 其他三个人，慕思易在他打视频的时间隐隐约约看见过人，猜到可能是他女朋友了。 但是其他两个就不是这么想的了，王涛睁大眼睛，“喂，铭哥，你干嘛!你有女朋友了，你这劈腿啊!” “虽然人姑娘确实好看，但是你这…真的就过分了，嫂子知道了，你不得——” “什么时候来的？”房铭嘉没理那两人，低头问秦茉。 “昨天。” 缓了几秒，秦听他们的话也知道说的什么意思了。她不好意思地朝王涛他们笑笑，“我叫秦茉。”她往房铭嘉那看了眼，“他女朋友。” “啊？” “喔喔，误会啊，原来是嫂子。” “铭哥，你怎么不早说？”徐子傲反过来怪房铭嘉。 “我怎么说？”房铭嘉说，“我不也现在才知道。” 慕思易看看他们，从一边伸出两根手指 扯扯徐子傲的衣服，“想当电灯泡吃狗粮就继续待着。” 他看着房铭嘉，“晚上回来吗？” 房铭嘉回答:“不回了。” “行。”他说完就朝前走，徐子洋挤眉弄眼跟上去，王涛心情复杂也跟着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房铭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问她，“吃过饭了没？” 秦茉说吃过了才过来找他的。 房铭嘉说一句“那就行” 之后就没开口，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点了几下，他拉着秦茉拦了一辆车。 秦茉觉得他怪怪的。她想给他一个惊喜，以为房铭嘉会开心，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又不像不开心，但是…说不上是什么。 心里不由酸涩，有些失落。 她看向窗边，眨眨眼睛平复心绪。 车子停了，房铭嘉拉着她下车，秦茉也不问去哪，不出声低着脑袋跟着走，像做错事的小朋友。 直到进了酒店，她才抬头疑惑地看向房铭嘉。她记得刚刚他说了不回去，所以是决定睡酒店里啊。 房铭嘉跟前台拿了钥匙，带着秦茉上楼，找到自己的门牌号插钥匙扭开门。 秦茉想起他还没吃饭，出声提醒，“你还没…唔…” 话音未落，房铭嘉拉她进去，灯没开，把人抵在门上手垫在她脑后，低头凭感觉吻下去，不偏不倚。 房间黑黑的，秦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睫毛扫在自己脸上的感觉，痒痒的。 呼吸被夺，他吻得深，嫌不够似的手把她往自己方向抬，秦茉哼了两声，嗓音像小猫，却配合着抬头，和他纠缠。 房铭嘉手圈着她腰，他低着头吻，她受不住软着腰往后躲，但是被追着亲得紧。 房间里只有衣服蹭在一起发出的布帛声以及呼吸加重的喘息和粘稠水声。 像一曲缠绵多情的乐谱。 两个身子贴的近，小情侣吻着吻着就能轻易察觉到对方的反应。 房铭嘉撤开些许，两个人缓着呼吸，秦茉不自在的缠着睫毛，声音轻轻的，还有一丝接吻后呼吸不稳的颤音，“铭哥…” “嗯。”房铭嘉抵着她额头，偏头凑上去，亲了一口。 “这个惊喜，你喜欢么？”她问。 房铭嘉低笑出声，脸埋在她脖颈处，嗅嗅，热气喷在她脖颈上:“你说呢？” 秦茉从他刚刚的吻就知道，他是开心的。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的。 房铭嘉打开灯，视野一下亮起来，他们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 秦茉还惦记着他没吃饭，“你饭还没吃呢。” 酒店门口上下都有店铺卖吃的，秦茉吃过了，但是还是陪着他吃了些。 “要逛逛吗？”房铭嘉问她。 秦茉想了想摇头 ，“不想逛。” 最后两个人回了酒店，房铭嘉订的两张床，他原本想送秦茉回她自己的酒店，但是私心下，他还是想和秦茉多待一会。 问秦茉她的意见，秦茉没犹豫，说不会去。 先不说他们现在还小，房铭嘉他自己也不会在事情没定下之前去碰秦茉。 他心里还是不想太早就让她接触那些事。在他这，他想守着她的纯洁，给她足够的重视。 秦茉没换洗的衣服，但是她下午洗过澡，所以她坐在床边等房铭嘉洗澡出来。 房铭嘉一个人在里面想的多，想的远。出来后，视线对视的一秒，氛围都在发酵 。 他清清嗓，咳了一声，坐到她旁边。秦茉现在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 晚上没有活动，他换了私服出来的。 “铭哥，”秦茉喊了一声看着他，嘴角弯了弯，“你好像是晒黑了点。”她把手贴他脸一侧，对比鲜明。 房铭嘉不在意地撩拨头发，“黑了就黑了吧，健康肤色。” “那倒不至于。还是白的。”秦茉笑，手摸摸他手腕骨，又捏捏他胳膊，觉得他瘦了。 “你说学校伙食还行，那我咋觉得你瘦了呢？” “是吗？”房铭嘉没觉得，但是也没反驳她，“可能是还不适应吧。” 房铭嘉看她一眼，开始秋后算账，“所以你昨天骗我啊。” 秦茉讨好地笑笑，手拉着他衣角晃，撒娇蒙混。 他俩靠在一块，想到什么聊什么，时间将近十点。 在秦茉控制不住打第二个哈欠时，房铭嘉说睡觉吧。两张床，他把靠墙的那张给她睡。 房铭嘉躺下后，“熄灯了。” “嗯，好。” 月色悬在窗边，房铭嘉一半侧脸隐在暗处，被光照着的部分，像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清银。 秦茉侧着身子，看他好久。 过了一会，房铭嘉呼吸浅浅地，她眼睫颤了一下，轻轻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上。 地板冰凉。她轻手轻脚靠近，趴在房铭嘉枕头边，试探着小声喊，“铭哥？” 睡着了。 他睫毛真的好长，秦茉觉得自己很喜欢他睫毛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伸出手想要玩他睫毛，到一半作罢，万一把人弄醒就不好了。 “晚安，铭哥。”她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她打算起身回去的时候，手腕被人拉住，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她就躺在房铭嘉怀里了。 他一只手捏着她手腕，一只手圈着她腰，胸口贴着她后背把人拘在怀里。 “…铭哥？” “嗯…”房铭嘉鼻尖蹭过她后颈，惹得她轻颤了一下，他嗓音带着一点懒倦，“睡不着吗？” “我弄醒你了？”她问，身子动也不敢动。 她穿的裙子，就算里面有安全裤，但是光裸的腿还是会和房铭嘉的腿碰上。 房铭嘉把人翻过来，面对面搂着，点头碰碰她的嘴唇，拍拍她后背，哄道:“睡吧。” 他想起来，问，“能抱着睡吗？不做别的。”嘴上问的好，手却半点没松。 “…可以。”秦茉缓缓点头。 房铭嘉把人抱紧，心满意足睡觉，秦茉身上暖呼呼的，她以为自己得很久才会睡着，却没想到，睡得也快。 第74章 新环境 早上，房间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声，窗帘透进微弱光线。 被子鼓包动了动，房铭嘉闭着眼睛去摸手机。 六点二十五分。 他接着闭上眼睛缓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秦茉，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亲亲她脸和鼻尖。他很喜欢亲秦茉，像是得了什么亲亲魔症。 秦茉脸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他，“几点了？你们几点开始军训？” “六点多，七点半军训。” 秦茉睁开眼睛就是房铭嘉贴得极近的脸，意外开始觉得害羞了，眼睛左右看，人往被子里缩，房铭嘉笑了一声，把她拉出来。 “干嘛？”早上刚醒的声音，沙哑里带着懒洋洋。 “没…”秦茉耳朵有点红了，翻个身要下床。 “中午我出来找你，你现在再睡一会。”房铭嘉拉住她说，“或者你先回你订的酒店那，我去找你。” 秦茉摇头，然后说“不睡了，陪你去学校，我待会自己回来。” “嗯。”她这样说，房铭嘉就没说别的了。他想到她开学的时间，问，“你们学校是今天明天报到吗？” “嗯。”秦茉回答他。 “中午我陪你去学校报到。”他通知似的告达。 秦茉连连摆头，“我东西不多，我自己进去就行。你早上军训，中午还是休息一下，别折腾了。” “不影响。”房铭嘉在她脑袋顶上揉了揉，朝卫生间走。 秦茉跟过去，两个人挨着，她刚要开口，房铭嘉视线从镜子上掠过，转过身子捏住她脸颊。秦茉嘴巴嘟着，像小鸭子，脸上懵懵的，可爱又滑稽。 “不许拒绝，我去找你，嗯？” 怎么这么……秦茉只好屈服点头，半不情愿地“嗯”一声。她虽然也想和他多待一会，但是也心疼他。 两个人起床洗漱，出门简单吃了个早餐，打车去学校。 不见面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忍着忍着就好了。但是现在见了一面，再分开，怎么也舍不得了。房铭嘉在外面磨磨蹭蹭，拉着人亲了亲，才进学校。 房铭嘉回去，少不了被他们打趣，但是他也只是笑着让他们闹。上午的军训挨到结束，和其他三个人说了一声，他就出校门找秦茉去了。 b大校门口有校车，可以专门把人送到宿舍位置，房铭嘉拎着行李箱，牵着秦茉上车。 接下来的宿舍整理还是报到，他都陪着弄。宿舍其他三个人桌上都是空的，秦茉是第一个到的。 一个半小时左右弄完，两个人才去吃饭，在食堂吃的，因为时间赶，房铭嘉吃完饭就回学校去了。她心里不舍也没招儿，看着人上车，抬手挥挥。 等她回宿舍的时候，宿舍里来了一个女孩，还有学校办校园卡的学姐。 秦茉主动点头打了个招呼，回自己位置上坐着。 “这样就弄好了，如果后面卡上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在微信上找我的。”学姐说。 “好，谢谢学姐。”那个女生收起卡。 学姐走了之后，她看了看秦茉，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专业的？” 秦茉抿了抿唇，微微笑笑，把自己名字也说了，“舞蹈系的，秦茉。” “你呢？”她想了想，问那个女生。 “秦茉？秦朝的秦，哪个mo？我叫赵玥彤，也是舞蹈系的。” “茉莉的茉。” “那估计我们宿舍的都是同一个系吧。我来的时候还担心分不到自己专业的同学。” 她后面又问了秦茉是哪个班的，挺巧的，都是同一个班。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舍友能分到一个长这么好看的。 另外两位同学，三四点的时候也到了。四个人都是同一个班的。 另外两位女生，一个叫叶晗，一个叫孙善优。 宿舍是上床下桌，五点左右，孙善优转过身提议说，“一会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赵玥彤没意见:“可以。” 叶晗点头，“可以啊。” 她俩三个看向秦茉，秦茉捏着手机，屏幕上是房铭嘉刚刚发的信息。 ——你舍友都在，你们一块出去吃饭也挺好的，能拉近点距离。 她其实还是想去找房铭嘉，但是他这样说了，秦茉就回了一个好。 “嗯，我觉得可以。”她抬头说。 孙善优看看她，八卦地，“你不会是约人了吧？男朋友？” 这也能猜到，秦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也承认了，笑着点点头。 “嗯，男朋友。” 她成了宿舍唯一脱单的，感情问题被三个同时关注着，心里好奇她男朋友什么样子。 张豪、罗霖森、郝媛媛陆陆续续去到新学校，适应新的环境。 在新城市第一次四个人聚在一起，房铭嘉因为军训黑了一些，被张豪和罗霖森笑了好一会，虽然说还是帅，但是前后对比挺明显，所以莫名好笑。 对此房铭嘉也只是轻挑眉，任他们乐。军训谁也逃不了，小时候这俩人光着膀子出去顶着太阳晒一两个小时，回家要黑几天才缓过来，也不知道军训完谁更惨。 郝媛媛顾及铭哥面子，偷偷在心里笑。 房志睿在他军训期间两个人打过视频，知道自己儿子晒黑了。但是他挺乐呵，安慰儿子说晒黑了健康，而且不担心，还是帅的。 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安慰人的，房铭嘉心里还是能接受自己选择的肤色的。他们只看到被晒黑的地方，秦茉见过他脱了衣服之后的色差，被衣服遮着的地方很白，手臂脖颈色差挺明显，有点好笑。 这一年的中秋和国庆连到了一起，放假总的加一块有八天。 四个人的小群有的时候很活跃，有的时候安静。郝媛媛在放假前一周在群里问要不要回家。 房铭嘉：回。 郝媛媛知道了，他说回了，那秦茉也是要回去的，等了半天没见另外两个人回信息，她在群里艾特他俩，又去私聊那里发信息。 过了几秒，罗霖森出来回话了：……不回了。 房铭嘉：不回？ 郝媛媛疑惑：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玩什么？ 张豪吱声了：我……也不回。 秦茉也疑惑了，觉得这俩人不对劲。 下一秒，房铭嘉发了一条信息。 ——军训晒得太过分了？ 秦茉和郝媛媛笑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俩禁不住晒，唯一的好处就是回白比一般人快一点。 郝媛媛很损，发起了群视频，一开始他们两个不肯开摄像头，后来招架不住被说玻璃心，狠心打开摄像头，给几个人笑的不行，他俩过了几秒也跟着笑了。 确实晒得过分，罗霖森情况比张豪好一些，但是也没特别好。他额头有刘海，所以脸上晒得不均匀，包括脖子也是，所以看起来逗。 张豪全凭五官撑着，不然就像地主家插秧干活的。 被笑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他们回到家的是秦茉中午，高铁快，三个小时左右就到雾阳了。 房铭嘉回到家歇了一会，晚上的时候他爸才从外边回来，看见他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愣了一下，下一秒惊喜地说，“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他的高兴有些语无伦次，又质问起房铭嘉，“回来也不和爸说一声，和爸来瞒着的那套啊？” “没说不回来，”房铭嘉笑了一下，无奈道：“我不说看情况嘛，放假时间长我就回来了。不和你说就是怕你来接我。” 房志睿挑眉，“我你爸，还不能接了？” “别瞎曲解我意思，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房铭嘉笑笑，不接他的波水。 房志睿走过去坐着，房铭嘉歪头倒在他腿上靠着，拨了拨头发说：“你明天有事没？” “正好没有，明天闲着，怎么了？” “想剪头发，长了都。” 他现在这样，让房志睿想到他五六岁时候热热乎乎抱着自己撒娇的模样。房铭嘉不知不觉的沉稳懂事，房志睿难得见他像个小孩一样和自己说热乎话，忙不迭说，“爸明天带你去剪头发，成不。” “嗯。” 思念不是单向的，嘴巴不说，思念也会从其他方面溢出，让你察觉。 房铭嘉这边一片祥和，秦茉和郝媛媛是黑的程度比较小的，秦茉军训结束半个月了，和一开始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让家里人念的不行。 一回家，秦奶奶和秦爷爷就拉着她看，秦栎知道她要回来，同学家也没去了，朋友来约他去玩游戏也不去。方柔难得第一句话问的不是学习方面，这让秦茉有些意外。 晚上一家人围着一桌子菜，边吃边聊，氛围温馨。 另一边。 张豪拉着行李箱去开门，进去和坐在沙发上抱着猫逗弄的张母对视上。 空气一瞬间静止。 张豪一句‘妈，我回来了’才张了个口型，他妈眼神认真，神色疑惑地问：“……你哪位？” 她上下打量张豪，觉得眼熟，这是走错了？ 张豪：……像被雷劈了。 想到不对劲了，他怎么会自家钥匙，在想到说过节要回来的外省儿子，她脑海灵光一现，有点绝望，“你是……我儿子啊？” “……”张豪低头换鞋，生无可恋，“不是，阿姨。我是和你有血缘关系捡来的。” 张母抱着猫过来，一巴掌呼他脑门上，“你这么和你妈说话呢。” 张豪不说话。 她不敢置信又好奇地围着他转：“你这是……去非洲报到了？啧啧啧，咋这么黑呢，看看这个脖子和手，颜色还不一样……” 她“噗嗤”一声，突然抖着肩膀笑，“…儿子，你这军训和变色记有得一比，哈哈哈……不好意思，变太狠了，妈一下子没认出来，哈哈哈哈……” 张豪装作看不见听不见，自己拉着行李箱回房间洗澡。 晚上他爸回来，进门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冲着他笑了笑。张豪抱着极小的期待，想着他爸应该能认出他吧。 “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和家里那小子长得还挺像，就是太黑了，丑。”张爸自以为说话很小声地凑到自己老婆旁边嘀咕。 张母：…… 张豪：……第二次受伤 张爸看着前一秒好好的人，下一秒在那里捂着嘴笑，“笑啥啊你？” 张豪面无表情，“爸，，你下次说话声音能再小一点。” 张爸沉默了。 张母笑的更厉害了。 最后夫妻俩一边嫌弃，一边哄儿子。 房铭嘉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个笑的欢。 小情侣哪怕在同一个城市，但是课时不一样，两个人能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短暂的假期，短暂的重温。 没几天，他们又踏入返校的路程。 时间慢慢进入正轨。这是他们和社会接壤最多的四年学生生涯，也是他们提前了解适应社会的四年。 他们朝着自己心里的那个自己走去。 第75章 醋意 假期结束，大家各自忙碌。 b大大一筹办迎新晚会，女主持人选的秦茉。学校文艺部招新，秦茉和室友叶晗都加入了文艺部。秦茉没想到的是，她会遇到上次福利院志愿者曾允儿。曾允儿惊讶后恢复平静，朝着她笑笑，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 秦茉才知道她今年大三了，现在是文艺部的副部长。没几天，秦茉就收到的信息，问她愿不愿意当主持人。 选她一部分是遇到的缘分使然，最主要的是曾允儿看过她信息上写着的她参加星舞的成绩，再加之，她外在条件好，所以曾允儿就想着找她试试。 秦茉答应了，这是锻炼的机会，也能加学分。但是同时她空闲时间也少了一些，她要练习，如果节目有变动，她这里也要改一下，怕出意外，单是方案稿子，她都有好几份。 小情侣相处的时间本就只看周末两天，秦茉一开始就想到了房铭嘉，但是他说自己后面也会忙，让她不用担心。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念的也多，时间得空了，人就往b大跑，舍友一开始还会问，到后面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也就习惯了。 这会，房铭嘉下课回宿舍，他下午还有课。 天气渐渐变凉，换季的过渡时段，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穿纯棉短袖的，转个头也能碰到穿外套和卫衣的。房铭嘉就是穿卫衣的，黑色卫衣，和女朋友上街一块买的，秦茉那有一件白色的，是情侣装。 头发剪短了看着有些不好惹的凉薄感，黑色卫衣穿着衬得皮肤冷白，他低着头看信息，手机在手里盘了一圈，若有所思皱皱眉头。 晚会举办的那天，空气潮湿，前一天下了雨，晚会顺延到今天。秦茉坐在休息室，身上裹了一件羊毛衫外套，室内开了空调，但她还是觉得冷，曾允儿笑她，说估计是紧张了，心里发冷。 男主持人也选的大一学生。 因为场地有限，单b大的新生坐在礼堂里就能占去很大的面积空间，所以现场还配置了现场直播录制。 礼堂呜呜泱泱是人头，嘈杂的说话声，环绕的音响传出几句耳熟能详的歌词。 “我的天，人真的够多的。”赵玥彤四处看看，回过头说。 “什么？”孙善优指指自己耳朵，“没听清。” “我说、人好多！”赵玥彤放大声音，声音变大，孙善优受不了的躲了躲，“好啦好啦，这会听清楚了。” “秦茉今天可太好看了，她刚刚那照片发我一张，我发给我姐看看。”照片是叶晗拍的，那会正好在和孙善优聊着天，所以拍了就发给她，之后被人拉着去录视频去了。 “好。”孙善优转发给她，“发你了。” “ok。” 台下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出来的时候安静了，像过去了几秒钟，又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秦茉的头发盘着，耳边顺下几缕碎发，一字肩的烟蓝色晚礼服裙摆后落在地上，走起来高跟鞋若隐若现，精致贵气的脸蛋，她现在像个公主。 台下爆出轰鸣掌声和叫声。 回过神的人在后面的表演里除了对精彩演出的期待还对女主持人上台宣读多了期待。 晚会结束的快，节目总的也只是十多个。 有人盛装出席惊艳四座，散会后自有芳心动荡。 秦茉对自己的影象毫不关心，裙子的后尾比较长，她走路得拎着一点，不然容易被踩到绊倒，身上风一吹过就激起一层鸡皮。现在她只想换了衣服回宿舍暖和和的和男朋友打视频。 到化妆室外，前面出现几个人，其中一个高个男生走近拦住秦茉。 “不好意思，学妹。”他眼神瞥到前面走过来的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东西，但是看不清。他没太在意看着秦茉温柔地笑着试探问：“是这样的，我想……” “想什么？” 话音落，秦茉瞳孔放大，随即一件带着熟悉气味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她来不及反应，那只手的主人就把她拉近，男生低垂眼皮，手上帮她把衣服套上。 房铭嘉比他高半个头，压着眼皮过去的时候，漆黑的眼眸里满满的占有欲和警告 这么亲近，也不见得是情侣，再说了秦茉也没什么反应，那个男生不甘心地，破罐子破摔，“你是她男朋友？” 房铭嘉挑眉，这一瞬间在想这位同学眼神不好还是……智商不好。 秦茉还在看人，呆呆的。昨天晚上两个人打视频，他说今天下午有作业可能来不了，她心里接受了，没想到现在人却出现了。她高兴惊喜之余，手已经自然而然伸过去拉他手了。 秦茉的反应和动作为他证实了，人家就是情侣。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摄影社团。现在你们应该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男生面上挂不住，扔下这么一句就带着人走了，毕竟是名校，他不想闹出什么让自己丢脸的事情。 现在只剩秦茉和房铭嘉了。 “我不会去的。”秦茉不想让房铭嘉多想或者误会，仰着脸急忙来了一句。 “知道你不会去，敢去就收拾你。”他知道秦茉肯定会被人表白，但是正面遇到还是觉得堵心，想把人藏起来，心里隐秘的私心像黑洞朝四周扩大。。 “收拾我？”秦茉歪着头，一点不害怕，好奇笑着，“要打我吗？” 外面冷，房铭嘉拉着她进化妆室。说是化妆室，其实就是一间封闭的占地面积不大的房间。房铭嘉人往里一站，空间都变得狭仄。 “嗯。”他，“怕么？” “我才不信。”她脱了他的外套，刚要说她要换衣服，让房铭嘉先出去一下，下一秒房铭嘉就靠近她，秦茉下意识配合着后退，腰抵到桌子，“…你要干嘛？” “看看你。”房铭嘉手撑在两侧，视线落在她精致的脸上，顺着滑到修长脖颈和白玉肩膀，如丝游走在她身上。 秦茉眨眨眼睛，眼神清澈却莫名勾人，“……好看嘛？” “嗯。”他低声应，喉结滚了滚，思绪几转最终也只是克制地亲亲她额头，起身出去。 “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这么好看的女朋友站在面前，能忍都是因为地点不对。 还是和高中出场跳舞一样，带给他的都是惊艳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别说本就人若西施。 带着她出去吃饭，明天周六，两个人照常住在外面。 晚上睡觉，双人房，另一张床空着。房铭嘉搂着人压着亲了一通，直到她眼尾和脸蛋都红了，可伶的不行。 房铭嘉亲她很少会有温情柔水的，都是激烈缠绵，吻的深。但是秦茉也不说什么，房铭嘉给的她都接着，包容甚至主动迎合他。这么软乎听话的对象，房铭嘉心里空了一块软地，那住着秦茉。 手被压着，喘息间，什么东西套在她手上，是低头抬起手看，是一条红绳，上面坠了一颗相思豆。 “这…”秦茉瞬间抬眼看着他，两个人挨得近，呼吸声都听听到。 “嗯，我编的，还行吧？虽然比起你的可能不太好看。”他转转手腕，说。 “没有，好看的。”秦茉强调似的，“真的，很喜欢。” “我送什么你不喜欢”，房铭嘉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扬着。 秦茉心里好笑，一下抬手搂住他脖颈，啪叽一口亲他脸上，笑着道:“都喜欢!” 房铭嘉搂着人翻个身，秦茉从躺着变成趴在他胸口上，“我重吗？”她问。 “不重。”房铭嘉说，“很轻，我要是不拉紧，都会被风吹走一样。” 吃饭的时候，听房铭嘉给她说了才知道，姜林西也考到了b大，房铭嘉打算在外面等秦茉结束接她，遇到姜林西，他把卡给房铭嘉让他刷卡进来的。 “也挺好的，姜林西现在到常北，以前那些人应该也欺负不到他了。”秦茉替人感叹道。 “嗯。”房铭嘉点头，伸手捏她腮，“明天想去哪玩？” “去找媛儿他们呗，他们不四明天没课吗？”秦茉被捏着脸，说话咬字不清，接着问，“你看见姜林西，他变化大吗？我还记得文艺晚会那会他拉小提琴的样子呢，矜贵……”矜贵的同时又有些描述不出的落寞，她拧着眉，啧，这怎么形容。 “今天晚上累不累？”他转移话题，秦茉注意力落回他身上，舒了一口气，像在撒娇：“累啊.....”她轻轻笑一声，语气满是满足和高兴。 “虽然累，但是也是学到不少东西，想着就觉得累也值了。” 房铭嘉以为这姑娘已经忘记刚刚的话题了，“那今晚早点睡，进去一些，我熄灯。” “好，那你关了灯和我说一下呗，就姜林西那个。”她翻身滚进去，给房铭嘉留出位置，人小小一个躺在被子里，乖得不行，就是说的话，不太爱听。 “……” 房铭嘉舔舔后槽牙，笑着点头，“行，等会和你说。” 他关了灯，视线一下子暗下来，他凭着感觉走回去，几秒后能大致看清房间，躺回床上，他手里空，把人捞进怀里抱着，呼吸打在她耳边，“想听什么？” “……你干嘛？”秦茉耳朵痒，偏着头躲，“要凑这么近说吗？” 他故意的。 但是秦茉一点没察觉，还老实地说自己好奇什么。 房铭嘉凑过来，就在她以为房铭嘉要说什么时。 “嗯……”耳垂被湿濡感包围，左耳传出电流般，流经全身，秦茉猝不及防哼出来，下一秒声音被堵进咽喉里，被人亲的呜呜咽咽。 差不多，他才喘着粗气撤开，腰朝后退了退，“下次还提吗？” “……提什么？”秦茉被亲懵了，反问。 “提别的男的，”他盯着人，“记住没？” 吃醋了？她心里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连连摇了摇脑袋。 过了几秒，男生还是没来抱她。生气了？她心想，侧过眼小心翼翼打量，房间的窗帘遮光能力强，看不清是不是睡着了，只能凭着他的呼吸声去猜测。 “房铭嘉？” 没应。 “铭哥？”她又小声喊了一声。 这下有着落了。 “嗯，怎么了？”声音听着清明，哪里有睡着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闹人，等着后面那声“铭哥”，秦茉也不计较这个，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什么生气？”话太跳脱，他没明白。 “就刚刚问的那个，你真生气了？” 房铭嘉这下懂了，却又不懂了，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真生气了，亲几下解不了气。” 秦茉不出声了。 “真没生气，”他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都没抱着我睡。 秦茉谈恋爱，不会一直让房铭嘉主动，她喜欢房铭嘉，自然喜欢黏着，喜欢说好听的话，做他喜欢的事哄着男朋友，但是现在这话说出来太矫情、羞耻，她有些问不出口。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他要是能信，白当这么几个月男朋友。秦茉说完，扭过身背对着他，听着旁边的动静，房铭嘉伸手摸摸，是后背。 秦茉被碰了一下，情绪裂开了口，有些赌气似的往前挪，不给碰。 “……”房铭嘉被她这个动作莫名可爱到，笑出声，秦茉在黑暗里，眼睛瞪大了，他还笑？ 秦茉咻地翻过身面对房铭嘉，委屈地，“你还笑？!” 脱口而出一句。 “我只是问问，你说没生气，那你都…”她卡了一下，房铭嘉问，“都什么？” “都不抱我…”她声音说到后面像蚊子哼一样，如果现在开灯，就能看到秦茉现在脸都红了。 感觉到身下的反应，房铭嘉无奈，刚刚都消得差不多了，一句话，白白他默背那么几分钟的法理学。 她说的软乎难为情，落到男生心里，就像初雪飘落化水似的。 被子下，房铭嘉干脆探手过去，稳稳搭在她腰上，掐着腰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按，同时秦茉身子跟着僵住。 “现在知道了？”他嗓音有些暗哑，松开手，商量道:“待会就抱你，行不？” 以前两个人亲到起反应的情况不少，只是房铭嘉自己忍着避着，秦茉碰到的第一次还是坐在他腿上亲的时候，现在算第二次。 她有点尴尬，也觉得脸热，想说自己可以帮他，但是房铭嘉没同意，说不用管。 十月的天时而凉，时而冷，两人的被窝暖烘烘的，睡意缠上，渐渐睡熟。 半夜，风声呼呼响，没一会雨点打落在窗户上，“啪啪啪塔”，风声混着雨声。 房铭嘉手搭在被子外搁着被子环在秦茉腰间，察觉到凉意，半醒半迷糊的摸摸人，从床头拿了空调遥控器，“滴滴”两声，打开空调把温度调高一点。然后团吧团吧把秦茉搂紧一点，抱着人接着睡。 秦茉她体温没房铭嘉那么高，往热源处蹭了蹭。 这一夜雨下的大，第二天两个人也没出去玩，张豪他们仨倒是拎着烧烤啤酒找来了。 第76章 又一年 十月份过去，十一月份也过了，十二月份跨年的那一天，五个人说好了去广场看烟花，天气冷就去ktv包厢吃火锅，唱唱歌， 秦茉在学校门口等房铭嘉，没一会人到了，带着贝雷帽，黑色羽绒服，简单又帅气。 她跑过去，看见人跑过来，房铭嘉连忙伸手接住人，压下上扬的嘴角，语气听着凶，“跑什么，地上滑。” 前一天下了雨，天阴，现在这会地面潮湿。 “见你肯定要跑的。” 秦茉一本正经说情话，房铭嘉嘴角压不住了，笑了一下，无奈宠溺，“又是看什么视频学的？郝媛给你发的？” “……不是，”她心虚又心有余悸地摸摸脖颈，“我自己刷到的，但是确实是真心话。”说完还在耳边举着三根手指。 房铭嘉看向她摸的地方，莞尔，压低声音问，“印子消下去没？” “……”秦茉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老实点头回答：“消下去了。” 郝媛媛泡在网上的时间比秦茉多，许多新梗或者和情侣有关系的视频，她就一股脑的推送给秦茉。 比如什么情侣之间必做的三件事、情侣之间的有效沟通、你们的男朋友都是这样的吗？… 郝媛媛发过来都会说，你去看看铭哥是不是这样。 房铭嘉会知道这事，是因为几天前，两个人周末出去玩。晚上他洗过澡出来等秦茉进去洗，没想到这姑娘像小狗一样爬过来凑到他脖子边嗅，他没当回事只以为她是撒娇黏糊人，也就没看到秦茉眼里的好奇和欲动。 “你要洗头发就现在去，待会晚了不容易干，”他强调，“不准湿着头发睡觉，不然容易头疼。” “嗯……”他讲话的喉结滚动，显得格外性感。自己就亲一下，轻轻的，应该不会像媛儿说的那样吧…… 秦茉心里想着，颤着睫毛凑上去—— 嘴唇接触到皮肤，吻到他喉结处，秦茉清晰的感受房铭嘉身子僵住。事到这一步，她心里也抖空两拍，努力回想着视频里看到的步骤，试探的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然后…… 然后就是一个小时后房铭嘉一脸餍足，抱着人进浴室，秦茉脸色酡红，嘴唇红肿，脖颈处斑斑迹迹，看着惊心又充斥着色欲。 房铭嘉拉着她的手帮她洗，秦茉心里欲哭无泪，嘴里嘟嘟囔囔，埋怨：“你说了好几次马上……骗人。” “嗯，我骗人，给你道歉。”他低笑，说的敷衍。 “腿还软吗？能不能站稳自己洗澡？” “……能。”秦茉抽手，把人推出去。 她在熟人面前都是乖的，好说话，没什么脾气，但是两个人一转眼在一起快半年了，她的有脾气有性子，但也仅房铭嘉能看到。他享受这份独特的对待，把这个当做自己的隐私打上标签，只属于自己。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铭嘉招招手，站在床边，帮她吹头发。最后快睡觉之前问了几遍秦茉才支支吾吾说出来。房铭嘉才知道，这姑娘就是看见郝媛媛推送的视频，人家说亲男朋友的喉结什么的，男朋友舒服得哭唧唧。 房铭嘉：“……” “想看我哭啊？” “……不想。” “真的?” “……就一点点想，真的，就一点点。” 然后房铭嘉挑眉，秦茉在这个眼神里莫名看懂了他的情绪，却躲无可躲，被人捧着脸又亲了一通。 “还想吗？” 秦茉嘴巴都麻了，苦着脸摇头，虽然和男朋友亲吻很舒服，但是也架不住这么亲。 所以最后就是她没看到预想期待中的房铭嘉哭，自己倒是哭了。 - 思绪回神，房铭嘉拉着人打车去广场，去到就发现气氛不对了。 马路边的长椅上，中间坐着郝媛媛，目不斜视的吃手里，平时勾肩搭背黏一块的张豪和罗霖森分别坐在郝媛媛左右边，也不说话，就玩手机。 别人可能很正常，但是放在他俩身上就诡异多了。张豪那一副软骨头离不得罗霖森的样子，不是搭着人，就是揽着。 秦茉和房铭嘉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不知情。 两个人走近了，郝媛媛看见秦茉，眼睛一亮，早就被那两人的低气压冻的不行了。 “茉茉！”终于来了，呜呜呜呜…… 郝媛媛挤开房铭嘉，挽着秦茉的手，假装看不见房铭嘉无语凝眉的表情，拉着人往前走，“前面那家挺好吃的，还可以选择图案，走走走，我给你买。” 秦茉高高兴兴跟着去了。期末考试要测体重，她最近都没怎么碰过零食，今天跨年，吃一点也可以。 房铭嘉：…… 长街上美食和玩意多，两个女生走在前面，三个男生在后面。 秦茉小声问，“他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嗯，你也发现了吧。”郝媛媛撇嘴，“不知道他俩怎么了，反正从小到大，没少吵。”哄的多半是张豪，她哥那狗脾气傲娇得不行，会认错道歉才见鬼了。 “那我们不管啊？” “哇，怎么管？”郝媛媛说到这个就气愤，“我好心当和事佬，劝他俩，他们不听。” 她举举手里的，“我哥买的，好吧？” “嗯……”秦茉迟疑地点头，感觉她不是想要表达这个。 郝媛媛冷笑哼哼两声，“嫌我烦，买来让我闭嘴的，” 秦茉忍笑。 房铭嘉听见，没客气笑出声，看了眼旁边两人，开口：“你劝他们什么了，能让人堵你嘴，” “我也没说什么啊，就说大家都是最好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别为了小事伤和气。”郝媛媛征求认可，“我没说错吧？” 秦茉摇头：“没。” “对嘛，就是他俩有毛病！” “……”房铭嘉笑了，这话对别人或许有用，但是两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这句话不亚于诛心。 张豪没脾气了，“不是，你们当着我面面讨论就算了还说这么大声，当我们不存在呢？” 很奇怪，别人遇到关系故障，气氛会变僵，会尴尬，但是到他们这儿，影也见不到。几个人如常逛逛街，只是张豪和罗霖森谁也不搭理谁。 到晚上九点，广场上聚了很多人，烟花发射到天上，一声声巨响，绚烂的烟花盛典般降落。 秦茉仰头看天，扭头就和房铭嘉对视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向自己，又看了了多久。 房铭嘉俯身的瞬间，郝媛媛知趣的偏开头，吻落在唇间，蜻蜓点水。 “新年快乐。”房铭嘉说。 他眼里的情绪展露的真切，像在说遇到你很幸运，也像期待以后有她的每一年。 秦茉笑，轻声道：“新年快乐。” 我也是。 张豪:“……眼睛酸。” “嫉妒使人丑陋，眼酸的话，建议闭着，不要过度用眼。”房铭嘉一脸认真地劝说。 张豪:“……”说不过你。 去ktv的时候，坐在车里，秦茉往外看，眼神愣住，车驶入红灯酒绿的街道，路上两个男生的身影渐渐离远。 秦茉脑海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一面，高个男生低头吻上另一个男生，分开的时候，矮一点的男生脸暴露在路灯下，赫然是很久没见到的姜林西。 房铭嘉也看到了，认出高个子的男生是他们宿舍的慕思易，也想到开学时候他说自己不是单身的事了。有些惊讶，但是没一会就被他放一边了。 别人怎么样，和他没关系。 ktv环境还算不错，至少看着视觉上舒服。 中午吃的饭，到现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几个人坐下来没怎么聊天，低着头吃饭。 火锅腾腾的热气驱散寒气，张豪脱掉外套跑放了首歌才回来坐着接着吃。 最后一个脱掉外套的房铭嘉，把帽子也摘了。他体温高，但是不耐寒，到冬天就穿的厚实，以往早秋的时候，张豪几人都能穿一件纯棉长袖t恤，他还要裹外套和围巾。 肚子吃饱了，人闲不住，丢骰子比大小，小的人上台唱歌，赢的人点歌。 除了吃的，还点了喝的酒。 附近有宾馆，房铭嘉没管他们，但是没让自家小朋友喝，郝媛媛是在喝了两瓶之后还要再开，房铭嘉才出手拦着，不让喝了。 喝醉了还得秦茉和她一间房间，他晚上才不要一个人睡。 “郝媛儿，别喝了，待会送你回学校。” “为什么？”郝媛媛哀嚎。 “因为你明早有课。”罗霖森道出残酷真相。 “……”明天早上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有早课。 酒喝不了，郝媛媛跑去唱歌，把张豪挤开，“茉茉，帮我点一首，要酒醉的蝴蝶。” 秦茉:“……” 秦茉摇着头笑了笑，这歌老少通吃。 他们在那边玩，房铭嘉还在慢吞吞吃东西，罗霖森一会像发呆，一会又和房铭嘉搭搭话。 桌子上，张豪手机震了几下，罗霖森眼睛一动，轻轻扫过，拿起来桌上的酒，手机安静了几分钟又嗡嗡嗡的震。 房铭嘉靠着沙发看秦茉在上面点歌，想到了在学校听到她唱歌，有些想笑。听见声直起身看了一眼，偏头喊和郝媛媛抢话筒的张豪，“豪儿，手机。” “嗯？”他眼神迷茫，脸上笑意没收，郝媛媛没抢过他，气的不行，他倒是高兴，笑着走过来，“怎么了？” “你手机，有人找吗？” 张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下一秒要锁手机的动作一顿，听不出情绪道，“哦，一个学姐，打电话找，估计有什么事，我打过去问一下。” 他说着点出拨号界面，往外走，门打开关上，留下一句张豪温柔的话，“学姐，刚刚没注意看手机……” 房铭嘉眼神落在罗霖森身上，几转，开口，“豪儿，这是有情况了？” 罗霖森淡然的面孔上透露出一丝不自然，忍着烦躁，无所谓说，“不知道，可能吧。”他起身掩盖笑笑，“去一下厕所。” 房铭嘉看着他往外走，有点想笑。想说，包厢厕所和他方向反了，想说，刚刚张豪打的，p的学姐。 张豪所有心眼子都用在罗霖森身上了。 俩傻子。 罗霖森走到抽烟区，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迷糊了他垂着的眼。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垂下手，抖落烟灰，突然前面站了一个人，压迫感迎面而来，夹杂着熟悉洗衣液味和染上的火锅味，还有他手里的香烟味。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气氛拉锯着。 没有支点，没有厘头，他们可能是心照不宣，也可能是妄自想象。 碰上感情的事，人就会很容易变成胆小鬼，不自信也不敢赌。 张豪猜对了他会跟出来，但是不敢信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他现在想问不少事，但是嗓子像被黏住，开不了口。 气氛温度降低，罗霖森垂着眼，自他出现，没什么反应，现在皱着眉，抬头，眼底闪过不可耐地烦戾，把没吸完的烟摁进烟灰缸。 “杵在这当木头？滚开。”他推开人，要往外走。 张豪不想和他不明不白吵起来，他顺着力道退开，手臂擦过一旁有裂口的瓷砖，传来一阵刺疼，他没出声。 罗霖森不知道是没想到他这么顺从，还是别的，脚步顿了一下，往前走的身影看着更气了。 张豪低头苦笑，明明最不想惹他生气的就是他了，但是好像每次罗霖森生气都是因为他。 房铭嘉没想过他们能一次开窍到说明白，但是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气氛更冰冷和跋扈。 玩个骰子，从一杯一杯的喝，到最后对瓶吹。 本来他们三个男生之间玩闹，秦茉也不想去干涉，但是房铭嘉肠胃不好，她不放心喝那么多。 “你胃受不了，少喝一点？”她担心地说。 房铭嘉拉她手，捏了捏，“嗯，不喝了。” 那俩人是知道他胃不好的，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三个人把两个醉鬼送到酒店，小情侣又把郝媛媛送去学校之后，牵着手压马路。 第77章 邀请和得愿 张豪和罗霖森之间的磁场很矛盾。 幼稚园里相识，因为巧克力打起来，其实那只不过是张豪逗人的罢了。 像男孩子喜欢扯喜欢的女孩子头发，喜欢讨嫌似的惹了人生气又乐颠颠去哄一样。 罗霖森长大了一双桃花眼勾人，身上那副多情气质配上他的脸，怎么也说得上渣男皮相。 他小时候长得像小姑娘，头发黑顺，皮肤白，罗妈妈没少感叹这性别是不是弄错了，喜欢在家给罗霖森穿小裙子打扮。 第一次去幼稚园，和房铭嘉比周围小朋友都高一些，就衬得他旁边的罗霖森像小姑娘了，再加上那会他穿的是背带裤，头发在脑后留了一簇。 张豪第一次见到人就觉得这小妹妹长的可爱，要是自己妹妹就好了。 没想到后面发现自己认错了性别，但是也没有影响什么。 他烦人精一样，凑到罗霖森面前晃，罗霖森不理他，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抢人巧克力。 在学校被老师说了，回家又被他爸打了两下屁股。就办法笨了些，但是好在有用。 罗霖森搭理他了，只不过大搭理的方式不太寻常。 “张豪!你是告状精吗？” “张豪!那个是我的本子，你把我作业扯坏了!” “张豪？你来我家干嘛？我没有巧克力给你吃了!” “张豪!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妈——” 到后面: 罗霖森考试没考好，张豪安慰；罗霖森发烧生病，张豪照顾；天凉了，他给天天提醒多穿衣服；罗霖森心情不好，他就想办法逗人开心；罗霖森要出去玩，他就给支乐子… 张姨都说，自己儿子打小就吃两家饭长大，他话多又会哄人开心，罗妈妈很喜欢张豪，甚至在自己家里给他留了一间房间，可惜张豪不睡，他每次都去的罗霖森房间。 罗霖森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到现在的习惯，深入骨髓。 张豪温水煮青蛙，像病毒木马一样侵入罗霖森的生活。 意识到自己对罗霖森感情不对劲是在小学，但是那会想了个因为是好朋友，为自己的占有欲慌张打上了掩护。 两个人一通酒喝到肚子里，房铭嘉把他俩丢在酒店床上，向前台点了两杯醒酒的汁水，看着他俩喝了，才送郝媛媛。 罗霖森酒量比张豪差，但是刚刚比酒，张豪还是舍不得让人喝太多，放水了，所以他现在身上的不适感比罗霖森强。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开了床头旁的橘黄色调的。安安静静，只有呼吸声和浓烈的酒味。 罗霖森脚悬在床边，嘟嘟嚷嚷爬起来说要去洗澡，张豪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喝醉的人都这么觉得。 “不行。”张豪躺着把人扯回来，“你怎么洗？” 这么一扯，罗霖森本来就没坐稳，一下子倒回去压在他一半身子上。 “烫…”他要挪开，张豪却搂着他腰，不让他动，脸埋在他脖颈后，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你到底在气什么？” 罗霖森不说话了。 酒后的欲望会被无限放大，就像现在。 张豪得不到回答也不气馁。他不知道罗霖森喝醉了没有，但是他这会，身体可能会因为酒精有些迟钝，头脑却是真的很明白自己想干什么，或者在做什么。 他手就这么顺着罗霖森腰线滑上去，摸到他下颔，掰过他的脸就要凑上去，一点指甲盖的距离，他停下了—— 罗霖森的手横在两个人之间，没推开他，只是让两个人距离没有再进一步而已。 “你想干嘛？” “想亲我，是不是？” “张豪，”他呢喃得像呼唤情人，“你是不是以为明天醒了，我会忘记？你要是想精虫上脑，我不愿意给你当疏解的工具。” 这话说得扎人。 张豪手指捏紧，眼睛瞪着罗霖森，手背凸起青筋，他白净地下颔出现红印，罗霖森没哼一声，像是察觉不到痛。 “你有没有心？罗霖森。”他咬牙切齿说出他名字的时候，罗霖森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张豪很少喊他全名。 以为他不喜欢，罗霖森也不喜欢。 “什么叫…”他喉结滚动，脸上隐忍怒意，把话接着说完，“劳资这么多年怎么对你的，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你现在对着我发脾气，你敢不敢说你为什么生气？敢吗？” 他一句句的反问逼着罗霖森，罗霖森丢下一句，“不关你事”就挣着要起来。 四个字，像是急不可耐把张豪往外推，划清界限，张豪被激怒了。 翻身压在罗霖森身上，精准地往那肖像无数次的嘴唇上咬上去。 没错，咬的，破口出血了。 “嘶——”罗霖森没想到他真敢，痛呼出声，手脚挣扎得厉害。 “你…唔…你滚…” 张豪不听，堵着嘴亲，唾液血沫混在一块，他的亲吻像是如愿，像是发泄。 罗霖森的挣扎力度突然停了，他不敢相信，张豪哭了… 眼睑突然湿润，两颗水珠似的东西落在上面。 他心慌了，看见这个闭着眼睛，像要吃了自己一样的人，眼睫都湿了。 张豪放开他，赌最后一次。 “对不起，你要不就当被狗啃了。” 他笑得刺眼，“我不招你烦，我走。” 他说完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 在手搭上门柄时，腰被人从后面搂住，手的主人用的力气大，还微微发着抖。 “张豪，你就是个混蛋。” 知道他戒不了，知道他在意。 张豪笑了，转身一只手把人搂着腿抱起来，一只手压着他脖颈和自己接吻。 走到床边，把罗霖森丢到床上。 衣裳渐解，地上叠落起凌乱的鞋袜。 橘黄色的灯，暧昧如潮般加剧。 随后床柜摇曳，人影缠绵。 —— 送完郝媛媛，秦茉觉得留两个喝醉的人在酒店，不太安全，想让房铭嘉回去照顾一下，她自己可以打车回学校。 但是房铭嘉还能不知道他俩是不是醉到失去自理能力。 “不去。”他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皱着脸，“我头疼…” 这么一说，秦茉就把两个人忘在脑后了，紧张兮兮地看着房铭嘉，“头疼？着凉吹风了还是喝酒喝的？我们打车吧，别走了。” “没事。”他适时地说。 但是秦茉没听，拦了一辆车。上车后，房铭嘉报了一个她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没去过的地名。 “去凯迪城那边公寓干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房铭嘉没喝多少酒，但是却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秦茉配合他，也不追问，以为那边有他认识的人，待会要见。房铭嘉拉着她的手，装作头疼似的靠在她肩膀上，秦茉就用空着的那只手帮他揉揉额头。 车子十多分钟后在凯迪城公寓楼停下。 她以为要见的人没有。 公寓楼不是那种需要刷卡或者刷脸才能进的住区。 秦茉一头雾水跟着房铭嘉坐电梯，三楼。房铭嘉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他对这里很熟，秦茉想。 但是这里是公寓楼，他来干嘛呢？ 停在房间门前，秦茉看着他，没来的及问，手里被他塞进了一个金属东西，是钥匙，但是可能被人捏了一路，钥匙还有上一个的余温。 “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秦茉不敢相信地推开门，站着没动，屋里的设置尽览眼底。 房间客厅布置得很温馨，窗帘是杏黄色的，地面空间很大，茶几上有一束新鲜娇嫩的花，旁边还摆了零食，是秦茉爱吃的。沙发套子一看就是特意选了换上的，窗户那边有坐台，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还放了一张可容纳两个人的榻榻米沙发。 “站着干嘛，进去看看。”房铭嘉笑了一下，推着人进去。 秦茉暗自掐掐手指，疼的……她不是在做梦啊，是要同居的意思吗？ 房铭嘉拉着人带着她看卧室，看厨房，看客房。 “虽然我们有客房，但是我不接受分开睡，而且我选的床还算大，睡着也不错。” “厨房的话，因为我想我们一起搬进来，所以还没有买厨具和菜。” “浴室也改了，放了一个浴盆，你跳舞跳累了，晚上泡泡澡，应该会舒服些。” “明早，我们可以去超市买需要的东西……” 房铭嘉絮絮叨叨地说，秦茉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难以言喻，只笑着看他，眼里亮亮闪闪的，声音有些哽，“你准备了好久吧？” “你平时要上课还要参加各种活动比赛，还要陪我，哪来的时间去弄这些。” 房铭嘉是教授很看好的学生，他自己也有那个能力，讲座他听的认真，平时的作业也做的好，他觉得有用的比赛都会去参加，人经常忙的，中午不吃饭都是常有的。 秦茉心疼他，房铭嘉知道。他其实是打算下个学期再去和秦茉说房子的事，但是今天说，他又觉得是个好的时间，明年，新的一年，他们会生活在一起。 房铭嘉揩掉她的眼角的湿润，捧着她的脸，没想到她会先关注这个，心里一暖，笑着哄人，“哭什么？你喜欢就行。” 毕竟你喜欢了，愿意住进来，我的忙碌才有意义。 “别人怎么谈恋爱的，我不知道，”他看着秦茉，眼神认真，“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现在邀请女朋友住一起算不算正常，但是我还是想邀请你，参与我的生活。” “愿意搬进来住吗？” “愿意愿意。”秦茉突然扑上去，踮脚吻他。房铭嘉一瞬间眉眼染笑，弯着腰任她亲。两个人接过好多次吻，房铭嘉吻技越来越娴熟，秦茉却还是小白一样，只会磕磕巴巴地碰碰唇，房铭嘉配合着张嘴，她像个土匪似的，胡乱搜刮翻搅。 房铭嘉心里好笑，下一秒拿回主导权。 情侣住在一起，不是一件很好决定的事。两个人住在一起，就是磨合期一样，也许争吵不断，也许会甜蜜如前，谁知道呢。 做当下的决定，走未来的路。 第78章 初始 七点左右，房铭嘉生物闹钟响了。 房间光线暗，他没急着睁眼，手臂环紧怀里人纤细的腰肢，胸膛贴着她后背，低头抵着她后颈。 秦茉睡得熟，床单是晒过太阳后收进来的洗衣液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特别容易睡着。 她枕着男朋友一只手，眼睫垂着，一六七的个子蜷侧着，显得肩膀单薄瘦瘦小小一只。小半张脸掩在被子底下，脑袋低着，后脖颈凸起一节骨头。房铭嘉朝那亲了亲，抱得更紧了些。 他几个月前就开始找房子了，租房无非就是想把人拐进来住一块，天天能见得着。 酒店再舒服，也只是冷冷冰冰的，每一次都换房间，没有个固定，他不喜欢不定性。而且他觉得委屈到自家小孩了，和男朋友同居和和男朋友开房，怎么都觉得后者轻浮不重视。 最要是，还是，他不满足于只有周末可以见到人。 过去的他，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谈恋爱，会…像着了魔似的。 一次分开，下一秒就开始期待着再见面。 想着，他心底笑了。明明不喜欢失控的情感，但是好像只要是她给的，甘之如饴。 除了租房以外，车也买了，打车虽然方便，但是也会有打不到车，着急的时候。 他在开销上没什么可花的，房志睿对儿子一向舍得，零花钱给得大方。存到现在，提一辆一二十万的车，不难。 秦茉十分钟左右的时候醒了，她脑子还停留在两个人住酒店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着新的环境，愣了一会才回神。她和他同居了…。 想想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期待、高兴、以及迟来的局促盘旋在心头。 她没察觉到后边人的呼吸声，扭头发现旁边的位置空着，床单皱褶的纹路。 心里说不上松了口气，明明之前也一起在一张床上醒来，怎么现在自己反倒紧张了。 视线看向四周找人的时候，房铭嘉刚好洗漱完回来，带着一身水汽。 “醒了。”他走过去。 “嗯，刚醒。”她声音还有刚醒的哑意，“你起很久了吗？” “没多久。要不要再睡一会，现在才七点，你课表上没课。”他说。 “不了，再睡就睡不着了。” 房铭嘉走到床边，弯下腰，秦茉就顺着搂上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可能是秦茉刚从被子里出来身上暖呼呼的，身上的香味就比一般时候浓烈，往他鼻子里钻，房铭嘉低头吻她脸上，秦茉没反应过来，他偏头，吻快落在她唇上的时，她快速抬手挡在自己嘴上。 “我没刷牙…” “哦。”房铭嘉动作一顿，淡然垂眼，神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放弃了讨吻。 把人放在床边，让她穿鞋。 秦茉放下手，脚刚进到拖鞋里。下巴却突然被人捏着往上一抬，手的主人强势地吻在她唇上，她惊呼，却给了房铭嘉机会。他把舌头放进去，勾着人绕动。 秦茉仰着头，没忍住吞咽，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放大。她脸上染红，房铭嘉溢出一声轻笑，放开她。 倒也没提什么。 “不嫌弃你，”他擦掉她嘴上的水沫，接着慢条斯理要求道:“下次起床要给早安吻。” “……”哪家早安吻是这样的？秦茉心里俳腹，但是还是忍着羞意听话点头，“嗯…” 秦茉眼神里是对他早安吻的定义的震惊，脸上又一副勉强屈服的表情让房铭嘉有些好笑，没忍住又亲了亲人。 “去洗漱，带你吃早餐。” “好。” 秦茉进洗手间，房铭嘉也跟着进去，她通过镜子看了一眼，低头挤牙膏。 房铭嘉不说话，从后面抱住她，侧脸贴着她脑袋。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住酒店的时候，早上洗漱他就会这样抱着她，像黏人的大猫，和他平时的样子反差感很大。但是秦茉很受用，这种时候她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人的爱意和依赖。 “床睡得怎么样？要不要换？”他出声问秦茉。 “唔［不用］…”，秦茉摇头，嗓子眼冒了个声。 房铭嘉就没说话了，但是手开始不老实，捏她肚子上的软肉。秦茉虽然是学舞蹈的，但是她有小肚子，平时不明显，这会秦茉身体放松，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早上空腹的时候，小肚子更软乎。 秦茉纵着他玩，只有在被弄得痒了，才会出声阻止。 两个人收拾好出门，在看到车的时候，秦茉再一次呆住了，房铭嘉细心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鼻子忍不住一酸，眸子泛着水光的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房铭嘉笑着哄人，带她去吃了早餐，才去超市买东西。 房铭嘉一只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拉着秦茉手。从零食区逛到家具区，停在放了碗碟货架前面。 他们旁边走过来一对夫妻，也在看商品。 秦茉蹲下身去看最底下的那一层，四寸大小的方形碗，花边很复古，颜色是蓝黑色。 “铭哥，你觉得这个碗怎么样？”她拿起一个放手上托着，问房铭嘉。 房铭嘉看过去，点头，“可以啊，盛饭用这个够的。” “喔。那我拿一对。”秦茉低头回去重新挑选碗具。 房铭嘉挑着菜碟，注意力渐渐被旁边的对话引过去。 女人拿起一个杯子，拍拍自己身旁的丈夫，“喏，打碎的那个杯子，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丈夫神情复杂地摇头，“你故意不想给我买的吧。” 他一直用的茶杯让自己老婆早上不小心碰到摔坏了。那个茶杯用了许多年，一直不肯换，他在这些方面较真又执着。 女人了解他，这才带着他来买杯子。看看能不能买到同模样的。 但是她现在手上拿的是黄色的瓷杯，根本不是他那个画了竹青的瓷杯。 “看了一圈了，没见到你那个杯子影儿。”女人无语地说。 “那不买了。” “……”女人看着丈夫脸上的不高兴，无可奈何妥协道:“买买买，给你买，别拉着脸了？” 丈夫立马笑开，收放自如:“那你可不许嫌烦。” “是是是，不嫌。” “嘿嘿，我老婆就是说话算话。” “你别拍马屁，换一家再找不到，晚上就你做饭了。” “可以，可以……” 夫妻俩走远，声音变模糊。 房铭嘉回过头，秦茉挑得认真，一时间，刚刚的片段和对话回放在脑海，和他们现在的身影重合。 “铭哥，这个勺子和盘子可以吗？家里应该没有汤锅吧，我们买一个回去。现在天气凉，你胃不舒服就可以用这个给你煲点汤煮个粥什么的，你看……” 秦茉絮絮叨叨地说，在选砂锅还是陶瓷锅的时候犯了难。 要不然让他选吧，她想着， 转头要问时。房铭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旁边，迅速弯下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秦茉被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又反应过来他们在公共场合亲吻 耳根子一下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亲自己。 “铭哥…你…”房铭嘉亲完人，眼神无辜，像刚刚做这事的人不是他，亲昵地从后面搂着人。秦茉对着他，不可能冷硬或者责备，只偏开头不好意思地，“这还是外面呢，下次…回家再亲吧。” 后面的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 她一口一个“家”“回家”砸在房铭嘉心里，滋味难言。 仿佛现在他们和刚才的夫妻一般，柴米油盐，彼此陪伴。他们会有一个家，属于他俩的。 “嗯。”房铭嘉应得敷衍，这不是他能控制的，秦茉招他，忍不了。 秦茉觉得现在两个人抱着，旁边说不定还有监控，身子动了动，“铭哥，选东西。” 房铭嘉侧头亲亲她耳朵尖，可以看到她鼻尖侧面那颗颜色很淡的棕色小痣，他眼眸转动，语气随意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新奇。 “听你的，老婆。” “……”秦茉身子像过电愣住，耳朵酥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了，老婆。”他像个是真的疑惑。看着她瞬间无措的模样，觉得有趣，逗着人，又喊了一声。 秦茉眼睛睁大，听真切了，扭头和他对视，脸彻底红透了，震惊地说不出话。 他笑了一下。第一次喊出来，后面的毫无心理障碍。 老婆、媳妇这样黏糊肉麻的词，从房铭嘉嘴里滚出来，秦茉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的的像长鸣了一下，失真的感觉。 他嗓音低沉，又带了笑意和爱意柔情。 “你…”秦茉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掩盖。 找回自己的声音，“铭哥…你怎么突然喊我…这个啊？”她说不出那四个字，觉得羞耻感席卷全身。 同时又控制不住，心里是开心的。 房铭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松开人。在刚刚那一刻，眼前这个嘴里嘀嘀咕咕不停为自己担心着想、商量着买东西的姑娘，他想一辈子把人留在身边，现在当对象，以后当老婆。 ……现在当老婆，也不是不行。 “想了就喊了，没有为什么。”他找了这么一句，秦茉无言，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 东西买齐了，两个人驱车回家。 正式过上同居生活。他们给学校提交了申请，宿舍没退，但是不在学校过夜的时候要向导员报备。早上起床，房铭嘉会先把秦茉送去学校，自己再离开，中午要是她要回租的房子那，发个信息房铭嘉开车去接人。 一连几天都这样，早上一块走，如果下午有课，秦茉就发信息说一声，自己不回家。她不回，房铭嘉中午自然也不会回去。 张豪他们过了一周才知道这俩人住一块，同居了，心里先是羡慕又替兄弟高兴。 张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罗霖森，他也想和罗森森同居。 可怜的郝媛媛不知道自己哥哥和另一个好朋友已经在一起了。除了觉得他们更腻歪了以外，只以为他们像以前那样吵吵闹闹和好了而已。 第79章 习惯 大一上半学期接近末尾，学习环境也逐渐适应。 房铭嘉他们寒假放假最早，一月十、十一号期末考试，考完即可回家。 几个人商量好了等着都放假了一块回去。 他放假没事了，就待在租的屋子里。秦茉上课，他送着去，放学了，他就去接。有时候不想自己一个人不待在家，拿了自己的书，陪秦茉一块上课。 阶梯教室的课，必修还是选修，学生很多，不同专业的都有。 房铭嘉混在里面，除了秦茉宿舍的人知道，其他人也没发现这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但是两个女美男俊的坐在一块，总是吸睛的。不少人朝他俩看过去，女生看到帅哥春心萌动，在看到旁边的美女，心又死了；男生也是。 选修课上，一节选修课是90分钟，中间可以休息五分钟。 老师看了看手表，提前说了休息。 房铭嘉拿了秦茉的杯子去帮她接水了。 “茉茉，你男朋友…啧，真的好帅，太般配了你俩。”叶晗凑过来激动地拉着秦茉说。 “对啊，还帮接水，还陪上课，锁死了!甜甜的恋爱竟在我身边!”赵彤彤也凑过来打趣。 选修课修的是学分，这门课是餐桌上的营养学，2学分，比较轻松，她们宿舍除了孙善优，其她三个人都选了这门课。 秦茉眼一弯，觉得不好意思，想谦虚低调地说‘没有没有，大家谈恋爱都这样吧’，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嗯，我男朋友对我特别好。” 我特别喜欢他。 我也觉得我们很般配。 她没拗不过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不出违心话。男朋友对她确实好。 她说的自然，眼神认真，却又因自己像秀恩爱一样的话而觉得不好意思。 一般地人不喜欢旁边的人去太特意地炫耀自己的爱情，但是她这样，听到她话的两人，只觉得讨厌不起来。 她俩在宿舍，中午没少碰到小情侣打电话的，还是视频电话。大部分都是房铭嘉主动打过来。 她们那会觉得秦茉男朋友很黏人，还担心过，时间久了她男朋友会不会淡了。但是没想到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他俩就这么过来的。 知道秦茉要和男朋友同居的时候，宿舍其他三个女孩子心里是震惊的，但是想想秦茉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秦茉长的好，用的东西可以看出来家里条件不差，人往那一站，气质清冷脱俗，性格却安静，好说话，但是她总给你一种，虽然是在和你谈笑却始终划着距离的感觉。 只有在触及她男朋友的时候，身上会出现鲜活和乖巧。 谈恋爱上头甜蜜期间决定同居的人很多，最终以散场而终的也不少。她们实打实喜欢秦茉，自然不希望她会受伤。委婉的提过意见，秦茉知道她们的心意，笑着说知道了，其他没说什么。 现在房铭嘉放假了，不仅送女朋友上课，下课了来接，还陪女朋友上课。有时候早上的课没来，中午就会出现，提着自己做的午饭。她们偶尔就能蹭到煲的粥或者鸡汤。 简直了! 她们就遇不到这么好的男孩子。 唉… — — 秦茉放假时间在十五号，和郝媛媛一起。张豪和罗霖森，一个25号放假，一个23放假。 秦茉放假的第二天晚上。 主卧。 房铭嘉坐在床上，腿上搁着电脑，手上不停敲着键盘，修长清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动地飞快。荧幕的光打在他脸上，像为他侧颜渡了层淡淡的光边。 没放假之前，选修课结束，时间对应空出来，想着就找了个翻译的兼职。现在处理的是今天接的最后一单。 房铭嘉本就锋利的有型的五官，眉眼耷拉着，肉眼可见的郁闷和不高兴。 他现在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想把郝媛媛那丫头丢出去。 房间只余下键盘敲打的声音。 墙上的时钟，指针转动，踏、踏、踏… 九点走过…十点过… 终于，房铭嘉关了电脑，揉揉眼睛，因为酸涩感皱眉。他下床放电脑，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半。 这么晚了？ 手机上没有秦茉的信息。他开门出去，停在客房外。 房间门半掩着，没关严实，里面传出电视播放的声音，听着耳熟，是某个当红人明星主演的喜剧片。 他以为两个人在看电视，敲敲门:“秦茉？” 没人回答。 他声音太小了还是电视剧声音太大了没听见？ 他推开门，视线扩大——两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 显然是看睡着的，电视都没关。 房铭嘉无奈扯了扯嘴角，走过去把电视关了。秦茉侧着身子睡，睡得香甜，手虚虚抓着被角，白色裙子乌黑头发散落在身下，像花一样。 没良心的，自己倒是睡的蛮香。 心里这么想着，弯下腰，却放轻动作把人抱起来，怕把她弄醒了。怀里人动了动，像闻到熟悉地令她感到安心的气味，手随意搭在他肩上，蹭了蹭他的胸口，继续睡得安稳。 她就穿了一条挂脖的白色吊裙。哪怕房间开了暖气，房铭嘉还是担心她明天会着凉感冒。随意给床上的郝媛媛拉了拉被子，没耽搁， 转身关灯关门抱着人，拿着她的拖鞋回主卧。 很奇怪。 在他把秦茉放在床上的时候，这间没有变动开了暖气的房间，才真的暖起来。 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消失，柔和了。 秦茉回到熟悉的床上，嘤咛了一声，翻个身躺在平时的位置上。裙子长及脚踝，但是现在躺着的姿势，裙边随着翻身动作滑落到膝盖附近，白皙修长的腿刺激眼球。 他欲盖弥彰似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只留了床边的小灯，把天花板上的关了。房间暗下来，他躺回去，侧着身面对着秦茉，在谁都以为他会抱着人睡觉的时候，却没了下一个动作。 极淡的光，照射着他们，在一旁的帘窗上混糊不清留下投影。 房铭嘉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人，眼神深邃，渐渐变得幽深难测，眼底划过一抹实实的疑惑和不满足。 疑惑自己现在产生的想法，不满足于她对自己的需要和依赖太浅。 很矛盾，他一边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对，一边情绪控制不住的滋生。 你是习惯不了，还是无所谓呢？ 没同居以前，周末两人出去都睡同一张床，第二天又各自回学校，一个星期见不到人都是常态，那会也只是刚分开会很不舍，平静下来忍忍就过去。 怎么现在…现在却不满足了。 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只知道他在这一刻，心里迫切地想要抓住一条可以证明自己是她的依赖和不可替的证据。但是同时他又开始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会无厘头的冒出这些想法去捆绑她。 就在他蹙着眉心里天人交战时。 ——秦茉一只下意识朝旁边摸索动了两下，嘴里轻声呓语着。 “铭哥…” 房铭嘉顿了一下，暗光下的眸子一亮，甫一开口，几个小时没说话，嗓音低沉发出的几乎是气声，极轻:“什么？” 秦茉没声，呼吸浅浅的，没醒。 房铭嘉看了她几秒，抬手抚上脸颊，轻轻摩挲，知道她听不见，却还要问，“刚刚说什么？喊的谁？” “不回答，我就亲你了。” “默数三个数。” 1。 2。 3。 “这可不怪我…”他喃喃自语，神色像真的无意般，支起身子，一只手滑落在颈侧 另一只手要落不落的在她下颌。低头吻在她唇上。哪怕吻过很多次，还是觉得她嘴唇好软。 他不像往常一样亲吻，就这么碰碰嘴唇，或者咬住她下唇用前牙轻轻地磨。 “…嗯…”秦茉还是被弄醒了，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人弄醒。秦茉困倦地睁开眼，入眼就是房铭嘉放大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 …铭哥？ 不对啊…她不是在客房和媛儿看电视的吗？ 秦茉醒的一瞬间，房铭嘉就察觉到了，然后一直收敛的吻变得汹涌。秦茉一下子招架不住，眼睛困涩，柔软的口腔里被他搅了个遍。 “铭嘉…唔…我…”喘不上气了。 房铭嘉手指顺着她脸颊往下，停在她喉结那揉了揉，撤开唇说，“呼吸。” 秦茉照做，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被吻住。 房铭嘉心情不好，力道控制不住，唇舌交缠，牙齿磕碰。亲得深，秦茉仿佛尝到了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他一手绕到她脖颈后按着她，另一只手往下落在她腰间。 秦茉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恋人的直觉是最敏感的，她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失控和不高兴。 所以放软了身子，乖乖张着嘴给他亲。 一会，两个人喘着粗气分开，唇齿分开拉出暧昧的液丝。 她连嘴角都有，房铭嘉伸手抽过纸给擦了，头埋进他脖颈处不说话了。他身体的反应他没去管，秦茉则是忍着羞耻和脸热尽量忽略抵着自己腿的硬热。 房铭嘉稍退开身子。 “怎么了？”她现在也醒了，手在房铭嘉头上摸了摸，缓了缓呼吸问他。 房铭嘉不吭声，秦茉不知道原因，不免有些紧张，捧着他的脸抬起，秦茉愣了一下。男生背着光，漆黑的眼睛里流露着的不高兴和郁闷让她心里一酸。 “为什么不高兴了？”她接着问。 她没见过房铭嘉这样过，觉得事情可能大了，打坐起身。房铭嘉没让，上半个身子压着人，手半紧半松的圈着她。 他皱眉，声音闷闷的:“你。” “…什么？”秦茉没听明白，又问了一次。 “不高兴，是你。” ——为什么不高兴了？ ——你。 秦茉这下懂了，但也困惑又迷茫，“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房铭嘉不喜欢把问题积攒着，嘴硬不说。呼吸间，秦茉等着他说话，房铭嘉眼神幽深，心里无数道声音响起，他半垂眸，只是淡淡地问。 “你怎么睡的怎么样？” “？”秦茉不知道这和他不高兴有什么关系，想也只可能是关心她了，他平日早上起床，偶尔就会问昨晚睡的怎么样。心里蓦然一动，就算不开心也会先想着关心自己，她承认自己被戳到了。 秦茉先是弯着眼，而后耷拉着脸可怜兮兮地:“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房铭嘉一时间没说话，抬眼停滞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她手搂上他脖颈，两个人离得近，秦茉和他对视，眼睫颤了颤，主动仰头亲亲他嘴唇，认真轻声道:“我昨天晚上很想你啊…” “我想你抱着我睡。昨天晚上好久没睡觉，本来想回来的，但是怕你睡着了吵醒你。所以今天和媛儿聊着天太困了就睡着了。” “我今天晚上是要回来的，没打算和媛儿一起的。” 她眼睛染着笑意问，“所以，别生我气了？”她不知道自己做啥了，让他大晚上的不高兴，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可以哄哄他，让人消消气。 她那么乖巧坦诚地道出她的想念和依恋，谁还舍得和她生气。 误打误撞，却化解了一个没来及滋生成形的误会。 房铭嘉心脏像重新活跃起来，心跳声擂鼓般敲击着耳鼓。 房铭嘉静了几秒，埋头在她脖颈蓦地低低笑出声，眉眼难掩的雀跃。听到他笑了，秦茉也放心了，没忘记刚刚的话: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不高兴？” 房铭嘉简单把事说了，抬头半认真半随意地问: “你不怪我无理取闹把你吵醒吗？” “我不在意，”秦茉脱口而出 : “你要是不高兴一晚上，我知道了得心疼死。” 不经意间的情话，最为致命，他算是深有体会了。 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用最普通和自然的语气，说着令人欢喜的话语。 秦茉没想过无理取闹这个词会用在房铭嘉身上，更别说还是他亲口说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 自己背地里吃醋还胡思乱想什么的，秦茉没忍住笑了。 “你不说，我以为你不介意的。”她说的是昨天晚上和郝媛媛住的事。 他是秦茉的男朋友，她可以和自己分享她愿意分享的所有事。但是这些事她是筛选过的，可以告诉男朋友的。 她和郝媛媛聊天的内容可能有他知道过的，也肯定有他不知道的。 左右她聊的开心，他也不会去阻止打断她的分享欲和交流欲。 他的占有欲，会给她的开心朝后让位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的占有欲作祟，在不知道秦茉想法的情况他也控制不了会乱想。 房铭嘉说: “现在没事了。”只是一两天的话。 只是郝媛媛昨天放假，回来拉着秦茉在房间聊一下午，吃了饭他没和秦茉独处一会，她又把人给带走。 晚上秦茉睡客房，第二天十点左右两个人才起的床，中午好不容易房铭嘉想抱着老婆睡个午觉，她又把人带出去玩，说是姐妹谈心，不方便带他。 秦茉也就真的没带他。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秦茉想到什么，心虚愧疚地亲亲他。 房铭嘉想到明天，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你明天要再把我晾一边…”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了，”秦茉赶紧说，“我保证!” 房铭嘉不可置否捏捏她脸颊，软的，收回手没说什么，起身下床。 “去哪？”秦茉问。 “喝水。”他转头，“喝吗？” 原本不渴，但是他问了，秦茉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渴了，“嗯，要喝。” “等着。” 房铭嘉自己喝凉水，给秦茉接温水。 抬着回来，仰头喝了一口，秦茉以为他试温度，坐在床上伸手要去接杯子，却不想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嗯？ 秦茉没来及发出疑惑，下颌被手指捏着一抬，随之阴影落下，嘴唇覆上唇瓣，她唔一声被敲开牙关，温热的水渡过来。 吞咽不及，沿着修长脖颈滑进去。 如此反复，秦茉羞红了脸，手背抵着唇，推开他，“不喝了，衣服湿了。” 不等房铭嘉说话，她下床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换了回来时，房铭嘉已经躺下了。 她从他身上爬过去，然后被抓着腰拖进温热怀抱里搂着，脸贴着他胸口，闻到两个人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晚安，老婆。”房铭嘉吻吻她头顶。 “晚安。”秦茉闭了闭眼，回应，“铭哥。” 月色高高挂起，常北冬天的夜晚极冷，风声大，雾气霭霭，雪落在屋头华白。 没琢磨明白的事，不过是人的贪欲罢了。 租房之前可以做到几天不见，那是心里清楚没有办法改变。 人在尝到甜头之后，欲望和不满也会变高。 房铭嘉面对秦茉，骨子里的占有欲自然就显露无疑。同居怎么今天，明天晚上相拥而眠，早上起来就能见到人，虽短短几天，上瘾却绰绰有余。 所以，先是突如其来一个人睡，接着又是看得到抱不到，秦茉展现给他得感觉和他自己的不同好，心里出现怀疑和不高兴在所难免。 只有对极其喜爱的东西才会产生极强占有欲，心上人也一样。 在意才会想占有，同时，爱惜才会妥协，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对秦茉的在意和占有欲望，建立在喜欢和爱护之上。 第80章 抱抱精 房铭嘉生日的那天。 一个生日，他没觉得有什么，过不过也无所谓。聚在一块吃喝玩乐的一直都是这几个人，只要有时间都可以做，只是冠上生日的标签，好像显得多少有些区分罢了。 房志睿原本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提前买票打算来常北陪他过生日，但是被拖住了。天时地利一样没占。公司新谈了的项目大，又是食品上的环节，他得盯着，马虎不得。 他出差的地方远，飞机也因为冬季雾霾天需要取消或者改签。 房铭嘉在电话听他爸愧疚的说这事，没太在意，笑着安慰了几句，提醒他冬天记得保暖。 几个月没见儿子，房志睿话比以前多了。两个人聊了一会，秦茉洗澡出来了，他们才挂断电话。 自从知道他俩同居，张豪三个人就对他俩的家好奇得不行，借着这次生日，把过生日地方定在他们租房那。 房铭嘉没意见秦茉更不会有意见，于是就定下了。 张豪上午有拉练，下午才会过来。罗霖森也同样早上有课，下午才能过来。 他们在上课的时候，秦茉在家里做蛋糕。 房间她挂了气球，她弄这个的时候，房铭嘉在一旁帮忙。她起初想过要把人支出去自己布置给惊喜的，网上都是这么说，适当的惊喜可以增加快乐阈值。 但是… 她又觉得哪怕是让房铭嘉参与其中，也可以增加快乐阈值。 房铭嘉听她说的时候，愣了一下，秦茉这几天没事就拿着手机捣鼓，她爱不爱玩手机，房铭嘉心里能不清楚，秦茉对他不设防，走近一点就可以看到手机搜索内容。 【生日场地布置可以用什么东西？】 【气球买什么颜色的好？】 【做蛋糕拉花的简洁方式详细教程。】 … 他都做好准备，配合秦茉让她把自己支出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但是秦茉打乱了他的准备。 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自己生日的布置，还挺新奇。 秦茉去学了一两天怎么做蛋糕。 等房间布置的差不多，剩下的交给房铭嘉和郝媛媛，她进厨房去做蛋糕。 蛋糕胚是蛋糕店里早上刚蒸完切好拿来的。房铭嘉不喜欢吃太甜腻的东西，她就选了一个可可粉戚风蛋糕。 “八个鸡蛋，四勺白糖…”秦茉边嘀咕着边做。她每一步都学了，所以不至于第一步就失败。 蛋糕胚是咖啡色的，加了可可粉，微甜带着一丝苦，她尝过味道挺好的。 一共有三层蛋糕胚，八寸大小。 她偏头找打蛋器，随便绑在脑后的头发滑落在胸口蹭得她脸颊发痒，她手上沾了蛋液，不方便把头发扒拉回去。 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把头发扒回去，还挽起来用夹子夹着，因为要进厨房，屋里有地暖，所以她就穿了一件毛衣，雪白脆弱的脖颈露出来，房铭嘉低头亲了一下。 秦茉身体一酥，僵了一下又放松身体，日常里房铭嘉亲亲她，她都习惯了，但是身体的条件反应还是习惯不了。 “外面弄好了？”她偏头问。 “嗯，”房铭嘉从身后搂着她腰，脸搭在她肩头，捏着她脸，“亲一下。” 秦茉扫了眼门口，确认没人，快速的亲在他唇上，然后拉开距离，“好了。” 家里还有人，房铭嘉也没逗她，放开她，“要做奶油？” “我来吧。” “好。”秦茉没拒绝，“但是我找不到打蛋器，你有印象吗？那天回来把它放哪里了？” “我找找。” 他顺着记忆想了想，然后出了厨房，没一会回来手上就拿着一个打蛋器。 “哪找到的？” “装了蓬壶袋子里，估计是我不小心放进去的，忘记拿出来了。” 房铭嘉记忆不差，陪秦茉去的时候看过 ，他想着步骤，搅拌鸡蛋，倒入一些热牛奶…… 好一会，奶油出来了，好在用的打蛋器，用手臂力肯定酸。 “这样可以了吗？”房铭嘉把盆递过去示意。 秦茉不确定地说: “看着应该是可以了…” “你尝尝看。”房铭嘉说着，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到她嘴边。秦茉低眼看了看奶油，张嘴含住勺子吃了，奶油入口即化，味道绵密，甜度刚刚好。 她“唔”一声点头，舔舔嘴唇，“可以的，你尝尝看，你觉得甜度可以的话就行。” “行，那我尝尝。” 他说完，扣着秦茉后脑勺就把人头抬起来，吻上她唇，秦茉微张着嘴巴，没来及反应，他已经在她嘴里搜刮了一圈。 好像真的只是品尝奶油的味道，他尝到了就松开人，一脸认真点评: “确实还不错。” 说到不错的时候，眼神落在她有些红润的嘴唇，指意明显。 秦茉淡定着转身去弄蛋糕，房铭嘉看着她与面上淡定相反的泛红耳根，心里不自主笑了。 怎么这么可爱。 秦茉不知道她每次无话可说，却又害羞的时候，装作淡然自若的模样更惹人稀罕，也更能激起逗趣的念头。 房铭嘉收着劲，没去逗她。靠了会桌沿，还是抱着人舒服，他蹭到旁边，还是从身后搂着人的姿势。 秦茉手抖了一下，“你别闹。” “好。”他点头应，笑着说 “我抱抱总行吧？” 秦茉问: “你不无聊吗？” 她估计要做好久的。 秦茉提议: “要不然你回房间看书吧。” 房铭嘉拒绝，“待会想回的时候回。” 他这样说了，秦茉也没再劝他。 房铭嘉抱着人，看怀里人认认真真给自己做蛋糕，心里软乎地不行。 一个做的认真，一个看的入迷，都没发现厨房门口走过去的人。 郝媛媛弄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没在意继续弄手里的灯芯。等她弄好找来厨房，想着帮帮忙，就看到了眼前男俊女靓的养眼场景。 女生在高大的男生怀里显得娇小，温柔蓝色的毛衣，姣好的面容，眼神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蛋糕，一点一点把奶油涂匀。男生在后面，高出一个头，就这么低头看着，眼里的温柔神色，郝媛媛从来没见过。 偶像剧就按这个来 ! 甜死了 ! 磕劲上头，她摇摇头，惊羡，没想到他们几个人，先脱单的竟然是铭哥。还以为他会是最后一个呢，结果不仅脱单了，和女朋友登对，又甜蜜。 羡慕了… 她什么时候也有甜甜的爱情啊! —— 秦茉做蛋糕，房铭嘉做饭。 三个人吃过饭，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秦茉想起什么，问她，“媛儿，你上次捡到的那个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房铭嘉歪头靠在女朋友肩上，手指散漫地滑动。 “铭哥!——”郝媛媛看着自己被人偷…抢了的装备，哀怨的眼神可怜地看向秦茉，“茉茉～让铭哥还我装备。” 太记仇了吧，不就是抢了他两天的女朋友。 秦茉看着自己游戏人物旁边的装备赠送通知，无奈笑了一下，点了［同意接受］，然后还给郝媛媛。 “铭哥，你干嘛。”她好笑，又莫名觉得他这样像小孩子一样。 房铭嘉不说话，靠着人，神情放松，浑身气质懒洋洋的。 郝媛媛心想，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她跑到一边，回答秦茉的问题，“你说唐彦氿吗？那小孩回老家。” 房铭嘉在群里听她们聊过。 唐彦氿，一个十五岁的男孩，郝媛媛在路边捡到的小孩。 她学校旁边的小胡同，那最近要拆修盖新房，一般人平时不会去那，那地方在施工，挖了不少坑。 一回放学，听到路边有声音，她以为是小猫，走近了才发现是个人。 后面就是警察调查，人叫唐彦氿，不是本地人，刚好是失踪报案人口里就有他。 小孩家是偏北地区的，结合他身上的伤和瘦小的身躯可以猜的，多半是被绑架了才逃出来的。 而等他醒了，询问结果，还真的是这个。 “啧，怪可怜，小孩看着可怜，家里人也着急三年。” 说是下午来，但是等罗霖森和张豪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踏黑夜来，开门的是秦茉。 “秦妹，晚上好。” 秦茉笑了笑了，“旁边黑色鞋是森哥的，张豪你的是深蓝色那双。” 张豪不喜欢人家喊他豪哥，听着像“猴哥”。 “嗯，东西，铭哥的礼物和一些水果。” “还带水果跟谁客气呢？”房铭嘉听见声，出来，在秦茉伸手提东西之前，拉过她的手，另一只伸过去提东西。 房铭嘉拎着东西，没搭理门口两人，又回厨房了。 张豪: “……” 罗霖森: “……” 郝媛媛坐在沙发上笑，“铭哥就随口说，你俩还当真？” 他们带不带东西，房铭嘉压根没在意，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自然知道他们不是在客气，那么说，也只是打趣而已。 秦茉到厨房帮忙去了。 罗霖森光说人，自己倒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闲着，也不去帮忙？” “我倒是想，”郝媛媛不好意思地笑笑，“被铭哥轰出来了…” 她下午进去炸鱼，结果忘记撒盐，然后鱼丢进去溅起来不少油弄，鱼粘锅了…最后在郝媛媛一开始的自信到后面的盲目自信里，变成了鱼肉渣。 房铭嘉就把人撵出去了。 张豪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站起来打量房间，“嚯，还有气球，秦妹弄的吧，铭哥可没这心思和功夫。” “还有我，我也帮忙了!” “哇，好厉害!”罗霖森面无表情地夸赞。 “……” 然后两个人开始吵起来，张豪也不参与，看戏看得起劲。 郝媛媛眼尖，吵到一半，凝眼一看，“哥，你脖子上 罗霖森扯着衣领遮，难得一些不自在。咋了？” 她这才注意，她哥头的头发是湿的。 “你洗头不吹头发，这么冷的天，你小小感冒。” 张豪下意识接话，“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不听。” 罗霖森淡淡扫他一眼，他头发也湿着，还在这说他。 两个人洗了澡一块过来的，急急忙忙过来，头发就没顾上吹。 张豪想了想还是找房铭嘉问了吹风机，两个人去吹干头发。 他们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开饭。 就他们五个人，四菜一汤，最后吃得干干净净。 汤是用废了的鱼做的，味道腥味很淡，下饭，尤其是这两个刚刚到的人，喝下去胃都暖了 。 蛋糕是三层，中间薄薄的叠层奶油，上面是水果和巧克力做的数字和生日快乐立牌。 因为刚刚吃了饭，蛋糕是在几个人玩了一会扑克和游戏之后才拿出来的。 秦茉点蜡烛，几个人唱生日歌，大家都熟，打闹容易，但是现在正正经经唱歌的时候倒是觉得有点别扭。 房铭嘉许愿，隔着忽闪的蜡烛，眼里倒映着对面坐着，拍手笑着给他唱歌的人。 她弯着眼睛笑，就这么看着房铭嘉，满眼都是他。 一瞬间，短短几秒，他身边的画面暂停，随后快速滚动，剪影掠过般停在一幕幕过去的画面。 那年夏天，探身进来的女孩，帽子底下一双清澈如星辰的眼睛，与之矛盾的清冷气质，对视的那一眼，是故事的开始。 随后是学校再遇，说不上是不是逗人的自我介绍“房子的房，铭记的铭，嘉奖的嘉，记住了吗？” 和她反应迟钝呆愣地回复，“秦朝的秦，茉莉的茉。” 随后闪过女孩在他怀里的画面，滑冰场的意外，操场上的相拥，空荡教室里的安慰，厕所外的哭泣和不知名的心疼… 酒后无数次心动的坦言、关系像两条藤蔓蔓延，相缠不可分。 一幕幕像过旧的胶卷，是他们的回忆和正在待录… 房铭嘉闭眼，许愿。 希望在意的人身体安康。 希望从始如一，不管人还是事。 希望两年后可以完成想做的事达成目标。 因为蛋糕甜度低，几个人分着把蛋糕吃完，房铭嘉都吃了不少。 酒没多喝，张豪明天有训练，罗霖森也有课，两个人待到十点左右才离开回校。 收拾屋里，郝媛媛回屋洗澡准备睡觉。 秦茉和房铭嘉也回房间了。 卧室的桌子上摆了几个盒子，房铭嘉不动声色拿过张豪送的礼物袋，无言地看着里面写着超薄＊＊＊的盒子。 张豪在走之前一个劲暗示，笑得猥琐。 原来是这个，房铭嘉趁着秦茉洗澡的时候把这玩意随手扔进抽屉。这个抽屉没放过东西，秦茉平时也不会用它。 秦茉擦着头发出来，主动走到床边，身上的香味靠近，房铭嘉从书上抬起头，顺势把书扣在桌上，帮她吹头发，然后自己进浴室洗澡。 秦茉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打算帮他收起书时，拿起书……眉头不解地皱了皱 把书倒了一下，现在正了，房铭嘉不是已经看到402页了吗，怎么又回看247页了，而且…这书，她拿起来的顺序和方向没什么问题。 所以刚刚房铭嘉是倒着看书，还是说压根没看？ 秦茉没纠结太久，去到衣柜，把藏在底下床单堆里的盒子抱出来放到床上。 房铭嘉出来的时候，秦茉下意识看了眼时钟，比平时慢了半个小时多。 他出来了浴室自然一眼就能看见床上的礼盒，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放慢速度。 “送我的礼物吗？”明知故问着走近。 秦眼睛眨巴眨巴，心里紧张不及待地:“嗯，能打开 房铭嘉打开盒子，没想到会是衣服。两件，一件白色的毛衣和黑色毛呢大衣外套，布料摸着舒服，想到她去给自己买衣服的样子，心里一痒。倒是真的像夫妻，老婆给买衣服，想着想着他就笑了。 “怎么样？”秦茉小心翼翼地问。 “好看，”房铭嘉低头亲亲她，“谢谢，老婆。” 那应该是喜欢了，那就好。秦茉放心了，往他身上上下扫视了几眼。房铭嘉笑了，拿起衣服，假意着说：“我现在穿上给你看看？” 正合秦茉心意，她连连点头抿唇笑：“嗯嗯。” 房铭嘉修长结实得刚刚好的身材注定披麻袋也帅，他手搭在衣领处，没背着秦茉，手一抬，衣摆底下强劲的腰露出来，然后是流畅好看的腹肌和宽厚的肩膀，锁骨处两道性感的弧沟。 秦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羞耻赶不上心动，她平时没少看，但是每一次看还是会觉得好看移不开眼…… 接个吻都会害羞的人，现在眼睛都快黏上去了。 房铭嘉不得不承认，他在此刻心里是愉悦的，那些锻炼的意义在这一刻有了体现。哪个男孩不喜欢被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这样看着。 他挑眉，低声莞尔：“喜欢？” 秦茉脑子没接受到，身体先给了反应，他话音刚落就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恍然抬头，脸又红了。 “要不要摸摸？”他低着嗓音，眼神把着人瞧，像个诱骗无知少女的男狐狸精。 秦茉推开他，咬牙羞赧着不说话。 房铭嘉嗓子溢出几声笑，愉悦的不行。 后面还是穿上给她看了，衣服合身，白色的毛绒毛衣淡化了几分房铭嘉五官和气质上的锐利生人勿近感，多了几分柔和，再加上黑色的大衣，修长挺拔的身材，英俊帅气。 身材看了，衣服也看了，房铭嘉洗过澡出来上床，秦茉自觉的蹭过来，他抱住人，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进入梦乡。 第81章 撞破 家里大人等的花都谢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等着人回来了。 他们回家那天，房铭嘉开车回来的。 回家了就意味着小情侣得分开一段时间了，过年房铭嘉他们今年要去别的地方过年，要去爷爷那还有姥姥那，老人家念得不行，前些年就没这么去过了。 房铭嘉心里想老婆也没办法，还是得去。 回来的那天先把秦茉送回家，再把后面这三个人送回去。 房志睿坐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小游戏，听见房门开锁声，念了几个月的儿子就出现在门口。 “哎哟，回来了!”房志睿腾站起身，高兴的走过去拍拍儿子。 “爸，”房铭嘉喊了一声，笑了一下，推着行李箱过来，“有吃的吗，饿死了。” “有有有，”房志睿眼睛看着儿子，几个月不见，许是接触了几个月法学，气质都变得冷冽严正了，“我铭儿变帅了啊!” “哪天不帅？”房铭嘉挑眉，玩笑着说。 房志睿就笑，眼褶子都收不住，“你先把东西拿上楼，爸给你把饭热热。” “嗯。” 房铭嘉行李箱里没什么东西，书比较多，衣服家里有，他没带，就装了几条内裤。 他身上的衣服是女朋友给买的那一套，脱衣服的时候，眼神一顿，收回动作，没换衣服下楼了。 他走到厨房，房志睿在打鸡蛋。 “爸。” “诶，爸给你再煎个鸡蛋就行了。”别的老房同志做不来，煎个鸡蛋还是可以的。 房铭嘉坐桌边吃饭，房志睿就坐旁边喝茶陪着。 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眼底划过诧异，“你不不喜欢白色毛衣吗？” “啊…”他似不经意地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语气平淡地，“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房志睿多了解儿子啊，话音顿住，无奈笑了，“行了，合着你这故意不换衣服就是来和你爸我显摆的呗？” 房铭嘉行走的衣架子，房志睿这样挑衣服雷人随便选一套他都能给穿出翻倍价格的模样。 房铭嘉白色的上衣没几件，黑色，灰色，杏色这些倒是多，衬衣是学校有演讲要求买，唯二的白色卫衣还是房志睿以前买的。 他嫌白色弄脏了不好洗，搞不好还会发黄，所以不喜欢穿白衣，更别说白毛衣了。 “外套也不是我买的。”房铭嘉还不忘加一句。 谁买的，房志睿多半知道到了。没想到自己平时冷酷沉稳的儿子谈恋爱是这种画风。 “对了，爸，”房铭嘉想起什么，“我的快递你帮我收了吗？” “收了，几天前就到了，在我放屋里，待会给你拿。不过你买那个水晶胶干嘛？” “有用。”他没多说。 “你和沈姨怎么样了？姥姥和爷爷他们知道吗？”房铭嘉转移话题，关心一下自己爸爸的感情。 “知道。”房志睿说，“决定处的时候，就说过了，你妈的性格和你姥姥一样。” 一样的心软又理性。 房铭嘉妈妈走的这些年，房志睿对家里老两口照顾有加，和以前有过之而不及。房铭嘉姥姥把房志睿当亲儿子，怎么可能阻止不允许他抓住幸福的机会。 这么多年，该释怀的还是要释怀，记忆里大家都记得就行了。 “嗯，知道就行。”房铭嘉知道他说的轻松，但是可能不太容易。姥爷把他妈妈当掌上明珠，心里多少是不太情愿房志睿另娶的。 不知道他爸怎么说服姥爷的，但是现在的结果是好的。 秦茉回家就被围着关爱了一圈了，担心她瘦了吃不好，在学校开不开心。 一家人又可以在一块过年，秦奶奶心里高兴的不行。 人老了，对团圆就更加迫切渴求，受不了孤寂。 时间赶紧赶慢地走。 转眼就到了过年。 挂红灯，贴春联，买烟花，集年货。超市挂纸换了红福纸，路灯挂上灯笼中国结，美好团圆，万事如意 。 路上的人喜红衣，喜庆，舞阳没有常北的大风蔓雾，比那边暖和一点，但是没有地暖，走在外面，大家还是裹得厚实。 到处洋溢这春节的年味。 五个人的小群里也格外热闹。先是张豪发了个春节快乐，几个人跟着回复，后来就聊起来。 秦茉和房铭嘉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春节的前三天，他和房志睿去姥姥那了。 临走前，把秦茉喊出去提前给了春节礼物，是一个很好看的手工壁灯，红色的灯笼，金黄色的灯光由内照亮。 开关就灯笼上的中国结心。 房铭嘉回家之前买的环氧水晶滴胶，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胶如意买，但是灯笼模具不好买，他花了点功夫找了些球装的模具，修修剪剪弄的。 接下来几天见不着人，房铭嘉说的告别一会，三分之二的时间里都在亲亲。秦茉这体验了亲到缺氧和头晕目眩，嘴唇都麻了。 她身体受不了了本能的挣扎，但是被房铭嘉抓着亲，力气上挣不过，心里也舍不得他，努力克服着学着换气让他亲。 秦茉在外面等了一会，感觉嘴上的痕迹消下去，才鬼鬼祟祟回家。 大晚上出去，她回来悄悄关门，呼出一口气，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影吓一跳。 “啊——” 没来及叫出声，秦任章竖着手指放在唇间，“嘘，是爸爸。” “爸？!”秦茉回过神，拍拍胸口压惊，随后动作愣住，僵硬地抬头看向她爸。手捏着挂灯，指尖泛白。 “爸…”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 “嗯，爸都看见了。” 果然。 秦茉脑袋一空，脱口说了一句什么，她自己都没听见，客气静滞了一瞬间。那声音仿佛绕了一圈，才传达到她耳朵里，同时还有他爸的声音。 她说 : “我和房铭嘉谈恋爱了，很久了，不会分的!” 他爸 : “外面凉，赶紧回屋睡觉。” 大眼瞪小眼。 秦茉: “……” 秦任章: “……” 她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秦任章笑了一下，女儿情窦初开，谈恋爱被他撞见，多少他是有点尴尬的。但是她现在怎么说出来，摆在明面上，他怎么也得说两句。 “爸不是老古板，也不来电视剧里的棒打鸳鸯。你现在成年了，谈恋爱的主动权在你，你谈不谈，爸不会干涉。” “但是爸也要和你说明白，谈恋爱和结婚不是一码事。” “谈恋爱可以轰轰烈烈，浪漫不渝，但婚姻不是，婚姻是平淡稳定的，是靠彼此的忠诚来维护的。” “爸希望你能明白，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们现在还小，别说什么为对方负责，你们连自己都在新路上走着，先做到对自己负责吧。” “你是女孩子，爸原本是想着让妈妈来和你说这些的。” —— 房铭嘉同志完全不知道恋情已经暴露。 只知道在后来一段时间里，秦任章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第82章 奖励，茉莉花味的吻 过完年，三月份初，学生开学季。 房铭嘉头一次对开学这个词感到期待开心。 回学校就意味着，晚上又可以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换谁不心动。 但是他在长一段时间里习惯了某一件事的时候，就很难接受有变化。 就比如现在。 五月份的时候，秦茉彩排的舞蹈比赛要去其他市，为期一周。 房铭嘉心里空着，加上晚上睡不好，低气压了几天。宿舍的几个人也发觉了，尽量不提嫂子触他霉头。 秦茉走的第三天，晚上照常接到房铭嘉发过来的视频电话。 几天前还抱着的人，现在只能隔着手机屏幕触触碰，房铭嘉压着眼皮，看着更不好惹了。 秦茉凑近看，笑了，“进程不出意外的话，我过两天就回来了，用不了一周。” “嗯。” “你现在在哪？” “刚刚下课，回宿舍。” “我不在家，你中午记得吃饭。”房铭嘉有时候忙着写材料，做文件就错过吃午饭。 房铭嘉这下有点心虚了，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是王涛。 “嫂子，我们帮你监督铭哥!” 徐子傲也跟着闹，“他这几天中午确实没吃饭。” 秦茉蹙着眉看着房铭嘉，眼神询问，房铭嘉无奈笑了一下，倒没反驳，似认真似开玩笑的 : “你回来陪我吃饭，我就有胃口了。” 他不是故意不吃，忙上头了就完了，后面就是不想吃了。反正他现在没觉得胃不舒服。这段时间，早上秦茉都给弄早点煮粥，饺子，油条豆浆的，胃好久没疼过了。 “没事，胃好着呢”看到她脸上认真的神色，他连忙笑着安抚，“明天肯定记得吃。” 现在天气暖起来，宿舍空调开着，嗡嗡的。空调降噪效果不是很好。 “宿舍空调吵。”他抱怨。 “那回家睡，家里那个声音小。你别贪凉了。” “嗯，好。”房铭嘉就是惹人念叨他。 “那边饭吃的习惯吗？”房铭嘉问。 “嗯，挺好的。” “紧张吗？” “不紧张。”她说的实话，参加过不少比赛，可能上台之前会紧张，但是当你站在舞台上，音乐响起的时候，你就不会想到紧张。 他调笑，眼里划过骄傲: “这么厉害的啊。” 秦茉也笑，这话换个人来问，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求表扬似的笑着点头。 “出门的话，小心一点，记得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 秦茉还想和他说什么，但是看他眼底的淡淡的乌青，只让他赶紧去睡觉了。 房铭嘉哪睡得着，心都跟着人飞了，第一次谈恋爱，一颗心就这么被栓得牢牢的。。 秦茉比赛那天，换衣服化妆等场。 一个女生抱着一捧茉莉花束进来，在化妆间环顾一圈，在某一处定住，她走过去，不太确定地问，“请问，你是叫秦茉吗？” 秦茉抬头，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不解地问: “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抬头，脸完全落入女孩视野，女孩看清了，眼睛一亮。 无他，秦茉长得极好看，化了妆，五官更精致了。 “喔，是这个，外面有人让我把花送给你。”女孩回过神，笑着把花递过去。 啊啊啊，好好看，比照片上还好看。 “谢谢。”让人一直举着不太好，但是她自己有男朋友，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接受别人的花，她觉得不太好。 秦茉道了谢，“这个花，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嗯…一个帅哥，”女孩对帅的男生印象很深，名字也记得，她说，“那个男生叫房铭嘉。” —— 秦茉比赛结束，下场，和老师抱着她拍拍她肩膀，一边激动地让她别太紧张，说她跳的非常好。 秦茉现在一点也不紧张，她对自己跳的水平大致有了解。 但是……老师好像比她还紧张。 听老师说了几句，拿回自己的手机，秦茉才抽身往外走。 场内还有比赛在进行，环境嘈杂。 她低着头在手机找到备注着铭哥的联系人，走着回化妆间，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人，一只手托着她手扶住她。 “不好意思，我…” 话音截止，她抬头就是想了很久的心上人，笑吟吟的看着她。 “铭哥!”，她高兴道。 “跳的确实用不着紧张。” 秦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天他说这么厉害啊，现在说的就是，跳的好，确实不用紧张。 她还在消化这婉转的夸赞，房铭嘉弯腰抄着她腿把人抱起来了。她穿得汉服长裙，闷着热，脖颈，额头冒着细汗。 秦茉心惊了一下，左右看看，旁边走过去的人脸上都是善意的笑，她不好意思地埋头在他怀里，声音听着也闷闷的，“我…我自己走。” 看了眼怀里的“鹌鹑”，房铭嘉笑了笑，“知道你可以走，是我想抱。” “都好几天碰不着了，先让我解解馋。” 他抱得稳，腿又长，走到化妆间的时间都比秦茉用的时间短。 把人放到座位上，秦茉熟练地卸妆，去洗漱间洗脸，她的衣服换下来，后面的拉练她碰不着。现在化妆间没有人，除了房铭嘉。 “铭哥…” 房铭嘉走过去，“怎么了？” “我拉不下来…” 房铭嘉过去，高大的人，把那容纳三个人的洗漱间衬得小了。 他拨开发丝，食指拇指拉着拉链往下，雪白的背就这么闯入眼帘。 秦茉低着头，脸蛋被此刻难言的暧昧和淤泥染上绯色。 鼻息间暗香浮动。 “嗯……”秦茉睁大眼睛，眸子闪动，不可思议地拽上旁边人的衣角。 给她震惊，也给她安全感。 炙热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脊背上，房铭嘉吻了一下那，秦茉全身都像过电了似的，燥热。 他把人转过来，垂眼盖住里面燎原的欲望，亲吻上想了许久的软唇，考虑到待会会有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会影响秦茉。他没亲得太久，浅浅吻了几下就放开人，自己出去了 他今天只有选修课，请了假来的，想着给秦茉惊喜，没问她们待会什么安排。 在外边等着，期间有人回化妆间，朝房铭嘉看了几眼，眼里都是惊叹和好奇。毕竟这么一个身高腿长的陌生帅哥在门口，谁不想多看看。 没一会，秦茉背着包出来，手上抱着房铭嘉送的花。 “包。”房铭嘉伸手，秦茉自然地把包给他，她的书包落在他肩上挂着都感觉变小了，秦茉觉得好笑，也笑了。 房铭嘉看看她，没问笑什么，又伸出手。 秦茉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花，想说自己可以拿花，但是想想还是把花递过去。 “？”房铭嘉笑了，“给我花干嘛？” 他手一转，牵着秦茉的手。 “笨蛋。” 秦茉茫然了一瞬，恍然浅浅勾着嘴角。 房铭嘉问:“你现在能跟我走吗？” 秦茉不解: “为什么不能？” “待会不用聚餐？” 秦茉摇头，“我和老师说了，她说可以提前走。” 房铭嘉好奇似的问: “怎么说的？” 秦茉抬眼，他看着前面的路，她垂下眼睫，说他想听的，“我说，我男朋友来找我，能不能提前走，老师说可以，让我到学校给她发个信息。” 果然，房铭嘉声音线稳着，但是神色上高兴了不少。 “那你不用留下来合个影什么的么？我看人家比赛结束好像是要合影。” “也可以不拍。” 等走到外面，房铭嘉开了车过来，秦茉上车，他凑过来给系安全带，看了眼她怀里还抱着的花，“先放后座，喜欢，下次还给你买。” 他买花不看节日。 秦茉她没课的时候，就等房铭嘉下课回来，有时候他就会买花回来，玫瑰、茉莉是他最常买的。 秦茉没动，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从一开始抱着期待想着比赛结束回去就看见的人，现在坐在她旁边，来看她比赛，给她买花，给她惊喜。 心情先是像被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又像被风吹着上云端一样。 落不实。 “铭哥，”她喊人。 房铭嘉给她系安全带，身子都没挪开，应她，“嗯？” 秦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房铭嘉没出声，等着她说完。 “我可以要奖励吗？” 房铭嘉失笑，被她难得主动讨要东西的样子可爱到了，倒是怪起自己，刚刚怎么没到这个，他问: “要什么？” 秦茉视线落在他嘴唇上，在主动吻上去之前，唇齿吐露出几个字，“这个。” 房铭嘉措手不及接了个直球，脸上三分愉悦，五分意味，剩下的两分就是欲望。她白藕似的手挂在他脖子上，两个人之间夹着一捧茉莉花。 像接了一个茉莉花的吻。 房铭嘉本来就一直忍着，现在被她这么一撩，攻势如潮，掐着她下颔吻她，张嘴含住她舌头，秦茉就像小兽一样哼几声。 和之前的吻一样，她还是招架不住。 舌头缠着舌头，温热的口腔，她觉得自己像变得滑腻，身子发软，又开始喘不上气了。 房铭嘉手在她腰上扶着，吻着吻着，往上游走，秦茉腰很细，天气热了，她就穿了一件杏色的短上衣和黑色长裤。 手上一半是衣服布料，一半是她滑嫩的肌肤。 手掌探进衣服里，直接触碰到皮肤，秦茉身上跟着颤了一下，却没躲。 但是房铭嘉手也没再移动，就搭在那。 —— 风吹进车里，秦茉发丝飘动。 她歪着头睡着了。 开车回去要不了两个小时。 直接开到公寓，车停了人还没醒，看来是累着了，他抱着人下车，动作间都是温柔。回到屋里把人放床上，他换了身衣服，上床搂着人，几天没睡好的神经在这一刻松缓。 房铭嘉抱着人不知不觉睡着了。 房间安安静静，主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安静祥和。 阳光照射下的光，颜色慢慢变深，由淡黄色变成金黄。 暮色降临。 秦茉动了动胳膊，缓缓睁开眼，懵了几秒，醒神，心跳加快。 房间太安静了，静到只能听到她心跳的闷响，和旁边的呼吸声。 等心跳恢复平静，她抬头亲亲他下巴，她后背上搭了一双手，指尖动了动。 秦茉抬手抚上他眼，食指在他脸上画着。 “铭哥…” “铭哥，别睡了，起床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房铭嘉没出声，但是有动作，他把人缠得更紧，两个人紧贴着，他靠在秦茉头顶，秦茉就只能抵着他胸口。 “铭哥…”秦茉戳戳他，“起床了，我饿了。” 房铭嘉动了，声音沙哑困倦：“一分钟。” 秦茉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分钟，因为她等着等着又睡着了。等她再醒的时候，房间只有她，灯留了床边桌上的小灯。 她揉了揉睡的发胀的脑袋，放空思想，下床去找房铭嘉。 厨房有动静，她就走过去，面无表情眼神呆呆的，她过去抱着他后背，也不说话，房铭嘉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继续炒菜。 “最后一道菜，马上可以吃了。” “嗯……” 熄火，装盘，洗手。 房铭嘉转身，秦茉顺势放开人，房铭嘉掐着她腰把人抱起来，秦茉腿分开架在他腰侧，就这么被他抱着出去放在座位上。秦茉睡蒙了，眨眨眼，就看着房铭嘉。 房铭嘉揉揉她脑袋，“坐着。” 她听话坐着不动，姿势和她听课一样，乖的很。 房铭嘉倒了一杯水放在她前面才转身回厨房。 他把菜和饭都弄好了抬上桌。 吃过饭，秦茉精神了不少，房铭嘉去洗澡，她就把碗筷收了。 第83章 一个小日常 常光北地界靠东，天亮的早。 六月份的第一场阴雨，从夜晚到天泛白，没停过…… 床柜上的手机闹铃声和震动声开始的第一秒就被一双修长结实的手摁住关了。房铭嘉抬起一点头，确定怀里的人没有被吵醒才放心的倒回去闭着眼睛，没第一时间起床。 感觉差不多了，他摸过手机看一眼，蹙眉，他以为过去很久了，没想到才五分钟，倒也没再继续睡着，准备起床了。 秦茉靠着他一条胳膊睡的沉，手指蜷着黏人似的虚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这他妈谁起得来…不情愿也没招，房铭嘉眷念温柔地低头亲亲人，怕把人弄醒，慢慢抽出自己压麻了的手。 眉峰微皱，轻嘶了声，随意甩了几下，穿上拖鞋去洗漱。 今天周六，他原本可以在家抱着老婆睡到自然醒，但是——早上被排了补课。 房铭嘉一边刷要不是牙一边心里想着，这要是水课也就请假了，但人家是必修课，还是得去。 这几天天气热慢慢起来，昨晚睡觉就调低了空调温度。房铭嘉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瞥见床上小小一团手在一旁扒拉，把自己往被子缩。 头都快看不见，还缩！ 房铭嘉两步走上前，被子拉到下巴那别了别，他体温高察觉不到，两个人抱着更是暖烘烘的，在洗漱间待了一会乍一回来，才察觉有点冷，怪不得钻被子了。 连忙拿了遥控把温度调高几度，感觉到房间开始暖了，他才放心的去换衣服。 秦茉迷迷糊糊睡着，感觉身上凉的不行，本能的找热源，四处摸摸都是空的。意识好像一会醒着一会又睡着的，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摆弄了几下，随后也没觉得冷了。 过会好像听到悉悉索索被人刻意放慢的声音，熟悉的味道靠近鼻尖，嘴唇上一软，起来了，结果额头沾上其他的触感。 关门声。 房间静了一息，关上的门开了，脚步声匆匆走近，落了几个吻，关门声再度响起。 秦茉想睁眼，但是太困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透入微微亮光又缓缓合上，亮光消失，意识陷入沉睡。 她还不知道旁边人空了，可能是做了好梦，抿着的嘴角轻轻有上扬的弧度。 — — 所幸也就只上三节课的时间，十点二十五结束。 房铭嘉走到教室门口确认门派，以防自己走错。接着就听到教室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画风。 “铭哥,这！我们在这，你没走错！” 徐子傲活像大型认亲现场，挥手挥个不停，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王涛纵使性格豪洒不拘，纵使见过了徐子傲的“目无旁人”，当下也被尴尬的扣地。慕斯易脸上看不出什么，嘴角抽动了一下，别过脸杵着额头。 房铭嘉：“……” 房铭嘉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下硬着头皮走到他们给自己占的座上，座位比较靠中间，边上都有人，上着课，压着声音的声音有些磁性低沉，他礼貌道：“不好意思，让一下。” 边上的女生耳朵一麻，脸红了，连忙起身让他进去，“啊，不，不好意思。” 房铭嘉淡淡回了一个笑，坐到位置上。 上课铃响了，老师捏着小蜜蜂，清嗓，大学生那骨子里的三分钟热度和好奇，视线一下子转移过去。 刚刚给房铭嘉让座的女生，偏头和朋友讲话，眼神却看似不经意的往右边——房铭嘉的位置瞟。 房铭嘉一抬头，女生就颇有些慌张扭回头。 教室里老师小蜜蜂传出的声音后边就不太听得清楚，所以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就显得很明白。 “刚刚那个男生……” “……房铭嘉，法学系2010班的班草也是校草，……” 不知道她朋友说了什么，然后就是女生面上表情丰富转换：惊讶，不相信，遗憾，不甘心…… 徐子傲饶有兴趣的看，肩膀靠过去碰碰房铭嘉，“你一早上来了还捕获了人家一个妹子的芳心，不老实啊，不老实，你刚刚冲入笑啥，声音还搞得…” 我一个男生都觉得好听。 房铭嘉气笑，“我怎么了，就不老实？声音就那样，自己想的多，还怪别人。” 王涛纳闷，“有主的她们竟是惦记，我们单身的倒是无人问津。” 房铭嘉不想理徐子傲的茬，他只想捕获现在在家睡着的那位，也不知道醒了没，想着，拿手机敲了一条信息过去，没回，那多半还没醒。 “铭哥，你以后在学校搞个口罩，”徐子傲想得美，佯装可怜，“你和慕斯易都戴吧，让女孩子也看看我和涛子。” 慕斯易嗤笑，“平时看你的女孩不少，你没注意？” 房铭嘉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压着嘴角，平淡着说；“确实挺多。” 王涛迷惑，他怎么不知道徐子傲有姑娘注意他。 徐子傲比他还迷茫，但是这不影响徐子傲眼睛一亮，暗戳戳高兴：“真的？什么时候？” 慕斯易只笑，不说话，像渣男一样把徐子傲的好奇心吊的老高，不停搁那问问问。 房铭嘉写笔记，手不停，听烦了，“你扯着嗓门丢人的时候。” 徐子傲一下子禁音了，小鸡仔被掐着嗓子：“……” 王涛噗嗤笑出声，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 半天不见他回答，老教授眼睛一棱，“大小伙子扭扭捏捏干嘛呢？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王涛：“……老师，你问啥来着，没听清楚。” 老教授：“……” 徐子傲一下笑了，低着头脑袋一点一点幸灾乐祸，然后殃及自己…… “旁边那位戴眼镜的同学看着比较激动，那给你个机会，你来告诉这位同学我刚刚的问题吧。” 徐子傲愣住，笑容没来得及收回，看着和激动不搭边，倒像是傻了。 房铭嘉要被这俩人乐死，想着最后一点舍友情分，抵着唇提醒，“行政执法的特点。” 徐子傲歪着身子听了一耳朵，身上的怯怯一扫而空，自信的刺眼：“现在执法的特点。” “……”慕斯易和房铭嘉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向他。 就在他们佩服这位”聋“的传人时，老教授点点头，“对，我问的就是行政执法的特点，但是这位同学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啊，你哪里人啊？” 发现自己读错了，徐子傲也就羞涩了一秒，一脸正色，口音奇怪：“我si外地w市的，老si。” 徐子傲胡乱说了个地，甩锅给外地人。 老教授压压手，让他们坐下。 王涛扭头，“这tm也行？” 房铭嘉笑：“你以后遇到w市的人记得绕道走。” “丢死人了，”这人坐下来倒是后劲上来了，“我就听见这个，而且也确实符合一个问题的样子。” 桌子不知道谁的手机震了一下，寻声看过去，是慕斯易的。 王涛在他解锁时瞥到一眼手机屏幕壁纸，随口道：“诶，斯易，你这个壁纸还挺好看。” 房铭嘉耳朵一动，他见过那个壁纸。夜色暮暮，丝丝细雨昏黄路灯下拉提琴的男孩，是慕斯易小男朋友。一次他洗澡出来，路过他桌边，慕斯易手机有信息提醒时屏幕亮了，那会他看见，认出壁纸上的人是姜林西。 慕斯易垂着眼打字回信息，不温不热的，“我男朋友。” 房铭嘉诧异了一瞬，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够坦荡也够果敢。 王涛和徐子傲不像房铭嘉那样什么都很难入他眼，更别提让他挂在心上，这俩呆子难以置信的，好半天说不出话。 不至于吧，房铭嘉疑惑，他怎么看这两人也不像接受不了的样子。 一节课过去，休息五分钟。 慕斯易淡定的不像出柜，像是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哇……”徐子傲感叹一声，“你……” 他看看这位相处了好长时间的兄弟，一下子从直男嗖地弯成gay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满肚子好奇，慕斯易什么时候弯的，对象是谁，是不是我们学校的，网恋还是线下恋爱，谈了多久，为什么不和他说，转念思索他以前和慕斯易的相处，应该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吧…… 许是旁边安静太久，气氛太怪，慕斯易淡声开口，“接受不了，我可以申请换宿舍。” 与此同时，徐子傲惊悚警惕地侧眼看着他：“高中咋俩走这么近，你……” 慕斯易脸黑，眼神像刀子，划断他的臆想，“对你有感觉，我可以自戕了。” 徐子傲悻悻地笑两声：“那倒不至于……” 王涛缓过神，急忙道：“换什么宿舍，我们又不介意，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恋爱自由，有对象就不错，喜欢就行。” “对对对，”徐子傲还教导起人了，“老慕啊，你就是想的着急了啊。你来个这么惊人的自曝不得让我们消化消化，我们还没说啥呢，你走什么走，你这对象也不知道怎么找的你。” “我也不介意。”房铭嘉手机置顶没动静，他偏头也表露一下态度，免得让人多想，现在能大大方方承认的人不多。 慕斯易脸上表情没变，身侧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谢谢。” 徐子傲不在意的挥挥手，八卦之心被点燃，“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对象是不是高中时候真心话大冒险你说的心上人？” 王涛竖着耳朵听。 房铭嘉也有些好奇看过去，主要还是秦茉没回信息，他顺便听听。 徐子傲以前问他问题，慕斯易不想回答就会搪塞他，他以为这次估计也是这样的时候，慕斯易点头了，“是同一个人。” 徐子傲来劲了，典型给点阳光就灿烂：“我们学校的？” 慕斯易勉强搭理他：“不是。” 徐子傲：“我认识的吗？” 慕斯易不喜欢被人追问感情私事，忍着耐心：“嗯。” 徐子傲丝毫没有眼力：“我去，谁啊?” 房铭嘉笑了笑，猜他要不到答案。 果然， “啧，你查户口么，闲的。”慕斯易手抻着头，偏过去看书不理人了。 后面的课，慕斯易被他烦的不行，还是给他看了照片，知道是姜林西的时候，他的震惊来的快，去的也快。 房铭嘉听着课，再听他们打诨，三节课过的很快。 离下课前五分钟，教室里的同学就坐不住了，悉悉索索收东西开始跑食堂。 “铭哥，你待会回租房？”王涛问了一嘴。 “嗯。” “铭哥下午没课，当然是回去陪女朋友。” “不过，你女朋友下午也没课？” 房铭嘉抬眼扫了黑板，低头写结尾：“没有。” “太幸福了，”徐子傲感叹完，笑嘻嘻地，“铭哥，笔记借我瞅瞅呗。” 房铭嘉这人双标，被他一个拉着音的“呗”搞得浑身难受，手臂鸡皮都起了，合上本子给他，“好好说话，下次再恶心人就踹你了。” 徐子傲哈哈笑，一脸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铭哥，你别像个钢铁直男似的，你对象撒娇，你也这样说啊？” “那能一样？”房铭嘉皱眉，和他拉开距离，无语道：“你别瞎比喻。” “你可以用啊。” “我用个屁。”房铭嘉拒绝。 徐子傲自己单身还给人瞎出招，想说你可以和对象吵架的生活用这招撒个娇。但是一想，这话有歧义，像是巴不得人家吵架，而且他也想不到房铭嘉说这种话的样子，想到那个画面，徐子傲打了个寒颤……不亚于看惊悚片。 “确实不合适…”这用了，对象估计都会觉得受不了。 第84章 亲密值＋1 房铭嘉不知道他不大的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课收了东西就往外走。 回家前去了超市，记得秦茉昨天说想吃番茄炖排骨。 雨淅淅沥沥，越来越大，房铭嘉到家，身上差不多都沾了水，裤脚最湿。 客厅空荡荡的，人没在，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的。他换了鞋，菜拎到厨房，洗手把排骨用盐水泡着，折身回卧室。 轻轻扭开门，房间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跟着放松。床上的鼓包听到开门声音只是动了一下。 被吵醒了？ 房铭嘉小心翼翼走近看，秦茉闭着眼睛，歪着脑袋，没一点醒着的痕迹。他无声笑了笑，满眼宠溺。两个人一块睡，没多久，他就发现秦茉特别喜欢赖床。 赖床这一点不算毛病的习惯，在房铭嘉眼里都觉得可爱，像胖墩在家睡觉怎么弄都弄不醒。 他走近了，弯下腰偷了一个吻，怕身上的凉气把人弄醒，没贪多，转身进浴室洗澡。 身上沾了雨水，不舒服，他洗完出来，床上的人还是没醒。 午饭准备了再来喊她起床，房铭嘉这么想着，往厨房去了，一边忍不住臭屁，自己这么好的对象，也就秦茉找着了。 在舞阳那边那个家时，他就是自己下厨。房子就他和房志睿住，两个人而言大了些，除了固定时间请家政，家里不会有其他人。 所以现在在这边，一般都是他，偶尔才是秦茉进厨房做饭。 排骨焯水，番茄炒出沙，放排骨炒几下，加水，倒入适量土豆和改刀香菇，加入调料盖上盖子焖煮。 咔—— 卧室门开了。 房铭嘉听见声音，擦了手上的水，出了厨房往前走到卧室拐角，秦茉半掩着面打哈欠，眼皮子掀开面前就站着一个人，哈欠结尾卡住，眼尾泪渍要掉不掉的挂着，眸子泛着水光的，头发披散，衣领口散了几颗，凹陷锁骨和雪白的胸口晃眼，她声音委屈低落。 “…你去哪了？” 其实秦茉只是刚刚睡醒，没开嗓，声音黏糊了一点而已。 但是房铭嘉哪能想着这个。 她这副样子看着就像勾人，声音听着也可怜兮兮，像是房铭嘉抛下她一样，房铭嘉走到她跟前，一只手自然揽上她腰，另一只绻缱抹掉她眼尾的泪渍。 “睡醒了就勾人。”房铭嘉难耐地喉结滚动，自己定力不足非得扣在女朋友头上。 秦茉迷茫睁大眼，不是，她勾啥了？ “我…”没有。 话被吞进另一张嘴里，她的嘴唇被人含住，牙关撬开，唇齿失守。房铭嘉才不想听。 “唔…”突然，她惊呼一声。 房铭嘉把人揽起来，脚腾空，秦茉身体本能寻找可靠物——房铭嘉的腰。她腿叉开，架在他腰侧，被他单手托着屁股，嘴上不放过，纠纠缠缠亲得黏糊。 房铭嘉腾出手，拧开门，勾着她软舌亲，水声暧昧，凭着记忆往床的位置走。 在亲吻上，房铭嘉不会收着，每次都把自己弄出反应，把秦茉吻到面红耳赤缺氧。但是他又秉承着自己的底线，不肯做最后一步，秦茉在他这像璞玉，白瑕，舍不得也怕吓着她。 用手也很少，秦茉愿意，房铭嘉自己倒是心疼不愿意。因为弄过两次，手心磨的通红，喊疼喊酸。 所以，房铭嘉亲吻不收敛，折磨得还是自己。 欲望是无尽崖，跌入难止，也是宝藏，诱人探求。你想要什么，你的心你的欲望最清楚。 秦茉被压在床上，她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放松身子让他亲。 都说男生早晨刚醒和晚上睡觉的时候欲望最重，但是这种生理上的就不是笼统规则的。 房铭嘉看见她就有欲，碰一碰覆水难收。 秦茉一声喊铭哥，声音从分不开的唇齿溢出来，一把火把房铭嘉烧燃了，他突然抽身，秦茉陷入情欲，迷茫望着头顶的灯，不知道他要干嘛。 秦茉呼吸平复心绪，房铭嘉就回来了，本以为中断了就歇了，但是对视上的一秒，本就没有平息的欲动再一次活跃。 秦茉支起身子时，衣肩滑落，房铭嘉眼神一暗，扬手脱了衣服往一旁扔，像猛兽盯上猎物，覆在她身上，把人一点点亲软。 他的吻顺着耳朵往下移，到脖颈，锁骨，能听到心跳，很乱，分不清是谁的。 滚烫的呼吸附着皮肤，身体酥软，陌生的感觉让秦茉闭着眼睛，不安地颤动睫毛，抿着唇，被他吻过的地方燥热。 “嗯…”房铭嘉在她脖子处吸吮，秦茉脑袋偏着，受不住地抬手插进他发间。 “我可以帮你…”秦茉忍着羞耻说。 “不用手…”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换个地方也可以，嗯？” 秦茉脸红得不像话，迷茫又听话。 “真乖…”房铭嘉吻吻她耳朵尖，秦茉敏感酥痒地躲了躲。 外面的空气阴凉潮湿，雨不停的下，室内暗潮汹涌，色欲迷墙。 —— 厨房的火重新燃起。 男生修长好看地手指懒懒搭在处理台，另一只手捏着勺子搅了搅排骨汤，骨节处的红绳随着摇晃。 周身的气场餍足又慵懒，下身套了条黑裤上半身裸着，喉结锁骨那一块几个红印，他兜着秦茉后脑勺哄着她吸的草莓。 房铭嘉嘴角不自觉噙着笑，春风得意也不为过。 他绕回屋里，心情好得像喝了蜜。他一进卧室，床上的人就扯着被子遮着脸，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好像这样房铭嘉就真的看不见她一样。 房间还有淡淡的体液气味。 房铭嘉难得有些耳热，同时没忍住失笑，他这都是守着劲，她都这样，那以后真的做了，她估计得坐火箭飞到地球之外缓劲了。 秦茉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床边，她心里惴惴不安的，旁边床陷下去，下一秒房铭嘉也钻进来了…… 眨巴着眼睛，被子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床单换了新的，鼻息间都是洗衣液的味道。 “过来抱抱。”两个人的距离近的都碰着对方了，他抬手就能抱，却偏偏要人过去。 秦茉一边心里嘀咕他坏，一边身体却乖乖靠过去了。 房铭嘉抱紧人，被子里两个人都觉得热 但是谁也没有主动出去。 “药擦了，现在好点没？” “嗯……”秦茉想着擦药的地方，不好意思，下断: “没事了。” 房铭嘉尝到和手弄时不一样的滋味，凶起来，没控制好力度，把人软嫩娇气的腿根磨的红肿，看着像被虐待了似的。 秦茉带着哭音的哼哼声，更上头了。 舒畅完了，开始懊悔了，心疼了，家里药箱刚好有红霉素软膏，哄着人擦上药，秦茉的羞耻超负荷，把自己躲被子里怎么也不出来了。 房铭嘉怕她闷着自己，顺便去厨房弄排骨，让她缓缓劲。 结果回来还是躲着。 房铭嘉摸摸她脸，做了亲密的事，两个人气场也变了，比以前更黏糊，更柔情 。 “除了腿，还有哪痛吗？”怕她敷衍，他手滑下捏着她嘴巴微微嘟着，凑上去亲了亲，“要听实话，不许骗我。” 正想说哪个不痛的秦茉: “……” 秦茉 : “……腰。” 房铭嘉: “还有呢？” 秦茉 : “…嘴。” 房铭嘉疑惑，“嘴？怎么弄的？” “……你亲的。” 房铭嘉这个没忍住，笑出声，秦茉睁大眼睛，你还笑？ “你还笑得出来？我待会还要吃饭。”秦茉怨怼。 房铭嘉哄人，一把嗓音故意压着，低缓磁性柔情，让人觉得他把你放在心尖上，“老婆，我错了。” “待会，抱着你喂你吃饭，怎么样？” “下次我亲的轻点，这也怪不了我，”他带着笑，“主要是你嘴软，我亲着喜欢，控制不了，这是本能。” 秦茉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好晕，耳朵一点一点又红了，不知道是不是空气稠密，呼吸都有点费力，晕乎乎的。 但是抵不住，心里听了欢喜。 房铭嘉掀开被子，她没拦着。 房铭嘉下床，转身张开手，秦茉跪坐着抬手，他伸手弯腰，把人打横了抱着出去。 秦茉就坐等开饭。 期间手机上嗡嗡的震，信息一条接一条。 她按习惯点第一条信息，是上次比赛的老师。 ——朱老师:秦茉，比赛结果有了。 ——朱老师:恭喜，第一名! ——朱老师: 奖状和奖金3000块钱在学校活动室，你有空记得去领了。 信息是昨天发的，但是太晚了，没看到，秦茉回信息。 ——秦茉: 不好意思，老师，昨晚睡得早，没看到您的消息。 ——秦茉: 谢谢老师，麻烦您了，我周一的时候我去拿。 她退出来，点开第二个，发了二十多条信息，郝媛媛的。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多信息？ 秦茉划上去看着下来，然后表情越来越震惊。 房铭嘉抬着排骨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这个表情。 “怎么样？” 秦茉呆滞地抬头，“铭哥…你做好心理准备。” 房铭嘉一头雾水，过去拍拍她脑袋，把剩下的饭也抬出来，他简单的炒了一盘茄子，加排骨汤就吃饭了。 多了，吃不完，还要留到下一次，他和秦茉都不太喜欢吃回锅剩菜。 “和我有关系啊？”他问。 秦茉刚刚是脱口而出的，现在又在想要不要告诉房铭嘉了。但是人家是兄弟，告诉一下应该也没事吧。 看出她的纠结，房铭嘉没坐在自己位置上，记得自己说的，干脆利落抱到自己怀里，让她背靠自己坐腿上。 “纠结拿不定主意，我也可以不听。”他善解人意的说。 秦茉舒服的靠在他身上，侧着身子枕着他肩，把手机递给他，“你看吧，我也不知道咋说。” 房铭嘉没急着看，夹起一块小一点排骨吹了吹喂秦茉嘴边，“张嘴，我没放辣椒，应该不会痛。” 秦茉一下子把事情抛脑后了，心噗嗤噗嗤的，又酸又胀。张嘴把排骨吃了，嘴巴破皮的地方有点蛰，但是还好。 她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爱慕的之情藏都藏不住: “不疼，好好吃!” “傻。”房铭嘉亲亲她脸，笑着说。 秦茉看着房铭嘉看完信息后，一脸平淡地继续给她喂食。福至心灵，猜到他可能早就知情。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嗯。”房铭嘉拿碟子给她接骨头，又喂了一块土豆，承认之余还说了点郝媛媛也不知道的 : “他俩心眼子都用别的地方了，榆木疙瘩不开窍。跨年那天在一起的吧。” 他回想着，“豪儿的私房钱小时候就给罗儿了，天天黏着去人家家里。高一还偷亲罗儿，被我看见了。” 秦茉八卦之心起，“张豪知道吗？” “他知道。”房铭嘉知道她见过一次txl了，现在看她这样，多半也是不介意的。 秦茉确实不介意，她只是没想到，所以震惊了一点，缓过来，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房铭嘉想想这一天，有点好笑。先是舍友出柜，又是兄弟出柜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多才吃好。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就是没眼看，腻歪。 但是小情侣之间只有甜蜜。 外面这会雨停了，但是出去玩，好似不大合适。 秦茉走哪，房铭嘉都给抱着。 在房间看了会书，两个人出来看电影，房铭嘉切了果盘，热了牛奶，过来盖着薄薄的毛毯把秦茉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严丝合缝。 房铭嘉头抵着秦茉的肩胛处，陪她看电影说说话。 后来秦茉说话后边半天没应声，扭头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 他早上起得早去上课，神经放松状态下困意来的快。 秦茉心疼的摸摸他，沙发很大，躺着也可以睡。怕把他叫醒回房间睡太折腾，秦茉轻轻挪开身子，但是她一动，房铭嘉也动了。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着了 电影还结束，困涩地，“抱歉。” 秦茉抿着唇，转身趴在他身上，房铭嘉被她这黏人样搞的心痒，以为她是撒娇让他陪着看电影。 “好了，这次肯定醒着，不唔…”他话没说完被捂住嘴，他一下子想到高中时候，上课那一次，第一次被人捂嘴。 现在第二次了，还是同一个人。 他弯弯眼睛，秦茉把他按倒，他也顺着力躺沙发上。秦茉趴在他怀里，拉过毯子盖着两个人的身子。 像以前哄秦栎睡觉一样，拍拍他的肩，“不看电影了，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好。”房铭嘉笑笑，倒真的圈着人睡着了 。 秦茉不困，等他睡熟了，才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房铭嘉没醒。 她动作间，裤子磨到腿根还是会疼，腰也痛，掐的。 秦茉拿了自己手机，一撇一拐钻回“窝”里。她现在真的越来越像猫了。 静谧的房间，渐渐接近暮色。 时针像重影，又像走马，两点，三点，四点… 手机铃声响了，秦茉手速飞快的关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设过闹钟？希望不要… “老婆…” 温热的额头抵上她的后颈，刚睡醒的嗓音像气泡水，低沉困倦。 秦茉“嗯”一声，应他。 房铭嘉谈恋爱和平时不一样，不是变了，都是他，只是特有的那些潜藏着的情绪感情现在有了对象，于是也都浮出水面。 他很喜欢黏着，也喜欢身体上的接触。 房铭嘉手搭在她肚子上，按了按，“饿了吗？” “不饿。”秦茉摇头，发丝蹭在他脸上，痒痒的，也香香的，“白天才吃没多久，现在不饿，你饿了吗？我给你弄？” “别了吧，你歇着。”房铭嘉搂着人不让动，“我也不饿。” “那待会饿了再吃。”他说。 秦茉有些迟疑，她吃的少，平时房铭嘉有吃的就给她喂，但是只是次数多，量少。白天吃的那一顿很多，够顶两顿了。 “我不知道待会吃不吃，我觉得不饿。”她话锋一转，“但是你得吃，你胃比我娇贵点。” “你好双标，老婆。”房铭嘉笑。 他，“煮个粥吧，你陪我喝点。” “嗯…可以。”她点头。 粥的话，一小碗应该没问题。 第85章 见家长(二分之一) 夏去秋来，冬退春至。 六月放假。回家，房铭嘉开了在常北的那辆车，五个人没买车票。 不在家的时间，张豪妈妈会拍猫咪的日常发给秦茉和房铭嘉，照片和视频都有。秦茉心里感激又愧疚，回家第二天去张豪家，奇奇看见她情绪一开始挺激动，缠着秦茉好一会，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尾巴圈在窝里，住舒服了习惯了，不想走。 张豪妈妈笑了一声，“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总之也离得不远，正好可以来陪阿姨聊聊天。” 秦茉佯装生气，点点奇奇脑袋，但是没忍住笑了，点头回答张豪妈妈，“好 ，会来的，阿姨别嫌我烦就行。” “那不能，你来就是。”张豪妈妈本来就喜欢小女孩，认命接受只能有个儿子，还整天不在家，嘴不甜还闲不住。秦茉水灵灵的，又乖，她喜欢还来不及。 秦奶奶和秦爷爷去年来陪秦茉高考，在雾阳待了一年多，打算回去了。舍不得儿子儿媳，更舍不得孙子孙女，但是家里养的鸡鸭让刘大婶照顾了一年，再麻烦人也说不过去了。 况且，人上了年纪就念根，雾阳这是家又不是家，他们住多久也不会习惯，还是想回天宁那处依山傍水的院落。 秦任章和方柔想留人，但是两老主意拿定了，说什么也要走。 秦茉知道他们想回去的，雾阳这个不是他们的家，天宁那个才是。两老走的那天，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冷清不少。 秦茉一周才适应接受奶奶和爷爷回家的事。那段时间，她发愣的频率有点高，笑容也少了，晚上莫名其妙就能想到他们的模样，奶奶坐在马扎上喊爷爷回家吃饭，爷爷背着鱼竿的佝偻身影，笑起来的皱纹，和只有两个人的院子。 夜里人的情绪不稳定，最容易发散，枕头被浸湿。最浓烈的那天，晚上餐桌空出来的位置和楼上的房间，没吃几口饭秦茉就上楼了。 关上门情绪就受不住阀。给房铭嘉打视频，他接通那会应该在客厅，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水晶灯秦茉有印象。 “吃饭了吗？”房铭嘉问，然后上楼回房间。 秦茉听见他声音，忍不住红了眼眶，鼻子一酸，想稳稳当当说话，开口声线就乱了，颤着音轻轻飘飘的:“吃了…” 房铭嘉皱眉，眼神担忧，“哭了？” “…还没。”秦茉老实说。 画面里他应该是转了个身，问，“你要不要出来？” 秦茉鼻音“嗯？”了一声，听到开门声，视频里，房铭嘉的声音也变了，像在空旷的环境说话。 “男朋友现在很想你，你要不要出来。” 秦茉家旁边不远处有个公园，还有篮球场，现在有老人遛弯，也有老人带着小孩玩耍，还有打球的年轻人。 天色渐晚，夏季蚊虫多，偶尔路灯灯光还能旋绕几只飞虫。 园艺树丛长椅上，高大的男生搂着怀里的女生，低头倾听，神色温柔耐心。 “奶奶他们回天宁了，我想他们…”秦茉头抵着他肩胛处，闷闷不乐地说。 房铭嘉身子愣了一下，夏天，衣服的布料不厚，感受到她抵着地方传来的湿热，他心慌意乱，同时像被人揉皱了，不想她哭，轻声安慰道 : “回天宁爷爷奶奶能过的总归是更舒心，反正现在放假，你想他们，那就去天宁陪他们过暑假。” “没事的，别哭了，心都让你哭碎了。”他扶着她后脑勺让人抬起头，轻柔擦掉她眼泪，秦茉眼眶湿润，他心疼的凑近吻吻她眉心。 秦茉随便套了一件薄的运动连帽衫，他把帽子给她戴上遮着。 “离别是常态，但是以后有我一直陪着你，守着你。” 秦茉帽子下的脸很小，眼睛半遮，鼻头有点红的，她点点头，“嗯”了一声，抬起胳膊搂着他胳膊，倚在他身上，脸埋进颈窝，黏人的猫似的。 房铭嘉纵着她，摸摸她脑袋，“所以要不要去找他们？” “要…”秦茉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试探开口，“铭哥，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房铭嘉一怔，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和你一块去？” 秦茉点头，证实他的猜测，“我想和奶奶爷爷介绍你。” 来的突然，房铭嘉默了几秒，垂眼点头答应，“好。” 一声低笑，秦茉的消愁情绪彻底散了，她抬头直起身，眼睛看着人笑着，“铭哥，你是不是紧张了？你心跳好快。” “嗯，”他眉头随着她的笑松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情绪跟着眼前人波动起伏。 “见家长，能不紧张吗？” “不怕，也有我在呢，奶奶和爷爷可喜欢你了，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房铭嘉挑眉，逗人: “万一呢？万一奶奶不同意，把我赶出去呢。” “啊…”秦茉凝眉纠结，“不会吧你这么好，不会拒绝才对。” 她下意识的的肯定，同不同意什么的在房铭嘉这也没那么重要了。总归他是只要这个人的。而且…上次被奶奶撞见，她也没什么反应，他虽然拿不准奶奶是什么意思，但是应该不会太差就对了。 他没打算告诉秦茉。 而他不知道，秦茉也在想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没说她爸早就知道了，现在这个时候说了无疑是雪上加霜，更紧张了。 “现在心情好了没？”他问。 秦茉点头，“嗯，谢谢男朋友。” “光说谢？” 秦茉凑上去吻在他唇上，刚离开毫厘，就被按着后脑勺，接受细细密密的深吻。 两个人在的位置被修剪有型的大树丛旁边，没什么人路过，静静的，只有此刻两颗靠近的心，和炽热亲吻。 家长都有一个模板，孩子离家一段时间心里念得紧，回家几天就见不到闲着，招人烦。 秦茉说要回天宁，秦爸方妈虽然意外，但是同意了，秦栎也缠着要一块回去。 除此，被嫌的几个人也跟着去了，就是张豪罗霖森和郝媛媛。 和奶奶爷爷打了招呼，给俩老惊喜高兴的不行，赶紧去收拾屋子。院里房间，郝媛媛可以和秦茉住一屋，那床大的三个人都能睡，秦栎的那间可以住一个，另外空着的客房也有。 秦茉要回去也发信息给蒋安琪说了，她上一次回去没说，被念叨怕了，这次长记性了。于是秦茉的房间就变成了三个人睡。 房铭嘉回家一周，晚上就没睡好过，闭上眼睛许久才能入睡。相对比他的煎熬，好兄弟张豪就比他舒服多了，三天两头搁罗霖森家歇，郝媛媛每次都想举报他俩。 一次房铭嘉就收到过张豪的信息。 ——张豪:铭哥，你睡了吗？ ——张豪: 我觉得你应该没睡。 房铭嘉不知道这个人凌晨是不是魂飘了，在这抽风。 ——房铭嘉: 你又看什么狗血剧有感言了？ 对方秒回。 ——张豪: 不是。 ——张豪（牢骚满腹）:铭哥，你一个人睡得着啊？我现在睡不着，我昨天晚上还搂着对象，今天晚上就孤枕难眠了。 ——张豪（小人得志）:你肯定也睡不着，你俩同居天天搂着睡，铁定比我煎熬。 ——张豪（嘚瑟）:我明天去罗叔那，哈哈哈… 房铭嘉无语了，觉得自己认真读信息的情感喂了狗，看完他回了个滚，然后一字也欠奉。 张豪刚去烦罗霖森被拉黑，现在一个劲来兄弟这犯贱。 到天宁。 房铭嘉和秦栎一个房间 。 秦茉在房铭嘉这，一直都是温和乖巧的，同时也是坚韧热情的。只是她的热情大多只给了一个人。 在今天，房铭嘉又看见了她的一个面，只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有点虎了。 下车之后是下午了，把东西拿着上楼，几个人要去厨房帮秦奶奶和秦爷爷一块准备饭菜，但是被推出来了。 蒋安琪吃过饭就过来了，他们才刚刚准备吃饭。 “小琪来了啊，来来来，一块吃饭了不？”秦奶奶喊，起身准备去加一副碗筷。 “不用了，奶奶，我刚刚吃过现在撑的不得了。” “那喝碗绿豆汤吧!” “行，谢谢奶奶。” “客气啥，你这孩子!” 院子宽敞，院门旁的花草长得好，刘大婶帮着照顾的好，一年很长的时间了，秦任章给了钱，算是感谢。这钱还得是秦任章来给，换成秦奶奶秦爷爷，刘大婶也不好意思去收。 房间两层，复古风味浓。 靠右边一棵四米左右高的桃树，秦茉的房间窗口就对着树枝。 桌子上的菜都是家常菜，有鱼有肉，荤素齐全，秦爷爷把自己酿的果酒也从后院井里边拿出来，他提前泡在井里的。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默契感会增加，预感会比较温和。就比如此刻，饭吃到快结尾了，房铭嘉眉心一跳，心里觉得有点慌 。 下一秒，秦茉放下碗筷站起来。 “奶奶，爷爷，在座的朋友。” 来了。 房铭嘉被她这开席似的开头逗笑了，转而心也一紧。 被cue到的其他人觉得这话怪怪的同时，不知所然停下动作看着她，迷茫又好奇她要说什么事。 秦茉手边放了一个空杯，她喝了不少果酒，不然也不至于在现在的情景下搞这么一出。 “奶奶，爷爷，我谈对象了。” 除了秦爷爷，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一脸八分了然，两分惊讶。没想到她会在现在这么公开见家长。 房铭嘉坐直身子，在桌下去拉她手。 秦奶奶嘴角微微抽动，忍着什么情绪似的，作出惊讶的表情配合问，“谁啊？” 离的近的蒋安琪都看出秦奶奶表情的不对劲了，秦茉一点也没发现，一脸正色 : “这个人您认识，房铭嘉，我现在的男朋友，以后决定要结婚的人。” 场面静滞。 秦奶奶没忍住笑了。 秦爷爷还在蒙圈，自己的小白菜被人拔了？ 罗霖森看戏，张豪羡慕，蒋安琪和郝媛媛替姐妹爱情勇敢说紧张又佩服。 秦栎看看这看看那，心里想着，终于公开了，同时又有点想哭的心酸。 房铭嘉是被她最后一句直球击中心脏了，一句是以后要结婚的人，从胸口麻到脚。 眼光灼灼地看着现在一脸正色有些虎的人，他弯弯嘴角，站起来朝着两个老人家的位置欠欠身子。 “奶奶，爷爷。” “我是茉茉的男朋友，”他在过去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演讲上可以一丝不紊的发言，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他浅浅笑着，前言不搭后语，几近真诚的剖白 : “我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见家长都先说什么。我们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虽然空口无凭，但是我还是想向你们保证，会给茉茉健康爱护她的恋爱。不嗜烟嗜酒，烟在戒，酒可能以后多少会碰，但是不会醉酒家暴，不会沾黄赌毒。” 秦茉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情了，眼睛酸胀，心里砰砰的，她都觉得自己心脏可能出问题了。 房铭嘉在来之前看的“见对象家长说什么合适，100分教学”里的东西，一个也没用到。他说的话，不仅是说给秦奶奶秦爷爷听，也是给秦茉说的。 “所以，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同意。” 也是见证。 见证他们站在大殿宣告誓言。 第86章 后院差点着火 从天宁回来，将近开学。 秦茉坐在房间电脑桌上看书，一旁手机支着和男朋友打着视频电话，那一边也在看书。他们打电话聊一会，谁也没提挂电话，谁也没先挂。 她那次喝酒上头和房铭嘉把恋情说开，秦奶奶接受的比她想象的快，秦爷爷倒是后面有意无意挑刺，让房铭嘉陪他去钓鱼，心里不高兴小白菜被拔了就只能幼稚的在钓鱼的时候刁难人。说是刁难重了，其实只是不痛不痒的嫌弃技术而已。 倒是房铭嘉还不好意思了几天，主要话说的上句不接下句，在心上人家人面前丢面了。 房铭嘉九月四号开学，提前四天去，把七号开学的秦茉也哄着陪他提前去。张豪九月十号，罗霖森九月一号是最早的，郝媛媛九月九号。 方柔对她要提前那么多天去学校表示不理解，秦任章在一旁帮着打马虎眼。 但是方柔作为女性，一个母亲，自己孩子几斤几两重，什么性格配什么心思，她还是能找到一点矛头的。 秦茉诚诚恳恳说了，两个人现在在同居也说。 秦任章不知道同居的事，夫妻俩严肃地盯着秦茉。 她直观的从他们的眼神和面部表情知道了他们心里想的担心的事 。 秦茉 : “我们就住一块，没做什么出格的，你们担心的事也没有。” 方柔顾不上自己丈夫的疑惑，拉着秦茉到卧室，一条一条问。 “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去年七月 ，”秦茉不太信任地提醒，“妈妈，你说过不会干涉我恋爱的。” “这不是干涉，”方柔一瞬间眉目闪过一丝受伤，嘲笑似的说，“问问可以吧？” “嗯…”秦茉低头。 低着头…就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就不会心软，她不想再什么都按要求的去谈恋爱。 “算了…” “妈妈不问了，妈妈也知道谈的人是谁了，希望他可以给你快乐幸福，没有如果。” 如果不快乐，如果受伤害… —— 回常北。 家里快两个月没人住，积了灰尘。回到家，打开门，房铭嘉推着秦茉的行李箱进卧室，秦茉后脚跟着进去。 打扫卫生之前，房铭嘉抱着人亲了一通。秦茉穿了一条淡黄色吊带连衣裙，生日那天房铭嘉送的，头发单边马尾垂在胸前，气质温婉清冷，好看但是打扫卫生容易弄脏，后背是拉链设计，需要房铭嘉帮忙。 拉链下拉，肌肤若隐若现，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房铭嘉没把持住，但是也只做了亲亲而已。 换床单被罩，沙发套，把脏的这些放洗衣机里，再扫地拖地，洗浴缸… 弄完这些，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 不想去超市买菜，两个人在饭店吃了回来。 房铭嘉对自己的学习有规划，高考结束他就买了自学了大一教材，开学就为考研做准备了。 大一上学期过了四级英语，下学期六级也过了。宿舍里四六级都过了的只有他和慕斯易，另外两个人过了四级。 秦茉今年十二月报考六级英语，她跟着课程，参加比赛，参加学校活动，学分大一下学期就修满八分了。 她对毕业之后的就业方向偏向舞蹈老师，所以当初报志愿才选的b大，而不是舞蹈学院。 十月份国庆，这次没回家，房志睿来了常北，领着一群孩子去玩，像鸭妈妈后边跟着一窝崽。 节假日出游无疑是人挤人。长街万象，灯火处人烟集聚，公路上堵车，飞机票房票大涨。 他们去海边，怕人太多特地挑了一个冷门的。有人，但是没有特别多，娱乐设施相对热门海景而言也比较齐全。 秦茉和郝媛媛捡贝壳找石头，房志睿和几个人男孩打成一片，摩托艇，冲浪板… 蓝绿色的清澈海水，水光潋滟，秦茉和郝媛媛在浅区游着玩。秦茉屏住呼吸扎头进水里，然后探出头，抹掉脸上的水。 “唔——”迎面泼过来的水，她下意识歪头，然后笑着追泼回去，“媛儿，你完了!” 两个人闭着眼睛，比的就是手速，郝媛媛泼半天，意识到前面没人时，刚要转身找人，就被秦茉在背后偷袭兜头一盆水。 “啊——你哪来的盆？不讲武德。” “铭哥送来的。”秦茉笑着继续给她泼水，但只泼到她脖子以下，眼睛触水太多了会痛。 “我去，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哥，就不会这么想着给我送一个…” 两个人玩了一会，秦茉跑出去买了两杯椰汁跑回来，坐在礁石上半身浸在水里。 秦茉不喜欢穿泳衣，太暴露，再者哪怕她喜欢，房铭嘉都不会让她出门的。 但是也不是长衣长裤的衣着。杏色翻领polo短上衣，腰间设计是修身u型弧，露出一点纤细的腰。下身黑色短裙裤，裙子和裤子合一，不会走光。 只是沾水了衣服都贴身，一来就显得她身材弧线突出，凹凸有致，再加白皙修长隐在水里的腿，没有赘肉的手臂，漂亮的脸蛋，整个人在阳光下白的发光。 格外引人注目。 “啊…”郝媛媛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秦茉的盆给拿过来自己抱着，花痴的盯着秦茉，如果她是男的，她要撬铭哥墙角。 秦茉辫子是房铭嘉给扎的，一边一个，现在都湿了，吸了一口椰汁，她舒服的眯眯眼，拿手划拉水花，扭头撞上她的视线。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她好笑，“不喜欢喝这个吗？” “没有，”郝媛媛吸了一口，怅然，“我在想，如果我是男孩子，能不能撬动铭哥墙角。” 结束摩托艇活动来找女朋友蓄电却听了个胡言乱语的房铭嘉 : “……” 这是他老婆被他发小惦记了？ 郝媛媛后背发凉，浑然不觉，色兮兮地去撩秦茉下巴，摸摸脸又改成捏一捏，耍流氓，“好嫩! 好滑! 好软! 茉茉啊，你是喜欢铭哥那种类型还是铭哥啊？” 这话听着没头没尾，秦茉没躲随她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想都没想: “当然是喜欢他，然后才是什么类型都行。” 语调上扬，理所当然。 房铭嘉听了句情话，心满意足的笑了，勉强可以算郝媛媛将功补过 。 “啊…”郝媛媛很遗憾，“好吧。” 房铭嘉出声了 : “郝媛儿。” 郝媛媛下意识 ，“嗯？” 郝媛媛听出声音，扭头 :“嗯？! 铭哥!” 秦茉也惊喜地仰着脸回头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过来没多久，”房铭嘉站过去给她遮太阳， “在这玩，太阳刺眼么？要不要给你弄个眼镜护着，防水也行。” “喝椰汁吗？” 秦茉捧着椰汁问，摇摇头说: “不影响，那东西戴着不习惯。媛儿，你要吗？” 郝媛媛又怕又心动 : “……要。” “待会给你拿。” 房铭嘉低头就着秦茉手吸了一口，椰汁甜度低，还能接受。 “谢铭哥 ! ” 郝媛媛笑呵呵，幸好我是女的，不然… 房铭嘉去买了眼镜，虽然秦茉说不用，但他还是多拿了一副。 把眼镜递给郝媛媛，“你试试防水怎么样。” 郝媛媛接过来戴上，从礁石上下来，迫不及待就钻水里去了。眼镜戴着就可以睁眼了，感觉好了不少。 可以看到沙子，还有鱼仔，贝壳，石头。 她游出去一段距离，破出水面，找到了秦茉和房铭嘉的身影，只不过… 秦茉背对她，腰在男生的手里显得更细，肩头微耸着承接亲吻，头还左右摆动着亲，好涩啊，啊啊啊… 郝媛媛一边想说什么试眼镜，其实就是想亲亲故意支开我，一边又疯狂嗑cp。 你直接说，我又不是会介意…啊呸，我又不是会避开…呸呸呸，我又不是不会闪一边去。 现在她有点后悔，怎么没把望远镜带上，她没亲过，好奇他们亲亲怎么亲… 房铭嘉完全可以把秦茉挡住，后面的人也只能看到男生的背影和露出的女生的一点点身影知道他们在kiss。 房铭嘉本是过来蓄蓄电再回去玩的，但是亲了人就不想分开了，于是干脆把人带走了，连着郝媛媛一块。 秦茉没坐过摩托艇，但是不妨碍她觉得开摩托艇的房铭嘉很帅，很耀眼。 房铭嘉跑了一圈回来，接上秦茉和郝媛媛。 他速度不快不慢照顾着两个女孩，秦茉伸手去滑旁边的水，他看了一眼，转着方向往她那边方向转弯倾斜，让她碰到的水位更深些。 玩到下午他们才回住处休息。 晚上也不想出去，就在房间里面打牌贴白条，点了烧烤和啤酒。 几年了，还是玩这些，房志睿喝了口酒，笑道: “玩来玩去还是这些，腻不腻啊？从小玩到大，就是贴白条。” “挺好玩的啊! ”郝媛媛不觉得。 罗霖森也摇头，“这我赞同，玩习惯了，腻不了。” 房铭嘉靠在沙发上教秦茉出牌，两个人专心看牌，一圈下来秦茉脑门上就一张白条。 “秦妹，你把挂件扔了。”张豪嚷嚷道。 秦茉抿着唇笑，丝毫不慌出牌拦下他的牌。 房铭嘉: “赶紧，别啰嗦。” 对家张豪: “…要不起。” 对家罗霖森: “…过。” 和秦茉一家的郝媛媛: “过!” 秦茉顺利放下手里最后五张牌，顺子。 “哈哈哈，又赢了! ”秦茉笑得开心，转头和房铭嘉说: “铭哥，贴他们。” 房铭嘉拿纸贴怼他俩头上。下一把房志睿参加进来，罗霖森抬眼看他一眼，不正经的笑着问，“睿叔，国庆节呢，你就留沈姨一个人过啊？” “你爸说的？”他挑眉疑问语气却了然。 罗霖霖他爸爸和房志睿就像小时候的罗霖霖和张豪，见面就掐架。罗霖森知道房志睿有对象的事，还是他爸吐槽的时候听到的。 罗霖森笑: “嗯。” “沈姨她回家陪父母外出了，被留下的对象说反了。”房铭嘉知道真相，毫不留情地揭底。 几个人忍笑。 房志睿笑骂: “你给我留点面子!” “再说了，我不想着来陪陪你，免得你老说我不想你。” 房铭嘉无奈笑了一下，从天而降的锅 :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房志睿摇摇头: “还不承认…不过，我后天就要得走了，也就陪你们玩两天。” 张豪: “这么早？” 房志睿一脸正色: “嗯，工作上有点事。” 张豪: “喔…” 房铭嘉哼笑出声，一点没信，说是工作，其实就是回去陪沈姨了。 他爸说的话也就骗骗别人了。 房志睿在这盯着，没让喝太多酒，虽然都成年了，但是酒喝多了都对什么年纪的人都是伤身体的。 十一点左右就把人赶回房间睡觉去了。 房志睿订的酒店，其实更像包了一套房子。 夜里走廊上静悄悄的，月亮悬上海面，金光泄落海里。 房志睿晚上说的话，半真半假，房铭嘉不是会把想念挂在嘴巴上的人，让他对自己说“我想你”，他都没敢想。就算房铭嘉真说了，他也只会想，他儿子是不是被人上身了。 房铭嘉小时候陪着他的大部分时间是他妈妈，他妈妈去世之后，他忙于工作事业，给房铭嘉的陪伴很少，一年出差时间占了三分之二，情感上他不擅表达也不细腻，房铭嘉长大之后心思逐渐成熟稳重，他错过了他心智上的成长，也缺席了他的心思情感的互动交流。 所以，在自己决定找了对象之后，他更怕房铭嘉觉得自己被排外，被不在意。 还是去找儿子聊一聊，交流父子感情。 房志睿越想越觉得合适，掀被子下床出门。 走到房铭嘉门口，他贴着门听里面有没有动静，不知道睡了没。 他轻轻敲门，小声地:“铭儿？” 好一会没动静。 难不成真的睡了？ 好吧，明天再谈也不是不行，他准备转身走的时候，门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咔嗒一声，门开了。 房铭嘉拉开一掌的空隙，扶着门，不解又迷惑 : “爸？大晚上的，你这是要找我干嘛？” “进你屋里说。”房志睿转身要进去，房铭嘉一步迈出来，顺手合上门。 “…还是上你屋里说吧。” “诶! 不是…”房志睿被他拉着胳膊往自己房间走，没想着别的，也就没有意识到房铭嘉步子有些大，显得急，“你这毛病还挺专一。我以为就雾阳那房间不让人进，没想到这订的房间也不让啊。” 房铭嘉脚步一顿，又自然走着，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认下这话，“…嗯。” “我是你爸也不让进啊？”老房同志觉得有点心酸。 “都说了是毛病，你就别当回事了。” “现在说吧，大半夜找我，怎么了？” 房志睿坐在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语重心长 : “来，儿子，咱爷俩聊聊天。” “……” 房铭嘉脑仁疼。 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爸。 哪怕他爸老喜欢深夜找他聊天 。 “…行，聊啥？” “铭儿啊，爸后天走，要不要爸再留两天陪陪你？” “沈姨那不管了？” “……没事，她不会介意这个。” 房铭嘉轻轻笑了，猜到他想聊天的原因了: “别了吧，你就照着计划回去就行，这两天就够了，我们玩不了几天也回去了。” 后面的话，毫不意外和房铭嘉想的重合，无非就是担心他心里难受，觉得亏欠他了。 房铭嘉陪着聊了几句，安抚住他爸，才回房间。 他打开门，反锁上，往床上走。至于不让他爸进来另有原因——两米大的床上躺着这会应该睡在隔壁房间的秦茉。 他走近没听到动静，呼吸浅浅平稳，睡着了。 房志睿来敲门的时候，小情侣在被窝里接吻呢。偷偷摸摸的气氛下以及对方家长就在门口带来刺激感，秦茉神经比平时敏感，吓得缩了下肩膀，酡红着脸钻被子里，他说别怕，拍拍人安抚地吻吻她，然后才起身出去，以为他爸有急事。 房铭嘉掀开被子躺回床上，下一个动作还没开始，旁边的人就动了动，摸索着滚到他怀里，光滑的脸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手抱着他精瘦的腰，一副依恋态。 “铭哥…怎么这么久？”秦茉闭着眼睛喃喃问。 “没注意时间，和我爸聊了会天。吵醒你了？”房铭嘴唇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 “没…等你回来呢…” 她困，但是留了根神经给他，本来也没睡熟，他一开门就意识到了。 “睡觉吧”房铭嘉搂紧人，闻着她身上温软的味道，心里落实了: “晚安，老婆。” “晚安，铭哥…” 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去了附近商城，房铭嘉给秦茉买了条项链。小巧的茉莉花三朵镶嵌在一块居中的位置下面坠着一颗小小的珠子，花小但是立体感和光泽好看度很高，他一眼就相中了。 用罗霖森的话来说，就是房铭嘉只要看到看到茉莉就会想到秦茉，看到和茉莉沾边的东西，他都觉得好看。 房志睿欣慰这小子怪会疼女朋友的同时，又醋儿子没想起自己。下一秒就被房铭嘉送的手表哄好了，拍照发朋友圈，还不忘艾特罗霖森他爸。 然后就收自己老爸暗示的罗霖森:“……”他爸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攀比心？ 房志睿走后，他们玩了两天也回学校了。 第87章 越来越好 天气转凉，十一月初，温度降的快。 房铭嘉畏寒，冬天起床困难户，每次都是秦茉洗漱完他还没起，秦茉就去哄着人起来。 常北有地暖，徐子傲身边的男生，很少有像房铭嘉这样的，帽子毛巾手套口罩每天都捂着。 但是他心寒的是，房铭嘉全身只露着双眼睛的还是有不少小姑娘来要联系方式。 运动会房铭嘉参加了集体项目接力赛，秦茉比他们晚两天，就混进来看他比赛。房铭嘉在操场上拉着女朋友到处走，击碎了不少少女芳心。 时间走的快，十一月过去，十二月走过，又是新的一年。 跨年那天还是五个人一块，看电影，放烟花，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去塞车场盘着比车道上半山上，买了几大箱去放。 嘭嘭嘭地轰响，却绚烂无比。 车灯亮着，秦茉和房铭嘉并肩站在护栏那，在最后的倒计时，零点的时候亲吻对方。 新的一年，我们还会在一起。 结束后回租房，张豪在隔壁也租了一间房子，这下都回一块，没再去酒店了，这个学期的今天郝媛媛没课程，自然是住到房铭嘉和秦茉那。 房铭嘉和秦茉的关系，明面的暗地的，几家人都知道，除了当事人两家，还包括张豪家，罗霖森家。 过年的时候，房志睿带着儿子正式上门，放古代，和提亲差不多的形式。秦奶奶和秦爷爷也来了，再一次听了孙女的恋情宣告。 秦任章无疑是满意的，他欣赏房铭嘉，虽然心里有些对他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怨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他们真的可以走到最后。 那之后房铭嘉隔三差五就往秦家跑，陪秦任章下棋、聊天，方柔喜欢看电视剧，他也耐得住陪着看，至于小舅子，老早就是一条线的人了。暑假秦茉回天宁秦奶奶那，他也陪着回去，和秦奶奶学做点心，陪秦爷爷钓鱼唠嗑。 一转眼大半年又过。 房铭嘉的努力没白费，考研通过了。 秦茉在学校的成绩优异，参赛拿奖很多次了，除此外六级考试也通过了。 和b大合作诗染企业，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服装广告拍摄公司。它招收学校应届生，范围广，拍摄、广告设计、平面设计、舞蹈专业的多少招模特。 在大二上学期诗染主公司的模特部理事就联系过秦茉。 因为她学的是舞蹈，知道她意向不是模特。所以对方只是提出让她给出空闲的时间，拍服装的杂志广告就行，前期一周能抽出两天去培训就行。 秦茉回家和房铭嘉说了，家里那边也说了，大家都挺支持，她就答应了，签合同签了两年的，虽然秦茉请了律师，但是那天房铭嘉还是请了课，陪着她。 所以大三开始，秦茉陪男朋友的空闲时间就少了。房铭嘉心里不满，嘴上不说，晚上睡觉就亲得多，几次擦枪走火，人累了一天，舍不得折腾，就自己凉水解决。 好在夏天，天气热，但是秦茉也没放着让他怎么造，胃不好就摆在那，别几年又体寒，她得心疼死。 两个月的仪态培训结束。 秦茉长相很上镜，气质特别，现在吃她这款的人很多。 广阅软件上可以发布视频，秦茉每次的参赛视频老师都会帮她录下来，剪辑好了发到平台上。 两年下来，学校里她的粉丝有了不少，再加上社会上的，以及看过星舞认出她的都来关注她了。 用网络上的话来说，她这样有一万多粉丝的——算得上小网红了。 秦茉拍摄的衣服，销量效果好，她的提成上就多，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存在卡上。 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秦茉那会觉得挺新奇的，靠自己赚的钱，心里觉得满足和踏实。 给自己留了点，剩下的给家里人发了，每个人几百块，秦奶奶和秦爷爷不收她的，说让她自己留着。 秦茉说她长大了，给他们的零花钱，以后也给。 秦任章收到信息通知看着这个红包还愣了一会，然后笑着领了，发了个谢谢宝贝，他很少会发这些词，嫌肉麻。 医院同事进去看见擦眼睛的秦任章，还问是不是办公室起风眯眼了。 方柔领了，然后发了个更大的红包过来。 秦栎乐呵呵发了几条语音。 “啊啊啊，谢谢亲爱的姐姐!” “爱死你了，姐!” “姐，你生活费给我发了，你自己够的吧？” “怎么发给了我？” 秦茉心里还挺感动，这小子高兴了还记得关心她。她发信息说了，他才放下心收下。 房铭嘉晚上回来的时候，打开门一道身影咻地跑过来，他下意识张开手，怀里就扑进来热乎乎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力道，他退后了两步稳住，笑着问她，“怎么了，这么高兴？” 他身上挂着人，就这么进屋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秦茉岔开腿跨坐在他腿上，环住他脖子，脸靠在他肩上，语气得意洋洋的，听着可爱。 “晚上我们出去吃，我给你买好吃的，买衣服也可以。” 房铭嘉笑了，猜到什么 : “怎么突然要给我买吃的和穿的？发工资了？” “嗯嗯嗯…”秦茉点头，高兴的和他说，“对啊，今天发的，我留了些，给我爸妈和爷爷奶奶，小栎发了一些。” 笨蛋，估计都没给自己留。 房铭嘉笑意压不住，被人记挂的感觉尝过了就知道，尝过了就也戒不掉。 “啊…差点忘了!”秦茉抬起头，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捣鼓了几下。 她没避着房铭嘉，所以她做什么房铭嘉都看着，看着她点开他爸的聊天框，给他爸发了红包。 房铭嘉眼神意味不明，深沉又炽热。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啊…秦茉懊悔地抿抿嘴，垂着的眼睫在眼底落下阴影，根根分明。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她视线里，然后捏着她下巴往上抬，房铭嘉低垂着眼吻下去。温柔地一点一点探索，舔舐，相碰，柔软缠着柔软，安静地房间只有啧啧水声。 秦茉在他吻上来的瞬间就乖乖闭上眼睛了。她喜欢房铭嘉亲她，每次亲吻 ，她心底都在喧嚣着仿佛说，这个人就是属于她的。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出门。 爱是相互的，喜欢也是。 他本意是想让她自己留着买吃的，但是在他把吃饭的单买了之后，她就焉了吧唧的，他脑海莫名生动的出现一株茉莉小花焉吧垂头的画面，一瞬间好笑又心里软。 最后还是去买了一对他俩的情侣手机壳。 他俩手机是同款，国产的，过年时候房铭嘉用翻译赚的钱给买的。 那个手机，房铭嘉还难得幼稚的拿着去张豪他们面前炫耀了一圈。 见过家长之后，连头像都换成了情侣头像，头像的照片是在天宁和秦爷爷去钓鱼的时候拍。秦茉带着渔夫帽，白色小花边裙子风一吹，裙角摇曳，房铭嘉站在旁边，简简单单的黑衣黑裤，头上带着秦茉那顶初遇时戴的红色帽子。 一个拉着鱼竿，偏头听着，一个说着，阳光明媚，秦栎鬼使神差地就给拍了。 没想到给他们凑了个情侣头像。 第88章 出国申请 都说情侣在一块时间久了会产生矛盾和争吵，同居没几个月分手的机率很高。 秦茉和房铭嘉从在一起到现在三年了，感情越来越好，天天黏糊，天天都是热恋期。 一次郝媛媛就感叹道，“你和铭哥谈恋爱就是好，不像我哥…我以为他和豪哥在一块了，两个人会很和谐，结果…” 她冷笑着哼了一声，“两个人还是会打会闹，上周刚刚吵架完，难怪罗姨发现不了猫腻。谁家情侣隔三差五成吵架还打架啊。” 那会秦茉笑笑，没说别的，但是心底听到这话无疑是开心的。毕竟没人会喜欢别人说自己感情不好的。 她和铭哥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吵架。 果然…墨菲定律会迟到，但是一定不会不到，现在不到，那就是还在路上。 大三下学期，四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了。 周六早上。 秦茉拍摄提前结束，中午就回到家了。和房铭嘉说的是可能下午六点左右回来，现在提前了那么久，她没告诉房铭嘉，给他个惊喜。因为最近周末在家陪他的时间确实少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坐上车之前发了信息给他。 ——在干嘛呢？ 对方没回。 可能在睡午觉，秦茉想。 她插钥匙开门，没在客厅见到人，厨房也没什么动静，鞋架上没有拖鞋，说明人是在家的，那现在就只有卧室了。 睡午觉的概率接近百分百了。 她换上鞋，脚步放轻，拧开卧室门——吱呀… 预估错误。 没在床上见到她以为睡着的人，但是浴室里有水声。原来是在洗澡。 她忍不住笑，没见到人但是哪怕只是想到他的名字，都会很开心。 从衣柜拿了睡衣换上，蓝色冰丝质地，贴在皮肤上凉凉滑滑的，她很喜欢这种面料的衣服。把散着的头发随手抓着绑成丸子，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 她忘了进门的时候她把自己手机放床上了，以为桌子上的那个是自己的。 正面不看手机壳，她和房铭嘉的手机一模一样。 她撩过额前的刘海别在耳后，拿起手机面部识别就自动解开到锁屏时停留的聊天界面。她才发现自己拿错手机了。 联系人置顶的是自己，刚刚发的信息标了红点，未查阅。下面最新一条就是显示【陶教授】的头像上有两条新消息提示。 怕有急事，她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铭哥，有老师给你发信息，我帮你回了？” “老婆？”房铭嘉低哑的声音掺杂水声，惊讶中带着雀跃，“结束了？” “嗯，提前结束了。”她笑着提醒，“信息，陶老师给你发了信息。” “你看着帮我回一下，拿不定就等我出来再说。” “哎，好。” 秦茉点开。 ——陶老师: 早上的申请表你填完先拍个照片发给我，我提交到处事所批准。 ——陶老师: 小嘉，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但是老师还是真心希望你可以考虑申请，路不嫌宽，智不嫌多，机会来了就把握住。 申请表？ 她下意识看向电脑桌，蹙眉不解。现在桌上摆着两张a4纸，像随手放上去的，错乱叠着，旁边还有两本摊开的书和几只没盖笔盖的笔。 她记得他每次不用了都会把书合上，放到书架上的，笔也不会不扣上盖子，纸更不会随便放桌上，他一般都有专门放资料的文件袋，说这样找资料证明的时候方便。 算了，估计是待会他还要用呢。 秦茉走过去打算帮他收一下。笔不盖上盖子，待会容易画脏书。 记了一下摊开的书的页码，她合上摆在一边，余光瞥到a4纸，一闪而过的标题字眼，她拿书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偏过脑袋，视线缓缓落在纸上。 心跳在一瞬间加快，莫名升起慌乱和窒息感。 直到看清了标题。 ——出国交换生申请表。 两分钟左右。 房铭嘉只穿了条裤衩就出来了，毛巾搭在头发上，眉眼沾湿，更显深邃。 他眼睛染了笑意，看到坐在床上的秦茉时，笑意更甚。他走过去，手撑在她身侧，俯身亲在她脸蛋上，确定问道: “今天能在家陪我了吧，那明天还要去吗？” 水珠从他额前的发间滑落在脸上，冰凉感让秦茉闭着眼睛退了一下，控制着语气，勾着唇角回他，“今天在家，明天也在家，快五一了，这两天没我安排。” 房铭嘉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水，“没注意。” “没事。”秦茉摇头，尽量不看他眼睛，“我帮你吹头发。” “不吹，一会就干了。”他起身，毛巾随意搓两下，“中午吃饭了没？” 他在信息上问过，但是秦茉有前科，他不是太放心。秦茉有几次早上拍着照，给他说吃过饭了，其实压根没吃。 “…吃了。” “没骗我吧？” “没骗你。”她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不知道眼睛放在哪。她现在只想逃避，不想去问，也怕房铭嘉主动和她提，好像只要不说，就能把这件事抹去… 她不知道不可能，但是现在她心里情绪很乱。她知道自己应该鼓励支持自己的恋人，第一反应应该是替他高兴欣慰才对，可是她先想到的却是不久后的离别 。 所以，让她当个胆小鬼，先逃避一会… 房铭嘉去拿手机看信息，拿手机的手指捏紧，她看了信息，那么…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桌子，秦茉余光随时注意着他，哪会察觉不到他的动作。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那…” “铭哥，我有点困，想睡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说，好不好？。” 秦茉连忙打断他的话，不去看他表情也不等他的回答，转身爬上床。 房铭嘉捏着手机的手用力，抿着唇，有些他想说但是她想逃避的无措和拿不定她心里在想什么的紧张。 秦茉躺下的动作一顿，房铭嘉喉结滚动，神经绷着猜着她会做什么说什么，却不想秦茉挪过来跪在床边，在他深沉复杂的目光下偏头，捧着他脸贴上去。 他才发现，她的指尖都是凉的。 贴了两秒，秦茉就拉开距离，抿抿唇，“铭哥，我睡一觉就好，你别担心，也别多想，好吗？” 她在这会，还是考虑着他的情绪，怕自己现在避而不回的行为会让他伤心猜忌。 房铭嘉垂下眼，没说好不好，只拉着她手，秦茉手很小，他一只手可以包住，低哑心疼地，“手怎么这么凉。” 秦茉愣了一下，想抽回手，房铭嘉顺着松开，她谈不上高兴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平时也凉，没事。” 她说完躺回去，侧着身，背对他。 然后她听到身后的人动了，脚步声走远，传来门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 走了… 她脑子的思绪像海水的风，四面八方吹来相撞缠绕，猛烈来不及去想他会去哪，心情怎么样，她现在脑子突突的疼，很乱… 出国无非就是美国、英国、澳大利亚，都说有时差，但是他们还可以发信息啊，可以通视频电话，过年房铭嘉总是要回来的吧，再不济她可以去找他。 脑子噼里啪啦想到这，好像出国留学也不是特别难接受了，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但是…他会去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什么时候走？ 他们会不会像那些初始美好，失败狼狈散场结尾的情侣一样？ 最后这个未知的问题像最后压倒雪坡的稻草，她情不自禁惶恐，挥斥走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眼泪潸然滑落，连串滚进枕头… 房铭嘉出去了，其实她心里是松了口气，因为睡觉只是一个幌子。 在她没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然而，只要她倒是扭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个人此时应该出门的人却站在角落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看着床上的人从一开始的一动不动，到突然发抖的肩头和上拉盖住脑袋的被子，再到小声的呜咽声停下来，现在已经睡着了。 哭累了，可能一开始也没想过自己会睡着。他转身进浴室，抽了张洗脸巾用水打湿，握在手心里捂热。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单膝跪在床边，弯腰凑近她。 眼睫毛湿哒哒的一缕一缕粘在一起，像芭比娃娃的睫毛，哭的凶了，也实在委屈。鼻子也红了，脸上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嘴巴微撅着，看着可怜巴巴的。 是谁心疼了，谁心里知道。 五年，他只在高中上学的时候见她哭得很凶的两次，现在是第三次。 她在房铭嘉这，巴不得藏心里揣兜里，随时带在身边，让她高高兴兴的。 房铭嘉现在就只后悔怎么没把申请表放好，他亲口告知的，总好过不知情况下她自己先窥探到事情。 那样，至少她可以是在他怀里哭的，他可以哄人，可以给她发泄情绪。 给她擦了脸，眼里溢出来的心疼和无措，怜惜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对不起，老婆。 让你这么伤心。 —— 秦茉醒来的时候，房间窗帘拉的严实，房间漆黑一片，心悸心慌的感觉袭来，额头抵着结实的肉墙，腰间被一双手环住。她现在被人抱着，想也知道是谁，房铭嘉不喜欢她背对他，所以现在面对面相拥在一起，要么就是她自己翻身的，要不然就是房铭嘉跑到另一边睡了。 她往他怀里钻，贴的更紧了，然后放空脑袋，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把他弄醒。 良久，她开口，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里带着鼻塞的闷闷感:“睿叔知道吗？”搂着她的手动了，呼吸起伏也变了。 “不知道是现在申请。”房铭嘉默了一会，才说。 所以，是心里多少猜到他会出国的情况了。 “那就好。” 他把人抱紧了，脸靠近和她碰了碰，没意识到他自己手上的劲大，秦茉腰隐隐和骨头隐隐作痛。但是，她也没提醒他。 两个人就保持着现在的姿势。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房铭嘉抱歉地说，“我以为是大四的那一年会有交换生，想着慢一点说，说早了，你难过的时间就更长，但是…” 但是现在，你也很难过，时间只能让人习惯，并不会带走悲伤。 “在你回来之前，教授让我去拿表格，我想了一早上，如果你…” 秦茉突然抬头: “你要放弃吗？因为我。” 房铭嘉看不清她眼神，低声，“嗯。” 秦茉不同意，难过又坚定，连连摇头: “不行，不可以! ” 房铭嘉一把抱住人，把她头按在自己怀里，低头安抚，“乖，别着急，先我说，嗯？” 秦茉点头，怕他真的会放弃，但是心里却矛盾的因为他会为自己放弃而感到丝丝高兴。希望他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和可耻的对他所说的放弃产生期望的情绪下，她控制不住眼泪，一颗一颗滑下来，沾湿他的衣襟。 “你舍不得我，我难道就舍得你？”他接着说，“好了，不哭了，怎么哭的这么可怜啊，老婆。” 纤细地肩膀抖动，吸鼻子的声音不断，“要填…我知道你肯定想去的，你别因为我，就不去了，那我会更难过的。” 房铭嘉把表都拿回来了，说明他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想去的。 房铭嘉不说话，抱着人拍拍肩膀，亲亲脸，想办法哄她。 他叹气，他怎么会不想呢，但是这里有让他动摇的原因。他们在一起住了三年，秦茉舍不得他，他不见得他能接受的多多少。 “你先别哭了，不然明天难受。我都听你了，好不好，”他吻她眼角，“都听你了，不哭了。” “你要填…”哭得像小孩一样，脸埋在他颈侧，呜呜咽咽，反反复复都是那么一句。 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得肿了。 “还哭？” “呜呜呜…”秦茉摇头，她也不想啊，“我，我停不下来…忍不住…呜呜呜。” “……” 伤感气氛一下子变了，房铭嘉没忍住笑了。 “那老公帮你…”房铭嘉喃喃说完，捏着她下巴抬起来，不偏不倚压住两片唇瓣，含住吸吮，舌尖探进去，都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秦茉声音戛然而止，眼泪一下子还收不了，只能无声落泪。 但是被亲了没一会就情动地只能被动哼吟，被吻到呼吸急促，想推开又想缠得更紧。 房铭嘉没停，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她这下彻底没了退路。只能被亲到难以自持地仰着脖颈，环着他的脖子，嘴唇贴合又分开，再贴合，微张的嘴，嘴角滑下的涎液被房铭嘉吻去。 随后，床上温度升温，秦茉身上出了薄汗，衣摆被撩开，温热宽大的手顺着腰肢往上游走，舌尖被吸的发麻，嘴唇隐隐有些发疼。 衣服窸窸窣窣被解开，房间里的哼吟声变了调，压抑难耐，粗重的喘息声加重。 … 房铭嘉抱着她去洗澡，换平时，秦茉肯定会羞涩地让他放下自己洗，但是这会她不想动，也不想和房铭嘉分开。 “铭哥…你帮我洗。”她商量的话语，但是眼神却是哀怨骄矜的。 你弄的，你处理。因为你，我才没力气的，你洗。 房铭嘉挺乐意帮她，但是却还要挑眉逗人，“现在不知道害羞了？” “不管…我腿软手也软，”她说着说着睇了他一眼，“都怪你…” 她现在这样，眼睛鼻子嘴，没有一处不红，一副被被人欺负的样子，眼里含了水似的，斜过来的一眼，都像在传情勾人。 “没说不伺候你，”房铭嘉眼神移开，轻笑，“瞪谁呢？” 秦茉歪头靠在他肩上，有恃无恐，“你。” 秦茉的手现在抬起来都是抖的，房铭嘉太久了，她手坚持不住了，最后换了腿。 所以现在人是身上斑点痕迹脖颈上，腰上，腿上最明显被嘬的掐的蹭的。 嘴也破皮了，可怜的不行。 房铭嘉耐着身体的燥，刚刚疏解的反应，帮她洗完之后一波平了一波又起。 第89章 最宝贵的是你 从浴室出来，其实也才五点左右。 房铭嘉把秦茉抱到沙发上，让她看电视，自己去做饭。没一会，身后就传来动静，前一秒在沙发上的人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后面，手肘杵在膝盖上，手托腮地望着他。 “你别整的这么可怜的。”他过去弯腰亲在脸上，“放心，现在才五月，通不通过另说，就算通过了，最早也是九月份的时候。” 他回去接着处理蔬菜。 秦茉哭了一通，心情总归是好了些，小声地: “那就好。你不知道，你说表不填了的时候，我有多自责和担心，你因为我放弃了那么宝贵的机会…” “它不是。” “啊？”秦茉疑惑地微张着嘴。 “哭傻了？在这说胡话。” 房铭嘉切西红柿，在米饭香味开始放出来和切菜的声音里，认真又自然地说道: “你才是我最宝贵的。” 秦茉愣了一下，耳根慢慢变红，然后傻兮兮地勾着嘴角笑。她声音都是愉悦，连提及申请的事，也轻快了 :“铭哥你肯定会录取的，你在我眼里超级超级超级好。” 房铭嘉笑笑，做不到自恋地夸赞自己，也不想让她的话没有回应，他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他们这一次也算不上吵架，只能是一次别扭而已。 秦茉家里人真知道他填报申请了出国的事情后，除了担心他和秦茉的感情以外，都支持也鼓励他。 男儿有志，追逐目标，优秀的知识素质，担大任让人放心，托付终身也让人安心。 五月底的时候，房铭嘉收到了剑桥的offer。 六月第一周的周末。 五个人的小群。 ——张豪 : 我铭哥，太厉害了! 下面的就像+1跟了个接龙，女朋友也参了一脚。 ——罗霖森 : 我铭哥，太厉害了! —— 豪媛媛: 我铭哥，太厉害了! ——秦茉: 我铭哥，太厉害了! ——秦茉: ［功夫熊猫挥旗.jpg］ 租房里，房铭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和自己怀里抱着的女朋友， 觉得他们闲得慌，抓起抱枕打在张豪身上，笑，“就在旁边，有嘴还要发信息，什么毛病。” “嘿嘿，仪式感。”张豪拿了抱枕垫在后腰。 “铭哥，你去国外，记得想我们。”郝媛媛假装吸鼻子，仿佛现在就要送他走了。 “人家忙着想女朋友，哪还记得我们三个。”罗霖森说。 张豪偏头亲他脸上，吧唧响，“没事，你男朋友想你。” “滚一边去。”他嘴上说着，却也没推开他。 “咦…”郝媛媛瞥他们，“抱的抱，亲的亲，就合着欺负我。” 她心里不平衡了，对着秦茉苦着脸，房铭嘉脑子警铃一响，下一秒，她，“茉茉，我好可怜。算了，我还是回房间一个人待着吧。” 房铭嘉:“……” 她嫌不够，还要加戏，“你不用来管我，我自己一个待会吧，唉…” 秦茉抿抿唇浅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还是去哄她了。她对待朋友时的柔软，会让她配合她闹。 然后房铭嘉就一个人靠着沙发，曲着一条腿，另一条大长腿踩在地上，无奈又习以为常地瞅了张豪一眼。 他要不整那一出，自己老婆也还在自己怀里。 张豪笑，讨饶: “我的错我的错，晚上火锅我来做。” 房铭嘉鼻子哼一声，不想搭理他了。 “不过说真的，你要出国，兄弟我是真的不习惯。” “别肉麻。” “哎，铭哥，有外国帅哥的话，可以看看我。”郝媛媛想的美。 房铭嘉勾勾手指，“你先把人放开，我考虑一下。” 郝媛媛摇头，靠着秦茉: “那还是姐妹更重要。” “郝媛儿，你现在不惦记许舰晨了？” “不了。”郝媛媛想了想，“我就是单纯喜欢他的颜，又不是要追他。” “借口。”张豪才不信，“都是得不到的小把戏，骗谁呢？” 房铭嘉想想也觉得好笑，这丫头每次打球都去看，行动上也就只是送送水，好像也真的没打算追人。 “他倒是还问我提过你。 ” 郝媛媛惊讶，没怀疑房铭嘉的话。他不会编这种无聊的来说: “他说我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你考上哪了。” “喔。” “你走，这世界上又多了五个伤心的人。”张豪看着房铭嘉说。 房铭嘉抬眼，挑眉。 “我，”张豪指指他，“秦妹，罗森森，睿叔，郝媛儿。” “等会——” 几个人看向郝媛媛，她一脸不平，“哇，为什么最后一个是我？” 张豪 : “？” 几个人也有些不解和迷惑。 “我也超伤心好吧，至少排在我哥前面。” 张豪:“……” 几个人笑出声。 张豪: “…就一个顺序而已，不代表什么!” “不行!” “行行行，你排前面!” “ok，那还差不多。” “……” 秦茉眉眼笑开，太逗了这两人，这也能争起来…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换她，她也急。 晚上厨房三个男的在里面。 张豪洗着菜，嘴上不闲，“铭哥，你这去多久啊？” “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吧。”房铭嘉回答。 “怎么长？”罗霖森唏嘘，“你和秦妹说了吗？” “她知道。” “啧，你当初谈这个恋爱，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是认真的，你也是真的栽了。”罗霖森说，“高中那会也就你们自己不清楚，我可看在眼里呢，你什么时候会帮人接水，给人出头啊。” 房铭嘉默了一下，想想也是，那会自己想不明白的心绪，在第一次看见她流泪，没来得及抓住的情绪，不就是心疼吗。 “不过铭哥，不是兄弟说风凉话。”罗霖森看了看门口，小声说，“你这国外国内时差都不一样，联系减少，就你们现在得黏糊程度，秦妹估计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接受吧。而且，你这摸不着碰不到的，发信息发勤快些，不让秦妹联系不到你。我可是还等着你的的喜酒啊。” 张豪接一句:“结婚必须让咱俩得当伴郎! 这伴娘就郝媛儿那丫头。” 房铭嘉不喜欢说没有实在的东西，也不喜欢许诺，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更不喜欢挂在嘴边做保证。 但是他却肯定地点头，说好。 “到时候——”他抬眼看着他俩，“帮我照顾她，我怕她有事了怕我担心会瞒着。” “行，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谢了。” “谢个屁，多大点事。” ——— 虽然女朋友说着没事没事，天天脸上都笑得开心，但是她越来越黏房铭嘉黏得紧。 六月暑假回家，房志睿专门闲置了两个月打算陪陪儿子，那段时间秦茉天天往他家跑。房志睿把秦茉当女儿疼，自然能知道她的不舍不比自己小。他主动留秦茉住下，他问过自己儿子，知道他没对人做过什么，所以也放心他们共处一室。 秦茉家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房铭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和变化，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接近九月的时候，她的黏人情绪里还多了焦躁。 房铭嘉除了每天陪她，和她聊天哄她就是带她出去玩，转移注意力。 秦茉以为自己藏的好，但是她每一次发呆，每一次晚上偷偷哭，每一次说梦呓房铭嘉都知道，心疼得无可自拔。 这天，晚上两个洗澡出来，秦茉像树袋熊挂在他身上，房铭嘉就托着她屁股抱着她，到床上也不放开，不说话，腿晃悠，依恋地把脸贴在他胸口上。 有一就有二，就有后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次。 她最近洗澡都是黏糊着和房铭嘉一块洗，看书要抱着，晚上睡觉要抱着，如果房铭嘉是毒品，她早就成瘾难戒了。 房铭嘉纵着她，也乐意她黏着自己。 但是他也不免想起他爸说的。 “她现在越离不开，等你走，她就越接受不了，反差太大了，有点极端了。” 可不是吗，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每时每秒都在一起，眨眼两个人各处异地，碰都碰不到 。 这谁接受得了。 房志睿担心的，房铭嘉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拒绝不了，秦茉眼巴巴看着他，不用伸手，不用开口，他就会去抱她。 所以，到现在，都是他一手纵容的。 “老婆。”房铭嘉喊她，秦茉没抬头，也没从他身上下来，“嗯？” 房铭嘉嘴巴张开又合上，他怎么说？说你现在不能这么黏着，说我们要提前适应，保持距离？ 他低头和她脸贴在一块，心里的不舍像从无底洞涌出来，源源不断。 秦茉轻声喊: “铭哥。” “嗯。”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学他喊人，所以没没问她怎么了。 他抱着人坐在床上，他背靠着床柜，秦茉跨坐在他身上，面对面趴在他怀里。 秦茉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像瘾君子一样嗅个不停，闭着眼睛隔断差点跑出来的泪水 她想哭。 她舍不得房铭嘉走。 但是，她不能哭。 秦茉等眼里湿意散去，乖巧地，“铭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心里有准备的，不会有什么…”后面的心理问题四个字，她没说，但是房铭嘉听出来了。 “我现在就想，就想…”她还是没控制住，声音颤抖哽咽，“现在不让我黏着你，我才更接受不了。” 房铭嘉喉咙一哽，心蓦然酸的厉害，眼睛鼻子也酸，一时间张不了口，像被胶水粘住了，只把人抱的更紧。 秦茉掉下的眼泪被拭去，她可怜地渴求地仰头，“铭哥，你亲亲我。” 于是，房铭嘉低头亲她，细细密密碾转在唇间，秦茉的手抓着他衣服，主动迎合的勾他。 “铭哥…你，想不想…唔…” 房铭嘉牙轻咬她舌尖，让她没能说完，缠绵的吻一下子变得激烈，他亲的凶，含着舌头一个劲的吸，要不就是啄吻她的唇瓣，磨咬得殷红。 嘴巴合不上，她吞咽困难，感觉自己要被拆之入腹了，快窒息的危机感让身体本能地往后躲了躲。他松开她，一个喘息地时间，扣着她后脑勺不由分说又贴上来，来势汹汹地吻。 身子贴的那么近，什么反应都躲不过。 秦茉注意力全在两个人的吻，和腿上抵着的硬热物上，没注意柜子打开又关上。 房铭嘉亲吻间，一心二用，摸索着她手指，秦茉只觉指尖碰到个冰凉的物体，下一秒中指指根处一凉，一个东西套了进去。 秦茉愣住，房铭嘉停下亲吻，抽纸抹掉两个人嘴上的水沫。 额头相抵，秦茉忍着眼底涌上来的湿意，看着他，他嗓音染了情欲，暗沉低哑: “怎么就记不住。都说了你是最宝贵的，我把你当老婆，当对象，就要对你负责。” 在他这，做不做最后一步，这个人都是他的。只是她太干净了，他不想提前给她画上句号结尾。 想珍惜她。 秦茉无言，看着指间那个吻合的戒指，素圈的，有纹路和稀碎的钻。 她像如获至宝，眼睛不错不眨地看着。 “里面有字。” 她看了眼房铭嘉，褪下戒指，圈内刻着小小的“forever，f&l” 秦茉一瞬间情绪饱和达到顶，高兴地不知道怎么说了 。 “帮老公戴上。”房铭嘉拿出自己的那一枚戒指放在她手心，帮她把戒指戴上，伸过手给她。 秦茉第一时间去打量戒指内圈，这枚刻着的是同样字体大小的“love，l&f” ——forever love. ——永远爱你。 秦茉帮他带上之后就扑在他怀里，眼泪欣喜无声地划过脸颊，她说，“我好爱你，铭哥。” 两个人相处的这几年，很少会说我喜欢你，爱是第一次说 。 但是不说不代表不喜欢，不代表不爱。 只是情到浓时，心意相通也仍然想用最无力的语言来宣示我对你的爱意 房铭嘉内心一怔，笑着，“我超级爱你，老婆。” 戒指是房铭嘉请他爸联系认识的珠宝设计师一个月前才做好。 他原本想走的那天再送，结果没忍到。 秦茉很喜欢这枚戒指。洗澡也不拿下来，天天戴着。但是她的情绪也因为这枚戒指而缓冲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焦虑和不安了。 房志睿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看见他俩手上的戒指，一点也不惊讶，毕竟是通过他联系设计的。 秦茉家里人也看到了，秦任章和方柔没说什么，但是却给临走的房铭嘉包了红包。当定亲红包。 第90章 飞机 秦茉九月一号开学，房铭嘉十八号的飞机，那天是礼拜三，秦茉专门请了一天的假。 晚上吃过饭，房铭嘉坐在床上看着她给自己收东西。 “东西先别带太多吧，我给你列个清单，到时候你到那边买也不会一下子忘记买什么东西，省得你还要多跑几次。” “现在才九月，那边十二月降温，天气比咱们冷，厚衣服到那边再买了。” “你的书到哪了？” 房铭嘉起来从后面搂着她，脸靠近，“已经到了。” “那就好，”秦茉帮他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 秦茉走一步，他贴着挂在她身上跟着走，低声拖长音，“怎么办，我不想走了。” 这段时间，他就经常会说这些话。 秦茉笑笑，打开下面的抽屉，“袜子带几双？内裤呢？” “你看着拿吧。”他下巴抵在她肩上，偏头就可以亲到她软软的脸。 学校会给新教材，但是他自己的一些书需要用到的，提前寄到英国了 。 这下分别的实感能体会的特别强烈。 “铭哥，你去陪陪睿叔吧。”秦茉说。 “你是嫌我在这碍事了吧。”房铭嘉笑了一下，亲亲她耳朵尖，“我一会过来。” 房志睿特意来了常北，家里客房里面是郝媛媛的东西，张豪把隔壁钥匙给房铭嘉了。现在房志睿就住在隔壁。 他说的一会，等过来也是好久之后了。房铭嘉进卧室，秦茉开了床边的小灯，靠坐在床头回信息。 行李箱放在靠墙的位置。 “辛苦了，谢谢老婆。”他爬上去把人捞到自己怀里，在她脸上啄吻。 秦茉摇头，手上还在打字，他问，“谁啊？” 秦手上打字的动作停了一下，回答他 “安琪。”然后继续打字。 他嗯了一声，“我明天要走了。” 秦茉扭头看了他一眼，点头: “ 明天十点的飞机，得提前去。现在睡觉吧。” “就我自己睡啊？”他不满地，自己躺进去把秦茉也拉进被子，抬腿压着她，手也圈住她肩膀，“陪我睡。” “铭哥，你先松一下，我信息还没发出去，”秦茉笑着说，房铭嘉不想听，捏着她嘴，“聊什么呢，连我都不理了。” 秦茉卖乖地朝他眨眨眼，房铭嘉松开她，翻身自己朝一边。 他对恋人独有的幼稚，让秦茉特别稀罕。 她敲了几条信息过去，确定设好闹钟了，手机锁屏放一边，连忙去哄人。 “好了好了，陪你。”她去掰他肩，房铭嘉耸肩躲开，“你玩手机吧，我自己睡。” 她好笑，眼睛弯着，“铭哥，我错了，错了，我就回两条信息而已，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 房铭嘉哼一声，秦茉干脆爬起来。 这是要干嘛？他想着。 一下秒秦茉爬到他这边，钻到他怀里，脑袋蹭动，“不生气好不。” “抱抱我，铭哥。” 他顺着台阶下，翘着嘴角，把人搂着。 安静了一会。 秦茉以为他睡了，仰头碰碰他嘴唇。 “晚安，铭哥。” 她重新靠回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享受两个人最后的温暖相拥。 只希望夜可以再长一点，别让离别来的太快 。 她慢慢睡过去，抱着她的人却在黑夜睁开了眼，唇抵在她额头，贴了好久才不舍的离开。 — 第二天。 房铭嘉开着车，秦茉坐在副驾驶，后面还坐了一个郝媛媛。 她来了，其他两个人自然不能少。早上有人敲门的时候，秦茉还奇怪，谁大早上回来。 一开门，就是他们仨。很显然，大家都是请假来送房铭嘉的。 “我铭哥都要走了，我不得来送送。”当时他们是这么说的。 车上，安安静静。郝媛媛看看房铭嘉又看看秦茉，这气氛她开口显得有点突兀。 主要，秦茉的表情不太对劲。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很自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她还是一眼可以看出来她状态不对，像走神又像不高兴。 她能看出来的，房铭嘉自然也看出来了。 秦茉现在就像脱敏失效，恍若回到了刚知道他会出国的那天，指尖忍不住发凉，她无意识地捏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这么几个月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了… 手上温热，覆上另一个人的温度，她下意识看过去。 “想什么呢？” 她想笑一笑，告诉房铭嘉她没想什么，但是嘴角却扬不起来，小幅度地动了动，牵强地，“没想什么，一点晕车，难受。” 房铭嘉现在有种无力感，他改变不了自己要走的事实，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抚她让她高兴一点，毕竟他自己也不舍。 也意识到，这几个月他还是被表面上秦茉呈现给他的平和迷惑了，以为她多少能接受自己走了。 他自己都不太接受，秦茉又怎么可能比他接受的快呢。 要开车，他没停留太久，收回手前手背贴贴她脸，“很快的，没一会就过了。” 三年也会很快的。 郝媛媛三岁多和房铭嘉一块长大到现在的21岁，她是因为她哥才会和房铭嘉有交集。这么多年，现在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几个月见不到一面，她心里已经很不舍了，那作为亲密相处了那么久的恋人而言，肯定更难舍。 这么想着，郝媛媛突然出声，“铭哥，我觉得还是算了，外国帅哥有也别记得我，我还是喜欢本土的。” 这要异地恋，她觉得她比他们还接受不了。 房铭嘉那天也没当真，现在被她一提，顿时失笑，秦茉也愣了一下，笑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好气氛没那么沉闷了。 “行，知道了。”房铭嘉还是回了一句。 秦茉歪头，想起她前几天和她说的事，八卦心起了，“你不是有个学弟在追你吗？现在怎么样了？” 房铭嘉惊讶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秦茉说，“前两周吧。” 郝媛媛“哎”一声，“我跟他说我不喜欢弟弟，但是他好像还是没打算放弃。现在人家可说的多了，和比你小的人谈恋爱吧就像养儿子，我才不要，我喜欢成熟的。” 郝媛媛今年满的21，但是她脸小，又有点婴儿肥，脸白白净净眼睛又大的看着可爱，穿个鞋勉强到一米六。显小，换上高中校服，说她说高中生都没人怀疑。 她出门没少被人当未成年。 所以追他的人，听她说不喜欢弟弟，无异于是小孩口吻，自然就觉得更可爱了，追到的概率也大。 两个人避开自己的事不提，逮着郝媛媛的感情问题关心了一路 。 到机场缓缓停车，紧接着旁边一辆红旗hs5也入库停车，还按了一下喇叭。 “睿叔。”秦茉偏头和驾驶座上的房志睿对视上，笑着喊了声。 房志睿抬下巴回应，关上车窗下车。 张豪和罗霖森殷勤地去后备箱帮他把行李拿下来。 他得去办托运，所以现在提早了两个小时多到机场。 房铭嘉要过安检，其他人没票进不去，只能送他到检票口了。 房铭嘉把车钥匙给张豪，“待会车你帮我开回去。” 秦茉去年考了驾照，但是怕她待会走神，不放心让她自己开车。 “行。” 房志睿看着他，房铭嘉笑着上去抱他，他拍拍儿子的肩膀，不舍地，“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记得想老爸。” “知道了，我会的，” 房铭嘉最放不下还是秦茉，“爸，帮我照顾点你未来儿媳妇。” 两个人松开，房志睿笑了一声，“用你说。” “兄弟，走一个。”张豪说完就来了一个熊抱。 “要谋杀啊你。”房铭嘉笑骂。 罗霖森倒是比他收敛，挨个抱完，看向一旁的郝媛媛，房铭嘉拍拍她肩膀。 郝媛媛: “……” 秦茉被他这拍兄弟的动作逗笑了，“我不介意的。” 房铭嘉上前单手环着郝媛媛的肩膀和抱了一下，秦茉不介意，但是他还是注意了。半个拥抱，碰了碰肩。 秦茉是真的不介意，但是不妨碍她喜欢自己男朋友为自己考虑的那份爱意。 看到她，房铭嘉眼里的情绪一下就多了，看着彼此，眼里都对方。 张豪这次是最有眼见力的一次，“那什么，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卖吃的，给你买点路上吃。”他还扭头假装自然地，“你们去不？” “哟，豪儿今天这眼见力开窍了。”房志睿调侃，张豪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他多少也了解。 罗霖森和郝媛媛笑着跟上去。 这下只有小情侣了，大早上从旁边走过的路人没有特别多。 看着看着，嘴唇就贴一块了，房铭嘉亲的温柔，扫过她唇缝，她顺从张嘴，舌尖相碰，吻得缠绵。 尝到嘴里的咸涩，他顿了一下，啄吻掉她嘴上的水泽，放开人，替她擦眼泪，秦茉眼睛随着触碰颤了颤，“不哭了，老婆乖。” “我舍不得你…”秦茉靠在他肩上，搂着他脖子，委委屈屈地。 “我也舍不得你，”他吻落在她头顶，“我给你发信息，开视频，时差对不上我就给你拍视频，好不好。” “好…” “没几个月我就回来了，过年带你去玩，不哭了。” “嗯…”秦茉不想让他太担心，转移注意力，想着别的，“外国的女孩子长得漂亮，身材也好…” “嗯？”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你不能让他们加你，你也不要看她们，知道吗？”秦茉语气软的，连要求的话听着都像请求。 房铭嘉捏她脸，往她嘟着的嘴上亲了一口，“嗯，只看你，只想你。” 脚步声走近，张豪的声音也传过来了，“铭哥。” 房铭嘉看着他手上提的一袋零食，挑眉，“这么多!” “你去到国外，就吃不到本土零食了，”张豪说，“到时候吃不惯国外的，我给你寄特产。” “嫌钱多呢。”那运费就够贵的。 “没多大点事。” 房铭嘉做不出挥手的动作，太傻了。 转身走到检票口，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进去。 看不到人了，秦茉站着没动偏过脑袋使劲睁大眼睛，怕眼泪滚出来。她一直都是很少当着别人面哭的，也只有房铭嘉在的时候，她会不在意的躲在他怀里哭。 突然旁边郝媛媛扯着衣角，激动地嗯了一声。 秦茉心跳变快，扭过头就看到跑下来的房铭嘉。 嘭、嘭、嘭，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面前，在旁边人惊讶又带着笑地目光下，他抬手捧着自己女孩的脸，亲在她嘴唇上。 “照顾好自己，不开心了要和我说，男朋友哄你，知道吗？”他指腹摩挲她的脸，“都自己人了，有事也可以找咱爸。” “嗯…”秦茉忍着哽咽点头。 房铭嘉回去了，这次是真的检票进去了。 第91章 难舍 几个人有点担心她，但是秦茉只是盯着检票口看了几秒，就和他们回车上，到回到，一路上张豪几个人找话逗她，想让她转移注意力。 秦茉也会接话，没有他们预想的崩溃大哭，这无疑是好的，几个人觉得奇怪却也放心了一些。 直到后面他们才后悔，放心的太早了。 秦茉清楚他们的用意，感情都是相互的，她也不想让在意她的人担心。 可是物极必反。 房铭嘉十个小时的飞机，上飞机之后就给秦茉发了信息。 秦茉回到家，回房间说想自己待着休息一会，郝媛媛不放心，陪着她。 房志睿在厨房的造诣都给了事业，帮不上忙，厨房就是张豪和罗霖森的主场。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尽量不提房铭嘉，秦茉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只是往嘴里塞东西，感觉反胃了，面色淡定笑着地说自己吃好了。 然后去沙发上坐了会，把屋里脏衣服收起来拿去洗。 房志睿住在隔壁，他心眼多，答应要帮儿子照顾好人，自然就更上心，他见过秦茉黏糊房铭嘉的样子，直觉不太对劲。 秦茉现在看着像没事人一样，和张豪他们比起来也只是失神失落比较多。 第二天张豪和罗霖森，郝媛媛回学校上课。他们只有周末会来公寓房，其他时间都住学校。 秦茉照常去学校上课，中午回来和房志睿一块吃饭，没课的时候她就在屋里待着。 房志睿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精神状态也差。直到有几次他起早去晨跑，回来给她带了早点，敲门看见她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 看得他心疼的不行，安慰了几句不放心，干脆空闲时间就带着她去散散步，去游乐园玩。 他很少去，房铭嘉不会让他陪着去，饭桌上侃侃而谈不是问题，但是陪孩子还是生疏。 可是没什么用，因为一个月后，秦茉在学校晕倒被同学送去医院。 房志睿接到秦任章电话的时候在开会，会议室线上开的，员工就看着自己老板脸色一变说了句事情我发群里，会议都来不及退，人就离开座位走了。 他赶到医院，报了名字被护士领着去房间，喘着气紧张地询问情况。 护士看了看他，问: “您是姓秦吗？病属的父亲？” “不是，”房志睿说，“她我儿媳妇。” “哦，不好意思。” “没事。” 进电梯，二层。 “她现在高烧，情况不是什么大的身体毛病。身体的消化不良加上内分泌失调免疫力降低导致的高烧，睡眠不足，食欲不振，情绪不稳定。” “她醒了过一次，给她服了助眠的药，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好的，谢谢 。” “没事，就在207，你进去吧。” 秦茉安安静静睡着，脸上没有神色，眼睛下面一层青影，嘴唇苍白，脸上却是病态的红晕，房铭嘉走前还红润的小脸现在瘦的更小了。 房志睿心疼地给她拉拉被子，手背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滚烫。 他偏开头，眼底发酸。 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是秦任章打过来的电话。 “秦哥。” “哎，志睿，你现在到医院了吗？” “到了。”他主动说，“我就在她旁边呢，别太担心。” “什么情况啊？”电话那头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算落下了，“吓死我了!” “发烧呢，烫的。我在医院守着她，退烧了我就领她回去，你和嫂子路上注意安全，别太着急。” 早上打电话，秦任章就说了要过来。 这个电话刚挂，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房志睿眼皮一跳，怕什么来什么。 ——铭儿。 他接通，“怎么给爸打电话了，你不睡觉？” 他们现在上午十点，英国是凌晨两点。 房铭嘉嗓音低哑带着刚醒的困倦，连着声音一块传过来的还有风声。他和室友住一块，打电话在阳台，声音压着，“刚刚醒，心慌，觉得不太对劲，给秦茉打电话她没接也没回信息。” “爸，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床上的人手指蜷了一下，房志睿没注意。 房志睿又气又无奈地，“发烧了，你也别太担心，这边有爸在呢。你照顾好自己，别也整生病了。” 房铭嘉都没留意他后面的话，冷风都没吹醒的神经一下子激灵了，“发烧？现在常北气温不低，怎么会发烧？” “嗯，早上被同学送到医院的，”房志睿一点愧疚，“爸没照顾好她。” 但是房铭嘉能到今天这一边不是没有脑子，联系上视频里秦茉的状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怎么会发烧了。 房志睿告诉他实话是不想让他担心，但是说了他就肯定要担心和自责的。 果不其然，房铭嘉没说话了。 “铭儿，这事爸也不好说。但是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别后悔，也别动摇，好好走下去，适应了就好了。” 房铭嘉: “我知道的，爸。”但是知道不代表真的不心疼和不担心。 房铭嘉怕吵醒宿舍的人，没说几句就挂了，让他爸录个视频给他看看人 。 小情侣分开一个月，两个人都瘦了，一个还生了病，秦茉醒来就要出院回公寓那，房志睿拦不住，由着她了。 秦茉开视频过去，她想笑着让他别担心，却在看到对方一下子泛红的眼眶和心疼的眼神时，愣了一下。 房铭嘉分开的时候没哭，现在却隔着手机对着恋人掉了泪。 两个人一个心疼一个。 但是这一病，秦茉后面的状态却慢慢好起来了。 房志睿有工作，每一次出差回来经不经过他都来常北陪秦茉几天，带她去吃饭。 秦任章没少酸，说他比自己还像爹，想着法自己抽空也去常北陪闺女。 秦奶奶和秦爷爷还来陪了一个月。 周五张豪和罗霖森他们就会回公寓这边，人多就热闹一些，渐渐地生活也开始回到正轨，浑噩迷茫的时光才过去。 她除了晚上会回公寓，其他时间就在学校宿舍，公寓房里太多房铭嘉的回忆，她随便站在某一处，眼前都可以出现一个虚晃的他，做着过去的动作。 所以她忍不住，就只能不去碰。 房铭嘉信息不断，两个人有时差，他渐渐的不止是发文字，还会拍个视频，有时候是对着自己分享事情的，有时候是拍某个他觉得有趣的东西。 路边的小狗，结冰的桥面，落雪的杉树枝，特别形状的云或者买到了不好的东西，他都会给秦茉发。 他给秦茉的安全感和爱意始终都是满满的。 房铭嘉的舍友都知道他在本国有个漂亮的女朋友，他的手机壁纸就是他女朋友照片。 国庆放假，秦茉实在忍不住，想男朋友了，和房铭嘉吱一声买了飞机票去国外找他。郝媛媛知道的时候说可以别告诉铭哥，给他一个惊喜。她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她放假，房铭嘉是正常上课的，所以她不想突然到来打乱他的生活或者学习计划。 不然就变成了添堵，万一他第二天有别的安排，浪费了一天不说，两个人心情多少会受影响。 房志睿也想儿子，但是自觉不想去当电灯泡，让秦茉给代劳看看儿子过得好不好。 — 房铭嘉给说了那边很冷，秦茉听话的穿了和房铭嘉打视频的时候他选的衣服。 下飞机，出站口，一眼就看到站在那的自己的男朋友，手上还拎着个袋子。 秦茉快步走近，房铭嘉朝她走过去，一米左右的距离，拉着行李杆的手撒开，张手跑过去，身子一跳，房铭嘉稳稳抱住人，但是还是被冲撞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像个袋鼠一样腿盘挂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身上。 “累坏了吧，瘦了好多…”房铭嘉偏头在她脸上落吻，就这么抱着人然后把袋子扣在行李杆上拉着走。 他低缓温柔的声音，思念难捱的感受得到缓解的这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铭哥…我好想你…” 可怜巴巴的，招人心疼。 房铭嘉一愣，然后温柔的安抚，在她脸上亲了亲，喉结一滚，“不哭了，知道你很想我，我也想你，特别想…” 那之后秦茉就没再说话，房铭嘉提前订了酒店，打车直接带着人过去。这会他没课，可以陪着，恋人都来了，他有课也不可能丢人在机场，再一个人可怜巴巴打车去酒店。 谁舍得啊。 下车，他牵着人，上楼刷卡开门拉着秦茉进去，把门关上反锁，行李推在哪也不在意。 啪，房间亮起。 秦茉情绪现在恢复平静，仰着脸看着人，像看不够似的柔情又眷恋，眼里水汪汪的。 “铭…” 刚张开的嘴被堵上，趁着她嘴唇开合的瞬间，他的舌头潦草地舔了一下唇缝，便探进去搅着勾着纠缠。 亮亮堂堂的房间，室内的温度慢慢升温，不知道是房间自己的温度，还是里面人的温度。 秦茉脸蛋通红，嘴角浮了水光，唇舌在难分难舍间若隐若现，殷红的舌和净白的牙。她身上酥软，只能手勾着房铭嘉，呼吸难受又舍不得分开的主动迎合，塌着腰承吻，像菟丝花，离了就活不成。 情人见面，一触即发。 思念和欲望交织，明明只分开了二十天，但是像半个世纪那么难熬。 “饿不饿…”亲吻的间隙，他舌头退出，嘴唇却若离若即的贴着。 “不饿…飞机上吃过了…”她咽了咽口水，嘴唇都麻了，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因为窒息和亲吻而舒服的战栗。 房铭嘉看着她，声音低哑的不像话，“我饿了…” “那去…”吃饭吧。 “那，先喂喂我…” “？”秦茉还没来得深思这句话，房铭嘉就再次亲下来，也打乱了她的思绪。想不到那些问题，只能和他一块沉沦。 从门掐着她腰亲到床上，秦茉记不清两个人亲了多久，断断续续，歇了又亲，亲了又歇… 房铭嘉手从她衣摆下退出来，拉了拉衣服把她腰间的皮肤遮上。他抱着人，心里满足，像冰雪天在火堆旁烤火，身上心里都暖烘烘的。 这一刻两个人谁都不太想动。 秦茉靠着他，手指摸摸自己嘴唇，“铭哥…你看看是不是破了？” 房铭嘉手抚上她嘴角，低头，秦茉心一跳，不能再亲了，已经肿了还好痛。但是房铭嘉哪能让她躲，兜着她后脑勺把人摁怀里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吧唧响。 “躲什么，我能吃了你？”他笑，“就碰碰，不来深吻舌…” 秦茉脑子一轴，抬头亲上去——堵他嘴。她不好意思地退后，红着脸: “…给你亲…别说了。” “做都做了，不让说？” 她如果说刚刚是想念他的声音，现在就是想让他别出声了，岔开话题，“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他问，“你呢？真不饿啊？” 她点头，“嗯” 房铭嘉凑近，目光落在她鼻尖上，微眯着眼，“你这个痣越来越淡了，快看不见了。” “是么…好像是有点吧，我没怎么去看。” “房间我订的时候检查过了，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你先去洗澡。” “嗯，好。” 趁着她洗澡的时候，房铭嘉在前台点了一杯姜茶 。 洗过热水澡，秦茉身上舒服清爽不少，她出来房铭嘉已经在床上了。 “过来，被窝都给你暖好了。”他拍拍床说 。 秦茉过去，他在桌上拿了身体乳给她涂，秦茉看着身体乳有点疑惑，房铭嘉笑了，“你说要来想着你自己估计不会带就给你买了。” “喔。”秦茉弯着唇蹭到他旁边，伸胳膊给他涂抹。 “睿叔可想你了。”秦茉老实传达想念。 “明天我俩打个视频给他。” “好…”秦茉动了动，腿被人碰到后一痒，往后缩，房铭嘉把她腿抬到自己腿上搁着，“别动，一会就好了。” 她身上都是身体乳的清香，被子一捂，味道更浓郁扑鼻，房铭嘉怀里搂着香香软软的，情不自禁又亲了几口。对方最近的事情他们都会聊，现在见一面脑子里的话都是过去关心了几遍的话题，所以他们没什么话说，只享受现在的满足和愉悦。 第92章 见面 国庆秦茉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去，房铭嘉向舍友取经，下了课就带着她去玩，更多的时候就窝在酒店里依偎腻歪在一起。天气冷，房铭嘉怕冷，秦茉不想让他难受。 秦茉准备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房铭嘉情绪低落，特别黏人，走哪都像连体婴儿，他表现出的不舍让秦茉心里心疼却也矛盾地开心。 … 首都机场。 随着一班飞机降落，形形色色的乘客拖着行李箱拎着包，三三两两或是一个人在偌大的出站口走着。 自动扶梯上挤满了人，其中男生气质独特，优然的身高在人群里更加突出，稍长的头发半遮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五官英俊。印有白色字母的黑色针织帽，内搭卡其色卫衣和白色外套，黑色直筒裤显得腿长，脖颈一条装饰极简的项链，帅气又带有距离感。 身后一位年轻姑娘频频朝他投去目光，想加个联系方式又怕被拒绝，出了扶梯男生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便大步流星拉着行李箱往b2出站口走，她追上去的步子慢下来，脸上划过失落遗憾。 因为男生手机锁屏亮起来的瞬间，她看壁纸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蹲在草莓地里的笑颜。 不排除网图的可能，但是女生的第六感，她并不觉得那是网图。 出站口有不少车辆，张豪和罗霖森靠在车门旁边。 “还没出来啊？”罗霖森朝出站口抬着下巴张望。 “快了，” 电话那边说，“你们到了？” “你以为呢，到好一会了，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给我俩高兴的。”罗霖森笑着说。 旁边的张豪捣了捣他胳膊，“哎，那，我看见了，戴帽子那个是不是铭哥？” “我看看…”他有点近视，眯着眼找黑色帽子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一眼还是看出来了，“就是了。” 几个月没见而已，不至于变化到认不出来。 房铭嘉自然也看到他俩了，路边上等人的不是年纪大的滴滴司机就是接人的大叔大妈，他俩帅小伙混在里面显眼。 “铭哥!”张豪抬手，然后摁开后备箱。 “想死我了! ”罗霖森箭步上前就给了一个拥抱，“瘦了。” 房铭嘉笑笑，拍拍他肩，罗霖森松开，张豪朝他抱了一下，然后帮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张豪: “确实瘦了，虐待我铭哥了？” 房铭嘉十个小时没什么表情的面部，现在笑着还觉得有点僵，他捏捏自己下颔，笑道: “饭菜吃不习惯。” “没事，回来我们给你补补，保准给你补回来。” “行。”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接近凌晨，路上还是有不少车，等靠近市中心才慢慢变少。 张豪开车，看着路，扫了眼后视镜: “睿叔和秦妹见到你肯定高兴得不行。” 房铭嘉回来就只和他俩说了，心里藏着事，但是脸上又藏不住笑，好几次差点在秦茉面前暴露。秦茉觉得他俩看她的表情不对劲，说不上什么感觉，问了他们说没事没事，就没再去纠结。 “嗯。”提到秦茉，房铭嘉自然而然就笑了，面部线条都柔和了。 他十二月底放假，提前就抢了第二天的票回来。决定瞒着秦茉不说，还是他舍友给瞎操心提的主意。 “vicente，你可以不告诉你女朋友你回家，这样可以给她一个惊喜，她会高兴的。”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你也可以知道你女朋友对你是否忠诚。” 说这话的是他对床的zeke，房铭嘉没觉得他说的后半句话冒犯，只是笑着肯定的否认。zeke那时候刚被绿，挺惨的，所以原谅他的冒犯。 他对那个惊喜有点心动，想着也不是不行。 房铭嘉在飞机上睡的难受，现在闭着眼睛靠着，没有表情的眉眼间就拢上了疲倦之色。这会在英国是下午的五点左右，他不困，就是觉得累。 “铭哥，这会在学校，天都没黑吧。” “黑了。”他没睁眼，“冬天黑的早，四点左右就黑了，但是九月份那会八九点才黑。” “喔哟，这反差，”张豪说，“你回来得到个时差了。” 房铭嘉嗯一声，“你们明天有课吗？” 张豪看着左后视镜: “我没有，但是罗森森下午有实验课。”他特别贴心地，“秦妹明天没事，平时她也就周六会去拍照或者去学校舞蹈室练习。” 房铭嘉问: “晚上回学校那？” “回公寓。” “行，那晚上我准备火锅。” 房铭嘉累，张豪和罗霖森困，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后边就只剩张豪和房铭嘉说话了，罗霖森靠着窗子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公寓楼下，停到位置上。 车子最近都是秦茉开，偶尔张豪他们会开，所以前几天找秦茉拿车钥匙的时候，她自然也怀疑不了什么。 大晚上的轱辘滚动的声音怕吵到别，房铭嘉就提着行李箱，张豪抱着罗霖森。车停了，罗霖森没醒，张豪凑过去给他解开安全带，亲了一下小声喊他，没动，看来是真的困了，张豪也就没再叫醒他，下车绕到副驾驶把人抱下来。 罗霖森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到门口，房铭嘉小声地，“谢了。” 张豪: “明天火锅。” 房铭嘉笑着点头，“记得。” “铭哥，开个门。”张豪头朝左偏了一下示意。 房铭嘉在他左边衣兜拿了钥匙帮他们开门，开了灯，钥匙放他手上。 “进屋了啊。” “嗯。” 房铭嘉帮他们关了门，走廊恢复黑暗。 房铭嘉拿手机照亮，插钥匙开门。 房间黑的，他没开灯，行李箱放在卧室门口，然后再开卧室的门。 这个时间应该是睡了，怕把人弄醒，以为家里来贼吓到人，他放轻动作。 进屋关门，他手挡着手电筒，就着指缝露出的微弱灯光，床上的鼓包一动不动。 没醒就行。他走过去去，床边的床褥陷下去，手机的灯光很弱，勉强能看到床上人被半掩着的脸。 垂着睫毛，半张脸陷进枕头，恬静柔软，睡的香甜。 他坐在床边，无奈地拉下她拉得过高的被子，她经常就很喜欢把被子拉到鼻子嘴唇的位置。 拉被子的手指，长时间露在外，原是没觉得冷的，手指关节不经意碰到她被捂的温热脸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发凉。 他平时要打字要写字，戴着手套不方便。 收回手，心里越痒痒的。 最终，他跟从内心，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触感柔软，鼻息间都是熟悉的馨香。在她脸上，额头，鼻尖，嘴唇，下巴是流连着亲了一番他才直起身，嘴角若有若无弯着。 换了睡衣，简单洗漱，上床把人轻轻抱在怀里，浓浓的归属感和想念席卷，过去数秒如年的四个月仿佛只是一瞬间。 秦茉的睡眠质量很好，入睡容易，睡的也沉。 他干脆扭头把夜灯打开，暖黄色的暗光，在夜里添加了柔和温馨感。 房铭嘉手搂着她腰，觉得不太对劲，他把秦茉的手拉着搭在自己身上，这下才满足的打算抱着人看。 秦茉无意识的动了动，房铭嘉松开手让她找舒服的睡姿，秦茉身体有记忆得顺着触感，脸部往前蹭他胸膛，手抬起来随意地揽着他脖颈。 衣服跟着抬手的动作衣摆往上，房铭嘉手落回她腰间的时候，人愣了一下。 ——手直接碰到她光滑无遮挡的腰背，和一点衣角。 他眉头疑惑地微皱，不解的看着她，她穿的不像裙子啊。心里产生的一个想法。 手往下滑，果然，所碰之处都是肌肤。 皱眉松开，心里失笑，倒是不知道她是是不是他不在的时候都是不穿裤子睡觉。她身上的可以看见的地方，和不可能看见的，他都碰过，夏天她穿着裙子睡觉，裙子也会往上走。所以他现在说不上有多惊讶。 只是…这个衣领看着有点眼熟。 他侧着身，挡了大半的光，秦茉在他怀里，也在阴影里，看不大清。 他把手放回她腰间，手指摩挲周围的皮肤，盯着人看的。 如果以前有人和他说，看着一个人不做什么心里也能满足的话，他可能嗤之以鼻觑。现在他却同意这一观点。 疲惫和紧绷的神经被熨帖得很放松。 他现在睡不着，心心念念的人现在抱着，沉了几个月的心思活跃了，脸上摸一下又亲一下，从额头到下巴，像得了一个喜欢的玩具爱不释手的。 被弄痒了，秦茉不舒服地蹙眉，抬手在脸上揉揉，不满地嘟囔一句又贴着热源处睡。 可爱死了。房铭嘉心里想着，却使坏，在她嘴上又亲了亲才不逗她。 因为倒时差，外边五点左右天蒙蒙亮了他才慢慢睡着。 —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半的时候，秦茉动了动，发现自己腰被什么东西锢着，鼻息间是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她眯着眼睛适应刚睁开眼的酸涩，睁开又闭上，意识还没回笼，像被迷雾遮盖，一团乱。 换了一会，睁开眼，入眼就是熟悉的睡衣和冷白的锁骨脖颈。 秦茉陷入沉思。 她又又又…做梦了？ 但是…怎么这么真实呢？？ 心脏仿佛骤停了一下，又慌乱的不行，小脸一下紧张，一下又变得通红。 她顺着那节脖子往上看，下巴，嘴唇，脖子眼睛，脸，她都熟悉，但是这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这年头，有这么逼真的梦吗？ 不知道… 她想着就凑上去亲了一下，然后嘴唇贴嘴唇，柔软真实，她瞳孔放大，盯着人看，然后她不信邪地…贴在他心口—— 嘭…嘭…嘭 有心跳。 她还在傻愣着纠结的时候，房铭嘉醒了。 或者说他就没睡熟，潜意识里迷迷糊糊，时差一下不太好倒，他现在脑仁突突地疼。 闭着眼睛没睁开，他困倦暗哑地开口。 “干嘛呢？” 他突然出声，秦茉吓得条件反射往后一躲，被他用力一带又回贴到他身上， 房铭嘉笑着睁开眼，半眯着在她脖颈上埋头，闷声问: “担心我假的？” 惊喜来得突然，秦茉呆呆地: “我…不是还在做梦吧？”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姿势没变。 秦茉顺着点头，“…嗯。”因为梦见的次数多了，到真的来了，也不敢确认 他本意是逗人，没想到这人一脸认真地点头重重嗯了一声。一下子，房铭嘉笑出声，低低地，秦茉耳根一烫。 “昨天晚上回来的，”他下巴抵着她肩膀，把人搂紧，“我帮你分一分？” 秦茉迷茫: “分…” 话音刚落，房铭嘉偏头咬上她耳根，痛带着痒的酥麻感，秦茉缩脖子，湿热的感觉往下落在耳垂，包裹住。 房铭嘉撤开: “信了吗？” 秦茉激动转害羞，黏糊地抱着他。 “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早知道我可以去接你。” “折腾。” “我喜欢折腾，下次要告诉我。”秦茉搂着他脖颈，忘了自己下面除了内裤什么也没穿，抬腿搭在他腿上。 然后，感受到了抵在小腹处的反应。 秦茉脸腾地红了。 “…你应该挺晚睡的，你再睡一会…我先起床…” 她说着就想撤开悄悄蹭下床，但是被房铭嘉眼疾手快拉住，也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衣服为什么眼熟，领口宽大，他眯着眼睛，“你衣服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大？” 明知故问。 秦茉眼睛一转，心里想了几条借口，他似笑非笑看着人，秦茉笑着去亲亲他脸，实话实说: “…你的。” 身上一凉，被子被掀开，秦茉猝不及防愣住。 房铭嘉喉结一滚，眼神微亮。 她还保持着挂在他身上的姿势，衣服凌乱，领口宽大胸口一览无余，下身藕粉色的布料和白皙的长腿，纯情又充满色欲。 刚起床压下去的冲动，一再被勾起。 相恋这么久，他眼神一变，秦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亲密接触是每个恋人都喜欢的，她也不外乎。 她忍着羞耻，睫毛颤了颤，一点一点抬头，嘴唇微张，像求吻，也是求吻。 房铭嘉于是低头，应了。 房间暖呼呼的，压抑的情绪轰塌，如狂潮向平安席卷，黏稠，湿热。喘息声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成一片。 晚上张豪他们要来吃饭，房铭嘉没在脖颈处留太多印子。 每一次滚烫地呼吸打在小腹，秦茉身子都会颤栗，头难耐往后仰，脖颈拉着，锁骨凹陷，好看的不行。 “…别在那…铭哥…” 房铭嘉汗湿身，从后面搂着人，她秀气的肩，他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腿夹紧…” 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浓郁的难耐渴求之情扑向秦茉。 第93章 小情侣又可以黏糊了…… 厨房。 房铭嘉把白菜拧成小段放到已经煮开了的水里，盖上盖子。 白菜不喜欢用刀切，觉得沾味了。 转身拎着热牛奶回卧室。 两个胡闹一通，都接近饭点了。 他走进卧室，秦茉抖着床单铺床，身上还是白衬衣，下面光着的腿，微弯着身子整理。 白衬衣还是他的，只不过换了另外一件。不给人穿裤子的，也是他。 房铭嘉勾着唇，拇指一摁，吸管抽出来插在瓶口。从后面环着她腰，牛奶递到她唇边。 “这么乖啊。”他下巴抵在她肩膀，“牛奶。” 秦茉手上动作停下，就着他手喝。可能是早上起来除了口水，什么也没喝的情况下，平时要喝好几分钟的牛奶，倒是马上见底了。 房铭嘉就这么抬着给她喝，手里的盒子慢慢变轻。 有这么好喝吗？ 房铭嘉挑眉，虽然高中就知道她喜欢喝，但是也还是会疑惑。 这人完全没考虑可能是口渴了的因素。 一个你尝过之后不喜欢的东西，别人吃着香，你就会想，会不会变好吃了，或者说不定现在再尝一次会接受。 房铭嘉手下压，吸管被秦茉咬着拉出一截，她迷惑地嗯了一声，松口，扭头看他。 “我尝尝。”他说。 秦茉点头，心里想着，他要喝就喝吧，说不定… 房铭嘉含住吸管吸溜一口，喉结一滚，蹙着眉。 秦茉笑了，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入口淡淡的甜，然后回味就是一股子奶味。 “你不爱喝，还非要喝。”秦茉笑着，握着他手腕下压，自己把最后一点喝了。她喝完没来及咽下去，后脑勺搭上一只手，摁着往上抬，嘴唇被堵住。 牛奶不知道进了谁嘴里，可能都有，他亲了一会，才松开她，抹掉她嘴角的痕迹，“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茉酡红着脸靠着他，房铭嘉捏捏她脸，“床单我待会来弄，我做饭，想吃什么。” 秦茉想了想: “茭白炒肉。” 房铭嘉想了想刚刚打开冰箱看到的食材: “厨房我没看到茭白。” 肉倒是有。 秦茉想起来了: “被我放在碗柜旁边了，没在冰箱里。” “嗯，我待会去找。”他说，“还有呢？” “茄子吧。” “行。” 他视线往下，摸了一把她大腿，有点凉。不舍得放开，抱着人去衣柜找了条比较柔软宽松的裤子给她穿上，才往外走，厨房还有汤。 他说待会床单他来弄，秦茉倒是觉得自己做也没什么…但是脑子这么想，她身体倒是实诚，黏着人跟着往外走。 像个小尾巴。 “我帮你洗菜。” “不用你。” “切菜呢？” “也不用。” 秦茉左看右看，“那我端菜吧。” 房铭嘉低笑一声，把围裙挂在脖子上，“过来帮我系上。” “好。”秦茉忙不迭过去，拉着绳，还给了个蝴蝶结，然后去拿了茭白放在洗菜池里，绕到他旁边站着。 房铭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低头处理手里的食材。 “你在舍友相处的还好吧，有没有玩的比较好的？”她问。 “嗯，有。”房铭嘉把洗好的肉切成片，“就之前给你发的照片，棕色头发那个，麦森。” 他头发长了，刚刚洗过的头发有点潮，被他随手往后抓了，嫌遮眼睛，侧脸的轮廓冷硬帅气，家居服和围裙中和了冷酷，显得柔软。 “有没有小姑娘和你要联系方式？”她突然问，问了之后又自己点头肯定地说，“肯定有。” “嗯。”房铭嘉点头。 虽然他点头也是事实，但是秦茉莫名还是有点不舒服，盯着人看，但是…要也没用，这个人是她，早就是了。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了。 秦茉把这个问题丢一边，失落了两秒的情绪没了，兴冲冲地问东问西。 房铭嘉停下手上的活，侧低头亲她，抑制不住眉眼间的笑意，“你就醋了这么两秒啊。” 秦茉倒是想开了: “你是我的，她们爱而不得，我才不醋。” “对，你的。”房铭嘉又亲亲她脸，肯定道。 秦茉零零碎碎把平时视频和聊天时没提过的事，一点一点给人说。 秦奶奶和秦爷爷今年要来雾阳和他们一块过年。要带土鸡和柿饼给他们吃。 房志睿在前几天来学校，身边还带着沈月，领秦茉吃了顿饭，跑去松江那边谈项目。 郝媛媛之前的追求者因为过于普信，纠缠不清，让张豪和罗霖森揍了一顿，没几天又开始暗戳戳找人打听郝媛媛。 房铭嘉耐心听着，偶尔也主动讲他那的事。 中午饭他简单弄了一个茭白炒肉和酱汁茄子外加一个淡白菜汤。晚上要吃火锅，没弄太多，剩菜回锅不好吃，倒掉浪费，所以那一顿吃完就刚刚好。 吃完两个人出门去逛逛买点晚上煮火锅的食材，顺便消食。出门前给张豪他俩打电话问了声是要在外面吃火锅还是在家里自己弄，他俩说在家，不然吃的热了，出店还要吹冷风。 超市冷冻区。 “张豪和罗哥喜欢吃那个牛肉丸，拿一小份袋装的还是散称啊，”秦茉拽着房铭嘉的衣角，房铭嘉推着购物车。 “散称吧，可以把其他的也拿一点。” 秦茉撕袋子装了小半包放进车里，“蔬菜那边去看看，可以买牛肉，你和媛儿就比较喜欢吃。”她回去继续拉着他衣角，“蔬菜也买一点，家里没什么菜，你现在在家，可以多买一点回去。明天早上可以熬粥喝，我们自己去称要用的东西，就不要拿之买的那种，不太好煮烂……” 房铭嘉改一只手推着车，另一只手去牵她手，“好，先买蔬菜再逛着过去。” 秦茉看了一下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戒指戴在同一个位置，泛着一丝银光，秦茉抿着唇笑，她的开心值在他回来的时候，达到了峰值。 两个人走到蔬菜区，买了土豆、藕、生菜等以及一些调味材料，海鲜区买了两斤新鲜的青虾。 “虾滑刚刚冷冻区有加工处理好的。”秦茉提了一句。 几个人里面，她是最喜欢吃虾滑的。 房铭嘉嗯一声，也没掉头回去，只说：“我回家给你做。” “啊……”秦茉微张着嘴，心里胀鼓鼓地点头，也不说话。 哪怕知道他喜欢自己，哪怕谈了许久的恋爱，知道这个人对自己还好，但是还是会被他随时惦记着的行为击中，心里美滋滋的欢喜。 只是很简单的做个菜而已……秦茉试图劝说自己，压下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但是在走到下一个区的时候，她还在为刚刚他说的话而高兴。 真是没救了。 房铭嘉拉着人推车到水果区，走路的这段时间，秦茉粘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比放在商品上多。 购物车东西装的多，房铭嘉买了秦茉爱吃的葡萄和苹果，想着兄弟大晚上来接自己，带着一丝良心给买了柚子。 至于郝媛儿，她就不存在爱吃水果的爱好。 秦茉看了看购物车，咋舌：“这么就快一车了，还要买什么吗? 我觉得好像没什么要买的了。” 房铭嘉推车的手用了力，手背起了青筋，灯光下能看到血管纹路，张力迷人。这要是放在她们学校论坛上，绝对是手控党的福利，秦茉想。 他看着又走神人的人，无奈笑道：“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秦茉下意识回答，“想你的手好好看。” 房铭嘉挑眉，手抬起，想到什么，笑出声，“这么喜欢啊。” 高二老熏让他带人去领教材和校服的时候也是这样，盯着他手看，走着神。 那会不知道她盯着自己手干嘛，现在倒是联想到了缘由。 秦茉也就比抓包的那一瞬间有点心虚，随即就坦然点头，“喜欢。” 周围都是走来走去的人，做不了什么，房铭嘉蜻蜓点水的偏头亲在她脸上，直起身带着她走，“粥没买。” “哦，对。”秦茉点头，“要糯米、花生、桂圆、红豆、绿豆……” 她习惯一边想事情的时候，嘴里嘀咕。 房铭嘉找到放货品的位置，按自己刚刚听到的，拿袋子装。 “你牛奶还有多少，要买两箱回去嘛？” “不用，还多呢。” 秦茉摇头，“睿叔来的时候，他和沈阿姨给买了两箱，只拆了一箱，喝了没几瓶。” “嗯，那喝完了再给你买。”他接着说。走的时候让自己老爸照顾人，现在看，确实上心，自己未来老婆和自己爸爸相处融洽，搁谁心里都高兴。 秦茉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到底不愧是父子，说的话也一模一样。 房志睿和沈月买了牛奶给她，她一个人喝也得喝一段时间了，没推拒，笑着说太多了喝不完。 房志睿财大气粗，毫不在意道：“慢慢喝，保质期长着呢，小半年也能喝完了，到时候喝完了叔再给买。” 秦茉那一张不好接触的清冷脸，在同龄人和大人眼里就不大相同。她在房志睿那，就一乖巧又黏人的姑娘，讨喜，再加上自己未来儿媳这层滤镜，从一开始照顾她，一半因素是它儿子，但是联系相处多，是人就都有感情，自然打心眼里喜欢的紧。 “睿叔知道你回来了吗？”秦茉抬头看向他。 “还没说呢，” 他把糯米放进购物车，“晚上给他打电话说，他这会多半忙着。” “好。” 把东西称了价格，临走前秦茉被他拉着去零食区，他什么时候喜欢吃零食了？去国外上学喜欢上的？ 秦茉抬眼瞄他，只看到侧着的脸，“你要买什么？” 房铭嘉视线扫的快，明显是在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给你买零食，” 他停下脚步，抬手拿了第三层上挂着的果干，四包芒果干和三包草莓干，顿了顿，又拿了两包芒果干和一包草莓干。 给我买的？ 秦茉反应过来，购物车上就丢了好几包果干，一包十几块了，“买那么多…四包也够了。” “后面的三包给他们仨拆开吃。” 前面的都是给你买的，不用从其中拿出来分给谁。 秦茉听懂了，心里甜滋滋的，房铭嘉还给她买了其他的零食，才推着东西去结账。 第94章 一点日常 风呼呼呼地吹，树枝摇晃得厉害，叶子沙沙作响，一连几天都是阴天，难得这两天太阳高照。 街上的人比前两天多，估计也是看着晴天出门。 从超市出来，拎了两个超大的购物袋。房铭嘉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绕回驾驶座开门坐进去。 秦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打字，余光见他坐了进来，就这姿势说：“郝媛媛下午回来，张豪和罗哥要晚一点。” 这两天出了太阳，这周末郝媛媛回和舍友出去玩了，说是去爬山。 “嗯，看见她发朋友圈了。”戴着遮阳帽脸旁边比个耶，笑盈盈看着镜头，小萝卜一样在同行的人旁边。 “照片吗？我也看了，媛儿这身高……”秦茉看过那个照片，轻声笑了一下。郝媛媛没少吐槽嫌弃她的身高。 手机叮地响了，有新消息进入。 ——郝媛媛： 所以铭哥回来了？ ——郝媛媛： 不声不响地，咦…… ——郝媛媛猜到原因： 是为了给你惊喜吧？肯定是，哎，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 ——郝媛媛： 那行，我火速到家，进站检票了，先不和你说了。 ——秦茉： 嗯，路上注意安全。 ——郝媛媛： 收到。 半天车子还没启动，她正疑惑地抬头想问怎么了，房铭嘉倾身过去。 这是要干嘛，说话也不用离那么近吧？ 秦茉不知所明，隐隐猜测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闭上了。 可能，是她也想要亲吻。 房铭嘉见状，无声笑着，就这么盯着她闭着还有些颤动的睫毛，手环在她腰身跟，拉过旁边的安全带。 “咔嗒。” 哦…是她想多了。 秦茉睁开眼，房铭嘉戏谑地看着她，明知故问： “给你系安全带，闭眼睛干嘛？” 秦茉硬邦邦哦了一声，淡定自若地移开视线。 房铭嘉眼眸一转，看她耳根都红，还装作一脸没事样，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忍俊不禁，笑出声，秦茉抿着唇睇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他脸上，羞愤变成含情。 房铭嘉在她面前笑得多，每一次笑，他眉眼的锋利会锐化，气质也一下柔和了。像冰雪地迎了新春，雪化花开。 “……” 房铭嘉弯着嘴角，捏着她下巴，倾身，在唇瓣距离毫厘的时候停下。 秦茉手抵着他胸膛。 “嗯？不给亲?” “你先闭上眼睛。” 房铭嘉看她两秒，秦茉以为被他看出什么了，忍着心虚不眨眼，房铭嘉却依言闭上眼。 “闭上了，你要干嘛？”他说。猜到这人是想扳回一城，于是配合着装作不知道。 秦茉盯着他黑长的睫毛，每次都是他逗自己，眼睛往下移，两片唇瓣要碰不碰的，鼻息热气灼灼，下一秒，热感消失。 ——喉结湿热，被包裹吸吮的感觉传来，房铭嘉全身一僵，眼睛倏地睁开，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 … 车稳稳停在楼下，房铭嘉两只手提了东西，空不出手去牵人，他进屋，随便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拉着秦茉手腕进屋，洗手。 几分钟过去了，她掌心的艳红还没消下去。 啧，下次…… 爽完心疼上了，但是下次还有下次…… 房铭嘉心里不由失笑，唾弃自己一秒，下意识想摸鼻子，手抬到一半放下，手上湿的。 秦茉没什么反应，随他帮自己洗手。 澡都洗过，洗个手自然没什么，更别说要洗手的缘故是他自己。 两个人情窦初开之际在一起，初尝情爱滋味，像种子迸发，藤蔓蔓延，一点一点向上向前生长。谈恋爱是身心上的交流。自从那一次秦茉用腿，两个人厮磨过后，房铭嘉抱她去洗澡，之后在一块洗澡的情况自然而然就慢慢变多了。 洗手的水是温水，擦干了，手也是暖和的。 房铭嘉捏着她下巴微微往上抬，低头啄吻了一下，很轻，带起一丝痒意，秦茉舔一下唇，淡红色一闪而过。 他眸子一暗，垂帘，再度亲上去，一只手搂着她腰，不让她躲。但是他显然想多了，秦茉身后就是洗漱台，想躲也没处躲。他像是有目的的索吻，撬开她牙冠，舌头探进去把她柔软滑腻的舌尖勾着，直到把人舌头的的颜色嘬成殷红色才罢休，松开后在她微涨的唇齿间若隐若现。 嘴也亲了，客厅茶几上的东西没人搭理，他没松手，就抱着秦茉，弓着身子埋头在她颈肩。 亲吻的感觉很好，抱着的手感也好。秦茉在接吻里一直是被动的，偶尔的主动，也只不过是胡乱学着房铭嘉回应他，同样是初学，亲了几次，房铭嘉无师自通，她还是磕磕绊绊。 她的吻和她的人一样，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和她对房铭嘉的感情一样。 她对房铭嘉是接受和柔软的包容，都依着房铭嘉，很乖，也很甜。让亲给亲，要回应有回应，越是青涩，越勾人，过分的时候，直接让她伸舌头，她也只是一边羞涩难为情，却又一边纵容听话的吐出舌头给亲。 学舞蹈，导致她身上的韧性极好，身材自然是好的，这段时间异地恋，让她好不容易被房铭嘉喂了长出的几斤肉给瘦没了。 秦茉身子都软了，舌头麻麻的，身上还压了一个大狗一样的房铭嘉，她平复气息，手抓着房铭嘉衣服。 虽然她也想一直和他抱着，但是晚上的火锅食材还没处理，估计得忙活一会。 秦茉拍拍他，小声说: “晚上再抱，得先洗菜了。” 房铭嘉吻她耳后，不紧不慢地说，“不着急，现在才十二点多，睡个午觉起来再弄，时间够的。”他就睡了四个小时，现在靠着她，怀里抱着心心念念的人，疲倦和困意就找上门了。 想也是，秦茉嗯着拉长音思索，他昨天晚上可能很晚才睡，那些东西一两个小时两个人一起也能弄好，确实不急着，“那你去睡觉，我先把东西找位置放好。” “不行。” 房铭嘉直起身，直接弯腰把人抱起来往床走，“你陪我睡。” 秦茉稍不留神脚就悬空了，吓了一跳，手圈着他脖子，没拒绝他的话。被放到床上，三两下被脱了外面的衣服塞到被子里。 “我把虾先泡着，回来抱着你睡。” 他拿过床柜上的遥控器，把空调打开，调了个二十四度，转身出门。 秦茉往被子里缩了缩，过了几分钟房铭嘉回来了，关门锁门，脱掉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上床，随后侧身抬手圈住她的柳腰，把人往怀里团吧抱的紧。 他满足地心里呼出口气，捏捏手里的腰，闭着眼睛喃喃，“瘦了，得给你养胖一点。” 秦茉哭笑不得，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我一米六八，快一百斤，算不上瘦。” “就是瘦了。”他转而捏她脸，低头亲亲她嘴唇，“睡觉，醒了给你做好吃的。” “嗯。” 行叭，男朋友说瘦了就瘦了，要喂就给他喂吧。 可能是真困了，没几分钟房铭嘉呼吸慢慢均匀，秦茉则抬头看他，手轻轻摸他脸。相较于房铭嘉，秦茉睡的够长。 相较于房铭嘉，秦茉昨晚休息的时间很长，她以为自己可能到房铭嘉睡醒一觉都一直醒着，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午觉睡得好，可以一觉到黄昏。 但是他俩没这个机会。 房铭嘉睡的沉，手机嗡嗡再桌上震动，响了好几秒的铃声回荡房间。秦茉被吵醒，一下子睁开眼睛，没管心脏跳动加快带来的心悸感，怕吵到房铭嘉，手快地按掉电话。 全程，房铭嘉只是皱着眉往秦茉身上贴，好像确认怀里的人还在不在似的，手在秦茉背上顺了一下，随后眉眼才放松，没有要醒的痕迹。 他平时自己睡的时候，很容易醒。从住到一起抱着睡，只是两年的时间，却让他十多年的习惯改变。 秦茉安抚他，摸他头发，“睡吧睡吧……” 等确保他不会再轻易被吵醒，秦茉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把自己靠的枕头塞到他怀里。 他半张脸陷进枕头，头发凌乱遮着眉眼，修长的手指虚虚蜷着抓着枕头。 等秦茉回过神，自己已经亲在他脸上了。 她顿时弯唇笑了笑，干脆在他嘴上也亲了一下才直起身下床，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出门，出门前还把他的闹钟关了。他们手机都互相存了对方的指纹，密码也知道，只是秦茉一般不记密码，都是指纹解锁。 到外面，秦茉点开电话软件，未接电话一个，郝媛媛打来的，几分钟前。 她连忙拨回去。 没响两秒就被接通了。 “……挂我电话？你俩不会在做什么羞羞事吧？” “媛儿，不好意思，我挂电话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 “……”电话那边，八卦味浓的，秦茉隔着手机都能闻到，她无奈笑着解释：“没有你想的事。” “是吗？”郝媛媛明显不信，靠着门，随意抬手敲了两下门，“先给开个门吧，茉，我脚都站痛了。” 她到了？ 秦茉心一惊讶，对刚刚挂电话心存愧疚，赶忙去给她开门。 门打开，郝媛媛瞬间站直，扑过来抱着秦茉，在她脸侧亲了一口，笑眯眯地，“两天没见，想我没？我可想你了，快快快进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好看的玩意。” 郝媛媛这几年身高没变，性格倒是变了不少，用罗霖森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像个流氓，大大咧咧的。 不过，能看出来她是真的高兴和开朗的。 秦茉随她抱着，被吃了豆腐也不生气，她上次和同学出去玩，不小心喝醉了，秦茉和张豪罗霖森三个去接她，她就眼神迷离地盯着秦茉看，嘀咕了一句真好看，吧唧一口就亲在秦茉脸上。 秦茉当时备之不急，有点懵，张豪和罗霖森也懵逼，不知道她搞什么。以为她是把秦茉当成暗恋或者以及在背着他们谈的男朋友，罗霖森还逼问了几句，但是郝媛媛偏偏又能认出是秦茉，罗霖森放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想踢她，不知道怎么弄得，像个女流氓一样。 可不是吗，当时郝媛媛勾着食指去调戏秦茉，还让秦茉再给她亲一口才起来。 旁边她的室友笑的不可开支，秦茉只得给她亲一亲才把郝媛媛带回公寓。 两个女孩亲亲脸没什么，性取向都是男的，自然不可能想偏。 第95章 惊讶 郝媛媛酒醒没短片，后面偶尔也会去亲秦茉。 就像现在。 郝媛捏捏自己亲的位置，“好软，好好捏，好好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亲秦茉，有的人真的越长大越好看，刚认识那会她就觉得秦茉好看，清冷漂亮，现在还是漂亮，但是时间沉淀了她的清冷，多了说不出的恬静，你看她一眼，浮躁的心都能平静一下来。 秦茉本就是学舞蹈的，身体仪态好的没话说，气质脱俗，可能真的是近朱者赤，她身上多了几分房铭嘉身上可以看到的沉稳。 郝媛媛沉迷美色，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人。 秦茉被她看习惯了，只是抬手把她扒拉下来，拉过她脚边的行李箱，“好啦，先进屋。” 郝媛媛跟着她进去。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郝媛媛左看右看，秦茉知道她找什么，贴心解惑，“铭哥在睡觉，我怕吵醒他才挂的电话。” 但是郝媛媛显然一下子想歪了，眼睛轱辘转。在睡觉？她瞅到秦茉脖颈周围扫视，眼尖地看到她锁骨处几处淡淡的红印，眼睛一下子亮了。 难道…… 她贼兮兮地靠近秦茉，“你们……这是一日不见，啊，不对不对，应该是一段时间没见，烈火干柴啊。” 秦茉没赶上她思维，愣了一下，“什么？” 郝媛媛小声逼逼：“那铭哥……体力是不是不行，你都起了，他还没起呢？” 她学的新闻系，网上事件关注密切，上网和知道的热门事件比秦茉多得多。 郝媛媛关心姐妹性福大事，拿出手机啪啪点几下，递给秦茉。 “喏，刚刚搜的，应该有用，你私底下试试。” 饶是房铭嘉，也没想过自己睡个午觉就被造谣不行了。 秦茉顺着她的话，看着被强行递到自己手上的手机，以及上面的内容，然后眼睛瞪大，脸唰的红了。 “……”她像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把手机丢给郝媛媛，支支吾吾也只吐出一句：“你想哪去了，不是，我们没有……” 她这么大反应，郝媛媛倒是有些怀疑了，“不是什么？你别说你和铭哥就没……那啥过。” 她说到后面，还抬手，手指眼花缭乱地乱搅一通，生怕自己说的委婉，而秦茉实在单纯。 但秦茉只是害羞，不是傻，十几岁就知道的东西，现在谈了对象，又已经二十一岁，不可能不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秦茉恼羞成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红着脸转开身子，又被郝媛媛扳回来。 秦茉不知道怎么说，解释着乌龙源头：“房铭嘉他昨晚回来的吧，倒时差，没睡好。中午我俩去了一趟超市回来，才睡的午觉。只是他这会没醒，我想让他多睡会。” “好好好，这个我知道了。”郝媛媛显然好奇心十足，八卦让她的疲惫一扫而空，揪着秦茉问，“所以，你和铭哥，就是说，还没上过床是吗？” 秦茉实在被她露骨直接的话击败，人都快烧了。 “好吧，我知道了。”她的反应，答案也一目了然，在秦茉以为话题到此结束的时候，郝媛媛转而问，“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秦茉左右看看，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技术一点也不高明，“你想不想喝水，我给你倒水吧。” “别想打发我，转移话题，” 郝媛媛拉着她手袖摇晃，撒着娇让秦茉给她答案。 实在受不了了，知道她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不会罢休，况且……她问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只是过去都没人和她聊过这些，乍一被问比较无措羞涩而已。 秦茉硬着头皮回答：“不知道什么说，就……”她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就是你说的那个没做吧。” “那你们就亲亲抱抱，别的也不做啊？” 怎么可能只有亲亲抱抱，她刚刚的说的，其实也是字面意思，确实是除了最后一步，其他都做过。那些事，秦茉说不出口，她红着脸点头，心想反正她也不会去和房铭嘉求证。 郝媛媛不知道自己嘴的快咧到耳后了，收敛着假意咳了一下，藏着语气里的遗憾：“没想到，铭哥还挺能忍，难不怪网上说什么喜欢是冲动，爱是克制呢，之前看到我还觉得有点好笑来着。” 但凡换个男的，都不一定会忍住。 “那你好不好奇男女之事?” 秦茉看她，迟疑着摇头，“不好奇吧。” “好奇就是好奇，不好奇就是不好奇，不好奇吧是啥意思？”郝媛媛追根刨底。 “嗯……” 好像只要开过口，秦茉觉得自己也没一开始那么慌了那么羞了，“就是，刚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 只不过是期待好奇的同时有点害怕，听说会疼，也怕这人人都能感到愉悦的事，自己给不了男朋友好的体验感。 当然，这话她不会和郝媛媛说。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好奇，片的话我这没有，但是可以帮你找，小说倒是有。”郝媛媛说完，想到什么，“不过这个看你吧，铭哥这么尊重爱护你，你要是不同意做，铭哥肯定不会强迫你。” 秦茉有点诧异她为什么这么想，但是想说，她还真的想错了。 不是她愿不愿意，反正她只认房铭嘉，就算房铭嘉要做什么，她肯定不会拒绝，他那么喜欢他，爱他，只要自己有的，自然心甘情愿都给他。但是房铭嘉有自己坚持，他对她的珍惜，她怎么会感觉不到，所以觉得没这个必要的同时又配合着恋人的决定。 秦茉刚想拒绝郝媛媛的话，旋即一想，看一看，做个了解也不是不行，“……片的话就算了，小说可以，你晚上发我吧。” 说完心里有点心虚，想未成年背着家长看违禁的东西，随时担心被发现。 郝媛媛满足了自己好奇心，在秦茉再次转移话题的时候，倒是顺着没再发问了。 她出去玩了两天，给秦茉带了些东西，有那边特色点心，还有庙里求的手链，毛茸茸的小狗玩偶，别致带有民族风味人工编织的帽子，花色什么的都是独一无二，只有一顶，价格方面自然就贵些。 秦茉收到这些东西心里感动，弯着眼睛笑，“谢谢，我都很喜欢，那个帽子夏天去海边玩，我们可以戴着去。” 她脸上的羞色褪去，恢复如常，郝媛媛倒是会想起刚刚聊的话，心里除了震惊，也有些酸酸涨涨的，身边在意的人找到幸福，有人珍惜陪伴，她真心觉得他们除了对方，不会再有谁比他们更适合做彼此的另一半。 为他们高兴。 哎，不想她哥，罗霖森那个白痴。虽然他俩从小闹到大，彼此嫌弃，但是她还是很关心她哥的，张豪对她哥毋庸置疑很好，她就是担心他们以后出柜怎么办，毕竟比起这俩人完全不知道收敛。 秦茉把礼物收起来，“晚上要弄火锅吃，我先去把虾剥了，你要休息一会还是现在来帮忙？” 郝媛媛摊在沙发上，打个哈欠，“我先把东西拿回房间，然后出来帮你。” “你睡会也行。” “都三点多了，不睡，睡了起不来，晚上睡不着，影响明天起床。” “那随你吧。” “嗯，等我哈，马上来陪你一块。” “好，” 秦茉笑了笑，转身朝厨房走。 -- 枕头和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房铭嘉皱着眉，盯着手上拿着的枕头。 “……” 一身低压，睡的沉突然醒的困倦以及发现怀里没人的烦躁，导致房铭嘉本就有点起床气的情绪加深。 他双眼皮褶皱变得明显，显得眼睛有神大了不少，脸上还有睡痕，压着眼皮，哪怕头发有点乱，也是一脸的不好惹。 他把枕头放回去，困，但是没接着睡。旁边位置是只有一点余热，说明秦茉刚起来没多久。他下床穿鞋，径直朝外走。 厨房那边传来讲话声，瓷和瓷相碰的声儿。 他朝厨房走过去。 进去正面碰上正要出厨房的郝媛媛，秦茉背对着他在弄东西。 郝媛媛一下子睁大眼睛，刚要说话，房铭嘉轻描淡写扫她一眼，脚步停都没停，直接走向秦茉。 “…”郝媛媛看出他刚睡醒，以及感受到他身上透出的浓郁的不高兴气息。 铭哥起床气…好像变大了。 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是知道房铭嘉有起床气。 她好奇地放慢往外走的脚步，随后直接就停在一边偷瞄。 房铭嘉没注意她那边，就算注意了也不当回事。靠近秦茉后，他从后面抱住人，贴着她站着，下巴压着她肩膀，贴着她脸蹭了蹭。 秦茉在被抱住的一瞬间身子绷紧，偏头发现是他的时候，瞬间放松身子。 房铭嘉察觉到了，心里的烦躁和不高心淡了一些。 “刚刚醒啊，还困吗？” 他一会没出声，秦茉疑惑地再“嗯？”了一声，他才像缓过神一样懒懒嗯了一下，声音有些沉闷， “困。” “那怎么不睡了？” 他没回答，问，“什么时候出来的？”嗓子一会没用，一张口有点困哑。 秦茉没在意他回不回答，想了想，“忘了，出来的时候没看时间。应该没多久，郝媛儿回来了，打电话过来，怕吵醒才出来的。” “不是说陪我睡吗？” 秦茉一顿，被他没理也变成有理的小孩气般的话逗笑了。要给郝媛媛开门，肯定得起来，这没什么可计较的，但是他就是不高兴，不高兴起来的时候第一眼见不到她。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门边听听墙角的郝媛媛。她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地东西，自我怀疑又神经质的掏掏耳朵。 不是吧？ 是她听错了？ 房铭嘉不高兴不是单纯的起床气，而是因为秦茉起来给她开门，没陪着他睡觉… 天咯，啧啧啧，想不到想不到，酷哥也黏人。 这边秦茉哄着人，“我想让你多睡一会，然后再去叫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抱着的东西被换了，当然会醒。 房铭嘉不想说话，又嗯了一下，秦茉也知道刚睡醒那会状态不好，有点恍惚和放空，就没和他说话，低头继续弄手上的虾。 房铭嘉视线落在她手上，睫毛上下扇动。 “老婆…”他突然出声，热气就打在秦茉耳根处，酥痒一片。 秦茉顿时扭头，“怎么了？” “帮我醒个神。” “怎么…” 话被打断，房铭嘉捏着她下巴，就这么侧着头，从后拥着她，好看眼睛视线停在她鼻子下面，“舌头伸出来。” 秦茉睁大眼睛，耳根慢慢变红。 郝媛媛 : “! ! !” 我汰! 搞什么飞机! 非礼勿视 ! 非礼勿视… 她遁地溜了。 秦茉担心郝媛媛突然回来，没想到她担心的人才刚刚溜出去，而且自觉的回避了。 她害羞紧张没听到门边的动静，房铭嘉倒是听见了，但是懒得管。 “乖，”房铭嘉凑近，碰碰她唇。 秦茉闭着眼睛，颤颤巍巍地伸出舌尖，然后就被含住，舔了一下，她腿一软，彻底跪了，伸手抓着处理台边缘。 手指扣紧，厨房水声和呼吸声断断续续响起。 秦茉被他越来越凶的吻亲得脖子忍不住后仰想躲，被他捏着后脖颈，牙齿碰到一块，还被咬了一下舌尖。 “嘶…”她含糊不清地出声。 房铭嘉在亲吻地间隙里，霸道地，“不准躲。” 他对秦茉的情感，有时候偏执又霸道，占有欲强，控制欲也强，但是他偏偏又是温柔珍爱她的。 所以秦茉一边下意识本能察觉到危险而想躲避，一边又不受控的沦陷，总归是他，只要是房铭嘉，都好。 第96章 吃吃吃 郝媛媛在客厅等了一会，好奇心像猫爪子挠她心底似的。 等到听到传来的关门声，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狗狗祟祟走向厨房。 厨房里就剩秦茉站着，和房铭嘉没出来的时候一样，像刚刚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如果不是看到她把虾仁丢进垃圾桶，虾壳放碗里，郝媛媛就真的信她很淡定了。 郝媛媛忍着笑，秦茉假装淡定地，“不是要上厕所，怎么去那么久？” 当然是给你们腾空间啊，看看我多好。 哈哈哈。 “啊，我拉肚子，所以久了一点。”郝媛媛胡扯。 秦茉在熟人面前，尤其现在她还心虚地时候，就特别傻，郝媛媛压根没藏着眼里的戏谑和嘴角的笑，但是她不抬头自然看不到。 所以她醒了，还一本正经地关心道: “那你回房间休息吧，等会铭哥就出来了，他帮忙弄这些就行了，晚上的火锅给你留清汤的……” “哈哈哈哈…”郝媛媛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秦茉肯定不知道她自己现在的脸很红，嘴巴也红，还有点肿。 “茉茉，你怎么这么可爱。”她蹭过去，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倒是实诚，吧唧一口亲在秦茉脸上。 然后空气莫名静滞。 因为郝媛媛余光看见踏进厨房的房铭嘉，他脚步顿住的同时，郝媛媛心也咯噔一下。 “……” 这，亲一下应该没什么吧，铭哥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她脑子瓜瓜乱想，铭哥用行动告诉她小不小气。 房铭嘉一下子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圈着秦茉的肩膀把人勾到自己怀里。 “你这亲的倒是娴熟，这是你女朋友啊，你就亲。” 秦茉还担心他这话会不会有点严肃，因为他声音听着，像是差一秒就可以踢人的那种。也怕郝媛媛觉得他说话强势。 郝媛媛倒没这么想。 房铭嘉小时候就嫌小女生烦，哭哭啼啼爱告状，初中的时候，他早熟快，觉得那些叽叽喳喳地女生更烦，天天叭叭地，不是炫耀自己买了手机，就是炫耀成绩。 他对热闹本就不热衷，对她们也只是觉得聒噪。 郝媛媛能和他一块长大，一半原因是因为她哥，另一半原因就是她对房铭嘉有点怕，尤其是他拉着脸生气的时候，像她爸。 所以滤镜加持下，房铭嘉像一个哥哥，也像她心里潜意识带着崇拜的对象。 但是，房铭嘉对她和对她哥他们一样，嫌弃的时候嫌弃，损的时候也照样损。 郝媛媛撇嘴，哼一声，又怂不拉叽地:“…亲一亲都不行啊，小气。” 房铭嘉无语，拇指在秦茉脸上擦了擦，“不准亲。” “…”你走了，我亲了你也不知道，郝媛媛这么一想，乐了，“行行行，不亲不亲。” 房铭嘉看她一脸坏打算的脸，猜到她在想什么，“你要是背着我偷偷亲，你喜欢的专辑和签名，我就送别人了。” “! ! ”郝媛媛一秒变脸，“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但是不管她怎么问，房铭嘉都不说了。 郝媛媛追星，是个歌手，十一月在国外开演唱会，刚好房铭嘉舍友有去，所以请人帮忙带了，但是回来的时候给忘了。 房铭嘉拿捏了，“安静，一边洗你的菜去。” 郝媛媛乐呵呵走开了。 秦茉失笑，微抬头和房铭嘉对视上，笑容一下子卡了。 房铭嘉低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晚上再收拾你。” 秦茉不自在别开脸，“…我虾还没剥完，我去弄虾了。” 房铭嘉走过去，洗手，“虾我剥，你烧一壶热水吧。” “哦。”秦茉照做。 秦茉烧好水，把晚上要用的东西都拿到桌上。 “铭哥，这个菠菜现在洗吗？” “晚点吧，洗早了菜容易蔫吧。” “行。” 秦茉把丸子装到盘里再裹上保鲜膜放进冰箱，晚上要用就可以直接拿出来了。 秦茉扒开一个袋子，买的东西多，这个像鱼，“这个…鱼，是要干嘛用？” 房铭嘉回头，走过来拉住她手腕，“我来弄，你给我切点姜片。” “哦，好。” 郝媛媛切洋葱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切完放下刀就出去找纸擦眼泪。 房铭嘉在一边等着鱼去腥味，洗过的手垂在裤腿边，隔着距离没碰上。 秦茉站在他旁边，下意识抬手想拉他手，刚碰到指尖，就抓了一个空，他的手脱开，秦茉的手就虚抓着僵在半空。 房铭嘉也愣了一下。 秦茉不高兴地蹙眉，委屈又倔强地追着过去抓他手，房铭嘉愣着没想她会再抓过来。 他手上传来对方手劲使的大，像在较劲，气他刚刚不给拉手。 “你干嘛？干嘛不让我拉？”秦茉瞪着他问，想要凶，却是委屈巴巴的。 “对不起，”房铭嘉道歉，低头亲亲她额头，连忙解释，“鱼腥味难洗，有味。” 他自己嫌弃，所以就不想让秦茉也沾。 “那你刚刚…”秦茉突然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洗了。 她拉着他的手动了动，转而顺着指缝贴合，十指相扣，她小幅度晃晃手，声音里是难掩的开心，“没事，我又不嫌弃你。” 我当然不喜欢鱼腥味，谁也不会喜欢，但是我喜欢你，又不会嫌弃你。 亲昵地拉拉手，在郝媛媛回来之前，两个人就松开了。 其余的，把土豆和藕片削皮切成片放到水里浸泡，其他的时蔬也弄好。 房铭嘉办了个凉菜腌制好放一边。 然后准备火锅汤底，和蘸水。 晚上张豪和罗霖森敲门的时候，他们三个在沙发上玩游戏，从郝媛媛经常玩的游戏转移到贪吃蛇团队作战。 门缝底下是有光的，说明人在家，但是迟迟不开门，他俩揣着手，在寒风里给好朋友找理由。 可能在准备吃的，可能没听见？ 但是…不是他们发信息说已经弄好了在客厅坐等他俩了吗？ 然而，过了三分钟，门开了。 张豪提留着一大袋东西进来，眼里有清澈的愚蠢，问: “这么久才开门，刚刚在厨房吗？” 郝媛媛憋笑，“嗯，刚刚在厨房。” 房铭嘉起身，丢下一句话，让张豪扬着的嘴角拉平，“刚刚玩贪吃蛇，忙着呢，哪有手给你们开门。” 张豪&罗霖森 : “……” 我们关系好的都这样，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好啊，亏我还给你们连理由都想好了!” 郝媛媛笑得大声，秦茉也没忍住笑了。 张豪闻到香味了，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 罗霖森脱了外套丢到沙发，外套叫了—— “有病吧，罗霖森 ! ”郝媛媛气愤地把头上的衣服扯下来丢过去砸他，“门口那么大的衣架杆子不挂，丢我头上。” “你小时候看电视剧，老说自己要做个淑女，啧啧啧。”罗霖森犯贱成功，笑着忽视郝媛媛的炸毛，拐进厨房。 秦茉拍着郝媛媛的肩，“没事没事，别气啊，你越气，他越高兴，不过…你小时候真的想当淑女啊？” 郝媛媛认真点头，秦茉一下子噗嗤笑出声。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从遇到郝媛媛，这姑娘就没一会是安静的，除了那会在许舰晨面前…额，她好像是在那些她喜欢的颜值帅哥面前是安静的。 张豪进了厨房，手上抱着一包刚刚顺手拆的薯片，“铭哥，吃不？” 房铭嘉看过去，“什么味？” “不知道，我看看，”包装袋是红色的，不知道是烧烤味还是番茄味 ，他看封面，“番茄的，哦，你不喜欢番茄味。” “故意的吧？”房铭嘉随口说。 “哪有。”张豪笑。 一只手从后面探过来，张豪没动，这手他熟，自然知道是谁的。 捉了一片，身后响起咔嚓咔嚓地薯片声音。 听见外面动静的房铭嘉，“你就欠，非得惹她。” 罗霖森哼一声，“你不问我为啥惹她？” 房铭嘉笑了一声，倒是也配合，“她怎么你了？” 罗霖森冷笑，低头掏出手机就是一顿点点点。 “喏，你自己看看她干的人事。” 是一个视频底下的评论，一个头像房铭嘉倒是眼熟，郝媛媛的大眼仔头像。 评论是——我哥也敢! 后面点赞了几十个人。 然后视频自动播放，背景后续声音传来。 一个小女孩: “我哥敢吃屎 ! ” 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 我哥也敢 ! ” 房铭嘉: “……” 他转过身，不予评价。 张豪已经知道了，但是再听一次，想想还是想笑，怕把人又惹毛了，忍着笑。 “她估计是给谁分享，结果不小心分享给我，我还寻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丫头是不是想修复一下破破烂烂的兄妹情，感情她只是皮痒了…”罗霖森说着说着，眼睛微眯，“铭哥…你肩膀抖什么？是心疼兄弟，还是嘲笑兄弟？” 房铭嘉带着笑意地声音压都压不住，“嘲笑，心疼是不可能的。” 他笑够了，抬着碗递给罗霖森，“看你这么可怜，你先尝尝，看味够不够。” 他刚刚放进去的土豆片，沾了蘸水。 罗霖森一下子笑开颜，接过碗，吹了吹冒热气的土豆，咬了一口，烫的仰头胡乱嚼几下就咽下去了。 “呼，”他说，“烫死我了。” 张豪从旁边开了瓶啤酒给他。 罗霖森喝了一口，“我吃着盐味不够。” 房铭嘉估摸着放了点盐在汤里。 罗霖森低头又咬了一口土豆，“嗯，够了够了，这下可以了。 ” 张豪 : “？” 房铭嘉握着汤勺搅烫的手顿住，难言地看他一眼，像看一个傻子。 房铭嘉嘴角微微抽，“你二臂吧。” “……”罗霖森反应过来了，“艹…” 房铭嘉重新放了片白菜，尝了味合适了才上桌。 想了想，他喊了声，“罗儿。” “嗯？”罗霖森问：“干嘛？” 房铭嘉手点在自己脖颈上，锁骨偏上的位置，“在屋里就算了，你回家要不想现在和伯父伯母坦白，遮着点，有点警惕心。” 罗霖森一件毛衣，领口v型，在同房铭嘉指的那个位置有零零星星的红印。 罗霖森难得一哽，小意思抬手欲盖弥彰地捂了一下脖子，朝张豪瞪了一眼。他倒没想现在出柜，出门外套裹着他也就忘了。张豪悻悻地摸鼻。 “嗯，记住了。” “行，” 房铭嘉说，“你俩现在先别急着说吧，持久战，够你俩磨的。” “铭哥，” 张豪嬉皮笑脸往房铭嘉胳膊上杵了杵。 房铭嘉笑，装作没看懂。 “要是真出柜了，你得救我出来，”张豪太了解他爸了，“老张同志要知道，少不老关我几天，打一顿都是轻的。” 房铭嘉微愣，“你这是真的打算最近出柜啊？” 罗霖森不吱声，倒是张豪人傻胆大，还嗯了一声，回答房铭嘉，“不过不是现在，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吧，一下子说了怕他们老人家心脏受不了。” “你这什么时候说都挺受不了的，”房铭嘉笑。 第97章 真香 火锅没在厨房吃，移到客厅靠墙的桌上吃。下午郝媛媛借口说肚子疼，肚子疼是假的，但是前秦茉当真了，和房铭嘉说弄个白汤锅底。 最后还是郝媛媛说不用不用，没什么事，而且白汤的不好吃，还要麻烦去弄。 她很坚定，秦茉也就随她了。 吃火锅，每个人配了两双筷子，一双夹菜，另一双是自己用。 房铭嘉这次难得喝了酒，张豪看见他喝完了贴心的“咔”，又给开一瓶直接拿走他手上的空瓶，把新开的塞给他。 “……” 他喝了一口放手边，偏头问秦茉:“现虾滑现在放还是待会再吃？” “现在吧。”秦茉说。 张豪听见了，他忙着夹菜放锅里，百忙之中抬头喊了一声，“我也要，铭哥多放一点。” 房铭嘉嗯一声，应了。 汤水滚沸，咕噜咕噜，热气往上升，扑腾起小小的水汽。 虾滑放进去，汤水溅到房铭嘉手背上。 “烫到了？”秦茉看到他手缩了一下，担心问道。 “不烫。”房铭嘉摇头。确实不烫，就是手沾到东西，条件反射而已。 放下东西，左右看看。 “要什么？”张豪问。 “纸。” “我这。”张豪抽了一张按在他手背上沾了油的位置。 “垃圾桶吗？我这也有。” 房铭嘉准备丢纸的动作一顿，张豪从他手上把纸拿走，扔到自己旁边的垃圾桶里。 房铭嘉低笑出声，手指捏着啤酒罐，晃着和他碰一个，“你够了啊，献什么殷勤。” “哈哈哈，”张豪笑完哼哼两声，“什么殷勤？兄弟的关爱，这么久没见，每天都担心你在异国他乡吃不好睡不好的。” 郝媛媛被他搞得起鸡皮疙瘩，“你每天乐呵地像傻子，在这瞎扯。” “你好好吃饭，别说话。”张豪说。 郝媛媛晃着脑袋，“偏不!” 张豪看着她，不止叹气，小时候多可爱一姑娘，“你…哎，算了。” “我什么？你说清楚。”郝媛媛一下子皱眉，最不喜欢人说话说一半不吱声，更别提这人连一半也没有，就一个字。 张豪成心的，又叹了口气，压着嘴角。 郝媛媛低头在桌下面看了一眼，确认方向，踢他。 她一低头，张豪就知道她没憋着什么好心，他笑着躲开，得逞一笑。 “……”郝媛媛更气了。 房铭嘉事不关己，悠悠地喝一口啤酒，又给秦茉夹一些吃的。 秦茉和罗霖森对视一眼，无奈低头吃自己的。 她吃掉碗里最后一个虾滑，抿抿嘴，舌尖有点回辣，她不太能吃辣，房铭嘉单独给她调的蘸汁。 少辣不是不辣。 她现在就觉得有点辣了。 “喝吗？”旁边人把酒递过去，“还是要喝水？” 秦茉舔舔嘴唇，心动了，“想喝啤酒。” 她伸手把他的酒接过来，仰着头喝了一小口，辣嘴，像喝可乐，但是这个是苦涩的。 房铭嘉捞了两个虾滑放她碗里，看她像小猫喝水，小口小口地。 “藕片也要。”秦茉咽下酒，抽空提了一句。 “菜呢？” “要。” “土豆片要不要？” “嗯。”秦茉连连点头，等自己碗已经放下很多东西后，捏着筷子开吃。 房铭嘉又夹了一片鱼肉给她，秦茉出声阻止他有点停不下来的投喂，“好了好了，够了，我吃完再夹，你也吃。” 一口吃不成胖子，但是看得出来房铭嘉是真的想喂胖她。 秦茉吃的热，脸都红扑扑的，尤其是鼻尖，虾滑外凉，结果咬一口里面烫的。 她张着嘴，手在嘴边扇了扇，三两下囫囵吞枣咽下去。 “慢点吃。”房铭嘉拿纸给她擦掉嘴角的油渍。 “好吃。” 秦茉傻兮兮转头向房铭嘉笑了一下，随后又低头专心吃自己的。 房铭嘉没忍住，笑了，抬手揉她头顶，“喜欢吃下次还给你弄。” 明明是吃火锅，但是感觉还加了料的其他三个人: “……” 张豪:“…我也觉得好吃。” 郝媛媛看了眼张豪，低头，“我也觉得好吃。” 房铭嘉淡淡道 : “那现在多吃点。” “……” 罗霖森笑得差点被呛到。 房铭嘉大部分时间都在给秦茉夹，他自己没吃多少菜和肉，啤酒倒是喝了不少。 后面张豪再开一瓶，秦茉不让喝了，房铭嘉胃不好，胃病没有什么根除的法子，只能注意着养着。 张豪转手自己喝了。 “你们都什么时候放假？”房铭嘉往锅里涮了两片肉，觉得差不多了夹起来放在旁边碗里。 他扭头多叮嘱了一句，“烫，别吃太急。 ” 秦茉低着头啃骨头，含糊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郝媛媛想尝秦茉的蘸汁，从她碗里夹了一块土豆，“我是十五号考试。” 张豪诶一声抬头看向郝媛媛，点头，“我也是十五，但是我不是记得你说你是十七号吗？”他说着夹了几片土豆和最后几片毛肚放锅里。 “怎么可能，我说的我十五 茉茉是十号，谁十七了？我哥啊？”郝媛媛看着锅，像是在等什么。 “我十三号。”罗霖森否认。 郝媛媛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看准了就去抢张豪的毛肚。 “啧，郝媛儿…”张豪无语地看着这人脸不红丝毫没有愧疚地把最后仅有的毛肚夹走。 郝媛媛嘿嘿笑，“土豆我没动。” “…”张豪瞅她一眼，“那我谢谢你。” 秦茉忙着和骨头较劲，乐得有人帮她说了。不过她什么时候放假，学校通知的时候她就告诉房铭嘉了。 她吃完最后一个，手沾了油，就这么抬着。房铭嘉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见状拉过她手，抽纸给她擦，一根一根擦过才松开。 “谢谢铭哥。” 她像随口一说，因为下一秒她就拿起筷子伸向郝媛媛的碗。 “我想尝一下你的，看看有多辣。” “可以，这…”郝媛媛的肉片推销到一半开了个头，房铭嘉就把秦茉手拽回去了。 “我和她蘸汁一样，”房铭嘉把自己碗往她前面一放，“吃这。” “…”秦茉抬眼上下看了看他，默默去夹他的。 郝媛媛: “……” 人设塌了。 果然谈恋爱的人，吃醋都不物种。 “好吃吗？”房铭嘉低侧着头，看着她。 语气听着温柔，就是醋味有点浓。 秦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好吃…但是，郝媛儿有毛肚…我想吃。” 房铭嘉表情像一点没变，但是细看还是有变化的，他拉开距离，没说别的。 这是默许了吧？ 秦茉瞅瞅他，试探着往郝媛媛那夹菜，他还是没反应。 行，那就是同意了。 秦茉如愿吃了一片毛肚，然后回来继续夹房铭嘉碗里的肉片去沾他的蘸汁。 但是能力有限，她尝了没几口，辣的不行，主要是她一边觉得辣，一边又想吃。 房铭嘉没再让她吃了，把碗拿开。不可否认，秦茉算哄到男朋友了。 一顿火锅吃了一个小时多，收拾完残局，秦茉揉着胃靠着沙发。 房铭嘉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她瘫在沙发上，像猫摊开肚皮一脸生无可恋，笑着走过去问: “怎么了？” “……吃撑了。” “别躺着了，带你下楼走走？” 秦茉现在的嘴唇比平时红润，“不要，我现在不想动。” 房铭嘉俯身手撑在她两侧，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咳、咳。” 张豪和罗霖森一出来，就看见这样的画面。 秦茉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身子，躲开。房铭嘉不急不慢，一点没有被撞见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咳什么，没见过还是没亲过？”被打断亲吻，房铭嘉烦这俩灯泡。 “还真没见过，”张豪不怕死地说，“主要是没见过你…” 房铭嘉坐在秦茉旁边，无所谓地: “吃也吃了，你俩可以回去了吧。” “…” 昨天的感动，不复存在，火锅抵消。 “不是，就这么打发我俩走了，”张豪不干，一屁股坐他旁边，喝了酒，总是上头的，一下子又忘了房铭嘉不喜欢别人碰他，抬手搭在他肩上，“不得叙叙旧啊。” 房铭嘉丢开他手，“不叙。” “哼，真无情。” 房铭嘉扭头对着罗霖森说，“能不能拎走。” 罗霖森乐不可支。 最后还是被张豪逮着陪他们玩了几把游戏。男孩子的友情没有什么是游戏搞不定的，一把不行，那就两把。 两个人走的时候把零食也拿着过去，留了一包草莓干给郝媛媛。那会郝媛媛在洗澡，所以不知道张豪他俩这么狗的行为。 不然，肯定得闹。 屋里静下来。 秦茉一开始躺着胃胀的感觉好了一点，到现在演变成了疼。 她今天晚上一下子吃的太多了，房铭嘉回来她高兴，人心情好了，胃口就好了，没控制的吃的比平时多。 她忍着不适感，嗅到身上的火锅味，不舒服，想洗澡 。 房铭嘉有些担心她，揽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放在她胃部，“涨还是痛？” 想着她刚刚吃的那么多，他有点气，不知道是气自己没注意，明明她平时饭量就小，还让她吃那么多，还是气她对自己的随意。 “涨，但是有一点点痛。” “怪我，不该让你吃那么多，”他皱眉，亲亲她额头。 秦茉说着摇头，蹭着他脖颈，“怪你什么，我自己要吃的。” 怕他还要责怪自己，秦茉抱着他腰，软着声音撒娇，“我想洗澡，你抱我回房间。” 房铭嘉抱着她回去。 “你先去洗。” “好。”秦茉去衣柜拿了浴巾就进去了。 关门声响。 房铭嘉坐在桌子边的座椅上，拿手机找了跑腿，下单健胃消食片，又搜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可以缓解胃胀。 大麦茶、山楂茶、酸奶… 都没有。 他嘴角一抽，又只能再点个跑腿。 秦茉不喜欢喝酸奶，房铭嘉不喜欢奶制品，家里也就只有纯牛奶。 第98章 忍者和直球 淅淅沥沥的水打落在光洁的地板。 秦茉刚把头发打湿，站在喷头下，头发拔到耳后，她紧皱着眉，一阵一阵反胃感涌上心头。 喉头一哽，忍着把恶心感压下去，齿间口水变多，吞咽慢慢变缓慢。 她垂头弯着腰，捂着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按着胃突然跑到马桶边掀开马桶盖，趴着吐了。 “呕——” “秦茉!” 门外，房铭嘉听到动静，顿时站起身紧张地大步走过去。 他们谁洗澡都不会锁门。 所以房铭嘉直接推门进去，秦茉的声音也同时传来。 “别，别进来。”秦茉难受狼狈地想阻止，带着哑涩地声音落地，下一秒又开始吐了。 她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糟糕，哪怕他们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她也有自己的包袱，想给自己留点体面给恋人。 房铭嘉一脸难看，快步冲过去，把花洒关了，扯过浴巾把人裹着，浴室热气散去，她身上湿湿的，染了凉意。 秦茉微微挣扎着偏过头不面对他，空气里弥漫着食物混杂的气味。她垂着眼，吐得的眼睛都红了，生理泪水濡湿睫毛，手捏得紧。 房铭嘉没去在意那些她担心的，心疼死了。 “我带你去医院，”他揽着她肩，顺着背拍拍，“还想吐吗？” “…”秦茉想说什么，喉咙像火烧，刺痛感让她感到不适，没能出声。她虚弱地摇摇头，房铭嘉给她把落下的头发拨向脑后。 盖上马桶盖子，按马桶冲水键，水声从大变小。 吐了很难受，喉咙痛，嘴巴泛苦，身子无力，但是多少胃不涨了。 秦茉睫毛、头发和身子都是湿哒哒的。 “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好了一点了，你…”她沙哑地声音一顿，像带着请求意味道: “现在没事，别担心了。” 她在赶人，但是又不想冷冰冰地说一句让人先出去。房铭嘉不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却不如她意。 房铭嘉有点生气了，手抓着她肩扭过来面过自己，逼她和自己对视，“你让我别担心，我如果真的不担心了，你得哭鼻子。不想让我进来，怕什么？我会嫌弃你？你和谁分这么清这么见外？嗯？我是你谁？” 他一句一句话砸下来，脸上的生气是真的，但是眼神里的心疼也是真的。秦秦茉嘴唇动了动，心里怔忪，没说话。 是啊，他是她男朋友，是她想走一辈子的人，以后共同会有一个家的人。 今天如果换作她，也会生气和难受吧。 人身上不舒服了生病了，心里就会虚弱，有在意你的人在身边就会控制不住示弱撒娇任性。但是秦茉还没开窍到任性的阶段，充其量只会示弱和撒娇。 “对不起，”她立马小声地道歉，干脆又怂。语气和苍白的脸色怎么也让人再生不起气来。 “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么糟糕的样子。”她不外乎是个俗人，做不到真的毫不在意，哪怕他们是亲密的，她也想让自己在他心里，想起的那一刹那也是美好的。 “你还想有下次？” 秦茉一顿，说什么都踩雷，干脆闭嘴不说了，倒头就磕在他身上，“别说我了…我难受呢，绝对不会了，好不好…” 听到“难受”两个字，他皱眉，抿着唇，从地上抱起她，走过去关上门。 等浴缸水放得差不多了才抱着她坐进去，连自己的澡也一块洗了。 秦茉认错态度极好，房铭嘉好歹面色缓和了，没刚刚那么冷。 “我想刷牙。”她说，嘴巴里苦苦的，难受的慌。 房铭嘉看她一眼，起身去给她拿，然后再把盆给她放浴缸旁边。 “坐浴缸里刷，吐在盆里就行。” 刷了牙，嘴里全是薄荷味，秦茉才舒服了一些。 她刷牙的功夫，房铭嘉重新出去拿了换洗的衣物。 这不是第一次房铭嘉帮她洗澡了，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结实的怀里，熟练地抬手等着他拿浴球给自己搓澡。 她身体敏感，不论房铭嘉碰过多少次，都会颤栗。 胃一下吸收太多，一下又吐出太多，一时间也缓不过来。秦茉按了按胃部，心里叹气，就是你惹的祸。 两个人赤裸着身子，又是情侣，多少氛围都会变的暧昧旖旎。但是这会，他俩一个老老实实被洗澡，一个心里惦记着她的胃，倒没有什么亲热的心思。 “头发也没洗。”她侧过身子，揪着自己一缕头发说。房铭嘉惯着她，她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人都是贪心的。 房铭嘉望着她现在这副样子，光裸的身子和湿润黑亮的眼眸，鼻子嗯一声。 “闭眼。” “好。”秦茉面对着他的姿势乖乖闭着眼。 秦茉头发很软，发丝很细，房铭嘉平时没少玩。 房铭嘉帮人把头发洗好戴上干发帽，裹上干净的浴巾，指指旁边地，“等着。” 他站到淋浴区简单几分钟洗完，过去抱着秦茉出去。 想到自己点的跑腿，暗啧了一声，拿过手机，界面就提醒有两个未接，和两条短信。 ——先生，您电话打不通，我还有下一趟订单，东西给您挂门把手上，不好意思… ——联系不上您这边，如果看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 三分钟前发的。 “我去拿个东西，你先把头发擦一下。”房铭嘉交代一句，拨电话过去，往外走。 秦茉先给自己脸上简单涂些水乳，再去涂身体乳，弄完这些开始擦头发。 这时，房铭嘉才回来，他拎着一袋酸奶和一盒东西，另一只手上抬着冒热气的杯子回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去洗澡的时候，”房铭嘉把东西放桌上，“胃还胀痛吗？” “不胀了，只有一点点反胃的不适感，倒没什么影响。”她摇头，刚刚在热水里泡了一会，缓解了一些痛。 秦茉把头发撩到一侧，偏着头擦头发。 房铭嘉插上吹风机，站在她后面，秦茉直起身，了然地一动不动。 他手拢了一把她头发，发丝滑过手指，在手上试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给她吹头发。 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呼呼声。 手指偶尔抓过头皮会带来酥麻之意，鼻息间都是香气，秦茉舒服地轻闭着眼睛，放空脑袋，享受男朋友的服务。 吹风机挪开，秦茉有些不舍地睁眼，然后站起来，她也要给他吹头发。 “你坐着。” “不用，我随便吹一下就行。” “…” 房铭嘉自己胡乱吹几下关了吹风机放回原位，转身看见秦茉还是刚刚那个姿势。 他走过去，站在她前面，秦茉没反应也不看他，低垂着眼看地板，淡粉色地唇抿着。 他抬手捏她脸，“生气了？” 秦茉把头转一边。 “真的生气了？” 他心里暗自好笑，面上不显，像是真的不知道她生没生气。 “把热水喝了，刚吐了，消食片也不适合吃，不然又吐又拉的，你受不住。” “不喝。”秦茉小声反抗，又怕她说不喝，房铭嘉会担心然后生气，又改口道: “…一会再喝。” “…”房铭嘉不知道她是不是喝可爱多长大的，这么可爱。 他不逗人了，拿过水杯递给她。 “现在喝了，然后睡觉。” 秦茉老实接过水喝了，然后被抱到床上去。 熄灯。 她躺在被子里，房铭嘉搂着她，秦茉靠着他，手也抱着他紧实地腰，忍不住闷闷地说，“铭哥…我都知道错了，你刚刚还故意那样。” 房铭嘉默了默，没否认。 她又搂的紧了些，可怜兮兮地在他胸口蹭，“下次肯定不会了，不骗你。” “你吐了难受了可以自己，我吹头发而已，不能自己吹吗？”他耿耿于怀。 “…”秦茉懊恼地咬唇，不知道他怎么才会消气。她以为他已经不生气，没想到，这人只是憋着，等着秋后算账。 秦茉在哄人方面没技巧，反反复复也只是那么几句。 苦思冥想之间，她脑海闪过之前郝媛媛给她推的视频，里面倒是有什么哄男朋友的。 就是不知道在房铭嘉身上管不管用… 她咬牙，闭着眼睛抬头，亲在他脸颊，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子顿住，她挪开，下一处准确无误亲在他唇瓣上。 然后像小猫舔水一样，在他唇上舔了舔，又啄吻几下。房铭嘉不主动也不拒绝，就看她越亲越急。 秦茉不可控地一下子想到了白天和郝媛媛的对话，黑暗里脸羞红了，思维却不自主开始发散。 一不留神，咬了房铭嘉的下唇，他轻嘶了一声，微哑的声音带着笑意，“轻点，又不是不给你亲。” “…”闷骚。 秦茉心里暗暗吐槽，明明就是他生气故意吊她。 她吐槽完又担心起人，自己刚刚那一下没控制力度，好像真的咬的有点重。 “…很疼吗？”秦茉舔舔唇问。 “倒不是很疼。” “…” 秦茉哄了一会，脾气也上来了。 她都道歉了，还要逗她。 秦茉心里揣着心思，装着担心问，“出血了吗？” “没…” 房铭嘉话说一半停下，因为秦茉指尖摸索到他唇上，按了按，然后凑上来舔了一下，还砸吧了一下，单纯地说没出血就好。 毛茸茸地脑袋也凑到他脖颈处，随即房铭嘉突然躬身，眼神微暗。 “你干嘛？!” 秦茉心跳如雷，试探地手连边缘也没碰到就被房铭嘉抓住。 “…铭哥，”秦茉轻声喊了一声，黑夜里的眼睛一眨，睫毛扫在他皮肤上，呼吸也落在上面，痒痒的。 “你刚刚起反应了，我舔…唔。” 房铭嘉捂着她嘴，呼吸放慢，“别闹，我不生气了，睡觉。” 他一下子把话说清，只当秦茉是报复他刚刚逗她。 “我知道你难堪，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种你身体正常没有不舒服的情况下，我不会生气。但是那会不行，我会担心，会心疼你，更不会不管你，所以你想把我划开，不想麻烦我，不想让我看到，我理解，但是我还是会生气会难受。” “所以你…” 房铭嘉身子僵住，话再次被打断。 ——秦茉在他手心上舔了一下。 “…你是小狗吗？”房铭嘉蹙眉，无奈道。 秦茉一把拉下他的手，“我想要的东西你会给我吗？” “会，”房铭嘉轻笑，口吻认真地道: “我有的，能给的，都给你。” 下一秒，就听见怀里人笑吟吟地说: “我想要…” “你。” “已经是了。” “还不是，”秦茉反对，纠正他，“你现在又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 房铭嘉挑眉，“你胃不难受了？” “好多了，”秦茉不满意他转移话题，但是房铭嘉摁着她，说了句睡觉，就怎么也不应声了。 秦茉撇嘴，嘟嘟嚷嚷一句靠着他准备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茉呼吸平缓，睡着了。 房铭嘉睁开眼，有点头疼，疑惑她今天怎么对这事来的突然又有点执着。 想不通，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手放在她胃部捂着，轻柔地揉一揉，闭上眼睛，慢慢入睡。 第99章 尾声1 r 第100章 尾声2 承受过一次离别，再来的话，同样难过不舍，但是适应变强了，至少不会像之前把自己折腾的生病。 大三下学期，时间上秦茉安排的很满，文艺部的副部长毕业，秦茉被推荐当了副部长，听除了上课，就是拍照片和参加一些比赛，碰上有福利院招义工，她也会去。 忙起来很累，也很满足，至少思念变得不那么磨人，一直充斥在脑海。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一个学期过去了。 暑假的时候房铭嘉没回来，他跟着老师的团队参加比赛去了。 时差不一样，他们能刚好都有空的机会很少，打视频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能打两三个小时。 公寓房。 郝媛媛趴在客房的床上，晃悠着腿。这间房间现在几乎成了她的，就除了她没人住过，房间秦茉会一块打扫，床单也会换了准备好给她。 “茉茉，这蓝色的裙子挺好看，你要不穿这个去？” 床上摆了好几套郝媛媛选出来的衣服。 夏天披散头发太热，她把头发分成两股在脑后编成麻花辫像发箍一样盘到头上，脸颊滑下几缕发丝，清爽又复古的。 杏色长袖上衣配上藕粉色高腰半身裙，裙摆不规则设计，温柔简约。上衣的领口是u领到胸口微微有些皱皱堆叠的层次感，锁骨突出，脖颈修长，脚上五厘米的水晶粗跟凉鞋。 秦茉随便涂了一点口红，全国统一式抿抿唇，“你已经让我换了好几套给你看了，我换上蓝色的，你估计又要说粉色这个好看了。” “嘿嘿，我纠结，感觉每一套都好看。” “你喜欢你可以拿去穿。”秦茉笑了一下，“不过好像大部分我的短裙比较能适合你穿…” 因为她俩相差着十厘米，身材比例不同，郝媛媛不胖，90多的体重，只是脸上看着肉肉的而已。 郝媛媛抱起蓝色裙子，“那开学那天我穿这个去学校怎么样？” “可以…” 床上信息提示音响了。 ——叶晗 : 茉茉，需要去接你吗？［熊猫比心］ 秦茉拿着手机，敲字回复: 不用啦，你给我地址，我自己来就好了。 ——叶晗: 好的，没问题。等你喔… ——叶晗: ［开心转圈］ 今天是叶晗的生日，她点了包厢在ktv过生日，去的人好像挺多的。 秦茉和她们的关系不深不浅，去陪着过个生日，送礼物和祝福还是可以的。 “咚咚——” 秦茉和郝媛媛看向门的方向。 “应该是我哥过来了。”郝媛媛说。 秦茉走过去开门，门口就是张豪和罗霖森。 张豪问: “你现在去同学生日会吗？” 秦茉点头，“嗯，你们真是……”她看了看他们的衣服，“要出门？” “你去同学生日会，我俩受人之托护送你去，等你结束了，打电话，我们来接你。” 秦茉了然一笑，“铭哥让你们送的吧。” 除了他也没谁了。 昨天晚上秦茉和他说了，当时他也说过，但是秦茉觉得没什么，她有驾照可以自己开车去。没想到他会去和他们说。 秦茉看了眼手机，房铭嘉没信息，他说他要看资料，分析一起事件。她估计是熬夜了，现在还没醒。 罗霖森点头，“嗯，不过铭哥不说我们也打算去接你的，有酒的地方危险，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 秦茉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喝酒，摇摇头承诺，“我不喝酒，放心吧。” “不是，”罗霖森失笑，“知道你乖不会喝，但是保不准有别人喝了欺负你，长这样去了，和小兔子进狼窝没差。” 这几天的尾随和骚扰事件很多。 “好，那就听你们的。”秦茉心里暖呼呼的，答应了，不想让他们担心。 郝媛媛小跑过来，拖鞋啪塔啪塔地，“你俩送茉茉去了就不回来了？” “嗯。”张豪点头。 “那我也要去，就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秦妹去生日会，我和张豪气约会，你去干嘛？当电灯泡啊？”罗霖森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说去约会。 她才不要一个人在家呢，郝媛媛软磨硬泡地求她哥，秦茉想了想说，“要不然我问问她，我带一个可不可以。” 郝媛媛的性格开朗，所以她不用太担心她会不自在，反正她在，不会让郝媛媛被冷落就好。 “好好好，你问，”郝媛媛立马丢开罗霖森的手，跑到秦茉那边，歪头靠她肩上，“茉茉你太好了吧！” 说完嫌不够，吧唧在秦茉侧脸上亲了一口。 张豪喔了一声，“你上次亲秦妹被铭哥说了吧，现在还敢亲？！” “他又不在，我亲亲怎么了，是吧，茉茉。” 她想到自己的零花钱被扣了，就心痛，也不知道房铭嘉和她妈说了啥。 秦茉问了之后，那边秒回说不介意，人多热闹。 于是四个人出门，郝媛媛去商场买了礼物，能去就已经是人家好说话了，不能空手去。 一场生日会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郝媛媛成功打入内部，和人拼歌pk去了。 送礼物，唱生日歌，真心话大冒险从不缺席。 空酒瓶转，第一次停在了叶晗的方向。 “哈哈哈，这运气，不愧是寿星啊。” “哈哈哈哈。” “选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叶涵避开大冒险，毫不犹豫地：“真心话。” 她可知道她这群朋友肚子里的坏水了，选大冒险不得哭。 “好吧”一个男生说。 叶晗笑骂：“你这遗憾的，肯定没憋好屁。” 男生轻笑，“我可没有。” 真心话无非就是探索感情史。 叶晗从真心话的卡牌里抽了一张，看完哈哈笑，“再啥也不是，最长的一次感情是多久？也没多久，就三四个月吧。” “哇！你这最长啊？！” 叶晗嗯一声点头，她转瓶子，一群人不出声盯着酒瓶口，最后慢慢悠悠停在秦茉的方向。 秦茉无奈笑了，这第二个就转到她。 叶晗的朋友没见过秦茉，但是却记得她叫什么，因为她进来的时候，屋里的安静了一瞬，没别的，就单纯觉得她漂亮看呆了。 秦茉也选真心话，她又不傻，这里的人除了她们宿舍的三个和郝媛媛，其他的多不认识，自然不会选大冒险，而且她又对象，也怕大冒险里有不合适的要求。 “真心话吧。” 她抽出牌，郝媛媛和叶晗凑过看，叶涵帮她念出来的时候不禁笑出声，“你的爱人要出国，你会怎么办？这牌抽的，挺准啊。” “什么意思？”有人没听懂。 旁边的孙善优看了一眼问话的男生，然后笑着解释，“她刚好爱人出国了，都一年了。” 那个男生眼睛睁大，闪过一丝遗憾，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一句，“异国恋很难吧，一般都走不长久。” 有心者听者有意，无心者无意，他说的话声音不大，房间里又放着歌，没几个人听见。 秦茉朝他看了一眼，不想计较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生日，装作没听见。 郝媛媛有点想骂人，被秦茉捏了捏手指尖，她准备骂人的话一转，手上动作着把秦茉的戒指脱下来，秦茉一愣心空地一下，下意识要去抢，结果被套进了无名指。 “一般人的话确实，但是茉茉和我哥感情好，都结婚了，喏，戒指都有呢，所以不用担心哈。”她抬起秦茉的手，拍了拍，笑的人畜无害，本来就婴儿肥的脸，看着可爱，话里的火药味一点也听不出来。 那个男生脸一变，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来后，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感概，不是针对你。” 叶晗有些丢脸地捂脸，这哥们可真会说话，“茉茉，不好意思，他这人说话就这样，直。” “没事。”秦茉说，反正她和谁走的久不久不是太说的算，况且以后他又不会和这个人有联系，所以没必要在意。 后面气氛尴尬了几分钟，在玩了几次之后，气氛被带动，才慢慢恢复热闹。他们打算到凌晨转场去另一个地方玩，秦茉提前和叶晗说过不去的，所以这边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她和郝媛媛就走了。 出了酒吧，觉得肚子饿，秦茉和郝媛媛找了一家面馆。 郝媛媛去点单，秦茉占桌，坐下来没一会，房铭嘉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接通，常北这都黑天了，房铭嘉那边还是白天中午。 “在哪，生日会结束了？”他肩膀以上显示在通话视频里，问。 秦茉看见他，一下子想到刚刚那个男生的话，觉得自己突然特别想房铭嘉，平时也想，只是现在想念的来的快来得猛。 “在面馆，郝媛儿和我一块去的，我们提前走的。就吃了蛋糕和饮料，没喝酒。” “好乖，没喝就好。”秦茉昨天晚上答应他说不喝酒，现在像撒娇媛媛的汇报，房铭嘉看着她，眼神温柔。 房铭嘉现在在宿舍，然后秦茉就看见镜头中走过来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别口地中文，“你好啊，你男朋友他……” 男生话没说完，房铭嘉就把镜头挪开，他自己也消失几秒才回来，这期间，秦茉有点迷茫地看着镜头，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铭哥？” “嗯。”回来了。 “他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房铭嘉说，“你关注他干嘛？” 秦茉哭笑不得，这也能吃醋，“没有，只是他刚刚好像是说你的，所以我就听了一下，但是没听见他后面说的。” “他就是想告状。” “怎么了？” “说我欺负他，”房铭嘉笑：“你要帮他收拾我啊？” “en…不帮。”秦茉没出息地笑着摇头。 “所以说没什么好听的吧，”他忽悠成功，转移话题，“吃了面让罗儿他们来接你们。” “好，铭哥，你现在才醒啊？” 郝媛媛回来就看见这里打电话的人，笑着凑过去对镜头打招呼，“铭哥。” 房铭嘉点头，回答秦茉，“嗯，看见你信息了，想着问问你那边什么情况。” 面来了，才结束电话。 房铭嘉看聊天壁纸上女孩的笑颜，勾着唇浅笑。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zeke一脸不解地问。 房铭嘉说英文的声音很好听，“她会担心。” “好吧。”zeke不理解地耸肩，如果是他，他就会和女朋友买个惨换一个软乎乎的关心。 房铭嘉其实骗了秦茉，他起了有一会了，只是之前在医院，所以没回，怕她打视频过来看到。早上出门的时候遇到扒手抢一个老人的包，房铭嘉没想到对方有刀，所以手臂被划了很长的口子，伤口有点深，边缘皮肉外翻了一点。 他血流的多，一时间头晕和失重感袭来，维持了几分钟才散去，还好当时zkke也在，所以扒手没再伤害到房铭嘉。 第101章 尾声3 之后开视频只要是在宿舍，房铭嘉就没露过肩以下的位置，怕她看到手上的纱布。等天气冷一点，身上穿了外套了他才不会有顾忌。 房铭嘉泡在宿舍和图书馆的时间最多。 这天，他照常去图书馆，zeke以及麦森也和他一块去。 房铭嘉和麦森找到自己前几天想要看的书，就靠近书架一旁的桌子边坐下了。zeke不是来看书的，单纯是这几天莫名浮躁，在宿舍静不下心完成作业，自己提了电脑包过来写论文的。 他嘟嘟嚷嚷抱怨了一句，埋头进入状态。 房铭嘉则是和麦森相视一笑，见怪不怪地摇摇头。 图书馆很安静，除了翻书声，就是偶尔会有极小地几句讨论或者询问的私语。 对知识的渴求是人类的自然意向，任何头脑健全的人都会为获取知识而不惜一切。 图书馆里汇纳无以计数的书籍，于是渴求知识的人，纷纷走进来。 房铭嘉和秦茉提过今天要去图书馆，所以后面的时间里，秦茉没发信息过去。她在房间扒了一会剧目的舞蹈，洗个澡出来，拎泡脚桶放一包艾草包泡脚，打算投屏看电视，然后等房铭嘉那边结束了给他打个视频。 她到天冷的时候，脚很容易冰凉，有房铭嘉在的时候还会给她捂捂，现在人没在，只能自己泡脚泡勤快一点，不然睡一晚，第二天都会被自己冻到。 有时候她忘了，房铭嘉会每天提醒她，秦茉都怀疑他是不是设了闹钟。 因为她自己都做不到每天会记的干一件什么事，哪怕前几天说还能记得，但是日子真过到那天，却忘了。 所以秦茉觉得暖心之余，自己也主动地想着点，不然房铭嘉担心随时来提醒自己。 秦茉等困了，拿过手机一看，十一点，他那边才下午四点。 他中午一点多去的图书馆，按他之前的习惯，可能会直接待到下午五六点钟结束然后去吃饭。 所以今天可能打不了视频了… 她有点失落，把手机扔床上，瘪瘪嘴去衣柜，手熟练地伸向他衣服的那边，拿了件他的衬衣团吧一下埋头深吸一口。 真香! 她心情又好一点了，同样的洗衣液，但是两个人的衣服上味道却不大一样，别人可能闻不出来，但是她就是觉得房铭嘉衣服上有他独特的味道 。 三两下换上他的衣服，就听见床上手机响了，她眼睛一亮，转身拖着拖鞋小跑过去，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把自己扑进床里。 拨拨头发，她点接通。 画面一下子变了，房铭嘉帅气深刻的脸出现在屏幕。 “准备睡了？”他眼神下移，扬眉，“又穿我衣服。” “老婆，是不是又想我了。” 他说话有回声，秦茉笑得眼睛弯弯的，“每天都想你。” 她又说，“你衣服放家里放也是放着，我就穿一下。我还以为今天不能打了，刚准备睡觉。” “没注意时间，”还是刚刚他眼睛有些酸胀感了，想着休息一下，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过去好一会了，她那边都十一点了，就找地方给她打电话。 “你现在是在哪？” “茶水间，接水的地方。” “你一个人去的？”秦茉趴着，下巴搁在手臂上，唇瓣好看，白色衬衣有种说不出的诱，偏偏她自己察觉不到，眼神里都是对男朋友干净的爱慕和想念。 “和室友一起的。你睡觉前记得泡脚，热水袋充上电放在脚边，别嫌麻烦，听到没？” 秦茉邀功，“我刚刚就泡好了，热水袋现在用不着，等十一月份的时候再用吧。” “你不冷的话就随你，”他看着她一个人在房间，有些心疼，“你晚上一个人在房间害怕的话就回宿舍睡，但是我回来的时候就得住家里，嗯？” “不用啦，还好，学校的床上没有你的味道，晚上我睡不着。”她用着最真诚单纯的话撩得房铭嘉眼神一暗，口干舌燥。 “而且周末媛儿和罗哥他们会回租房住，所以周末我就不是一个人，他们在的时候热闹一点。” “嗯，那随你吧。” 白天练舞的时间久了，她聊着聊着就渐渐没声了。 房铭嘉看她露出的半张睡颜，眼里的情思快溢出来，化作实物去到秦茉身边。 他摸摸手上的戒指，转动了一圈，轻声:“晚安，老婆。” “不知道会不会梦见我，我很想你。” —— 明天周三，秦茉的课表早上有课，所以房铭嘉坐在沙发上看了几分钟秦茉才不舍地切断视频。 回到座位，接收到两道一左一前的视线，他压低声音，奇怪地问: “看我做什么？” 麦森和zkke像对暗号一样对视一眼，麦森抬起手示意他手腕上的表，煞有其事地…八卦: “你说去接水，去了快半刻钟了。” “你老实说在干嘛，那个中国的词语怎么说，如实说来。” 房铭嘉看他一眼，好心地纠正，“如实招来。”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不好意思，我没记住。”zeke喜欢看中国的综艺节目和脱口秀，有时候看不懂听不懂也看的津津有味。 房铭嘉不想在图书馆交谈，但也知道这两人的性格，不问到不罢休，难缠的很，他表情自然，“哄女朋友睡觉。” “……” “……” 他们失望的把目光重新放在自己的事上，承认被他这种淡淡秀恩爱的行为虐到了。 房铭嘉心里高兴了，不怪别人喜欢秀恩爱，他也喜欢。 快到六点他们才离开图书馆，麦森揉着自己的肩，说自己得找个时间去锻炼。 zeke则是拎着电脑包拿手机找附近吃的。 “嘿，麦森，你可以试试去vicente的国家，他们那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你很舒服。” 房铭嘉一时间猜不到他说的那么迷糊的东西是什么，“嗯？” “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怎么说，晚上我给你看视频你就知道了。” 到了校门口，打车，他们坐到街口下车。 这时街口突然人群躁动，远处传来轰杂的唏嘘和尖叫声。 “……偶买噶…” “快走……不然……” “这车……” 房铭嘉三人看向吵闹的方向源头，一辆在街边横行的车闯入视野。 司机降下窗子，探出头朝路边嘶喊，“闪开啊…快帮帮我!…” 车子失灵了。 房铭嘉拿出手机报警，响了一下那边接通，他快速开口问好报地址，“在这边，有一辆车失灵，在路上很危险……” 他看到某处，瞳孔缩小，说着把手机扔给旁边的麦森，拔腿跑过去。 在司机打方向盘避开一辆车，转头朝房铭嘉这边过来，隔着一条斑马线，一个小女孩跑到了路中间去捡落地的小狗气球，在发现气球漏气的时候，哭了。 对即将来临的危险毫无察觉。 旁边的人都吓到了，一时间只有几个人反应过来跑向小女孩。 房铭嘉快速跑过去没大声喊，怕把人吓到，但是人快不过车子，更别提是失灵地车，谁也不知道它的车速是多少。 “vicente! 快躲开! ” “危险!…” 房铭嘉抱住人，肉体被碰撞地声响，砰，两道身影滚向一边，小女孩愣住的哭声在从抱着她的男人怀里爬起来时，哇地哭了。 车子撞到路杆，被迫停下，司机在车里晕了。 房铭嘉眼前是地板和许多的人影反复复合，他想动，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动不了，头巨痛，视野慢慢模糊，眼皮闭上，又掀开一点，他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最后意识失去，在眼前完全一黑的最后一秒，他想着的是。 要是被她知道，又得哭鼻子了。 ... 常北。 漆黑的房间，秦茉紧闭的眼睛瞬间睁开，眼神涣散没有聚焦，脑袋一时间空白，胸膛起伏不定，心悸和不安袭来。 她好像……做了个噩梦…… 但是她去想的时候却只有个说不清理不明的痕迹，不禁让自己在心底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噩梦。 心跳的闷声半天下不去，她心里的不安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 手机…… 她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最后的记忆停下和房铭嘉打视频，所以手机，她伸手在旁边摸摸，在脖子旁边的被子上碰到冰凉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看着手机自动停在和房铭嘉的聊天界面，脑子停机似的，盯着看了几秒，手指悬放在拨打视频的按键上，犹豫两秒，她点下去。 切换到呼叫页面，悠缓治愈的纯音乐是房间的唯一声音。 她现在这边是凌晨两点，他那边是晚上七点，还没睡觉。 音乐使然，让她感到一点放松的时候也意识到她自己在紧张。 紧张什么呢？ 她也不清楚。 视频铃声响了好久被才被接通。 “铭哥——” 不是房铭嘉，秦茉喊出声骤然卡住，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是他的室友，她之前见过照片，有点印象。 “你是…麦森？” “yes，是我，很高兴你记得我。” 手机上的金发男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但是秦茉有点说不上的怪异。 她抛开那奇怪不相干的想法，用英文问道。 “你好...，请问手机的主人现在在哪？” 金发男孩挠挠头，“vicente他刚刚出门了，文丽教授找他有事，可能走的急手机忘记拿了。” “...好吧。” 秦茉觉得哪里说不上，怪怪的，她道了谢后就挂断电话了。 殊不知麦森现在医院的住院部，手都经常的冒汗，看着黑屏的手机，他呼出一口气，摸了一把头上虚无的汗，“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会被揭穿。” 就上次手受伤房铭嘉都不说，就知道这次更不能说了。 他和zeke陪着到医院，好在房铭嘉没有伤到内脏，只是身上和额头的擦伤很多，现在因为麻醉还在昏睡，没醒。 他拿着他的手机，没想到这会他女朋友会打视频过来。 “这里留一个人陪着就行，zeke你回去吧，明天的课老师问的话帮我俩请假。” 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在，得知他们的身份，先给学校的导师打了电话，所以现在导师应该在路上了。 zeke想都不想就摇头，“还是你回去吧，我和vicente是好兄弟，我可以照顾他。” “嘿，我也是他兄弟，我照顾他。” “不用不用，我来我来。” “...”麦森看透他了，眯着眼睛，“你怕教授说你的论文？” zeke眼睛瞪大，企图用声音来掩盖心虚，“哦，我是那种人……”吗？ “嘘，”麦森手指竖在唇间，左右看看，“小点声，你个呆瓜。” 最后纠缠一番，他们俩把在路上的老师支回去了，他们两个都留下来照看房铭嘉。 但是陪护床只有一张，于是乎，两个人身高一米七八的大伙子挤在一块，一边嫌弃一边疯狂抢位置。 最后一位室友回到宿舍，看着空荡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两眼迷茫。 第102章 尾声4 麦森和zeke一觉睡到天亮，最后是在疼痛里醒来的。 两个人同款懵逼半睁眼，龇牙咧嘴地搓搓被抽的手，面前掠过一阵风，是他们脾气火爆教授的转身。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疼彼此。 他们这个教授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到房铭嘉那倒是茶颜悦色不少。 “你们照顾人就这么照顾的？” 约翰·威洛教授说，“我在这看你们睡好久了。” “……” “……” 听我们狡辩…… 麦森和zeke欲言又止，偏开头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约翰·威洛教授。 房铭嘉笑了一声，“没事，老师。” 他使使眼色，麦森和zeke收到，忙说：“我们收拾一下去买早餐，老师您吃什么？” 约翰·威洛教授：“……” 当他没看见还是怎么的。 他摆摆手，“不用了，我早上用过餐来的。” 一听，两个人就溜了。 “你父亲那边我已经打电话交代了，你不用担心。” “……”房铭嘉一顿，而后想，确实是要联系家长的，但是…… “我父亲他，”他想了想用词，“情绪上还好吗？” 他没比麦森和zeke早醒多久，只是醒的时候约翰·威洛教授就在房间了，所以他没去动手机，礼貌地先和他问候了才找手机。 但是他昨天把手机丢给了麦森，也不知道麦森把他手机放在了哪。可能在他包里，不过没经过他的允许，所以房铭嘉也没去他包里找手机，打算等他醒了问问。 “一开始可能被吓到了，但是我说你没什么大碍，皮外伤重一点，他松了口气，”教授笑着说，“你父亲很爱你。” 他没说对方一开始沉默了几秒，再开口说话的时候慌张带着哽咽。 不太能想象一位父亲哭的样子。 房铭嘉其实有点纠结，他是不太想告知他们的。 在他看来，这点伤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没必要要远在千里万里的人担忧。 教授待了一会走了，护士来换药，他额头和护着小女孩倒地时擦到右臂和腰背，大腿外侧的伤需要换药，伤口没有伤筋动骨却也看着血淋淋。 “衣服脱了，”护士说着打算上手帮忙，房铭嘉礼貌一笑，带着拒绝语气却不失温和的说，“我自己擦吧。” “害羞啊？昨天就是我给你换的药，有什么好害羞了。”护士当他害羞，没当回事。 但是房铭嘉态度坚定，护士皱眉，生气地，“随你！”说完有些生气地走了。 麦森和zeke刚好回来碰到脸色难看的护士，zeke未知未觉抬手和她打招呼，她理都没理，zeke迷惑地挠挠头进屋。 “嘿，vicente，你惹护士小姐了？” 房铭嘉脱着衣服牵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身子不动了，缓过疼劲才慢条斯理地继续下一步，随即问麦森：“我的手机呢？” “喔，在我包里。” 手机没电关机了，麦森找前台的人借了充电器，好在有相同型号的，对方也不介意。 药瓶上的字房铭嘉知道，所以擦个药不是很难，只是脱裤子需要帮忙，他现在弯腰和动腿不太方便。 等手机充电的时候，他药也擦完了。 他现在清醒着，麦森和zeke回学校了，说下午下了课过来看他，还让他放心，就缺几节课不会影响他的成绩。 这俩人前脚刚走，后脚来人了，被他救了的小女孩以及她的爷爷。 来感谢房铭嘉的。 他原本以为是粗心的母亲看丢了贪玩的孩子，没想到小女孩就老人一个亲人，老人耳朵有听障，视力也不是很好，人群慌乱下就看丢了人。 等他们走已经半小时后了。 房间安静下来，他才去弄手机，开机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铃声一声接一声响。现在看，电话和短信有很多未读未接。秦茉和他爸的最多。 他不知道秦茉那边知道了没，只回了一句刚睡醒，聊天框上就变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一直在等消息还是凑巧？ 这么想着，他爸的视频就弹出来了。 他找个角度靠着，避开阳光，这样显得自己脸色不是太苍白，才点接通。 “爸。”他喊了一声。 “诶，铭儿，”房志睿有些焦急地上下打量他，“只有额头伤了吗？” “还有手臂，就是擦伤。”一味地遮掩会让人更担心，他说着手机往手臂上随意晃了晃。 他现在不太想谈自己，说: “你别担心了，情况紧急，换谁都会做。” “…”房志睿就看不惯他这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模样，气的，“我是想听你说这个吗？” “行行行，我下次注意，不受伤，行了吧。” 房志睿提着的心被他这种嬉皮的态度放下去了些，打算让他对象管管他，“那——”小茉和你说吧，我说的你也不爱听。 “爸。” 房铭嘉先一步出声，房志睿就停住了没说出后面的话，看着他。 房铭嘉面带紧张，“这事你和秦茉说了？” “啊？”房志睿张着嘴，疑惑 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能说嘛？ “你和她说了吗？没说的话就别告诉她了。我怕她知道了担心，过两天她要有测试，要是她知道了可能会请假出国。” “……”房志睿尴尬地看着还在叭叭不停说的儿子，好想喊卡。 他飞快侧眼看了眼旁边从打通电话就乖乖的一脸期待又担心坐着的秦茉。 秦茉看得到房铭嘉，但是她没出镜，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哭，很丢人。担心房铭嘉，所以让睿叔先问问情况，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话。 这会她意识到，昨天晚上说什么忘带手机是骗她的了。 她愣着，一时间连眨眼睛都不会了。 “…铭儿，”房志睿一脸沉重的表情，“我忘了和你说，我前天来常北了，来看看小茉。”他一边说还一边瞟旁边，手机挪了挪，露出有点眼熟的衣服布料。 以及他家的沙发。 刚刚房志睿的镜头只能看到背景是白色的，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出差在酒店。 房铭嘉: …… 他毫不犹豫点下挂断，一只手捂住眼睛，还不小心戳到伤口，疼的他赶紧放下。 啧，完蛋。 他低头找到秦茉的聊天框，视频打过去。 秦茉没接，也没点拒绝。 铃声响了一会，主动挂断，对方暂时无人接听。 他皱着眉，发了句: 老婆，接我电话，对不起。 这一次响到快自动挂断的时候，对方同意了。 但是视频上秦茉没有出来。 “老婆？” “理理我？” 秦茉还是没说话，但是他听到了吸鼻的声音，慌了。 房铭嘉看不到人，眼神微动，放低语气，“你看看我的这个伤口是不是需要重新包扎一下，好像…” 话没说完，屏幕上的画面晃动，他心心念念的脸出现了，只不过模样比他这个伤患还可怜。 眼眶有点红，眼睛含了水，鼻子脸都红了。 “你每次擦鼻涕都很用力，擦眼泪也是 ，”房铭嘉收起了刚刚的语气，无奈叹气，说 ，“都红了，疼不疼？” 秦茉低头，手背随意一抹，“你的伤…我看看。” 她不搭理房铭嘉问她的那一句。 房铭嘉理亏，老老实实给她看，纱布遮着也不怕她看出什么 。 他伤口的纱布刚刚换，好好的，秦茉看出来了，他刚刚就是故意逗她出来。 “好了，不哭了，老婆。我错了，你骂我，我听着，行不行？” “你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那你要是瞒不住了，被我知道，我会难过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吓醒了，给你打电话，结果早上睿叔说你出车祸，你吓死我了。结果你还想瞒着我! ” 我多怕你出什么事，我还没…我也想无名指上也有你送的戒指。 她抿着唇，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你就会欺负我…” 房铭嘉做到再难的题都没像现在这么慌过，隔着手机，嘴上语言的哄，效果能不能达到一半不知道，抱不了也亲不了，下意识想抬手揉她脑袋，但是也只能碰到手机屏幕。 “我下次不会了，真的，我一开始想瞒着你就是因为怕你会来，你要是决定来了，我拦不住你，但是你这几天有测试，我也不想你辛辛苦苦的准备会被作废。” “看你哭的那么难过，我都心疼死了，下次再也不瞒老婆了，好不好，不哭了。” 秦茉后面没说好不好，去洗了个脸回来，照常会搭理和房铭嘉。 一开始他以为哄好了，但是没几天发现，根本没哄好，还在生气。 房铭嘉住院的第二天下午，睡个午觉醒来的房铭嘉看到旁边坐着玩手机的房志睿时反应了半晌。 儿子都异国住院了，房志睿哪怕在视频里看着伤口了，也不可能真的放心。当天和房铭嘉打完电话就买票来了。 房铭嘉往门口看了两眼，以为房志睿没发现。 “别瞅了，没来，”房志睿手环着胸，有点幸灾乐祸的姿态，“你把人惹生气了，她才不来呢。” 他爸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房铭嘉头渐渐垂下去，看着像无精打采没了称霸草原梦的狮子。 “…诶，干嘛啊，我就瞎说的。小茉呢还生不生气我不清楚，但是她其实是要跟着来的，想偷偷订票被我发现了。然后我说我去看，她就同意不来了。” 房铭嘉还是低着头，房志睿疑惑，不是吧，打击这么大呢，这小子不像是心灵这么脆弱的啊… 他不信邪地低头去看… 房铭嘉一脸淡然，还轻描淡写地抬头哦了一声。 “……”房志睿无语了，“臭小子，皮痒痒了。” “不过吧，我觉得小茉应该还是生气的，”他话锋一转，“也不是生气，我说不上来那种意思，你懂吧？” “不懂。”房铭嘉懒洋洋回答。 生气分着好多种，发脾气不理人的是生气，但是秦茉理他脾气也没发（那天的话对房铭嘉而言，算不上发脾气，顶多是委屈了撒娇。），所以这也是生气，只是生闷气而已。 第103章 尾声5 去年房铭嘉十二月底放假，今年更早，十二月中旬就考试结束了。 他身上的伤好了，除了腰侧留了点疤。每天都被叮嘱着擦药和饮食，身上结痂后掉了之后，秦茉给他买了修复了药，也天天盯着他擦。 那一次的闷气像是被时间一点一点磨灭了。 房铭嘉要回来的事和秦茉说了，所以，下了飞机，出站口，看见向他跑过来的人，房铭嘉微弯腰张手抱住她。 今天不是周末，秦茉把明天的假都请了来接他。郝媛媛他们现在倒是在公寓里忙活做饭迎接房铭嘉。 “铭哥!”秦茉笑着搂紧他腰。 他抱得紧，呼出的白雾一团散开在空气，眷恋地在她脸侧贴了贴，然后放开秦茉，拉着她上车。 都没等后备箱打开，他拉开后座行李箱随意扔里边，回到副驾驶，刚坐稳就一把捞过秦茉跨坐在自己腿上，压着她后脑勺，微凉的唇瓣一触即燃。 来势汹汹。 她腰很细，他手掌就能捏下，在腰间游移着往上，直到两只手捧着她软乎的脸，像捧着一朵云，又像至宝。 秦茉受不了的哼唧一声，要往后退，却被吻的更深，眼睫毛都能扫到他脸，挠到心里，痒的不行。 房铭嘉嘬她舌尖、嘴唇、下颌、脖颈，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想碰，都碰过。 她一颤栗，一哼哼，或者想躲都会让他特别不想做人，想欺负她。 “…好了…不亲了…” 房铭嘉松开她，在秦茉大口喘气的以为结束的时候，眸子一暗，凑上去咬着她红肿的唇瓣磨，她舌尖都麻了，嘴唇微张就被他轻易攻略，探进去占领，肆意横行。 她吞咽地狼狈，嘴巴都合不上了。 房铭嘉像瘾君子似的，亲个不停。 最后秦茉脸红心跳如雷的趴在他怀里不敢动，等着屁股底下的东西消下去。 她要起来，房铭嘉不让，秦茉一度怀疑怀疑他还没亲够。 于是有些惴惴不安地，“不能亲了。” 房铭嘉轻笑，“为什么不能亲？” “嘴疼。”秦茉幽幽地诉斥。 “娇气。”房铭嘉说完低头又往她唇上亲了一口。 不给亲你倒是抬手挡一挡，意思意思拒绝一下吧。 但是她就这么乖乖不动，他低头的时候还配合仰头给亲。 他揉揉她发顶，吻又落在发顶。 秦茉开车很稳，因为速度不敢快。房铭嘉出国两年，她很少自己开车去学校，一般都是坐地铁过去。 秦茉觉得自己挺厉害了，一边要专心开车，一边还要忍住男朋友直白炽热的眼神骚扰。 冬天冷，秦茉要温度不要风度，但是她身材脸蛋好，奶白色的羽绒上衣和黑色长裤都被她穿的很好看。但是她自己不太清楚，她觉得自己穿的挺普通。 所以不知道这人一直盯着她看什么。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侧头，忍无可忍，但是对上他的眼睛，她的气焰又被一瓢水滋滋给扑没了，没出息地: “…你回家再看，行不？” 房铭嘉噗嗤乐了，抵着唇笑，秦茉被他笑的耳热，随即侧脸被亲了一下，“怎么这么可爱。” 排除“万难”回到家，几个人吃饭聊天，时间很晚了，于是各回各的房间，准备睡觉了。 秦茉在车上是想看他伤口好了没，但是被亲狠了，忘了。 等房铭嘉洗澡出来，她拉着房铭嘉转着圈检查。 随后放心了，上床相拥而眠，爷爷无话。 抱着对方就好像不用说什么，思念也会从胸腔引出丝线相互连接告知心意。 房铭嘉回来每一次都是在常北等秦茉他们结束了一块回去，确定房铭嘉回来了，秦茉才打电话去和奶奶他们说，问今年过年来常北可不可以。秦奶奶和秦爷爷倒是不在意，之前不去也只是接受秦任章他们不想老人折腾的孝心而已。 在哪里过年，只要一家人都在，就是过年，没差。 她知道秦茉主动来说多半是为了房铭嘉，更没什么意见了。 四五年了，她早就把房铭嘉当孙子看了，所以能一块过年，她也欣喜。 秦茉没放假，去上学还是房铭嘉送她去，出去专业课，他都会陪着去上课，一块去一块回家，黏人的不行。 秦茉的室友感概羡慕地连连叹息，朝哪个方向拜，可以有这样的男朋友。 秦茉在学校表白墙和论坛上出现过不少次，房铭嘉自然跟着被迫亮相了。 大家都知道秦茉大一就有个男朋友，但是最近两年没怎么见到，因为分手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男的，校友纷纷上网去找图看前秦茉是不是换男朋友了。 结果一看，看过的人认出来这个就是她男朋友，没有换过。 只不过头发长长了，和短发有种不一样的帅，头发长了，让他看着有些痞帅。 秦茉坐在教室一只手记笔记，另一只在课桌下被男朋友牵着揣兜里捂手。 她想到什么，偏头看向他头发，“你每次回来好像头发都是长的。” “嗯，”房铭嘉抬眼，随手拨动额前的头发，“明天你陪我去剪了吧。” “好。”秦茉点头，看他的动作，手心有点痒，迟疑地放下笔，房铭嘉看着她，不动，她就把手搭上去摸了摸。 他在家里洗脸，都是把头发扎个啾啾。 秦茉觉得很可爱，但是他头发长一点短一点都帅，所以也没说什么。 房铭嘉说 ，“你很喜欢我现在的头发长度吗？” “还好吧。”秦茉实话实说。 “那我不剪了。” “剪吧，短发也帅，我也喜欢的。” 因为秦茉说喜欢，所以房铭嘉的头发多留了一周，最后秦茉拉着他去剪的。 这天，明朗了没几天的天空，下午的时候突然变阴，渐渐落下雨滴，雨势转大。 秦茉下午最后两节课专业课临时取消，她身上没伞，所以没打算带书回家看，怕书被淋湿。 她和房铭嘉半个小时前的聊天停在房铭嘉说他睡个午觉，下课来接她。 他现在应该在睡觉，还是不打电话让他来了吧。 “茉茉，你男朋友来接你吗？”叶晗问。 孙善优中午刷到视频，一下子说要注意防晒，上课打着一把伞去，还被赵玥彤打趣了一番，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老天爷送雨。 秦茉微笑点头，“嗯。” “那他什么时候到？我们陪你等一下吧，不然就你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孙善优说。 秦茉好笑地摆摆手，“不用啦，你们快回去吧，现在去食堂还可以打饭，不然待会雨越下越大不好买 。” “不买，”叶晗摇头，“我们点外卖。” 秦茉笑。 “你们先去吧，没事，不用陪着我等。” 秦茉说了几次，她们才三个人挤着一把伞离开，等看不到身影了，秦茉才跑进雨幕。 她运气还算不错，出门打到了车。 只是回到家时，身上还是被淋湿了，她上楼，碰到了匆匆下楼的房铭嘉。 两个人都顿住。 房铭嘉着急的神情顿住之后，变成了淡淡地皱着眉，一声不吭低头解锁看手机。 “怎么了？”秦茉不解地问，看着他这样，心里莫名心虚。 “你没给我发信息，也没打电话，”房铭嘉冷静地问，“你自己淋雨打车回来的？” “…嗯。”秦茉不在意地捏捏手，“你在睡觉，我打个车回来的也快。” 她说完拉拉房铭嘉的手，“我冷，走吧，回家。” 房铭嘉没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屋，秦茉拿了衣服去洗澡。房铭嘉表情很淡的坐在床上。 秦茉好像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洗完澡出来，没在房间里看见房铭嘉，听到厨房有动静，她擦着头发过去。 “铭哥…” 房铭嘉嗯了一声。 “我想要你帮我吹头发。” 房铭嘉切姜片的动作卡顿了一下，继续切完剩下的姜片。 “回屋等着。” “好。” 秦茉回去了。 房铭嘉把姜和红糖煮一起，盖上盖子，水壶水烧开了自动会停。 他回屋给她吹头发，晚上和往常一样吃饭，两个人上床睡觉，只是这一次秦茉没等到房铭嘉来抱自己，她也没跑去让他抱。 奇怪的气氛就这么维持着。 秦茉第二天起床，房铭嘉照常送她去。 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又到她的信息。 ——小乖: 下午室友的生日，所以我可能晚一点回来。 ——小乖: 铭哥，不用来接我。 秦茉发了信息就没再看了。 叶晗指指手机，“…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开始生气了。” 秦茉不说话，丧气的很。 赵玥彤搂着她肩，“好了好了，这么好看的小脸不要皱巴巴的，要笑。” 秦茉把准备的衣服拿出来，看了两样又有点想塞回去。 “别塞，我跟你讲，这可是我和善善找了好几天筛选出来的，绝对拿捏。”赵玥彤食指和拇指碰在一起，说。 “好了好了，别挣扎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快快快，换上。” … 房铭嘉几乎就是确定了，再乖的小猫也会咬人。 他忍着尽量不去干涉她交朋友以及外出。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觉得哪哪都灰，干脆打扫房间，打扫厨房。 又自己去了趟超市，买了牛奶和水果蔬菜补给冰箱。 第104章 尾声6 时间走到六点，房铭嘉从客厅走进厨房，没几分钟走出来回了房间。 没胃口。 他现在的情绪压的紧，他当初租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个房子这么大呢，他不在家的，只有她一个人住的时候是怎么忍受的… 秦茉很乖，咬人，尤其是咬房铭嘉，也不太舍得咬太重。 她风轻云淡和不在意可以说都是骗房铭嘉的，但是生日不是。一月十一，赵玥彤的生日，只是她之前在宿舍随便就过了，这次为了秦茉，才决定出来外面过的。 在秦茉第n次看手机的时候，叶晗恨铁不成钢地把她手机抽了，“别看了。吃蛋糕吧，配上这个果酒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她们没和秦茉一块喝过酒，所以不知道她酒量很差，差到…两瓶果酒就有点上头了。 秦茉坐在这，旁边路过的人眼珠子都快嘣出来了。她直顺的乌发被卷成微弯的披散在肩头，酒红色的吊带和白色毛衣短外套，绚丽的彩灯闪过，她姣好的脸，略微迷离的眼神让她有些醉人和妖冶。 赵玥彤像护法一样守在秦茉旁边咋舌，“茉茉这真的招不住，房铭嘉要是再不来，我就把人拐走了。她弄的这个头发可直可弯，好看，下次我帮她她弄个盘发怎么样？” “这你得问茉茉同不同意了。”孙善优说。 她臭屁地沾沾自喜: “还好我手巧，审美也不错。” 她现在就手痒的不行，巴不得秦茉给她当芭比娃娃，她随便打扮都行。太有爽感了，怎么打扮都好看。 说曹操曹操到。 秦茉手机响了，但是她反应有点慢，还是盯着桌上的酒。 家里的房铭嘉看了眼发过来的地址，压着火拿钥匙出门 。 一路上差点闯了红灯。 等到门口，随便停了个位置下车，砰地关门。 他没收力，声音响的吓到旁边一对情侣。 “什么意思…火气这么大。” “有车了不起……” 两个人嘀嘀咕咕走了。 房铭嘉进去找到人的时候，在原地愣了一下，又步子如常走过去，身上血管都快堵了，气死了，也无奈极了。 “……” 宿舍跟着出谋划策的三个人现在支支吾吾，一个p也不敢出。主要是房铭嘉的气场太强，她们怂，怕一张口，就被奖励一个拳头。 “我先带她回去了，谢谢照顾。”房铭嘉淡淡一笑，弯腰打横抱起人。 叶晗眼睛一亮，结结巴巴地，“没，没事，不不用谢，客气客气。快走吧，她就喝了点果酒，没喝别的。” 这两人果然般配，公主抱，不错不错。 房铭嘉颔首，他知道。秦茉不会乱喝什么，而且他一靠近就闻到了果酒味。 他没做停留，抱着人回车上，系安全带，倒车，上路，看似平静地面部，嘴唇却绷着，扶着方向盘地手背浮现青筋，一路无话到家。 秦茉安安静静的。 不知道是倦了还是酒醒了。 车子顺畅完美倒车入位，他熄火，打开车门下车，再绕到另一边抱着人上楼。 秦茉看着他，也不出声，眼睛水汪汪的。 秦茉眨眨眼睛，垂着眼睫，清晰的感知到他在压抑的怒火和别的说不清的情绪。 她似无意地往前靠近，贴着房铭颈侧。 紧接着，房铭嘉开门的动作一顿，他脖子滑过一抹湿濡温热的触感，像猫舔水一样。 “……” 他咬牙，手掐紧她腰，甩上门，发出闷响。 秦茉身子抖了一下。 他低头，“吓到了？没注意力气，不是故意吓你的。” 不等回房间，他连客厅的灯都没开，凭着记忆抱着她走，秦茉怕摔了，搂的更紧了。 秦茉以为他会质问她，会生气，但是房铭嘉只是把她抱回房间，开了灯，自己转身准备拿衣服去洗澡。 她抬眼，手快速抓着他手不让走，“你已经洗过了，还要再洗？” 她刚刚闻到了，他身上清爽的家里沐浴露的味道，很浓。 房铭嘉沉默了几秒，转身，“那事算过去了吗？” “…” “高兴了没？” “不高兴，”秦茉脑子清醒和混乱来回转换，想气房铭嘉，又想要他抱抱自己。 “那你还准备做什么？” 房铭嘉像妥协了，焰火一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放低语气，“那次之后，你生病了不和我说，脚扭到了不说，和同学周游被蛇咬了住院了也瞒着我，现在宁愿下雨淋着雨回来，也不想麻烦我，是吗？” 他去的时候想过把人带回去收拾一下，但是现在她就在面前了，最后还是想着算了。她要是这么做开心的话，就随着她好了。 秦茉捏紧手指，忍住想要求抱的手，她扯着嘴角笑，第一次这么执拗地看着房铭嘉，低下头又抬起来，“我就是故意的。” 房铭嘉等着她后面的话。 她像是在回想一般，“你当时说要瞒着我，我本来不想生气的，但是我忍不住，我怕你以后有什么更严重的事，你还要瞒着我。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我也劝自己不要太在意，但是…” “你之前还受过伤吧？” 她爸就是医生，她小时候看过他爸的书，上面不少伤病的图例。 他手臂上那道浅粉色的痕迹不是那次车祸留的，不像擦伤，更像被利器划伤的。 房铭嘉愣了一下，顿时心虚了。 上一秒氛围还紧张低压，随时都会大吵一架，时间和空气分子像观战大气不出的两个人，走的慢。呼吸之间，气氛就变了。 “心虚了吧？”秦茉叉腰，歪头看他。 秦茉没等他回答，说，“所以我很生气。” 所以她故意不和房铭嘉说她的事，但是却又让房铭嘉能够知道她的信息。她苦恼过一段时间，脸上藏不住心事，被舍友问了好几次才说，于是乎就出了这么一个计划。 “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我心里别扭，做不到忽视当这件事不存在。” 她戳戳他胸膛，“所以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 “好，”房铭嘉点头，“以后都不瞒着你。” 她做的这些，他都清楚她的目的，她想瞒着他，也算礼尚往来地让他体验了被瞒着的滋味，更何况她对他总是心软。 所以他开视频她接，吃药擦药不避开他，就是不说，可只要他问郝媛媛他们，就总能得到实情。 秦茉仰起脸，这才弯着唇笑了，涂了口红的唇娇艳红润，一颦一笑都动人，是他心里长出的玫瑰。 他在这一刻想，幸好，幸好她没有觉得失望伤心了就离开他。 房铭嘉的心弦系在她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他的神经，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他这才露出笑容。 “生气的话，我哄哄你。” 怎么哄？秦茉刚想问，就被他扣着脑袋亲下来了。 雷声大，雨点小。 放别人情侣那可能腥风血雨的争吵，到他们俩，冒个水花四溅就结束了。 房铭嘉亲的她又一次呼吸急促了才松开，秦茉嘴唇很红，口红没涂太多，主要是她的唇色以及外力作用造成。 “我不太喜欢过生日，但是我许过一个愿望，在今年我想它能实现。” 他突然说这个，秦茉还在被吻到窒息宕机的状态里，迷茫了一秒，没思考顺然问，“什么愿望？我可以帮忙吗？” 房铭嘉轻笑，“喊了那么久的老婆，现在你要不要考虑做实了？” “做实……什么？”她眼睛倏地睁大，猜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我们结婚吧，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房铭嘉捧着她脸，低下头吻她唇，笑道：“我的愿望就是这个，你当然能帮，并且只有你可以。” “所以，你愿不愿意？” 秦茉脑子空了一会，习惯性的捏紧手，“怎么突然……” 房铭嘉亲上去拦截她后半句话，“不是突然，我姥姥那今年和她说了，我爸我去年就说，叔叔阿姨那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说随看你想什么时候都行。我也听你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 他突然说，秦茉肯定需要时间考虑的。 他斟酌着退一步，“你没准备好的话，我们明年、后年、多少年都可以，只……” “不用，”秦茉摇头，宕机的脑子恢复正常运营，猛地抬手跳到他身上抱着她，高兴的声音有点抖，“愿意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明天领证都行！” 房铭嘉怀里软香袭入，被她的反应逗笑。 “铭哥……” 脖子一凉，他愣了一下，手摸她头发，“哭了？” “嗯，”秦茉带着哭声一本正经的解释，“我高兴，喜极而泣……” 这下房铭嘉笑出声了。 秦茉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抬起头，看着他，婆娑着眼，却极其认真地说：“我们回家就去领证。” “……”房铭嘉挑眉，满脸笑意却不忘逗她，“倒是用不着这么急。” 秦茉不在意，踮着脚去亲他下巴，“好不好？” “你不后悔就好。” “那就说定了。”她才不会后悔。 房铭嘉答应了，要她就撒开手退出他怀里。 “做什么去？” 秦茉挣开他拉自己的手，“我要去和安琪和媛儿他们说，我室友那也要说。” 她现在满心都是去分享自己的开心，心里掰着手指头算和谁谁谁要说。 秦茉头发一直都是直的，衣服也很少有酒红色，听现在的头发卷着，红色的吊带裙下细长笔直的腿，高跟鞋露着的脚趾都泛着粉，外套脱了圆润的肩和颈窝就都暴露无遗。 性感妩媚，和平时的反差太大，房铭嘉刚见的她这副模样的时候就被激起的欲，在消沉一会，现在复燃了。 再加上秦茉答应他结婚的事，他觉得他现在有点上头，燥得慌。 “你想想今天你多久没理我了？”他找事，不动声色重新把人圈回怀里，“明天再发吧，大晚上的打扰别人不好。” “但是现在才八点多吧，不会打扰的。” “啧，”房铭嘉直接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俯身压上去，用行动阻止，秦茉被亲着亲着就迷糊了，慢慢抬起手搭在他腰背上，回应他。 他勾着她软舌亲的深入，手顺着秦茉大腿往下褪去她的鞋，吧嗒，鞋子落地发出声音。 秦茉难耐地屈起腿，夹着他腰，房铭嘉手往她后背用力抬，抵着人把她带起来变成跨坐在自己身上，搂着她亲。 欲望烧掉了防线，房铭嘉在差点失控的时候勒马，抱着她去浴室洗澡，洗他今天的第二个澡。 第105章 完结 距离放假回家已经一周了。 郝媛媛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罗霖森刚刚睡醒下楼。 “你妈呢？” 郝媛媛头也不抬，“走了。” “这么快？” 郝媛媛她妈妈在国外定居好几年了，罗霖森有时候觉得她们不像母女，性格长相都不像。 “嗯…”郝媛媛划着朋友圈看，突然鲤鱼打滚坐起身，“嗯？!” “一惊一乍，干嘛？”罗霖森拿杯子接水，嘴角一抽，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 “卧槽…”她倒吸一口气。 就是不说什么事。 罗霖森斜眼瞥她一眼，喝着水几步走过去，“什么东西？” 郝媛媛把手机怼他眼前，他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点，“你有病？差点打我眼睛上!” “别废话，看不看!” “看——铭哥牛逼了!” 两个人同款震惊嘴脸，相对视，看到对方眼里的懵逼。 “他们竟然领证了？!” “居然不告诉我们？!” ——异口同声地开口。 秦茉那天晚上想想还是没说，因为房铭嘉说可以给出其不意，算惊喜。 所以在前两天去了民政局。 郝媛媛和罗霖森默契地一声不吭，从沙发站起来，拖鞋啪啪啪响，上楼换衣服，两个人直接出门。 自行车骑到秦茉家附近，郝媛媛停车，小跑过去按门铃。 秦奶奶从屋里出来，声音先一步传到门口，“谁啊？” “奶奶我，媛儿，我找茉茉!” 秦奶奶出去看到人，笑了，指指右边，“茉茉在小嘉那，看奇奇和胖墩去了。” “哦，好，那我去找她，奶奶拜拜。” “拜拜。”秦奶奶照着学，抬手挥挥，很可爱。 郝媛媛和罗霖森杀到房铭嘉家的时候，房志睿和沈月在楼下看电视，听见门铃响了，开门看见他俩，娴熟地笑笑道: “铭儿在楼上，找他出去玩？” “不是，茉茉和铭哥婚礼什么时候办啊？”郝媛媛走进去问。 罗霖森喊了声睿叔。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房志睿和罗霖森点点头，笑着说，“他们前两天去领的证，我要发朋友圈他们不让，就知道他们想吓你们 。” 沈月捏捏郝媛媛的脸蛋，软乎，“婚礼筹办需要点时间，铭嘉和茉茉的意思应该是暑假的时候。” “哦，我要当伴娘!”郝媛媛急冲冲上楼，“睿叔，沈姨，我先上楼了。” 房志睿和沈月顿时失笑，点点头。 罗霖森朝他们笑笑，跟上去了。 他要当伴郎! 房间里。 秦茉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猫顺毛，奇奇眼睛舒服地半眯着眼，胖墩过来，她还呼了他一爪子。 “铭哥，你看，”秦茉笑着抬头说，“胖墩表情好可怜，哈哈哈。” 房铭嘉靠在沙发一边，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玩秦茉头发。 他猫是一眼没看。 “你就真的是来看猫的啊？ ” “嗯？不是啊。”主要是奇奇黏人，没一会就钻她怀里，她又难拒绝猫猫的亲近。 房铭嘉嫌弃地瞅一眼胖墩，干脆坐起身，把两只猫拎走。 “诶，铭哥，你…” “让他俩单独相处，胖墩想奇奇了，你看不出来？” 房铭嘉: 争点气，自己老婆都留不住! 奇奇喵喵叫，爪子扑腾空气，朝房铭嘉龇牙，又耷拉着眼，可怜巴巴地往秦茉那夹着声音喵。 秦栎前天来抱她，她可不是这么叫的。 就是对人发声。 房铭嘉嗤笑，揉了一下奇奇，又挑衅一样侧身亲了亲秦茉，奇奇叫的更大声了。 秦茉弯唇笑了，不怎么他怎么这么幼稚，有点被可爱到。 “叩叩叩——” “茉茉!” 敲门声和熟悉地声音响起。 秦茉和房铭嘉同时看向对方，有点意料之中的意外，意料到他们会问，但是意外他们会专门来找他们。 毕竟他们也才发没多会儿。 房铭嘉打开门，装的挺像，“怎么突然来了？” 罗霖森笑了，“装啥呢？” 好像晒结婚证嘚瑟的不是他一样。 知道房铭嘉龟毛，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四个人转去客房。 郝媛媛好奇地摊手，“没领过证，小红本我看看呗。” 秦茉看向房铭嘉，“他拿去了，问他要。” “你自己去领个不就行了。”房铭嘉一脸轻描淡写地说，好像这是什么免费福利似的，什么都能去领。 郝媛媛:“……” 郝媛媛无语: “我看看怎么啦，铭哥你现在越来越小气了。” 房铭嘉不予置否，还笑着点头。 郝媛媛更气了。 罗霖森头疼又心疼地看着郝媛媛，“你现在脑袋越长越像摆设了，随便说个啥你都气得给你一个火箭筒就能上天。” “……”郝媛媛悻悻道: “逗我的啊？我看不出来。” “……” 房铭嘉摇着头笑两声，才起身回房间拿结婚证。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小本，“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 郝媛媛:“……” 罗霖森:“……” 秦茉就笑，不说话，房铭嘉坐到她旁边。 郝媛媛和罗霖森一人拿着一本在那瞅，看看又交换看。 郝媛媛惊羡: “啧啧啧，底子好，这证件照都好看得不行。” 罗霖森拿着本子，像扇扇子一样没扇几下就被房铭嘉拿回去了。 “你以为这是你高中那书啊？还扇起来了。” “……” 郝媛媛 :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霖森不和他们计较，想到张豪了: “豪儿去乐山谷，现在看到这个，得悔死。” 郝媛媛: “你们什么时候想的啊，还瞒着我们？结婚的伴娘我吧？” “伴郎是我。”罗霖森插一句。 “听秦茉的。”房铭嘉说。 秦茉接到丢过来的问题，连连点头，“当然。” “结婚走什么流程，是不是要选婚纱？然后是什么？”郝媛媛像是她自己结婚一样，问了之后拿出手机就开始忙碌地搜索。 这些房志睿，沈月来秦家讨论过，两家还拉了个群，两位女士都发了不少婚纱照样图在群里了。 秦茉: “下周选婚纱，然后确定邀请人数，写邀请函，还要预定场地什么的。” 甜蜜的负担。 “感觉好多事…” 房铭嘉好笑地捏她脸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到时候我来和他们商量，你就听着，尽量不累着你，行不？” “也行。”她点头，但也只是开玩笑，她结婚自己忙点很正常。 张豪虽然人不在，但是视频电话没一会就发过来了。 在电话里嚷嚷几句，人就被他妈喊过去拍照片了。 婚礼有家长帮忙操持计划，房铭嘉和秦茉轻松了不少，因为房铭嘉二月初七学校开学，决定先把必须用到他本人的事情做了。 比如婚纱和西装。 结婚的衣服选的定制，就这么一次，他们想留着。 群里热闹，两个人聊二十个人的感觉。 ——沈月 : 婚纱和礼服设计图确定了，三个月左右可以收到。 ——沈月: 场地的话，我找了几家，给你们看看。 一下就发了十多张图片。 手机叮叮叮响。 ——方柔: 婚纱照得提前拍，你俩想拍几套？中式要不要来一套？我看了好几个照片，特别好看。 ——方柔: 西式也拍几套？换着来？ ——沈月: 婚礼上用的东西我昨天和阿睿罗列了一些，明天我们可以去婚订公司看看，这些东西就用租的。 ——方柔：我觉得可以。 ——方柔:场地海边的话也可以，刚好那会夏季，园区那也不去，清新淡雅。 一会只有他们，方柔皱着眉胳膊撞撞旁边看电视，有信息就看手机，但是就不出声的秦任章，“你闺女结婚这么大的事，妈和爸都这么上心，陪着看，你在群里吱吱声。” “……”秦任章。 不是不上心，主要是他觉得真的都特别好看，选不出来，而且选这些，女人一般都更擅长些。 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去发言，还把两个沉默的主角cue出来。 ——秦任章: 我觉得都可以，你们选的都挺好看的。 ——秦任章: @秦茉 @房铭嘉，你们觉得怎么样？ 方柔:“……” ——方柔: 你俩结婚能不能上点心？ 秦茉这三天五天就往房铭嘉那跑，手机信息不看，都这么几年了还腻歪的不行。 她一边吐槽一边又高兴，操办自己女儿的婚事，她干劲十足，就是嫌两个当事人这慢吞吞的样。 房铭嘉和秦茉那边。 沈月和房志睿看见信息，干脆去敲房铭嘉卧室门，把人喊下楼坐在沙发上讨论。 “小茉一来，你就把人弄你那屋，你沈姨还想着和小茉聊聊天，带她去逛逛街…” 房铭嘉无所谓摆摆手，敷衍： “下次下次，我都要去学校了，不陪我陪谁？” “你……” 沈月抿嘴，抽房志睿胳膊，“你别拿我当借口，我哪次带茉茉出去，人铭嘉没让？” 房志睿: “……”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靠着秦茉人高马大的儿子，他每次看着房铭嘉一出门，没一会就把人秦茉带着回来。要么就是他自己送上门，一天不着家。 房铭嘉不担心，他这个爹替他心忧了。你说你这虽然快结婚了，但是至少克制一下吧，占有欲这么强，万一给人亲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他半辈子事业打拼，揣测人心习惯了，已经快成本能了。他见到一个人就不自主去分析，作为父亲，房志睿当然高兴儿子抱得美人归，这样一来就控制不住担心。 秦茉和沈月一起看场地的图片，房铭嘉就在她旁边，身上歪一半靠着秦茉，一只手还要拉着秦茉手把玩。 他抬眼看过去，和他爸说，“你现在有点像那近乡情怯的感觉了。” 可不是吗？ 他之前和秦茉一直都这么相处，秦家甚至都给他留出一间房间，他在那边住过，秦茉也在他家歇过夜。 他爸那会还乐呵呵呢，现在要结婚了却又担心这些会不会不合礼仪。 房志睿一愣，随即恍然一拍自己额头，笑道，“哎哟!” 他指指房铭嘉，“你自己反省反省，我都替你紧张成啥样了。” 房铭嘉勾唇笑了，偏过头去看秦茉的手机。 没一会方柔上门来了，秦任章也来了，后边还跟了个凑热闹的秦栎。秦奶奶和秦爷爷在家午睡，没来。 房志睿去洗水果，泡茶。 其他人就坐在沙发上，投屏商讨婚礼的事。 房铭嘉把自己电脑都拿下来了，自己做了个ppt流程。 看的秦栎一愣一愣，心里佩服，他以后结婚也要做个ppt，这样还可以留着给以后小孩看看。 下午太阳透过玻璃窗，被窗帘掩着，只照射出星星点点在窗台边的地板和花盆上。 女孩都对打扮娃娃有独特的兴趣。 无关乎年纪。 沈月和方柔看一眼秦茉姣好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婚纱照样图越选越多，眉开眼笑地说着话。 房铭嘉像做专业报告一样，时不时听一下，又低下头打字。 到后面出现了一点点分歧。 就是拍婚纱照的背景要真的还是p图。 沈月和方柔觉得真情实景好，秦任章和房志睿觉得p的好，这样可以拍很多类型。 秦栎不知道怎么的就打入了沈方两个女人的阵营，变成了3:2。 五个人看向当事人。 房铭嘉认真想了想，转头问，“p的吧，真情实景的要跑场地，累人。” 房志睿没反应过来，先入为主，以为他是自己嫌累。 他在桌下踢踢房铭嘉，嘴角像威胁一样上扬，咳咳两声。 秦茉顿住。 房铭嘉疑惑抬头，“咳嗽了？感冒啊？” 房志睿失望地看他，疯狂眼神暗示。 秦茉好像懂了。 “睿叔，铭哥是担心我累，”秦茉替自己受冤的男朋友解释，忍住笑，在房志愣神的时候，说，“你刚刚踢的是我，不是铭哥。” 房志睿还在纳闷她怎么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能想到纰漏在这。 “……那就好。”他不尴不尬地笑笑，心里能抠出三室一厅。 其他人从一头雾水到后面的哈哈大笑，沈月无奈又温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就呆了呢。 定下婚事，他们就是法律认同的夫妻。 六年走过，他们一直都在对方身边。 房铭嘉跨年的一句: 希望每一年都有你。 是临时起意说的，也是始终如一的期待着。 ——完结—— 番外一 婚礼篇 外面晴天，艳阳高照。 屋里房铭嘉睡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他昨天晚上拿着手机看他和秦茉的婚纱照，脑子一边想着秦茉，一边控制不住播放流程设想，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了，想马上跑去秦茉家抢人。 婚纱照提前两天拍，秦茉最终选的实景拍照，在时间上就耗时两周左右。 俩人都上镜，摄影师拍着拍着上头了。方柔和沈月两位女士更是玩起来“服装秀”，第二个周去拍的时候，连秦栎、郝媛媛、罗霖森、张豪几个人都弄去拍了几张。 紧张的情绪充斥大脑，晚上的脑神经愈发亢奋。 想到了好兄弟。 一开始以为这两货已经睡了，没想到这两个人还醒着。说第一次当伴郎紧张，有人紧张了，房铭嘉就不紧张了，还装的逼真，嘲笑他们。 伴郎出来两个发小，房铭嘉的舍友也来凑热闹了，a大的舍友发了邀请函，没有徐子豪和王涛兴奋地自荐，慕斯易没这想法，倒是麦森和zeke也跑来凑热闹，另一个参加实习培训来不了。 几个人在群里聊天，他后面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房铭嘉揉揉酸涩的眼睛，拿过手机给秦茉先发了信息，打了个视频过去。 暂时无人接听。 他下床，光着身子，全身就挂了一条裤衩子，流畅有型的腹肌蔓延至裤边和结实有力的肌肉，宽肩长腿，周身散散发着让人脸红流鼻血的荷尔蒙。 踱步进洗漱间，看着镜子，凑近了摸摸自己下颌。 刮刮胡子吧，虽然昨天才弄过，但是万一它长的快呢？ 洗到一半，他听见自己手机响了，快速抹了一把脸，扯过毛巾擦擦就去拿手机。 秦茉回拨过来的视频。 他点接通。 秦茉一脸清爽，一看就起很久了。平时她起床那会都有点懵懵的，眼神迷离不说，眼皮多少还有点浮肿，要一会才能消。 “老婆。” 秦茉眼神温柔缀了星星，嘴角翘着: “铭哥。” 两个人互相喊了一声，面面相觑…… 都没说话。明明很想对方，但是现在却莫名说不出心里千般滋味。 结婚的前三天，两家商量着不让他俩见面，所以两个人靠视频续命。 房铭嘉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都是老婆，待会要娶她，她会名正言顺成为他法律上合法的老婆… 思来想去也只道: “没事，我现在洗漱一下，要和豪儿他们去换衣服收拾一下，等我去接你。” “好。”秦茉甜甜地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自然又能让你感觉到满眼的欣喜。 房铭嘉下楼，房志睿和沈月在楼下准备午饭，直接略过早餐了。 现在八点，待会忙起来，就吃早餐肯定不能果腹。 “爸，沈姨。” “诶，起了。” “豪儿他们，我去喊喊。” “不用…” “铭哥!”身后耳熟的声音，张豪走过来，“我们早都起了。” 罗霖森跟在他后面过去，“还有那两个洋朋友也醒了。” 罗霖森和张豪一开始还担心洋朋友不好相处怎么办，但是没想到还可以，打几把游戏带他们去吃几次美食就熟悉下来了。 他们来这是因为房铭嘉，所以酒店是房志睿安排好的，五星级酒店，还是豪华套房。 几个人在家吃过饭直奔化妆地点，麦森和zeke他们已经提前到了。 接下来就是化妆打扮。 房铭嘉底子好，化妆师也只是简单给他弄弄，他不爱往脸上涂东西，不自在。 他皮肤很白，化妆师羡慕地摇头，小声嘀咕: “皮肤这么好，又白又帅，简直了…” 不让那些男生活了。 在旁边翘着兰花指给自己抹口红的张豪，装作地扭头，“铭哥，怎么样？” 他图好玩，给自己搞了个大红唇，房铭嘉嘴角一弯，噗地笑出声。 “你是哪里飞来的红嘴鸥？” 心疼口红地化妆师: “……”你能不能轻点抹？ 旁边的麦森和zeke笑得不行。 罗霖森是最先弄好的，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见自己的智障男朋友在涂口红。 “……” “你搞什么？” 张豪又扭头去问他，罗霖森挑眉，低头凑近，顺手拿过纸抹掉他嘴唇上的颜色。 他想到郝媛媛在家捣鼓的化妆品，还有什么眼花缭乱的口红色系，来了兴趣，抬头看向化妆师，“这个口红是不是那个什么烂番茄色？” “……”化妆师浅浅一笑，“不是，这个是砖红色，偏深，没有番茄色亮红。” 她已经麻了。 这个问题张豪涂的时候也问过，说的也是烂番茄，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卧龙凤雏。 明明几个男生化妆用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过程就是比较曲折。 好在最后效果很好，化妆师还问能不能给他们拍一张照片。 房铭嘉在她走的时候还送了红包和喜糖。 房志睿在外面等，没一会就看表，沈月见了就笑，说，“你看着不像儿子娶妻的。” 他无心思考，顺着问，“那像什么？” “像嫁儿子。” “……” 房志睿大手握着她明显在他手里小许多的手，没什么气势地捏捏，“无所谓，嫁还是娶都行。” 儿子喜欢就行。 等了一会，化妆师出来和他们说了一声走了。 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在楼下等着。 “兄弟，哪个公司的？”司机找话题问旁边摩托车上的摄影师傅。 摄影师傅咧嘴一笑，“自己做团队的，没公司。” 他和房铭嘉有点渊源，他在以前公司上班，房铭嘉小时候的满岁照片还是他给拍的。 凑巧他前几天看到房志睿朋友圈发儿子结婚的信息，主动找上门约的。一开始他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没想到对方同意了。 司机和跟拍的摄影师傅已经聊了三分钟了，两个陌生人第一次合作，聊了这么一会。从工作聊到他们的“症状”，没想到大家都是妻管严，家里还有不听话的熊孩子。顿时投缘的很，惺惺相惜，就差拜把子了。 十个好男人，至少有九个是妻管严。 然后我们的主角也终于来了。 摄影师傅看到楼下走出的一个人，认出只是房志睿，止住话题，架好摄像机。 画面先走出一男一女，男的高壮严威，女的秀丽温婉，身上岁月沉淀增加了成熟的的韵味。 后面出场的刷哥，让接亲的几辆车的司机都惊了。 这是什么网红明星结婚吗？这么帅的组合 ! ! ! 各有千秋，但是一眼就能看到主角，毕竟是主角，人群里一眼就能分辨出，更别说，房铭嘉的气质和颜值爆表，是最帅的。 完美的发型和深邃的五官闯入视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薄唇平直，他随意低下头抬手整理衣摆，正了正领带，死板老气的西装被他穿出高级感。 他一双大长腿迈的步子大，笔直修长的腿弯曲伸直，哪怕他嘴角没有弧度，但是周围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显露出的喜悦和春风得意。 他像赢了胜利的王子，准备去接受皇冠加冕。 目的地就有他的“皇冠”。 停车处的一排婚车就够让路人好奇了，更别提房铭嘉的这引人注目的一身行头，身边再跟着几位长相不凡的帅哥。 姑娘小伙眼迷离。 司机见到人来了，就下车让出位置，接亲当然是自己开车去。 房铭嘉没在意身边的情况，心里莫名急迫，自己上了一辆车，房志睿和沈月去和张豪他们一辆。 发动车子，启动地引擎声一辆接一辆，慢慢驶入车道，往前进。 婚车太过显眼，路过人行道都有不少人张望，等红绿灯的时候，周边的车主摁喇叭，又按下车窗道贺。 天气太好，人来人往，路过的人，神色各异，大多是祝福和高兴。 有的人想起来某个他\/她，本来他［她］们也只差最后一步。 有的人触景生情，共情能力强，被范围感染，很容易欣喜。 有的人则是也怀着向往之心，送上祝福。 我们会为陌生人的一句祝福莫名高兴，也会因为陌生人的喜事而喜悦一天，从而觉得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 伴郎有四个，伴娘也有四个，蒋安琪和郝媛媛，孙善优和叶晗。 赵玥彤是因为害怕自己紧张就容易把事搞砸，她体质有点霉，每一次一紧张就出岔子。 秦茉站在窗户边，不停往下张望，期盼能够看到房铭嘉的身影马上出现。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身上一袭白色华丽的婚纱裙，绾了发的头上带了顶皇冠后面加了头纱，这个是房铭嘉亲自己去和设计师商量着改了定制的，皇冠后面底部加了他们的名字缩写。 上衣抹胸连着长袖的设计，烟花烫金纹理纱上点缀了恰到好处点了钻，上半白皙的肩背裸露，后腰的地方绑了蝴蝶结，漂亮的裙摆带着皱褶，薄纱错落有致地垂落。 透白晶莹的婚纱，显出她盈盈一握的腰，她低头看的动作带动了筋脉，后脖颈光滑皮肤细腻，修长的脖颈和雪白的胸口，脸上无不彰显的期待和开心。 在看到什么时，忽然眼睛愈发透亮，鲜红娇嫩的唇微张，她惊喜扭头，对着屋里人展颜笑开，“铭哥来了，我看到了!” 蒋安琪招手，无奈又好笑，“好了好了，知道铭哥来了，你快回来，我们计划要开始了。” 赵玥彤兴奋地瞄着门说: “待会看我手势!” “ok，没问题。” “哈哈哈哈…迫不及待了! ” 这几个人在群里绞尽脑汁想了不少损招折腾人。 方柔和秦任章没为难房铭嘉，简简单单就让房铭嘉喊的一声爸妈给弄高兴了。 秦茉坐在床上等，旁边奇奇和胖墩也坐着，脖子是系了好看的蝴蝶结，身上穿了衣服，打扮的像模像样。 房铭嘉他们到门口，赵玥彤背着的手一弯，砰，礼花筒四射散开 。 紧接着，咔嚓一声。 周围人不经意被吓一跳，一个人下意识抬手护头想蹲下，还有吓出表情包的，秦栎拍下来此刻的画面，里面的人表情滑稽，逗得不行。 堵门只是图个乐，闹过了就不合分寸。 几个人划拳喝黑暗料理，可乐加酱油，啤酒加咖啡，香蕉沾芥末… 又是玩大象转圈，又是唱情歌pk… 秦栎一开始还乐呵呵的在一旁起哄。 直到房铭嘉和秦茉敬过茶改了口，他姐被抱着往外走的时候，他才心口漏一拍，鼻酸，没出息哭了。 然后被笑，但是最后房铭嘉让他背秦茉出门。 车队转向礼堂，路过派出所，给送了喜糖和吃的，一路直达目的地。 两个人好不容易见面，房铭嘉在车上亲了一口，怕把她口红蹭掉，亲的小心。他开车眼神都不时往她身上扫。 最后到红绿灯的地方，等的时间长，他偏过头，沉声问: “口红掉， 能补吗？” “能…” 房铭嘉在秦茉逐渐睁大的眼睛下倾身摁着她脖颈亲过去，手指摁着她光滑的脖子凸起的骨头摩挲，秦茉小声唔了一下，身子跟着抖了抖。 房铭嘉抽身离开，意犹未尽舔舔唇，看她两眼小腹就酥麻，燥得慌。 他抽纸抱她擦擦嘴角，卡在红灯倒数五秒的时候，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新郎官，好像刚刚如豺狼要吃人的不是他。 秦茉脸红的不行，在相处了六年，现在她心脏跳动得快，紧张，羞赧，欣喜，期待五味杂陈聚集在一块，混成了她不知所言的情绪。 有一种东西叫审美疲劳。 房铭嘉每天都很帅，今天格外帅，秦茉一眼难移，痴痴巴巴地盯着人看。 房铭嘉余光瞥到，若无其事地拉过秦茉的手，在她手背无名指的位置吻了一下。 他现在想直接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然后把人带回家，不给任何人看，直接入洞房。 到达礼堂。 秦茉下车直接去换衣服，房铭嘉和两家的父母在外迎宾。 等时间一到，大家基本都已经入座等着了。 司仪主持人在台上宣读完前缀，有请新人。 房铭嘉帅气逼人，身上的黑色西装换了，领带变成了温莎结。 在场鼓掌声噼里啪啦响。 不愧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西装也能穿出天花板。 他走到主持人旁边，弯腰致敬。 他现在看着周围的场景，和每个人的表情，像把他的时间调慢了，他在只有自己的世界看周围，只能听到他自己心跳的闷响。 直到主持人说: “有请我们的，新娘子! ” 周围的声音才有了实感，如水浪倾来。他目光如炬地看着门打开后，里面走出来的人。 秦任章牵着秦茉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归宿，她的心之所向。 礼堂一片寂静，不可思议看着台上一身精美金色头冠，水滴状珠玉垂在额头，一身红色婚纱的秦茉。 婚纱结合了中西风格，美的不可方物。 如果说白色婚纱的她是公主，那现在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新人对站。 “相识是缘，相知是幸，相爱是心意相通。” “现在，请问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秦茉女士，成为您的合法妻子吗？无论……” 房铭嘉笑着抬手，司仪疑惑停下，现场的人呼吸一紧，脑海里莫名蹦出之前看到狗血婚礼现场剧情。 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突然打断了？ 不会… 大家臆想纷纷的时候，房铭嘉伸手拿过话筒，“因为她才站在这，自然愿意。” 他捏着话筒，手心不自觉出汗，呼出一口气，他忍不住莞尔，满眼都是秦茉，徐徐开口道。 “和你结婚，我预想过千万次画面。我们相识于盛夏，六年前的盛夏我们是初次见面的同学，现在你是我余生的爱人，妻子。” “我会给你我的全部，爱你，呵护你，现在，该问…”房铭嘉往秦茉走近一步，轻声: “请问我的新娘，你是否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嫁给我？” 他拿出戒指盒，单膝跪下，仰视着看着她笑。 秦茉抿着唇笑，眼睛泪花闪闪，她带着颤音，毫不犹豫伸手，点头: “愿意!愿意! ” 秦任章偏过头，抬手揉揉眼睛，转过来的面色如常，如果不看袖口的湿濡。 戒指相互戴上去。 “好!——现在我们的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啦! 大家鼓掌! ! !”话筒被张豪拿走，吼了一句。 房铭嘉手抚上秦茉脸颊，微低头，如愿吻上他的新娘。 掌声顿时响彻礼堂，笑声和低语混杂在一起。 底下沈月贴心地给方柔递纸巾，没说什么。 … 夜色暮临。 房铭嘉喝了一杯酒，和房志睿低语几句，就走开了。 他四处看看，在看到秦茉后，直接过去把人掳走。 丢下一句那边有点事就走了。 秦茉以为真的有事，直到被一路拉出礼堂。 ？？ “我们要去哪？” “给你看礼物。”房铭嘉说。 秦茉眼睛不眨，“…礼物？怎么办？我没给你准备？” 怎么没有，房铭嘉心想 。 “没事，我给你准备了，我又不用你回礼。” 最后秦茉看到的礼物就是写了自己名的房产证，以及面前被布置好的新房。 她傻愣着看了好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花了多少钱。 心里酸酸胀胀的。 她感动的不行，想笑又忍不住想哭。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房子我爸去年送的么，他说给我们当婚房。” 秦茉感动到一半，表情呆了一下，然后破涕而笑，“那这也不算你准备的礼物，这是睿叔给的。” 房铭嘉鼻子发出一声笑音，“我没说是我准备的礼物啊。” 是了，他一开始说的是带她去看礼物，又没有表面主语。 “……”秦茉眼神无奈又怪嗔地看着他，“那我们还回去吗？” 意味着新家的客厅，橘调的灯光照亮四周，新的家具，新的身份。 无一不在说，你们结婚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房铭嘉从早到现在一直有一种不切乎实际的虚幻感，兴奋和高兴刺激着腺上激素，现在终于压不住，像河岸崩堤。 他明晃晃的意思显露在脸上。 秦茉仰着脸，眼神像小鹿一样，手却搭在他肩上，靠近他贴近他。 要敬酒，她身上换了今天的第三套衣服，藕粉色的长裙，涂的口红淡了到显得她没那么艳，凑巧，像含苞待放的花。 稚嫩，纯净。 房铭嘉看着她不由出神，回过神，自己手指在摩挲她唇上，已经泛红了。 “不回去。” 他说。 随即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在她小小的惊呼声发挥自己长腿优势，快速上楼回房。 把人压在大床上，亲上去的时候，“我们结婚了。” “？”秦茉再一次愣住，然后咽口水，点头，“嗯。” “你是我老婆，对不对？” “对…” “那你应该喊我什么？” “…”秦茉羞红了脸，忍着羞耻还是想让他高兴，于是轻声喊道: “老公…” “嗯，”房铭嘉喉结不明显地滚了滚，声音骤然一沉，他勾唇满意一笑，“所以，现在老公带你入洞房。” … 亲吻带来的窒息感让她手忍不住颤抖，半天解不开一颗。 “这么笨…” 房铭嘉嘴唇若即若离地低笑，秦茉瞪他，却不知道自己媚态百生，眼含秋波。 … 夜灯照在两个人被欲望掩埋的人身上。 房间里喘息声一片。 秦茉浑身潮红平躺着，头发黏糊糊贴着身子。 “老婆…” 秦茉嗓音极软地应一声。 距离拉近成负，她呼吸一滞，叫出声，脖颈拉伸，头仰着，颈窝处的锁骨汗涔涔，身子忍不住发抖。 “…铭哥…” “我在呢。” 番外二 先生 晨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早晨的阳光不晒人，雨丝在光影中看的清楚。 房铭嘉早上醒过一次，喝了杯水又回来搂着人继续睡。秦茉从始至终没醒过，累坏了，睡的格外沉。 秦茉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她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眨巴了几下，因为酸涩感又闭上了。 她翻个身，瞬间不适感就上来了——喉咙发干，腰酸软，腿也不舒服。 床上没有房铭嘉的身影。 现在几点了？ 她疑惑地拿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睁大眼睛，十二点了？! 睡这么久…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想着想着就脸红着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她现在和房铭嘉是真正的夫妻，他俩结婚了… 秦茉抬起右手，在戒指上摸摸，不自觉笑，抬手亲了一下。 房铭嘉进屋就看见窝在被子里的人，一脸傻笑。 他不明显地勾唇，走过去。 “醒了。” 秦茉唰地放下手，磕巴了两下，才嗯一声。 “你——”她闭上嘴，皱眉。 这声音怎么这么哑，好难听… 房铭嘉被她一脸嫌弃自己声音的模样逗笑了。 他坐到床边，裹着被子把人捞进怀里抱着，“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早上看了，除了有点肿，没什么严重的。 “腰酸…”一进房铭嘉怀里，嗅到他身上她喜欢的味道，秦茉像小狗一样吸鼻子，靠着他忍不住撒娇。房铭嘉真的完完全全属于她这事就够让她愉悦好久了。 “我给揉揉。”房铭嘉吻她发顶，伸手进去给她揉，秦茉腰眼一麻，条件反射地绷紧身子又在他适时的力道下放松。 她舒服地哼哼两声，房铭嘉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更别提怀里这个已经是他老婆，他做什么都名正言顺。胡闹了一晚，她身上印子留了不少，脖颈上最多。他听了两声，轻拍她屁股，低声道:“别哼了，是不是不想下床？” 秦茉耳根子泛红，不出声，被吓住了，她倒是真的信房铭嘉会再来，但是她也真的不行，再来她可能会废的。 头顶传来低笑，她不甘地抬头睇他一眼，“你吓唬我？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我做什么了就不珍惜了？”他笑着问。 “你…”秦茉故作沉吟，然后凑近他一点，娇气吧唧地说，“你刚刚打我，昨天晚上也打我…” 房铭嘉一顿，看见她眼神里的使坏，失笑，故意撩拨他呢？ 房铭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摸摸她脸，“好了，这个待会再说，先吃饭，饿了吧？” 秦茉不知道待会再说什么，她就单纯见不得他现在春风得意，结果她哪哪不舒服。 秦茉没深思他的话里的意思。 但是等到吃过饭两个人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她就知道了。 秦茉无力地躺在浴缸任由房铭嘉摆弄，这次房铭嘉倒是没打她，只不过… 她手滑水，溅了几滴落在房铭嘉身上，幽幽瞪他:“流氓，都说不要了不要了，还弄我…” “嗯。” 房铭嘉笑着承认，领了个流氓的名也高兴。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你说不要，下面——” “你还说 !” 秦茉羞愤地捂着他嘴。 房铭嘉眼睛弯了，退一步，在她手心亲亲，示弱。 进新房在第二天，两家人在一块吃饭。张豪他们在第三天赶着上来凑热闹，婚礼没闹洞房就是想着兄弟忍这么多年不容易。 新婚燕尔，欲望失控很正常。 秦茉每天都免不了被拉着共赴浪潮。 黏黏糊糊过了暑假，房铭嘉这次再回学校，不舍的心更浓郁了。 他不高兴了，秦茉就哄他，哄着哄着又被拽上了床。 秦茉: …… 时间到了，还是要走。不舍的不止是他。 秦茉送他去机场，等他进去才回去。 她手上中指的戒指没了，无名指多了一枚新戒指，开学第一天，就被人注意到了，磕他们cp的人又纷纷上网发帖。 她舍友在婚礼现场，所以看到帖子，就异常主动贴心地回复。 ——确实结婚了，本人有幸在场。 这么一句，炸出一串评论嚷着想看照片 。赵玥彤问了秦茉，得到了同意才去发。 秦茉没想那么多，一照片而已，看看也没什么。 国庆放假，秦茉买票飞去英国找房铭嘉。她心里念得紧，短暂的陪伴又分开很浅尝即止，但是她也想要。 秦茉照样还是他住在酒店。 一天早上，房铭嘉需要去演讲，秦茉就陪着去，坐在台下看她没看过的，浑身闪闪发光的人。 房铭嘉一直能看见她，也一直看着她。 看她眼里的热忱。 结束演讲，两个人出校门，在咖啡店买咖啡。 秦茉中途去了卫生间，出来就看见房铭嘉身边站着两位女生。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女生神情，房铭嘉位置背对着她。 女生的神情，她的心思直乎欲出，秦茉心里一激灵，不太舒服。 露娜没想到这么巧，会在咖啡店碰到房铭嘉，她向来喜欢这种巧合的遇见，简直太美妙了，更别说巧合的对象是她心仪已久的男人。 在打过招呼后，她也不在意房铭嘉冷淡的态度。 她挺挺自己傲人的胸，眼睛一转，不掩饰自己心思地提出邀请，“我下周生日party，你来吗？” “嗯…我每年的生日，德里奥叔叔都会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加补了一句。 德里奥本职是出了名的法官，高校毕业博士后，在律所做法官，还担任了母校的博士生指导导师。 她不信房铭嘉这么看重学习，会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露娜洋洋一笑，觉得有把握了，只要是聪明人都不会拒绝。 和她一起的安妮菲欲言又止，干脆就不说话了，反正露娜碰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房铭嘉抬起头，拒绝地话临到嘴边，看见前面，变成了，“回来了？” 他面上神情的变化落在露娜眼里莫名刺眼，控制表情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眼睛往下一瞥，然后脸色立马变了。 是一个东方女孩，长相很明显，手指上还有一枚和房铭嘉手上同款模样的戒指。 她知道房铭嘉有女朋友，但是她不觉得爱情可以长久，所以一直没在意过他手上的戒指，还质疑过他有女朋友的真假。 可是现在房铭嘉的表现和这个女孩的出现无疑证实了。 他确实是有女朋友，而且，看他刚刚那样，感情应该还不错。 但是… 她才不会就此放弃。 秦茉走过来，房铭嘉起身，她自然而然站在他旁边，去牵他手，房铭嘉张开手指，交错扣在一起。 “你们是？”秦茉疏离不失礼貌地在她们之间打量一转，收起自己的排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你好，我是露娜，铭嘉的搭档。”露娜调整好表情，习惯性地微抬下巴，朝秦茉笑了一下。 安妮菲有些尴尬地抿唇笑，还是礼貌地回答:“我叫安妮菲，很高兴认识你。” 房铭嘉心里暗啧，有些烦，他扭头对着秦茉直接道: “露娜，同级同学，上次暑假比赛那一次她是一个组的，但是就那一次而已，不熟，走吧。” 秦茉有些莫名他的解释，她又不是不相信他，但是他的解释冲淡了她心里的那些不适感。 “嗯，”秦茉点头，脚步没动，随意问，“你刚刚找我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装聋作哑，又不是瞎，看不出来她对房铭嘉有意思。 房铭嘉拿拎起咖啡的手一顿，唇角微动，眼神倒是变了。 露娜挑眉，先生？她可没听说他们结婚了。 “想邀请他参加一个派对而已。” 秦茉转头，房铭嘉就主动道:“我刚想拒绝，你来了，我忘记说了。” “派对我不回去，你，我也不会喜欢。”他一次性说了个清楚，“我有妻子，在国内结婚了的，希望你可以不要再打扰我。” 说完没管露娜一脸惊讶复杂地表情牵着秦茉走了。 露娜确实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戒指，刚在一起没几天的情侣都会送，她更不会把那个小小的圈当回事。 只是没想到… 她有些遗憾，她虽然很喜欢房铭嘉，但是对结了婚的没兴趣沾染。 那边的光明正大明恋告一段落，这边房铭嘉拉着秦茉出去回酒店就圈着人哄着让她再喊一次刚刚的称呼。 秦茉刚刚只是下意识想圈地盘宣示主权，现在没了那个气势和上头劲，有点喊不出来。 “喊什么？” “刚刚你喊我什么。” “铭哥。” 房铭嘉看着她。 听她扯皮。 “真不喊？” 秦茉抿着嘴巴笑，眼睛弯弯地摇头。 “好。” 房铭嘉低头，含着她嘴唇亲，没一会就探舌头进去。一开始秦茉还仰着脸配合，他吻着不放，呼吸慢慢急促，她有些力不从心地手抵着他肩膀推了推。 房铭嘉一手抵着她背一手摁着她后脑勺，翻个身把她压在沙发上，直接断了她后退的路。 “…唔…等…” 她话不成句，舌头被允着勾着不放，房铭嘉才不等，他手捏捏这揉揉那，在自己喜欢的领地上肆意撩拨游走。 秦茉腰细却软，皮肤也滑腻，手感别提有多好。 “我喊…你别…” 房铭嘉放开她，手撑在她耳边，俯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秦茉气喘吁吁，和房铭嘉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我先生…” 秦茉眼巴巴看他，脸蛋粉红，耳根也红。 房铭嘉哑着声音忍了半天，笑着说，“晚了，我现在不想听了。” “…”秦茉眼睛都瞪圆了，只等来又一次吃干抹净和喊了好几次的先生和老公。 番外三 宝宝 一辆漂亮大气的车驶入停车场，转弯倒车，流利的停在车位上。 驾驶座车门打开，入眼就是一双大长腿，黑色皮鞋和熨帖得一丝不挂的西装裤角。 保安室的大爷嗑着瓜子，不经意瞅了一眼，顿住，然后从桌上拿两个苹果出去。 正好车里的人也出来了。 “诶，房律! ” 房铭嘉手上微用力，车门关上，发出闷响，他听见声下意识回头，看见来人后微一笑。 “赵大爷。”他问好。 “又来接秦老师下班啊。” “嗯，今天下班早，就过来接她。” 大爷把苹果递过去，“别嫌弃，家里儿媳妇自己种的，没打过农药，好吃呢。” 他一脸淳朴笑起来带着一点拘谨和憨厚。 房铭嘉没说嫌不嫌弃，接过来，然后点头说谢谢。 他回国都四年了，打过不少官司案子，赵大爷就是他案子里委托人的父亲。 秦茉在b大就职，几年了，赵大爷在这做保安，偶尔还会和秦茉说上两句话，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知道他家里遇了事又没什么钱请律师，回家忍不住和房铭嘉提了。 房铭嘉每次来接秦茉下班也不是每次都赶得正好，所以停车的时候就能碰见赵大爷，对他有印象，从而就主动找上赵大爷，说可以帮他。 从那次之后，每一次看见他，赵大爷都要来聊几句道谢。 “洗过的，可以直接吃。”赵大爷看见他收了，心里高兴，脱口而出一句，心里咯噔一下，又懊恼起来。人家是斯文人，哪这么随便在外面就吃的，他有些尴尬地笑笑，“…还是回家洗洗吧，都放了——” “咔嚓。” 房铭嘉已经咬了一口下去，然后疑惑地，“不是洗过了？” “还挺甜。” 这苹果长的不如超市果店那些包装精美的苹果，个头也不大，所以房铭嘉西装革履，像城里讲究的少爷，手上拿这违和的苹果啃，赵大爷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洗过的，甜的话我再给你多拿两个。”他眼睛弯起褶，就要转身，房铭嘉拉住他，笑着摇头，“不用啦，大爷。” “用——” “我给您买吧，这苹果好吃，我爸就喜欢吃苹果，我给他买了带回去。” 赵大爷一开始还推脱，后面被房铭嘉三两句说服了。 秦茉出门就看到校门边和保安聊天的房铭嘉，她这几天忙着带一个比赛项目，团队赛，跳舞的学生多了，教起来就多少会累一些。 两个人和保安道了再见，房铭嘉习惯性牵着她手，回到车上，房铭嘉凑过去给她系安全带，随即压近，吻了吻她脸蛋和嘴唇。 “累了？” 秦茉抬手抱住他，亲昵地蹭蹭他脸，“还好，就是困了。” “饿不饿？下午吃什么了？” “有点饿，吃了食堂的馄饨。” 房铭嘉摸摸她脸，坐从后座拿了苹果递给她，“赵大爷送的，甜脆的，先垫垫肚子，老公带你去吃饭。” “好。”秦茉笑笑。 ＊ 临近年关，房铭嘉和秦茉都忙了许多，因为要放年假，手头上的事就会多。 空间时间都是每天挤着挤着忙碌攒出来的。 就像放假后回来又要利用周末休息时间来加班… 春节期间，过了除夕夜，几家人决定去爬山露营。 秦任章和房志睿在对爬山的爱好上倒是凑巧。 张豪和郝媛媛他们知道了，也要去凑热闹，拉上家长，几家人还真的就同意了一块。 出门都是浩浩荡荡，车子就七八辆，结果在高速路上堵住了，打开窗无聊地聊起天。 张豪和罗霖森前两年出柜了，和家里人纠纠缠缠几个月，倒如愿以偿，没有变成一对野鸳鸯。 房志睿探出头看了看，觉得一时半会挪不了，自己拿着苹果咔嚓咔嚓啃，“给秦哥他们送些去。” 他下车，提溜了一口袋苹果。房铭嘉从赵大爷那买来的苹果，他吃过一次就喜欢，过年前让人再给送了一些来。 房铭嘉没想到他出来还把苹果带上来。 “我说那黑乎乎的袋子怎么这么重呢。” 房志睿笑，丢了一个给他，转头换了个态度，“小茉吃不吃？” “要一个。”秦茉摊出手接了一个。 房志睿带着自己的苹果，率先走向秦任章他们的车。送苹果是其一，看老婆是其二。 沈月和方柔这些年关系好，现在坐车都坐一块聊天去了，一辆车上一个秦任章，还有方柔，沈月，郝媛媛和罗姨，他想去也没位置给他。 这一次去的地方没有旅社，他们车子开到半山腰没再往上了。 选位置扎帐篷，女人准备食材。 人多，准备的东西多也杂，吃个饭都是热热闹闹的。 路上堵车就堵了不少时间，到地方又忙活一次，大家都累，早早进了帐篷。 天气还是很冷，所所以在帐篷里穿的也厚实。 第二天天没亮，房志睿和秦任章就起了，两个人出帐篷撞见。 “秦哥，起这么早？” “嗯，你不也起挺早？” 两个人挑眉一笑，一道声音插进来。 “哟，还挺巧。” 一转头，是张豪爸爸。 三个人窸窸窣窣说了几句，一块爬山去了，早上的旭日很好看，山间的格外美。 他们出去都留了话，不担心帐篷里的人找他们。 一直到暮霭沉沉的时候才归 。 手上是一只野兔。 说起来他们还一脸好笑，三个大男人追一个兔子废了一番功夫。主要是爬山前没想要抓什么，工具都没有。 围着火焰熊熊的火堆聊天，气氛融洽。 郝媛媛和秦茉脑袋凑一块，嘀嘀咕咕刷着视频，手机屏幕上是有些可爱的有趣的宝宝。 骗人生孩子系列。 郝媛媛一脸姨母笑，主意打到了身边好朋友身上。 “茉茉，”她瞅瞅秦茉和房铭嘉的脸，“你和铭哥的宝宝肯定也好看，我先预定了孩子干妈的位置了啊。先来后到，安琪应该不会比我先说吧？” 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蒋安琪了。 秦茉脸上的姨母笑还没收干净被她猝不及防一问，倒是愣住了。 她和房铭嘉的宝宝吗？ 她侧眼看向房铭嘉，他们好像还没考虑这件事。 他喜欢小孩吗？ 秦茉想了想，还真不好说，身边没有参考的人选，都是十几岁的人。 房铭嘉一搭没一搭和他们说话，眼睛瞟到秦茉的视线，肩膀靠过去，“怎么了，困了？” “没事。”秦茉摇摇头，笑笑。 胳膊被捣了一下，秦茉回过神转头，目光落在郝媛媛还播放着小孩视频的手机，心境和刚刚却不同了，多了几分新奇和思量。 “茉茉？” “可以啊。”如果有的话。 她也不知道房铭嘉喜不喜欢小孩子。 房铭嘉看了她们几秒才转过去和他们说话。 ＊ 不知道是什么效应。在之前都没出现过的话题，涉及一次，后面就会碰到的频率变高。 自从那一次爬山之行结束了之后，小孩子这个话题就被秦茉暂时放一边了。没想到快春节假期快结束的前两天又被提出来了。 秦茉和房铭嘉偶尔会回家里陪父母住，只不过都是两个人一起。 房铭嘉在洗澡，秦茉肚子有点饿，准备下楼找吃的。 走之前她敲敲浴室门，“铭哥! ” “嗯？”水声停了。 “你饿不饿，我下楼煮面，吃吗？” “不了。” “好吧，那你洗，我下楼。” 在出门碰上方柔。 “妈。” “小嘉呢？你要出去啊？” “他在洗澡，我不出去，”她转身下楼，“我肚子饿了，想找吃的。” “冰箱有那个你们小年轻爱吃的那个臭得不行的粉，你爸说你们喜欢，就买了。” “螺蛳粉啊？我想吃面，那个清淡一点。” “我给你做。”方柔说着跟上去。 “不用，我自己煮，你快去休息吧，你和爸要不要也来一碗？” “我们不饿，煮你自己的就行。” 秦茉到厨房，发现方柔跟在她身后。 她想了想，问，“妈，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她妈没事还跟着来，总不能是想她的吧？ 秦茉及时打住，她妈想她不是这样式的，一般唠叨居多。 方柔站在她旁边，帮她搭手洗葱叶，打鸡蛋，“…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和小嘉都结婚四五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方柔心里忿忿不平，自己怎么就想不开和他打赌，就该让秦任章来问。秦任章和方柔都想抱孙子孙女，小孩小时候呢都特别好玩。但是一说让谁去问吧，秦任章又推脱不去，最最后还是打赌谁去。 赌的就是前天阴天还是晴天。 天气预报欺我… 方柔问出第一句，后面的就轻松了。 “你现在快26了，现在准备要孩子挺合适的。” 秦茉耳根一下子有点红了，倒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老实说，“我都可以，等后面我问问铭哥，看他想不想……” “小嘉说了看你的意思。” “你问他了？”秦茉扭头。 “问了，”方柔一天心里舒畅了，他们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还没考虑到，这就简单多了。 “那你刚刚的意思是可以要的吧？”方柔不等她回答就安排好了道: “那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看看备孕要准备些什么，我看人家说要戒烟戒酒，这简单，小嘉本来也不好这些…” 方柔喜不自胜地说了一大串，说着说着就出了厨房，应该是要去联系医生了。 秦茉无奈摇头，又来了，但是她自己确实不排斥这个，所以也没说什么。她看出来她妈确实是很期待了，俨然已经忘了她爸就是现成的医生。 房铭嘉洗过澡下来寻妻，走到门口就闻到面香，一下子被勾起了味蕾。 秦茉一口一口嗦面嗦得正香，瞥见他进来，咬断面条，含糊不清问: “怎么下来了？” “找你。” 房铭嘉低头掐着她下颌亲了一口。 秦茉被亲懵了一瞬，然后等他直起身才舔舔嘴唇，“亲一口油，你要亲可以等我吃完刷了牙再亲。” 房铭嘉不在意抓抓头发，打算自己去煮一碗。 “你想吃面啦？”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秦茉看出他的意图，站起来去接过他手上的锅。 “我给你煮吧，你才洗好澡，不然白洗了。” “你不是还没洗吗？” “嗯。”秦茉点头，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白洗就白洗了，待会一块再洗一次不就好了。” 秦茉垂眼开火，“站一边去。” 房铭嘉用行动表示拒绝，他站在后面黏着人，手穿过去搂着她腰，下巴磕在她肩上。 果香味传到鼻子里，秦茉感觉自己被房铭嘉身上的味道包围了，都闻不到油烟味。 “这个沐浴露好香。”她随口一说。 “喜欢的话，回常北就把家里的沐浴露换成这个。前两天去超市的时候买的，常北那不知道有没有。” “嗯…”秦茉放松身子靠着他，偏过头问，“妈刚刚和我说了个事。” “什么？”房铭嘉稍正色地问。 “问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小孩。” 房铭嘉嗯疑惑嗯了一声，像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发出的声音。 “刚刚说的？” “嗯。” 房铭嘉直起身，把她转过来，低头眸子认真地问，“你不用因为谁而去决定，你自己想要吗？” “我还好，只要是和你的小孩，我都会喜欢，爱他\/她的。” “妈那边，你不用担心，你如果不想生，我去和妈说，自己别勉强，嗯？” 他们每次做，房铭嘉都会做好防护措施，家里没有by套，他干脆就会忍着不做。秦茉是学舞蹈的，他还不想在她还在事业心很足的时候让她怀孕。 房铭嘉为她着想，秦茉心里很感动，对生孩子疼痛的恐惧淡了不少。 听完他的话，秦茉踮起脚亲上他嘴唇，然后眼睛弯弯，笑盈盈地和他眼眸对上，“我想的，想给你生宝宝。” 昨天晚上房铭嘉面都没吃，烧开的水被关了火，他被撩的欲火纵燃，打横了就把秦茉抱回房间。 … 过了好一会，房铭嘉顶着更湿的头发下楼收拾厨房，衣服挡住的脖颈上还是些新鲜的印子。 番外四 酝酿 秦茉和房铭嘉决定要宝宝的事被秦茉不小心说出来后，郝媛媛和蒋安琪比她还兴奋。 夸张到，每隔几天就来问今天宝宝有了吗？ 房铭嘉和秦茉在房事还是和以往差不多，他还是考虑到秦茉的身体，没有操之过急。 他不慌不忙，说顺其自然，秦茉也觉得是这个理。 在郝媛媛问了好几次之后，秦茉和她说了。 之后郝媛媛倒是安静了许多。 五月中旬，秦茉带组去隔壁市进行彩排，房铭嘉最近没接单，公司来了两个实习生，其中一个安排进了他们组，所以他现在去公司的工作任务就多了一个带新生。 秦茉不在家，他也不着急回家，助理小朱就看见平时工作压根很少碰手机和分心的房律，今天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以为是在等下班，结果转头一看时间，已经下班了，小朱擦擦眼睛，房律怎么还没走？ 房铭嘉才修改好一份近期的诉讼案件的策略，前面就投下一片阴影。 “挡我光了，朱助。” 五点多的天，常北已经接近黄昏了，办公室内都亮起来灯。 “你知道是我啊？” “说实话么？”房铭嘉捏捏眼角，不笑的时候看着高冷难处，笑起来到时候棱角被锐化温和些许。 “难听的实话就别说了。”小朱开玩笑说。 “不算难听，主要是你刚刚吃了吃了肠粉，我看见了，现在身上有味。 ” “是么？”他抬起胳膊嗅嗅，“好像是有点。嘿嘿，我晚上准备留下来加班，所以刚刚就先去吃饭了，不然待会人阿姨要关门了，外卖味道不好吃。” “嗯，辛苦。”房铭嘉闭着眼睛扭扭脖子，目光又重新落回电脑上。 “这个案件不是结了吗？”小朱看到有些熟悉的字眼，问。 “对啊，结了，”房铭嘉淡淡然然地看着电脑点下叉，然后重新打开一份，“改了一下，下次遇到同案例可以处理的更好一点。” 小朱咋舌，怪不得被重用，这都结了，回来修改，用孟子的话怎么说来着？ 温故而知新。 （孔子: 老孟都不敢认。） “还有事？”见他半天没走，房铭嘉抬起头问了一句。 “你平时下班这么早，怎么这几天…” “和嫂子吵架了？”他想了想，猜了一个。 房铭嘉有些莫名 :“……” 房铭嘉: “你念我点好，我和我家那位好着呢，你咋想的？” “我不看你这两天都到点还半天不下班，以为家里闹别扭嘛。”平时赶点下班的已婚人士突然不急着下班，多半是和家里那位吵架了。小朱大胆猜测，猜测了，浑不在意地笑笑。 “她出差。” 他回去就是独守空房，还不如在公司做点事，周末休息的时候去找她。 小朱不知道他心里面的想法，满足了自己的八卦心之后麻溜走了，而没一会，房铭嘉就被兄弟的电话call走了。 他到地方之后一点头痛。 前面一个圆形电灯，闪着耀眼夺目的彩光，门店装潢大气，常北挺有名气的酒吧。 干脆要不然走吧。 半个小时前 。 他接到罗霖森电话，醉醺醺的，一听就知道喝了不少。 断断续续听着，才拼凑出大概的情况，他和张豪吵架了，然后他赌气跑来酒吧，张豪来带他回去，两个人像神经病一样灌酒给对方，喝的少，但是酒烈，后劲大，这不就趴下了。 他认命下车，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被遗忘在驾驶座一旁空盒里的手机亮了起来，备注这小乖的视频通话占据屏幕。 房铭嘉走进酒吧昏暗光线通过五彩霓灯乱闪来找人，他进来想打电话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 … 这边叶晗刚和朋友碰完杯，仰头喝完，放下杯子看见前面接触亲密的一对人，她眯眯眼。 那是秦茉老公房铭嘉？ 在这么暗的环境下，她不太能看清，但是白灯刚刚闪过去的时候她看到这个眼熟的侧脸和身形都无比像一个人。 她抬起手机拍了一张，刚好一道光闪过去，她拍到男人的侧脸，看不清表情，但是他胳膊上挂着的女人倒是谄媚的不行。确定了，男的是房铭嘉，女的不是秦茉。 叶晗从手机上抬头，起身就要过去逮人问问清楚，怀疑自己室友被绿了。 但是她抬头就不见人了。 “看什么呢，叶姐？”旁边男人问。 叶晗皱着眉，有些自我怀疑，小声嘀咕，“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嗯？什么？”旁边男人没听见，只看见她坐在动。 场地里dj音响很吵，震的人心瓣膜鼓动的声音和动静自己都能感受到。 叶晗摇头，面色凝重，一时间没了玩下去的心思，她捏着手机发信息。 ——叶晗: 茉茉，在干嘛？ 她随意试探地发过去，没想到对方秒回。 ——秦茉: 在凛市带同学比赛，刚刚结束散场，现在回酒店休息。 她想着怎么问才不会太奇怪，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秦茉看着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直过去了五六分钟后还没动静。 她发信息: 怎么了嘛？遇到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不用纠结。 叶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一横，干脆把图片发过去。 ——叶晗： ［图片］ ——叶晗: 我也不确定，也可能只是长得像，你先别冲动，冷静的看看，万一真的是我看错人了，就错怪你对象了。 ——叶晗: 这样我挺愧疚的。 秦茉没点开图片放大查看，但看她发过来就认出来了。 是房铭嘉。 她前几分钟还打不通电话的人。 她手指尖一下子变凉，自己都没发现有点发抖，心跳也卡了一下似的，突然失衡，跳的很快。 她放大图片去看，自己不认识这个女的，也不见得房铭嘉什么时候有接触过。 秦茉心里郁闷又气愤，她不信房铭嘉是出轨，但是她不高兴房铭嘉为什么去酒吧，去什么不接她电话，为什么让这个女的碰他。 秦茉一声不吭盯着手机看了几秒，仰起头，眼睛转了转。 几分钟后，她腾地下床，出门敲响隔壁房间门。 带组的负责人除了她，还有一个同同事。 门在一分钟后打开了，杨梨端着牛奶站在门后，疑惑:“怎么了吗，秦茉？” 秦茉只说家里有点急事，明天队里聚餐她就不去了，等他们回来的时，跟校车去车站接他们。 杨梨看她脸上笑得勉强，忙摆手答应，说不担心这边，她会照看好学生的安全问题。 秦茉在群里发了信息表达她的歉意和失职。 十九二十岁的学生，他们不是很在意老师看没看护他们，但是秦茉没有一声不吭就走，还给他们说明交代的行为倒是挺暖心的。 秦茉平时待他们温和有耐心，他们不会不懂事瞎闹腾人。 买到最近的一趟夜班车，秦茉收了东西就走了。 而这边，房铭嘉把两个高个有力的男的搞回家，着实废了点了力，平时就够重的，喝酒迷糊了更沉，一路上像小学鸡对骂，他额角都突突的。 随便把他们弄进卧室，房铭嘉就回隔壁房间了。 他受不了身上沾的廉价又刺鼻的香水味道，进门就开始抬手脱衣服，赤脚裸着身子进浴室。 出来的时候，他就穿了一件背心和黑色长裤，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随便进厨房捣鼓了醒酒汤准备抬去关爱神志不清的兄弟。 结果扭开钥匙开门进去，走到卧室打开门的一点缝隙，他大脑被眼前压在一块亲的火热的俩人麻了一下，火速关上门。 他就多余的… 还能燥起来，需要个p的醒酒汤。 房铭嘉面无表情地端着自己白煮的汤回了自己的空房。 哎… 他回去之后，蹬掉拖鞋，扑到床上，在平时秦茉睡的那边趴着。 他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房铭嘉想着去摸手机，都八点多了，她那边应该结束了吧。 结果一看手机，他直接坐直身子。 艹。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六点五十多的时候。 房铭嘉回拨回去，但是没人接听。 他打字发了好几条信息，没回。 可能在忙。他想。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房铭嘉捏着手机等信息，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趴着睡着了。 好像睡过去了好久，又好像才睡了几分钟。 房铭嘉梦见自己踩空，把自己弄醒了，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自己做梦了。房间灯还亮着，但是墙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一点。 他觉得嗓子有点发干，下车去接水喝。到卧室门口，听见了门锁插进钥匙被转动的声音。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睛冷肃警惕地看向门口 。 第一反应是秦茉回来了？然后立马被自己否定，她说要后天才回来，明天要去聚餐。 偷家的啊？ 房铭嘉冷笑，随手领着扫把过去，气势汹汹和推门进来的心心念念的老婆四目相对。 咔—— 严肃紧张气氛塌了，他预想的自己可以打小偷打发时间的念头也破灭了。 反差太大，他一下子没注意到秦茉眼眶突然边红，只一秒，看到后，他松手，扫把棍丢一边，“吓到了？我不是要打你，我就以为是小偷，准备收拾小偷的？你怎么突然——” 他话乱七八糟解释到一半，秦茉关上门，行李箱推一边，一头扎进他怀里。 他失笑，揉揉她脑袋，“这么想我啊？” 秦茉没出声，他也只以为她是在撒娇，直到怀里的人肩膀开始微微颤抖，她脑袋埋着的地方传来湿润感，他才惊觉事情的不对劲。 他笑容淡去，唇角拉直，捧着她脸自己微后拉开身子，看她眼睛哭的像兔子一样好好的，委屈又怨怼地看他。 房铭嘉表情一愣，眼眸微动，神色暗了几分，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 秦茉穿了条烟青色的改良旗袍，头发侧边绾了丸子查了玉簪，留了一些头发从左侧顺在胸前。 这幅模样让房铭嘉小腹一紧，可耻的硬了，自己老婆哭的这么可怜，他第一反应确实这个，心里难得有些不自在。 他咳咳了嗓，转移关注点。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两个人挨的近，他那点反应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秦茉一下子眼睛都快瞪圆了。 眼角又滑下一串眼泪。 “你…混蛋，”她想着想着就越气，抬手去捶他胳膊，“你讨厌!——” 她哭得太难过，房铭嘉这下都不用刻意去忽略了，注意力都在她眼泪之下变成了心疼。 “我怎么了这是？”他想抬手去抱她，被一巴掌拍开。 啪地一下，力道不小心没控制好，声音有点响。 打人的和挨打的都愣住了。 “我…”秦茉嘴唇微张，想解释，随即闭上，抿着唇扭开脑袋不去看他，然后仓皇转身。 她是想去拿行李箱，掩盖她现在的慌张和失控，房铭嘉以为她是生气想离开，他拉着她手腕一扯，人又撞回到他怀里，直接搂着她散了步走着抱回房间。 “不说清楚，想去哪？” “我没有…”秦茉被放倒在床上，下意识解释，又在想到什么之后执拗的刹车闭嘴，只是眼神还伤心着，又含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房铭嘉二丈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她哭是因为他，但是她原因也不说。 番外五 新成员 秦茉在车上想了回来要怎么问，想着想着睡着了，下了车就直奔家里，但是一看见他，脑子里安排组织好的话语一条没用上，反而先哭了。 她在心里想着组织语言，房铭嘉却把她的沉默当做另一种冷战的前调。 一时间他有点牙痒，软的哄着不说。 他站在床边，分开秦茉的腿，在她一下子吃惊和挣扎里挤进她腿间，手捏着她纤细的腿一拽，秦茉被拉下来两条腿分挂在他身侧，裙子一下子往上滑去，露出白嫩地腿和走光的内裤。 这个姿势，羞耻感一下子席卷而来，秦茉半撑起身子要往后退，却纹丝不动。 “你，放开…” “你先说了，好好的为什么哭，我就放开。” “你晚上去做什么了还要我说？” “什么我做什么了？” 秦茉挣扎着还要往后退，房铭嘉干脆直接把她摁倒，不让她乱动，手还拍了一下她屁股。 “你给我个痛快，说清楚，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惹你哭了。”他无奈地低头亲亲她湿软的脸，咸的。 “你晚上去酒吧干嘛？那个女的是谁？” 这一套，他工作时候经常碰到的出轨问法出现在他身上，他面上有一瞬间空白。 “女的？” “我是去酒吧了，只不过是去接罗儿和豪儿的，”他想了想，“至于你说女人——” 他话一顿，秦茉就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忍不住催促，“你接着说啊。” “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的？”他微眯眼睛，随即勾唇轻笑，“你怀疑我出轨啊？” 秦茉表情僵了一下，连忙摇头。 “你突然这么晚提前回来，坐夜车的吧？临时决定的？回来捉奸还是干嘛？不信我？” 秦茉有点慌了，摇头，又忍不住想哭了。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不喜欢你去酒吧，不喜欢别人碰你。”她一下子抬手圈着房铭嘉脖子，把他朝自己拉近，胡乱地亲他嘴唇，眼泪都蹭在他脸颊上，湿濡地睫毛颤动，“你是我的，不要给她们碰。” 房铭嘉心软了，也受到怀疑地一瞬间的气也散了。 不知道秦茉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是看她反应，不会太好就是了，怀疑也是正常的。 他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还是有点堵。 “我没出轨，不可能在你和别人做选择而抛弃你，你是我最爱的，只有你，也只要你，信我吗？” “嗯…”秦茉哭的打嗝。 他吻去她眼泪，又温和着语气认真地解释，“我没接你电话，手机落车里了，我进去找他俩，至于你说的女的，是有一个，光线暗，她过来的时候我没注意，只碰到我手而已，别哭了，乖。” 房铭嘉温温柔柔哄了一会，让她给自己看看她是看了什么了这么难过，结果一看图片，这错位拍的…他自己当事人都有点脑热。 看着确实很像他怀里依偎着一个女人。 也难怪她反应这么大了，怀疑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房铭嘉删了照片，“真的没什么，你要是还难受，你打我出出气？” 秦茉靠着他，解释清楚了，心里就好多了，只是还是烦，碰到手也不想。 她摇摇头，脑袋蹭来蹭去，房铭嘉被她弄的心痒。 搭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 “今天这么突然穿旗袍了？” 秦茉身子绷紧，却把自己往狼怀里送，“谢幕要拍照，衣服是和我们主题相关的。” “好看，下次在家穿点别的款式，老公给你买。” 房铭嘉低头亲上她嘴唇，缠绵柔情地碾转两下，舔她下唇，又咬住她唇珠，等她发疼张开嘴，舌头紧跟着钻进去，滑腻地缠在一起纠缠。 他堵着她嘴，亲的越来越深，秦茉嘴巴合不上，躺着吞咽口水，脑袋忍不住反复上扬，呼吸交错，浓稠的像溺在蜂巢，周生被裹上蜜衣动弹不得。 身子被吻得发软，随便一碰就是一颤。 唇齿间还可以看到追逐的舌和拉出的暧昧的丝。 他拔掉她的发簪，如墨的发披散在身后，衬得她皮肤愈发白，色差刺激下，他的吻开始不满于在她唇间，开始吻其他的地方。 素了几天，亲不到抱不到，房铭嘉一晚上使足了力讨要，像是把这几天亏下的补上。 秦茉仰着脖子，闷哼了一声，勾人心弦，房铭嘉低头蹭到到她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 秦茉小声嘶了一下，吓得。 直到后面，她腰被掐的发疼，膝盖也疼，小肚子还一抽一抽的发麻。 逼近凌晨，房铭嘉吃饱了，才搂着困的不行的秦茉睡觉。 ＊ 第二天日上三竿，秦茉转醒，没动呢就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和头昏脑胀的脾虚感。 秦茉: …… 她刚醒动，就察觉到不对劲，腰上的手搂紧，她身子一僵。 房铭嘉闭着眼睛吻在她脖颈后，滚烫的呼吸让秦茉腰眼发麻。 她脸上薄红，想拉开距离 但是房铭嘉没让。 她昨天累的不行，以往房铭嘉都会给她洗澡，但是没像现在… 秦茉挡不过攻势，又拒绝不了。 房铭嘉神清气爽洗漱完过来亲她一口，然后慢慢悠悠起床。 之后几天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 只是… 房铭嘉现在很喜欢看秦茉穿以前没穿过的类型的衣服，自从秦茉穿过旗袍之后，他又买了不同地衣服来家里，哄着人穿给他看。 这次衣服是他买的，他是一点也不心疼，能撕就撕，能扯就扯。 最过分的还是让秦茉穿着黑丝和围裙在厨房做饭，那一次被欺负狠了，秦茉躁了一个礼拜，都不想走进厨房。 又一年过去。 房铭嘉和秦茉的感情始终很好，方柔不操心他们的感情，一直念叨自己的未来孙女孙子。 可能是前段时间的纵情起了作用。 过年房铭嘉陪着老婆回秦奶奶那过年，除夕的时候，房志睿和沈月也赶来了。 这一年秦栎交了个女朋友带回家，一坦白原来已经谈了三年了。 秦茉早就知道他暗恋成功的事了。 晚上年夜饭，年年有鱼，秦茉吸吸鼻子，揉揉自己的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杀鱼的时候她就想吐，她爸弄鸡的时候，恶心反胃的感觉更强烈。 她不想扫兴，也怕自己真的吐了，更扫兴，虚实这些天吃东西吃杂了。 她随便强塞自己吃了一碗饭寻了个由头就下桌了。 房铭嘉一直注意她呢，看见她走了，扒完碗里的饭就跟着去了，没想到走到门口，就听见她在里面吐的动静。 一开始两个人还以为是胃不舒服，想着上医院开点药。 没想到一查，怀孕了。 房铭嘉追着医生确认了好几遍，终于在医生从这种反应正常变成这男的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的眼神下停止发问。 “孩子，你们是要的吧？我这边是建议最好不要打掉，对女方身体的伤害是……” “要的要的。”房铭嘉打断他重复道。 “要啊？” 医生眼神闪过微微惊讶和松缓，看他们这么年轻，男方又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先入为主，见多了年轻人十个有九个是不要孩子的，所以忍不住提了一嘴。 房铭嘉:“……” 他是哪里表现出不想要的反应了吗？ 医生歉意笑笑，推推眼镜，“我看帅哥你这么惊讶好像挺难接受的，你们又这么年轻，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 秦茉莫名有点想笑，从知道自己肚子有了之后，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和失措，被他们的对话打散。 她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小腹，什么感觉都没有。 医生看到她的动作，“才一个月，现在感受不到什么的。” 医生后面还交代了一些孕期注意的事项，第一个无非说的就是行房问题。 “六个月左右就辛苦男方忍一忍，切忌不要行房，叶酸要规律服用，可以多吃点蛋白质含量高的东西…” 两个人出了医院，谁也没说话，房铭嘉反复看那个b超单，觉得不真实。 他拉着秦茉到长椅处坐下。 沉默了两秒，扭头对着对方，异口同声开口。 “那我买的衣服现在——” “铭哥，我们真的有宝宝——” 秦茉: “……” 秦茉:“铭哥，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搂住，然后听见他在耳边带笑的声音，“像做梦一样，我要当爹了，谢谢你，老婆。” 秦茉耳后穿传来温热，她回抱着房铭嘉:“不用谢我，你要爱我。” “爱你，最爱你。”房铭嘉捧着她脸，啾地亲一口她嘴。 “那衣服先收起来，以后再穿。” “…”秦茉哭笑不得，但还是答应他，“好。” 房铭嘉去摸她肚子，嘴里碎碎念念的。 “幸好我们这个月忙，都没做那事，没伤到他\/她…” “…还是能感觉到的，小肚子都有了…” “艹，要当爹了？啧啧啧，和豪儿他们炫耀一下…” 一路上秦茉耳边的声音就没停过，她没想到房铭嘉会这么高兴。 他炫耀完又开始担心怀孕的事，拿着手机一会差孕妇菜谱，一会查怀孕会有什么不适反应。 秦茉忍了忍，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人家说百度查病，感冒变癌症。” 房铭嘉不在意，“这又不是病，怕啥，再说，我也没有全信。” 他就是太惊喜了，找点真实感。 家里人知道之后，家长无疑是最高兴的，方柔甚至还哭了，秦奶奶知道后笑的合不拢嘴，转头就和秦爷爷去收拾东西要和他们一道回常北，照顾秦茉。 郝媛媛的高兴不亚于其他人，她都已经开始准备给自己十个月后见面的干女儿（干儿子）买衣服了。 房铭嘉平时对秦茉就很好了，现在她怀了孕，尤其是肚子显怀之后，他更是小心翼翼的不行，好像秦茉是什么瓷器脆弱的轻轻碰一下都会碎。 他不知道哪进了一个群，里面就是一些孕妇交流分享自己怀孕经验的。 秦奶奶满意他对自己孙女的重视和在意，但是又担心他太过紧张。 房铭嘉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秦茉怀孕已经五个月了，但是孕吐和不适感很少，也没有群里孕妇频繁提到的食欲不振和焦虑，每天都吃。 越到后面，她的情况和身体指标都很良好，连医生都挺惊讶，但是也没有特别意外，情况好的孕妇不多，但是不是没有。 反观房铭嘉，情况就比秦茉糟一点。 秦茉和医生在房间谈了一会，她出去之后主动拉过房铭嘉的手回家。 她情绪不高，房铭嘉却放心了，孕妇情绪不稳定，这是正常的。 路上碰到卖糖葫芦的，房铭嘉买来哄她，秦茉捏了一路，没吃。 一直到回家，开了门进去，秦茉就直接回卧室上床躺着，房铭嘉坐在床边，手贴上她脸:“困啊？先吃了饭再睡，嗯？” “铭哥，抱。”她抬起手臂。 房铭嘉脱了鞋上床，抱着她。 秦茉靠在他怀里，手去摸他头发，她往上蹭了蹭，和他平视，另一只抚上他下颌，心疼道: “你别那么紧张，我天天好着呢，倒是你，都瘦了，黑眼圈也变严重了。你摸，宝宝那么乖，没闹我，你别担心，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她拉过房铭嘉的手搁在自己肚皮上。 房铭嘉呼出一口气，头挨着头蹭了蹭，“我没办法不担心啊。”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先不说生孩子那么疼，他了解到的产后抑郁，产后发福，肚子赘肉和妊娠纹，哪个女孩的能淡然面对。 他不想他的姑娘经历这些了，秦茉学跳舞，只会更在意吧，而且心里难过焦虑说不定也不会告诉他。 “但是你这样，我会担心，” 秦茉安抚他，“没事，过不了多久就生了，一眨眼的事。吃饭的时候多吃一点，好不好？” 房铭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他没吭声。 “笑了笑？”秦茉手指去戳他嘴角，他也扯着嘴角配合笑。 秦奶奶和楼下阿姨赶集去了，下午回来炖了一只乌鸡，房铭嘉还是没吃多少。 秦茉无奈摸摸肚子，宝宝啊，你看你，把你爸折腾瘦了。 秦茉肚子越来越大，她后面几个月几乎都待在家里，时间到了就去产检。房铭嘉照常上班下班，只是电话没再关静音，去开会也会把手机给小朱，只要有秦茉电话，就立马喊他。 房铭嘉的焦虑一点没减少，每一次秦茉去和他谈这个，没一会就被他反过来念叨了一通。 天气冷了，房铭嘉每天晚上都准备热水袋放在她脚边给她暖着，到晚上睡觉她就会脚抽筋。 九月份的时候，秦茉像是才开始有正常孕妇有点紧张害怕和焦虑。她前几个月都挺开心的，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房铭嘉对她太紧张，导致她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所以没放在心上，现在临近生产，她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慌了。 她大着肚子做事不方便，有时候会被气哭，拿着抱枕不让秦奶奶知道偷偷发脾气，等到晚上房铭嘉一回来，她就委屈巴巴躲到他怀里让哄。 到月底的时候，秦任章和方柔请了假来常北，房志睿和沈月也来了。 大家都看着秦茉大部分时间心不在焉的，偶尔情绪不稳定很容易生气。 但是没持续多久，她状态不好，房铭嘉就抽时间在家陪她，偶尔带她出去走走，但是不会走的太远，至少周围要有离得近的医院。 只要房铭嘉在，秦茉的情绪就好一些。 到秦茉第一次见红之后，就安排了住院，第三天晚上半夜的时候突然羊水破了，房铭嘉听着她喊痛，小脸发白，摁床铃，护士和值夜班的医生连忙进来。 秦茉被推进手术室。 没一会方柔他们和赶来了，秦任章和方柔一身睡衣就套了件外套，脚上还踩着拖鞋。 “怎么样？” “刚刚进去。” 秦任章拍拍房铭嘉肩膀，坐在一旁盯着手术室门。 秦茉的痛呼声渐渐响起，此起彼伏，在场的人个个神色紧张，方柔有点看不下去，喊住走来走去，脸比强还白的房铭嘉，他黑眼圈太明显，眉头皱紧。 “小嘉，你帮妈接杯热水，可以吗？” 房铭嘉愣了一下点头，转身就走，然后被房志睿拉住胳膊，指指反方向。 “房间在那边。” 房铭嘉又转身，去接水。 房铭嘉回来的很快，水杯递给方柔，他抽回手的速度快，方柔眼前一闪而过一抹红色，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等她深思，房铭嘉就转身回手术室门边守着，背影看着怪可怜的。 “呃——” “啊…铭哥!…” 秦茉痛苦地嘶喊透过门传出来，房铭嘉听得钻心。 方柔擦了擦眼睛，秦任章揽过她肩让她靠着自己。 从来没觉得时间走得这么漫长过。 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之久，秦茉的喊的声音都发颤哑了，最后一声萧静。 房铭嘉拽紧手。 啼哭落地。 没几分钟，门打开了。 “秦女士的家属，哪位？”护士抱着宝宝出来。 房铭嘉连忙走进一步，“我老婆怎么样？” “房先生，恭喜，母子平安。” 几位家长也走上前，房铭嘉扫了一眼孩子就迈步走近病床。 还是方柔去抱过孩子，房志睿和沈月眼睛不断瞅着方柔怀里小小的小家伙。 他们想进去，但是人太多了，又没有穿隔离服，产妇现在免疫力很低，所以没有让他们都进去。 房铭嘉进去套上衣服，就忙不迭去看老婆。 秦茉汗淋淋地，脸上血色都没了，房铭嘉心一紧，说话都轻了。 “老婆？” 秦茉眼皮一动，睁眼，“铭哥…” 房铭嘉唰地红了眼眶，单膝跪在地上，握着她手，用力亲在她手背上。吧嗒，湿热的水珠砸她手上，又滑出一段距离，痒痒的，她手指动了动，房铭嘉以为她疼了，连忙放开她。 “铭哥…”她有气无力地说，手指尖擦过他脸，“别哭啊…宝宝呢？” 房铭嘉现在不想去管什么宝宝，他凑过去亲了亲秦茉，眼泪都控制不住就滑落滴在她脸上。 “以后都不生了，辛苦了，老婆，让你这么疼。” 护士和医生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 番外六 父子小剧场 三年后。。。 “房锦彦，你在干嘛，说了不要欺负妹妹。” 房铭嘉面无表情站在浴室门口，浴室里穿着蓝色背带裤白色衬衣的房锦彦心虚又佯装无辜地眨巴眼看看他爸爸。 “爸爸，喔没有欺乎她。” 两岁的秦茜喃从房锦彦小朋友后面探出头，脸上被画成了大花猫。 “姑乎。”她眯着眼睛笑，小手胖乎乎的挥动。 秦茉生下房锦彦之后，秦奶奶不在的时候就是房铭嘉照顾孩子的时间，他从一开始的毛手毛脚到照顾地称手。房锦彦的名字是房铭嘉取的，锦瑟年华，彦博儒雅。 秦茉产后恢复期过了，房铭嘉给她报了班，陪她去做健身练瑜伽。她的情况比较好，长期学舞蹈和身材的注意，皮肤弹性好，没有长妊娠纹。 她之后没有没有回b大继续当老师，自己开了一家舞蹈室，已经筹办了一年多，最近招了几位舞蹈私教，她就去工作，房铭嘉在家领孩子。 房铭嘉看着脸蛋眼睛酷似秦茉的崽子，有点狠不下心训他，他刚开始嫌这个皱巴巴像猴一样的小崽，一度怀疑是不是孩子被调包了，不然怎么那么丑，还在房志睿说他小时候出生也丑，他才短暂停止嫌弃。 房锦彦小朋友嘴甜，会讨人喜欢，越长越可人，但是性子不知道像谁，活泼好动甚至有点社牛。 秦栎和他媳妇，余晚绾前两年在秦茉生了房锦彦没多久，怀孕了，前两年喜提公主。 一会时间没看着，结果把自己也画成了花猫。 房铭嘉过去拎他，“我给妹妹洗澡，你出去等着。” “好滴。”他麻溜迈着小短腿跑了。 房间剩下一个傻兮兮笑的秦茜喃，房铭嘉语气温和不少，“喃喃，脸上这个哥哥画的吗？” 他给小孩洗澡都得心应手了。 秦茜喃认真点下巴，“昂，哥哥画，漂酿。” 眼睛画了一个圈，鼻子旁边像胡须一样两根弯弯曲曲的线，额头还画了个小红花… “……”漂亮个p。 “喃喃一直都是超级漂亮小公主，下次不让哥哥画了，好不好？” 秦茜喃连连点头，肉嘟嘟的小嘴吧唧亲亲房铭嘉脸。他笑着手背蹭了一下她糊上去的口水，洗好了抱出去换衣服。 秦栎当了教练，现在夏训比较忙，余晚绾是一名记者，出差是常事，所以秦茜喃平时就会让秦茉他们帮忙照顾一下。 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 给房锦彦也洗好澡。 让他俩放在沙发上凑在一块搭积木，房锦彦刚搭好房子的地板，转头拿了一块积木，回头就发现自己的“柱子”在秦茜喃手里，正塞在嘴里咬。 房锦彦小小年纪，情绪倒是稳定。 他转头重新搭了一个，“这个你不可以拿咯。” “嗯。”秦茜喃点头，然后手速飞快就薅了他的新柱子。 “…”房锦彦一脸小大人模样的拉着她手，还一只手扶额，“喔好无语…” 房铭嘉拿着苹果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当即笑了，他前两天看视频里人家一拍额头说好无语，他觉得好玩，这几天都会时不时说一次。 “吃苹果，七七，喃喃。” 七七是房锦彦小名，很简单，他出生那天初七。 房铭嘉抽纸巾给他们擦手，然后给他们拿苹果。 “爸爸，喔次苹果，会不会肚肚里面长苹果？” “不会。” “那喔会长高吗？和爸爸这样高。” “不会。” “好吧。”房锦彦叹气。 没一会门铃响了，郝媛媛和她真香的年下男朋友来了。 她说不喜欢年纪比她小的，结果还是谈了一个年下，对方不算陌生，唐彦氿，郝媛媛大二的时候捡到的小孩。 房铭嘉去开门，门一开。 郝媛媛: “铭哥。” 唐彦氿也跟着喊了一声铭哥。 两个人进屋，房锦彦听到声音就站起来了。 “媛媛干妈。” “诶，七七小宝贝，让干妈抱抱。”郝媛媛抱起房锦彦，坐在沙发上，秦茜喃爬到她身边，郝媛媛一手抱一个。 “喃喃。”郝媛媛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高兴的不行。 有人来了，房铭嘉心思一动，“郝媛儿，我出去买东西，你和彦氿看着他俩一会。” “行啊。” “小氿叔叔，抱。”秦茜喃被唐彦氿手上的糖果吸引，一点一点挪过去。 房铭嘉看过去，摸摸秦茜喃的小脑袋，不由想到自己那位经常也是这样，喊了个名，撒娇要抱。不愧是姓秦，都这么会撒娇。 房锦彦看到自己爸爸要出门，嗖地从郝媛媛身上下来，眼尖地喊住他的爸爸。 “爸爸!你去哪？” “…”房铭嘉一本正经，“买菜呢，你不是想吃排骨，爸爸去买，你和干妈在家照顾妹妹，行不行？” “不要! ”房锦彦被骗过几次，有了反诈意识，“你要去找妈妈，喔要去，要找妹妹。” 郝媛媛笑出声，“铭哥，七七的有心理阴影了，哈哈哈哈。” 唐彦氿看着郝媛媛笑，弯唇。 最后房铭嘉无奈，身上黏了一个狗皮膏。 郝媛媛坐在沙发上逗秦茜喃，唐彦氿有些吃味，何曾几时还想着他和郝媛媛有一个宝宝的话也不错，但是现在他觉得没有好。一个他独占都嫌不够，还分给崽子。 “姐姐。” 郝媛媛支楞抬头，“干嘛？” 在一起两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人每一次喊姐姐不是在床上，就是心虚还在憋坏心的路上。 “你这么喜欢小孩，我们也可以生一个。” 郝媛媛笑了，抽他一下，“你以为是买东西，说要就能要啊，笨蛋。” “笨，蛋是什么蛋？”奶音一出，两个人都失笑。 “像小氿叔叔一样的，笨笨的，不聪明的就是笨蛋。” 秦茜喃听不懂，摇头晃脑的自己去玩积木。 唐彦氿瞅着时机，捏着郝媛媛脸颊，偏头吻了她。 “我不想要宝宝，如果可以，我还想独占你的爱情，友情，亲情。” “你有点小心眼…”郝媛媛不在意的笑。 郝媛媛脸蛋软，笑起来可爱，唐彦氿每次都不知道那些让她笑的事有什么好笑的点，但是看见她笑，他也不想去纠结那些。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她就喜不自胜。 房锦彦很话唠。 一路上叽叽喳喳不问。 “爸爸，要到了吗？” “还有一会。” “爸爸，旁边有大青蛙，那个衣服七七也想要。” “你废话好多，房锦彦。小豪叔叔给你买的那个，不就是，你穿着去楼下趴着学青蛙叫，你忘记了？” “爸爸，喔晚上碎觉的时候能看机甲战士吗？” “不能。” “哼，妈妈昨天说晚上抱着喔碎觉给我看。” 我老婆天天领着你睡，你倒是想的美。房铭嘉手指漫不经心点点方向盘，等着红灯变绿，踩油门。 “你想不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嗯…”房锦彦咽咽口水，“想。” 他每次去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都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 “那让干妈带你去，好不好？” “喔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不阔以吗？” “……”房铭嘉哼一声，不理他，让他一个自言自语。 房锦彦就是嘴闲不住，没人理他他也可以讲得很嗨。 小孩子多少都比较依赖妈妈。哪怕房锦彦大部分时候陪伴他的是爸爸，他还是黏秦茉比较多。 房铭嘉的父爱一开始还是真金白银的，但是自从房锦彦两岁有了点自主意识，晚上都要横在他们之间让秦茉抱着他睡，还要让房铭嘉讲故事。等他睡着了抱他去一边小床上，他自己没一会就爬起来哭闹。 房铭嘉几次兴致正浓，箭在弓上，一触就发的时候都被他哭声给吓软了。 久而久之，他就开始烦这小子。 房锦彦和他爸斗智斗勇一年，没少被他爸忽悠送到外婆那，然后自己跑回常北。 “我待会要和妈妈说，你刚刚画喃喃的脸。” 房锦彦扶额，说话含糊不清:“喔无语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所以让妈妈去说你。” 房锦彦手指纠在一块，竖在胸口前后摇摆，讨好的小脸:“爸爸，喔错了，我不会画妹妹了。” 房铭嘉抵着唇忍笑。 去到的时候，秦茉正好结束出来。 房铭嘉下车，抱着儿砸过去。 “秦茉。” 秦茉怪听见声音抬头望去，嘴唇微张，笑了起来，她快步走到房铭嘉面前停下。 “铭哥，你来接我，喃喃呢？” “郝媛儿在家呢。” 房铭嘉靠过去低头亲她一口。 房锦彦嚷嚷，“喔亲，妈妈，亲。” 秦茉脸凑过去，房锦彦嘟着嘴巴要去亲，房铭嘉一把摁着他脑袋偏了一点分方向，亲在了秦茉侧脸上。 房锦彦不满地挥挥手，软乎乎的小手抱着秦茉脑袋就要再亲一口。 “那是我亲的，你不能亲。”房铭嘉干脆抱着他后退一步。 房锦彦才不管那些，他妈妈香香的，软软的，好亲。 “就要亲。” “不给。” 房铭嘉侧着身子，单手把他抱到左边，右肩抵着秦茉，手兜着她后脑勺，低头又亲了一口。 然后才拉着秦茉在房锦彦一脸要哭的表情下回车上。 房锦彦上了车就哭了，秦茉最后还是从副驾驶换到后排哄他，“好了，七七不哭了，妈妈亲亲，啵，好了好了，不哭啦不哭啦，哭了就不帅了。” 房锦彦趴在她身上，手圈着她脖子，小声抽抽噎噎，“妈妈，晚上喔要和你碎。” “好，妈妈答应你，不哭啦。” 房铭嘉:“……” 他扫了眼后视镜，看到了他儿子得逞的笑容。 他才无语了，生了个奥斯卡小影帝吧这是。 “老婆，七七今年满四岁，学前班可以送他去了吧？” “嗯？是啊，四岁可以去的。” “我看了两所学校还不错，你待会看看，差不多就送他进去。” 房锦彦一下子哭的更凶了:“……” 晚上睡觉，房锦彦还是卡在中间睡着。 房铭嘉心如死灰，秦茉看的一脸好笑。 秦茉抱着房锦彦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没一会就睡熟了。 她把房锦彦抱着换到另一边，他半睡半醒哼了几声，她手就落在他后背轻轻拍拍，嘴上轻声安抚。 过了几分钟，她才抽回胳膊，房锦彦小朋友没有醒。 秦茉这边的动静，房铭嘉都听着呢。 她稍微一靠近，一具硬热的身体压上来，嘴唇寻着位置亲，等一下亲到了下巴，再一次亲就准确无误亲到她的唇瓣。 “老婆…” “你待会小点声。” ＊ 房锦彦在四岁的时候上幼稚园了。 房铭嘉和老婆独处的时间多了，别提心里多开心。虽然儿子去的时候他还挺舍不得，但是和老婆一比，好像也不是很舍不得… 他们的生活，每天好像都差不多，但是每天都有意义。 他下班路过花店，有时候会买一枝花带去接秦茉下班。有时候他加班了，秦茉做了宵夜来公司看他。 家里门口，卧室，厨房都有花瓶，里面是房铭嘉送的那些花。 房铭嘉的工作有时候也会惹上麻烦，所以他在原本随意的态度里多了有些严谨。 因为有人有了软肋，会害怕。 但是他还是他，秦茉爱着的人。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幸福温馨地生活……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