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弃少归来》 第1章 重回江南 第1章重回江南 江南省,洛城市。 张辰望着车窗外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神情淡漠,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却不自觉攥紧,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七年,我又回来了!” “张风雷,张炳义!你们很失望吧,西疆的冰冷苦寒,居然没能冻死我!” “我非但好好活着,还磨练了一身通天本事,来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 七年前,他是金陵张家身份尊贵的小少爷,深受长辈呵护宠爱。然而因为父亲张镇远的一场生意失利,带来了巨额亏损,使得父子二人在族中失势,从此凤凰变成鸡,往日里恭恭敬敬的亲朋好友,全都趁火打劫,恨不得置他们于死地。 后来终于调查清楚,所有这一切,全都是二叔张炳义的阴谋! 张炳义为了驱逐他们父子,独霸家族产业,还勾结萧家吃里扒外,设下圈套。指使萧家大小姐公然跑到张家胡搅蛮缠,诬陷张辰偷看自己洗澡,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这小混蛋满脑子肮脏龌龊,偷窥我沐浴,意图辱我清白之身,你们张家人必须给个交代!”灯火通明的张家大厅里,萧家大小姐趾高气扬,满面倨傲。 张氏族人们不分青红皂白,接二连三的口出恶言,落井下石: “小小年纪,竟敢生出淫邪乱性的念头,长大了也是个不中用的畜生,只会败坏我们张氏门风!” “呵呵,什么狗屁的神童,跟他那失踪的娘一副德性,骨子里就是贱婢!上不得台面的下等货,只会为张家招来祸患!” “请家主明鉴!最好将张辰乱棍打死,给萧家一个交代,也好警惕族中后辈!” 往日里对张辰关怀备至的爷爷张风雷,满脸冰冷,望向他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过去的慈祥: “来人!张辰败坏家风,罪大恶极,以家法论处,不得轻饶!” 张辰被一顿乱棍打得皮开肉绽,几次昏死过去。父亲张镇远跪地苦苦哀求,主动交出了掌握的所有家族产业,身为家主的张风雷勉强松了口: “念及镇远这些年为家族操劳,权且对张辰网开一面。行过家法后,就将这小子逐出家门,流放西疆!谁要敢同他有任何联系,严惩不贷!” 那一年,张辰仅仅十二岁。他浑身鲜血淋漓,满心不甘的愤怒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公平!你们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二叔张炳义低低冷笑:“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本,讲什么公平道理?” 族人的嘲讽谩骂、朋友的轻蔑鄙夷,甚至萧家大小姐的得意猖狂,今昔仍历历在目。更忘不了父亲张镇远的无奈长叹和一夜白头,明明清楚张辰含冤受辱,却无能为力。 西疆,人烟罕至,环境恶劣。但凡被流放到那里的家族子弟,九死一生! 然而,张辰经历了数之不尽的苦难,不仅好好的活了下来,还脱胎换骨、王者归来! “父亲,西疆纵然蛮荒凄冷,却也磨练了我的心性。你却不知,数年前我于昆仑山上,偶获仙家传承。砥砺辛苦,终于勘破造化法门,已然步入武道修行之路。” “这些年,我几度死里逃生,却从未后悔过,做您的儿子!此番重回江南,您的尊严、我的清白,统统都要拿回来!至于那些卑鄙下作的家伙,昔日予我千百恨,今朝必定以血偿!” “我的第一站,就在洛城!我要从这里直取金陵,威震天下!” 张辰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再度抬起那张古井无波的年轻面颊,眼底寒芒锋锐,睥睨纵横! 这时,开车的美艳妇人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扭过身子笑吟吟道: “张辰,阿姨给你安排好了学校,和我们家雨菲同班。从今往后,你们俩要互相帮助,争取一起考上名牌大学哦。” 张辰的思绪被骤然打断,略微迟愣后,略带几分无奈的回答:“谢谢韩姨。” 韩姨是张辰母亲的大学同学,在洛城经营着一家小型服装厂。 这次张镇远苦心运作,才让张辰结束流放返回江南。但他也不敢让儿子冒冒失失的回到省会金陵,只好委托了妻子大学时代的好闺蜜,安排张辰先在洛城读一年高三。 车里还坐着一位青春洋溢的妙龄少女,同张辰相仿的年纪,却出落得身段婀娜、凹凸有致,牛仔短裤下的两条玉腿笔直圆润,不折不扣的小美人胚子。少女的眉眼同韩姨颇有几分相似,正是韩姨的女儿,周雨菲。 不过周雨菲明显对张辰没什么好感,玉臂环胸,身子倚靠车门,刻意保持着距离。这一路之上,她蹙紧了黛眉,时不时抬起小手捂住口鼻,就仿佛张辰浑身散发出乡巴佬的土腥味儿,辱没了她富家小姐的优雅气质。 听说韩姨安排张辰和自己做同班同学,周雨菲丝毫不掩饰满心厌嫌,气哼哼的嘟嚷:“妈,你到底想搞什么啊?我们学校是重点高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把他强行塞进去,让同学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我?” 韩姨表情严肃:“雨菲,不要乱讲话。张辰很小的时候,就是品学兼优的神童了,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还要多向他请教。” “呵,反正你记住了,在学校里不许说你认识我,本小姐丢不起这个人!”周雨菲不屑的瞥着张辰,又向旁挪动身体,高傲的扬起了雪白下巴。 其实张辰的外表并不算逊色,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修长,容貌清秀。纵然称不上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云淡风轻的独特气质。尤其是那漆黑如墨的双瞳,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神秘悠远。 只不过周雨菲家境优渥,往日里见惯了背景不俗、才貌俱佳的青年才俊。诸如张辰这种偏远山区而来的穷鬼,穿一身洗的发白褪色的运动服,补丁摞着补丁,整个人显得土里土气,甚至都挤不进她的追求者队伍里去,自然难入姑娘家的法眼。 “雨菲,不许胡说八道。”韩姨生气的责备女儿,转而又冲着张辰充满歉意的笑了笑,“张辰,不好意思啊。雨菲刁蛮任性,都怪我和她爸爸平日里太骄纵了,你别往心里去。” 张辰淡声道:“阿姨放心,我不会同小孩子一般见识。” 周雨菲很不忿,张了张嘴还想再反驳些什么,却被韩姨拿眼一瞪,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追求者,有些家伙本身实力不济,就刻意伪装出独立独行的冷淡模样,妄图引起自己的关注。自从今天在火车站见到张辰,后者就没拿正眼瞧她,在她看来,张辰同那些故作聪明的追求者没什么区别,也是同样不入流的垃圾货色。 周雨菲对张辰愈发憎恶,心下默默嘀咕: “哼,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以为故作高冷,就会让我对你感兴趣?” 第2章 你算什么东西 第2章你算什么东西? 洛城,是江南省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地方,比起烟花鼎盛的六朝古都,少了些许繁华,多了几丝淳朴。 通体漆黑的奔驰小轿车,穿行过街道旁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缓缓停稳在一幢雅致的二层小洋楼前。 韩姨下了车,掏出钥匙打开门,热情相邀:“张辰,坐了这么远的火车,很累了吧,快进来休息。” “谢谢韩姨。”张辰礼貌的道了谢,迈步进了门。 这幢小洋楼有些年头了,但装修仍旧很别致,彰显出主人家独具一格的优雅品味。 张辰刚刚在沙发上坐定,耳畔就传来周雨菲轻蔑的语调: “你那条破补丁裤子干不干净啊,就敢往我家的真皮沙发上坐。真要弄脏了,你赔得起么?” 韩姨竖起眉毛呵斥:“雨菲!不许这样没礼貌!马上向张辰道歉!” “我才不呢!”周雨菲甩了甩头发,侧着身子在张辰对面坐下来,唇角泛起奚落的笑意,“我也是为他考虑嘛,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连他整个人打包卖了,都抵不上咱家的一块瓷砖。” 周雨菲故意说出难听的话,意在刺激张辰的自尊心。然而从始至终,张辰目光微敛,神情从容淡定,仿佛将她视作了一团空气,令她十分郁闷。 韩姨满脸尴尬,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张辰,雨菲不懂事,你别见怪。我给你准备了衣服,要不先去洗个澡?楼上就是你的房间,我都布置好了,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还没待张辰有所回应,周雨菲就绷紧脊背,诧异的瞪圆了大眼睛:“什么!妈,你是不是糊涂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都往咱们家里领,我的安全谁来保证?” 韩姨斥责道:“雨菲,别胡说八道,张辰是好孩子……” “我不管!我看他可不像什么好人!你要让他住家里,我就搬出去!” 张辰皱了皱眉头,打断了母女二人的争执:“韩姨,劳您费心。不过我有地方住,就不叨扰了。” 韩姨瞅着气鼓鼓的女儿,略微犹豫,又考虑到张镇远对这个儿子或许另有安排,便叹了口气:“好吧,那阿姨就不强留你了。” 说话间,她转身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硬塞进张辰手里,叮嘱道:“这张卡里有十万块,你先拿去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和阿姨说,千万别见外。” 张辰正准备拒绝,韩姨的手机铃声响了,走到旁边去接电话: “啊?很着急么?一定要我现在过去?好好好,那我马上赶回公司,你让他们等我一会儿。” 韩姨挂断通话,满含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必须得赶回去处理。雨菲,你给张辰洗点儿水果,陪他说说话,可别再耍脾气了。等我忙完了,就回来接你们去吃饭。” 交代完毕,韩姨拎起包,急匆匆的出门离开。 周雨菲瞅着对面的张辰翻个大白眼儿,冷嘲热讽:“你板着臭脸给谁看?觉得自己这样做,就能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么?我呸!这种小把戏,我早就见多了,只会让我觉得你很猥琐!” 张辰感到厌烦,江南有江南的好,却偏偏被周雨菲煞了风景,远没有昆仑雪山清静。 “你怎么好像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他缓缓开口,说出了面对周雨菲的第一句话。 周雨菲瞪圆了双眸,恼怒不已:“你敢骂我是苍蝇?” 她平日在学校里,追求者众多,哪个不是对她和颜悦色?又何曾遭受过如此轻慢的羞辱? 张辰摩挲着手里的银行卡,不动声色的道:“我只是没想到,韩姨那么温婉和善的性情,居然会养出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儿,还真是悲哀极了。” 这一番话,直击要害。周雨菲气得银牙紧咬,曼妙身躯止不住的打颤。 “你拿我们家的钱,受我们家的恩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哪怕养条狗,都比你这货色强得多!”她顾忌着张辰是个男人,害怕动手会吃亏,扔下这几句话,就满腔愤怒的蹬蹬蹬跑上了楼梯。 张辰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这些年砥砺修行,磨练出来的道心,又岂会被一个不懂礼数的小丫头片子所搅扰? 他低头瞧着手里的银行卡,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现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这十万块钱轻若鸿毛,甚至比不上他财富帝国的一粒尘埃。 张辰将银行卡压在了果盘下面,旋即起身出门。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点。 “那就不如去见一见故人了,也不知当初的老东西,还认不认得本尊……”他默默思忖着,在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去金鼎娱乐城。” 金鼎娱乐城,是整个河西地带最为豪华的娱乐场所,背倚洛城赵家,树大根深,实力雄厚。 张辰抵达目的地,还未进门,就被身材魁梧的保安伸手拦住去路: “从哪来的毛头小子!快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听见老子的话?再不走,对你不客气了!” 张辰抬脸,目光冷若冰锋:“进去通报,让赵开川出来见我。” 几名保安彼此对视,呆呆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醒悟“赵开川”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赵开川,洛城赵家家主,河西之地首屈一指的大佬。早年间,仅凭一把片子刀,就能横砍整条街,哪怕刀子卷了刃,眼睛都不会眨一眨的凶悍人物。 随着年事已高,再加数年前害过一场大病,赵开川逐渐收敛了暴虐心性。可眯眼打盹的老虎,仍旧生着满口獠牙,难道就不会咬人了么? 再看张辰,十八九岁年纪,穿一套破破烂烂的运动服,补丁堆累,应当是某个刚刚进城的乡下穷小子。 这样德性,也敢来触河西大佬赵开川的霉头,莫非真的不要命了? 保安上下打量张辰,满眼奚落:“小子,你究竟是喝了假酒,还是得了失心疯?赵老先生那是跺跺脚,小半个江南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你敢跑到这里口出狂言?” 张辰面无表情:“你们所谓的大人物,与我眼中,不过一只蝼蚁罢了。” “放肆!居然在赵家的地盘上大言不惭!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训你!” “小崽子!今天非得打断你的狗腿!帮你长长记性!” 几名保安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怒意汹汹便准备动手。恰在此时,从娱乐城外宽敞的大街上,宛若钢铁长龙般缓缓驶来一列车队,在门前停稳了。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小跑下来,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 “大小姐,请!” 一条笔直圆润的超长美腿,最先从车里探出来,旋即显露出女子国色天香的绝美姿容。 二十五六的年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纵有千般风情,但俏脸却仿若密布寒霜,沁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洛城赵家大小姐,赵开川最为宠溺的孙女,赵子君! 娱乐城门口的保安们吓白了脸,忙不迭舍弃了张辰,规规矩矩的退立两旁,耷拉着脑袋,神情恭顺。 赵子君被许多人簇拥着迈上台阶,寒声问:“方才吵嚷什么?” “回禀大小姐。”那个头头模样的保安弓着腰往前挪出小半步,低眉顺眼,“这小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跑到娱乐城门口,闹着要见赵老先生,还说赵老先生是……是蝼蚁……” 赵子君偏头瞧着张辰,面露意外之色:“要见我爷爷?” 还没等张辰开口,那名保安又急不可耐的道:“他怕不是得了失心疯,该如何处置,还请大小姐吩咐。” “呵,这还用问?打断双腿,扔出去喂狗!”赵子君的眸光从张辰身上一掠而过,脚下再不停留,径自带人往里去。 赵家在洛城立得住,凭借的就是杀伐决断的狼性。倘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辱到头上来,那这些年辛苦打拼的偌大家业,还要不要了? 张辰突然开了口:“等等。” 赵子君下意识止住脚步,还以为这愣头青醒转过来,准备跪地求饶了。 岂料张辰继续说道:“打断我的腿?你确定不需要问问赵开川的意见?他若知道,有一个名叫张天衡的人,被你拒之门外,只怕是要犯了心脏病的……” 张天衡,是张辰在昆仑山修行期间的化名。仅仅过去四五年光景,他相信赵开川那老东西的记性,应该还不会太差。 赵子君挑起眉梢,白皙俏颜泛起嘲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及我爷爷名姓?” “动手!不需要留活口了!”她吩咐完毕,便直接上楼去了。显然觉得,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小子,并不值得自己浪费太多时间。 徒留下一群五大三粗的保安,围着张辰狞笑: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自己跑上门送死啊!” 第3章 闯下大祸了 第3章闯下大祸了 金鼎娱乐城顶楼,高大繁茂的绿色盆栽,掩映着墙上的稀世名画,环境清幽高雅。 赵子君在那扇雕花红木门外停下脚步,抬玉手轻叩,得到一声深沉的“进来”之后,施施然推门而入。 背倚落地窗的办公桌旁,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者,正伏案翻阅手里的文件。听到动静儿,他慢慢抬头望向门口,紧绷的老脸显露出一抹笑意:“子君,你来啦,事情处理得如何?” “爷爷。”赵子君略微欠身,小心翼翼的禀告,“我约了几位老板,明晚在帝鸿国际吃饭,问题应该不大。” 老者摘掉老花镜,望着自己宠爱的孙女,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件事就先交给你处理了,未来毕竟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赵子君笑着走过来,帮他按揉肩膀:“爷爷,您身体不好,多休息嘛。” 数年前赵开川积劳成疾,得过一场大病。幸亏前往西疆昆仑山寻仙访道,才捡回了一条性命,但这些年身体状况依旧很糟糕。 从西疆返回后,赵开川整个人性情大变,为人处世也温厚内敛了许多。只不过,在西疆发生了什么,他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是面对关系最近的亲人。 赵子君秀眉挑起来,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吟吟道:“对了,爷爷,方才在楼下,发生了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 “哦?不妨说来听听。” “有一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跑到娱乐城门口直呼您的名号,还大言不惭的要您出去迎接他呢。” 赵开川也被逗笑了:“真有好些年,没遇到这种愣头青了。上一个胆敢挑衅我的家伙,是几年前的事情来着?当时好像?” “十几年了吧,我听二叔提起过,被喂了狮子。” “不错,喂了狮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我无礼。” 赵子君又笑道:“那小子尤其不知天高地厚,年纪轻轻,穿得破破烂烂,自称叫什么张天衡……” 忽然,她察觉到赵开川那老迈的身体僵硬了,笑容彻底凝固在了皱纹堆累的脸上…… “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名字?”赵开川搭在桌上的枯瘦手掌,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赵子君满脸茫然不解:“爷爷,你怎么了?” 赵开川厉声喝问:“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好像叫什么……张天衡?” “啊!” 话还没有说完,赵开川就惊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中碰翻了茶杯和笔筒,满地凌乱。旋即,他又用手捂住胸口,痛苦不堪的弓下了腰。 心脏病犯了…… 赵子君忙不迭扯开抽屉,取出药瓶拧开,惊慌失措的道:“爷爷,快吃药。您千万不要动怒,我已经吩咐保安,将那冒犯您的混账小子活活打死,扔出门喂狗了!” “混账!那是小先生到了,你岂敢慢待!”赵开川反手一巴掌,就将孙女扇了个踉跄,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你可知道,我数年前于昆仑山上侥幸保得一命,多仰赖小先生大发慈悲!你对他不敬,与我洛城赵家,那就是杀身灭门之祸!” “什么!”赵子君顾不得脸颊的猩红肿痛,瞪大美目,傻呆呆僵立原地,形如木雕泥塑。 家族雄踞河西之地,气焰滔天,势力盘根错节。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其貌不扬,居然有能耐动摇赵家的根基? “你呀!你呀!岂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闯下大祸了!”赵开川再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的奔出办公室,一路大呼小叫,“住手!快住手!莫要冒犯了小先生!” 他沿途所过,惊动了娱乐城内部的大批保镖纷纷跟随。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宛若众星捧月。 赵开川慌慌张张跑到一楼大厅,气息还没喘匀,就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金鼎娱乐城的保安,每个都是好身手,以一当十毫不成问题。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抱住身体,痛苦的声声哀嚎不止。 有的人断了胳膊、有的人断了腿脚,甚至还有人当场昏死过去…… 其余诸人,甭管是娱乐城内的服务生还是客人们,全都聚集在四周,直勾勾盯住正中央一道负手而立的单薄身影,满眼惊恐不安: “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 “太可怕了,他是魔鬼么……” 仅仅在一分钟之内,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张辰出手的动作,娱乐城的二三十名保安,就惨叫着倒地不起了。 “爷……爷爷,您的拐杖……”赵子君气喘吁吁的紧追出来,却在距离赵开川数米外生生止住身形,望着大厅内一片的狼藉,目瞪口呆。 “呵呵。”伴随着淡淡的冷笑,张辰缓缓转过身形,“赵开川,你这老东西,好大的架子啊。” 赵开川猛打了个寒噤,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他踉跄着凑前两步,满脸虔诚的一躬到底:“老朽不知小先生驾临,无礼冒犯,请……请恕罪!” 霎时,全场一片震悚! 堂堂河西大佬赵开川,居然面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小子,弯腰鞠躬? 十分钟后,金鼎娱乐城顶楼,装修奢华的办公室里,一杯香茗被赵开川双手捧到张辰面前,毕恭毕敬的道:“请小先生慢用。” 张辰背负双手,神情淡漠的斜睨了一眼。 赵开川心领神会,忙不迭冲着孙女递眼色,厉声喝道:“还不快滚过来,向小先生赔罪!” “是。”赵子君唯唯诺诺的应了,这才慢腾腾的挪步过来,微抿起小嘴,俯下凹凸曼秒的玲珑娇躯,“子君方才疏漏,无意冒犯了先生,还请……还请先生责罚。” 张辰气定神闲的开口:“你不是说,要打断我的双腿,丢出去喂狗嘛?” 赵开川登时脸色大变,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赵家哪来的胆子啊。这不肖的丫头,老朽刚刚狠狠惩戒过了,小先生若觉得不满意,随你处置!” 登时,赵子君就被吓得瑟瑟发抖,脸颊苍白如纸。 她是高高在上的洛城赵家大小姐,何曾如此狼狈过?就如同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从爷爷的态度来看,哪怕张辰今天提出让自己陪睡一宿,想必爷爷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了…… 张辰也不屑于为难一个姑娘家,决定就此作罢。 他从赵开川手里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眯起眼说道:“我初到洛城,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 赵开川如蒙大赦:“是是是,老夫有一处私宅,位于景山之巅,云蒸霞蔚、气象万千。要是小先生不嫌弃,愿拱手相赠,表表心意。” 言语之间,他又冲着孙女挤了挤眼睛。 只要是男人,就会留恋于美色。更何况自己孙女美若天仙,他不相信张辰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子,会无动于衷。 赵子君瞬息领悟,俏脸强挤出讨好的笑容:“小先生有所不知,那套宅子是景山云居的天字一号,可谓有市无价。爷爷这两年身体不便,都是我在帮忙打理。子君冒昧,愿意送一送先生。” 这个时候,正赶上交通晚高峰,打计程车不便利,又不熟悉道路,张辰略一思忖,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4章 韩姨的电话 第4章韩姨的电话 赵开川一直送到了金鼎娱乐城大门口,满面谦恭的邀请张辰坐上了一辆价值千万的劳斯莱斯幻影。 他偷偷拉过孙女,郑重其事的叮嘱道:“小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有一身通天的本事。你这一路上小心说话,尽量搞好关系。那件事要能请小先生出手帮忙,就最好不过了。” 赵子君吃了一惊,表面却乖巧顺从的点头:“是,您老尽管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让他对我神魂颠倒。” “老夫身体欠佳,不能远送,还望小先生恕罪。”赵开川欠了欠身,目送车子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收回了视线。 不知不觉间,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回想起数年前昆仑山上的种种见闻,他深知今日分明是在鬼门关外走过了一遭。 “比起当年,小先生的心思,愈发深不可测了。他此番突临江南,搞不好要刮起一阵血雨腥风啊。”赵开川默默思忖,转身望着错愕迷茫的一群手下人,沉声吩咐,“今日之事,列为绝密,任何人不许对外泄露!” 说罢,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虚汗,被人搀扶着上楼去了…… 车里,张辰正襟危坐,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尘封往事再度历历浮上心头。 赵子君抬手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美眸盯住张辰那张略显青涩的稚嫩脸颊,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畜无害的小家伙,即便有点儿身手,又何至于令威风八面的爷爷惶惶不安? 她不自禁的往旁挪了挪身子,莞尔笑道:“小先生,子君无知,今日照顾不周,还望海涵。” 无论言语还是姿态,尽显热络,同初次相见的高傲寒漠判若两人。 张辰回答的漫不经心:“无妨。” “小先生,是江南本地人么?” “是。” “家中可还有亲人?” “嗯。” “听爷爷说,小先生曾在昆仑山隐居,不知师承何处?” 对于这个问题,张辰直接选择了无视,连应承一声都免了。 赵子君满心郁闷,这小子莫不是根木头?她对自己的容貌相当自信,令无数世家公子、青年才俊倾心爱慕,怎么偏偏是这么个小家伙爱答不理,从始至终,都不愿拿正眼瞧一瞧? 她心里愈发不甘不忿,索性豁出去了。挪动身体凑近了,吐气如兰:“小先生,我……” 陡然,张辰偏过脸颊,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她。 赵子君误以为自己的美貌打动了张辰,心头暗暗讥诮:还以为多高的道行呢,终究是个心浮气躁的小毛孩子罢了。 她本能的挺了挺胸,笑容更妩媚了几分:“小先生……” “你太聒噪了。”张辰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出言,“再敢扰我清静,就把你丢出去!” 赵子君瞪大了美目,笑容凝固,旋即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抵达景山云居,远远望去,一排排豪华别墅错落有致。 作为洛城最高端的别墅区,能够住在这里的人物非富即贵。哪怕山脚下随随便便的一幢宅子,市价也超过了千万之数。 赵子君小心翼翼的介绍道:“小先生,天字一号是景山云居最奢华的宅子,位于山巅。多年前一位老友赠与我爷爷,价值四千多万,我陪您下去看看……” “不需要,你可以回去了。”张辰冷漠的说道,直接取钥匙下车,留下赵子君望着他的背影,两眼发直。 带着白手套的司机等了一会儿,恭恭敬敬的问:“大小姐,我们现在……” “送我回去!”赵子君蓦地回过神,满心羞愤难当,止不住的娇躯颤抖,牙齿咯咯打战。 天色将晚,张辰用钥匙开了门,穿行过碧绿的草坪,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幢三层高的现代别墅,通体雪白。宽大游泳池倒映着建筑的残影,微风拂过,荡漾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他走进别墅,是一派素雅的欧式装修风格,简约却不简单,分明出自知名设计师的手笔。屋子里家具陈列,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纤尘不染,显然有人长期定时打扫。 除此之外,别墅后面还有小型的高尔夫球场,旁边紧挨着一个小花园。正值盛夏光景,园子里花团锦簇,馨香缭绕。 张辰转了一圈儿,对这处宅子很是满意:“不错,这地方够宽敞,又很安静,适合清修。” 他索性就在客厅的橡木地板上盘膝而坐,运转天元心法,引纳天地灵气入体修炼。 距此六年前,张辰曾在一个饥寒交迫的雪夜,于昆仑山一座洞窟中,偶获一方石匣。 石匣内藏三卷天书,分述功法、符文、丹术,由此踏足武道修行之路。可以说,倘若没有这份机缘,他早就困死在幽冷寒僻的西疆,化作一堆枯骨了。 景山地处洛城郊区,环境清幽,灵气充裕。张辰陷入修炼状态之中,再度睁开双目,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呼。”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瞳孔深处,两个小小的乳白色漩涡逐渐收敛无踪。翻开手掌,指间缭绕着充裕的白色灵力,仿若燃烧的火焰般喷吐不休。 倘若被修真中人看到这一幕,势必要惊掉下巴。引灵力出体,赫然是化境天师独有的手段。 这十八岁的小小年纪,竟然是一位如龙如凤的天师人物! 恰在此时,韩姨的电话打了进来:“张辰啊,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还要打扰你休息。” 张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缓声问:“韩姨,您有事么?” 韩姨赶紧说道:“今天是雨菲的生日,她下午就跑去参加同学组织的生日会了。不过她现在都还没有回家,我很担心,和她爸爸忙工作又抽不开身。” “张辰,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去接一接雨菲?” 张辰想起那个没有教养的丫头,就忍不住皱起了眉。不过韩姨是父母的故交,又对自己很照顾,只好应承下来:“好,韩姨,那您把地址发给我。” “谢谢,张辰,真的辛苦你了。” 挂断通话,张辰去洗了个澡,便在山下打了辆计程车,依照韩姨发送过来的地址,直奔市中心的帝鸿国际大酒店。 第5章 教他做人 第5章教他做人 帝鸿国际是洛城市唯一的五星级大酒店,装修富丽堂皇,消费水准自然也一流,绝非凡夫俗子所能承担得起。 此刻,就在酒店的二号包厢里,一群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们正在嬉戏玩闹。 周雨菲玉腿交叠,斜倚在不远外的真皮沙发上,紧紧抿起小嘴,愁眉不展。 “雨菲,接了通电话,怎么就不开心啦?”一个浑身奢侈品的年轻女孩儿走了过来,是好闺蜜方莹莹。她也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长相漂亮,只不过同周雨菲相比,就略显逊色了一些。 周雨菲气哼哼的嘟嚷:“不跟你讲过了,我妈不知从哪接来了一个土包子嘛。刚刚我妈又打电话过来,居然要让他来接我回家,真烦透了。” 方莹莹眨巴大眼睛,摩拳擦掌:“哎呦,多大点儿事情啊。你放心,那小子要真敢腆着脸来,也是自取其辱。” 说话间,她就往前凑了凑,熟络的勾住周雨菲的肩膀:“雨菲,开心点儿嘛。李少爷今晚为了你,可下足了血本呢。”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慢慢推开,张辰出现在了门口。 屋子里瞬间为之一静,众人见张辰穿着寒酸,不禁面露鄙夷: “你找谁啊?” “是不是走错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张辰目不斜视,盯住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周雨菲,淡淡开口:“韩姨让我来接你回去。” 在见到张辰的刹那间,周雨菲俏颜刚刚泛起的笑容又荡然无踪了。 她满脸尽是不耐烦,冷冰冰道:“我还没玩儿够呢,你等着吧!” 有人不禁出声调笑:“雨菲,快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嘛。这是谁啊?该不是家里给你订的娃娃亲吧?” 全场哄然大笑,周雨菲顿时无比难堪,觉得满心羞辱,整张脸都潮红发烫,涨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都闭嘴!胡说八道什么!”伴随着严厉的斥责,一位相貌英俊的高大青年快步走了过来。 李志伦,洛城贵高的风云人物,也是周雨菲的热烈追求者。他家里做外贸生意,资产数千万,名副其实的阔少爷。 包厢内安静下来了,无数道视线在李志伦和张辰身上逡巡,真觉得这两个人判若云泥,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李志伦仔仔细细的打量张辰一番,嘴角暗含着丝丝轻蔑,却又故作热情的伸出了手:“你既然是雨菲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叫李志伦,往后但凡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报我的名字。” 方莹莹从旁说道:“听见没有?李少爷照顾你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赶快道谢!” 张辰对这些视若无睹,只对周雨菲说话:“既然是你的生日,我也不想坏了气氛。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不过十点之前,必须回家。” 他说罢,就转身走到包厢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气定神闲的坐下来了。 李志伦讪讪收回了手,目光阴冷的盯住了张辰,脸颊隐隐泛着铁青。但他终究是富家子弟,见过不少世面,还不至于当场失态。 “呵呵,那也好。”他强挤出一抹笑容,冲着包厢内众人拍了拍手,“咱们继续玩儿,今晚我请客,大家一定要尽兴!” 气氛再度热闹起来,不时传来近乎谄媚的恭维: “咱们李哥好大手笔,为了给周校花庆生,连帝鸿国际的皇后厅都包下来了。” “可不是嘛,这一晚得花多少钱啊?真佩服李少爷,人长的帅又大方,关键还对雨菲一往情深。” “如果有人这么追求我,早就答应了……” “哈哈,你就别做白日梦啦。咱们李哥的眼睛里,只容得下周校花一个人。” 被众人如此奉承,李志伦内心很是得意,方才的不快渐渐淡化:“只要雨菲能够开心,无论让我付出多少,都很值得。” 周围瞬间传来了一阵尖叫,几个好事者硬生生将戴着生日王冠的周雨菲推到了李志伦面前。 好闺蜜方莹莹也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雨菲,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家全都看着呢。” 周雨菲抿了抿樱唇,轻声道:“李少爷,不好意思,我过个生日让你破费了。今晚总共花了多少钱,一会儿生日宴结束,我全都打给你……” 她说出这种话,心里其实没多少底气。虽然家境优渥,却绝非大富大贵,小小年纪突兀拿出几十万来压根儿不现实。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欠李志伦太多…… 李志伦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雨菲,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赵家小姐突然过来抢了地方,也不会委屈你到皇后厅来了……” 有不明所以的家伙,满脸迷惑的冒出一句:“赵家?哪个赵家?” 话音未落,就被同伴伸手打断,低低的告诫: “不要乱说话,在咱们洛城,还能是哪个赵家?” “其实李哥今晚预定了一号帝王厅,但赵家大小姐要在楼上宴请贵客,咱们就被迫挪到楼下来了……” 在场许多人,当即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可饶是如此,也没有谁觉得李志伦丢面子,毕竟洛城赵家是河西首屈一指的豪门,唯有仰望的份儿,绝非他们这些小人物所能招惹。 “李少爷对我们雨菲真是一片痴心,连我都感动了。”方莹莹说话间,满脸嘲讽的斜睨着坐在角落里的张辰,阴阳怪气的嘟嚷,“可不像某些土里土气的乡巴佬,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德性,真不要脸!雨菲,你说是不是啊?” 周雨菲虽然抿着嘴没吭声,不过心底也很感激李志伦刚刚帮忙解围,对让自己难堪的张辰愈发憎恶了。 李志伦招呼众人继续玩儿,转而又低声对周雨菲道:“雨菲,那小子敢让你不痛快,我这就去找他谈谈。” 周雨菲有点儿慌:“李少爷,你别闹出事来,我妈饶不了我的……” “放心,我就是让他清醒一点儿,明白自己的身份。”李志伦说着,随手拎起一瓶酒,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了。 周雨菲很不放心,想要跟过去,却被方莹莹拦住: “你慌什么嘛?那乡巴佬没本事还装逼,大家早就瞅着不痛快了。让李少爷教教他该怎么做人,也是为了他好!” 第6章 提点我,你也配 第6章提点我,你也配? 张辰静静坐在包厢的小角落里,置身事外,周围的热闹皆与他无关。昆仑山苦修数载,夜夜青灯为伴,耳畔回荡的唯有风雪呼啸,使他愈发喜欢安静独处,讨厌聒噪吵闹。 若非顾念着韩姨的殷切叮嘱,亲口应承了会照顾好周雨菲,这种乱糟糟的地方,他片刻都不愿意多停留。 李志伦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笑呵呵的勾起嘴角:“哥们儿,这里环境怎么样?” “还行。”张辰的整张脸都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 “呵呵,还行?”李志伦在对面大咧咧坐了,将手中酒瓶重重顿在了玻璃桌上,“这可是帝鸿国际的皇后厅,每晚包房费十万块。摆在你面前这瓶酒,是罗曼尼康帝,今晚开了八瓶,总价二十三万八。哪怕你眼前的果盘,也是空运来的珍贵水果,价值……” “你究竟想说什么?”张辰打断了他的话,语调平静。 李志伦脸颊泛起讥诮的冷笑:“哥们儿,实不相瞒,就凭你这副寒酸相,连走进这间屋子都算奢侈。你见识过什么呀?跟着我蹭吃蹭喝蹭玩儿,就给我撂下一句,还行?是不是有点儿太装逼了?” 包厢内众人停止了交谈,再度陷入了安静。无数道视线,全部聚焦向了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充斥着浓浓的奚落、嘲讽、不屑…… 张辰丝毫不为所动,语气还是一以贯之的波澜不惊:“那你想怎样?” 李志伦摇头晃脑:“我还能怎样?你买得起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么?只不过提点你一下而已,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摆正身份,别做痴心妄想。” 张辰双目冷幽幽盯视着他,表情似笑非笑:“提点我?就你也配?” 瞬间,皇后厅内的气氛凝固了。 方莹莹攥住了周雨菲白嫩的小手,吐了吐舌头:“这小子狗胆包天,真不要命了?竟敢公然挑衅李少爷?”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曾经有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当面同李志伦叫嚣,愣是被生生打断双腿,沦为残废。而这件事最终的处理结果,也不过就是李家赔钱了事,李志伦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果不其然,李志伦那张脸当即就泛了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凶戾涌动。 周雨菲即便瞧不起张辰,但对方毕竟为她而来的,真要出了三长两短,她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少爷,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别跟这种人一般计较了。”她站出来劝诫,转而又面对张辰,语调冰冷,“哪怕你不要脸了,也别给我丢人行不行?冒犯了李少爷,还不赶紧道歉?” 话音未落,皇后厅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旋即房门缓缓打开。 服务生欠着身走进来,毕恭毕敬的道:“抱歉打扰,楼下突然来了几位贵客,想要借用皇后厅。经理让我来问问,能不能请诸位挪一挪去三号包厢,会在酒水上给八折优惠……” 李志伦正值恼怒,听闻这话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厉声呵斥:“什么玩儿意?让我挪包厢,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他今晚让出帝王厅给赵家大小姐请客,就已经憋了一口恶气。现在居然又跑来让他让出二号包厢,当着这么多朋友,尤其是周雨菲的面,这不是明摆着给他难堪嘛。 服务生被吓坏了,吞吞吐吐:“可……可是,那几位贵客……” 啪! 李志伦二话不说,伸手就狠狠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将服务生扇了个踉跄,嘴角都豁开了,溢出了一丝血。 “滚!”李志伦恶狠狠的骂道,“谁他妈想用包厢,让他直接过来,看我不弄死他!” 服务生一穷二白,既没身份又没背景,哪里惹得起这种富家子弟,赶紧捂住脸颊,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去了。 包厢内沉寂了一会儿,响起众人热烈的掌声: “厉害厉害,咱们李哥真霸气!我太佩服了!” “可不是嘛,真不知又是哪个不识时务的小子,竟敢跑来触咱们李少爷的霉头!” 李志伦得意洋洋的整了整袖口,意味深长的道:“我就是这种性格,谁敢冒犯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场的少男少女们心领神会,都明白李少爷这是杀鸡儆猴,不禁纷纷将玩味儿的视线投向了张辰,想要观赏这小子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德性。 然而张辰神色淡定从容,嘴角甚至噙着一抹不屑意味: “如果强者就只会欺凌弱者,那还真是可悲极了……” 李志伦怒汹汹瞪着眼,抬手点了点:“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周雨菲也有点儿看不下去,怏怏不快的开了口:“够了!李少爷,刚才的服务生也就是代人传个话,你下那么重的手,未免太不讲道理。谢谢你今晚的好意,但我有点儿累,张辰,送我回家吧。” 方莹莹见她旋身就要走,忙不迭伸手扯住规劝:“雨菲,别闹情绪嘛。就算李少爷冲动了一点儿,也总比刚刚某个家伙龟缩在角落里,像条狗似的,大气不敢出强得多吧?” “是啊,雨菲,我……”李志伦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就传出“砰”的爆响,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两名穿着不俗的青年大摇大摆走进来,抬眼在包厢内环顾一周: “我们来了,怎么着?刚刚是谁叫嚣着,要弄死我们啊?” 李志伦猛地扭过头,心里有点儿慌乱。不过他碍于脸面,却还梗着脖子故作强硬:“你们是谁?没听过洛城李少的名号么?” “哈哈哈哈!”其中一个青年大笑,冲着门外嚷嚷,“任少,这小子问您,听没听过他的名号呢!” “呵,这么大的口气,本少今天得好好见识。”伴随着阴戾低沉的嗓音,另外一个尖嘴猴腮、脸颊蜡黄的年轻男子,被七八个同伴簇拥着,晃晃悠悠闯进了门。 李志伦的视线,最先停留在对方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身上,脸颊登时见了鬼魅一般惨白:“曹……曹少,怎么是您啊……” 第7章 瞧你做的好事! 第7章瞧你做的好事! 胖子斜睨着李志伦,咧开嘴角轻蔑的笑笑:“哎呦,我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你小子。真牛逼啊,连你爹都不敢跟我这么嚣张。” 在场众人瞅瞅胖子那飞扬跋扈的德性,再瞅瞅李志伦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尽皆显露出满脸迷茫。 李志伦一副阿谀谄媚的表情:“曹少,真……真不好意思,我要知道是您来了,还哪敢在这里猖狂。” 大胖子名叫曹明彦,是曹区长家的公子。李家做外贸生意起家,多亏了曹家帮衬才拿到批文。每逢过年过节,都要准备厚礼登门孝敬,怎么招惹得起? 却没料到,曹明彦撇着嘴摇摇头:“你今天冒犯的是咱们任大少,可不是我,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志伦愣了愣,偏头瞅着那脸颊蜡黄的年轻男子,一脸懵逼:“任大少?哪个任大少?” “放肆!在咱们河西的地界上,还能有几个任大少?”曹明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任远晖任大少爷,不敬的说,他的父亲,就是名扬河西的任文东任大老板,你可想起来了?” 此话一出口,整座包厢内瞬间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周雨菲和方莹莹彼此对望,都忍不住惨白了俏脸,惴惴不安。 不久前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的李志伦,此刻却忍不住踉跄后退,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河西大佬任文东,堪称一代枭雄,那是能同赵家赵二爷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莫要说是区区一个李家,哪怕是一百个、一千个拧在了一起,都远远不够人家两根手指头捏的! 李志伦浑身颤抖,连嗓音都变了腔调:“任大少,我……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次……” 任远晖不吭声,从旁边人手中接过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曹明彦忙不迭掏出火机,弓着腰帮忙把烟点了,干笑了两声道:“任少,这小子还在上学呢,狗屁都不懂。” “他爹同我们家有些交情。您高抬贵手,就当放个屁,把他放了吧。” 任远晖缓缓吐了个烟圈儿,然后将指间的香烟狠狠摔在了李志伦脸上:“带着你的人,滚!” “是是是,马上滚,马上滚。”李志伦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形如一条丧家之犬,灰溜溜的向外走。 方才的张狂傲慢,同此刻的狼狈怯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方的少男少女们也不敢停留,噤若寒蝉,尾随着李志伦准备离开。 方莹莹扯了扯周雨菲的手腕,惶惶不安的嘀咕:“雨菲,咱们也快走吧。” “嗯。”周雨菲咬着嘴唇点头,不耐烦的瞧了瞧角落里的张辰,“还发什么呆呢?快跟我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任远晖的目光冷冷一扫,停留在两位年轻女孩儿漂亮的俏脸上,趾高气扬的吩咐:“你们两个留下来,待会儿要在这里宴请我大哥,恰好缺俩姑娘陪酒。” 顿时,周雨菲和方莹莹僵立原地,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李志伦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苦苦哀求:“任少,她们俩是我朋友,能不能给个面子……” 啪! 曹明彦扬手就抽了李志伦一个大嘴巴子,没好气的嚷嚷:“任少开恩放你一马,还蹬鼻子上脸了?那你说,今天是你留下,还是她们留下?” 李志伦捂着红肿的脸颊,神色惊惶的向后挪动脚步。他这副战战兢兢的德性,同先前挨打的服务生,就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赶紧滚,我腆着脸帮你向任少求情,别特么不识抬举。”曹明彦不耐烦的喝骂,探出胳膊就去抓周雨菲,嘴里骂骂咧咧:“任少让你俩陪酒,那是给你脸了,少在这儿装贞洁烈女……” 周雨菲和方莹莹惊叫着往后躲闪,却自觉已然是羊入虎口,不禁满心绝望。 眼看着曹明彦就要扯住周雨菲拖拽,蓦然间从旁探出一只纤瘦的手掌,稳稳捏住了曹明彦的手腕。 周雨菲惊魂未定,抬起俏脸,当即错愕的瞪大了美眸。 护在她身前的年轻人,身材瘦削、神情冷漠,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低调内敛,赫然便是那个她最最瞧不起的乡巴佬,张辰! 周雨菲的内心五味杂陈,这家伙莫不是个傻子?连家世显赫的李志伦都躲了,他却偏偏要冲在最前面护着我? 在她看来,张辰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找死不成?”曹明彦从小练柔道,胳膊比常人大腿还要粗壮,力量自然也不可小觑。然而任凭他把脸涨成了猪肝色,都没能挣脱开张辰的束缚。 张辰斜瞥了周雨菲一眼,淡淡开口:“其他人我不管,但这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任远晖目光阴翳的冷笑:“呵呵,你算什么东西?本少要偏偏不答应呢?” 曹明彦咬牙切齿,不禁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也敢招惹任大少……啊!” “我说过的话,没有谁敢不答应!”张辰面无表情,手腕却蓦地翻转。 在全场众人惊惧的目光注视中,伴随一阵“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曹明彦那条粗壮的胳膊就跟拧麻花似的绞断,碎骨头刺穿了皮肤,鲜血淋淋! 张辰把手一松,曹明彦便惨叫着摔倒在地,疼得脸颊都扭曲了。 “你!你怎么敢!”任远晖狠狠打了个哆嗦,踉跄着后退半步,僵在了当场。 “曹少!曹少!”李志伦踉踉跄跄的狂奔过来,望着痛苦不堪的曹明彦,整个人吓得魂不附体,“姓张的,瞧瞧你做的好事!我命令你马上跪下来,给曹少赔罪!” 曹明彦抱住胳膊,牙齿咯咯打战:“我!我要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哦?就凭你么?”张辰挑了挑眉梢,宛若闲庭信步,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两名跟随任远晖而来的富家子弟把他截住,恶声恶气的咆哮: “你这是找死!今天饶不了你!” 张辰直接抡起拳头,一拳一个,将他们砸翻在地,凄厉哀嚎。 李志伦心惊胆寒,两腿一软就跌坐了下去,望向他的目光,就犹如在看一个疯子! 张辰走到曹明彦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淡淡的问:“你想要我的命?” 第8章 山雨欲来,大难临头! 第8章山雨欲来,大难临头! 曹明彦神色惊恐,嗓子眼儿里嗬嗬作响,大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从没见过像张辰这么狠、这么凶的家伙,动手丝毫不留情面,倘若硬杠到底,搞不好今天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任远晖暴跳如雷,大步冲了过来:“够了!你小子打了本少的人,今天别想完完整整的离开!” 他仰仗着任家在河西的深厚背景,自信张辰即便有天大的狗胆,也不敢对自己出手。 张辰偏头瞅瞅他,表情似笑非笑:“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任远晖面孔狰狞,嘶声咆哮:“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我爹可是河西大佬任文东!” “那又如何?”张辰满不在意,径自一拳挥向了任远晖的面门。 砰! 霎时,血花飞溅! 任远晖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沿途甩出一长串血花,身体倒飞出了皇后厅,撞到墙壁又滑落下去。 再看他那张脸,鼻梁骨塌陷,血流不止,模样惨不忍睹! 张辰自然垂下手,殷红鲜血就沿着手指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落在脚下名贵的波斯地毯。他环顾左右,瞧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富家公子哥儿,低低哂笑:“你们,可以滚了!” 包厢内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参加周雨菲生日宴的少男少女们,全都傻呆呆僵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 那可是河西大佬任文东的独子啊,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任远晖动手?真不要命了? “雨菲!雨菲!”方莹莹都被吓哭了,扯着周雨菲的胳膊,身体簌簌打颤,“闯大祸了,这可怎么办啊?” 周雨菲瞪大美目,张圆了小嘴,心乱如麻。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敢说张辰窝窝囊囊了,这简直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李志伦瘫软在地上,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打伤了曹明彦,就差点儿要了他的一条小命。现在又得罪了任远晖,这哪里还有半点儿活路? 那些富家子弟缓过神来,匆匆忙忙跑出皇后厅,将任远晖搀扶起来: “任大少,您还好么?” 任远晖捂住正在流血的鼻子,怒汹汹瞪着张辰咬牙切齿:“好小子,你够胆!本少今天不卸你一条腿,誓不为人!” 张辰将拳头缓缓攥紧了,斜睨着他:“怎么?你不想滚?” 任远晖狠狠打了个哆嗦,眼底泛起了畏惧。他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保镖护卫,真要再挨对方一下子,估计就得去了半条小命。 可作为堂堂任家大少,就这么忍气吞声,又着实太不甘心! 任远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厉声道:“我大哥就在楼上!我现在去把他请下来,你要有种,在这里等着我!” 张辰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好啊,我就在这里等着。倒要看一看,你能请出什么牛鬼神蛇。” “好!你给本少等着,一会儿要你好看!”任远晖撂了句狠话,转身冲着手下人吩咐,“把曹明彦送去医院,再留两个人看住场子!其他的人,跟随我上楼找大哥!” 李志伦跪伏在曹明彦身旁,好像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曹少,今天的事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请您看在咱们两家的情份上,帮忙说说好话,求求您了……” “小李,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带来的人,废了我一条胳膊,还敢对任大少动手,真牛逼啊。呵呵,你自求多福吧。”曹明彦阴阳怪气的说完,就虚弱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同伴将他抬起来送往医院。 李志伦傻愣愣跪在那里,面如死灰! “你这个疯子!你要把大家全都害死啊!”他情绪激动的扭过身,冲着张辰的背影咆哮,“你以为就你有种,就你能打对不对!河西大佬任文东年逾六旬,膝下就那么一个独子!你敢打他?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啊!” 包厢内的其他少男少女们同样流露出怒意,冲着张辰七嘴八舌的数落: “本来今天开开心心的,全都是因为你,把大家害得这么惨!”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什么东西!河西任家那种高贵门庭,又怎么会是你这种凡夫俗子招惹得起的?” “警告你!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死要活你随便,别连累大家一起遭殃!” “真倒霉透了,任大少肯定要迁怒我们,姓张的,你马上去把事情摆平!” 张辰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径自向着墙角的沙发走去,声音冷漠:“你们的死活,同我有什么关系?” 包厢里瞬间为之一静,在场众人愤怒的望着他,好像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李志伦听了这话,火撞顶梁,几乎丧失了最后的理智。他直接从地面一跃而起,扑过来揪住了张辰的衣领,愤怒的咆哮:“你这个混蛋!还敢说同你没有关系?要不是你愣头青,打伤了任大少,闯下弥天大祸,我们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敢做不敢当,你他娘的算什么男人!” 张辰盯着李志伦那张扭曲狰狞的脸颊,目光冰冷,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李志伦顿时就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达头顶,寒冽刺骨。他打着寒噤,畏畏缩缩松开了张辰的衣领,踉跄着想往后退。 恰在此时,张辰突然出手攥住了李志伦的衣领,好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提在了半空。 李志伦闹得无比狼狈,蹬刨着腿脚挣扎:“姓张的,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们欺负你喜欢的女人,连声都不敢吭,现在冲我耀武扬威,张牙舞爪。”张辰冷笑,“你又算什么男人?” 李志伦如遭雷击,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他的身体抽搐起来,众人耳畔传来他低低的啜泣声。 张辰露出轻蔑神色,手掌松开,好像扔垃圾似的将李志伦丢在了地毯上。他走向墙角的沙发,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第9章 树倒猢狲散 第9章树倒猢狲散 富丽堂皇的帝王厅里,摆满了珍馐美味,金盘银盏熠熠生辉。 赵子君姿态优雅的端起了高脚酒杯,唇角泛着盈盈笑意:“那么云梦山的项目,就请诸位叔叔多多关照了。” 坐在她对面的十多名长辈,全是河西本地名头响亮的大老板。别看往日里威风八面,此刻却悉数把身体略微前倾,唯唯诺诺: “大小姐尽管放心,我们甘愿为赵老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家想要抢咱们的云梦山,做他的春秋大梦!” 说罢,这十多人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反观赵子君,也不过将杯子倾斜,红唇轻轻抿了抿而已。殷红的酒液荡漾,仿佛从未减少分毫似的,映照着美人无暇的俏颜。 谁也不敢怪她无礼,毕竟赵子君是河西大佬赵开川最为宠溺的家族晚辈,很多时候,她的作所作为就代表了赵开川的意思。 赵子君身旁规规矩矩端坐着堂弟赵家成,正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嗯?”赵子君美目斜睨了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 赵家成蓦地抬起脸,神情茫然:“啊?我又咋了?” 赵子君愠恼的呵斥:“不中用的废物!还不快给诸位叔叔们倒酒!” “哦。”赵家成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乖巧的点了点头,赶紧站起身帮这些大老板添酒。 他不由得满心憋屈,老子可是凶名在外的赵家少爷,怎么跑到这鬼地方装孙子来了? 任远晖啊任远晖,要不是你没事儿闲的蛋疼,非要跑到帝鸿国际喝酒,我又怎么会撞上堂姐在这里宴请宾客,被拎过来像奴才一样使唤?你给我等着,待会儿狠狠收拾你! 赵家成心里发了狠,耳畔却再度传来赵子君不屑的嗓音:“磨磨蹭蹭的,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是,是。”赵家成愈发谨慎小心,弓着腰不敢有半分违逆。 按理说,他也是常青藤名校毕业,通晓八国外语,绝不是什么家族废物。 然而赵子君在族中太受宠,相比之下,他那点儿成绩就连个屁都算不上喽。 正在这个时候,帝王厅的房门被偷偷挪开了一条窄缝儿,露出两个圆溜溜的脑袋,冲着屋里探头探脑:“大哥,大哥?” 赵家成抬头瞧了瞧,认出这是任远晖手下的两个狗腿,当即脸都吓白了,一个劲儿的打眼色:“快滚,没看我忙着呢……” “嗯?”赵子君循声望去,俏脸泛起了冰冷,“家成,这是找你的?” 赵家成手一哆嗦,酒水就洒出了杯子,支支吾吾:“呃,这个……这个嘛……” 赵子君不耐烦的嘟嚷:“那你快走吧,留在这里也是多余,没半点儿用处。” “好好好,堂姐,那我先走了。”赵家成如蒙大赦,忙不迭撂下酒瓶,转身正要往外走,身后却又传来堂姐的斥责。 “你还懂不懂规矩?酒倒完了么!” “啊,我错了,我错了。”赵家成又赶紧回来给各位大老板斟满了酒,这才抹了把额头虚汗,讪讪的退出了帝王厅。 赵子君望着缓缓闭合的包厢门,叹口气道:“我这堂弟不中用,整日和那些纨绔子弟厮混,让诸位叔叔见笑了。” 对面的几位大老板连忙奉承:“大小姐切莫这样说,赵少爷结交豪侠,颇有二爷当年的风采嘛。” 赵子君不屑嗤笑:“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倒是真的。我那二叔,最近正同明水邢阎亮斗的不可开交,不提他也罢。” 另一面,赵家成恭恭敬敬的退出帝王厅,面色瞬间阴沉。 那两个富家子弟刚刚凑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分别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们想要害死我?”赵家成神色暴怒,“没看到我堂姐在里面么?把她惹火了,真敢动手揍我信不信?” “大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任大少刚刚在楼下,被人给打了!” 赵家成满脸懵逼:“啊?在这洛城的地界上,还有人敢触他的霉头?他人在哪呢,快带我去看看!” 两名富家子弟急忙带路,引领着赵家成转过廊角,正瞅见任远晖被人搀扶着站在楼梯口,用手帕捂住脸颊,形容狼狈。 “大哥,你终于来了!皇后厅有个不开眼的小子,会点儿三脚猫工夫,这把我给揍得啊……”任远晖的声音里透着哭腔,扯下手帕呲着牙,“你看看你看看,我这门牙都被他用拳头砸飞了。” 赵家成无比厌嫌的向旁躲了躲,眼底却泛起了丝丝狠戾:“洛城还有这样的愣头青么,到楼下把我的保镖叫上来,咱们过去瞧瞧!” 那两名贴身保镖,是他爹赵万豪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时带在身边充门面用,今天恰好派上了用场。 “好,有大哥出面,咱们今天废了那小子!”任远晖重重点头,跟随赵家成风风火火往皇后厅去…… 皇后厅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前来参加生日宴的少男少女们,一个劲儿的吵吵嚷嚷: “谁惹出来的麻烦,谁想办法解决。我们跟他又不熟,凭啥被连累着一起倒霉?” “可不是嘛,我家里还有急事呢,恕不奉陪了……” “我妈刚刚打电话催我回家,先走了啊,咱们改天再约……” 大难临头,树倒猢狲散。周雨菲稳了稳情绪,主动站出来道:“大家都别着急,等一会儿任大少回来了,我们好好赔礼道歉,一定能妥善处理……” “呵,姓张的有本事,你就让他去摆平,老子不伺候了!”李志伦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 这种是非之地,他片刻都不想多停留,至于周雨菲的死活,当然也顾不上了。 包厢里其他人见状,也赶紧尾随了上去,却又被那些把守门口的纨绔子弟拦住。 李志伦卑躬屈膝的哀求:“几位大哥行行好,我同那个打伤任大少的小子没有半点儿关系。况且曹少同我熟识,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 “任大少吩咐过了,今天谁都不能走!全给我滚回去!”守在门口的家伙阴恻恻冷笑,“曹明彦都被那小子给废了,你还指望他能帮你说话?” 李志伦正在低声下气的告饶,赵家成已经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了…… 第10章 你不讲道理 第10章你不讲道理 赵家成冲到皇后厅门口,伸手揪住李志伦的衣服领子,厉声喝问:“你打了我兄弟?” 李志伦头脑眩晕,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与我无关啊……” 任远晖捂住塌陷的鼻梁骨,从旁咧着嘴道:“大哥,这小子就是个软蛋,正主还在屋里。” “那你凑上来做什么?滚进去!”赵家成抬腿就把李志伦踹回了包厢,挥手带领其他人鱼贯而入,“本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狗胆,也敢在洛城的地界上撒野!” 皇后厅里人心惶惶,方莹莹攥住周雨菲的小手直冒汗,壮着胆子问:“你……你又是谁?” 话音刚落,四周就传出那些富家子弟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连我们大哥都不认识嘛?” “洛城赵二爷家的公子,你们这群土包子,听说过没有?” 登时,全场震悚,耳畔甚至能够听到,由于惊吓过度,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 李志伦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赵二爷”这三个字,膝盖又软了,险些当场吓尿了裤子! 洛城赵万豪,那是河西泰斗赵开川的第二个儿子,两路通吃,性情阴戾,人人敬称一声“赵二爷”。对面青年既然是赵万豪家的公子,那就是在洛城翻云覆雨的凶名恶少,赵家成! 先打了任远晖,又招来了赵家成。洛城最有权势的两个富家子弟聚集于此,篓子捅大了! 哪怕不久前强装镇定的周雨菲都惨白了俏脸,软绵绵的身子惊恐颤栗。 “唉。” 从墙角突兀传来一声轻叹,紧接着张辰慢悠悠站起身,满脸失望:“我等了好长时间,就招来这么一只阿猫阿狗?” 任远晖眼睛都红了,抬手指着张辰,急不可耐的叫嚷:“大哥,就是他!” 赵家成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微微眯起了眼:“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还敢这么猖狂?” 张辰双手自然下垂,不咸不淡的反问:“我有什么必要,记住一只小蚂蚁的名字?” 赵家成脸颊泛起狞色,冲着身旁的两名保镖吩咐:“动手,先废了这小子两条腿,再带过来同我说话。” 那两名保镖摩拳擦掌,正准备冲过去,周雨菲恨恨一跺脚,咬了咬银牙挺身而出:“等一等!赵少爷,能不能谈谈条件?我们愿意赔礼道歉,包你们的医药费损失……”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赵家成很嚣张的笑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脑子坏掉了?” 周雨菲神情窘迫:“那……那你想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赵家成上下打量着周雨菲,发现这女孩儿身段婀娜、煞是漂亮,索性开口道:“倒也简单,让这打伤我兄弟的小子,废了双腿跪下求饶。至于你嘛,留下来陪我过夜好了。” 瞬间,周雨菲的脸蛋儿苍白如纸! “太过分了!”方莹莹气愤的大叫,“你们到底还讲不讲道理!” 赵家成得意洋洋:“我有钱有权有势,你们有什么资格,同我讲道理?答应我的条件,放其他人走,否则,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张辰气定神闲的走过来,嘴角噙着一抹嘲弄:“倘若我偏要走呢,你确定拦得住?” “张辰!你快闭嘴吧,还嫌把大家害得不够惨?”周雨菲扭过身子,满脸不耐烦的呵斥,旋即可怜兮兮的望向了李志伦,“李少爷,能不能请你再想想办法?” 李志伦扶住桌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副马上就能被吓哭的表情:“雨菲,为了大家,要不……要不你就陪赵少一晚,反正也不吃亏……” “什么!”周雨菲瞪大了美目,如遭雷击。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会从李志伦的嘴里说出来! 紧接着,周围也传出同伴们的嘀嘀咕咕: “李哥说得不错,雨菲你就答应了呗。” “兴许你借着这个机会,还攀上豪门的高枝儿了呢。” “反正是你带来的人,把大家害得这么惨……” 周雨菲浑身簌簌颤抖,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还是那些同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么? 张辰大步走过来,直接将头脑昏涨的周雨菲扯到了后头,语调冷漠:“女人站到后面去,别碍事。” 赵家成接过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冲着手下的两名保镖说道:“还不动手,等什么呢?废了他的腿,扔出去喂狗!” 这两名保镖膀大腰圆,追随赵万豪出生入死,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们压根儿就没把张辰放在眼里,轻蔑的探出手掐他的脖子: “从哪来的小毛孩子,快向少爷赔罪!” 张辰目光冰冷,直接抬起手掌,轻飘飘掐住对方手腕,干净利落的飞起一脚。 嘭! 那名保镖如遭雷击,整片肋骨塌陷,闷哼着倒飞出去。沿途砸碎了茶几和杯盘,落地后狂喷出一大口血,当场昏死! “你找死!”另外一名保镖勃然大怒,抡圆了拳头挥向张辰面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张辰径自旋身,扬起胳膊,同这家伙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拳。 两只拳头一大一小,根本不成比例。然而在沉闷的低响后,这名保镖的手臂“咔嚓”折断,脸颊铁青的踉跄后退,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惊恐。 “怎么可能?”赵家成错愕的瞪圆了眼睛,叼在嘴里的香烟,“吧嗒”掉在了鞋面上。他太清楚这两名保镖的实力了,那是父亲赵万豪的左膀右臂,区区一个照面,就被眼前这小子给废了? 任远晖也被惊得咻咻倒抽凉气:“大哥,咱们……这是碰上硬茬子了?” 赵家成有点儿慌,沉声问:“到底什么情况?” 保镖捂着断裂的手臂,脸颊由于痛苦而扭曲:“少爷,是高手,很难对付……” 赵家成皱紧了眉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了张辰冷漠的语调: “现在,你还有自信留住我?” 第11章 这话你说的 第11章这话你说的? 赵家成的那张脸泛起了铁青,不过他终究出身豪门,心性也远超常人。 “好,你有种,我可以放你离开。”他自知今天留不住张辰,索性向旁挪了半步,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本少也不屑同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你们可以走了!” 任远晖满心不甘,焦急道:“大哥,就这么放他跑了?那咱们兄弟的脸面咋办?” 赵家成扭头瞪着他,眼底尽是意味深长:好汉不吃眼前亏啊,非得急在这一时么? “啊。”任远晖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好啊好啊,大哥开恩,今天就放你们一马,快滚吧!” 瞬间,皇后厅里的少男少女们欢呼雀跃,就连李志伦都精神抖擞,如蒙大赦! “太好了太好了!”方莹莹扯着周雨菲的小手,满脸惊喜,“我们可以离开了。” “嗯。”周雨菲使劲儿点了点雪白的下巴,瞧着张辰的背影,眸子里仿佛有亮晶晶的光芒闪烁。 然而,张辰一句冷冰冰的言语,再度令全场所有人如坠冰窖:“你让留就留,你让走就走,你,又算什么东西?” 赵家成神色阴冷:“你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 张辰揉了揉手腕,微眯着眼:“你再说一遍?” “呃,这个……”赵家成咧咧嘴,表情尴尬,“你想怎么样?” 张辰淡淡道:“跪下,磕头赔罪!” 赵家成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脊背紧绷,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李志伦冲过来,急不可耐的嚷嚷:“姓张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赵少爷给你赔罪?” 周雨菲也觉得张辰太不识时务,抿着小嘴责备道:“张辰,人家好不容易放了咱们,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张辰对其他人的话置之不理,两眼直勾勾盯住了赵家成涨成猪肝色的脸,问:“你莫非脑子坏掉了,听不懂我的话?” 赵家成咬紧牙:“你别太过分,打伤了我的人,还放你走,够意思了!你知道我爹是谁么,就敢让我磕头赔罪?” 张辰回答的云淡风轻:“即便你爹来了,这个头该磕还是得磕。” “放肆!”任远晖冲过来大叫大嚷,“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洛城的主子!上不得台面的垃圾,也敢……啊!” “聒噪!”张辰扬手一记耳光,把任远晖抽得好像陀螺一般转了好几个圈儿,趔趔趄趄的摔倒在门口。 “给你两条路,自己选择。”张辰慢慢抽回手,冲着赵家成淡淡一笑,“跪地磕头,或者把命留下。” 这种笑容,瞧在赵家成眼底却形如鬼魅。他那张脸乍青乍白,万万没有料想得到,自己身为堂堂赵家少爷,就在洛城的地界上,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硬生生逼到了这步田地!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皇后厅外一阵喧嚷,紧接着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女子嗓音:“你们这群废物,又在胡闹些什么!” 任远晖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扭头朝皇后厅外一瞅,惊喜的大叫:“赵大小姐!您要再来晚一步,大哥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在一片吵吵闹闹中,赵子君迈开修长玉腿,带人跨进了皇后厅。 她那边的酒宴刚刚结束,正准备回去休息,下楼梯却听这边闹腾得厉害,所以走过来看看,是不是自己那不像话的堂弟又在惹是生非了。 赵家成大喜过望,他在族中的地位远远无法同赵子君相提并论,所能调动的资源自然也绝不在一个层次上。只要堂姐肯出头,对面这猖狂跋扈的小子,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帝鸿国际! “堂姐!”赵家成赶紧扭过身子,义愤填膺的道,“这小子打伤了我的人,还要让我磕头赔罪!若不然,他就要我的命!” 原本很宽敞的皇后厅,此刻几乎被人塞满了。连同李志伦在内的许多男男女女,好悬被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那可是赵家大小姐啊,谁敢招惹?得罪了赵家成,或许仅仅只是得罪了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的纨绔少爷,可要是得罪了赵子君,那要面对的就是河西赵家这头庞然大物! “呵,好大的口气,连我赵家人都敢动?”赵子君俏脸寒霜密布,眸底泛起了杀机。哪怕她不在乎赵家成的安危,也不可能无视赵家在河西的威仪! 皇后厅内所有人心里,都隐隐升起了预感,姓张的今天死定了! 然而,当拦在前方的几名富家子弟自发闪开一条通路,赵子君畅通无阻的走进来,美眸在瞧见张辰的刹那间,寒冽的表情却骤然凝固:“小……小先生?你?” 紧随其后,赵子君那张仿佛笼罩了寒霜的俏颜涣然冰释,泛起了盈盈笑意:“好巧啊,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小先生,子君有礼了……” 全场死寂! 张辰神情冷漠:“你们赵家人好大能耐,还要打断我的腿,扔出门喂狗呢。” 赵子君的俏脸泛起了惊惶,偏过头来冷冷盯住赵家成,嗔喝道:“这种话,可是你说的!” “堂姐,你这是怎么了?”赵家成满脸懵逼,“明明是这小子不识抬举,打伤了任远晖,还在我面前猖狂……” 啪! 赵家成话没说完,就挨了赵子君一记结实的耳光。他用手捂住泛红的脸,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整个人都傻住了。 “闭上你的臭嘴!”赵子君寒声呵斥,被气得娇躯打颤。这个不中用的废物,你即便要欺男霸女,也挑几个软柿子捏啊,怎么偏偏啃到了最硬的那块骨头上?张辰是爷爷赵开川的救命恩人,谁能招惹得起? 赵子君偷眼瞧着张辰淡漠的脸色,急忙吩咐手下人取过一杯红酒,姿态优雅端庄: “小先生,今日一场误会,多有得罪,子君向你赔礼了。” 杯中酒被她一饮而尽,旋即酒杯翻转,杯口朝下,红酒已然点滴不剩。 “小先生,我这堂弟不懂事,还请高抬贵手。”赵子君眸光略带几分迷离的望向张辰,由于方才红酒喝得太急太猛,白皙脸蛋儿也泛起了丝丝醉人的红晕…… 第12章 好狠的手段! 第12章好狠的手段! 皇后厅里所有人,望着放低姿态的赵子君,尽皆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赵家成更是浑身泛冷,隐隐预感到了不妙。不久前在楼上,堂姐面对河西十多位极富名望的商界大佬,也不过端起酒杯抿一抿,点到为止罢了。眼前的小子究竟有什么背景,能够令堂姐这么自降身份? 赵子君眉目含情的凝视张辰,但张辰却抿紧了嘴唇,面无表情。 渐渐的,赵子君脸色愈发难看了。她终于明白,自己在张辰心里的身份地位,还不值得对方网开一面。 “家成!给小先生跪下!”她咬了咬银牙,寒声吩咐。 赵家成瞪着眼,满腔愤怒:“堂姐,你疯了吧?让我给这小子下跪?” “我让你跪下!”赵子君蓦地旋过身,眸光冰冷。 赵家成抵挡不住她充满威慑的视线,浑身狠狠一耸,膝盖打弯,“扑通”跪倒在地。 在场众人全都惊呆了,尊贵无比的赵家少爷,还真给张辰跪下赔罪了? 赵子君深深吸一口气,竭尽所能的保持语调平缓:“小先生,现在满意了么?” 张辰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赵家成,眉梢轻轻挑起:“让你磕头,就这么难?” 众目睽睽之下,赵家成的身体触电般颤抖,拼命攥紧了拳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辰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令堂姐这般羞辱自己? 直至他的目光停留在张辰那双褪了色的运动鞋,以及打着补丁的裤脚,紧锁的眉头才骤然舒展,刹那间恍然大悟。 穿得这么破破烂烂,怎么可能是有身份的人物? 张辰功夫极好,想必有副好身体,而堂姐早就到了婚嫁之龄,莫非……呵呵,原来如此啊!多少青年才俊为你痴迷,只换来冷言冷语,却偏偏喜欢这一口? 赵子君道:“小先生,赵家毕竟是河西的名门望族,我这堂弟行走在外,也代表着家族的声威。今天他已经下跪赔罪,你看……” 岂料话还没有说完,张辰直接抬起了一条腿,运动鞋踩在赵家成的后脑勺上,猛地往下一压: “你不愿意磕头,我帮帮你!” 砰! 赵家成身体骤然前倾,额头重重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低沉闷响。登时,鲜血从他的鼻孔、耳朵蹿了出来,翻着白眼儿,昏死当场! 皇后厅内,一片悚然而惊!距离最近的周雨菲和方莹莹原地跳了起来,忙不迭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 赵子君张圆了小嘴,白皙的玉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张辰抬脸望着她,漫不经心的道:“今天的事,可以过去了。” “呵呵,小先生……好,好手段。”赵子君念及爷爷赵开川的告诫,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怒意,脸颊强挤出一抹微笑,“今日闹得很不愉快,子君这就命人在楼上重开宴席,向小先生赔罪。” “不必了。”张辰略一摆手,偏头冲着周雨菲道,“跟我走。” 他说罢便要往外去,赵子君见状急忙抢前半步,扯住他的胳膊莞尔笑道:“时间还早,小先生何妨……” 张辰默不作声,冷幽幽的视线扫过来。 瞬间,赵子君只觉得通体冰凉彻骨,讪讪的松开了玉手,道:“既然小先生很忙,那就改天再找机会好了。” “莹莹,我们走吧。”周雨菲抿了抿小嘴,扯住了好闺蜜的手,跟随张辰向外走。她先前见识了皇后厅里其他朋友们的丑陋嘴脸,早就心灰意冷。 “啊?”方莹莹如梦方醒,眨巴眨巴眼,脸颊微微泛红。 周雨菲蹙起黛眉,低低问:“莹莹,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方莹莹支支吾吾的回答,表情尴尬。她曾经那么讨厌张辰,可现在偷偷瞄着对方,却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有点儿帅…… 只不过,张辰的目光却始终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径自从在场众人自发闪开的一条通路,大摇大摆走出去了。 赵子君心下稍稍安定,低头望着昏迷不醒的赵家成,寒声吩咐:“快把他送去医院。” “任远晖,你成天同我堂弟鬼混在一起,今天又连累他一起受罪。”她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银牙紧咬,“如果再让我看到你……” 话还没有说完,任远晖就抱着脑袋,带人灰溜溜的跑掉了。 赵子君环顾整个皇后厅,视线所及之处,在场那些少男少女们悉数心惊胆寒。他们不由得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同张辰搞好关系,这样也能提前跟随那小子离开,不至于留下来钝刀割肉了……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赵子君的视线停留在李志伦身上,蔑然道:“你认得我是谁么?” 李志伦几乎站立不稳,哆哆嗦嗦的回答:“认……认得,你是……赵大小姐。”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面前的年轻女子,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令李家瞬息灰飞烟灭!若要说赵家是洛城的土皇帝,一点儿不假! 赵子君的嗓音冰冷:“你知道就好,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今天的事,谁要敢泄露出去……” “不敢,绝对不敢。”李志伦弓着腰,形如一条哈巴狗似的,“赵大小姐尽管放心,我们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不会向外泄露半个字。” 赵子君低低冷哼,旋身将玉手一挥,带着手下人走了。 皇后厅里的少男少女们如蒙大赦,都仿佛在鬼门关外走过了一遭,不知不觉间冷汗早就浸透了衣衫: “好险啊,差点儿就没命了。” “李哥,咱们现在……” 有人说话间扭头望过去,却见李志伦浑身抖若筛糠,口吐白沫的瘫软在地,已经被吓得不省人事了…… 第13章 凡夫俗子,岂会知我 第13章凡夫俗子,岂会知我? 走出帝鸿国际大酒店,方莹莹打过招呼,坐上家里来接的车离开,剩下张辰和周雨菲站在街边等计程车。 周雨菲回想起今晚的种种波折,仍旧觉得后怕。关键时刻,李志伦尽显懦弱无能,要不是张辰挺身而出,只怕她后半辈子都得毁了。 “哎。”她偏头瞅着张辰冷漠的侧脸,抿了抿小嘴唤道,“今晚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没工夫。”张辰淡淡的回答,双眼始终望着道路尽头,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他之所以会出手帮助周雨菲,完全是看在韩姨的情面上。至于这么个不懂礼数的小丫头,就没入过他的眼界。 张辰这种冷漠的态度,着实触怒了周雨菲。平日里多少富家子弟痴迷她的美貌,围绕着她讨好献媚,不计回报的替她做事情。 今天主动提出要请张辰吃饭作为报答,居然还遭受了冷冰冰的拒绝?就这么一个衣着寒酸的小子,有什么资格无视她? 周雨菲板起了俏脸,言辞刻薄:“哼,你别以为今晚帮了我,就能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了?不吃饭是吧,那你是要钱喽?直接开个价呗,我这里有张银行卡,应该还有几万块钱……” 她说着就去口袋里掏银行卡,却换来了张辰极度厌恶的目光: “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儿么?” 周雨菲愣了愣,旋即脸都涨红了,气咻咻的嚷: “姓张的,你到底什么意思!给钱怎么了?你又不是没拿过我家十万块,在这里装什么假清高!怎么着?攀上赵家大小姐的高枝儿,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我实话告诉你,洛城赵家走的就是一条不黑不白的路,赵子君无非是看中了你的身手,打算利用你罢了!将来把你的价值耗尽,她就会像对待一袋垃圾似的,毫不犹豫的把你一脚踹开!”她思前想后,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辰这副穷酸德性,哪里值得赵家大小姐恭敬相待。归根结底,也就是那几招几式的功夫,还有点儿价值罢了。 张辰冷眼瞧着她,神情寒漠:“你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又岂会知我?” “你少跟我装腔作势的!”周雨菲气急败坏的嗔斥,“谁拿钱养着你,谁安排你入学!要没有我们家,就凭你自己能在洛城站稳脚跟?将来你闯了大祸,还不得拖累我妈帮你摆平麻烦?” “没有什么麻烦,是我自己摆不平的。”张辰不屑于再多说什么,直接抬手打了辆计程车,“你自己回去吧。” 他说完这番话,径自转身沿着街边人行道,漫步而去。 计程车在周雨菲身旁缓缓停稳,车灯闪烁。 “你这个混蛋!”她怒视着张辰瘦削的背影,气得原地直跺脚,“不用你不听好人言,早晚有你哭的那一天!” 张辰略微耸了耸肩膀,连头都没有回,嘴角泛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在路上给韩姨打了电话,只说周雨菲已经坐计程车回家,至于今晚发生的变故,只字未提。 饶是如此,周雨菲打开家门时,还是挨了韩姨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这都晚上几点了?你一个姑娘家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自己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要拽着张辰和你一起受累,就不觉得羞愧?” 周雨菲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回家又挨了骂,气鼓鼓的顶嘴:“那小子又打电话告状了?我呸,我这么大人了,用得着他多管闲事么!” 韩姨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叉着腰呵斥:“你这叫什么话!明明是我托付张辰过去的,不然谁稀罕搭理你?知恩不报,你是一头白眼儿狼?” “我怎么就知恩不报了?那姓张的才是一头白眼狼儿呢!他一会儿骂我是苍蝇,一会儿又说我恶心!”周雨菲迈步走过来,整个人摔在了沙发上。 “洛城贵高多难进啊,我当初成绩那么好,还托了关系呢。您让爸爸求人帮忙,安排他入学,又给了他那么多钱,还想怎么样?我甚至都有点儿怀疑,那小子莫不是您在外的私生子吧?” 韩姨气得直瞪眼:“雨菲!你胡说八道什么!张辰的妈妈,是我的大学同学……” “反正您对他仁至义尽了,拿了咱们家那么多资源,照顾我也是他应该的。”周雨菲洋洋得意的说着,伸出玉手,从果盘里拿起了一颗桃子。 她张开樱红小嘴,在果子上咬出一个小小的月牙,美眸漫不经心的一瞥,注意到了压在果盘下的银行卡。 “嗯?”周雨菲将卡片从果盘底下抽出来,不禁微微发怔,“这是谁的银行卡?” 韩姨还想再训斥女儿几句,扭头瞧见这一幕,快步走了过来。 “给我看看。”她将银行卡抢在手里,翻转卡片扫了一眼,当即也顾不得冲周雨菲发火了,“张辰这个傻孩子,我给的钱,他也没要啊。” 周雨菲轻轻打了个寒噤,瞬间就觉得,手里的桃子一点儿滋味儿都没有了。 不过她略做思量,又满不在乎的嘟嚷:“不要就不要呗,反正他有手有脚的,自己打工也饿不死。就凭您托关系安排他去洛城贵高读书,可都不止几十万的分量。他要还敢拿这钱,得多不要脸呐?” 正在这时候,伴随房门声响,走进来一位衣装笔挺、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正是周雨菲的父亲,周建宏。 “不好意思哈,今晚又加班,连菲菲的生日都错过了。”他满脸歉意的说道,“我刚刚在院子里停车,就听到你俩吵吵嚷嚷的,这又怎么了?” 韩姨攥着银行卡,赌气似的坐下来:“反正你的女儿,我是越来越管不听了。” “对了,我让你安排张辰入学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周建宏苦笑着摇了摇头:“嗐,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今晚在饭局上,我可是放低了姿态,特地向王局长提了。人家倒也够意思,当面就给尚校长打了电话,说家里有个亲戚希望帮衬帮衬,你猜结果怎么着?” 韩姨的身体微微前倾,赶紧问:“怎么样?该不会没办成吧?我已经答应张辰了,这件事要办不妥,长辈的脸面都没地儿搁。” 周建宏扔下公文包,猛地一拍手:“开什么玩笑啊,那小子早就入学了!我听那意思,好像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提前打过了招呼……” “老婆,那小娃娃到底什么背景啊?你只告诉我是你好朋友的儿子,咋有这么大的能量?” 韩姨僵在当场,心里偷偷嘀咕:莫非是张镇远在金陵搞出的名堂,给远在洛城的儿子把路都铺好了? 她正在思量,耳边传来低低闷响,扭头循声去看,就见周雨菲俏脸苍白,攥在手里的水蜜桃掉在了茶几上,砸的汁水四溅。 “原来那家伙,没从我家拿过半分好处……”周雨菲眨了眨美目,心底就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儿。 第14章 你给我等着! 第14章你给我等着! 八月的洛城贵高,青松翠柏,绿草如茵。张辰行走在校园里,耳畔隐隐传来少男少女们的欢声笑语,顿生恍如隔世之感。 西疆那些年的砥砺苦修,令他的心性也逐渐孤冷内敛,浑然不像一个仅仅十八岁的年轻人。 以张辰现如今的实力,跑到洛城贵高来读高三,纯属浪费时间。不过既然父亲张镇远有吩咐,他也就只好给赵开川打个电话,吩咐那老东西安排自己入学。 赵开川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办这种小事未免显得过于小儿科了。 张辰到教务处办理完手续,领了课本,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班主任,是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女人,领着他往高三七班走去。 此时此刻,班级内的同学们,望着那早早空出来的一张桌子,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听说要来新同学了?真了不得,半路插班进来,得动用不少关系吧?” “可不是嘛,搞得还挺神秘,或许是个有钱有势的高富帅!” “哎?雨菲,你发什么呆呢?咱班要来新同学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周雨菲如梦方醒,瞧着班级女生那脸泛花痴的模样,抿着小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那小子是谁不重要!在咱们洛城贵高,一切凭实力说话!偷奸耍滑,没有半点儿用处!” 说话的男生身材挺拔,名叫刘世鹏。 他是高三七班的班长,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已经提前锁定了清北大学的特招名额,发言自然极具分量,很快就让全班安静下来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班主任带着张辰走进教室,抬高了声调:“同学们都回到座位上去,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张辰。” 那些原本抱有殷切期待的家伙,看到张辰的刹那间,便已大失所望: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风云人物呢,看着不像学霸啊。” “模样有点儿帅,但这穿着也太土鳖了吧?” “冷着一张脸装酷么?我呸,拽什么啊……” 洛城贵高,通常只招收两种学生,倘若不是背景深厚,那就一定是成绩突出。诸如张辰这种类型,貌似跟哪个都不沾边儿,难怪同学们深感扫兴。 班主任扫视全班,清了清嗓子又道: “张辰,那边是你的位置,快去坐吧。” “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希望同学们以学业为重,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学。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准备上第一节课。” 张辰在全班同学的瞩目下,默默走向自己的课桌,稳稳当当坐了。他低着头翻阅新领来的课本,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这节课,周雨菲完全没有听懂老师在讲什么,眼角余光时不时瞥向张辰所在的位置,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课间休息,周雨菲刚从椅子上站起身,班长刘世鹏就捧着习题本迎上来,笑呵呵的道:“雨菲,你昨天问的那道题,太难了,不过我回去还是想到了解答方法……” 周雨菲模样漂亮,家世又好,是整个洛城贵高公认的校花。爱慕她的男生不计其数,刘世鹏自然也在此列,趁着课间休息,赶紧凑过来大献殷勤。 “我现在有点儿事情,忙不开。”周雨菲随口说道,绕开他走过去了。 人都走了,刘世鹏还在挠头傻笑:“呵呵,没事儿,那我午休再教你这道题怎么做。” 陡然,全班鸦雀无声! “怎么了?”刘世鹏不明所以,直至转过身来,正瞅见周校花走到了张辰的课桌旁,顿时整个人都呆傻住了。 周雨菲用手指叩了叩书桌,轻声道:“张辰,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你有事?”张辰连头都没抬,懒洋洋的反问。 “你还懂不懂点儿礼貌!”周雨菲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咬了咬银牙,“我妈这周末过生日,喊你去我家吃饭!” “知道了,你走吧。”张辰津津有味盯住手里的课本,蹙起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尽皆不明所以。开什么玩笑?这穿着寒酸的小子,居然同周大校花熟识?甚至已经上升到了见家长共进晚餐的程度? 刘世鹏看到心爱的女神被人如此对待,当即火撞顶梁,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哎,你小子怎么跟雨菲说话呢!我命令你马上道歉!” 张辰慢悠悠的抬起脸,挑起眉梢:“关你屁事?” “你!”刘世鹏把习题本死死攥在手里,脸颊都涨得铁青。他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动作,上课铃就响起来了。 这节课是数学,任课教师名叫姚辛友,年愈六旬,戴着一副老花镜。他原本是金陵大学的数学系教授,德高望重,退休后被尚校长请来洛城贵高教学,由于他的课堂要求严格,所以人人惧怕。 周雨菲谁都没搭理,径自旋身,气鼓鼓的走回座位去了。这个张辰,居然当着全班同学面给她脸色瞧,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给我等着,早晚要你好看!”刘世鹏也不敢停留,冲着张辰撂下这句狠话,回去准备上课。 张辰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仍旧低下头自顾自的看课本。以他的身份地位,犯不着将一只跳蚤放在心上。 忽然从后面探过来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牛逼诶!佩服佩服!” “嗯?”张辰下意识扭过头,就看到后座同学顶着两个睡眠不足的大黑眼圈儿,冲自己竖大拇指。 “我叫卫竟凯,咱俩交个朋友。”这家伙眉开眼笑,“你把刘世鹏脸都气绿了,哈哈哈真爽!那小子特能装逼,仗着自己成绩好,动不动就欺负咱们差生……” 张辰有点儿郁闷:“我不是差生。” “呃……”卫竟凯满脸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哥们儿,你跟周雨菲啥关系?这朵大校花,莫非被你采了?” 没等张辰回应,他猛然间看到数学老师姚辛友走进了教室,忙不迭缩回去,不敢再吱声了。 姚辛友走上讲台,抬眼环顾整座教室,神色严厉:“这堂课,进行数学测验!” 瞬间,整座教室里传来一片哀嚎,同学们纷纷叫苦不迭: “怎么又测验啊?上个星期,不是刚刚考过么?” “我的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上次把数学卷子拿回家,差点儿没被我爸打断腿……” 就连班级里成绩最好的几个学生,都不由得愁容满面。 姚老师是知名学者,教学严苛,出的考题实在太难了,哪怕七班数学成绩最好的刘世鹏,每次考试也才勉强及格而已。至于其他学生,二三十分家常便饭,甚至有人会拿到个位数的得分,非常打击自信心。 “呵呵。”刘世鹏的表情颇显自得,冷眼盯住了张辰的背影,“天赐良机啊,一会儿就让你倒霉!” 第15章 死鸭子嘴硬 第15章死鸭子嘴硬 “安静!现在开始测验,下课交卷!”姚辛友无视学生们愁眉苦脸的表情,冷着那张老脸吩咐班干部下发试卷。 然后他搬一把椅子,在讲台旁坐下,摊开手里那本大部头的数学着作专心致志的研究。 在这本书里记载了一个数学史上的遗留问题,他被困扰了两个月都没找到证明方法,最近满心烦躁,以至于无心教学。 周雨菲发试卷走到张辰面前,撇了撇唇角,满脸高傲的咕哝:“我妈还说你是神童呢,快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张辰歪着头:“你非得这么多废话?” “哼,我是害怕你打个零分,丢人现眼。”周雨菲甩下试卷,气鼓鼓的走过去了。 她其实心里有数,甭管张辰从前的成绩多么好,终究是半路进来的插班生。进入洛城贵高这种名校,又撞上姚辛友这种魔鬼老师,初次测验能考个二三十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所以周雨菲暗戳戳抱着坏心思,早就准备好了嘲讽的说辞,等着瞧张辰的笑话呢。 张辰漫不经心的摊开试卷,轻嗅着淡淡的墨香。他抬眼轻轻扫过密密麻麻的试题,慵懒打了个哈欠。 “这书读着没什么意思。”他无奈苦笑,索性直接趴在课桌上,闭上了眼睛。 表面看起来,他是在睡觉,其实无声无息间天元心法早就运转起来了,一缕缕天地灵气汇聚,瞳孔深处再度涌现出了两个小小的乳白色漩涡。 姚辛友以往出的测试题目就特别难,再加上最近心情不佳,考题难度更是雪上加霜,教室内不断传来学生们唉声叹气的声音。 刘世鹏昨晚复习到凌晨三点,原本对这场数学测试信心满满,准备着大放异彩博得周校花的青睐,结果他万万没有料到,做到第二题就被卡住了。 他正咬着笔头愁眉苦脸,蓦地一抬眼,瞅见张辰趴在课桌上睡大觉,嘴角悄然泛起了一抹阴冷。 “老师!”刘世鹏举起了手,大声嚷道,“我要举报,咱们班有同学考试作弊!” 安静的教室里一阵骚动,学生们纷纷停止了答题,神情茫然的扭头望向他。 作弊,在洛城贵高这种学风严谨的学校里,那是大忌。更何况还是在以要求严苛出名的姚辛友的课堂上,倘若证据确凿,搞不好会被开除学籍。 姚辛友正被面前的数学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听到有人举报作弊,满脸阴森的抬起了头。 他看到举手的学生,是班级数学成绩最好的刘世鹏,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沉声问:“刘世鹏,你看到谁作弊了?” “就是他,张辰!”刘世鹏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指着张辰的方向,信誓旦旦的道,“我方才亲眼瞧见,他偷看邻桌同学的试卷,分明就是在作弊!请老师重重惩罚这种学生,不然是对大家的不公平!” 瞬间,教室内一片哗然: “搞什么啊?这小子刚来就作弊?” “班长是不是故意搞他啊?仗着自己好学生有特权?”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看那小子的德性,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压根儿不像个好学生,作弊太正常了……” 卫竟凯大声道:“刘世鹏,你怎么能诬陷人呢!我就坐在张辰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你给我闭嘴!班级倒数的差生,你有什么资格讲话?”刘世鹏很粗鲁打断了他的话,神情傲慢。 卫竟凯脸都涨红了,张了张嘴,没再发出声音。 周雨菲听着耳畔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望着张辰蹙紧了黛眉,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会作弊?倒也难说,兴许是太想在我面前证明自己了吧…… “肃静!肃静!”姚辛友厉声暴喝,神情严肃的大步走下讲台,手指在张辰的桌面上敲打,“你抬起头来!我问你,是不是作弊了?” 张辰懒洋洋坐直身体,揉了揉惺忪睡眼:“没有。” 刘世鹏冷笑:“呵,他也知道后果,才不会承认呢。不过我亲眼所见,请老师调查清楚。” 姚辛友脸色变了变,转身去问邻桌的男学生:“我问你,方才他有没有偷看你的卷子?” 那名男学生平日里成绩很差,数学测验长期在二十分左右徘徊。 不过他是班长刘世鹏的狗腿,扭头瞧见刘世鹏一个劲儿的冲自己递眼色,赶紧道:“没错,他刚刚不好好答题,一直偷瞄我的卷子来着……” “混账!”姚辛友勃然大怒,冲着张辰严厉斥责,“你公然作弊,被抓住了非但不认错,还敢在这里死鸭子嘴硬!” 张辰瞅着面前的试卷,眼底泛起丝丝蔑然:“这种小儿科的题目,我还需要作弊?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姚辛友很清楚自己的出题难度,听到张辰这么讲话,更加坚定了想法,认为张辰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学生。 “好啊,你非但考试投机取巧,还敢顶撞老师了!”姚辛友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径自把手一挥,“去给我把校长、班主任全叫来,出了这种害群之马,你们班我没法教了!” 全班学生都吓得直抽凉气,真要把尚校长惊动,这姓张的小子肯定得被开除的。第一天入学就被开除,这恐怕也创造了洛城贵高的历史吧? 周雨菲俏脸微微变色,赶紧站起身来劝解:“老师,您消消火,张辰是新来的同学,不懂我们学校的规矩。” 她内心有点儿愧疚,刚刚发卷子的时候,如果不那么刻薄的刺激张辰,或许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姚辛友怒道:“这叫什么混账话!尊师重道,禁止舞弊,这难道仅仅是洛城贵高的规矩?这小子太不像话,必须严惩,今天谁也别想求情!” 周雨菲吓得缩了缩小脑袋,不敢吭声了。 刘世鹏内心很得意,忙不迭起身向外走:“老师,我这就去通知班主任和校长,马上过来处理。” 他落井下石的姿态,引起了班内不少学生的鄙夷,但却没人敢多说什么。 突然,张辰抬手轻拍课桌,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的问:“仅仅凭借两个人的说辞,你就能认定我作弊?就没想过,我是被诬陷的?” 姚辛友回答得干净利落:“刘世鹏成绩那么好,有什么必要诬陷你!” “呵呵,真可笑,原来成绩好就能代表一切了。”张辰用食指轻点着面前的试卷,“只要我的成绩比他好,就代表我说的才是真话,对不对?” 第16章 垃圾是你,不是我 第16章垃圾是你,不是我 全班同学都愣住了,用一种瞧傻子的目光瞅着张辰,表情奚落。 这新来的家伙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同刘世鹏比高低?谁不知道刘世鹏的数学成绩在全年级数一数二,即便是姚辛友也屡屡称赞,夸他是可造之材? 周雨菲暗暗责怪张辰不知天高地厚,出言提醒:“张辰,你就别傻了,老老实实向老师认错,争取宽大处理。刘世鹏拿过全省的奥赛一等奖,绝不是你能比的。” 姚辛友怒极反笑,连连点头: “好小子,你嘴巴这么硬,想要丢人现眼,我也不拦着。我今天出的这张卷子,即便是刘世鹏来做,也很难及格。” “这样吧,只要你下课之前交上卷子,能达到六十分,我今天就放了你。可你要达不到我要求的水平,趁早滚出洛城贵高,别败坏学校的声誉!” 这张卷子确实很难,刘世鹏听姚辛友这么说,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 “行啊,张辰,你既然想杠到底,就让你多活一会儿。”刘世鹏晃悠着脑袋,态度傲慢,“只要你能证明比我强,这张卷子我吃了!” 张辰偏头瞧着他,表情似笑非笑:“这是你说的?” 刘世鹏梗着脖子,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说的!” “好了,下课再处理,同学们继续考试。”姚辛友很严肃的瞪了张辰一眼,旋即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转身往讲台走。 突然,身后传来张辰淡淡的嗓音:“不需要等到下课,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姚辛友猛地扭过身,满脸错愕。 众目睽睽之下,张辰直接坐下来,很随便的扫了眼试卷,提笔就写。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 教室里静悄悄,回荡着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周雨菲那好看的黛眉愈发蹙紧了,心里并没有觉得安稳。 即便是照抄答案,都不可能达到张辰这么快的答题速度。所以她直接断定,张辰分明就是在胡写一气! 现在装逼爽,一会儿又该怎么收场? 这家伙愚蠢透了! “呵,写得快有什么用?”刘世鹏不屑一顾,抱着肩膀嗤笑,“等一会儿老师检查,你写出来的全是错误答案,只会死得更快……” 话音未落,张辰蓦地停了笔,神色平静的抬起脸:“我答完了。” 区区两分钟! “哼!让我看看,你到底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姚辛友愤怒的冲过来,一把从张辰面前抢过卷子,低下头的瞬间就呆愣住了。 学生们瞧着姚辛友那脸颊紧绷的模样,忍不住一阵交头接耳,都觉得张辰今天公然戏耍老师,肯定要倒大霉了。 刘世鹏很阴险的从旁说道:“姚老师,张辰的行径太恶劣了,完全就不把您放在眼里,我这就去找尚校长……” 然而,姚辛友压根儿就没理会他,抬起头来牢牢盯着张辰问:“你真的没提前看过答案?” “这么简单的题目,我还有必要看答案?”张辰不屑的反问。 他十多年前,就被奉为金陵城的神童。面对眼前这些题目,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姚辛友点了点头,其实不用问心里也清楚,这张卷子上的题目都是他出的,哪里有什么答案? 紧接着,他转身面对全班,表情严肃的郑重宣布:“同学们,这是一张满分试卷!所有题目,张辰全部答对了!” 原本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同学们惊讶的抬起脸,两眼直勾勾发愣。 “卧槽,哥们儿你真的假的?”卫竟凯伸手扯着张辰衣服,满脸崇拜,“从今往后,我跟你混了!” 周雨菲抬起玉手,捂住了小嘴,美眸瞪得老大,心头翻涌起了惊涛骇浪:“全答对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一定是作弊了!”刘世鹏趔趄着冲过来,直接从姚辛友手里夺过试卷,望着上面井井有条的解题步骤,满心不甘的嚷嚷,“姚老师,他肯定提前得到了答案,不然怎么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套卷子是我出的,答案全在我的心里,难道是我协助舞弊了?”姚辛友目光严厉的呵斥,“刘世鹏,技不如人,就多想想如何提高自己,而不是栽赃陷害。今天的确是张辰同学赢了,以他的数学天赋,完全没有必要抄袭。” 姚辛友太清楚这张考卷的难度,然而张辰却能够在短短两分钟内解答出来,足够称得上“数学天才”。 刘世鹏踉跄后退,攥着手里的试卷,失魂落魄。他向来引以为傲的优势,就被张辰轻轻松松的踩在了脚下,内心的屈辱、挫败,无以言表。 “这该死的家伙,究竟从哪冒出来的?”他这么想着,忍不住恶狠狠的望向张辰,却见对方同样是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 张辰不急不缓的开口:“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么?把你手里的考卷,给我吃了!” 顿时,全班无数道视线再度聚焦向了刘世鹏,暗含着瞧好戏的奚落。 平日里刘世鹏倚仗着数学成绩好,没少在同学们面前猖狂显摆,如今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谁都不愿意放过。 刘世鹏僵立原地,整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姚辛友清了清嗓子:“咳咳,张辰同学,虽然你有这样的权利,要求刘世鹏履行约定。但同学之间,还是应该念及同窗情谊、和睦相处,不要斤斤计较……” 张辰低低笑道:“他诬陷我作弊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在乎同窗情谊,我又凭什么要在乎?” 姚辛友的面色有点儿阴沉,纵然认可张辰的数学天赋,却也觉得这小子年纪轻轻,有点儿太倨傲了。 “你到底吃不吃?”张辰再度起身,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威胁意味,“你要不吃,我来帮帮你?” 第17章 你不配! 第17章你不配! 班中有不少好事者,都喜欢凑热闹,也跟着起哄: “刘世鹏,你倒是吃啊。愿赌服输,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咱们班长是不是要耍赖?呸,太丢脸了吧。” 本来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就唯恐天下不乱,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大的乐子,教室里吵吵嚷嚷,好像比过年还要热闹。 刘世鹏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咬着牙跺了跺脚:“吃就吃!” 他鼓着腮帮子,把手里的试卷团了团,一股脑的塞进了嘴,还没嚼上两口,就被油墨味儿恶心的原地蹲下来,阵阵干呕。 太狼狈了! 刘世鹏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只觉得满心屈辱,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呵,没什么意思。”张辰懒得再搭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径自转身向教室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姚辛友闷声咆哮,使得躁动的班级内部骤然安静下来,方才还好似一锅沸腾的开水,眨眼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姚辛友眼皮突突暴跳,出言呵斥:“还没有下课,你要往哪里去!” 张辰直言不讳:“留在这里,纯属浪费时间。” 他原本还打算遵从父亲张镇远的意思,在洛城贵高多待几天。来到这里却发现,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无聊,倒不如回景山云居静心修炼。 姚辛友情绪暴怒:“浪费时间?你的意思是,我不配教你么!你很有天赋,但这点儿成绩,还不能成为你骄傲的资本!小小年纪,就敢目空一切,将来还怎么得了!” 张辰吁一口气,漫不经心的道:“教我,你的确不配。” 任谁也没料到张辰敢说出这种话,登时,所有人目瞪口呆! 卫竟凯一个劲儿的从旁递眼色,低声提醒:“喂,兄弟!装逼适可而止,你悠着点儿啊……” 踩一踩刘世鹏无所谓,可要是公然顶撞老师,那麻烦可就大了。 周雨菲又急又恼,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拍桌子嚷道:“张辰!姚老师是金陵大学数学系的退休教授,你太没有礼貌了,快点儿道歉!” 张辰毫不在乎:“那又怎么样?水平不如我,搬出再多头衔充门面,也没有用处。” 周雨菲贝齿咬住了樱唇,软绵绵的娇躯簌簌发颤。 这个家伙……真可恶,本想着帮你搭个台阶下,怎么就不识时务呢! “好猖狂的小子,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姚辛友气得两手直哆嗦,“你真觉得解答了几道小孩子的数学题,就能登堂入室,稳稳压过我了?” 张辰瞅了瞅他,道:“你要觉得不服,可以出更难的题目,我照单全收。” “这话是你说的!”姚辛友怒火汹涌,伸手就抄起了那本大部头的数学专着,“只要你能把这条定理证明出来,从今往后,我的课你不需要上!” “没问题。”张辰直接将那本书取过来,目光扫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紧接着,他迈步走上讲台,手指捏起了一根粉笔。 刘世鹏攥紧了拳头,面孔狰狞:“还敢装逼,你这次死定了!” 姚辛友望着张辰年轻的背影,不禁有点儿后悔。毕竟那条定理连他都证明不出来,这么多年困住了无数学者,却偏偏拿来欺负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张辰。”他强压下怒意,沉声道,“这道题的难度远非你的想象,连我都被困扰了很久。如果你现在愿意认错,规规矩矩回到座位上,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需要。”张辰淡声回答,径自扬起手臂,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就好像泉涌似的,一排排出现在了黑板上。 姚辛友本来还想再呵斥几句,可当他看到张辰一排排缜密的推导过程,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恨不得塞进去一只灯泡! “这……这怎么可能?”他眨巴眨巴老眼,满心震撼,“居然会是这种巧妙的证明方法?不对,他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个公式……” 然而,对于高三七班的学生们而言,张辰写在黑板上的东西,就是完全看不懂的天书! “他写的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好厉害啊……” “姚老师为什么那种表情?难道这小子真的解答出来了?” “我的天,这哪里是学霸,简直就是学神!天灵灵地灵灵,文曲仙君快显灵……” 周雨菲站在座位上,脊背紧绷。她张圆了小嘴,清澈的眸子里唯有张辰写下来的一列列推导公式,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咔! 伴随着清脆的低响,粉笔在黑板上留下一个完美的句号后,应声折断。 “这道题目,是数学史上的经典难题。”张辰缓缓转身,冷淡的嗓音在教室内响起,“我在十岁那一年,就琢磨出了十六种证明方法,还要全部写给你看么?” 姚辛友石化当场! 他盯着铺满黑板的数学公式,足足呆愣了近一分钟,才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想起来了,你姓张。”姚辛友双手颤抖着,往前挪出半步,“十多年前,金陵城出了一位神童……”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张辰皱了下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身走出了教室。 徒留下全班同学表情呆滞,望着门口的方向,满眼崇拜之色。 周雨菲还僵站在原地,俏脸苍白。那两条修长的玉腿已经站麻了,她却浑然不知。 “咳咳,咳咳。”卫竟凯清了清嗓子,扭头扫视左右,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你们瞧见没有?这……这是我大哥!” 而刘世鹏跌坐下来,望着黑板上那些从未听过、见过的数学公式,萎靡不振。 他内心无比清楚,自己失败了,而且败的彻彻底底、一塌糊涂! 第18章 如龙如凤 第18章如龙如凤 景山云居,天字一号别墅。 日落黄昏,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斜斜的洒落在白橡木地板上。 客厅里静悄悄的,温度很低。张辰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鼻息间萦绕着乳白色的气流。就连他身体四周都笼罩着浓郁的天地灵气,宛若一只雪白的蚕茧,将他牢牢包裹。 修真者入境的时候,往往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据传言,曾有上古大能于青年时代自封山洞,砥砺苦修,再睁眼已然白发苍苍,弹指过了百年光景。 张辰固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保持这种修炼状态,足足过去了三天三夜。 同一时间,景山曲曲折折的盘山路,一列车队如钢铁长龙般缓缓爬坡而上。 赵子君坐在车里,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爷爷,虽说那小子是您的救命恩人,可咱们送了他一套别墅,还处处迁就忍让,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他才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您这么高的身份,身体又不好,却要亲自登门致歉,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长此以往,还不得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让他愈发变本加厉?” 赵开川端坐如钟,正在闭目养神。他听得此话,缓缓睁开老眼,脸颊泛起了和善的微笑:“丫头,你有所不知,就凭小先生的能耐,多么恭敬都不为过啊。” 赵子君蹙起了黛眉:“张辰的确身手不错,那天在帝鸿国际,二叔的贴身护卫都没在他手下撑过一个照面,不过……” “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怕他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强得过子弹?” “呵呵,丫头,你太孤陋寡闻了……”赵开川话没说完,陡然脸色大变,忙不迭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爷爷,出什么事了?”赵子君茫然问道,也循着赵开川的视线望出去,瞬间惊骇到无以复加,“这……这是?” 景山之巅,一股旋风席卷开来,林鸟惊鸣着冲天而起!就连徘徊附近的猫咪、野兔、松鼠之类小动物,都抛却了往日里的怯懦,好像发疯了似的,仓皇逃窜! 赵开川的身体绷紧了,形如一头睡醒的雄狮,眼底迸现出锋锐的精光。 “停车!快停车!”他用手扶住前排座椅,沉声吩咐。 嘭! 一只麻雀慌不择路,重重撞在了车前风挡玻璃,炸开了一团血,触目惊心。 在赵子君的惊叫声里,这辆车子斜着冲出数米远,就在即将撞到路边电线杆前,猛地停稳了。 赵子君惊魂未定,骤然便觉得一阵无与伦比的浩瀚气势汹涌而来,刺骨凉意从脚底蔓延过脊背,直抵头顶。 她牙齿咯咯打战,惊恐莫名的望向了赵开川,却见得爷爷抓住前排座椅的枯瘦手掌,同样是青筋暴起,貌似在竭尽所能的压抑着什么。 赵开川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差,突然遭遇这种气势碾压,险些没忍住,把一口老血喷出来。 同一时刻,以景山之巅为中心,方圆数里内,所有人全都察觉到了那股诡异的气息。他们强忍着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感,踉踉跄跄的冲出家门,还误以为是发生了强烈地震。 好在这股气势来得快,去的也快,短短十几秒后,就彻底消匿无踪。四面八方都回复了平静,奔逃的野兽钻入草丛树林,唯有不久前被劲风绞碎的绿叶,打着旋儿慢慢悠悠的飘零。 赵开川那年迈的身体狠狠一耸,忙不迭用手帕捂住嘴角,还是被生生呛出了一丝血迹。 “爷爷,您旧伤又发作了!我们马上回医院!”赵子君惊慌失措的叫道。 赵开川摆了摆手,嗓音嘶哑:“不必,我没事,继续赶路。” 司机不敢违逆,再度发动车子,向着景山之巅缓缓行进。 赵子君俏脸苍白如纸,小心翼翼的问:“爷爷,方才那是什么?” 赵开川轻吁一口气,额头尽是细密的汗水。 “威压,天师威压。”他慢慢靠在了座椅上,满脸敬畏,“你现在知道,小先生的能耐了吧?” “什么!”赵子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那动静,是……是他搞出来的?” 赵开川语调低沉:“数年前在西疆昆仑山,我就亲历过一回了,当时的状态比你还要落魄。” “丫头,你要知道,这世界广袤无穷,总有你不了解的可怕存在,小先生便是其中之一。”他深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讲过武道界的隐秘么?” 赵子君顺从的点了点雪白下巴:“当然记得,爷爷您曾说过,武道界自有一脉不俗的人物,修行到了高深处,能够掌握气感,成为传说中的修真者,就好比咱们洛城的武道大师,何云海老先生。” 赵开川笑道:“丫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武道界也是如此。普通的武道者处于锻体阶段,仅仅具有筋骨之能。这其中的佼佼之辈才能修行出气感,踏足修真一途。” “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修真者在内劲层次,再往上被尊为化境天师,那就是我辈遥不可及的存在了。你方才提及的何云海,还远远达不到天师的地步,只是内劲高手而已。” 赵子君眨了眨美目,低低惊呼:“啊,要这么说,张辰也是一位修真者,不就同何大师并驾齐驱了?” 她只觉得满心震悚,武道大师何云海年近六旬,在河西享有赫赫威名,四方大佬无不敬服。张辰才多大年纪?区区十八九岁,就能同何大师平起平坐了? 岂料赵开川的笑容倏而收敛了,语气凝重:“不,他是天师!” “天师?”赵子君呆呆发怔,大脑竟然有点儿眩晕。 锻体,内劲,化境。张辰那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居然修行到了化境,比武道大师何云海还高出了足足一个层次! 赵开川沉声道:“历朝历代,天师强者都是如龙如凤的大人物,诸如徐福、张三丰、袁天罡!而小先生,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化境天师!你方才感受到的气机,正是天师强者独有的威压!” “丫头,现在你总该清楚,小先生拥有多么巨大的能量了吧……” 第19章 毫无价值 第19章毫无价值 车队抵达景山之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恭恭敬敬打开车门,欠身递过来龙头拐杖。 赵开川伸手接过,被赵子君搀扶着下了车。 他的身体最近每况愈下,哪怕被人搀扶着,行走仍旧步履蹒跚。 缓步来到天字一号别墅大门外,赵开川面容严肃的整理着装,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那扇房门却“吱呀呀”先一步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一道淡漠的年轻嗓音:“进来吧。” 赵开川扭头同孙女赵子君对视,都能看得到彼此眼底的惊骇。小先生的听识,已然敏锐到如此程度了么? “小先生,老朽打扰了。”赵开川略微欠身,领着赵子君慢腾腾走了进去。 两名手下捧着礼盒,在后头紧紧跟随,其余人则规规矩矩候在门外,屏息凝神。 他们穿过青翠的草坪,一直抵达门厅,抬头正看见张辰盘膝坐在客厅的蒲团上,用手撑住下巴,仿佛若有所思。 从面相上看,仍旧是略显青涩稚嫩的年轻人,气度却深沉内敛,如幽井寒渊般难以捉摸。 赵开川再度俯身施礼,嗓音有些嘶哑:“前些日子,我家那不肖子孙冒犯了小先生,老夫特选今日登门谢罪,还望小先生海涵。” “呵呵,那件事我早就忘了,赵老先生进来坐。”张辰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表现得倒也很客气。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外的沙发,起身去翻起了三只茶杯。 仅仅是这一句“赵老先生”已经给足了赵开川的面子,毕竟上一次相见,张辰还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着呢。 河西大佬赵开川受宠若惊,忙不迭道谢,然后被孙女搀扶着,慢慢悠悠走进屋子里,在沙发上坐了。 赵子君是个小辈,规规矩矩站在他斜后方,模样恭顺,浑然没有了往日里赵家大小姐的威风八面。 张辰对着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散漫:“喝茶。” 赵开川盯住三只空空如也的杯子,松弛的面皮抖了抖。 他正暗暗琢磨小先生又在刁难自己,下一瞬面前气雾汹涌,三只杯子竟然都被灌满了,茶香充盈满室,令人心旷神怡。 赵子君瞪着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小先生神乎其技,老朽佩服不已!”赵开川忙不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烫的茶水,只觉得体内躁动的气机缓缓平稳,心头惊叹不已。 张辰淡淡道:“我们也算故交了,数年前在西疆昆仑山,我打山上采药经过,正撞见老先生在路边昏迷不醒,由此结识。” 赵开川连连点头:“是是是,多亏小先生菩萨心肠,救了老夫一命,若不然……早就是黄土之下的累累白骨了。” 他抬起手来招了招,后面的手下人就弓着腰凑上来,将捧在怀中的礼盒恭恭敬敬摆在了茶几上,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然后识相的退了出去。 赵开川笑呵呵道:“小先生,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张辰漫不经心的斜瞥了一眼,见一个礼盒中静静安放着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另外的礼盒中则是一对古意盎然的青花瓷瓶。 这两件东西,绝非凡品。哪怕对河西赵家这样的豪门而言,也是能够传给子孙的珍品。 赵子君的嗓音婉转悦耳:“这冰种帝王绿的翡翠镯子,是前阵子孙家家主孝敬上来的。至于这对青花龙纹瓶嘛,则是去年我爷爷七十大寿,任文东大老板送来的贺礼。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我爷爷忍痛割爱,还请张先生笑纳。” 这两件宝贝的价值,就足足有数千万!而且仅仅有钱,还不一定买得来! 张辰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好像没看到似的。 区区俗物,就想打动他?开什么玩笑? 赵开川的那张老脸乍青乍白,如坐针毡。 他暗暗打定主意,咬了咬牙,又冲着孙女赵子君递了个眼色。 赵子君心领神会,赶紧探手入怀,掏出了一枚古朴的红木雕花小盒。她将木盒打开,里面静静盛放着一枚玉佩,表面分布着细密的裂痕,但却温润自然,隐隐有光华流转。 “张先生。”她唇角勾勒起完美的弧度,却仍旧无法掩饰眸底的贪恋与不舍,“这是……爷爷的一点儿小心意,请笑纳。” 张辰挑起了眉梢:“嗯?” 赵开川的身体微微前倾,态度殷切:“小先生,这枚玉佩是老夫多年前偶然所得,内部镌刻了一座小小的护法灵阵,能够纳日月之精滋养体魄,对修行者大有裨益。” 对他而言,这是一份极度厚重的大礼,可比别墅、翡翠、瓷瓶之类的珍稀多了。想当初为了得到这件东西,河西赵家死了很多高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尤其是张辰这类修真中人,对能够辅助修行的宝物更是看得无比珍贵。哪怕不至于为此感恩戴德,也该激动的浑身颤抖、涕泗横流吧。 那样一来,赵开川今天登门拜访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才好开口谈接下来的事情。 在赵开川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张辰从赵子君手里将那枚玉佩接过,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旋即摇头哂笑:“这是垃圾。” 登时,赵开川满脸的笑容凝固了,捏住龙头拐杖的那只手,青筋根根暴起。 “张先生,你这算什么意思?”赵子君终归年轻,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愠恼之色,“我爷爷年迈,身体不好。珍藏这件宝贝多年,自己都舍不得用,主动给你送过来,就换来一句垃圾?” 张辰厌倦的蹙了下眉头,好像丢垃圾似的,直接将手里玉佩扔到了茶几上。 咔! 原本那枚玉佩就裂痕斑斑,骤然遭受这种撞击,当即四分五裂,那层温润的光泽黯淡下去,变成了几块毫无价值的石头。 赵开川勃然变了脸色,身体从沙发上弹起来,连连欠身:“小先生息怒,都怪老夫教导无方!丫头,谁让你胡说八道,快向小先生赔罪!” 他心里甭提多难受了,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讨好张辰,还毁坏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何苦来哉! 赵子君仍旧满心不忿,抿着殷红小嘴,并不吭声。 张辰偏过脸,冷冷盯视着她,问:“你在质疑我说的话?” 赵子君畏惧的往后挪了半步,却不甘示弱:“你不领赵家的情,也就罢了。又何苦装模作样,糟践宝贝?” “或许这的确是你们认为的宝物,但在我眼中,就是垃圾。”张辰说话间,冲着赵子君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把手给我,证明给你看。” “啊?”赵子君瞪大了眼眸,用一种求救的目光望向了爷爷赵开川,吹弹可破的俏脸都吓白了。 难道自己说了几句真话,张辰就要报复她? 赵开川轻轻吸了一口气,提心吊胆的问:“小先生,您这是……” 张辰有点儿不屑:“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 赵开川稳了稳情绪,望着孙女沉声吩咐:“丫头,不要慌,按小先生的吩咐去做。” 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 第20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20章姜还是老的辣 “我……我有什么可怕的。”赵子君挺了挺胸,鼓起勇气走上前,惴惴不安的伸出了自己白嫩的玉手。 张辰直接攥住,平摊开她的五根手指,旋即用食指沾了点儿茶水,在她的掌心划下了几道玄奥的轨迹。 赵子君凝视着张辰认真的侧脸,感受着掌心温热酥痒的触感,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家伙搞什么?外表看着一本正经,难道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站在旁边的赵开川也歪着脑袋,皱纹堆累的老脸上涌现出迷茫。 他拄着拐杖,身体微微前倾,小心翼翼的问:“小先生,请问这是何意?” 张辰并不回应,在赵子君白嫩的手心划下最后一道轨迹,口中轻轻一喝:“开!” 咻! 伴随着低弱的锐响,空荡荡的客厅里突兀刮起了一阵微风,旋即天地灵气汹涌汇聚,凝成了一个乳白色的小小漩涡,在赵子君的掌心缓缓旋转不休。 瞬间,赵子君那凹凸有致的曼妙娇躯簌簌发抖,只觉得丝丝清凉由手掌直抵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无比舒服。 “啊。”哪怕她极力压抑,却仍旧不受控制的娇呼出声。然后就再也站立不稳,软绵绵的身子晃了晃,直接酸软在了张辰的脚下,好似一滩烂泥。 赵开川瞪圆了老眼,满脸震撼:“这……这是……法阵!” 张辰点头道:“不错,你带来的这枚玉佩里,蕴藏了一个最初等的聚灵法阵,随着天长日久,早已残缺不全。而我划出的这方法阵,比那个要高出了不止一筹。” 他略微停顿,又再度开口:“同样的法阵,我一分钟能划出无数。” 赵开川怔怔然半晌,悠悠一声长叹:“老夫不识时务,贻笑大方之家,还请小先生恕罪啊!” 他原本只知道张辰在修行之余,对丹术造诣颇高,却没料到竟然也是一位精通符文阵法的大师。自己那点儿破破烂烂,压根儿就拿不出手,到头来也唯有徒增笑柄罢了。 茶水逐渐蒸发干净,赵子君掌心的法阵逐步消失,半空中那个小小的白色漩涡也渐渐崩解,最后消散无踪。 张辰松开了赵子君的手,瞧着对面赵开川拘谨的模样,心头暗暗冷笑:赵开川这头老狐狸,妄图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他,怕是打错了算盘…… 赵子君从地板上灰溜溜爬起来,低着小脑袋躲到了爷爷赵开川身后。 她回想起自己方才的狼狈样子,脸蛋儿酡红发烫,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瞄张辰,眼波流转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忿忿,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钦慕,甚至还有几分……娇羞? 这种状态,对于高高在上的赵家大小姐而言,可谓开天辟地头一回。倘若被外界那些世家公子瞧了去,只怕会惊掉一地眼珠子。 张辰将赵开川的窘迫收入眼底,嗓音平缓:“虽说这物件儿与我无用,赵老先生毕竟有心了。作为回报,我也应该有所表示。” 顿时,赵开川年迈的身体不自禁往前凑,老眼都泛起了希冀的光芒。 张辰继续道:“当年你身染重疾,我为你探查身体的时候便知晓,你体内还暗藏着一处旧伤,以至于多年来气血虚耗,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那处暗伤,张辰当时特意留着没给赵开川处理,等的就是今天。 赵开川苦着脸,一个劲儿的点头:“小先生所言不错,老夫年轻时遭人暗算,留下了经久不愈的内伤。每逢动怒,就呼吸艰难,忍不住大口咯血。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才逐渐收敛心性,只为谋求一个心境安稳。” “张先生!”赵子君迈开大长腿,往前抢了半步,目光灼灼的央求,“我爷爷这些日子病情恶化,请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要你能治好爷爷的内伤,赵家必定感激涕零……” “住口!小先生何等尊贵的人物,怎能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耗费心力!”赵开川直接打断了孙女的话,假惺惺的严厉呵斥。 赵子君唯唯诺诺的退了回去,不敢再多嘴多舌。 张辰微微一笑:“想要祛除你的陈年旧伤,倒也不难,但却需要诸多天材地宝……” 赵开川两眼冒光,脊背绷紧了,径自把大手一挥:“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小先生尽管吩咐,老夫一定竭尽所能,吩咐人去寻找!” “呃……”赵子君瞅着爷爷那严肃的脸颊,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刚刚还装模作样的训斥我,转瞬间变脸这么快? 张辰没有废话,直接找来纸笔,写下了几十味珍惜药材。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都触摸到了灵药的门槛。 他才没有那么好心,为人办事不计回报。其实这方子上随随便便的几样药材,凑合凑合就能治好赵开川的陈年内伤。但他却刻意多写了几十味,更多还是留给自己夯实修炼根基用。 修真一途,分为内劲、化境两个层次,每个层次又分为初期、小成、大成、巅峰四个阶段。 张辰在西疆昆仑山砥砺清修数载,终于勘破了化境,拥有自保之力,才决定下山返回江南。然而,哪怕景山之巅草木青葱,灵气却仍旧很匮乏。他的天元心法又如鲸吞牛饮般极其耗费灵力,需要这些灵药来巩固境界。 反正赵开川雄踞河西这么多年,黑白两路通吃,也绝不是什么好人,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回去马上吩咐人搜寻这些药材,有劳小先生了。”赵开川将药方叠好了,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冲着张辰连连鞠躬致谢。 他倒也没料到自己做了一辈子老狐狸,却在张辰这里被割了韭菜。毕竟张辰这般小小年纪,外表看着人畜无害,谁能想到内心会如此腹黑? 张辰将一只手搭在腿上,不动声色的问:“赵老先生今日登门,恐怕也不仅仅是致歉这么简单吧?” 赵开川僵在当场,欲言又止。 毕竟他精心准备的大礼,遭到了张辰的无视,接下来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辰随口道:“但讲无妨。” “那……那老夫就冒昧了。”赵开川搓了搓手,讪讪的干笑两声,“老夫那不中用的二儿子,前些日子联合任文东,同明水的邢阎亮争抢地盘。本来一切进展顺利,谁成想邢阎亮从无极门请来了高手,情况就有点儿麻烦……” 张辰直截了当的问:“你是打算,要我出手?” “哎呦,不敢不敢。”赵开川再度起身,拱手施礼,“双方约定了三日后会晤,但无极门在江湖上声威太盛,老夫真的放心不下,若能请小先生劳驾,去压压场子,就感激不尽了。” “可以。” 张辰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心底却在默默盘算:差不多,也该让河西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识一番本尊的手段了…… 第21章 你这什么态度 第21章你这什么态度? 赵开川和赵子君离开后,张辰看了看日历,发觉今天是周末,这才想起要去韩姨家吃饭的事。 张辰脑海中浮现起周雨菲那副虚荣傲慢的模样,就觉得很厌烦。 不过韩姨是父母的故交,对自己又很照顾,过生日邀请他一个小辈,没有不去的道理。 张辰洗了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到山下打了辆计程车,直奔周家的小别墅。 他刚一进门,韩姨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你这些天也不打个电话,阿姨很担心你呢。” 紧接着,她又扭过头嚷嚷:“建宏!张辰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面对长辈,礼数总归不能少的。张辰满脸谦逊,叫了声:“叔叔好。” “哦。”周建宏大咧咧的斜倚着沙发,原本正在闷头看报纸。 听到动静,他抻着脖子上下打量了张辰一番,看这小子穿着普通,就没怎么当回事儿。 “雨菲出去买蛋糕了,很快就回,你先陪着叔叔坐一会儿,我去厨房帮忙洗洗菜。”韩姨看到张辰很高兴,让他坐在沙发上等,就又系着围裙风风火火的进厨房和保姆忙起来了。 “对了。”周建宏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报纸问,“你那个入学的事情,怎么安排的?我前些日子去找王局长,他说你已经办妥了。” 张辰道:“委托了我一个朋友,辛苦叔叔了。” “哦,没事没事。”周建宏摆了摆手,实在想不出张辰这副穷酸相,能够结识什么显贵的朋友,估计也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碰巧把事情办成了。 不过他仍旧有点儿不踏实,略微停顿又问:“你是叫张辰对吧?家住哪里的?” 张辰往厨房瞧了一眼,这才意识到韩姨遵从父亲张镇远的意思,把自己保护的很好,面对丈夫也没有吐露他的真正身份。 金陵?从他被逐出家门的那一刻,他就算不得张家人了…… 张辰沉默了一会儿,干脆回答:“我是从偏远地区来的。” 昆仑山地处荒凉苦寒的西疆,实在是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地方。 “乡下来的?”周建宏撇了撇嘴,瞬间就丧失了所有的兴趣。 他觉得妻子一定是疯了,居然屡次三番提出,打算撮合周雨菲和张辰在一起。 结婚也该讲究门当户对吧?这种乡下跑来的穷小子,哪里配得上自己美貌聪慧的宝贝女儿? 周建宏不再搭理张辰,继续看手头的那张报纸。 客厅里陷入了尴尬的安静,能够听到厨房传来阵阵切菜声。 直至开门声打破了这种气氛,传来周雨菲好听的嗓音:“爸,妈,我在半路碰到了孙斌,他特地过来给妈妈庆祝生日的。” “什么?孙斌来了?”周建宏两眼冒光,扔掉报纸,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连拖鞋都顾不得穿,张开双手兴冲冲的迎向了门口。 孙斌是洛城孙家的大少爷,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而且始终都在追求周雨菲。孙家在河西拥有十几家珠宝行,财力雄厚,周建宏始终都想同对方建立生意上的联系。 周雨菲拎着生日蛋糕进门,抬头瞅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张辰,面色就有些不太自然。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很讨厌张辰才对,不过这些天却好像着了魔似的,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对方。 帝鸿国际挡在自己面前的霸道果敢,以及讲台上写下一列列公式的潇洒从容,都成为了周雨菲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周雨菲身旁是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穿西装打领带,文质彬彬的打招呼:“叔叔好!” “你能来太好了,我昨天还跟雨菲念叨你呢。往后常来坐坐,别客气嘛。”周建宏笑容满面的把孙斌迎进来,还不忘冲着厨房叫嚷,“老婆!你快出来啊,孙斌特意来给你过生日的!” 韩姨正在切菜,不得不又出来寒暄了一会儿,才回去继续忙活。 周建宏把孙斌让到沙发上坐了,殷勤备至:“孙斌,你饿不饿啊?还要等一会儿才开饭,要不你先吃点儿水果?雨菲,你也过来陪着孙斌坐一坐,咱们聊聊天。” 张辰被挤到了沙发的小角落里,仿佛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孙斌偏头瞧了瞧张辰,目光在他的廉价运动服上盯了好久,眼底暗含着丝丝蔑然:“你也是雨菲的朋友?” “嗐,不用提他了,咱们聊点儿正经事。”周建宏直接摆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孙斌,我最近听说,你们孙家打算扩大生意规模啊?” 孙斌点点头:“不错,这些年珠宝行的业绩蒸蒸日上,我爸也希望能让孙家更上一层楼。” 周建宏的笑容更热络了几分:“孙家在珠宝这一块,已经是河西地带的领头羊了。不过赵家和任家还是当之无愧的霸主,明水还有邢阎亮,宁津还有杨岳泽,孙家想要超越他们,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叔叔多虑了。”孙斌野心勃勃的道,“我们家的生意版图扩张迅速,拓展渠道,压缩成本,按照这种势头,估计用不了几年功夫,就能同赵任两家,并驾齐驱。” 周建宏听孙斌分析起生意上的事情来头头是道,不禁满心赞许。扭头再瞅一瞅张辰,就觉得这小子太差劲了。 周雨菲走过来,特意在张辰身旁坐下。她将一缕碎发拢到耳后,压低了嗓音:“你可好些天没来上学了啊,真当洛城贵高是你家开的?” 张辰闭目养神,没理会她。 周雨菲有点儿愠恼,气鼓鼓的嘟嚷:“你这算什么态度?赶紧给我说两句好话,不然我去告诉我妈,让她知道你每天都是怎么上学的!哼,她还总说你是好孩子呢,成天只会逃学,笑死人了……” 张辰慢慢睁开双眼,不动声色的道:“如果让你妈妈知道,我这种成天逃学的人,考试成绩还比你好,她岂不是更加伤心?” “你!”周雨菲咬紧银牙,瞪目而视,气得黛眉都竖起来了。 身旁这家伙,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可只要他开口,就能轻松把人气到精神失常! 第22章 有拳头,就足够! 第22章有拳头,就足够! 周建宏同孙斌聊得火热,不经意撩起眼皮,正瞧到女儿同张辰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着什么,心里就有点儿不满。 “咳咳,张辰啊。”他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道,“孙斌出身大家族,阅历丰富,不是你能比的。他说话你用心听,这是你难得的学习机会。” 张辰心头暗暗嘲笑,但碍于周建宏是长辈,表面却保持了沉默。 孙斌有意在周建宏和周雨菲面前卖弄学问,很轻蔑的问:“我看你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那你倒是说一说,该怎么把生意做大做强?” 周建宏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道:“张辰,既然孙斌都问了,你就讲讲。也让我们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张辰没有任何犹豫,径自开口:“有拳头就足够了。” 话音落下,客厅里寂静了一会儿,周建宏和孙斌都不约而同显露出轻视的表情。 孙斌摇头哂笑:“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做生意涉及到人事、财务诸多方面,又不是打打杀杀,哪有靠拳脚来解决问题的?太幼稚了!” “算了算了,张辰是从乡下来的,毕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眼里也就只有这些粗鄙的东西。”周建宏对张辰愈发看轻,说的话很刻薄,故意给女儿周雨菲提醒。 就连周雨菲望向张辰的眸光,都充斥着一点点怜悯。 仰仗着自己会点儿三脚猫功夫,就妄图用拳脚解决所有问题,真是太讽刺了…… 张辰淡淡说道:“珠宝行业利润丰厚,洛城孙家又在此耕耘多年,没人会比你们更懂得如何做生意。但这些年来,孙家在河西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家族罢了。” “你们自己很清楚,赵、任两家把持了整个珠宝链条的源头,逼迫你们为此付出了巨大的成本。” “即便将珠宝行开到金陵又能如何?孙家面对层层盘剥,完全没有实力反抗,还要隔三差五的孝敬,不就是赵、任两家的打工仔么?” “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赵、任两家有拳头,而孙家没有!他们轻而易举就能灭你全族,而你,无计可施!” 这番话说完,周建宏和周雨菲父女俩彼此对望,全都僵住了! 孙斌的脸颊泛起铁青,张着嘴却哑口无言。 家族的情况他太了解不过了,张辰这番话说得丝毫不假!孙氏珠宝行每年的盈利,很大一部分都被盘剥走了。 赵家和任家摆明了不想让其他家族做大做强,且不说从生意场上压榨你,哪怕挥舞着拳头硬抢,谁又敢说个“不”字? 会经营、会管理又能怎么着?拳头不够硬,就没有话语权! 孙斌被张辰戳到了痛处,不禁恼羞成怒,恶狠狠的叫嚷:“胡说八道!你这分明是强盗逻辑!” 这个时候,韩姨从厨房走了过来,惊诧道:“你们争执什么呐?快过来吃饭吧。” “啊,对对对,赶紧吃饭。”周建宏回过神,忙不迭出面打圆场,“孙斌,你今晚可得陪叔叔喝两杯。” 孙斌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收敛了神色。不过他却恶狠狠的盯了张辰一眼,仍旧觉得很不甘心。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正中央放着三层蛋糕,气氛温馨。 韩姨笑着道:“你们都坐吧,今天就是简简单单的家庭小聚,别拘束。” “张辰,你坐到阿姨这边来。”她招招手,指着周雨菲身旁的位子,“你今天能来,阿姨真是太高兴了,特意为你烧了两道菜,尝尝合不合口味。” 孙斌瞧出来了,韩姨更偏爱张辰许多,貌似还有撮合张辰和周雨菲的意图,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再联想到方才张辰那番话,险些让他当众下不来台,心里的憎恶更甚。 吃了一会儿,孙斌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阿姨,今天您过生日,我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他双手捧着递过去,斜瞥着张辰,眼底暗含蔑然。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孙斌啊,阿姨谢谢你,让你破费了。”韩姨赶紧放下了碗筷,将首饰盒接在了手里。 周建宏也来了兴趣,放下酒杯道:“老婆,快看看,孙斌送了你什么礼物。” 就连周雨菲都眨巴眨巴大眼睛,无比好奇的瞧了过来。 韩姨微笑着,把首饰盒慢慢打开,瞬间就瞪大了眼,呆住了! “哇。”周雨菲捂住小嘴,忍不住惊呼出声,“好漂亮!” 首饰盒里,静静安放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在柔和的灯光下,绽放出迷离的光彩。 周建宏欠身凑过来,两只手微微颤抖。 “这镯子……”他倒吸了一口气,扭头望着孙斌道,“这是冰种帝王绿啊,少说也得千万起价吧?” 孙斌自信满满的笑道:“叔叔阿姨,这件东西哪怕在我们孙氏珠宝行,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我父亲收藏了好些年,被我要过来,送给阿姨庆生。” 女人对首饰向来都有执念,韩姨自然也不例外。但她恋恋不舍的盯住翡翠镯子瞧了一会儿,还是很坚定的抬起脸:“孙斌,这份礼物太贵重了,阿姨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千万起价的翡翠镯子,都抵得上家里的所有资产了。非亲非故的,这么大一份厚礼,怎么要的起? 孙斌连连摆手道:“阿姨,您就收下吧。我对雨菲的感情,您也是清楚的,这就算晚辈的一点儿心意。” 听到这话,周雨菲的俏脸不自禁泛起了红晕。 虽说她对孙斌并没有太多感觉,不过对方愿意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无疑是在她身上花了大心思的。 周雨菲又偏脸瞧了瞧身旁的张辰,见这家伙目光微敛,低着头面无表情,心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妈妈还总对我讲这家伙怎么好怎么好,说到底一穷二白无礼傲慢还爱打肿脸充胖子,同孙斌这种优质股相比真是差了太多太多…… 第23章 张辰,你疯了 第23章张辰,你疯了? 韩姨的态度仍旧很坚决,将首饰盒按在桌面上推过去,一个劲儿的摇头推辞:“不行,这绝对不行。孙斌,你这份心意,阿姨领了,但礼物太贵重……” 周建宏眼珠子转了转,直接起身把首饰盒截住了,笑呵呵的说道:“哎,人家孩子一片真心,你这是做什么嘛。要我说,这礼物咱们就先留下来,兴许往后就成了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 紧接着,他抬手拍了拍孙斌的肩膀,态度同不久前又截然不同,甚至有点儿谄媚:“孙斌,你快坐,站着多累啊。” 韩姨有点儿恼火,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不过当着孙斌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能暂时隐忍着,回头再想办法怎么把翡翠镯子送回去。 “那好吧。”她点了点头,“孙斌,这件东西就暂时寄存在阿姨家里,你什么时候需要,随时能够取回去。” 孙斌内心有点儿小得意,表面却仍旧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阿姨,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送您的生日礼物,不算什么的。”他说话间,故作不经意的望向了对面的张辰,挑起眉梢问,“今天阿姨过生日,你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周建宏正盯着那只翡翠镯子两眼冒光,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满脸不屑的道:“张辰是从乡下来的,顶多也就是一些土特产之类的,算了算了。” 韩姨生怕张辰觉得难堪,赶紧出言:“本来就是普通的家宴,张辰能来我就很开心,不需要什么礼物……” “韩姨。”张辰慢慢抬起了头,神色平静,“我没什么可送的,给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几人见他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瞪眼去瞧,发现居然是枚平安符。 周建宏低低嗤笑,摇着头问:“张辰,你这是刚从路边买来的么?” “我们学校门口就有卖,五块钱一个吧。”周雨菲抿了抿小嘴,没好气的咕哝,“你怎么拿得出手,还不如不送呢。” 张辰静静坐在那里,抿起嘴角,什么都没有说。 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他手里的平安符貌似同路边摊几块钱卖的没什么区别。可但凡是识货的家伙在这里,就会明白,这小小的一枚平安符,堪称无价之宝,是多少豪门世家荡尽家财都得不来的! “张辰的一片心意,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儿。”韩姨呵斥丈夫和女儿,转身笑吟吟的从张辰手里把平安符接过,“谢谢你,这份礼物阿姨很喜欢。我一会儿就把它挂到车上去,平平安安多好啊。” 孙斌哪里会放过羞辱张辰的机会,直接拍着桌子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他嘴角泛起嘲弄意味,趾高气扬的问,“我是真想不清楚,这种廉价的破烂儿,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张辰原本懒得同孙斌见识,但人家主动把脸抻过来,不打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他连眼都没抬,不动声色的道:“不管怎么样,总比你送一只玻璃镯子要强不少。” 登时,孙斌的脸颊泛起了铁青! 韩姨、周建宏和周雨菲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云。 孙斌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分明很心虚,却故作嚣张的叫嚷:“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嘛?”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你送的那只冰种翡翠玉镯,是用玻璃制造的高仿,莫非连你自己都忘了?” 孙斌的面孔骤然狰狞,恶狠狠的咆哮:“你放屁!我送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有什么根据!” “同我家里的不一样,这够不够?”张辰靠着椅背,把十指交叉,眼底泛起了丝丝嘲弄。 就在今天傍晚时分,赵开川带着孙女跑去天字一号拜见他,送上了一只翡翠玉镯和一对青花龙纹瓶。 赵子君介绍的清清楚楚,那枚冰种帝王绿的翡翠镯子,是前不久孙家家主孝敬上来的。然而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同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孙家大少孙斌的手里,这不是活见了鬼么? 周建宏也拍桌子站起来:“张辰,你这种话太过分了!不能因为自己送的礼物便宜,就嫉妒别人,挖空心思的诬陷!你现在马上向孙斌道歉!” “孙斌家里专门做珠宝行的,他的眼力不比你强?还犯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的鉴定?”周雨菲从旁阴阳怪气的嘟嚷,愈发觉得张辰可憎。 孙斌瞧着张辰普普通通,怎么也不像是珠宝鉴定的行家,估摸这家伙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没什么真本事。 他稳了稳心神,态度瞬间倨傲起来,抬手隔空戳着张辰,恶声恶气的道:“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韩姨清楚孙家在河西的背景,害怕张辰吃亏。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劝道:“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张辰也就是开玩笑,随口那么一说,不要当真……” 没想到张辰非但没有半点儿惧怕,还低低的冷笑出声:“呵呵,假的就是假的,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莫非,还非要逼着我证明给你看么?” 周建宏怒火汹涌,直接将首饰盒推了过去,大声质问:“太猖狂了,小子,你瞪大眼瞧瞧清楚!这翡翠镯子的翠性和种水,倒是给我说明白,哪里是假货……” 张辰突然抬起手,对着首饰盒的镯子重重拍了下去。 啪! 首饰盒四分五裂,连同里面的镯子,全碎了!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几个人瞪圆了眼、张大了嘴,望着桌面上的狼藉,险些没喘过气来。 价值千万的冰种帝王绿翡翠镯子,就被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巴掌,给拍碎了? “我的天啊。”周雨菲用手捂住了小嘴,好听的嗓音都变了调,“张辰,你疯了?” 第24章 证明给你看 第24章证明给你看 周建宏眼皮狂跳,愤怒的恨不得两眼喷火:“张辰!你毁了宝物,你知不知道!太没教养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打算怎么收场!” 价值千万的冰种帝王绿翡翠,就这么毁掉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张辰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我赔就是了。” “赔?”周建宏怒发冲冠,指着张辰的手掌都在颤抖,“这么贵重的翡翠玉镯,你拿什么来赔!” “再仔细看一看,这是翡翠?”张辰挑起眉梢,满脸古怪神色。 “你!你还敢狡辩!”周建宏怒不可遏,从餐桌上捡起了一块手镯的碎块,“你自己看,这是……咦?” 他愣住了,直勾勾瞅着手里的碎块,表情僵硬又滑稽。 韩姨和周雨菲面面相觑,直接站起身走过来,登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这不是玉石。” “啊,玻璃?真的是玻璃做的?” 特制玻璃经历了打磨抛光,外表看来同玉石相似无几,专业的珠宝鉴定师不留神也容易打眼,更不要说在场这几个门外汉了。可只要敲碎,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玻璃和玉石的区别。 “这怎么回事儿?”周建宏醒悟过来,扭头就将矛头对准了孙斌,怒汹汹的质问,“你拿一个玻璃做成的工艺品,来骗我们?” 孙斌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干张着嘴,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家里那只天价翡翠玉镯,早就孝敬给赵开川了。更何况即便还在孙家,他也不可能拿一千多万的珍品白白送人。 思来想去,他就打算投机取巧,用假货博取周雨菲全家的好感。孙家是河西地带最大的珠宝商,孙斌行走在外头顶着权威。旁人或许怀疑,也绝对不敢这么肯定的砸碎了鉴别真假。 谁成想半路杀出来一个姓张的愣头青,让他满盘皆输,还丢尽了颜面。 张辰饶有兴致的打量孙斌那乍青乍白的脸色,嘴角泛起了笑容:“要赔么?我今天打出租车,还剩了点儿零钱。”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孙斌那张脸简直比菜叶子还要绿。他在韩姨、周建宏、周雨菲的目光审视中,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躲起来。 周建宏阴沉着脸:“孙斌,没有人强迫你今天带礼物过来,你这……太不像话了吧?” “叔叔,您……您听我解释,我肯定……肯定也是被骗了,真的……”刚刚还有模有样的孙斌,现在连说话都结巴了。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吭声。 若要说旁人被骗,或许还情有可原。但孙家经营了几十年珠宝,掌握着一流的鉴定师和专业仪器,会栽这么大的跟头? 糊弄鬼,鬼都不信! “叔叔阿姨,今天真的很抱歉,我……我先回去了。”孙斌眼瞅着情况不妙,转身就走。他惊慌失措,在门槛上狠狠绊了一下,摔了个灰头土脸,又忙不迭爬起来,灰溜溜的逃之夭夭。 屋子里丰盛的菜肴摆在餐桌上,气氛却尴尬极了。 过了一会儿,韩姨最先端起了一杯红酒,笑着道:“张辰,阿姨今天敬你一杯。” 张辰脸色变了变,连忙起身:“韩姨,哪有长辈敬小辈……” “不,阿姨要谢谢你。今天是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韩姨摆了摆手,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感激。 周建宏、周雨菲这对父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讪讪的说不出话。 谁也不是傻子,今天分明是孙斌设下的一个圈套。周建宏贪财好利,方才真要把这假玉镯留下来了,改天孙家找上门来索要,你拿什么给?再还回去一个假的? 孙家肯定会仗势欺人,诬陷玉镯被掉了包,那对于韩姨和周建宏而言,就是灭顶之灾!真要到了那一步,莫说是宝贝女儿周雨菲,就连他们这些年辛苦打拼积累的所有家财,都得拱手送人! 另一面,孙斌跌跌撞撞的离开周家,来到了门外的马路上。 天早就黑了,一辆通体漆黑的小轿车停在不远开外。开车的司机名叫阿福,同时也是孙斌的贴身保镖。 他正倚靠着路灯抽烟,抬头瞧见孙斌灰头土脸的模样,赶紧迎了上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我们回去吧。”孙斌没有过多解释,黑着脸上了车。 孙斌真恨不得把张辰千刀万剐,倘若不是这家伙从中作梗,今晚就得手了。到了那个时候,周建宏还不得乖乖把女儿送到他的床上去,任他采撷? 阿福发动了车子,孙斌在后面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平复着躁乱的心境,整张脸在路灯光线中忽明忽暗。 “该死!”孙斌越想越觉得窝火,直接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抬头吩咐,“停车!” 阿福忙不迭停了车,出声问:“少爷,到底什么情况?要我说嘛,你喜欢那小丫头片子,压根儿不用这么费劲儿。不如我哪天带几个人,直接把她绑了,送到你的住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另外的事,我咽不下这口恶气。阿福,你身手好,正好帮帮忙。”孙斌的面孔扭曲狰狞,阴恻恻说道,“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子,今晚坏了我的事。我不方便动手,你去给我废了他!” 晚九点多钟,张辰才告辞离开周家。 韩姨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还热心的为他装了些水果:“张辰,回去好好休息,常来阿姨家里玩儿。雨菲就应该同你这种好孩子多多接触,才不至于老是被诓骗。” “妈,您又胡说什么呢。”周雨菲抿了抿小嘴,故作不经意的瞧了瞧张辰,表情有些窘迫。 至于周建宏嘛,今晚折了面子,没脸见人,吃过晚饭就狼狈的跑去楼上了。 “阿姨,您不用送了,我出门就打个计程车回家。”张辰很有礼貌的告辞,在韩姨欣慰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时间有点儿晚了,马路上冷冷清清。 张辰沿着街边的人行道默默往前走,等待着恰巧途经这里的出租车。他走出没多远,从前面的拐弯儿处,突然闪现出一抹高大身影,截住了去路。 “你就是那个姓张的小子?” 张辰漫不经心的抬起脸,淡淡问:“有事?” “呵呵,当然有事。”阿福摩拳擦掌,冷笑着走了过来,“你惹了不能惹的人,今晚废了你!” 张辰再度问:“孙斌派你来的?” 阿福压根儿就没把张辰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走到近前,直接动了手:“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他娘的……哎呦!”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阿福甚至还没搞清楚状况,整个人就摔倒在地,被张辰抬脚踩住了头。 张辰居高临下打量着他,冷漠吐出两个字:“带路。” 第25章 魂飞魄散 第25章魂飞魄散 孙斌把车门敞开透气,正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脑海中想象着张辰被打断手脚凄厉哀嚎的惨状,就觉的志得意满,脸颊也泛起了阴冷的狞笑。 “这小子敢坏我的事,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等一会儿阿福回来,我也去瞧瞧热闹,这种好戏错过太可惜了!” 正在这时候,他隐隐约约瞧见前方路口,出现了阿福晃晃悠悠的身影。 “哦?这么快?”孙斌欣喜不已,叼着香烟就准备下车,还抻着脑袋嚷嚷,“那小子怎么样了?该不会被你弄死了吧?” 陡然,孙斌的表情凝固了,张着嘴有点儿发懵。 就在阿福的身后,又出现了一道瘦削单薄的身影,好像幽灵似的慢悠悠跟随着,正是张辰! 孙斌瞪大眼仔细的瞅了瞅,才惊觉阿福满脸淤青,脚步趔趄,一副垂头丧气的倒霉相。 “阿福!这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大声问道,“我不是让你废了他么!怎么还把人领过来了!” 阿福踉踉跄跄的冲过来,两腿一软,就摔了个结实的狗吃屎。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战战兢兢的嚷道:“少爷,快……快跑!他跟过来了!” “啊,卧槽!”孙斌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连忙缩脖子退回去,狠狠带上了车门。他的反应很迅速,把车窗摇上来,将自己反锁在车里,然后就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准备叫人来帮忙。 这辆车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待在里面要远远比跑出去安全。 张辰面无表情,一只手揣进口袋,直接从阿福的身上踩了过去。 他来到车边,透过车窗直勾勾盯着里面瞧。 大半夜,冷冷清清的街道旁,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这样的场面着实有点儿惊悚。 孙斌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一边忙着向外打电话,一边气咻咻的叫嚣:“姓张的,你少在老子面前嚣张,我这就叫人过来废了你……” 嘭! 孙斌听到动静扭头一瞅,登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张辰探出一只手,一点儿也没费劲儿,就在车窗上开了个窟窿! “我日他个仙人板板!”孙斌当场泪奔,尿意汹涌,“上次那个女销售骗老子,这他妈咋可能是防弹玻璃,居然连拳头都防不住?”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张辰的胳膊已经探进来了,揪住他的脖领子狠狠往前一拽。 孙斌的整张脸都重重撞在了破碎的车窗上,脸颊划开了一道道口子,鲜血淋淋,疼得他凄厉惨叫。 紧接着,张辰松开手,从里面拧开车门。 “滚进去。”他一脚把孙斌踹到了里头,堂而皇之的上了车,冲着趴在地上的阿福勾了勾手指,“送我去景山云居。” 正犯愁附近冷清打不到计程车,就有人主动送上来了,何乐而不为? 十分钟后,黑色小轿车缓缓行驶在深夜宽阔的马路上。 阿福在驾驶位开车,鼻血还有点儿没止住,一个劲儿的抽鼻子。他不久前挨了张辰一顿揍,估摸是有两根肋骨断掉了,不得不佝偻着腰。 孙斌跟条狗似的蜷缩在小角落里,胆战心惊瞧着身旁的年轻人,那张脸更是惨不忍睹。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张辰到底是怎么样只用一只手,就轻松破开了防弹玻璃。 张辰解开了装水果的口袋,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再解开发现还有一层。 “韩姨真细致。”他无奈的笑了笑,从中拿起一只洗干净的梨,轻轻咬了一口。 很甜,很脆。 张辰听到了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偏头瞧着神色惊恐的孙斌,淡淡问:“要吃么?” “你到底怎样才能放了我?要不……要不你开个价,我让家里马上送钱过来。”孙斌狠狠打了个哆嗦,望向张辰的目光,就仿佛盯着一头魔鬼。 他见张辰的穿着很普通,绝非大富大贵的人物,那跑去景山云居做什么?莫非是看那地方环境偏僻,准备杀人灭口? 张辰津津有味品尝着梨子,随口道:“不吃就闭嘴。” 孙斌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又变换了一副嘴脸:“我……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胡来,我们孙家在河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要真敢对我动手,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聒噪!”张辰不耐烦的皱了下眉,斜着就踹出一脚。 恰巧赶上小轿车拐过路口,孙斌只来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整个人就被踹出了车子。他在马路上骨碌碌滚出好远一段距离,撞到路边的护栏,动也不动了。 “啊,少爷!”阿福脸色大变,当即就要停车。 张辰漫不经心的抬起脸,目光冷幽幽宛若冰锋:“嗯?” “呃……”阿福缩了缩脖子,赶紧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继续开车。然而豆大的汗珠却根本止不住,滴滴答答的从额头滚落。 方才车速并不快,孙斌还不至于死掉。这么想一想,他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危险,不禁有点儿羡慕孙斌能够逃出张辰的魔爪了。 没有了孙斌的聒噪,张辰带上车门,专心致志品尝着手中又甜又脆的梨子,感觉舒坦多了…… 阿福心惊胆寒了一整路,好不容易抵达景山云居的山脚下,小轿车在路边缓缓停稳了。 张辰的身体微微前倾:“如果再有下一次……” “不会!绝对没有下一次了!”阿福连连摆手,“大哥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嗯。”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拎着一口袋水果下了车。乘着夜色漫步上山,别有一番意境。 剩下阿福一个人坐在车里,呼哧呼哧大口喘息,不自觉间冷汗早就浸透了衣衫。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他才猛地醒悟过来,急忙重新发动车子,原路返回救孙斌去了…… 第26章 不过如此而已 第26章不过如此而已 三天后。 江南烟柳繁盛,处处充盈着书生意气和佳丽柔情。然而在这其中,河西绝对是个异类。 仅仅相隔一条沧澜河,相比较于对岸的游船画舫、琴瑟和鸣,这里却是民风彪悍,械斗屡禁不绝。 对比于江南其他地区,自古以来,河西的经济基础就相对落后,能否在这里生存下去,全要看拳头到底硬不硬。那些商界大佬们为了争夺为数不多的地盘和资源,时不时就要真刀真枪的火拼,场面异常血腥。 赢了,家财万贯。输了,颠沛流离。 一大清早,张辰就坐上了赵家的劳斯莱斯幻影,直奔洛城市下辖的龙石镇而去。赵子君相伴左右,一路之上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侍奉的无比周到。 “龙石镇是个小地方,几年前我二叔在那边买了块地,建了座度假山庄。”赵子君望着张辰古井无波的侧脸,轻声细语的介绍,“我二叔投资方面并不在行,度假山庄项目亏得一塌糊涂。不过好在那地方偏僻,河西地带的大老板们有了什么私人恩怨,都喜欢约到那里去解决。” 张辰漫不经心的听着,略微点了下头。 按赵开川的意思,请他无非是帮忙压压场面,有点儿类似于最后的那道保险。只要不遇到大变故,无须出手,这一路好吃好喝好玩儿,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赵子君抿了抿小嘴,又再度开口:“明水的邢阎亮,为人阴险下作、色厉内荏,三番两次抢赵任两家的生意。我二叔和任老板这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反击……” 这种话,张辰也就听听而已,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去。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河西这些大佬人物,哪个没点儿黑底子?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了…… 一路闲聊,基本都是赵子君在说,张辰偶尔回应两声。经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车队抵达龙石镇。 度假山庄装修的很豪华,足可见洛城赵家的财大气粗。停车场上豪车如云,来来往往吵吵嚷嚷,几乎全都是纹着花臂的壮硕汉子,虎目狼眼,形如一尊尊铁塔。 张辰望向车窗外,淡淡道:“还挺热闹。” 赵子君莞尔轻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许多大大小小的势力全都赶过来了。这地方平日里没多少游客,现在的生意居然比营业期还火爆。” 车子停稳,赵子君最先下了车。她美目环顾四周,冲着赶来接待的助理问:“我二叔呢?张先生已经到了,怎么也不见他出来迎接?” 那名助理满不在意的回答:“二爷正在午睡,早就吩咐过,倘若大小姐带着人来了,直接去见他就好。” “放肆!怎能待张先生如此不敬!”赵子君的俏脸当即变了颜色,千算万算,却偏偏没料到二叔赵万豪竟如此糊涂! 赵开川早就打过了不止一次电话,提醒赵万豪谦逊谨慎,万万不可以对张辰不恭敬,却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那名助理明显跟随赵万豪时间久了,也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情。他斜眼瞧了瞧车中面貌青涩的年轻人,偷偷嘀咕:“大小姐,这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还值得二爷亲自来接?您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你给我闭嘴,赶紧滚回去,把我二叔叫起来!”赵子君吩咐完毕,旋过身子,无比尴尬的望着刚刚下车的张辰,脸颊泛起了抱歉的笑容,“张先生,我二叔……呃,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请你随我来。” 张辰神识敏锐,早就把方才那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却没有丝毫情绪表露出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张先生,请。”赵子君笑吟吟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在前方带路。 一群人穿过林荫道,刚刚走到那幢最为恢弘奢华的别墅门前,就听得里面传出一道骂骂咧咧的男子嗓音: “我靠,大惊小怪,搞什么嘛?不就是一个打手,算什么玩儿意?这样的人,我手下要多少有多少,还值得老子亲自出门迎接?” 张辰停下脚步,脸颊微微泛冷。 赵子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赵万豪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赶紧抬高了音调嚷:“二叔,我把张先生请来了!”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旋即大门被推开,最先涌出来十几名身材高大威猛的西装保镖。 正中央,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中年男子,面相病态,脚步虚浮,显然是平日里生活没有节制,气血亏耗所致。 “哈哈,子君,你终于来了。”赵万豪快步走下了台阶,偏头仔细打量张辰一番,皮笑肉不笑,“你就是子君的朋友吧,欢迎啊。小小年纪,在我手下好好做事,将来前途无量!” 他听父亲赵开川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有位姓张的小先生执掌大神通,要小心恭敬的对待,却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如今见了张辰,发觉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子,还没有自己儿子的年纪大,就更加不当一回事儿了。 还没等张辰说什么,赵子君就急不可耐的道:“二叔,张先生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只要有他坐镇,无论邢阎亮请来了什么帮手,都不足为虑。” “哈哈哈哈,子君,你这两年也没什么长进嘛?我十多亿的产业,还没胆量押宝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赵万豪望向张辰的目光中,隐隐流露出轻蔑意味,“既然是你带来的朋友,那就好好玩儿,所有消费都挂在账上。我已经请了何云海何大师来助阵,对付邢胖子小菜一碟。” 赵子君被气得直跺脚:“二叔,你……” 她正准备再说话,不远外却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手下人,大呼小叫: “二爷!二爷!任大老板……带着何大师来了!” “啊?何大师到了?”瞬间,赵万豪精神抖擞,径自把手一挥,“快快快!通知所有人,都跟我去迎接何大师!谁要敢怠慢,惹了何大师动怒,老子饶不了他!” 第27章 好戏开场 第27章好戏开场 赵万豪再不理会张辰,带领手下人一溜小跑着匆匆离去,使得周围瞬间冷清下来了。 赵子君的脸色很难堪,偷瞄着张辰的侧脸,提心吊胆的道:“张先生,不……不好意思,我二叔太糊涂了,怪他有眼无珠……” “无所谓。”张辰淡淡的回答,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并没有半分怒意流露。 他砥砺苦修那么多年,道心早就磨练的无比坚韧,还不至于为了区区一点儿小事,就扰动心火。 赵子君脸色变了变,又忙不迭解释:“张先生,我们一直都很尊重你,爷爷为此给二叔打了好几遍电话叮嘱,还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辰负手而立,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我没往心里去,反倒是姑娘往心里去了。” 赵子君俏脸蓦地一红,还以为张辰是顾及脸面,所以才强颜欢笑。 “张先生胸怀宽广,海纳百川,子君佩服得很。”她换上了一副盈盈笑脸,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已经中午了,这一路很辛苦,我陪张先生去吃点儿东西,养养精神。下午的擂台,才是重头戏呢。” 这一路之上,赵子君扯东扯西,故意没话找话,气氛倒也还算融洽,仿佛不久前的尴尬消匿无踪了。 “张先生,等到眼前的要紧事忙完了,我陪你四处转转。龙石镇这地方,还有不少别致的景点。”赵子君唇角含笑,美目顾盼间尽显风情。 张辰不置可否。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度假山庄里的豪华饭店,踩上楼梯,赵子君正准备引领张辰去一号包厢,经理却急匆匆的跑过来,一阵点头哈腰:“大小姐,能不能请您带着朋友,去……去其他包厢?” 赵子君略微迟愣,旋即脸现薄怒:“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经理脸颊惨白,咧着嘴支支吾吾:“何大师……二爷特别吩咐,准备最好的酒菜,要在一号包厢款待何大师……” 赵子君气咻咻的扬起玉手,准备抽经理的耳光,却又偏偏僵在半空,心下左右为难。 以她的身份地位,硬要占据一号包厢,却也没人敢说什么。可一会儿武道大师何云海来了又该怎么办?这边得罪不起张辰,那边也同样得罪不起何大师啊…… 经理低眉顺眼,低声建议道:“大小姐,要不就去隔壁吧。这两间包厢的装修相差无几,菜品也全是一样的精致考究,不会出岔子……” 赵子君差点儿没被气哭了,这顿饭吃的是身份和脸面,难道仅仅是包厢和菜品的问题嘛? 正在她进退不得的时候,张辰适时开了口:“没关系,我们就去隔壁好了。” 话音落下,他主动走进了隔壁的二号包厢。 赵子君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偷偷吁一小口气。她恨恨的瞪了经理一眼,这才追着张辰去了。 包厢内装修奢华,不多时呈上来的美味佳肴极其精致,就连红酒都是知名酒庄所产,有价难求。 赵子君为张辰斟酒,柔声道:“二叔平日里对吃喝都有研究,特地花大价钱请来了八大名厨,张先生今天可得好好尝一尝。” 隔壁一号包厢传来了阵阵喧嚷,貌似有不少人在说话,同这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须提醒也该明白,肯定是那位在河西享有赫赫声威的何大师到了,正被赵万豪、任文东盛情款待,度假山庄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出席见个礼,打打招呼。 赵子君有些坐不住了,作势便要起身:“请张先生稍候,二叔太疏忽了,我这就去找他过来给你敬酒。” “不必,他们热热闹闹蛮好,你又何苦强人所难?”张辰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满桌的菜肴颇感兴趣,不紧不慢的吃着。 这一顿饭吃下来,赵子君没有半点儿胃口。她听着隔壁不断传来的喧嚷,满心焦躁不安。反倒是张辰淡然自若,气度沉稳内敛。 赵子君最开始还觉得张辰装模作样,后来才发觉对方是真的不以为意。她不由得暗暗佩服,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深沉的心性,真不愧是人中龙凤。 当天下午,度假山庄中央的豪华大厅里,人声鼎沸。 穿着暴露服装的妙龄女郎手捧托盘,为客人们献上美酒、香烟和甜点…… 大厅中摆放了长条桌案,四周的椅子上早早坐满了人。明水邢阎亮公然跑来洛城抢生意、抢地盘,这事情闹大了,以至于整个河西地带,直接依附于任、赵两家的大老板,来了将近六七成! 他们全都带着手下,几百号人汇聚于此,熙熙攘攘,沸反盈天! 张辰被赵子君陪同着,缓步走入大厅,很快引发了一阵骚动: “哟,赵大小姐也来了?旁边那小白脸儿谁啊?” “莫不是大小姐新交的相好?” “嘘,你他娘的小声点儿,什么话都敢说?不要命啦!” 在很显眼的位置上,摆放着几把红木雕花太师椅,其中已经坐上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张辰中午见过的赵万豪,另一位则是年逾六旬的老者,穿着略显朴素,同样是河西响当当的大佬人物,任文东! 张辰暗暗觉得好笑,前些日子刚刚揍了赵家成和任远晖,没几天就碰上了这俩纨绔子弟的老子…… 赵子君快步走过去,清了清嗓子提醒:“二叔,张先生来了。” “嗯,知道了。”赵万豪偏头瞅了瞅张辰,丝毫不以为意,扭过头去继续和任文东说话。将赵子君晾在原地,相当的窘迫难堪。 “张先生,我二叔……正忙呢,子君陪着你去那边坐。”赵子君尴尬的抿了抿樱唇,俏脸强挤出的微笑,甚至有了一点儿“被迫营业”的意味…… 张辰今日受了赵万豪数次慢待,早就习以为常。他满不在意的走过去,在其中一张太师椅上稳稳当当坐下来,等待着今晚的好戏开场…… 第28章 小小竖子,欺世盗名 第28章小小竖子,欺世盗名 张辰喜欢清静,坐在椅子上,耳边充斥着喧嚣与吵闹,有点儿厌倦的蹙了蹙眉头。他不禁抬眼环顾全场,很快就被长条桌案旁的擂台吸引了注意。 赵子君笑吟吟介绍道:“这处擂台,是二叔特地用高强度水泥打造的,哪怕手枪子弹打上去,也只能留下一道白印子。” “各位大人物们要有生意谈不拢,索性就选出麾下高手比试比试,谁赢了就按他的意思办。这可绝非我们赵家独创,是河西古已有之的规矩。” 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下巴,看看长条桌案,又瞅瞅不远外的水泥擂台,懂了。 谈不拢,打一场!打服了,再谈! 纵然粗鲁暴力了一些,但却干净利落,很符合他的口味! 突然,大厅门外传来阵阵吵闹,紧接着有人高声叫嚷:“何大师来了!” 轰! 全场瞬间轰动,数百号人直挺挺站起来,目光齐刷刷望向门口。这些往日里称王称霸的人物,此刻尽皆面带恭顺,浑然没有了半点儿威风气概。 刚刚还在闲谈的赵万豪和任文东,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像两条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的带人跑去门口欢迎,一阵点头哈腰: “哈哈哈,欢迎何大师驾临!辛苦了辛苦了!” “今天能请来何大师坐镇中军,邢胖子就别想活着走出洛城!” 前呼后拥中,身穿粗麻衣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施施然进了门,略一拱手:“抱歉,老夫小睡片刻,所以来晚了。” 嘴上说着“抱歉”,可他那副倨傲的姿态,却全然没有半分歉意。 “哪里哪里。”赵万豪连连摆手,笑得谄媚,“赵某待客不恭,打搅了何大师休息,还请恕罪。” 早就听闻明水邢阎亮从无极门请来了武道高手,他今晚将赌注全押在了何云海身上,正值求人之际,哪里敢不恭恭敬敬? 何云海在全场数百道崇敬的目光注视中,大摇大摆走进来,在正中央那把主位上当仁不让的坐了。 他手缕颌下白髯,左右环顾,当即发觉不远外还坐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子,就连赵家大小姐赵子君都要站在旁边恭敬侍奉,大有同自己平起平坐的架势。 “嗯?”何云海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小子是什么来头?莫非两位还请了其他人?” 任文东屁股刚刚挨到椅子,听闻这话又赶紧站起来,摇头苦笑:“何大师误会了,都怪赵老爷子糊涂,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个小后生,非逼着二爷恭敬相待,说什么能够解决今日的危局,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嘛!” “唉,我也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想法。这就是个花架子,今天还要仰仗何大师出手相助啊!”赵万豪满脸无奈,瞥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这小子难登大雅之堂,听说前些天打赢了我们家的两个保镖。他勉强会点儿三脚猫功夫,好像还号称什么天师……” “什么!”何云海惊叫一声,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颊都变了颜色。 赵万豪和任文东吓了一大跳,不禁面面相觑,神色茫然: “何大师,怎么了?” 何云海瞪着眼,沉声问:“你说的是天师?” 赵万豪木讷点头:“是啊。” “何大师。”任文东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的探寻,“莫非这还有什么……” 何云海并不理会两人,扭过身来恶狠狠盯视着张辰,脸颊肌肉紧绷,隐隐泛着铁青。 张辰神识敏锐,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当即也适时抬起脸,神情淡漠。 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就这么静静的对视了足有半分钟。整座大厅里都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陡然,何云海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欺世盗名,贻笑大方之家!” 赵万豪眨巴眨巴眼,傻愣愣的问:“何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二爷,你还不明白么?”何云海瞪着张辰,冷笑连连,“你们全都被这小子骗了!” 轰! 全场炸开了锅! 紧接着,众人开始对着张辰的方向指指戳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赵万豪扭头斜瞥了张辰一眼,沉声道:“何大师,恕我等愚钝,还请您说清楚!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问题!” 何云海晃晃悠悠踱出数步,嘴角噙着一抹嘲笑:“诸位有所不知,天师乃是我辈修行中的一个境界,引灵出体、御风而动,怀有无上的大神通。那等无上妙境,即便是老夫这些年砥砺修行,也唯有瞻仰崇拜,不敢有太多奢求。” “先且不说,诸如天师那种如龙如凤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到河西这种小地方。”他略微停顿,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已经是杀机迸现,“便是老夫遍翻历代史料典籍,都不曾知晓,何时出过十八九岁的化境天师!你这宵小之徒,竟敢挂羊头卖狗肉,败坏我辈修真者的名声!” 赵万豪听罢,咬牙切齿:“好啊,你胆敢欺骗老子!” 堂堂洛城大佬人物,平日里以凶残狠戾着称,又岂会没有点儿手段?当着全场数百号人,折了这么大的面子,哪怕是那股暴怒的气场,都令人心惊肉跳! 赵子君俏脸变色,急忙出言道:“二叔,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住口!何大师亲口所言,怎么可能有假!”赵万豪厉声暴喝,“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子,竟敢将河西赵家耍弄的团团转,老子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赵子君缩了缩小脑袋,也被吓得不敢吭声了。哪怕她是最受宠爱的家族晚辈,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同长辈争执。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何大师,更是万万的得罪不起。 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都知道赵二爷发怒了,没人敢冒出来触这个霉头。 就在死一般的安静中,张辰静静瞧着何云海恨不得扑上来咬人的模样,低低笑出了声:“呵呵,你没见过,就代表没有么?” 第29章 不识时务 第29章不识时务 “当然!”何云海腰背挺直,满面狂傲的回答,“就凭老夫这数十年的见闻,足以认定,你这黄毛小儿,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张辰倏而变了脸色,语调冰凉:“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他的境界要远远高出何云海,从对方刚刚进门,就瞧出了这老东西的修为。纵然气息饱满,也不过就是个区区内劲巅峰罢了,焉敢在化境天师眼前上蹿下跳,真当他不要面子的? 然而张辰这一句话,却成为了爆点,瞬间激起了全场的众怒。 四面八方,数百号人纷纷起身,形如凶神恶煞一般,摩拳擦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赵万豪面色狠戾,怒意汹汹:“大胆狂徒!竟敢对何大师不敬!还不跪下赔罪!” “敲断这小东西的狗腿,把他扔出去!”任文东也快步迎了上来,大声吩咐手下人。 何云海被气得脸颊乍青乍白,却是怒极反笑:“不必,老夫会亲自动手,为修真界扫除孽障。” “小子,我见你筋骨不错,想必有些道行。如此年纪,能混到这一步也算奇才,杀之未免可惜。”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字字句句皆是威胁,“你若立即磕头求饶,或许老夫念你天赋绝佳,就放过你一马,偶尔指点一招半式,也助你武道登峰……” 赵万豪向着任文东偷偷递个眼色,两位大人物见惯了风浪,心里也明白,何云海这是爱才之心,有意招纳班底。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辰静静坐在太师椅上,撩起眼皮瞅瞅何云海,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 何云海厉声问:“小子,你可考虑清楚了?” “考虑?”张辰扬起眉梢,不禁哂笑,“想指点我,就你这老东西也配?” 何云海脸颊都青了,双拳紧攥,气势骇人。 “好啊,好啊,不识时务的杂毛小儿。”他恶狠狠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颌下白髯簌簌乱颤,“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老夫又如何能够留你!” 他沉沉暴喝,如同平地风雷乍起,浑身气度凌然。就连大厅内的桌椅板凳,都一并咯咯作响。 全场震悚,数百人心惊胆寒! 赵万豪踉跄数步,同任文东彼此对望,满脸尽是骇然之色。 这内劲巅峰大高手的神通,竟恐怖如斯! 赵子君满心惶急,赶紧出声娇喝:“何大师,且慢!” 何云海杀机毕露,当然不会听一个小丫头的话,他大步迈出,正准备出手灭杀掉张辰,大厅外却陡然传来一声沉闷爆响。 轰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愕然扭头循声望去,就见一辆重型卡车竟撞碎了大门,连带旁边的墙壁也顺势倒塌。 原本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只来得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在车轮和碎石间,碾压成了一滩烂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老哥,赵二爷,好久不见了嘛!”伴随着猖狂大笑,就在尘埃弥漫中,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带领手下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满脸油光,面貌凶恶,形如一头磨牙吮血的野狼! 明水首富,邢阎亮! 因其行事作风诡异,暴戾凶残,喜怒无常,人送绰号:活阎王! 赵万豪霍尔转身,厉声咆哮:“邢胖子!你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惹事儿,好大的狗胆!” “呦呦,二爷别急嘛。”邢阎亮阴恻恻狞笑,“过了今晚,这地盘儿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场数百号人也顾不上去瞧张辰的笑话了,同仇敌忾,冲着邢阎亮大叫大嚷: “邢胖子,滚回你的明水去!” “敢抢我们的生意,要了你的狗命!剥你的狗皮榨油!” 邢阎亮抬手指着四面八方,目光凶恶:“你们都给老子记住喽!今晚所有骂过脏话的瘪三儿,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瞬间,大厅里就安静下来了。众人干张着嘴,讷讷不敢再发出声音。 毕竟今天是任文东、赵万豪和明水的邢阎亮仨人神仙打架,如果他们这些小鬼儿冲得太靠前,稍有不慎就得灰飞烟灭了。 任文东斜眼瞥了瞥不远外的张辰,快步来到了何云海身旁,略微欠身:“何大师,想要收拾这杂毛小儿,稍后也来得及。邢胖子这都快踹到咱们门牙上了,还请您出手相助!” 何云海低低闷哼,径自一甩袖子,沉声道:“邢阎亮,赵二爷和任老板,都是我的老朋友了。诸位久居河西,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若能就此退回去,老夫愿从中担保,此事一笔勾销!” “呵呵,这俩软蛋费尽心机,就请出来你这么个玩儿意?”邢阎亮摇头晃脑,笑得甚是得意,“你给老子跪地磕仨头,抱着脑袋滚出去,今天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何云海那张老脸沉下来了,毕竟都是河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曾同邢阎亮打过几次交道。每一次邢阎亮见他都是毕恭毕敬,今天这什么意思?莫非真有所倚仗,不拿他当回事儿了? 邢阎亮扭动着肥胖身体,慢慢转过身。他神情谦卑,规规矩矩弯下腰,冲着大厅外高声道:“洪先生!请您出手吧!” 与此同时,大厅外传来一阵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啊,在河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隐匿着一位内劲巅峰大高手!” 何云海那张老脸忽明忽暗,惊疑不定的循声望去,沉声喝问:“不知阁下何方神圣?” “无极门,洪虎!”说话间,一位体格精壮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脸颊泛起轻蔑的笑意。 “洪先生,这老杂毛就是何云海,人称洛城武道第一人。”邢阎亮忙不迭凑上来,笑容满面的介绍。 转而,他又瞧着不远外惶惶不安的任文东和赵万豪,表情骤然阴冷:“洪先生乃是无极门少门主,一身修为惊天动地。你们这群土鸡瓦狗,还不跪下来乖乖受死,更待何时啊?” 第30章 班门弄斧 第30章班门弄斧 赵子君抿了抿唇角,忧心忡忡的问:“张先生,我看何大师要年长洪虎许多,保住我二叔和任老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呵呵,他能保住自己的项上狗头,就很不错了。”张辰低低笑道,随手端起茶杯,脸上尽是高深莫测的表情。 武道一途,可绝非以年龄长幼来区分强弱。 张辰从洪虎走进来的瞬间,就看清了对方的底细。 何云海,今天要遭殃了! 赵子君本想从张辰这里讨点儿宽慰,却偏偏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暗中撇撇小嘴,有点儿不太服气。 任谁都清楚,何云海是河西地带有名的武道大师,受人尊敬。或许是因为先前的小矛盾,以至于张辰口出恶言、刻意诋毁罢了。 赵子君默默思忖:终究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家伙,心胸也不过如此…… 任文东、赵万豪凑到了何云海身旁,恭敬施礼: “何大师,我这条老命,全仰仗您了!” “何大师,拜托了!” 何云海上下仔细地打量洪虎,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赵二爷、任老板尽管放心,今日之事,交给老夫了!” 随后,他又扭头,神情严厉的瞪视张辰道:“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待老夫处理完手头要紧的事,再来找你算账!你小子今日运气不错,便也瞪大眼好好见识,何谓真正的修真高手!” 张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由着这老东西装逼成性,反正用不了多久就有白毛老儿哭的时候…… 洪虎冷眼瞧着何云海,阴恻恻笑道:“我还以为请来了什么人物呢!就你这么个老杂毛,也想蹚今日这趟浑水?” 何云海皱紧了眉头,往前迈出两大步,嗓音低沉:“你也是我辈修真中人,总应该清楚,哪怕同为内劲巅峰,也有高下分别。老夫本无意与同道结怨,你若肯低头认输,可饶你这一次!” 洪虎呲着牙,凶相毕露:“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散修,也敢冲我呼来喝去?什么狗屁的武道第一人,也就只配给我跪下来舔脚!” 何云海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听此话勃然大怒。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利箭般冲了过去,当即挥出一拳,仿佛有千斤重量,恶狠狠砸向了洪虎的面门。 “好猖狂!那就让老夫领教你的能耐!” 倾泻下来的猛烈拳风,爆发出犀利的咻咻锐响,使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肉跳: “好厉害的身手!有何大师坐镇,今天稳了!” “什么狗屁的无极门,花拳绣腿,今天必死无疑!” 洪虎仰头狂笑,却不退反进。他直接抡起了胳膊,举拳就迎了上去:“哈哈哈哈,你就只有这点儿本事么!” 刹那之间,何云海愕然惊觉,洪虎的整条胳膊都好似密布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隐隐有气流缠绕,看起来极为诡异。 “怎么可能?”何云海忍不住大叫出声,心底更是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灵力出体,这是灵力出体的初步征兆啊! 洪虎根本就不是内劲巅峰,他已经触碰到了天师的门槛! 他的真实修为,是半步化境! 何云海暗道不妙,想要退走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攻击,同洪虎重重撞在了一起。 轰! 宛若平地起惊雷,一阵凶猛的罡风席卷四面八方! 在全场数百道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何云海年迈的身体,宛若炮弹一般倒飞出去,沿途砸翻了桌椅,重重摔落在了墙角。 全场震悚!每个人都形如木雕泥塑,惊得目瞪口呆! 名扬河西的武道大师,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去,就惨淡败北了? 洪虎,居然这么强! “何大师!”赵万豪大叫了一声,脸颊一片铁青。 任文东同样是惶惶不安,踉跄着跌坐回了椅子,浑身直冒虚汗:“完了,这下全完了!” 洪虎负手而立,抬眼环顾全场,满脸尽是不屑:“不值一提的垃圾罢了,你们还有哪个不服,尽管上来受死!” 全场死寂,往日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全都缩着脑袋蜷在椅子里,讷讷不敢出声了。 “哈哈哈哈,洪先生身怀绝技,真乃当世奇人啊!”邢阎亮扭动着肥硕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赵二爷,任老板,你们服不服?” 赵万豪和任文东皆是垂头丧气,面如死灰。 连何大师都败了北,事到如今,不服又能怎样?邢阎亮请来的洪虎执掌生杀之术,这要是胆敢说个不字,今天还不得把小命丢了? “咳咳。”何云海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抬手抹掉嘴角血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张狂倨傲。 他轻轻叹息,望向洪虎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艳羡:“没想到你这般年纪,就已初窥化境了。这二十多年来,老夫始终在内劲巅峰徘徊,迟迟不能突破瓶颈,惭愧!惭愧!” 洪虎不屑嗤笑:“如你这般废柴,终不过是历史红尘中的一粒尘埃。只配被我踩在脚下,成为我武道登峰的踏脚石!” 何云海被人指着鼻子骂,却偏偏不敢动怒,满心苦涩的道:“老夫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告辞了!” 赵万豪见他说罢,就以手掩面脚步匆匆向外走,忙不迭叫道:“何大师!请留步!” 任文东从椅子上弹起来:“您就这么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们怎么办啊?” 何云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连摆手:“我本事不够,帮不了二位了,好自为之吧。” 正在这时,却再度传来洪虎的冷笑:“你还想走?经过我允许了么?” 何云海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我已经认输,难道你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洪虎叉开双腿,得意洋洋:“你们今天在场的每个人,想要离开,都得跪下来磕头求饶,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何云海咬牙切齿:“你若真是个天师,也就罢了!可你不过区区半步化境,老夫如何能受你的羞辱!” 洪虎满脸凶狠:“不愿意?那就去死!” “他娘的,真给你脸了!”赵万豪神色阴厉,恶狠狠的跺了跺脚,旋即把手一挥,“动手!弄死他!” 以他的心性和手段,又怎么会不做两手准备? 随着赵万豪一声吩咐,从大厅中各个隐蔽的角落里,骤然冲出了数十名西装保镖,举着手枪瞄准了正中央的洪虎,直接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全场乱作一团,众人惊叫着钻到了椅子下躲避,生怕被流弹误伤。 洪虎被子弹笼罩着,闪转腾挪,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避开。 虽然修行到了他这般境界,尚且不能够无视子弹的攻击,但却速度敏锐,能够抢在对方开枪前,根据动作,推测出子弹的运动轨迹。 赵子君眼看着洪虎躲闪子弹无意间挪了过来,其他西装保镖的枪口尾随而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啊!张先生!”她惊声尖叫,两腿阵阵发软,险些趔趄着摔倒在地。 可偏偏就在下一刻,赵子君又脊背紧绷,瞪大了眼眸,惊愕的张圆了小嘴。 只因为,张辰漫不经心的抬起手。在他的两根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亮闪闪的子弹…… 第31章 鼠目寸光,有眼无珠! 第31章鼠目寸光,有眼无珠! 张辰将手一松,子弹“叮铃铃”坠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这样的动静在现如今混乱又嘈杂的大厅内并不明显,但却仿佛一记重锤打在了赵子君的心尖儿,惊得她险些原地跳起来。 “接……接住了子弹?”赵子君死死盯住张辰那张淡漠的侧脸,心头翻涌起惊涛骇浪! 就连一拳挫败何大师的无极门洪虎,面对这些子弹都要左躲右闪,却被张辰的两根手指,满不在乎的接住了? 这又是何等的惊世大神通! 赵子君原本还有些许怀疑,至此终于确信了爷爷赵开川的话:张辰,才是稳定大局、独揽乾坤的定海神针! “可恨二叔鼠目寸光,竟然不识高人!”赵子君偷偷攥紧了玉手,这般思量着,无比殷勤的往前凑了凑,“张先生……” 倏而,张辰又探出手掌,在她面前的空气里虚抓了一下。 赵子君直勾勾盯着张辰那只拳头,呼吸急促,震惊的再也说不出话。 “今晚的苍蝇多了一些,你何至于大惊小怪?”张辰随口说道,把攥住的拳头慢慢松开。 叮铃铃! 又是一枚亮闪闪的子弹坠落在地! 赵子君的身体晃了晃,只觉得手脚冰凉,险些站立不住。方才若不是张辰出手相救,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不远外,赵万豪挥舞手臂,戾声咆哮:“你们这群混蛋小心点儿,别伤了我侄女!” 话还没有说完,耳畔就接连传来惨叫声,接连持枪保镖捂住鲜血喷涌的脖颈,仰面翻倒,当场气绝身亡! 咻! 洪虎扬手打出的短刀角度刁钻,在半空中绕了个大圈儿,迅速收割了十几名西装保镖的性命,活下来的家伙战战兢兢,拎着打光子弹的手枪,再也提不起任何斗志! 洪虎瞪着不远外的赵万豪,满脸狞色:“你还有什么手段?” “洪……洪先生,有话好好说……”赵万豪不得不服软,战战兢兢的向后挪出半步,两条腿抖若筛糠。 这就是一头魔鬼!连子弹都躲得开,还能有什么办法? “原本还打算留你做条好狗,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要你的命!”洪虎说罢,身形忽而前冲,挥拳而至。 赵万豪已经被吓傻了,关键时刻何云海恨恨一跺脚,硬着头皮挡在了他面前。 “赵二爷小心!”何云海沉声大叫,抬起双掌迎接这道攻击。 沉闷的爆响回荡在整座大厅,他当场喷出一大口血,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撞上了墙壁,最后摔落在一堆破碎的砖石水泥中间,满脸哀戚绝望! 洪虎攥着拳头,一步步往前走,嗓音狠厉:“敢挡我者,死!” 四周那数百号人,无论是身家过亿的老板,还是壮硕魁梧的保镖,全都脸颊苍白如纸,弓着腰噤若寒蝉。 河西,要变天了! 赵万豪心惊胆寒,连连后退:“且慢,我们……我们可以再谈谈!” 任文东再也顾不得大佬风范,苦苦哀求:“邢老板,麻烦您劝劝洪先生,莫动肝火,我们愿意交出名下产业……” 邢阎亮嘴里叼起了一只雪茄烟,皮笑肉不笑:“洪先生那是何等人物?即便放眼整个江南省,也难寻出一个对手!你们这群不开眼的东西,竟敢冒犯,罪不可赦!” 他这次为了请动洪虎,送金送银送女人,花费了大价钱。早已迫不及待,准备接手任、赵两家的产业了。 赵子君脸颊泛起惨白,急忙扯住了张辰的衣袖,轻声乞求道:“张先生,我二叔他们性命不保,还请你出手相救!” 张辰目光低垂,就跟没有听到似的,默不作声。 先前何云海、赵万豪、任文东这三个家伙,出言恶毒,甚至妄图置他于死地,还想他出手相救? 赵子君眼看着洪虎一步步迫近,而张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焦急的直跺小脚。 如果张辰不愿意出手,今天肯定得死很多人,赵家在河西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必将毁于一旦! 赵子君贝齿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张先生,二叔待你无礼,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你今天愿意帮忙,无论什么要求……子君心甘情愿的答应你……” 张辰挑起眉梢,有点儿诧异的瞅瞅她。 赵子君自信的挺了挺胸,那暗示意味,相当明显了。 张辰满不在乎的挪开了视线,嗓音仍旧平淡:“等他们都死光了,我就出手。” “你……”赵子君俏脸都泛了青,却对这小家伙无计可施。 她索性横下一条心,冲着不远外娇喝:“洪虎!张天师在此,又岂容你这宵小之徒猖狂!还不乖乖滚过来,磕头赔罪!” 为了救二叔赵万豪,她迫不得已喊出了这些话,心底却是惴惴不安。生怕张辰为此动怒,弃众人的性命于不顾。 张辰仍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表情,静静坐在太师椅上,仿佛全然默许了赵子君的所作所为。 赵子君心头蓦地一松,深吸一小口气:“洪虎!你这狗贼,听明白没有!张天师叫你滚过来谢罪!” 张辰眼皮跳了跳:嗯?以为我在鼓励你么,这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先且不说以洪虎的高傲心性,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作何反应,单单是“天师”这两个字,就足够刺激他了。 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身循声望去,盯住不远外风姿绰约、美若天仙的赵子君,舔了舔嘴唇,眼底泛起了丝丝火热、丝丝贪婪。 虽说邢阎亮为了孝敬他,送上了各种风情的美女,可要同赵子君相比,那些就全部变成了胭脂俗粉。 赵子君吓了一跳,忙不迭躲闪到了张辰身后,玉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柔声软语:“张先生,子君手无缚鸡之力,你可得保护好人家啊……” 第32章 我,杀你的人! 第32章我,杀你的人! 赵子君本就天生丽质,为了吸引张辰又刻意的打扮过了,更显妩媚动人,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哪怕洪虎身为无极门少门主,见惯了漂亮女人,仍旧目不转睛的盯视了好久,才将视线挪到了张辰身上。 “你?敢号称天师?”他打量着对面那畜无害的年轻人,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什么狗屁的东西!” 赵子君秀眉倒竖,嗓音寒冽:“张先生乃是货真价实的天师强者!哪里容得下你来撒野!” 何云海倚靠着墙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搅在了一起,疼痛难忍。 “唉!这小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赵小姐从中周旋,也只能抵挡一会儿。”他连连摇头叹息,“今日之事,已成定局,我们穷途末路了。” 赵万豪和任文东这两位大老板,看洪虎暂时放过了他们,却也没有轻松多少。再听到何云海这番言语,更是浑身阵阵冒虚汗,面如死灰。 洪虎大摇大摆走近,距离张辰七八米远停顿下来,上上下下打量对方一番。虽说筋骨不错,却体质虚弱,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灵力波动,无论如何也不像修真中人。 “呵呵,杀了你这种垃圾货色,无异于脏了我的手。”他咧开嘴角,满脸得意的嗤笑,“把这女人留下来,你跪地磕仨响头,从老子胯下钻过去,滚吧!” 张辰低着头,手指摩挲衣角,仍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似压根儿没有听到对方的话。 不远外的赵万豪同任文东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无奈摇了摇头,沉沉叹息: “何大师的话,一点儿不假,这小子都被吓傻了。” “唉,早就知道,他是个不中用的货色,该不会真要磕头求饶吧?” 赵子君焦躁不安,玉手攥住张辰的衣服,吐气如兰:“张先生,张先生!你贵为堂堂天师,倒是说句话啊……” “你即便是求他,也救不了你。猪狗不如的货色,还敢以天师自居?”洪虎阴恻恻冷笑,“小子,你算哪根儿葱?还敢坐在这里装腔作势?” 忽然,张辰慢慢抬起了脸,表情似笑非笑:“你在问我么?” “那最好记清楚,我,名为张天衡,是能杀你的人。” 洪虎没料到张辰这么嚣张,略微迟愣,眼底闪现过凶戾之色:“你这是在找死!” 他乃是货真价实的修真中人,从未听说修真界有“张天衡”这么一号人物,想来也就是个籍籍无名的鼠辈。 “想要我的命?”张辰挑起眉梢,低低轻笑出声,更像是一种嘲弄。 洪虎满脸暴怒:“要你命又能怎样!你当老子要不起么!” 张辰回答的云淡风轻,目光却渐渐冰凉:“你非但要不起,更赌不起。你现在的行径,就是在赌命。” 洪虎身体猛地僵硬,两只拳头攥紧了。紧随其后,以他为中心,无可匹敌的汹涌气场荡漾开来,蔓延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就连桌椅都爆发出不安分的咯咯声响。 全场众人尽皆变了脸色,赵子君踉跄退出数步,惊叫着跌坐在地,满心恐惧。 张辰遭受气浪的直接攻击,衣服猎猎作响。他就好似狂风骤雨中的一叶小小扁舟,随时面临着倾覆的风险。 何云海满脸艳羡:“半步化境的气魄,竟如此恐怖啊。体质虚弱者直接领教这等威能,恐怕都要被压得骨断筋折……” “这小子嘛,倒有几分能耐。”他望着始终淡定从容的张辰,不禁颔首,“他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还能保留尊严,在半步化境强者面前慷慨赴死,足以自傲了!” 洪虎太久没有遭遇这么严重的挑衅了,尤其还是面对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张辰,声色俱厉:“你现在,还觉得我赌不起么!” 张辰摇头哂笑:“区区半步化境,就敢这么猖狂了?这样好了,你若能接我三招,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未落,就传来洪虎的凶恶言语:“莫要说是三招,哪怕我动也不动,任凭你攻击三天三夜,又能如何!” 张辰问:“那你敢不敢?” “我宰你如杀鸡屠狗,有何不敢!” 不远外,何云海慢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听得两人这番对话,不禁摇头苦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赵万豪和任文东慌慌张张的凑上去,惶惶不安: “何大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这小子骨头倒是很硬,语气狂傲,兴许能抵挡洪虎一会儿……” 何云海遭受重创,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两位……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总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小子仅凭嘴上功夫,就能挡住半步化境大高手吧?” 赵万豪同任文东面面相觑,无奈喟叹! 全场噤若寒蝉,只剩下洪虎阴戾的嗓音:“我今天就接你三招!既然你偏偏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无情了!” 洪虎神色轻蔑,腆胸迭肚,就那么大咧咧的负手站在原地。对付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子,他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的防备。 “好极了,那你做好准备。”张辰慢慢抬起了一只手,云淡风轻的吹了吹指甲,“我的第一招……来了!” 话音未落,身已先动。张辰单脚蹬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整个人快若离弦之箭,直接就冲了过来。 “呵呵,虚张声势……”洪虎摇头嘲笑,那副傲慢的表情却骤然凝固在了脸颊,紧接着爆发出一声大叫,“卧槽!” 只因为,张辰身体前冲的同时,抬起手在空中悍然一抓,刹那间平地起狂风,近处的桌椅直接被气浪绞成了碎屑! 烟尘弥漫中,绽开无数道璀璨光华,一柄足足三四米长的灵力重剑符文缭绕,如玉石般晶莹剔透,被他牢牢攥在了掌心! “化境天师!”洪虎被惊得目瞪口呆,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万万没有料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子,还真的是一位天师强者! 十八岁的少年天师?这他娘的不是活见了鬼么! 洪虎踉跄后退,那副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他缩着脑袋,张开双臂连连摆手,发疯似的叫嚷:“等一等!” “第一招,你接着!”张辰没有半点儿停顿的打算,将手里那柄灵力重剑横过来,就好像打苍蝇似的,斜着就抡了出去…… 第33章 你看不到了! 第33章你看不到了! “灵力出体!天师啊,这是天师之威!”何云海直勾勾望着张辰手中,那散发出阵阵恐怖波动的灵力重剑,身体抖若筛糠。 紧随其后,他膝盖一软,满面谦恭的跪倒在了地上。 赵万豪、任文东都被这样的场面惊呆了,两人隐隐预感到了不妙,沉声喝问: “何大师!这到底什么回事!” “你方才不还说,张先生……是在装腔作势么!” 何云海无比羞愧:“是老夫错了!老眼昏花,不识真人,罪该万死!” 十八九岁的少年天师,亘古未闻。倘若不是亲眼得见,只会将之当成一番鬼话! “哎呀!”赵万豪捶胸顿足,两眼冒火,“何大师啊何大师,你可坏了我们大事了!” 何云海咧着嘴,颌下白髯乱颤:“赵二爷,大家彼此彼此,你也没脸说旁人。” 赵万豪扭头瞅了瞅目光呆滞的任文东,整张脸都绿了…… 此时此刻,洪虎心头更是叫苦不迭,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虽说他这些年砥砺苦修,已然堪堪触碰到了化境的门槛,但半步化境同真正的化境天师相比,却仍有天地差别! 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真是脑子坏掉了,居然会同一位天师强者打赌? “别!我不赌了,我们谈谈!”洪虎大声叫嚷,但张辰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挥动灵力重剑,灌了两三成力道,直接就拍了过来。 洪虎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得不疯狂调动体内灵力,两只拳头如同玉石般晶莹剔透,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轰! 凶猛的气浪平扫出去,近处的桌椅炸得粉碎,躲在不远外的一些人,全都被掀飞出数米远,好像皮球似的满地乱滚。 洪虎沉沉闷哼,口鼻都溢出了鲜血。他趔趄着后退数米,一屁股跌坐在地,两只拳头鲜血淋淋。 “底子扎实,还不错。”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手腕蓦地翻转,将手中灵力重剑竖着砸下来,“第二招,接着!” 洪虎浑身猛地一耸,登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随手斜拍了一记,就差点儿要了他的半条小命,这要是竖着劈下来,还不得骨断筋折? 洪虎再也顾不得颜面,满脸惊骇的叫道:“张天师饶命啊!我认输,我认输了!” 不久前的猖狂傲慢,同此刻战栗惊惶,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令在场所有人都不剩唏嘘。 果不其然,谁拳头大,谁就有理啊…… 赵子君在两名保镖的护持下,已经退到了很远的角落。 她怔怔然望着这一幕,良久,轻声念道: “二叔目光短浅,险些令赵家与真龙失之交臂!” 赵子君不由得想起,离家之际,爷爷赵开川的那番告诫: “子君,小先生绝非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此子日后必飞龙腾天,所能达到的成就远非你我所能想象!” “我知你平日心高气傲,但小先生值得你放下身段。倘若你能同他喜结连理,那就是你的大造化、大机缘!” “在小先生面前,你毫无资本。若能打动他,借他的势,你可乘风而起,扶摇上青云!” 赵子君脑海中回荡着爷爷赵开川的谆谆告诫,悄然间攥紧了玉手,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 “上师快住手吧,我已经认输,何苦非要赶尽杀绝!”洪虎望着那沉沉压下来的灵力重剑,满脸惊恐的叫嚷。 就凭他这点儿微末道行,面对天师强者的灵力幻化,轻则骨断筋折,重则身死道消! 洪虎肠子都要悔青了,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老老实实呆在无极门里,做自己的少门主不好嘛? 为什么非要耐不住青灯孤苦,跑下山卖弄修行,又无意间受到了邢阎亮的蛊惑,来淌河西这趟浑水? “既然敢拿命做赌注,你就该想到后果。”张辰语气冷漠,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 他向来是杀伐果断,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屡次三番遭受洪虎挑衅,怎么可能不杀鸡儆猴? 更何况,如果双方位置对调,他落到了洪虎手里,对方就会网开一面了? 洪虎见张辰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瞬间就变回了本来面目,恶狠狠的咆哮:“该死的张天衡!你不想让老子活命,咱俩就同归于尽!今天倒要看一看,究竟你死,还是我亡!” 他原本是想表面讨饶,等张辰放他离去,就跑回龙意门搬救兵回来挽回尊严。谁成想对面的小子性情凶戾,誓要赶尽杀绝,并没有留给他任何机会。 迫不得已,洪虎将功法催动到了极致,体内灵力汹涌。他的额头青筋根根暴起,交叠双臂,迎接张辰这一记重剑。 轰! 伴随着沉沉闷响,大厅穹顶一阵灯光摇曳。烟尘弥漫中,洪虎被砸的膝盖弯曲,跪碎了身下的大理石地砖,大半个身体都栽进了土里。 而他的两条手臂,也“咔嚓”折断,鲜血淋淋。 张辰不过很随意的两招,甚至都没有使出三成修为,就基本上废掉了洪虎的反抗能力。 化境之下,皆是蝼蚁! 洪虎体内的灵力都被消耗光了,他很清楚,如果张辰再随手来这么一下子,这条小命也就永远留在河西了。 “我爹是无极门门主洪千夜,声名赫赫的化境天师!”他声嘶力竭的大叫,“张天衡,你要敢动我,就是自寻死路!他老人家绝不会放过你!” “区区一化境,就敢同我争锋?”张辰不屑冷笑,他所修炼的功法,远非凡俗所能及,普通的化境天师冲过来,就跟送菜没有区别。 洪虎咬牙切齿:“你别猖狂!同为化境天师,也有高下强弱!我爹成名已久,宰你如杀鸡屠狗!” “是么?那我很期待。”张辰淡淡说道,嗓音骤然泛冷,“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第34章 我杀你,如屠狗! 第34章我杀你,如屠狗! “姓张的!你太猖狂了!”洪虎恨得咬牙切齿,满目猩红,犹如困兽之斗,“既然你想斗,咱们今天鱼死网破!” 他被逼无奈,干脆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疯狂催动了本命灵符。 “你真以为,老子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洪虎恶狠狠盯着张辰,面孔扭曲狰狞,“我身怀本命灵符,你算什么玩儿意!想要杀我,还不配!” 陡然间,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汹涌而来,从他胸前的灵符中冲出了一道虚幻身影,探出几近透明的手掌,拍向了张辰的额头。 “休伤我儿!” 这道灵符是无极门门主洪千夜耗费大心血祭炼而成,专门留给儿子保命用的。洪虎这次催动它,哪怕保住了一条小命,也要为此损耗修行,甚至有可能终生与化境无缘。 要不是被张辰逼到了绝境,他断然不会出此下策! 灵符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使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惊。 何云海的身体簌簌发颤,脸颊暗暗泛青:“真不愧是名派大宗子弟啊,居然还有这种宝贝……” 就在众人愣神儿的工夫,洪虎趁机抽身后退,疯狂向外逃窜。 瞬息间,他就冲出数十米远,自认为张辰不可能再追上自己,满心恶毒的嘶吼: “张天衡!你敢坏我造化登峰之路,此仇不共戴天!” “天师又能如何,等老子卷土重来,必将你剥皮抽筋!屠戮你的亲族,让你满门绝户!” “还有你们这群垃圾货色,我会一一宰杀干净!亲手打上钉魂钉,永世不得超生!” 赵万豪和任文东听了这话,脸色大变,急忙叫嚷: “张先生!不能放他走啊!” “绝不能放虎归山!不然后患无穷!” 何云海望着那被灵符笼罩的张辰,重重一跺脚,喟然叹道:“洪千夜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天师人物,他祭炼出的灵符非同小可,张天师已经自顾不暇……” 谁成想他话还没有说完,张辰轻飘飘的探出一只手,五指骤然收拢成拳。 嘭! 灵符的攻击还没临近张辰身前两米远,就被炸成了漫天湮粉,与此同时,那道虚幻的身影在一声尖锐咆哮后,渐渐消散。 何云海表情滑稽,捏住颌下白髯的枯瘦手指抖了抖,扯下一缕胡子都丝毫不觉得疼。 “这……这就完了?”他眨巴眨巴老眼,一副如同见了鬼的表情。 张辰从逐渐消散的尘埃中缓步走出,望着洪虎逃离的方向,目光冷冽如冰:“真以为,本尊杀不了你?” 他缓缓闭上眼,神识便如瀚海狂涛般迅速蔓延开去,轻而易举锁定了洪虎逃跑的方位。与此同时,手腕蓦地翻转,那柄灵力重剑当即化作了一抹流光,裹挟着犀利的破风音,呼啸而出! 整座大厅里狂风骤起,从张辰脚下,直线延伸出一条长达几十米的沟壑。破开坚固的大理石地面,甚至那座高强度水泥打造的擂台都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直至墙壁“轰隆”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剑气飚掠而去! 洪虎正在逃窜途中,暗暗谋划着如何搬救兵回来复仇,突然就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能量波动。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的扭头回望,瞳孔中映着一抹越来越炽热的光点,骇然惊叫出声,“啊!上师饶命!” 直至此刻,他方才意识到,哪怕自己已经无限高估了张辰的实力,这个十八九岁年轻人的恐怖威能,仍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张辰神情幽冷,绝不会因洪虎暂时的求饶而有任何留手。 洪虎逃走时的嚣张之语,触动了他的逆鳞!从洪虎威胁他的亲族开始,便等同于一个死人! 嗤! 剑气锋锐,流光转瞬即至! “张天衡!我爹不会放过你!”在洪虎惊恐的目光中,耀眼剑芒破开了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旋即轰然炸碎! 身死道消,神魂俱灭! “第三招!”张辰冷漠的嗓音在漫天簌簌飘落的尘埃中缓缓升起,“你输了!” 他慢慢睁开眼,瞳孔深处的幽冷寒冽渐次消退,重新复归平静淡然…… 同一时间,距江南万里之遥的北岭山脉,一位身着粗麻布袍的枯瘦老者正盘膝静坐,陡然间身体剧震,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 他那皱纹堆累的老脸上,显露出一抹阴森狠戾,突兀睁开双目,瞳孔深处暴掠出两道犀利的寒光。 咻! 寒芒一闪而过,摆在大殿正中央的香炉,砰然炸成漫天湮粉。刚刚捧茶走到门口的小弟子吓破了胆,惊叫着摔掉托盘翻滚出去,口中连呼: “弟子无知,门主饶命!门主饶命!” 足足有数分钟,老者将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又攥紧。他的面孔狰狞,牙齿咯咯打颤,眼底渐渐攀爬上密密麻麻的猩红血丝。 终于,满腔的愤怒、悲伤再也压制不住,好像山洪一样爆发了! “张天衡!张天衡!”老者形如一头凶悍的猛兽,仰头咆哮,“江南张天衡!焉敢残杀我儿!老夫誓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啊!” 恐怖的能量波动,宛若涟漪般层层叠叠的荡漾开来,蔓延方圆数里,惊得野兽逃窜,林鸟扑棱棱展翅冲上高空。 整个无极门上上下下数千名弟子,被笼罩在天师威压之内,尽皆胆战心惊,畏畏缩缩的跪伏在地,彼此交头接耳: “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门主究竟因何动怒?” “江南……张天衡?那又是谁?修真界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十分钟后,急匆匆赶到无极门正殿的长老供奉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本命灵符碎裂,少门主洪虎,归天了! 这一日,北岭群山万壑,仿佛数九寒冬大雪飘摇,尽皆裹素! 第35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35章近水楼台先得月 江南,龙石镇。 凌乱的大厅里,烟尘飘零,全场众人望着那条恐怖的沟壑以及墙壁巨大的窟窿,集体失声!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儿,一种极度惊恐的气氛,迅速在全场蔓延。哪怕今日在场这些大老板身份不俗,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化境天师的无上威能。 简直堪称,神仙法术! 哒,哒,哒…… 张辰轻微的脚步声,在恢弘的大厅里,却是无比清晰,宛若重重的鼓点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身姿挺拔,冷眼扫过四面八方,视线最终停留在了赵万豪身上,问:“你要扒了我的皮么?” “不……不敢,都怪我有眼无珠,怠慢了张先生,我……我该死!我该死!”赵万豪脸颊铁青,抬手狠狠抽自己嘴巴,肠子都悔青了。 父亲赵开川千叮咛万嘱咐,他却置若罔闻,一而再、再而三的慢待张辰,现在悔之晚矣。 张辰挑起眉梢,视线慢慢挪开,盯住任文东那张惨白的老脸,问:“你要敲断我的腿?” 任文东身体簌簌发抖,连连鞠躬:“是我瞎了眼,不识高人!还请张先生恕罪,恕罪!” “那又是谁,要我磕头赔罪?”张辰背负起双手,轻轻舒一口气。 噗通! 武道大师何云海心神战栗,整个人就好像触电了似的,膝盖一软跪下来了: “老朽愚钝,冒犯上师,罪该万死!” 白发苍苍的老者,向一介后生晚辈下跪赔罪,在常人看来或许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修真界向来以修为论尊卑,不分老幼,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这一次,何云海跪的心甘情愿! 想来自己数十年砥砺修行,始终被卡在内劲巅峰不得寸进,然而张辰区区十八九岁的年纪,就已然臻入造化之境、名列天师之位,他更觉得满心挫败,这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三位人物尚且如此,在场其他人就更是唯唯诺诺、惶恐不安。尤其是那些先前呵斥过张辰的家伙,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被张辰惦记上了。 赵子君见状赶紧走出来,笑吟吟的打圆场:“张先生宽厚仁慈,绝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物。既然大家能够诚心认错,他必定会高抬贵手,不再追究了。”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觉得赵子君或许眼神儿不大好。这尊杀星宰了洪虎毫不手软,究竟从哪看出宽厚仁慈了? 不过他们见张辰对赵子君这番话不置可否,倒也略微安了心。 赵子君主动凑过来挽住了张辰的胳膊,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张先生,这里太乱了,子君请您去贵宾室休息如何?” “好。”张辰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在其他人恭敬而畏惧的目光中,施施然转身离开。 任文东瞧着这对并肩离开的年轻男女,语气有点儿酸溜溜:“二爷,你这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赵万豪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英雄出少年,却也难过美人关嘛。” 任文东低低闷哼,心里却也在暗戳戳的盘算,族中有没有适龄又美貌的晚辈,找机会也要介绍给张辰认识,绝不能让赵家占尽了先机。 随后,赵万豪和任文东带领众人,前呼后拥的冲出了大厅,一直来到沟壑尽头的土坑。 “嗯?”任文东抻头瞅了瞅,神情迷惘,“怎么没有看到洪虎的尸首?莫非被这小子跑了?” 赵万豪登时就变了脸色,洪虎阴狠歹毒,如果任其活着回到无极门,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来人!”他冲着手下人厉声吩咐,“洪虎被张先生打成了重伤,肯定跑不了太远。你们沿着这条路往下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几十个保镖正准备领命而去,骤然就听得何云海悠悠一声长叹,轻飘飘道:“赵二爷,不需要追了。” 赵万豪神情费解的瞧着他:“何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全都差点儿死在洪虎手上,还要任他逃之夭夭么?” 何云海摆了摆手,沉声道:“洪虎已经死了!” 任文东满腹迟疑:“可是……洪虎的尸首?” “粉身碎骨!” 登时,赵万豪同任文东再度望向面前焦黑的大坑,面色如土,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堂堂无极门少门主、半步化境大高手,放眼整个江南也绝对是站在巅峰的人物,就被张辰一记飞剑,打得连尸首都没有了? 两位河西大佬赶紧命令手下人翻动土壤,最后就只找到了一枚戒指、几片衣料、几块沾着血淋淋肉丝的破碎骨头…… 当这些东西放进托盘,恭敬呈到赵万豪和任文东面前时,还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儿。 两位平日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人物,不约而同的脸颊惨白如纸,踉踉跄跄的跑到一旁去,扶着墙壁连连作呕。 度假山庄的贵宾室内,清新优雅,茶香缭绕,血腥气一扫而空。 赵子君将一杯香茗恭恭敬敬捧到张辰面前,明眸皓齿,粉面满含春情:“张先生,这是我二叔珍藏的古树普洱,任大老板惦记了好久都尝不到呢,请你品鉴。” 张辰接过茶盏,掀开盖子,浓郁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的确是好茶。”他微微点头,轻啜了一口,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赵子君盯着张辰清秀的侧脸,不禁有片刻的失神。这淡泊从容、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当真是方才那个执掌无上神通,杀得诸多大佬人物心胆欲裂的煞星? 这时候,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三人处理了外面的事,弓着腰进来向张辰施礼。 赵万豪道:“张先生,我已经吩咐人去安排,重开宴席,向您赔罪。” 任文东从旁连连附和:“是啊,今晚我等对你多有不敬,刚才在外头,大家都吵闹着,希望能再度聆听您的教诲。” 张辰撂下了茶杯,淡淡道:“我没时间,免了吧。”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些大老板代表了河西各个方面的有力资源,错过可惜。不过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墙头草随风倒的宵小之徒罢了。 赵万豪同任文东彼此对视,不敢强求,耳畔却突兀听到脚步声响,身材肥硕的邢阎亮被两名彪形大汉拖拽着,带进了贵宾室: “二爷!这胖子想跑,被我们抓回来了!” 邢阎亮“扑通”跪倒在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连连磕头:“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模样狼狈,再也没有了明水市首富的嚣张气焰。 任文东扭过身子,咧嘴冷笑:“老弟,你现在求饶,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任老哥啊!我……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没有其他的意思……”邢阎亮吓得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姿态卑微,“只要诸位能饶我一条狗命,我愿意交出那些产业,滚回明水去……” 赵万豪神情阴戾,径自抬脚将他蹬翻在地:“去你娘的!今天差点儿搞死我们,你还想活着回去?” 他心里透亮,邢阎亮是明水首富,那是多么大的一片家业?嘴边的鸭子,怎么可能任其飞掉? “来人!”赵万豪把大手一挥,恶狠狠的吩咐,“送邢老板上路!咱们也被浪费了他这身肥膘,点个天灯吧!” 当即就有五大三粗的保镖冲进来,如狼似虎的拎起邢阎亮就往外头拖拽。 “啊,饶命!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二爷了,你是我祖宗,饶了我吧!”邢阎亮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奋力挣扎。他又挨了保镖几记拳脚,那张脸血淋淋惨不忍睹。 正在混乱之际,始终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何云海,若有深意的咳嗽了两声…… 第36章 一条好狗 第36章一条好狗 赵万豪扭头,一脸迷惑的望向了何云海,却又发觉任文东一个劲儿的冲自己递眼色,眼角眉梢不断往张辰所坐的方向挑。 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目光却盯住了赵万豪的后脑勺,微微眯起了双眼。 赵万豪猛然抬脸,同张辰犀利的视线对视在了一起,顿时如梦方醒,冷汗滚滚而下! 连自己这条小命,还被攥在张辰手里,他就敢吆五喝六决定邢阎亮的生死了?这是多大的胆子啊? “啊,疏忽了疏忽了!”赵万豪抹了把额头虚汗,连连作揖,“这邢阎亮该如何处置,还请张先生吩咐!” 张辰不动声色的问:“赵二爷是河西首屈一指的人物,想必自有一番计较,还轮得到我来提意见么?” 赵万豪连忙道:“不敢不敢,我方才想起邢胖子胆敢对张先生不敬,心头激愤难平,做事太鲁莽了。” 何云海同任文东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忙不迭欠身道: “有张先生坐镇,我等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示下!” “张先生,这邢胖子阴狠歹毒,是该杀还是该剐,您做决定吧!” 邢阎亮能混到今天这个身份地位,凭借的是头脑和手段,绝不是那满身的肥膘。 他看得明白,张辰才是真正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人,奋力挣脱开保镖的束缚,跪爬着冲到了张辰脚边,连连磕头: “张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今天分明是赵万豪和任文东对您不敬,老邢从始至终也不敢冒犯先生天颜!我要知道您老人家在这里,绝对不敢带洪虎来造次啊!” “只求您饶我一条小命,从今往后,老邢就是先生膝下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去咬谁!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三人在旁边听了直咧嘴,暗暗咒骂邢阎亮不要脸,都恨不得冲上去赏这死胖子一个痛快。 不过既然张辰没吭声,他们也不敢有任何举动,全都规规矩矩站着,满脸恭顺。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冷汗从邢阎亮肥硕的脸颊滚落,滴滴砸在地面。 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今天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全在张辰一句话了。 “张先生,我甘愿对天发誓,如有违逆,受天打雷劈,烈焰焚身,化为劫灰,永不超生!”邢阎亮再度以头杵地,前额重重磕在地砖上,砰砰作响,鲜血长流。 赵子君美眸闪烁,望着张辰抿了抿樱唇:“张先生,你看这……” 就在其他人的忐忑不安中,张辰淡淡开了口:“这话是你说的?” 邢阎亮点头如小鸡啄米,满脸谄媚:“对对对,从今往后,先生就是老邢的主子,老邢就是您膝下的一条好狗。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张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直接将手边的茶杯端起来,往前一递。 旁边的何云海、赵万豪和任文东见了,身体齐齐一耸,脸色都变了。 赐茶,兴于两宋,通常是皇帝赐给亲近臣子。张辰既然有这种举动,就说明已经将邢阎亮当成自家奴才看待了…… 邢阎亮自认为逃过了一劫,整个人骤然放松。他挑起眉梢,用眼角余光偷瞄着何云海等人,神态颇有些得意洋洋。 何云海毕竟是修真中人,心性内敛。赵万豪同任文东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都恨得牙根儿痒痒,但却无计可施。 “谢先生!”邢阎亮又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张开双手喜气洋洋的去接茶。然而他那双胖乎乎的爪子,刚刚碰到茶杯,脸颊却又陡然铁青,旋即汗流如瀑。 屋子里其他人不明所以,瞪圆了眼去瞧,不禁满脸错愕。 只因为,张辰手中这杯早已经凉了的茶水,却在瞬息间滚烫沸腾! 邢阎亮感受着手指传来的灼烫,不自禁的抬脸,表情迟疑:“呃,这个……” 张辰满面幽冷,双眼眨也不眨:“嗯?” “呃,谢……谢先生赐茶!”邢阎亮把心一横,双手捧过茶杯,仰头就咕咚咚灌了下去。 足足一百度的沸水入喉,随着他肥胖的身子晃一晃,茶杯也不受控制的砰然落地,摔得粉碎! 邢阎亮的身体蜷曲起来,用手掐住喉咙,表情痛苦扭曲,满目通红:“老邢……老邢知错了,再也不敢……” 嗓音已然粗糙嘶哑,引来不远外赵万豪和任文东低低的嗤笑。 这年头光景,想老老实实做条狗,也不容易呐…… “你能把今天的教训记住,最好不过。”张辰盯着邢阎亮一字一顿的说罢,起身向外走。 他其实很清楚,能混到邢阎亮这个位置,就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嘛,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需要这条凶戾的好狗去撕咬。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邢阎亮胆敢背叛自己,顺手宰了便是。狗终究是狗,永远也翻不起大风大浪来。 既然张辰没有在龙石镇停留的打算,其他人也不敢再挽留。赵子君跟随张辰出了门,请他又坐上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何云海、赵万豪等人恭恭敬敬送到门口,满面谦卑: “张先生慢走!” “先生今日救命之恩,我等牢记于心!” 邢阎亮直接凑到车窗边,像条狗似的一个劲儿点头哈腰,哑着嗓子道:“先生,等我处理完了手头的事,一定赶去洛城拜望!我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张辰冷声道:“我若有事吩咐,自会找你。” “是是是,先生尽管吩咐!只要您一句话,老邢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车子缓缓发动,任文东瞧着张辰同赵子君成双入对,心里又是酸溜溜,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真要让赵家丫头爬上了张先生的床,赵万豪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成天给自己小鞋穿啊? 邢阎亮眼巴巴目送张辰离去,转过身望着何云海、赵万豪和任文东等人,脸颊却骤然涌起了一抹狞笑。 “嘿嘿,诸位。”他方才烫坏了嗓子,声音沙哑难听,“张先生今天法外开恩,饶了兄弟一命,咱们来日方长嘛!” 话音落下,他就被手下人搀扶着上了车,急匆匆赶奔医院去了。 “唉!”赵万豪瞅着邢阎亮离开的方向,满心不甘的重重跺脚,“真他娘的该死!让这老小子跑了!” 任文东一阵唉声叹息:“二爷,你今天太糊涂了!怎么能让邢胖子活着出现在张先生面前呢?” “我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大意了。”赵万豪懊悔不已,连连说道,“多谢两位老哥及时提醒,才避免我触怒张先生,酿成大祸。” 何云海手捋白髯,闷声道:“这都是小事,但有一点,我却始终没有想清楚……” 赵万豪同任文东齐齐望过来: “哦?什么事,能难住何大师?” “化境天师如龙如凤,张先生如此惊世骇俗的通天修为,怎么会对邢阎亮的势力感兴趣?”何云海一个劲儿摇晃着脑袋,“莫非……他是想对付什么人?”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周围一片寂静…… 第37章 你舍不得杀我 第37章你舍不得杀我 “前方十字街,停车。”张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淡淡开口说道。 赵子君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语调轻柔:“张先生不想回家么?子君倒知道一个好去处,天色尚早,不如我陪你去转转?” 张辰默不作声,面色寒漠如波澜不惊的湖水,任谁也无法想象在这平静之下,隐匿着怎样的暗流汹涌。 赵子君被逼无奈,不得不冲着司机吩咐道:“停车。” 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了街边,窗外是落日余晖,风光秀丽。 张辰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赵小姐,我倒是有几句话,要对你讲。你最好听得清楚,记得分明。” 赵子君瞧张辰这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俏脸涌现出些许意外。 认识这小家伙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自己这般主动,倒还是头一遭呢。 赵子君稳了稳心神,冲着司机吩咐:“你先下去,我同张先生有要事相商。” “是。”司机恭敬应下,推开车门下去,就在路边等着。 宽敞的空间里就剩下了一男一女,气氛居然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赵子君满心期待,实在是想不通张辰要对自己说什么,莫非是急不可耐的表露爱意?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材都非常自信,觉得这种概率占据了九成九。 “哼,男人嘛,都是一副贪嘴的德性。”赵子君内心有点儿小小得意,“任你有天大本事,最后还不得被本小姐拿捏在手心里?” 张辰偏过脸,盯住了赵子君那张白皙俏美的容颜,神色如常,甚至于有点儿冷漠。 “张先生。”赵子君向张辰挪了挪曼妙的身子,轻轻唤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嘛?” 她的语调酥魅入骨,连自己都觉得不舒服,就好像那些高档会所里服侍贵宾的妙龄女郎。 身为堂堂赵家大小姐,她对自己这副讨好男人的嘴脸感到委屈难堪,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心头不适,表现得愈发殷切。 赵子君美眸轻眨,宛若两汪盈盈春水:“张先生,你怎么不吭声了?莫非子君吓到你了么……” 突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张辰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她,漆黑如墨的瞳孔仿佛深渊,沁着极致的寒冽。 冰凉的杀机在四周蔓延,瞬息扫荡了旖旎。 赵子君对这种感觉早已不陌生,却仍旧蜷缩起身子,紧紧并拢起修长玉腿,狠狠打了个寒噤。 她眸底沁着丝丝惶恐,抿了抿樱唇问:“张先生,这是何意?” 张辰冷声道:“今日挑拨我和洪虎动手,你还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赵子君略微迟愣,旋即幡然醒悟,这小家伙要同自己翻旧账! 其实她并非没有担心,只不过在龙石镇度假山庄时,两人喝茶说笑一切如常,使得她还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了。 谁成想,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到来时间早晚而已。 赵子君略作沉吟,便摆出了一副魅惑撩人的姿态,娇滴滴笑道: “张先生,那阵子状况紧急,洪虎嚣张蛮横,扬言要折辱全场。我也是没办法嘛,不然的话,今天肯定要死很多人,且不说我二叔和任老板,就连何大师都无法自保。” “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肚鸡肠嘛。子君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心中愧疚的很,要不然,赔你好了……” 陡然,张辰探出一只纤细的手掌,牢牢掐住了赵子君白皙的玉颈: “赔?你拿命来赔么?” 赵子君惊骇的瞪大了双目,微张着小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她原本盘算着插科打诨,就这么糊弄过去,却没料到张辰的心性坚如磐石,压根儿没有被色相迷惑,出手就是雷霆! 赵子君清晰感受到张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与此同时,那阵阵的窒息感也逐渐强烈,视线开始迷离…… “他……真的想杀我?” “怎么舍得……他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么?” 浓烈的求生的欲望,使得赵子君出于本能的奋力挣扎。 衣衫凌乱,发髻蓬松,脸颊苍白如纸,修长圆润的玉腿好像麻花似的绞合在一起。然而她的所有抗争,在张辰面前都是徒劳。 赵子君越来越没有力气,思绪开始混乱,眼前不断有黑影闪现,头晕目眩。 “我就要……就要死了。”她索性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滴。 突然间,张辰面无表情的抽回了手。 “咳咳,咳咳……”赵子君伏倒在座椅上,表情痛苦,剧烈的咳嗽。那软绵绵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从喉咙到胸腔,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仅此一次,你最好记住这次的教训。”张辰说罢,准备推门下车。 赵子君缓过一口气来,玉手攥住不经意间敞开的衣领,往日里好听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分明舍不得杀我。” 张辰蓦地听到这句话,身形略微停滞。 “哦?”他有点儿意外的瞧着赵子君惨白的俏颜,微眯了下眼,“你就这么肯定?” 赵子君扭过身子,大胆同他对视,满脸的高傲倔强: “你要真动了杀念,早在度假山庄就动手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么?” “张辰,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说到底,你还是在乎我的。” 她很不喜欢屡次三番被张辰拿捏在手心里,索性扬起了雪白的下巴,眸光中充斥着丝丝挑衅和嘲讽意味。 桀骜不驯的女人,要远比漂亮女人更加诱惑,毫无疑问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张辰略作沉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奉劝你,不要效仿洪虎。赌不起,就不要去赌。” 话音落下,张辰打开车门,干净利落的走掉了。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见车里没动静,就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与你无关。”赵子君已经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俏脸冰冷,“送我回去。” 即便经过了掩饰,嗓音却仍旧有些打颤,足以显露出她方才的惊恐惶乱。 “是。”司机不敢多嘴多舌,重新发动了车子,开往洛城赵家。 赵子君把娇躯慢慢靠在椅子上,抽了抽琼鼻,满腹委屈,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转。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待她这般粗鲁,张辰无疑是开创了先河。 这小家伙,难道是一架冷冰冰的机器?面对她这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就全然没有半分温柔体贴? 赵子君眨巴眨巴美目,强行把眼泪含回去,从包包里掏出粉饼补妆。稍后还要去向赵开川汇报今天的事,她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可绝对不能形容狼狈的出现在长辈面前。 微扬起下巴,清晰看到白嫩玉颈上猩红的手印子。 赵子君贝齿轻轻咬着樱唇,眨也不眨的盯住,忽然间“噗嗤”笑出了声。 “张辰啊张辰,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她眸光微敛,不自禁的低低娇哼,“没有杀我,就足以说明你在乎。在我看来,你离开的一点儿也不潇洒,只不过是仓皇逃窜罢了。” “你凭什么认定,本小姐就赌不起?咱们不妨试试看,到底是谁吃了谁!” 第38章 有什么问题 第38章有什么问题? 夜幕慢慢笼罩天空,街灯一排排亮起,凉爽轻风悄然拂过了山岗。 张辰在街边下了计程车,脚踩满地路灯光,沿着通往景山之巅的道路悠闲散步。毕竟是洛城市最着名的富人区,环境清幽雅致,来往看不到什么行人。 景山云居这块地方,还是前些年经济形势不错时开发的豪华别墅区,哪怕放在今天也是洛城最高端的住宅,房价起步就在千万左右,能够住在这里的人物非富即贵。 从山脚到山顶,越向上风光越是壮阔绮丽,房价自然水涨船高。 赵开川送给张辰的这幢别墅,坐落山巅,在整个洛城可谓妇孺皆知,又被好事者称为“天字一号”。 据说当初的开发商看中了这里的风水,本打算将最高档的“天字一号”自留居住,故而一砖一瓦都是真材实料,没有半点儿马虎,后来为了打通关系,这才不得不拱手送给了赵家。 前些年,赵开川身体状况还算不错的时候,在这幢别墅里举行过几次私人晚宴,来往皆是各路名流,规格不是一般的高。当时河西之地的许多头脸人物,都以能够受邀出席宴会为荣耀。 久而久之,这幢宅子的名气也就传扬开了…… 张辰正慢悠悠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张辰,我没看错吧,是你么?” 张辰循声回望,正看到韩姨站在马路边冲自己招手,旁边跟随着周建宏和周雨菲父女。 周建宏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反而是周雨菲,抿紧了薄薄的樱唇,望向张辰的眸光颇为复杂。 张辰显露出一抹微笑,道:“韩姨,您怎么到这边来了?打算买房子?” 从周家所在的位置到景山,要穿越整座主城区,距离可着实不近。 “傻孩子,景山云居的别墅动辄千万,阿姨可买不起。”韩姨缓步走过来,笑着回答,“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景山的宅子,今天吃过晚饭,雨菲提议出门散步,索性就开车过来转转。” 哪怕周家这种富贵家庭,全部家产累积起来也不到两千万,能够挪用的现金就更少。故而尽管韩姨很喜欢景山云居的环境,真要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一幢别墅,也很不现实。 张辰点了点头,好心提议道:“韩姨,我就住在这附近,如果您喜欢,不如跟我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周建宏不屑的闷哼:“你阿姨喜欢的是景山别墅,不是周围的棚户区!想什么呢,说话之前最起码搞清状况嘛!” 韩姨愠恼的瞪了丈夫一眼,啐道:“张辰一番好意,你在这儿胡说什么呢!” 由于景山地处洛城市郊区,距此几公里远,有一些条件恶劣的城乡结合部。以至于韩姨、周建宏和周雨菲都误认为,张辰应该是在那边租了房子,晚饭后走到这里溜溜弯儿。 韩姨觉得很不好意思,正准备对张辰说几句宽慰的话,张辰却漫不经心的道:“我住的也是别墅。” “哦?别墅?”周建宏不屑的笑笑,“我还真没听说过,城郊的棚户区还有别墅呢,你住哪里的?” 张辰抬脸望向曲折的山路尽头,淡淡道:“我住这里的一号别墅。” 话音未落,周建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张辰!你这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吹牛了?真当我们全都是傻子?” 周雨菲望向张辰的眸光,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你指的是天字一号?”她撇了撇小嘴,表情有点儿厌嫌,“你知道一号别墅是谁的嘛?就敢说出这种话?” 张辰平静回答:“那是我的宅子,这有什么问题?” “胡说八道!”周建宏突然止住了笑容,神情严厉,“整个洛城尽人皆知,天字一号是河西泰斗赵开川的私宅,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被我们识破,你还敢在这里扯谎?” 韩姨脸色变了变,急忙从旁圆场:“张辰就是开开玩笑,都不用当真的……” “我没有开玩笑。”张辰满不在意的说道,“我对赵开川有再造之恩,他为了还我的情,主动将宅子送给我,就是这么简单。” 这番话说完,周建宏的表情已经由讽刺、苛责,转变为愤怒了。 “你还敢在这里嘴硬!”他扬手指着张辰大声呵斥,“赵老先生那是何等人物!名扬江南,威风八面,他会欠你一个小毛孩子的情?” 周雨菲没好气的嘟嚷:“张辰,求求你还是别说了。住在棚户区也没什么,你越说出这种荒唐话,越丢人。” 她知道赵家大小姐对张辰颇为看重,可人家不过是想利用张辰的好身手罢了。更何况赵子君也是家族晚辈,胆敢背着爷爷赵开川,主动将价值四千多万的天字一号别墅拱手相送? 简直痴人说梦! 张辰满脸无奈:“我没有撒谎。” “好吧,看来无论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的。”他摇了摇头,随手往景山之巅指了指,“那这样,你们跟我去一号别墅看看好了。” 周建宏一阵冷笑:“好啊,恰好闲着没事儿,我就同你去瞧瞧,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够了!周建宏,你给我消停点儿!”韩姨见丈夫真有随同张辰上山的打算,冷着脸嗔喝,“你一把年纪,能不能有点儿长辈样子,怎么还同小孩子见识!” 她知晓张辰的真正身份,或许依靠张镇远的关系,谋得了些许方便。可哪怕张镇远混得最好的时候,都不敢将手伸到河西,就更不要说面对赵开川了。 再者说,张镇远在金陵张家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所以张辰今天这番话,就是一个小孩子不过脑的幼稚话罢了。 韩姨了解,张辰自尊心强,向来喜欢一条路走到黑,她可不想将张辰往绝路上逼迫,所以果断出面制止了丈夫周建宏的行动。 周建宏挨了骂,乖乖闭上了嘴。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摸,掏出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低低嗤笑:“算了,我也不想为难你。喜欢撒谎那是你自己的事,哪怕你说整个河西都是你的,也同我们没关系。” “不过你记住了,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周建宏略微停顿,表情骤然阴冷,“你离我女儿远点儿,我家你也不准再来!没人会欢迎你!” 第39章 莫不是在做梦 第39章莫不是在做梦? 韩姨满脸焦急,忙不迭伸手去扯周建宏的衣服,大声道:“你这是搞什么嘛!张辰还是个孩子,哪怕今天话说得有些过火,做长辈的也应该包容才对啊。” 周建宏相当不屑:“哼,我真不清楚你犯了什么糊涂,居然还想撮合女儿同这小子在一起!年轻人就应该踏踏实实做事情,满嘴跑火车,能有什么出息!” 张辰自知多说无益,索性挥手作别,淡淡道:“韩姨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他觉得这或许也算一件好事,毕竟自己要走的,是一条风起云涌的艰辛道路,没必要将韩姨一家平平安安的和睦日子牵扯进来。 “哎,张辰!你别走啊,你叔叔不是那个意思……” 韩姨转身要去追,却被周建宏伸手拽了回来,恶狠狠道:“你还去追他做什么!这小子谎话连篇,他的人品你也看到了,还想把女儿推进火坑不成?” 周雨菲抿了抿小嘴,从旁劝解:“爸,您也别生气了。我倒是觉得,张辰并不是故意撒谎,他就是……” “他就是自卑,你当我不懂么?”周建宏打断了女儿的话,有些恼火,“我当初同样一穷二白,走到今天凭借的是辛苦努力,而不是谎话连篇!” “小小年纪,只会用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卑微,他这一生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同我们不是一路人!往后不许再来往!” 说罢,周建宏不耐烦的甩了甩手,径自转身往山下走。 周雨菲听了父亲的话,忍不住旋过身形,怔怔盯着张辰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在山路尽头化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儿。 看起来那么脆弱不堪、那么渺小可怜…… 想当初,那个站在讲台上,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数学天才哪里去了? 无论怎样的天赋绝伦之辈,终究都要被沉甸甸的现实压得粉身碎骨么? 一阵清风拂过面颊,耳畔传来父母的争吵,周雨菲才蓦地醒转过来,心底充斥着淡淡的伤感。她再度望着空空荡荡的山路尽头,却连自己都想不明白,这种伤感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一家人下了山,坐进小轿车里。 周建宏点燃香烟,摇下车窗狠狠吸了一口,满脸烦躁的咕哝:“白白搅了一天的好心情,真晦气!咱们回家!” “张辰是我同学家的孩子,你今天这是做甚?说话那么难听,往后让我怎么见朋友?”韩姨红着眼圈儿抱怨,扯过了安全带。 今天的的确确是张辰说话不着边际,她面对周建宏有点儿气短,不像往常那么强势。 周建宏发动了车子,忿忿道:“你还提那小子做什么?我不管他是你什么朋友家的娃娃,总之,从今往后不准让他到咱们家里来!雨菲也是大姑娘了,聪慧漂亮,应该找更好的归宿,而不是那么个虚张声势的废物!” 他说话间抬起脸,正瞅见了挂在车里的平安符,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这玩儿意怎么还留着?给我扔了!” 韩姨见丈夫伸手就要去拽,不禁也有点儿发火:“周建宏,这是张辰送我的生日礼物,你敢!我今天处处忍让你,别得寸进尺!” 周建宏缩了缩脖子,那只手又抽了回来,不甘不愿的嘟嚷:“什么狗屁的破烂儿!” “行了!能不能别吵了!”周雨菲坐在后排,满脸厌倦,“你们平日里忙忙忙,好不容易陪我一天,就不能开开心心的?至于为了一个张辰,闹得全家不痛快么?” 韩姨顾虑女儿的感受,闭上了嘴。 周建宏开车驶上公路,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略微缓和:“我这也是没办法,那小子太不成样子了。从那天在生日宴上送的破烂礼物,到今天在景山云居大放厥词,他哪里做过令咱们满意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韩姨和周雨菲齐齐爆发出尖叫: “啊!小心!” “快停车!” 周建宏狠狠打了哆嗦,猛然就瞧见前方路口冲出一辆载重大货车,直奔他们碾压过来了! “啊!”他脸颊涨成了青紫色,忙不迭打方向盘躲避,却终究是慢了半拍。 装满了钢筋水泥的载重货车完全失控,冲到近处开始侧翻,足足数十吨重的货物倾泻下来,悉数砸在了全家人乘坐的小轿车上。 轰! 周雨菲的眸底一片惊骇,娇躯随着颠簸弹起来。恍惚中看见,挂在车里的平安符炸裂出一片璀璨的霞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快,原本冷冷清清的路段聚满了围观看客,冲着事故中心指指点点,扼腕叹息: “太可怜了!好像是一家三口,全被压在下面了!” “司机喝醉了酒,又开长途,酿成了事故……” “可惜可惜,这几十吨的货物砸下来,轿车都得拍成铁饼了,怎么可能还有活口?” 十五分钟后,救援队赶到了。 巨大的吊车轰鸣着掀开沉重的卡车和货物,眼前所发生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整辆小轿车,深埋在几十吨的货物下面,非但主体结构没有变形,就连车窗玻璃都没有碎裂! 一家三口昏迷在车子里,毫发无伤! “喂!喂!听得清我说话么?”救援人员抬手敲了敲车窗,大声呼喊,“醒一醒!你们能听见我说话么!” 周雨菲最先被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神情迷茫。 紧随其后,韩姨和周建宏也醒了过来,赶紧打开车门,被救援人员拽下了车。 站在暗沉沉的天空下,一家三口望着小轿车周围那重达数十吨的货物,全都懵了! “我的天,我们还活着?”韩姨攥紧了周雨菲白嫩的玉手,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是在做梦吧?” 周建宏一个劲儿挠后脑勺,同样是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呢?” 救援人员望着他们,神情古怪:“我搞了这么多年救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按照这种级别的车祸,人都得被砸成肉泥了。结果你们非但人没事,居然连车都没事!” “平平安安就是万幸啊,稳妥起见,还是先送你们去医院再检查检查。” 一家三口就这么被人推着,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四周不断有围观群众掏出手机拍照录像,叫嚷声此起彼伏: “哥们儿,透露透露呗,买的啥车啊,这么结实?回头我也搞一辆!” “喂!你家这是积了什么福缘,神仙显灵了吧?” 突兀的一句话,瞬间唤醒了周雨菲昏迷之前的最后记忆。她僵立原地,狠狠打了个哆嗦。 周建宏扭过头,满脸关切的瞧着她:“雨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辰……张辰的平安符。”周雨菲俏脸苍白,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 周建宏被气得直跺脚,大声叫嚷:“你糊涂了么!这种时候,还管那破烂做什么!” 周雨菲问:“爸,妈,车祸发生的时候,你们就什么都没看到?” 韩姨皱着眉道:“什么意思啊?我直接被震晕过去了,这不才醒过来嘛。” “雨菲,别胡闹了。”周建宏伸手去扯女儿,满脸严肃,“快跟我去医院检查。” “等我一会儿!”周雨菲不顾父母的呼喊,扭身就跑了回去。她穿越满地的凌乱,一直来到小轿车旁,在救援人员的警告声中俯身钻进了车里。 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雨菲愣住了,探手在悬挂平安符的位置下面摸了摸,手指沾染了一层黑色的灰烬…… 第40章 废料无用 第40章废料无用 宝阁玉器店。 “掌柜,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玉料。” 正在低头看书的吴掌柜抬脸,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穿一身普通的运动装,两手插兜站在柜台前,表情寡淡。 吴掌柜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暗暗撇了撇嘴。 玉器行当有一句话,叫做“轻易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对面的毛头小子显然并不具备让他吃三年的资本,不先摸摸自己口袋,张口就敢叫嚣要最好的玉料,还真是猖狂到没边儿了! “哎,你随便看看吧,我们这里都是上乘的料子,喜欢什么跟我说。”吴掌柜很随意的挥了挥手,低下头继续看报纸,并没有把这小家伙当什么大客户。 张辰抬眼扫视一圈儿,微微摇晃着头。 柜台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玉器,甚至还有供专人定制的优质原料,从数万到数十万不等,然而品质都太低劣了。 他需要几块上等玉料,在景山之巅布置阵法,聚纳天地灵气。诸如这些低端货,根本无法抵御符文的反噬,用不了两天,就会碎裂成豆腐渣。 张辰再度开口:“我需要最好的料子,价钱不成问题。” 吴掌柜不禁有点儿暴躁:“我这里的东西,就没一件入得了你的眼?” 张辰回答:“都是废料。” 啪! 吴掌柜从椅子上弹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小子!几十万的料子瞧不上眼,你有点儿太狂了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儿,你莫不是脑袋进了水,敢跑到这里撒野?” 正在这时,通往办公区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走下来一对青年男女。 “潘少爷,今天多谢你了啊,我妈妈看到这副玉镯,一定特别喜欢。”方莹莹小手捧着檀木盒,笑容满面,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走在前面的青年高大英俊,是洛城潘家的大少爷潘亦波。 潘家主要做玉石生意,由于同赵二爷关系亲近,始终在河西处于垄断地位,本地很多珠宝商都不得不跑到潘家拿货。 这家宝阁玉器店,也是潘氏家族的产业。 “都是朋友嘛,小事一桩,不用客气。”潘亦波大大咧咧走在前头,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旋即转了转眼珠子,“不过……你哪天帮忙把雨菲约出来,咱们开车兜兜风呗?” 果然,为人谋事,必有利可图。 潘亦波见过周雨菲几面,惊叹于周校花的美貌,心里始终惦记着,想要找到亲近的机会。 方莹莹笑着点头:“可以啊,前两天雨菲家里出了点儿事,正心烦呢,我约她出来散散心。” 潘亦波挑起眉梢:“哦?出了什么事?” 还没待方莹莹回答,吴掌柜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一阵点头哈腰:“大少,我为您准备的玉料,还满意么?” “反正莹莹满意了,我也就很满意。”潘亦波笑道,“吴掌柜,你做得很不错。我回头会同我爹说,好好提拔你的。” 吴掌柜喜不自胜,千恩万谢:“请大少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为潘家鞠躬尽瘁!” 潘亦波颇为满意的点了点下巴,又开口问道:“方才你在楼下吵嚷什么?” “哦,大少是这样。”吴掌柜恼火的望向了张辰,忙不迭回答,“这小子不知是谁派来的,跑到咱们店里闹事儿,说咱们这里的东西全是废料!” 潘亦波的脸色阴沉下来了,冷冰冰盯视着张辰,身旁却突兀传来方莹莹略带几分欣喜的叫嚷: “张辰!怎么是你啊!” 帝鸿国际的事情过后,方莹莹就再没见过张辰的面。 但没过多久,张辰就变成了洛城贵高的风云人物,能够让向来以严苛着称的数学教授姚辛友吃瘪,着实有点儿能耐,难免令方莹莹高看了几分。 张辰撩起眼皮淡淡扫过,就好像没看见方莹莹似的,仍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方莹莹被晾在当场,满脸尴尬,心里也有点儿愠恼。 自己虽然比不得周雨菲那么倾国倾城,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热情洋溢的主动打招呼,就换来张辰的冷脸? 潘亦波迷惑不解的问:“莹莹,你认识他?” “哦,他是雨菲的朋友。我们就见过一面,不熟。”方莹莹心里觉得不痛快,语气也冷淡了许多。 至于发生在帝鸿国际的那些事,牵扯到赵家和任家,她也不敢对其他人讲。 潘亦波挑着眉毛,瞅着张辰意味深长的笑笑:“既然是雨菲的朋友嘛,今天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我可以做主,这店里的宝贝你要看上了什么,给你八折的优惠。” 方莹莹从旁道:“就连咱们河西规模最大的孙氏珠宝行,都要从潘家拿货。张辰,你今天也算是蹭了雨菲的光,机会难得哦。” “不必了。”张辰心头暗暗冷笑,玉石行当水分很大,哪怕折价再折价都稳赚不赔。 这潘家少爷打算赚人情,都不忘了敲一笔竹杠,真当他是没见过的世面的傻小子么? 张辰感到很厌倦,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他刚刚转身,忽而发现了墙角的一堆原石,淡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其他人瞧见他这副样子,还以为是没钱买不起,站在原地踌躇不定,所以感到窘迫难堪。 潘亦波面带嘲讽的问:“那是一堆无用的废料,你盯着它做什么?” 方莹莹索性快步走过去,低低说道:“张辰,你是不是钱不够啊?真要看上了什么东西,我可以替你买下来,就算我还你上次的人情。嗯?怎么样?” 张辰满脸不耐烦:“我买一堆废料,回去无用!” 虽然声音不大,但玉器店里安静清幽,还是被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 吴掌柜当场就被气炸了,怒汹汹的呵斥:“毛头小子!你懂什么!就敢说店里的宝贝都是废料?没钱就别装逼,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方莹莹俏脸变色,急忙道:“都……都别生气,张辰什么也不懂,说着玩儿的……” 身旁却传来张辰淡淡的嗓音:“废料就是废料,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嘛……”他瞅着墙角那堆废石,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些东西,倒还有点儿意思……” 第41章 跪下,磕头吧! 第41章跪下,磕头吧! 潘亦波目光阴冷的盯住了张辰,暗暗琢磨,这小子穿着普通,不可能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子弟,就敢跑到潘家的地盘上大放厥词,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识时务了? 但他毕竟是大家族子弟,心性、见识都颇为不俗,索性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故作大方的挥了挥手:“这都是今早工人捡出来的废弃石料,你要是喜欢,尽管送你好了。” 这些破石头堆在墙角白占地方,还要花钱雇人来清理,搬去郊外扔掉,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哦?真的?”张辰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多谢了,我只取一块。” 吴掌柜站在斜后方,抱着肩膀,满脸嘲弄:“我们工人今早挑过三遍,剩下的全是垃圾石料。即便里面能切出丁点儿翠,也就磨个珠子什么的,品相还不好,都抵不上工序费。” 张辰将这些话当成了空气,直接翻动那些废弃石块,从中搬出了一块最大的原石,足足有二三十斤重。 “嗯,不错。”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要这一块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在场几人的笑声。 “张辰。”方莹莹的表情有些古怪,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多了些许轻视,“哪怕我不懂,也知道选原石并非越大越好,你今天闹出大笑话来了。” 潘亦波连连摇头:“这玩儿意又不是论斤称,听我说白送,就故意挑块大的?你误以为捡了便宜,实则愚蠢透顶。” 吴掌柜撇撇嘴,不耐烦的嘟嚷:“我们大少话说得一点儿不错,原石只有开出玉才值钱。你要听我的,旁边那块小石头不错,切割完应该还能做个小物件儿。” 玉器店里还有几位顾客,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凑过来瞧热闹,冲着张辰指指点点: “这是搞什么?赌石么?” “才不是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这儿闹笑话呢。” “听人家说废弃的原石白送,就挑了块最大的石头,笑死人了……” 张辰对其他人的嘲笑讽刺不以为然,直接捧起了那块大石头,显得笨拙且滑稽。 潘亦波瞧他这副样子,有心戏耍一番,索性便道:“这块原石太重了,你拿着很不方便。不如我让店里伙计免费帮你切割,怎么样?” 张辰漫不经心的问:“倘若切出了珍宝,你反悔怎么办?” “哈哈哈哈,潘家是河西的名门望族,在场又有这么多人作证,还至于贪你一块石头么!”潘亦波不禁大笑,态度愈发蔑然,“不过……你就这么自信,这里面能切出东西?” 张辰没有作声,却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潘亦波眼底涌起了些许嘲弄:“这样吧,我们不妨打个赌。稍后这块原石切开,只要能切出超过两千块的玉料,我就再送给你一只价值十万的翡翠手镯。但若是切不出……你跪下,给我磕个头,今天这事儿就算结了!” 方莹莹脸蛋儿蓦地一变,当即醒悟过来,先前张辰口出狂言,贬低店里的玉石都是废料,已经让潘亦波记恨上了。 “张辰,别打这个赌。潘家世代搞玉石,你赢不了的。”她出于好心,压低了声音提醒。 张辰丝毫不以为意,淡淡道:“镯子就免了,我不需要。原石里要真能切出好东西,你也跪下来,给我磕个头算了。” “成交!”潘亦波径自把手一挥,毫不犹豫的应承。 他自信满满,压根儿没觉得自己会输。哪怕他打了眼,吴掌柜和下面那么多伙计不可能全都打眼,还会赢不了一个愣头青? 吴掌柜也来了兴致,索性套上了工作服,亲自动手切割原石。 动静越来越大,把店铺周围的邻居们都惊动了,纷纷赶过来看热闹。往日里冷冷清清的玉器店,居然变得有些拥挤。 “小子,你也真是不开眼,居然敢同我们少爷打赌。”吴掌柜将原石固定在了切割机器上,直接从中间切了过去,“你可看好了啊。” 原石被平整分开,暴露出的都是黄褐色的石皮,什么东西也没有。 潘亦波挑了挑眉梢,轻蔑的望向张辰,问:“还有什么话说?” 张辰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探出食指,在剩下那块稍大的石料上轻轻划过,淡声道:“从这里切。” 吴掌柜直接调整切割位置,不屑笑笑:“好好好,我从这边切过去,石料基本也就废了,你看清楚。” 方莹莹耳边充斥着切割原石的嗡嗡声,被气得直跺脚,闷闷不乐的咕哝:“分明都提醒过你了,偏偏不听!人都说买的不如卖的精,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最后还不是自取其辱!” 话音刚落,骤然听到围观的人群传来了一片惊呼: “卧槽!满绿啊!” 方莹莹身体狠狠一颤,猛地抬头望过去,就见那切开的原石里迸出翠绿的光华,质地均匀绵密,无可挑剔的好料! 潘亦波脸颊都涨青了,咧着嘴问:“吴掌柜,这怎么回事!” “打眼了,打眼了!”吴掌柜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震撼,心疼的一个劲儿跺脚,“这么大一块糯种,虽然比不得顶尖货,但少说也得是两百万的料子!” 两百万! 全场一片轰动,传来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那些刚刚还嘲笑张辰的家伙,现在望向他的目光全都变了,那是一种面对幸运者的艳羡和嫉妒。 方莹莹用手捂住了张圆的小嘴,难以置信的望向张辰波澜不惊的侧脸,心底更是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家伙,究竟真有这个眼力,还仅仅就只是运气好而已? 其实凭借张辰的修为,很轻松就能看出那块原石内有乾坤。虽然这些翡翠用来布大型的聚灵法阵略显勉强,不过切几块玉牌,刻几道平安符也不错。 张辰慢悠悠转身,瞧着身体僵硬的潘亦波,仍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表情:“你可以跪下磕头了。” 在场的好事者们开始冲着潘亦波起哄: “潘家家大业大,总不会抵赖吧?” “哈哈哈哈,亏了两百万的糯种翡翠,还要跪下来磕头,这买卖赔大了!” “愿赌服输,快跪下磕头啊!” 在众人的奚落声中,潘亦波那张脸乍青乍白,最后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跪就跪!”他直挺挺跪倒在地,一个头就磕了下去,真恨不得将张辰大卸八块,“该死的!你不就是走了狗屎运么,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吴掌柜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整张脸都好像蒙了一层灰。今天大少潘亦波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铁定升迁无望,搞不好还得倒大霉…… “唉!” 吴掌柜忍不住一声长叹,活到了他这把年纪,经历了太多事、见过了太多人,心里其实很明白: 张辰能看出那块原石的端倪,绝不是什么走了狗屎运!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第42章 你惹不起! 第42章你惹不起! 张辰走出宝阁玉器店,斜挎着背包,站在街边打计程车。 离开之际,潘亦波那副懊恼又肉痛的德性,仍旧历历在目,让张辰暗暗觉得好笑。 他本想与世无争,奈何偏偏有人自作聪明的找麻烦,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等了一会儿,并没等来计程车,反倒是从街对面走来一个年轻人,冲着他热情洋溢的挥手打招呼:“呦!兄弟,居然在这儿碰到你了!好巧好巧!” 张辰抬脸瞧了瞧,认出对方是自己在洛城贵高的后桌同学,卫竟凯。 双方本来没什么深厚交情,不过这家伙天生自来熟,让人觉得还蛮亲切。 卫竟凯穿过街道,伸手扯住了张辰的胳膊,满脸笑嘻嘻:“你可好些日子没去学校了,走走走,我请客,带你去玩儿玩儿!” 张辰皱了下眉头:“我要回家。” “别这么扫兴嘛,我又不会卖了你。前面就有一家酒吧,我以前经常去,环境很不错。”卫竟凯说道,“兄弟,给个面子呗。我恰好有学习上的问题,打算向你请教。” 张辰这些年砥砺苦修,没交过什么朋友。看到卫竟凯热情相邀,略微沉吟,就点了点头。 “够意思!”卫竟凯喜上眉梢,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十字街口拐弯儿,进了一家装修高档的酒吧。 时间还早,所以酒吧内人并不多。卫竟凯搓了搓手,讪讪笑道:“楼上包间太贵了,咱们就在下面找张桌子,喝喝酒,吃点儿东西怎么样?” “可以。”张辰抬眼环顾左右,径自走到墙角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卫竟凯找服务生要了点儿吃的喝的,就晃晃悠悠走回来,坐在了张辰对面。 “我特别佩服你这种学习好的人,那天在讲台上,太牛逼了。”他大大咧咧的说道,“要不这样吧,以后咱俩交个朋友,你多给我讲讲学习上的事儿。我当然也不会白用你,社会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帮你摆平!”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俨然将张辰当场了那种成绩优异,却阅历浅薄的好学生。 张辰瞧他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也懒得一般见识,索性就点头应承:“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卫竟凯给张辰倒了杯啤酒,忙不迭的凑过来问:“兄弟,我这数学成绩太差,老被我爸揍。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及格啊?” 张辰目光微敛,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个简单,你只做选择题就可以了。” 卫竟凯瞪着眼愣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觉得今天没法儿聊下去了…… 突然,从酒吧楼上传来了一阵嘈杂: “他妈的,出来卖还立牌坊!给脸不要脸!” “杨少看上了你,那是你的荣幸!” “你敢拿酒泼杨少?给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紧接着,从楼梯上跌跌撞撞冲下来一道曼妙倩影,白衬衫、黑套裙,典型的服务生装束,身段婀娜窈窕。 她气喘吁吁,白皙俏脸透着无尽的惶乱,美目扫视全场,看到门口已经被保安堵住,果断冲到了幽暗偏僻的墙角,俯身钻到了桌子下面。 张辰低头,正迎着桌下女子白皙俏美的容颜,张了张嘴:“你……” 女子用手抵住红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他们要抓我。” 张辰点了点下巴,平静道:“好吧,但你衣领开了。” 女子愣了愣,忙不迭用手捏住了半敞的衣领,潮红着俏脸啐道:“呸!你们男人都是混蛋!” 张辰一咧嘴,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时候,十几名五大三粗的保镖已经跑下了楼。虎目狼眼环顾全场,气势汹汹的直奔墙角而来: “快从桌下滚出来!” “敢对杨少不敬,你今天惨了!” 卫竟凯正义感爆棚,看到这群糙汉子欺负一个年轻姑娘,当即怒火汹涌。 “兄弟你别害怕,今天这姑娘我保下来了!”他冲着张辰拍了拍胸脯安慰,旋即就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喝,“都给老子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点儿人性!” 话音未落,领头的保镖就反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恶狠狠的骂道:“这娘们儿是杨少要的人,你算什么玩儿意!” 卫竟凯重重摔在沙发上,嘴角都被豁开了,酒水洒了满身,模样狼狈。 “你敢打我?真当老子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了?”他用手捂住猩红的脸颊,咬着牙嚷,“我管你什么杨少!在洛城的地盘上,还敢藐视王法不成!” 那保镖抬手指着卫竟凯的鼻梁,怒道:“你他娘的听清楚了!楼上的主儿,是宁津杨家的杨震少爷!你小子要还想活命,赶紧抱着脑袋滚出去,否则对你不客气!” 四周本来聚集了不少看客凑热闹,然而当他们听到“宁津杨家”这四个字,全都涌现出满脸惊惶之色,畏畏缩缩的散开了。 “宁津……杨……杨家?”卫竟凯大张着嘴,结结巴巴,脸颊泛起鬼魅一般的惨白。 河西之地,最有权柄的四大家族,除了赵家和任家之外,就是明水邢家和宁津杨家! 纵然洛城市并非杨家的势力范围,可也绝非卫竟凯这种小鱼小虾招惹得起,故而把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信心满满。 十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林立左右,气焰嚣张的叱骂: “这娘们儿是杨少看中的女人,谁都别找不痛快!” “马上滚蛋!否则要你狗命!” 卫竟凯脸色变了变,急忙扭头望向了张辰,倒抽着凉气道:“兄弟,咱俩……咱俩快走吧,杨家在河西势力太大,肯定惹不起……” 他见张辰始终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还以为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傻了,几步走过来伸手就去拽张辰的胳膊。 与此同时,保镖头头也俯身蹲下来,准备去扯桌下年轻女子的两只脚,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娘的给我出来!今天没人救得了你!” “嗯?”张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再度低下了头。 就见得年轻女子居然牢牢抱住了自己的两条腿,蜷缩起曼妙的娇躯,正在满眼惊恐的瑟瑟发抖…… 第43章 我自己摆平 第43章我自己摆平 张辰盯着年轻女子白皙的脸蛋儿,充满了疑问:“刚刚还骂我是混蛋,现在又抱得这么紧作甚?” 那姑娘分明要比张辰年长七八岁,却愣是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撒手,满脸憋屈的回答:“你要比他们强一点儿。” 同色胆包天的杨家少爷和凶神恶煞的魁梧保镖相比,区区十八岁的张辰,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很青涩稚嫩,的确让人安全感倍增。 张辰的表情充满了无奈:“这难道也算赞扬么……” 偏偏就在这阵子,那保镖头头抓不到蜷缩在桌底的漂亮姑娘,气急败坏的冲着张辰咆哮:“小崽子!赶紧起来滚蛋,别他娘的自找不痛快!” “兄弟,咱们快走吧,宁津杨家……太吓人了,咱们惹不起。”卫竟凯略带几分苦涩的冲着桌下说道,“这位大姐姐,我求求你了。大家都不容易,你自己好汉做事好汉当,就放我们哥俩一马好不好?” 年轻女子听卫竟凯的语气这么卑微,也觉得自己惹上了麻烦,牵连别人未免不大厚道。况且就凭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份背景,撞上宁津杨家,唯有沦为炮灰而已。 “对……对不起……”她讷讷咕哝着,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保镖头子见了,带着手下的兄弟们一起哄笑,神情蔑然:“呵,以为这两个瘪三儿能救得了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张辰刚刚被卫竟凯从沙发上拽起来,听闻这话蓦地抬起脸,冷冷问:“你在骂我?”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保镖头头撸胳膊挽袖子,满脸嚣张,“你他娘的冲谁瞪眼呢?信不信废了……” 砰! 话音未落,一只啤酒瓶就飞过来了。 重重敲在保镖头子的脑门儿上,瞬间爆裂,酒水迸溅全场! “啊!”这家伙惨叫着仰面翻倒,额头迸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鲜血长流,疼得龇牙咧嘴。 全场登时就炸开了锅,聚集周围的十几名保镖瞪着张辰,暴跳如雷: “小子!你敢打杨少的人!今天废了你!” “给脸不要脸!谁都别想走了!” 张辰挑了挑眉梢,偏过脸瞧着卫竟凯,无比平静:“你帮我摆平一下。” “兄弟,这个……这个我摆不平啊。”卫竟凯被吓得直打哆嗦,脸都绿了,“咱们……咱们还是快跑吧!” 张辰表现的很倔强:“你答应我的……” 卫竟凯气得直跺脚,眼瞅着那群保镖恶狠狠的聚拢过来,嘴里嘟嘟嚷嚷:“卧槽!我是答应你了,可我……可我也没让你对宁津杨家人动手啊。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俩今天都惨了!” “哦,那还是我自己摆平吧。”张辰淡淡说着,身形一纵就从桌子上跃了过去,一脚蹬飞了冲上来的两名保镖。 紧随其后,他回手一记勾拳,又有一个家伙捂着惨不忍睹的面门,哀嚎着摔倒在地。 动作宛若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那些魁梧保镖的体重几乎相当于张辰的双倍,在他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卧槽!见鬼了!”卫竟凯大张着嘴巴,直勾勾盯着张辰单薄的背影,整个人都傻掉了。 年轻女子慢腾腾爬起来,微张着小嘴咕哝:“你朋友这么厉害?你倒是早说啊。” 卫竟凯晕晕乎乎的回答:“我……我也才知道!” 他忽然觉得,方才自己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张辰的那番话,有点儿大言不惭了…… 很快,楼梯上又响起一阵喧嚷,更多人簇拥着一位高大挺拔的青年,快步走了下来。 宁津杨家,杨震! 年轻女子吓的缩了缩小脑袋,小心翼翼凑到了张辰身后藏起来。她愕然发觉,自己穿上高跟鞋,居然比面前的小弟弟还要高出一点儿,不由得满脸尴尬…… “都给我住手!”杨震冷眼环顾四周,冲着手下人怒声骂道,“连个女人都抓不回来!养你们这群饭桶,又有什么用!” 那保镖头头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被同伴搀扶着走过来,满腔愤恨:“少爷,都怪这小子从中作梗,坏了我们的事!” 杨震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死死盯住了张辰! “你妨碍本少做事?”杨震面色泛起阴冷,“清楚本少的身份么?自以为是的强出头,就不怕家破人亡?” 卫竟凯顿觉心惊肉跳,本想转头逃跑,不过顾念哥们儿义气,实在是不忍心丢下张辰不管。 “哎!”他重重的一跺脚,哈着腰凑到张辰身旁,压低了声音提醒,“兄弟,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给杨少道个歉!别以为你有三脚猫工夫就了不起,我跟你讲,宁津杨家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古武世家,绝非咱们小门小户招惹得起……你听明白了么?” 张辰轻轻点头:“听明白了。” “嗯,好。”卫竟凯拍着张辰肩膀,略微松了口气,旋即抬高了嗓门,“那个……那个杨少,请息怒!千错万错,全都怪我们哥俩儿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兄弟有话对您讲……” 张辰冷冷道:“你可以过来磕头认错了!” “卧槽!”卫竟凯的身子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地,差点儿没哭了。 杨震解开了衬衫,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咱们不妨痛痛快快解决问题。”他挑起眉梢,态度倨傲,“你今天若能胜本少一招半式,就放你们走。倘若赢不过,你就只有,横着出去了!” 宁津杨家世代习武,祖绩辉煌,他还真不相信,凭自己这初入内劲的修为,会拾掇不了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 张辰打量对方一番,淡淡道:“我不打。” 杨震满面嘲讽:“呵,怎么?你不敢?” “你不配。”张辰回答的很坦诚。 不过这句话,却瞬间点燃了杨震心头的怒火:“你找死!本少配不配,岂容你红口白牙一张嘴!” 话音落下,他身形快若劲风,冲到张辰近前挥拳就砸了下来。 张辰不耐烦的抬手一扇:“滚回去!” 在全场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中,杨震就以比来时更加迅猛的速度,“咻”的倒射出去,重重摔在了墙角! 第44章 大言不惭 第44章大言不惭 全场众人目瞪口呆,全都感到难以置信! 宁津杨家在河西鼎鼎大名,家主杨岳泽在武道界的威望,比何云海还要高出一大截。而杨震作为古武世家传人,不过区区一眨眼的工夫,就莫名其妙的飞出去了? “这到底……啥情况?”卫竟凯张着大嘴,再度扭头盯住张辰的后脑勺,眼底已经充满了浓浓的崇拜。 那些手下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急急忙忙的狂奔过去,将摔到墙角的杨震扶了起来: “杨少!您怎么样?” “您还好么?” 杨震被摔得头晕眼花,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你小子有种!今天要不给点儿颜色瞧瞧,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张辰冲着他勾了勾手指,面无表情:“你想反悔?那我不介意,打死你。” 方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那一巴掌完全能将杨震当场拍死,还哪有能耐爬起来冲他咋咋呼呼? 杨震吓得猛一缩脖子,脸颊隐隐泛了青。 既然张辰能够一招制胜,必定是入了道的修真者,而且十有八九是一位内劲小成强者! 杨震仔仔细细打量了张辰一番,不由得倒抽了两口冷气。 十八九岁的内劲小成,这未免太逆天了吧? 他放在对方的这个年纪,还每天摸爬滚打的忙着筑基呢。即便如此,他爹杨岳泽还动不动就美滋滋夸赞儿子天赋绝伦,是整个宁津杨家的未来星辰…… 倘若杨震知道,张辰早已勘破化境名列天师,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张辰径自往前迈出一步,神情淡漠的问:“还要打么?” “呃……不,不打了。我今天状态不好,改天再收拾你!”杨震那张脸乍青乍白,自觉丢了好大的面子,但却无可奈何。 他真的打不过啊,甚至在场这么多手下人,面对张辰全都是送菜。况且洛城并不是他的地盘,宁津杨家的高手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先放任张辰离去,将来找机会再挽回脸面。 “随时奉陪。”张辰似笑非笑的耸了耸肩膀,从沙发上拎起背包,转身向酒吧外走。 卫竟凯脸颊苍白,忙不迭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灰溜溜跟随在后头,低低的问:“兄弟,你到底是哪路的神仙下了凡啊?” “哎,等等我。”年轻女子从震撼中回过神,忍不住娇声呼唤。伴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她小跑着追了上去。 香风拂面,下一瞬她便自来熟的勾住了张辰的胳膊,嗓音很甜:“小弟弟,这里好多坏人,带姐姐出去嘛。” 张辰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 杨震目光阴戾盯着张辰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却无可奈何。 “给我好好查一查。”他只觉得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凶狠的吩咐手下人道,“这小子究竟是哪个武道家族的传人,我饶不了他!” 走出酒吧,来到外面的马路边,已然华灯初上。 卫竟凯登时就活跃起来了,冲着张辰连竖大拇指:“兄弟,我太佩服你了,学问好,功夫高。来来来,我请客咱们换个地方玩儿,今晚一定得尽兴。” 张辰低头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淡淡道:“今天就算了吧,我要回家。” 卫竟凯还想再说什么,偏头瞧见张辰身旁的妙龄姑娘,瞬间心领神会:“啊,懂了懂了!那我就不打扰兄弟的好事儿,咱们改天再约!” 他冲着张辰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摆摆手潇洒离开。 张辰也懒得理会他怎么想,伸手就在路边打了辆计程车,那年轻女子却再度跟了过来。 “你是狗皮膏药么!不许跟着我!”张辰满脸不耐烦。 “啊,你好凶。”女子微张着小嘴,见张辰模样稚嫩,却并不觉得害怕,“我这刚刚逃出虎口,你就不能多保护我一会儿?如果……如果杨震再派人来抓我,那该怎么办啊……” 突然,酒吧老板怒火汹涌的冲出来,大声咆哮:“林婉!你早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么!能被杨少看中是你的福分,不好好珍惜,还敢泼杨少满脸的酒水,打算害死我么!” 女子俏脸变色,急忙解释道:“老板,真不是我的错,那家伙一个劲儿动手动脚,还想对我用强……” “滚!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被开除了!”酒吧老板将几张薄薄的钞票摔在她身上,转身往回走,嘴里碎碎叨叨的骂,“真倒霉!要不看你从金陵落难来的,成天被人追债,老子怎么会收留你!” 年轻女子贝齿紧紧咬住了樱唇,慢腾腾蹲下来,捡散落在地的钞票。单薄的背影,在朦胧的夜色中引人怜惜。 “诶。”张辰挑了挑眉梢,低低唤一声。 姑娘家听到动静儿,循声扭头望着张辰,眼圈儿红通通,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跟我走。”张辰打开了车门,俯身坐进去。 年轻女子略微犹豫,将钞票揣进贴身口袋,也随后上了计程车。眼看着车子发动,她有些不安的问:“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是你要跟来的?”张辰将两只手搭在腿上,淡淡的说道,“你姓林?三年前覆灭的金陵林家,同你有什么关系?” 尽管,他已足足七年未曾踏足金陵故土,却无时无刻不关注着那里的消息。距此三年前,恰逢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主营房地产业务的金陵林家遭人坑害,资金链断裂,上演了一出家破人亡的惨剧。 林家家主饮弹自尽,夫人悬梁而去,数十年家业顷刻间土崩瓦解,被金陵本地的权贵豪门瓜分一空。据说夫妻俩就剩下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流落在外,不知去向…… 张辰静静瞧着年轻女子僵硬而惨白的表情,心底已然很清楚,没错了! “或许……”他略作沉吟,语调平缓,“我可以帮帮你。” 林婉凝视着张辰漆黑的双瞳,红唇微张,刹那间恍了神。 忽然,她又变幻了一副态度,索性偏过俏脸,径自望向了车窗外的霓虹灯,不屑的嗤笑:“呵,你开什么玩笑?帮我?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债么?” “三千万,我爸妈给我留下了足足三千万的债务。” “我每天打三份工,白天去写字楼上班,晚上来酒吧做服务生,后半夜给人翻译资料。可即便如此,我直到累死,也还不上那么多钱。” “你一个小毛孩子,书没读多少,口气倒不小。也想学那些臭男人,用一张空头支票骗姑娘家的身子?趁早收起你的把戏,别丢人现眼了!” 第45章 我的话,从无更改 第45章我的话,从无更改 林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四周静悄悄,从窗外照进来银色的月光。 她急忙坐起来检查身体,见衣衫完整,高跟鞋规规矩矩摆在床边,这才轻轻舒口气:“还好还好,既没丢财也没丢色。” 由于今晚多喝了几杯,整个人又累又乏,她脑海中存留的最后记忆,只有在计程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林婉偷偷摸摸的下了床,拎起高跟鞋,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溜进了走廊。 她在恢弘的豪华别墅里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到了楼梯,蹑手蹑脚往下走。 距离一楼还有两三级台阶,她猛一抬脸,就见客厅正中央动也不动端坐着一个人,浑身笼罩厚厚的白色雾气,如同一只孤独的幽灵。 “啊!鬼!”林婉惊声大叫,软绵绵的身子狠狠一耸,摔下了楼梯。被她拎在手里的两只高跟鞋,也“咣当咣当”重重跌落在地。 张辰吐息收纳,缓缓睁开眼,冷声问:“你有毛病么?” “你才有毛病呢!”林婉揉着酸疼的脚踝,疼得眼泪汪汪,“大半夜你不睡觉,坐在客厅里扮鬼吓人,连灯都不开!你神经病啊你!” 张辰漠然道:“这里是我家,哪怕我在客厅练习倒立,也不碍你的事。” “哼,小小年纪,一点儿礼貌都不懂,就这么跟姐姐说话?”林婉用手撑住台阶,有点儿艰难的爬起来,转动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 宽敞的别墅里装修奢华却不烂俗,哪怕是在金陵林家最鼎盛的时期,她也很少见到这般气象。然而这偌大的空间里却是冷冷清清,没有半点儿生活气息。 “看你穿着普普通通,也不像有钱人,居然住这么大房子,太奢侈了吧?问你话呢,怎么也不回答,你没有家人么?” 林婉碎碎念叨,一瘸一拐的凑到窗边,打开窗子透气。微风吹进室内,拂动她鬓角的一缕秀发,宛若不沾凡尘的月光女神。 “哇,这里风景真好!”林婉张开双臂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望着被朦胧夜色笼罩的秀美风光,倏而又傻愣愣僵在了当场! 屹立山巅,俯瞰群峰,这里是景山云居! 林婉陡然醒悟了什么,霍尔旋过曼妙的身躯,满脸的惊愕:“你……你到底什么人!这里是天字一号!” 洛城市尽人皆知,天字一号乃是河西泰斗赵开川的私宅,又怎么会让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住进来? 林婉盯着张辰,满腹狐疑:“你是赵家人?但你却姓张,不姓赵,难道……难道你是被赵家雇来看房子的?” 张辰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的身份,你无须知晓。” 他从蒲团上站起来,径自走到沙发那边,为自己倒了杯清茶。这茶水早就凉了,不过盛夏午夜,倒也清冽爽口。 “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张辰抬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盯住不远外年轻女子的曼妙娇躯,旋即探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压在了桌面上。 林婉向旁挪出两步,满心不安:“你这……什么意思?” 张辰淡淡道:“这张卡里,有十个亿,你拿去先把债还了。剩下的钱,把金陵林家的产业给我买回来。” “什么!”林婉吃了一惊,险些原地跳起来,“十个亿?你哪来这么多钱,难道是在戏弄我?” 十五分钟后。 刚刚通过银行vip贵宾专线,查询完账户余额的林婉,牢牢攥住手机,仍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胸脯一阵剧烈的起伏:“十……十个亿,真的有十个亿!” 张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品茶,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对林婉的震撼不屑一顾,“曾经还是什么金陵林家大小姐……” 林婉俏脸变色,再也不敢拿张辰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待了。 她抿了抿樱唇,轻声问:“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就算凭借身手,去偷去抢,也不可能积攒下这么大一笔财富啊。” 张辰轻轻“哼”了一声,神情冷峻:“这同你无关,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 他在昆仑雪山那几年,仙君之名流传颇广,少不了一些富豪权贵不远万里迢迢,求上门来寻医问药,顺便收点儿诊金再寻常不过了。 林婉攥着手里的银行卡,坐立难安:“你干脆把话说清楚吧,为什么要帮我?看上了我的姿色?即便我很漂亮,也不值得你大手笔掏出足足十个亿啊?” 张辰道:“我不仅仅在帮你,我有自己的目的。金陵林氏遭人暗算,家破人亡,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究竟是重返金陵争上一争,还是龟缩在洛城混吃等死,你自己选。” “如果你愿意继承父母遗愿,再拾家业,重建林氏地产,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这十个亿作为前期投资,此后所得利润,你我均分。” 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唯有用到适当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贵为金陵首富的萧家,不就是整个江南省最大的地产商嘛。与之相比,林氏终究太弱小了,可只要在自己手里,就能变成一颗锐利的钉子,狠狠刺进金陵萧家的心脏! “你……你这话是当真的?不会反悔?”林婉只觉得整个人飘飘忽忽,幸福来的太突然,充满了不真实的幻灭感。 父亲饮弹,母亲悬梁,三年前家族覆灭的惨剧今昔仍历历在目。她背负巨额债务,像条狗似的落魄河西,终日在惶惶不安中舔舐伤口。 她的仇恨,不争一争,又怎么能消? 张辰道:“我说出的话,从无更改。” 林婉牢牢盯住了他的眼睛:“当初我家落难的时候,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父亲走投无路,借遍了亲朋好友,非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还纷纷落井下石。” “你我萍水相逢,居然这么信任我?整整十亿,全交到我手里,就不害怕我卷了钱跑去国外?” 张辰目光平静:“我不怕。” “为什么?我想要一个理由。” “只需要一个理由么?”张辰起身,缓步走到了窗边,瞳孔黝黑深邃,“陷入深渊的人,却能始终保持本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落难至今,以你的美艳容貌,分明有更容易的路径可选。你却没有凭身体上位,反而跑来洛城勤勤恳恳的打工还债,这还不够么?” 林婉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雪白下巴,眼圈儿泛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即便她为此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却仍旧始料未及,面前这个态度冷漠的小家伙,将成为她终其一生,都过不去的劫…… 第46章 你要撵我走 第46章你要撵我走? 林婉在天字一号住了三天,每天忙着打扫房间、洗衣做饭,日子过得很舒服。 这个女人,也让往日堪比冷宫的豪华别墅里,多了些许红尘烟火气,使张辰领会到了生疏已久的人世温情。 第四天清晨,早饭后。 张辰在餐桌旁缓缓抬起头,径自开口:“你该走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林婉倏而僵在了原地,表情僵硬:“你要……撵我走?” 虽然同张辰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甚至除去这么个寻常又普通的名字,完全不知道张辰的底细。但这短短三天的朝夕相处,却让林婉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家伙,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依恋。 林婉不理解,张辰好像不需要睡觉,更没有什么生活情趣可言。每天像退休老干部似的喝茶、散步,余下时间坐在客厅的蒲团上打坐。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何以有这般沉稳的心性? 他的过去,仿佛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令人拼尽全力,也无法探寻到真容…… 张辰轻舒一口气,淡淡道:“并非我要撵你,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为了短暂的安逸而停滞脚步,很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况且用不了多久,烟花繁盛的金陵故地,我也要去凑凑热闹的……” 林婉走回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她咬着嘴唇,踌躇了良久,才低声道:“可是……我的脚扭伤了,现在还没有好。” “这很简单。”张辰没有丝毫犹豫,俯身捉住了林婉扭伤的白嫩小脚,干净利落的扯掉短袜。 林婉花容失色:“你做什么!小家伙,别乱来……嗯……” 隐隐有清凉的气流在脚踝的红肿位置弥散,通达四肢百骸,使得她身子向后仰,发丝散乱,舒服的嘤咛出声。 约莫过了半分钟,张辰收回了手,漫不经心的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依赖灵力滋养,对付这种小伤小病,简直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嗯?”林婉醒悟过来,这才惊觉疼痛了好些天的扭伤,竟然恢复如初! “你怎么做到的?”她脸泛红晕,难以置信的嚷,“既然有这样厉害的本事,我每天一瘸一拐疼得睡不着觉,你就干瞅着?” 张辰眨巴眨巴眼:“我还以为你不需要。” “你!”林婉恨恨咬了咬银牙,瞪大美目。 张辰歪着头,表情充满了费解:“你瞪我做什么?” “你!你就是无可救药的钢铁直男!”林婉重重一拍桌子,忿忿起身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当天下午,张辰就把满脸幽怨的林婉送上了火车,就此在金陵市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炸弹。 从火车站返回景山的路上,他才忽而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安的情绪郁结于心,脑海中挥之不去林婉的翩然倩影。 在他这些年的修炼生涯里,这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张辰摇了摇头摒弃杂念,见公交车抵达景山,便在山脚的站牌下了车,沿着曲曲折折的盘山路向上走。 下午四点多钟,残热还没消褪,柏油路恨不得被太阳烤得冒了烟。 张辰并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发动机响和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 “诶?雨菲你快看,那不是张辰么?”方莹莹坐在车里,用手指着人行道上的身影,有点儿兴奋的叫嚷,“他怎么也在这里啊?” 周雨菲循着好闺蜜手指的方向望出窗外,迷惑不解的眨了眨美目:“这家伙……大热天还跑出来遛弯儿?” 前些日子她全家遭遇了车祸,尽管一家三口都毫发无伤,但也受了很大的惊吓,连着做了好几宿的噩梦。今天是受方莹莹和潘亦波邀请,坐车来景山散散心,却没成想再度撞上了张辰。 周雨菲同方莹莹这两位姑娘家彼此对望,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都有点儿耐人寻味。 正在开车的潘亦波听到“张辰”这两个字,眼底涌现出一抹凶戾。 上次在宝阁玉器店,他亏了价值数百万的满绿翡翠,还白白被张辰羞辱,回去就被他爹一顿臭骂,始终都记恨在心里呢。 “哦,这不是你俩那位朋友嘛。”潘亦波笑呵呵说着,“路上碰见也是缘分,带着他一起玩儿吧。” 方莹莹有点儿惊喜:“真的么?我就说嘛,潘少大人有大量,才不会是小肚鸡肠的家伙。” “呵呵,那天的事情,我早都忘了。”潘亦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始终都惦记着,打算借今天的机会,狠狠羞辱张辰一番,也让周雨菲看看自己的实力。 他索性就停了车,使得跟随后头的几辆跑车也停下来,从中探出几个富家子弟圆溜溜的脑袋瓜,叫嚷着问: “潘哥,怎么不走了?” “停在半路做什么?” 潘亦波大声回应道:“雨菲和莹莹路上接个朋友!咱们马上就走,先去景山之巅野餐,然后再去我家的别墅里,唱歌玩儿游戏!” 后面的几辆车里有男有女,一起爆发出欢呼。 洛城潘家做玉石生意,日进斗金,自然也在寸土寸金的景山云居买了宅子。只不过地理位置并不太好,远没有山巅风光绮丽。 饶是如此,潘亦波仍旧感到很自豪,动不动就要挂在嘴边,还经常请朋友们去别墅里玩儿。 方莹莹下了车,冲着路边叫嚷:“张辰!张辰!”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张辰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方莹莹和周雨菲。有意天气太热,两位美女穿得都很清凉,露出雪白的胳膊和大腿。 “你是要上山么?”方莹莹大声问,“恰好我们坐潘少的车,也要上山,一起走吧!” 周雨菲其实很想找机会问问张辰关于平安符的事情,但却抹不开脸面,心里急得跟猫挠似的。 “反正……”她张了张红润小嘴,随便找着借口,嘟嘟嚷嚷,“反正也是顺路,我妈还让我带话给你。” 潘亦波用手撑住车门,故作大方的招了招手:“这么热的天,你走路上山还不得累死?既然是雨菲和莹莹的朋友,就不必跟我客气了。” “好吧,多谢。”张辰听周雨菲说韩姨有话给他,就点了点头,径自走过来。 忽然,潘亦波变幻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道:“真不好意思啊,我开车的时候,不习惯副驾驶有人,你坐后面其他人的车吧。” 后面车里那些富家子弟全都是潘亦波的狐朋狗友,当即心领神会,嘻嘻哈哈笑成了一片: “我这里没有空位子啊,总不能把我女朋友赶下车吧。” “抱歉抱歉,我的车上也满了,哈哈哈……” 第47章 挑衅 第47章挑衅 张辰被晾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四周回荡着那些富家子弟的奚落笑声。 潘亦波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得意洋洋瞧着张辰,神色间暗含挑衅。 周雨菲蹙了蹙黛眉,忍不住嘟嚷:“潘少,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知怎的,她往日里分明很讨厌张辰,现在却偏偏见不得对方受半点儿委屈,连自己都觉得怪异极了。 潘亦波咧嘴笑道:“雨菲,这也不赖我嘛。咱们车上找不到合适位置了,要不就委屈你这位朋友一下,去后备箱待会儿?” 任谁都能瞧得出来,他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有意羞辱张辰一顿。 周雨菲美眸轻眨,索性便道:“没关系,让张辰同我和莹莹坐在一起好了,恰好我还有事问他。” “对对对,张辰坐中间。”方莹莹反应很快,连忙从旁附和,“我们都挺瘦的,后排完全坐得下。” 两位姑娘家说着,就将张辰让上了车。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那些富家子弟撇着嘴,都讨了个没趣儿。 潘亦波瞧着张辰面无表情的坐在车里,身旁紧紧挨着两位漂亮姑娘,嫉妒的两眼直冒火。 本想借机杀杀张辰的嚣张气焰,以解心头之恨。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这小子走了桃花运。 “慢慢跟你算账!”潘亦波暗暗发了狠,强压下心头怒意,重新发动车子驶上了公路。 周雨菲偷眼瞧着身旁的张辰,语气酸溜溜:“你跑来景山做什么?莫非这次又是出门散个步?” 张辰淡淡道:“差不多。” 对于送走林婉的事,他没必要同周雨菲这种毫不相干的小丫头片子解释。 然而周雨菲却被他冷漠的言语和态度刺激到了,原本打算问一问平安符的事情,登时也没了心思。 很快抵达景山之巅,眼见四周花团锦簇、绿草如茵,景色美不胜收。夕阳的余晖倾洒下来,微风拂面,温度也凉爽了许多。 十几个年轻男女下了车,站在山顶远眺,嘻嘻哈哈的说笑: “真不愧洛城一流的宅子,站在这里,一览众山小,真绝了!” “坐在这里吃吃喝喝,还能欣赏美景,太舒服了。” “咱们潘哥家,不就在景山买了一幢别墅嘛……” 顿时,其他人望向潘亦波的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艳羡和佩服。 潘亦波心里明明很得意,表面却硬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什么,我家那幢别墅是父亲托人买的,地理位置不太好,风景也一般。” “要说景山最好的宅子嘛,还是得数一号别墅啊。”他转过身望向近处的天字一号,满脸崇拜之色,“屹立景山之巅,俯瞰群峰,这才是大气魄、大气象。” 洛城尽人皆知,天字一号乃是河西泰斗赵开川的私宅,这番话引得十几人频频点头,却也有谄媚者不失时机的奉承道: “我们可不敢同赵家相提并论,啥时候能混到潘哥的地步,就心满意足了!” “潘少那是什么人物?就凭你啊,这辈子做梦喽!” 潘亦波招呼大家把吃喝都搬出来野餐,又着重提醒道:“咱们脚踩的这块草坪,也属于天字一号的私人领地,正常情况是不允许闲人停留的。” 正在铺野餐垫的方莹莹听到,当即吓了一大跳:“啊?那我们在别人家的草坪上野餐,不会惹出麻烦么?” 经她这么一提醒,众人不禁忧心忡忡,全场陷入僵冷。赵家在洛城树大根深,真要惹祸上身,就凭在场这些人的背景,没有丝毫抗衡之力。 潘亦波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别忘了我们潘家同赵二爷的关系,你们还至于害怕?”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全都放松了下来,再度笑声连绵: “对啊对啊,潘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多多仰赖赵二爷扶持,咱们在这里吃个野餐肯定不碍事儿。” “说到底,咱们还是借了潘哥的光,不然哪能欣赏到这么好的风景?” 周雨菲见大家全都一个劲儿的奉承潘亦波,心里觉得厌倦,美眸扫过,忽而发觉张辰静静站在远处,遥望整座洛城市,眼底一片苍茫气象。 她慢腾腾的挪步过去,盯住远方落日余晖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轻声感叹:“从这里望出去,洛城可真小啊。” “本来也不大。”张辰淡淡说道,径自转身要走。 周雨菲俏脸微微变色,急忙唤道:“哎,说好了带你一起玩儿,多认识些朋友,你这就要走?” “你知不知道,潘少家里什么背景?你若能同他结交,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少奋斗三十年!” 张辰不屑低笑:“呵,小小年纪,就这么功利,往后怎么得了?” “你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么!”周雨菲脸泛薄怒,对张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好感,再度消匿无踪了。 “没什么意思,这里无聊的很,我要回家了。” “张辰,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即便再功利,也比某些人大言不惭强得多!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归根究底,还是自卑作祟!” 周雨菲心头有火,语调也不自禁的抬高了许多,引得其他人纷纷投来诧异的视线。 方莹莹小跑过来,扯住了周雨菲的小手,懵懵的问:“雨菲,怎么了啊?大家都开开心心心,你们两个吵什么?” “他要回家,不用搭理他,我们接着玩儿。”周雨菲瞅着对面的天字一号别墅,语气略带奚落,“反正你不也说了,家就在这里嘛,自己回去呗。” 方莹莹没醒悟周雨菲这番话是在讽刺,头脑一热,兴冲冲的问:“张辰,你家也住在附近啊?那岂不同潘少是邻居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潘亦波嘲讽的冷笑:“呵呵,同我做邻居?就他也配?我家那是景山云居的别墅,他应该住在几里地外的棚户区吧?” 方莹莹这才回过神,满脸尴尬之色。 潘亦波手里端着一罐啤酒,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笑眯眯的问:“哥们儿,你家到底住哪里啊,要不要我送你?不过嘛,你要住在破破烂烂的贫民窟,距离太远,可得浪费我不少油钱……” 话音刚落,四周就传来其他人的哄笑声…… 第48章 发什么神经 第48章发什么神经? “咱们潘哥家大业大,还能差这几个油钱?” “潘少当然不差这几个钱,就害怕某位仁兄,连这几个油钱都掏不起!” “呵呵,哪来的穷鬼啊,还要不要脸?也好意思凑合到我们中间来?” 面对这一群富家子弟的冷嘲热讽,张辰慢悠悠的往前踱了两步,云淡风轻的道:“我住的地方,倒也不远。” 潘亦波轻蔑的挑起眉毛,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哦?据我所知,距离景山最近的棚户区也在三公里外了,那我还真好奇,你……” “我就住在这里。”张辰淡淡说道,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的草坪。 听赵子君介绍说,这里的草地,是从西欧远渡重洋移植过来的,坚韧耐寒,故而四季常青。 四周沉默了好一会儿,神情迷惑的众人才骤然醒转,瞬间就炸开了锅: “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天字一号是你家?”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算什么东西!” “真可笑!这里是赵老爷子的私宅,你就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方莹莹错愕的张了张小嘴:“这怎么可能?莫非赵家大小姐……” “别瞎猜了,就算赵大小姐真拿他当个人物,也没胆量将天字一号拱手送人。”周雨菲不屑的撇了撇小嘴,没好气咕哝道,“这家伙又在吹牛了,每次都说这种不着边际的大话,真荒唐可笑!” 方莹莹略做思量,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潘亦波的额头青筋暴起,望着张辰的目光里满含阴戾:“小子,按你的意思,我们就站在你家的草坪上?” 张辰略一点头:“不错。” 他感到不可思议,这群家伙脸皮是有多厚?赖在他家的草坪上野餐,还敢这么嚣张,莫非是皮痒了? “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潘亦波轻舒一口气,表情有些荒诞,“我怀疑你的脑子有问题,洛城尽人皆知,天字一号是赵家的宅邸,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周雨菲见张辰被众人敌对,又有点儿懊悔方才太过冲动莽撞了。她明知道张辰骨子里就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倔强个性,索性主动开口道:“张辰,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张辰望着她平静道:“我没开玩笑,你若依旧不信,我带你去别墅里转转便是了。” “姓张的!”周雨菲恨恨一跺脚,抬手指着通往山下的蜿蜒道路,“你马上离开!别再自取其辱了!” 潘亦波忙不迭摆手,满脸奚落:“别别别,我还正想见见世面呢,快让他带咱们进天字一号瞧瞧啊。” 听到周围传来同伴们更大声的哄笑,潘亦波甚是得意。然而这笑声却又好像被忽然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了! 有人抬手指向山下,大声惊叫:“你们快看!那是谁来了!” “嗯?”潘亦波满腹疑惑,急忙扭头望去,登时僵在了当场。 就见那曲折蜿蜒的山路尽头,缓缓爬上来一列豪华车队,威风凛凛、气派十足! 不多时,车队就驶上了景山之巅,在“天字一号”的大门口停稳了。 数十位西装保镖下了车,手捧礼盒分列两旁。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大步上前,恭敬打开车门: “大小姐,请!” 从车里首先探出一条修长圆润的极品美腿,白嫩小脚上的意大利手工定制高跟鞋,镶嵌满了奢华水晶,闪耀夺目。 紧随其后,是一袭大红的露肩真丝绣裙,同雪白滑稽的肌肤映衬鲜明,非但没有半点儿轻佻烂俗,更平添了许多妖娆妩媚。 纵然还没见到女子容貌,在场这些自诩见惯了大场面的富家子弟,却已然两眼发直,呼吸悄然急促: “这是谁来了?” “好美好漂亮……” 在众人满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中,女子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钻出了豪车,将一张国色天香的倾城容貌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唇红齿白,发髻如乌云高挽。 从头到脚,任何一个身体部位都好似工艺品般精雕细琢,充满了尊贵高雅的别样气质。 潘亦波眼底的贪恋灼烫迅速褪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惧骇然。 “我的天啊。”他畏畏缩缩的向后挪动脚步,深深倒抽一口凉气,“赵大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后面这些富家子弟也全是洛城本地人,自然深知赵家大小姐的滔天背景,赶紧战战兢兢的弯下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方莹莹偏头瞧着面无表情的张辰,忽而联想起那天发生在帝鸿国际的事。 “莫非……”她缩了缩小脑袋,情不自禁去捉住了周雨菲的手,“张辰还真住在天字一号?” 还没待脸颊泛白的周雨菲有所反应,这话却被潘亦波听了去。 “呵,做什么春秋大梦?就这小子,他也配?”潘亦波轻蔑的望向了张辰,满脸不屑的揶揄道,“赵大小姐就在这里,你有种去打个招呼,问问她天字一号是谁的宅子嘛。” 这边聚集了十几号人吵吵嚷嚷,自然吸引了赵子君的注意。她微蹙起黛眉,循声望过来,眸光却在刹那间停滞。 旋即,那张吹弹可破的白皙俏颜荡漾起盈盈笑容,迈开雪白玉腿,轻移莲步走了过来。 全场瞬间引发了一阵不安分的骚动,这些富家子弟们神色紧张焦虑,彼此交头接耳: “赵大小姐怎么走过来了?” “一定是冲着咱们潘哥来的,除了潘哥,还有谁能让赵大小姐亲自过来打招呼?” “是啊,潘少能被赵家人这么重视,真了不起……” 潘亦波顿觉满脸荣耀,不自禁的挺直腰杆儿,得意洋洋。 他也只不过参加商业晚宴的时候,小心翼翼跟随在父亲身后,远远瞧见过赵家大小姐的倾城绝色。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往日里连同赵子君正面对话的资格都没有,难免感到受宠若惊。 “咳咳。”潘亦波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的整理好衣服,然后大摇大摆的迎了上去。 路过张辰身旁时,他还面带讥诮的冷笑了两声:“我同赵小姐是朋友,稍后帮你问问,这天字一号别墅,什么时候居然易主了……” 周雨菲同方莹莹彼此对视,不约而同想到了某种可能,心里都感到些许不安。 “潘……潘少。”周雨菲忍不住轻声唤道,“你先别着急,赵子君好像……不是来见你的……” 第49章 指手画脚 第49章指手画脚 “嗯?什么意思?”潘亦波突兀止住脚步,扭头望着周雨菲娇俏的面容,神情迷茫又困惑。 他心里也觉得很奇怪,哪怕他爹见了赵家大小姐都得点头哈腰,更何况是自己呢? 赵子君今天明显经过了刻意的梳妆打扮,千娇百媚、笑意盈盈的主动凑过来,本身就透着极其的不寻常。但潘亦波环顾左右,唯有他这位潘家少爷地位最高,不是来见他,还能是见谁? 周雨菲和方莹莹都没吭声,但却将复杂的眸光,不约而同投向了身旁的张辰。 潘亦波登时变了脸色,抬手指着张辰,脸泛恼怒的质问:“不是来见我的?那难不成还是见这小子?跟我开什么玩笑!” 两位姑娘家抿紧了小嘴,并不想触怒潘亦波,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嘀嘀咕咕: 一点儿不错,赵子君就是来见张辰的…… 说话间,赵子君已经走到了近处,淡淡的女子馨香幽幽袭来。 潘亦波整个人狠狠一凛,忙不迭转身连连鞠躬,笑得谄媚:“哎呦,赵大小姐,哪里敢让您主动……” 赵子君压根儿没有搭理潘亦波的意思,径自迈步从他身旁擦过,唇角荡漾着绝美笑意:“张先生,我还正想吩咐人去敲门呢,却没料你这么有闲情雅致,居然站在这里看风景?” 那十几名富家子弟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我没听错吧?张先生?哪个张先生?” “咱们潘少又不姓张,难道说……” 一道道惊诧的视线齐齐聚焦向了张辰,神色间充斥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在场这些人里,唯有这小子姓张啊! 张辰漠然道:“随便转转,正准备回去。” “好极了,那子君陪先生回去。”赵子君说话间,就热络的探出玉手,勾住了张辰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张辰皱了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她的大胆行径。 眼见这对年轻男女的亲昵举动,众人悉数石化当场! “怎……怎么……怎么可能!”潘亦波张大嘴,舌头就仿佛打了结,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耳聋眼花,抑或是在做梦!就凭张辰这普普通通的德性,何以能够博得赵家大小姐的青睐? 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周雨菲和方莹莹,都忍不住心头酸涩。虽说她们的样貌极为不俗,往日里追求者无数,但若同赵子君相提并论,却显得太过青涩稚嫩,缺少了许多成熟女人的妩媚和风情。 潘亦波被晾在原地,目送张辰同赵子君携手离去,攥紧了拳头,整个人止不住的簌簌发颤。 “这不可能!”他满脸阴戾,咬着牙恶狠狠的咒骂,“分明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话还没说完,赵子君就蓦地旋身,冷冰冰问:“你在骂谁?” 潘亦波狠狠打了个哆嗦,急忙摆手:“啊?大小姐恕罪,我绝对不是在骂您,我怎么敢,我是……” “那你是在侮辱张先生?谁给你的狗胆?”赵子君踩着水晶高跟鞋,又慢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嗓音冷峭,“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潘德业的儿子吧?即便你爹来了,也不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潘亦波两条腿蓦地一软,直接就吓趴在了草地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倨傲嚣张。 他这才意识到,赵子君对张辰的维护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容不下自己的半点儿羞辱。 后面那些富家子弟全都卑微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躲起来,谁也不敢替潘亦波说话。 毕竟以潘家的产业和势力,放在洛城赵家面前都不过是一只小蚂蚁,他们又怎么敢冲过去沦为炮灰? 赵子君居高临下俯视着潘亦波,寒声道:“我干脆给你爹打电话,让他滚过来教育你一下?” 潘亦波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告饶:“大小姐饶了我吧,如果被……被我爹知道,他会打断我的腿的!都怪姓张的口出狂言,对赵老先生不敬,还说什么自己住在天字一号,让我义愤填膺,所以才……” “你脑子有问题?”赵子君充满憎恶的瞧着他,“天字一号本就是张先生的宅子,他住在自己家,有什么问题?轮得到你这种垃圾指手画脚?” “张先生是我爷爷的老朋友,你对他不敬,便是同我赵家为敌!” 潘亦波瞪大了眼,呆若木鸡! 老朋友?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张辰这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到底是怎样与河西泰斗赵开川攀上朋友的…… “来人!”赵子君径自将玉手挥了挥,唤过手下两名保镖,全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好手。 紧接着,她便转身面向张辰,微笑着道:“张先生,这小子也不过就是我赵家的一条奴才,竟也敢对你不恭不敬,该如何处置,听凭吩咐。” 为了讨好张辰,就连堂弟赵家成被打进医院,赵子君都没敢吐出半个“不”字,至于区区洛城潘家,不过一颗随时能够抛掉的棋子,完全不在她的眼里。 潘亦波脸都吓绿了,这才意识到闯出了滔天大祸。 “张先生!张先生我错了!”他以头杵地,姿态卑微,“今天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求您能放过一马!感恩不尽!” 后面那十几名富家子弟看到潘亦波都如此卑躬屈膝,不由得连连咋舌。方才那几个出言辱骂张辰的家伙,也哆哆嗦嗦的瘫软在地,一副如丧考妣的德性。 张辰瞧着潘亦波,淡淡道:“这是你第二次下跪,如果再有第三次……” “不,不会,绝对不会了!”潘亦波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你们可以在我家的草坪上野餐,但要保持环境卫生。”张辰漫不经心说完,再也没看其他人一眼,径自转身离开。 夹杂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攀比谁家的车子豪华、谁家的宅子阔气,他已经很厌烦了。 赵子君用高跟鞋踩在潘亦波的一只手上,低低冷哼:“张先生宅心仁厚,不同你一般见识。今天算你捡了个便宜,但这样的便宜,不会时时刻刻都有。” 说罢,赵子君紧追着张辰离开,即将进门之际,冲着手下人吩咐:“你们早回去,不需要等了。”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更觉得难以置信: 冰清玉洁的赵氏大小姐,莫非要在此留宿一晚? 目送张辰和赵子君肩并肩走进了天字一号,那些富家子弟还好似泥塑一般,傻呆呆僵立原地。 等到他们终于回过神,压根儿不敢在门口继续停留,忙不迭缩着脖子做鸟兽一哄而散了。 “雨菲。”方莹莹捏着周雨菲的白嫩玉手,满脸困惑,“我总觉得,张辰同赵子君貌似……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周雨菲贝齿紧紧咬住樱唇,直勾勾盯住天字一号的大门,默不吭声。 连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心里酸溜溜的好像很难过。哪怕她向来瞧不起张辰,却也不得不承认,自从认识了这个家伙,再看其他青年才俊,竟越来越不起眼了…… 第50章 你们什么关系 第50章你们什么关系? 宽敞的别墅客厅里,灯光柔和,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一排排的药盒,从中散发出颇为浓郁的药香。 张辰站在桌边,逐一清点药材,不由得连连点头。 赵氏不愧为河西地带首屈一指的豪门,短短半月之内,就凑齐了全部药材,而且品质都属于上乘。 摆放在面前的这些东西,随随便便一样拿出去,恐怕就要引得那些中药铺的掌柜们心跳加速了…… 张辰随手抓起两棵人参,古井无波的脸颊不见半分喜怒,但漆黑的瞳孔深处,却有细微的情绪跳跃。 “这几样东西,应该就能治好赵开川的顽疾了。”他目光闪烁,暗暗腹诽道,“剩下的大量药材,我还能炼制近百颗灵气丹,用来巩固修行。” 赵子君早就扯掉了系住玉颈的薄薄纱巾,玉手捏着红酒杯,体态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 她瞧着张辰那专注的模样,心下不禁怨气满满。 “张先生,那两株皱巴巴的白头山人参,就这么值得瞧?”赵子君抿了一口红酒,俏脸红润,语调娇媚,“你确定,要比我好看么?” 说话间,她另一只雪白的藕臂向下探,青葱玉指将本就不算长的红裙下摆,又向上扯了扯。 张辰捧着药盒,漫不经心的偏头斜瞥,眉梢轻轻向上挑:“哦?你还没走呢?” 那副散漫表情,就好像刚刚发觉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 赵子君的表情倏而一滞,搭在雪白大腿上的玉手攥了攥,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整个人都不好了。 尊贵优雅的赵家大小姐,那是清晨的第一滴露水、傍晚的第一缕月光,更令多少青年才俊日日夜夜辗转难眠。现如今,打扮的风情万种,主动送到你嘴边,居然不吃? 赵子君甚至有点儿纳闷儿,这小家伙到底年纪太小不谙情事,还本就是根木头? 想到此处,赵子君索性从沙发上坐起来,语气中满含幽怨:“张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张辰瞧着她白皙的俏颜,颇感兴趣:“你倒说来听听。” “倘若一个男人,不嗜烟酒、不图名利,连漂亮女人都无动于衷,那是什么原因?” 张辰将药材扔回盒子,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那想必,他有更感兴趣的东西。” “哦?”赵子君美眸轻眨,神情古怪,“请问,究竟是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具有这么大的魔力?子君好奇的很,能否请先生说来听听?” 张辰背负起双手,慢悠悠的踱步走过来。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用“国色天香”来形容毫不为过,前些日子被他教训,脖颈残留的淤青还没有消褪干净,如今散开淡淡的红晕,更像是吻痕,引人浮想联翩。 或许,这才是今天赵子君脖颈,系了一条轻薄纱巾的真正原因。 “怎么?不敢讲么?”赵子君绷直脊背,大胆的同张辰对视,让人油然生出征服的欲望。 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并非如此,只不过,我要做什么,你还没资格了解。” 赵子君紧攥的玉手缓慢松开,不禁有些颓然:“我真的看不透你。” 贵为河西赵家大小姐,大场面见了无数,洞若观火,彻查人性。偏偏是遇到张辰,就好像被掐中了死穴。 越是不甘心,妄图一探究竟,就陷得越深…… “你抱着什么打算,我全都知道,劝你趁早弃了这个念头。”张辰仰起脸,嗓音冷峻了几分,“回去替我警告赵开川,别动歪脑筋,那老狗算什么东西,也敢利用我么?” 他虽然只有区区十八岁,却绝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又岂会被美色所迷? 赵开川献出自己的宝贝孙女,妄图将他绑在河西赵家的战车上,简直痴心妄想。倘若不是看在赵家还有点儿价值,他毫不在乎出手将之灭掉! 赵子君脸蛋儿泛起了丝丝惨白,急忙放下酒杯,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 张辰径自转身,声音寒冽:“你可以走了!” 几分钟后,赵子君怅怅然离开了天字一号。 她站在别墅大门外,山风徐徐而来,吹乱了额前一缕碎发,忍不住跺了跺小脚,恨恨咬着银牙:“饿肚子陪他这么久,直接把本小姐撵出来,还……还威胁……真过分!” 开车的司机从未见过自家大小姐这般模样,忙不迭弓着腰凑上来,低低的问:“大小姐,您……还好么?” “我没事。”赵子君抿了抿小嘴,嗓音重归冷漠。 她扭头见车子还停在路边,随口问道:“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这么晚了,担心大小姐需要用车,所以……多等了一会儿。” “嗯,你做的不错。” 赵子君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她先前吩咐手下人回去,也无非故意说给张辰听的,谁成想那小家伙偏偏不解风情,辜负了她的满腔心意。 司机恭敬打开车门,赵子君顺势登车。 她踩着水晶高跟鞋的小脚刚刚迈上去,仿佛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美目四下一扫。 就见不远外的路灯下,一个年轻女孩儿亭亭玉立,正撅着小嘴,气鼓鼓的瞪着自己。 “哦?”赵子君唇角微微上翘,将那条修长玉腿又收了回来,“你在等我?” 周雨菲把小手揣进口袋里,声音很脆:“你同张辰,究竟什么关系!你们在屋子里待了这么久,都……都在做什么!” 赵子君歪着头,笑吟吟反问:“那你猜猜,我们在做什么啊?” 周雨菲蓦地涨红了脸蛋儿,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 “呵呵,同你又有什么关系?”赵子君的面容倏而泛了寒意,若非顾虑到张辰同周雨菲相识,她才不会容忍这小丫头片子在自己面前嚣张。 周雨菲愣了愣,张圆了小嘴,讷讷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双方对峙了足足十秒,她满脸狼狈的旋过身,脚步匆匆往山下走去。 “真是个没教养的小浪蹄子。”赵子君瞧着她单薄纤弱的背影,没好气的哼道。 第51章 他究竟是谁 第51章他究竟是谁? 周雨菲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刚一打开房门,就见韩姨坐在客厅沙发上,劈头盖脸的数落:“这么晚了才回来,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已经成年了,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周雨菲顶撞了一句,转身就蹬蹬蹬跑上楼梯,躲进了自己的卧室。 韩姨怒不可遏,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也跟随着上了楼。 “你还真长能耐了,动不动就跟妈妈顶嘴!哪有女孩子这么晚不回家的,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你爸跑出去上夜班,留我在家里担惊受怕,你还跟着添乱!” 那天的车祸遭遇了惊吓,韩姨最近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她气呼呼的冲进了周雨菲的卧室,蓦地发现女儿正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低低呜咽。 “雨菲,你这是怎么……被人欺负了?”韩姨的火气登时消了大半,忙不迭来到床边扯住女儿的手臂,满脸焦躁,“你快说啊,别吓唬妈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周雨菲抬起白皙的俏脸,泪眼婆娑的问:“妈,张辰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告诉我好不好?” 韩姨满脸讶异:“同张辰有什么关系?你今天见到他了?” 周雨菲抹了把眼泪,委屈巴巴的嘟嚷:“明明那么讨厌的家伙,凭什么……凭什么赵子君对他那么好,还要在他家里留宿,我就是看不惯……” “呼,吓死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韩姨长出一口气,这才放了心。 自己这女儿,出落得小家碧玉,做母亲的见她情绪这么反常,难免往歪处想。 周雨菲抱着韩姨的胳膊摇晃,苦苦哀求:“妈,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张辰到底是谁?怎么连赵家人都对他青眼相加?” 韩姨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幽幽叹息:“傻孩子,我告诉你倒也无妨。张辰……的真正身份,是金陵张家的小少爷。” “金陵张家?”周雨菲眨巴眨巴大眼睛,隐隐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好像什么时候听说过那个庞大的家族。 能够在金陵城屹立不倒的昌隆世家,无疑要比河西赵氏强盛不止一筹,赵子君会对张辰百般逢迎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居然是豪门子弟?”周雨菲感到难以置信,“妈,你不是在骗我吧?他不是从乡下来的么,而且那副穷酸相,怎么可能是大家族的少爷?” 韩姨苦笑道:“那是因为,张辰曾经在权力争斗中遭受陷害,被家族流放到了偏远的地区。他吃了很多苦,真的太不容易了。” “张辰的父亲将他托付给我,希望他能努力读书,借助升学的机会重返金陵,也让他重新进入族人们的视线。” “雨菲,张辰的身份很敏感,他的家族中有一些死对头,并不想让他活着回去。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不要对外宣扬,连你爸爸都不能讲,明白么?” 韩姨郑重其事的告诫,又安慰了女儿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剩下周雨菲抱着毛绒玩具,坐在卧室的床上傻愣愣发呆。 “那家伙……居然是被家族流放的豪门子弟?原来这就是赵氏拼命巴结你,甚至将天字一号送给你的理由,可区区一个失势的落魄少爷,又能有什么用?” “张辰,原来这就是你的骄傲?这就是你对我冷言冷语、不屑一顾的资本?你同那些仰仗家族余荫的饭桶,又有什么区别?” 周雨菲自言自语,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愠恼。 她将毛绒玩具重重摔在床上,抓起手机打给了方莹莹,急不可耐的道:“莹莹,我知道了张辰的大秘密,偷偷告诉你。千万别对旁人讲,不然我妈饶不了我……” 秘密通常都是这样泄露出去的,哪怕只偷偷告诉一个人,如此几番铺陈,最后也会尽人皆知。 所以,真正的隐秘向来不可对任何人言讲,知晓内情的除了自己,唯有死人,方才叫做安全。 仅仅半个小时后,消息就传到了潘亦波的耳朵里…… “原来如此!那小子竟然是金陵张家的废少!”他攥紧了双拳,回想起今天傍晚跪地磕头的屈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张家的确是金陵大族,可区区一个废物,就敢骑在本少头上撒野,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呵呵,姓张的,你真以为,我整治不了你?倘若赵子君知晓,你不过是金陵张家人眼中的垃圾,没有半点儿利用价值,还会如此看重你么?” 潘亦波脸颊扭曲,低低狞笑两声,直接抓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耳畔传来一道嚣张的青年嗓音:“谁啊?深更半夜吵老子睡觉,还想不想活了?” “哎呦,啸哥,这么晚吵您休息,太不好意思了。我是潘亦波啊,当初在金陵上大学的时候,多亏您照应,后来我还送了您一件翡翠摆件儿。” 哪怕远隔千里之遥,潘亦波还是不由自主的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哦,是小潘,我想起你来了。家住河西,做玉石生意的对吧?你找我什么事儿?” 潘亦波舒一口气,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打这通电话,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名叫张辰……” “什么!你提那废物做什么!”张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也变得阴戾,“那是我们张家的耻辱!早些年败坏家风,被我爷爷流放西疆,早就应该冻死了吧。” “呵呵,早死了早好,留着那种不知廉耻的祸害,只会令举族蒙羞!” 潘亦波目光微微闪烁,低低的说道:“啸哥,据我所知,这小子非但没死,而且回到了江南。” “嗯?你怎么会知道?莫不是在骗我?” 潘亦波脸颊翻涌起了阴狠的冷笑,语气却愈发谦卑:“啸哥,我亲眼所见,这小子就在河西,而且正打着金陵张家的旗号,招摇撞骗……” 第52章 大献殷勤 第52章大献殷勤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张辰寸步未离天字一号别墅,利用赵子君送来的天材地宝,专心致志的炼制丹药。 丹术,需要极强的精神天赋和后天的刻苦努力,要远比武道修行更加艰难。 仅仅是控火这一项,就令许许多多有志于此的家伙穷尽一生,不得其门而入。再加之岁月久远,奇术丹方多已失传,故而放眼整个修真界,丹师的数量,甚至比化境天师还要稀少。 几乎每一位丹师,都会被名派大宗、武道世家奉为座上贵宾,所能够掌握的资源,也远非常人想象。 室内,灵气氤氲,丹香缭绕,宛若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张辰径自将手一招,一枚通体翠绿的丹丸儿便飞跃而下,灵巧坠入玉瓶,滴溜溜旋转不休。表面层叠交错的细密纹络,如同玛瑙般瑰丽绚烂。 塑元丹! 强筋塑元,祛除内毒! 这枚丹药的历史记载,可以一直追溯到先秦时期,随着徐福携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奉始皇帝之命前往海外仙山寻觅长生,丹方就此失传。 若非张辰在昆仑山那座山洞里寻觅到了三卷天书,只怕这段辉煌壮阔的历史也要永久寂灭于历史长河了…… 张辰随手提起玉瓶晃了晃,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这枚丹药,赵开川那老东西的内伤就不足为虑了。” 在他面前还摆着大大小小五六只玉瓶,其中的丹丸儿通体雪白如玉,足足有上百颗之多。 那是张辰用其余药材炼制的灵气丹,提纯了天材地宝的精华成分,作为他这次辛苦付出的报酬。 倘若赵开川知晓自己这枚塑元丹所用的药材,尚且不足他提供总量的十分之一,被张辰狠狠敲了一笔竹杠还得感恩戴德,只怕脸都得黑了…… 突然,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张辰漫不经心的斜瞥一眼,见是一个陌生号码,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传来赵万豪恭谨的嗓音:“张先生,您是否有空?我同任老板,还有何大师,想邀请您去阑珊会所小坐,顺便……谈一点儿事情。” “可以。”张辰瞧了瞧摆在面前的塑元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交给赵家人,也免得赵子君还要跑到自己这里出尽洋相。 见张辰答应的如此爽快,赵万豪长舒了一口,连声道:“好好好,我马上派车去接您。” “不必了,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自己过去就好。” 张辰并不想搞得前呼后拥、兴师动众,吩咐完就挂断了通话,起身去洗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打车直奔阑珊会所。 阑珊会所是赵万豪名下的产业,尽管地处繁华的洛城市中心,但却竹林掩映、环境清幽,宛若世外桃源。 这个时候,装修奢华的会所一楼大厅里,一位身着短款小西装、纯色铅笔裙的清丽女子,正眨着漂亮双眸,饶有兴致的品鉴着,陈列在柜子里的古玩瓷器。 赵家成手端两杯咖啡,快步走过来。他远远盯着女子裙下延伸出的两条超长美腿,眼底充满了炽热。 金陵萧家的大小姐萧雅琼,真不愧天生的尤物,就连他这种见惯了风月的情场老手,都忍不住在心里撩动起阵阵春波。 “萧小姐,这一路辛苦了,先喝点儿东西。”赵家成满脸殷勤的凑到近处,将其中一杯咖啡递到了萧雅琼面前。 “谢谢。”萧雅琼抬起玉手,姿态优雅的接过了咖啡,“赵少爷不远千里,赶到金陵洽谈合作,你才是真的辛苦。” 她的嗓音婉转动听,天生透着丝丝魅惑的酥麻,仅仅这一句话,就险些令赵家成激动的魂飞天外。 赵家成清了清嗓子,赶紧道:“客气了客气了,赵家满怀诚意,只要我们双方强强联合,一定能扳倒宁津杨家,拿下云梦山的项目,狠狠大赚一笔!” “萧小姐,我身为赵家直系子弟,将来必然要担负起家族重任,咱们的合作机会还有很多。”他往前挪动脚步,若有深意的暗示,“我爹已经答应,将云梦山项目的部分事务交给我来打理。你我携手,必将开创一番宏图伟业!” “哦?那我很期待。”萧雅琼轻轻抿了口咖啡,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眸底深处,却隐隐暗含着轻蔑。 尽管赵家成也算人中翘楚,但凭萧雅琼的聪慧和手段,眼界极高,压根儿就瞧不起这种货色。 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萧氏家大业大,终究远在金陵,想要拿下云梦山的项目,其中少不了洛城赵家帮衬,不好轻易得罪。 赵家成还想再说些什么,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扭头瞧见任远晖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 “大哥,你可终于回来了!”任远晖快步迎上来,伸手扯住了赵家成的胳膊,“我已经查到了那小子的消息,就是洛城贵高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穷酸出身,没有半点儿背景,咱们一块儿去废了他!” 前些日子在帝鸿国际被张辰狠揍,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任远晖时时刻刻怀恨在心。无奈赵家成出院后,就被赵万豪安排去了金陵洽谈合作,今天才回洛城,终于逮到了机会。 “你给我消停点儿,萧小姐还在这里呢!”赵家成脸色变了变,厉声呵斥。 任远晖偏头瞅了瞅萧雅琼,这才醒悟,连忙笑着打圆场:“哈哈哈,不好意思,冒失了冒失了……” 虽然萧雅琼美艳绝伦,他却不敢生出半点儿亵渎心思。 换言之,这个女人身为金陵萧家大小姐,执掌大权,身份地位很高,他招惹不起。 萧雅琼却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莞尔笑道:“任少无须这么客套,我倒是蛮好奇呢,你同赵少这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第53章 我来找你爹! 第53章我来找你爹! 赵家成和任远晖脸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就像一对难兄难弟,看起来颇为滑稽。 在河西这块地方,任、赵两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就连萧雅琼都不免忌惮三分。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对这两位大少爷下如此狠手?当真不要命了? 赵家成被戳到了痛处,表情有点儿难堪:“没……没什么,就是一个不识时务的小子,蹬鼻子上脸。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马上就去废了他!” “我都调查过了,那家伙本身没啥背景,关键同赵大小姐暧昧不清。”任远晖站在旁边,忿忿的说道,“狗仗人势呗……” “你给我闭嘴!”赵家成打断了他的话,脸颊隐隐泛了青。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尤其萧雅琼还在场,他不想为此丢了脸面。 任远晖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吓得缩了缩脖子,面色也不大好看。 萧雅琼绝顶聪慧,心里大概有了底,想必赵家大小姐在外滥情找了相好,同堂弟赵家成产生了不小的隔阂。 她又不是碎嘴长舌妇,对这些名门世家的伦情丑事并不感兴趣,索性直接岔开了话题:“我最近听闻,河西出了位了不起的人物。今天除了洽谈云梦山的项目,也有意结交一番,不知两位对此可有了解?” 任远晖忙不迭道:“萧小姐指的是张先生吧?我也被我爹叫过来,准备向他老人家鞠躬问安,求个福缘。” 在他的潜意识里,既然是能稳稳压过父亲这辈的大人物,至少也应该是年逾五十的老人家了。 萧雅琼微微颔首:“不错,我要见的人,正是张天衡。” 赵家成不禁满脸惊讶:“哦?那位张先生今天也会来?自从上次离开洛城至今,我还没同父亲见过面,这倒是疏忽了。难怪他刚刚在电话里隐约提起,今天会有重磅人物到场,告诫我小心应对,万万不可马虎。” 无论赵家成还是任远晖,这些年几乎都被放养在外,始终无法进入家族的真正核心。再加之张辰的身份过于隐秘,对外以“张天衡”的名号示人,故而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赵家成转而面对萧雅琼,继续说道:“萧小姐,听说那姓张的号称什么天师,莫不是唬人的把戏?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什么所谓的气功大师,分明就是一群招摇撞骗的家伙,难登大雅之堂。” 任远晖一个劲儿的从旁点头:“可不是嘛,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怀疑。纵观整个河西,真正能够让我钦佩的唯有何大师,那才是绝顶的高手!” 说话间,他还摇头晃脑的竖起了大拇指,然而看在萧雅琼眼里,却只觉得荒唐可笑。 被奉为洛城武道第一人的何云海,在声名赫赫的天师强者面前蝼蚁一般,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归根究底,这两个家伙久居河西,未曾见识外界的广阔天地,不过井底之蛙罢了。 “天师如龙如凤,对于那等大人物,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萧雅琼随口应付了几句,便不再多言了。 正在这个时候,张辰背负起双手,施施然踱步走进了大厅。 身着紧身旗袍的美女接待见这小家伙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心里觉得困惑。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快步相迎:“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要……” 张辰淡淡回答:“我约了人。” “哦?那请问有预定么?”美女接待瞧着张辰稚嫩的脸,又忍不住多了句嘴,“我们这里的消费很高昂,工薪阶层恐怕会有些压力……” 这边的说话声,很自然就引起了赵家成的主意。 他循声扭头望过去,一眼瞅见了张辰,脸颊迅速扭曲狰狞:“这条该死的狗,居然又跑到阑珊会所撒野了!” “嗯?”任远晖也很快发现了,撸胳膊挽袖子,大叫着跳起来,“好啊!本少正准备找你去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哦?”张辰慢悠悠旋过身形,瞅见不远外暴跳如雷的赵家成和任远晖,表情奚落的挑了挑眉梢。 然而下一瞬,他的视线就停留在萧雅琼那张绝美的脸上,再也挪不开了…… 萧家大小姐,当初联合二叔张炳义,诬陷他品行不端,将他逐出金陵,流放西疆,受尽了屈辱磨难。 七年弹指一挥间,他再也不是那个区区十二岁的小娃娃,容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萧雅琼更出落得愈发成熟妩媚,仿佛盛夏雨后的玫瑰,娇嫩欲滴。 萧雅琼早已不认得张辰,谁又会记得多年前那个沦为权力斗争牺牲品的手下败将呢? 那就好像萧大小姐裙摆上的灰尘,早就被轻描淡写的掸掉了…… 然而这个女人,哪怕化成灰烬,张辰也认得!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刚刚返回江南不足两个月,就会在这里遇到她! 萧雅琼也望向了张辰,双方四目相对,软绵绵的娇躯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分明在张辰眼底看到了浓烈的恨意,令她心惊肉跳的同时,却也不禁感到迷茫:自己同这家伙素昧平生,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招来如此可怕的目光? 赵家成怒火汹涌的冲到了张辰对面,咬牙切齿:“是谁将这条狗放进来的?” 美女接待吓了一大跳,连连鞠躬道:“赵少息怒,这位客人刚刚走进来,说他约了人……” “混蛋东西!这是你能来的地方?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赵家成指着张辰的鼻子咆哮,神情暴怒。 约了人?还能约什么人,肯定是约了堂姐赵子君,准备在这里私会!赵家贵为河西大族,却生出这种丑事,颜面都丢尽了! 一念及此,赵家成整张脸都被气扭曲了,挥手招呼保安,恶狠狠的吩咐:“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打断腿,扔出去喂狗!” 整座阑珊会所都被惊动,原本还在打瞌睡的保安们呼啦啦冲出来,手持棍棒,虎视眈眈的围拢在四周。 “你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张辰就好像刚刚留意到他们似的,将冰凉的视线从萧雅琼身上挪开。 他不慌不忙的偏过脸,表情似笑非笑:“我来找你爹。” 然后他又瞧着接踵而来的任远晖,咧开嘴角笑道:“对了,还有你爹!” 第54章 闭上你的嘴! 第54章闭上你的嘴! 张辰觉得自己最珍贵的品质就是宽容,以他这么高的身份,面对赵家成和任远晖如此无礼,却还能有问必答,这是多么令人钦佩的胸怀? 他受赵万豪的邀请,来到阑珊会所,不就是来见这俩家伙的亲爹嘛? 不过对面的两位豪门阔少,对这样的答案貌似并不太满意。 赵家成整张脸都气扭曲了,恶狠狠的咆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我?” 任远晖同样怒不可遏,扯开嗓门大呼小叫:“给了你的狗胆!今天你死定了,没人救得了你!” 萧雅琼站在后方,瞧着张辰朴素的的穿着和稚嫩的面庞,心里没来由感到怪异。 她实在是想不通,就凭任、赵两家在河西的滔天背景,面前这十八九岁的小家伙,何以敢当众大放厥词? 究竟是得了失心疯,还是不想要命了? “两位,我看要不就算了。”萧雅琼觉得张辰愚蠢又无知,内心深处产生了对弱者的浓浓怜悯,主动站出来劝道,“任赵两家都是河西的名门望族,没必要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见识,大不了让他跪下磕个头赔罪,就放走吧……” “闭上你的臭嘴,免得弄脏了这里的空气。”张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冰冰说道。 对于这个曾经害他身败名裂的女人,他不会有任何好感,看到对方假惺惺的替自己说情,只会觉得虚伪又恶心。 顿时,萧雅琼僵在当场,微张着红润小嘴,傻住了。 她可是身份尊贵的萧家大小姐,身旁总不乏青年才俊、世家公子的嘘寒问暖,何曾受过这般的羞辱?居然骂她弄脏了室内的空气? 赵家成趁着这个机会,主动当起了护花使者,目光阴戾的说道:“萧小姐,你也看到了,这小畜生目中无人,竟敢对你无礼!我饶不了他!” 萧雅琼回过神,撇着嘴愤愤向旁挪了半步,憋着满肚子的火咕哝:“不识时务!哪怕你再向我求饶,也不会救你了!” 她看张辰可怜,才主动出面说情,却反而挨了骂。面对如此不知好歹的家伙,心头的愠恼可想而知。 任远晖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呲着牙狞笑:“小崽子,这都是你打的!今天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你以为攀上了我表姐,就敢耀武扬威了?呸,你他娘的就是一条狗,连给老子舔鞋都不配!”赵家成恶狠狠的说着,冲四周的保安挥了挥手,“不用留情,打死了算我的!” 这群保安抽出了腰间的橡胶棍,气势汹汹冲向了张辰,宛若一群凶狠的豺狼。 赵家成和任远晖抱着肩膀瞧热闹,嘴角泛起了暴戾的冷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大群人涌进了大厅。 为首三人龙行虎步,正是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这三位河西大人物,后面跟着大批的随从保镖。 任文东一边小跑,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坏了坏了,咱们来的这么晚,但愿张先生不要怪罪啊。” “张先生嘛,应该还没到……”赵万豪随声附和着,率先迈步进了门。 他猛一抬头,就见阑珊会所里的大批保安团团围拢着张辰准备动手,勃然变了脸色。 “快给我住手!”赵万豪大吼一声,几步就奔了过去,从冲在最前头的保安手里抢过了橡胶棍,卯足了全身的劲儿狠狠抡过去,“放肆!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焉敢对张先生不敬!” 任文东急急忙忙跑过来道:“张先生,我们路上堵了会儿车,来晚了,让您久等。” 张辰面无表情的道:“任老板和赵二爷都是忙人,晚一些也无妨。” “不敢不敢,在张先生面前,这声二爷绝不敢当。”赵万豪忙不迭摆手,“您叫我一声小赵就好了。” 任文东也腆着老脸凑上来:“是啊,您叫我一声小任就好了。” 张辰瞅着任文东那满脸的褶子,皱了皱眉头,心里就是一个劲儿的恶心反胃。 何云海站在任文东和赵万豪旁边清了清嗓子,瞧这两个年纪加在一起过了百岁的家伙,却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面前充小辈,也免不了鄙视。 然而,不远外的赵家成和任远晖,看到自己父亲面对张辰点头哈腰的套近乎,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这怎么回事?”赵家成脸颊都青了,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任远晖使劲儿揉了揉眼,咧着嘴:“大哥,我没看错吧、那真是我爹?” 名扬河西的赵二爷和任老板,向来以凶狠暴戾着称,今天怎么装起小绵羊了? 萧雅琼用手捂住小嘴,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任文东和赵万豪的身份,哪怕放在江南省的上流社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毕恭毕敬?” “这小家伙什么背景?他姓张,难道是那位天师张天衡的亲戚?” 不仅仅他们傻了,整个会所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傻呆呆僵在了原地,形如木雕泥塑! 何云海环顾左右一番,拱了拱手,主动问:“张先生,呃……不知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万豪同任文东对了个眼色,连忙欠身道:“张先生,真是万分抱歉!我这些手下人不开眼,闹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我一定重重惩戒,还请您海涵!” “哦?是么?”张辰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那你打算怎么惩戒?” 赵万豪恶狠狠的道:“谁敢对张先生不敬,我敲断他的狗腿!” 只要能够讨好张辰,他才不会在乎手下这群狗腿的死活…… 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那还真不错……” 赵万豪正打算惩戒手下人,蓦地一扭头,正瞅见了不远外脸颊铁青的儿子赵家成,沉沉吩咐道:“家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不快给张先生见礼!” 任文东也瞪着任远晖,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呵斥:“混账东西!给我滚过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先生!” 全场,一片死寂! 第55章 不死不休 第55章不死不休 整个阑珊会所的一楼大厅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赵家成和任远晖面面相觑,浑然搞不清楚状况,神经都差点错乱了。 “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赵万豪满脸的不耐烦,“快过来给张先生施礼啊。” 赵家成傻愣愣的问:“张先生?哪个张先生?” 他并非傻子,心头早已有了些许猜测。然而瞧着张辰平平无奇的模样,实在难以相信。 “混账!”赵万豪怒冲冲一跺脚,厉声骂道,“你成天在外花天酒地,连脑子也坏掉了?在咱们河西的一亩三分地上,还能有哪位张先生?” 何云海瞅着赵万豪严厉的样子,暗暗撇嘴。 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整日贪图酒色,身体虚浮,怎么还有脸骂儿子? 任文东皱着眉训斥:“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娃娃,哪来这么多废话?在咱们河西的一亩三分地上,当然只有一位张天衡张先生了!” 瞬间,赵家成和任远晖,宛若五雷轰顶! “啊?怎么可能?”萧雅琼瞪大了美目,直勾勾盯住不远外神情淡漠的张辰,满脸震惊的踉跄后退数步。 她自认为已经足够高看了张辰,却万万没料到,还是走眼了! 这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张天师? 赵家成脸颊扭曲,原地跳了起来,大声叫嚷:“胡说八道!你们一定是糊涂了!这小子处处同我作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垃圾,怎么可能……” “逆子!给我闭嘴!”赵万豪脸都吓绿了,箭步冲上去,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对张先生不敬?” 任文东怒声呵斥:“到底怎么回事儿?简直太放肆了!” 他在龙石镇亲眼见识了张辰的造化神通,深知天师强者的恐怖之处。稍有不慎,那就是灭门之祸啊…… 身后,传来张辰低低的轻笑:“呵呵,贵门的两位公子,又岂止是放肆而已?” 这时候,何云海已经从旁边的保安那里了解到了来龙去脉,满脸凝重的走过来,冲着赵万豪和任文东低低言语了几句。 瞬间,两位河西大佬人物的脸颊如鬼魅般惨白,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赵家成用手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很不忿的呼哧呼哧喘息:“爹,前些天,就是这小畜生将我打伤。咱们赵家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您可得帮我报仇啊!” “闭上你的臭嘴!”赵万豪陡然暴怒,满眼猩红的咆哮,“马上给我跪下,向张先生赔罪!” 任文东脸色难看,同样是瞪着儿子怒喝:“远晖!跪下!” 别看任远晖平日里在外嚣张跋扈,却很惧怕父亲,缩着脖子就跪了下来,垂头丧气:“爹,我知道错了……” 赵家成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的嚷嚷:“咱们赵家屹立河西几十年,这小子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下跪?” “呵呵,不就是个打手,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么?这样的走狗,赵家要多少有多少!你再有身手,还能强得过子弹?” “爹,您就是太窝囊了!倘若爷爷知道我受了这种委屈,肯定不会饶了这个小畜生!”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赵万豪脸颊都绿了,望向赵家成的目光,又愤怒、又着急。 他这儿子,平日里缺乏管教,仗着家族势力耀武扬威,有点儿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赵开川连最喜欢的孙女赵子君,都巴不得送给张辰宠幸,你一个不受待见的孙子,又算个屁? 触怒一位天师人物的后果,没人敢想象。今天的事情,倘若处理不好,就将是灭顶之灾! 张辰慢悠悠的抬起脸,淡淡的问:“这么说,你是要同我不死不休了?” “我乃赵家少爷,你又敢把我怎么样?”赵家成恶狠狠的瞪着眼,不知死活的叫嚣,“姓张的,你他娘给本少等着!早早晚晚,我要你狗命!” 刹那间,赵万豪、任文东和何云海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想要转身去向张辰求情,却已经晚了…… 张辰径自向前迈出一步,凌厉的天师威压以他为原点,好似龙卷风般扫荡四面八方! 室内摆放的桌椅家具,陈列架上的古董文玩,全都簌簌颤抖,爆发出不安分的咯咯声响。 咔嚓咔嚓! 紧随其后,大厅内的玻璃窗崩开一条条蜘蛛网般的细密裂缝,爆碎的玻璃绽开道道迷离光彩。 萧雅琼踉跄后退,慌慌张张的低头,愕然发觉手里的陶瓷咖啡杯,不知何时已经平添了一道裂痕! 天师威压,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直接打击,哪怕寻常的内劲高手都会被压得抬不起头,更逞论凡夫俗子? 威压所过之处,无人不战栗、不惊恐!仿佛肩膀有千斤重量,以至于那些心志不坚、身体柔弱的家伙,哆哆嗦嗦瘫软在地,汗流浃背! “张天师息怒啊。”何云海神情惶恐,踉踉跄跄的后退数步,一躬到底。 张辰背负起双手,慢悠悠踱步走到赵家成面前,寒声问:“你要杀我?” “妖术!这是妖术啊!”不远外的任远晖惊恐尖叫,旋即白眼儿一翻,口吐白沫,就被吓得仰面昏死过去了。 从他的裤管里,汩汩流淌出了浊黄色的液体,味道刺鼻。 任文东瞧着儿子的狼狈模样,眨巴眨巴老眼,内心反而安定下来。 他平日里老叱骂任远晖无用,没成想关键时刻,反而保住了一条小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但赵家成就没这么幸运了,面对张辰冰凉的视线,只觉得阵阵心惊。 他这才醒悟,天师的大神通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威能,甚至于还没有动手,就让他惊惶不安,直不起腰来了…… “没……没有,我不敢,饶了我吧。”赵家成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抖,膝盖打弯,直挺挺跪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赵家成,哪里还有赵家少爷的意气风发? 张辰居高临下瞧着他惊惶的面孔,嘴角泛起了轻蔑的冷笑:“话出口,就如覆水难收!你方才叫得那么欢,就这点儿能耐么?” 第56章 你给我等着! 第56章你给我等着! 赵家成自知闯了大祸,肠子都悔青了。 他面色晦暗的趴伏在地,形如一条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我错了,饶了我吧……” 张辰表情冷漠,目光却寒凉彻骨。 杀念已动,又岂是区区几句求饶话,就能收敛回去的? 何云海眼看情况不妙,急急忙忙大喝道:“赵二爷!这点儿小事,你还要烦劳张先生出手么?” 这一句话,宛若滚滚雷音,在呆呆发愣的赵万豪耳畔炸响。他的身体很很一耸,登时如梦方醒。 “这个猪狗不如的逆子!怎敢脏了先生的手,我亲自废了他!” 赵万豪嘴里叫嚷着,回身从手下人那里扯了一根橡胶棍,大步流星冲到近前,将赵家成一脚踹翻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赵家成整个人蜷缩起来,疼的满地打滚,凄厉惨叫:“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没过多一会儿,他就满脸鲜血,浑身大块大块的淤青,模样惨不忍睹。 “呼,呼。”赵万豪这些年沉溺声色犬马,身体虚亏的厉害,累得气喘吁吁,“混账东西!不知死活!哪怕你爷爷在这里,对张先生也是毕恭毕敬,更何况是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辈?” 他说话间抬头,见张辰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赵万豪暗暗咬了咬牙,索性把心一横。他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对着赵家成的膝盖狠狠踩了下去:“孽畜!竟敢对张先生不敬,我废了你这条狗腿!” 咔嚓! 伴随着赵家成杀猪般的哀嚎,他的一条腿从膝盖处诡异的扭曲起来。 “爹,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赵家成脸颊蜡黄,歪着脑袋昏死了过去。 赵万豪看的心都在滴血,却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直挺挺跪倒在了张辰面前,惶恐不安的哀求:“张先生,我这逆子不懂事,冒犯了您……但我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能不能求您……” 任文东和何云海识趣的挪开了视线,在场其他人也纷纷低下了头,屏气凝息,讷讷不敢出言。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张辰淡淡的嗓音响起:“今天的事,可以算了。” 赵万豪作为名扬河西的大佬人物,为了给他一个交代,不惜踩断亲生儿子的一条腿。如此心狠手辣的决绝,并非凡俗之辈啊。 张辰留着这条好狗,往后还有大用处。相比之下,区区一个赵家成是死是活,也就不值一提了。 赵万豪如蒙大赦,浑身猛地松懈,连声道:“多谢先生,河西赵家感激万分!” 何云海和任文东很识相,屁颠儿屁颠儿的凑上来打圆场: “张先生宅心仁厚,心胸宽广,老夫佩服!” “我家这逆子也有份,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感谢张先生宽赦之恩!” 随后,就在其他人恭敬而畏惧的目光注视中,张辰被何云海等人簇拥着,向楼上的包厢走去。 赵万豪趁此机会,揪过一个手下人,低声吩咐:“快将这里处理一下,把家成送去医院!抓紧时间,他这条腿还能保住!” 手下人连声应喏,一面将任远晖抬进休息室,一面将赵家成匆匆送往医院治疗。 赵万豪吩咐完毕,正准备跟随众人上楼,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女子柔美的嗓音。 “张先生,请留步。” 楼梯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顿脚步,张辰也缓缓偏脸,冷幽幽的视线扫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身段婀娜的绝色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而行。 她来到近前,脸颊泛起迷人的微笑:“张先生,能否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赵万豪赶紧从旁笑呵呵的介绍道:“张先生,这位是金陵萧家的萧小姐,仰慕您的大名,不远千里专程赶到洛城来拜访。” “不错,萧家有意同张先生合作,共谋大事。”萧雅琼轻轻颔首,姿态优雅端庄。 放眼整个江南,金陵萧家都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再加上自身容貌清丽脱俗,她相信对面的小家伙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金陵萧家?”张辰低低冷笑,“我没兴趣,同一群宵小之徒合作。” 瞬间,在场所有人全都僵住了。 萧雅琼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一想到云梦山的项目,不得不强压下满心的愠恼。 “张先生,或许你刚刚误会了。”她忍气吞声的解释,“我同赵少爷并不是很熟,仅仅谈过一些生意合作上的事。” 张辰道:“我没有误会。你们萧家人是什么德性,我从始至终很清楚。” 赵万豪原本还想说什么,瞥见何云海一个劲儿冲自己递眼色,又忙不迭改口:“萧小姐,我看你还是走吧,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萧家固然势力庞大,但却远在金陵,没本事把手伸到河西来撒野。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也是萧雅琼为什么会不辞劳苦的赶赴河西,主动洽谈合作的重要原因。 但凡有点儿脑子的家伙都该清楚,为了同萧家合作而触怒张辰,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更逞论赵万豪这种精明的老狐狸? 萧雅琼平白无故又挨了骂,语调不悦:“张先生,杨家久踞宁津,势力盘根错节,家主杨岳泽更是当世一流的绝顶高手。” “单凭你们的力量,很难将云梦山的项目吞下去,金陵萧家是江南首富,真要将这种强有力的合作伙伴拒之门外么?” “你说完了么?可以滚了。”张辰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继续上楼。 萧雅琼俏美的脸蛋儿都涨得通红,咬紧了银牙:“张先生,你我初次相逢,雅琼始终以礼相待,可曾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竟要屡次羞辱!” “初次相逢?”张辰止住脚步,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意味,“萧雅琼,我们可见过不止一次了。看来……你不仅品性败坏,脑子还不太好。” 他轻蔑的笑了笑,背负起双手,慢悠悠踱步而去…… “你……”萧雅琼恨恨的跺了跺小脚,瞪着好看的大眼睛,盯住了张辰瘦削单薄的背影,张着小嘴却吐不出半个字句。 她搜肠刮肚的想啊,也记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同张辰打过交道。 “萧小姐,请回吧。”赵万豪撇着嘴,态度相当冷漠。 每个人心里都隐隐觉得很不对劲儿,搞不懂张辰因何对萧雅琼怀着如此大的恶意,却也不敢多嘴多舌。 “好,姓张的,你给我等着!”萧雅琼气呼呼的嘟嚷,旋身离去…… 第57章 浅水藏蛟 第57章浅水藏蛟 赵万豪先将张辰恭敬的请进了包厢休息,然后抬手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独自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他擦着脸走出来,在走廊里正撞上何云海负手而立,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字画。 赵万豪往包厢门口瞥了一眼,笑着凑到何云海近前,欠了欠身道:“何大师,方才多谢了。若没有您及时提醒,今天只怕……不太好收场。” 何云海手缕白髯,笑呵呵道:“赵二爷,好糊涂啊。” “嗯?”赵万豪满脸迷惑,皱着问,“何大师,此话怎讲?” “天师一怒,流血漂橹。老夫何德何能,岂能拦得下张天师的滔天杀念?所以我说,赵二爷,你感谢错了人,老夫受之有愧。” 赵万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张先生本就没打算灭杀犬子。” 何云海连连点头:“正是,他若真有意,仅仅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令凡夫俗子顷刻毙命,何须动手?所以嘛,老夫也不过只是察言观色,帮点儿小忙罢了。” “不不不,多亏何大师从旁提醒,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赵万豪连连摆手,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问,“那张先生到底是何用意?莫非……忌惮我赵家在河西的势力,害怕结下仇怨?” 何云海眨巴眨巴老眼,满脸滑稽。 赵万豪有点儿尴尬:“呃,何大师,您这是……什么眼神儿?” “我笑赵二爷,怎么愈发糊涂了?化境天师如龙如凤,整个华夏也没有多少,会将你们赵家放在眼里?”何云海嗤笑着摇了摇头,“当初在龙石镇,张先生放了邢阎亮。今天在阑珊会所,放了你和你儿子。这两者,又有什么分别?” 赵万豪略一思忖,陡然冷汗滚滚。 他终于明白了,今天能平安度过一劫,首先应该感谢,河西赵家对张辰还有利用价值! 何云海抬手拍了拍赵万豪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提醒:“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赵二爷,切记切记!” “留任老板单独在包厢里陪张先生聊天,只怕坐立难安,老夫先过去了。”说罢,这老东西就捋着白胡子,悠哉悠哉的走回包厢去了。 徒留下赵万豪站在空荡荡搞得走廊里,脸颊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半晌,他轻舒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自古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儿不假。可谁又能说,这不会是我河西赵家,发展壮大的一次良机?” 赵万豪稳了稳心神,这才脚步匆匆的走到包厢外,满脸恭敬的推开了门。 张辰端坐在主位,何云海和任文东陪坐两旁,三人正闲聊。 瞧着何云海那满面欣喜的模样,想必是从这番谈话当中,得到了不小的收获。 旁边还空出了一把椅子,那是专为赵万豪这位请客做东的主人留的。 听到开门声,任文东便抬起头,笑呵呵的打趣:“赵二爷,你来的太晚了。如此怠慢张先生,你可得罚酒啊。” 赵万豪清楚,这是老朋友有意的帮衬自己,不禁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他快步来到桌边,斟满了一杯白酒,恭恭敬敬地端起来:“张先生,我今天来迟,怠慢贵客,向您赔罪了!” 赵万豪仰脖子将这杯白酒干掉,接着又倒上了第二杯。 “我那逆子不识高人,今日对张先生不敬。您宽宏大量,饶了他一条狗命,我感激不尽!” 赵万豪将第二杯酒喝了,随即又倒上了第三杯。 “张先生,您龙凤之姿,他日必定飞黄腾达!从今往后,我愿为先生赴汤蹈火,以效犬马之劳,还请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三杯酒下肚,赵万豪原本惨白的脸颊恢复了红润,捏紧了手里的酒杯,目光灼灼。 任文东脸色变了变,也忙不迭端着杯子站起来,连声道:“我教子无方,深感惭愧,也要向先生赔罪!” 张辰静静坐在那里,微挑起眉梢。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端起了杯子:“两位,客气了。” 赵万豪与任文东彼此对视,心里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既然张辰举了杯,也就说明今天这一劫过去了,既往不咎。 “谢张先生!” 两位河西大佬没有丝毫犹豫,各自又干掉了一杯白酒。而张辰也仅仅是端着茶杯,云淡风轻的抿了一口。 “哈哈哈哈,老夫也凑凑热闹,敬先生一杯!”何云海一阵大笑,满面恭敬的端着酒杯起身,不经意间,冲着赵万豪投去了夸赞的一瞥。 赵万豪能混到今天的地步,除了家族余荫,个人能力也不可或缺。他方才这三杯酒敬的恰到好处,漂亮至极。 任谁都瞧得出来,现如今的张辰,就好像一条水湾里的蛟龙,假以时日,必定腾云驾雾,直冲霄汉。这个时候表表忠心,还能勉强算做雪中送炭。 倘若等张辰将来飞黄腾达,再来卖力的巴结讨好,那可就来不及了…… 张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晃一晃,直接递给了赵万豪。 赵万豪的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又赶紧站起来,神情迷惑:“张先生,这是……” 张辰说道:“赵老先生前几日,托我炼制的丹药。你拿回去,教他用温水服下。” “太好了!谢张先生!如此大恩大德,赵家没齿难忘!”赵万豪的身体颤了颤,满心激动的鞠躬道谢。 其实赵开川这些日子的境况并不好,旧伤复发,整夜难以入眠,已经出现了咯血的症状。 凭借赵家在河西的能量,四处求医访药,情况都没有得到改善。现在所有的希望,全在张辰这枚救命的丹药上了。 赵万豪欠着身,伸出双手,毕恭毕敬的将小瓷瓶接过来。 他正准备将瓷瓶揣进怀里,带回家给父亲服用,霍尔听到何云海从旁出言:“等等!” “嗯?”赵万豪扭过头,眉毛皱起来,“何大师,这是何意?” 何云海没搭理他,面向张辰拱了拱手:“张先生,丹药太过珍稀了。老夫这大半辈子,也不过是有幸见过区区几枚而已。” “这么好的机会,老夫实在是不不忍错过。能否给老夫一个机会,将您炼制的灵丹参详一番,长长见识?” 他提出这个请求,除了抱着增长见闻的打算,更多是想看看张辰到底有几分能耐。 十八九岁的化境天师,已然是震古烁今的成就。在修炼之余,又能有多少工夫放到丹术之上? 该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经何云海这么一提,赵万豪和任文东顿时也来了兴趣。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张辰…… 第58章 井底之蛙 第58章井底之蛙 “既然想看,那就看看吧。” 张辰面无表情的开口,他很清楚这三头老狐狸的心思,但却并没有点破。 “多谢张先生!”何云海面露喜色,赶紧从赵万豪手中,将小瓷瓶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绢,平摊在掌心,这才小心翼翼的拧开瓶塞。 顿时,浓郁的丹香扑面而至,令人神清气爽。 何云海深深吸了一口,欣喜不已的赞叹:“好丹!如此浓郁的丹香,十有八九,是一颗绝品宝丹!” 赵万豪眨巴眨眼,迷茫的问:“何大师,什么叫做宝丹?” 何云海笑了笑:“丹药也分品阶,宝丹是极高的一个层次了。哪怕得了绝症,一枚绝品宝丹入腹,也将药到病除!” 赵万豪有点激动的搓了搓手:“如此奇妙,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仙丹?” “嗯,这世界上的丹药极其稀少,你这么讲倒也没毛病。”何云海点点头,“据老夫所知,放眼整个华夏,能够炼制出绝品宝丹的丹师,估计都不出十指之数。”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满含深意的望向了张辰,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敬畏。 任文东从旁看的有点儿眼红,迫不及待的催促:“何大师,你快把丹药倒出来,让我们都长长见识!” “莫急莫急,稍安勿躁。”何云海稳了稳心神,这才慢吞吞的将瓶口前倾。 很快,一枚深青色的丹丸儿滚落出来,停顿在了他掌心的手帕上,滴溜溜旋转。 突然,何云海死死盯住丹药表面如云絮般的细密纹理,瞪大了眼,浑身剧烈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不可思议的东西。 赵万豪同任文东面面相觑,满脸迷惑的问:“何大师,您这又怎么了?” “丹纹!这是丹纹!”何云海颌下白髯乱颤,连嗓音都变了腔调,“这……这并非宝丹,而是远在宝丹品阶之上的……绝品玄丹!” 两位河西大佬不禁面露茫然: “绝品玄丹?那又是什么东西?” 何云海激动不已,连喘息都沉重了许多:“玄丹表面,会有一层层细密的纹络,云絮状绵延不绝,被称作丹纹。丹药到了这种层次,那才是货真价实的灵丹妙药!功效也远非寻常的宝丹可比!” 赵万豪瞪圆了眼,歪着头凑近了观察,不禁啧啧称奇:“还真是啊,这丹药表面的纹理真漂亮,同我平时吃的大补丸子完全不一样。” 何云海不屑冷哼:“你那是什么玩儿意?也配同我手里的绝品玄丹相提并论?” 赵万豪面露惭色,讪讪的退了回去:“何大师教训的是,我一时口快,丢人现眼了。” “你们并非我辈修真中人,压根儿不了解这玄丹的价值。”何云海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平复着心境,“据史料记载,昔年安禄山为了得到一枚李淳风遗留在世的绝品玄丹,甘愿以颍川作为交换……” 赵万豪同任文东相顾骇然,齐齐变了脸色: “用城池来交换一枚丹药?” “这么厉害?确定没开玩笑?” 何云海面露轻蔑:“你们懂甚?这是无价之宝,倘若用一座城池来换你们的命,还嫌贵么?” “绝品玄丹,老夫也仅仅是在古籍记载中有所了解,今日能得一见,此生无憾啊。” 赵万豪赶紧问:“何大师,那我父亲病的这么严重,是不是吃下这枚丹药,就能够康复了?” 何云海笑了笑:“岂止是康复?这是能够祛除百病的天下至宝,比你们整个赵家还要金贵的多。莫要说赵老爷子的重症,即便仅仅只剩下一口气,服下此丹,都能在短时间内痊愈!” “赵老爷子那点儿小伤,服用此丹无异于暴遣天物了。哪怕他已经年愈七旬,在疾病消除之余,再活五十年都丝毫不成问题!” 赵万豪和任文东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着痕迹的舔舔嘴唇,眼底悄然泛起了火热和贪婪。 能够祛除百病、延长寿命的仙丹,的确是无价之宝。能够拥有这样一枚丹药,那不就相当于第二条命了? 哪怕赵万豪、任文东这样的大人物,位高权重、亿万身家,可谁又能抵挡住岁月的消磨? 何云海将丹药小心翼翼的放回瓷瓶,旋紧瓶塞,嗓音有点儿颤抖:“张先生,敢问此丹何名?” 张辰漫不经心的回答:“塑元丹,用于祛除旧伤、延年益寿。此丹质地温和,是我特为赵老先生炼制的一枚丹药。” “受教了,老夫受教了!”何云海神色谦卑的鞠躬失礼,心头一片震悚。 面前这个仅仅只有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除却化境天师的显赫身份,竟还是一位能够炼制出绝品玄丹的丹师! 这等人物,哪怕放眼全球,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啊! 他自认为已经足够重视张辰,但此刻却发觉,自己仍旧是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 何云海攥着手里的精致瓷瓶,神色郑重道:“赵二爷,你应该好好感谢张先生,这是一份惊世的大礼。” 旁边的任文东神色古怪,嫉妒的眼底泛红。 他年愈六旬了,近年来老觉得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时常感到倦怠,如果也能拥有这样的一枚丹药…… 赵万豪神色亢奋,连连鞠躬拜谢。 “不必客气,受人之托而已。”张辰摆了摆手,嗓音平淡。 一枚仅仅花费他三四个小时工夫,用几株勉强称得上奇异的药材炼制而成的丹药,竟会让三位名扬河西的大佬人物激动战栗、面露贪婪,想想都觉得好笑。 “倘若他们知道,这种丹药在我所继承的丹术中,根本不值一提,又会作何感想?”张辰搭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动了动,心下默默思量着…… 何云海瞅着手里的小瓷瓶,意味深长的道:“赵二爷,你若肯将这枚丹药送给杨岳泽,莫要说区区云梦山的项目,便是他宁津杨家的所有产业,都能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赵万豪猛的变了脸色,直接伸手,就从何云海那里把瓷瓶抢了回来,语气不悦:“何大师开什么玩笑?我父亲病入膏肓,正等着丹药救命,身为人子,哪能做出这种禽兽事来?” “哈哈哈哈,老夫不过随口说说,赵二爷不要多心嘛。”何云海用一阵大笑掩饰尴尬,恋恋不舍的瞧着,赵万豪将瓷瓶小心翼翼揣进了怀里。 任文东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赵万豪身上挪开,满眼火热的往前凑了凑:“张先生,您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在您手下勤勤恳恳的多做几年事情。” “能否也请您辛苦,为我炼制一枚丹药?至于药材方面,您完全不用担心,我手下有不少实力雄厚的药材商……” 赵万豪也赶紧抓住机会,恭敬道:“张先生,实不相瞒,我这些年不懂节制,身体虚亏的厉害,吃了好多补药都不济事……” 何云海心中暗暗骂这俩家伙恬不知耻,却也腆着一张老脸往前挪,支支吾吾:“张先生,那个……那个……老夫修为多年停滞不前,日夜期盼着,能够再精进一步……” 第59章 恩威并施 第59章恩威并施 三位河西大人物,围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神色谄媚,场面甚是古怪。 张辰迎着他们那副忐忑不安,又充满渴求的目光,心头暗暗觉得好笑。 不过他自然也清楚“恩威并施”的道理,先前的震慑已经足够,再给这三头老狐狸些甜头才能笼络人心,让他们乖乖为自己卖命。 想到此处,张辰便轻轻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道:“炼丹嘛,我最近没有那个工夫。” 登时,何云海等人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不过转念一想,却也释然。 能够炼制出绝品玄丹的丹师,那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人物,又岂会因为他们这三言两语的奉承话,就欣然应允呢? 三人不禁暗暗打定了主意,既然守着张辰这位世所罕见的丹师,那往后就要小心谨慎,多多取得他的好感,再寻觅良机…… "不过嘛……”张辰忽然又开了口,尾音拖的很长,再度流露出思索神色。 三个人的身体颤了颤,又被他吊起了情绪,眼底重新涌现出希冀。他们不约而同抻着脖子,屏住呼吸,静待下文。 包厢内陷入了一阵安静,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极其漫长。 三位河西大人物连气都不敢喘,直至憋得满脸涨红,方才等来张辰的下一句话。 “我这里倒是,还有一枚丹药。” 张辰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探手入怀,摸出了一颗灵气丹。 何云海三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瞧,瞬间面露狂喜! 又是一枚绝品玄丹! 只不过,这枚丹药通体呈现乳白色,丹纹层叠环绕,玲珑剔透,宛若上等的羊脂白玉。 张辰捏着手里的灵气丹,淡淡说道:“丹药,乃万物之精粹,大补之物。三位并不像赵老先生那般年迈苍苍、身患重症,要懂得过盈则亏的道理。盲目进补,容易适得其反。” “是是是,张先生教训的对!” “受教了,受教了……” 三人点头如小鸡啄米,但火热炽烈的视线,却始终也没能从张辰手中的灵气丹上挪开。 张辰笑了笑,随手抓过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就将那枚丹丸儿投了进去。 伴随着一阵嘶嘶的低响,满室馨香缭绕,令人神清气爽。 张辰将茶壶往前一推,道:“三位,享用吧。” 何云海最先反应过来,一步就跨到桌边,抄起茶壶抱在了怀里。 任文东面色不善:“何大师,你这是何意?莫非当着张先生的面,你还想独自霸占不成?” “两位,听老夫一言!”何云海抬高了嗓门儿嚷嚷,“老夫家中珍藏了两件灵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要二位愿意将这壶水让给老夫,那两件灵器,送你们了!” 赵万豪有点儿恼怒:“好啊!我多次委托你帮忙寻找灵器,为我爹续命,竟然还偷偷藏着两件不拿出来,太狡猾了!” 何云海老脸蓦地一红,急忙道:“赵二爷,我现在主动送你,分文不取,这还不成么?” “不必了!”赵万豪拍了拍胸脯,“我爹有张先生所赐灵丹,不需要你的灵器了!” 任文东也从旁催促:“何大师,你快将灵水交出来吧!” 何云海没有丁点儿办法,当着张辰的面又不敢用强,只好恋恋不舍的交出了茶壶。 三人各自取了杯子,争先恐后,很快就将满满的一壶茶水瓜分干净。 聪明的农夫都清楚,家养的牲口既不能饿着,也不能喂的太饱。 忍饥挨饿会没有力气,喂的太饱,又会懒懒散散。两种情况下,都不爱干活。只有半饿半饱吊足胃口,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勤勤恳恳的做事。 用人也当如此,这是从古至今颠簸不破的道理。 茶壶用水涮了好几遍,茶水都变成了白水,但三人却仍旧喝得津津有味,生怕被对方抢了残存于壶中的药力。 直至三人小腹坠胀,撑的再也喝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作罢。 赵万豪精神抖擞,只觉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这些年的虚浮感不翼而飞了。 任文东红光满面,折磨多年的关节炎也不再隐隐作痛,感觉身体轻飘飘,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岁的青壮年。 灵气丹主要功效,虽说是辅助修炼、补充灵力,但其中蕴含的磅礴天地灵气,也足以为普通人洗骨伐髓。哪怕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绝症都能够被治愈,更何况两人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毛病。 何云海微闭双目,悄然运转功法,惊觉体内灵力不仅浑厚了许多,就连十几年来都未曾有丝毫突破的修行瓶颈,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满心狂喜,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施礼:“谢张先生赐药!” 赵万豪和任文东也有样学样,弯腰欠身,低下了河西大佬的高贵头颅: “谢张先生!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张辰满不在意的摆摆手,瞧着对面三人那兴奋莫名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 小小的一枚丹药,就能令三位河西大佬人物折节下腰,倘若传扬出去,只怕要惊掉一地下巴了…… 张辰环视一圈,又开口问:“三位,也该说说正事了吧。” 赵万豪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一拍脑门儿:“对对对,是我疏忽,连正事都忘了。” 他说话间,瞥了瞥身旁的任文东,后者心领神会,讪讪笑道:“张先生,今日请您来此,其实是有事相求……” 赵万豪随声附和:“只要这件事能做成,绝对是一本万利!事成之后,我们愿意将五成的利润,拱手相赠!” 他说着说着,猛然发觉何云海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啊。”赵万豪瞬间醒悟,忙不迭改口,“不不不,我说错了,是七成,愿意将七成利润奉送给张先生。” 任文东为人老成,很会察言观色,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七成利润。张先生,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哦?”张辰慢慢抬起脸,心里颇为好奇。 他并不在乎金钱,但赵万豪和任文东主动将七成利润奉上,却还能如此卖力,想必图谋不小。 张辰略作沉吟,淡声道:“说来听听。” 第60章 真正的目的 第60章真正的目的 赵万豪往前挪了挪椅子,嗓音低沉:“张先生,您可听说过云梦山么?” 张辰微皱着眉,反问道:“你指的,可是洛城西北方向的云梦山?” 虽说他并非洛城本地人,但也多多少少,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赵万豪点了点头:“不错,云梦山是咱们河西很有名的一个风景区,诞生了各种各样的传说……” “赵二爷,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就不能说重点嘛。”任文东有点不耐烦,抻着头凑过来,“张先生,在这云梦山上有一眼清泉,距离风景区大概十几里地,处在一个地势险峻,还未曾被开发过的地方。” “咱们本地人都说,这眼泉是王母娘娘头顶的珠子坠落凡尘形成的。而且泉水有奇效,能够强身健体,祛除百病。” 何云海从旁插话道:“老夫也曾去调查过,若要说灵丹妙药未免太夸张了。不过那里的泉水确实有独特功效,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 张辰有点儿好奇,索性便问:“什么奇效?” 何云海探出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空茶壶,手缕颌下白髯:“张天师,但凡我辈修真中人,踏足那块地方,一看便心知肚明。” 张辰瞬间了然于心,想必那眼泉水中蕴含了极其充沛的天地灵气,才会拥有奇特的治疗效果。 赵万豪深谙生意之道,笑呵呵的开了口:“张先生应该也清楚,这些年年经济形势不好,很多公司都破产倒闭,各行各业荒凉得很,不过嘛……” “无论什么时候,这世界上从来都不缺有钱人。只要有钱,就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怕死!” “所以我和任老哥琢磨了很久,打算投入大笔资金开发云梦山泉,将之做成一个品牌,开辟一片蓝海。” 张辰不禁点头,果然是同类了解同类啊。 譬如赵万豪、任文东这种人物,最了解他们这些人需要什么东西。倘若换做背景普通的家伙来思量,哪怕想破脑袋,也很难想出这种奇妙的点子。 任文东有点儿激动的搓了搓手,笑呵呵道:“我特地找人估算了一下,这笔生意价值百亿,而且成本低廉。云梦山在江南省就很有名,钟灵蕴秀之地,再加上我和赵二爷在圈子里的信誉,完全不愁打不开销路。” “张先生,这笔买卖太划算了,不需要费什么劲儿,金山银山就唾手可得啊。” 张辰保持了沉默,他又不是傻子,还没那么好糊弄。 买卖要真有那么好做,赵万豪和任文东早就吞下去了,还会主动找到他头上,甚至不惜送出七成利润么? 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这里面水深着呢…… “不过嘛,原来萧雅琼不远千里跑到洛城,就是为了这件事。”张辰目光微微闪烁,捏住茶杯的那只手,悄然收紧了…… 何云海见赵万豪和任文东一个劲儿冲着自己递眼色,清了清嗓子,缓声开口道:“张先生,您应该听说过宁津杨家的名头吧?” 张辰不置可否。 宁津市在河西北面,经济水平要比洛城市和明水市好很多。杨家雄踞宁津,隔着明水市同赵任两家遥遥相望,双方多年来始终都是商业竞争关系。 “杨家是古武传承世家,家主杨岳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达到了内劲巅峰修为。时至今日,想必距离化境,也仅有一步之遥了。”何云海故作满不在意的说着,不过语气还是有点儿酸溜溜。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表情似笑非笑:“你们谋划的生意,莫非有杨家从中作梗?” 赵万豪同任文东彼此对视,佯装出愤怒模样:“张先生神机妙算,咱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阻力,就是杨岳泽那条老狗。” “十几年前,杨岳泽就花钱买下了云梦山,还在那里搞了一个温泉山庄,美其名曰旅游开发。后来我们才搞明白,开发旅游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独占云梦山泉。” 任文东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云梦山距离洛城最近,那应该是咱们洛城的风水宝地,杨家却要霸占,真岂有此理!” 张辰听了这番话,心里只觉得好笑。 杨家既然用正当手段买下了云梦山,后续打算怎么做,同其他人又有什么干系?赵万豪和任文东不过是从中发现了商机,眼红罢了。 不过张辰倒也没有多说,处在赵万豪、任文东这个层次的人物,还不至于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们不讲道理装糊涂,是因为讲道理无用,在他们的世界,所谓的道理永远比不上拳头。 张辰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们去找杨岳泽商量一下,将云梦山买回来不就行了?” “张先生,哪有这么简单啊。”赵万豪憋着嘴连连摇头,“我派人去找杨岳泽谈过好几次,那老东西冥顽不灵,无论我开多高的价码,就是不答应。” 何云海小心翼翼的问:“张先生,老夫实力不济,肯定是斗不过杨岳泽的,您看这件事……” 三人目光殷切的盯住了张辰,想要寻求一个肯定的答复。 张辰才没有那么傻,故意思量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开口:“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何云海三人舒一口气,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失望之色。然而在失望之余,他们面对张辰,内心深处却愈发谨慎。 原本是打算请张辰帮忙出头,对付杨岳泽,夺回云梦山。不过目前来看,张辰不骄不躁、举重若轻,倒是他们打错了算盘。 如此小小年纪,却有这般深沉老辣的心性,让人不禁心生忌惮…… 任文东有点儿耐不住,又很刻意的提醒:“张先生,这件事不宜拖太久啊。” “据我所知,杨岳泽很早就将云梦山泉的那片地域彻底封锁了,安排了高手二十四小时轮番值守。我怀疑他们也生出了开发云梦山泉的打算,如果我们再耽搁下去,搞不好会错失机遇。” 张辰对此不以为然,宁津杨家如果真想开发云梦山泉,早就应该出手了,还会等到今天? 既然杨岳泽二十余年前就已经是内劲巅峰境界,以他的修为,想必是发现了什么隐秘,才会做出这种封锁的行径。 张辰愈发好奇,暗暗打定主意,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第61章 造孽啊造孽 第61章造孽啊造孽 风和日丽的午后,周雨菲走在环境优美的校园里。来往路过的男女同学们,纷纷冲她投去或爱慕、或艳羡的目光。 倘若放在往日,她还会沉溺于这种众星捧月的状态里,颇为自得。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她却心烦意乱,全然没有了那个心情。 周雨菲心事重重的走到班级门口,听到几个同班女同学低低的议论: “他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昨天上数学课的时候,姚老师还问起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好些天没见,貌似……变帅了……” “哈哈,你又犯花痴!不过我听好些人背地里说,他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不然旷课这么久,教导处怎么连点儿惩罚措施都没有?” 那几个女同学看到周雨菲走过来了,赶紧停止了交谈,相互打闹着跑开了…… “莫非……”周雨菲想到了什么,隐隐含着期盼的美眸在教室内环顾,果然看到张辰站在课桌旁,正同后桌的卫竟凯聊天。 身躯笔挺,宛若一柄出鞘利剑,清秀的面颊已然褪去了些许稚嫩,显露出帅气的轮廓。 周雨菲踌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走过去,深吸一小口气:“张辰,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张辰偏头,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 周雨菲满心愠恼,音调不自禁的抬高:“你还懂不懂点儿礼貌!我要同你谈私事,不能被其他人听见!” 姑娘家的嗓音清脆悦耳,瞬间,教室内一片鸦雀无声。 同学们全都止住了交谈,瞧着周雨菲那泛红的娇俏脸蛋儿,心思就不禁活络开了…… 人美声甜的周大校花,单独约一个男生去僻静的地方谈私事,这绝对是洛城贵高惊爆的大新闻,足以引人浮想联翩。 张辰厌倦的撇了撇嘴,语调淡漠:“我没时间。” “你!”周雨菲愤怒的瞪着他,微张着红润小嘴,却无可奈何。 卫竟凯很懂眼色,站起来讪讪的笑道:“兄弟,既然周校花主动约,就去谈谈嘛。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被人吃了不成?” 登时,保持了许久沉默的班级里,传来了同学们连绵起伏的哄笑。 周雨菲那张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躲起来。 “那好吧。”张辰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班级。 周雨菲贝齿咬着樱唇,也低着头跟随出去了。 两人一直来到教学楼外的绿树荫下,张辰才止住脚步,转过身来问:“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张辰,你非要这么冥顽不灵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赵子君只是想要利用你!等她榨干了你的价值,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你丢弃掉!到了那个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难道,你就想对我讲这些?”张辰百无聊赖的耸了耸肩膀,迈步就要离开,“以你的眼界,又岂能知我?” 周雨菲忿忿的跺了跺小脚,大声嚷嚷:“张辰,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妈什么都告诉我了!” “不就是金陵张家落魄的小少爷么,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资本?” 张辰突然止住了脚步。 周雨菲盯着他的背影,警告道:“潘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打电话通知了金陵张家人。哪怕你继续在洛城招摇撞骗,也维持不了多久。” “你应该马上去向潘少赔罪,求他放你一马,接着同赵子君撇清关系,从此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 “张辰,你早就被逐出家族,再也回不去了。但只要肯努力,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和才能,至少不会在社会上混得太差……”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辰一阵低低的冷笑打断: “你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居然都不脸红的?” 周雨菲有点儿慌乱,支支吾吾:“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明明只告诉了莹莹一个人,谁想到……” “张辰,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看你误入歧途。如果金陵张家派人过来,同你当场划清界限,赵子君恼羞成怒,肯定不会轻饶你的。” 张辰轻蔑道:“张家?赵家?在我眼中,都不过蝼蚁罢了!河西泰斗赵开川又能如何,还不是我手下的一条狗?” “你!你还敢说大话!”周雨菲怒冲冲瞪着他,恨铁不成钢,“简直无可救药!我不管你了!” 话音落下,她径自一旋身,气急败坏的跑掉了…… 卫竟凯手捧一本练习册,站在小树林外,抻着脖子探头探脑。 他见周雨菲气鼓鼓的跑出来了,忙不迭低下头,埋在练习册里装作学习的模样。 “搞什么啊?这就闹矛盾了?”卫竟凯嘀咕着,抬头瞧见张辰也慢悠悠的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兄弟,周校花这明显是对你有意思!” “咱们洛城贵高多少人追求她,你还老冲人家姑娘摆出一副臭脸?造孽啊造孽!” 张辰神情寡淡:“没有的事,别乱说。” “唉唉唉,真搞不懂你。”卫竟凯自来熟的抬起胳膊,勾住了张辰的肩膀,“要不这样吧,我知道城外有一家温泉山庄不错。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咱俩去泡泡温泉,散散心?” 张辰毫不犹豫甩掉了他的胳膊,满脸古怪:“你确定,两个男人去泡温泉?” “呃,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卫竟凯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那个……我最近交了一个五中的女朋友,挺漂亮的,她一直说想要去泡泡温泉。” “你陪女朋友去泡温泉,找我做什么?” 卫竟凯搓了搓手,讪讪的笑道:“你成绩好,功夫棒,还深受咱们周校花青睐,也是洛城贵高的风云人物嘛。陪着兄弟我出去,让我在人家姑娘面前长长脸啊。” 张辰搞不懂这货的迷之操作,冷漠道:“无聊,我不感兴趣。” “别啊,那地方就在城外的云梦山上,我开车过去并不远。”卫竟凯满脸笑嘻嘻,“你尽管放心,我都安排妥了,这一路上的吃喝住花销,哥们儿全给你包了。” 张辰诧异的挑起了眉梢:“嗯?云梦山?” 卫竟凯会错了意,还以为张辰是在乎钱的问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没错,花销我全包,让你免费玩儿,不花一分钱,这总可以吧?” 张辰略作沉吟,点了下头。 他上次同何云海三人会面过后,最近正计划着,去云梦山上看一看情况。 “嘿嘿,够意思。”卫竟凯又凑了过来,挤眉弄眼,“上次你在酒吧大显神威,救下来的那位大美女,是不是也能一起……” 话没说完,卫竟凯就觉得眼前骤然一黑,张辰已经将那本练习册拍在了他的脸上。 第62章 惹人生厌 第62章惹人生厌 星期六这天上午,阳光明媚。 张辰背着一个朴素的双肩背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刚刚走下公交车,就见卫竟凯站在不远外的树荫下,冲着自己挥手叫嚷:“兄弟!兄弟!我在这儿呢!” 卫竟凯身旁,还静静停着一辆二手的宝马5系,看起来蛮拉风,吸引了来往不少行人的瞩目。 张辰把两只手揣进口袋,满悠悠的走近了,随口问:“你来的这么早?” “还不是为了等你们嘛。”卫竟凯笑呵呵的说道,“你说你也真是的,大老远非得坐公交赶过来,就让我开车去接你呗。” 张辰眨了眨眼,淡淡道:“我家住在郊区,怕浪费你的油钱。” 卫竟凯摆了摆手,语气怏怏不悦:“你可真能开玩笑,我还在乎这几个油钱么?” “这我就得说你几句了,你要真拿我当兄弟,就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势利小人。哪怕你家住在偏远地区,呃……什么乡镇之类的,我也绝不会瞧不起你。” 倘若他知道张辰所谓的郊区,就是洛城最豪华的景山云居别墅区,不知又该做何感想了…… 张辰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辩解什么。 “你看我这车怎么样?”卫竟凯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宝马5系,满脸得意,“这原本是我爸的车,今年他换了辆新的,耐不住我软磨硬泡,就把这辆送给我了。” 还没待张辰回答,就见从不远外的计程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虽然模样、身材都远远比不上周雨菲那般国色天香,但放在茫茫人海中,却也算得上是美女了。 卫竟凯扭头瞧见对方,赶紧一溜小跑迎上去,热情满满:“静静,你可终于来了,我在这儿都等你好久了。” 女孩儿名叫于静,是卫竟凯最近新交的女朋友,在洛城五中读高三。 相比较于洛城贵高这种贵族学校,五中就相对逊色多了,学生基本都来源于工薪阶层。所以能交到卫竟凯这种家里开公司的男朋友,于静很是自傲,也没少在朋友们面前炫耀。 于静拎着那只高仿的奢侈品包包,一眼瞥见了卫竟凯停在街边的宝马车。 虽然她并不怎么懂车,但粗略估计这台车的价值也应该有二三十万,故作高冷的脸颊忍不住涌起了笑容:“真了不得,这车是你的呀?” “是啊,我爸把他的车给我了,以后我开着它带你去兜风。”卫竟凯摇头晃脑,转而望着张辰介绍道,“静静,这就是我不止一次,向你提过的好哥们儿,他可是我们洛城贵高的风云人物呢。” 于静这才将目光从宝马车上收回,满脸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张辰一番。很快,她就撇起了嘴,隐隐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张辰的模样有点小帅儿,但绝对称不上出类拔萃。况且又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运动装,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 于静在洛城五中也算是班花级别的人物,平日里追求她的富二代多少有那么几位,自然没将张辰放在眼里,故意轻蔑的挪开了视线,不吭声。 张辰本就个性孤冷,并不怎么爱讲话。对面这女人的虚荣和低劣,又悉数落入眼中,自然懒得搭理,仍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卫竟凯见气氛僵冷,赶紧出面打圆场:“呵呵,我这兄弟平时不爱讲话……” “呵,装什么高冷啊。”于静没好气的嘟嚷,伸手拉开了车门,“我们快走吧,别在这里废话了。” 卫竟凯原本还想拉张辰帮自己长长脸面,发现于静对此并不怎么感冒,也有点兴致缺缺。 他拍了拍张辰的肩膀,有点儿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哈,静静就是这种个性,特别的纯真直率,你别多想。” 张辰满不在乎:“我看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跟着了。” “别啊,咱们不都说好了嘛,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卫竟凯硬是将张辰让进了宝马车,然后发动车子,载着两人出了城,前往距此数十里外的碧水温泉山庄。 沿途的风景颇为单调,于静坐在车里觉得很无聊,又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身旁的张辰,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腔调问:“哎,我听说你是练武术的?” 张辰心思空明,早就看透了这女人的恶劣本相,又被她身上浓重的廉价香水味儿熏得恶心,故而厌倦的皱了皱眉头,完全将其当成了一团空气。 于静见张辰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对自己的美貌毫不上心,心里就觉得很不痛快: “你就别跟我装了,不就是会几招功夫嘛。我也认识好几个武校的朋友,要不哪天让你们切磋切磋?” 她有意提及自己的人脉,是想变相的挖苦张辰,别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我认识的人可比你厉害多了。 正在开车的卫竟凯听见这番话,拍着方向盘一阵大笑。 于静瞪着眼,满脸恼怒:“你笑什么?” “静静,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兄弟是有大本事的人,你那几个练武术的朋友,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 不久前在酒吧里,张辰只用一招就挫败了古武传人杨震,卫竟凯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宁津杨家,稍微有点儿敏感,他也不好说的太直白。 于静登时就炸了,暴躁的叫嚷:“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我认识那几个朋友,都是在省级武术大赛里得过奖的,你兄弟有这个本事么!” 卫竟凯见于静急了,也不好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他咧了咧嘴,转而又道:“你知道嘛?张辰的学习成绩特别好,就连教我们数学的姚老师都对他相当佩服……” “呵,学习好又有什么用,学习好的人多了,最后还不得给人打工?”于静目光刻薄的打量张辰,满脸轻蔑,“瞧你的穿着,家里条件应该不太好吧?父母做什么的?” 张辰就觉得耳边仿佛老有一只苍蝇在嗡嗡作响,引人生厌。 他有心翻手拍死,又顾忌着卫竟凯的感受,只好满心厌烦的偏头望向了车窗外。 卫竟凯害怕张辰生气,忙不迭出言阻止:“静静,你这是干嘛?咱们一起出去玩儿,怎么还查起户口来了?” 于静借题发挥,抬高了音调:“我问问都不行了?还不是你没用,洛城贵高不是贵族学校嘛,也没见你交到什么像样的朋友!” 第63章 指桑骂槐 第63章指桑骂槐 于静说话间很刻意的白了张辰一眼,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然而张辰正偏头瞧着车窗外的风景,压根儿就没在意她耍猴一样的丑陋表情。 卫竟凯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儿,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张辰,暗暗感激他没同于静一般见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了。”卫竟凯模棱两可的嘟嚷了一句,主动认怂,终止了这场谈话。 接下来,张辰和卫竟凯都没有说话,唯独于静拿着手机不断找好姐妹们聊天儿,炫耀自己坐着宝马车去云梦山泡温泉,故作嗲里嗲气的声音令人作呕。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后,好不容易抵达了碧水温泉山庄。 卫竟凯的宝马5系刚刚开进正门,于静望着停车场上密密麻麻、动辄上千万的豪车,那张原本沾沾自喜的脸就垮下来了。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卫竟凯开的这辆二手宝马也算中端车,开着上街蛮不错,但碧水温泉山庄消费高档,向来富豪云集。他这辆二手宝马与之相比,就好比乡下汉进了城,完全上不得台面。 在停车场徘徊了好久,卫竟凯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车位,将二手宝马塞进了两辆起价千万的跑车中间。 车子还没停稳,于静就满脸羞臊的踹开门,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好像她在车里多呆一会儿,就会被妖怪抓走似的。 卫竟凯脸色变了变,赶紧将头抻出车窗叫道:“静静!你等一等,我先锁车……” “够了吧,你开的什么破车,还有必要锁么!”于静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尖声尖气的嚷嚷,“你看看人家这些车,哪辆不比你的值钱?要偷也轮不到你吧?” 卫竟凯那张脸,登时就泛了铁青,两手紧紧攥住方向盘,闷头一声不吭。 他早就知道碧水温泉山庄是高端场所,但耐不住于静的软磨硬泡,努力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带女朋友来这里玩儿,却没成想还是遭受了打击。 张辰静静的坐在后排,瞧着卫竟凯的后脑勺默不作声。 虽然他同卫竟凯认识时间不久,不过这家伙为人直爽、讲究义气,让他愿意放下身份,以朋友相待。 所以这一路上,他能忍就忍了,更希望卫竟凯能够看清于静的丑陋品性,不要再执迷不悟。 于静也意识到了刚刚失态,心里有点儿懊恼。毕竟在她所能结识的年轻人里,卫竟凯的条件相当不错,也算一个小小的富二代。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还没榨干卫竟凯的剩余价值,就这么撕破脸皮,未免太可惜了…… 于静目光警惕的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语气才缓和下来:“好啦好啦,你赶紧停车吧,我去那边等你。” 话音落下,她就逃跑似的急匆匆离开了…… 卫竟凯坐在车里,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摇晃着脑袋连连叹息:“错了,我真是做错了……” “哦?你明白过来了?”张辰挑起眉梢,“现在醒悟,也来得及。” 卫竟凯点点头:“我早知道,就该求我爸将他新买的那辆车借我用用。二百来万的车,虽然在这里也上不得台面,但还不至于太丢脸。” 张辰眨巴眨巴眼,暗暗撇了下嘴,有点儿无语。 卫竟凯攥紧拳头,信誓旦旦道:“为了补偿静静,我接下来一定会加倍对她好。” 张辰皱了下眉:“这么虚荣的女人,你真觉得她喜欢你?为她这么付出,值得么?” “啊?静静是好姑娘,哪有女人不虚荣的?都怪我没本事,不能给她幸福。”卫竟凯扭过头来瞧着他,“对不住啊,兄弟,静静个性直率,有些话说得不太好听。” “我倒是无所谓。”张辰耸了耸肩膀,明白如果再讲下去,双方非得翻脸不可,所以放弃了。 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咱们快下车吧,静静还等着呢。”卫竟凯重新振作精神,赶紧锁了车,同张辰一起往停车场外走去。 远远就看见于静带着大号墨镜,抱着肩膀,站在一辆兰博基尼旁边,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张辰瞧见这一幕,暗暗觉得好笑。 于静都恨不得贴到那辆兰博基尼车窗上去了,无非就是想要让路人以为她是坐这辆车来的,满足她廉价的虚荣感。 卫竟凯一溜小跑过去,连连道歉。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于静貌似有意弥补先前的糟糕态度,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咱们快走吧。” “好好好。”卫竟凯点头如小鸡啄米,嗅着对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喜不自胜。 张辰慢悠悠走在后面,瞧着卫竟凯的背影,眼底涌现出丝丝怜悯意味…… 三人就这么走进了碧水温泉山庄,上台阶的时候,于静无意间扭头瞥了一眼,却正同张辰对视在了一起。 张辰的目光幽冷深邃,宛若地狱而来的恶魔之眼,仿佛能够穿透皮囊,将隐匿在灵魂深处的肮脏龌蹉一览无余。 瞬间,于静狠狠打了个哆嗦,忙不迭挪开了视线,内心却对张辰愈发憎恶。 她暗暗咬了咬牙,凑近了卫竟凯问:“我看你这朋友,穿的穷酸可怜,跑到这种地方来,能付的起账嘛?” 卫竟凯正飘飘欲仙,又有意在女朋友面前装阔气,拍着胸脯大咧咧道:“尽管放心,这两天的所有花销,我请了!” “哦,这样啊。”于静点了下头,望向张辰的目光愈发轻蔑。 什么狗屁的洛城贵高风云人物,原来就是一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混吃混喝混玩儿的便宜佬嘛! 第64章 你没有羞耻心 第64章你没有羞耻心? 卫竟凯挽着于静的胳膊,大摇大摆走到服务台前,故作老成的道:“我叫卫竟凯,在这里预订了房间。” “请您稍等,我查询一下。”身段婀娜的美女前台流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俯身在电脑上调取了预订记录,表情旋即变得有点儿古怪,“请问,您是预订了186至188这三间客房么?” 卫竟凯点头:“对啊,我是在你们官网预订的。” 美女前台略微踌躇,轻声道:“呃,是这样的,由于排名靠后的客房很久没人住了,缺少维修保养。再加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场雨,墙面生了霉菌,您看需不需要我给您调到靠前一些的房间?” 于静正拿出手机自拍,准备发到朋友圈里炫耀。 她听到这番对话,直接凑过来,满不在意的嘟嚷:“那你给我们安排到一号客房。” 美女前台脸色变了变,瞧对面这三个小家伙都是普普通通的学生模样,尽量保持克制的解释:“我们这里总共有188间客房,除却前三号客房不对外开放,其余都可以选择。” “不过排名越靠前的房间,装修越高档,价格也会贵很多,建议你们还是考虑经济承受能力,量力而行。” 这番话说完,于静的脸颊瞬间就青了,扭头愤怒的望向了卫竟凯,气咻咻的斥责: “你什么意思!给我订了最差的客房?邀请我来温泉山庄,就是跟你坐最烂的破车,住发了霉的屋子?” 她心里很后悔,本以为卫竟凯家里有工厂,会是一头流油的肥羊,没成想这一路却处处难堪。 早知如此,今天还不如答应隔壁班的富二代去看他家新买的别墅呢,虽说那家伙长相猥琐、还喜欢动手动脚,但人家出手也阔绰嘛。 于静的大吵大嚷,吸引了大厅内许多人的注意,纷纷投来奚落的视线。 卫竟凯满脸羞臊,心虚的辩解:“我……我还以为……这里的房间都差不多。” 前台小姐看出了卫竟凯的窘迫,善解人意的笑笑:“要不我为你们调到132至134客房怎么样?那边环境优美,还有室内温泉,居住体验也会更好。鉴于这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可以给你们六折的优惠,只需要再补交三万块钱就可以了。” “三万?要这么多啊?”卫竟凯咽了口唾沫,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手头的钱本来就不多,按照预期规划,订完房后,带于静在这里玩儿两天刚刚好。如果再拿出三万块钱来,那就捉襟见肘了。 卫竟凯扭过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张辰,企盼张辰能出面替自己说几句话解解围。 于静循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张辰,当即火冒三丈:“对啊,怎么把你的好兄弟给忘了?他不是洛城贵高的风云人物嘛?既然你没钱,那就让他付账啊!” 卫竟凯脸面上有点挂不住,急忙伸手扯了扯于静,压低了嗓音:“静静,求你少说两句吧……” “怎么?我连话都不能说了?”于静满心怒火汹涌,冲着张辰尖酸刻薄的嘲讽,“你跟着我男朋友出来蹭吃蹭喝,总不至于一分钱都不掏吧?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点羞耻心?” 张辰皱了皱眉头,内心对这女人的厌恶更甚了几分。 他并非没有钱,哪怕是给了林婉十个亿之后,账户上依旧躺着数千万的现金。 可现在卫竟凯被晾在这里下不来台,他如果出面付了账,那不就是打好兄弟的脸么? 更何况于静虚荣势利,张辰如果无意露了富,再惹得这女人扑到自己身上来,没完没了的纠缠,那更恶心透了…… 略一思量,张辰径自开口:“原先的客房就挺好,我觉得没有必要换。” 卫竟凯瞬间如蒙大赦,冲着张辰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然后他抬起头,故作大大咧咧的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嘛,既然我兄弟都这么说了,那就还住原来的客房吧。” 少年郎故作老成,颇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味。 前台小姐心领神会的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去为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凭什么?你倒是拿钱……”于静还想再争辩几句,蓦地发觉,大厅内其他人纷纷冲她投来蔑然的视线,这才觉得丢人现眼,悻悻的闭了嘴。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喧嚷,一位相貌丑陋的男青年,胳膊搂住浓妆艳抹的会所女郎,被十几人簇拥着闯进了大厅。 “吴经理!胡少爷来了,你还不快来迎接!” 穿西服打领带的中年人,原本正坐在电脑前旁若无人的玩儿纸牌,听到这话狠狠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站起身一溜小跑的迎上来: “哎呦,胡少爷,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于静远远瞧见被胡少爷搂在怀里的妖艳女人,浑身上下全都是奢侈品名牌,不禁流露出丝丝贪婪和羡慕。 她向旁挪出两步,冲着一个还算和善的游客套近乎:“哎,麻烦问一问,这家伙是谁啊?” “嘘,不要乱说话。”对方警告的瞪了于静一眼,压低嗓音,“这位是胡永旭胡大少,了不得的人物啊。胡家是宁津大户,同杨氏都有极为不俗的交情。” 哪怕于静再没有见识,也听说过宁津杨氏的名号,当即吓得缩了缩脑袋,脸都泛白了。 平时在员工面前趾高气扬的吴经理,现在却换了一副恭敬嘴脸,止不住的的点头哈腰:“胡少爷,这次还是26号客房么?” “嗯,那边住的舒服,懒得换了。”胡永旭神情倨傲的点了点头,搭在女子腰间的那只手,不安分的游走,“嘿嘿,一会儿本少好好陪你。” 吴经理转过身子,连忙招呼:“快快快!其他事情放一放!先给胡少爷办理入住手续!” 正在这时,胡永旭的视线在大厅内扫过,停留在了于静身上,不自禁的挑起眉梢:“哟?这小丫头长得蛮水灵,有没有兴趣,跟本少去玩儿玩儿?” 第65章 吃里扒外 第65章吃里扒外 卫竟凯非常警惕,闪身护在了于静身前,满脸恼怒的瞪着胡永旭。 然而于静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伸手推开男友,矫揉造作的拢了拢头发,笑着问:“胡少爷想玩儿什么?” 胡永旭咧嘴笑了:“嘿嘿,你还挺上道儿嘛。” 他那只手在怀中女郎的腰间狠狠捏了捏,言语轻佻:“本少今晚打算玩儿一出双飞客,还差那么一位……” 卫竟凯经常混迹夜场,当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瞬间暴怒,直接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我女朋友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出来卖的!瞎了你的狗眼!” 胡永旭那张脸陡然阴沉,恶狠狠的问:“你算个什么玩儿意?也敢骂我?” 他往日嚣张跋扈惯了,面对一个胆敢挑衅自己的家伙,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挥手就准备招呼身后保镖,狠狠教训卫竟凯一顿。 于静眼珠子转了转,忙不迭解释道:“胡少您别生气,这就是我一普通朋友,没见过世面,也不怎么会讲话。” 她故意把“普通”这两个字音咬的很重,仿佛是在暗示些什么。 卫竟凯攥紧了拳头,虽然心里有点儿慌乱,却仍旧很不甘心:“静静,你还不明白么?他这是在侮辱你!” 于静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嚷嚷:“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赶紧向胡少道歉赔罪,让他饶了你!” 胡永旭面露狞色:“饶了他?哈哈哈,敢这么骂本少的人,至少也得断条腿!” 话音落下,他直接将手一挥,身后的两名彪形大汉就气势汹汹的闯上来,准备对卫竟凯动手。 卫竟凯毕竟只是个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他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脸颊惨白,哆哆嗦嗦的往后挪。 陡然,从卫竟凯斜后方探过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也让他止住了后退的动作。 卫竟凯下意识扭头,正对上张辰那张古井无波的清秀面庞,瞬间就不慌了。 他这才想起来,有张辰这位功夫高手在身旁,连古武传人杨震都不足为虑,更何况区区一个胡永旭?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好兄弟!”卫竟凯扯住了张辰的胳膊,语调急促,“这真不是我故意惹麻烦……” “我都明白,你不用讲了。”张辰淡淡说着,直接往前迈出一步,迎向胡永旭手下那两名高大威武的保镖。 卫竟凯神情亢奋:“静静,你不用害怕!张辰的身手特别厉害,谁也别想动咱们!” “他一个学生能厉害到哪里去?胡少手下的保镖,那才是高手!”于静闪身躲出老远距离,面露鄙夷,抬高了嗓门儿叫嚷,“姓张的,你就别装模作样的强出头了!不光害了自己,也害了我们!” 胡永旭阴恻恻冷笑:“呵,还有这么不知死活的小子?本少今天不给点儿颜色瞧瞧,怕你都忘掉东西南北了!” 张辰慢慢抬起脸,瞧着对方,微抿起嘴角,一言不发。 那两名保镖已经来到了近前,伸手就去扯张辰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 “什么东西!还不快向胡少爷赔罪!” “你瞅什么?难道被吓傻了?” 骤然,一股无以言喻的恐怖威压蔓延开来,宛若凌厉劲风般扫过四面八方。大厅内的吊灯一阵剧烈摇晃,旋即连同电脑一起,“啪”的灭掉了! 在场的所有人,浑身冰凉彻骨,都感受到了那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恐,两名保镖的手指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张辰,就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回去。 胡永旭的两条腿阵阵发软,身体一晃跌坐在地,慌乱的左右张望:“这什么情况?难道地动了?” 然而这种诡异的感觉,仅仅停留了几秒钟的工夫,就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席卷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晶吊灯重新亮起光芒,耳畔传来电脑重启的嗡嗡声。 就在其他人惊魂未定的时候,张辰已经慢悠悠的转过身,抬脸望向了楼梯口,表情古怪的挑了挑眉梢。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道人影急匆匆跑下了楼梯。 为首的年轻姑娘身材高挑,紧身皮裤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充斥着浓浓的野性之美。在她身后,还跟随着十几名体格精壮的手下人,穿着都很简练,随身携带着水壶、睡袋这些野营的物品。 张辰平静的目光一扫而过,就发现这些家伙家伙几乎都有修为。尤其是那年轻姑娘,充其量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然是一位不俗的内劲高手。 “十有八九,是宁津杨家人。”张辰默默思量,“他们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冲着云梦山泉来的。” 张辰所料丝毫不差,为首的年轻女子名为杨雪,正是宁津杨家家主杨岳泽的千金,也是杨震的亲姐姐。 杨雪正在楼上的休息厅里,给手下人布置任务,蓦地感受到了厚重而凌厉的气机,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宁津杨家作为古武家族,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天师!一位化境天师到了! 纵观杨家三百余年的传承史,也不过才堪堪出过两位天师强者,哪怕现任家主杨岳泽,距离化境也还有着一段距离。 所以杨雪不敢有丝毫怠慢,带着手下的十几名强者,急急忙忙的跑下楼梯迎接。 她站在装修恢弘的大厅里,眼含敬畏的左右张望,却什么都没能发现,又不禁流露出深深的茫然。 吴经理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低低的问:“小姐,您在找什么?” 杨雪蹙了蹙黛眉,寒声道:“我问你,方才这里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啊?”吴经理眨巴眨巴眼,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小姐,您尽管放心,咱们温泉山庄的安保很强,绝对不会放那些不老实的家伙进来。” “难道……是某位大人物从此路过?”杨雪心头默默嘀咕,眸光一转,却不经意停留在了张辰身上…… 第66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66章你什么都不知道 杨雪从小砥砺修行,心性坚韧,绝非寻常的豪门子弟可比。但她迎着张辰冰冷的目光,仍旧感觉手脚泛起了丝丝凉意。 然而无论她怎么瞧,从这个穿着朴素、人畜无害的小家伙身上,也实在察觉不出半点儿威胁。 吴经理欠着身,恭恭敬敬的询问:“大小姐,您……在找什么?” “没什么。”杨雪并没将张辰放在眼里,挪开了视线,蹙着秀眉问,“方才楼下这么吵,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经理偷瞥了一眼不远外脸颊泛白的胡永旭,但面对杨雪,却不敢有丝毫隐瞒:“回禀大小姐,是胡少爷同几个游客发生了矛盾……” 话音未落,胡永旭就赶紧骨碌身子爬起来,一阵点头哈腰:“没事了没事了,我刚刚闹着玩儿呢!无意打扰了大小姐休息,该死该死!” 宁津胡家充其量不过杨氏的一条看门狗,哪怕他平日里再如何嚣张跋扈,也不敢在杨雪面前撒野。 “胡永旭,你应该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杨雪秀眉倒竖,嗓音冷冰冰,“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莫非打算,让我把你爹叫过来,一起谈谈?” 瞬间,胡永旭的整张脸都吓白了,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敢!大小姐手下留情啊,我知道错了。” 就凭杨雪的身份地位,真要打电话给胡家,他爹非得活活扒了他一层皮啊…… 杨雪神色颇不屑,没好气的嗔道:“那你就给我老实点儿!” 胡永旭缩着脖子,带着那两名保镖,唯唯诺诺的后退,再也不见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杨雪警告完胡永旭,又偏过俏脸,打量着卫竟凯、于静和张辰三人,怏怏不快道:“你们也给我消停点儿哦,再敢惹是生非,决不轻饶。” 卫竟凯被吓得倒抽凉气,点头如小鸡啄米,不敢有丝毫违逆。 而于静耷拉着脑袋,除了满心畏惧,更感到自惭形秽。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材,同对面的绝色女子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唯独张辰静静站在那里,神情淡漠,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 杨雪深深瞥了他一眼,微蹙秀眉,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家伙的目光,有点儿渗人啊。” 不过她也没有深思量,直接冲着后面的手下人招了招手,就迈动修长玉腿,脚步匆匆离开了。 方才的动静儿不过是个小插曲,杨雪急着进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胡永旭目送杨雪率人离开,腰杆儿瞬间就拔直了。 “哼!今天算你们走运,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就暂时饶了你们!”他嘴里叼起了一根香烟,又揽住了身旁的妖艳女子,冲着不远外的于静挤眉弄眼,“你要感兴趣,今晚记得来找本少玩儿。” “你混蛋!”卫竟凯勃然大怒,攥着拳头就准备冲上去。 不过他看到胡永旭身旁的魁梧保镖,蓦地打了个寒噤,又生生止住脚步,呼哧呼哧一个劲儿的喘粗气。 “哈哈哈哈,怂包!像你们这种垃圾,就只配给本少舔鞋!”胡永旭无比得意,大摇大摆的带人离开了。 卫竟凯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赶紧转身凑到于静近前,满脸关切:“静静,你还好吧?” 于静瞧着胡永旭离开的方向,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听到卫竟凯的声音,当即变了脸,恶声恶气的道:“呵,碰到你这种窝囊废,让我处处受人欺负,能好才怪了!” 说罢,她拎起行李,转身就走。 卫竟凯忧心忡忡,赶紧跟在后头追,一个劲儿的解释:“静静!你别生气,等等我嘛……” 刚刚办理完入住手续的前台小姐,将上半身探出了服务台,大声提醒:“哎!你们的房卡还没拿!” “给我就好了。” 前台小姐听到淡淡的嗓音,下意识偏过头,正迎上张辰清秀的面颊。 她对这不爱说话的小家伙颇有好感,笑着点了点下巴,将手里的房卡往前递:“那就给你好了,玩儿的开心哦,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们……” 张辰抬手来接房卡,两只手无意间触碰到了一起。 “啊。”前台小姐爆发出低低娇呼,如触电般的缩回了手,房卡“吧嗒”掉落在地。 只因为,她惊觉张辰的那只手冰凉刺骨,全然没有人类应有的温度! 前台小姐再联想起不久前那席卷整座大厅,引人颤抖战栗的寒凉,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溢着浓浓的惊恐:“原来是你……” 张辰弯腰将掉落的房卡捡起来,语调平静:“你什么都不知道。” 前台小姐狠狠打了个哆嗦,这才幡然醒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别……别伤害我。” “很好。”张辰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转身慢悠悠离开了。 他找到卫竟凯和于静的时候,两人正站在客房门口吵吵闹闹: “静静,都是我不好,怪我没本事,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别生气了……” “你就够废物了,还有你那个狐朋狗友!算什么东西,也敢抻头去得罪胡少爷!今天真要惹出了麻烦,我都会被你们两个人害死!” “张辰是我的好兄弟,你别这么说他嘛……”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个练武术的嘛,板着臭脸跟谁装逼呢?你真傻,那家伙跟着咱们混吃混喝,就是个捡便宜的垃圾!” 他们看到张辰出现,这才闭上了嘴。 不过于静仍旧是一副不甘不忿的德性,面貌甚是丑陋。 卫竟凯还以为张辰没听到刚刚那些辱骂,笑呵呵的招呼:“你怎么才来啊,我和静静正等着房卡开门呢。” “对了,好兄弟。”他快步迎到张辰面前,兴冲冲的问,“刚刚在大厅里的动静,是不是你的手段?” 张辰眨了眨眼,故作迷茫:“你说什么动静?我听不懂。” “啊?不是你啊?”卫竟凯大失所望。 于静尖酸刻薄的嘲讽:“呵呵,他就是个绣花枕头罢了!要真有那样的本事,还至于跟着我们混日子?” 张辰将房卡交到卫竟凯手里,表情似笑非笑:“既然自己不知廉耻,向那种纨绔子弟献媚,也就别立牌坊了。” 于静被当场戳穿,除了羞臊,更多是对张辰的嫉恨。 她吊起眼角,抬高了嗓门嚷嚷:“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在胡少面前说好话,咱们今天都得完蛋,谁也别想好过!”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静静也是为了咱们好,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卫竟凯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都这个时间了,咱们一起去吃点儿东西……” “我没食欲!”于静从他手里夺过房卡,气急败坏的进了屋子,摔上房门。 卫竟凯无可奈何,转而去找张辰,却发现后者也淡定的进了房间,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第67章 雕虫小技 第67章雕虫小技 苍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墙角甚至生出了久未处理的苔藓,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霉味儿。 这间客房,的确很久没人住了…… 但正因位置偏僻、朝向阴暗,故而幽冷清静,反倒很符合张辰的脾性。 他在床上盘膝静坐,周身缠绕着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默默感知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三更。 “呼。” 张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瞳孔深处,两个小小的乳白色漩涡悄然消匿无踪。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用神识粗略感知了一番客房周围的动静,这才施施然出门而去。 夜已经很深,仍旧能够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游客们的笑闹声。 张辰避开时不时出现在长廊里的人影,直接离开了碧水温泉山庄,夜登云梦山。 未被开发的山路异常崎岖,黑漆漆一片,耳畔时不时回荡起夜鸟的啼叫,引人阵阵心惊。 张辰背负双手,好似闲庭信步一般走了很远的路,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湿度也越来越大。 他再一抬头,面前已经出现了一道小门,斑驳的铁牌上四个红油漆大字: 禁止入内! 小门两侧,勾连铁丝网,围成了一片辽阔的私人区域,将整个云梦山巅彻底笼罩。 “宁津杨家搞出这般手段,若说没有鬼,恐怕小孩子都不会相信了……” 张辰低低自语,旋即并指如刀,在半空垂直划过。 犀利气劲喷吐而出,原本挂在小门上的厚重铜锁当即断做两截,坠落于地。 张辰悠哉悠哉迈步进入,又踏着极不平整的山路走了一阵,一弯月牙状的小湖就闯入了眼界。 湖水如镜,波澜不兴,升腾起袅袅湿雾。周围草木青翠茂盛,仿若人间仙境。 张辰躬身掬一捧湖水,刺骨寒凉刹那间浸透四肢百骸,引他不由得连连点头,眼底深处跳跃起丝丝雀跃意味。 何云海、赵万豪等人所言丝毫不差,这里的泉水中蕴含了极其充沛的天地灵气,长期服用,的确可以祛除疾病、延年益寿。 “如果……在周围布置一座大型的聚灵法阵,将散失的天地灵气锁住,足以将泉水功效提升百倍甚至千倍,成为名副其实的云梦神泉……” 张辰正默默思量之际,不远外却陡然响起一道惊雷般的暴喝: “什么人!竟敢跑到杨家的私人领地,好大的胆子!” 紧随其后,十几道人影急匆匆狂奔而至,将张辰包围在了湖边,密集的手电光束齐齐打过来。 张辰眯起眼,扭头环顾,就发现这些家伙几乎全都是熟面孔。为首的女子,正是在温泉山庄大厅里见过一面的宁津杨家大小姐,杨雪。 杨雪刚刚从睡袋里爬出来,上身就穿着一件清凉的白衬衫,美妙的好身材若隐若现。 她很快辨认出了张辰,不由得满脸讶异:“是你?不老老实实在山庄里呆着,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旁边的手下人面相很凶:“小姐,他肯定是偷偷跟踪咱们,一路尾随上山来的,不能轻饶了他!” “不可能。”杨雪上下打量张辰一番,直接否决了这个说辞,“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高中生,身上并没有半点儿灵力波动,怎么可能跟得上咱们?” 这番话出口,在场十几人都很信服。 他们都有修为傍身,行走艰险山路如履平地。倘若被一个凡夫俗子跟踪却毫无所察,那未免也太废物了。 杨雪沉吟片刻,开口道:“谅你是初犯,我这次放你一次。马上离开,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张辰慢慢直起腰来,嗓音平淡:“杨岳泽可在此处?唤他来见我。” 杨雪错愕的瞪大了美目:“你想求见我爹?” “不。”张辰微微摇头,“我是说,让他来见我。” 话没说完,身旁的杨家高手勃然大怒,跳过来劈手就是一掌: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家主的大名,也是你配叫的?” 张辰身形一闪,灵巧躲避过去,旋即用手肘在对方后背一推,这名杨家强者便惊叫着栽落入湖,飞溅起一片水花。 全场登时哗然,杨雪忿恨的跺了跺小脚,秀眉倒竖:“好啊,我真小瞧了,没成想你还是个高手!是谁派你来做奸细的?赵万豪?还是任文东那条老狗?” 张辰挑起眉梢,语调怏怏不悦:“你提到的人,只是我手下的奴才。” “哼,大言不惭!等我抓住你,一问便知!”杨雪咬了咬银牙,径自将玉手一挥,寒声吩咐道,“动手!” 那十几名杨家高手就如同猛虎下山,摩拳擦掌的扑了上来。 这些家伙过半数都拥有了内劲修为,放在世俗界属于一流高手,不过在张辰的眼界里,无异于小儿科。 他甚至都没挪动地方,仅仅探出一只手应付,左一巴掌、又一拳头,对面攻过来的十几名强者就跟下饺子似的,接二连三的摔进了湖。 咻! 耳畔劲风乍起,张辰蓦地偏脸,一柄银亮的匕首就擦着鼻梁飞掠而去。 紧接着,杨雪的第二记偷袭到了,趁乱抬掌轰击他的后脑。 张辰不屑的低低嗤笑,身形倏而一转,就扭住了杨雪柔软的玉腕,顺势往怀中一拽。 “哎呦。”杨雪低低娇呼,踉跄着摔进张辰怀里。 她感觉对方的一只手正搭在自己腰间,不由得羞恼交集,忿恨的嗔斥:“混账!你放开我!” “哦,好。” 张辰说罢,直接把手上劲道一松,伴随着杨雪的惊声尖叫,那具曼妙的躯体就“扑通”砸进水里,激起层叠的水光潋滟。 湖水寒凉彻骨,令人如坠冰窖。 杨雪挣扎着爬起来,被冻的直打哆嗦。她露出湿漉漉的小脑袋,愠恼的叫嚷:“不要脸!你就是个流氓!” 张辰懒得再搭理她,转身望着一个方向,表情似笑非笑:“杨岳泽,你还打算龟缩不出么?” 第68章 咱俩切磋一下 第68章咱俩切磋一下? 距离小湖不远外,有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周围长满了乱糟糟的杂草。 就在张辰话音落下的瞬息间,那座木屋陡然爆发出一阵不安分的咯吱响,凌厉的气势骤然弥漫开来! 杨雪抹了抹脸颊的水,眸底闪烁欣喜的光彩:“爹,您成功突破了?” 在场其他杨家高手也被气劲冲击的摇摇晃晃,满脸狂喜之色。 然而张辰却极度失望,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对方仅仅是半步化境罢了,距离天师之位还有一段颇为遥远的距离。 自从下昆仑以来,张辰就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天师强者切磋,试试身手,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失望而归了。 吱呀。 小木屋的破门缓缓打开,从中缓步走出五十余岁的男子,衣着简朴,面相威武庄严,正是宁津杨家的现任家主,杨岳泽。 他抬眼扫视周围,见杨雪等人都被泡在冰凉的湖水里,不禁流露出阴冷神色:“出了什么事?” “爹,这家伙闯到山上来耀武扬威,还敢对您不恭敬!”杨雪手指张辰,恼怒的叫嚷。 杨岳泽循着女儿手指的望向望过去,不禁面露诧异。 区区一介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能让宁津杨家这么多高手落败,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张辰淡声道:“想必你就是杨岳泽了?” “不错。”杨岳泽点了点头,面色倨傲,“你小小年纪,能有这般修为实属不易,奈何却要同宁津杨家为敌?倘若被我废了道行,岂不可惜?” 张辰直截了当的道:“我来通知你,从今往后,云梦山归我了。” 登时,杨岳泽那张脸就泛起了铁青,眼底迸现出丝丝杀意:“这么说,你是洛城赵家派来的强者,准备同我抢夺云梦山的控制权了?” “那种蝼蚁,还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张辰背负双手,神情冷漠,“我名张天衡,你可听说过?” “张天衡?他就是那位张天师?”杨雪同几名手下人对视,不禁吃了一惊。 最近一段时间,张天衡之名响彻河西,她们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然而谁都没有预料,正主竟然这么年轻,看起来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嘛。 杨岳泽略微迟愣,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已然充满了古怪:“你?张天衡?对外号称化境天师?” 张辰反问:“那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岳泽仰头大笑,“我宁津杨家近三百年的传承,总共也就出过两名天师强者!无不是在七旬高龄才达此成就!” “你算什么东西?黄毛小儿,焉敢以天师自居?洛城赵家挂羊头卖狗肉的能耐,我今天算见识了!” 张辰的表情颇值得玩味:“哦?你不相信?” 杨岳泽的态度相当笃定:“我当然不信,哪会有你这般小小年纪的天师人物?你装模作样,骗得了旁人,也想跑来骗我么?” “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不跟你废话,你若真有本事,不妨交手试试!”他抬手点指着张辰,满面猖狂,“你要真能在我手下撑过三招,这云梦山送你也无妨!” 在场的杨家强者们攥紧拳头,欢欣鼓舞: “家主,一定要狠狠教训他!打得他满地找牙!” “让他知道咱们杨家的厉害!居然想抢咱们的云梦山,欺人太甚!” 就连杨雪也扬起了雪白的俏颜,语调傲慢:“小子,你不自称天师嘛?敢不敢同我爹比试?” 张辰干净利落的点头:“好,一言为定。” 话音落,他径自抬手在空中一抓,随着五指收拢,通体光华璀璨的灵力重剑呼啸而出,荡漾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能量波动。 全场石化! 杨雪等人站在水里,瞠目结舌,彻底傻掉了。 “卧槽。”哪怕杨岳泽往日自诩儒雅,瞧不起河西赵、任、邢三家的野路子,此刻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咻咻倒抽凉气,满眼惊恐骇然,险些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聚气成刃! 这是唯有天师才能施展的大神通啊,更何况以这柄重剑的能量波动,足可见对方灵力浑厚之不可想象! 面前这个仅有区区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竟然真是一位如龙如凤的化境天师! 张辰将灵力重剑扛在肩上,直接迈出一步,语气平淡:“你过来,本尊同你切磋一番。”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了。”杨岳泽连连摆手,踉跄着向后退,好悬没当场哭出来。 今天太托大了,就凭他这半步化境的道行,哪里有资格同天师切磋? 张辰挑了挑眉梢,貌似颇为费解:“哦?你方才不还说,只要能在你手下撑过三招,云梦山就送我了嘛?” 杨岳泽铁青着脸颊,毕恭毕敬的深深施了一礼。 “弟子愚昧无知,冒犯上师,罪过罪过。”他眼角微微抽搐着,满心肉痛,但却无可奈何,“既然您有此意,这云梦山……甘愿拱手相赠,请上师快收了神通法术吧!” 张辰嘴角翻起了些许笑意,手腕翻转,将那灵力凝成的重剑驱散了。 杨岳泽抹了把额头虚汗,转而冲着在场其他人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焉敢冒犯天师强者,还不快来赔罪!” 声如洪钟,其他人这才如梦方醒,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已然满含敬畏。 大家都是修真中人,绝非那些不知深浅的凡夫俗子,深刻明白一位化境天师意味着什么…… 杨雪带着那十几名杨家强者,垂头丧气的从湖里走出来,走到张辰近前赔罪。 “拜见张天师!方才是我无礼,请您恕罪!”杨雪被冻得脸颊苍白,牙齿咯咯打战,心不甘情不愿的鞠躬施礼。 她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服着曼妙的躯体,甚至透出了其下深色的性感内衣。从这个角度,几无遮拦的暴露在了张辰面前。 张辰瞅瞅杨雪惨白的俏脸,没说什么,直接抬手捏住了她柔弱无骨的玉腕。 杨岳泽登时变了脸色,满脸忧心忡忡:“张天师,我这女儿深养闺中,还未曾嫁人,您……” 第69章 我不欠人情 第69章我不欠人情 在场众人都免不了心怀忐忑,尤其是杨雪首当其冲,软绵绵的身子一个劲儿的战栗发抖,白皙的面颊毫无血色: “张天师,今天下午在温泉山庄,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威压,绝非有意怠慢……” 任谁都清楚,哪怕宁津杨家贵为河西大族,在一位天师强者面前却只能是彻彻底底的鱼肉。张辰倘若真以身份压迫,对杨雪肆意轻薄,他们也唯有忍气吞声的吃哑巴亏。 然而下一瞬,杨雪就感觉到手腕汇入了丝丝暖流,旋即汹涌的浑厚灵力缠绕周身,衣衫猎猎鼓荡。 不一会儿工夫,她身上湿透的衣服就被烘干了,苍白如纸的脸颊也渐渐恢复了红润血色,只觉得全身暖洋洋无比舒服。 张辰收回了手,从始至终,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杨雪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不禁俏脸羞红,微张着小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呼。”杨岳泽长舒一口气,连连拜谢,“多谢上师!请您到屋中一叙!” “嗯。” 张辰略一点头,便被杨岳泽一路相让,向着不远外的小木屋走去。 至于在场其他的杨家高手,就没有资格享受杨雪这般优待,一个个被冻得咻咻抽冷气,急急忙忙的跑回去换衣服。 小木屋从外面看,粗糙又简陋,不过走进去就会发现,内部空间还颇为宽敞。 张辰在桌子旁坐定,粗略感知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灵气质量,分明比外面那片小湖的泉水还要浓郁许多。 他深深望了杨岳泽一眼,表情透着些许的意味深长。 杨岳泽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左手边的房门打开,沉声道:“张天师,这整座云梦山的气眼,就在这里了。我也是寻觅了好久,方才有所收获。” 这间屋子里,挖掘出了一个深坑,黑幽幽看不到底。不断有凛冽的寒气从其中冒出来,充裕的天地灵气甚至凝结成了雾滴。 张辰起身去看,不禁面露疑惑:“这是?” 杨岳泽很不愿意将珍藏的秘密暴露与人,但面对张辰却无可奈何,不得不规规矩矩的回答:“我多年前就发觉了云梦山的不寻常,所以才花费高价将这片区域买下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寻觅到了灵气的源头。” 说话间,他转身按亮了墙上的开关,便有稀薄的光线从坑底流露上来。 张辰眯起眼,依稀瞧见足有二三十米深的坑底,是暗青色的巨大石板,上面静静摆放了一只蒲团。 想来杨岳泽就是整日在此清修,妄图以这种方式,汲取到更加充沛的天地灵气。 张辰随口便问:“那你就没再往深处挖挖,查明情况么?” 杨岳泽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连连摆手:“不敢不敢,绝对不敢的。张天师,我道行浅薄,但却隐约觉得,这云梦山下应该是……有活物……” “嗯?”张辰瞧对方满脸谨慎的模样,心头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子。 他偷偷分出一缕神识,逆着灵力汹涌的方向钻入地底深处,很快就遭遇了极其巨大的阻力,被硬生生反弹了回来,忍不住向后挪出半步。 那种感觉,就仿佛运动员奋力挥舞球拍,迎面击飞了一个乒乓球。 张辰目光微微闪烁,心下已经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正在这时,杨雪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走进屋子。她将托盘放在实木桌子上,撇着小嘴嘟嚷: “当初云梦山的开发是个老大难问题,没人愿意淌这趟浑水。我爹仗义出手,修路铺桥,建设度假区,现在发展起来了,赵家和任家又暗戳戳使坏,太欺负人了……” 她气哼哼的抱怨,直至杨岳泽扭头瞪了一眼,才讪讪的闭上了小嘴,俏脸却仍旧满含着不甘不忿。 杨岳泽的表情有点儿尴尬,连声道:“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懂礼数,还请张天师勿怪。” “无妨。”张辰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目光直视杨雪白皙的面容,“不过你最好搞清楚,这云梦山,是我想要,同任赵两家没太多干系。” 杨岳泽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既然张天师有此意,在下甘愿拱手相赠。” 哪怕他再委屈、再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张辰贵为天师,拳头大有理呢? 武道之上,强者为尊,仍旧保持着最为野蛮的传统。从古至今,莫要说是抢夺产业、珍宝,即便夺妻夺女的也不在少数。 杨雪贝齿紧紧咬住樱唇,眼圈儿不由得泛红,却不敢再吭声了。 她心疼父亲这些年的辛苦,砥砺清修,最终却被迫为他人做嫁衣。失去了云梦山巅这块福地,杨岳泽距离化境,无疑就遥遥无期了…… 张辰走回来,在木桌旁端端正正坐下。 杨岳泽从旁作陪,一个劲儿的冲着女儿递眼色。 杨雪这才回过神,赶紧到了一杯茶,俯身恭敬递过去:“张天师,请您慢用。” 张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唇齿生香。 “自古以来,数之不尽的修真者被卡在内劲修为,不得寸进,望化境而兴叹。”他慢慢放下杯子,嗓音平淡,“云梦山巅的天地灵气固然充裕,却也只能够辅助修行,让你臻入天师的可能性增加一些而已。” “是,多谢张天师教诲,在下铭记于心。”杨岳泽表面恭敬,内心却在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不管怎么说,有了云梦山我还有希望,失去云梦山可就什么都没了。抢了我的东西,还在这里假惺惺一番说辞,嘴脸未免太难看…… 张辰眨了眨眼,直接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随手一抛。 “拿去吧。” 杨岳泽猛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张开双手将瓷瓶接住,却不由得神情迷茫:“张天师,这……这是何意?” 张辰微微一笑:“我也不喜欢欠人东西,既然抢了你的云梦山,索性就送你件礼物,作为补偿了。” 杨岳泽心头默默思忖:莫非这家伙夺走了云梦山,还要冠冕堂皇的送些破烂玩儿意,装模作样? 他将信将疑,端详着手中瓷瓶,小心翼翼的将瓶塞旋开。 霎时,满室生香! 第70章 执迷不悟 第70章执迷不悟 晶莹圆润的丹药被静静托在掌心,杨岳泽直勾勾盯住表面云絮状的细密丹纹,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 “这……这是……绝品玄丹!” 身为修真中人,他太明白一枚绝品玄丹的价值了,而此刻竟然有足足八枚玄丹摆在眼前! 杨雪就站在父亲身后,轻嗅着浓郁的丹香,惊讶的张圆了红润的小嘴:“怎么可能?爹,您可不止一次说过,绝品玄丹是无价之宝啊。” 在杨岳泽口中价值连城、稀世难求的无上珍宝,就好像糖豆似的,一股脑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觉得古怪才是活见了鬼呢。 “绝对不会有错,这就是玄丹!”杨岳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满脸热忱的望着张辰,眼底都红了。 张辰转动桌上茶杯,不动声色的问:“我这件小礼物,杨家主可还满意?” 杨岳泽猛打了个寒噤,直接就从椅子上滑下来,直挺挺跪倒在地。 “先生再造大恩,天高地厚,杨某没齿难忘!”他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已经充斥着浓浓的感激与钦佩,满心的屈辱愤懑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凭云梦山的环境,哪怕再给杨岳泽十年时间,臻入天师的概率也仅仅只有五成而已。 不过现在有了这八枚绝品玄丹,他有绝对的自信,甚至能够在一两个月之内,勘破造化,名列天师之位! 这又岂止是满意而已? 莫要说一座小小的云梦山,哪怕是将整个宁津杨家的产业全部拱手相赠,杨岳泽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对如龙如凤的天师人物而言,世俗的金钱、地位通通不值一提! 张辰心知肚明,用八枚灵气丹去交换云梦山绝对是一笔赔钱的买卖。 不过嘛,联想到云梦山下可能暗藏的玄机,再加之收伏了杨岳泽这头猛虎,所付出的代价就不足为虑了。 张辰又闲聊了几句,喝了杯清茶,就在杨岳泽的千恩万谢中缓步下山离去。 杨雪美眸凝视他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蒙蒙的山路尽头,神色复杂:“爹,姓张的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用绝品玄丹来交换云梦山呢?” “张天衡心机深沉,同他相处步步惊心,咱们得多多留神。”杨岳泽眉头紧锁,沉声告诫,“天一亮,你就下山去温泉山庄,要不惜一切代价,竭尽所能的讨好他。” 杨雪忧心忡忡的问:“爹,那您呢?” 杨岳泽从怀中掏出瓷瓶捏在指间,咧开嘴角,脸颊悄然泛起一抹狠辣神色:“我会在这里继续停留两天,巩固道基,然后立即赶回宁津闭关修炼。” “不管怎么样,这绝品玄丹货真价实,做不了假的。” “等我勘破化境,继承祖宗遗志,成就一代天师,还会怕他一个小毛孩子么?” 杨雪贝齿咬住樱唇,郑重其事的点了点雪白下巴。 越是人烟罕至的地方,往往越是风景奇秀。云梦山自然也不例外,静谧清幽,处处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张辰背负双手,脚踏满地星光,欣赏着沿途的瑰丽景色,悠哉悠哉的往山下走。 回到碧水温泉山庄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刚刚拐过廊角,隔着挺远一段距离,就见卫竟凯正蹲在房门外,用手抱住脑袋,满脸的失意颓废。 张辰适时停下脚步,语调平淡:“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兄弟,你就别调侃我了。”卫竟凯慢腾腾抬起头,眼底密布红血丝,“出大事了!静静给我发了短信,她要……要跟我分手!” 张辰丝毫不出意外,礼貌性的安慰道:“哦,那你看开点儿,那种女人不值得。” “不,都是我没用,我没有办法带给静静幸福,是我对不起她!”卫竟凯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我太窝囊了!静静那么单纯的好姑娘,一定是因为她昨天被胡永旭轻薄,我没敢挺身而出,所以才对我失望了!” “我想乞求她的原谅,大清早跑过来疯狂砸门,但是……但是没有回应,她肯定已经走了。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辰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忍不住一阵无语。 做人蠢到了这个份儿上,也真没谁了啊…… 温泉山庄聚集了这么多有钱有势的阔少爷,于静那种趋炎附势之徒,又怎么会放弃大好的机会?卫竟凯在这里懊悔自责的工夫,那女人都指不定爬到谁的床上去了…… 不过这样的话,张辰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并不便于说出来。 他伸手将卫竟凯从地上扯起来,淡声道:“你把自己折腾的这么辛苦,也不是办法。先跟我去吃点儿早餐,回来安安稳稳睡一觉,理清了思绪,再考虑其他。” 卫竟凯木讷的点了点头,行尸走肉一般,跟随张辰离开客房区,去了温泉山庄内的早餐厅。 张辰要了些包子、米粥之类的早餐,端着托盘走回来,就见卫竟凯还傻愣愣坐在餐桌旁,两眼发直,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你振作一点儿,吃些东西嘛。”张辰将早餐往前推了推,尽量保持语气和缓,生怕刺激到他脆弱的幼小心灵。 “我没胃口,都怪我做得不好,才让静静讨厌……”卫竟凯正在叽叽歪歪的念叨,不经意的扭头,身体登时绷紧了。 紧接着,他就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狂喜的冲过去:“静静!你还没走啊?听我说,都是我不对,求求你原谅我……” 于静刚刚走进餐厅,瞧着冲到近前的卫竟凯,眼底闪现过一抹慌乱,很快又翻涌起了浓浓的不屑。 “你有病啊?离我远点儿,我同你没关系了!”她偏头瞥到了正在默默吃早餐的张辰,腔调愈发尖利,“哟,你还跟这个混吃混喝的垃圾待在一起呢。” 卫竟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了紧随于静而来的胡永旭,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餐厅…… 第71章 你打我试试 第71章你打我试试? “你们这俩穷鬼,怎么好像狗皮膏药似的,还赖在这里不滚呐?” 胡永旭嘴里叼着香烟,晃晃悠悠进了门,伸手就在于静腰间捏了一把,动作下流。 大庭广众之下,于静非但不以为耻,还装模作样的“嗯嗯”两声。那副搔首弄姿的丑陋模样,仿佛恨不得黏到胡永旭身上似的。 卫竟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瞪着于静两眼冒火:“我在你门外等了那么久,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消息,你都不回,原来……原来你一直同他在一起,你背叛了我!” “我呸!”于静冲着他狠狠啐了一口,尖酸刻薄的嚷嚷,“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性,没钱没势的窝囊废,还想泡我?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念叨了那么久,过生日你才送我个几千块的水晶吊坠,不觉得寒碜么?我不过才同胡少爷相处了一宿,他就答应送我价值十几万的奢侈品包包了。” 胡永旭挑起眉毛,洋洋得意:“你这穷逼也真没出息,同静静交往了三个月,居然都没碰过她?那你想不想知道,昨晚我们是怎么玩儿的?” “你!你他娘的欠抽!”卫竟凯咬牙切齿,羞愤的满脸通红。 他恶狠狠盯住了面前这对狗男女,恨不得冲上去拼命。 胡永旭满脸倨傲:“怎么啦?你不服气?你敢对我动手试试,我让你横着走出去!” 说罢,他径自将手一挥,那些肌肉线条分明的高大保镖就晃晃悠悠走了上来,甚至比卫竟凯还要高出足足一头。 卫竟凯不受控制的踉跄半步,恐惧逐渐战胜了愤怒,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 “是我瞎了眼,没看清你这贱人的真面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低落,“张辰,咱俩回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从始至终,张辰坐在桌边默默吃早餐,仿若置身事外。 听到卫竟凯的话,他放下筷子,干净利落的起身:“好,我们走。” 虽然卫竟凯今天遭受了不小的伤害,但长痛不如短痛,能够及时看清于静的本来面目,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于静见卫竟凯认了怂,却变本加厉,抬高了嗓门儿嚷嚷:“快带着你的狐朋狗友,滚吧滚吧!两个抠门儿的穷鬼,还想装有钱人,真丢死人了!” 餐厅里这么多食客,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蔑然的目光好像锋利的刀子,不断在卫竟凯和张辰的身上切割着。 卫竟凯紧咬牙关,整张脸涨得通红,身体止不住的阵阵打颤。 他的出身的确不显赫,远远比不上胡永旭这种豪门阔少,随便张张嘴就能送出十几万的奢侈品包包。 可卫竟凯对于静一往情深,付出了所有。万万没有料到,哪怕最后分手,这势利女人都没有给自己留半分尊严,反而还要变本加厉的踩上几脚。 张辰神情淡漠,但眼底却逐渐泛了凉。 他一只手搭在卫竟凯的肩膀上,拍了拍,径自开口:“如果你需要的话……” “算了,算了。”卫竟凯满腹委屈的连连摇头,“兄弟,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是宁津胡家……咱们绝对招惹不起的,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 张辰也就不再强求,慢慢抽回了手。 四周传来不少围观看客的奚落嘲讽,尤其是那些妄图巴结胡永旭的家伙,更是口出恶言: “哈哈哈哈,这俩小子真掉价,被一个娘们儿这么骂,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算什么东西?胡少睡了他的女人,那是瞧得起他!” “可不是嘛,快滚吧。我听说这俩穷逼,只住得起最差的客房,还敢跑到温泉山庄摆阔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卫竟凯耷拉着脑袋,连声也不敢吭,灰溜溜的从胡永旭和于静身旁经过。 胡永旭对昨天下午的冲突念念不忘,冲着卫竟凯身上吐口水,趾高气扬的道:“呸!下次长长狗眼,别再搅了本少的好心情!” 紧接着,他一偏脸,瞧见张辰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下午,这小子竟敢大庭广众威胁自己,害他丢尽了脸面,行径可比卫竟凯恶劣多了。 于静同样是不屑的撇撇嘴:“不就是个练武术的,算什么东西嘛!板个臭脸,就知道装逼,看你就恶心!” “呵呵,昨天要不是杨大小姐出面,本少早就打断他的狗腿了。”胡永旭故意找茬儿,摇头晃脑的截住了张辰,满脸笑嘻嘻,“你小子有女朋友没有啊?要不把你的女人也送过来,给本少玩儿玩儿?” 张辰突然停住了脚步,慢慢偏过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这世界上,总有些不识时务的家伙,抻着脑袋找死! 胡永旭被张辰盯的心头一凛,态度却反而更加嚣张:“你瞪我做什么?耳朵聋了,没听见本少的话?” 张辰的嗓音沁着丝丝寒意:“你成功勾起了,我杀人的欲望。” 胡永旭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我去你的,在这儿装呢?本少是宁津胡家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呵,我就算真睡你女人又怎么了?那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 张辰面无表情,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胡永旭的脸颊上。 啪! 伴随着胡永旭凄厉的哀嚎,他的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砸翻了餐厅内的桌椅板凳,重重摔在了数米开外。 全场陷入了一片大乱,四周那一道道聚焦向张辰的视线,充斥着浓浓的惊讶愕然: “我的天,这小子疯了?” “他敢对胡少爷动手,就没考虑后果?” 于静原地蹦了起来,声音尖利:“不开眼的东西!你打了胡少爷,今天别想走了!” 第72章 我要你的命! 第72章我要你的命! 卫竟凯的一只脚都迈出了门,听到身后混乱,下意识扭头回望,顿时脸色大变。 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神色慌乱:“兄弟,你也太冲动了!胡家是宁津大户,有杨氏作为倚仗,咱们绝对惹不起啊!快跟我走,再晚就走不掉了!” 然而,胡永旭手下的那群威猛保镖,已经呼啦啦涌上来,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包围住了。 卫竟凯急得手脚发麻,声音都透着哭腔:“这该怎么办啊。” 张辰从口袋中扯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掌的血迹,一脸的云淡风轻:“没关系,我会处理。” “呵,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于静恶狠狠盯着他,满心畅快,“你今天,必死无疑!” 这时候,胡永旭也被两名保镖搀扶着,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整个下巴都被张辰一巴掌抽歪了,嘴角豁开,模样惨不忍睹。 “混账东西!你敢打我,今天跟你没完!”胡永旭嘴里喷着血沫,冲手下人疯狂挥舞手臂,“上啊!你们这群没用的玩儿意!去给我宰了他!” 这群五大三粗的保镖好像一群野狼,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张辰,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卫竟凯被吓得脸颊铁青,两手抱头,情不自禁的蹲了下去。 而于静站在不远外,欣赏着这一幕,满眼的阴狠毒辣。 她对张辰的憎恶要远远甚于卫竟凯,明明是个下等人,却偏偏要摆出一副高姿态,总是对她不屑一顾。 这种人,就该死! 张辰迎着扑上来的两名高大保镖,寸步未退,直接扬手一挥: “滚!” 这两个家伙甚至都没触碰到他的衣服,就以比冲过来更快的速度,惊叫着摔在了墙角。 他们齐齐狂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下去,陷入了重度昏迷。 那些原本打算冲过来的保镖们狠狠打了个哆嗦,跌跌撞撞的向后倒退,惊疑不定的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 终于,有人爆发出一声惊呼:“内劲!他是内劲高手!” 胡永旭怒汹汹的咆哮:“你们这群饭桶!还傻站着做什么,全给本少冲上去!” 在他身后的手下人,胆战心惊的提醒:“胡少,他是内劲高手啊。” 胡永旭满目猩红:“什么狗屁的内劲!本少不管,我要你们宰了……嗯?内劲?” 瞬间,他就消停下来了,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脸颊泛起了鬼魅般的惨白。 宁津胡家尽管并不涉足修真界,但作为杨氏的忠实狗腿,胡永旭也多多少少清楚内劲高手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哪怕是他爹往日里见了这等人物,都免不了恭敬相待。 胡永旭直接扯住了手下人的衣领,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小子才多大,怎么可能是那种高手?” “胡少,千真万确啊。”手下人哆哆嗦嗦的回答,“方才那分明是气劲,除了内劲高手,没人能做得到……” 胡永旭扭头望着张辰,那张脸忽明忽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很不甘心的道:“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抽本少这一巴掌,也不追究了!” 还没待张辰有所反应,于静就大呼小叫的跳了起来:“胡少,这小子不识时务,也敢对你动手,应该将他大卸八块……” “贱人,闭上你的臭嘴!”胡永旭勃然大怒,对着她就是狠狠一个大嘴巴子,又一脚踹翻在地,“要不是你不要脸的勾引,本少又怎么会惹上麻烦!”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咬着牙道:“这个娘们儿,你们也可以带走,随便处置!” 于静用手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什么!胡少,你不说最喜欢我,还要带我回宁津,让我住别墅……” 胡永旭一脚踩在她脸上,神色轻蔑:“你这种不入流的贱货,算什么东西?本少不过就是玩儿玩儿你罢了,呸!” 说罢,他径自将手一挥,带领手下人就准备离开餐厅。 身后却传来张辰冷冰冰的嗓音:“我允许你走了么?” 胡永旭猛地止住脚步,脸色难看:“你打我这么狠,都没追究,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卫竟凯也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扯着张辰的衣袖嘟嚷:“兄弟,差不多得了,咱们见好就收……” “滚一边儿去。”张辰皱了下眉,直接将卫竟凯甩了个踉跄。这货太窝囊了,让他都有点儿生气。 卫竟凯有点儿委屈:“兄弟,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咋就不听劝呢……” 张辰没再搭理他,径自往前迈出一步:“我偏要得寸进尺,你能怎么样?” 胡永旭的身子晃了晃,狠狠打了个寒噤,满眼恐惧:“那……那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全都给你作为补偿!” 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胡家大少爷,前所未有的卑躬屈膝。 张辰嘴角泛起了一抹戏谑:“我要你的命,你给不给的起?” 胡永旭错愕瞪圆了眼,好悬一屁股跌坐在地。他见对面这小子穿着普通,估计经济状况也不好,车子、房子全都想到了,却没料对方竟然还不依不饶了! “真他娘的给你脸了!”胡永旭勃然大怒,厉声咆哮,“先且不说我们胡家在宁津的能量,就凭你站在杨家的地盘上,今天真要把事情闹大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张辰微眯起眼,毫不在意:“即便杨岳泽在这里,我要你的命,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突然,从早餐厅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嚷,紧接着吴经理带领温泉山庄的大批保安涌了进来。 那些原本躲在角落里的食客们,眼看场面越闹越大,生怕遭受无妄之灾,慌慌张张的向外逃窜,很快就跑得一干二净。 吴经理风风火火的冲到胡永旭面前,满脸殷勤:“胡少爷,您没事儿吧?” “放屁,你看我像没事儿的样子么?”胡永旭狠狠啐了口血沫子,表情狰狞,“吴经理,这小子找我的不痛快,还……还想要我的命!” 吴经理连声道:“胡少爷尽管放心,无论是谁,都没资格在碧水山庄撒野,更何况还冒犯了您!” 胡永旭有点儿忌惮的提醒:“他可是内劲高手,我手下的保镖不顶用的。” “呵呵,胡少爷不必担心。”吴经理轻蔑的瞥了张辰一眼,旋即冲着门外鞠躬下拜,姿态极尽卑微,“范明师父,请您出手吧!” 第73章 胆敢犯我,皆无小事 第73章胆敢犯我,皆无小事 吴经理话音落下,沉重的气氛骤然弥漫全场,一位身躯伟岸的老者便高昂着头,迈步走进了餐厅: “何方鼠辈,胆敢在此撒野!不想要小命了么!” 他满面阴沉的环顾四周,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纷纷弯腰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吴经理尾随在老者斜后方,趾高气扬的介绍:“范明师父,是杨家主安排在碧水山庄的守护,更是一位内劲大成高手!谁要想在杨氏的地盘上作威作福,那是打错了算盘!” 登时,胡永旭的眼睛就亮了。他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畏畏缩缩,反而攥紧拳头,脸现狞色:“范明师父,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您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范明上下打量着张辰,颇有些不耐烦:“你空有一身修行,却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里大打出手,简直太不像话了!” 张辰语调倨傲:“胆敢犯我,皆无小事。” 胡永旭有了倚仗,无比猖狂的叫嚣:“少他娘的在这儿装腔作势!本少说要睡你的女人,那是给你脸了!” 吴经理像条狗似的,忙不迭从旁帮腔:“就是嘛,胡少爷何等高贵的身份,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在场的保镖打手们也不惧怕了,嘻嘻哈哈的哄笑: “等范明大师宰了你,我们就去抄你的家!” “但凡有女眷,就抓回来给胡少消遣!” “等胡少爷玩儿完了,兄弟们还要接着玩儿哈哈哈……” 张辰抬眼轻轻扫过,默默在心底的必杀名单上,又添了几笔。 范明皱了皱眉头,也觉得这些人说话太难听了,但自己奉了杨家家主杨岳泽之命看守碧水山庄,倒也不能胳膊肘向外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小子,我怜惜你小小年纪,修行不易,今天只要跪下来向胡少磕头赔罪,就放了你。” 卫竟凯轻轻吸了口凉气,咋咋呼呼凑到张辰身旁,苦口婆心:“兄弟,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就……” 话没说完,就被张辰拿眼狠狠一瞪,他又缩着脖子退了回去。 张辰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自己这好朋友,太没骨头了,注定难成大事…… 胡永旭直接跳了出来,大呼小叫:“范明师父,不能轻饶了他!这小子不仅仅打伤了我,还敢对杨家主不敬!” “哦?还有这样的事?”范明眯起了眼,“既然如此,那你除了跪地磕头,还要自废一条胳膊,今天的事才能罢休,听明白了么?” 胡永旭仍旧觉得不满意,正准备再度出言,却被身旁的吴经理拽住胳膊,递了个眼色: “胡少爷,范明师父已经给了面子,别太过了。” “好吧,便宜了这小畜生。”胡永旭咬了咬牙,乖乖闭了嘴。 范明瞧着对面的张辰,嗓音低沉:“你还不自己动手,难道要我帮你?” “呵,说了这么多废话,差不多了吧。”张辰不屑的嗤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你!你还敢顶撞!”范明神色恼火,怒冲冲瞪着他,“别以为自己会点儿能耐,就有多么了不起!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凡我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的废了你!” “同样的话,还是送给你自己比较好。”张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表情戏谑。 范明勃然大怒:“我今天好好教训你!” 轰! 内劲大成强者的浑厚气场荡漾开来,在场众人战战兢兢,都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机! 然而,无论是胡永旭还是吴经理,神色间都充斥着浓浓的快意。 在他们看来,张辰越是跳得欢,就越会在范明手下死得惨! 就连不久前被胡永旭一脚踩到鼻梁骨塌陷的于静,都恶狠狠的瞪视着张辰,咬牙切齿: “全都是因为你,胡少才会不要我,你就该死!” 她白白被人玩弄了一宿,没捞到半分好处,还挨了一顿狠揍,非但没有检点自己的过错,反而将责任全部推到了张辰身上。 范明步步逼近,厉声道:“我本不想取你性命,谁让你不自量力!” 话音落下,他果断扬手,凶悍的一掌裹挟着猎猎劲风,奔着张辰面门就拍了下来。 “卧槽,死定了!”卫竟凯的身子一晃悠,抱着脑袋又趴在了地上,“兄弟,快躲啊。” 张辰屹立原地,巍然不动。 他抬头迎着猛烈的掌风,单薄的身体就好像暴风雨中,一叶随时能够倾覆的扁舟。 范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原本看这小子年纪轻轻,估摸也就是个刚刚入道的愣头青,然而对方淡定从容,始终未见丝毫慌乱。 还没想明白,张辰已经慢悠悠抬起了脚,干净利落的一记飞踹。 “滚!” 这一脚,看似很慢,实则快到了极致! 范明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腹部就遭遇重击,当即狂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凌空倒射了回去。 他就好像一发重型炮弹,穿越整座餐厅,轰然砸在了厚实的墙壁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裂声响。 在场的所有人,齐齐一缩脖子,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全都吓傻了! 堂堂内劲大成强者,哪怕放眼整个河西,也属当之无愧的高手!居然在张辰手下,连一招都没撑过去! “我靠,牛逼大了!”卫竟凯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险些将下巴砸到了脚背上,“兄……不不不,大哥,你……就是我的偶像啊。” 张辰流露出淡淡的鄙视:“哪凉快儿,哪呆着去!” 众目睽睽之下,范明又从凹陷的墙壁滑落,膝盖弯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鲜血沿着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他抬起那张铁青的脸颊,眼底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惊恐: “你……你是……天师!” 第74章 救兵到了 第74章救兵到了 餐厅内,聚集了足足几十号人,却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诡异的瞪圆了眼,牢牢盯视着那一抹单薄的背影,神色间流露出浓浓的惊惧与惶恐。 “这……这不可能!”吴经理踉跄后退,难以置信的连连摇晃脑袋,“范明师父怎么可能会输呢,他……他是杨家一等一的高手啊。” 最近一段时间,洛城赵、任两家觊觎云梦山这块地方,杨家家主杨岳泽才将范明派往碧水温泉山庄镇场子。能够被家主如此信任,范明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然而,就是这种威风八面的强者,竟然在张辰手上一招败北! 胡永旭汗流浃背,两只手颤颤发抖:“我……我可该怎么办啊……” 哒,哒,哒…… 安静的屋子里,回荡起一阵脚步声。 张辰慢悠悠的踱着步,语调冰凉:“现在,你还准备教训我么?” 范明狠狠打了个哆嗦,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战栗。 他强忍着多处骨骼碎裂的痛苦,一个头重重磕了下去,满脸虔诚: “不!不敢!弟子有眼无珠,冒犯上师,请……请饶命啊!” 凭他这点儿微末道行,还敢教育天师强者,这不是开玩笑嘛? 武道之上,强者为尊。既然修行臻入了化境,放在普通的修真者眼里,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呵呵。”张辰低低冷笑,心底默默感叹,人类态度的转变,还真比翻书要快。 将实力,作为说话的资本和底气,也不知算不算这个时代的悲哀。 张辰偏过脸,冷冰冰的视线扫了一周。 瞬间,四周那些保镖们宛若被恶魔之眼盯住,膝盖不自禁的打弯儿,全都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面如死灰。 张辰直接来到了一个保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问:“你骂过我?” 这个保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两百多斤,平日里威武强壮,现在却瘫软在地,仿佛一滩烂泥。 方才就属他骂张辰最欢,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淌,保镖耷拉着脑袋,言语结巴:“没,没有……” 砰! 张辰径自飞起一脚。 就仿佛踢中了一只沙袋,伴随凄厉哀嚎,这名保镖沿途洒下猩红血迹,整个人都倒飞了回去,重重摔落墙角。 众人看到这一幕,齐齐一凛,只觉得脊背蔓延起丝丝凉意。 就凭范明的能耐,挨了张辰那一脚都得去半条命,毫无疑问,这名大胖子保镖救不回来了。 一条人命! 张辰挪动脚步,走向了第二个人,语调波澜不惊:“你骂我了?” 这家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连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砰! 第二脚,被踢中的家伙面门都凹陷了进去,身体宛若一袋垃圾,抛飞十几米外。 “我的天啊,好狠。” 卫竟凯低低惊呼,战战兢兢的跌坐下去,只觉得浑身发软,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仅仅是他,在场那些保镖们,有心志不坚定的家伙,被吓得翻着白眼昏死过去。更有甚者被吓得屎尿齐流,恶臭扑鼻。 张辰在餐厅内转了一圈儿,好像过筛子似的。随着接二连三的身影倒飞出去,方才辱骂他的家伙,一个都没有放过。 哪怕张辰并没开天师威压,但在这种极端的情绪压迫下,所有人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心思,就连逃跑的念头都忘了。 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也很清楚,面对张辰这种级别的强者,逃跑和反抗,全都是笑话! 于静再也没有方才的嫉恨,狰狞面孔翻涌起无穷无尽的惊恐: “这个人……就是魔鬼!我说了那么多得罪的话,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事已至此,她终于明白卫竟凯口中的“身手很好”是什么意思了,但却为时已晚。 张辰绕了一圈儿,将心头黑名单上的家伙一一剔除。至于那些并未辱骂过自己的家伙,他也放了一马,没有再去追究。 终于,他缓缓旋过身,将寒冽的视线投向了胆战心惊的吴经理和胡永旭,表情似笑非笑:“该你们了!” 胡永旭悚然而惊,当场就被吓瘫了。 要早知会碰上这种倒霉事,他打死也不来碧水山庄啊。往日里飞扬跋扈、目空一切,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终于遭到报应了。 “你!你别太猖狂!”吴经理趔趔趄趄的后退,仍旧梗着脖子威胁,“这里是杨家的地盘,我们杨家主那是……那是高手!你想找死不成!” 不远外的范明听到这番话,咧着嘴,泛起了一抹苦笑。 这位吴经理终究凡夫俗子,压根儿没有看清形势。面对一位化境天师,即便杨岳泽来了,也得恭恭敬敬啊…… 吴经理却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掐到了张辰的软肋,气焰嚣张:“我们家主手段,宰了你轻而易举!家主就在灵秀山,还带着大批的高手,你要识相就赶紧滚蛋,否则……” 倏而,人影一闪。 等众人醒悟过来的时候,张辰已经出现在了吴经理面前,探出纤弱的手掌,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在了半空。 吴经理喘不过气来了,蹬刨腿脚,连翻白眼儿:“你……你怎么敢……” 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正急匆匆的赶过来。 陡然,餐厅紧闭的房门被一脚狠狠踹开,最先迈进来的,是一条被黑色皮裤包裹,修长圆润的美腿。 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身段曲线玲珑,仿若一头充满野性的小豹子。然而那张俏美白皙的面颊,却泛起冰冷,透着凛冽的杀意。 胡永旭下意识抬头,看清了年轻女子的绝美面容,瞬间如蒙大赦,兴奋的叫嚷:“杨小姐!杨小姐!您终于来了,快救命啊!” 登时,群情振奋,欢欣鼓舞! 原本跪在地上的保镖们全都弹了起来,就连被掐的喘不过气的吴经理,眼底也流露出了浓浓的希冀:“救兵……救兵到了!” 第75章 自食其力 第75章自食其力 杨雪遵从父亲杨岳泽吩咐,天光放亮就带人急匆匆下了云梦山。 刚走进碧水温泉山庄,就听说有人在餐厅闹事,大打出手,她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胆敢在宁津杨家的地盘上惹是生非,这种情况好些年都没出现了,杨大小姐自然是憋了满肚子火气,准备杀一儆百来的。 她用腿蹬开紧闭的房门,首先就被浓郁的血腥味儿呛得恶心。 抬脸又见一抹瘦削的身影背对自己,正将吴经理高高提在半空。而吴经理蹬刨腿脚,挣扎的越来越无力,裤裆也被尿湿了一片,显然命在旦夕了。 杨雪心头愤怒不已,玉手叉着婀娜腰肢,秀眉倒竖:“从哪来的混蛋,也敢在杨氏的地盘上撒野!还不快住手,滚过来受死!” 胡永旭也来精神了,从地面一蹦老高,冲着张辰指手画脚,口沫横飞:“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杨小姐让你停手呢!小畜生,你今天死定了!” 杨雪悄然攥紧了粉拳,冷眼凝视着那道瘦削背影,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一时半会却也想不明白。 直至张辰慢悠悠偏过头,嗓音淡漠的问:“你说什么?” 杨雪望着那张清秀的脸,刹那间如遭雷击,难以抑制的瞪圆了美眸:“张……张先生,怎么是您?” 张辰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方才说什么?” “啊?没,我什么都没说。”杨雪胆战心惊的缩了缩小脑袋,下意识就要往后退,“那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胡永旭僵在原地,整张脸都绿了。居然连杨家大小姐都镇不住场面,这姓张的小子究竟有什么恐怖的背景? “杨小姐!”他大声哀求道,“我们胡家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从无怨言,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被张辰掐住脖颈的吴经理,终于感受到了死亡脚步的临近。 他怀着满心惊惧,拼近最后一丝气力,无比艰难的开口:“大小姐,救……救命……” 杨雪这才醒转过来,美目扫视全场,责任感渐渐战胜了恐惧。 “张先生,还请您能高抬贵手,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她欠着身,俏美的容颜满含恭敬,“他们得罪了您,我会让他们向您磕头赔罪,直至您满意为止……”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一个手下人就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压低嗓音,将自己刚刚了解到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杨雪默默听着,脸颊悄然泛起了鬼魅般的惨白。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到底是有多大的胆量,竟敢如此冒犯一位化境天师?哪怕她爹杨岳泽在此,面对张辰都得规规矩矩,今天闹出这种乱子,又该怎么收场? 张辰轻笑着问:“你现在,还准备说情么?” 杨雪心乱如麻,抿着小嘴,不敢再吱声了。 哪怕胡家人忠心耿耿,吴经理任劳任怨,都是杨氏麾下的好狗,但她也没愚蠢到,为了两个奴才,去得罪一位化境天师。 思前想后,杨雪谨慎的换了个说辞:“张先生,何劳您亲自动手呢。要不……请您先歇一歇,我替您惩罚这些胆大的奴才。” “不必了,我还是喜欢自食其力。” 张辰平静的嗓音落下,手上力道蓦地一紧。 吴经理突然就剧烈的颤抖起来,脖颈传来“咔嚓”的骨裂声,就此陷入了重度昏迷。 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汩汩流淌,哪怕被救回来,肯定也要终生瘫痪了。 后悔,是他昏迷前的唯一情绪。 挖空心思想要拍胡永旭的马屁,最终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张辰就好像扔一袋垃圾,将吴经理抛在了一旁,正落到于静的面前。 “啊!”于静同被吓得汗毛倒竖,大声尖叫,“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她踉跄着狂奔过去,抱着卫竟凯的大腿苦苦哀求:“求求你兄弟,不要杀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卫竟凯原本正在发愣,瞬间回过神,低头瞅了瞅于静那张丑陋的嘴脸,然后二话没说,一脚就将她又踢了回去。 哪怕卫竟凯又傻又怂,但经过了刚刚的事情,倘若还对于静抱有留恋,那真的可以原地爆炸了。 于静还想再去央求张辰,却被胡永旭伸手抓住,狠狠磕向了大理石地面。 “都是你这个贱人!你勾引我,坑我,害我,才让我冒犯了张先生!老子今天非得宰了你!” 胡永旭状若疯狂,一直将于静打得气若游丝,这才举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直挺挺跪倒在了张辰面前,形如一条瑟瑟发抖的丧家之犬。 “张先生,咱们之间全都是误会!这个……这个贱人我已经惩罚过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他用眼角余光瞅着杨雪,嗓音嘶哑,“杨小姐,求求您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杨雪抿了抿樱唇,轻声道:“张先生,宁津胡家同我们有很深的交情,胡永旭已经知错了,也付出了代价,能不能求您……” 张辰心头暗暗冷笑。 代价?代价在哪里?就是所谓的磕几个头,流几滴眼泪? 这些纨绔子弟在外嚣张跋扈,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哪怕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惜! 张辰默默旋过身,径自走向了卫竟凯,淡声道:“把你打火机给我。” 卫竟凯眨巴眨眼,有点儿发懵,他知道张辰并没有抽烟的习惯,要打火机做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丝毫犹豫,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在场众人都以为张辰是打算放过胡永旭了,紧绷的身体忍不住松懈。 “张先生宽宏大量,令人钦佩!”杨雪忙不迭冲着旁边递眼色,吩咐手下人递烟。 胡永旭抹了抹脸颊的涔涔汗水,偷偷松一口气。他偷偷瞥向张辰的背影,眼底却沁着浓郁的阴狠: 等本少缓过这口气来,迟早要让你身首异处、家破人亡!哪怕打不过你,暗戳戳动点儿手脚,坑死你的亲朋好友,这总不难吧? 卫竟凯原本很害怕,不过既然张辰今天已经废了好多人,却偏偏饶了罪魁祸首胡永旭,却反而让他难受。 他有点儿郁闷,低低的问:“你就这么把他放了?” “嗯?我说过这种话么?”张辰唇角泛起了一丝嘲弄,满不在意的开口,“你现在,应该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报复我吧?” 第76章 还有赔偿 第76章还有赔偿? 胡永旭被张辰一语戳穿了心事,不禁悚然而惊! 他浑身哆嗦着,连连辩解:“没……绝对没有,我怎么敢……” 张辰眉梢微微挑起,言下颇有些意味深长:“呵呵,无所谓,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话音落下,他打着了火机,随手往身后一抛,然后冲着卫竟凯招呼道:“我们走。” 卫竟凯面露迷惑,不明白张辰究竟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准备跟随着离开。 往外刚刚走出两步,猛然就听得身后“轰”的一声爆响,旋即整座餐厅内部亮如白昼! 卫竟凯错愕扭头,就见方才扔打火机的位置,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直径迅速膨胀十几米,将胡永旭彻底笼罩! 胡永旭只来得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就被淹没在了火海,再也没有了生机。 于静惨叫着翻滚出去,发疯一样拍打沾染身体的火焰,空气中弥漫起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儿。 范明跪在远处,直勾勾瞧着那凶猛的烈焰,神色间翻涌起难以言喻的惊惧:“这……这是丹火!” 丹火,融入了丹师的神识之力,就仿佛拥有了灵智,至刚至烈,可以在瞬间抵达上万摄氏度,将钢铁焚烧成蒸气! 胡永旭丧命于丹火之下,必定尸骨无存! 杨雪带着手下人踉跄后退,玉手捂住红润的樱唇,美眸圆瞪:“他居然能够动用丹火,莫非……还是一位丹师?那些玄丹,难道都是他炼的?” 她联想起张辰大手笔赠送给父亲杨岳泽的灵气丹,心头不禁翻涌起惊涛骇浪。 一重化境天师的身份,就足够惊世骇俗了。倘若还是一位能够炼制绝品玄丹的丹师,那么张辰的重要性,将呈几何系数上升! 熊熊烈焰持续了半分钟工夫,就悄然消匿无踪。 空余满地狼藉,地表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焦黑灰烬。 于静早就陷入了重度昏迷状态,皮肤在焚烧炙烤中爆裂,那张脸也毁容了。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指望,能利用这身皮囊勾引到任何人。 卫竟凯咻咻抽着气,忐忑不安:“兄弟,咱们欠下人命了,这该咋办啊?” 还没待张辰说话,杨雪就迈动修长玉腿,快步走到了近前:“餐厅意外失火,造成了人员伤亡,我会安排手下去处理。两位贵客受到了惊吓,请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将给予数倍赔偿。” “啥?还给赔偿?”卫竟凯咧着嘴,直勾勾瞅着杨雪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心里直犯嘀咕。 这姑娘长得贼漂亮,智商咋这么低,莫不是个傻子吧?我们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留下好几条人命,你非但不找麻烦,还要反过来倒赔钱? “嗯,很好。”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悠哉悠哉的向外走。 就好像自己真是一个惨兮兮的受害者,身后那些乌七八糟的血腥场面,同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似的…… “张先生,我陪您出去。” 杨雪主动打开了房门,躬身相让。然后她偷偷递了个眼色,吩咐手下人留下来料理后事。 就凭宁津杨家的势力,处理几条人命轻而易举,更何况事情还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 此时此刻,碧水山庄的游客们聚集在树荫下,嗑瓜子、喝扎啤,瞧着远处被保安重重封锁的餐厅,议论纷纷: “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杨大小姐都被惊动了。” “可不是嘛,那小子胆敢冒犯胡少爷,太不自量力!” “可惜可惜,年纪轻轻的,偏偏要找死……” 有人嘲讽奚落,有人扼腕叹息。 然而偏偏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穿着寒酸的毛头小子,能够对抗宁津胡家这种庞然大物。 在他们看来,餐厅封锁的这段时间里,张辰必定受尽了折磨,苦苦哀求不止,最后才被胡永旭大发慈悲结果掉一条小命。 突然,有些发出了惊叫:“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正看到杨雪打开房门,恭恭敬敬送张辰出门的画面。 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神色惊疑不定: “我没看错吧?杨小姐居然向那小子鞠躬?” “我靠!他怎么可能毫发无伤?胡少爷放过他了?” 直至杨雪陪着张辰走出来,不经意的往这个方向冷冷瞥了一眼,围观者们霎时如坠冰窟,作鸟兽般一哄而散了。 杨雪从远处收回了视线,轻声道:“张先生,都怪我待客不周,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马上吩咐人打扫一号客房,请您和朋友入住。” 张辰淡淡道:“不必了,我原来的房间很清静……” 话没说完,旁边的卫竟凯就好像得了狂躁症似的,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别啊,杨小姐也是一番好意……” 他走出餐厅的时候,两条腿还在发软,现在听说有吃有玩儿,精神立马就上来了。 张辰有点儿无奈,又不得不改口道:“我的房间就不需要换了,至于我这位朋友,他喜欢什么,你看着安排一下吧。” 卫竟凯瞬间眉开眼笑。 杨雪挥手招过一名手下人,刻意叮嘱道:“送这位贵客去客房,无条件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同时,他在碧水山庄的所有花费,都由我们承担。” 卫竟凯美滋滋,欢天喜地的跟随着去了。 杨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张先生所交的朋友都如此不同凡响,方才遭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却仍旧能够淡然处之,令人钦佩。” 张辰黑着脸,闷闷的道:“你抬举了,他纯粹就是没心没肺,有点儿缺心眼儿。” 杨雪咧了咧小嘴,一阵无语…… 经过这件事,张辰也算看明白了。卫竟凯这个人重情重义,但却偏偏又窝囊软弱,头脑一根筋。 这种人,适合交朋友,却并不能共谋大事,否则非出乱子不可…… 第77章 滚出去 第77章滚出去 张辰略作思量,开口吩咐道:“我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还需要一些东西。” 杨雪心下微微一动,抿了抿小嘴:“我一定竭尽全力,但不知先生……需要些什么东西?” “玉石、灵珠之类的,拿来布置阵法用,以你们宁津杨家的能量,并不难寻,只是过程略微繁琐。稍后我会列一个清单,你尽快筹齐。” 杨雪心里直犯嘀咕,也不敢多问,只好规规矩矩的应承下来。 她眸光闪烁,往张辰身旁凑了凑,唇角泛起笑意:“这山庄里景色很好,不妨我带您四处走走?” “不必了,我没兴趣。”张辰冷着一张脸,背负双手转身就走。 杨雪被晾在原地,愠恼这家伙太不识趣,神情怏怏不快。 手下人慢腾腾走近,躬身禀报:“大小姐,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范明受了重伤,已经送去治疗,最短也要两三年才能痊愈,连同吴经理在内的其他伤者、死者都各有安排。” “只不过……胡永旭死在了这里,很多人都有所耳闻,我害怕事情传扬出去,胡家人横生枝节。” 杨雪蹙紧了秀眉,俏脸冷若冰霜:“那你就去告诫胡家,胡永旭惹了不能惹的人,死有余辜。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别惹麻烦,否则,我不介意将胡家变成一片焦土!” “还有,去警告每一个知情者,今天的事情彻底封锁,一丝一毫都不许泄漏。” 手下人脸色变了变,急忙应承:“大小姐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将事办妥贴。” 杨雪往前踱出两步,玉手扶住栏杆,怅怅然叹息:“唉,胡家充其量不过一群奴才,翻不起什么风浪。反倒是这位张先生,水米不进,可真难对付……” “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讨好他,满足他的所有需要。现在却反而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这可怎么办……” 被一位化境天师惦记着,足以令人彻夜难眠,也难怪杨大小姐忧心忡忡。 身后的手下想了想,低低的提醒:“大小姐,我听说这世界上的男人,都逃不掉财、权、色三个字,即便大罗金仙也别想例外。” “财、权、色?”杨雪美眸轻眨,默默的思量着,“贵为天师,号令群雄,就连任、赵两家都对他马首是瞻,自然是不缺金钱和权柄的,那也就只剩下了……” 她紧紧盯住栏杆外清澈的小湖,平静湖面映照着她婀娜的身姿和俏美的容颜,堪称人间绝色。 杨雪贝齿紧紧咬住樱唇,沉吟再三,始终拿捏不定主意。 她向来心高气傲,如果为了讨张辰欢心,将自己干干净净的身子当做一块甜点,拱手送进人家的嘴里去,难免心有不甘。 毕竟她是身份尊贵的宁津杨家大小姐,又不是夜总会里地位卑贱的舞女。 正在杨雪左右踌躇之际,漫不经心的抬起俏脸,一抹翩然倩影便跃入了眼帘。 她略微迟愣,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唇角荡漾起了盈盈笑意:“知柔姑娘,请留步,我有事同你谈谈。” 对面的年轻姑娘穿着服务生的着装,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托盘里牙刷、牙膏之类的小东西摔落满地。 她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眸底闪现过丝丝慌乱:“杨小姐,我……” 杨雪从廊角转过来,笑吟吟道:“你别慌嘛,我找你,绝对是好事情……” 夜幕降临,地处云梦山潮湿阴暗面的客房区人迹罕至,一切都静悄悄的。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张辰正盘膝坐在床上,眉梢微微一动:“进来。” 房门吱呀呀打开,一抹娇俏身影慢吞吞走进了客房。 “好黑啊,我开灯了哦。”她按亮墙角的电灯开关,蛮好奇的偷偷打量张辰,嗓音又轻又软,“我……我叫知柔,来打扫卫生的……” 张辰缓缓睁开双目,望向对方的目光有点儿古怪。 年轻姑娘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段婀娜,穿一条轻薄短裙,两条圆润修长的玉腿,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雪白如玉。 她靠墙站着,低垂小脑袋,十根青葱玉指绞在了一起,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深更半夜,一位漂亮姑娘打扮成这副模样,打扫房间? “好,你打扫吧,我出去转转。”张辰点了下头,从床上跳下来,作势便要往外走。 知柔姑娘忙不迭抬起那张粉雕玉琢般的俏美容颜,慌乱道:“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 说话间,她就手脚利落的忙活起来了…… 二十多分钟后,张辰瞧着纤尘不染的客房,不禁心生诧异: 这女人还真是来打扫房间的? 然而,知柔姑娘在完成工作任务后,貌似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她用玉手拢起发丝,咬了咬嘴唇,声音细弱蚊鸣:“张先生,如果您还有什么要求,请吩咐。” 张辰摆了摆手,语调平淡:“让杨雪尽快将单子上的材料凑齐,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要求,你可以走了。” “哦。”知柔姑娘鼓着粉腮,磨磨蹭蹭的往外挪步子。 她白嫩的玉手搭在门把上,又讪讪的缩了回来,冷不丁冒出一句:“张先生,我……我还没交过男朋友。” “啊?你,你什么意思?”张辰眨巴眨巴眼,饶是他这些年砥砺修行,却终究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还未曾碰到过这么奇葩的事情。 知柔姑娘深呼吸,胸脯一阵剧烈的起伏。 她仿佛做出了某种决断,散开头发,默默扯下短裙的拉链,暴露出雪白滑腻的香肩。 “只要您愿意,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对我做任何事。” “您放心,我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张辰很认真的审视她,目光微微闪烁:“可以对你提任何要求?让你做任何事?” 知柔姑娘紧张的手脚冰冷,软绵绵的娇躯一阵簌簌发抖。但她贝齿紧紧咬住樱唇,仍旧很坚决的点了点小脑袋。 自从她接受了杨雪提出的条件,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甘愿付出任何沉重的代价。面前的小家伙年纪轻轻,貌似比自己还要小许多,应该不会太坏…… “好极了,那我现在要求你……”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径自抬手往门口一点,“滚出去!” 第78章 什么臭毛病 第78章什么臭毛病? 知柔姑娘那具曼妙的身子狠狠颤抖,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美眸,不禁一阵手足无措:“什……什么?” 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甚至想张辰或许会满目猩红的扑上来扯她衣服,却偏偏没预料到这种结果。 张辰嘴角泛起了丝丝嘲弄:“杨雪安排你来的吧?你回去告诉她,规规矩矩做事情,少打这些歪脑筋。再敢有下一次,我不会饶过她。” 知柔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姑娘家的眼圈儿瞬间就红了,眼泪一个劲儿的打转转。 她仓皇旋身向外逃,脑门儿却“砰”的重重撞在了房门上,然后捂着额头痛苦的蹲了下来。 “你是傻子么?”张辰咧着嘴,也用手捂住了额头,简直没眼看。 伴随着一阵低低的呜咽,知柔姑娘把脸颊埋进臂弯里,肩膀簌簌发颤。 张辰向来见不得女人哭,忍不住皱了皱眉,站起身走过来。 “我又没欺负你,哭什么?”他瞧着对方的后脑勺,闷闷的道,“抬脸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虽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言语间却透着不容置疑,更像是一种吩咐。 知柔姑娘慢腾腾的抬起俏颜,泪眼婆娑的瞧着张辰,光洁的前额已经红了一大片。 “您……您能不能不要赶我走?”她一个劲儿的抽噎着,“不然……杨小姐是不会给我钱的,我爹……我爹还等着钱治病……” 张辰上下打量她一番,淡淡的问:“杨雪对你说了什么?” “杨小姐说,只要我能在您的房中过夜,让您满意,就……就给我一百万。” 张辰扯了扯嘴角,心里直犯嘀咕:杨雪也真够小气,为了讨好自己,就只打算花一百万? 这笔买卖做得还真划算,无奸不商啊。 张辰盯着知柔红通通的前额,探出了一只手,神情怏怏不快:“我又没欺负你,别哭了,先站起来。” “您就是欺负我,赶我走,我就不起来,呜呜呜……” 张辰瞪着眼:“再问你一遍,起不起来?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那……那我起来。”知柔姑娘认了怂,使劲儿抹了抹眼泪,这才畏畏缩缩的探出白嫩柔夷,任由他拉着自己站起身。 张辰不经意间捏住姑娘家纤细柔软的玉指,却感受到了长期劳作的些许粗糙。 他瞧着眼前这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挑了挑眉梢:“你真是打扫卫生的?” 就凭这姑娘的倾城绝色,只要肯放弃尊严,必然会被许许多多豪门人物宠成笼中鸟,何至于这般辛苦? 知柔姑娘抽了抽琼鼻,哼哼唧唧的回答:“我是这里的客房服务生。” 沉默了一会儿,张辰冷淡道:“你今晚可以留下来,天亮再走。” 面对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年轻女孩儿,他终究还是生了恻隐之心。 “谢谢,谢谢您!”知柔姑娘眸子里泛起感激的光彩,旋即又很纠结的问,“张先生,那您有什么要求……”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自觉涨红了面颊,内心惶恐不安。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张辰真打算霸占她的清白,她非但不敢拒绝,还只有拼尽全力的去迎合讨好。 “要求,有一个。”张辰板起脸,神色清冷,“闭上嘴,别烦我。” 说罢,他直接走到了墙角,面对墙壁,盘膝坐在了地板上,闭目养神。 屋子里静悄悄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知柔姑娘站在原地手脚酸痛,望向张辰的眸光中,更充斥着浓浓的迷惑不解。 “张先生。”她终于忍不住了,抻着小脑袋轻轻的问,“您就整宿坐着?不需要睡觉的……” 张辰偏过头瞧着她,不耐烦的皱了下眉。 “啊,我错了我错了,这就闭嘴。”知柔姑娘赶紧用玉手捂住小嘴,瞪圆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漂亮眸子滴溜溜转了又转。 张辰有点儿郁闷:“不需要管我,你累了就睡。” 紧接着,他又扭过头去,神念再度沉入识海,无声无息了。 知柔姑娘又站了二十多分钟,白天的劳累、深夜的倦怠齐齐涌上心头,终于抗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脱掉了鞋子,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真舒服啊……” 曼妙的娇躯陷入软绵绵的席梦思大床,知柔舒服的眯起了大眼睛,心满意足。 她偏脸凝视着张辰的后脑勺,愈发觉得这个小家伙神秘而古怪,与此同时,却又感到莫名的安全。 双方萍水相逢,平生第一次留宿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她竟然会生出这种荒唐的念头,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夜越来越深了,知柔靠着枕头缓缓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呼吸均匀而悠长。 张辰倾听着身后姑娘平稳的呼吸,嘴角悄然勾勒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同世界上的许多人一样,为了生存,被迫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能力不足。”张辰心底默默思量,悄然攥紧了手,“人世间的种种无奈,皆是能力不足导致的……” 思绪被骤然打断,只因为一只白嫩精致的小脚,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辰蓦地一愣,旋即抬手把那只脚打了过去,没好气的嘟嚷:“什么臭毛病……” “嗯……” 知柔在睡梦中呷呷小嘴,翻了个身,然后那条白皙的大长腿又抡了回来。 幸亏张辰躲闪及时,否则第二脚非得怼到他脸上。 “搞什么!”张辰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恼怒的望到了床上,瞬间目瞪口呆! 就见年轻姑娘修长圆润的玉腿分开,一只脚探出床外,一只脚搭在被子上,整个人呈“大”字仰躺着。那条轻薄短裙早就褪了上去,显露出下面浅粉色的卡通图案,还真有点儿萌。 这般诱人场面,也就是张辰心如磐石般坚定,否则换了任何人,都难免生出一探究竟的邪恶念头。 然而知柔姑娘却茫然不知,正睡得香甜呢…… 张辰瞅了瞅年轻姑娘那截暴露在灯光下的白白肚皮,不禁红着老脸,倔强的别过了头。 “这都什么睡相,太没样子了……”他嘴角蓦地一抽,直接拎起一把椅子走到窗边,坐了下来。 已经很晚了,窗外夜色苍茫,笼罩着神秘而寂静的云梦山。 张辰手托下巴,望着天悬的一轮明月,目光幽冷而深邃。过了许久,他拿起自己那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接连拨通了几个号码…… 就好似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掀起了大洋彼岸的一场飓风。 这一夜,河西的几位大人物睡梦中惊坐起,慌慌张张的召集手下、安排行程,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第79章 狗皮膏药 第79章狗皮膏药 “啊!谁脱了我衣服!” 年轻姑娘慌乱的惊叫在屋子里响起,让张辰再度恼火的皱起了眉。 知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整理凌乱的衣服。 她蓦地抬起俏脸,正瞧见张辰背对自己静静坐在窗前,急急忙忙的跳下了床:“对不起,我又吵到您了!” 张辰默默站起来,眼皮暴跳:“你向来这么睡觉的?” “我……我昨晚太累了。”知柔抿着小嘴,慌乱的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让您在地上干坐了一宿……” “没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啊?去哪里?”知柔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错愕。 张辰不耐烦的蹙了下眉:“我昨晚答应你留宿,现在天亮了,回去吧。” 知柔姑娘那软绵绵的娇躯簌簌发颤,眼泪汪汪:“可是……知柔和您住在一起,已经是您的人……” 她出生在很偏远的小山村,按照那里最朴素的传统,哪怕双方并没发生过什么,她也是张辰的女人了。 张辰瞠目结舌,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胡说八道什么?” 从始至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姑娘莫非是来碰瓷儿的? “先生,不要撵我走好不好?我很听话的,做什么都愿意……您是不是饿啦?我这就去给您买早餐……” 知柔姑娘脸蛋儿酡红,羞答答低着小脑袋,脚步匆匆出门去了。 张辰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角,抬手扶住额头,满脸郁闷:“唉,我真是自找麻烦……” 碧水温泉山庄外,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缓缓停稳了。 孙斌下了车,大摇大摆的朝着山庄里面走去。 “少爷,您最近隔三差五就到这里来,泡温泉那么有意思?”阿福停好了车,像条狗似的跟随在后头,满脸迷惑的问。 孙斌咧嘴笑了笑:“呵呵,你知道什么?在这温泉山庄里,有一位知柔姑娘,那可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比周雨菲那小贱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得到她,我还不得跑勤快点儿?” 前些日子,他暗算周家不成,反被张辰狠揍一顿,扔出车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 孙斌出院之后,跑到碧水温泉山庄疗养,无意间看到了一位名叫知柔的客房服务生,当即惊为天人,妄想将其纳为玩物。 然而知柔姑娘洁身自好,面对孙斌的种种引诱手段丝毫不为所动,他几番纠缠,却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沾到,不禁大为恼火,正在逐渐失去耐心。 阿福搓着手,嘿嘿笑道:“不就是个娘们儿嘛,也值得少爷费这么大心思?要我说,咱们不如按老规矩给她下点儿药,还不得任您摆布?” 孙斌撇了撇嘴:“你懂个屁啊,碧水山庄是宁津杨家的地盘。” “我们孙家能发展壮大,全凭着赵二爷的扶持。现在赵家同杨家关系紧张,我要敢在这里下药迷女服务生,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并非没想过用强,然而杨氏纵然远在宁津,却也是河西地带的庞然大物。哪怕任家、邢家撞上都得退避三舍,也就洛城赵家有胆量碰一碰,更何况孙家这种二流家族? 赵二爷和任老板图谋云梦山好久了,河西尽人皆知。时值神仙打架的时候,他这只小虾米可不敢惹是生非。 阿福撇着嘴:“少爷,这就有点儿麻烦了。为了那么个娘们儿,您屈尊降贵,一次次的往碧水山庄跑,多不值得?” 孙斌整理衣领,满脸猥琐的嬉笑:“嘿嘿,你尽管放心吧,我这次携带了秘密武器,准保令知柔姑娘乖乖就范。” “少爷,是什么秘密武器啊?能不能透漏一点儿?” 孙斌压低了嗓音,无比得意:“我派人偷偷打听,得知知柔姑娘的父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治疗费用。” “我今天带着一百万来的,用我的钱,能买她爹的命,你说她会怎么选?原本还打算派人去她老家搞点儿事情,这还省掉麻烦了。” “呵呵,在老子面前装贞洁烈女,最后还不得乖乖爬到我的床上来,任我摆布?” 阿福恍然大悟,连连竖起大拇指:“少爷,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说话间,孙斌不经意的偏头,正看到知柔姑娘手拎餐盒,从不远外的餐厅里走出来。 年轻女孩儿皮肤白皙,腰肢柔软,在清晨微光的照耀下,明媚灿烂,仿佛梦中走出的翩翩仙子。 “哟?这不正是知柔姑娘嘛!”孙斌很激动的跑过去,连连挥舞手臂,“知柔姑娘!知柔姑娘!你等等我啊!” 知柔听到了身后的呼唤声,赶紧停下脚步,神色迷茫的轻轻一瞥,眸子里顿时就翻涌起了厌恶。 这狗皮膏药,怎么又来烦自己啊? 知柔不止一次听孙斌吹嘘自己家里多么多么有钱,几乎垄断了整个河西的珠宝生意。 她也清楚这种豪门子弟招惹不起,强忍着心头憎恶,微微欠身:“孙少爷。” 孙斌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女子曼妙的娇躯,就好像已然胜券在握,打量着自己的一件私人财产。 “知柔姑娘,我特意从洛城赶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讲。”他舔了舔嘴唇,“我听说你爹……” “孙少爷,我还要给先生送早餐,有事改天再说吧。”知柔姑娘不耐烦的打断他,旋身就走,头也不回。 孙斌僵立原地,盯着知柔姑娘脚步轻盈的转过廊角,两眼直勾勾发愣:“先生?哪个先生?莫非老子看好的妞儿,被其他人泡了?” 他勃然暴怒,挥手招呼阿福,目光阴狠:“他妈的,咱俩跟上去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竟敢泡我看上的女人!” 知柔姑娘天真无邪,小嘴哼哼着喜欢的歌谣,浑然没有意识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她脚步轻盈的穿过长廊,推门进入客房,语气欢快:“先生,吃早饭啦。” 孙斌和阿福在不远外停下了脚步,瞪眼瞅着188号客房的门牌,一阵面面相觑。 “特么的!”孙斌回过神来,咬着牙暴跳如雷,“这是从哪来的穷鬼?只配住碧水山庄最差的客房,也敢跟老子抢女人?” 阿福忧心忡忡:“少爷,这里可是宁津杨家的地盘啊。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闹事儿,惹出麻烦怎么办?” 孙斌脸现狞色,呲着牙嚷嚷:“放心吧,就凭这小子住最差的房间,他就没多大本事,搞不好是那贱婢偷偷勾来的野男人。” “杨家即便再蛮横,也不会因为一只小蚂蚁,故意找咱们的麻烦!跟我来!咱俩去废了这小子!” 第80章 你猜我是谁 第80章你猜我是谁? 客房里,知柔姑娘手托香腮,笑眯眯望着张辰吃早餐,嗓音软软的好似: “先生,您慢点儿哦,小心烫,要不要知柔帮您吹吹……” 张辰实在有点儿架不住她的柔情软语,撇着嘴闷闷的问:“你……不吃么?饿着肚子,不太好。” “我不饿呢,想看着先生吃。”知柔晃了晃小脑袋,心里甜滋滋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相貌清秀,人品端正,还这么懂得关心自己,真是难寻的好男人,虽然……比自己小了几岁,但完全不成问题嘛。 张辰却不知她的想法,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癌症,大夫说要尽快做手术,但需要一大笔钱。”知柔姑娘谈及家事,眸光黯淡了许多,“我姓许,家在新安省的一个小村子里,爹妈都是种地的农民……” 新安省同江南省毗邻,但经济发达程度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在那片风光秀美的广袤土地上,还散落着许许多多的贫困家庭。 许知柔家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打工。 张辰又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道:“家里情况这么糟糕,你应该马上去找杨雪拿钱,立即赶回家侍奉双亲,还在这里耽搁什么?” 哪怕面前的女子漂亮温柔,单纯又善良,但张辰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真没心思在这里儿女情长。 “杨小姐清早就上山去了,估计要晚点儿才回来,还不急。”知柔姑娘甜甜的微笑,攥起粉拳给自己打气,“而且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会帮助我妈照顾我爸爸。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多多的赚钱,然后寄回家里去……” 她说着说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急不可耐的解释:“不不不,先生您别误会,我说的赚钱是努力工作,并不是那种……知柔现在是您的女人,不会去做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 张辰有点儿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拧起了眉头,正准备同知柔解释清楚,表情却忽然有点儿古怪。 知柔姑娘眨了眨美目,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怎么啦?” 张辰道:“你还带了尾巴回来?” “啊?什么尾巴?”年轻姑娘傻傻的扭身往后瞧,满脸迷惘的模样,有点儿呆萌。 正在这时,客房外陡然传来嚣张的叫嚷: “狗男女!滚出来!” “特么的,敢同老子抢女人,今天弄死你!” 知柔姑娘狠狠打了个哆嗦,惊慌失措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好了,是孙少爷,我刚刚看见他了!” 张辰轻轻放下碗筷,抬起脸问:“怎么回事?” “先生,要不您还是躲一躲吧。”知柔姑娘急急忙忙的冲过来,扯住了他的胳膊摇晃,“那家伙三番五次纠缠我,甩都甩不掉。他要知道我是您的人了,肯定得找您麻烦的!” 张辰缓缓闭上双目,神识一瞬间铺展开去。 过了十几秒,他才再度睁开眼,嘴角泛起了玩味儿的冷笑:“原来是他啊……” 房门传来沉沉闷响,分明是有人在外面用脚踹门了。 知柔姑娘俏脸惨白:“先生,您快躲起来啊。孙家做珠宝生意,在河西很有势力,咱们绝对招惹不起的。” 张辰满脸的云淡风轻:“没关系,你尽管出去警告他。如果还敢继续在外面狂吠,我不介意让他变成哑巴。” “啊?”知柔吓了一大跳,有点儿六神无主,“真要这么说,肯定会得罪他的……” “呵呵,你觉得我得罪不起他么?”张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早餐,不理不睬了。 客房外的叫嚷声越来越激烈,就连门板都发出一阵不安分的“咯吱咯吱”声响,仿佛随时会被对方破门而入。 “你们这对狗男女!别想跑!” “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知廉耻,信不信宰了你们!” 知柔姑娘急得原地团团转,瞧着张辰仍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淡定模样,索性恨恨的一跺小脚。 “反正我是您的人,大不了请杨小姐来主持公道!” 她鼓着粉腮嘟嘟嚷嚷,旋身快步走向了门口,刚刚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儿,孙斌就侧着身子拼命的往里挤,面孔狰狞的咆哮: “你这个贱人!平时在老子面前装模作样,暗地里却在不要脸的搞男人!让那小子滚出来,今天饶不了他!” 知柔姑娘原本还打算好言好语的劝说两句,听孙斌讲话这么难听,也不由得满心愠恼。 “太过分了!”他玉手插着纤柔柳腰,秀眉倒竖,理直气壮的嚷,“我男人说了!你再敢胡说八道,他就让你变成哑巴!” 坐在屋子里悠哉悠哉享用早餐的张辰听到“我男人”这三个字,差点儿没被一口米粥呛死过去。 他翻了翻眼皮,脸都绿了…… 孙斌暴跳如雷,扯开嗓门怒吼:“从哪来的狗玩儿意,也敢威胁我?给老子滚出来,今天不断你两条腿,我誓不为人!” “还有你这水性杨花的娘们儿!也滚出来!”阿福也从后面抢步上来,伸手就要拽知柔的手腕。 “啊。”知柔毕竟是身体单薄的柔弱姑娘,顿时吓了一大跳,惨白着俏脸向后躲闪。 陡然,耳畔传来犀利的锐响,旋即发丝飞舞,一件东西在距她面颊五公分的位置暴掠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阿福仰面摔倒,爆发出痛苦的哀嚎,捂着手掌满地打滚。 知柔瞪大美眸,不自禁的用手捂住小嘴,绝美容颜翻涌起浓浓的讶异:“这……这怎么可能!” 阿福疼得冷汗滚滚,高高举起的那只手掌,竟然被一根竹木筷子洞穿,鲜血淋漓! “啊,疼!疼死我了!” 孙斌狠狠打了个哆嗦,忙不迭退出了好几米远,却仍旧不甘不忿的大吵大闹:“小畜生!敢动我的人,你今天惨了!知道老子是谁么?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么?”张辰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嗤笑,背负双手,缓步出现在了门口…… 第81章 太嚣张了 第81章太嚣张了 孙斌看到张辰的瞬间,差点儿咬到了舌头,脸颊泛起一片铁青! 若要说他平生最痛恨的家伙,自然非张辰莫属。如果不是这小子从中作梗,他上一次暗算周家早就得逞了,非但能够霸占周家的产业,还能让周雨菲沦为自己的掌中玩物。 孙斌早就暗暗发狠,一定要找机会将张辰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咧着嘴,阴恻恻狞笑,“老子还没去找你,你就撞到老子头上来了!这一次,别想跑了!” 许知柔被孙斌野兽般的狞笑吓坏了,哆哆嗦嗦的一个劲儿往张辰身旁靠,牢牢抱住了张辰的胳膊。 仿佛唯有贴近这个小家伙,才能让她汲取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手臂传来一阵软绵绵的触感,使得张辰蹙起了眉,心底翻涌起怪异的感觉。 但他思量再三,还是默许了知柔的亲昵动作。 “你这个小畜生,处处跟老子作对!”孙斌咬牙切齿,早已痊愈的伤口,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屡次三番抢老子的女人,新仇旧恨,咱们好好算账!” 知柔姑娘气急,微张着小嘴争辩:“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我是先生的人,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孙斌暴跳如雷:“闭嘴!等我让这小畜生跪下来磕头,看你还有没有脸说出这些放浪话!” 张辰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梢:“哦?让我跪下磕头,你凭什么?” “凭我现在就能宰了你!”阿福突然从腰间拽出短刀,一个箭步冲过来,咆哮着向张辰扎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上次会被张辰揍得那么惨,更多还是因为运气不好。现在发动突袭,手里又有刀子,应该很轻松就能处理掉这小子。 “啊!先生小心!”知柔姑娘低低娇呼,被吓得花容失色。 短刀直奔张辰胸口而来,他微眯起眼,慢悠悠的探出一只手,直接就将锋利的刀刃攥在了掌心。 阿福身形猛地一顿,感觉那柄短刀好像被钳子牢牢夹住了。 他卯足了劲儿,偏偏往前进不得、往后退不得,憋的额头青筋暴起,脸颊涨青:“小崽子,你到底是人是鬼……” “呵呵,人也好,鬼也罢,总之不是你这种垃圾。”张辰轻蔑的言语落下,五指略用力一握。 就在其他人惊惧的目光注视里,伴随“咔嚓咔嚓”的脆响,短刀竟然在他掌中生生爆裂! “我的天啊。”知柔张圆了小嘴,瞪大的美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空手捏碎了锋利的刀刃,这未免也才太恐怖了吧? 阿福手里就只剩下了刀柄,望向张辰的目光犹如见了鬼魅。 他浑身颤栗,转身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张辰一脚揣进了走廊外的小广场,疼得龇牙咧嘴。 孙斌眼见情况不妙,也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十几米,扯开嗓门儿叫嚣:“姓张的!你以为会点儿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了?少特么装腔作势!” “在这河西的一亩三分地上,处处都是老子的朋友,随便请出一个都能弄死你!” 张辰饶有兴致的笑道:“好啊,你尽管去请狐朋狗友,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能招来什么阿猫阿狗。” 阿福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冲到了孙斌面前,压低了声音:“少爷,这小子太猖狂了!实在不行,咱们请强哥出手吧!您平日里为了结交这段关系,也没少给他孝敬……” 孙斌怒汹汹瞪着张辰,恶狠狠咬了咬牙:“好!小畜生,这是你逼我!” 说话间,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喂喂?强哥,我是孙斌啊。”孙斌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上个月嫂子过生日,我送了几百万的珠宝,您还说往后再遇到什么麻烦,就提您的名字来着。” “有个小子处处跟我作对,太嚣张了,能不能请您出手帮帮忙?他还骂您是阿猫阿狗……啊,我在碧水温泉山庄……啥?您也在?太好了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孙斌放下了手机,盯住张辰阴恻恻冷笑:“小畜生!强哥一会儿就过来,你今天惨了!” 阿福扯下一块衣料,胡乱的裹住了手掌的伤口,凶相毕露:“等强哥带人来了,就打断你的狗腿,替我们报仇!至于这娘们儿,呵呵,索性送给兄弟们耍耍!” 知柔姑娘战战兢兢的往张辰身后躲,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惨白着俏颜:“强哥?莫非是……高强?” 孙斌狞声大笑:“哈哈哈哈,还算你见过点儿世面,比这小畜生强多了!强哥是赵二爷手下的头号人物,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知柔姑娘慌了神,牢牢扯住了张辰的衣袖,语调急促:“先生,高强是这里的贵宾,我听客人提起过,他以前在赵家做保镖,有钱有势,要不……要不咱们俩快逃吧。” “杨小姐上山去了,只要等她回来,肯定会保护咱们的……” 孙斌听到两人这番对话,不屑的嗤笑:“做梦去吧!你一个女服务生,敢在碧水山庄勾引男人,真要被杨家人知道了,也是活活打死你!老子今天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搞不好杨大小姐还要感谢我!” 知柔姑娘心头气恼,正要再争辩几句,却被张辰摆手止住了。 “无妨,你进屋去搬把椅子。”张辰嘴角噙着一抹戏谑,“我就坐在这里,等他找人来。” 知柔贝齿咬住樱唇,神色犹豫:“可是……” 她望着面前小家伙清秀的面颊,踌躇良久,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旋身回屋搬椅子去了。 孙斌戾声道:“姓张的,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那咱们走着瞧!” 第82章 钢铁长龙 第82章钢铁长龙 碧水山庄的客房区一阵嘈杂,许多好事者探头探脑的观瞧,就见十几个彪形大汉骂骂咧咧的直奔末等客房去了: “特么的,给他脸了!” “穷鬼也敢叫嚣,废了他!” 为首的家伙体格强壮,披着浴袍,纹两条花臂,面露凶相,正是本地一霸,高强! 他曾是赵万豪的贴身保镖,由于做事牢靠,不畏生死,逐渐受到了提拔重用,才能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 归根究底,还是洛城赵家麾下的一条好狗! 不过与此同时,高强同宁津杨家的关系也颇为不错,逢年过节没少偷偷孝敬,还是碧水山庄的至尊会员。 能在两股大势力间游走的游刃有余,两不得罪,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高强今早刚到碧水山庄,最开始接到孙斌的电话,还颇为犹豫。虽然他在宁津杨家面前混了脸熟,归根结底却是洛城赵家的奴才,生怕在云梦山惹出祸患。 不过当他听孙斌介绍,那猖狂的小子毫无背景,只住得起最差的客房,就彻彻底底的放了心,带领手下人气势汹汹的赶过来了。 高强一行人拎着棍棒砍刀闯进小花园,正看到张辰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身旁还站着一位漂亮姑娘为他揉肩膀。 然而年轻姑娘那苍白的俏脸、颤抖的玉手,足以显露出她并没有外表看来这么平静。 “真是人间极品啊……”高强狠狠吞咽口水,还没来得及将视线从知柔姑娘曼妙的娇躯上挪开,孙恺就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强哥!这小畜生特别猖狂,还敢瞧不起您!请您帮帮忙,把他给废了!事成之后,小弟一定好好报答!” 高强拍着孙斌的肩膀,咧开嘴大笑:“哈哈哈哈,客气什么嘛!就凭咱俩的交情,又都为赵二爷做事,帮点儿小忙提钱做什么!” 他说话间偏头去望,瞧着张辰年纪轻轻,身材也瘦弱,不由得满脸古怪:“就这种货色,还能欺负到你?老弟啊,你真太嫩了!” 知柔有点儿被吓到了,她缩着小脑袋,一个劲儿往张辰身后躲:“先生先生!他们带了这么多人,咱们该怎么办啊?” 孙斌一阵狞笑:“知柔姑娘,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何苦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阿福同样是面露阴狠:“有强哥帮忙,今天弄死你们!” 知柔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的警告:“你们……你们不许胡来!张先生……是杨小姐看重的人!” “现在马上离开,我们……我们既往不咎,否则对你们不……不客气!” 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苍白着脸蛋儿,更像虚张声势,吓唬不到任何人。 话一出口,全场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这小畜生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杨小姐看重你,还会让你住最差的客房?” “去他妈的!给你杆子就往上爬,咋不说杨小姐是你妈呢!” 张辰在一阵恶毒的辱骂中,低下了头,用两根手指揉了揉眉心。 “唉。”他叹着气,不禁满心失望,“又来了一堆垃圾……” 孙斌抬手指着他,神色不忿:“姓张的,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河西的地界上,谁没听过强哥的大名?他要弄死你,不费吹灰之力!” 张辰满不在意的摇了下头:“还真没听说过。” “小畜生,你很狂嘛。”高强攥着拳头,青筋一根根的鼓起来,面露阴戾,“你没听说过我,那你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赵二爷么?” 他的主子是河西大佬赵万豪,向来引以为傲,这也是他能够横行河西的资本。 高强阴恻恻冷笑:“你现在总该明白,自己招惹到多么恐怖的势力了吧。想求饶也晚了,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然后……” 他贪婪的目光瞟着知柔姑娘,满眼火热的舔了舔嘴唇:“这娘们儿今晚正好陪陪我……” “赵万豪嘛。”张辰表情戏谑,轻描淡写的说道,“勉强只配给我提鞋。” 名扬河西的大佬人物只配给你提鞋?还勉强? 在场众人身体僵硬,旋即就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直勾勾瞪着张辰…… “特么的!”有人低低的咒骂,“哪家精神病院门没锁严,把这小畜生放出来了?” 高强醒转过来,怒不可遏:“你敢辱骂赵二爷,我今天非要把你剥皮抽筋!” 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咬牙切齿,直接把手一挥: “兄弟们动手!先打断这小崽子的两条狗腿!” 孙斌和阿福彼此对望,都流露出满脸阴险的快意。 虽说请动高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更别想再得到许知柔,但只要能做掉张辰以解心头之恨,这一切倒也值得。 “等一等。”张辰忽然抬起一只手摆了摆,歪着头,煞有介事的道,“你们以多欺少,太不要脸了。” 高强神色猖狂,怒汹汹叫嚷:“老子偏要以多欺少,弄死你这头小畜生!你他娘的又能拿我怎么样!” “哦?这话是你说的?”张辰挑起眉梢,嘴角泛起了嘲弄的冷笑,“原本我还觉得不好意思,既然这样,我手下的小弟,也很快就要到了。” 孙斌不屑的讥讽:“姓张的,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真当我们是被吓大的?你今天死定了,别想耍花招!”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还能有手下?”阿福狠狠啐了一口,“你要真能叫来人,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少废话,今天不管谁来了,也得弄死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谁能压得住老子!” 高强往前跨出了一大步,撸胳膊挽袖子正准备冲过去,把张辰从椅子上揪下来打成残废,耳畔却陡然传来一道惊呼: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情况!” 高强下意识止住了身形,循着手下人所指的方向扭头回望,登时就错愕的瞪圆了眼,表情呆滞了。 站在这里,能够远远瞧见碧水山庄外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一列望不到头的长长车队,宛若头角峥嵘的钢铁巨龙,缓缓而来。 “那是洛城的方向啊……”高强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直犯嘀咕,“闹出这么大阵仗,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到了?莫非赵二爷,打算来抢杨家的云梦山?” 情绪还没平复,又有人惊叫了一声:“那边还有!” 从另外一个方向的弯曲山路上,又开来了一列车队,好像一条蜿蜒爬行的巨大蜈蚣,越来越近。 “这是从明水市来的!今天什么情况?有人捅破天了?” 不仅仅是高强,整座碧水山庄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瞠目结舌,满眼惊恐不安。 唯独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微眯起眼,嘴角悄然泛起了一抹冷笑…… 第83章 极致的羞辱 第83章极致的羞辱 车队井然有序,护送那辆价值千万的豪华商务车,直奔碧水温泉山庄。 奢侈的真皮座椅上,坐着大腹便便的明水首富,邢阎亮! 云梦山气候凉爽,天然的避暑胜地,车里又开着空调,但邢阎亮的冷汗却在不知不觉间浸透了衣服。 今天凌晨四五点钟,他正搂着会所的姑娘睡觉,就被张先生电话吵醒。吩咐他早八点之前,赶到碧水温泉山庄,商谈要事。 身为堂堂明水市首富,却被惊得手脚冰凉、汗流浃背,当即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急急忙忙的召集手下,驱车奔赴云梦山。 邢胖子的脸色并不好看,用手帕一个劲儿的擦虚汗。 他直接甩开身旁妄图凑上来亲近的女郎,急不可耐的吩咐:“快点儿快点儿!一定要抓紧时间,张先生还在等我!” 渐渐的,这种焦急又转化为暴躁,演变成了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听见没有!我让你加快速度!” “他妈的,跟蜗牛爬一样!但凡迟到了一秒钟,被张先生怪罪,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开车的司机冷汗涔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得不再度加快了车速。 好不容易驶进云梦山地区,邢阎亮的内心稍稍安定,呼吸也平缓了许多。 他在座椅上扭动肥硕身体,不经意的往窗外瞥了一眼,猛然见得对面的盘山路上,同样驶来一列长长车队,登时变了脸色! “他娘的!那是谁的车队?”邢阎亮用手点着防弹车窗外,咬着牙恶狠狠的问。 司机打着哆嗦,小心翼翼的道:“邢老板,那是洛城的方向……” 邢阎亮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张先生除了给他打电话,应该也通知了任、赵两家。 邢阎亮攥着拳头,满脸铁青的大吼大叫:“加快车速,甩开他们!我要第一个见到张先生!不管是任文东那条老狗,还是赵万豪那个瘪三儿,都休想抢到头功!” 洛城至温泉山庄的平坦公路上,仿佛望不到尽头的豪车簇拥正中央一辆凯佰赫战盾,缓缓行驶着。 这辆车被誉为世界上最安全、最奢华、最昂贵的suv,整体质量超过3吨,经过28位资深技师历经1500小时纯手工打造,其复合装甲甚至能够防御炮弹攻击。 放眼整个江南,仅此一辆! 独属于河西大佬,任文东! 此时此刻,任文东正舒服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在他身旁还有一位姿容俏美的年轻姑娘,分明经过了刻意的梳妆打扮,眉眼间自有一派高贵的冰雪风情。尤其是清丽脱俗的优雅气质,绝非那些寻常的胭脂俗粉所能比拟。 这是任文东的亲侄女,任心怡,拥有世界顶尖学府的海外留学背景,美貌与智慧兼具,更是河西任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前些日子,赵子君同张辰相处热络的场面,尽被任文东收入眼界。他不免忧心忡忡,生怕张辰要了赵子君,河西赵氏借此飞黄腾达,自己此后只能仰人鼻息,看赵万豪脸色行事。 所以任文东今天来见张辰,毫不犹豫带上自己刚刚回国的亲侄女,也盘算抢个先机,别让赵家占尽了便宜。 任心怡蹙起黛眉,闷闷不乐的问:“大伯,那位张先生究竟是什么人?还值得您如此重视?” “呵,张先生乃是天上的真龙,我等凡夫俗子唯有仰望的份儿,无论多么恭敬,都毫不为过。”任文东连眼都没睁,嗓音低沉,“这可是何大师的原话,绝非大伯胡诌八扯,你说他还不值得重视么?” 任心怡心头有点儿烦躁:“大伯,咱们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 她隐隐有点儿不满,自己学历高、品貌好,在国外开拓了眼界,也见识了许许多多地位显赫、背景深厚的青年才俊。刚刚回国就被长辈吩咐去讨好一个毛头小子,难免会觉得不爽。 任文东缓缓睁开老眼,瞧着侄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就是想……”任心怡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低低的咕哝,“那家伙倘若色胆包天,对我动手动脚,难道还要依了他,任由他的糟蹋?” 在国外留学这些年,甚至有中东的王子向她表露爱意,猛烈追求,都没入得了她的法眼,更何况河西这种小地方的乡巴佬? 任文东愣了愣,随后拍着手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心怡窘迫的俏脸通红:“大伯,您笑什么?” “笑什么?我笑你不自量力啊!”任文东的笑意倏而收敛,神情严肃,“心怡,你要牢牢记住!倘若张先生真对你有意,你要拼尽全力的去迎合讨好!那是你的大机缘!大造化!” 任心怡那曼妙的娇躯狠狠一颤,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 有没有搞错?自己身为堂堂任家小姐,又不是地位卑贱的舞女,面对一个男人的染指,居然还要卑躬屈膝的迎合讨好? 然而任文东接下来的一句话,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唉,不过这也就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任文东抚掌轻叹,满面惆怅,“就凭你,想必是入不得张先生法眼的。他能多瞧瞧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任心怡眨了眨美目,心下已经有些愠恼了。 就凭自己的美貌和才华,多少世家子弟为之神魂颠倒?那姓张的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可能不动心,大伯又凭什么给出这种判断?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任心怡而言,无异于一种极致的羞辱。 她咬了咬银牙,不由得暗暗发狠:本姑娘倒要看看,那姓张的有什么能耐,会对我毫不在意? 任文东年老成精,瞧出了侄女的不服不忿,正准备多叮嘱几句,却突然发现了远方的另一列车队。 “明水方向?那是邢胖子的车队!他远在明水市,怎么来的这么快?”任文东忙不迭绷直了身体,大惊失色,“快快快,加快车速!我要第一个拜见张先生,绝不能让邢胖子抢到前头!” 第84章 让我小弟跟你打 第84章让我小弟跟你打 两列车队你追我赶,恰似两条钢铁铸成的长龙,齐齐向着碧水山庄的正门而去。 无论任文东还是邢阎亮,都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谁也不愿意让对方抢先抵达张辰面前,占得先机。 距此不远,还有第三列望不到尽头的绵长车队,横越重山,气度恢弘! 赵万豪在商务座椅上扭动身体,咧着嘴嚷嚷:“我呸!就他那侄女,不过胭脂俗粉而已,同我们家子君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想趁机讨好张先生?做他的春秋大梦!” “任文东这老东西,用心险恶,太不是玩儿意了!”他扭头瞧着身旁的何云海,气愤的说道,“他让我去武馆接您,无非是想抢在前头,带着他那侄女去向张先生大献殷勤!” 何云海手缕颌下白髯,微眯起眼:“任老板这点儿心机,倒也不难理解。张先生乃在世真龙,如今潜龙在渊,尚且有巴结讨好的机会。倘若将来龙腾九天,我辈就唯有仰望的份儿,想献殷勤都没机会了……”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赵万豪、任文东之流有什么谄媚,倘若自己族中有才学、美貌俱佳的晚辈,也会毫不犹豫的奉送给张辰,只求能在少年天师面前换个机缘。 “吩咐下去,车开快点儿!我要尽快赶到云梦山,面见张先生!”赵万豪沉声交代完毕,又再度望向何云海,欲言又止。 何云海拧着眉:“赵二爷有话但讲无妨,不需要藏着掖着。” 赵万豪赶紧往旁凑了凑,小心翼翼的问:“何大师,您说……张先生如此急促的将咱们唤到云梦山,究竟所为何事?莫非,他是想联合咱们的力量,集结人马同宁津杨家火拼了?” 何云海忍不住“啧”了一声,扭过头来瞧着他:“难怪赵二爷大清早兴师动众,带了数百号人。” 那副模样,就好像动物园里的游客,盯着一头被困在笼中却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充满着无尽的奚落与蔑然。 赵万豪不禁满脸懵:“何大师,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何云海扯着胡子,沉沉叹了口气:“唉,赵二爷,你还真高看自己呢。除此之外,你也太过高看宁津杨家了。” “张先生那是何等人物?在他的眼界中,无论你、我还是杨岳泽,都不过蝼蚁罢了。倘若他想对宁津杨家出手,还需要借你的势?” 赵万豪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也是,也是,怪我太唐突了。” 何云海整了整衣袖,正襟危坐:“你我既然目光浅薄,最好还是规规矩矩做事,莫要再揣测张先生的意图了……” 云梦山蜿蜒曲折的狭窄山路上,另外一群人同样脚步匆匆。虽然山路陡峭崎岖,他们却健步如飞,直奔山下的碧水山庄。 “糊涂啊,你太糊涂了!”杨岳泽的脸色有点儿难看,连连斥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就该立即上山告诉我,怎么能耽搁这么久呢?” 杨雪紧紧跟随在父亲的斜后方,贝齿咬着樱唇:“您这些天忙于修炼,不方便打扰嘛。而且胡永旭已经死了,我瞧张先生点到为止,也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意思……” “你你你!你太傻了!天师强者,那是修真界的龙凤!修行到了那般境界,已经超脱了凡夫俗子的范畴,又岂会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你瞧着他表面满不在乎,或许内心深处早就惦记上了!” 杨雪吓了一大跳,瞪着美目:“啊?爹,那咱们该怎么办?” “就凭张天衡的能耐,想要动咱们毫不费劲儿,你昨天就不该怠慢他的。”杨岳泽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这就去见他,向他当面诚恳赔罪……” 就在诸位大佬人物齐齐汇聚向碧水山庄的同时,客房区小花园里的局面,也逐渐升级,好像一颗随时能够被引爆的炸弹。 高强从远处收回视线,恶狠狠瞪视张辰,紧绷的脊背缓缓松懈:“即便真有大人物抵临云梦山,那也是冲着宁津杨家来的,同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 孙斌和阿福撸胳膊挽袖子,一个劲儿的从旁叫嚣: “强哥,这小子给脸不要脸,绝对不能饶了他!敲了他的狗腿,扒了他的狗皮,让他尝尝厉害!” “哪怕赵二爷来了,那也是咱们的保护符,整死这小子就跟玩儿似的!” 知柔姑娘搭在张辰肩膀上的玉手悄然收紧了,俏脸苍白如纸,焦虑不已:“先生,这可怎么办啊,咱们该怎么办……” 孙斌呲着牙冷笑:“知柔姑娘,姓张的都被吓得站不起来了,你还没看透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不识抬举!” 知柔姑娘娇躯颤抖,秀眉倒竖:“我宁死不从,你们这群无耻的混蛋!早晚要下十八层地狱!” “特么的,这个贱人!看一会儿老子怎么收拾你!”高强面孔狰狞,带着手下人就往上冲,“小畜生,你先去死!” 岂料张辰不慌不忙的再度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等一下!” 高强脚步倏而一顿,阴笑着抬起脸问:“小崽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对付你这种土狗,未免脏了我的手。”张辰慢悠悠说着,身体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背上,“我小弟来了,让他们陪你打吧。” 高强同孙斌对视了一眼,齐齐猖狂大笑: “小畜生,还敢装模作样?你小弟在哪呢?” “真有能耐,倒是叫出来给老子瞧瞧啊!” 话音刚落,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高强愕然扭头回望,就见追随他的那些手下全都扔掉了棍棒砍刀,站在原地惶惶不安。 “你们他娘的搞什么!” 他正满头雾水,身旁的孙斌骤然脸颊铁青,一屁股跌坐在地,失声惊叫:“见鬼了见鬼了!” “你特么咋也……”高强话音戛然而止,猛然惊觉小花园外黑压压的一堆人头,足足有数百号人,仿佛一大片乌云般暗沉沉压迫上来。 他瞪着张辰,忍不住踉跄数步,连嗓音都变了腔调:“这……这全是你的人?” 第85章 大威武,大气魄 第85章大威武,大气魄 知柔姑娘用玉手捂住红润的小嘴,紧紧盯住张辰的后脑勺,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无穷无尽的震撼。 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等到那一大群人走近了,高强望着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央的任文东,脑海中惊雷乍起,整个人就好像一截埋在土里的木头桩子,死死钉在地面上,动也不动了。 “张先生!”任文东远远瞧见了张辰,挥舞着手小跑到近前,恭恭敬敬的一欠身,“山路不好走,小任来迟了一步,还请您恕罪!” 高强当场石化,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了眼眶! 堂堂河西大佬任文东,居然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子折节下腰,还以“小任”自称,这莫非是在做梦? 高强就觉得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了,他动作僵硬的扭过头,就见孙斌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那副惊悚的表情,就犹如见了鬼魅! “嗯。”张辰不着痕迹的轻轻点了下头。 任文东向旁挪了半步,忙不迭将任心怡扯过来,兴冲冲的介绍:“张先生,这是我的侄女,姓任名心怡,早就仰慕您的大名,今天非纠缠着要来见您一面……” 任心怡见大伯一个劲儿的冲自己打眼色,自信满满的趋步向前,微笑着盈盈一礼:“心怡拜见先生,早就听闻先生道行高深、神威无敌……” 张辰微皱起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种拍马屁的奉承话,只会浪费时间,不听也罢。 任文东身体倏而一颤,赶紧探出手将侄女拽了回来,闷声闷气的提醒:“丫头,张先生已经见过你了,退下吧。” 任心怡的笑容就此凝固,待得回过神,俏脸在瞬间涨得通红,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很肯定,张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甚至不足一秒,就轻描淡写的挪开了…… 任心怡向来对容貌、智商引以为傲,认为这世间的男子通通配不上她。那些为她而神魂颠倒的青年才俊,更是不值一提。 直至遇到了张辰,竟对她不理不睬,就好像这些年高高在上的尊严和荣耀,都被一脚踩进了尘埃里。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大伯任文东真的没有欺骗自己。这位张先生心性、眼界都极高,能够多瞧她一眼,便已是天大的荣幸了。 任文东左右瞅了瞅,这才注意到,在场还有另外一些人。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盯住高强那张布满惊恐的脸,微微眯起眼,仿佛若有所思。 高强狠狠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回答:“任大老板,我……我是二爷手下的人……” “哦,原来如此!”任文东恍然大悟,抚掌笑道,“没想到啊,还是赵老弟棋高一着,居然提前安排了你们在这里侍奉张先生,考虑真周全。” 他同赵万豪关系紧密,如果这家伙是赵老二手下的人,那他感觉到熟悉,也就不足为奇了。 高强听到这种夸奖,却一点儿都不开心。反而是冷汗滚滚而下,都快要尿出来了。 他满心恐惧,真恨不得将孙斌剁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 这小子硬生生将他往火坑里推啊,能够令任大老板恭敬相待的人物,怎么可能毫无背景? 今天篓子捅大了! 任文东可也不是傻子,将高强慌慌张张的模样尽收眼底,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满场环视,不经意间瞧到坠落满地的棍棒砍刀,霎时脸色大变:“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强如遭雷击,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我……我错了!” 恰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激烈的吵嚷: “邢胖子!你给老子滚到后面去!” “赵老二,我来拜见张先生!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冲我发号施令?” “就你也配见张先生?上次让你捡了便宜,信不信我今天弄死你!” “我是张先生的奴才,奴才见主子,天经地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妈的,你这头死猪,迟早肠穿肚烂!” 众目睽睽之下,没抢到任文东前头的邢阎亮和姗姗来迟的赵万豪,你推我搡的冲过来了。 两人身后还跟随着近千号保镖打手,摩肩接踵,好似翻涌不息的潮水,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的人头,数都数不清。 何云海从旁劝了一路,现在也不管这俩家伙了。 他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对着张辰一躬到底:“何云海拜见先生,来的迟了,请您恕罪。” 张辰拧起眉,沉声断喝:“都给我滚进来!” 赵万豪、邢阎亮浑身猛的一凛,顿觉脊背生出刺骨寒凉。 他们赶紧停止了争吵,一溜小跑过来躬身施礼: “赵万豪拜见先生!” “老邢,拜见先生!” 四位大佬恭敬垂立,周遭聚集了足足上千人,挤得小花园里密不透风。 却在此刻,满场肃然,鸦雀无声! 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仿佛登临高位的王者,睥睨纵横,独揽乾坤。 在他面前,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邢阎亮,几乎代表了小半个江南省的势力!这四位大人物一字排开,俯首低头,满面谦恭! 知柔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张辰瘦削单薄的背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在她那清澈的眸底,张辰已经幻化成了一轮熊熊燃烧的烈日,光芒万丈、气吞长虹! 任心怡静静凝视张辰清秀而淡漠的侧脸,美眸中充斥着浓郁的炽热和倾慕。 “迎四方枭雄不改其色,握天下权柄淡然处之。这便是少年天师的惊才绝艳么?果真大威武,大气魄啊!” “倘若能够做他的女人,我死也无憾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任心怡,居然此刻春情萌动,甚至在面对张辰时,感到了深切的自卑。 那么多豪门子弟、青年才俊为她彻夜难眠,都未曾获得她半分好感,却偏偏在这个冷漠的小家伙身上,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张辰微微颔首,转而望向了哆哆嗦嗦的高强,淡淡笑道:“我的人叫来了,你要同哪个打?” 第86章 活活吓死了 第86章活活吓死了 听了张辰的话,在场几位大人物齐齐扭头望过去,面露戾色: “张先生,莫非还有不开眼的家伙,胆敢冒犯您?” “只需您一句吩咐,我这就剥了他的狗皮!” 高强被惊得心胆欲裂,心脏都恨不得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别看他往日里作威作福,可在诸位河西大佬面前,就好比一只卑微的蝼蚁。 其中的任何一位站出来,只需动动手指,就能令他尸骨无存! 赵万豪这才注意到了跪倒在地的高强,不禁面露错愕:“高强?怎么是你?” “哦?赵老二,这莫非是你的奴才?”邢阎亮摇晃脑袋,阴阳怪气的笑道,“我算瞧明白了,这龟孙既然是你的人,今天这事儿,必定也是你指使的了!” 明水邢家向来与洛城赵家很不对付,所以邢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机会,直接就将屎盆子往赵万豪的脑袋上扣。 “你别胡说八道!”赵万豪那张脸登时就青了,恶狠狠瞪着高强问,“你这狗奴才,到底做了什么!” 高强浑身如触电般战栗,脸颊死灰,牙齿咯咯打战:“二……二爷,我不该带人来对付张先生,我错了……” “什么!”赵万豪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扭头望向了张辰,却惊觉张辰正眨也不眨的瞧着他,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那淡漠的视线,却仿佛两柄利刃,透着森然杀意。 赵万豪就觉得一阵刺骨寒凉从脚下直抵天灵盖,脊背绷紧,冷汗都冒出来了。 先前在龙石镇,他就因对张辰不恭敬险些铸下大错,后来又有亲儿子赵家成不知深浅,如果再算上这一次……那还有谁救得了他?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啊…… 赵万豪暗暗发了狠,直接一脚就踹在了高强脸上,怒声叱骂:“猪狗不如的奴才!就凭你,焉敢冒犯张先生!” 他本就性情暴戾,不久前又喝了灵气丹融化的茶水,弥补了虚亏,这一脚没有丝毫留情,结结实蹬在了高强的面门。 “啊!” 高强爆发出凄厉的哀嚎,面骨“咔嚓”一下子塌陷,就连鼻子都凹了进去。 从他口鼻喷出殷红的鲜血,整个人在极端的痛苦中仰面翻倒,恐惧、悔恨齐齐涌上了心头。 毫无疑问,赵万豪真真切切的动了杀心。 不管如何,高强就是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奴才,在他心里没有多少分量。倘若宰了高强,能够平息张辰的愠怒,他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狗永远都是狗,无论叫得多么好听,还是狗。 邢阎亮巴不得给赵万豪下绊子,又迫不及待想要在张辰面前表现一番,索性抓住机会,从手下人那里接过一支枪,晃晃悠悠的冲了过来。 “该死的畜生!就凭你,也敢对张先生不敬,我要你狗命!”邢阎亮伸手就将浑浑噩噩的高强从地面拽起来,面露凶光。 赵万豪脸色大变,急忙叫道:“邢胖子,你别他娘多管闲事!这是我手下的人,他触怒了张先生,理应由我来处罚……” 邢阎亮直接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五指攥住枪管,将手里的枪变成钝器,狠狠砸向了高强的脑袋。 慌乱、剧痛、悔恨、惊恐……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叠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高强此刻内心的感受了。 “我……我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高强大张着嘴喘息,好像一条垂死的老狗般凄声告饶。他拼尽全力瞪大了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朦朦胧胧的血光。 邢阎亮抡圆了手里的枪,卯足了劲儿,狠狠敲在了他的额头上,戾声喝骂:“不自量力的畜生!” “啊!” 高强爆发出尖锐的惨叫,血就好像喷泉似的,从他的耳朵、鼻腔止不住的往外冒,场面之血腥,令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一股鲜血灌入喉咙,呛得他无法呼吸,只能拼尽全力的蹬刨腿脚。 邢阎亮绝非善类,掐住他的脖颈,又奔着后脑勺狠狠敲了几记,嘴里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 直至高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地,鲜血混杂着脑浆,汩汩流淌,在身下汇聚成了触目惊心的一滩。 他被活活打死了! 浓郁的血腥气味儿在全场弥漫,令人颤颤心惊。 知柔姑娘躲在张辰身后,在满心畏惧之余,看到恶人终有恶报,却又不免感到痛快。 高强抱住洛城赵家这棵大树,多年来欺男霸女,做尽了坏事。 现在这家伙被送上黄泉路,肯定会有许许多多被他欺凌过的可怜人喜出望外,感激老天爷开眼惩罚恶徒。 然而张辰清楚,老天爷永远不会开眼,所谓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过是凡夫俗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要不受欺辱,唯有自立自强,掌控自己的命运! 任文东、何云海等人面对高强的尸体,神情岿然不动。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恶奴罢了,甚至还比不上一条狗呢。 若要说高强还有丁点儿价值,也就是被邢阎亮利用,成为了向张先生献媚的牺牲品而已。 “呼,呼,呼。”邢阎亮累得气喘吁吁,扔掉了脏兮兮的枪,目光凶狠的环顾四周,“这!就是冒犯张先生的下场!” “老邢就是张先生膝下的一条狗,谁要再敢对先生不敬,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素有“活阎王”的恶名,暴虐成性,戾气扫荡全场。 周围林立上千号人,几乎全都是久经风雨的强悍人物,此刻却也不免白了脸,心生惶惶。 扑通! 耳畔就听得一声闷响,众人纷纷循声去望,见阿福两眼翻白,大张着嘴,喉咙嗬嗬作响,涌出了粘稠的墨绿色胆汁。 他直挺挺仰面栽倒,四肢如触电般抽搐不止,很快就直挺挺动也不动了。 这个跟随孙斌左右,为虎作伥的无赖混混,当场吓破了胆,就此一命呜呼! 竟然被吓死了! 第87章 说到做到 第87章说到做到 全场寂静无声,一阵凉爽的山风吹过,拂动初秋的树叶,沙沙作响。 赵万豪傻愣愣杵在原地,手脚冰冷,有些不知所措。 他并不在乎区区一个高强的生死,只不过按照预定计划,应该是他亲手将恶奴惩毙,再向张辰赔罪。 如今被邢胖子抢了头功,倘若张先生怪罪下来,他又该怎么办? 赵万豪内心忐忑不安,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张辰,却发现后者正偏着头,饶有兴致瞧向不远外一个簌簌发抖的家伙,表情似笑非笑。 被张辰牢牢锁定的倒霉鬼,毫无疑问正是惶惶不安的孙斌! 赵万豪精神为之一振,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果断抓住机会,健步如飞的冲过去,抬脚狠狠踩在了孙斌的脑袋上,嗓音低沉: “张先生,这个不开眼的孽畜又该如何处置,请您吩咐!” 孙斌的前额重重磕在地砖上,疼得龇牙咧嘴。 “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他不由得双股战战,被吓得当场失禁,尿液沿着裤管淌下来了。 邢阎亮正值春风得意,阴恻恻冷笑道:“赵二爷,枉你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人物,这种小事,还需要张先生吩咐么?” “这龟孙既然敢对张先生不敬,当然是要剥皮抽筋、抛心挖肝,然后再挂到高处示众了!” 话还没有说完,孙斌就连翻白眼儿,被吓得险些昏死了过去。 邢阎亮在河西凶名很盛,他说得出、做得到,绝对不会是开玩笑! 此时此刻,孙斌竟然有点儿羡慕高强和阿福,最起码他们已经死了,不用像自己一样,还活着受罪! “我……我错了!”孙斌哆哆嗦嗦的趴伏在地,好像一条垂死的老狗,凄声告饶,“张先生,都是我不对,您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心头翻涌着无穷无尽的悔恨,当初在周家同张辰起冲突,就已然险象环生,偏偏不知死活的妄图报复,直至落得今日的可悲下场。 可谁又能料想得到,这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居然就是最近声名大噪的张天衡! 张辰神色冷漠:“我先前警告过你什么,可还记得?” 孙斌额头冷汗滚滚,眼珠子转了转:“不……不记得了。” 他哪会不记得?分明是妄图投机取巧,死不认账罢了。 “哦,这样么?”张辰挑起眉梢,嘴角悄然泛起一丝嘲弄,“知柔,那你提醒他一下。” 知柔姑娘抿了抿樱唇,嗓音清脆:“先生方才说了,倘若你再敢聒噪,就让你变成哑巴!” 赵万豪生怕再被邢阎亮抢了先,毫不犹豫的挥手吩咐:“来人!就按照张先生的意思,拔了这畜生的舌头!” 孙斌吓得亡魂皆冒,歇斯底里的哀嚎: “饶命啊!张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那群五大三粗的保镖经验老道,冲过来就像拎小鸡似的,将孙斌硬生生从地面提起。 掰开他的嘴巴,对着胸腔一记膝撞,伴随清脆的肋骨断裂声,在他痛苦不堪的惨叫声中,长长的舌头也吐了出来。 紧接着,锋利匕首就捣进孙斌的嘴里绞了绞,鲜血喷涌间,割断的舌头被狠狠摔在了石板地砖上。 场面太血腥了! 任心怡赶紧别过俏脸,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不敢再去看。 知柔姑娘踉跄数步,捂着嘴巴跑到不远外去,扶着一棵梧桐树连连干呕。 保镖们的手一松,孙斌就满脸鲜血的瘫倒在地,陷入了重度昏迷。哪怕他被及时抢救回来,从此以后,也将落下终生残疾,成为一个哑巴了。 赵万豪也觉得有点儿恶心,皱着眉吩咐:“把这几个畜生带下去,莫脏了张先生的眼。” 手下人低低应诺,赶紧找了床单,将高强、阿福的尸体,以及人事不知的孙斌胡乱卷一卷,好像拖垃圾似的拽下去了。 赵万豪深吸一口气,再度面对张辰道:“张先生,今日之事,全怪我管教无方!回去一定重重惩戒孙家,向您赔罪!” 张辰瞧着他汗津津的脸,微微一笑:“赵老板每天这么忙,倒也不能任何事都怪在你头上。” “不过嘛,既然自己养的狗,平时尽量好好约束。放出去胡乱咬人,终究是不大好的。” 赵万豪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张先生教训的对,我铭记于心。” 任文东见邢阎亮和赵万豪都表明了忠心,自己也不想落后。 他左顾右盼,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跟随高强而来的狗腿子身上,这些家伙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有些甚至当场昏死了过去。 任文东前趋两步,急不可耐道:“张先生,这些渣滓何劳您出手,就交给小任解决吧。” 张辰点了点头:“好,有劳了。” 跟随高强多年的这些家伙,往日里坏事没少做,先前更对他出言辱骂,就这么放过未免太便宜了。 “不敢不敢,能为张先生效劳,三生有幸。”任文东连连摆手,转身大声吩咐,“把这些人带下去,按照老办法处置!” 他没明说“老办法”指的是什么,不过就凭这位河西大佬的狠辣心性,必定也要让这些人生不如死了。 突然,小花园外一片大乱,那些恭敬垂立的保镖打手们被撞得人仰马翻,另一群人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让开!都让一让!” “杨家主来了!” 刚刚松懈下来的气氛,再度紧张,仿佛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 何云海扭头回望,神色惊疑不定:“杨家来人了!” 任文东和赵万豪彼此相顾,勃然变了脸色。他们毕竟站在宁津杨氏的地盘上,哪怕带来了大批高手,心底仍旧很不踏实。 邢阎亮面露阴戾:“呵呵,张先生在此,杨家那老小子胆敢撒野,拧了他的狗头!” 他说话间径自把大手一挥,身后保镖就用手按住了枪套,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火拼的准备…… 第88章 谁抻头,谁倒霉 第88章谁抻头,谁倒霉 杨岳泽昂首挺胸,身后紧紧跟随着女儿杨雪和一众杨家高手,分开人群,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小花园。 赵万豪、邢阎亮等人带来的保镖们尽管身手不凡,但面对古武世家的强者完全不够看,惊得弓腰缩颈,连连后退,不敢有半分忤逆。 任文东和赵万豪彼此对视,两位老哥俩联手就迎了上去,怒声嚷道: “姓杨的,你闯到这里做什么?” “最好老实点儿,别自找不痛快!” 双方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是血流成河。 杨岳泽满脸怒容:“你们兴师动众,跑到云梦山来作威作福,还敢倒打一耙,莫非嫌命长了?” 饶是以任文东、赵万豪这种见惯了风浪的大人物,面对修真强者的凶悍气场,也不免感到战战兢兢。 他们齐齐后退了半步,却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的嗔斥: “姓杨的,你少来这一套!真当我是被吓大的?” “我们来此拜见张先生,你又算什么东西!” “张先生?”杨岳泽瞬间脸色大变,赶紧抻头望向了两人身后,正瞧见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云淡风轻。 赵万豪洋洋得意:“张先生乃是名副其实的天师强者,像你这种鼠狗之辈……” “给我滚一边儿去!”杨岳泽不由分说,抬手将赵万豪推了个踉跄,急匆匆奔过去了。 众人还以为他要同张辰拼命,全都紧张起来,邢阎亮大手一挥,厉声咆哮:“兄弟们!抄家伙!” 何云海钱不而出,沉沉暴喝:“杨岳泽!上师在此,岂容你撒野!” 岂料杨岳泽一闪身就来到了张辰面前,恭声长揖施礼:“先生!都怪我来迟了,照顾不周,请您恕罪!” 杨雪也带领诸多杨氏强者跟上来,抿着小嘴道:“都怪我愚钝无知,昨天冒犯了先生,父亲已经狠狠批评过我了,请您责罚!” 登时,全场石化了! 忧心忡忡了好半天,竟是虚惊一场! 原本紧张兮兮的气氛,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错愕! 赵万豪与任文东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这……这什么情况?” “莫非,杨岳泽已经被先生收入麾下了?” 邢阎亮轻轻抽了口凉气,眼底满含忌惮。 真了不得,河西四大豪门齐聚,悉数俯首听命,这得是多大的能耐啊? 何云海手缕白髯,默默感叹:“张天师,真乃高人!” 张辰冷眼扫视全场,视线从几位大人物脸上一一掠过,缓缓开口:“人终于到齐了,今天叫你们过来,有大事商量。” 杨岳泽脸色变了变,试探性的问:“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你们等着,我早饭还没吃完。”张辰淡淡说罢,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回客房。 许知柔回过神,抿着小嘴,小心翼翼的跟随其后。 即将进门时,她偷偷扯了扯张辰的衣袖,轻声问:“先生,这几位全都是河西的霸主,名头大的吓人。就将他们这样晾在院子里,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他们也配?”张辰不屑冷笑,毫不在意的进了屋子。 甭管你是什么富商豪贾、名流权贵,在我面前,皆为不值一提的蝼蚁!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 五位河西大佬为首,足足上千号人汇聚在末等客房外,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杨雪、任心怡这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目送许知柔陪伴着张辰走进了客房,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儿泛酸。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初秋的太阳越升越高,众人被晾在院子里,不禁心头焦躁不安。 任心怡撇了撇小嘴,不满的抱怨:“搞什么嘛?吃个早饭,要我们等这么久,未免太过分了……” “闭嘴!”任文东瞪着眼低低嗔喝,“给我老老实实等着,几位长辈都没说什么,哪有你讲话的份儿!” 任心怡俏脸泛白,缩着小脑袋不敢吭声了。 其实赵万豪、任文东也并不好受,哪怕他们用灵丹水滋养了体魄,终究不过凡夫俗子。 弓腰站了这么久,难免觉得手脚发软,汗流浃背。 邢阎亮心眼儿比较坏,扭头左右瞅瞅,笑嘻嘻的凑上来:“赵二爷,任老板,两位都累了吧?” 任文东满脸警惕:“死胖子,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邢阎亮摩挲下巴,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两位嘛,你们要是累了,就去那把椅子上坐下歇会儿呗。” 赵万豪抬头瞧着张辰坐过的那把靠背扶手椅,脸颊瞬间就青了,恶狠狠道:“别他娘的胡说八道!那是先生的位子,我哪有资格去坐!” “哦。”邢阎亮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他又扭动肥硕的身子,望着一本正经的何云海笑:“何大师,您不是号称什么武道第一人嘛,要不过去歇歇乏儿……” 何云海黑着老脸,心性这么好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日你个仙人板板,滚远点儿!” “嘿嘿,何大师乃修道之人,莫要动了真怒嘛。”邢阎亮贱兮兮笑着,探手在怀中摸索一番,很快就掏出一只手帕,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上去仔仔细细的擦椅子。 赵万豪瞪着眼问:“邢胖子,你他娘的搞什么?” 邢阎亮回答得理所当然:“这是张先生坐过的椅子,老邢要将其精心擦拭一番,捧回明水供起来,每日顶礼膜拜,以表尊崇之情……” 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三人你瞅我、我看你,都差点儿被这谄媚的货恶心吐了…… 他们在这边忙着打嘴仗挑是非,却没人去触杨岳泽的霉头,毕竟大家都清楚宁津杨家是块硬骨头,很不好惹。 杨雪抬起玉手,抹了抹光洁前额的细密汗珠,眯起美目盯住了不远外紧闭的房门。 “爹。”她踌躇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他是什么意思?就打算让咱们一直等着?” 杨岳泽紧绷着脸,嗓音低沉:“张先生有意磨磨咱们的心性。这种时候,谁抻头,谁倒霉,上赶着送去给他立威呢。” “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其他人都没敢生事,你又急什么?” 第89章 你想去哪里 第89章你想去哪里? 临近晌午,众人早已等的唇焦口燥,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传来一阵“吱呀呀”的轻响。 在全场无数道灼灼的目光聚焦之下,身段窈窕、温婉明媚的知柔姑娘出现在了门口,迎着对面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白皙的俏颜透着浓浓的紧张与忐忑。 赵万豪、任文东、邢阎亮……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令她高不可攀的存在。 然而,现在这些大人物却恭敬垂立,抻长了脖子,望向她的神情谦逊有礼,甚至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讨好意味…… 不管怎么说,许知柔就是一个进城打工的乡下姑娘,突然面对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凭空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幻灭感。 她很清楚,就凭自己的卑微身份,能够受到如此巨大的尊重,全因身后屋子里那个人。 何云海趋前半步,和颜悦色的问:“请问这位姑娘,张先生可有什么吩咐?” 许知柔这才缓过劲儿来,稳了稳心神,嗓音婉转:“先生……要你们进去。” “哦,多谢多谢!”何云海拱了拱手,这才甩袍袖大步走入客房。 在他身后,任文东、赵万豪、邢阎亮和杨岳泽也连连道谢,跟随在后头进了门。 “杨小姐,任小姐,两位请留步。”知柔姑娘轻声说着,向旁挪了挪娇躯,截住联袂而至的任心怡和杨雪。 “嗯?你什么意思?”任心怡高傲的扬起下巴,眸底流露出几分敌意。 杨雪热络的挽起许知柔的胳膊,盈盈微笑:“知柔姑娘,你现在能陪伴张先生左右,可谓一步登天了。” “我没骗你吧?张先生乃人中龙凤,你得了这种机缘,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好姐妹的情份哦。” 许知柔点了点雪白下巴,轻声道:“杨小姐对我的好,自然是记挂在心里的,不过张先生有吩咐,除了几位大老板,其他人不得入内。” 任心怡蹙起秀眉,面露怀疑:“这不可能吧?张先生就没提起过我?” 她先前碰了钉子,觉得很不甘心,正满心盘算着再见张辰一面,用自己的绝世容颜让张辰对她神魂颠倒。 “先生说了,屋子里地方小,闲人多了,挤得慌。”知柔姑娘瞧着两位出身豪门的大小姐,莞尔笑道,“这是先生的原话。” 说罢,她就慢慢旋过娇躯,施施然走进客房,顺便带上了房门。 任心怡同杨雪面面相觑,都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我们……是闲人?” 知柔姑娘走进屋子里,正赶上赵万豪弓着腰向张辰回话。 “张先生,您所赐的丹药太神奇了!”赵万豪神色激动,探出的两只手都在哆嗦,“我爹自从吃了您的神丹,困扰数十年的顽疾彻底痊愈,精力充沛,健步如飞,连跑步都不怎么喘了……” 知柔姑娘瞅着其余几位大人物也是满脸热忱的模样,不禁有点儿发懵: 这什么情况?怎么好像电视里的垃圾推销广告? 莫非先生……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 张辰漫不经心的抬起脸,正同知柔姑娘迷茫的大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先生。”许知柔赶紧低下了小脑袋,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需要我出去么。” 以她的卑微身份,显然没有资格参与这种高端人士的内部会议。 张辰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语调平缓:“不需要,你去搬几把椅子来。” “是。”许知柔乖巧的应了,赶紧去搬来了墙角的几把木椅子,然后又赶紧去烧水沏茶。 在场几位大人物瞧着她忙忙活活的模样,好像一个贤惠的新婚妻子,又瞄了瞄神色淡漠的张辰,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张辰淡淡开口:“诸位,请坐吧。” 几人赶紧道了谢,各自找了一把椅子,规规矩矩的坐下来。 张辰的视线在许知柔身上停留片刻,转而望向了杨岳泽,声音冷的有点儿渗人:“杨家主,你想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杨岳泽身体狠狠一颤,登时面露惶惑:“张先生,此话何意?” “昨晚杨雪安排知柔深夜到我房里来,承诺事成之后给她一百万酬劳,用来治她父亲的病,这莫非是你的授意?” 赵万豪勃然大怒,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老匹夫!你也太不是东西了,焉敢逼良为娼!张先生何等身份,你竟使出这般卑鄙龌龊的伎俩!” 任文东同样面露不满:“无耻无耻,太无耻了!没想到声名赫赫的宁津杨家,背地里如此不堪!” 何云海瞥了他俩一眼,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暗暗冷笑。 这俩货表面如此毛躁,也不过道貌岸然罢了。真有巴结张先生的好机会,不也迫不及待的将自家侄女拱手奉上? 邢阎亮拍着桌子,面露凶光:“杨家主,到底什么情况,赶紧给个说法吧!” 杨岳泽坐不住了,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解释:“张先生,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我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 “这位知柔姑娘家境贫寒,这些年没少受我们杨家照料。昨晚的事情,杨雪做得不妥,我回去一定重重责罚,但绝没有逼良为娼,一切都是知柔姑娘的自愿……” “知柔姑娘,麻烦你解释给张先生听,杨雪可曾逼迫过你?” 许知柔捧着茶杯站在墙角,一阵手足无措,好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杨岳泽急得直跺脚,连连催促:“知柔姑娘,杨家待你不薄,你倒是说句话啊!” 许知柔咬了咬嘴唇,垂下眼帘,嗓音细弱蚊鸣:“我是自愿来侍奉先生的,杨小姐并没有强迫我。” 杨岳泽长松一口气,弓着腰,嗓音低沉:“还请张先生明鉴。”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张辰略微点头,不动声色的道,“不过嘛,知柔家里有些难处,需要你帮忙妥善安置。她以前就是碧水山庄的员工,再给她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杨岳泽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张先生尽管放心,无论这位姑娘家中有什么麻烦,全包在杨某身上!至于工作的问题嘛,我在宁津有一家资产过亿的企业,还缺一位总经理,知柔姑娘有没有兴趣屈尊降贵?” 对于他来说,能够找到机会巴结张辰求之不得,无论许知柔有没有真本事,都无所谓。 邢阎亮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咧咧道:“既然是张先生的女人,怎么可能屈尊到那种小企业呢?老邢在明水的所有产业、所有公司,知柔姑娘随便挑!” 任文东同赵万豪彼此对视,也赶紧出言: “不妨请知柔姑娘来我们任氏集团任董事?有专属的司机和助理,还有一幢数百平米的中心别墅……” “任老哥,你太寒碜了嘛!只要知柔姑娘愿意来,我给她开三千万的年薪!” 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许知柔那张吹弹可破的精致俏颜:“这么多选择,你想去哪里?” 第90章 好大的野心 第90章好大的野心 知柔姑娘刚刚奉了茶,白嫩的玉手正托住茶盘。 她的娇躯倏而僵硬,茫然瞪大了美眸:“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深陷困境,方才沦落至此。”张辰目光炯炯的盯住她,语调平淡,“现在已经替你将麻烦解决了,还留下来做什么?” 咣当! 茶盘突然坠落,在地面摔出了一道裂纹。 知柔姑娘狠狠打了个寒颤,娇躯瘫软,眼泪就好像决堤的江水,汹涌而出,划过白皙无暇的俏颜。 “先生……您又不想要知柔了么?我可是您的女人啊……” 在场几位大佬人物正襟危坐,闭口不言,聪明的选择了缄默。 一介普通的凡俗女子,妄想侍奉化境天师左右,简直比登天还要难。更何况是张先生这种天骄无双的少年天师,那更是痴人说梦! 张辰皱了下眉,闷闷道:“知柔姑娘,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哪怕昨夜共处一室,我自诩没有任何失礼之处,更不曾辱没姑娘家的清白,何来要与不要之说?” 此话出口,在场数位大佬方才恍然大悟。 面对如此倾城绝色,张先生坐怀不乱,知柔姑娘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何云海手捋白髯,轻声赞叹:“真不愧君子之风啊。” “别哭了,他们开出的待遇如此丰厚,足以保证你后半辈子丰衣足食,难道还不满意么?”张辰有点儿不耐烦,嗓音低沉,“如果还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来,我会酌情考虑解决。” 知柔连连摇晃着脑袋,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何云海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知柔姑娘,你还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嘛,张先生在这里,会为你做主的。” “知柔什么都不要,只想每天陪在先生身旁,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知柔姑娘抽噎着,跪下来扯住了张辰的衣角,“先生,求求您别撵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何云海撇着嘴又缩了回去,眼观鼻鼻观心,再不开口了。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免神色古怪。 这小姑娘哪里是毫无所求?分明是什么都想要啊! 坦然接受张辰的安排,足以保证后半辈子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但若能够留下来,侍奉张辰左右,那就是成仙得道的大机缘! 孰深孰浅?孰轻孰重? 知柔姑娘分明放弃了沉溺凡尘俗世,执意陪伴少年天师左右,做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在场的几位大人物,没料到这小小的平凡女子竟能有如此见识,却也没人怪她太过贪心。 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张辰这般惊才绝艳之辈,古今独一,只怕任何女子见了,都不免为之倾心相许,宁百死其犹未悔啊。 张辰俯下身,凝视着许知柔雾气蒙蒙的双眸,冷声道:“我的身边并不安全,甚至会丢了命。放着康庄大道你不走,这又是何必?” 知柔姑娘香肩耸动,低低呜咽:“知柔不怕死,更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跟着先生,无论怎样都心甘情愿。” “先生,我不妄想什么名分,也不需要什么承诺,只求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张辰轻轻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好了,你起来吧。” 知柔姑娘眨了眨眨了眨大眼睛,呆呆发怔,白嫩的俏颜充满迷惑。 杨岳泽笑道:“知柔姑娘,还不理解嘛?先生留下你了!” 许知柔回过神,瞬间破涕为笑。她将张辰的胳膊抱在怀里,欢呼雀跃:“谢谢先生!” 张辰从她软绵绵的怀里抽回手,闷闷吩咐:“去把脸洗洗,成什么样子。” “嗯嗯。”许知柔酡红着脸蛋儿,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张辰瞧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心头不免有点儿郁闷。 然而他却始料未及,自己试图赶走许知柔的粗率决定,差点儿令一颗稀世明珠蒙上尘埃。 终有一天,这位平凡普通的知柔姑娘,将会脱胎换骨,绽放出令他也要为之赞叹的耀眼光芒。 只不过,那已是后话了…… “言归正传。”张辰稳了稳心神,面对几位大佬人物缓缓开口,“诸位,我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开发云梦山泉的事。” 杨岳泽见其他人全都望向自己,急忙解释道:“我受先生恩惠,已经将云梦山拱手相赠了。从今往后,这块地方归先生所有,同宁津杨家再无瓜葛。” 赵万豪大喜过望,拍着胸脯嚷嚷:“既然如此,张先生尽管放心。开发云梦山的项目,就交给赵家好了,一定令您满意!” 邢阎亮面露不忿,呲着牙问:“赵老二,你算个什么东西?挣钱的大生意,凭什么要让你一人独吞?” “你胡言乱语什么!”赵万豪涨红了脸,“为张先生办事,能谈钱么!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 任文东也忙不迭凑了上来:“你们两个都靠边站,我们任家……” “住口!” 张辰一声断喝,寒冽的目光扫过去,使得在场几位大佬人物脊背生寒,缩着脑袋,乖乖闭上了嘴。 “都不必争了,既然叫你们过来,自然人人有份。” 何云海眼底精光闪掠,小心翼翼的问:“张先生,莫非……老夫也有一份?” 他名下也有不少产业,只不过多年来沉溺武道修行,又不善于经营,损失很大。这才不得不同赵万豪、任文东这些商界名流走在一起,意图弥补亏空。 张辰很干脆的点头:“不仅你有份,整个沧澜河以西的所有势力,只要具备资格,都能够拿到份额。只不过,总代理权还要放在你们五人手里。” 在场几位大人物的身体齐齐一凛,彼此相顾骇然! 整个沧澜河以西,那就是小半个江南省! 从宁津至明水再到洛城,群雄并起,大小势力数之不尽,这是多大的一片势力范围? 哪怕被奉为江南首富的金陵萧家,也得甘拜下风! 赵万豪、何云海、杨岳泽等人,全都是人精,他们彼此对望,很快就醒悟过来了。 张辰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妄图通过云梦山的项目,将整个沧澜河以西的大小势力捆绑在一起,为他所用,供他驱遣! 好大的野心! “咳咳。”任文东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张先生,您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这个嘛,有点儿难办……” 第91章 山呼海啸,天龙吞蛟! 第91章山呼海啸,天龙吞蛟! 张辰瞧着任文东欲言又止的模样,眉梢微挑:“有话但讲无妨。” 任文东搓了搓手,咧开嘴角,尴尬的笑笑:“张先生,据我和赵二爷估计,云梦山泉的生意规模在百亿左右。这点儿体量,咱们在场的几家人分都捉襟见肘了。” “真要再具体分摊到最下面,也就剩下千八百万的利益,还不够塞牙缝儿呢。河西自古民风彪悍,势力错综复杂,仅凭蝇头小利,只怕很难服众……” 其他几人虽然没出声,但却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武力能够用来震慑、压迫,可要想笼络人心,供己驱遣,归根结底还需要利益驱使。 然而,倘若利益的蛋糕不够大、不够分,谁都吃不饱肚子,这一切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杨岳泽瞧张辰的神色岿然不动,仍旧是那副了然于心的从容模样,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张先生。”他拱了拱手,身体前倾,“恕我等愚钝,您是否另有筹谋,还请指点迷津。” 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目光中流露出些许诧异。 “杨家主,果真是聪明人。”张辰笑了笑,“我昨天列了一张单子,交给杨雪去准备,杨家主可知道?” 杨岳泽赶紧回答:“是,今早就看过了。那上面所列的材料,貌似全都是布阵所用之物,不知张先生此举,有何深意?” 张辰抬手敲了敲桌面,淡淡开口:“诸位,如果我在云梦山巅布置一座聚灵法阵,将云梦山泉的效果提升百倍,又当如何呢?” 啪嗒! 任文东猛地一颤,失手打翻了茶杯。 何云海大张着嘴,不经意间扯下了一缕花白胡子,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赵万豪、邢阎亮和杨岳泽三人,也悉数当场石化! “百倍?”任文东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语无伦次,“效果提升百倍,那……那就是上万亿的大生意啊!” 何云海连连摆手,嗓音颤抖:“不不不,提升百倍效果的云梦山泉,那就是能够祛除百病的神泉!价值无穷无尽,又岂止区区万亿?” 几位往日里见惯了大世面的人物都坐不住了,兴冲冲站起身来,面露狂喜之色。 即便把河西四大豪门的产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区区几百亿!而现在摆在眼前的,却是一个至少价值万亿的超大项目! 这笔买卖真要做成了,放眼整个华夏东南都将独占鳌头! 哪怕贵为江南省首富的金陵萧家,也望尘莫及! 赵万豪咽了咽口水,满脸兴奋的掰着手指头算计:“成本微薄,卖出就是盈利。这么大的生意,除去分给张先生的七成,我们哪怕只留三成利润,也有……” “你算错了。”张辰打断他的话,竖起三根手指晃一晃,“我只要三成,剩下的全归你们了!” 既然要让牲口卖力干活,草料得先喂饱,他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 “什么!” 五位大佬人物身体蓦地一僵,齐齐跌坐回了椅子上,即便往日里见惯大风大浪,也不禁产生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们脸颊赤红,满脸震撼的呼哧呼哧喘息: “七……七成?” “那得是多少钱啊?” 张辰将对面几人那情绪激动的模样尽收入眼底,心头不禁暗暗冷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 哪怕是杨岳泽、何云海这类修真中人,竟也不能免俗啊。 “哈哈哈哈!”任文东大笑起身,拍着胸脯保证,“张先生,有这价值上万亿的大生意保驾护航,莫要说沧澜河以西!哪怕您要我拿下整个江南省,小任都敢试一试!” 赵万豪神情亢奋:“张先生尽管放心,我同任老哥联手,何大师从旁相助,必定会将小半个江南省的大小势力,打造成一块铁板!” “张先生!”邢阎亮抹了抹额头的热汗,信誓旦旦,“老邢回去就马上安排,明水的大小势力,全部听从先生调遣!” 杨岳泽拱了拱手,嗓音低沉:“宁津之地,甘以先生马首是瞻!” 何云海躬身一礼,满眼热忱:“老夫愿以项上人头做保!不出一月,沧澜河以西,尽入先生麾下!” 张辰望着眼前恭顺俯首的五位大人物,颇为满意的轻轻点头。 他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然而黝黑的瞳孔深处,却渐渐泛起凛冽杀意,仿佛平静大洋下的暗流般波涛汹涌。 张家、萧家,我手握权柄,执掌生杀,你们还拿什么跟我斗? 待我重回金陵日,必是山呼海啸,天龙吞蛟! 杨岳泽马上吩咐人,送来了一张江南省的全境地图。 几位大佬人物抻着脖子,围在桌边吵吵嚷嚷,初步划定了各自的势力范围。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到了下半午。他们不敢再继续打扰,这才纷纷告辞,带领手下人兴冲冲赶回各自的地盘,紧急筹备起来了。 客房外密密麻麻的人头如潮水般汹涌退走,地面的血迹被冲刷干净,小花园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祥和,仿佛什么事没有发生过。 然而,就在这一瞬,整个沧澜河以西,却已然地覆天翻! 知柔姑娘手脚勤快的打扫房间,张辰缓步踱出屋子,站在长廊外那棵繁茂的梧桐树下,望着天边一轮西垂的火红残阳,满目苍茫。 一片微微泛黄的梧桐叶飘摇落下,打着旋儿,落在了他的脚边。 张辰缓缓低头,凝视这片落叶,静静看了好久。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蹬蹬蹬! 卫竟凯沿着长廊急匆匆跑过来,伸手扯住张辰的胳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你看到了没有?” 张辰歪着头问:“什么?” “你这边今天聚集了好多人,太恐怖了!我还以为是大佬们要在云梦山火拼呢,一直担心你的安全,却根本就进不来!”卫竟凯气喘吁吁,“你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辰微微一笑:“不太清楚,我在屋子里睡着了……” 第92章 休想撵我走 第92章休想撵我走 几天之内,孙斌被拔了舌头的消息,便已席卷整片河西的阔少圈子,引得议论纷纷。 然而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被有心人巧妙隐藏,再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扬出去。哪怕是往日里飞扬跋扈的洛城孙家,也好似一团死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渐渐有流言开始泛滥,传说孙斌不开眼,触怒了某位自燕京远道而来的大人物,方才遭了厄运…… 外界舆论汹汹,碧水温泉山庄内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温暖的阳光洒进室内,张辰平摊开那张江南省全境地图,用红色记号笔将洛城、明水、宁津三地勾连。 整个沧澜河以西,悉数囊括其中,恰如一柄锋锐的出鞘利剑,隔河直指金陵! 张辰提笔在金陵打了个大大的红叉,眯起眼静静凝视良久,才将地图慢悠悠的卷起来。 卫竟凯抻着脑袋,满脸好奇的往前凑:“哎,哥们儿,你这又在搞什么飞机?” 张辰将卷好的地图塞进抽屉,头也不抬:“同你没关系。” “太小气了。”卫竟凯嘟嚷着,又跌坐了回去。 距此数天前,各路河西大佬齐聚云梦山,事后卫竟凯翻来覆去的找张辰打听,最后也就换来干净利落的三个字:不清楚。 就凭卫竟凯的头脑,哪怕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也绝不会将因果联想到张辰身上去。 18号客房,是一幢独栋的二层小别墅,南面朝阳,风景很好。 另外一方面,又不像排名顶尖的客房那么引人注目,很符合张辰淡泊的天性。 张辰会选择换到这里居住,主要是考虑到许知柔执意相伴左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多有不便。 现在好了,张辰住楼上,知柔住楼下,彼此每天打照面,却又秋毫无犯。 哪怕知柔姑娘一次次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腹幽怨,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排名靠前的客房舒适又豪华,拥有独立的室内温泉和泳池,哪里都称心如意,偏偏是卫竟凯成天往这里跑,好像一团黏糊糊的烂泥巴,撵都撵不走。 卫竟凯自称被女人伤透了心,非但没心情回学校上课,哪怕在这绵长的假期里,也要同好哥们儿待在一起,享受单身狗的快乐。 张辰对此报以冷笑。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被知柔迷住了嘛。挨了人家姑娘那么多白眼儿都赖着不走,这位好朋友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卫竟凯扭头瞅着许知柔忙忙碌碌的打包行李,兴冲冲的问: “哎?你们打算去哪玩儿啊?” “知柔姑娘,咱们一块儿去呗,这附近我都熟!” 知柔姑娘瞪了他一眼,恨得压根儿痒痒,没好气的重复起张辰说过的话:“同你没关系!” 如果知柔姑娘的目光能够杀人,想必此刻的卫竟凯早已千刀万剐。 她简直烦透了这个话痨的超大电灯泡,赖在这里,一次又一次耽误自己的好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同先生独处的机会,终于能够甜甜蜜蜜,又怎么会带上一个讨厌鬼? 知柔姑娘收拾了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塞进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她含情脉脉的望向了张辰,嗓音甜美:“先生,都准备好了。” “嗯,我们走吧。”张辰略一点头,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卫竟凯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再度黏了上来,可怜兮兮的央求:“好兄弟,你们到底去哪啊?带上我吧,别这么不够意思嘛。” 张辰思忖片刻,淡淡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们玩儿个游戏,赢了就带你走。” 知柔姑娘俏脸微变,忧心忡忡:“先生,这……” 张辰抬起手摆了摆,转而瞧着卫竟凯问:“你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太好了。”卫竟凯兴奋的拍着巴掌,“你快说,玩儿什么游戏?” 张辰回答的一本正经:“那就玩儿捉迷藏好了,你闭上眼数十五个数,然后找我们。只要能找到我和知柔任何一个,就带着你。” “这么简单?那你们输定了!”卫竟凯满脸亢奋,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现在就开始了啊,一、二、三……” 知柔姑娘满脸焦躁,急得原地团团转:“先生先生!这么短的时间,咱们往哪藏……啊。” 话还没有说完,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就被张辰伸手揽住,面前景色忽而一晃,再度睁眼就出现在了客房门外。 “啊?好厉害!”知柔姑娘张圆了小嘴,望着张辰满眼小星星,“先生,怎么做到的?” 张辰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探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已经被拎出来的行李。 “背上它,跟我走。” 知柔姑娘赶紧点了点小脑袋,将那个大包吃力的背在身上,兴奋的跟随在他身后,雀跃不已。 “十三、十四、十五!”卫竟凯睁开了眼,左右环顾,“你们一定跑到楼上去了,别想躲,我这就来了,哈哈哈哈……” 说话间,他就自信满满的狂奔上了楼梯…… 通往云梦山巅的山路崎岖不平,知柔迈着小碎步,背着数十斤重的大包,没多一会儿就被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沿着白皙的面颊滚落。 她瞧张辰悠哉悠哉走在前头,背负双手,完全没有照顾自己的打算,娇喘着嚷嚷:“先……先生,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能不能歇会儿?” 张辰扭头斜瞥一眼,满脸的不耐烦:“你要嫌累,就放下东西回去,没人强迫你。” 知柔把小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忙不迭道:“不累不累,我一点儿都不累。” 张辰没好气的冷哼,继续往前走,速度反而更快了一些。 “想撵我走,才不让你得逞哩。”知柔偷偷咕哝着,抹了抹光洁前额细密的汗珠,气鼓鼓的重新背起大包。 走了好久好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铁门,挂在门上的铁锁已经损坏了。 张辰看也不看,蹬开铁门往里面去。 阿柔在后头一溜小跑,呼呼喘息:“先生先生!你等……等等我呀……” “啊!卡住了卡住了!呜呜呜……” 张辰挑起眉梢,愕然回望。就见大行李包挂在铁门上,许知柔摔了满手的泥巴,正跌坐在地上哭鼻子。 “唉,真是个拖油瓶。”张辰满脸无奈,再度折回去,拎起那个大包转身就走。重达几十斤的行李,在他手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半点儿重量。 “先生,等等我嘛!”知柔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见张辰压根儿不来安慰自己,自顾自的走掉了。 她不得不拍拍衣服爬起来,撅着小嘴,气哼哼的又追了上去。 跑出去没多远,转过几棵大树,骤然觉得一阵清凉扑面而至。 知柔抬起白皙俏脸,就见一汪平静的小湖宛若银镜,静静镶嵌在云梦山巅,雾气缥缈。 张辰站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举目远眺,纤瘦的背影挺拔而冷峻…… 第93章 百思不得其解 第93章百思不得其解 “呼,累死我了。” 知柔瘫坐在地,玉手揉着酸疼的脚踝,忍不住蹙起了弯弯的好看黛眉。 哪怕吃过许多苦,这一路的奔波劳累,仍旧使她疲乏不堪,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张辰从行李包中翻出一只杯子,舀了清冽的泉水递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喏。” 知柔仰起小脑袋,留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情,心里美滋滋,刚刚的满心怨气瞬间无影无踪。 张辰拧着眉:“发什么傻呢?” “知柔觉得心里高兴嘛,原来先生表面冷,其实内心深处,也是关心人家的。”知柔唇角泛起甜甜的微笑,咋呼着两只白嫩小手捧过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啊,好凉!” “全喝掉。” “唔。”知柔鼓了鼓劲儿,皱着柳叶弯眉,将杯中的泉水一饮而尽。 霎时间,便觉得丝丝清凉蔓延向四肢百骸,猛打个寒噤之余,浑身阵阵的酸麻胀痛竟不翼而飞了。 云梦山巅的泉水中蕴含了充沛的灵气,长期服用能够祛除百病,减轻疲劳自然是小菜一碟。 知柔惊讶的抬起俏脸:“先生,果然同传说的一样,这里的泉水好神奇诶。” 张辰并没说什么,转身走回去坐在大石头上,目光静静打量女子绝色的容颜,心头不禁暗暗思忖: 心性倒还不错,先前那番刻意的刁难,居然都没能将她撵走。 既然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那不如送她一场造化机缘…… 知柔脸蛋儿酡红,眉眼低垂,羞答答的咕哝:“先生,你干嘛啊?直勾勾瞅人家,色眯眯的……” 张辰面色倏而一僵,迟滞了十几秒,才满脸正色的问:“知柔,你可知世人因何而惧我?” 知柔连忙回答:“知道知道,我听杨小姐讲了,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会神仙法术……” “神仙法术?”张辰不禁满脸滑稽,“那你想不想学?” 知柔两眼冒光,忙不迭点着小脑袋:“当然想学啊,我要也有这样的本事,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兴许还能为我爹治病呢。只不过……我没念过几天书,脑袋笨,先生肯教人家嘛……” 张辰正襟危坐,面沉似水:“既然想学,你就跪下拜师吧。” 知柔张圆了小嘴,面露错愕:“啥?还得拜师?” “怎么?你还不愿意?” 张辰心头一阵不悦,这女人哪来这么多废话? 倘若他想要收徒,哪怕何云海、杨岳泽之流也得兴高采烈的跪地磕头,激动的浑身发抖。 “当然不愿意喽,拜了师,那就是师徒关系了。”知柔扯了扯衣襟,不满的咕嘟起小嘴,“人家是先生的女人嘛,将来还要给您生孩子,怎么可能做徒弟呢?” 张辰身子一晃,老脸憋得通红,好悬从石头上栽下来。 “你!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他忿忿的一甩手,起身就走,“那我还不教了!” 为了同自己在一起,竟连成仙得道的机会都不要了? 张辰真的有点儿分辨不清,这姑娘究竟是傻还是痴,更加分辨不清,自己心下到底是生气还是感动…… “不教就不教呗,反正先生会保护我的,才不怕呢。”知柔旋身去收拾行李,嘴里哼哼唧唧的嘟嚷,“又想套路人家,差点儿被你得逞了……” 张辰默默掬了把冷汗,快步走进了湖边的小木屋,背影颇有些狼狈。 宁津杨家撤离时,将屋中打扫的干干净净,还额外准备了一些平日里所需的食物。 至于那些布置聚灵大阵的材料,也按照张辰的吩咐,安排人早早送上了山,此刻正静静堆放在卧室里。 张辰打开另外一扇小门,见浓郁的白色雾气正从坑底升腾起来,几乎凝结成了实质的雾滴。 “这里的灵气浓度,要远比湖水中强盛几十倍。凭杨岳泽的道行,能够找到这处气眼,想必费了不少工夫。” 张辰默默思忖着,并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跃入坑底,盘膝静坐在大青石板上,神识便如潮水般汹涌荡漾开去。 充斥于这方天地的灵气无所遁形,就宛若一条条白色的丝绦,彼此纠缠旋绕,被他悉数掌控。 按照先前的猜测,云梦山能够拥有如此充沛的灵气资源,其下必定有一条灵脉。 张辰首先要做的,就是寻觅到这条灵脉的确切位置,再以此为中心布置阵法,锁住溢散的天地灵气。 整个过程并不困难,恰如追寻着一条支流,溯源而上,会找到一条莽莽大河,直至抵达水源。 张辰也采用了同样的办法,分出一缕神识钻入地底深处,牢牢咬住了一股微弱的灵气,很快就发现了一股手腕粗细的灵气…… 如此往复,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过去,而他所追寻的那股灵气仿佛也变成了一条波涛滚滚的苍茫大河,距离源头越来越近。 诡异的排斥力蔓延开,仿佛要将张辰的神识驱逐出去。 张辰上一次来云梦山时,就遭遇过这种情况,所以早有准备。他小心翼翼的操控神识,将之变成了锋利的锥子,很快就钻破了那层屏障,进入一片坦途。 “呼,气源应该就在这里了。” 张辰缓过一口气,浑身蓦地放松。 陡然,变故发生了! 那笼罩着层层神秘光环的气源,好像忽然间就有了生命。伴随着滚滚灵气翻涌间,疯狂的蹿了出去! 这东西,居然尝试着将他的神识摆脱掉,逃之夭夭! “还真是活的?”张辰满脸错愕,竟百思不得其解。 数天前,杨岳泽就曾满脸惶恐的提及,云梦山下应该有活物,想必他在修炼的时候,也敏锐察觉到了此地的气源在不断游走。 “倒要让本尊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张辰心念一动,神识便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化作一张大网,向着妄图逃遁的气源笼罩而去。 那东西貌似也没料到他的神识力量竟能如此强悍,走投无路,猛地杀了个回马枪,爆发出一道高亢的龙吟! 张辰的身体狠狠一震,嘴角不禁溢出一丝血迹,惊讶的睁开了双眼: “居然是……灵龙?” 第94章 先生,你不老实! 第94章先生,你不老实! 自打盘古开天地,鸿蒙一分为二,清者上升为天玄之气,浊者下沉为地黄之气。又经苍茫无尽岁月,地黄之气化为灵脉,由此诞生天地灵气,滋养万物。 灵龙,便是灵脉精粹历经亿万年幻化而成,虽然没有血肉之躯的心智,却已经具备了最基本的灵识。 张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云梦山下的灵脉竟然修成了灵龙! 龙吟声携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蔓延向四面八方。幸好是在地底深处,否则就凭这极端恐怖的精神波动,就足以令方圆数里的所有生灵,悉数变成痴呆! 张辰害怕再度遭受反噬,急急忙忙的收敛神识,狼狈退了出来。 哪怕地底深处能量肆虐,外界却依然静谧祥和。云梦山被笼罩在层层雾霭里,青翠繁茂的草木洒满了点点璀璨星光。 月色清凉如水。 夜,已经很深了…… 张辰刚刚吃了闷亏,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抹掉嘴角那缕血迹,手扶额头跌跌撞撞冲出了小木屋,一直来到湖边,鞠起一捧清冽的泉水洗了把脸。 寒凉蔓延,头脑逐渐复归清醒。 “知柔哪里去了?” 张辰心头刚刚涌出了这个念头,耳畔就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 他下意识抬头望过去,顿时瞪圆了眼,微张着嘴,傻呆呆僵在了当场。 银色的月光笼罩下,一具月牙白的身子冒出了水面,肤如凝脂,蛮腰纤细,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光滑的玉背,还在滴滴答答的淌水。 知柔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人两眼发直,满脸错愕的望着自己。她微微俯下娇躯,小手攥住头发,想要拧干水分。 微抿着薄薄的樱唇,白皙俏颜隐匿在夜色的朦胧里,仿佛不沾世俗烟火的下凡仙子。 水珠滴滴答答砸落湖心,荡漾起涟漪层叠,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知柔松开了玉手,直起柳腰,畅快的摇晃着小脑袋,任凭三千青丝自由垂落。 “好舒服。”她心满意足的眯起了大眼睛,慢腾腾旋过身…… 视线交织,对望了足足十秒钟。 “啊!” 知柔尖锐的惊叫划破夜空,忙不迭用手捂在身前,仓皇蹲进了水里。 “先生!你太坏了!”她将圆溜溜的小脑袋露出水面,脸蛋儿涨得红通通,“你偷看人家洗澡!不许看!” 这就是一句废话,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遍了…… 张辰从震撼中回过神,脸颊铁青,眼皮突突暴跳: “你……你居然……” “从此以后,那些富商权贵,全都要喝你的洗澡水?” 半小时后。 “先生真不老实!平日看着正正经经,背地里竟对人家做出这种事情!” 知柔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攥着梳子梳理头发,撅起小嘴气哼哼的嘟嚷。 张辰瞧着她那副羞恼交加的模样,咧了咧嘴:“这里面有误会,我其实刚刚才……” “偷偷摸摸出现在人家身后,都吃干抹净了,还敢说误会?”知柔丢给他一个犀利的大白眼儿,转而又问,“偷看多久了?” “没……没多久……” “哼!承认偷看了吧?”知柔就好像抓住了张辰的小尾巴,灵动的眸底透着丝丝狡黠。 张辰瞠目结舌,脸颊涨青,好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 冤枉啊,简直比窦娥还冤枉! 知柔用眼角余光瞄着他,唇角微微上翘:“先生不用担心啦,其实我也没有生气。” “知柔是先生的女人,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她羞答答低垂着小脑袋,满面羞喜,“先生被抓了现形,终于无处抵赖了呢,只求往后对人家好点儿……” 张辰用手扶住额头,无语凝噎。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知柔扭过身子,蹙起黛眉:“先生,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哦。” 张辰灰头土脸,瞬间就发现自己威信全无了。 “咳咳。”他不得不岔开话题,一本正经的问,“湖水这么凉,你还敢洗澡,就没觉得刺骨难忍么?” 此地的湖水中蕴含了极其充沛的天地灵气,前些天杨雪跌落,身为内劲强者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许知柔居然这么逍遥自在,不是见了鬼了? “没有啊,凉凉爽爽的多舒服嘛。”知柔从手腕扯了根橡皮筋,把晾干的头发挽起来扎住,“白天赶山路,满身的臭汗。我看你躲进屋子里再没出来,天又这么晚了,这才想洗个澡。” “谁成想千防万防,防君子难防小人。先生这么正派,也同那些臭男人没什么两样,哼哼……” 张辰见她又有点火的势头,索性乖乖闭上了嘴巴,沉默不语。 知柔眨巴眨巴大眼睛,轻轻的问:“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了?知柔跑到湖里洗澡,是不是做错了?” “没,你没错。”张辰板起脸,闷闷的摇了摇头。 这要放在平常,他估计得大发雷霆,斥责许知柔在水源洗澡是很不道德的行径。 然而今晚自己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多多少少有点儿心虚气短…… “哦,那就好了,我生怕先生不高兴呢。”知柔用小手抚了抚胸口,俏脸泛起红晕,“可先生刚刚还说,以后别人都要喝我的洗澡水……” 张辰毫不在意,拍了拍衣服站起来:“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喝。” “先生!”知柔面红耳赤,望着他的背影脸现薄怒,“你这样聊天,迟早会把天聊死的!” 张辰摊了摊手,直接踏上湖边的一块巨石,盘膝坐定。 知柔怔怔瞧着他月色下的清秀面颊,张了张小嘴:“先生,你……” “别吵我。”张辰皱了下眉头,缓缓闭上了双目,“屋子里有张床,你去睡。” “哦。”知柔不敢再聒噪,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慢慢腾腾的挪步走了。 无论张辰再如何老成,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铺天盖地都是美人出浴的雪白肌肤、曼妙身姿,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专心点儿,还有大事要做,别胡思乱想了……”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强行将这些杂念驱逐掉,神识沉入心海…… 第95章 铁石心肠臭男人 第95章铁石心肠臭男人 知柔姑娘独自回到了小木屋,关上房门,从行李袋里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香水喷一喷。 她钻进被窝里,小脑袋胡思乱想:“山上这么冷,先生总不能在外头坐一宿,肯定还得回来睡觉。” 结果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气得许知柔翻来覆去,一个劲儿的蹬刨小脚。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倦怠蔓延,她就怨气满满的睡着了。 再一睁眼,已经天光放亮。 知柔姑娘从床上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左右瞅瞅:“先生……先生还真在外面呆了一宿啊?” 她惦记着张辰的身体,慌慌张张跳下床,撞开了那扇破旧的小木门。 猛一抬俏脸,就见张辰动也不动坐在湖边那块大石头上,浑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连眉毛、头发都白了,宛若一尊数九寒冬的冰雕。 “啊。”知柔姑娘惊声尖叫,踉踉跄跄的扑过去,拼命摇晃张辰的身体,“先生!先生!你不能死啊,都怪知柔不好……” “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坐在外头挨冻……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呜呜呜……” 张辰猛地张开双目,神情恼怒:“你搞什么!” 他身体倏而一震,那半厘米厚的冰霜化作氤氲的雾气,凭空消散掉了。 “诶?先生,你没事?”知柔轻抚着胸口,俏脸苍白的吁吁喘息,“人家都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在外头坐了一宿,被活活冻死了呢……” 张辰眼皮突突暴跳,头发都恨不得竖起来了。 打扰自己清修,你还有理了? “先生,我知错了,你别这么凶嘛。”知柔委屈巴巴的往前凑了凑,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现在都入秋了,你冻坏了吧?” 女子的身体温暖绵软,张辰不经意间嗅到了淡淡的馨香,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他故意板起脸,闷声闷气的道:“放开。” “哦。” 张辰从石头上跳下来,自顾自往屋子里走,嗓音清淡:“我要在东屋闭关一段时间,少则两周,多则两月。在这段时间内,不许打扰。” 知柔傻呆呆瞧着他的背影,张圆了小嘴:“要这么久啊?扔下我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无聊就下山去。” “我才不走呢。” “那你自生自灭好了。”张辰已经进了屋子,反手带上门。 知柔被气得浑身发颤,恨恨的直跺小脚:“成天除了打坐就是闭关,饭不吃水不喝觉不睡!闭关闭关,闭你个大头鬼的关!你你你!你这个铁石心肠的臭男人!” 张辰撇着嘴就当没听见,跃进坑底,在那块墨绿色的石板上盘膝坐定。 他挥手封闭了这片小空间,分出一缕神识直入地底深处。 “孽畜,看本尊如何御神擒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这些日子里,知柔姑娘忧心忡忡,整日在门外徘徊,情绪也从最开始的气恼、抱怨,逐渐转化为担心、焦虑。 “先生,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出关啊。”她抢步冲到门口,攥起粉拳准备砸门,动作偏偏又停顿在了半空,最终无力的垂落下来…… 云梦山下,幽深的地底世界,一片浓郁的黑暗中,闪烁着斑斑点点翠绿的光芒。 那是受灵气长期滋养而诞生的珍稀玉石,任何一颗开采出来,都将价值连城。 灵气汹涌澎湃,张辰的神识宛若一位闲庭信步的老者,悄无声息的穿梭其中,却突然停滞不动了。 距此数十米远,灵气已然近乎于粘稠,貌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被包裹在厚厚的银色茧子里。四周荡漾着阵阵惊人的能量波动,好像婴儿熟睡的吭吭声。 找到了! 张辰心下默默思量,小心翼翼的将神识收敛,再收敛,直至凝成了一柄尖锐的圆锥。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骤然,张辰的神识便如猛兽出笼,“咻”的暴掠出去,狠狠扎进了那团朦胧的光茧! 高亢的龙吟响彻四方,那团银色的光茧奋力的挣扎着、扭曲着,倾泻而出的精神冲击令张辰脸颊惨白,头脑晕眩。 紧接着,那团光茧就以一种蛮横粗暴的姿态,直接崩裂了圆锥的束缚,仓皇遁逃。 “唉,又失败了。”张辰不禁一声长叹,无奈间透着些许的颓废。 闭关总计三十三天,其间同灵龙纠缠七十八次,均以失败告终。 地黄之气为鸿蒙所化,至尊至贵,蕴藏的能量浩瀚磅礴,如今又修成了灵龙,仅凭他的化境道行,妄图在地底深处将其禁锢降服,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张辰感到身心俱惫,决定暂时结束这种徒劳的争斗,另寻办法。 正在这时,前方迅速移动的光茧骤然停止了逃遁,静静蛰伏在那里。它动也不动,浑身暴涌的气机悄然收敛,就好像是睡着了。 “嗯?怎么不逃了?” 过去一个月,从未出现这种情况,张辰不禁满心诧异。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那团银色光茧突兀膨胀起来,旋即轰然爆裂。 每一片碎裂的茧子都变成了锋利的气刃,咻咻飚射而至,将张辰铺开的神识打了个千疮百孔,头脑升腾起针扎般的剧痛。 紧随其后,一条通体晶莹、头角峥嵘的巨龙从气浪汹涌中呼啸而出,向着他尚未来得及卷起的神识撞了上来…… 小木屋里,张辰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额头青筋暴起,脸颊苍白如纸! “好霸道!差一点儿就将我抹杀掉了!”他伏倒在石板上,吁吁喘息,“精神力量我不如它,再这么硬拼下去,非得把命搭上……” 张辰正满心后怕,整片大地却嗡嗡震颤了起来,头顶的小木屋也发出不安分的咯吱声响,簌簌飘落下灰尘。 “它要出来了!”张辰脸色大变,身形一跃而起,挥手解除了空间封闭,“知柔还在这里!” 第96章 孽畜,哪里走! 第96章孽畜,哪里走! 知柔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床边低着小脑袋,心事重重的咕哝: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先生不吃不喝,哪怕铁打的身体,也肯定熬不住啊。” “我再等一天,他要明早还不出关,我就……” 蓦地,耳畔传来一阵奇怪的沙沙声响。 知柔扭头左右环顾,寻觅了好久,才发现墙角的蚂蚁窝里,数之不尽的大蚂蚁好像发了疯似的,仓皇逃窜。 云梦山巅灵气充裕,蚂蚁也长得比其他地方大好几倍,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她被吓得直打哆嗦,还没缓过神,就听得屋外传来野兽的嘶吼、夜鸟的哀鸣,又好像有什么小动物慌不择路,“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了门板上。 紧接着,天地间气旋汹涌,大地开始了剧烈的震颤。 知柔姑娘花容失色,抢步就要往外去,偏偏又赶上张辰推门而入,双方撞了个满怀。 “啊。”她忍不住低低娇呼,仰头瞧着张辰憔悴的脸颊,“先生,出了什么事?” “你先不要管,乖乖回去躺下。” 张辰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吩咐着,当即把手一挥,犀利剑气自指间喷吐而出,将摆在墙边的两口大箱子劈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洒落满地。 六十四块玲珑剔透的玉之精髓,一百二十八颗光华夺目的聚灵珠,还有数百块镇压方位的符石,八根千年红柳的枝条,以及其他大大小小各异的布阵之物。 这些东西,全是宁津杨家倾全族之力苦苦搜寻而来,赵万豪、何云海等人也没少从旁相辅。如今散落在地面上,宛若一片洋洋洒洒的璀璨星辰。 张辰皱着眉头,目光微凝,点指虚空画符,十六颗聚灵珠腾空而起,爆发出愈加炽烈的光华,围绕着知柔周身滴溜溜的旋转。 知柔见张辰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嗓音颤抖:“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你还好么?”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张辰的语调平缓了许多,双掌解印猛地往下一压,轻轻断喝:“护身法阵,开!” 十六道光华冲天腾起数米,好像一座牢笼,将知柔连同她身后那张小床悉数囊括其中。 这座小规模的护身法阵,足以保证哪怕外界打得地覆天翻,许知柔待在里面也安然无恙。 知柔惶惶不安的奔过来:“先生!你要做什么去!” “你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张辰挥手轻轻一佛,许知柔就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绵软无力的栽倒床上。 “先……先生,别离开我……”她低声喃喃,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承受不住浓浓的倦怠感,昏睡过去了。 紧随其后,被锁在护身法阵里的许知柔和那张单人床,原地消失无踪。 轰隆隆! 大地震颤愈发剧烈,汹涌的气浪从四周汇聚而来。 直至一声轰然炸响,地坑里重达数吨的石板直接被掀上了天,连同整座小木屋在内,都被错乱的气旋绞成了飞灰! 张辰纵身跃出数米开外,衣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双眼牢牢盯住气旋的中央位置,目光宛若两柄出鞘利刃,锐不可当! 高亢长吟浩荡四面八方,一头浑身布满晶莹鳞甲的巨龙呼啸而出,腾空之上云霄! 凶悍的能量涟漪如飓风般横扫而过,草木伏倒,野兽昏厥,就连早早冲上高空,妄图逃窜的鹰隼也折断了翅膀,直线坠落。 如此气象,堪称惊世骇俗! 然而张辰眼底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涌动起些许兴奋的光彩。 “正愁拿你没辙,没成想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既然跑到了地上,本尊还会怕你么?” 以他为圆心,独属于少年天师的冰凉杀念迅速弥漫开来,同半空中倾泻下来的气浪碰撞,竟然爆发出一阵“嘶嘶”的侵蚀声,丝毫不逊。 这头灵龙倘若潜伏地底深处,就凭张辰现如今的精神造诣,拿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可只要它破地而出,能够令张辰动用物理手段,那就将真正品尝到一代巅峰强者的凛冽杀意。 灵龙盘旋一周,很快就锁定了地面的死对头。那一片片细密的鳞片炸开,它扭动起庞大的身躯,嘶吼着俯冲了下来。 张辰不退不避,迎着灵龙裹挟而下的磅礴气浪,伸手就攥住了那两根晶莹剔透的龙角。 遭遇到这种挑衅,灵龙彻底发了狂,硬生生推着张辰在云梦山巅犁出一道近百米的沟壑,沿途飞沙走石,所过一片狼藉。 “孽畜,焉敢猖狂!” 张辰咬了咬牙,死死扳住那两根龙角,双臂突兀较力,直接就将灵龙庞大的身躯抡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弧,重重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轰然爆响,坚硬地表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整片小树林都在气浪的冲击下,被夷为平地。 灵龙差点就被摔散了架,晶莹剔透的鳞片脱落下来。就连那两根龙角也生生断裂,在张辰手中化作了一团气雾,消散的无影无踪。 灵龙吃了苦头,扭动庞大的身躯打了个滚儿,嘶吼着冲上了高空,妄图伺机逃窜。 “想走,没那么容易!” 张辰踏空而起,抬手在虚空猛地一抓,光华夺目的灵力重剑呼啸而出,散发出一阵阵恐怖的能量波动,令人心惊肉跳。 他手持重剑,脚蹬虚空,对着灵龙那颗巨大的头颅,悍然挥落。 这一剑,凝聚了一代化境天师的巅峰战力,纵横当代,气贯长虹! 汹涌气浪肆虐间,犀利剑气纵横而过,宛若刀砍豆腐般,没有遭受任何阻力。 灵龙甩动巨尾,只来得爆发出不甘的咆哮,房屋大小的脑袋就被一剑斩落,轰隆隆爆裂成漫天湮粉…… 第97章 还是晚了一步 第97章还是晚了一步 云梦山下。 “小姐,山路艰险,天色这么晚,您不能再上去了!” 两名手下人躬身而立,满脸紧张的提醒。 萧雅琼秀眉倒竖,俏脸冷若冰霜:“滚开!我做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小姐,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吧,太危险了!”两名手下彼此对视,索性把心一横,好像一堵墙似的肩并肩截住了去路。 云梦山地势陡峭,很多登山者命陨于此。现在又正值深更半夜,自家小姐真要出个三长两短,等他们返回金陵,还不得被家族活活扒一层皮? 萧雅琼咬了咬银牙,脸现薄怒:“你们可知,张天衡身为天师,却勾结了任赵两家,每日在河西招兵买马?” “呃,并不是很清楚。”手下人抬起头,不禁面露困惑。 萧雅琼往前逼近一步,冷冷道:“那你们可知,明水邢阎亮,不久前也入了他的麾下?” “呃,不知……” 两名手下忍不住后退半步,眼底翻涌起浓浓的惊骇。 哪怕他们远在金陵,也听说过明水活阎王的凶戾恶名,居然被收伏了? 萧雅琼咬了咬银牙:“张天衡在河西崭露头角不过区区半年,就令赵开川、任文东、邢阎亮这些本土豪横卑躬屈膝,甘当走狗,你们觉得他有何图谋?” 那两名手下人额头冒出了虚汗,连连摇晃着脑袋:“不,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敢拦我?”萧雅琼眸光寒冽如冰,“那我来告诉你,张天衡的目标,是我们萧家!他同我们有仇!” “虽然我还搞不懂这恩怨从何而来,但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大仇!” 两人身体剧震,踉跄着险些跌坐在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小姐,您确定没有搞错?” “张……是奔着我们来的?” 萧雅琼轻轻吁一口气,藏在衣袖下的玉手悄然紧攥:“绝对不会有错了。”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她再度回想起阑珊会所初见时,那小家伙凶狠的目光,仍旧感到不寒而栗,手脚冰冷彻骨! “杨家家主杨岳泽,是江南威名赫赫的古武传人,也是张天衡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倘若这股势力也被收伏,那么整个河西地带,尽归他手,我们还怎么同他抗衡?” 距此一天前,萧雅琼在省会金陵,收到了赵万豪、任文东等人赶赴各地纠集势力的简短报告。她联想起前些日子在洛城的所见所闻,仅凭这寥寥数语,就将整件事情推断的八九不离十了。 萧雅琼自知大祸即将临头,火速向家族汇报,却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在族中那些老顽固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子,身处河西那种经济落后的地方,即便勾结了几个狐朋狗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雅琼,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萧家立足金陵百年,势力盘根错节,那小娃娃真要不开眼,直接灭掉就好了嘛。” 面对长辈们的轻视,萧雅琼满心无奈,不得不孤身前往河西,夜登云梦山求见杨岳泽。 她聪慧绝顶,只可惜,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两命手下听到了萧雅琼的分析,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顿觉毛骨悚然。 沧澜河以西,那就是小半个江南省!自古民风彪悍,乱成一盘散沙,还真能有人将这里打造成一块铁板? 萧雅琼从两名傻呆呆发愣的手下中间穿过,裹紧了大风衣,忍受着秋天夜晚的寒凉,态度坚决: “我今晚必须见到杨岳泽,拉拢他同我们合作,将张天衡的计划扼杀于萌芽。否则,萧家危矣!” 两名手下对望了一眼,忙不迭紧跟了上去: “小姐,那姓张的已然得了势。我听说杨家主醉心武道,不屑凡俗争斗,他会同意与我们联手么?” 萧雅琼微眯起狭长美目,望着面前蜿蜒曲折的山路,唇角荡漾起一丝冷笑:“据我所知,杨岳泽多年来都在云梦山闭关,想必距离天师境界也没有多远了!” “这块地方,就是杨岳泽的半条命!张天衡铁了心要抢,是否选择与我们合作,也由不得他!” 话音刚落,大地骤然隆隆震颤,气浪像飓风一样席卷而来,山坡上的碎石块哗啦啦滚落而下。 手下人抱着脑袋,战战兢兢的趴伏在地: “地震!发生地震了!” “小姐!太危险了,我们快下山吧!” 萧雅琼玉手扶住山道旁的一棵大树,曼妙的娇躯晃了晃,一阵手脚发软。 她在片刻的慌乱后,白皙俏脸竟然泛起了浓浓的惊喜:“这不是地震!杨岳泽突破化境了!” 如果杨岳泽能够成就一代天师,就足以同张天衡分庭抗礼,对金陵萧家百利而无一害! 萧雅琼欣喜不已,反而加快了脚步,沿着曲折道路,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跑去。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高亢的长吟浩荡四面八方,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庞然大物就此腾上了天,耀武扬威的肆虐长空! “啊!这……这是?龙?” 萧雅琼玉手掩住了小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她被笼罩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娇躯战栗发抖。 在她身后,那两名手下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汗流浃背: “小姐,这……这里出大事了!咱们快走吧……” “诶?小姐呢?哪里去了?” 等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醒转过来,前方却早已不见了萧雅琼的身影。 疯狂的爆炸声宛若闷雷滚滚,不断有能量涟漪层层叠叠的扩散开来,几乎遮蔽了漫天的璀璨星辰。 萧雅琼就仿佛中了心魔,明知道前方危险重重,却仍旧一意孤行。她咬紧牙关,忍受着迎面扫来的狂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到了云梦山巅。 “我一定要见到杨岳泽,让张天衡的阴谋诡计,彻底破产!” 她猛地扬起俏脸,就看到了那令她终生难以遗忘的景象…… 第98章 他就是疯子! 第98章他就是疯子! 山顶早已不复昔日的清幽雅致,树木倾倒,山石崩碎。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密密麻麻分布着,仿佛一条条狰狞丑陋的疤痕,令人心惊肉跳。 浩瀚长空之上,一抹瘦削身影傲然挺立,挥舞那柄长达十几米的银色重剑,裹挟着无穷威能,向那条头角峥嵘的巨龙悍然挥落。 渺小的身影,却仿佛拥有毁天灭地的能量,譬如主宰一切的神明! 随着龙头被斩落,长达百米的龙身也寸寸崩溃,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气浪倾泻而下。 “啊。”萧雅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就被横扫出去,重重摔落在七八米外。 她嘴角溢出了鲜血,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凝视高空上那道朦胧的瘦削背影,眸底翻涌起浓浓的惊惧骇然: “这个男人是谁?杨家主么?为什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灵龙崩碎后,从那汹涌的气旋中翻腾起一片浓郁的黑光,旋即三缕气流彼此纠缠着,向外飞速遁逃! 这便是开天辟地以来,鸿蒙化作的地黄之气! 仅仅三缕气机,就将云梦山闹个了地覆天翻! 张辰面沉似水,径自将手一招,口中暴喝: “来!” 刹那间,一道道暗黑色的符文倾泻而出,充斥于整片天地。那些玉髓、聚灵珠悉数腾空而起,闪烁起夺目的光华,照得四野亮如白昼。 “去!” 张辰脚踏虚空,抬手遥点四面八方,如同指挥着千军万马。 玉髓、灵珠、符石…… 林林种种的布阵材料杂而不乱,沿着各自的轨迹暴掠出去。那些精细打磨的玉髓仿佛也诞生了灵智,深深嵌入地底深处,分镇四面八方。 轰!轰!轰! 六十四道光柱拔地而起,冲霄上九天,迅速演化成一片炽烈的光幕,笼罩整个云梦山。 盘旋空中的聚灵珠绽放璀璨光芒,演化日月星辰,同光幕交相辉映。 张辰先前为知柔布置护法灵阵,耗用了十六颗聚灵珠,恰好给了那三缕地黄之气可乘之机。 它好像疯牛般左右冲撞,终于在东北方找到了缺口,向着那里疯狂逃窜。 “你走不掉了!”张辰早有所料,身形闪掠间出现在了法阵缺口上方,抬手往下狠狠一按,“给我留下来!” 嘭! 仅此一掌,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三缕地黄之气,被彻底打散了! 张辰抢步而出,对着一缕地黄之气劈手就是一斩,紧接着,又捏住另外一缕地黄之气,五指紧攥。 伴随低沉闷响,两股地黄之气爆裂成了一团黑雾,灵性被抹杀干净。 肆虐的气息骤然平复,烟尘缓缓消散。只剩下一条两三米长、通体晶莹如玉的小龙,悬在半空里瑟瑟发抖。毫无疑问,这是最后一缕地黄之气的化形。 张辰打量半晌,轻声叹道:“历经亿万岁月方得化形,殊为不易,你回去吧。” 他抬手挥了挥,这条小龙就转了个圈儿,哆哆嗦嗦钻进地底深处,消匿无踪了。如今只剩最后一缕地黄之气,至少数万年内,掀不起任何风浪。 张辰打出符文,将那两团黑雾禁锢住,化作两颗漆黑的圆珠,落在他掌心滴溜溜旋转不停。 “终于结束了。”他望着面目全非的山顶,慢悠悠旋过身形,目光瞬息冰冷,“你,看够了么?” 不远外的草丛传来悉悉率率的声响,躲在其中的萧雅琼战战兢兢的钻了出来,头发散乱,俏脸惨白,望向他的眸光中充斥着无以言喻的惊恐。 萧雅琼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那个屹立长空、御剑屠龙的家伙,并非杨家家主杨岳泽,而是张辰! 她在认出对方的瞬息间,整个人便如坠冰窖。好不容易回过神,偷偷藏匿在草丛里向外窥探,却又被张辰敏锐的神识抓了个现形。 张辰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堂堂金陵萧家大小姐,竟会躲在暗处偷窥,真是丢人现眼。” “张……张天衡,你别得意。”萧雅琼强装镇定,嗓音颤抖,“我上山求见杨家主,与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呵呵,妄图勾结我的手下人,同你狼狈为奸。居然还腆着脸说,与我无关?” 萧雅琼瞪大了美目,满脸的不可思议:“杨岳泽……是你的手下?我不相信!” 宁津杨家数百年古武传承,家主杨岳泽心高气傲,怎么会心甘情愿匍匐在一个毛头小子膝下,俯首听命? 张辰挑起眉梢,神色轻蔑:“你信不信,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云梦山是我的私人领地,你鬼鬼祟祟擅自闯入,本该遭受严惩。但我念你是个女人,权且网开一面。”他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转过了身,“别丢人现眼了,快滚吧!” 萧雅琼身份尊贵,平日里见惯了恭维和奉承,却接连遭受张辰的羞辱,当即怒不可遏。 “姓张的!你别太过分了!”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恐惧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不知因何事与你结怨,但无论你有多大道行,胆敢同金陵萧家作对,唯有死路一条!” 咻! 萧雅琼眼前虚影闪掠,下一瞬张辰已经出现在了面前,冰凉手掌扼住了她雪白的玉颈。 “你……你放开我……” 她拼尽全力的挣扎,玉手牢牢扯住了张辰胸前的衣襟,但却无济于事。 张辰盯着她由于缺氧而涨红的绝色容颜,低低哂笑: “我过分?说出这种话,你还要不要脸?” “同你相比,小巫见大巫了。” 四目相对,萧雅琼迎着他冰凉的视线,眸光不受控制的躲闪开了。 张辰忽然松开了手掌。 “我不杀你,我会让你慢慢体会到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滋味!” “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快点儿滚吧!” 话音落下,他背负起双手,转身而去。 萧雅琼被重重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呕出了一口腥甜的血。 两名手下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山,扶起她惶惶不安的询问: “小姐!小姐!” “您怎么样了?” 萧雅琼迟滞了数秒钟,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嗓音略显嘶哑:“我没事。” “那小子是谁?竟敢对小姐动手,我去废了他!”手下人死死盯住张辰的背影,作势便要去追。 “回来!”萧雅琼急忙出声喝止,眸底悄然泛起了恐惧,“他……他就是一个疯子!” 第99章 先生,继续吧 第99章先生,继续吧 浓重夜幕之下,整座洛城市都沸腾了!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将城市映照的亮如白昼。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上街头,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那是云梦山的方向!到底出了什么事!” “神仙显灵了,我早就说过,云梦山上有神仙!” 人们纷纷仰着脑袋,瞪大了双目,无比震撼的遥望云梦山巅,那拔地而起的璀璨光柱! 轰隆声不绝于耳,层层叠叠的能量涟漪肆虐苍穹,令漫天星辰都黯然失色! 长空浩荡,如此骇然声势,不得不令人心生畏惧。 更有虔诚的信徒,作长揖行大礼,激动的热泪盈眶: “神迹!神迹啊!” 许许多多人受到他的感召,接二连三跪倒在地,冲着云梦山的方向顶礼膜拜…… 这一夜闹出的动静,在整个华夏江南都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好事者将录下的视频传到了网上,又引发了数之不尽的推断和猜测。 有人说王母娘娘恩泽下凡,有人说某位大能在此渡劫,甚至还有人扯出了一通外星人造访地球的阴谋论。 又过了几个星期,一群所谓的科学家千里迢迢从燕京赶赴洛城,在河西装模作样的转了一大圈儿,面对采访记者言之凿凿的解释: 纯属自然现象…… 官方给了答复,整件事就此盖棺定论。 不过更多的人,明显对这种解释并不信服。甚至于此后许多年,仍旧是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谈资。 在一片喧嚣中,云梦山俨然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神仙显灵的圣地。 以至于数月后,云梦山泉刚一面世,就在上流社会刮起了一阵飓风,遭遇到疯狂的囤积抢购,哪怕一再提高售价,仍旧千金难求…… 云梦山巅,烟尘消散后,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张辰惦记着知柔的安危,将萧雅琼灰头土脸的赶下山后,转身快步走向了护身法阵。 他探出手掌轻轻一按,墨色的符文涌动间,阵法溃散,十六颗聚灵珠坠落于地。 然而接下来所见的一幕,却令张辰目瞪口呆! 那张破旧的小单人床上,哪里还有身娇体柔的知柔姑娘?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洁白的大号鹅卵石,表面寒气缭绕,光华流转。 “呃,知柔变成了一个蛋?” 张辰眨巴眨巴眼,当场凌乱掉了! 他皱起眉,迈步走到近前,勾起食指轻轻叩击。 咔嚓,咔嚓! 鹅卵石表面崩开蜘蛛网般的细密裂痕,旋即化作浓郁的灵气,消散于天地间。 张辰抬手摩挲着下巴,围绕单人床转圈子,不禁啧啧称奇: “莫非我同灵龙争斗之际,许多溢散的灵气都被她吸纳过来了?” “这不对啊,她没有修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况且这些灵气,更没有被她的身体吸收。” “吸引天地灵气却无法炼化,这俨然就是一座小型的聚灵法阵,莫非是某种极端的修炼体质……” 张辰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狠狠一震,望着知柔姑娘俏美的容颜,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 “难道说……她……她是……” 饶是以张辰的沉稳心性,也不由得呼吸急促,心头一片震撼。 他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断,急急忙忙俯下身子,将一只手搭在许知柔的颈后,融入神识细细探查。 许久之后,张辰脸颊竟然流露出狂喜,凝视着知柔姑娘精致的眉眼,宛若欣赏一件稀世的珍宝。 他轻轻摇头,满眼赞叹之色:“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 知柔姑娘原本正在沉沉昏睡,听到有人在耳畔碎碎叨叨,又感觉到一阵略显灼热的气流轻拂面颊,难免心生疑惑。 她苏醒过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眸…… 登时,视线交织。 知柔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这张清秀的面颊,将对方眼底的兴奋、炽烈,悉数误解成了难以压抑的欲望。 她低头又见自己衣领微微敞开,还以为张辰趁她熟睡动手动脚,不禁俏脸酡红欲滴:“先生,你对人家……” 张辰往后挪了挪身子,满脸尴尬:“呃,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都明白。”知柔羞涩的咕哝,又甜滋滋的闭上了美目,“先生,继续吧。” “误会!误会,你听懂了么!” 真气死本尊了!你明白?你明白个鬼啊! 知柔姑娘重新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先生,你怎么了啦?” 她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号,方才的情绪明明那么好,先生不继续也就罢了,这怎么还暴躁上了,就像一只偷鱼的小猫被踩到了尾巴。 张辰用手扶住额头,半晌无言…… 直至这个时候,知柔才惊觉四周彻底变了样子。除了她身下那张小单人床,头顶的木屋没了,遍地都是纵横交错的沟壑,宛若一副飓风肆虐过的悲惨景象。 就连不远外的小湖,也已经变得浑浊不堪,飘荡着厚厚的一层污渍,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清澈见底、灵韵缥缈。 “啊。”知柔被吓得瑟瑟发抖,扑过来死死抱住了张辰的腰,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先生,我们家被毁掉了,我……我害怕……” 以她的眼界,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仅仅睡了一觉,四周怎么就面目全非了? 张辰感受到这具绵软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战栗,抬起的那只手僵持了好久,才慢慢放下去,拍了拍知柔的小脑袋。 “刚刚发生了一些变故,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不必担心。” “嗯嗯,先生在这里,知柔不怕,不怕……” 张辰凝视着许知柔澄澈的双眸,心下不禁喟然一叹。 又有谁能想到,这么个畏畏缩缩的年轻姑娘,居然会是传说中亘古无双的先天道体呢? 第100章 一边儿凉快去 第100章一边儿凉快去 先天道体,被誉为古今难寻的修真无上圣体。 拥有这种珍稀体质的修行者,初期经脉封堵,资质平平,甚至会因无法炼化灵气而被视为废体,遭受宗门遗弃。 但只要以磅礴灵气灌顶,打通六脉,修行速度将异常迅猛,几乎不存在任何瓶颈。 正因先天道体前期太过平庸,所以很难被察觉。若非今日机缘巧合,许知柔的修行天赋或许将被终生埋没,不得为人所知。 知柔望着张辰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先生,你在想什么?” 张辰轻轻一叹:“知柔,你是先天道体,懂不懂?” 知柔姑娘面露错愕:“啊?什么体?那是什么东西?” “先天道体。”张辰又重复了一遍,“你怀有绝佳的修行天赋,倘若消息传扬出去,只怕大半个修真界都要陷入乱战了。” 他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向来只存在于古籍中的先天道体一旦现世,势必引发各大宗门世家的疯狂抢夺,作为各自的继承人重点培养。 “有这么厉害啊?但知柔只求能陪伴先生左右,才不稀罕什么先天道体呢!” 张辰望着她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世界予你的,便是你的机缘,岂有不要的道理?” “起来,我为你灌顶开脉!”说罢,张辰长身而起,挥手将那十六颗聚灵珠打上高空,填补了法阵的最后一个缺口。 知柔姑娘将小手抱在胸前,满脸讶异:“先生,你要教我神仙法术了嘛?” 张辰略一点头:“不错,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那……”知柔姑娘忧心忡忡,可怜兮兮的问,“那是不是还得拜师啊?” “仅仅是为你开脉,没有拜师的必要。”张辰随手抄起那八根千年红柳的枝条,扦插进了土里。 “哦,那就好那就好。”知柔玉手轻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又问,“先生,你在植树啊?” 张辰动作一僵,表情古怪。 “咳咳,这是千年红柳的枝条,我特地吩咐杨雪从岭南砍来的,能够聚纳天地灵气,维持大阵长期运转。”他清了清嗓子,耐心的解释,“否则仅仅依靠那些玉髓和聚灵珠,笼罩云梦山这么大一片区域,要不了多久,聚灵法阵就会崩溃。” “我说的这些,你听懂了么?” 知柔眨巴眨巴大眼睛,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懂了懂了,可你还是在植树啊?” 张辰眼角抽了抽,怏怏不悦的挥挥手:“你先给我一边儿凉快去,稍后叫你再过来。” “哦。” 张辰闷闷不乐,脚踏虚空而起,抬手向法阵中心位置遥遥一点。 轰! 浩瀚的能量涟漪荡漾开来,所过之处,一百二十八颗聚灵珠绽起夺目光华,宛若璀璨星辰! “哇!太漂亮了!”知柔拍着小手又蹦又跳,望向张辰的眸光里满满的崇拜,“先生,好浪漫诶!” 张辰的身子晃了晃,硬生生忍住了,才没冲下去把她那张小嘴牢牢塞住。他皱起眉,两手快速结印,那一百二十八颗聚灵珠也围绕着他迅速旋转。 “灵龙!” 伴随着张辰一声断喝,一条通体晶莹的小龙冲出地面,腾上高空。 整座云梦山的天地灵气悉数被调动,化作一缕缕白色丝绦,向着它汇聚而来,形成了大大小小数之不尽的气旋。 “知柔,现在轮到你了!” 许知柔都已经看傻了,听到张辰喊自己名字,才猛地回过神,慌慌张张的问:“先生,要……要我怎么做?” 张辰面色岿然不动:“把衣服脱了。” 略作停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脱光。” “啊?”知柔俏脸涨得通红,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先生,就非得这样嘛,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张辰拧着眉:“你废什么话?灌顶开脉的冲击力非常大,你的衣服会在瞬间炸成灰烬。” “你要不介意光着身子下山,我倒无所谓。” 知柔歪着小脑袋瞅瞅他,满腹狐疑,冷不丁冒出一句:“先生,你不会骗人吧?” “我骗你?”张辰额头青筋暴跳,忿忿的咬着牙,“你爱信不信!” “我就随口问问,你别生气嘛。” 知柔暗戳戳的琢磨,反正自己是先生的人,甭管真的假的,看了就看了吧。 毕竟先前那番变故,她携带上山的行李全被毁掉,衣服也就剩身上这一套。真要被炸没了,就只能裹着床单下山去。 张辰瞅着她酡红的俏脸,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你急什么嘛,我又没说不脱。”知柔嘴里咕哝,犹豫半晌,慢腾腾走到旁边宽衣解带。 伴随着一件件衣物滑落,年轻姑娘俏脸羞红,连精致的耳垂都仿佛被火烧着了。 “先生。”她背对着张辰扭过小脑袋,满脸天真无邪,“你真的不是故意占人家便宜?” 张辰被气得眼冒金星,好悬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冷着脸,干脆负手转过了身:“准备好了就走到湖中央,别想太多,我没兴趣占你便宜。” 知柔瞧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道:“先生,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紧张?” 张辰眼皮突突暴跳,撇着嘴不吭声。 知柔将衣服叠整齐,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然后迈动修长玉腿,一直走到了湖中央,只在水面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先生,可以了。” 张辰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旋即闭上双目,神识宛若潮水弥漫开来。 “聚灵大阵!开!” 霎时间,整座大阵爆发出愈发璀璨的光华,雄浑的天地灵气好像瀑布般唰唰而下。灵龙仰头高亢长吟,身躯骤然膨胀上百米,裹挟着无可匹敌的威能,冲向湖心。 头顶百汇穴传来无以言喻的剧痛,知柔低声闷哼,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101章 请先生,记住我 第101章请先生,记住我 许知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一条旧床单包裹着,斜靠在足有水缸粗细的大柳树旁。 在她面前,是一座雾气缥缈的小湖,清澈见底,泉水从湖底涌上来,咕咚作响。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哪怕冷秋时节,却有蝴蝶、蜜蜂翩然起舞,一派生机勃勃的烂漫景象,美不胜收。 知柔仰起俏脸,望着头顶在微风中摇曳的柳枝,错愕瞪圆了美目: “这……这是那些红柳枝?” 她简直难以置信,不过又睡了一觉,云梦山顶再次地覆天翻,让她的世界观都要崩碎了。 “你醒了?” 知柔听见这道熟悉的嗓音,忙不迭扭头回望,就见张辰盘膝坐在不远外的草地上,静静望着自己,目光柔和。 “先生!”她惊喜的唤道,浑然忽略了床单正从肩膀滑落,暴露出姑娘家白嫩如玉的身子。 张辰故作不经意的挪开视线,淡淡开口:“闭上眼,感知一下你的身体。” 知柔乖巧的闭上了美目,面前瞬间涌现出一股股盘旋纠缠的气流,在整片空间里游走。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就仿佛自己同天地融为一体,变成了难以分割的一部分。她嗅得到很远外的野花馨香,听得到蝴蝶、蜜蜂的振翅声,美妙极了。 “感觉到了么?” “嗯。”知柔点了点小脑袋,再度睁开双眸。 无声无息间,张辰已经出现在了身前数米外,正背负双手,凝视着烟波浩渺的湖面:“你现在的境界,是内劲巅峰。洛城的武道大师何云海,同你的修为大抵相当。” “什么!”知柔瞬间绷直了脊背,难以置信瞪大了美目。 开什么玩笑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同声名赫赫的河西大佬平起平坐了? 张辰嗓音平淡:“区区内劲而已,无须如此惊讶。你拥有古今难寻的绝佳天赋,往后的修行道路将是一片坦途,绝非何云海那种平庸无能之辈所能相提并论。” 知柔用手捂住张圆的小嘴,渐渐从震撼的情绪中平复过来。 哪怕她没有多少见识,也明白张辰赐给了自己一份多么大的机缘! “先生。”她微微低下小脑袋,咬了咬樱唇,“谢谢你。” 张辰摆了摆手,轻笑道:“这是你的机缘,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若不是身怀修真无上圣体的先天道体,仅仅灌顶开脉的磅礴巨力,就能将你炸成一团湮粉。” 他静静望着云雾升腾的湖面,始终不去正视知柔的眼睛。 沉默了好久,张辰一声轻叹:“知柔,你该走了。” “啊?”知柔那软绵绵的娇躯倏而一颤,俏颜惨白如纸,“先生,你怎么……又要撵我走?我做错事了么?” “不,你没有。”张辰微皱起眉,瞳孔深处涌现出挣扎之色,“你的未来并不在我这里,跟随着我,只会浪费了你的绝顶天赋。” “距此千里之遥,临湘省有一修真大宗,名为天岚宗。上溯八百年,天岚宗的开山祖师,乃是修真界迄今已知的唯一一位先天道体。唯有那里,才能寻到适合你的功法。” 张辰悄然攥紧了双手,嗓音低沉:“知柔,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的这条路上充满了阴谋诡计,并不适合你这种本性纯良的姑娘。你还是走吧,就当……是我求你。” 他正值用人之际,完全可以将先天道体留下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但思前想后,还是战胜心魔,放弃了自私的念头。 知柔止不住抽噎着,哭得梨花带雨,引人怜惜。 “先生,知柔并不在乎什么天赋。你明明亲口答应过,不会撵我走。” “为什么……为什么说话却不作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同意什么开脉,呜呜呜……” 张辰索性把心一横,蓦地转过身来,使出了杀手锏:“知柔,你父亲的命,还要不要了?” 知柔那曼妙的身体骤然僵硬,瞪大了湿漉漉的眸子:“先生,你……” “我这里有二十枚灵气丹,只要给你父亲服用一颗,就能令他身体痊愈。剩下的丹药,算是我的临别赠礼。”张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扬手往前一抛,“这是一笔交易,你懂不懂?” 知柔被掐中了软肋,家庭不幸是她最大的愁苦。为了给父亲治病,她甚至甘愿放弃尊严,答应杨雪去出卖身体。 她低头怔怔望着落在身旁的小瓷瓶,眼圈儿通红:“先生,如果我答应你,我们……还能再见面么?” 张辰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 “知柔更想知道,倘若我遵从你的期望,拜入天岚宗门下,是否就能令你对我青眼相加?” 张辰沉吟半晌,硬着头皮点头:“当然。”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你肯走,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我都答应。 “好,既然先生这么坚决,知柔不敢不依。”知柔探出白嫩玉手,将小瓷瓶牢牢攥在掌心,“但先生的话,我记住了。” “终有一天,我会配得上先生的绝世英姿,让你对我神魂颠倒,难以割舍。” 张辰略微迟愣,嘴角悄然泛起了一抹微笑:“那我倒是很期待。” 知柔破涕为笑,信心满满的挥舞着粉拳:“先生,你一定会输的!” “但愿将来重逢之日,你真能惊艳到我。”张辰平淡的嗓音落下,向旁边走去。 知柔突然在他身后叫嚷一声:“先生!” 张辰脚步停顿,下意识的扭头。 知柔突然扯开了紧紧裹住身体的床单,那具完美的娇躯瞬间毫无遮拦。 张辰瞪圆了眼,表情呆滞。 等到回过神,他急急忙忙扭头挪开视线,暴跳如雷:“你发什么神经!” 那张往日里古井无波的清秀面颊已然涨红,连呼吸都悄然急促了几分。 知柔瞧着他气急败坏的窘迫模样,咯咯娇笑:“先生原来也会脸红呢。” “别胡闹!” 笑声倏而止住,传来年轻姑娘抽泣的嗓音:“先生,答应知柔,永远不要忘了我……” 张辰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穹,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身后传来许知柔悉悉率率的穿衣声响,不多时,一具绵软的身子贴服上来,从后面紧紧环住了他的腰:“知柔走了,但心却永远留在先生这里,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张辰感受到女子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脊背的衣衫,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 “铁石心肠的臭男人。”知柔满脸幽怨的松开手,壮着胆子在张辰背上轻轻捶了两下,一步三回头的下山去了。 直至许知柔走出好远,张辰才猛然转回身,目送女子纤弱单薄的倩影缓缓消失在山路尽头,满心不舍。 只要他开口,知柔一定会留下来,但他不能,不能那么自私。 知柔应该走自己的路,看到更大的世界,而不是沦为他的附庸,一并卷入无休无止的仇恨争斗。 “我们还会再见的。”张辰向着空空荡荡的山路挥一挥手,神色间已然恢复了云淡风轻。 然而他却始料未及,正因为许知柔这一去,方才有了不远将来的“群雄齐聚星云顶,张天衡执剑斩三巫”,就此引得天下震悚,举世皆惊! 第102章 垃圾,放开我朋友 第102章垃圾,放开我朋友 碧水温泉山庄。 七八辆豪车沿着山路慢悠悠驶来,刚刚在大门口停稳,一个蓄着八字胡、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就带领山庄内大批的员工和保安,一溜小跑的凑了上来: “杨少爷,欢迎您莅临山庄!我姓黄,是杨小姐刚刚从宁津调过来的经理!” 车门打开,杨震率先从车里钻出来,眯起眼问:“以前的吴经理哪去了?” “呃,吴经理前些日子遇到点儿麻烦,回老家了。”黄经理不敢多嘴多舌,小心翼翼斟酌着词句,旋即又道,“少爷,杨家主和杨小姐昨天也过来了,正住在一号客房。” 杨震挑起眉梢,面露诧异:“哦,我爹和我姐都来啦,我等一会儿再过去见他们。” 说话间,他就将黄经理扯到了旁边,压低声音问:“你能不能先带我去拜见张天师?” 对于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天师,他可谓仰慕已久。仅仅提起张天衡的名字,就免不了两眼冒光,心跳加速。 一个多月前,杨岳泽派遣亲信将一枚灵气丹送到了杨震手里,表明此为化境天师张天衡所赐,叮嘱他好好修炼,不可懈怠。 那是一枚丹纹绚烂的绝品灵丹! 杨震激动的浑身发抖,谢绝来客,闭门清修整整一月,修为一举迈入了内劲大成! 以他这般年纪,能够取得如此不俗的成绩,放眼整个修真界都当属翘楚,前途不可限量! 故而对杨震而言,张天师有再造之恩,刚一出关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云梦山拜见谢恩了…… 黄经理面露难色:“少爷,那位张先生已经走了。” “啊?走了?去了哪里?” “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来山庄之前就走掉了。但杨小姐有吩咐,他的客房还一直保留着。” 杨震皱着眉,感到深深的遗憾:“唉,太可惜了,我真应该早点儿来的……” 这时候,其他几辆豪车上也下来了十多个年轻人,衣着谈吐都很不凡,分明是出身豪门的富家子弟。 “啧啧,也就咱们杨少才能有这么大面子,让碧水山庄的经理亲自出来迎接。” “杨少,好不容易到了您的地盘,可得照应着兄弟们啊。” 杨震听到同伴们的招呼,挥挥手将黄经理撵走了,转过身来拍着胸脯笑道:“那是当然了,大家随便逛随便玩儿,所有的花销,全包在我身上!” 众人欢呼雀跃,宛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杨震,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杨少,咱们可好些日子没联系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您这阵子忙些什么呢?” 杨震咧着嘴笑呵呵的回答:“我们杨家代代习武,比不得你们逍遥快活,还能做什么?遵从我爹的吩咐,闭关苦修呗。” 旁边有不开眼的家伙,冷不丁冒出一句:“对啊,杨少爷,我听说您前阵子在酒吧被人打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人狠狠一拽,递了个警惕的眼色。 果不其然,杨震紧紧咬着牙关,那张脸泛起了铁青。 在场这些富家公子虽说家境都很优渥,论底蕴却远远无法同宁津杨氏相提并论,全都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唯独那个惹了祸的家伙战战兢兢,惨白着脸一个劲儿的道歉:“杨……杨少爷,对不起,我不该胡言乱语……” “没关系!”杨震回过神来,大咧咧一挥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攥紧拳头,脸颊流露出一抹阴狠:“经过这段时间的闭关,我早已今非昔比了!如果再碰见那个小畜生,一定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杨震觉得,那天在酒吧里救走林婉的小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内劲小成修为。现如今自己突破到了内劲大成,将他打得哭爹喊娘,不费吹灰之力。 气氛略微缓和,左右众人顺杆子就往上爬,忙不迭出言奉承: “杨少上次状态不好,才会被那小子钻了空子!” “就凭杨少现在的本事,对付那种小鱼小虾,还不跟闹着玩似的……” 杨震听着其他人的拍马逢迎,内心感觉很畅快,嘴角泛起了笑容。 他不经意的向旁扫了一眼,身体却在瞬间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家伙,正闷闷不乐的坐在树下,喝着啤酒,嘴里念念有词。 “说好同做单身狗,你却找了女朋友,太不够意思了。你带着美女出去风流快活,把好哥们儿扔下不管不顾……” 卫竟凯手里攥着一罐啤酒,正哭丧着脸抱怨张辰的不厚道,蓦地发觉不远外聚集了好些人,貌似在打量自己。 “你们瞅啥!以为自己逛动物园儿呢!”他瞪着眼没好气的嚷嚷,一抬头却正瞅见了杨震,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卧槽……是你?” 杨震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左右瞧了瞧,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没错啊,正是本少。我问你,那个小畜生跑哪去了?” 卫竟凯打了个哆嗦,直接从长椅上弹起来,满脸警惕:“你……你别乱来啊,否则等我兄弟回来了,没你好果子吃!” “呵,那小子还能去哪里?”杨震流露出深深的不屑,“该不会看到了我,就变成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吧?” 卫竟凯又傻又憨,但却很讲哥们儿义气。 他听到好兄弟被人侮辱,当即满脸愤怒:“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兄弟上次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还不长记性?” “呵,我那次状态不好。”杨震伸手扯住卫竟凯的衣领,目露凶光,“有种你现在把他叫过来,再打一次!看看谁输谁赢!” 卫竟凯脸颊惨白,哆嗦着嘟嚷:“你放开我!他……他电话,打不通!” 话一出口,四周传来阵阵哄笑: “哈哈哈哈!电话打不通?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要我说,那个孬种肯定是听说杨少要来,抱着脑袋溜了!” “有本事就把那废物叫出来,同杨少打一场嘛,该不会吓破胆了吧?” 正在这时,不远外忽然传来一道平淡的嗓音:“垃圾,放开我朋友。” 第103章 自取其辱 第103章自取其辱 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扭头回望,就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背负起双手,静静站在十几米外,满脸的云淡风轻。 “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卫竟凯兴奋的大叫,拼命挣脱了杨震,张开双臂狂奔过去。 张辰瞧这家伙貌似有钻进自己怀里的冲动,心头一阵恶寒。 他忙不迭抬起胳膊拦在两人中间,闷闷的道:“站住,你先控制一下情绪!” 杨震慢腾腾转过身,满眼凶戾:“呵呵,你终于敢露面了!” 他作为宁津杨氏的古武传人,受到许许多多前辈的交口称赞,向来自诩不凡。却偏偏在张辰手下颜面扫地,这被他视为奇耻大辱,也是他努力修行的主要动力。 曾经遭受的羞辱,今天要是不讨回来,怎么肯善罢甘休? 四周那些富家子弟也全都抱着肩膀,满脸奚落的瞧着张辰,一副瞧好戏的架势; “呵呵,这小子平平无奇,好像也没什么能耐嘛。” “胆敢惹到杨少头上,今天惨啦!” 倘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或许还能令他们有所忌惮。然而就凭张辰这副柔柔弱弱的身子骨,怎么看都不像是练家子,同杨震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 “卫竟凯扭头瞧着杨震一行人,瞬间拔直了腰杆儿,忿忿道:“兄弟,他们刚刚都在说你的坏话,骂你是废物、孬种、缩头乌龟,还说你被姓杨的吓破了胆!” 杨震傲然而立,满不在乎的点头:“没错,这都是我说的!你就是个废物孬种、缩头乌龟!” “不服气?有种你再跟我打一次,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张辰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杨震,表情颇有些滑稽。 难怪这家伙今天这么猖狂,原来突破到内劲大成修为了。就凭他的资质,竟能达到这种修行速度,答案只有一个…… 张辰轻轻一叹,心头默默思忖: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杨岳泽为了这个儿子,居然拿出了自己所赐的灵气丹,也算下血本儿了…… 杨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听到了没有!我没日没夜的修炼,就是为了这一天,敢不敢再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卫竟凯见张辰始终沉默不语,不由得满脸焦急:“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连我都忍不了了!” 众目睽睽之下,张辰缓缓抬起脸,嗓音清淡:“没兴趣。” 杨岳泽的拳拳爱子之心,令他有些动容,联想起自己的父亲张镇远,实在不忍心出手,破坏杨震的道心。 “你在说什么胡话!”卫竟凯瞪圆了眼,按住张辰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姓杨的都踩到咱们头上来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从相识至今,张辰向来是果断出手从不犹豫,这次到底怎么了?面对杨震的傲慢挑衅,竟然选择了逃避? 张辰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直接转身:“很无聊,我们还是走吧。” 就凭他的地位,连杨家家主杨岳泽都要恭敬相待,同杨震这种小鱼小虾斗狠比凶,真的有辱身份。 “哈哈哈哈!”杨震自以为占据了上风,摇头晃脑的猖狂大笑,“小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你明知已不是本少的对手,抱着脑袋就想溜了?” 张辰只将他的叫嚣当成了一团空气,充耳不闻,慢悠悠的向着客房走去。 杨震收敛了笑容,瞪着他的背影,两眼喷火:“你特么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要还算个爷们儿,就同我光明正大的比一比!” 周围那些旁观的豪门子弟,登时爆发出更加响亮的讥讽嘲笑: “杨少,这不明摆着嘛!他根本就不敢同您打!” “呵呵,这小子就是个没种的孬货,搞不好真是太监呢!” “要我说,杨少上次马虎大意,才会被他钻了空子!偷奸耍滑的废物,拿什么同杨少相提并论?” 四周聚集了不少围观看客,卫竟凯听着那一声声尖锐的辱骂,攥紧了拳头,脸颊涨得通红。 “你真能咽得下这口气?就这么算了?”他嗓音低沉的咆哮,“真窝囊啊!我就够窝囊了,你怎么能比我还窝囊!” 他心里甚至有点儿怀疑,难道好兄弟真的不行了,如今已经不是杨震的对手? 张辰轻轻瞥了他一眼,面色无悲无喜无嗔无怒:“世人讥我、笑我、辱我、骂我,又能怎么样?归根结底,不过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何须计较?” 他的嗓音寒冽悠长,语调不高但却掷地有声。 在场那些豪门子弟听到这番话,暴跳如雷,险些气炸了肺: “太特么猖狂了!今天不能饶了他!” “我们是小丑?你这下贱货又算什么玩儿意!” 杨震额头青筋暴起,面孔狰狞:“装逼也该有个限度!你要还算个男人,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如果怕了,就乖乖跪地磕头求饶,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我会怕你?”张辰偏头深深盯了他一眼,嘴角泛起轻蔑意味,“哪怕你爹站在这里,也没资格冲我大呼小叫。好自为之吧,不要自取其辱!” 杨震满目猩红,心头的怒火被这番话彻底点燃了! “你还敢侮辱我爹!我要你死!” 他嘶声咆哮着,内劲大高手的强横气势扫荡出去,惊得身后那些豪门子弟踉跄倒退,满脸惊愕: “好可怕的气场!杨少发怒了!” “这小子竟敢辱没杨家主的威名,今天必死无疑!” 卫竟凯狠狠打了个哆嗦,咧着嘴犯了结巴:“兄……兄弟,姓杨的疯了!” 张辰轻声一叹,神色间透着些许无奈:“我有心不伤蝼蚁命,奈何蝼蚁偏偏不自量力?” “给本少站住!你这个懦夫!孬种!”杨震单脚蹬地,身形一跃冲到了张辰身后,扬手就是凶狠一拳,“我要宰了你!” 张辰目光倏而一冷。 他心怀慈悲之念,不愿同蝼蚁一般计较,可这并不代表,一只渺小的蝼蚁就能挑衅少年天师的威严! 面对杨震的背后攻击,张辰满脸的不耐烦。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随手往后猛地一挥。 “滚!”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聚焦之下,气势汹汹的杨震连张辰的衣角都没擦到,整个人就“嗖”的的一下子倒射了出去。 他整个人划过半空,好像一袋被抛飞的垃圾,重重摔进十几米外的人工湖,砸的水花飞溅! 全场呆滞! 第104章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第104章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湖面荡漾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成群的观赏鱼受了惊吓,四处乱窜。 全场在片刻的沉寂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我的天啊,他是妖怪么!” “杨少就这么被打飞了?我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 那十多名豪门子弟面露惊骇,惶惶不安的向后退出好远一段距离,生怕张辰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直至此刻,他们方才醒悟,张辰并非打不过杨震,只是不屑于出手罢了! 卫竟凯激动的攥紧了拳头,满脸兴奋:“给你脸你不要,现在看到我兄弟的本事了吧?什么狗屁的古武传人,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废物!我哥们儿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揍得像条死狗!” 他望着那群战战兢兢的豪门阔少,无比自豪的昂首挺胸,不久前郁结胸中的窝囊憋屈,转眼间无影无踪了! “你们不是很会耍嘴皮子嘛?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卫竟凯大摇大摆的走上前,趾高气扬的嚷嚷,“还有谁不服?过来跟我兄弟比划比划,有本事别做孬种啊!” “算了,不……不……不敢!” 这群家伙被吓得汗流浃背,弓着腰一个劲儿摇晃脑袋,连连摆手后退。甚至有几个不堪的货色,更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杨震出身古武世家,体重七十多公斤,放在张辰面前都不堪一击,他们再跑去触霉头,小命还要不要了? 就凭他们这副身子骨,挨上那么一下子,不死也得残废! “我们走吧。”张辰语调平静,径自迈步向前走去。并没有因为方才的胜利而流露出丝毫喜悦,仿佛在他看来,挫败杨震就像挥手撵苍蝇一样简单。 哗啦! 杨震从人工湖里钻出来,满身狼狈的咆哮:“站住!你给我站住!” 他的面孔狰狞可怖,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张嘴就吐出了一大口血,好像一只斗败了架的公鸡。 “我不服!你到底什么修为,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灵力波动!”杨震咬牙切齿,满脸的不甘不忿,“你年纪我还小,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一定是用了法阵之类的阴招!回答我!” 倘若张辰用了阴招,那无异于是一种外力,能够极大恢复杨震被摧垮的自信心。否则,道心不稳,势必影响他往后的修行之路。 “呵,年纪比你小,就是不能战胜你的理由?”张辰倏而止步,似笑非笑的望向他,“你太卑微了,对力量一无所知。” 杨震脊背蓦地一僵,脸颊火辣辣一片赤红,羞愧的无地自容。 从小到大,他备受长辈夸赞,引以为傲的修行天赋,彻彻底底变成了笑柄。就连高高在上的尊严,也被张辰一脚踩得粉碎。 “我的耐心很有限。”张辰的目光寒冽,令人如坠冰窖,“再敢犬吠扰我清静,不介意宰了你。” 杨震狠狠打了个寒噤,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满脸惊恐的目送张辰带着卫竟凯渐行渐远,内心深处那种无以言喻的挫败感,可想而知。 那些豪门子弟见张辰离开了,仿佛千斤重的石头落了地,纷纷围拢过来: “杨少,您怎么样了?” “那小子太可怕了,您也别往心里……” “滚!都特么给我滚!别烦我!”杨震挣扎着上了岸,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这一路之上,卫竟凯围绕着张辰手舞足蹈,兴奋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兄弟,你刚刚看到那小子的倒霉相了没有?” 张辰皱起眉,闷闷的道:“那种小角色,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地方。” “你没搞错吧?那是宁津杨家的少爷啊,也能叫小角色?”卫竟凯瞪圆了眼,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知柔姑娘哪里去了?你们不是一起离开的嘛?” “回老家了。” “啊?什么?这怎么突然就……” “我要去洗个澡,你自己玩儿吧。”张辰没心情解释,扔下这句话,自顾自的离开了,徒留下卫竟凯留在原地傻呆呆发愣。 张辰回到了18号客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感觉神清气爽。 他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左右环顾,仿佛丢失了某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知柔……” 张辰忍不住念出这个名字,面露惆怅。 从前老觉得许知柔四处乱跑叽叽喳喳的搅扰清净,现在人家姑娘走了,反而觉得心里难受。 “胡思乱想什么,早晚还会再见面。”张辰摇了摇头,想要将愁绪驱赶出脑海,“云梦山大阵已成,也该尽早返回洛城了。” 张辰在云梦山巅剑斩灵龙,得到了两缕地黄之气,也要寻个清静的地方炼化吸收。 他倒是很期待,诞生于开天辟地的万物母气,会不会让他的天元心法更上一个台阶? 咚咚咚!咚咚咚!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张辰淡淡道:“进来。” 房门被一只白嫩玉手缓缓推开,杨雪缓步走进来,精致的面颊泛起甜美却不失恭敬的笑容。只不过那双清澈的眸底,却涌动着浓浓的惊惶不安。 “张先生。”她俯下凹凸曼妙的娇躯,轻声道,“我刚刚收到您回来的消息,没来得及出门迎接,闹出了一点儿小误会。” 张辰轻轻扫了她一眼,随口问:“你都知道了?” 杨雪点了点雪白下巴,小心翼翼的道:“是,我弟弟年轻气盛,多亏您心胸宽广,没有同他一般见识。” “我爹已经将他唤过去重重惩戒了,一会儿让他给您当面赔罪。”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浑然忽略了面前的年轻人,也分明只有十八岁而已。 张辰眉梢一挑:“哦?杨家主也在这里?” “是,我爹昨天刚从宁津回来。”杨雪踌躇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我爹……请您前去一叙。” 一瞬间,张辰微眯起双眼,表情就很值得玩味儿了。 杨岳泽这老东西,不规规矩矩的跑来拜见,还敢让自己主动去见他? 好胆量嘛,莫非是皮痒了? 杨雪见张辰神色有异,急急忙忙的解释:“张先生,您……您别误会,我爹……身体不太舒服……” 这种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她爹杨岳泽那是半步化境大高手,身体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硬朗,会不舒服? 张辰貌似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危险之色。 他缓缓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好,你带路,我就去见见他!” 第105章 杨岳泽的底气 第105章杨岳泽的底气 碧水温泉山庄的一号客房,是一幢法式三层豪华别墅,面朝上千平米的大花园,环境清幽雅致。 杨岳泽曾着重吩咐,哪怕张先生不愿住在这里,房间也要每天清理打扫,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这一次重返云梦山,他自己却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具体原因,连女儿杨雪都不甚清楚。 客厅里,杨岳泽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瞅着杨震满身的狼狈,神色严厉:“你应该庆幸,自己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杨震往前抢了半步,满脸不甘:“爹!我就是不服,那小子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杨岳泽摇头苦笑,“儿子,你心气儿太高,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杨震的眼底一片通红:“爹,您也说了,我天赋绝伦,那小子平平无奇,还真能强得过我?我怀疑他一定是偷奸耍滑,用法阵之类的东西使诈了!” “如果我告诉你,他的天赋就是比你强呢!”杨岳泽面色冰冷,将手里的茶杯重重顿在了桌面上。 杨震梗着脖子,忿忿不平:“呵,天赋比我强?您干脆说他是化境天师好了!” 杨岳泽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儿子,缓缓点头:“没错,他就是化境天师!” 杨震的身体狠狠一颤,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陡然听得身后传来姐姐杨雪的柔和嗓音。 “张先生,请!” 杨震愕然扭头回望,就见张辰背负双手,气定神闲的踱步进来了。姐姐杨雪紧紧跟随在斜后方,微欠着身,满脸恭敬。 “你!谁让你进来的!”他咬牙切齿,怒汹汹的咆哮,“混蛋!你给本少出去!” 杨岳泽面沉似水,狠狠一拍桌子:“震儿,不得无礼!这位就是你仰慕已久的张天师!” “什么!” 杨震踉跄后退数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傻呆呆僵在原地,形如木雕泥塑! “张先生,小儿无礼,还望海涵!”杨岳泽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旋即冲着杨震一瞪眼,“混账东西,快向张先生赔罪!” 杨震陡然回过神,身体就如触电般颤抖战栗,连连摇晃着脑袋:“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张天师呢,你们一定在骗我……” 他就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 被他视为精神偶像的张天师,居然不是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前辈长者,而是一个处处同自己作对的毛头小子! “弟弟,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杨雪心头苦涩,“你一再挑衅的人物,是化境天师。” 杨震如遭雷击,仿佛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打击,直勾勾盯着张辰,再度傻住了。 张辰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淡声问:“怎么?你还不服?” “服,我怎么敢不服?”杨震骤然醒转,凄凉的笑了笑,“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师人物,就连我突破的灵丹,都要感谢您的恩赐!” “我井底之蛙、妄自尊大!我自不量力、螳臂当车!我……我岂敢不服!” 说话间,他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一个长头磕了下去。 “张天师在上,我向您赔罪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如今的杨震情绪受到了刺激,体内气息乱窜。倘若处理不好,势必影响往后的修行之路,甚至有可能被卡在内劲大成修为,终生不得寸进! 杨岳泽的脸色不大好看,嗓音低沉:“张先生,我儿已然知错,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同小辈一般计较了。” 张辰神情漠然:“我若真想计较,他就已经是死人了。” 杨岳泽略微迟愣,旋即哈哈大笑:“张先生德才惧高,杨某佩服不已!从今往后,咱们通力合作,互为倚仗,必将开创一番宏图伟业!” “哦?”张辰歪着头,目光微微闪烁,“杨家主,你确定,是同我合作?” 杨岳泽的气势丝毫不弱,皱起眉问:“那张先生以为呢?” 张辰没有回答,负手往前踱了两步。 他这才慢慢旋过身,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杨岳泽一番,嘴角泛起丝丝嘲弄意味:“我观杨家主气息浑厚、神采斐然,想必是突破了化境啊。” 杨雪正想将浑身瘫软的弟弟杨震从地上拉起来,听到这番话,两人动作僵硬,彼此相顾骇然。 “哈哈哈哈!”杨岳泽仰头大笑,不禁流露出傲然之色,“张先生所料丝毫不差!幸得你所赠八枚绝品玄丹,再加上一点点机缘,杨某已于七日前臻入化境,位居天师了!” 杨雪同杨震彼此对望,姐弟俩不约而同流露出兴奋狂喜之色! 化境天师,如龙如凤!那是能够开宗立派的大人物,相当于各大宗门世家的定海神针! 整个宁津杨家三百多年的武道传承,前后也就仅仅出过两名天师强者,突破时都已过了七十岁高龄! 而杨岳泽才五十多岁,毫无疑问是杨家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天师强者,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当属前列,未来的修行之路将会有多宽广,简直不敢想象! “我爹……我爹是天师了!”杨震牢牢攥紧了双拳,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再度望向张辰,瞬间拔直了腰杆儿,昂首挺胸,方才的颓废一扫而空! “爹!”杨雪跺了跺小脚,气哼哼的撒娇,“您老既然早就突破了,干嘛还藏着掖着?莫非连自己女儿都信不过?” “呵呵,前些日子刚刚突破,气息不稳,原本打算过阵子再说出来的。”杨岳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成想张先生慧眼如炬,直接把杨某的伎俩看穿了。” 杨雪何其聪慧,美目轻轻一扫张辰,瞬间了然于心。 父亲这是害怕张天衡心生忌惮,先下手为强,所以才隐瞒到了今天! “现在好了,父亲臻入化境,名列天师,丝毫不逊于张天衡!”杨雪心下默默思量着,“我们宁津杨家终于有了自保之力,再也不用受姓张的窝囊气了!” 第106章 你说不打,就不打 第106章你说不打,就不打? “张先生,现如今你我同为天师,都站在了武道界的巅峰。只要我们强强联手,势必横扫江南,成就一番大业!” “当然啦。”杨岳泽略作沉吟,又笑呵呵的道,“张先生送给宁津杨氏的机缘,杨某铭记于心。往后肯定多多让利,不会欺负张先生年弱,让你吃亏的。” 说完这番话,杨岳泽挺直脊背,目光炯炯的望向了张辰,宛若一柄出鞘利剑,锋芒毕露。 “张先生,你……意下如何?” 安静了足足十几秒,屋中响起张辰低低的冷笑:“原来如此啊,杨家主还真大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杨岳泽侥幸突破了化境,觉得自己腰杆儿硬了,就妄想平起平坐了…… 张辰目光闪烁,只觉得满心滑稽: “呵呵,这老家伙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既然赏了你灵气丹,就料到你会突破化境,又岂会没有十足的把握?” “念你砥砺修行不易,本打算送你一场机缘,助你武道登峰,没成想蹬鼻子上脸,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了。” “看来上次手腕太软,没有把你打服啊……” 杨岳泽见张辰并没有当场暴跳如雷,还以为对方默许了自己的说辞。 “既然张先生没有异议,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云梦山项目的利润嘛,我们宁津杨氏拿五成,剩下的你就交给赵万豪他们吧。蝇头小利,我杨家不屑于争抢。” 他大咧咧的坐回了椅子,径自把手一招:“女儿,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张先生奉茶。” “不必了。”张辰略微摆手,缓缓抬起那张脸,表情似笑非笑,“区区化境修为,就妄想与我分庭抗礼?” “杨家主,是不是忘吃药了?” 杨岳泽的面色倏而一冷,怏怏不快:“张先生,你这是何意?” “倘若心里觉得不忿,杨某向你讨教几招如何?”他缓缓起身,阴戾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张先生尽管放心,我作为前辈,点到即止,不会让你太过为难。” 张辰点了点头:“即有此意,我陪你玩儿玩儿。” “院子里宽敞,正好动手。”杨岳泽眼底泛起些许不屑,探手向外一指,“张先生,那就请吧!” 臻入化境后,他自信心爆棚,对张辰早已没有了任何忌惮。既然谈不拢,那就不妨掰掰手腕,分个强弱高低! 化境天师彼此切磋,仅仅余波都相当恐怖。杨雪见两人真有动手的打算,忙不迭安排手下人封锁了整座院落,做好充足的准备。 杨震面色变幻,压低了声音问:“姐,你说咱爹能赢么?” “放心吧。”杨雪抿了抿小嘴,言之凿凿的分析,“张天衡年纪轻轻,又心高气傲。哪怕父亲刚刚突破不久,但却胜在根基稳固,经验丰富,最不济也能同他平分秋色。” 杨震对她的这番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打不过张天衡,但要能看到他败在父亲手里,也不算亏!”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武道修行,就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千万不能急功近利。”杨雪瞧着不远外张辰的背影,眸光隐晦,“父亲曾私下对我讲,他甚至怀疑张天衡本身资质平平,不过是服用了太多丹药,强行把修为提升到了化境……” 杨震惊疑不定:“啊?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的脸颊由于激动而涨红,倘若张辰真是头凭丹药强行提升修为的纸老虎,那也就不过如此! “你看着吧,稍后有好戏。”杨雪唇角微微上翘,“搞不好这家伙就是个绣花枕头,在父亲手下一招都撑不过去……” 这时候,杨岳泽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院落中央,一派仙风道骨模样。 “张先生,一味凭借丹药投机取巧,终归是外力,归根结底还要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勤奋。”他抬起手招了招,语调透着几分讥诮,“你尽管出招吧!” 杨岳泽始终坚信,张辰肯定利用了自己的丹师身份,用海量丹药强行提升了修为,以至于境界虚浮,表面装模作样,实则不堪一击。 十八岁的化境天师,亘古未闻,仅凭自身能力怎么可能? 即便猜错了,双方都是化境,他也有信心和张辰打个五五开,不落下风。 “杨家主,那你接我这一拳。” 张辰没有废话,身形一闪就冲了过来,干净利落的一拳悍然挥落! 这是最为纯粹的肉身力量,没有调动半分灵力,令杨岳泽不禁面露错愕! “杨氏以硬功筑基入道,姓张的如此做派,无异于以己之短、攻我所长,太不自量力了!” 按照他的料想,自己初入化境,灵力远不及对方浑厚。张辰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用灵力来碾压自己,然而这家伙竟然选择了最愚蠢的攻击方式! “既然你自投罗网,休怪我不客气了!”杨岳泽的面色骤然阴冷,迎着张辰的猎猎拳风,双掌平推,“张先生,得罪……” 话还没有说完,扑面而来的凶猛力道就震得他两臂发麻,全身的骨头都恨不得散了架。 杨岳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低闷哼,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击飞的棒球,不受控制的倒射了出去! 他的身体轰然撞碎了别墅墙壁,留下一个恐怖的大窟窿,重重摔进了屋子里! “真不赖。”张辰活动了一下脖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化境就是比内劲抗揍嘛。” 自从下了昆仑山,他始终都想寻一个化境切磋武道,好不容易有人主动送上门,哪里肯错过? 张辰单脚点地,身形化作一抹流光,“咻”的冲进了别墅,直奔杨岳泽而去…… 于是,宁津杨家家主杨岳泽,此生最煎熬、最痛苦、最憋屈的一幕上演了! 嘭嘭嘭! “张先生,稍等一等……呃!” 嘭嘭嘭! “张……点到为止……哼!” 嘭嘭嘭! “有话好说!我们不打了……啊!” 第107章 我不要面子的 第107章我不要面子的? 格调优雅的法式别墅里,密集的拳脚、惨叫响作了一团,仿佛有一只暴龙在其中肆虐。 伴随着滚滚的烟尘、坍塌的墙壁和破碎的玻璃,没过多一会儿,整幢房子就已千疮百孔。 那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入耳,杨震的身体抖了抖,眼底涌现出丝丝迷惘:“姐,这怎么好像是咱爹的声音?” “可能吧……”杨雪似是而非的点了点下巴,俏脸苍白,垂下来的两只玉手不由得攥紧了。 她始终没能从那种震撼的情绪中醒转过来,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父亲杨岳泽不止一次说过,张天衡年纪轻轻就凭借丹药迅猛提升境界,投机取巧,不堪一击。怎么到头来,他连姓张的一拳都没能接住,直接就被打飞了? 杨震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喘息都急促了几分:“姐,咱爹该不会要输了吧?” 如果连最最敬重的父亲都要败在张天衡手里,那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场信仰崩塌的挫折。 杨雪略一思忖,果断的摇了摇头。 “绝不可能。”她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们同为天师强者,哪怕父亲入道晚些,稍逊了一筹,姓张的也很难讨到什么便宜。” “以我估计,父亲和张天衡应该互有胜负,只不过姓张的顾及颜面,比较能抗,才没有叫出声罢了。” 杨雪说出这番话,有充分的依据。 修真者勘破化境,成为如龙如凤的天师强者,就进入了一种区别以往的崭新境界。 哪怕天师中仍旧有小成、大成、巅峰的等阶,但通常认为,除非天师强者以命相搏,否则彼此留有余地,就很难奈何得了对方。 换言之,化境天师会在同境界强者手中落败,但只要想走,也没有谁能留得下来! 作为修真中人,杨震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很坚决的点头道:“没错,咱爹哪怕比姓张的弱一点儿,也肯定差不了太多……” 话音刚落,前方骤然传出“轰隆”一声爆响! 紧接着,一抹血淋淋身影撞破屋顶,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他摇摇晃晃的立身百米高空,连连摆手,呼哧呼哧喘气儿。 “张……张先生,有话好商量,咱们……咱们不打了!” 杨雪和杨震姐弟俩仰起头,直勾勾盯着那抹狼狈身影,两眼发直,宛若木雕泥塑。 “父亲!怎么会……” “输了?” 现如今的杨家家主杨岳泽,哪里还有半点儿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头发蓬乱,满脸鲜血,就连浑身衣服都破破烂***要饭花子也强不了多少…… 杨岳泽回想起陷在别墅里的这几分钟光景,欲哭无泪,简直堪比一场噩梦!刚刚突破化境的傲慢狂妄,已经荡然无存! 从始至终,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被张辰按住就是一顿暴揍,骨头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他砥砺修行四十余载,勤勤恳恳未曾一日懈怠,可刚刚要是再晚逃出来一会儿,就得被姓张的活活打死了! “张先生?先生?”杨岳泽瞪大了老眼,抻着脖子,往房顶那个小窟窿眼儿里瞅,“你能听见杨某的话么?我们点到为止……” 寂静持续了足足两分钟,就在杨岳泽忐忑不安之际,一股雄浑浩荡的威压瞬息蔓延开来,席卷四面八方! 哪怕杨雪、杨震姐弟俩距离较远,也忍不住猛地一个踉跄,难以抑制的齐齐跌坐在地,彼此相顾,都看得到对方眼底的惊恐骇然。 “好强的气势,太可怕了!” 杨岳泽瞪着那破败别墅里,如熊熊烈焰般升腾起来的滔天灵力,吓得两腿一软,好悬没栽落下高空。 就仿佛萤火面对郎朗皓月,烛光面对熊熊烈日,他浑身簌簌发抖,差点儿都没急哭了。 “张先生,不打了,真的不打了!杨某认输了,这还不成嘛!” 杨岳泽百思不得其解,张天衡不过区区十八岁,怎么会有如此凶猛的战斗力,无论硬功、武技还是修为,都达到了令他惊叹的地步。 谁要再敢说“张天衡投机取巧,利用丹药臻入化境,实则不堪一击”之类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甩大耳刮子狠狠抽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你说不打,就不打,当本尊不要面子的么!” 张辰的冰凉嗓音落下,别墅的房梁轰然塌落,一抹身形如利刃般冲天而起。 “卧槽。”杨岳泽忍不住爆了粗口,没有半点儿犹豫,扭头撒丫子就跑。 在这种时候,什么所谓天师人物的尊严都是狗屁,保命要紧! 张辰的动作快若流光闪电,直接截住了杨岳泽的去路,结结实实的一记鞭腿。 “留下来!” 杨岳泽胸口遭受正面攻击,肋骨崩断,“哇”的喷出一大口血。 张辰抢步而上,揪住他的脖领子,左勾拳、右勾拳,一拳一拳如狂风骤雨倾泻而下。 “先生,再也不敢,不打了……饶命……” 杨岳泽嘴里涌出血沫子,凄惨的哀嚎告饶,然而张辰神色冰冷,并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 对于这种心生骄纵的奴才,就要打乖、打服!打到你骨断筋折、涕泗横流,打到你战战兢兢、俯首听命,永不敢生不臣之心! “他要杀了我!” 杨岳泽心头涌起了这个念头,瞬间魂不附体!数旬苦修,一朝得道,好不容易勘破了化境,难道就要在今日身死道消? “啊!” 他爆发出一声咆哮,拼命运转功法,挣碎了衣服,惶惶不安的向着西南方逃窜! “呵,想走了?”张辰嘴角泛起一丝嗤笑,身形闪掠间,又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头顶上方。 杨岳泽一抬头,面露惊恐:“张……张先生……” 张辰微昂着脸,目光却在向下瞥,这是一种很倨傲、很蔑然的姿态。 他轻飘飘抬起那只纤弱的手掌,对着杨岳泽的头顶一按。 “滚回去!” 霎时间,滚滚灵力好似瀑布洪流般倾泻而下,杨岳泽凄厉惨叫着,直线坠落高空,被这一巴掌狠狠拍进了地里! 第108章 我不甘心,我不服! 第108章我不甘心,我不服! 装修奢华的别墅仅剩残垣断壁,郁郁葱葱的花园落得满地狼藉。 正中央,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大坑,烟尘弥漫。周围地砖崩碎,土石翻起,蜘蛛网般的裂痕四处蔓延,引人战战心惊。 “怎么会……怎么会……”杨震瘫软在地,只觉得浑身如触电般瑟瑟发抖,冷汗滴滴答答滚落,早已浸透了衣衫。 杨雪眼圈儿通红,跌跌撞撞的飞奔而去,压抑不住的啜泣:“爹!你怎么样了!” 张辰自长空飘摇落下,抬手拂去面前的灰尘,闲庭信步般走到坑边站定,剑眉入鬓,冷目若寒星。 “不过如此而已。”他唇角泛起了一抹浅笑,漫不经心的捻了捻手指,“杨家主,你可服了?” 杨岳泽满身鲜血淋淋,双膝跪倒在焦黑的坑底,整个人如筛糠般战栗。 “服……我服了。”他神情颓然,面露悲怆,“张先生惊才绝艳之姿,旷绝古今,杨某输得心服口服。” 张辰淡淡道:“此地环境清幽雅致,恰好做你的埋骨地。杨家主既然服了,就自己动手吧。” “你手脚麻利点儿,明年这个时候,坟头草就有一丈高了。” 杨岳泽愕然瞪圆了眼,张一张嘴,满脸惊骇:“先……先生,饶命啊!” “张先生!求求您放过我父亲吧!”杨雪扑倒在地,窈窕婀娜的娇躯如一条蛇般爬过来,双臂死死抱住了张辰的一条腿,“我父亲一时糊涂,绝非有意冒犯先生。请您高抬贵手,杨雪甘愿为奴为婢、当牛做马,终生侍奉您左右……” 她哭得梨花带雨,两行清泪划过了白皙的俏颜,任何男子见了都免不了心生怜惜。 张辰却看也不看,面色冷漠,抬脚将杨雪踹到了旁边。 “杨岳泽!”他陡然一声断喝,“你好大的胆子,焉敢自恃化境修为,与我平起平坐?” 杨岳泽如遭雷击,身体狠狠一抖,急急忙忙道:“不……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你焉敢嚣张狂妄,对我不恭不敬?” “不敢……”杨岳泽以头抢地,惶惶不安,“我知错了,再也不敢痴心妄想,先生饶了我吧……” “你焉敢以卑犯尊,同我分庭抗礼?” 杨岳泽再也顶不住这种精神压力,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不敢,我不敢了!”他跪爬过来,两手抱住张辰的一只脚,将沾满鲜血的额头紧紧贴在张辰的鞋面上,“先生就是我的主子,我甘愿俯首听命,永不敢生不臣之心……” 张辰居高临下瞧着杨岳泽的后脑勺,在他面前,早已没有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宁津杨家家主,只有一个趴伏在地、卑躬屈膝的奴才!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辰嗓音冰冷,“如若再犯,会让你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杨岳泽铭记于心,绝对不敢再犯……” 张辰低低冷哼,扔下这满场的狼藉,在杨岳泽骇然的目光注视中,径自旋身离去。 “爹!爹你怎么样!”杨雪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扶住了即将摔倒的父亲。 “没,没事,我还死不了……”杨岳泽虚弱的摆了摆手,满脸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杨震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姐姐跪在张辰脚边,好像两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三百年古武家族的尊严和气度,转眼荡然无存! “为什么!为什么!”他望着张辰离去的背影,攥起拳头捶碎了身旁的地砖,“我不甘心!我不服!” “张天衡!你凭什么比我强!终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从这一天开始,那个生性风流,喜欢招花惹草的杨家少爷从河西消失了。 他背起行囊离家出走,独自踏上漫漫征程,誓要寻觅出一条能够战胜张天衡的武道登峰之路,就此不知所踪…… 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来,驱散了深秋的浓雾,方才恢复了些许暖意。 张辰收拾好了行囊,背在身上,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杨雪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语调轻柔: “张先生,要离开了么?” 那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恭顺谦卑,显然昨天发生的变故,令这位宁津杨家大小姐的高傲荡然无存了。 张辰略一点头:“嗯。” 杨雪俏脸微微变色,忙不迭道:“请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父亲,为您送行。” “不必了,让杨家主好好养伤吧。”张辰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不经意的偏过头,见卫竟凯提着大号行李脚步匆匆的赶过来了。 “哎呦,杨小姐也在啊。”卫竟凯笑呵呵的打招呼,冲着张辰一阵挤眉弄眼,“要不……你俩先聊?我去停车场等你?” 杨雪明白这家伙言下的意味,明显误会了自己同张辰的关系,神情有点儿微妙,眸光又忐忑又踌躇。 自古美人爱英雄,再加上昨日父亲杨岳泽惨淡败北,从此以后宁津杨家必然要依附于张辰。若要说同面前这位少年天师发生点儿什么,杨雪非但不会拒绝,甚至甘愿欣然领受。 “没什么好聊的,走吧。”张辰冷漠转身,揪着卫竟凯离开了。徒留下杨雪久久伫立原地,望着张辰的背影,心底充满了复杂情绪。 直至两人走出了碧水温泉山庄,在停车场上了那辆二手宝马,卫竟凯还在嘟嘟嚷嚷:“兄弟啊兄弟,有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始终想不明白。” 张辰心下微微一动:“你问吧。” “我就是不理解。”卫竟凯发动车子,煞有介事的分析,“你也就学习好点儿,身手强点儿,除了这些,没发现你有啥优点啊?” “周校花、知柔姑娘,酒吧那位姓林的大美女,还有……还有刚刚那位杨大小姐,咋全都对你青睐有加,对我不屑一顾呢?” 张辰还以为卫竟凯怀疑自己身份了,没成想,终究是高估了这货的智力水平。 他百无聊赖的低下头,拧着眉,蛮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估计是你太丑了……” 卫竟凯正驾驶那辆二手宝马从密密麻麻的豪车堆里钻出来,听到这话面色猛地一僵,张了张嘴:“哎,你这太伤害哥们儿感情……” 砰! 宝马车一拐弯,重重顶在了一辆价值千万的迈巴赫跑车上。 “卧槽!”卫竟凯狠狠打了个哆嗦,手脚发软,脸都绿了,“这……这得赔多少钱,我爸会打折我腿的……” 第109章 周建宏的无奈 第109章周建宏的无奈 “我听说杨少今早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昨天那小子太凶了,连杨少都敢揍,吓得我整宿没睡好觉,一个劲儿的做噩梦。” “别说了别说了,你一提我两腿又发软……” 这群豪门子弟正聚在一块抽烟聊天,耳畔陡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他们齐齐扭头回望,眼瞅着爱车被撞,登时暴跳如雷。 十几个人撸胳膊挽袖子,怒汹汹冲过来,拍着车窗大叫大嚷: “来来来,你他娘的给我滚下来!” “你眼睛瞎了?敢撞老子的车?我今天弄死你!” 卫竟凯在驾驶位上蜷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瞧着张辰,脸颊铁青:“大哥,现在该咋办啊?” 张辰简直无力吐槽,平时一口一个好兄弟,碰上事儿了就乖乖叫大哥,要不要这么谄媚的啊? “你先别急,我找他们好好商量。”张辰淡淡的安慰,直接摇下了车窗,偏头向外瞧,“你们……” 那十几个豪门子弟正准备大打出手,蓦地看清这张脸,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怎么是你?” “你不就昨天那个……” 他们瞬间就好像被踩中了尾巴,惊慌失措的躲出了老远。 卫竟凯眨巴眨巴眼:“诶?他们昨天跟杨震过来的吧,还骂咱们来着……” 张辰皱了皱眉头,毕竟卫竟凯失误撞了人家的车,倒也没有恃强凌弱的打算。 “我们撞了你们的车。”他缓缓开口道,“需要赔多少修理费,开个价吧。” 那个迈巴赫的车主身子晃了晃,好悬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这是连杨少爷都敢揍的狠茬子,鬼知道他是真想赔钱,还是故意找麻烦报复? “不,不用了。”他赶紧摆了摆手,满脸堆笑,“撞得好,撞得妙!这辆车太不顺眼了,连我自己都想撞自己……” 张辰歪着头,满脸认真模样:“你确定?” “确定,很确定!撞坏了正好。我成天盼着有人来撞我的车,特别开心特别爽,谢谢,谢谢啊……” 张辰默默叹息,很有礼貌:“不客气。” 卫竟凯抻着脑袋瞅瞅外面那群家伙,满腹狐疑:“这特么不是一个傻子吧?” “别废话。”张辰直接摇上了车窗,用手扶住额头,神色有点儿无奈,“可以走了。” 卫竟凯反应过来,赶紧发动车子,驶上了曲曲折折的盘山路,一溜烟儿就跑了。 抵达洛城市,已经临近中午。 卫竟凯毫不犹豫将宝马车开到了一家星级大饭店门前,拍着胸脯大咧咧道:“兄弟,温泉山庄这些日子,没少受你照应。好吃好喝好玩儿,杨小姐分文未收,也全是因为你。” “为了表达感谢,我今天好好请你吃一顿!” 张辰偏脸瞧着金碧辉煌的饭店穹顶大厅,扯了扯嘴角:“你钱带够了么,再装逼扯了胯我可不救你。” “嘿嘿,没看出来,你还会开玩笑啊?”卫竟凯瞅着他,呵呵笑道,“放心吧,这地方我陪我爸来过,身上的钱足够了。” 张辰也不好驳好朋友的面子,索性就下了车,两人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一路向里走。 卫竟凯果然轻车熟路,直接要了楼上的包厢,坐下来翻看菜单:“哥们儿,你想吃点儿啥?” “随意。”张辰淡淡说着,漫不经心的朝门外斜瞥了一眼。 相隔一条走廊,对面的包厢房门半敞,里面聚集了几个人,觥筹交错,吵吵嚷嚷: “崔老板!拜托您了,这杯酒我干了!” 卫竟凯怏怏不快的抱怨:“那屋子搞什么呢?咋这么吵?” 说话间,他也循声望过去,却在瞬间瞪圆了眼,面露惊诧:“我去,那不是周老板嘛?周雨菲她爹啊?” 张辰早就发现了对面包厢里的周建宏,随口问:“你认识?” “当然认识,你别看周校花在学校对我不理不睬,其实他爸和我爸都算生意场上的熟人。洛城这一亩三分地儿,谁还能不认识谁啊?” 卫竟凯的身体微微前倾,满脸八卦:“偷偷跟你讲,我听我爸说,周家这两年的生意不算太好做,周老板也就是硬撑着,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 张辰轻轻点头,难怪周建宏成天没日没夜的加班,甚至连周雨菲过生日都抽不开身,原来生意上遇到了难处…… 对面的包厢里,周建宏又干掉了一杯白酒,呛得满脸涨红。 毕竟人到中年,比不得年轻人生猛,这几杯酒下肚,已经开始晕晕乎乎,有点儿想吐了。 “崔老板,您给个面子嘛。”周建宏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强堆起满脸谦卑的笑容,“您也清楚,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我公司的负债问题一直很严重,上次的贷款年末就要到期了。” “云梦山这么大的项目,周家能分点汤都撑死了。您是任大老板身旁的红人,能不能帮衬帮衬,给我也分一点儿代理权……” 坐在对面的家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远没有明水邢阎亮的凶狠阴戾,但却透着为人处世的精明和圆滑。 他转动着手里满满的酒杯,撇起嘴,一言不发,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周建宏的话似的。 跟随他而来的那些助理、秘书、保镖们,则是神情倨傲,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嘲讽意味。 周建宏满脸尴尬,他深知今天的生意不好谈,甚至于希望渺茫,不过考虑到公司面临的危机,还是想试一试。 “哈哈哈,崔老板,我对您仰慕已久了,难得有同您吃饭的机会。”他笑着岔开话题,强忍着恶心,又端起了酒杯,“我再敬您一杯!” 中年胖子摆了摆手,慢悠悠开了口:“老弟,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喝了。” 周建宏的动作一僵,表情讪讪:“崔老板,真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么?我不敢奢望,只求能在您这里拿一点儿小小的份额……” 中年胖子轻蔑的笑笑:“云梦山项目前景开阔、利润丰厚,几乎囊括了整个河西地带的生意版图。多少人争着抢着,挤破脑袋都拿不到代理权。” “老弟啊,就凭你们周家那点儿小打小闹,莫说我手下的三级代理了,就连项目的门槛儿都迈不进来,我看你还别费工夫了。” 周建宏张了张嘴:“崔老板,您能不能……”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要忙,就这样吧。”中年胖子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耐烦的冲女秘书吩咐,“周老板刚刚也说了,他正值困难期,咱也别为难人家,你去楼下把饭钱结了。” 瞬间,周建宏羞臊不已,那张老脸一片赤红灼烫。 “不不不,说好是我请您的,我去结账。”他急忙拦住正准备向外走的女秘书,拎着公文包狼狈的落荒而逃,跑去饭店楼下结账。 刚刚走出门,就听得身后包厢内传出一阵哄笑: “什么他妈玩儿意!真不知天高地厚,狗也想跟主子抢食了?” 周建宏身形猛地一顿,满腔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过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呵呵。”他自嘲的笑了笑,一脸无奈的下楼结账去了…… 第110章 你真难伺候 第110章你真难伺候 “那个胖子名叫崔玉宝,做建材贸易起家的,是任文东大老板身边的红人。”卫竟凯偷眼瞧着对面包厢,压低了声音介绍,“周校花他爹应该有求于人,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 他略微停顿,又歪着脑袋若有所思:“云梦山能有啥项目啊?我咋没听说过,回去得好好问问我爹。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咱们还是吃饭吧。” 张辰抄起筷子,津津有味品尝着刚刚端上桌的美味佳肴,佯装做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丝毫不出他所料,伴随着赵万豪、任文东等人返回各自地盘,招兵买马,云梦山的项目果然在沧澜河以西刮起了一阵凶猛飓风,大大小小的势力趋之若鹜,都试图从中分一杯羹。 诸如周家这种资产千万的小门小户,也盘算着挤上这艘大船,无异于痴心妄想。 “不过嘛,韩姨是父母的故交,对我又很照顾。周家既然在生意上遇到了困难,应该帮帮他们……” 张辰这般思量着,索性抬起脸道:“我渴了,你去楼下帮忙点份饮料。” 卫竟凯眨巴眨巴眼,将旁边的可乐挪过去:“哥们儿,你这眼神儿得治治了,我这不都点了嘛?” 张辰撇着嘴:“太凉。” “啊,这里有茶水……” 张辰垂下眼:“太热。” “得得得,你可真难伺候。”卫竟凯没好气的吐槽,伸手就准备按服务铃,“你等等哈,我叫服务生……” 卫竟凯刚刚探出胳膊,张辰直接抬手一拂,伴随着“咔”的低低脆响,桌边的服务铃四分五裂。 “靠,兄弟,太过分了。”卫竟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使唤我不要紧,但你打坏东西,这可是要赔钱的……” 张辰抬眼瞅瞅他,淡淡道:“你去吧,我随便喝什么都行,不挑剔。” 卫竟凯欲哭无泪,捂着额头忿忿出去了…… 张辰用一种很生硬的方式,把卫竟凯支走。然后他才起身踱步过去,推开了对面包厢的门。 崔玉宝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摇头晃脑:“任大老板跟随着张先生,谋划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咱们这些人能趁机分一杯羹,即是任大老板的抬举,更是张先生的恩赐!” “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凑合的,呵呵,周家?连给张先生做条狗都不配,还敢白日做梦?” “你们信不信?就周建宏那种货色,我就算让他跪着爬出去,都不敢放个屁!” 伺候身旁的女秘书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的问:“崔总,我可听说,您亲眼见过张先生真颜,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张先生,那是天之骄子,腾云驾雾的真龙,我跟你讲……”崔玉宝略一停顿,目光微微闪烁,“算了算了,这种隐秘不能随便提,当心祸从口出。” 正在这时,包厢的房门被突然推开,一个年轻人气定神闲的走进来,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周建宏坐过的椅子上。 崔玉宝猛一抬脸,直勾勾瞧着对方,整个人傻住了! 跟随他而来的秘书、助理、保镖们,齐刷刷扭头去瞧,见这小家伙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普通,神色间隐隐透着倨傲意味,不禁心生恼怒: “你小子从哪来的?” “这是你能坐的地方么!” 女秘书扯着又尖又细的嗓门儿,冲着包厢外趾高气扬的叫嚷:“服务生!服务生!快来人,这小崽子怎么回事儿……” 啪! 话还没说完,崔玉宝陡然像一头猛虎似的跳起来,狠狠抽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贱人!你也敢侮辱张先生!” “啊。”女秘书惨叫了一声,身体踉跄着摔在了墙角,捂着红肿的脸颊,口鼻都溢出了血迹。 紧接着,崔玉宝慌慌张张的冲到年轻人身旁,膝盖弯曲,身体不自觉的前倾,神色惊恐: “张先生,怎么是您呐。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先生,还请您恕罪!” 全场一片震悚,每个人都瞪大了眼,望着那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先生?莫非这个十八九岁的小娃娃,就是那位传说中横压整个河西的张天衡? 女秘书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如触电般颤抖,好悬没被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她平日里倚仗同老板亲近作威作福,这一次惹到了大人物,从此肯定要失宠了。 张辰微眯起眼,打量了崔玉宝一番,淡淡的问:“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是是是。”崔玉宝一阵点头哈腰,“当初在龙石镇,邢阎亮跑来惹是生非。我就站在任大老板身后,亲眼见证张先生神威盖世,横扫全场……” 回想起那一天的所见所闻,他仍旧觉得两股战战,满心惊惶。 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哦,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 “我有点儿小事,要你去办。”他略一停顿,又缓缓开口,“刚刚那位周老板,同我有些交情,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崔玉宝生性精明圆滑,猛打了个哆嗦,瞬息醒悟,当即汗流如瀑。 “我甘愿将云梦山泉的代理份额,拱手赠与周老板,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张辰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你酌情照顾一下就好了。” “明白明白,张先生尽管放心!”崔玉宝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伸双手捧起了酒杯,“张先生,我敬您一杯。” “算了,你还是留着敬周老板好了。”张辰说罢,起身向外走。 临出门之际,他又蓦地止住脚步,扭头回望了一眼。 崔玉宝正在擦冷汗,见状急忙抻长了脖子,小心翼翼的问:“张先生,您还有何吩咐?” “不要说我来过。”张辰扔下这句话,迈步进了对面的包厢,反手带上房门。 他愿意帮周家,仅仅为了还韩姨的人情,并不指望谁跑来感恩戴德。 崔玉宝长舒一口气,身子猛地一晃。 他忙不迭抬手扶住椅背,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下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周建宏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同张先生攀上交情?”他默默思量,感到迷惑之余,也不禁心生艳羡…… 第111章 我觉得你不够! 第111章我觉得你不够! 周建宏在收银台结了账,垂头丧气走回来,高大的背影不禁显露出疲态。 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公司的发展举步维艰,他瞒着老婆和女儿苦苦支撑,可要再找不到一条活路,破产倒闭是迟早的事情。 不久前崔玉宝的辱骂,他听在耳朵里,也只能佯装不知道。 崔玉宝是任文东大老板身旁的得力干将,轻而易举就能捏死周家这只小蚂蚁,周建宏纵然满心屈辱,却也无可奈何。 甚至于,他还不得不堆起满脸媚笑,像条哈巴狗似的摇头摆尾,卖力的讨好…… 当周建宏稳定了情绪,快步穿过走廊,却猛然看到包厢的房门大敞,崔玉宝带领手下人哈着腰,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 “崔老板!”周建宏大惊失色,一溜小跑的迎了上去,“您怎么站在这里啊?是对哪里不满意吗?” 崔玉宝连连摆手,脸颊强挤出一副讨好的的笑容:“不不不,太满意了,我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欢迎周老板啊!” 诸如周建宏这类小鱼小虾,连同他平视的资格都没有,今天也就是看他前前后后拜访了十几次,才赏脸出来吃个饭。 不过嘛,自从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来过,形势陡转,崔玉宝也卑躬屈膝的开始装孙子了…… 周建宏干张着嘴,整个人都懵了。 他还没有回过神,就被崔玉宝熟络的扯住了胳膊,哈哈大笑:“老弟啊老弟,咱们往后精诚合作,就是一家人了!” “你尽管放心,云梦山项目的代理权,肯定有周家一份!你准备准备,明天就来签合同!” 周建宏受宠若惊,激动的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崔老板,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您能答应……” “周家这么强的合作伙伴,我怎么可能错过呢。”崔玉宝拍着周建宏的肩膀,却别扭的偏过头,冲着对面紧闭的包厢门嚷嚷,“周老弟,你看我分你两个亿,够不够啊?” 他故意抬高了嗓门儿,就好像生怕整层楼都听不见似的。 嘭! 对面那房门紧闭的包厢里,适时传出了一声爆响,貌似某人把盘子摔了。 崔玉宝狠狠打了个寒颤,吓得脸都青了。 周建宏连连鞠躬,喜不自胜:“够了够了,绝对够了,崔老板,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两个亿啊,他简直想都不敢想!整个周家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万而已! “不不不,不够!我觉得你不够!”崔玉宝哆哆嗦嗦,冲着周建宏一个劲儿的作揖,“我还是给你五个亿的代理权吧,你就是我祖宗……” 这一次,对面的包厢终于安静下来了。 周建宏被巨大的幸福感冲击,整张脸涨得通红,迷迷糊糊,险些当场晕倒。 崔玉宝终于放了心,这才从手下人那里接过一杯白酒:“哈哈哈,老弟,你今天辛苦了,这杯酒大哥敬你!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提,甭客气嘛!” “怎么敢呢,让您给我敬酒,太折煞了!”周建宏连忙说道,整个人如坠云雾。 他今晚拼了多少酒?从始至终,崔玉宝连杯子都没端,怎么忽然间就态度大变,给自己敬起酒来了? 崔玉宝摆了摆手,仰头就将那杯白酒干了,大咧咧说道:“今天就不打扰了,你明天赶紧来签合同吧,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周建宏往前凑了半步,忐忑不安的问:“崔老板,您不是在逗我吧?刚刚不还……这怎么突然就……” “哈哈哈哈,老弟!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崔玉宝抬手按了按周建宏的肩膀,“既有神人相助,你就早点儿提嘛,也不至于闹出今天的误会了!” 他表面堆笑,内心却很窝火:你特么认识张先生,倒是早说啊,我还不早点儿把你当祖宗供起来,在这儿跟我扯什么淡呢? 周建宏满头雾水,还想再问一问,崔玉宝却连连摆手。 “告辞了告辞了,老弟咱们明天签合同,你可别忘了哈!” 崔玉宝挥挥手带领下属离开,临走前,特意向着对面的包厢欠了欠身,满面恭敬。 然而周建宏正沉浸在梦幻般的巨大喜悦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五个亿!足足五个亿的代理权!”周建宏欣喜若狂,就好像沙漠焦渴难耐的旅者,遇到了一片广袤的绿洲! 这么大的一笔买卖,不仅能还清所有债务,令公司起死回生。还能大赚特赚,让周家拔地而起,更上一层楼! 周建宏被巨大的成就感环绕,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老婆和女儿。 他抓起公文包,两脚就好像踩在了一团团棉花上,晃晃悠悠的向楼下冲去。 卫竟凯怀里抱着一大瓶豆奶,大汗淋漓的上了楼梯,嘴里嘟嘟嚷嚷:“冷了也不行,热了也不行,就属你事儿多……” 如果换了其他人,早就意识到张辰有意支开自己了,偏偏是这么个傻憨憨,压根儿没往旁处想,满心抱怨好兄弟为啥非得折腾自己…… 卫竟凯往上跑,周建宏往下奔,双方在走廊里险些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周建宏瞅这小子傻头傻脑,有点儿眼熟,但也没多想。 “没事没事,叔叔您小心点儿。”卫竟凯急忙往旁闪开,心里直犯嘀咕。 周校花她爹这又是咋了?嘚嘚瑟瑟往外跑,屁股跟着了火似的…… 卫竟凯大步往里走,抱着豆奶瓶,用肩膀撞开房门。 “卧槽!兄弟,你也太傲娇了吧!”他瞪眼瞧着满地的碎瓷片,咧了咧嘴,“我就晚回来这么一会儿,你连盘子都给我摔了?” “不小心打碎了。”张辰放下了筷子,慢悠悠抬起脸,“我吃饱了。” 周建宏刚刚走到楼梯口,听到动静儿,忍不住扭头往身后瞥了一眼。 “张辰?”他透过敞开的包厢门看到了里面的情况,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你怎么也在这儿?” 第112章 轮到你来管 第112章轮到你来管? “这家饭店在洛城名列前茅,就凭你的经济实力,能消费得起么?”周建宏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张辰,严厉的问,“你钱从哪来的?” 他此时的口吻,就好像长辈在训斥不学无术的晚辈。 周建宏始终对张辰看不惯,觉得这小子没教养、没能力,还喜欢撒谎说大话。现在居然又跑到了这种高端的消费场所,该不会坑蒙拐骗,走上邪路了吧? 张辰心头暗暗冷笑:我要不在这里,你今天面对崔玉宝,还不得跪着爬出去? 不过对方是长辈,他仍旧规规矩矩的站起来,解释道:“周叔叔好,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顿午饭。” “对对对,我和张辰,还有您女儿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卫竟凯赶紧站出来,拍着胸脯解释,“今天这顿饭我请的,没用张辰掏钱。” 周建宏的视线在对面两个年轻人身上逡巡了一会儿,不禁发出低低的嗤笑。 单从衣着、谈吐来看,两人就绝对不在一个层次。卫竟凯浑身名牌,说话充满了自信,反观张辰穿得普普通通,貌似有点儿内向。 “我明白了,你这是跟着同学混吃混喝来了。”周建宏叹口气,神情蔑然,“张辰,现在的你应该努力读书,刻苦上进,才能改变贫穷的命运。” “而不是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攀附权贵,听明白了么?你阿姨对你期望很高,平时多收收心,别再投机取巧了!” 张辰皱起眉,没说什么。反倒是卫竟凯急不可耐的解释:“不不不,叔叔您误会了,张辰对我很照顾,并没有……” “算了,你也不用为他解释。我就是恨铁不成钢,尽一尽长辈的责任。至于能不能听进去,往后要怎么做,他自己决定吧。”周建宏说罢,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直接下了楼。 意外遇到张辰的不悦,很快再度被满心的狂喜所取代。周建宏脚步轻快的走出饭店,正看到女儿周雨菲背着双肩包,站在小轿车旁等待自己。 周家家庭条件好,担心周雨菲上下学不安全,特意请了司机开车接送。 “闺女,你怎么过来了?”周建宏眨了眨眼,满脸疑惑。 周雨菲笑容甜美:“我们今天考完试,就放寒假了。妈妈在电话里说,您在这边陪客户吃饭,害怕喝多了出事情。” “我放学恰好从这里经过嘛,就让司机停下车等一等。”她蹦蹦跳跳的凑过来,扯住了父亲的胳膊,登时就被熏得直皱眉头,“爸,这么重的酒味儿,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周建宏抬手按了按女儿的小脑袋,开怀大笑:“哈哈哈,今天高兴,所以多喝了一点儿。咱们快回家,我有重大的好消息宣布!” “您小心点儿,什么好消息啊,还至于高兴成这样子?”周雨菲嘴里咕咕哝哝,扶着周建宏上车。 她满不在意的扭头,恰巧瞥见张辰和卫竟凯肩并肩从饭店里走了出来,表情霎时凝固住了…… 卫竟凯扶着腰,唉声叹气:“我辛辛苦苦给你买来了饮料,你又不喝,这不耍我嘛?” 张辰淡淡道:“你去了那么久,我干脆就喝茶了。” “你那阵子不还说,茶水太热?” “等着等着,茶就凉了。” 卫竟凯瞪了瞪眼:“你……你不早说,害我白跑一趟……” 他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扯淡闲聊,蓦地听得不远外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呼唤:“张辰!” 卫竟凯循声瞅了瞅,发现周雨菲和周建宏站在不远外,当即吓得一缩脖子。 “真倒霉催的,周校花居然也在这里。”他拍了拍张辰的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那我先撤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卫竟凯掏出车钥匙,逃之夭夭了。 周建宏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道:“菲菲,这小子不学无术,成天跟狐朋狗友鬼混,尽量少接触为妙,你还喊他做什么?” “我妈最近一直念叨嘛,我叫过来问问,不然回去咱俩都得挨骂。”周雨菲有点儿心虚的辩解,又冲着远处挥了挥手,“张辰!你过来,有事找你!” 连她都搞不懂自己究竟怎么了,明明对张辰满心厌恶,但最近每每想起这家伙,心里就有点儿莫名的心慌意乱。 张辰满脸无奈的走过来,随口问:“找我有事么?” 周雨菲玉手叉着柳腰,阳奉阴违的嚷嚷:“你最近跑哪去了?成天不来上课,连期末考试都不参加!我作为班干部,有必要关心一下你的学习。” 张辰瞅着她,表情有点儿滑稽:“我要没记错,你是文艺委员吧?我上不上课、考不考试,轮得到你来管?” “你!”周雨菲气哼哼的一跺小脚,“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我妈!” 周建宏从旁隐隐听到了两人这番对话,望向张辰的目光愈发不屑。 “占据着洛城贵高那么好的资源,你还不好好念书,简直无可救药。”他走过来拉起了女儿,嗓音低沉,“菲菲,我们回家。” 周雨菲急忙道:“爸,您等一等!带上张辰吧,我妈这些天情绪不太好,能让她开心点儿。” 如果是从前,周建宏会一口否决,态度强硬的拖着女儿离开。 不过今天嘛,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决定网开一面。 “那你们说吧。”周建宏懒洋洋的说罢,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周雨菲绞着小手道:“上次我们家出了车祸,从那之后,我妈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时不时会被噩梦惊醒,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儿。” “张辰,我妈总念叨着想见你,跟我回趟家,说两句好话,哄哄她高兴可以么?” 韩姨的事情,张辰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好吧。” 两人就这么上车,坐在了后排。 周建宏低低冷哼,怏怏不快的吩咐司机开车,往周家的小别墅驶去。 “你知不知道……”周雨菲瞥着张辰清秀的侧脸,压低了嗓音提醒,“潘少找你好久了,就没打算放过你。你要听我的,乖乖去认个错,我和莹莹也会帮你说好话。” “逃避总不是办法,你既然惹下了麻烦,就要勇于承担……” 她还以为张辰失踪了这么久,是害怕潘亦波的报复,偷偷躲起来了呢。 张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雨菲不自禁攥紧了玉手,满心愠恼:“真不识好歹!” 周建宏听见两人在后排嘀嘀咕咕,心生不快,清了清嗓子道:“对了,菲菲,江羡上个月回来了,今天下午应该会来咱家拜访。” “啊?”周雨菲那软绵绵的娇躯倏而一颤,俏脸忍不住涨红,激动不已,“江羡哥哥回来了?” 第113章 一头笑面虎 第113章一头笑面虎 江羡,江氏集团的太子爷,更是河西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六岁熟读唐诗宋词,十岁钢琴书画样样精通,十二岁拿到国奥赛一等奖,十四岁获得省柔术大赛金牌,十五岁保送清北大学金融系,本硕博连读。 求学其间,他甚至创业建立了一家公司,估值数千万,连续三年被评为“华夏十大商业杰出青年”。 相较于李志伦、潘亦波那种富家子弟,江羡不仅丰神俊朗、谈吐优雅,更严于律己,从未出过任何情感绯闻。 河西有几家花边杂志,联合举办数届所谓的“年轻女孩最想嫁的人”评选活动,每次江羡都毫无意外的荣膺第一。 整个沧澜河以西的姑娘们,爱慕江羡已经到了疯狂崇拜的地步,甚至会将他在商业杂志上的照片剪下来,贴身收藏。 周雨菲自然也不例外,每每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江家和周家是世交,周雨菲和江羡称得上青梅竹马。从青春懵懂时,她就幻想着嫁给江羡,成为整个河西最令人艳羡的新娘。 周建宏谈论起江羡来,也不由得满脸赞赏:“江羡这孩子,从小就极具商业天赋。他这次提前完成学业,从燕京归来,肯定要接手江氏集团,大显身手了。” “昨天在电话里,他还很关心你的近况,说起当初承诺保护你一辈子,今天也是特地来看你的。” 说话间,周建宏故意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瞧了张辰一眼,神色轻蔑。 他的女儿貌美如花、聪慧伶俐,只有江羡那种天之骄子才能相配。 至于张辰嘛,一个不学无术的乡巴佬,还妄想抱得美人归,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辰百无聊赖的靠在座椅上,平淡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高楼大厦,甚至都没留意他们的谈话内容。 周雨菲扭捏的绞着白嫩小手,俏脸羞红:“上次见到江羡哥哥,已经是三年前了,原来他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啊。”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愕的抬起俏脸,“我前些天听说,孙斌在碧水山庄,被某个从燕京来的大人物废掉了。” “莫非……那是江羡哥哥为了保护我,才出手惩罚了孙斌?” 一念及此,周雨菲内心深处满满的感动,连眼圈儿都微微泛了红。 正值青春敏感的年纪,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被梦中的白马王子捧在手心里,体贴呵护呢? 至于江羡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能让孙家忍气吞声的不敢报复,则被周雨菲完全忽略掉了。 她偏头又望向了张辰,愈发觉得这家伙不堪,无论是相貌、才学、修养。品性,与她的江羡哥哥都判若云泥之别。 “这种人,同我永远不在一个世界里。”周雨菲心下默默思量,“他已经被逐出家族,将来毕业后最好的出路,也就是找个小公司,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罢了。”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会对他生出那种古怪的心思……” 周建宏也摩挲着下巴琢磨,他昨天在电话里,确实向江羡打听过,能不能帮忙和崔玉宝牵上线。 莫非崔老板所谓的“神人相助”,是指江羡暗中帮了自己? “可是……崔家的背景丝毫不逊色于江家,甚至借了任大老板的势,还要稳稳压过江家一头……” “江羡归根结底还是个晚辈,怎么可能让崔玉宝对我毕恭毕敬?奇怪啊,真奇怪……” 周建宏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见了江羡再当面好好问问。 就这样,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抵达了周家的二层小洋楼。 刚一进门,韩姨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江羡都等了好一会儿……张辰?你也来了?” “快快快,让阿姨瞧瞧。”她发现了跟随在最后的张辰,急忙扯住张辰的胳膊,满脸慈爱,“你这孩子平时没好好吃饭吧?好像又瘦了,今晚留下来,阿姨给你做点儿好吃的补补……” 张辰心里感动,笑着道:“韩姨,听说您身体不好,我早就该来看您的。” “别听他们胡说,只要你能常来,阿姨什么病都没有。”韩姨很开心,拉着张辰一个劲儿的唠家常,还拿出饮料和水果给他吃。 周雨菲瞅着母亲对张辰这么好,心里就觉得老大不痛快。 正在这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戴金丝眼镜,穿着得体的白西装。 衣冠楚楚,气质脱俗,俨然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 青年往前走了两步,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菲菲,好久不见了。” “江羡哥哥!”周雨菲惊喜的跳了起来,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脸红心跳、投怀送抱,甚至周雨菲还忍不住扭头回望,想要看一看张辰的神态表情。 当她发现张辰同母亲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在乎这边的动静时,心里竟没来由的感觉到丝丝落寞。 江羡精明世故,察觉到了周雨菲的古怪,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大大方方的问:“请问这位是?” “哦,他叫张辰。”周雨菲主动介绍,语气有点儿酸溜溜,“是我妈朋友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原来是菲菲的同学啊,幸会幸会。”江羡主动伸出了手,满脸和煦笑容。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辰也没有多想,索性伸手同江羡握在了一起。 就在那一瞬间,张辰陡然察觉到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漫不经心的抬脸,才发现江羡尽管笑容和善,目光却透着浓浓的轻蔑与敌意。 “原来是一头笑面虎啊……” 张辰默默思忖,撇撇嘴,略微用了一点点力道。 登时,江羡的脸颊铁青,疼得眼角抽了抽,冷汗就滚下来了…… 他十四岁就拿到了省级柔术大赛的金牌,论力气远超寻常人。今天本来想暗中教训一下张辰,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提醒他离周雨菲远点儿,谁成想自取其辱,已经脱不开身了…… 第114章 感恩戴德 第114章感恩戴德 手上传来无以言喻的巨大力道,好像要将骨头都捏碎似的,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江羡心里叫苦不迭,直勾勾瞪着张辰,涨青的脸颊有点儿扭曲,膝盖发软,险些当场跪倒在地上。 他暗暗较力,有心挣脱开张辰的束缚,但那只手却仿佛被钳子夹紧了,无论怎么使劲儿偏偏纹丝不动! 韩姨隐隐看出了两个年轻人的僵持,连忙出言道:“江羡,你年纪大,不要为难张辰嘛。他身子骨这么虚弱,受伤了可怎么办?” “阿姨,我……我这个……”江羡眨巴眨巴眼,精神差点儿没崩溃了…… 我为难他?我这只手都要被他捏废了! 这时,张辰忽然松开了手,退后半步,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淡漠表情。 江羡瞬间如蒙大赦,赶紧把淤青的手掌藏在了衣袖里,脸颊强挤出生硬的笑容。 韩姨赶紧凑过去,忧心忡忡的问:“张辰,你没受伤吧?江羡练过武术,力气天生就比普通人大,也不是故意的。” 张辰抬起脸笑道:“阿姨,我没事。” “真是好孩子。”韩姨欣慰的笑了,她清楚江羡对自己女儿的心思,年轻人爱冲动嘛,肯定要趁机欺负张辰了。 但张辰性格宽厚,非但没有同江羡一般见识,还表现的彬彬有礼,让韩姨愈发喜欢。 江羡眼睁睁瞧着这一幕,额头青筋暴跳。原本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哆嗦,现在整个人都在哆嗦。 真该死!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分明我才是受害者啊!到头来,居然所有人都觉得我在欺负他? 饶是如此,江羡仍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笑容,意味深长的道:“改天有时间,我再和张辰单独出去,好好聊聊。” 他相信张辰不过空有一副蛮力罢了,自己柔术精湛,双方真要动起手,轻轻松松就能将对方捶成一条死狗! 张辰点一下头,目光微微闪烁:“好啊。” “哎,张辰从乡下来的,也没什么见识,你们两个能聊什么?”周建宏不屑的摆了摆手,转而急不可耐的问,“江羡,你还记得,我昨天托你帮忙联系崔老板吧?” 提起这个话题,江羡满脸为难:“当然记得了,我给崔玉宝的办公室打了电话,不过……”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果然是你帮了忙!”周建宏激动的扑上来,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熊抱,“崔老板今天特别爽快,二话不说就敲定了合作,还说我有神人相助!江羡,你就是叔叔的神人啊!” 江羡满脸懵逼,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他尝试着给崔玉宝办公室打了电话不假,但却是一个女秘书接的,说了没几句,对方就轻蔑的挂断了。 江家同崔家没有太多交情,他又是个晚辈,从始至终,都没同崔玉宝说上话,到底是怎么帮周建宏把合作谈成的? 周建宏热络的拍着江羡的肩膀,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感激:“江羡,你这次真帮叔叔大忙了!” “你是没有看到啊,今天崔老板对我那叫一个客气,又敬酒、又鞠躬,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五个亿的云梦山泉代理额……” “什么!”江羡吓了一跳,好悬没当场蹦起来! 崔玉宝那是什么人物?任文东大老板麾下的得力干将,即便他爹见了面,都得客客气气的说好话。非但跟你签了五个亿的代理额,还冲你敬酒鞠躬?确定没开玩笑? 韩姨同周雨菲面面相觑,同样是满脸不可思议,惊讶的瞪圆了眼。 五个亿!足以令周家一飞冲天,资产翻上几十倍了! “江羡哥哥。”周雨菲张圆了小嘴,“你究竟怎么办到的啊?” 江羡同样摸不着头脑,不过迎着周雨菲灼灼的视线,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和崔玉宝谈了谈,分析了一番利弊,他就应承下来了……” 话音未落,耳畔便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嗤笑。 江羡愤怒的扭头望过去,正看到张辰嘴角上翘,满脸嘲弄的表情。 这所谓的天赋之子、商界奇才,原来就只会凭空捏造,不过如此而已了…… “张辰!自己不如人,态度就要放端正!这是你宝贵的学习机会!”周建宏瞪着眼呵斥,亲手倒了一杯茶,客客气气的端到江羡面前,“江羡,你快坐!你就是叔叔的救命恩人啊,今晚留下来吃饭,让你阿姨烧几道好菜,叔叔要好好感谢你!” 江羡大摇大摆的在沙发上坐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满脸傲然:“叔叔,您就别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建宏又道:“江羡,能不能跟叔叔讲一讲,你和崔老板具体谈了些什么,让叔叔也开开眼界嘛。” 江羡原本还满心得意,表情瞬间又凝固住了。那张英俊的帅脸憋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愣是没讲出个所以然。 周雨菲抿了抿小嘴,从旁插话:“江羡哥哥,你是为了我,才出手教训了孙斌吧?” “啊?孙斌?”江羡挑了挑眉毛,不经意打了个哆嗦。 孙斌,那是孙氏珠宝行的少东家啊,虽说生活作风不检点,但却有钱有势。况且孙家深受赵二爷器重,哪里是他招惹得起的? 周雨菲酡红着俏脸:“江羡哥哥,你就别隐瞒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外面早就传遍了,废了孙斌的大人物,是从燕京回来的……” “啊,哈哈哈哈。”江羡回过神,故作爽朗的笑了笑,“为了菲菲,我做什么都愿意。” 周雨菲满心感动,忍不住偷偷瞥向了坐在沙发角落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张辰,就愈发觉得这家伙太不堪。 江羡哥哥有本事、有能力,对自己关怀备至,为了保护她不惜得罪孙家,而张辰呢?就只会冷言冷语,狂妄自大,连江羡哥哥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第115章 敢不敢来 第115章敢不敢来? 周建宏望向江羡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赞赏,由衷感叹道:“你数年前离开河西时,还是有口皆碑的青年才俊。没想到才过去这么几年,就已经和那些上流社会的大老板们平起平坐了。” “对了,云梦山的项目,你有什么看法?凭你们江氏集团的实力,拿个二级代理,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儿长辈的架子,甚至还有几分讨教的意味,显然已经把江羡视作了生意场上的重要伙伴。 江羡悠然笑道:“叔叔,实不相瞒。无论赵家、任家还是何家,我们江氏集团都没有与之合作的打算。” “哦?”周建宏皱起眉,面露诧异,“可是……这三家是云门山项目最大的代理商啊,不同他们合作,难道你们要舍近求远,去求明水的邢阎亮或者宁津的杨岳泽?” 虽然江氏集团很难挤进赵家和任家的核心位置,但如果去求何云海,十有八九能够拿到云梦山项目的二级代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放弃了? 江羡微微摇头,自信满满的道:“叔叔,难道您还看不出,现如今河西的局势嘛?”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天衡,毫无疑问是掌握权柄的大人物,但也有相当大的局限。否则以云梦山价值万亿的项目,他干嘛不亲自开发,赚一大笔,偏偏要联络河西地带的各大豪门呢?” 周建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身体微微前倾:“你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那位张先生也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江羡故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他只是想暂时利用各大家族,等到将来地位巩固了,就将他们一脚踢开,独霸河西!” “我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凭借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联系河西本地的实际情况,撰写了长达二十万字的发展规划。” “张先生只要按照我的建议,从商贸、物流、旅游、消费各个方向深度布局,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目的,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我最近正在四处打听渠道,试图求见张天衡。等我将这份报告交到他手里,他就会明白,只有我们江氏集团才是他真正的合作伙伴。至于云梦山项目的代理,也就手到擒来了。” 周建宏激动的浑身发抖,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好!太好了!” “江羡,你真是绝顶天才!将所有的利益关系全都看透了!这么说,你们江氏集团岂不要拿下主代理,甚至比任、赵那些豪门家族还要稳稳高出一筹?” 江羡踌躇满志,拍着胸脯得意洋洋:“不错,只有我才明白那位张先生的真实需求,我们江氏集团的利益会和他深度绑定、不可分割,自然远远不是那些普通代理能够比的。” 周建宏狠狠咽了咽口水,望着江羡这么一个晚辈,内心油然生出崇拜之情。 他仿佛见证了一位旷古绝伦的商界奇才冉冉升起,大展宏图! 就连韩姨、周雨菲都听傻了,傻愣愣坐在旁边,惊得目瞪口呆! 偏偏是沙发角落里的张辰,歪着脑袋,厌倦的撇了撇嘴。他表面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然而内心深处都快要笑疯了…… 就凭江羡的眼界,只会从商业角度看待整个云梦山的项目。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张辰捏在手里的大杀器,绝非地位和财富,而是那柄血淋淋、杀人的刀! 张辰执掌生杀大权,沧澜河以西的几大豪门早就成了他膝下的奴才,已然是河西霸主了。 更何况,他想要的也绝非堆积如山的财富,而是直取金陵,灭了张家和萧家! 江羡猛地偏过脸,瞧着不远外的张辰,言语中暗含挑衅:“我看张辰对我所说的话,好像挺有意见的,那不妨让大家听听你的高论?” 张辰低低笑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就知道,那位张天衡张先生,就只想赚钱呢?” “你真的太无知了,连最基本的逻辑都不懂。”江羡神色轻蔑,“做生意不赚钱,那能叫生意么?” 周建宏摆了摆手,闷闷不乐:“张辰,你既然什么都不懂,还是少说多听吧。江羡刚刚那番话,你要能理解三分之一,也足够在社会上混得潇洒自如了,还至于跟着同学蹭吃蹭喝?” 张辰摸了摸鼻子,暗暗觉得滑稽可笑。 这俩家伙言之凿凿,原来他心里想些什么,连自己都不能说了? 周建宏和江羡把他的动作和神态误解为窘迫难当,不屑的挪开了视线,继续着共同的话题。 周雨菲也觉得,张辰的问题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对这家伙愈发看轻。 她偏过俏脸,目光炯炯的望着江羡在那里高谈阔论,就仿佛追星族面对朝思暮想的偶像…… 当天晚上,韩姨准备了满满的一桌饭菜,强行挽留,张辰不得不点头答应。 周建宏自然把江羡请上了主位,向这位“贵人”频频敬酒,故意将张辰晾在角落里,不理不睬。 反倒是韩姨对张辰关怀备至,一个劲儿的为他夹菜,叮嘱道:“张辰,你多吃一点儿。” “谢谢韩姨。”张辰本来也没指望周建宏对自己感恩戴德,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张辰,你早就今非昔比,认清现实吧。”周雨菲撇着小嘴,低声咕哝,“江羡哥哥是做大事的人,肯定能带领江氏集团做大做强。你现在跟他搞好关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没想到张辰自顾自的吃饭,压根儿就没搭理周雨菲,恨得她咬牙切齿…… 周建宏又端起了酒杯:“江羡,叔叔再敬你一杯,感谢你联系崔老板,帮了我的大忙!” “叔叔,您太客气了!我对菲菲的心思,您又不是不清楚,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江羡没羞没臊的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转而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周雨菲。 “咱们本地的武道协会,要在本周末举办选拔赛,邀请我去做柔术指导教练。届时还会有东夷国的拜访团来参观,菲菲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转转?” 周雨菲眸子亮晶晶:“好啊好啊,江羡哥哥穿上柔术服的样子,最帅了!” “张辰,要不你也去玩儿玩儿?”江羡冲着张辰蔑然的扬了扬下巴,“我感觉你手劲儿不错,应该也有点儿能耐,敢不敢来?” 张辰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江羡这是打算找机会,给自己点儿颜色瞧瞧嘛。 “好啊。”他点了下头,嘴角悄然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第116章 确定有把握 第116章确定有把握? 星期日,洛城武道馆人声鼎沸,早早就被拥挤的水泄不通。 河西自古民风彪悍,一年一度的选拔赛汇集了地方武馆的新秀,优胜者将会被推荐参加省赛甚至国赛,自然备受瞩目。 除此之外,作为省级柔术大赛的往届金奖得主,江羡会以指导教练的身份出席,也引得许许多多的仰慕者闻讯而动,高举着条幅汇集于此,更显热闹非凡。 在“江羡哥哥我们永远爱你”的巨大条幅下,周雨菲裹紧了枚红色的时尚风衣,跺着小脚,正等得焦躁不安。 又过了好一会儿,张辰才两手揣兜,从远处姗姗来迟。 周雨菲冲过去瞪着他,满脸愤怒:“这么冷的天,让一个女孩子站在外面等你,真的好意思么!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 “听没听见我说话!我让你提前十分钟在这里等,你就当成耳旁风,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 在周雨菲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里,向来只能别人等着她,绝对不能她等着别人。 偏偏遇上了张辰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让她在深秋的冷风里一站就是半个钟头,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冲我发号施令?”张辰冷漠的瞥了周雨菲一眼,满不在乎的往里走。 周雨菲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她早就把张辰千刀万剐了。 “江羡哥哥是省柔术大赛的冠军,比你强了太多太多,平时还那么谦逊有礼貌。”她盯着张辰瘦削的背影,面露不屑,“你倚仗着会点儿三脚猫功夫,就敢狂妄自大了?” “呵,无论相貌品性,还是家世背景,你同江羡哥哥都不在一个层次。今天来的正好,一会儿就让你知道,就连你最引以为傲的功夫,也会被江羡哥哥碾压的体无完肤!” 两人走进武道馆,寻找到提前预留的前排座位。还没坐稳,耳畔就传来一阵阵热烈的欢呼: “江羡!真的是江羡!” “好帅啊,我的梦中男神!” 无数道视线聚焦中,英俊潇洒的江羡身着柔术服,缓步登场。 他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不断向周围看台上的仰慕者挥手致意,更引得全场疯狂,仿佛连室温都攀升了好几度。 江羡很快走到了近处,在许多人的惊叹声中,脚点地面,动作潇洒的翻越了护栏。 他一直来到周雨菲面前,文质彬彬的笑道:“菲菲,我刚刚没看见你,还以为今天不会来了呢。” 霎时,全场那一道道炽烈的视线,悉数汇集到了周雨菲身上。 尤其那些疯狂崇拜江羡的女孩儿们,目光中更充斥着浓浓的嫉妒、艳羡: “那谁啊?该不会是江羡的女朋友吧?” “好羡慕她哦,居然能够得到男神的青睐……” 周雨菲用手捋了捋头发,甜甜笑道:“江羡哥哥的邀请,我当然会来喽。” 她说话间,忍不住偏头恨恨瞪了张辰一眼,若不是这个讨厌的家伙迟到半小时,自己又怎么会让江羡哥哥差点儿误会。 “好,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吧。”江羡笑着点了点头,故意在张辰和周雨菲中间坐了下来,“我刚刚听杜朋说,今年河西涌现了许多好手,远超往年,很有希望在省赛里夺魁,甚至去参加国赛。” 周雨菲笑盈盈道:“那也远远不及江羡哥哥当年的风采哦。” 周围时不时传来女粉丝的叫嚷: “旁边那小子从哪来的?应该让我坐到江羡身边去。” “那么好的位置,占着茅坑不拉屎……” 张辰听到这些话,感受着身后那些脑残粉犀利的目光,不禁满脑门子黑线…… “张辰。”江羡望着他,意味深长的问,“我听菲菲说,你身手蛮不错,对柔术感兴趣么?” 张辰漠然道:“我对那种花拳绣腿,不感兴趣。” 柔术,最早起源于华夏,后被东夷国继承并发扬光大。但无论如何,今天的柔术为了体现美感,早已不复当初的实用性了。 江羡挑起眉梢,眼底仿佛有火焰在跳跃。 “好啊,既然你将柔术称为花拳绣腿,不妨让我见识你的真功夫。”他蔑然的笑了笑,“稍后我会安排,咱们两个上场切磋一下。” 江羡正巴不得找个机会,狠狠羞辱张辰一番,谁成想这小子不知死活,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当着武道馆内数千人的面,将张辰捶成一条死狗,跪在自己膝下苟延残喘,心里就觉得无比畅快…… 周雨菲听说两人真要动手,就莫名感到紧张。哪怕她格外讨厌张辰,但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并不想看到张辰在众目睽睽之下尊严丧尽。 她张了张小嘴,还没来得及规劝,就见一个身材魁梧、蓄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同样身着柔术服,从内部通道口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 江羡介绍道:“他就是杜朋,我的大师兄,也是现任武道馆的馆主。” 说话间,他站起身,扶住护栏挥了挥手:“师兄!出什么事了?” 杜朋匆匆忙忙跑过来,语调急促:“江羡,情况不太妙。我刚刚打听过了,那个东夷国的拜访团没那么简单!” “他们团队十多个人,几乎全都是东夷国内柔术界的青年翘楚,表面打着参观的旗号,真正目的却是踢馆!” “在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名叫小宫次郎的年轻人,是东夷小宫家族的少主,短短半个月时间里,他已经横扫了江南地区的各大武馆。” 江羡丝毫不以为意:“师兄,你太紧张了!他们要真敢惹是生非,我会果断出手,让他们铭记终生。” 杜朋连连摇头:“我真是有点儿担心,拜访团里,还有一个名叫石原雪奈的女记者,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们在华夏取得了接二连三的胜利,势必要回国后在报纸媒体上大书特写,将我们华夏武道者贬低的不值一提……” 江羡攥紧了拳头,信誓旦旦的道:“师兄,尽管放心好了。我在清北大学的时候,就同东夷国的柔术高手交过手,那些花架子不值一提。” 杜朋惊疑不定:“江羡,你确定有把握?” 第117章 欺人太甚 第117章欺人太甚 江羡高昂着头,自信满满:“师兄,我同世界名将切磋柔术,都丝毫不落下风,还会将几个东夷国的小娃娃放在眼里么?” “咱们江南地区的柔术太落后了,我这次带回了新的理念,势必要打破这些旧格局。那些东夷人要真敢找麻烦,恰好让我今天实战教学,给所有人都好好上一课!” 杜朋很清楚这个师弟有多么优秀,又听他言之凿凿,很快就放下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杜朋拍了拍江羡的肩膀,脸颊重现浮现出笑容,“当初在柔术队里,你就是最优秀的学员,连教练都夸你是天才。今天能有你坐镇,我就放心了。” 周雨菲坐在旁边,听着两人这番对话,望向江羡的眸光愈发崇拜。 家世好、人品棒,除了那无与伦比的商业天赋,就连功夫都这么强,仿佛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奕奕光彩。 与江羡对比,静静坐在那里的张辰就好像一袋垃圾,被金陵张氏逐出家族后,只会凭借着傲慢无礼来维系那点儿可怜的自尊,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突然,武道馆内传来主持人浑厚的嗓音: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自东夷国远道而来的拜访团入场!” 观众席上的看客们被蒙在鼓里,误以为这群东夷人当真抱着友好交流的目的,热情满满的鼓掌欢呼,让武道馆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东夷国拜访团一行十二名成员,走在最前面的是女记者石原雪奈,不到三十岁年纪,烫着波浪卷发,白皙的面庞挂着盈盈笑意,算是那种温婉内敛的传统美人。 成熟女子的风情,宛若一枚鲜美多汁的水蜜桃,甘甜可口。 以至于石原雪奈一出场,就吸引了绝大多数男人灼烫的视线,哪怕向来自诩君子的江羡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张辰直接无视了石原雪奈的美貌,他慢慢抬起脸,目光停顿在了队尾,望着那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瘦弱年轻人,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梢。 杜朋皱起眉头,拍着江羡的肩膀介绍:“队尾那家伙,就是小宫次郎!跟随在他旁边的中年教练,名叫中村大野!” 江羡轻蔑的扫了一眼,摇头哂笑:“这种弱不禁风的家伙,体态虚浮,居然能横扫江南武馆?咱们江南柔术界,这些年还真是人才凋零啊……” 杜朋面露惭色,干笑着道:“主要……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争斗,老一辈人物不方便插手,唯恐落下以大欺小之嫌。” “师兄放心吧。”江羡挥手打了个响指,神态倨傲,“这种菜鸡,在我手下撑不过三个回合!” 张辰把江羡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收入眼底,心下不禁暗暗冷笑。 他早就察觉到了,小宫次郎根本就不是什么柔术翘楚,而是一位修真者!跟随在小宫次郎身旁的中村大野,气息浑厚,更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内劲巅峰大高手! 修真者往往心高气傲,向来不屑于参加体育赛事,否则世界纪录都不知要被打破多少回了。这些东夷人居然冒充柔术者跑来华夏访问交流,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这时候,选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两位柔术新秀正在场中比试切磋。 杜朋作为洛城武道馆馆主,跑去主席台同石原雪奈打个招呼,意味深长的道:“石原小姐,你们前几日在江南地区的行程我都听说了,贵方高手如云,令人钦佩啊。” “馆主说笑了。”石原雪奈笑意盈盈,言语间却已暗藏锋芒,“我们抱着友好交流的目的,希望能够在华夏有所收获。小宫君也很苦恼,他好像没怎么费劲儿,你们华夏的武道者就主动跪地求饶了。” 小宫次郎就坐在不远外,听到两人这番对话,发出了一阵嘲讽的哂笑。 紧随其后,周围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华夏武道者,太垃圾了,连个像样的货色都找不到!” “他们最擅长的动作,就是跪地磕头了!” 杜朋悄然攥紧了拳头,脸颊泛起铁青:“我师弟江羡,今年不过二十几岁,却是天赋奇才,年轻一辈中无人能敌,甚至能够媲美许多老一辈的人物!” “倘若小宫先生觉得不忿,等一会儿选拔赛结束了,不妨安排你们切磋一番?如何?” 啪! 小宫次郎拍案而起,目光阴翳:“不必等了,看一群野鸡掐架有什么意思!索性把你们的最强者叫出来,让我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跃就翻下了数米高的主席台,引得全场观众惊呼连连: “啊,有人掉下去了!” “没受伤吧?” 然而,小宫次郎稳稳落地,非但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反而拔直了腰杆儿,趾高气扬的呵斥:“无关的闲人都可以滚了!你们这种花拳绣腿,与跳舞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两名正在场中切磋的柔术者实力强悍,都是今年有望直升省赛的大热门选手,听了这话勃然大怒,气汹汹的冲过来:“东夷人!你还懂不懂礼貌,信不信我教训……” “滚!弱者没资格说话!”小宫次郎飞起一脚,就将冲上来的家伙踹飞出去,阴戾的目光扫视全场,“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名叫江羡的垃圾,可以滚过来磕头求饶了!” 话一出口,全场轰然炸开了锅: “什么!这个丑八怪要挑战江羡哥哥?” “就凭他也配?江羡是曾经的省赛冠军,吊打他不费吹灰之力!” “江羡!出手吧!为咱们河西争光,让这群东夷人瞧瞧华夏武道者的厉害!” 群情汹涌,沸反盈天! 那名被小宫次郎打伤的柔术者骨碌碌滚出好远,嘴角溢出血迹,显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江羡死死盯住傲立场中的小宫次郎,身体从椅子上弹起来,咬着牙怒道:“该死的东夷狗!欺人太甚!” 第118章 一败涂地 第118章一败涂地 全场瞩目中,江羡二话不说,以一个很潇洒的姿态,徒手跃过护栏。 “东夷人!倒让我来试试,你有什么资格猖狂!” 江羡身材修长、英俊魁梧,面对着身体瘦弱、相貌平庸的小宫次郎,更显威风霸气! 整座武道馆内,掀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热烈高潮,除了那些兴奋的仰慕者,就连许多五大三粗的男人都站起来真臂高呼: “江羡!好样的!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太帅了!江羡就是我的偶像!真不愧是咱们河西最优秀的男人!” 周雨菲被现场情绪感染,看到自己的江羡哥哥被无数人拥戴,宛若北极星辰般耀眼夺目,心头也免不了激动振奋。 “张辰!”她往旁边凑了凑,忍不住问道,“江羡哥哥一定会赢的,对不对?” 张辰挑起眉梢,语调冷漠:“必输无疑。” 甭管江羡是什么柔术高手,面对小宫次郎这类修真者,冲上去除了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 周雨菲坚信江羡绝不会输,只是需要张辰的附和而已,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什么意思?”她怒汹汹瞪着张辰,语调怏怏不快,“这群东夷人羞辱整个华夏,你竟然无动于衷?因为嫉妒江羡哥哥比你强,你就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辰皱着眉头,有点儿不耐烦:“实事求是而已。” “够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周雨菲怒不可遏,别过了小脑袋,明亮的眸光望向了场内,“张辰,江羡哥哥会用实际行动,粉碎你内心的卑鄙龌龊,让你看到一个男人可以多么优秀!” 场中,小宫次郎用一种很轻蔑的目光打量江羡,脸颊泛起嘲讽的冷笑:“天赋奇才?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就这副德性?” 江羡身躯笔挺,目光寒冽如两柄利刃。 “远方来者是客,本无意和你结怨。但你接二连三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义正辞严的开口,“你刚刚的言谈举止,已经是对华夏武道界的极大冒犯,如果不立即道歉,我不介意代表华夏武道界出手惩戒……” “闭上你的臭嘴吧!”小宫次郎用一声大叫打断了他的话,“废话多的人,该死!” 江羡内心恼怒,然而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面前便闪现过一抹虚影。 “不好!”他暗道不妙,攥紧的拳头刚刚抬起来,胸口就挨了对方结结实实的一记膝撞! 咔嚓! 江羡清晰听到了肋骨崩断的声音,当即喷出一大口血。紧接着他被小宫次郎鞭腿一扫,就被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地上! 武道馆内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观众们尚且保持着刚刚的姿态,直勾勾盯住被压倒在地的江羡,大张着嘴,震惊到集体失声! 从始至终,江羡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输了? “怎么可能!”周雨菲抬起玉手,捂住了张圆的红润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一片震惊! 她情不自禁的偏过俏脸,又望向了神情平淡的张辰,难以置信的连连摇晃着小脑袋。 还真被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江羡哥哥居然输了!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失败! “呵呵,这就是你们的天赋奇才?这就是你们的,年轻一辈最强者?”小宫次郎猖狂的嗓音在寂静的武道馆内回荡,抬脚踩在了江羡的脑袋上,“在我眼中,只有一坨垃圾!” 砰! 江羡的脑袋重重砸在了地面上,两耳嗡鸣,疼得龇牙咧嘴。 太屈辱了!他向来自诩天才,享受着所有的荣耀和赞美,从未遭受过如此彻底的挫败! 小宫次郎脚踏着江羡的头,冷眼扫视全场,高声道:“我来华夏半月有余,见到的全是这种垃圾、废物!你们华夏已经完了,全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嗡嗡嗡! 这番话引得满场情绪暴动,无论男女纷纷怒目而视: “放你的屁!” “东夷那种小地方,别得了点儿便宜就猖狂!” “我们华夏还有很多高手,都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小宫次郎扯开嘴角,阴森笑道:“那就把你们的高手请出来,别在这里耍嘴皮子。” 全场又再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男人们攥着拳头,目呲欲裂,但却无可奈何。 连江羡这种级别的高手,面对小宫次郎都一招败北,他们即便冲过去也是徒增羞辱罢了。 杜朋身为洛城武道馆馆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石原小姐。”他铁青着脸,嗓音低沉,“这场闹剧该收场了,让你们的队员回来吧。” 石原雪奈捧起相机,气定神闲的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回国后用于报道宣传。 “小宫君的脾气不太好呢。”她歪着头笑道,“馆主,我实在爱莫能助,或许等他玩闹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杜朋被气得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突然,场中传来江羡癫狂的咆哮:“够了!够了!你可以侮辱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不能侮辱华夏!” 他过往种种辉煌建立起的尊严,悉数土崩瓦解,眼泪滚滚而下。 小宫次郎踩在他头上的那只脚狠狠碾了碾,嗤笑道:“你不是能够代表华夏嘛?你不是号称年轻一辈最强嘛?我怎么侮辱不得?” “你们这群羸弱的华夏人,就像一群软脚虾,也就只配和东夷的女人们过招了!悠久的历史算不得什么,你们早已经丢了魂魄、丢了精神,迟早沦为东夷的附庸!” 周雨菲看到江羡遭受小宫次郎这种侮辱,心疼的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 “江羡哥哥想为华夏正名,才会遭受这种磨难。”她别过头抹眼泪,无意看到了张辰冷漠的侧脸,愈发觉得恼恨,“都是你这个乌鸦嘴!从旁说风凉话,把江羡哥哥害到了这步田地!” “江羡哥哥扛下了所有屈辱,才让你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躲清静。要不然,现在被小宫次郎踩在脚下的家伙,就应该是你……” 话没说完,周雨菲就讶异的瞪大了美眸,望着张辰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第119章 给脸你不要 第119章给脸你不要 “你们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就是这种水货?”小宫次郎抬手点指四周的看台,满脸猖狂得意,“全是不中用的废物,仅凭着人多势众,也敢号称泱泱大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远外主席台上,那十多个东夷拜访团的成员,也爆发出一阵讥诮的哄笑。 中村大野抱着肩膀,连连点头道:“小宫君真不愧为东夷武道界的少年天骄,华夏的年轻一辈,只配在他膝下颤抖战栗!” 整座武道馆内,数千人咬紧牙关、满眼通红,愤怒的洪流在暗中汹涌: “太过分了!太猖狂了!” “就没人能出手,教训这混蛋么!” 江羡不甘的嘶吼着,但却被小宫次郎狠狠踩在脚下,拼尽全力,却动弹不得。 “认命吧,卑微的蝼蚁。”小宫次郎轻蔑的瞥着他,“你们华夏是低劣的种族,天生不适合武道,只配沦为奴隶……” 对面的观众席上,陡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 “你搞错了!最强的那个人,是我!” 全场数千观众,身体齐齐一耸,难以抑制激动之情: “终于有人要出手了!” 然而当那无数道目光齐齐汇聚过去,望着缓缓站起来的瘦削年轻人,却又不免大失所望! “唉。”杜朋忍不住一声长叹,刚刚涌起的希冀再度破灭,“没有绝对的实力,只会逞匹夫之勇,到头来只会落下更大的屈辱!” 周雨菲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惶急:“张辰!你疯了?连江羡哥哥都一招败北,就凭你?会被那家伙活活打死的!” 她心里有点儿懊悔,都因为自己情绪暴躁,才没忍住冲张辰发了火。要不是张辰受到了自己的言语刺激,又怎么会不顾后果的强出头? 周雨菲苦苦劝道:“张辰,我刚刚那番话不是故意的。你快坐下来吧,别自找麻烦了。” 张辰漠然转身,从周雨菲身旁擦过,仿佛将对方当成了一团空气。 他沿着台阶慢慢悠悠的走下来,神情平淡至极,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全场观众瞧他这副样子,再联想起不久前江羡徒手翻越护栏的潇洒意气,更加觉得不堪,一片长吁短叹: “还以为冒出个厉害角色,原来这么差劲儿啊,太失望了!” “快去拦住他吧!江羡都一败涂地,别再丢人现眼了!” 小宫次郎愣了愣,望着缓缓走过来的张辰,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全场这么多华夏人,就属你还算有骨头!” “弱者没资格拥有姓名,但你可以把名字留下来,让我记住你这只顽强的蝼蚁!” 张辰轻轻撇了下嘴,有点儿厌倦:“你不配知道我叫什么,快动手吧,我急着去吃早饭。” 小宫次郎的笑容凝固,一脚把江羡踹了出去,脸颊泛起狰狞:“你敢挑衅我?就不怕我宰了你?” 张辰平伸出一只手,冲着他勾了勾食指,淡淡道:“教训你这种垃圾,一只手,足矣!” 整座武道馆内轰然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只手?他疯了?” “这小子该不是来玩儿票的吧?” 江羡骨碌碌翻滚出十多米远,又呕出一大口血。 他虚弱无力的半睁眼,望着张辰的背影苦笑:“太不知死活了,你以为摆出一副高姿态,这样输在小宫次郎手下也不算太丢人,但……但虚张声势,才是我辈武道者最大的耻辱!” 馆主杜朋脸都青了,原本还指望张辰能在小宫次郎手下撑个一招半式,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石原小姐。”他扭过身,急急忙忙的说道,“这场闹剧,应该停止了!我要求立即终止比试!” 石原雪奈蹙起眉,无奈摇头:“馆主,真的很抱歉。小宫君发怒了,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连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中村大野抱着肩膀冷笑:“小宫君是我们东夷国的武道天才,他的愤怒,只能以鲜血来洗刷!” 这时候,小宫次郎已经怒意汹汹,宛若一头凶狠的孤狼:“华夏人,受死吧!” 他脚蹬地面,身形一掠就到了张辰近前,挥拳如风雷轰鸣。 “废物。”张辰看也不看,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 众目睽睽之下,小宫次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脚步踉跄,斜着冲出五六米远。 他左脸颊一个猩红的巴掌印子,嘴角都溢出了血迹。 全场呆滞! 紧随其后,一道道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的天?这怎么回事儿?” “东夷人不是很强嘛?连江羡都赢不了,居然生生挨了个嘴巴?” 小宫次郎也被打懵了,好不容易醒转过来,满腔屈辱暴怒。 “啊!你该死!”他脸现狞色,咬牙切齿的冲了过来,“我要用最强的招式,将你大卸八块……” 啪! 张辰反手一个巴掌,又将小宫次郎拍在了地面上,无奈的摇摇头:“无趣。” 小宫次郎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状如一条疯狗:“啊!我要让你见识到小宫家族的最强绝学!你受死……” 啪! 张辰瞅瞅飞出七八米远的小宫次郎,挑了挑眉梢:“真无聊啊。” 实话实说,小宫次郎的修为在内劲大成,比服了灵气丹的杨震还要稍稍高出一线,的确算得上武道修行的天才人物。 不过当小宫次郎面对张辰这种亘古难寻的妖孽资质,就不值一提了…… 小宫次郎吐了一口血沫子,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又冲了上来:“我跟你拼了!” 迎接他的,是张辰的一连串巴掌,把他抽得左摇右晃,好像一只不倒翁。 “区区东夷,弹丸小国,焉敢欺师灭祖!”张辰嗓音冷漠,“既然有脸你不要,我就帮帮你好了!” 小宫次郎两耳嗡鸣,被打得大口吐血,不断爆发出痛苦的惨叫。 石原雪奈面容惨白,捏在手里的相机险些没掉到地上。 “馆主!”她匆匆忙忙的旋过身子,语调焦急,“快停止这场闹剧吧!小宫君要被活活打死了!” 馆主杜朋从呆滞中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背负起双手:“咳咳,石原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这……这切磋交流的不是挺和谐嘛?” 第120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120章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垃圾!废物!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张辰最后一个巴掌落下,小宫次郎狂喷出一大串殷红的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在半空划过一条抛物线,重重摔落十多米外。 小宫次郎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是血,牙齿掉了三分之二,整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模样惨不忍睹。 张辰从口袋里扯出一条纯白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随手扔掉了手帕,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轻飘飘旋身向外走,“我该去吃早饭了,你滚吧。” 整座武道馆内,沉寂了足足十几秒钟,骤然如山呼海啸般雷动: “我们!我们赢了!这才是真正的华夏武道,绝不是花拳绣腿!” “说到做到!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你们打的哭爹喊娘!” “哈哈哈哈,东夷狗,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猖狂!” “太帅了!这是谁啊?他才是我的偶像,我的男神!” 全场数千名观众全部站起来,面向张辰挥舞手臂、热烈鼓掌,那一道道炽烈的视线中,涌动着浓浓的振奋和崇拜! 不知何时,原本用作欢迎江羡的巨大条幅都被观众们踩到了脚下,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点,更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或质疑。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啊…… 周雨菲傻呆呆僵立原地,玉手捂住微张的红润小嘴,美目怔怔盯住张辰的挺拔身影,好半天连眼都不眨。 太震撼了! 张辰今日展现出的绝世无敌之姿,毫无疑问在周雨菲心头,烙印下了此生魂梦白转,都难以磨灭的痕迹。 至于周雨菲心心念念的江羡哥哥,竟也变得愈发渺小卑微,无法在少女那湾平静的心湖,掀起任何波澜…… 江羡仰起那张布满污渍的帅脸,望着从身旁淡定经过的张辰,满心不甘的攥紧了拳头:“你……你赢了!所有人都在为你欢呼,心里应该很得意吧?” “我的眼里,没有这些平淡的风景。”张辰抬手轻掸衣角,回答的云淡风轻。 江羡咬了咬牙,挫败的垂下了脑袋,眼泪汹涌。 小宫次郎趴在十几米外,恶狠狠瞪视着张辰的背影,浑身如触电般战栗颤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爷爷不止一次说过,华夏是最低劣的种族,怎么可能战胜我!我没日没夜的刻苦修炼,竟还比不过一个华夏人!”他满目猩红,倏而从腰间拽出了一柄短刃,“我要宰了你!不然有何面目返回东夷!” 小宫次郎拼命运转功法,整个人从地面弹跃而起。 他的身形快若流光闪电,眨眼就到了近前,攥住锋利的刀刃扎向了张辰的后心! “啊!小心!” 全场一片惊哗,主席台上的杜朋趔趄半步,但无奈双方距离太过遥远,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嗯?” 张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凌厉劲风,目光倏而一冷。 他念及小宫次郎天赋绝佳、修行不易,故而处处留了分寸,并没有痛下杀招。没成想对方竟不依不饶,蹬鼻子上脸,使出这种卑劣的偷袭手段? “既如此,还留你这祸害做什么!” 一念及此,张辰干脆转身,抬腿飞起一脚。 “滚!” 小宫次郎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脚,脱手抛飞了短刃,惨叫着再度倒射了出去! “小宫君!”中村大野勃然变了脸色,再也不复先前的傲慢自大。 他慌慌张张跃下高台,身形几个闪烁出现在了小宫次郎面前,霎时如坠冰窖! 小宫次郎双目紧闭,脸颊蜡黄,已经陷入了重度昏死状态。他的腹腔深深凹陷,丹田被张辰一脚踹碎,武道修行之路,废了! 扑通! 中村大野颓然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他表面是这支东夷拜访团的教练,真实身份却是小宫家族的家臣!而小宫次郎作为族中最受瞩目的修行奇才,是他的少主! 此次远涉重洋,本欲弘扬东夷国威,探查华夏虚实,却连累少主小宫次郎武道修行之路尽废,中村大野难辞其咎! 张辰负手傲立,嗓音冰凉:“你们谁还想出手,尽管放马来!” 主席台上,那些东夷拜访团的成员们不久前还满脸嚣张,现在发觉张辰的视线扫过来,全都蜷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吭。 他们都还没入道,跟随小宫次郎左右,仅仅是配红花的绿叶罢了。现在连小宫次郎都输得这么惨,他们又有什么底气同张辰叫嚣? “呵呵,一群土鸡瓦狗。” 张辰面露不屑,就准备向武道馆外走,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该死!你别想走了!今天把命留下来!” 张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紧不慢的转回身,凌厉的气势便迎面而来。平地起狂风,衣服猎猎作响。 中村大野形如一头凶兽,双目恶狠狠瞪视着张辰,一步一步缓缓走来,内劲巅峰大高手的气势弥漫四面八方。 距离此处稍近的观众们面露愕然,只觉得手脚阵阵刺骨冰凉,甚至有人站立不稳,虚弱的跌坐回了椅子。 中村大野步步逼近,咬牙切齿:“你好狠的手段,竟敢废了小宫君的修为!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呵呵,就凭你?”张辰摇头哂笑,“拍一只蚊子和拍一只苍蝇,其实没多大区别。” 中村大野暴跳如雷,身形前趋正打算动手,石原雪奈已经沿着楼梯,从主席台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了。 “中村君!请不要冲动!”她挡在了中村大野面前,焦急的规劝,“冷静,一定要冷静!重点是小宫君的伤情,至于报仇之类的,请以后再说吧!” 这时候,杜朋也带人风风火火赶过来,厉声呵斥:“年轻人之间比武切磋,胜负自有公论!你们这是做什么?打不过就暗中偷袭,现在又打算以大欺小不成?” 周围看台的观众们反应过来,怒汹汹的叫嚷: “东夷人真不要脸!分明是输不起了!” “四十来岁的教练,欺负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呸,让人恶心!” “你们偷袭在先,还有理了?赶紧滚回老家去吧!” 石原雪奈羞惭不已,整张脸涨得通红:“中村君,我们已经败光了素质,请适可而止吧。” 这里是华夏的领土,哪怕面对着一群凡夫俗子,东夷修者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中村大野自知理亏,又见满场群情汹涌,不得不收敛了气势。 “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早晚要你的命!”他深深盯了一眼张辰,这才俯身抱起不省人事的小宫次郎,气急败坏走掉了…… 第121章 以绝后患 第121章以绝后患 随着东夷拜访团狼狈退走,偌大的武道馆内再度掀起了高潮,热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张辰天生喜欢清静,有点儿受不了这种过分的喧嚣吵闹。他皱起眉,径自转身离开。 “哎!这位小兄弟,请等等!”杜朋吩咐人送江羡去医院,随后脚步匆匆的紧追了上去。 他多年来醉心武道,然而资质一般,人到中年,甚至还比不上师弟江羡。面对张辰这种世外高手,并不想失之交臂。 周雨菲扭头望着张辰离去的方向,刚想起身,就被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麻烦打听一下,刚刚那位帅哥名字叫什么啊?” “你和他是朋友嘛?他太厉害了吧,我好崇拜哦!” “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我可以请你吃饭……” 周雨菲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容,心里却很烦躁,有点儿莫名其妙的酸溜溜。 全场狂欢中,江羡用胳膊撑起身体,很艰难的从地面爬起来,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息。 几个柔术队的队员赶过来,想要扶着他去医院治疗。 “滚开!滚!都别烦我!”江羡粗暴挣开了其他人的搀扶,面孔狰狞毕露。 几个想要凑上来表达关怀的女仰慕者,也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惊叫着跑开了…… “张辰!全都因为你,我才会尊严丧尽!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凭什么比我强!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羡满心嫉恨如狂,片刻也不想再停留。他头晕眼花,跌跌撞撞的向武道馆外奔去,却在门口被一道身影截住了去路。 “江少,你先别急着走。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全都看见了。” 江羡愕然抬脸,盯着对方瞅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潘……潘亦波?” 潘亦波笑着点头:“不错,江少好记性,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 “你找我做什么?”江羡面色倏而一冷,有点儿不耐烦的问。 潘家是洛城赵氏的走狗,经营玉石生意,与江氏集团没什么交情。 潘亦波饶有兴致的打量江羡一番,洋洋得意:“江少,那个名叫张辰的小畜生,把你害得这么惨,就不想报仇么?” “实话跟你讲,我找了他好久,终于肯露面了。那小子其实是金陵张家的废物,被家族驱逐后,还假冒张氏的名义招摇撞骗,博得了赵大小姐的青睐。” “我早已经联系上了金陵张家,很快就会派人来河西澄清,如果你愿意同我联手……” 江羡慢慢挺直了腰杆,寒声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过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姓张的是个什么货色!” 他向来心高气傲,说完这番话,强忍着伤痛,昂首挺胸的大步离去。 “呸,不识好歹!”潘亦波朝着江羡的背影啐了一口,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喂?啸哥,那小畜生龟缩了一两个月,终于敢出来了!” 从手机里传出张啸阴冷的嗓音:“呵呵,很好。我这就启程去洛城,当面见见赵家人。” 潘亦波略作犹豫,才慢慢吞吞的道:“啸哥,我爹今天跟我讲,再过一阵子,河西的几大豪门要联手召开宴席,庆祝云梦山项目开启。届时那位张天衡张先生,好像也会出席。” “您不是对云梦山的项目很感兴趣嘛?咱们不妨就在宴会上,当场戳穿小畜生的底,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怎么样?” 张啸朗声大笑:“好好好,这个办法好极了!我去拜见张天衡,洽谈合作事宜,顺便再打打狗!” “七年前,那小畜生就在我眼前被打断了狗腿,我这次打算直接要了他的狗命,以绝后患!想一想那种场面,我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过了一会儿,潘亦波毕恭毕敬的挂断了通话。 “呵呵,姓张的,你这次死定了。”他两手揣兜,信心满满的往外走,满面阴狠的自言自语,“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穿你的身份!到了那个时候,赵家颜面尽失,哪怕赵子君想要保你,也无能为力了……” 张辰从另一条路离开了武道馆,站在街边正准备打计程车,就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叫嚷: “小兄弟!请留步!我们谈一谈!” 张辰扭头,望着急匆匆赶过来的杜朋,挑起眉问:“有事?” 杜朋距离他三四米远站定,拱了拱手道:“小兄弟,今天太感谢你了!能不能请你吃个饭,咱们坐下来详聊?” “我没空。” 张辰话音刚落,一辆黑色面包车驶过来,直接在街边停稳了。 车门打开,最先冲下来一位体格精壮的青年,这么冷的天,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 杜朋脸色变了变,忙不迭迎上去,毕恭毕敬的欠了欠身:“吴兄弟,您总算是来了!” 吴杰伸手挠了挠头,满脸费解:“诶?杜馆主,你不说东夷人跑来武道馆砸场子嘛?” “师父特意安排我来帮忙,你咋还跑到外头呢?莫非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人占了地盘,把你轰出来了?” 杜朋不好意思的咧咧嘴,苦笑着道:“已经没事了,多亏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教训了那群东夷狗,才让咱们河西的武道者保住了颜面。” 他行事向来谨慎,也不敢将赌注全押在江羡身上,得知东夷拜访团来者不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寻找帮手。原本没抱太多期望,没成想对方还真来了,只不过太晚了一些。 吴杰循着杜朋的视线望过去,瞅瞅张辰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不禁面露不屑。 “连这种家伙都能对付,你还至于求到我师父门下?”他怏怏不快的嘟嚷,“这样来看,那群闹事的东夷人,也就是小打小闹罢了。” 杜朋连连摆手:“不不不,吴兄弟,您没看到那场面,真的是千钧一发啊。这位小兄弟身手了得、天赋绝伦,令我望尘莫及。” 虽说杜朋的功夫并不怎么样,但作为武道馆馆主,能给张辰这么高的评价,还是让吴杰高看了一眼。 “这样吧。”吴杰沉吟片刻,瞅着张辰说道,“我师父对今天的事很关心,你索性跟我回去,回几句话。要真是可塑之才,兴许有机会拜入门下,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杜朋从旁听得满脸艳羡,激动不已:“小兄弟,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哦?”张辰偏过头,似笑非笑的问,“你师父是?” 吴杰哈哈大笑:“你连这都不知道?我师父就是咱们河西地带,鼎鼎大名的何大师啊!” 第122章 提醒你,小心点儿 第122章提醒你,小心点儿 “小兄弟,何云海大师是武道界的老前辈,神通广大的世外高人。你可得好好表现,要真能被他老人家收入门下,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杜朋千叮咛、万嘱咐,目送张辰上了黑色面包车,满心艳羡。 攀上何云海这棵大树,是无数武道者梦寐以求的机缘。他的师弟江羡,当初就有意愿拜何云海为师,奈何却被拒之门外,还为此颓废了好一阵子。 “行啦行啦,杜馆主快回去吧。我师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具体得看这小子的表现。”吴杰大咧咧摆了摆手,吩咐手下人开车,“小子,一会儿见了我师父,要毕恭毕敬,你懂不懂?” 张辰眨了眨眼:“哦?有这么多规矩?” 他恰好有些小事要找何云海谈谈,听吴杰主动相邀,就欣然点头同意了。 吴杰却不知身旁这位正主儿的身份有多么惊人,还拍着胸脯,洋洋得意的道:“呵,看你这种乡巴佬,就没什么见识!” “咳咳,你给我听好了啊。一会儿见了我师父,鞠躬施礼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还要低眉顺眼,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不能同他老人家对视……他老人家若有意收你为徒,乖乖跪下磕头谢恩,事后别忘了给我一份孝敬……” 张辰满脸滑稽:“还得给你孝敬?” “废话,你小子懂不懂规矩?我引荐你见师父,不得收点儿谢礼么?你要真能一步登天,这往后在师门内部,还不得靠我罩着你?”吴杰满脸不悦,抬起手拍了拍张辰的肩膀,“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就凭你这种货色,师父大概率瞧不上眼的……” 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听说何大师暗暗珍藏了许多宝贝,玉石玛瑙之类的不胜其数,能不能送我一些?” “啥?你还想要我师父的宝贝?”吴杰错愕的瞪着张辰,脸都黑了,“我师父的藏品向来只进不出,从没见他送过人,你算个什么玩儿意?也想要?我呸!” 他作为徒弟,对师父何云海的抠门儿程度知之甚深,那就是一头有进无出的貔貅。莫说张辰这种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即便河西大佬赵二爷,也休想讨到半点儿便宜。 吴杰觉得张辰八成脑子有病,气恼的道:“我师父哪怕能送你片砖块瓦,我都跪下来喊你爷爷!” “哦,这样啊。”张辰抬手摩挲下巴,目光微微闪烁。 看来那老东西手里当真有点儿宝贝,兴许能找到些自己用得上的东西…… 面包车穿越半个洛城市,很快抵达了位于郊区的一座古朴小院。 吴杰引领张辰进了大门,沿着长廊往里走,路上还在不断提醒:“稍后见了我师父,要懂规矩,明不明白?他老人家脾气不好,真要惹的动怒,一巴掌把你小子拍死了,连我都得跟着遭殃……”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一座玻璃花房。 外面正值严寒,玻璃花房内却温暖如春,百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简便练功服,拎着花洒正给一株即将绽放的牡丹浇水,单单从背影来看,便觉仙风道骨、气度不俗! 吴杰在门口停下脚步,躬身施礼:“师父,我回来了!” “嗯,处理的如何?”何云海盯住含苞待放的花蕾,头也不回的问道。 他这些年被卡在内劲巅峰修为,迟迟不得窥探化境,平日里侍弄花草,也是为了修身养性,寻求一丝突破的契机。 “呃,弟子晚了一步,有人抢先出手,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吴杰冲着身旁的张辰递了个眼色,又毕恭毕敬的道,“我顺便将他也带了回来,请您垂询。” “哼,无关闲杂,我见之作甚?都退下去吧!”何云海径自把袖子一甩,沉沉吩咐。 吴杰发觉师父今天心情不大好,吓得缩了缩脖子,扯着张辰就要向外走。 却没料到,张辰径自往前跨出一步,低低冷笑:“老东西,你好大的排场!我横跨半个洛城过来,你敢把我往外撵?” 何云海神情暴怒,拎着花洒扭头:“何方宵小……小……小先生?” 他看到张辰的刹那间,就险些闪了老腰,旋即傻呆呆瞪直眼,表情凝固住了。 吴杰勃然大怒,跳起来咆哮:“放肆!焉敢对我师父不敬,今天要了你的小命!” 他撸胳膊挽袖子正准备动手,就听得不远外“咣当”闷响,何云海已经扔掉了手里的花洒,急急忙忙的冲过来了。 吴杰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请师父息怒,我会好好教训这小子,岂敢劳您出手……” “滚一边儿去!你算什么玩儿意!”何云海一巴掌将吴杰抽出了三四米远,抢步来到张辰面前,一躬到地,“张先生,您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 吴杰用手捂住红肿的脸颊,傻愣愣瞧着这一幕,形如木雕泥塑! 威名远播的武道大师何云海,竟然对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毕恭毕敬,难道自己眼花了么? 张辰低低冷哼,从何云海面前擦过。他径自进了正厅,在正中央的主位上坐下来了。 何云海还保持着鞠躬的姿态,规规矩矩撅在外头,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张先生既然来了。”他扭头恶狠狠瞪着徒弟,咬牙切齿,“你怎么不早打招呼!” 吴杰满脸懵:“张先生?哪个张先生?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头蠢猪!在咱们河西的地界上,还能有几个张先生!”何云海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骂。 吴杰眨了眨眼,陡然醒转过来,顿时满眼惊恐:“啊?莫非……莫非这位就是张天师!” 谁又能想到,威震河西的化境天师,居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 正在这时,从正厅传来张辰冷漠的嗓音:“滚进来!” “是。”何云海恭声应诺,又偷偷瞪了吴杰一眼,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张先生奉茶!” 第123章 你把脸丢哪了 第123章你把脸丢哪了? 何云海一溜小跑进正厅,点头哈腰:“张先生,我听说有群东夷的年轻强者,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惹是生非,这才派遣门下弟子过去……” 张辰略一颔首:“嗯,那家伙出言不敬,已经被我废了!” 砰! 吴杰捧着茶盘刚刚走到门口,蓦地听到这句话,浑身狠狠打了个哆嗦,茶杯坠落,在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何云海扭头叱骂:“混账!你到底怎么做事情的!” 吴杰两腿一软,双膝跪倒在地,面如死灰:“我……我……我错了!” 他整个人如触电般颤抖战栗,险些被吓尿了裤子。 东夷人因出言不敬,就被废掉了修为。吴杰再联想起这一路对张辰的冒犯,免不了心惊胆寒,生怕遭受责罚。 何云海拱手致歉:“我这弟子胆小怕事,还望先生海涵。” “无妨。”张辰不屑于同小虾米一般见识,摆了摆手又道,“我听闻何大师收藏了许许多多的奇珍异宝,今天特意过来长长见识。” 何云海人老成精,顿时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口袋又要捂不住了。 “呵呵,张先生开玩笑了。”他尴尬的搓了搓手,讪讪笑道,“我那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玩儿意,上不得台面,只怕难入先生的法眼。” 张辰斜睨了何云海一眼,不动声色的问:“哦?是这样嘛?但你这位弟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吴杰迎着何云海投过来的视线,顿觉芒刺在背,肠子都悔青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为什么要嘴贱? 张辰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我需要一些高品质的玉石、玛瑙布置阵法,派人再去搜寻太耗费时间了,只好到你这里碰碰运气。” “莫非何大师害怕我拿你东西,有意藏着掖着?” 何云海那张老脸比菜叶子还要绿,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没没没,绝对没有!我这就带先生去藏宝室,看上了什么东西,您随便拿!” 二十分钟后,张辰已经站在了何云海的密室里,瞧着陈列架上的名贵石料,抬手指指点点:“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装走。” 何云海手里扯着一条麻袋,眼瞅着珍藏多年的宝物被洗劫一空,嘴角一抽、一抽、一抽…… 他分明心都在滴血,表面却还要装出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便是武道界数千年不曾更改的规矩,强者为尊,富有四海。倘若连小命都被别人攥在了手心里,还谈什么私有财产? 好在张辰只对布置阵法的石料感兴趣,至于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则是不屑一顾,令何云海内心稍稍安定。 “差不多了,就这些吧。”张辰背负双手,瞧了瞧占地数百平的藏宝室,不禁笑道,“没想到啊,何大师身为修真中人,这收敛财富的本事,竟也丝毫不逊于那些豪门世家。” 何云海提着半麻袋的珍稀石料,颌下白髯乱颤。 他这些年积累的家底全在这里了,哪怕名下产业亏空,负债累累,都没舍得变卖。谁成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被张辰给打了秋风。 “呵呵,先生您说笑了。”何云海肉痛不已,却还不得不拍着胸脯表忠心,“小何死心塌地追随先生,只要您需要,情愿将一切拱手奉上!” 人都有私欲,张辰也没傻到信以为真,微笑着道:“我拿了你的东西,自然不会亏待你。哪天有机会,指点你一招半式,也好助你武道登峰。” 何云海顿时两眼冒光,激动的连连作揖:“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甘愿为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倘若真能从张辰的指点中获得好处,早日打破瓶颈,这些所谓的奇珍异宝,也就不值一提了! 张辰正要往外走,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四周,却蓦地停顿在了一个地方。 “咦?”他皱了皱眉头,面颊显露出一种极为罕见的困惑,快步走了过去。 何云海见张辰又走向了自己珍藏的古董字画,登时就像被按下了开关的发动机,整个人哆哆嗦嗦的震颤起来。 莫非在洗劫完玉石玛瑙之后,张先生又准备向他的古董字画伸出毒手了? 结果却出乎意料,张辰走到陈列架旁,直接无视了那些知名大师的墨宝。他反而就地蹲下,将一枚拿来垫架子脚的碎片抽了出来。 这枚碎片的形状,很像一片大号的鱼鳞。用手帕轻轻擦拭过后,整体呈现暗青色,能够看到表面密密麻麻的纹络,颇为玄奇。 张辰两手捏住这枚鳞片,用了足足四五分力,竟然都没能将之折断,不禁面露诧异。 以他的力道而言,莫要说小小一枚鳞片,哪怕是数厘米厚的钢板,也该被轻松掰弯了! “哦?”张辰微眯起了双眼,冷冷问,“何大师,这是从哪来的?” 何云海眨巴眨巴老眼,满脸懵:“啊?这……这陈列架不稳当,我随手找个玩儿意垫一垫,都有十几年了,不知道从哪来的……” 张辰望着手中的鳞片,又联想起天书记载,不禁轻轻舒一口气,低声自语:“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东西?” 何云海抻着脑袋凑过来,神情迷茫:“先生,您说啥?” “没什么,这东西我拿走了。”张辰淡淡说着,将鳞片用手帕包好,揣进了口袋。 何云海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估摸着张先生家里的桌子也不稳当,所以捡个破烂儿回去垫桌脚了。 他拎着半麻袋的玉石玛瑙,跟随张辰离开了藏宝室,就见吴杰正弓着腰,规规矩矩的等候在通道口,大气也不敢出。 听到脚步声响,吴杰忙不迭抬起头,望着何云海拎在手里的麻袋,整个人都傻住了! 师父那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送张天师宝贝也就罢了,还……还拿麻袋装?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啊? 张辰挑起眉梢,表情似笑非笑:“你先前说了些什么,还记得不?” 吴杰联想起两人车上那番对话,身子狠狠一耸,直挺挺跪倒在地:“爷爷!张天师,您就是我爷爷!” 张辰撇了撇嘴,随口说道:“算了算了,我没你这么差劲儿的孙子。真要这么论辈分,何大师都该叫我一声干爹了。” 何云海耳朵竖起来了,激动的叫了一声:“干爹,您是认真的么?” 老家伙求之不得,要真能同张先生攀上这层关系,还至于犯愁入不了化境嘛? 张辰嘴角蓦地一抽,扭头左右环顾。 何云海笑眯眯的凑上来,殷勤备至的问:“干爹您在找什么?干儿帮您找找?” 张辰皱起眉,闷闷不乐:“我看你把脸丢哪去了……” 第124章 我一人,足矣! 第124章我一人,足矣! 景山云居别墅区。 人们清早走出家门,漫不经心的遥望远方山巅,却不禁面露错愕,纷纷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啊,快拿相机拍下来!” 往日里略显清幽的别墅区,却在今早变得热热闹闹,大家将车停在路边,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拍照,彼此议论纷纷。 在那浩瀚长空之上,由气雾凝成的巨大龙卷缓缓旋转,直抵景山之巅的一号别墅。 如此壮阔奇观,自然引得众人兴奋不已。 甚至有清晨遛弯儿的年迈长者捋须长叹:“景山真不愧是钟灵孕秀之地啊!长年在此居住,势必延年益寿!” 但却无人知晓,搞出这么大动静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天字一号别墅的客厅里,心神浸入识海,处于修炼状态之中。 足足过了数个小时,张辰才缓缓睁开双眼,低低自语:“何云海这些年珍藏的石料还算不错,最起码让我布置出了一方锁灵大阵,只不过……动静闹得太大了一点儿……” 他歪着脑袋思忖半晌,径自探手入怀,掏出了两颗通体漆黑如墨的圆珠,在掌心滴溜溜旋转不停。 这乃是张辰上次在云梦山巅,剑斩灵龙降服的两缕地黄之气。现如今有了这方锁灵阵的辅助,他才敢尝试着将其炼化。 “天玄地黄,皆是万物母气所化,层次远远高于天地灵气。真不知我炼化了这两股地黄之气,修为将会抵达何等境界……” 张辰不禁有些期待了,径自将墨珠往半空一抛。 伴随着“嘭嘭”两声闷响,霎时封印解除,墨珠炸成了两团浓郁粘稠的黑雾,仿佛蕴含着极为浩瀚磅礴的能量。 张辰缓闭双目,再度运转天元心法,引导地黄之气入体炼化。 轰! 岂料地黄之气刚一入体,就好像脱了缰的疯牛,在张辰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竟然将他体内的灵力、经脉全部染成了浓郁的墨色! 张辰吓了一大跳,自古以来,修真者的灵力皆为月白色,何曾出现过墨色的灵力?莫非自己妄图炼化万物母气的行径,太过不自量力了? 他紧咬牙关,疯狂运转功法压制,但地黄之气的烈性却丝毫未减,反而愈演愈烈。 双方拉扯之中,连经脉都出现了即将崩裂的迹象。 张辰终于不堪重负,他身体剧震,“哇”的喷出一大口殷红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张辰再度苏醒的时候,窗外已经照进了皎洁的月光,仿佛给地板覆盖了一层银亮的白霜。 他慢腾腾坐起来,抬手轻扶额头,记忆逐渐复苏。 “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炼化地黄之气,失败了?” 张辰赶紧将心神沉入识海,仔仔细细的检查身体。 经脉比从前愈发坚韧宽阔,灵力更加浑厚汹涌,他的修为一举迈入了化境小成! 然而张辰还没高兴多一会儿,就发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在他的丹田里,一面黑色魔轮静静悬立,表面符文缭绕,无比诡异。 “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莫非地黄之气所化?” 张辰心念微动,急忙调动神识去操控,然而黑色魔轮从始至终动也不动,就仿佛凝固住了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几番尝试之后,张辰无功而返。好在身体并没有出现其他异常,修为还有所精进,也算宽慰了许多。 张辰退出了修炼状态,望着指间跳跃升腾而起的白色灵力,喟然轻叹:“天书所载,天元心法能够炼化万物气源,但却并没记载这种情况,太奇怪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正在思量间,他忽而心有所感,眉梢动了动。 “没想到……”张辰慢慢抬脸望向窗外,嘴角悄然泛起一抹冷笑,“今晚还有不速之客。” 咻!咻! 室外泳池荡漾起轻微的涟漪,伴随着低低的锐响,两抹身影悄然跃入院落之中。 “你确定那小子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 “没错了,我亲眼见他进了门!” “好,那咱们速战速决,宰了他回去交差……” 说罢,两抹黑影身体前趋,还没来得及穿过草坪,对面紧闭的房门却“吱呀呀”自动打开了。 张辰背负双手,静静站在门口,目光幽冷如锋:“等你们好久了。” 那天被何云海派车送回景山途中,他便感知到了有人偷偷跟踪,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对面的两名夜行者却吓了一跳,急忙止住脚步,慌慌张张的左右环顾: “你……你找了多少帮手?” 张辰不屑哂笑:“别担心,对付你们这种小鱼小虾,我一人足矣。” 两名夜行者镇定下来,再度暴露出了野兽般的凶戾: “小子,面对我们两人,你还敢托大?真活得不耐烦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们两人皆是内劲大成修为,但这些年相互配合,招法奇谲,甚至能够媲美内劲巅峰大高手! 张辰气定神闲的踱出两步,淡淡说道:“听你们口音,并非华夏人,想必是中村大野派来的吧。” “少废话!” 那两人纵身一跃就到了张辰近前,左右夹击,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冷刃自袖口掠出,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寒凉袭人,直取张辰咽喉。 这是极为典型的东夷忍术,出其不意,杀人于无形! 出乎两人意料,张辰居然不闪不避,慢悠悠的探出双手,抓向了两柄袭来的利刃。 “呵,自寻死路!” 这种以卵击石的作死行径,看在两名暗杀者眼底,只觉得滑稽又可笑。 直至张辰手指接触刀刃的瞬间,周身骤然翻涌起磅礴灵力,宛若火焰般绵延升腾。那两柄特制金属打造的锋利短刃,就在一阵“咔嚓咔嚓”的崩裂声里,节节崩碎! 两名暗杀者身体剧震,得意猖狂的表情消匿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惊恐骇然。 化境!这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竟然是一位如龙如凤的天师人物! “不妙!快走!” 两人被一股无以言喻的庞大力道掀飞出去,重重跌落七八米外,尽皆喷出一大口血。 他们连气都没喘匀,互相对了个眼色,就迅速掠出了一号别墅,诡秘身法融入茫茫夜幕,逃之夭夭。 “呵,来都来了,还想走?”张辰嘴角噙着一抹嘲弄,身形倏而一闪,便已原地消失无踪…… 第125章 别装了,下来吧 第125章别装了,下来吧 洛城郊区,一座环境雅致的独栋小院,虽然已是深更半夜,客厅内却仍旧灯火通明。 小宫次郎静静坐在一把靠背扶手椅上,下半身裹着厚厚的毛毯,用来驱赶夜晚的寒凉。 他的脸颊呈现出病态一般的蜡黄,双目无神。不过区区三四天光景,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石原雪奈将一杯茶轻轻放在桌上,看他这般颓废的模样,心头觉得不忍,轻声安慰:“小宫君,你还年轻,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请振作起来。” 小宫次郎自嘲的笑了笑:“呵呵,我就是个废人,哪里还有路?” 石原雪奈张了张嘴,半晌无言。 其实她也很清楚,对于武道者来说,根基被废,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未来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那个华夏小子好歹毒的心!”她不禁忿忿的想道,“小宫君前途无量,竟然平白遭受这种厄运!” 中村大野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少主,您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复仇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将那小子的项上狗头,恭恭敬敬摆到您眼前!”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中村大野身为内劲巅峰大高手,神识敏锐非凡,当即涌现出满脸狂喜之色。 “回来了!”他急急忙忙站起身,几步冲到门口,兴奋的推开了房门,“怎么样?那小子已经被宰了么?人头在哪里?” 扑通! 两名手下人一路仓皇逃窜,累得筋疲力竭。他们不受控制的摔在了门口,呼哧呼哧喘息。 中村大野的面色骤然阴沉:“出了什么事?莫非凭你们两人的实力,连那小畜生都宰不掉?” 这两个暗杀者齐齐扯掉面巾,惶惶不安的叫嚷: “中村君,大事不好了!” “那小子居然是……” 咻! 一柄短刃横掠半空,眨眼便到了,从这两人脖颈平平划过去。登时,两颗圆溜溜的头颅骨碌碌滚落,鲜血冲天喷起一两米高。 中村大野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身狼狈。他愕然抬脸,望着那飘摇落入院中的年轻身影,浑身血液都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啊!” 屋中的石原雪奈眼睁睁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声尖叫,婀娜的身体软绵绵瘫倒在地。 尽管她的背景同东夷修真界有不少牵连,但本身却是凡夫俗子,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小宫次郎猛地扭过头,望向院中来者。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本呆滞的表情骤然泛起了浓郁的阴戾和恶毒。 就是这个家伙,毁了他的道基,毁了他的一切!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相较于其他人情绪的剧烈起伏,张辰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背负双手,慢悠悠缓步而来。 中村大野回过神,整张脸涌现出野兽一般的狰狞,呲着牙叫嚣:“小畜生!正愁找不到你,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为小宫君复仇!” 他一步跨出,独属于内劲巅峰大高手的雄浑气势扫荡全场,身处其中的石原雪奈、小宫次郎都觉得呼吸困难,头脑阵阵眩晕。 张辰倏而止住了脚步,微眯起了双眼。 “呵呵,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只菜鸡!”中村大野恶狠狠的说道,从腰间扯出了一柄武士弯刀,“我会让你见识到东夷的最强绝学,领教内劲巅峰高手的滔天狂怒!” 小宫次郎眼底爆发出精光,攥紧双拳,嗓音低沉:“中村君!替我报仇!” 虽然他已经变成了一介废人,但能亲眼看到中村大野手刃仇敌,仍旧觉得无比畅快淋漓。 中村大野信誓旦旦:“少主,尽管放心好了!没有人能够践踏东夷武者的尊严,更何况是卑微的华夏人!” 话音落下,他两腿蹬地,身形一跃而起。就连脚下的地砖都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道,“咔嚓”崩开条条裂痕。 “小畜生,受死吧!” 中村大野面孔狰狞,紧紧握在掌中的武士短刀席卷狂风,冲着张辰怒劈而下。 张辰迎着扑面而至的猎猎罡风,慢慢抬起了脸,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嗤笑:“别装逼了,下来吧。” 说话间,他径自扬手往下轻轻一按。 中村大野的身体狠狠一晃,愣是被张辰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回了地,震得头晕眼花、气血翻涌。 张辰缓步行来,神情蔑然:“这就是你的滔天狂怒?也不怎么样嘛!” “你!你找死!” 中村大野暴跳如雷,攥着武士短刀再度冲上来,却被张辰直接捏住了手腕,好像摔麻袋似的狠狠掼向了地面。 砰砰砰!砰砰砰! 院子里闷声如雷,尘土飞扬! 石原雪奈瞪大水汪汪的双目,张圆了小嘴,震惊到无以复加! 在她眼中,张辰分明那么的瘦削单薄,却仿佛好莱坞电影里的绿巨人,将中村大野整个人提起来,对着石板地面一通乱砸! 等到张辰停了手,中村大野已然是衣衫破烂,浑身鲜血淋漓,活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公鸡! “你……你……”中村大野仿佛明悟了什么,嗓音颤抖,“你是化境天师!” 此言一出,小宫次郎的身体就如同触电般震颤,连连摇晃着脑袋: “不……不可能!爷爷说过,华夏是最低劣的种族,他……他怎么可能……” 十八岁的年轻人,竟然臻入天师之列,这简直旷古未闻!也给小宫次郎带来了无以言喻的心灵打击! 他终于明白,为何数日前在武道馆里,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战胜张辰的原因了! 张辰掐住了中村大野的脖颈,低低冷笑:“现在才知道,会不会显得太晚了?” “你……你别猖狂。”中村大野艰难的呼吸,奋力挣扎了一下,目光阴毒,“我们……我们东夷有数之不尽的高手,早晚有一天会灭了华夏!你即便再有天赋,也是……也只是我们征服途中的踏脚石!” 石原雪奈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大声嚷道:“够了!请你立即放了中村君,不要自找麻烦!” 张辰偏过头,漆黑的瞳孔,宛若幽冷的寒潭:“你在威胁我?” 第126章 你在威胁我 第126章你在威胁我? 石原雪奈强行压下满心惶乱,她同张辰冰凉的目光大胆对视,倔强的扬起雪白面庞,神情高傲。 “我并没有威胁你,仅仅陈述一个事实。过往的辉煌不能取代现实的落魄,抵达华夏这半个多月,我亲眼见证了你们武道界的凋零衰败,早就不是东夷的对手了。” “小宫家族是东夷极为鼎盛的武道世家,你已经废了小宫君的道基,倘若再对中村君出手,势必在东夷引发轩然大波。即便你身为天师强者,也没胆量同整个东夷成千上万的修行者结怨吧?” 中村大野哪怕早就没了丝毫反抗之力,却还狂妄自大的叫嚣:“小子,你赢了我又能怎样?乖乖跪地求饶,将来我们东夷的大批强者压境,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张辰眨巴眨巴眼,嘴角噙着嘲弄的嗤笑:“微末之光,焉敢与皓月争辉?” 中村大野陡然觉得张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他的眼前黑影重重,嗓子眼“嗬嗬”作响,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别……放了我,你……你怎么敢……”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中村大野的脖子被当场扭断,脑袋无力垂落,粘稠的鲜血沿着嘴角滴滴答答的流淌。 堂堂内劲巅峰大高手,形如一条野犬,死得毫无尊严! 张辰缓缓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帕,开始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掌。 不管怎么样,杀了人之后,卫生总是要处理好的,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石原雪奈惊愕瞪大了眼,直勾勾盯住中村大野的尸体,形如木雕泥塑。 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曼妙的身体才激烈战栗,愤怒的冲了上去:“你这个混蛋!败类!冷血的屠夫!” “你就是一个蠢货,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竟敢同我们东夷数之不尽的修真强者结怨,不死不休……” 啪! 张辰神情幽冷,扬手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巴掌,抽在了石原雪奈绝美的脸颊上。 石原雪奈是绝世美人,天生又携带着成熟妩媚的气质,很容易引得男人心生怜惜。然而,张辰却丝毫不为所动。 容貌美丑,皆为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什么分别? 张辰甚至感到厌恶,这女人就是一头狂妄自大的双标狗,跑到别人家地盘上闹事还敢这么嚣张,令他几欲作呕。 石原雪奈被这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雪白的脸颊涌现出一个猩红的巴掌印。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挨耳光。 她捂住红肿的脸颊,双目恨恨瞪着张辰,屈辱、愤怒一齐涌上心头:“你……你敢打我?” 张辰挑起眉梢:“打你又能如何?再敢狂吠,我不介意杀了你!” 石原雪奈怒目而视:“你在向整个东夷挑衅!等着大难临头吧!” 张辰面露轻蔑:“呵,我会在乎区区弹丸小国?你尽管回去,告诉你们东夷的每个人!” “胆敢犯我华夏,来一人,我杀一人!来两人,我便杀一双!” “记住,我名张天衡!” 石原雪奈双拳倏而攥紧了,咬了咬银牙:“好,张先生的话,我会原封不动带回去!” 张辰毫不在意,抬手在面前扇了扇,厌恶道:“到处都是东夷人的恶臭,脏了这一方宝地。” 他旋身正准备离去,从屋子里传出小宫次郎歇斯底里的咆哮:“站住!有种你就动手杀了我!杀了我!” 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挫折打击,小宫次郎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宁肯死在天师强者手里,落得一个战死的英名,也不愿这么屈辱的返回东夷! “我没兴趣杀一个废人。”张辰斜睨了一眼,语调悠然,“真要活腻了,你尽管自裁好了。” 说罢,他已然脚踏凌空,就此不见了踪影。 “站住!我让你杀了我!杀了我!”小宫次郎扑倒在地,双拳重重捶打地面,泪如雨下,“我不想活了,我活够了!你为什么不动手……” 石原雪奈踉跄着跑回来,嗓音哽咽:“小宫君,我们赶紧离开华夏吧,马上……马上就走!” 中村大野等人的尸体,静静伏倒在狼藉的院落里,鲜血汩汩,漫天繁星如雨…… 天还没完全放亮,吴杰就赶早起了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龙虎拳法。作为何大师门下最受器重的弟子,拳脚间张弛有度,威风凛凛。 等他吃了早饭,洗漱完毕,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青年早已恭候在正厅里了。 吴杰瞅这家伙脸颊挂着淤青,甚至遮盖住了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容,不禁诧异道:“你是?” “吴师兄,您好啊,我是江羡。”青年笑呵呵的说道,将一对古董玉瓶缓缓推到了他面前,“前两天我请杜朋师兄给您打了电话,约好了今天来拜见您。” “哦。”吴杰霎时恍然大悟,依稀记得前几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跟随师父何云海这些年,对古董奖赏也长了几分眼力,此刻瞧了瞧那对价值数千万的玉瓶,心下不禁有点儿吃惊。 吴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故作随意的问:“你们江家也算河西大户了,送这么贵重的礼,莫非要请我去杀伤人命?” “不不不,吴师兄您误会了,只是请您帮个小忙。”江羡连连摆手,赔着笑脸道,“听说您长年侍奉何大师左右,想必……是见过张天衡张先生的吧?” 吴杰略一迟疑,眼珠子转了转,直截了当的开口:“呃,你要是为了云梦山泉的代理,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我做不了这个主。” 江羡往前凑了半步,目光微微闪烁:“吴师兄,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我这里有一份河西地带的发展规划书。”他从手提公文包里掏出文件,双手往前一递,“能否劳烦您,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它交到张先生手里?” 那位大名鼎鼎的张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凭江羡的微末身份,还没有求见的资格。 思前想后,江羡不得不拜托师兄杜朋,求到了吴杰门上。毕竟吴杰身为武道中人,性情豪爽讲义气,又同河西地带的各大势力没有利益牵扯,是个信得过的人物。 他要委托任家或者赵家下面的人去呈交这份规划书,半路就得被扔进垃圾桶,别指望能送到张天衡手里。 吴杰把策划书展开,歪着脑袋左瞅右瞅,面露困惑:“这什么玩儿意?” 他是一个粗人,不懂成套的商业理论。分明每个字都认得,偏偏连在一起就读不懂了。 江羡赶紧道:“说得更直白一点儿,我们江氏集团想要同张先生建立长期合作,帮他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儿上。” “卧槽?帮人花钱?还有这种好事儿?你们这帮生意人呐,就是忒不要脸了。” 江羡撇了撇嘴,暗暗心生鄙夷,表面却仍旧很恭顺:“吴师兄,只要您能帮我这个小忙,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吴杰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不过瞧瞧那对精美的玉瓶,还是动了贪念,干脆点头: “成!包在我身上了!” 十分钟后,江羡告辞,春风得意的走出了门。 “只要张天衡看到了这份规划书,一定会被打动,对我委以重任!到了那个时候,江氏集团拔地而起,必定要将河西四大豪门悉数踩在脚下!”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惨败于小宫次郎的挫败屈辱不翼而飞,就连累累伤痕都不觉得疼了。 “现代社会,功夫好又能怎样?”江羡脑海中浮现出张辰站在武道馆的倨傲模样,攥紧了双拳,紧咬牙关,“你给我等着吧!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谁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第127章 你也同我斗 第127章你也同我斗? 洛城市中心,阑珊会所。 天色将晚,室内高大的绿色盆栽,披上了一层灿烂的霞光,隐隐传来谈话声。 “你错了,修真一途,从来没有所谓的顺应天命。唯有逆天而行,方能成就道果。”张辰坐在沙发上,轻抿一口香茗,缓缓说道。 何云海规规矩矩站在旁边,一躬到底:“弟子愚钝,还请上师解惑!” 张辰微蹙起眉,有点儿厌嫌何云海灵根不慧、悟性太差。但上次拿了这老东西许多玉石玛瑙,索性便还他个人情。 “人类,贵为万物之尊,生杀予夺,却同样被天地桎梏。你不妨想一想,我们今天所面临的资源短缺、环境污染,根源在哪里?” “啊?” 何云海眨巴眨巴老眼,满脸懵:分明是在探讨如何提升修为境界,张先生怎么扯到环保问题来了? 赵子君就坐在对面,今天特地化了精致的淡妆,打扮得风情万种。 她原打算趁着天色将晚,同张先生执手谈心,做一对令人称羡的恩爱鸳鸯,现如今却只剩下满脸烦闷,连细细弯弯的好看黛眉都拧在了一起。 “烦死了。”她心里直犯嘀咕,“本来是请张先生来会所品茶聊天的,却偏偏遇到何云海这老头子闻讯而来,缠着张先生问东问西,坏了本小姐的好事……” 只不过,何云海贵为前辈高人,连赵万豪都要礼敬有加,她一介小小晚辈,哪怕心头再不痛快,也得忍着。 张辰斜瞥了何云海一眼,摇头叹息:“你要永远记住,天道压制!无论个体还是族群,都不可能无限制扩张,不然势必引发规则、秩序的无情碾压。” “然而从古至今,修真一途,就是超天道、逆轮回,就是在突破这种制裁。你现在是否明白,何为逆天?” 这一番话,宛若醍醐灌顶! 何云海的身体倏而一颤,老眼中涌现出炽烈的光彩:“莫非……莫非老夫先前的理解,全都错了?” “去吧。”张辰好像赶苍蝇似的,径自将手一甩。 何云海激动不已的连连应诺,转身脚步匆匆而去了。 “诶?”赵子君瞅着何云海离去的背影,不自禁坐直了曼妙的身子,脸泛狐疑,“张先生,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张辰淡淡道:“突然开了窍,需要找个安静地方,好好消化一下。” 赵子君美眸闪烁,有点儿小心机的咕哝:“哦,那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她挪了挪凹凸有致的娇躯,正准备坐到张辰身边去,耳畔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子君蹙起黛眉,很不客气的问:“谁啊?” 吴杰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姿态卑微:“呃,赵小姐,是……是我,有事求见张先生。” 张辰抬脸,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 “张先生,有人托我将这份文件,交到您手里。”吴杰走到近前,将规划书双手呈上,一阵提心吊胆。 他看着师父何云海急急忙忙离开,去了旁边的房间盘膝打坐,这才斗胆跑来做这件事。毕竟收了江羡一对价值不菲的玉瓶,不赶紧把事情做了,总觉得过意不去。 张辰随手将规划书接过来,翻开淡淡一扫,瞧着“江羡”这两个字,嘴角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有点儿意思。” 前些日子在韩姨家做客,江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耗尽心血,做出了一份二十余万字的规划书,要借此获得张先生的青睐,将河西四大豪门家族一脚踢开。 江羡却绝对不会想到,当时正主儿分明就坐在他旁边,却偏偏视而不见。 结果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又托人情又送礼物,这份规划书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落到了张辰手里。 张辰暗暗觉得好笑,他的心思在金陵城,赵、任、刑、杨四大家族又唯他马首是瞻,这份河西地带的发展规划,就是一堆废纸。 心里这么想着,张辰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道:“好吧,我知道了。” 吴杰如释重负,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他走到偏僻的角落,掏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立即接通,从中传出江羡忐忑不安的声音:“吴师兄,怎么样了?您把规划书交给张先生了么?” 吴杰挺直了腰杆儿,满脸得意的回答:“尽管放心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我将材料直接交到了张先生手里。” “太好了!”江羡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又急忙追问,“那张先生怎么说?有什么表示没有?” 吴杰叉着腰道:“呵呵,张先生说你的东西,有点儿意思。我看他好像挺高兴的,还笑了笑,你小子要飞黄腾达了,将来别忘了照拂兄弟哈!” “真的!吴师兄,您帮了我大忙,必有重谢!”江羡激动的好悬跳了起来,攥住话筒的手都在颤抖,“那我应该立即去拜见张先生,向他详细描述我的规划。吴师兄,张先生现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 吴杰是个实在人,也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阑珊会所,张先生在这里喝茶呢。你要来,可得恭敬点儿,别冒犯了先生连累我遭殃。” “规矩我都懂,吴师兄敬请放心,我马上就到!” 江羡挂断了电话,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风风火火的向外狂奔,嘴里大呼小叫:“备车!快备车!去阑珊会所!” 他的心绪如海潮般波涛汹涌,只觉得满怀豪情,英俊脸颊都涨得通红:“张天衡已经认可了我的规划,我就要成功了!” “到了那个时候,江氏集团将成为沧澜河以西当之无愧的霸主!什么赵家、任家通通不放在眼里!” “雨菲……也必定倾心与我,至于那个名叫张辰的小子,呵呵,就你也配同我斗?” 第128章 我放你一马 第128章我放你一马 张辰饶有兴致翻阅着手里的规划书,表情似笑非笑。 江羡很有才学,各项数据信手拈来,对河西地带未来发展的描绘头头是道,然而终究太年轻了…… 这份规划书妄图将河西四大豪门及其下属势力一脚踢开,完全由江氏集团辅助张辰统御河西商界,早就脱离了实际情况,变成滑稽可笑的空中楼阁。 “张先生,你在看什么啊?”赵子君眨了眨美目,精致的俏颜布满了幽怨。 娇滴滴的大美人摆在面前,这小家伙还有心情看材料,莫不是根木头? 张辰头也不抬的回答:“与你无关。” 倘若被河西几大豪门知晓,江羡暗中搞出这种小动作,势必令江氏集团沦为众矢之的,家族覆灭都毫不意外。 然而,张辰自认与江羡并没有仇怨,念其也算青年俊杰,有心放他一马算了。 赵子君怏怏不快的抿了抿小嘴,软绵绵的身子倚靠在沙发上,转念又生一计。 “张先生,你医术高超,连我爷爷多年旧伤都能治愈。”她舒展曼妙娇躯,形如一只慵懒的猫咪,“最近一段日子,人家腿好疼哦,能不能请先生帮忙看看?” 张辰余光瞥见这女人悄然扯起了裙摆,显露出两条修长圆润的玉腿,心里直犯嘀咕。 真不老实,又开始玩儿火了…… 张辰将规划书“啪”的一声合起来,径自起身道:“天色将晚,我该回去了,告辞。” 赵子君俏脸倏而变色,红唇轻启:“子君送先生一程?” “不必,让吴杰送我好了。”张辰冷眼一扫,嘴角噙着一抹笑,“你不是腿疼嘛,那就好生养着吧。” 赵子君张了张小嘴,被噎得哑口无言。 张辰推开门,吴杰忙不迭凑上来,恭声问:“张先生,您有何吩咐?” “送我回景山云居。” “是,我马上去取车,请您稍等。”吴杰说罢,转身急急忙忙离开。 张辰不急不缓的下了楼梯,向外走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青年刚刚进门,风风火火的迎面而来。 双方打了一个照面,青年满脸讶异:“张辰?你怎么也在这里?” 张辰抬头,发现来者正是江羡,淡淡道:“来喝一杯茶。” “就凭你的经济实力,也敢到阑珊会所喝茶?”江羡有点儿怀疑的打量对方,陡然就好像醒悟了什么,嘴角泛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 他整了整那套修身西装,往前凑了半步,低低的道:“我知道了,赵大小姐邀请你来的吧?” “张辰,少跟我装腔作势。你那点儿底细,早有人透露给我了。” 张辰瞅着他轻蔑傲慢的模样,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的底细?” 江羡脸现嘲讽意味,冷哼道:“你不就是金陵张家的弃子嘛,算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既然你是雨菲的朋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你,坑蒙拐骗终究无法长久,这世界看得还是实力!” “洛城赵家是名门望族,你真以为赵子君的便宜那么好占?哪天被人戳漏了底,赵家人知道你已经同金陵张氏毫无关系,还不得要了你的小命?就凭你那三拳两脚,能挡得住子弹不成?” 张辰暗暗觉得有趣,表面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哦,那还真得谢谢你。” 江羡嗤笑道:“那你当然得谢谢我了,甚至对我感恩戴德都不为过。要不是看你可怜,小小年纪就沦为了家族废物,我才不会放你一马呢。” “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雨菲是我看中的女人,你往后给我离她远一点儿,否则对你不客气。”他目光倏而冷冽,态度咄咄逼人,“实话告诉你,规划书已经获得了张先生的赏识,我现在就要去拜见张先生面谈。” “只有我,才能带给雨菲幸福!你这种卑微可笑的小角色,远远不配!” 张辰挑起眉梢:“有这回事?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江羡神色轻蔑:“你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知晓这些隐秘?我现在要去拜见张先生了,你好自为之!再敢同雨菲接触,我不会放过你!” 话音落下,他步履轻快的擦身而过,正准备上楼梯,却听得张辰唤道:“等等,你有东西落了。” 江羡下意识扭头回望,面露错愕。 就见张辰慢悠悠扬起了手中的文件夹,冲着他晃一晃,歪着脑袋问:“这是你的规划书么?” 瞬间,江羡就仿佛身处数九寒冬,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足足呆滞了十几秒,他突然张牙舞爪,咆哮着冲了过来:“姓张的,你他娘搞什么鬼!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江羡精神都要错乱了,吴杰在电话里说得清清楚楚,规划书早已交给了张天衡,并且引得张天衡赞誉有加,怎么又出现在了这小子手里?莫非他是张天衡的亲戚? 绝不可能! 天下姓张的人多了,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废物,怎么可能与张天衡那种大人物攀上关系? 江羡突然醒转过来,抬手戳着张辰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明白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跑到阑珊会所厮混,趁机偷了老子的规划书!” “本想饶你一条小命,还敢蹬鼻子上脸了!既然你坏我的好事,我也要把你的丑事宣扬出去,让你身败名裂、颜面扫地!” 这边的闹出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会所内服务生和保安的注意,纷纷汇聚过来,恭声问: “张先生,请问出了什么事?” 江羡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就他也配姓张?因为赵子君,你们才对他毕恭毕敬,没错吧?” “可你们根本不清楚,这小子就是一个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废物!就连你们的赵大小姐,都被他耍了!” 在场那些服务生和保安们,表情古怪的瞧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重度的精神病患者。 张辰瞧着他近乎癫狂的手舞足蹈,轻轻叹道:“我原以为,你仅仅只是目光短浅。现在才明白,你原来是智力低下。” 第129章 你的眼界,太小! 第129章你的眼界,太小! 江羡的家世背景一流,自身能力突出,作为人人赞颂的青年俊杰,还是第一次被评价“智力低下”。 “你还有脸在这里质疑我?”他有点儿被刺激到了,怒汹汹瞪圆了眼,脸颊涌现出狰狞戾色,“你不就是嫉妒我太优秀,感到自惭形秽了,才忍不住要偷走规划书,坏我的大事嘛!” “张辰,你算个什么玩儿意?你这条被逐出家族的丧家之犬,即便我做不成这笔生意,也是你一辈子无法超越的巅峰!” “你以为武道馆里的三拳两脚,就能让雨菲对你改观?就能让他喜欢上你?哈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张辰斜着眼瞅瞅江羡那副德性,目光就犹如看傻子。 “唉,你费尽心机,将这份规划书送到我手里,就仅仅是只为了逞口舌之快?” 江羡咬了咬牙,狞声嗤笑:“送给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规划书是送给张天衡张先生的,你这条狗也配?” “我听说张先生的脾气并不好,他若知晓你偷了这份东西,保不齐要活活扒了你的皮!” 正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吴杰分开聚集周围的服务生和保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满脸迷茫:“出了什么事?” “吴师兄!”江羡心头窝着火,语调也有些不太客气,“我请你将规划书送给张先生,怎么落到了这小子手里!” 吴杰瞪着他,又扭头瞅了瞅张辰,晕晕乎乎的回答:“没错啊,送给张先生……” 江羡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怒道:“我说得清清楚楚,是张天衡张先生,不是这个姓张的废物!” 吴杰本来就性情火爆,见他态度如此恶劣,勃然大怒:“你他娘的给我规矩点儿!张先生在这里,再敢不敬,我宰了你!” 他也满肚子暴躁,老子收了你的礼物不假,可也冒着风险将规划书给你送了。当着张先生的面,你在这里大吼大叫,分明是让我难堪啊! 江羡得罪不起吴杰,吓得缩了缩脑袋,讷讷不敢再开口,心里却仍旧不甘不忿。 蹬蹬蹬! 突然,后方楼梯又响起一连串的脚步。 一个花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者匆匆跑下了楼梯,几步抢到张辰面前,“扑通”跪倒在地。 “先生!先生!”老者仰起头,激动的热泪盈眶,“经您方才一番点拨,老夫终于悟到了突破瓶颈的一丝契机!” “十几年了啊!终于看到了希望!您与我有再造之恩,堪比生身父母,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唯请先生受老夫一拜!” 说罢,老者以头杵地行大拜之礼,满面虔诚! 江羡直勾勾瞪着老者颤抖的背影,身体僵硬,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了眼眶。 这……这是名扬河西的武道大师何云海?竟然面向张辰跪拜叩首? 距此数年前,江羡刚刚夺得省级柔术大赛冠军,便有意拜入何云海大师门下为徒,既是为了钻研武道,也是为了提升自己在河西上流社会的地位。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江羡经人引荐拜见何云海大师,三跪九叩,表明心意。 但柔术毕竟和修行有很大不同,江羡最终被何大师以“灵根不净”为由拒之门外,还因此颓废了好久。 饶是如此,何云海仍旧是江羡心目中的泰山北斗。 今天,江羡崇拜的偶像就这么毫无身价的跪倒在了张辰面前,跪倒在了一个他始终瞧不上眼的废物面前! 这种冲击力,无异于万箭攒心,让江羡的头脑浑浑噩噩,如坠梦中!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他踉跄倒退,难以置信的连连摇晃脑袋,“我一定是在做梦!你……你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废物,凭什么……” 张辰抬手轻轻一拂,将何云海从地上平托起来。 “你还不明白?”他神色冷漠,盯住江羡一字一顿的道,“我便是,张天衡!” 霎时,如同一股电流迅速蔓延全身,江羡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旋即重重跌坐在地。 张辰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张先生?他才十八岁,年纪轻轻、背景浅薄,何以令那些狠戾凶残的大佬人物俯首称臣? 何云海扭头瞅了瞅,闷闷不乐道:“先生,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需不需要老夫代您出手?” “呃……”吴杰往前凑了凑,提心吊胆,“都怪我办事不利,让这条疯狗冲撞了先生,请让我将功折罪……” 张辰轻轻一摆手,淡声道:“算了,我何须与这种蝼蚁计较?今天的事,就算了吧。” “这份规划书,我看过了。天下很大,你的眼界却太小,所以没兴趣合作。”他提起了手里的文件夹,往半空一抛,“还是拿回去吧!” 说罢,他径自旋身离去。 何云海冲着徒弟吴杰一招手,忙不迭跟上了张辰的脚步。 “张先生今天饶你一命,感恩戴德吧!那一对破瓶子,马上派人取回去,老子要不起了!”吴杰瞪着江羡,恨恨跺了跺脚,这才忿忿走掉。 散落的文件自半空飘摇而下,满地凌乱。纸面上一排排缜密的数据、一行行深奥的理论,仿佛全在此刻变成了无声的嘲笑。 江羡傻愣愣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他今晚遭受的打击太大,陷入了一种痴傻状态。直至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聚拢过来,满脸厌恶的喝骂驱逐,他才慢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江羡甚至忘了他怎么出的门、上的车,等到再度回过神来,已经是司机推他的肩膀呼唤:“少爷,少爷?” “啊?”江羡如梦初醒,扭过头问,“怎么了?” 司机回答:“少爷,我们到家了,有两位小姐在等您。” 江羡下意识望出去,就见江家老宅的大门外,停了一辆枚红色小轿车。 周雨菲、方莹莹这对好闺蜜,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冲着自己连连挥舞小手。 “江羡哥哥!”周雨菲甜甜的呼唤,“我们有点儿小事,能求你帮个忙嘛?” 第130章 你不觉得很可笑 第130章你不觉得很可笑? 江羡刚刚发现了张辰的真实身份,心灵遭受到无与伦比的巨大打击,满心的挫败感不言而喻。 正在这时,他发现周雨菲站在路灯下等待自己,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略显缓和。 “雨菲,你怎么来了?”江羡被司机搀扶着下了车,踉跄半步,才好不容易站稳身体。 周雨菲将两只白嫩小手绞在身前,贝齿咬了咬嘴唇,犹犹豫豫的嘟嚷:“有点儿……有点儿小事。” 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她精致无暇的俏颜,仿佛从油画里走出的女神,美得惊心动魄。 江羡稳了稳心神,晃晃悠悠的走近了,望向她的目光火热灼烫,充满了占有欲。 周雨菲抬起小脑袋瞧着他,忧心忡忡的问:“江羡哥哥,你的脸色好差,身体不舒服么?” 这一句话,险些令江羡热泪盈眶。 今晚遭受到了那么大的屈辱,能够得到心爱女人的关心,难道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抱住周雨菲嚎啕大哭。 只不过方莹莹就在身旁,他强行压下了翻涌起来的念头,文质彬彬的回答:“没关系,我忙了一天,有点儿累了。” 方莹莹赶紧道:“真对不起哦,但我和雨菲真没辙了,她说你能有办法。” “呵呵,我愿意为雨菲做任何事。”江羡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抬手准备去摸周雨菲的小脑袋,“菲菲,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周雨菲深呼吸,鼓起勇气道:“江羡哥哥,能不能求你帮帮张辰?” “啊,什么?” 瞬间,江羡直勾勾瞪圆了眼,表情呆滞。他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周雨菲同方莹莹对视,抿了抿小嘴:“江羡哥哥,张辰的性格太固执了,前些日子不小心得罪了潘亦波。现在潘亦波要找他的麻烦,能不能请你去说说情,不要让潘少再为难他了。” 江羡的身子晃了晃,胳膊无力的垂落下来。 “雨菲。”他狠狠喘了口气,咬着牙问,“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求我帮他?” 周雨菲愣了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小脑袋:“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哈哈哈,我很可笑对不对?我自作多情了对不对?”江羡放声大笑,旋即又恶狠狠的质问,“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如果说,经历了阑珊会所的挫败,江羡的情绪已经抵达了崩溃的临界点,那么周雨菲就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这才醒悟,自己不仅方方面面遭受了张辰的无情碾压,就连周雨菲的那颗心,也被那小子一并夺走了。 周雨菲僵立在路灯下,白皙的俏脸泛起潮红,满心羞恼不已。 “雨菲。”方莹莹从旁扯了扯好闺蜜的小手,压低了嗓音,“江少……这是怎么了?” 周雨菲摇了摇小脑袋,望着江羡近乎于扭曲的面颊,小心翼翼的道:“江羡哥哥,张辰已经走投无路,只有你才能帮他了,求求你……”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更引得江羡暴跳如雷: “我帮他?我能帮他什么?你不觉得这种话很可笑么?” 名扬河西的天纵之子,鼎鼎大名的张天衡!即便赵万豪、任文东这类大佬人物也要卑躬屈膝,武道大师何云海更是跪地叩首! 区区一个潘亦波,算什么东西,会有资格找张天衡的麻烦? 周雨菲却不解其意,还以为江羡求爱不得才心生恼怒,轻声安慰道:“江羡哥哥,求你帮帮忙吧。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为了我教训孙斌那个混蛋,还帮我爸爸联系崔老板谈成了生意,这次……”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羡一阵癫狂的大笑打断了。 “哈哈哈,我帮你?我有什么能力帮你?”他踉跄数步,连连摇晃着脑袋,“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走吧走吧。” 直至此刻,江羡才终于醒悟。 废了孙斌却能让洛城孙家忍气吞声。崔玉宝作为任大老板的得力干将,偏偏对濒临破产的周建宏毕恭毕敬。 这所有的一切,除了张天衡,还能谁能做得到? 前几日在周家客厅,他将所有功劳揽在自己头上,张辰坐在沙发的小角落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过往的记忆历历浮现于脑海,江羡就觉得整张脸都火辣辣发烫,羞耻的无地自容。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好像一只丑陋的跳蚤,在张辰面前上蹿下跳!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江羡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他故意看我表演,就好像在看一只可怜的小丑!” 周雨菲满头雾水,往前挪了半步,关切道:“江羡哥哥,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方莹莹有点儿被吓着了,忙不迭将好闺蜜扯回来:“雨菲,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江羡只觉得尊严被彻底践踏,手脚冰凉刺骨。他的身体战栗发抖,已经有点儿站立不稳了。 不远外的司机发现了情况,赶紧叫来江家的几个下人,把江羡搀扶着往宅子里送: “少爷,您没事吧?” “要不要我们叫医生?” 陡然,江羡止住了脚步,扭头瞪着神色迷茫的周雨菲,满目猩红:“你当真不清楚,张辰是什么人?” 周雨菲沉默片刻,轻轻叹息:“江羡哥哥,只要你能答应救张辰,我也不瞒你了。他其实是金陵张家人,后来被赶出了……” “够了!够了!你什么都不懂!你也是个白痴!”江羡就好像疯了似的,站在江家老宅外大吼大叫,“送我回去!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人!” 周雨菲目送江羡被下人们簇拥着送回了江家,紧接着大门紧闭,街道冷冷清清。 方莹莹迷惑不解的问:“雨菲,江少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雨菲煞有介事的推断道:“江羡哥哥向来心高气傲,前些日子武道馆惨败,受了很大的打击。” “哦,那……那江少不帮忙,张辰岂不是惨了?”方莹莹跺了跺小脚,焦躁不安,“都怪我这个大嘴巴,将张辰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把他害惨了!” 一阵初冬的寒风刮过,周雨菲蓦地打了个寒噤,脸颊泛起丝丝苍白…… 第131章 你怎么也在 第131章你怎么也在? 华灯初上,热闹的中央大街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帝鸿国际大酒店外,身材魁梧的保安昂首挺胸,好似笔直挺拔的白杨,神气十足、威风凛凛! 今夜,张先生要在此大摆宴席,庆贺云梦山项目完满开启。引得整个河西地带,身份显赫的上流人士蜂拥汇聚。 还没到晚上七点,门口的停车场便已是豪车如云,宾客接踵而至。 一辆计程车在街边缓缓停稳,张辰下了车。 原本赵子君主动提出来景山云居迎接,不过张辰有点儿厌烦这女人的腻腻歪歪,索性选择了自行前往。 张辰那漆黑的双瞳深邃若寒渊,抬脸望着金碧辉煌的酒店大楼,轻吸了一口严冬的冷冽空气,这才缓步拾阶而上。 守卫门口的两名高大保安早就注意到了张辰,看这小家伙样貌稚嫩,又穿着便装,同周围西装革履的上**英人士格格不入,本来并没往心里去。 直至见张辰向门口走来了,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连忙抢步抬手拦住,大声呵斥: “你干什么的!” “回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张辰抬起头,淡淡道:“我来参加宴会。” “呵,参加宴会?”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番,神态轻蔑,“你算什么东西?穿成这副德性,就敢来参加张先生的宴会?” 另一名保安直接伸出了手,懒洋洋的问:“请帖呢?” 张辰微蹙起眉,回道:“我没有请帖。” 保安神色恼怒:“没有请帖,不能进!这么高端的场合,你以为是让你随便进出的么!” 今天的宴会关系重大,真要闹出乱子,惹得张先生震怒,他们必定小命难保,所以不敢有丝毫差池。 张辰嗓音寒漠:“今天晚宴,我做东!你们难道听说过,开宴的主人为自己发请帖的?” 两名保安面露错愕,彼此对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 “你做东?你他娘的是什么玩儿意?” “疯了吧?这是张先生召开的宴会,再敢胡搅蛮缠,对你不客气!” 张辰盯着对方戏谑的表情,目光若冷锋:“我便是张天衡,你去里面唤一个赵家或任家的核心人物,问问就知道了。” 他内心有点儿无奈,自己也算开了一次先河,哪有宴会将主人拒之门外的? 两名保安却毫不理会,态度愈发恶劣: “哪家精神病院的门没关严,把你给放出来了?就你这副德性,也敢冒充张先生?” “马上滚!再敢挑事儿,打断你的狗腿!”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穿着普通,出门打计程车,怎么可能会是那位名扬河西的大人物?他们要真敢跑进去找任、赵两家的人核实,还不得引来嘲笑? 双方僵持不下,两名保安见张辰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登时恼火: “你小子不走是不是?老子不妨帮帮你!” “给脸不要脸!” 他们摩拳擦掌正要动手,耳畔却陡然传来一阵喧嚣,抬头就见一列豪华车队停稳,许多人簇拥着一位脸颊蜡黄的青年,浩浩荡荡的涌向了门口。 “任大少来了!”两名保安急急忙忙跑过去迎接,一阵点头哈腰。 任远晖嘴里叼着香烟,神态倨傲:“你们又在吵嚷什么!” 其中一名保安毕恭毕敬的回答:“回您的话,突然来了个不开眼的小子,在门口惹麻烦……” “哦?”任远晖神情凶戾,“今晚张先生在此开宴,真要生出了乱子,你们还想要脑袋么!甭管谁闹事,直接打成残废扔出去,难道还用本少教你?” 他瞧着不远外年轻人的瘦削背影,隐隐觉得熟悉,但却并没有多想。 直至张辰慢慢旋过身,似笑非笑的问:“你是在说我么?” 任远晖瞬间瞪圆了眼,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被他掐在指间的香烟,“吧嗒”跌落下去,烫坏了那双西欧知名设计师纯手工制作的高定皮鞋。 “嘿嘿,小子,让你不开眼,敢在天王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两名保安凶神恶煞一般,撸胳膊挽袖子正准备动手,突然就挨了任远晖凶狠的耳光,被打得晕头转向。 “放肆!你竟敢对张先生不敬!”任远晖厉声大叫,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聚焦中,一溜小跑过去,“张先生!原来是您呐!我方才有眼无珠,还请您恕罪!” 在场聚集了不少人,看到任远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尽皆面露惶恐。 尤其是那两名保安,分明是数九寒冬,豆大的冷汗却止不住的滚滚而下,眨眼便浸透了衣衫。 难道说,这年纪轻轻的小子,还真是那位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张先生?刚刚那番言语冒犯,岂不是杀身灭族之祸? 这般思量着,两人膝盖发软,踉跄着跪倒在地: “我们瞎了狗眼,我们错了!” “对对对,我们狗眼看人低,请您饶命!” 张辰冷眼扫了扫,并没有为难他们,径自往里面去了。 这一次,无人胆敢阻拦! “等本少腾出手,再慢慢收拾你们!”任远晖冲着那两名保安甩了甩手,一溜小跑的跟随张辰左右,“张先生,我爹他们还没赶过来呢,要不请您去楼上贵宾室坐一坐?” 任远晖身份背景不俗,又在河西恶名颇胜。 被这么一条赖皮虫跟着,引得过往宾客纷纷侧目,张辰不禁心生厌恶。 “我自己随便转转。”张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 “哦,是是是。”任远晖忙不迭止住脚步,抬手抹了抹额头虚汗。他目送张辰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然后急急忙忙的上了楼。 外面正值寒冬,宴会厅内却温暖如春。 适逢盛会,来往宾客们的衣着都很正式。男的西装革履,聚在一起寒暄说笑,借机拉拢关系。女人们的打扮就更加考究,妆容精致,珠宝熠熠生辉,穿着各式奢华的晚礼服,譬如百花争奇斗艳。 这种上流社会的晚宴,攀人情、谈生意,甚至晚辈嫁娶联姻,明显拥有着更多的寓意。 张辰这一身的休闲装束,同整个宴会的气氛格格不入,引得不少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那家伙是谁啊,怎么穿成这样,太不礼貌了。” “没见过这号人物,该不会混进来的吧?” 张辰对周遭的议论不理不睬,反而悠闲自得的品尝起晚宴上的美味佳肴。 他正对一只北美大龙虾跃跃欲试的时候,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满含讶异的清脆嗓音: “张辰?你怎么也在?” 第132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132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辰扭头回望,就见周雨菲身着一条浅蓝色小礼裙,俏生生站在不远外,正用一种担心又恼恨的复杂目光瞪着自己。 “这都什么时候了!”周雨菲忿忿的跺了跺小脚,细细弯弯的黛眉都竖了起来,“你还敢留在这里!” 张辰面无表情的问:“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还要我来提醒你?”周雨菲气鼓鼓的走过来,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 只因为,周建宏和韩姨夫妻俩彼此互挽着,缓缓走过来了。 “张辰?”韩姨快步过来,满脸惊喜,“你怎么进来的?” 今天能够出席宴会的人物,皆是云梦山泉项目大大小小的合作方。 周建宏从崔玉宝那里拿到了神泉的三级代理,这才能收到请帖,带领妻女喜气洋洋的参加晚宴。 还没等张辰回答,周雨菲就从旁酸溜溜的嘟嚷:“你是被赵大小姐领进来的吧。” 韩姨早就隐隐听说,张辰同赵子君走得很近。如今再度被女儿提起来,不禁有点儿尴尬。 “我们不说这个了。”她赶紧岔开了话题,笑吟吟的打量张辰道,“你最近长高了,也越来越帅了呢。” 张辰个性内敛,但绝非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小子,也微笑着开口:“韩姨,您也越来越年轻漂亮了,今晚的礼服很符合您的气质。” 女人通常都乐于被认可容貌和打扮,尤其张辰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更平添了许多信服力。 这一番话,给韩姨乐得合不拢嘴。 身着笔挺西装的周建宏也大步走过来,皱着眉扫了张辰一眼,满脸的不耐烦:“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你小子?” 自从成为了云梦山泉的三级代理商,他就彻底摆脱了债务危机,公司也起死回生。最近一段时间里,周建宏可谓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张辰就愈发难入他这位“成功人士”的眼界了。 韩姨板起脸道:“建宏,别这么说嘛,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张辰了,让他和咱们坐在一起吧。” 周建宏满心不情愿,但不想搅了妻子的好心情,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雨菲,爸爸和妈妈还要去结交一些朋友。你带张辰先去那边的角落里乖乖坐下,不要四处走动。”他整理领带,左右环顾,沉声提醒道,“这里来往的宾客非富即贵,无论哪一个,咱们都得罪不起。” 这倒是一句实话,就凭周家在河西的浅薄背景,天降大运混到今天这场晚宴里,譬如一只小松鼠混进了象群,稍有不慎就容易被活活踩死。 周雨菲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冲着张辰道:“你跟我来吧。” 张辰见韩姨满脸欣慰的笑容,也就没说什么,跟随着周雨菲去了。 两人来到靠墙的小角落里坐定,周雨菲扭头打量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潘亦波始终都在找你,难道你不清楚?” 张辰表现得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 周雨菲瞪大了美目,微微摇头:“张辰,我有时真看不透你在想些什么。没错,你天赋突出,一次又一次令我刮目相看,但你引以为傲的这些东西,在有些人眼中不值一提!” “你看不透,是因为眼界太狭窄了。”张辰不动声色的道,“譬如溪流看不见江河,麻雀飞不过沧海。周雨菲,你又焉能知我?” 周雨菲那曼妙的娇躯狠狠一颤,当即拍案而起:“张辰!你不识好歹!” 她联想起这些日子的担忧挂念,委屈、恼火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那天在江家老宅门外见过江羡一面后,周雨菲又三次登门拜访,想要求江羡帮忙救救张辰,却都被撵了出来。 据说江羡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所以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无奈之下,周雨菲又和方莹莹商量,调动起了能够利用的所有关系。然而当那些人听见“潘家”这两个字后,全都脸颊惨白,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敢淌这趟浑水。 周雨菲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身为当事人的张辰,怎么还敢这样的举重若轻? 她凝视张辰那张波澜不惊的面颊,咬了咬银牙道:“我听莹莹说,潘亦波已经请来了金陵张家人,今晚要当众戳穿你的底细,让你身败名裂。” “张辰,赵家如果知道……你早就被逐出家族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们是不会饶了你的!快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和莹莹也会试着找人帮忙,看能不能说动潘亦波放你一马……” 张辰没有丝毫慌乱,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这样么?那我倒很期待了!” 七年前,他形如一条丧家之犬,流落西疆,受尽孤苦寒冷。七年后,重回故土,见一见当年的故人,不也是一件乐事嘛? 周雨菲恨恨的跺了跺小脚,肺都快被张辰气炸了! “你……”她张着小嘴,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外却突然传来奚落的冷笑。 潘亦波捏着一杯香槟酒,慢慢悠悠的踱步走过来了。 “哟,雨菲也在这里啊?”他对周雨菲说话,但阴戾的目光却始终没能从张辰身上挪开,“还有你这个废物,不是已经被逐出家族了嘛,怎么有脸在这里混吃混喝?” 张辰慢慢抬起头,注意力却并不在潘亦波,而是望向了潘亦波身后,那名身材高大的西装青年,眼底逐渐攀爬起丝丝猩红。 七年过去,他非孩童,对方也已不再少年,容貌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尽管如此,张辰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张啸!二叔张炳义之子! 那个当他遭受诬陷、被打得半死不活时,站在旁边幸灾乐祸,朝他脸上吐口水的家伙! “好巧啊,这不是堂弟嘛。”张啸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了轻蔑的哂笑,“命还真大,七年光景,你这条丧家之犬居然都没死?” 第133章 你我,是陌路人 第133章你我,是陌路人 张啸出生于金陵张氏这种世家豪门,从小接触了丰厚的资源,自然当属人中龙凤。 他年纪轻轻就掌管了家族的部分产业,又经父亲张炳义悉心调教,经营的有模有样。然而这家伙两面三刀的本事,却要远远超越他的商业天赋。 张辰至今都清楚记得,当自己在家族里如日中天的时候,张啸是何等的阿谀谄媚。而当自己遭受诬陷、身败名裂的时候,张啸又忙不迭落井下石,何其恶毒! “呼。”张辰轻轻舒一口气,目光逐渐恢复了平静,“看我还活着,你很失望么?” 两人盯视着彼此,连眼都不眨,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根随时能够崩断的琴弦。 张啸忽然惊觉,这个落魄堂弟的目光有些刺眼,相较于从前的澄澈清明,平添了许多的幽冷和阴森,让他愈发看不懂了。 “哈哈哈哈!”张啸用一阵大笑打破了诡异的宁静,肆无忌惮的嘲讽道,“你这家族废物是死是活,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我今天赶来河西,是打算拜访那位新晋成名的张天衡,洽谈双方合作事宜。至于你这条败坏家族声誉的野犬,不过随手处理一下罢了!” “啸哥说的对!这小畜生贱命一条,哪值得您亲自跑一趟!”潘亦波连连点头,望向张辰的目光里充斥着浓浓的快意,“他打着金陵张氏的旗号,在河西攀附各路权贵,招摇撞骗,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雨菲慌慌张张的往前凑了半步,语调急促:“潘少,你就饶了张辰这一次吧。先前事出有因,他也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潘亦波挑起眉,装模作样的耸了耸肩膀:“哈哈,雨菲,你还不懂嘛。事到如今,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要怪,就怪这小畜生不知死活,自己没有本事,还妄想以卵击石!” 周雨菲那单薄的娇躯颤了颤,俏脸苍白,干张着红润小嘴,却偏偏吐不出半个字。 这边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全场许多人的目光。 宾客们纷纷聚拢过来看热闹,彼此交头接耳,都有些不明所以: “那好像是潘家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潘家深受赵二爷器重,在河西的地界上,还有人敢触怒他们?” 周建宏和韩姨夫妻二人,正在不远外同几个老板聊天,刚刚交换了彼此的名片。 听到身后传来的喧嚷,韩姨下意识扭头,当即满脸惊愕:“不好了,张辰和雨菲那边出事了!” “肯定又是那小子惹了麻烦!我早就说过,不要同他来往!”周建宏厌恶的皱了皱眉,扯起了妻子的手臂,“咱们快过去,可别让他连累了雨菲!” 夫妻俩急急忙忙赶到近处,就见张辰静静坐在墙角一把椅子上,面对在场许多人如刀割般犀利的目光,神色依旧淡定从容。 而周雨菲却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俏脸苍白如纸,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韩姨隐隐觉得不妙,急忙道:“张辰,出了什么事?” “还能出什么事?这小畜生的底细,被我识破了!”潘亦波抢过话,洋洋得意的大声嚷嚷,“这小畜生七年前就被金陵张氏除名,沦为一条丧家之犬!” “但他却不知死活,在这半年时间里,仍旧打着张家的旗号,混迹于咱们河西的上流社会!可恶至极!” “我身旁这位是张啸张少爷,金陵张氏的嫡系子弟!” “他今日代表张家而来,清理门户!正所谓自家人管自家事,哪怕他挑断这小子的手筋脚筋,扔去郊外喂野狗,旁人也没资格说三道四吧?” 时间尚早,河西地带真正的大人物还没有到来,聚集在宴会厅里的多半是一些二三流家族的核心子弟。 他们听到“金陵张氏”的名头,就已经吓得白了脸,再听潘亦波介绍完来龙去脉,纷纷冲着张辰流露出鄙夷神色: “原来是个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便宜佬啊。” “瞅样貌还挺正经的,背地里居然这么不堪,丢人现眼。” “我隐约听过这么一位,好像和赵大小姐走得很近,没成想是个冒牌货……” 周建宏混迹商场多年,为人世故圆滑,精明得很。 他听到潘亦波这番说辞,直接就将愤怒的视线投向了韩姨,咬着牙问:“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韩姨也有点儿慌了,张了张嘴:“建宏,你听我解释……” “够了!你不需要再解释什么!”周建宏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雨菲,你给我过来!” 周雨菲焦急的原地团团转,慌慌张张的开口:“爸,您先别生气。不是……不是那个样子,张辰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和这品性败坏的小子,本就没什么牵连!”周建宏忙不迭撇清关系,恶狠狠的道:“我命令你过来,听见没有,难道还嫌不够丢人么!” “我……我……” 周雨菲仍在犹犹豫豫,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耳畔却陡然响起一道淡淡的嗓音: “你走吧,今天的事,同你没有关系。” 周雨菲愕然扭头,瞪大了美目,望着张辰波澜不惊的侧脸。有那么一瞬,她隐隐觉得,仿佛当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尽在张辰的掌控之中。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就又被她压下去,连自己都觉得分外可笑。 脱离了家族的庇护,张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哪里有实力能摆脱今日的厄运? “你给我过来!”作为父亲的周建宏一个箭步冲上来,扯住周雨菲的手腕拽了过去。 他将女儿护在自己身后,怒汹汹瞪视着张辰道:“小子,我们周家同你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今天划清界限,你别自讨没趣!” 韩姨叫道:“建宏!你作为长辈,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闭嘴!”周建宏厉声咆哮,“雨菲这么年轻!你自己不要命了,难道还想拖累女儿么!” 任谁都看得出来,张辰惹上了不能惹的势力,今天无论谁同他有牵连,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韩姨被震在了当场,傻呆呆发愣,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周建宏呼哧呼哧喘息,目光灼灼的瞪视张辰道:“小子,你要还算有点儿良心,记着你阿姨对你的好,就别害我们家破人亡!” “周叔叔,您的话,我都懂了。”张辰平静的抬起脸,嗓音平缓,“我和周家,没有任何关系。你我,是陌路人!” 第134章 机缘,亲手扼杀! 第134章机缘,亲手扼杀! “好!你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周建宏重重一点头,抬眼环顾四周,嗓音高亢,“大家都听得清楚,你和我们周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无论惹出了什么麻烦,你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话间,他强行扯起了女儿周雨菲的手腕,满面阴沉的向人圈儿外走去。 “雨菲,跟我走!咱们不认识这小子!” 周雨菲偏过小脑袋,眼泪汪汪的瞧着张辰,红唇开合,颇有些欲言又止。 但她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父亲硬生生的拽走了。 自从张辰重返江南以来,没少受韩姨的照顾,内心深处感激不已。 周建宏看他即将大难临头,为了保护家庭和事业,执意划清界限。虽然周建宏这些话刻薄又绝情,但也绝非不可理解,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张辰微眯起双眼,望着周建宏决绝离去的背影,甚至还有了一点儿点儿遗憾。 “可惜了。”他心底轻轻一叹,无奈的微微摇头。 周家背景干净,周建宏又积极上进,张辰原本打算将周家培养成河西地带首屈一指的豪门,用来牵制任、赵、邢、杨四大家族。 但这么好的机会,却被周建宏亲手扼杀掉了,他也只好再另寻他人。 周建宏带着妻女躲出老远一段距离,只觉得无比轻快,偷偷松一口气:“终于摆脱这小子了。” 他生怕因为张辰的关系,害自己失去云梦山泉的代理权,甚至拖累到整个周家的安危。然而他却绝不会想到,自己目光短浅,一时冲动,竟然错失了天大的机缘! 同一时间,任远晖从楼梯蹬蹬蹬跑下来,正看到任心怡一手扶住宴会厅二楼的护栏,另一只手端着高脚酒杯,饶有兴致的向楼下观瞧,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堂姐!我可算找着你了!”任远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我刚刚……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了张先生……” 任心怡轻轻颔首:“哦,我知道。” “诶?堂姐,你今天不对劲儿啊?平日里提起张先生。你不是很兴奋嘛?”任远晖喘息稍定,歪着脑袋困惑不解,“其他人都还没来呢,我就帮你提前打探到了张先生的消息,还不赶紧过去找找机会?” 说着,任远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你等着哈,我这就安排俩人去宴会厅里瞅一瞅,张先生在什么地方。” 任心怡将雪白玉臂搭在栏杆上,冲着下面扬了扬雪白的下巴,唇角泛起淡淡的微笑:“你不用忙了。喏,张先生不就在那里嘛。” 任远晖眨巴眨巴眼,循着那个方向,抻长了脖子往楼下张望,正瞅见潘亦波站在张辰面前,洋洋得意叉着腰,满脸猖狂的大呼小叫。 “卧槽!”任远晖瞬间吓得亡魂皆冒,双膝一软,扑通摔倒在了地上。就连他捏在手里的手机,也不受控制的扔飞了出去,屏幕爆裂。 “呦。”任心怡偏过俏脸瞧着他,语重心长的道,“远晖啊,这还没过节呢。你就行这么大的礼,堂姐可受不起啊。” 任远晖整张脸比菜叶子还绿,呲牙咧嘴的嚷嚷:“堂姐,你疯了么!姓潘的在下面挑衅张先生,他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下去一趟!不然今天乱子大了!” 任远晖手撑地面,趔趔趄趄的爬起来,就要往楼下走。 “你添什么乱?快给我回来!”任心怡蹙起了秀眉,有点儿没好气的唤道。 任远晖止住脚步,扭过头来瞧着她,不禁满头雾水:“啊?堂姐,你这是……” 任心怡轻蔑的撇了撇小嘴,缓缓开口:“堂弟,你好歹也是大伯的儿子,头脑又不笨,平日里就不能多学学?潘亦波既然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他好了,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她轻轻一眨狭长美目,又意味深长的提点道:“你不要忘了,潘家,那是赵万豪的左膀右臂。” 任远晖也不是傻子,经她这么一点拨,瞬间恍然大悟! “啊,堂姐,你的意思是……” 任心怡慢悠悠旋过身,玉背倚靠着护栏,抿了一口杯中荡漾的红酒: “哼。洛城赵家树大根深,家主赵开川更是交友广阔,处处稳压了咱们一头。大伯和赵万豪名为兄弟朋友,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也没少了!” “远晖,你是大伯膝下独子,身份无比尊贵,真的甘心叫赵家成一辈子的大哥,在他面前卑躬屈膝,马首是瞻?” 任远晖的身体狠狠一颤,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垂下来的两只手,却不由自主攥紧了…… “再加上赵子君那个小浪蹄子,动不动就勾引张先生,成天闹绯闻……”任心怡的语调有点儿酸溜溜,“现在有机会砍掉赵万豪的一条胳膊,是咱们求之不得的机会,你还要下去阻拦?有没有搞错?” 任远晖略微思忖,冲着任心怡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称赞:“堂姐,你这手段真高啊!难怪我爹老说,你要比我强多了!” “和你比?还是免了吧。”任心怡不屑的咕哝,抬手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楼下这些宾客里,其实有人见过张先生的。是我暗中吩咐,不让他们去阻止,任由着潘亦波作死。” “咱们两个,就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看戏吧!” 然而,此刻正处于风暴中心的潘亦波,浑然没有料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两大势力斗争下的牺牲品。 他正为能够亲手将张辰置于死地而畅快得意,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小子,你好歹也给个说法。难道还要等着赵二爷和赵小姐过来,看清你的嘴脸,再活活扒了你的皮么!” “别装了!你早就不是什么世家少爷了,现在老老实实跪下来,向啸哥磕头求饶,兴许还留你一条全尸!” 张辰的神情有点儿无奈:“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但你貌似……并不懂得珍惜机会。” 第135章 危机重重 第135章危机重重 潘亦波被戳到了痛处,回想起当初给张辰下跪磕头的耻辱,攥紧双拳,内心愈发忿恨。 “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借了赵大小姐的势,才敢在我面前嚣张!”他抬手指着张辰,咬牙切齿的喝骂,“啸哥现在来了,代表金陵张家扫清余孽,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 张辰语调冰凉:“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你身后的家族灰飞烟灭!” “我呸!你这小畜生,是被狗吃坏了脑子吧?”潘亦波满面猖狂的哈哈大笑,“你真有这本事,尽管试试看嘛!要是做不到,就是我孙子!” 张啸阴恻恻笑道:“堂弟,你也别装模作样了。自打七年前你被撵出家族,在外无论生死,都和我们没有半点干系。” “但你却打着家族的旗号,招摇撞骗,这就是自寻死路!你的丑事,族中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跪下来磕头求饶,甘心受罚。或者逼我动手,把你绑回金陵,交给长辈们惩处。究竟是好汉做事好汉当,还是连累你爹张镇远一起倒霉,自己选吧!” 众目睽睽之下,张辰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哂笑:“你说的不错,自从我离开金陵,就同张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从那一日开始,我就从没有借张氏的名义,做过任何事。你大老远的从金陵跑到河西,口口声声说我倚仗了张家的余威,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啸那张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了,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已然是发怒的征兆。 潘亦波不甘示弱的嚷道:“小畜生!这话你也当真说的出口?你要真没借张家的名义招摇撞骗,赵大小姐凭什么对你客客气气、礼敬有加?” 张啸咬着牙:“被我抓了现形,还敢抵赖!今天非得打断你这废物的狗腿,以振家威!” 突然,宴会厅里传来了一阵嘈杂。 宾客们纷纷循声望去,就见一大群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河西大佬赵万豪! 赵氏大小姐赵子君走在斜后方,一袭湛蓝色华丽礼服美艳妖娆。其后还紧紧跟随着河西商界的许多大人物。 潘亦波见状,得意的扬起了眉毛:“嘿嘿,小子,我看你今晚怎么死!” 聚集四周的围观者们,不约而同的向后倒退,望向张辰的目光,也流落出些许的怜悯。 距此不远的周建宏看到这一幕,手抚胸口长舒一口气:“哎,好险好险,幸亏我们拜托了这小子,否则今晚凶多吉少!” “不行,我得去帮张辰解释一下!”韩姨满脸焦急的说着,迈步就要往前去,却被丈夫攥住手腕,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你又在胡闹什么!”周建宏双目如欲喷火,厉声呵斥,“你不在乎我也就罢了,难道连咱们女儿都不在乎了么!” 韩姨偏头望着周雨菲惨白的俏脸,犹豫良久,以手掩面,嗓音有些哽咽:“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张辰他爸爸,没有照顾好他……” 她牢牢记着张镇远的托付,并非不想救张辰,然而就凭周家所掌握的资源,面对在场这些大势力,显得太卑微了…… 周建宏沉声道:“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有什么可自责的?这小子心术不正,妄图偷奸耍滑,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周雨菲美目静静凝视着张辰岿然不动的身影,脑海中挥之不去是出两人曾经相处的一幕幕场景,内心百感交集。 “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他表面看起来还是这样平静,但内心深处,肯定早就吓坏了吧……” 周雨菲默默思量,不经意间发觉,哪怕这个家伙对她的态度恶劣又冷漠,但却早已在少女朦胧的心田,占据了无比重要的位置。 赵万豪被人簇拥着走进了宴会厅,抬眼左右一扫,很快就发现了张辰所在的位置。 他忙不迭一溜小跑过去,连连作揖:“哎呦,张先生,我来迟了,还请您恕罪啊。” 赵子君见周围聚集了好多人,全都神色古怪,反而显得宴会厅其他地方冷冷清清了。 她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也没来得及想太多,笑吟吟的打趣:“先生还真受欢迎呢,这么多人人都跑来拉关系,但愿子君还不算太晚。” 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拉关系的,倒是没有。找麻烦的,还有一些。” 赵万豪听出了言下的深意,眉头当即一皱,满面阴冷的左右扫过,沉声喝问:“这是什么情况!” 潘亦波点头哈腰的凑上来,满脸得意:“二爷,我给您着重介绍一下。站在我身旁这位,乃是金陵张家的张啸少爷!不瞒您说,张少可是张氏家族的嫡系子弟,享有极高的话语权!” 张啸装模作样的背负起双手,昂首挺胸,神情傲慢。 他见赵万豪对张辰这种小角色都毕恭毕敬,暗暗觉得洛城赵氏也不过如此。自己作为张氏家族的直系子弟,身份地位都要比张辰尊贵多了,还不得让赵万豪激动的瑟瑟发抖,感激涕零?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赵万豪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满脸不屑的撇着嘴:“从哪来的小毛孩子?也敢在老子面前摆谱儿,滚一边去!” 这位声名赫赫的河西大佬,本就性情暴戾,一听张啸是从金陵城来的,就满心的不痛快! 毕竟有了萧家的前车之鉴,他难免心里犯嘀咕:莫非这小崽子,也是跑来跟老子抢云梦山泉的? 张啸愣了愣,紧随其后,那张脸“腾”的一下子就涨红了! “二爷,二爷!”潘亦波有点儿慌了神,生怕赵万豪没听清楚,又再度强调,“这位是金陵张氏……” 赵万豪咧着嘴,摇头晃脑:“去他娘的!金陵张氏算什么玩儿意?即便他们张家家主来了,也休想在河西的地盘上撒野,更何况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自古以来,河西地带的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故而民风剽悍,同整个江南地区的清新婉约格格不入。 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物,心性手段都远非常人所能比,自然不会将金陵城那些自诩风流的世家豪门放在眼里。 赵子君美眸一扫,冷冷盯视着潘亦波,嗓音寒冽:“当着先生的面,你把金陵张家人带来见我二叔,莫非是打算吃里扒外了?” 第136章 群雄齐聚 第136章群雄齐聚 潘亦波迎着赵子君冰凉的眸光,被吓得一缩脖子,额头冷汗滚滚。 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感到分外迷惑。哪怕面对张辰这种被逐出张家的废物,赵家人都毕恭毕敬,怎么面对身份更加尊贵的张啸,就开始恶语相向了? 张啸原本自信满满,却遭受了这番羞辱,自然怒不可遏。 “我索性把话挑明了!”他抬手指着张辰,气急败坏的叫嚷,“七年前,这小子就被我爷爷从张家除名,流放去了西疆!他是个十足的废物,早就和我们张氏没有半点儿关系!” “如果你们想趁机巴结他,借此讨好金陵张家,那是打错了算盘!” 赵万豪、赵子君,甚至跟随他们而来的许多商界大人物,听得此话,全都傻在了当场! 毕竟天底下姓张的人太多,他们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如龙如凤的少年天师张天衡,居然同金陵张家还有牵连? 潘亦波不失时机的凑上来,小心翼翼道:“二爷、大小姐,您二位现在终于明白了吧?这小子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祸害,他早就被张家除了名,却还跑到河西来装模做样,咱们都被他骗了!” “只有张啸少爷,才是金陵张家的直系,身份高贵,血统纯正。我特地将张少请来河西,就是为了识破这小子的阴谋诡计!” 张啸将赵万豪那副傻呆呆的模样尽收眼底,腆胸迭肚,满脸得意的嚷嚷:“这些年,张家在河西地带的业务,基本都由我来负责。你们要真想讨好巴结,怕是搞错了对象!” “我这次来河西,首要目的是拜会一下那位张天衡,洽谈合作。其次嘛,就是我们张家遗留在外的孽种太嚣张,顺便清理门户……” 啪! 话还没说完,张啸的脸颊,就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 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疼痛的侧脸,难以置信的瞪着眼:“你!你敢打我!” 赵万豪揉了揉手腕,神色阴戾:“不知死活的东西,打的就是你!你可知,我们先生是何等身份,岂容你的辱骂!” 张啸扭头望向张辰,却发现正常正用一种滑稽又调侃的目光瞧着他,嘴角充满了戏谑,瞬间暴跳如雷! “他算什么东西!”张啸咻咻喘息,咬牙切齿,“不过就是我们张家遗留在外的孽种!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 话音刚落,聚集周围的宾客们便神情惶恐,爆发出阵阵惊呼! 伴随着轰隆隆的脚步声,宴会厅大门霍尔敞开,黑压压一大群人汹涌而入,走在前列的,赫然便是任文东、邢阎亮、杨岳泽等等名扬河西的大佬人物! 张啸扭头瞧见这等声势,心头蓦地一惊,下意识踉跄后退数步。 这群人马好似洪流一般扫荡了整座宴会厅,数位大人物争先恐后,齐齐奔到了张辰面前,毕恭毕敬的俯身施礼: “何云海拜见先生!” “明水邢阎亮,恭请先生训诫!” “任文东恭迎张先生大驾!” “宁津,杨岳泽,见过先生!” 几位大人物身后,那些雄踞一方的世家名流、商界巨子,纷纷赶上来躬身拜见,整片沧澜河以西大大小小的势力,尽皆囊括其中! 陡然,门外传来一声爽朗大笑:“哈哈哈哈!老朽来迟一步,还请小先生恕罪!” 数十人簇拥之下,河西泰斗赵开川手持龙头拐杖,身躯笔挺、步伐矫健! 他满面红光的赶至近前,将拐杖交给身后手下人,旋即整理衣着,欠身施礼道:“今日时逢盛会,小先生大驾亲临,老朽,有礼了!” 张辰淡淡微笑:“赵老先生,未免太客气了。” “不不不!小先生执掌大神通,豪情冲霄汉,老朽钦佩不已。”赵开川抱拳行礼,满面恭敬,“沧澜河西,当以先生为尊!” 宴会厅内,群雄汇聚,放在外界都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尽皆低头俯首、神色谦恭,对赵开川的这番话深以为然! 沧澜河以西,张天衡为尊! 张辰缓缓站起来,在场的大人物们浑身狠狠一耸,弓着腰齐刷刷退向两旁,闪开正中央一条笔直宽阔的通路。 赵开川径自将手一扬,嗓音低沉:“小先生,请!” 哪怕潘亦波再缺心眼儿,看到这种大场面,也该察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河西这块地方,向来自成体系,完全不惧其他地区的盛世豪门。莫要说张辰一介被家族除名的废物,哪怕他是张家未来继承人,甚至是张家家主!也不能在河西掀起如此磅礴的惊涛骇浪! 答案,只可能有一个!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莫非……莫非他是……”潘亦波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瞪出来。 心头的猜测隐隐落实,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呼之欲出,他却仍旧感到难以置信。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道惊疑声:“诶?亦波,你站在长辈们中间做什么,还懂不懂规矩!” 说话的老者个头不高、体态微胖,蓄着两撇八字胡,好像一只肥头大耳的松鼠。 他正是潘家家主,潘德业!也是潘亦波的亲爹! 潘亦波心乱如麻,结结巴巴的回应:“爹,爹,我……” “真不像话。”潘德业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又冲着张辰恭谨的欠了欠身,“我这不成器的儿子,生性胆小怕事。今日见到先生天选之姿,难免心生惶恐,还请恕罪啊。” 说话间,他忙不迭冲过去扯住潘亦波,严厉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向先生赔罪!” 张辰轻声嗤笑:“你这儿子嘛,胆量大得很呢,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在场没有凡俗之辈,尽皆心思剔透,很快就领会了张辰言语间的深意。 赵万豪的脸色很不好看,气势咄咄逼人:“潘德业,你养出的好崽子!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第137章 我需要你的承认 第137章我需要你的承认? 众目睽睽之下,潘德业额头冷汗滚滚,心脏都恨不得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早在龙石镇的时候,他就坐在看台上,亲眼见证了张辰手握乾坤秘术,执剑轰杀洪虎。 从那时起,他就无比笃定,张先生是神明下凡、腾天蛟龙!万万不可冒犯! 潘德业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却万万没有想到,最终却因为儿子的不成器,闯下弥天大祸! 他伸手揪住了潘亦波的头发,扯到自己面前,声色俱厉的呵斥:“混账!莫非你冒犯了张先生?” “爹,我……我……”潘亦波疼得龇牙,满脸惶惶不安,“难道……这小子就是张天衡?”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脸颊泛起火辣辣的刺痛,嘴角都溢出了殷红的血丝。 潘德业暴跳如雷,双目如欲喷火:“放肆!张先生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给我跪下!” 扑通! 潘亦波瞬间如遭雷击,直接瘫软在地,身体如触电般剧烈颤抖。 他曾不止一次的听父亲潘德业提起,那位大名鼎鼎的张先生很年轻、很年轻…… 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绝不会料到,张天衡会年轻到只有区区十八九岁,还是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娃娃! 周建宏站在密密麻麻的人圈外,将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那张脸瞬间涨的铁青。 “这……这不可能!活见鬼了!”他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回椅子,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而模糊,犹如身在梦中。 “建宏,你没事吧?”韩姨将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满脸关切的俯身询问。 她也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张辰有这么大能量,完全可以在河西呼风唤雨了!作为父亲的张镇远,还可怜兮兮的把儿子托付给她照顾,岂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韩姨取过一杯温水,塞进大口喘息的周建宏手里,情不自禁的扭头望向周雨菲,却见女儿傻愣愣站在原地,美目眨也不眨,好像被冻住了似的。 “雨菲!雨菲!你又怎么了?”韩姨急忙去扯住女儿冰凉的小手,使劲儿晃了晃她的身子,“你清醒一点儿,别吓妈妈啊!” 周雨菲缓缓偏过俏脸,嗓音颤抖;“妈,我难道……是在做梦么?” 她那副软绵绵的身子,虚弱无力的靠在韩姨身旁,已经站不稳了。 张辰身份尊贵、背景滔天,完全拥有自保的实力,她本应高兴才对,但现在却莫名感到失落、沮丧…… 潘德业瞪视着儿子潘亦波,厉声喝道:“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我……我以为张先生打着金陵张氏的旗号,在……在咱们河西混吃混喝……”潘亦波蜷缩在地上,整个人像条狗似的瑟瑟发抖,“所以我就给张啸少爷打了电话,请他来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潘德业直接飞起一脚,愣是把潘亦波踹出了三四米远:“你这个混账!不知死活的东西!” 紧接着,潘德业慢吞吞凑到张辰面前,嗓音艰涩:“张先生,都怪我管教无方,让这孽畜闯下了弥天大祸。我把他带回去,一定重重惩处,请……请您开恩啊……” 张辰仍旧是那副举重若轻的模样,神色间无悲无喜,谁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在场诸多大人物瞧着潘德业那副汗流浃背的惶恐模样,彼此对视,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 任文东凑到何云海身旁,压低了声音问:“何大师,您看这……” “这老东西,还是太贪心了。”何云海手捋白髯,面露不屑道,“敢在这种场合闹事,绝非一时糊涂,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罪不可赦!” “潘德业如果弃卒保车,兴许还能留住潘家。但他偏偏不自量力,连儿子都想保住,无异于上赶着送给先生杀鸡儆猴。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万豪有点儿闷不住了,潘德业毕竟是他手下的一条好狗,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正准备凑到张辰跟前求情,却陡然被一只枯瘦的手掌扯住,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嗯?”赵万豪下意识偏脸,就见父亲赵开川直勾勾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他瞬间醒悟,迈出去的那条腿,又不动声色的挪了回来。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黑压压一大群人杵在原地,尽皆屏息凝声,谁也不敢开口了。 正在这时,宴会厅里传出一道淡淡的笑声:“哈哈哈哈,堂弟,你还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众人纷纷望去,就见张啸晃晃悠悠走过来,脸颊那个猩红的巴掌印子,还没有消褪。 张啸始料未及,当初那个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家伙,居然还就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了! 早知如此,七年前就不该留这孽种的活口! 还没待张辰有所回应,邢阎亮已经大步跨出来,呲着牙嚷嚷:“你他娘的算个什么货色,也配和张先生称兄道弟?” 张啸趾高气扬的回答:“呵,你们顶礼膜拜的张先生,不过是我金陵张家的一介小辈!他既然是我三叔的儿子,叫我一声堂哥,理所应当!” 邢阎亮眨巴眨巴眼,有点儿吃不准这家伙的路数,没敢轻举妄动。 周遭其他人心里同样直犯嘀咕,将探寻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张辰身上。 毕竟这是金陵张氏的族内纠纷,他们作为外人,摸不透张先生的心思,还真就没胆量掺和。 张辰斜睨了一眼,冷笑道:“怎么?现在又承认,我是张家人了?” “哈哈,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无法割舍。”张啸咧了咧嘴,装模作样的道,“堂弟,你在河西辛苦打拼,不就是为了获得家族的认可嘛!” “我这次到河西,就是听说了云梦山的项目,准备洽谈合作。既然你就是张天衡,那好办了!” 张辰挑了挑眉梢:“哦?怎么说?” 张啸大摇大摆的走近了,将一只手搭在张辰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咱们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合作嘛。”他恬不知耻的开口,“你的辛苦奋斗,我都看在眼里,也完全理解你的心思。” 张辰静静盯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默不作声。 张啸继续道:“河西地区的业务,家族早已全权交由我来负责。你辛苦了这么久,不妨回金陵歇一歇,这边云梦山的项目,就交给我好了。” “尽管放心,你现在是有功之臣,我肯定会向长辈们多说你的好话,帮你早日回归家族,也不用总在外面漂泊了……” 第138章 我让你,把手拿开! 第138章我让你,把手拿开! 河西张天衡的名号,在这短短半年里,早已成为了一阵凶悍飓风,哪怕张啸远在金陵城都有所耳闻! 能够纠集起沧澜河以西的所有势力,为王称尊,仅仅是这种大气魄,就足以横扫江南!即便首富萧家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近年来每况愈下的金陵张家? 然而张啸却万万没有料到,张天衡的真正身份,竟然就是那个七年前被家族除名的废物!真要被家主爷爷知晓了这件事,势必欣喜若狂,重新恭迎张镇远父子返回家族,掌握大权! “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张啸暗暗思量,“我爹当初费了好大心思,才联合萧家将张镇远父子除掉,怎么可能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辰区区十八岁,哪怕再有本事,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心性薄弱……他不就想要重回家族嘛,我施以利诱,让他把云梦山的项目交给我来处理,坐收渔翁之利!” “嘿嘿,先哄着他,等我站稳了脚跟,就直接动手宰了这小畜生!到了那个时候,河西的所有势力归我统领,放眼江南,还有谁敢抗衡?” 张啸在震惊之余,很快收敛心性,化身为一头笑面虎,妄图趁机夺取张辰的权柄,将危机扼杀于摇篮! “堂弟,咱们兄弟的感情,还用多说嘛!”张啸佯装出悲伤模样,眼圈儿都红了,“你离开这些年,我每天都会哀求爷爷,求他老人家放过你们父子,允许你们重返家族,现在终于能看到这一天了!” 张辰盯住他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淡淡道:“把手拿开。” 不久前还叫嚷着要他的命,现在又装模作样打感情牌了,真当他还是七年前那个不谙人世险恶的懵懂少年? 张啸却并没有把手收回来的打算,笑呵呵道:“堂弟,家族确实有些委屈你了。你心里有点儿怨气,我也完全能够理解,可咱们毕竟还是一家人嘛,你难道就不想让你爹,重新被家主爷爷接纳?” “我看要不你先去楼上歇歇,下面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生意上的事情,我比你更有经验,尽管放心,肯定会处理好的。” 这么难看的吃相,自然引发了全场骚动,诸多大人物们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张先生到底怎么想?该不会要把云梦山的项目交出去吧?” “从今往后,咱们岂不是金陵张家的下人了?” “卧槽,凭什么啊?我跟的是张先生,又不是金陵张家!” 张啸牢牢盯住张辰平静的脸,嗓音低沉:“堂弟,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还需要考虑么?” “把你的手拿开。”张辰又重复了一遍,瞳孔深处泛起了丝丝冰凉。 张啸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愈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逐渐阴沉:“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要再敢不识时务,可别怪我……” 话还没有说完,张辰倏而抬起那只纤弱的手掌,譬如老树盘根一般缠住张啸的手臂。 张啸神色突变,慌乱大叫:“啊,你搞什么!” 下一瞬,他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凌空抡起来,重重摔在了光滑的大理石砖上。 嘭! 张啸爆发出一声惨叫,“哇”的呛出了一大口血,疼得四肢抽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摔散架了。 全场悚然,众人纷纷向后避退数步。待得他们回过神来,瞧了瞧龇牙咧嘴、面色晦暗的张啸,再看看屹立原地、云淡风轻的张辰,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就凭张先生的眼界,果然是瞧不上金陵张家这点儿小伎俩的…… “七年前,我肩负满身屈辱,被迫离开金陵城。从那时起,我就同张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张辰抬手掸了掸肩膀,慢悠悠开口,“呵呵,那种恶心又肮脏的地方,你当我会稀罕?别自作多情了!” 张啸怒汹汹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你!你还真敢翻天了!” “你是张家人,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家族的,包括你这条狗命!等我回到金陵,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禀告家主爷爷,饶不了你!” 张辰丝毫不以为意,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的嗤笑:“好啊,你尽管滚回去,告诉那老东西好了!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从我这里拿走一分一厘!” 说罢,张辰径自向前走去,全场宾客浩浩荡荡簇拥着他,宛若众星捧月。 任文东唤过一名手下人,不耐烦的吩咐:“就遵从张先生的吩咐,把这小子扔出门去,别在这里碍眼!” “是!” 那名手下躬身领命,带着其他几个人正要围拢上去,张啸却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畜生!这是你逼我!”张啸双拳紧攥,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长能耐了,可以无视家族,但你别忘了!你爹,还在我们手里!” “哈哈哈哈,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被家族除名第二天,你爹作为全族罪人,就被撵到了偏远的乾安县,成天过着朝不保夕的苦日子!” 张辰倏而止住了脚步,神情仍旧淡漠,眼底深处,却逐渐泛起了猩红。 父亲张镇远不慎误入圈套,导致生意失利,从此一蹶不振。他甘愿放弃了所有,只求自己和儿子余生太平。难道那群卑鄙小人,还不打算放过他么? 张啸满脸猖狂得意:“你终于知道怕了?是啊,你长能耐了,威名赫赫的河西霸主,我暂时不能拿你怎么样!” “可你别忘了,我有一万种办法,让张镇远那条老狗生不如死!还有徐佳钰那个小贱人,你不始终拿她当亲姐姐看待嘛。我们给她安排了一门很不错的亲事,你要不要猜猜看……” 张辰身形倏而一闪,眨眼间便到了张啸面前,直勾勾盯视着他,问:“佳钰姐怎么了?” “下个月,她就要大婚了。”张啸抹掉嘴角的血迹,幸灾乐祸的嬉笑,“男方家是乾安县有名的商贾,恰好帮你爹还债,就是嘛……这个腿脚不大好,有点儿残疾……” 第139章 我的耐心很有限 第139章我的耐心很有限 张啸自认已经掐中了张辰的死穴,故而有恃无恐:“堂弟,你最亲近的人被我们攥在手里,即便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还记得你七年前被打断腿,拖出张家大宅的时候,徐佳钰抱着你,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哟,真是美人恩重。”他得意极了,不由得眉飞色舞,“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她的……” 张辰果断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张啸的衣领,嗓音冰凉:“你们敢伤害她,我就让所有人陪葬!” “呵,因为一个外姓人,你敢威胁我?”张啸面露狰狞,梗着脖子嚷嚷,“跪下赔罪!交出所有产业资源!否则,我即刻带人赶去乾安县,宰了张镇远那条老狗,再把徐佳钰卖进私人会所里去!” 张辰微微眯起了双目:“你在挑衅我?” 张啸趾高气扬:“挑衅你,又能怎样?别忘了,出了河西,你就是个屁!” “你是要河西的生意,还是要至亲人的命,自己选!我的耐心很有限!” 两人视线交织,气氛剑拔弩张。 对峙足足持续了十几秒,张辰慢悠悠的松开了手,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七年之后,他早已不复昔日的羸弱少年,然而张啸却仍旧这副鼠目寸光的老样子,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就凭张辰现在所能掌握的恐怖能量,足以长驱入金陵,将张家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不过,那样未免太便宜了! 他要用最世俗的手段,好似钝刀割肉,让那些卑劣又肮脏的货色,慢慢体验生不如死的凄惨与绝望! 张啸误以为张辰屈服了,抬手整理领带,阴恻恻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么说,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张辰缓缓抬起脸,慢条斯理的回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同我谈条件?” 张啸略微迟愣,待得回过神,恶狠狠的一挥手。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没什么好谈了!”他满脸阴沉,转身就要往宴会厅外走,“我这就回金陵禀告家主爷爷,咱们走着瞧!” 突然,全场传来了一阵不安分的骚动,赵万豪、邢阎亮、杨岳泽等人为首,那些权倾河西的大人物们纷纷涌上来截住了去路: “张先生答应了么,你就想走?” “小崽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金陵张家的后花园么!” “装完逼就想跑,拿老子当摆设了?” 张啸适时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就见密密麻麻一片人头攒动。 哪怕他贵为金陵张家少爷,面对在场这些虎目狼眼的凶悍人物,却也免不了战战兢兢、心生惶恐。 他忙不迭转过身,瞪视着不远外的张辰,声音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跑到我的地盘上闹事,你还要走?”张辰背负起双手,不急不缓走到张啸面前,冷冷盯住他涌现出慌乱之色的脸颊,“真当我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张啸踉跄倒退半步,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我警告你!别太嚣张!”他呲着牙,恶狠狠的威胁道,“张镇远和徐佳钰还在我们手上,你今天不乖乖放我离开,家族不会饶过……” 砰! 话还没有说完,张辰径自出拳出雷,重重砸在了张啸的面门上。 伴随着“咔嚓”的清脆骨裂声,当场血花迸溅! 张啸的身体就像一袋垃圾似的抛飞出四五米远,沿途砸翻了桌椅,摔落一片狼藉。 众人下意识抻头去看,不由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张啸仰面栽倒,满脸血污,整个鼻梁都塌陷了下去!他胸膛剧烈起伏,嗓子眼儿发出一阵“嗬嗬”声,活像一条得了哮喘病的老狗,再也没本事叫嚣了! “把他送回去吧。”寂静的宴会大厅里,响起张辰淡淡的嗓音,“就说,是张天衡做的!除此之外,不要多嘴多舌!” 他下手很有分寸,如果抢救及时,方才那一拳还不至于要了张啸的小命,但也足以令张啸变成一具昏睡终生的行尸走肉! 杨岳泽猛打了个哆嗦,瞬息醒悟,急忙扭头冲着女儿杨雪吩咐:“快去!就按张先生的吩咐做!” “是。” 杨雪挥手带领手下人,抬起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的张啸,急匆匆出门而去。 不远外的潘亦波看到这一幕,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反倒是潘德业小跑着凑到张辰身旁,诚惶诚恐的连连作揖:“张先生,我这逆子愚蠢透顶,还请您恕罪啊!” 张辰低低冷笑,甩手擦身而过,留下潘德业站在原地呆呆发愣,有些不解其意。 眼瞅着其他人追随张辰而去,潘德业心里七上八下,忙不迭扯住了赵万豪的一截衣角,低低的问:“二爷,您请留步,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赵万豪止住脚步,目露凶光:“老潘,那你说呢?” 他纵横河西二十余年,深得父亲赵开川真传,既然做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定,对待潘德业的态度也迥异寻常了。 潘德业眨巴眨巴老眼,小心翼翼的问:“莫非,是打算就此揭过,既往不咎了?” “老潘啊老潘!”赵万豪咧开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这老东西,长得丑,想得倒还挺美。” 说话间,他抬起手掌,在潘德业那张皱纹堆累的老脸上拍了拍,转身扬长而去! 潘德业僵立原地,目送昔日里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们如潮水般汹涌离去,谁也不搭理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爹。”潘亦波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惶惶不安的问,“既然他啥也没说,是不就意味着放过我了?” 他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满脸劫后余生的喜悦:“呼,好险好险!” “你以为这就完了?”潘德业直勾勾瞪着他,忽然就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面孔骤然狰狞,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孽畜!整个潘家,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潘亦波还没想明白状况,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疼痛,潘德业沙包大的拳头已经重重落下来了…… 第140章 都挺不要脸 第140章都挺不要脸 满地狼藉被打扫干净,宴会正式开始了。 香槟塔流光溢彩,珍馐美味引人垂涎,金杯银盏熠熠生辉。整座宴会大厅里,处处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奢华气氛。 小半个江南省的各界上流人物汇集于此,令帝鸿国际占地数千平的宴会大厅,都显得拥挤不堪。甚至那些无关紧要的宾客,直接被挡在了走廊里,踮起脚眼巴巴张望,急得好像热锅蚂蚁,却偏偏不得入内。 宾客们觥筹交错,开怀畅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任心怡身着一袭露肩曳地长裙,好像花蝴蝶似的翩然而至,盈盈笑道:“张先生,今日来了好多朋友,都是咱们河西商界的精英人物,请允许心怡为您一一引荐。” 张辰正用白手帕仔仔细细擦拭手上的血迹,听得此话,略一抬眼:“好啊。” “张先生,请。”任心怡热络挽起了他的手臂,柔软娇躯时不时贴服着他的胳膊。那一颦一笑间的妩媚风情,显然别有深意。 张辰看在眼里,心头暗暗觉得好笑。 “先生。”任心怡抿了一小口红酒,白皙脸颊泛起了丝丝红晕,“心怡仰慕你好久了呢,宴会后,能否请你去楼上坐坐?” 张辰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问:“怎么?莫非你在楼上,还没看够热闹?” 任心怡那笑吟吟的表情倏而一僵,眸底泛起了丝丝惶恐。 她这才意识到,她和堂弟任远晖躲在二楼坐山观虎斗的小伎俩,早已落入了张天衡的眼界! 任心怡张了张红润樱唇,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位年愈六旬、衣着奢华的老者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凑了上来。 他弓着腰,仰起脸,满脸谄媚的笑容:“张先生雄韬武略,龙凤之姿!我今日有幸得见天颜,此生无憾!” 张辰偏头瞧着呆呆发愣的任心怡,挑起眉梢:“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啊。”任心怡这才如梦方醒,俏脸微微涨红,“心怡失礼了,请先生勿怪。” 她稳了稳心神,面颊再度浮现起了绝美的笑意,缓缓开口:“这位是华腾国际的刘华腾刘老板,性格率真,秉性忠厚,也是我大伯多年的老朋友了。” 张辰略微颔首,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华腾却先一步凑了上来。 “哎呦呦,张先生,我足足等了您六十多年啊!”他毕恭毕敬的深施一礼,装出一副又激动又惶恐的模样,“终于等到了先生,我这大半辈子才没有白活!” 张辰眨巴眨巴眼,饶有兴致的问:“刘老板,此话何意?” 刘华腾抬起头挤眉弄眼,神神叨叨的道:“实不敢欺瞒先生,就在我出生那一天,恰巧有位道长从家门外路过,父亲便请他进屋,测算我这一世的吉凶。” “哪成想,那位道长掐指一算,瞬间面无人色,你们猜怎么着?”他左右环顾,绘声绘色的讲述,“道长说我乃天罡转世,将来必有大机缘,辅佐真龙帝霸九州!” “我爹听了很高兴,便询问道长真龙现在何处,那道长却连连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时运到了,自有从龙之功!他吩咐我爹取来纸笔,写下一弓一长两个字,旋即摔笔扬长而去……” 旁边有人接话道:“一弓一长,那不就是一个张字嘛?张先生不就姓……” “对啊!”刘华腾狠狠一拍手,急急忙忙从旁边取过一杯酒,“扑通”重重跪倒在张辰面前,“方才初见先生,我就觉得心神激荡,久久无法平静!” “六十余载光阴虚度,我终于等到先生了!您就是真龙临凡,必成千秋大业!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主子,就是我的干爹!我甘愿誓死追随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华腾话音落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辰瞅着刘华腾满头花白的头发,嘴角扯了扯,表情有点儿滑稽。 从这老东西身上,率真和忠厚他一点儿也没发觉,这股谄媚劲儿倒是谁也比不上。 拍马屁也就罢了,妙就妙在能拍出故事,拍出理论,拍的绘声绘色…… “呵呵,快起来吧。”张辰心里觉得好笑,表面却也并不拆穿,直接将刘华腾从地上扯了起来。 任心怡撇着小嘴,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这老东西忒无耻了,为了攀关系,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连什么“天罡转世”都扯出来了。 周围那群大老板们,表面连连竖大拇指,赞颂有加,暗地里却生出浓浓的鄙夷,偷偷骂刘华腾臭不要脸。 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大家彼此彼此,谁也没脸说旁人…… “张先生剑眉如峰、面如冠玉,真不愧亘古未有的人杰!” “实不相瞒,先生刚刚走过来,我隐隐见到您头顶有五彩云霞浮动,此乃龙凤之姿,帝王气象!” “是啊是啊,我一见先生便觉得格外亲切。思前想后,无论先生的相貌还是气度,都像极了我爷爷……” 一群商界大人物们围绕着张辰阿谀奉承,可谓花样迭出,争奇斗艳,充分证明了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无穷无尽! 任文东趁此机会,几步凑到了刘华腾身旁,阴恻恻问:“老刘,你我相识几十年了,也没听你提起过什么天罡转世啊?” “呃……”刘华腾满脸尴尬,“任老板,这……这不是天机不可泄露嘛,我也是今日见了张先生,才敢讲出来。” 任文东挑着眉毛,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你可真费心了。” 刘华腾那张老脸抖了抖,只能以一阵干笑掩饰过去…… 距此不远外,赵万豪瞧着任心怡周旋张辰左右、游刃有余的模样,忿忿道:“这任家的小丫头片子,都快变成交际花了!” “她领着张先生去去结识的人物,几乎全都是任家的心腹,摆明了心思不正!” 赵子君悄然攥紧了玉手,也觉得心里酸溜溜,径自起身道:“我这就过去!不能让夏家人得逞!” “咳咳。”赵开川咳嗽两声,嗓音低沉,“子君,你不用去了,小先生今晚不会偏爱你的。” 赵子君下意识偏过俏脸,神情迷惘:“爷爷,您的意思是……” “小先生乃人中之龙,帝王心性,他这是在有意的打压赵氏,你们还不明白么?”赵开川手拄龙头拐杖,满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赵万豪思忖片刻,瞬间恍然大悟:“啊,难道因为潘家……” 他一念及此,内心便忍不住怒火汹涌。 该死的奴才,坏了老子的大事! 第141章 亏欠了他太多 第141章亏欠了他太多 “雨菲,别哭了。这么多人呢,快把眼泪擦擦。”韩姨递给女儿一条手帕,轻轻叹了口气,满心无奈。 然而从宴会开始,周雨菲的眼泪就始终都没止住,趴在桌子上双肩耸动,连眼圈儿都哭红肿了。 周建宏坐在旁边,用手撑住额头,同样是一阵唉声叹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内心叫苦不迭。 能够结交河西霸主张天衡,对于整个周家而言,都是一次质的飞跃。诸如江羡那种他往日里很欣赏的青年才俊,没有任何资格相提并论。 然而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被他生生推走了! 可谁又能料到,那个他最最瞧不上眼的张辰,居然会是名动江南的大人物? “现在该怎么办啊。”周建宏一筹莫展,端起酒杯便要起身,“老婆,要不你跟我过去,找张辰赔礼道歉?” 韩姨抬起脸,嗔怒道:“周建宏!你脑子有病吧?张辰在咱家做客的时候,你就只会冷言冷语、没完没了的贬低,刚刚还竭尽全力的撇清关系,生怕牵连到自己的生意!” “现在呢?看到张辰有本事了,你又打算恬不知耻去攀关系?要去你自己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周建宏挨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支支吾吾:“我……我看他那么小,哪里想得到……” 韩姨冷笑:“呵呵,归根结底,还不就因为张辰以前没身份、没背景、没地位,现在有权有势了嘛。我年轻时真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一个势利小人!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丑陋的嘴脸,恶心透了!” “本来咱们雨菲和张辰相处的多好啊,要没有你从中作梗,兴许他们两个现在都成了,雨菲还还至于这么伤心?” 哪怕他们坐在宴会大厅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四周也有宾客时不时投来奚落、嘲讽的目光。 周建宏无地自容,满脸尴尬的左右瞅瞅,又悻悻的坐回去。 他端起杯子喝闷酒,再也不敢吭声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一只宽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哈哈,老弟,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咋一个人喝闷酒啊?” 周建宏愕然扭头回望,见来的人是崔玉宝,急忙起身:“哎呦,崔老板,怎么能劳您亲自过来呢,应该我去拜见……” 他前几日刚刚同崔玉宝签了云梦山泉的代理合同,如果从生意的角度来说,他已经是崔玉宝旗下的代理商了。 换言之,崔玉宝相当于周建宏的半个老板,不敢不恭恭敬敬。 崔玉宝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抬头望向了韩姨,满面和善:“这位就是弟妹吧?” “是是是,崔老板,我总听我们家建宏提起您,很感激您给了他这么多帮助。”韩姨急忙起身,笑意盈盈。 她也算大家闺秀,懂得无论夫妻内部怎么争执,在外人面前,都要给自己老公留脸面。 “你们两口子太客气了。”崔玉宝笑着端起了酒杯,“趁着任大老板在陪张先生,我过来敬你们一杯酒,然后还得赶回去……” 周建宏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怎么敢呢,要敬也得我敬您……” “老弟老弟,你别跟我争。”崔玉宝抬手挡住他,目光微微闪烁,“你跟张先生关系那么好,往后大哥我还得求你多多照应,替我在张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啊……” 这要放在从前,周建宏必定满脸春风得意,但经历了今晚的事情,早已和张辰划清了界限,顿觉如芒刺在背。 “崔老板,其实我……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周建宏同韩姨对视了一眼,讪讪的解释道,“所以这个……这个有点儿难办……” 崔玉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凭你们周家的生意规模,要没有张先生的着重关照,怎么可能从我这里拿到云梦山项目的份额?” “老弟,你现在什么意思,不给大哥这个面子?” 周建宏僵立当场,傻呆呆瞪大了眼:“什……什么?我们之间的生意,难道不是通过江羡……” “啥?江羡?你指的江家那个小娃娃?”崔玉宝拧着眉,不禁摇头哂笑,“那算什么玩儿意,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他说得上话嘛!” 周雨菲虽然趴在那里流眼泪,却始终都听着几个人的对话。 她那软绵绵的娇躯狠狠一颤,抬起了无暇俏脸,望着傻傻发愣的父母,心底同样翻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父亲能够在生意场上高奏凯歌,是经过了张辰的特别关照? 也就是说,江羡在撒谎!那么关于孙斌的事情呢,莫非也是…… 周雨菲不禁回想起,那天在江家老宅外见到江羡时,对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问出那一句: “你当真不清楚,张辰是什么人?” 抽丝剥茧,原本许许多多不合理的地方全都解开了,渐渐浮现出了真相。 崔玉宝仿佛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哎呦哎呦,我这张破嘴啊。张先生明明吩咐过,这种事不能说出去……” “老弟,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尤其不能对张先生讲,好吧?就算哥哥欠你个人情,先干为敬了!” 他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又抬手拍了拍周建宏的肩膀,转身匆匆离去。 剩下周建宏捏着酒杯,只觉得浑身一软,就跌坐回了椅子,大口大口喘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天我在餐厅结完账,再返回来的时候,崔玉宝对我态度迥异。非但没有了先前的傲慢,还主动称兄道弟,谈起了合作。” “后来我在对面包厢看到了张辰,还……还出言训斥了他一顿。现在想想,肯定是他看到我在崔玉宝面前卑躬屈膝,所以才暗暗帮了忙……” 韩姨慢慢抬起手,搭在女儿周雨菲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 沉默半晌,她才轻轻开口道:“其实,张辰从来不欠我们什么,反而是咱家,亏欠了他太多太多……” 第142章 高处不胜寒 第142章高处不胜寒 张辰在宴会大厅里转了一圈儿,任心怡相伴左右,殷勤备至。 所过之处,宾客们纷纷起身相迎,奉承话不绝于耳,最后再满面恭顺的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从始至终,张辰杯中的红酒都仿佛未曾有丝毫减少…… 突然,张辰止住脚步,偏头望向了宴会厅内一个偏僻的小角落。 在那张最不起眼的桌子旁,正孤零零坐着周建宏一家三口,全都满面愁容惨淡。 任心怡循着他的视线望出去,莞尔笑道:“张先生,那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你这么高的身份,不需要见了。” 张辰无视了她的话,神色淡定的走了过去。 簇拥在四周的众人彼此对望,尽皆流露出茫然之色。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众星捧月般紧紧尾随在张辰身后。 韩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黑压压涌过来的人群,满脸紧张的呼唤:“建宏!建宏!你快看啊。” 周建宏原本正耷拉着脑袋懊恼颓废,蓦地一偏脸,当即大惊失色! “我的天。”他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望着张辰缓步走到跟前,一阵手足无措,“张……张先生,那个我……我刚才……” “周叔叔,什么都不用说了。”张辰淡淡道,“我全都懂。” 他这番话,显然很耐人寻味,更引得周建宏惶惶不安。 “我之前太混蛋了,没想到你……你居然是……我向你道歉,就原谅我吧。” 张辰笑了笑:“周叔叔又没做错什么,何谈原谅?” 他说话间就偏过头,望向了周雨菲。 双方视线交织,周雨菲止住了啜泣,那绝美的俏颜涌现出些许苍白,薄薄的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女孩儿的心底五味杂陈,千头万绪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周雨菲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鼓足勇气,张了张小嘴:“我……” 然而,张辰的视线却漫不经心的挪开了,望着韩姨举起了酒杯,道:“韩姨,这半年来,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说罢,他仰头将整整一杯酒喝了,点滴不剩! 韩姨轻舒一口气,笑着道:“张辰,应该是你照顾了我们才对,阿姨很感激。看到你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阿姨特别欣慰,你父亲也会为你骄傲的。” “韩姨,谢谢您。” 张辰放下酒杯,慢悠悠转身面向众人,刚刚还柔和的目光骤然变得锋芒毕露,隐隐透着上位者的压迫之感。 “诸位!”他缓缓开口道,“该换个地方说话了!” 今晚的宴会不过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一场足以改变河西势力格局的大幕缓缓拉开。 张辰背负起双手,不急不缓的上了旋转楼梯,直抵酒店顶楼的大型会议室。 在他身后,赵万豪、邢阎亮、杨岳泽等近两百号人紧紧跟随。他们全都是河西地带的商界大佬,至于留在宴会厅里的家伙,如果不是辈分太低,就是资历不够。 二十分钟后,帝鸿国际顶楼。 中央圆桌散乱铺着层层叠叠的文件,空气中弥漫起香烟、咖啡、红酒混合的醇厚味道。 近两百位大人物围坐四面八方,为了多分一点儿云梦山泉的代理额,正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吵闹得不可开交。 “赵老二,你别特么太过分!真把老子惹急了,我弄死你!”邢阎亮怒拍桌子,满脸横肉的咆哮,“我手下这么多兄弟,产业遍布江南,你就让我拿百分之五的代理权?” 赵万豪也没含糊,从怀里拽出一支枪,“啪”的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邢胖子,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他嘴里叼着烟,神色阴戾,“你他娘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嚣?当初要不是张先生留你一条狗命,现在两肩膀上顶起来的玩儿意,还指不定是谁家夜壶呢!” 邢阎亮满目猩红,把手里的酒杯摔过去,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们赵家欺人太甚!我今天就替张先生,废了你这这条杂毛犬!” 两位河西大佬说着就要打起来,后面那些追随者自然不甘示弱,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动手。 何云海见状连忙摆手,从中周旋道:“都是自己人,莫伤了和气嘛。老夫不和你们争,关于云梦山的代理权,甘愿只拿百分之十。” “何大师,你这就太不厚道了吧?”任文东扭过头来,咧着嘴嚷嚷,“你才多少势力?连我手下的崔玉宝和刘华腾都比你强,就想拿走百分之十?真要这么论,我家大业大,拿走百分之五十大家没有意见吧?” “任大老板,你哪根筋儿搭错了?你拿五十个点,让我们怎么分?”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杨家主,您倒是说句话啊。” 杨岳泽皱了皱眉头,直截了当的开口:“宁津杨家,拿百分之三十。” 赵万豪两眼喷火,满腔愤怒:“老子追随张先生多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刚来就想拿大头?” 整个会议室,完全乱成了一锅粥。稍稍能够保持镇定的,也就只有河西泰斗赵开川了。 毕竟有亲儿子赵万豪打头阵,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 只不过,赵开川那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的模样,明显也有点儿待不住了…… 云梦山的项目牵扯甚广,涉及到了沧澜河以西势力的重新划分。 换言之,能够从这起超大项目中拿到多少份额,不仅仅关乎每个家族所能得到的利润,更关乎从今往后在河西的地位! 会议室里都恨不得打起来了,然而此时此刻,作为最核心人物的张辰却手端一杯红酒,静静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双目凝视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眼底一片苍茫。 江南,已然陷入深冬,今年的天气又冷的非比寻常。 不知不觉间,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飘摇落下。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杯中殷红的酒液荡漾,张辰凝视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禁心生寂寥,颇有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他嘴角泛起淡淡的笑,轻声感叹:“这天下,可真凉啊……” 身后时不时传来的争吵,既同他有关,又同他无关。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群抢食的牲口罢了。 身处云山之巅,执掌生杀大权,看到这些自诩上流的人物为了蝇头小利攻讦不休,才真正觉得可笑。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房门被慢慢推开。 潘德业拽着儿子潘亦波,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 第143章 这是谁家的狗 第143章这是谁家的狗? 会议室内的大老板们陡然停止了争吵,纷纷抬脸望向了潘德业父子,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戏谑意味。 潘德业作为洛城赵氏的忠实走狗,本应有资格参加今天的谈判,谋取一份极为可观的代理合同。 然而因为家族不肖子孙的糊涂行径,潘家不仅仅将垂手可得的金山银山生生抛弃,就连潘德业这颗项上人头,都快要保不住了…… 潘德业前趋几步,谦卑的弓着腰,嗓音艰涩:“张先生,亦波头脑糊涂,还请您网开一面。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我们潘家一次机会!” “张先生,我……我……”潘亦波脸颊惨白,战战兢兢的求饶,“我错了,都怪我瞎了眼,不知死活,再也不敢……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辰缓缓旋过身,饶有兴致瞧着潘亦波,挑了挑眉梢:“我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潘亦波连头也不敢抬,缩着脖子,一阵支支吾吾:“忘……忘了……” “哦?忘了?”张辰嘴角泛起了嘲弄的笑容,淡淡的嗓音在会议室内响起,“你们谁来帮他回忆一下。” 邢阎亮“腾”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挥舞着比常人大腿还要粗一圈儿的胳膊,满脸凶恶的嚷:“这种小事,交给老邢好了!” 潘德业见状大惊失色,抬脚就踹在了潘亦波的腿上,厉声暴喝:“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给我仔细想清楚,乖乖回答张先生的话!” 潘亦波扑倒在地,摔了个重重的狗吃屎,鼻梁都被磕青了。 他忙不迭爬起来,手忙脚乱的跪在那里,浑身如触电般瑟瑟发抖:“张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张辰神情冷漠:“想起来了么?” 潘亦波偷眼瞅了瞅凶神恶煞一般的邢阎亮,点头如捣蒜:“记……记起来了。” 张辰略微颔首:“好,我说过些什么,你再复述一遍,给所有人听听。” “您……您说,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我身后的家族……灰飞烟灭!” 潘亦波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潘德业就狠狠打了个哆嗦,直挺挺跪倒在了地上。 会议室内的大人物们彼此对视,都有些坐不住了,以河西泰斗赵开川为首,接二连三的站起身,垂手而立。 这番话,虽然说给潘家人听,但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一种警告? 张辰将酒杯轻轻放在台子上,寒声道:“那你又是怎样回答我的?” 潘亦波冷汗滚滚,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我……我说张先生是……被狗吃坏了脑子,尽管试试,否则……否则就是我孙子……” 这番话的效果,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瞬间就在全场炸开了! 任文东、何云海、邢阎亮等大佬人物,尽皆流露出狂怒之色: “孽畜!焉敢口出狂言!” “小崽子,竟然对张先生如此不敬,你找死!” “我看洛城潘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潘德业耳畔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喝骂声,只觉得头脑眩晕,眼前涌起阵阵黑影。 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原地跳起来,一拳砸在了潘亦波的眼眶上,咬牙切齿的咆哮:“畜生!你要把潘家所有人,都害死么!” 潘亦波惨叫着摔倒,眼球瞬间充血,哭嚎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他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偏偏要头脑糊涂,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张辰这个背景恐怖的家伙,以至于落得今日这步田地,难以翻身! “你这头畜生,死不足惜!”潘德业咬了咬牙,冲着潘亦波的那条腿狠狠踩了下去,“我要废了你,向张先生赔罪!” 咔嚓! 潘亦波的一条腿应声而断,翻着白眼儿当场昏死过去! 断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肤,殷红的鲜血在地面汩汩流淌,场面极度血腥。 潘德业再一次趴伏下来,连连磕头,嗓音颤抖:“张先生,求求您了,再给潘家一次机会吧!” 身为一家之主,他永远秉承“家族的利益大过一切”,只要能够平息张先生心头的怒火,哪怕当场宰了亲生儿子,也没有丝毫犹豫。 张辰背负双手,微眯起眼:“这是谁养的狗,领回去吧!” 在场的诸多老板们,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了赵万豪,神色各异。 赵万豪脸皮紧绷,刚刚往前迈出小半步,耳畔就传来赵开川的一阵轻咳。 “咳咳,咳咳咳咳……” 声音并不响亮,但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内,却分外清晰。 赵开川手拄龙头拐杖,以手捂住口鼻咳嗽,望向儿子赵万豪的目光却极为犀利。 张先生刚刚一统河西,必定要杀鸡儆猴、以立声威!这糊涂蛋真要敢出面将潘德业保回去,那柄锋利的刀子就该挥向赵家人的脖颈了! 赵万豪身体猛地一僵,霎时醒悟。 他不禁汗流如瀑,刚刚迈出去的那条腿,又赶紧收了回来。 潘德业满脸绝望:“赵二爷!赵老爷子!我为赵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从来没少了孝敬,难道您真要见死不救了么!” 河西泰斗赵开川眯缝了眼,歪着脑袋打瞌睡,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赵万豪目光微敛,低着头不吭声,甚至又往后挪了挪身子。 “诸位!诸位!”潘德业跪爬几步,以头杵地,“求求大家了,谁帮忙向张先生求求情!大恩大德,潘家铭记于心,必将涌泉相报!” 然而,全场寂静无声,往日里飞扬跋扈的大人物们,全在这一刻变成了哑巴。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张辰低低冷笑:“呵呵,既然这样,那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了?” 潘德业急急忙忙的跪爬过去,抱住了张辰的大腿,苦苦哀求:“张先生,老潘就是您的奴才,就是您的狗,只求您再给潘家一次机会……” “不需要。”张辰一脚将潘德业蹬到旁边,径自一甩手,穿过整个大会议室。 他的门口倏而止住脚步,口中喝道:“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邢阎亮!杨岳泽!” 被点到名字的五位大人物,齐齐跨出一步,恭敬俯首: “请先生吩咐!” 张辰轻舒一口气,沉声道:“云梦山项目的份额,你们五家各取百分之二十,至于往下如何分配,自己做主好了!” “是!” 这是最简单的一刀切模式,看起来很不公平,却极有利于牵制各方势力,避免一家独大。 何云海喜气洋洋,其他几人都有点儿不满意,但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张辰斜睨了一眼,语调冰冷:“至于这条丧家之犬嘛……既然没人收留,你们掂量着处理吧。” 话音落下,张辰打开了房门,扬长而去。 “张先生!张先生!求求您了!” 潘德业大叫着踉跄数步,陡然急火攻心,“哇”的喷出一大口血。 他的身体晃了晃,脸颊铁青的仰面栽倒,人事不知! 哪怕张辰离去了很久,诸多大人物仍旧静静站在原地,没人敢开口说话。 他们望着潘德业的凄惨模样,尽皆心惊胆寒! 从此以后,洛城潘家,完了! 第144章 这份证明,够不够 第144章这份证明,够不够? 周家的二层小别墅门口,轿车缓缓停稳了。 周建宏把车子熄了火,身体阵阵打颤,仍旧满心懊恼:“我错了,我真的是错了……” 原本应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车里的气氛却格外僵冷,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脸色难看。 韩姨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好了吧,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没用。张辰是个好孩子,即便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也没有为难咱们,还主动走过来敬酒。” “今晚那么多大老板都瞧着呢,你往后在生意场上,肯定如鱼得水,这全要感谢张辰对咱们的照顾。” 周建宏脸颊泛着铁青,连连摇头:“不,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今晚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成为了河西霸主!假如再给他十年光景呢?又会抵达怎样的地步?”他咬了咬牙,拳头重重砸在车窗上,爆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这么大的机缘,又岂是区区五个亿代理额能比的!” “全怪我!如果我当时主动站出来帮张辰说话,如果我对他的态度再好一些……” 韩姨皱了皱眉,有点儿不耐烦:“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不不,有用的。”周建宏歪着身子凑过来,扯住了妻子的手,“老婆,你既然和张辰父母都是故交,能不能帮我去道个歉,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建宏!你又发什么神经!”韩姨愤怒的呵斥,“明明是你吵嚷着要划清界限,发现张辰有本事了,又腆着脸拉拢关系,还要不要脸?人家对咱们仁至义尽了,你别得寸进尺!” 周建宏羞愧不已,却仍旧红着脸争辩:“我这为了谁!我不也是为了你们母女,能够过上好日子么!雨菲喜欢张辰,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为了女儿……” “你既然知道,早干什么去了!我看你就是势利眼,别拿女儿找借口!” “这叫什么话?我当然希望女儿能够幸福!谁能想到张辰那么年轻,就已经……” 周雨菲傻愣愣坐在后排,听着父母面红耳赤的争执,情绪骤然爆发。 “你们吵够了没有!没有那个姓张的,我又不是活不下去!”她歇斯底里的大叫,眼圈儿通红的踹开车门,跑掉了。 “哎,雨菲!你要去哪里!”韩姨满脸惶急的转身,正要下车去追,却被丈夫周建宏扯住了胳膊。 周建宏忽而涌现出浓浓的疲态,嗓音嘶哑:“算了,她肯定要去见张辰,你就让她去吧。” 韩姨怔怔望着女儿的背影,满眼心疼:“这傻丫头,错过,就是错过了啊。哪怕你再不甘心,也回不到过去了。” 暗沉沉的天穹不见了星光,后半夜,越来越冷了。 计程车在景山脚下停住,中年司机拍打着方向盘嘟嚷:“姑娘,雪天路滑,不敢往上走了。” “好,那就到这里吧。”周雨菲付了车费,在街边下了计程车。 她还穿着今晚宴会上那件小礼裙,玉手攥紧了御寒的外套,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向景山之巅缓缓而行,宛若一个虔诚的朝拜者。 天空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地面已经积了没过脚踝的厚厚一层,步履艰难、寒意袭人。 周雨菲俏脸苍白,被冻得直打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得气喘吁吁,才好不容易抵达一号别墅门前。 望着面前气派奢华的天字一号别墅,她伫立良久,那只冻僵的小手,抬起来,放下,再抬起来,再放下。 如此往复数次,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却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算了,我这又是何苦呢。”周雨菲踌躇了好久,才轻轻舒出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种决断。 她退后了半步,正准备旋身离去,面前的房门却“吱呀呀”缓缓打开了。 与此同时,耳畔回荡起一道淡漠的声音: “既然都来了,因何止步不前?” 周雨菲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白皙俏脸显露出一抹讶异。 她犹豫半晌,还是迈步走进去,穿过萧索寂寥的院子、客厅,目光最终停留在小花园内的一抹瘦削身影。 周雨菲打了个寒噤,轻声问:“你知道我要来?” 张辰静静站在凋零的花园中央,浑身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好像一具银色的冰雕。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他嗓音淡漠的不乏丝毫感情,仰脸望向了暗沉沉的天穹。 周雨菲沉默了半晌,再度开口:“那你是在等我?” “不是。”张辰慢悠悠转身,肩头的积雪簌簌落下,“我只是想感受一下,雪花的重量罢了。” 周雨菲清澈的眸底闪掠过丝丝落寞,可紧随其后,这种失望的情绪就变成了浓浓的不甘和愠恼。 “张辰!”她攥紧了白嫩玉手,笔直纤细的小腿由于寒冷而不住打颤,“你太不负责任了!难道连个解释都不肯跟我?” 张辰挑起眉梢,饶有兴致的瞧着她,问:“你想要什么解释?”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是张天衡!”周雨菲往前抢了半步,眸光咄咄逼人,“你早就被金陵张氏逐出家族,论相貌、品性、背景、学问都比不上江羡!到底凭什么!能让一群河西大佬卑躬屈膝,俯首称臣!” “张辰!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倚仗!你究竟借了谁的势力!” 张辰低低冷笑:“周雨菲,你太鼠目寸光了。区区河西,不过弹丸之地。你眼中的各色大人物,在我面前,不过一群卑躬屈膝的奴才罢了。” “你想要解释?”他缓步走到周雨菲面前,盯视着女孩儿苍白绝美的面容,“我有主宰凡俗生死的权柄,我有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这就是我给你的解释!” “不要用世俗的眼光揣测我,你所谓的不可思议,与我眼中,不值一提!” 周雨菲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清秀面颊,忍不住踉跄后退,胸脯剧烈起伏:“我……我还是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你要,证明?那就给本尊好好看着!”张辰话音落下,径自将手往天空遥遥一点。 一股磅礴的能量涟漪层层叠叠荡漾开去,瞬间弥漫方圆千米,令那些飘落的雪花生生悬在半空,凝而不动。 紧随其后,平地狂风骤起,巨大的龙卷裹挟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化身为一条头角峥嵘的银色巨龙,呼啸着腾空上九霄! 轰! 景山之巅,云雾炸开,气浪荡漾四面八方,显露出一片星辰璀璨的湛湛天穹! 张辰身披星光,慢慢旋身问:“周雨菲,这份证明,够是不够?” “这……这怎么可能……” 周雨菲用手捂住微张的小嘴,瞪大了美目,满脸惊骇欲绝! 旋即,她娇躯一耸,当场昏死过去了…… 第145章 我后悔了 第145章我后悔了 周雨菲从床上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雪夜过后,窗外的景山银装素裹,尽显一片苍茫。 她环顾左右,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鞋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床边,而自己还穿着昨晚那件小礼裙,睡觉中压出了不少褶皱,看起来有点儿狼狈。 周雨菲踏着鞋子,裹紧了外套,慢慢腾腾的走下楼梯,见张辰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收拾行囊。 “你要去哪里?”周雨菲凝视着对方波澜不惊的侧脸,脑海里回忆起昏迷前的壮观景象,仍旧觉得心惊肉跳。 张辰头也不抬的道:“回家。” 昨晚宴会上,张啸那猖狂傲慢的言语犹在耳畔,他有必要去乾安县看一看,确定父亲和佳钰姐一切安好。 除此之外,很快就要过年了。张辰也想陪父亲张镇远过个好年,以尽孝道。 周雨菲站在楼梯口,踌躇半晌,又忍不住问:“我们家上次遇到车祸,最后却安然无恙,是不是你的平安符……” 张辰点头:“是。” “那……那孙斌呢?我听说孙斌在碧水山庄被人拔了舌头,莫非也是你……” 张辰继续点头:“是。” 周雨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踉跄着抢下楼梯,语调急促:“送给我妈平安符,出手惩罚孙斌,甚至关照了我爸的生意。张辰,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张辰抬起脸望着她,语调淡漠:“韩姨对我关照,护佑她平平安安。孙斌扰我清静,我才会施以严惩。至于你父亲的事,纯粹是怜悯他辛苦操劳,不忍看他一个大男人在崔玉宝面前卑躬屈膝。” 周雨菲迫不及待的追问:“仅此而已?” 呲啦! 张辰扯上背包拉链,漫不经心的反问:“不然呢?” 周雨菲张了张小嘴,沉默无声。 她多么希望,张辰做出这一切的理由,都只是为了自己。然而她心底又格外清楚,这种念头太荒唐、太可笑,就是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 哪怕她向来自诩不凡,面对张辰却仍旧是蚂蚁仰望星空,双方的差距太过悬殊了…… 张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扔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走了,你要有空,帮我照看一下房子,没空就算了。”他背上双肩包,冲着周雨菲歪了歪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假期愉快,开学再见。” 话音落下,张辰径自穿过客厅,轻轻开门出去了。 周雨菲傻呆呆僵立原地,足足过去了半分钟,才猛地醒转过来。 她急急忙忙飞奔上楼,打开了走廊的窗子,大声叫嚷:“张辰!” 目光所及,那个略显瘦削的身影适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她。 周雨菲迎着卷入室内的凛冽寒气,干张着红润小嘴,心底那句“我喜欢你”就仿佛被生生卡在了喉咙,迟迟无法发出声音。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张辰抬起一只胳膊,冲着周雨菲挥了挥手,转身继续往山下走去。 那铺满落雪的山路,宛若一条蜿蜒的银河,裹挟着他前往不知名的远方。 张辰的背影化作了一个渺小的黑点儿,消失在银白的天地尽头,周雨菲浑身无力的晃了晃,颓然跌坐在地,用玉臂环住膝盖,满脸哀伤。 突然,手机响起了清脆的铃音。 周雨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耳畔传来方莹莹急迫的声音: “雨菲,你听说了嘛?昨晚帝鸿国际出事了!潘亦波触怒了某位大人物,非但自己被打断了腿,就连整个潘家都遭遇了灭顶之灾!” “现在潘亦波自顾不暇,肯定也没工夫找张辰的麻烦了。哼哼,那家伙还真好运,让咱们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方莹莹等了一会儿,并没收到周雨菲的回应,反而隐约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 “雨菲,你还在听嘛?”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啊?难道有人欺负你了?” 周雨菲哽咽道:“莹莹,我……我没有机会了,我好后悔啊……” 洛城火车站。 “去乾安县的车票,一个星期前就卖光了。”售票员懒洋洋的回应,又冲着后方抬高了嗓门儿,“下一个!” 十分钟后,张辰两手空空的走出售票大厅,望着来来往往的密集人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由于赶上了春运高峰,这趟旅途,比想象中的坎坷了一些。 “还是给赵万豪打电话,吩咐他派一架直升机过来吧。”张辰正在默默思量,忽然感觉有人从后方靠近自己,当即转身望去。 “哇哦,你警惕性好高!”年轻女孩儿收回了白嫩玉手,退后半步,歪着小脑袋惊呼。 她穿一件鹅黄色长款风衣,脖颈系着带花纹的藏蓝围巾,皮肤白皙,模样俏美,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骨碌碌打转,活泼又狡黠。 张辰淡淡问:“有事么?” “我没有恶意的哦。”女孩儿扯了扯唇角,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也要去乾安县吧?我们这里有车,两百一位,还差最后一个人就发车了,你要不要……” “黑车?”张辰眉头一皱,又仔仔细细的打量对方一番,不禁心生困惑。 这身娇体柔的妙龄姑娘,怎么看也不像一位揽客拉活的黑心车主啊? “诶,小小年纪,说话不要这么冲啦!”女孩儿玉手叉腰,嘟起小嘴哼哼,“大家都不容易,还不是为了能早点儿回家?我也是乘客,你到底走不走嘛!” 张辰干脆点头:“走!” “咳咳,我看你就像可造之材!”女孩儿笑眯眯凑过来,自来熟的伸手拍向张辰肩膀,“小弟弟不要害怕,姐姐路上会保护你的啦。对了,我叫夏梦茜,你叫什么?” 张辰向旁闪身躲开,随口回答:“张辰。” “哦。”夏梦茜抬起的小手僵在半空,瞧着张辰那副如避蛇蝎的模样,有点儿无奈的撇了撇小嘴,“喏,你跟我来吧。” 第146章 趁火打劫 第146章趁火打劫 张辰在夏梦茜的带领下,左拐右拐,好不容易转到了火车站后一条偏僻的街道。 街边的广告牌下,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客车,十几个人眼巴巴等在那里,脚边堆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分明都是着急回家却又买不到票的旅客。 庞大腰圆的中年司机相貌粗犷,穿一件脏兮兮的皮夹克,正叼着香烟吞云吐雾。 夏梦茜快步走过去,嗓音清脆:“我们现在人凑齐了,总可以发车了吧?” 中年司机扭头瞅瞅张辰,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懒洋洋道:“去乾安县两百一位,先给钱。” 张辰瞧这司机的样子就不是善茬,隐隐觉得这一路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以他的手段,远不至于被这种小鱼小虾唬住,索性从口袋里扯出两张钞票递过去。 中年司机一把将钞票抢过来,抓在手里,然后冲着众人挥手嚷嚷: “上车上车!马上发车了!” 大家欢呼雀跃,全都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夏梦茜,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车。 “司机特别小气,凑不够人不开车。”夏梦茜偷偷对张辰说道,有点儿得意的扬了扬秀眉,“你也得感谢我,终于能回家了。要不然,你还在火车站外游荡呢!” “这种话,留着安全抵达后再说吧。”张辰面无表情的开口,登上了小客车。 夏梦茜有点儿不满的跺了跺小脚,嘴里咕哝:“哼,不识好歹!” 她拎着大包行李上了车,眼看位子都坐满了,只有张辰所在的最后一排还剩下空位,有点儿犹豫不定。 中年司机不耐烦的叫嚷:“快坐下!要发车了!” 夏梦茜鼓着粉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张辰身旁,小嘴还一个劲儿的哼唧:“本姑娘可不是有意赖着你,车上没座位了。” 张辰懒得理会她,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从中传出年轻女子甜美的声音:“喂?请问你是……” “佳钰姐,是我。”张辰道。 沉默了片刻,徐佳钰的嗓音倏而变得激动且颤抖:“小辰,你……你现在还好吗?叔叔说你回江南了,不想打扰你学习,所以……” 张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高三放寒假了,我在回乾安县的客车上,预计今天下午抵达。” 徐佳钰发出了低低的娇呼:“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乾安县?是韩女士告诉你的?小辰,你听我说,我和叔叔工作上忙不开,你晚些时候再回来好不好?如果生活费不够用,我再给你……” “佳钰姐,我已经在客车上了,记得来接我。”张辰简短说完,直接挂断了通话。 他胳膊拄在车窗边,望着外面掠过的景物,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返回江南半年之久,父亲和佳钰姐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这本就透着极度不寻常的意味。再联想起徐佳钰刚刚在电话里慌乱的言语,几乎可以肯定: 家里,出事了! 小客车逐渐驶离洛城市,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公路,车窗外的景物也愈发荒凉。 道路颠簸,发动机嗡嗡作响,车厢里充斥着混合的难闻气味儿,令人头昏脑涨。也就唯有旁边女孩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略微缓解了张辰紧绷的神经。 “喂?你还在上高三啊,学习成绩怎么样?”夏梦茜虽然觉得张辰挺没礼貌,但闲极无聊,开始没话找话,“我跟你讲,高三这一年可重要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复习,才能考上好大学,不然后悔终生。” 她抬起玉手拍拍小胸脯,满脸骄傲:“我是金陵大学的,你知道吧?全国知名学府,你要有本事考过来,往后学姐罩着你!” “诶,对了,你有没有谈女朋友?这么关键的时期,决定你未来命运,千万不能早恋……” 张辰的眉头皱紧了,满心烦躁。 他实在搞不懂,这漂亮活泼的年轻女孩儿,骨子里居然会是一个碎碎念念的小话痨,比那些菜市场的中年大妈还能絮絮叨叨。 夏梦茜却没有半点儿觉悟,仍旧自顾自的嘟嚷:“前阵子不都讲云梦山神灵显圣了嘛,闹得沸沸扬扬,你也听说了吧?” “我这次来河西,主要是冲着云梦山的神泉来的,想要装点儿泉水拿回家有大用,谁成想那地方看管的严严实实,本姑娘碰了一鼻子灰,还白白赔了车费,倒霉透了!” 夏梦茜谈起这些,仿佛触及到了最敏感的心事,眸子有些晦暗。 她抿了抿樱唇,忽而又话锋一转:“刚刚我听你打电话,家在乾安县啊?怎么跑到洛城来上学了?” 张辰用手扶住额头,眼皮突突暴跳。 女人啊,请你适可而止吧! “我看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平时也交不到什么朋友吧?小小年纪,个性就这么高傲,将来走上社会肯定要吃亏的……” 这一次,张辰抿起嘴角,索性直接闭上了眼,将身旁的漂亮女孩当成了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夏梦茜见张辰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自讨了个没趣,不满的嘟起小嘴。 她模样俏美,身材又好,是金陵大学中文系公认的系花。多少追求者苦苦纠缠,想要打她的主意,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自尊心顿时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哼,跟我装什么啊,我还懒得搭理你呢!”夏梦茜气鼓鼓的思量,也别过了小脑袋,戴上耳机听音乐。 突然,身下这辆小客车猛地一晃,毫无征兆的停在了马路中央。 “啊。”夏梦茜低低娇呼,小脑袋重重撞向了前排的椅背。旋即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又不受控制的跌坐回去,软绵绵的娇躯一歪,扑进了张辰怀里。 张辰的身体蓦地一僵,霎时,温软满怀…… 第147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第147章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不起对不起!”夏梦茜一个劲儿的道歉,慌慌张张从张辰怀里爬起来。 她抬起白皙的俏脸,就见张辰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呼吸均匀,闭上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 “诶?睡着了?”夏梦茜将一缕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内心安稳了许多,“哼哼,睡得真够沉的,这么大动静都没醒过来……” 这时候,车厢内其他乘客的状况也不太好,吵吵嚷嚷声此起彼伏: “搞什么啊?突然就停车,吓了我一跳!” “难道……抛锚了?” “师傅,到底什么情况?我还急着回家呢!” 身材壮硕的中年司机站起来,态度恶劣:“路况不好,每个人再加两百块车钱,不然走不了了!” “凭什么啊!”夏梦茜揉着红红的额头,满脸不服气的嚷嚷,“明明说好了的,到乾安县一人两百的车费。走到一半了,你又要临时加价,太不讲诚信了!” 其他乘客同样感到愤懑,纷纷出言斥责: “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中途加价,摆明了趁火打劫嘛!” “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你!” “当初都讲好了,反正这个钱我不出!” 中年司机将拳头掰得咔咔作响,梗着脖子,满脸猖狂的笑道:“可以啊,你们这单买卖我还不做了呢!谁不想掏车费?自己滚下去吧!” 小客车停在荒凉僻静的山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谁要敢在这个时候下车,估计还没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就被活活冻死在荒山野岭里了。 中年司机有恃无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冲着座位上的乘客伸出手,譬如挥舞起镰刀收割韭菜。 “快快快,快掏钱!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别耽误大家工夫!”他扯开嗓门儿,趾高气扬的叫嚷,“不想掏钱就拿行李滚下车,自己走去乾安县好了,老子还不伺候呢!” 车上有几个男乘客攥紧拳头,满脸怒容。 然而,他们瞧着中年司机魁梧的身材、结实的肌肉,又掂量了一下双方的体力差距,这才忿忿的跌坐了回去,一阵唉声叹气。 乘客们一边数落中年司机的无耻行径,一边无奈的掏出两百块递过去,不得不自认倒霉。 这种将车开到偏僻地带,趁机加价的小伎俩,张辰早就有所耳闻,并不觉得新鲜。 他心下不禁暗暗冷笑,市井小人,为了一点儿微薄的蝇头小利,真是什么无下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没过多久,中年司机掐着厚厚一沓钞票,就走到了最后一排。 他冲着夏梦茜一瞪眼,满脸横肉的模样有点儿渗人:“小丫头,钱呢?” “倒霉死了,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的坐黑车!” 夏梦茜气呼呼的抱怨,扯掉了耳机,从大衣里翻出了一个瘪瘪浅蓝色钱包。 她偷眼瞄着钱包里薄薄的几张钞票,肉痛不已的抽出两张。 “别废话,老老实实给钱,不就没事儿了!”中年司机伸手抢过来,又望向了张辰呵斥,“喂喂喂!那小子,别睡了!我说你呢,快掏钱!” 张辰微闭双目,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置之不理。 中年司机重重拍了拍座椅靠背,大声道:“你耳朵聋了么!没听见我说话?” 夏梦茜见张辰仍旧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了嗓音提醒:“诶,跟你说话呢。” 张辰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神情淡漠:“怎么了?” 中年司机晃了晃手里的钞票,有点儿冒火:“每人再加两百块车费!你痛快掏钱,别自找麻烦!”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我没有钱,或者说,我没有钱给你。” 中年司机也没料到,摆平了车上那么多阅历丰富的男男女女,却偏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娃娃面前碰了壁。 “呵呵,你小子在这儿跟我装逼呢?”他咧开嘴角,凶相毕露,“你给不给钱?不给的话,抱着行李赶紧滚下去!” 夏梦茜偷偷扯了扯张辰的衣角,惨白着小脸嘀咕:“快给钱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辰的面色仍旧寡淡,语调平缓:“想怎么欺负其他人,那是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想借此招惹我,那就是你不知死活了。” “车费已经给你了,买卖公平。把我送到乾安县,否则,后果自负!” 就凭他的身份地位,如果被这种小虾米威胁得逞,传扬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了?真当堂堂少年天师,不要面子的? 中年司机怒极反笑:“呦呵,你小子还挺猖狂嘛?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也敢跟老子叫嚣了?” 车上的乘客们见两人起了争执,纷纷出言劝解。 “小伙子就别嘴硬了,乖乖掏钱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么冷的天,真要把你丢到半路上,还不得活活冻死了?” “大家都急着回家呢,能不能别耽误时间啊?” 中年司机抱着肩膀,恶狠狠的问:“小子,别跟我在这儿装腔作势。你给个痛快话,这钱,到底给不给?” 张辰回答得无比干脆:“不给!” “好,你不给是吧?”中年司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旋即撸胳膊挽袖子,伸手就去扯张辰的衣领,“真他妈反了你了!没钱?就给老子滚下车去!” 夏梦茜见他要动手,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还说什么!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我看他欠收拾!” 夏梦茜扭头瞅瞅张辰淡定的表情,咬了咬银牙,满脸无奈表情:“算了算了,谁让我拉你上的车呢,自认倒霉了。” 她抿着薄薄的樱唇,又掏出淡蓝色钱包,恋恋不舍的取出了最后两张红票子;“师傅,车钱我替他付了。小孩子嘛,还不懂事,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哼,算你小子今天走运,还有人愿意帮你!”中年司机抢过钞票,恶狠狠的瞪了张辰一眼,“下次给老子长点儿记性!” 车厢内响起一片唏嘘,那些乘客们望向张辰的目光,充斥着浓浓的鄙夷; “这小子太抠门儿了吧,居然要女孩子帮他掏钱?” “可不是嘛,要不是小姑娘人美心善,他还不得被打惨了?” 第148章 再有一次,我要你命! 第148章再有一次,我要你命! 中年司机嚣张又得意的走回去,重新发动了小客车,驶往乾安县。 车厢里的气氛重新归于平静,夏梦茜坐下来,偏脸瞧着张辰淡漠的神情,忍不住探出青葱玉指捅了捅他。 “你小小年纪,个性就这么莽撞,早晚要吃亏的懂不懂?车上这么多人,没看大家都忍着嘛,你忍一忍又不会少块肉。” “这次幸亏遇到我,还能帮帮你。往后出门在外,你自己就得多注意了。那家伙人高马大的,打你五六个都不成问题,你也敢招惹,真挨揍怎么办?” 张辰百无聊赖的撇撇嘴:“多此一举。”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梦茜瞪大了美眸,忿忿的质问,“我帮你付了车钱,又说好话为你求情,才让你少挨了一顿揍。” “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怪我多管闲事?拍拍你的良心,到底是谁救了你!” 张辰瞧着中年司机的后脑勺,摇头哂笑:“你并没有救我,你救的是他。所以即便感谢,也应该是让他感谢你,与我无关。” 他缓缓闭上双目,温养心神,不再开口了。 车上这么多乘客,哪怕仅仅有三分之一联合起来,今天那黑心的中年司机也休想占半点儿便宜。 然而,懦弱,人类本性中的懦弱,让他们悉数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夏梦茜张圆了小嘴,被气得好半天吭不出声。 过了许久,她才紧咬银牙,气急败坏的哼哼:“忘恩负义!我就不应该帮你!” 经过这件事,两人彻底闹掰了。 夏梦茜戴着耳机听音乐,甚至不屑往张辰的方向瞧。 她觉得这家伙傲慢狂妄、狼心狗肺,就是个十足的败类,压根儿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和心思。 张辰对此毫不在乎,反而乐得清静自在。 于他而言,凡夫俗子的眼界幼稚可笑,本来就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自己和夏梦茜萍水相逢,也没什么交情可言。 天空又下了点儿小雪,同地面融化的雪水混合在一起,又泞又滑,很不好走。快到晌午的时候,小客车终于驶进了一座偏僻的小镇子。 乾安县毗邻河西,这座小镇恰好处在中间地带,行政区划还属于河西的地界。 中年司机在一家名为“天香酒楼”的饭馆门前停了车,扭过身招呼大家道:“雪天路滑,再往前去就是乾安县了,大伙儿先吃点儿东西暖暖胃,养好精神再走。” 这一路颠簸,大家都觉得饥肠辘辘。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反而不怎么着急了,纷纷下车去吃午饭。 夏梦茜也摘掉耳机,没好气的白了张辰一眼,拎起背包忿忿的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掉,车厢里空空荡荡,张辰才慢悠悠的站起来,也准备出去。 他刚走到车门口,正准备抬脚下车的时候,从侧面突然伸过来一只脚,故意想要将他绊倒。 在堂堂化境天师面前耍弄这种小伎俩,无异于班门弄斧,何其可笑? 张辰目不斜视,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干净利落的一脚踩了下去。 “哎呦!” 中年司机惨叫着摔倒在地,捂着肿痛的脚踝咻咻倒抽凉气,疼得眉毛都拧起来了。 他早就对张辰怀恨在心,想要暗中下绊子摔对方一个狗吃屎,让这小子吃点儿苦头。哪成想暗算不成,非但没出了这口恶气,反倒自取其辱。 “小子,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的脚么,说踩就踩?”中年司机原地爬起来,踮着脚大吵大嚷,“你是不皮痒了,故意给我找不痛快?” 张辰冷冷盯视着他,嗓音低沉:“再敢有下一次,我要你的命!” 中年司机迎着他冰凉的目光,陡然觉得脊背生寒,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醒转过来,满脸轻蔑的啐了一口:“我呸!就凭你还想威胁我?算什么玩儿意!” “这次算你小子运气好,先不跟你见识。再敢跟老子装逼,对你不客气!” 说话间,他就叼起一根香烟打着了火,嘴里骂骂咧咧,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饭馆。 天香酒楼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饭店,室内装修整洁,菜品新鲜干净,口味也蛮不错。 大家本来说说笑笑吃得还挺开心,不过当他们看到中年司机大摇大摆走进来,同饭店老板有说有笑,轻车熟路的端出了两盘精致小炒,就纷纷醒转过来,自己又被坑了。 诸如这种街边的小饭店,生意能否红火,基本取决于来往的客流量。毫无疑问,中年司机故意在这里停车,赶大家下去吃东西,肯定从店老板这里拿了回扣。 乘客们又吃了一次暗亏,但却无计可施。 正在大家懊恼不已的时候,听到房门声响。他们纷纷抬头,见走进来的人是张辰,又不禁流露出些许奚落和嘲笑。 尤其是距此不远外的中年司机,恶狠狠嚼着嘴里的食物,两眼却直勾勾瞪着张辰,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夏梦茜单独坐在一张桌子旁吃东西,见张辰被大家冷落,故作漫不经心的向旁挪了挪,让出了身旁的空位子。 张辰却视若无睹,径自从她身旁经过,走到靠墙的一张空桌子坐下来,找服务生点了一碗招牌牛肉面,自顾自的吃着。 “哼!不知好歹!”夏梦茜气鼓鼓的嘟嚷,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摔,感觉就连碗里的小馄饨都不香了。 张辰挑了挑眉梢,抬脸望向她,神色间显露出几分费解。 夏梦茜往回收了收纤细小腿,将那双褪色开胶的运动鞋藏在桌下。 然后她涨红俏脸,怒汹汹瞪了张辰一眼,就倔强的别过了小脑袋,暗暗生闷气。 空跑了一趟河西,连云梦山都爬不上去,劳而无功。打工辛辛苦苦攒下的最后两百块钱,又救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光是想想就觉得火大! 突然,饭店的门被打开,又有人走进来了…… 第149章 气死人不偿命 第149章气死人不偿命 这次走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气质、穿着都很不俗。男的高大英俊、文质彬彬,女的身段婀娜、漂亮可爱。 饭店老板正趴在柜台上算账,抬头瞧见这么两位人物,忙不迭小跑过来,笑脸相迎:“哎呦,严少爷,严小姐,哪阵子香风,把您二位吹过来了?” 青年男子沉声道:“我要带妹妹去洛城谈生意,时间很紧张。你简单准备点儿吃的,我们吃完就走了。” “好好好,我马上吩咐后厨去做,两位请稍等。”饭店老板连连点头应承,急急忙忙的去安排。 俊男靓女,无疑很夺人眼球,饭馆内食客们的目光几乎都被他们吸引了去。 再看到饭店老板那恭恭敬敬的模样,有人不禁心生疑惑:“诶?这俩人是谁啊,出门摆这么大威风?” “没搞错吧?你居然连他们都不知道,真的是乾安县人?” “呵呵,这怎么了?我是乾安人,就得知道他俩的身份不成?” 旁边有朋友碰了碰他,低低提醒:“别乱说话,姓严,你好好想想。” 那家伙歪着脑袋思量半晌,陡然一拍大腿:“啊,我明白了,难道是……是严大志严老板家的?” “不错不错,男的叫严海帆,女的叫严萍萍,正是严家的少爷和小姐。” 周围很多迷惑不解的食客们,也听到了他俩的谈话,纷纷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望向那对青年男女的目光平添了几分恭敬。 毕竟,严家是乾安县第一大户,家主严大志虽然比不上那些呼风唤雨的大佬人物,但也是县城里当仁不让的首富了。 严萍萍发现大家都在关注自己,撇着小嘴嘟嚷:“烦死了,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认出来。” 别看她嘴上这么说,但那微微扬起的眉毛,却颇有几分自得意味。 作为哥哥的严海帆同样很无奈:“算了算了,这里距离乾安县太近,咱俩的身份又太特殊了。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赶紧吃点儿东西,还急着赶路呢。” 他说话间抬头环顾整个饭店大堂,突然瞧见了孤零零坐在那里,对着一碗小馄饨撒气的夏梦茜,两眼不禁放光。 美女,譬如黑暗中的夜明珠,总是格外引人注意。 严海帆快步走到桌边,彬彬有礼的笑问:“这位姑娘,我和妹妹能坐在你这张桌子吃饭么?” 夏梦茜微笑着点了点头:“请坐吧。” 她隐约听到了不远外其他人的议论,清楚这位高大青年是严家的少爷。 没想到严海帆出身高贵,待人接物还这么有礼貌,可比那个姓张的小子强出了十万八千里。 “谢谢!”严海帆干净利落的道了谢,坐下来一边等餐一边套近乎,“你这是往哪里走?如果去洛城方向,咱们恰好顺路,一会儿可以坐我们的车。” 夏梦茜摇了摇小脑袋,轻声道:“我要回乾安老家,同你们恰好相反,不顺路。” “哦哦,那太可惜了。”严海帆不禁流露出失望神色,很快又振作精神,“咱们途中相遇,又是老乡,这真是缘分。” “要不咱们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办完事回了乾安县,请你吃个饭、聊聊天?你该不会拒绝我吧?” 夏梦茜略微犹豫,干脆的点了点头。 面前的青年英俊潇洒、真诚大方,她暗暗将严海帆同张辰比较了一番,愈发觉得张辰无礼傲慢、狂妄自大,只会冷言冷语的惹人生厌。 “严少爷出身高贵,说话做事还这么随和,真让人佩服。”夏梦茜暗戳戳斜瞥着张辰,故意抬高了音调,“可不像某些家伙,本来就没能耐,还要装模作样……” 严海帆并不清楚夏梦茜是在指桑骂槐,误以为对方真的很欣赏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冲着严萍萍挥了挥手,笑呵呵招呼道:“萍萍,快到这边坐。” 严萍萍见哥哥和路边偶遇的女子聊得热火朝天,就觉得老大不痛快。 “哼,看那样儿就像个绿茶,还不是瞧我们严家有钱有势,就想白占便宜!”她忿忿的咕哝,故意装作没听见严海帆的话,径自走到了张辰所在的那张餐桌边,趾高气扬的问,“哎,我坐这里吃顿饭,你没有意见吧?” 张辰正在专心致志的吃东西,头也不抬的回答:“很有意见。” 严萍萍的身体倏而一僵,讶异的瞪圆了大眼睛。 自己貌美如花、家世又好,引得多少男人趋之若鹜,主动放低身份和这家伙搭话,居然还被嫌弃了? 严萍萍怒冲冲的问:“你就一个人,却要占这么大一张桌子,还讲不讲道理!” 张辰抬起头来瞧着她,神情淡漠:“难道不是你问我,有没有意见的么?我有意见,这个回答应该没问题吧?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袋有毛病?” 对于严萍萍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恨不得让整个地球都围着她转,张辰才不会惯她的臭毛病。 严萍萍僵立当场,干张着小嘴说不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懵逼状态。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上居然会有这种性情古怪的家伙? 饭馆里的其他食客们纷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张辰,搞不懂这小子究竟吃错了什么药,不领严萍萍的情也就罢了,竟还敢出言得罪? 严海帆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皱了皱眉:“萍萍,别惹事。” “好!你小子给我等着!”严萍萍咬了咬银牙,跺着小脚走回去,气鼓鼓坐在了严海帆身旁,“那家伙八成脑子坏掉了!说话跟吃的枪药似的,本小姐又不欠他钱!气死我了!” 夏梦茜忽然有点儿同情严萍萍,原来那家伙不仅仅对自己刻薄,无论换了谁,都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啊。 “真有意思。”她偷偷琢磨着,忍不住有点儿好奇,“性情这么古怪,应该挨了不少揍吧,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第150章 谁也救不了你 第150章谁也救不了你 “这里不是乾安县,尽量低调点儿,别再耍大小姐脾气了。”严海帆满脸老成的说道,“咱们是去洛城给张先生送礼的,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瞎耽误工夫。” 夏梦茜抬起俏脸,满眼好奇:“哪位张先生?还值得严少爷跑一趟么?” 严海帆大方的笑了笑:“呵呵,当然是最近半年来声名鹊起的河西霸主,张天衡张先生了。我同人家比,连根毫毛都算不上。” “我爹很想与张先生建立生意上的往来,谋求一点儿云梦山项目的代理份额,这才派我和妹妹携带重礼去探探口风。如果一切顺利,他肯定是要亲自前往洛城拜访的。” 夏梦茜抿了抿小嘴,眸底透着丝丝怀疑:“云梦山泉真有那么神奇的效果?是不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 “不不不,那简直就是圣水,祛除百病不在话下。”严海帆言辞笃定,不由得满脸羡慕,“我听说,产品还没发售,就被富商权贵们提前抢空了,预付款就收了几十亿呢。” “啊?这么多?”夏梦茜听了暗暗咋舌,精致俏脸都变了颜色。 她这才醒悟,难怪云梦山被层层封锁,原来那里的泉水这么值钱啊。亏得自己还想灌点儿泉水回家给父亲治病,真是异想天开。 严萍萍瞧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点儿不屑的撇撇嘴:“所以嘛,现在放眼整个江南省,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都非张天衡莫属。要能和他建立生意上的往来,绝对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这番话,也被周围的食客们听在耳朵里,当即引发了一场讨论。 “嚯,要这么说,张天衡那得赚多少钱?数钱都得数抽筋儿了吧?” “你懂个屁啊,那种大人物眼里,钱早就成为一个数字了。” “知道人家为啥叫河西霸主不?整个河西,数之不尽的豪门势力,全都要听他调遣!他要让谁三更死,那家伙就绝活不到五更!” 全场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声,然而谁都没有料到,那位令小半个江南省都为之颤抖的河西霸主,此刻正孤零零坐在不远外,闷着头吃牛肉面呢。 严海帆和严萍萍的菜很快端上来了,尽管刻意强调了简单准备,但仍旧很丰盛,足足十几道美味菜肴。 夏梦茜吃光了碗里的小馄饨,望着摆满桌的美味佳肴,感觉格外尴尬。 她和严海帆交换了联系方式,互道再见,背起双肩包准备回到车上休息。 夏梦茜正要出门的时候,恰巧从门外也涌进来一群人,双方险些迎面相撞。她吓了一大跳,忙不迭踉跄后退两步,躲到了旁边。 十几个魁梧男子晃晃悠悠的闯进来,扯开嗓门,飞扬跋扈的叫嚷: “老板!好酒好菜端上来!动作快点儿!” “这他娘的什么鬼天气,路又滑又难走,冻死老子了!” 为首的家伙剃着光头,满脸凶相,故意将袖口卷起来,粗壮胳膊上暴露出大片扭曲的刺青。 那群小弟模样的家伙跟在他身后,都打扮的流里流气,嘴里骂骂咧咧,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夏梦茜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儿畏缩的低着小脑袋,原打算贴着墙从这群人身后绕过去,偷偷开门走掉。 哪成想手指刚刚搭在门把手上,光头男的胳膊就伸了过来,满脸轻佻的瞧着她,咧嘴嬉笑:“小妞长得真水灵,走什么呀?留下来,陪哥哥喝杯酒呗?” 夏梦茜冷着俏脸:“你让开!” 光头男故意往前挪了挪,大咧咧截住门口:“嘿嘿,我要偏偏不让呢?” 他目光火热的上下打量起夏梦茜婀娜有致的娇躯,舔了舔嘴唇:“小娘们儿还挺凶,老子就喜欢征服这种烈马……” “不要脸!”夏梦茜气愤的叫嚷,见对方要捏自己的脸,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光头男周围那群小弟瞬间就炸了锅,张牙舞爪的围上来,吵吵嚷嚷: “大哥看上你,那是给你脸了,立哪门子牌坊?” “还装上贞洁烈女了?去你的,今天别想走!” 夏梦茜惊慌失措的踉跄后退,一直被逼到了墙角,惶惶不安:“别……别过来!” 就凭她单薄的身体,这一嘴巴打在光头男脸上,就跟挠痒痒差不了多少。 然而,光头男目漏凶光,神色还是阴沉下来了。 “你他妈敢打我?给你脸了?老子今天正觉得不爽呢,就先拿你泄泄火!” 夏梦茜被吓得浑身颤栗,大声呼唤:“救命!救命啊!” 食客们眼睁睁瞧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一个柔弱姑娘,心里暗暗觉得不忿。但衡量了一下双方实力,生怕惹祸上身,谁也不敢吭声。 饭店老板火急火燎跑出来,一阵点头哈腰:“大哥!大哥您开恩,我妻儿老小都等着吃饭,做点儿小买卖不容易,闹出麻烦生意就干不成了。” “这小妹妹不懂事,估计还是个学生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这事儿算了吧,我给各位免单,算交个朋友……” 光头男呲牙冷笑:“学生?嘿嘿,老子最喜欢学生了!” 饭店老板连连摆手,又往前凑:“不不不,使不得啊。” “滚一边儿去!”光头男一巴掌将他扇出去,冲着手下人招呼,“兄弟们,今天开荤了!” 夏梦茜见这群混蛋色眯眯的扑上来,惊恐尖叫:“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张辰微皱起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不远外的中年司机瞧到这一幕,轻蔑的奚落:“靠,屋里这么多人都不敢动,就凭你也想英雄救美?小说电影看多了吧,真他妈不知死活。” 还没待张辰有所回应,不远外陡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住手!当着我的面,你们竟敢这么放肆,好大的狗胆!” 第151章 真是个怂包 第151章真是个怂包 这道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低沉而又有力,流露出浓浓的自信。 大家纷纷扭头望去,就见严海帆突然拍案而起,严厉的呵斥:“你们这群不知廉耻的地痞流氓,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年轻姑娘,太可恶了!” 他向来为人正派,又对夏梦茜颇有好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放任惨剧的发生。 众人彼此对望,瞬息恍然。 这么紧要的关头,面对一群嚣张跋扈的无赖,也就唯有这位身份尊贵的严家大少爷才有胆量仗义出手。 毕竟严家贵为乾安县的豪门大户,掌握着非同一般的资源,远非在场这些凡俗之辈能比。显赫的家世背景,给了严海帆英雄救美的底气! 就连饭店老板都浑身蓦地一松,顿觉如释重负,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放下来了。 张辰挑了挑眉梢,又默默拿起了刚刚放下的筷子,继续安静吃面。 哪怕和夏梦茜没有这一路的浅薄交情,他也不会眼看着一位年轻姑娘遭人欺凌。但严海帆已经主动为夏梦茜出头,最好不过,免得他费手脚了。 中年司机还记恨先前的不快,始终没忘冲着张辰冷嘲热讽:“呵呵,算什么东西?我还以为你小子打算帮忙呢,到头来还不是怂了?” “真是个窝囊货!可怜人家姑娘还帮你付了车钱,到头来就会像个娘们儿似的,做缩头乌龟!” 张辰神情淡漠,望着面前这碗牛肉面,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皱。 这种态度,引得在场众人纷纷面露鄙夷,抬手冲着张辰指指点点: “真丢人啊!我看他俩路上还聊得火热,现在人家姑娘遇到麻烦了,他就变成了一个怂包!” “算了吧,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早就吓傻了,你还指望他?” “他在车上的时候,不还挺狂的嘛,这咋就不行了?” “幸亏有严少爷出面,不然今天这小姑娘就惨了!” 严萍萍听着周围食客们对哥哥的赞扬,白嫩俏脸泛起了浓浓的骄傲和自豪。 她又偏头瞅了瞅张辰,神情尽显不屑:“哼,真是个怂货!” 全场议论纷纷的时候,严海帆已经迈大步走过去,昂首挺胸的挡在了夏梦茜身前,嗓音低沉:“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碰她!” 夏梦茜望着严海帆的高大背影,感受到了丝丝安全感,眸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谢谢严少爷。”她抿了抿小嘴,轻声道谢,目光却忍不住瞥向了张辰所在的方向,看到后者还悠哉悠哉坐在原位吃东西,一副“与己无关”的潇洒模样,不禁大失所望。 她始终觉得张辰虽然性格古怪,但骨子里却善良又正直,遇到这种情况绝不会坐视不理,然而真实情况恰恰相反。 不过转念一想,夏梦茜倒也释然,这家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学生,没身份没背景,看到这么多地痞无赖早就被吓懵了,哪里还会有胆量帮自己摆平麻烦? “不用谢。”严海帆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道,“任何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挺身而出,更何况咱们也算半个朋友了。你尽管放心,只要我站在这里,就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光头男上下打量着严海帆,面露狞色:“你小子算哪根葱,也想强出头?麻溜儿滚蛋,别他娘的自己找死!” 严海帆挺直了腰杆儿,满脸傲然:“乾安县严家,你听过没有?” 饭店老板再度凑上来,赔着笑脸道:“这位是严大少爷,他父亲就是乾安县的严大志严老板。这位大哥,您消消气,今天这事儿……要不咱就算了吧。” 光头男听到“严大志”这三个字,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扭过头,见手下的弟兄们也有点儿踌躇不定了。 乾安严家在本地有些势力,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把人得罪了有点儿划不来…… 光头男默默掂量轻重,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既然你是严大志的儿子,老子今天就卖个人情,放了这小娘们儿。” “以后长点儿记性,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说罢,他冲着身后那些小弟们挥了挥手,“走了走了,换个地方吃饭!” 严海帆丝毫没有罢休的打算,厉声喝道:“都给我站住!你们这群恬不知耻的东西,我让你们走了么!” 光头男蓦地止住脚步,带着十几号手下人转身,面露讥诮:“姓严的,老子给足你面子了,还想怎么样?” 严海帆正气凛凛的回答:“你们必须给这位小姐赔礼道歉,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严少爷,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夏梦茜预感到有点儿不妙,压低了嗓音劝道。 “不行!一定要给这群混蛋点儿颜色瞧瞧!”严海帆挺起了胸膛,义正辞严,“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没人敢在我面前嚣张!” 严萍萍也姿态优雅的转过来,站在了哥哥严海帆身旁。她高昂起雪白下巴,宛若一只骄傲的孔雀。 在场众人冲着严海帆投去了敬仰的目光,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 “真不愧是严少爷,够霸气!” “对对对,狠狠收拾他们,今天这事儿不能轻易完了!” “也就只有乾安严家,才有底气说这种话啊……” 光头男慢腾腾踱步走过来,咧开嘴,呲牙笑:“哦,你是严家大少爷,你很牛逼,让我赔礼道歉对不对?” “我去你妈的!老子弄不死你!”他陡然凶相毕露,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我给你面子,你他娘的还蹬鼻子上脸了!严大志算个屁,真当老子惹不起了?” 啪! 严海帆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高大身体踉跄着冲出好几步,半边脸颊一片猩红。 全场,惊呼连连,一片骇然! 那可是乾安严家的大少爷啊,这混混从哪跑出来的,还真敢得罪? 严海帆用手捂住脸颊,咬着牙,恶狠狠的咆哮:“你敢对我动手,今天没完!” 光头男冷笑:“我就打你了,怎么着?本来还打算给你留点儿面子,谁让你不开眼,跟我在这儿装上了。还让我道歉,道你妈个鬼啊!” “你以为,就你有背景,老子我就没背景了?” 第152章 你,惹得起我 第152章你,惹得起我? 严萍萍赶紧去扶住哥哥严海帆,气愤的嚷嚷:“你敢打我哥!我现在就叫人过来,狠狠收拾你!” “呦,这小丫头是你妹妹?也挺有滋味儿嘛!”光头男用一种很猥琐的视线打量她,无比嚣张的摇头晃脑,“就凭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想找我的麻烦?我呸!” “知道我大哥是谁嘛?给老子听清楚了!马涛!人称涛哥!听说过没有?” 严海帆原本满心忿恨,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间身体剧震,脸颊泛起了铁青!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对马涛可谓如雷贯耳,那是本地凶名赫赫的一号人物,平日里飞扬跋扈、为非作歹。 即便是他们乾安严家,为了生意太平安稳,每逢年关也要给马涛恭恭敬敬的送一份大礼! 光头男见严海帆脸色难看,洋洋得意:“你这就害怕了,知道我们涛哥的主子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华腾国际的刘华腾,刘老板!” “哦?”张辰眉梢微挑,始终淡定从容的面颊终于涌现出了些许诧异,“刘华腾?就是昨晚宴会上那个胡扯天罡转世,要认我做干爹的老东西?” 光头男阴恻恻冷笑:“刘老板何许人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刘老板更是任文东任大老板麾下的得力干将,也不用我提醒了吧?” 他一步三晃的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严海帆的脸颊,满脸挑衅的问:“小崽子,你还想找我麻烦?你,惹得起我么!” 严海帆和严萍萍兄妹二人,被惊得面无人色,几乎要站立不稳了!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对面这恬不知耻的泼皮无赖,居然会有这么深的背景! 无论任文东还是刘华腾,那都是名扬河西的大老板!就凭他们严家的底蕴,肯定招惹不起那种存在! 在场的食客们更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断传出倒抽冷气的声音,望向光头男的目光里充斥着浓浓的畏惧! 光头男瞧着严海帆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瞧你这点儿出息!我要告诉你任大老板头上的人,还不得把你活活吓死!” 严海帆已经有了某种预感,踉踉跄跄后退,嗓音艰涩:“莫非……莫非你说的是……张……” “不错!任大老板的靠山,正是横扫沧澜河以西、令无数世家豪门低头俯首的霸主,张天衡!”光头男的笑容倏而收敛,呲着牙凶相毕露,“现在你该清楚我是谁的人了吧?” “我,是张先生的人!你还敢跟我叫嚣,要不要命了?” 距此不远外的张辰听到这番话,脊背僵硬,霍尔抬起了脸。 “找死了!”他搭在餐桌上的纤弱手掌悄然收拢成拳,暗暗咬了咬牙,漆黑的瞳孔深处泛起冰凉杀意。 亘古独一的少年天师,身份何等尊崇高贵?居然通过这种层层递进的方式,与一个卑鄙可耻的流氓混混联系到一起,被当成了欺凌无辜的倚仗,这谁能忍? 张辰的脸颊暗暗泛青,险些就要当场暴走了…… 全场噤若寒蝉,食客们无比震惊的大张着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严海帆的身体如筛糠般剧烈颤抖,两腿一软,无力跌坐在地。站在他旁边的严萍萍同样是瞠目结舌,感到手脚冰凉彻骨。 虽说乾安县并不在河西,但毕竟距离太近了,多多少少处在人家的势力范围笼罩之下。 想要灭了你,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严海帆这次遵从父亲严大志吩咐前往洛城,就是为了巴结张天衡,谋求一份云梦山项目的代理份额! 众目睽睽之下,光头男掏出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慢悠悠走到严海帆面前站定。 “严大少爷。”他俯下身盯着严海帆惨白的脸,吐了个眼圈儿,阴恻恻笑道,“今天的事儿,你还要管到底嘛?” 严海帆狠狠打了个哆嗦,就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颓废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家伙不过一个小喽啰,但却背景滔天,牵扯到了屹立江南省权力巅峰的大人物!哪怕一百个乾安严家捆绑起来,都惹不起! 光头男直起身,把香烟掐灭了,狞声道:“现在老实了?今天老子给严大志点儿面子,饶你们俩小崽子一次!还不快滚!” 随后,他又将炽热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夏梦茜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至于你这小娘们儿嘛,今天别想走了!留下来,陪兄弟们玩儿玩儿呗!” 夏梦茜那软绵绵的娇躯颤了颤,惶惶不安的躲到了严海帆身后,苦苦哀求:“严少爷,求……求你了,别丢下我!” 严海帆满心窝火的从地面爬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方才都是我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这姑娘是我朋友,能不能给个面子,让我把她领走?你尽管开个价,都好商量……” “呸!你刚刚不挺能装逼么,现在学会叫大哥了?”光头男一口浊痰吐在了严海帆脸上,“你给句痛快话,到底滚不滚!不滚把你妹妹也留下来,兄弟们最近燥得慌,正愁娘们儿不够分呢!” 后面那群小混混登时来了精神,下流的目光不断在夏梦茜和严萍萍身上兜兜转转,作势便要冲上来动手动脚。 严萍萍被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扯住了严海帆的衣袖:“哥,咱们……咱们还是快走吧!” 光头男恶狠狠的威胁:“姓严的,别给脸不要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严海帆迎着对方那凶狠的目光,畏畏缩缩的倒退两步,顿觉浑身无力。 他偏头面对夏梦茜,耷拉着脑袋:“这位小姐,我真的尽力了。” 夏梦茜瞪大了美目,惊慌失措:“严少爷,我……” “对不起!”严海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红着眼睛扯起了妹妹严萍萍的手,紧咬牙关,“我们走!” 夏梦茜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娇躯晃了晃,满心凄凉。 “哈哈哈哈!兄弟们,今天开荤,把这小娘们儿给我办了!”光头男仰头狂笑,“我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周围噤若寒蝉,在这群地痞无赖的污言秽语声中,食客们惶惶不安的起身向外跑,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年轻姑娘固然可怜,但却没人敢救。倘若继续留下来,搞不好连自己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突然,屋子里响起了一道郁闷的叹息:“唉,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太影响胃口了……” 光头男正要对夏梦茜动手动脚,听到声音猛地扭过身子,怒声暴喝:“谁他妈不知死活,也敢骂我?” “我。”张辰慢慢抬起脸,两手捧着那碗牛肉面,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你等着,我还剩最后一口汤……” 第153章 现在,服了么 第153章现在,服了么? 突如其来的淡漠嗓音,回荡在饭店大厅里分外清晰,引得众人身体僵硬,满脸惊诧的扭头回望。 就连严家兄妹都乖乖认了怂,还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光头男的霉头,莫非是活腻了? 然而,当全场目光齐刷刷聚焦到张辰身上时,原本诧异的表情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奚落和嘲讽: “又是这小子啊,还敢装逼?” “真是不长记性,这次还有谁能救他?” 在大家心目中,张辰的形象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中二少年,譬如很多人冲动的学生时代。明明没有半点儿本事,但却自信心膨胀的怼天怼地怼空气,直至哪天碰壁吃尽了苦头,才会学着收敛起来。 中年司机轻蔑的瞧着张辰,嘴角泛起了幸灾乐祸的冷笑:“呵呵,这个蠢货,还真敢掺和进来?严少爷都惹不起的人物,你又算哪根葱?纯粹找死!” 夏梦茜娇躯狠狠一颤,俏脸苍白的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张辰,冰凉的心底霎时涌起了丝丝暖意。 两人不过萍水相逢,没有太深厚的交情。面对光头男这种狠角色,就连严海帆都要退避三舍,张辰却甘愿飞蛾扑火般的帮助她…… 夏梦茜满心感动,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张……张辰……” 张辰微皱了下眉头,有点儿不耐烦的道:“发什么傻,到我这边来。” 这种近乎于命令的蛮横口吻,倘若放在平日里,必定引得夏梦茜大为恼火,现在却偏偏戳中了少女那颗柔弱无助的心灵。 夏梦茜忙不迭点着小脑袋,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躲到张辰并不魁梧的身后:“谢谢,谢谢你!” 光头男怒冲冲骂道:“小畜生,你他妈也敢坏老子的事儿,找死了吧!” 张辰不慌不忙,捧着碗喝掉了最后一口面汤,流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面不错,不愧是招牌。”他冲着傻傻发呆的饭店老板淡淡微笑,“多少钱,先结个账。” 饭店老板回过神,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神色苍白:“算了算了!小兄弟,你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钱啊。免单,给你免单了!”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碗招牌牛肉面,搞不好要变成这小子的断头饭了,还谈个屁钱…… “哦,那多谢。”张辰爽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偏脸望着不远外怒汹汹的光头男,嘴角泛起一抹戏谑,“你知道我是谁么?” 光头男攥着拳头,面色阴翳:“我特么没兴趣了解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张辰居然有点儿怜悯对方的无知无畏,轻轻叹息:“唉,你会后悔的。在这沧澜河以西,哪怕你只有一个人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 光头男直勾勾瞪着眼,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儿。 这特么太搞笑了了吧?一个连吃碗牛肉面都抠抠搜搜,要把面汤全部喝光的穷酸鬼,也敢在这里装逼? 在场众人全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张辰,觉得又滑稽、又好笑: 究竟哪家精神病院的房门没关紧,把这小子给放出来了? 严家兄妹原本正准备出门,也猛地停下了脚步。 “这小子疯了吧,敢这么讲话?”严萍萍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严海帆深深望了张辰一眼,以他这些年跟随父亲商场历练的眼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偏偏又寻觅不出根源。 最终,他沉沉叹了口气,道:“明明惹不起人家,还敢放出狂言。我真不知道,是该笑他以卵击石,还是该敬他正直善良。” 这时候,光头男身后那群小弟已经炸开了锅,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他妈的,这小子太猖狂了!” “分明是不把大哥看在眼里,弄死他!” 光头男也回过神来,怒极反笑:“小畜生,你今天喝假酒了吧?再不把这小娘们儿乖乖交出来,我今天宰了你!” 夏梦茜瑟瑟发抖,死死攥住了张辰的衣服,宛若抓住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不要……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她生怕张辰会顶不住压力,就像方才的严海帆那样,抛下自己离去,那她就什么都完了。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表情似笑非笑:“我说过,你会后悔的,那就一定会。毕竟我说出的话,从未食言。” “妈的!你还敢跟我装逼!”光头男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到张辰面前,沙包大的拳头就挥了下来。 饭店里的看客们,有人叹气惋惜、有人嘲笑讥讽。但众人都毫不怀疑,这个狂傲嚣张的年轻人,毕竟为自己的冲动行径,付出惨痛的代价! “啊。” 夏梦茜惊慌失措的尖叫,众人想象中张辰凄厉哀嚎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光头男僵立原地,挥出去的那只拳头,竟然被张辰稳稳攥在了掌心,丝毫不动! 不远外那十几个小混混呲牙瞪眼,攥着拳头嚷嚷: “大哥,你怎么停下了?” “别留手,冲上去干他啊!” 光头男却偏偏对周围的吵闹置之不理,僵立了足足十几秒,脸颊渐渐涨成了猪肝色。 他倒是想狠狠收拾张辰一顿,然而拳头却被对方生生攥住,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仍旧是既收不回来,又挥不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很费解: “这什么情况?” 最后,光头男隐隐觉得不妙,终于憋出一句令全场感到崩溃的话:“你……你放开我!不打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跟我闹着玩儿呢?”张辰眉梢挑起来,手腕倏而一翻,用上了一点儿暗劲儿。 众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中,光头男那条胳膊就像麻花似的拧了好几个圈儿,崩碎的骨头“咔咔”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啊。”光头男爆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哀嚎,身体倾斜着扑倒在地。 张辰仍旧坐在那把餐椅上,径自抬脚往他脑袋上一踩,咧嘴微笑道:“你现在,服了么?” 第154章 你到底是谁 第154章你到底是谁? “我的天,太可怕了!” “这……这怎么可能!” 饭店大堂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每个人都满脸惶恐,傻呆呆瞪着眼,犹如见了鬼魅! 夏梦茜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自禁张圆了小嘴,无比震撼!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张辰的能力。那只白嫩小手紧紧攥住张辰的衣服,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身材高大威猛的光头男,在这家伙手下没有讨到半点儿便宜,就被轻而易举的收拾掉了? 坐在不远外的中年司机,惊骇欲绝的大张着嘴,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 紧接着,他浑身一软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整个人抖若筛糠,冷汗滚滚! 联想起这一路上对张辰的挑衅,中年司机只觉得脊背嗖嗖直冒凉气,满心后怕:“他……他轻而易举就能宰了我,我还敢不知死活的暗算他……” 光头男像条死狗般趴伏着,疼得浑身肌肉抽搐,眼底却流露出浓浓的惊恐:“你……你到底是谁!” 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以一当十都不见得成问题,却偏偏在张辰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哪怕立即往医院跑,这只胳膊也肯定废了! 以光头男这些年的社会经验,瞬间醒悟,这小子有古怪! “听不懂人话?我问你服不服?”张辰面露轻蔑,踩在对方脑袋上的那只脚略微用力。 瞬间,光头男就疼得凄惨哀嚎,冷汗滚滚而下! “啊!饶命!饶命,我服了!”他呼哧呼哧喘息,急忙大声叫嚷,生怕晚了几秒钟,自己的脑壳就会变成一只西瓜,被张辰生生踩爆了! “嗯,这还算不错。”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现在打电话,把你主子叫来吧!” 光头男呲着牙,恶声恶气的道:“我大哥可是马涛!这事儿要被他知道,你死定了!” “嗯?”张辰眉梢挑了挑,居高临下的瞧着他,目光冰凉。 光头男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害怕张辰再动手,忙不迭去摸腰间的手机,慌慌张张大嚷:“我……我马上打电话!” 在场那十几个小混混看到光头男都被打得这么惨,抻着脑袋、脸颊苍白,全被吓傻了! 待得反应过来,有投机取巧的家伙就往门口偷偷挪动脚步,妄想趁机逃之夭夭。 “我让你走了么?” 张辰冷冰冰的嗓音落下,连头都没抬,捡起桌上的面碗就扔了出去。 嘭! 那试图逃跑的家伙被面碗砸中脸,只来得发出一声惨叫,就仰面倒地。 其他人瞧着血肉模糊、生死不知的同伴,瞬间惊得面无人色,膝盖一软,就在地面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饶命,饶命啊!” 就连饭馆内食客们悄悄迈出的那条腿,都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满心惴惴不安,不敢再移动寸步。 谁知道这小子杀红了眼,会不会连他们也一起收拾掉? 严家兄妹傻呆呆站在门口,形如木雕泥塑! “他究竟是谁?”严萍萍用手捂住了红润的小嘴,满眼震惊,“好厉害的功夫啊,太可怕了……” 严海帆倒抽了一口凉气,神色凝重:“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位小兄弟身怀绝技,远超凡夫俗子。” “只不过……”他略作犹豫,又缓缓摇了摇头,闷闷叹息,“他太年轻了,即便功夫再厉害,又怎么能比得过马涛?今天凶多吉少啊……” 同一时间,距离天香酒楼四五公里外的一座小别墅,体格精壮的男子从床上爬起来,随手在床边摸摸索索,抓起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他揉揉惺忪睡眼,按下了接听键:“喂?搞什么?” 从话筒里传出光头男惊慌失措的嗓音:“涛……涛哥,出大事儿了!” “你他娘急什么,赶着投胎啊?”马涛没好气的骂道,“好好说话,到底出什么事了,天塌不下来。” 光头男狠狠咽了口唾沫,嗓音艰涩:“我今天收账回来,在天香酒楼碰到了一个……一个小子,二话不说就把我胳膊废了!现在兄弟们都被他扣下,谁也出不去,指名道姓要你过来……” 话还没说完,马涛就气炸了肺:“去他娘的!居然有人敢在咱们的地盘上闹事儿?刘老板今天正要回来,要被他听说了,还不得怪兄弟们无能?” “打老子的人,我看他活腻了!直接说吧,那小子带了多少人,我这就喊人回去!” 马涛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刘华腾刘老板昨天带了大批人马去洛城参加宴会,他现在能调动的人手充其量也就五六十人。 如果对方有备而来,故意抢在这个时候砸场子,事情还真就有点儿难办,搞不好还得先请示刘老板一番。 “就……就一个人……”光头男的脑袋被踩在地上,斜眼瞅着张辰淡漠的神情,攥着手机哆哆嗦嗦的回答,“十八九岁,好像还在上高中……” 马涛眨巴眨巴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就一个小孩儿?你小子确定没跟我开玩笑?” 不管怎么说,光头男跟随自己十几年,又带着一群小弟,还至于被一个小屁孩欺负了? 马涛忍不住扭头去看了看日历,确定现在十二月数九寒冬,绝不是什么狗屁的西方愚人节。 光头男脸颊晦暗,嗓音颤抖:“涛哥,真没开玩笑,这小子有古怪……啊!快来救我,我都要被他打死了!” “妈的!你们这群废物!”马涛怒冲冲骂着,挂断通话,起身飞速套衣服。 既然只有一个小孩儿,也就不必兴师动众了,他一个人去就能废了那小子! 马涛穿好衣服,大步走到门口。临出门之际,他身形又倏而一顿,皱了皱眉头:“有点儿古怪啊。” 他低低嘟嚷着,又转到了衣柜后,伸手摸出了一支藏在那里的手枪。 “呵呵,这下稳了。”马涛把枪塞进腰间,这才有了几分底气,自信满满的出门去了。 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第155章 没那么简单 第155章没那么简单 小轿车在镇子里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最终停在了天香酒楼的门口。 马涛怒汹汹下了车,耀武扬威的往里闯,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从哪冒出来的小崽子?不是指名道姓要见我么,你爷爷来了!” 他用脚踹开门,刚刚冲进饭店大堂,就隐隐觉得很不对劲儿。 食客们规规矩矩待在座位上,动也不敢动,神色间充斥着浓浓的惶恐。而那十几个混混靠在墙角跪了一片,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唯独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悠哉悠哉坐在不远外的那把餐椅上,翘着二郎腿儿,面色波澜不惊。 光头男就被踩在他的脚下,那张脸都变成了蜡黄色,气息萎靡。 马涛稳了稳心神,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抬高了嗓门儿:“难道,就是你想找我?” 光头男受了很严重的伤,原本陷入了轻度昏迷。听到马涛的声音瞬间醒转,嗓音嘶哑的叫嚷:“涛哥,就……就是这小子,快救我啊……” “别急,我会为你报仇。”马涛咬了咬牙,目漏凶光,“小畜生,谁派你来的?竟敢在河西动我的人!” 张辰默默盯着自己纤弱的手掌,眉头微微一皱,头也不抬的问:“这么说,你便是马涛了?” “不错,老子就是马涛!” 这番话说出来,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夏梦茜作为乾安县人,很多年前就听过马涛的凶名,那是真真切切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威望。 她在瞧了瞧张辰那瘦削单薄的模样,白皙面颊翻涌起浓浓的惶恐与不安,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责。 这么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斗得过恶名赫赫的马涛?两人萍水相逢,难道真要因为自己,害得张辰万劫不复么? 夏梦茜攥住张辰衣服的小手越收越紧,索性横下一条心,咬了咬银牙:“要不……要不你就把我交出去吧,别拖累你……” “别废话,现在与你无关了。”张辰淡淡说着,踩着光头男的脑袋,饶有兴致的抬起脸问,“既然你是他的主子,知不知道他刚刚做了些什么?” 马涛梗着脖子,满脸不屑:“我手下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算个什么狗玩儿意,也配指手画脚?” 张辰微眯起眼,嘴角泛起嗤笑:“按照你的意思,他在这里欺凌年轻姑娘,也没问题喽?” “哈哈哈,不就是一个小娘们儿嘛,这又能怎么样?”马涛放声狂笑,满脸嚣张,“我不管你小子是哪条道儿上的人物,给我好好记住了!” “我们,是刘华腾刘老板的人!而刘老板的主子,是河西霸主张天衡,你永远招惹不起的存在!你现在,知道怕了么!” 瞬间,张辰的笑容收敛,目光阴沉冰冷。 被他踩在脚下的光头男仿佛都感受到了少年天师浓郁的杀机,浑身战栗颤抖,爆发出低弱的哀嚎:“饶命,饶……饶命,放了我吧……” 严海帆偷偷拽着妹妹严萍萍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墙角,生怕惹得麻烦上身。 “哥。”严萍萍俏脸惨白,满脸紧张,“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啊?面对马涛,怎么还坐得住?” 严海帆微微摇头:“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哪家武馆重点培养的新秀吧。” 他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暗暗敬佩张辰的沉稳。此时此刻,如果将坐在那把餐椅上的人换成自己,估计早就被吓瘫了。 严萍萍目光闪烁,压低了嗓音:“哥,马涛这些年嚣张跋扈,咱们都没少受他的欺负。我听咱爹说,每年生意上的利润,足足两三成都被他们这群地头蛇盘剥走了,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 “别傻了,怎么敢招惹这种人物?”严海帆断然否决了妹妹的想法,沉声告诫,“你以为咱爹就没动过念头么?但马涛的身手太好了,又有靠山,咱们是绝对惹不起的。” 他偏头紧紧盯住了不远外的张辰,沉沉叹息:“他的确很有天赋,但太年轻了,绝对不可能是马涛的对手。别看现在这么强硬,真要动起手来,也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兄妹二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就再度响起了马涛阴戾的嗓音:“小畜生,你腿都吓软了吧,还他娘的跟老子装模作样?” “能把我手下人打成这副德性,你也算有点儿本事,临死之前,不妨留个名号!” 张辰冷幽幽盯视着对方,瞳孔深处仿佛有两团小小的火焰,在跳跃升腾。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号。”他抬起一只手,勾了勾食指,“你现在,跪下!打电话,让刘华腾那老东西,也给我滚过来!” 原本以为,仅仅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拉风扯旗、耀武扬威。现在来看,今天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少年天师的恼怒已然无法遏制,准备大开杀戒了! 马涛略微迟愣,待得醒转过来,瞬间勃然大怒:“你这头不知死的小畜生,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找死!” 说话间,他随手抄起了旁边的座椅,双臂猛地一较力,直接抡了出去。 那把餐椅直奔张辰砸过来了,沿途裹挟着呼呼劲风,气势凌厉,让在场众人无比心惊肉跳! 躲在张辰身后的夏梦茜俏脸惨白,只来得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呼,下意识抬起小手捂住了脑袋。 不得不说,马涛身为练家子,一身硬功了得。 他扔过来的这把椅子,灌足了凶猛的力道,倘若砸在凡夫俗子身上,不死也得残废。 然而张辰却不躲不避,轻飘飘一挥手,满脸不屑:“雕虫小技!” 登时,一股凶猛强悍的气势扫荡全场,迎面砸过来的那把椅子仅仅到了他身前四五米外,就轰然爆裂,炸成了漫天碎屑! “什么!”马涛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直勾勾瞪圆了眼,骇然惊叫出声,“你是修真者!” 第156章 见不到人,要你狗头! 第156章见不到人,要你狗头! 木屑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在场众人难以置信的瞧着这一幕,只觉得满心震撼,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然而,对于马涛来说,对面这小子刚刚展示的手段,足以令他惶惶不安了! 修真者!对于凡夫俗子而言,恐怕还是一个极其陌生的称谓。不过马涛这个层次的人物,或多或少都能了解到一些修真界的皮毛了。 他用一种敬畏的目光上下打量张辰,额头冷汗滚滚:“莫非,你是何云海何大师门下的弟子不成?” 张辰的表情有点儿滑稽,相当不屑的笑了笑。 马涛误以为他默认了,忙不迭开口:“既然你是何大师的弟子,那今天就是一场误会了!咱们河西大大小小的势力,全都以张先生为尊。既然同在一个锅里吃饭,自然是要精诚团结的……” “今天的事,我也不再追究,咱们双方各退一步,如何?” 马涛强压下满心的火气,自认为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恳,对方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说完这番话,就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张辰,却发觉后者那张清秀稚嫩的脸,又冷下来了…… “这什么情况?我也没说错啥啊,这小子怎么又不高兴了?”马涛心里直犯嘀咕,偷偷把手挪到腰间,按住了那只手枪,“他妈的,真要不识抬举,老子也不介意一枪崩了你!哪怕你是修真者,也扛不住子弹啊……” 全场众人闹得满头雾水,搞不懂马涛刚刚还那么猖狂,怎么突然间就客套起来了? 偏偏是夏梦茜,听到“修真者”这三个字的时候,娇躯倏而颤了颤,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美眸:“啊?你这么年轻,居然是内劲高手?” “嗯?”张辰拧着眉毛,神色间显露出些许诧异。 在这芸芸大千世界,多数修真者都喜欢隐姓埋名。故而哪怕这个群体怀有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恐怖能力,也往往不得为人所知。 站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晓修真界的隐秘,还说得头头是道? 张辰还没来得及询问,严海帆已经大步来到了他身旁,压低声音道:“这位兄弟,我看……为了这位小姐的安全,也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见好就收吧。” “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共同尊奉张先生为河西霸主。真要继续闹下去,只怕几位大人物的脸面都不好看……” 严海帆听马涛说张辰是何云海大师的弟子,本意打算过来装装和事佬,顺便套个近乎,结识一下新朋友。 毕竟他们乾安严家想要进入云梦山项目的生意圈儿,还缺一位引路人…… 只不过严海帆这几句话,恰好戳中了张辰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我和这群畜生,一家人?你开玩笑?”他咧了咧嘴,脸都气绿了。 这位严大少莫非缺心眼儿,偏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故意过来恶心人呢? 严海帆眨巴眨巴眼,有点儿懵:“呃,这位小兄弟,你听我说……” “滚一边儿去!”张辰冷冷盯着他,“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严海帆只觉得脖梗子嗖嗖直冒凉气,当即缩了缩脑袋,踉跄后退。 “哥。”严萍萍凑过来,扯住了哥哥的手臂,有点儿不满的嘟嚷,“这小子不识好歹,你还劝他做什么……” “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严海帆沉声告诫,偷眼瞧了瞧张辰,见对方并没有留意这边,心头才略显安稳。 马涛有点儿按耐不住了,往前抢了半步,高声道:“小子,到底想怎么样?你别忘了,我是刘老板手下的人!就为了一个小娘们儿,你难道要得罪刘老板么!” 张辰撇了撇嘴:“刘华腾?呵呵,就那老东西,也配拿来威胁我?” “好啊,你小子有种。”马涛呲着牙,目光凶狠,“那我问你,张天衡张先生的面子,你也敢不给?” 自己的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混蛋抬出来装腔作势,张辰不禁眼皮暴跳,哪怕昆仑雪山清修数载磨练出的沉稳心性,也有点儿压不住火了!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眼底杀机迸现:“这就是你,找死了……” “小畜生,你他娘的蹬鼻子上脸,老子成全你!”马涛突然翻脸,抬脚狠狠蹬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张辰面前。 与此同时,他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黑幽幽的枪口对准了张辰的前额,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 屋子里传来沉闷的枪响,宛若一记闷雷,重重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尖儿上,引得身体震悚! 然而枪声过后,想象中张辰脑浆迸裂、死尸倒地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就这?”张辰挡在额前的那只手缓缓放下来,就好像拂去了一缕尘埃。紧接着,他五指一松,锃亮的子弹“叮铃铃”坠落在地。 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全场! 每个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接……接住了子弹?” “他到底是人是鬼!” 马涛狠狠打了个哆嗦,心头惊骇,脑海中迅速翻涌起一个念头:“逃!赶紧逃!” 他正准备抽身后退,张辰却径自一抬手,牢牢叩住了他的手腕,像扔垃圾似的往地面狠狠一摔! “啊!”马涛凄声惨叫,肋骨都被震断了,疼得冷汗直冒。 张辰抬起另外一只脚,踩着马涛的脑袋往下一压,后者的额头便重重磕上了地砖,鲜血长流。 “疼死我了!”马涛龇牙咧嘴,感觉头骨都要被这家伙踩碎了,赶紧求饶,“饶命!饶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辰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神情蔑然:“刘华腾,现在哪里?” 马涛战战兢兢的回答:“刘老板昨天去了洛城,在……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好极了,现在给他打电话吧,就说张辰在这里等他。”张辰淡淡说道,“顺便再告诉那老东西,我的耐心很有限,如果三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人,要他项上狗头!” 第157章 答案,呼之欲出! 第157章答案,呼之欲出! 马涛满心屈辱,牙齿咯咯打战:“小子,你……你很有手段,我认栽!但你别太猖狂,刘老板那是张先生面前的红人,要想宰了你,不费吹灰之力……” “嗯?这话你说的?”张辰挑了挑眉梢,脚上略微用力。 “啊!别……轻点儿,我马上打电话!”马涛疼得手脚痉挛,赶紧掏出手机扔了出去,冲着那些小混混吩咐,“快给老板打电话,求他来救命!” 一个小混混哆哆嗦嗦跑过来,捧起手机拨通了号码,声音中透着哭腔: “喂?刘……刘大老板,遇到大麻烦了!我们都被扣在了天香酒楼,涛哥吩咐给您打电话,求您来救命!” “是一个年轻小子找麻烦,名字叫张……张辰,没错,就是张辰!他让您三十分钟内赶过来,否则……否则也要您的命……” 倏而,这家伙的身体一僵,茫然抬脸:“涛哥,电话挂了。” “哈哈哈哈!小子,这是你找死啊!”马涛强忍着剧痛,咬牙阴恻恻狞笑,“要不了多久,刘老板就会赶过来,把你碎尸万段!” 张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嘛?那我倒很期待……” 严萍萍见他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莫名觉得窝火,冲过来提醒道:“喂!你知道刘华腾是什么人么,那是华腾国际的大老板,人称刘老大,有钱又有势!” “我哥好心好意的劝你,你还不识抬举!现在还不赶紧跑,等一会儿刘老板真来了,没你好果子吃!” 虽说她语气刻薄了一些,总归是一片好意。瞧着张辰年纪轻轻、穿着普通,哪怕是在马涛这里占尽了便宜,也肯定得罪不起刘华腾那种大人物。 “萍萍!”始终默不作声的严海帆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勃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将妹妹扯了过来,“你不要乱讲话!” 紧接着,他就用一种极度惶恐的目光望向了张辰,连连欠身鞠躬:“张先生,真的太抱歉了,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请您海涵……” 张辰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语调平淡:“你倒是聪明。” 至此,严海帆终于证实了心头的猜测,整个人晃了晃,无力瘫坐在地。 “我的天啊,还真是他,居然……这么年轻?”他不由得满心震撼,“姓张,身怀绝世神通,连刘华腾那等大人物都入不得眼……” 放眼沧澜河以西,有底气做到这一步的人物,独一无二! 答案,呼之欲出了! 严萍萍蹙起了秀眉,满脸的迷惘不解:“哥,你搞什么啊?” 即便这小子有些手段,哥哥的反应也有点儿太过激了吧? “别,别说话。”严海帆冷汗涔涔,不敢再吭声了。 夏梦茜望向张辰的目光里同样充满复杂意味,既好奇又忐忑。 “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有把握……对付刘华腾么?”她犹犹豫豫的追问,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以她的身份和眼界,早已和今天的冲突摆脱了联系,显然没资格了解太多。 饭店里的众人瞧着严氏兄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暗暗吃惊。他们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默默揣测起张辰的身份,却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个花两百块钱坐黑车的高中生,转眼摇身一变,就要将乾安县极其周边的势力翻个底朝天,废了马涛,直接和刘华腾刘老大叫板。 无论换做谁瞧到这一幕,都难免感到如梦似幻…… “难道……这小子还真有同刘老大分庭抗礼的资格?”中年司机瘫坐不远外,一念及此,就要被吓尿了。 他并不清楚张辰惹不惹得起刘华腾,但毫无疑问,他惹不起张辰!这一路之上,早已是小命别在了裤腰带上,却毫不自知! 马涛、光头男为首的这群家伙,虽然嘴上没敢说什么,但目光中却流露出浓郁的怨毒,只等着背后靠山刘华腾快点儿赶来,将张辰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前后大约二十分钟,房门骤然被一股蛮力撞开。 两名威猛保镖开路,架着衣衫不整、脸色惊惶的刘华腾急匆匆狂奔而入,气喘吁吁的叫嚷:“张先生!张先生,我来迟了!” 昨天晚上,刘华腾会同沧澜河以西的大老板们齐聚洛城市,拜见少年天师张天衡,分割云梦山泉的代理份额。 他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满心洋洋得意。今天拖着疲惫之躯匆匆赶回地盘,还在半路上,就接到了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 张辰,就是张天衡张先生的俗世名字啊! “什么!张先生已经在我前头了?”刘华腾原本正坐在商务轿车里眯眼打盹儿,接了电话后大惊失色,忙不迭吩咐手下人,“快快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香酒楼!张先生十有八九是视察来了,万万不可怠慢!” 哪怕刘华腾向来身体不错,终究年事已高,又经过这么一顿折腾,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命都快去了半条了。 他人老成精,刚一冲进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脚步猛地止住:“这……这什么情况?” 虽说刘华腾也没天真的以为,张辰这么紧急的喊自己过来是为了颁奖。不过眼前的场面,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一瞬间就陷入了懵逼状态。 马涛、光头男这俩难兄难弟,分别被张辰的一只脚踩中了脑袋,大眼瞪小眼。 他俩发现靠山来了,原本颓废的目光爆发出浓郁的阴戾,大声叫嚷: “大老板!这是小畜生找咱们的麻烦,您可得为我们报仇!” “他不单单废了我们,居然连您都敢不放在眼里,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其他的小混混们见刘华腾到场,全都来了精神,原地跳起来吵吵闹闹: “对!就是这个杂碎,今天绝对不能饶了他!” “大老板,他敢在咱们的地盘儿上撒野,欺人太甚!” 很快,从饭店外又涌进来了一大批保镖,黑压压一大片人头簇拥在刘华腾周围,形如凶神恶煞,虎视眈眈! 屋子里的食客们瞧见这般场面,全都被吓得手脚发软,抖若筛糠! “真不愧是河西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啊,出门在外的排场,都远非凡夫俗子能比……” “能够跟随在刘老大身旁的家伙,个顶个都是精英,绝不是先前那些小流氓能比的。这年轻人也就到此为止了,今天的下场,只怕要很凄惨……” 就在众人都为张辰感到惋惜的时候,刘华腾陡然甩开了搀扶自己的保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两步,那张老脸比菜叶子还要绿:“张……张先生,请问这是……” “呵呵,我倒要问你了!”张辰抬起脸来冷笑,一脚一个,将马涛和光头男踢了出去,“瞪大你的老眼看清楚!这是你养的狗么!” 噗通! 话音未落,在全场众人惊悚的目光注视中,刘华腾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倒在了地上! 第158章 你还想有以后 第158章你还想有以后? 全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众人直勾勾瞪圆了眼,满心的难以置信,犹如身在睡梦中。 原本跟随在刘华腾左右的那群保镖们,只等老板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将张辰碎尸万段! 可偏偏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刘华腾已年逾六旬的年迈之躯,重重跪倒在了张辰面前,满脸惶恐不安:“张先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请您息怒!” 马涛和光头男被张辰一脚踢出去,两人大声惨叫着,就像皮球似的骨碌碌滚到了刘华腾身旁。 他们抱住了刘华腾的大腿,嘶声叫嚷: “大老板,这什么情况!您怎么还给这小崽子下跪了!” “这小子同咱们为仇作对,应该活活扒了他的皮才对啊!” 刘华腾年迈的身躯倏而一颤,径自将大手一挥,厉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两个孽畜给我拿下来,重重的掌嘴!” 后面的大批手下人愣了愣,搞不清自家老板究竟发了什么疯,不过命令却不敢不从。 他们当即一拥而上,好像拎小鸡似的将马涛和光头男揪起来,又是乒乒乓乓的一顿暴揍,打得两人惨叫不绝,活活去掉了半条小命! 直至此时此刻,马涛方才意识到,今天闯下大祸了!对面这小子的来路非比寻常,绝对是连自己老板都惹不起的超然存在! 他,死定了! 张辰瞧着刘华腾那副惶惶不安的模样,表情似笑非笑:“刘老板,你不是很会算命嘛!那你千算万算,可曾算过今天这一遭,你能不能过得去?” 刘华腾就好像霜打的茄子,神色惊恐,脸颊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死灰。 “不敢不敢,张先生息怒。”他跪在地上弓起腰,忙不迭开口,“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了先生,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给您一个交待!”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语调冰凉:“严加管教?你手下的人,光天化日欺凌一个柔弱姑娘,还打出了河西张天衡的名号为非作歹。” “你,倒是管教一下,给我瞧瞧?” 刘华腾狠狠打了个哆嗦,扭头回望,正瞧着马涛、光头男,以及不远外那群小混混惊惧的表情,瞬间脸都黑了! “这群畜生!”他恨得咬牙切齿,厉声咆哮,“打!给我狠狠打,不要留手!” 刘华腾险些气炸了肺,这群手下人平日里骄纵坏了,四处惹是生非。你要仅仅惹是生非也就罢了,怎么偏偏不长狗眼,惹到了那个最不能惹的人头上? 洛城潘氏的教训就摆在眼前,今天的事如果处理不好,即便是他们河西刘家,都要为此倾覆,步潘德业父子的后尘! 保镖们全部涌上来,既然得到了老板的吩咐,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出拳、出脚都是狠招、杀招! 饭店大堂里不断爆发出尖锐的嚎叫,很快就有人躺在了血泊里,骨断筋折! 夏梦茜趔趄后退,软绵绵的娇躯瑟瑟发抖,精致俏脸早已没了血色。 她一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何曾见识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张辰偏头斜睨了一眼,淡淡道:“你出去吧,这里同你没有关系。” 夏梦茜赶紧点了点小脑袋,绕开中央地带,仓皇逃出了饭店。 严海帆瞧见了,也赶紧对张辰鞠了个躬,扯着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严萍萍迅速离开。 在他们几人之后,屋子里的众人抓住了机会,急急忙忙的向外奔逃,就连饭店的老板和后厨都神色惶恐的跑掉了…… 没过多一会儿,饭店大堂里就骤然冷清了许多。 马涛被打得浑身鲜血淋漓,却仍旧不甘不忿的嘶吼:“老板!我不服!我也跟了您十几年,鞍前马后,忠心耿耿!” “这小崽子不过会点儿功夫罢了,凭什么骑在咱们头上耀武扬威!” 刘华腾从地上一跃而起,满脸狰狞的抢步过去,挥手就是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子。 “你这头不知死活的畜生,还要脸说!”他暴跳如雷,怒汹汹的厉喝,“这位可是张先生!你也敢冒犯!” 马涛瞬间面色僵硬,傻愣愣问:“张先生?哪个张先生?” “放肆!咱们江南省,还能有几个张先生!” 马涛傻呆呆瞧着刘华腾因为暴怒而扭曲的面容,又扭头直勾勾瞪着张辰。 他就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骇然惊叫出声:“你……你是张天衡!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旁边的光头男本就被打得奄奄一息,听闻此话,猛地瞪圆了眼:“你……你居然……” 话还没说完,他身体剧震,两腿一蹬,动也不动了! 一名保镖凑过去,将手按在光头男的胸口上,恭恭敬敬的禀告:“老板,吓死了。” “这么容易就死了,便宜了这头畜生!”刘华腾装模作样的跺了跺脚,又小心翼翼的望向了张辰,惶惶不安,“张先生,这家伙死有余辜,您看接下来……” 张辰寒声道:“我昨晚说得清楚明白,让你们各自回去约束好手下人,可还记得?” 刘华腾浑身猛地一耸,弓着腰:“记得,当然记得……” 张辰身体微微前倾,眼底杀机毕露:“你就是这么约束的,真让我大开眼界嘛。” “张先生,请您恕罪!我向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呵呵,以后?你还想有以后?”张辰又舒服靠在了椅背上,搭在桌面的那只手轻轻叩击桌面,陷入了一阵思量。 咚!咚!咚! 低沉的叩击声在屋子里回响,刘华腾额头冷汗滚滚,仿佛被一记记重锤敲在了心口窝上,被吓得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突然,张辰的动作停了。 他慢慢偏过脸,视线直勾勾盯住了刘华腾,微眯起了眼睛…… 瞬间,宛若电流蔓延全身,刘华腾被吓得魂不附体,脖梗子嗖嗖直冒凉风! “来人!来人!”他满脸癫狂的扭过头,哑着嗓子咆哮,“这群孽畜,胆敢触怒张先生,全给我砍了!” 第159章 男人全都是骗子 第159章男人全都是骗子 往昔热热闹闹的饭店大堂,却在此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浓郁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悄然弥漫,令人闻之作呕。 在场这些保镖都是刘华腾手下的得力干将,大风大浪经受了无数,却也被这死尸横陈、人头滚滚的场面惊得神色苍白、手脚冰凉。 “张……张先生……”刘华腾哈着腰,惶惶不安的望向张辰,却发觉张辰仍旧面沉似水,仿佛暗暗酝酿着下一场暴风骤雨。 “这该怎么办……”刘华腾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冷汗浸透了衣衫,“马涛已经被我砍了,还拽了这么多人陪葬,接下来岂不就要轮到我了?” 一念及此,他再也站立不稳了,当即扑倒在地,砰砰连磕响头:“张先生,我今天刚回来,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求您饶命啊!” 堂堂河西大佬,即便比不上任、赵两家,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现在却形如一条得了哮喘的老狗,跪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前,哭得老泪纵横、涕泗横流! 后方的大批手下人屹立原地,虽然保持了沉默,但眼底却纷纷翻涌起浓浓的惊骇和震撼! 鼎鼎大名的刘老大又能如何?此刻稳坐椅子上的年轻人,才是至高无上的王者! 鲜血在地面汇成了一条条小河,即将流淌到张辰脚边的时候,他忽然站起了身:“今天可以了。” 虽然杀孽颇多,但惩处的都是些品行败坏的恶劣之徒。更何况,要不杀鸡儆猴,往后河西这大大小小的势力坏事做尽,还不全将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来? 刘华腾浑身倏而一震,扬起皱纹堆累的老脸,连声道:“谢张先生开恩,我感念终生,永不敢再犯!” “刘华腾。”张辰垂下眼帘,嗓音平淡,“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倘若再有下一次……” 刘华腾如蒙大赦,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张先生尽管放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张辰略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径自向外走。 肃立门口的保镖们自发闪开一条通路,恭敬的弯腰低头,送他缓步离开。 吱呀呀。 张辰推开了房门,一束阳光悄无声息的洒落额头,仿佛全身都披满了灿灿金光。 “恭送张先生!”刘华腾以头杵地,满面驯服。 张辰迈步出门,正瞅见饭店老板带着员工站在外头,急得原地团团转,满心惶惶不安。 张辰道:“不好意思,把你的饭馆弄脏了。” “没事没事。”老板连连摆手,默默鞠了一把冷汗。 哪怕刘老大都要恭敬相待的大人物,他这只小虾米岂敢显露不满? 张辰又开了口:“刘华腾会数倍包赔你的所有损失,我说的。” 老板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 张辰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向了那辆破旧的小客车。 车上的乘客们等了好一会儿了,听着刚刚从饭店里传出的阵阵凄厉惨叫,分明被吓得瑟瑟发抖,却偏偏不敢贸然离去。 尤其是那些先前出言嘲讽张辰的家伙,更缩起脖子,战战兢兢的没胆量抬眼看人。 严海帆大步迎上来,深深施了一礼:“张先生,我听说你要回乾安县,不妨让我送送您?” “不必了。”张辰说话间,已经从他身侧擦了过去。 中年司机正蹲在车边垂头丧气的抽着烟,抬头见这尊大神走过来,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这位……大……大哥,饶命!”他将手探进口袋,慌慌张张的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票子,“我就是个垃圾,我无耻,我不要脸!您别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求求您了……” 张辰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就在司机即将瘫软在地的时候,突然伸手从那沓钞票里抽出了两张:“天黑之前,我要到达乾安。”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中年司机赶紧保证,满脸谦卑之色。 “越快越好,我有事情要处理。”张辰说话间,将那两张红票子塞进了夏梦茜白嫩的小手,“还你了。” 夏梦茜微张着小嘴,还没来得及道谢,张辰已经神情冷漠的上了车。 其他乘客们也不敢多嘴多舌,同样是默默上车。这辆小客车就裹挟着严冬凛冽的寒风,直奔乾安县城而去了…… 严海帆长久伫立道路边,一直目送小客车消失在曲折的山路尽头,才轻轻叹了口气:“太可惜了,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他交好的,白白错过了一场机缘。” “哥,你怎么魔怔了?”严萍萍探出小手扯了扯他,满腹狐疑,“这小子到底是谁啊,你还搞得神神秘秘……” 严海帆很警惕的左右瞅瞅,凑到妹妹身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这怎么可能!”严萍萍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当即俏脸变了颜色。她曼妙的身体晃了晃,险些再度瘫软在地。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回去跟咱爹商量一下。”严海帆语调急促的说道,拉着傻呆呆的妹妹上了那辆豪华小轿车。 这一次,他并没有将车子开往洛城,反而是调转方向,返回乾安县去了…… 就在当天下午,街边的饭店就被推土机夷为平地,上面种满了花草树木,成为镇子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至于饭店老板,据说得到了一笔巨款,带着妻儿远走他乡,从此不知所踪。 黄昏时分,乾安县客车站。 中年司机刚刚停稳了小客车,那些乘客们就抱着行李冲出去,瞬间逃之夭夭。 这一路可谓惊心动魄,他们深知张辰这位狠人的手段,全都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出,仿佛一群乖乖听话的小学生。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离开的机会,不跑还等什么? 所有人都走光了,张辰才拎起行李下车。 他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夏梦茜悦耳的嗓音:“哎,救命恩人,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张辰皱了下眉头,淡淡问:“你要我联系方式做什么?” “啊?”夏梦茜愣了愣,茫然回答,“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联系你啊。” 张辰盯视着姑娘家白嫩的俏颜,咧了咧嘴:“你就不怕我?” 他觉得有点儿意思,这一路之上,夏梦茜小脸惨白的绞着小手,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现在居然又主动跑过来要电话? 夏梦茜抿了抿小嘴,鼓起勇气道:“不……不怕,我知道你是修真者,做出那些事,也都是为了救我……” “别自作多情了,我做那些事,同你无关。”张辰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拎着行李就走。 夏梦茜往前追了两步,咻咻叫嚷:“张……张辰!你到底给不给我电话号码啊!” “我不用手机。” 张辰斩钉截铁的回应完,身上瞬间传来了清脆的手机铃声。 “喂?”他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佳钰姐,我刚刚到车站,雪天路滑,路上堵了会儿车。嗯嗯,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过去……” 夏梦茜瞪大了美眸,瞧着张辰接完电话头也不回的走掉,气急败坏的跺了跺小脚: “男人!全都是骗子!大骗子!” 第160章 都是我的错 第160章都是我的错 乾安县是个小地方,穷乡僻壤、经济落后,远没有纸醉金迷的金陵城繁华热闹。 张辰横穿过客运站前的小广场,入目所见的街道荒凉清冷,行人裹紧了大衣匆匆而过。 他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终于明白,为何自己重返江南足足半年之久,父亲张镇远和佳钰姐却从未主动联系他的原因了。 “看来,他们的日子也很糟糕。”张辰轻轻叹息,父亲是那么骄傲的人,却被家族排挤到了这种破败的小城苟且营生,若要说心头没有委屈,他是万万不信的。 突然,身后传来年轻女子清脆甜美的叫嚷:“小辰!我在这里!” 熟悉的嗓音,勾起了张辰心底最柔软的记忆。他猛然间止住了脚步,身体僵硬在原地。 “小辰!我就在你后面,转身就看到我了!”年轻女子还以为他找不到自己,故而出声提醒。 张辰藏在衣袖里的那只手悄然攥紧了,平复了躁乱的心境,缓缓旋过身,抬眼望出去…… 徐佳钰裹紧了大衣,正站在一辆破旧的小轿车旁,冲自己不断挥舞小手。 天很冷,她被冻的瑟瑟发抖,不过那白皙俏美的容颜,却由于激动而泛起娇媚的红晕。 双方隔着一条街道,视线彼此交织,张辰忍不住心头一阵酸楚。 七年啊,足足等待了七年之久! 徐佳钰是父亲张镇远领养的孩子,在家族中地位很低,动不动遭受奚落和嘲讽。 张镇远没有失势的时候,那群卑鄙小人还不敢太过嚣张,等到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徐佳钰所承受的欺辱其实丝毫也不亚于自己。 当初他被驱逐出金陵城时,还是个不甚懂事的孩子,眼睁睁看着徐佳钰紧紧抱着她哭成了泪人,却还要承受那些卑鄙小人的谩骂。 从那时起,张辰就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保护徐佳钰不再受人欺负! 七年之后,他拥有了足够的能力,王者归来,而佳钰姐也出落得愈发美艳动人了…… “小辰这些年,一定也吃了好多苦。”徐佳钰默默思忖着,漂亮的眸底尽是怜惜。 她挺起胸脯,背负着白嫩小手,慢慢悠悠的横过马路,笑吟吟问:“小辰,想什么呐?不认识姐姐啦?” 张辰猛地回过神,咧了咧嘴:“佳钰姐……” 刚一张口,徐佳钰就调皮的探出白嫩玉手,揪住他的脸颊轻轻一揪:“哟哟,快让姐姐看看!小家伙越来越帅气了嘛,小脸这么弹、这么滑,是不是偷偷交了好多女朋友哇?” “你……你快松手啊……”张辰瞪大了眼睛,整张脸都绿了。 本尊可是威震河西、如龙如凤的天师强者,慑服群雄,令多少权贵大佬低眉俯首。 居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片子揪脸蛋儿玩儿?倘若传扬出去,这张脸还要是不要? “别害羞嘛,让姐姐好好看看你。七年了啊,你当初离开家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儿……”徐佳钰说着说着,鼻尖儿发酸,眼圈儿红了。 张辰瞧着她哀婉的模样,张了张嘴:“佳钰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小辰!我好想你!”徐佳钰倏而张开玉臂,将他牢牢抱在了怀里,嗓音中隐隐透着哭腔,“叔叔也好想你,咱们终于可以团圆了……” 张辰感触到姑娘家的那份柔软,忽然间就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佳钰姐……这,这地方人多……”他鼻翼间萦绕着女子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扯着嘴角提醒道。 “哦哦,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徐佳钰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松开了张辰,俏脸泛起诱人的红晕。 她姿态优雅的撩了撩头发,主动挽住了张辰的胳膊,笑盈盈道:“你这一路很累了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张辰手里提着行李,跟随她往前去,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佳钰姐,我爸呢?怎么也没见他来接我?” 瞬间,他就敏锐感觉到身旁女子的曼妙娇躯,微微一僵。 “啊,叔叔还有工作要忙,走不开,所以就只安排我过来了。”徐佳钰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伸手去揪了揪张辰的鼻子,“小屁孩儿,姐姐来接你,还不满意啊?” “当然不是了,我做梦都想着佳钰姐,怎么敢不满意呢。”张辰嘴上应付着,早就把徐佳钰古怪的神情收入了眼底,暗暗皱眉。 自己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七年之后再回来,怎么可能不过来接?工作忙之类的借口,简直太离谱了,骗鬼都不会信的。 “小屁孩儿嘴巴越来越甜,在外没少勾搭小姑娘吧?”徐佳钰咯咯笑着,又伸手过来捏捏张辰的脸蛋儿。 张辰满心无奈,默默承受着年轻姑娘的咸猪手,心思却很活络。 从他路上给徐佳钰打电话时对方的态度,以及两人见面后的言语和行为,他就足以肯定: 家里,一定出事了! 张辰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和徐佳钰一起上了车。 徐佳钰娴熟的发动了车子,扭头瞧见张辰阴冷着脸低头不语,忍不住出声询问:“小辰,你怎么了?哪里不开心嘛?” 虽说两人七年后再重逢,亲昵一如往昔。但徐佳钰却总隐隐觉得张辰身上仿佛笼罩了层层迷雾,让自己有点儿看不透了…… “我没什么。”张辰轻舒一口气,淡淡问道,“佳钰姐,你和我爸怎么搬到乾安县来了?” 徐佳钰微微一怔,俏脸泛起了丝丝感伤,叹息着回答:“你也清楚的,叔叔当年生意场上遭人暗算,在家族失势。” “后来为了救你,又心甘情愿将所有产业都交到了张炳义手里,金陵城肯定待不下去了。你走后第二年,我们就搬到了乾安县,经营一家小手工厂,效益勉勉强强。” 张辰点了点头,虽然徐佳钰没有明言,但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张炳义在后来的日子里肯定没少刁难父亲,这才将他们逼出了金陵城。 徐佳钰略作停顿,又轻声开口:“幸好乾安县这里,有一位叔叔的远方表哥,名叫谭介明。他在本地混得蛮不错,这些年给了咱们不少照应……” “佳钰姐。”张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开车去工厂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我想尽快见到我爸。” 徐佳钰的娇躯颤了颤,满脸为难:“小辰,你都这么累了,我看今天就算了吧。咱们先回家好好休息,等叔叔忙完手头的事情,马上就去看你。” 张辰偏过头,盯着她白皙的俏脸:“哦?我爸在忙什么工作,要这么着急?” 徐佳钰有点儿慌乱,吞吞吐吐:“你……你这什么眼神儿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嘛?别闹了,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先带你去吃饭?” “佳钰姐,你别骗我。”张辰微眯起了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徐佳钰俏脸苍白,仍旧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小辰,你别胡思乱想啦,最近工厂里订单多,叔叔比较忙,这才抽不开身……” 张辰脸色瞬间就冷了,低低喝道:“徐佳钰!你给我说实话!” 徐佳钰那软绵绵的娇躯狠狠一耸,猛地踩住了刹车。 她美目通红的望着张辰,樱唇张了张,忽而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趴在了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小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第161章 苍天饶过谁 第161章苍天饶过谁? “都怪我不好,我对不起叔叔,也对不起你……” 徐佳钰娇躯耸动,哭得梨花带雨。哪怕她深知就凭张辰的能力,终究无法改变什么,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却还是在这一刻崩溃了。 昨晚在帝鸿国际的宴会大厅,张辰就听张啸略微提及了父亲和佳钰姐的事情,早已有所了解。 “佳钰姐。”他抬手拍了拍徐佳钰的香肩,瞳孔深处却一片冰凉,“告诉我,是谁在打你的主意?” 徐佳钰情绪激动,也无暇去琢磨张辰怎么会知晓,哽咽着回答:“是……是一个名叫包金伟的家伙……” “包家是在乾安县开酒店的,和本地最有势力的严家还有亲属裙带关系。上个月包家突然找上门,要我嫁过去给他们少爷冲喜……叔叔不同意,他们就成天去工厂闹事……” 张辰微微皱起眉,轻声安慰道:“佳钰姐,你别哭了。” “我……我没事。”徐佳钰坐直了身体,抹去眼角的泪水,抽噎着说道,“这件事都因我而起,并不应该拖累叔叔。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工厂看叔叔的情况,如果……我干脆就答应他们算了……” 张辰不禁暗暗冷笑,虽说父亲在族中失势,但却是金陵张氏正宗嫡系。倘若没有张炳义暗中支持,区区乾安县包家,哪来的胆量找麻烦? 他想到此处,直接开口道:“送我去工厂。” 徐佳钰正准备重新发动车子,听得此话瞬间瞪圆了大眼睛: “小辰,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冲动!你还小,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毁了自己!” “包金伟虽然是个瘸腿的残废,但却带着很多狐朋狗友,整日里飞扬跋扈,胡作非为……” 张辰径自打断了她的话,语调平淡:“佳钰姐,你都不用说了,送我过去。我的父亲正在被人刁难,你还让我回家休息,你真认为我睡得着?” 徐佳钰贝齿咬住樱唇,默然半晌,方才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辰,你说得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抹掉了眼泪,干净利落的发动了车子,“既然你都做出了决定,我就送你过去,不过……你得考虑清楚后果,我害怕……” 张辰凝视着她苍白俏美的容颜,嗓音低沉而笃定:“佳钰姐,你尽管放心吧。在我最无助、最卑微的时候,你始终对我不离不弃,这一世,我都要保你平安快乐,百岁无忧。” 徐佳钰忽然觉得,张辰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偏偏说不清楚。 “你别就说大话了。”她深受感动,却仍旧撅了撅小嘴,“从半个多月前开始,包金伟就纠集了很多地痞混混,跑到工厂去闹事。叔叔被折腾的焦头烂额,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却一点儿都不管用……” 车子已经驶上公路,直奔张镇远的小工厂去了。 张辰轻轻靠着椅背,两只手搭在腿上,微闭着双目养神,并不多说什么。 徐佳钰看到他这副从容的模样,又禁不住忧心忡忡的提醒:“小辰,你可得考虑清楚,对方有二三十个人啊,真的要过去?” “其实……也并没有多糟糕,包金伟带着人又打又闹,无非就是为了我,只要我能答应他们,你和叔叔……” 张辰眉梢微敛,索性直言不讳:“佳钰姐,我不会允许你嫁给那头畜生。我做出的决定,自己心里有数,你也不用劝了。” “别说是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哪怕前方是一群孤魂野鬼,我也要过去将他们打得形神俱灭,化为劫灰!” 徐佳钰权当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大话,焦躁不安:“小辰,你又何苦作践自己呢,我不想看到你和叔叔因为我,遭受厄运。” “佳钰姐,这并不是你的错。”张辰轻轻叹道,“你和我爸,都是我最最亲近的人。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混蛋,受尽屈辱么?” “你尽管放心好了,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做什么男人!” 徐佳钰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言语,眼圈儿又不禁泛了红,心头默默思量: “小辰,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你就放手去做吧。无论多么傻、多么蠢的行径,我都愿意默默支持着你。” “如果你被包金伟打残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如果……如果那混蛋把你打死了,我……我就陪着你一起去……” 张辰却没料到徐佳钰会有这么复杂的念头,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罢了,甚至不值得他耗费太多心神。 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显然是张啸被打成残废后,送回金陵面对张氏的态度。 一念及此,张辰嘴角勾勒出细微的冷笑。 张炳义啊张炳义,七年前你唆使张风雷将我乱棍打得半死不活,这次看到自己儿子成了残废,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辱人者,必自受其辱! 乾安县毕竟是个小地方,不多时,车子已经抵达了郊外的废弃小工厂。 张辰刚下车,就看到两个高大威猛的壮汉把守在了厂房大门口。他们瞧见了徐佳钰,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嬉笑神情:“小贱人,你终于肯露面了!包少爷正在里面等你呢!” 说话间,他们两个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手要去抓徐佳钰,嘴里嘟嘟嚷嚷:“你还往儿哪里跑?快跟我们去见少爷!” “啊。”徐佳钰低低娇呼,用力推了推张辰的胳膊,语调急促,“他们都是包金伟的人,你……你快跑,别管我……” 话还没有说完,她耳畔陡然掠过“嗡”的一股劲风。 但见得张辰出拳如雷霆,那两个壮汉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就惨叫着仰面摔倒,满脸一片血腥。 徐佳钰僵立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美眸,小嘴都张圆了。 “呵呵。”张辰望着落日余晖下的破败小工厂,轻蔑的笑了笑,“就这?” 第162章 我回来了! 第162章我回来了! 乾安县郊,张氏手工厂。 包金伟大咧咧坐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 “老张啊,你这就有点儿不要脸了。”他吐了个烟圈儿,那条先天残废的瘸腿晃了晃,“我来了这么多次,佳钰呢?你他娘的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他脸颊显露出一丝病态的蜡黄,颧骨凸出、眼窝深深凹陷,分明是平日里生活不加节制,过度损耗所致。 包金伟带来的那些狐朋狗友足足二三十号人,手里拎着半路捡来的木棍钢管,早已把守住了整座车间厂房,将工人们全都堵在了这里。 张镇远心头恼恨,表面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包少爷,佳钰今天有要紧的事,我就安排她出差了,估计要挺久才能回来。” “哦?这样啊?”包金伟的身体挪动了一下,拄着拐慢腾腾站起来,目光凶狠,“老张,乾安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全在老子的掌控范围内。你要敢骗我,就不怕我弄死你么!” 在包金伟身后,那二三十号人齐齐往前跨出一步,引得张镇远脸色突变,忙不迭向后退了半步。 但他很快又醒悟过来,现如今站在他身后的工人们,除了几个搬货工,其他全都是附近乡镇农村招上来的女工,到他这里打工只为了混一口饭吃。 张镇远要保护徐佳钰,同样也要保护这些人,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咬了咬牙,又硬着头皮往前迈了一步,赔着笑脸道:“包少爷,我们佳钰出身不好,是个孤儿,怎么配得上您呢,我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包金伟把燃烧半截的香烟摔在了张镇远脸上,大声呵斥:“我去你的!你他娘算个什么玩儿意,也敢坏老子的好事儿?” 张镇远闪身却没有躲开,香烟的火星飞溅在脸上,有点儿刺痛。 换做十年前,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令整个乾安包家灰飞烟灭!但是现在,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张镇远忍下愤怒,嘴角硬生生扯起笑脸:“包少爷,您身份地位尊贵,我们真的……高攀不起。” “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这些年欠了一屁股债,真当我不清楚?”包金伟面露狰狞,伸出手晃了晃,“只要你让佳钰嫁给我,少说也给你这个数,不是挺好嘛?” “你对佳钰有恩,只要你一句吩咐,她不敢不答应。姓张的,我给足了你机会,觉得怎么样?” 张镇远冷声回答:“不怎么样,我不同意。” 包金伟作为乾安包家的独子,哪怕身患残疾,却备受包家人宠爱。但凡他是个正经点儿的家伙,都很容易引得不少女人趋之若鹜。 不过这个人,却飞扬跋扈,吃喝嫖赌样样都做,早已在乾安县名声败坏。 无论张镇远的生意多么艰难,也绝不会昧着良心将徐佳钰推入火坑! 包金伟神色阴戾:“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明媒正娶,我已经给足她脸面了!你也应该清楚,我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得到女人。或者你想看到我把她玩儿完了再扔掉?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谁敢娶她?” 张镇远眼底蕴着熊熊怒火,手脚发凉:“包少爷,我求求您了,饶我们一条生路吧。” 包金伟目漏凶光,恶狠狠的问:“我就问你,到底同不同意?” “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张镇远倏而拔直了腰杆儿,回答得斩钉截铁,“佳钰绝不会嫁给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有什么账尽管冲我来算!” “他妈的,你这老东西给脸不要脸!那我也不惯着你了!”包金伟径自把手一挥,抬高了音调吩咐,“兄弟们!不用留手,都给我砸了!” 瞬间,跟随他而来的那二三十号人就攥着木棒钢管,怒汹汹的冲向了车间里的机床设备,一片打砸声叮叮梆梆的响起。 蜷缩在一起的工人们也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嚎,宛若大难临头: “那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啊!别砸了,求求你们别砸了!” 张镇远脸颊铁青,眼底一片猩红:“你就非要逼得我们家破人亡,才肯善罢甘休么!” “呵呵,逼着你们,又能怎么样?”包金伟趾高气扬的抬起了下巴,不屑的冷笑,“你这条老狗听清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徐佳钰,不管用什么方法!” “老子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见不到她,你这老东西就乖乖准备好棺材,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话音未落,后方紧闭的厂房门“吱呀呀”缓缓打开,一抹高挑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了门口,夕阳的余晖里在地面投下婀娜的倩影。 包金伟循声扭头,登时满脸轻佻的笑容:“哟,美人儿终于敢出来见我了,今天你就跟我回去,咱们提前洞房花烛夜。” 张镇远目呲欲裂,怒声呵斥:“佳钰!你跑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不是让你……” “叔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徐佳钰低下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嗓音哽咽,“不仅我自己回来了,我……我把他……也带回来了……” 张镇远身体蓦地一僵,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一道单薄瘦削的身影已经缓步而入,低低的叫了一声:“爸,是我。” 瞬间,张镇远的眼睛红了,傻呆呆站在原地,身体却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小辰,你……你回来了?” 不过紧随其后,他就醒悟过来,强忍住过去拥抱的冲动,跺着脚怒斥:“你回来做什么,谁让你回来的!赶紧带着你佳钰姐出去,大人谈事情,小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张辰又缓缓走出了数步,望着父亲斑白的鬓角、憔悴的面容,这位少年天师的声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颤抖:“爸,这些年辛苦您了,我会为您扛下这一切,背负起重担……” 张镇远全当这番话是小孩子的狂妄之词,焦躁不安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让你们快走……” “哟,老张,这就是你那位宝贝儿子啊?”包金伟拄着拐,晃晃悠悠的走回来,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张辰,面露蔑然,“老子要娶徐佳钰,你最好乖乖答应。” “否则,我今天就宰了你的种!让你白发人,送黑发!” 第163章 敢犯我者,都是找死! 第163章敢犯我者,都是找死! 面对包金伟的恶语威胁,张镇远身体僵硬,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毫无疑问,张辰是他最大的软肋。多年来商场风雨的辛苦磨砺,哪怕面对刀山火海他也敢趟一趟,唯独是这个儿子,成为了他最大的牵挂。 “小辰!”张镇远猛地反应过来,大声叫道,“你快跑!不要再回来了!” 包金伟得意洋洋的大笑:“哈哈哈哈!既然来都来了,你还想跑?” “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抓住,先打断他两条狗腿!”包金伟大手一挥,恶狠狠的吩咐,“张镇远,你不喜欢藏着掖着,不让徐佳钰嫁给我嘛!今天我就废了你儿子,看你这头老畜生,还敢怎么样!” 当即,就有两个染着黄毛的家伙作势要冲过去。 “欺人太甚,有本事冲我来!跟你们拼了!”张镇远咬牙切齿,形如一头发狂的猛兽冲了过去,愣是用自己嶙峋的身躯,截住了对方的去路,“你们快走!我拦住他们!” 张辰没有过多废话,一步跨过来,又挡在了父亲张镇远身前,嗓音淡定从容:“爸,您年纪大了,还是交给我吧。” 张镇远怒声呵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让你走,听见没有!”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走。”张辰平静的回答,“这些年,辛苦您了。我会让您屹立江南之巅,重新夺回曾经失去的荣耀。” 张镇远搞不懂张辰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儿子一定是疯掉了。 他满心焦急,正打算将张辰推出去,那两个黄毛已经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满脸猖狂的来揪张辰的头发和衣领: “小畜生,我们少爷没时间听你放屁,快滚过来!” “你他娘的跟谁装……” 张辰目光一冷,没有半句废话,直接挥出一记勾拳,紧接着又凌空飞起一脚。 伴随着两声凄厉惨叫,对面那两个叫嚣的家伙就倒飞了出去,沿途洒下一片血花。他们直挺挺摔在了数米外,当场陷入昏死状态! “敢犯我者。”张辰慢悠悠抬起纤瘦的手掌,鲜血就沿着指缝缓缓流淌,“都是在找死。” 全场,一片死寂! 望着那两个黄毛混混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所有人都陷入了彻彻底底的呆滞状态。 包金伟傻愣愣僵在原地,表情痴傻,脖子抻得老长,好像一只等待填食的肉鸭。 “这……这怎么可能?” 刚刚派出去的两个家伙,已经是包金伟手下很厉害的角色了,居然被这小子一拳一脚就给废了? “小畜生,你找死!”他倏而反应过来,满脸阴戾的咆哮,“兄弟们,都给我上!弄死他!” 那二三十人也猛地回过神,拎着手里的棍棒钢管,气势汹汹就冲了过来。 车间的工人们慌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好像羊群似的疯狂向外逃窜,嘴里惊声尖叫不绝: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快跑啊,打起来了!” 张镇远脸色大变,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张辰已经迈大步主动迎了上去。 那二三十人很快就到了近处,凶神恶煞一般的挥舞起棍棒,好像一群饿狼在围攻绵羊。 张辰却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迎着挥下来的棍棒,抬手轻轻格挡,干净利落的一拳就挥了出去。 嘭!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一个家伙惨叫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如果张辰运用修为,能够将在场这些人立即瞬杀,但他却还是选择了最干脆的直接攻击,即是为了避免吓到张镇远和佳钰姐,也是想用这种方式,平息心头的怒意。 “父亲,佳钰姐!我回来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受任何委屈!” 张辰默默思量着,身形腾挪间,拳脚凌厉如风。那些小混混甚至沾不到他的衣服,看不到他的动作,就被打得骨断筋折,倒地凄厉哀嚎不止。 不过短短几十秒工夫,惨叫声就响彻了空荡荡的车间厂房。 张镇远踉跄后退数步,望着正中央那抹灵巧身影,满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的儿子。 在他的印象中,张辰还是那个聪慧绝顶、不谙世事的少年,何时竟然学会了这么一通凌厉的拳脚? 张镇远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悄然攥紧了拳头,语气沉重:“小辰,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啊。” 徐佳钰眼圈儿红通通的走过来,缓缓摇头,默然无声。哪怕方才在工厂外就见识到了张辰出手,现在却仍旧感到无比震撼。 她只觉得,张辰好像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高深莫测、难以度量,令她完全看不透了…… 接下来,令人更加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包金伟手下一个三百来斤、满脸横肉的大胖子,愣是从车间的机床上掰下来一整块钢板,裹挟着呼呼的劲风,奔着张辰的后脑勺恶狠狠抡下来了! 钢板足足几十斤重,再加上大胖子灌足了力道,真要砸在凡夫俗子身上,势必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啊!”徐佳钰惊声尖叫,忙不迭出声提醒,“小辰!你的身后,小心!” 张镇远也攥紧双拳,额头青筋根根暴起,想要去推开张辰也来不及了…… 张辰却貌似压根儿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慢悠悠的抬起手往半空一撑。 砰! 钢板砸在了他的拳头上,如洪钟大吕般闷响! 然而,张辰却静静屹立原地,纹丝未动!反而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里,那厚实的钢板上,出现了一道扭曲的痕迹! “妖怪!这是个妖怪!”大胖子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松开手,踉踉跄跄的扭头撒丫子就跑。 张辰低低冷哼,往前抢了一步,凌空甩出一记鞭腿! 咻! 大胖子倚仗着体重和力气,也是乾安县本地的一霸。然而他这三百多斤的体重在张辰面前,却好像充了气的皮球。 他肥硕的身体被张辰一记腿功抽飞,惨叫着横越半个车间,撞碎窗子,轰然摔了出去! 第164章 这也叫误会 第164章这也叫误会? 全场众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一拳打凹钢板,足足三百来斤的大活人,又这么好像皮球似的、被轻巧自在的抽飞了? 四周横七竖八躺倒了十几人,承受着骨断筋折的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剩下的几个小混混,也手脚发软,忙不迭扔了手里的棍棒,战战兢兢的跪下来求饶: “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我……我们都是被包少爷叫过来的,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儿关系……” 包金伟就那么大咧咧被晾在了当场,眼看着往日里跟随自己为非作歹的小弟们,跪伏在张辰面前哀声告饶,全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额头冷汗滚滚,踉跄着后退数步,终于是站立不稳,无力的瘫软下来。 张辰面沉似水,垂下来的那只手还在滴滴答答淌血,一步一步的缓缓走近他。 包金伟满心惊恐,呼哧呼哧大口喘息:“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要你命的人!”张辰径自一伸手,好像拎小鸡似的,掐住了这家伙的脖颈,将人生生提到了半空。 张镇远猛地回过神,急急忙忙大叫:“小辰,快住手!” 张辰充耳不闻,对着包金伟的胸口就是一拳。 包金伟凄厉惨叫,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数根肋骨齐齐断掉,小半个胸膛都塌陷了进去,面如死灰的吊在半空。 “饶命,饶命啊!”他的脸颊由于痛苦而扭曲,大声叫嚷,“张镇远!快管管你儿子,他要杀了我了!” 张镇远赶紧往前抢了几步,厉声呵斥:“小辰,我让你快住手!怎么,你现在有本事了,连你爹的话都不肯听?” 张辰微皱着眉头:“爸,这种恶棍,还是杀了省事,免得留他再祸害好人。” 包金伟神色惊恐,连声道:“张……张叔叔,快救我,求求你了,我不娶徐佳钰了,我再也不敢了……” 事到如此,他卑躬屈膝求饶的态度,同先前的倨傲猖狂截然不同,引人不胜唏嘘。 “小辰,快把包少爷放下来。”张镇远用手按住张辰的肩膀,面露哀求之色,“他是包家唯一的儿子,你杀了他,就闯下了大祸,算爸爸求你了。” 徐佳钰也慌慌张张的小跑过来,扯住了张辰的另外一只胳膊,轻声道:“小辰,你还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你冷静一点儿,听叔叔一句劝,别为了这种人渣毁了自己啊。” 包金伟迎着张辰寒冽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哆嗦,橙黄色的尿液就沿着裤管流淌。 “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他被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惶惶不安,“只要你们放我离开,我……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张辰咬了咬牙,轻轻叹口气,将包金伟摔在了地上。 包金伟瘫软在地,好像一条得了哮喘病的老狗,咻咻喘着粗气。 张镇远快步走到他面前,鞠躬道歉:“包少爷,真的很对不起,我儿子太冲动了,今天的事有点儿误会……” “我……我要回家……”包金伟涕泗横流,冲着不远外几个发呆的小混混挥了挥手,“快带我离开这里。” 张辰却突然开了口:“等一下,我让你走了?” 包金伟瑟瑟发抖:“你,你还要怎么样?” “跪下,磕头赔罪。” 张镇远脸色大变,急急忙忙道:“小辰,适可而止吧,今天的麻烦已经够大了……” 张辰微抿着嘴,冷幽幽盯视着包金伟,并不做声。 想起父亲和佳钰姐这些日子以来的屈辱,他就怒不可遏,若不是父亲一再的阻拦,真恨不得当场结果了包金伟的狗命! “好好好,我磕头,我磕头……”包金伟强忍着剧痛,不管不顾的爬起来,将脑袋在水泥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他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保住这条小命,让他尽早离开这鬼地方,什么尊严、什么面子的,都是狗屁! 张镇远很清楚招惹不起乾安包家这种强横势力,脸色惨白,从旁连连道歉:“包少爷,真是太对不起了!今天发生了点儿误会,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改天我会带着儿子登门赔罪……” 作为儿子的张辰静静站在那里,领受着包金伟跪在面前砰砰磕响头,作为父亲的张镇远却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包金伟道歉…… 这场面古怪又滑稽,就连徐佳钰都眨巴眨巴美目,扯着唇角,俏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张辰静静的盯着包金伟,忽然抬脚踩在对方的后脑勺,往下略一用力。 砰! 包金伟的整张脸都和水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鼻梁骨塌陷,鲜血汹涌,两颗大门牙都被崩裂了。 张镇远大惊失色,大叫道:“小辰,你不要胡闹!” 张辰云淡风轻的收回了那只脚,挑起眉梢:“滚吧。” 几个小混混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架起惨兮兮的包金伟就向外走。 张镇远往前紧跟了几步,姿态放低:“包少爷,你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跟我儿子计较嘛。这样吧,你治疗的费用,我会全额负担……” 包金伟那张脸惨不忍睹,虚弱无力的抬起那只手,摆了摆。 他表面什么都没讲,只为了能早早离开,心里却暗暗发了狠。 今天的事情没完,等老子逃离这鬼地方,重新纠集人手,一定要将这小子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张镇远惴惴不安:“包少爷,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请你回去务必和你父亲解释清楚……” 包金伟瞪圆了眼,心头窝火。 老子差点儿都被你儿子打死了,还好意思叫误会?你听说过这种误会? 他张着嘴嚷嚷两声,无奈门牙都崩了,吐字不清,只好再度摆手。 张镇远将包金伟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门口,连连欠身:“包少爷慢走,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儿……” 包金伟狠狠打了个哆嗦,欲哭无泪。 他翻了翻白眼儿,气得当场昏死。 再来玩儿个屁啊,老子再也不来了! “包少爷,包少爷!你醒醒啊!”几个小混混惊惶大叫,将包金伟和那些受伤的家伙全都抬上车,直奔医院去了。 张辰静静注视这一切,早已料到了包家必定不会死心,嘴角悄然泛起冷笑:“呵呵,走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徐佳钰就站在他身旁,听得此话娇躯不由一颤,脸现错愕:“这小家伙,居然变得这么腹黑了……” 第165章 想都别想,我不走! 第165章想都别想,我不走! 目送几辆车子扬尘而去,很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张镇远这才无力的倚靠在门口,抬手抹了把额头虚汗,狠狠喘了口气。 他扭头瞧了瞧张辰和徐佳钰,在儿子逐渐显露出坚毅轮廓的面庞上停顿片刻,方才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小辰,你终于长大了。” “你们两个都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交代。”张镇远说罢,拍了拍手,脚步匆匆的上了二楼。 张辰和徐佳钰面面相觑,两人紧随在张镇远后头,都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张镇远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用手撑住椅子扶手坐下来,两条腿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急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平复心境,却仍然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后怕不安。 直至看到张辰和徐佳钰肩并肩的走进来,站在了办公桌前面,他才收敛心神,板起脸问:“小辰,你这一身的拳脚功夫,从哪学来的?” 张辰略作沉吟,低声回答:“我在西疆流放期间,认识了一位老师父,他教我的。” 对于自己这七年来的磨难和机缘,他只字未提。 “嗯,不管怎么说,你拥有这么好的身手,我也该放心了。”张镇远点了点头,忽而话锋一转,“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很多问题不能仅仅靠拳脚解决的。” “包家是乾安县的名门大户,又同严家有亲戚关系,今天把包金伟得罪了彻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往后的日子不好混了。” 张辰随手扯过了一把椅子,静静坐在对面,嗓音低沉:“爸,您根本就不用担心。包家人要真敢再来找麻烦,我不介意把他们全都杀了。”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出去遭了七年罪,想法还这么单纯幼稚!”张镇远愤怒的拍案而起,满眼红通通,“小辰,你身手好不假,可是……可是包家也不乏高手,还有枪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真要出了三长两短,该怎么向你娘交代?” 从小到大,张辰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每每询问起来,父亲总是讳莫如深。 今天张镇远却出人意料的提起了妻子,情绪有多么激动,可想而知。 张辰错愕的抬起脸:“爸,您……”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徐佳钰玉手捂住俏颜,嗓音哽咽,“都是因为我,才害了叔叔和小辰,就让我答应严家,嫁给包金伟算了……” 张镇远怒汹汹瞪着眼:“这叫什么混账话!你是我的女儿,我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嫁给那头猪狗不如畜生!” 他挥手打飞了桌上的水杯和笔筒,脊背靠着身后的书架,只觉得头脑昏涨,泛起阵阵眩晕之感。 徐佳钰慌忙道:“叔叔,对不起,您不要动怒。我……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大不了我们再想办法……” 张镇远虚弱无力的摆了摆手,颓然笑道:“其实都怪我这当爹的没本事,当初像条狗似的,惶惶不安逃出金陵城,连累儿女受尽委屈也就罢了,还要过这种担惊受怕的苦日子……” “办法是有的,我都为你们准备好了。”他说话间掏出钥匙,转身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掏出一只四四方方的小皮箱打开。 霎时间,三摞摞厚厚的钞票出现在了张辰和徐佳钰眼前,明晃晃的灯光照耀下,有点儿晃眼。 徐佳钰吃惊的张圆了小嘴:“这些日子包家人不断骚扰我们,工厂的现金流不早就枯竭了嘛?叔叔,咱们还欠着外债,哪来这么多钱?” 张镇远沉声道:“我把房子抵押了,又东拼西凑了一些,好不容易才筹集到了三十万。” “爸。”张辰皱了皱眉头,“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镇远拉开抽屉,又掏出了一些材料,压在那三摞厚厚的钞票上,声音有点儿嘶哑:“小辰,佳钰,我很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但能为你们做的事,只有这些了。” “三十万现金,还给你们两个人伪造了一份证件。”他跌坐回了椅子,神色间流露出浓浓的倦怠,“你们拿上这些东西,远走高飞吧。记住,永远都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更不要再回来。” “小辰,是爸爸没本事,对不起你。当初就没能保护好你妈妈,现在居然也保护不了你和佳钰。你现在长大了,帮爸爸最后一个忙,照顾好你佳钰姐……” 张镇远说着说着,以手掩面,老泪纵横。 徐佳钰早已泣不成声,哽咽着问:“叔叔,我们走了,那剩下您怎么办啊?” “呵呵,无所谓的。”张镇远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我这把老骨头了,谁还能拿我怎么样呢?事不宜迟,你们趁着天黑,快点儿走吧。” 徐佳钰娇躯颤抖,浑身无力的跌坐下来:“叔叔,我不要走,我不要留下您一个人……” 张镇远狠狠一拍桌子,怒汹汹瞪着眼:“别胡闹!包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马上拿着东西滚蛋!怎么?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我也不走!”张辰嗓音干脆,“爸,您未免太多虑了,区区一个乾安包家,还入不得我的眼!” 张镇远嗓音严厉:“混账小子!你以为就凭包家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找我的麻烦?” “我清楚,这又是张炳义的阴谋诡异。他把咱们坑得这么惨都不罢手,还要让我们家破人亡!”张辰直言不讳,反而令对面的张镇远面露惊诧,没料到这小家伙居然早就知道了。 张镇远回过神,不禁暴跳如雷:“你!你真能耐了,刚回家就敢顶撞我!” “我做了一次逃兵,不会再做第二次!让我抛下父亲,独自跑掉苟且偷生,绝不可能!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苟且偷生的废物吧?”张辰起身,直接出门而去,“那群土鸡瓦狗到底有什么本事,我还真想领教一下!” 第166章 就你,还想当老板 第166章就你,还想当老板?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张镇远面色枯黄憔悴,满眼的红血丝,显得精神很差。 徐佳钰眼圈儿红肿,俏脸惨白,分明也是担惊受怕,哭了整整一宿。 她盛了一碗粥,端到了张辰面前,抿着小嘴问:“小辰,你刚刚回家,换了新的环境,昨晚睡得好么?” “很好啊。”张辰抬起脸,眨巴眨巴眼睛,神情淡定从容,状态好极了…… 张镇远怒汹汹咬了口包子,没好气的嘀咕:“臭小子,越来越没心没肺了!” 张辰瞧着父亲那闷闷不悦的模样,心头暗暗觉得好笑,表面却什么都没有说。 甭管父亲和佳钰姐多么担心,至少在他的眼界里,压根儿就没把乾安包家放在心上。 哪怕赵万豪、任文东、邢阎亮那种威名远播江南的商界大佬,都要在他面前恭谨俯首,更何况区区一个不入流的乾安包家? 张辰若要将其比喻成一只小蚂蚁,都有点儿过分抬举了…… 甚至于,他还巴不得包家跑来跳一跳、闹一闹,昨天饶了包金伟一条狗命,心里正觉得不痛快呢…… 张镇远故作不经意的用眼角余光打量儿子,心里却也没来由感到疑惑。昨晚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担心的整宿没睡,这小子怎么还能吃得饱、睡得香? “佳钰姐的手艺真好,我吃饱了。”张辰足足喝了两大碗粥,这才施施然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张镇远却突然开了口:“小辰,我最后问你,当真不打算离开?你得清楚,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想要你好好照顾佳钰。” 徐佳钰放下了粥碗,绞着白嫩玉手,眼圈儿红红的说道:“叔叔,您就不要再劝了。如果我们走掉,包家人也绝不会放过您。要走咱们就一起走,不然……我们不会将您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这里。” 张镇远叹了口气:“傻丫头啊,如果咱们都要走,那就谁都走不成了。” “你们就别在这里唉声叹气了。”张辰云淡风轻的说道,“有我在这里,完全能够保护好你们,谁也掀不起风浪。” 张镇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快点儿吃饭,今天咱们不去工厂了,稍后准备点儿礼品,跟我去拜见你们表叔。” 他口中的表叔,就是远方表亲谭介明,在乾安县做点儿小生意,交游广阔,虽然比不得那些富贵家族,但也有点儿名望。 徐佳钰美眸轻眨:“叔叔,您是打算去求表叔帮忙?” “表叔虽然为人不错,当初也帮了咱们不少,但表婶对我们的态度……您也是知道的。”她犹犹豫豫的说道,“更何况现在招惹到了包家,能指望他们出手相救么?” 其实早年间谭介明能够发家致富,也全亏了张镇远的周济和关照,等到后来张镇远落难,不得不去乾安县投奔亲戚,谭介明也确实帮了不少忙,这叫“有来有往”。 只不过,谭介明的老婆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每次都要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高姿态,对他们冷嘲热讽。 张镇远皱了皱眉头,嗓音有些沙哑:“没办法,事到如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爸,其实我这半年来,在河西做的事,要远远超出你们想象。”张辰的语气平淡,“您根本不必为了这种小事,去卑躬屈膝的求人……” “住口!既然你不愿意带着佳钰走,想要留下来,就什么都得听我的!”张镇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有点儿恼怒。 徐佳钰探出白嫩玉手,在桌下偷偷捅了捅张辰,一个劲儿的递眼色:“叔叔心里烦呢,你少说两句……” 张辰满心无奈,只好由着父亲瞎折腾了。 吃过早饭,三人就上了那辆破旧的小轿车,直奔谭家去了。 谭介明一家人,住在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里,红墙绿瓦,大门两侧挂着去年的大红灯笼,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正赶上放年假,祖宅保暖不好,又比较冷。 谭介明正带着膝下的一双儿女围坐在客厅的火炉旁,边喝茶边聊天。 他儿子名叫谭超,体态有点儿微胖,大学毕业后就跟着父亲做生意,现在也算小有建树。女儿叫谭小艺,相貌清纯,还在上大学。 张镇远带着张辰和徐佳钰,拎了礼品推门而入,强挤出笑脸:“大哥,快过年了,我来看看你。” 谭介明拍着巴掌笑道:“咱俩这么好的关系,你还客套啥嘛,快进来坐,外面天太冷了。” 往日里横眉冷对的表婶今天却一反常态,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奔出来,热络扯住了徐佳钰白嫩的小手,满脸笑意盈盈:“我们小艺刚刚还说特别想你,打算请你来家里吃饭呢。哎呦,你手怎么这么凉,快进屋子里烤烤火。” 徐佳钰每次陪着张镇远来表叔家,都要面对表婶明里暗里的鄙夷和奚落。今天表婶居然对自己这么好,不禁感到受宠若惊。 可紧接着,表婶的下一句话就冒出来了。 “佳钰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难怪连人家包少爷都喜欢的不得了。往后你进了严家的门,可得记得多照顾这些老亲戚啊……” 徐佳钰僵立原地,抿起红润小嘴,满脸尴尬。 张镇远把手里的礼物放下,赶紧笑呵呵的出言解围:“别听外人胡说八道,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对了,这是我儿子张辰,昨天才放寒假回来,我就想着带他和佳钰过来一趟。” 张辰见父亲一个劲儿的冲自己递眼色,不得不硬着头皮叫了一声:“表叔、表婶,你们好。” 表婶蔑然的瞥了一眼,故意没有吭声。 谭介明笑着点头,夸赞道:“镇远,你这儿子模样精神,将来肯定有出息。搞不好还能开家大公司,赚个千八百万呢。” 张镇远听人夸自己儿子,笑得合不拢嘴:“大哥,借您吉言,将来要真有那么一天,绝对不敢忘您的恩情。” 谭超正围在火炉旁玩儿手机,抬头瞅了瞅张辰,不禁流露出了鄙夷之色。 “呵呵,就他这样的,还想当老板?”谭超轻蔑的咧咧嘴,“那我岂不是要成亿万富翁了?” 谭小艺拨弄着面前的炭火,小脸烤得红扑扑,有点儿不屑的问:“张叔叔,我前阵子听说你托关系花钱,好不容易才把儿子送进洛城的贵族高中,那他成绩应该很不错吧,这次期末考了第几名啊?” 第167章 趋炎附势 第167章趋炎附势 谭小艺早就听父母提起张镇远家里有个废物,七年前还敢号称什么神童,年仅十来岁,就在金陵城闯出了不小的名声。 她自恃学习成绩很好,暗暗感到不忿,今天见了张辰更觉得很普通,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估计那时候张镇远还没落难,好事者故意的阿谀奉承罢了。”谭小艺默默思量,对张辰愈发轻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没什么真才实学……” 张镇远自然不愿看到儿子难堪,打着哈哈圆场道:“小辰读的是贵族高中嘛,重点在于培养能力和兴趣,成绩倒稍显其次了。” 表婶撇着嘴,没好气的道:“镇远啊,你们家早就今非昔比了,心气儿咋还这么高呢?小门小户的,老老实实念书考个好大学,将来毕业了找份好工作才是正途。” “你看看我们家谭超,最近正在和严家谈生意,都准备拿下一笔千万的大订单了。”她眉飞色舞,洋洋得意,“还有我们家小艺,刚刚保送了金陵大学的研究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张镇远讪讪的干笑,也不敢反驳什么。 表婶有点儿得意忘形,扯着徐佳钰的小手唠唠叨叨:“男孩子嘛,总该勤勤恳恳做事情,别老想着投机取巧。或者像咱们佳钰似的,能够嫁进包家那样的大户,不也算一步登天了嘛。” 张辰的目光瞬间就冷了,就连张镇远脸色都有点儿难看。 谭介明轻轻咳嗽:“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镇远难得来一趟,你去准备几个好菜,我们哥俩中午喝一盅。”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张镇远强压着心头的火,干巴巴笑道:“大哥,我今天过来,其实有要紧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嗯。”谭介明点了下头,冲着儿子谭超吩咐,“小辰刚回家,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县里最近不是新开了一家娱乐城嘛,你在那边还有朋友,带着他们过去转转,我和你叔叔有话单独讲。” 谭超低头摆弄手机,头也不抬:“呵,他算哪根儿葱啊,还至于让我陪着玩儿?忙着呢,没那闲工夫。” 表婶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个劲儿的递眼色道:“你这孩子,怎么讲话呢?咱们佳钰现在可是包少爷的女朋友,你就算不给别人面子,还不给咱们佳钰面子?” “啊。”谭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冲着徐佳钰意味深长笑了笑,满脸热情洋溢,“走走走,开我的车,带你们出去玩儿玩儿。” 蓝雅娱乐城坐落在县里最繁华的地段,汇集了娱乐、餐饮、健身、洗浴等多个项目,也算是经济落后的乾安县里一抹亮丽的风景。 徐佳钰伸手挽住了张辰的胳膊,抿了抿樱唇,低低的问:“小辰,你说叔叔和表叔谈得怎么样啊?能帮咱们么?” 张辰笑了笑:“佳钰姐,你不知道答案么。” 徐佳钰垂下眼帘,不再吭声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哪怕没有趋炎附势的表婶从中阻拦,即便谭介明想要帮助他们,也有心无力。 谭介明在乾安县方方面面的关系网,面对包家仍旧太弱小了…… “佳钰姐!”走在前面的谭小艺跑过来,扯起了徐佳钰的小手,蛮不屑的白了张辰一眼,“你倒是快点儿走嘛。” “哦哦。”徐佳钰心事重重,但却不得不强挤出一抹笑容,硬生生被徐佳钰拉走了。 张辰被吊在了最后头,即将进门之际,谭超伸手将他拦住:“我提醒你一句,你爹已经完了,少跟我摆出豪门少爷的臭脸,在这儿没人伺候你。今天要不是看在佳钰的面子上,你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不得不说,张辰这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很有招黑的潜质,总让人误以为他在装逼。 “哦?我其实很好奇,你究竟是看佳钰姐的面子,还是看包金伟那头牲口的面子。”张辰歪着头,低低嗤笑,“你不去包家做条看门狗,真可惜了。” 谭超愤怒的瞪圆了眼:“你敢这么冲我说话?要没有我们谭家,能有你爹的今天?” 张辰淡淡回应:“要没有我们家,也没有你爹的今天!” 这番话倒丝毫不错,最初还是张镇远提供的启动资金,才让谭介明在乾安县站稳脚跟。 以至于谭介明后来对张镇远的帮助,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报恩! 谭超咬牙点点头:“行,你小子给我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哥,你跟这种货色说什么嘛。没能耐还总觉得自己了不起,我都懒得搭理他。”谭小艺走过来,将哥哥也拽走了。 张辰对这种娱乐场没有半点儿兴趣,不过他抬头看见徐佳钰正站在不远外等待自己,也只好迈步跟了上去。 谭超正站在娱乐城大厅里,眉飞色舞的介绍:“想要开这么大一家娱乐城,启动资金就得数千万!据我了解到的一些消息,这家娱乐城的幕后老板,来头大得惊人!” 谭小艺满脸好奇的问:“哥,那你把话说明白嘛,难道这是严家人开的场子?” “呵呵,那你也太小瞧这潭深水了。”谭超摇头笑了笑,目光警惕的左右瞅瞅,故作神秘兮兮,“实话告诉你吧,这家娱乐城的老板,名叫蒋峰,听说是刘华腾刘老大手下的人。” “真的假的?” 无论谭小艺还是徐佳钰,听到这番说辞,脸色都不由得微微泛了白。 华腾国际的幕后大老板刘华腾,势力触角甚至延伸到了河西之外的乾安县,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无疑是传说中的大人物! 谭小艺有点儿害怕:“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刘老大的场子……太吓人了……” “你怕什么嘛,咱们是过来玩儿的。”谭超大咧咧的笑道,“更何况在这看场子的家伙,还是我的好朋友呢,等我喊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他说话间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前台,抻着脑袋:“你好,宋延浩是我大哥,麻烦你帮忙通知他一下,就说小谭到了。” 张辰瞧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就不自禁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口口声声说什么好朋友,却连电话号码都没有,还要麻烦前台通知,看来又是酒肉之交了。 谭超等着前台打电话,漫不经心的扭头瞅了瞅,正瞧见张辰勾着嘴角冷笑。 他正满心盘算着怎么找茬教训张辰呢,当即勃然大怒:“你他妈笑谁呢!腆个脸,跟着我蹭吃蹭喝蹭玩儿,还有理了?” 第168章 这条狗,嘴巴真臭 第168章这条狗,嘴巴真臭 谭超挥舞着拳头,作势就要冲上去收拾张辰一顿。 “哥!你冷静点儿,跟这种废物计较什么呀。”谭小艺急忙冲上去拦住他,撇着小嘴道,“再说了,咱们站在刘老大的地盘上,尽量少惹麻烦。” 徐佳钰俏脸微微变色,也忙不迭从旁劝道:“谭超哥,小辰平时就这样子,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别生气了。” 谭超略一思忖,也不敢在蓝雅娱乐城惹是生非,索性就坡下驴。 “呵,你小子下次给我注意点儿,别蹬鼻子上脸。”他怒汹汹瞪着张辰,装模作样的挥舞拳头,“要不是他俩都帮你求情,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 正在这时,从旁边的安保室传来一道阴沉的嗓音:“谁在那边大吵大嚷呢?找死了吧!” 谭超扭头去瞧,就见一名男子带着十几个保安,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正是他要找的宋延浩。 “哎呦,浩哥,得罪了得罪了!”谭超赶紧一溜小跑的迎上去,轻轻扇了下自己巴掌,“我还正想找您呢。” 宋延浩嘴里叼着烟,眯起眼瞅瞅他:“啊,想起来了,你是谭介明家的儿子,对吧?上次在严家人办的酒桌上,你还给我敬过酒呢!” “怎么着?听说你最近和严家人混得不错,跑到我们地盘上耀武扬威来了?” 谭超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还不是张镇远的废物儿子嘛,被我刚刚训斥了几句,没成想把您惊动了。嘿嘿,我那点儿小打小闹,哪里比得过浩哥您跟着蒋老板潇洒自在啊。” “蒋老板恩德,赏我口饭吃罢了。”宋延浩循着谭超的视线望向了张辰,见对方普通的学生模样,随口便道,“小孩子不听话,狠狠揍一顿就好了,但你别在我看的场子上搞事情,懂了没?回头蒋老板怪罪下来,连我都救不了你!” 谭超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我记住了,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嗯,那你好好玩儿。结账报我的名字,给你九折优惠。”宋延浩说罢,转身正打算带人回去,视线却不经意停在了徐佳钰婀娜有致的曼妙娇躯上。 “这……”他的目光有些火热,不自禁舔了舔嘴唇,“你小子可以啊,从哪泡来的妞?” 谭超忙不迭摇头,凑过去低低说了几句什么。 “啊,原来是包少爷的女人。”宋延浩的表情悻悻,望向徐佳钰的目光收敛了许多,“包少爷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但今天还没来,挺奇怪的……” 他不禁有点儿失望,如果这是谭超的女朋友,他不介意抢来玩儿玩儿,但要是包金伟嘛,还是算了吧,免得双方脸面上过不去。 徐佳钰愠恼的蹙起了黛眉,急不可耐的解释:“别听他胡说,我跟包金伟没有关系。” 宋延浩微微一怔,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没有关系?我们娱乐城里的姑娘,也都和包少爷没关系,你们大家说对不对啊?” 话一出口,四周那些保安就响起了一片哄笑,望向徐佳钰的目光充满了下流猥琐的意味。 “这娘们儿真有意思。”宋延浩蔑然的撇撇嘴,“不就是看上了包家的钱,出来卖的嘛,立哪门子牌坊?” 徐佳钰浑身僵硬,手脚冰凉,被气得簌簌发抖。 突然,大厅里响起了一道冷漠的嗓音:“你这条狗,今早吃了屎么,嘴巴这么臭的?” 宋延浩猛地扭头望过去,恶狠狠瞪着张辰问:“小崽子,你敢骂我?” “我不仅仅敢骂你。”张辰的视线冷幽幽,一字一顿,“我还敢打你,敢杀你!” 他本来并不想惹事儿,但对面这家伙竟敢当众羞辱佳钰姐,分明是嫌命长了…… “他妈的,我弄死你!”宋延浩勃然大怒,带人冲过来就准备动手。 谭超、谭小艺兄妹瞬间面色大变,都搞不懂张辰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当众挑衅宋延浩。 徐佳钰更被吓得俏脸苍白如纸,正准备拉着张辰逃命,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蒋老板到了!” 宋延浩抬头望向门口,不得不止住身形,冲着张辰撂了句狠话:“你先给我等着,我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说罢,他就带着手下十几号人,急匆匆的赶到门口,规规矩矩的欠身俯首: “恭迎老板!” 蒋峰今年四十岁出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穿着却很高端得体。 他被一大群手下簇拥着走进了娱乐城大厅,宛若众星捧月。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哈腰低头,满脸恭敬。 毕竟蒋峰是娱乐城的老板,又是刘华腾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在整个乾安县可谓权势熏天,就连严家家主严大志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宋延浩小心翼翼的迎了上去,好像一条乖巧的狗儿般谄媚:“老板,您来了。” “嗯。”蒋峰略一点头,又问,“没出乱子吧?” 宋延浩忙道:“您尽管放心,大家都知道这是您的场子,谁也不敢来闹事。” 谭超有心混个脸熟,姿态卑微的凑了上来:“蒋老板好,我崇拜您很久了。” 蒋峰斜着眼瞅瞅他,闷闷问:“你是谁啊?” 宋延浩赶紧从旁介绍:“老板,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和严家有点儿业务上的往来。” “哦,这样啊,小伙子有点儿意思。”蒋峰哈哈笑着,抬手在谭超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大步往楼上走。 诸如谭超这种小人物,显然并不值得他多费工夫。也就今天心情不错,才多说了两句。 然而谭超却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喜笑颜开的一个劲儿鞠躬:“谢您夸奖,谢您夸奖……” 蒋峰就这么被人簇拥着迈了两级台阶,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停下了脚步,扭头扫视整个娱乐城大厅,目光从徐佳钰、谭小艺身上掠过,忽然停顿在了一抹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同蒋峰对视。 唯独张辰静静站在那里,眯起眼瞅着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我是不在哪见过?” 视线相对,蒋峰看清了张辰的面容,瞬间惊骇欲绝的大张着嘴,脸颊都泛起了诡异的铁青:“这……这……” 他的身子晃了晃,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险些摔到台阶下面去…… 第169章 我哪里做错了 第169章我哪里做错了? 蒋峰作为最核心的焦点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全场的注意力,如此反常的举止,毫无疑问引得众人面面相觑,尽皆满头雾水。 “老板,您怎么了?” 宋延浩满心迷惑不解,不禁循着蒋峰的视线望出去,正瞧见张辰背负双手屹立不远外,昂首挺胸,神态颇显倨傲。 瞬间,宋延浩恍然大悟:一定是这小崽子无礼又嚣张,激怒了老板! 既能向蒋峰大献殷勤,又能顺手解决这个胆敢挑衅自己的家伙,何乐而不为? 一念及此,宋延浩抬手指着张辰,声音狠戾的破口大骂:“小畜生,瞎了你的狗眼!焉敢冒犯我们大老板!” 他身形前趋,就准备带人冲上去动手:“我特么看你找死了!兄弟们,跟我一起去废了他!” 然而,还没待宋延浩有下一步的动作,蒋峰已经狠狠打了个哆嗦,勃然大怒。 “我特么看你才是找死了!”蒋峰伸手扯住了宋延浩的衣领,卯足了劲儿,直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啪! 宋延浩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脑袋一甩,硬生生呛出了一口混合着碎裂牙齿的鲜血。 “老板,饶命!”他哀声告饶,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大脑晕晕乎乎,“我……我做错什么了!” “不要脸的东西!我宰了你这条狗!”蒋峰一脚踹在宋延浩脸上,将他蹬下了楼梯,气喘吁吁的咆哮,“你算个什么玩儿意,也敢……也敢对……” 他说话间抬脸,看到张辰已经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凑到惶惶不安的徐佳钰近前低语了几句话,并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 宋延浩满脸鲜血淋漓,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台阶下,一个劲儿的求饶:“老板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尽管他大脑一片空白,始终都想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谭超原本还想凑过去拉拢关系,看到宋延浩都被打得这么惨,登时心头惊恐不宁,趔趔趄趄的往后退了数步。 他浑身汗涔涔,满脸懵逼,就是搞不懂宋延浩究竟因为什么被打:“难道说,这些大人物都是这么喜怒无常,说打人就打人的?好可怕,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蒋峰两眼直勾勾盯住了张辰,往前迈出一步,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 就在这时,张辰偏头斜睨了他一眼…… 登时,蒋峰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又瞧了瞧站在张辰身旁的徐佳钰,脑海中灵光乍现。 “原来如此,张先生并不想暴露身份。”他又不是傻子,很快就明悟了张辰的意思,迈出去的那条腿又缓缓收回来,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把这个畜生,给我带到楼上去!”蒋峰啐了宋延浩一口,冲着手下人沉声吩咐道。 紧接着,他就霍然转身,好像火燎屁股似的,头也不回的急匆匆上楼去了。 只不过在走上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扭头回望,以至于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当场摔个狗吃屎,浑然没有了往日里飞扬跋扈的嚣张气度。 两名高大威猛的汉子走过来,好像拎小鸡似的提起宋延浩往楼上拖。 “老板!老板!”宋延浩浑身抖若筛糠,哀声叫嚷,“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啊……” 这一大群人呼啦啦离去,娱乐城大厅里再度恢复了平静,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就好像刚刚的一幕未曾发生过似的,谁也不敢多嘴多舌。 徐佳钰稳了稳情绪,满心迷惑不解:“你说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啊?蒋老板怎么突然间就发怒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吃错药了吧。”张辰淡淡说道。 徐佳钰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心说话,被人听到就麻烦了。” 这时候,谭超也哆里哆嗦的走了回来,望着傻呆呆发愣的妹妹谭小艺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儿吓到了。”谭小艺胸脯剧烈起伏,满脸惶惶不安,“哥,你那位朋友……到底是因为什么……” 谭超神情费解的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也想不明白。” “哥,我刚刚发现……”谭小艺俏脸煞白的瞥向了张辰,压低了声音道,“方才蒋老板教训你那朋友的时候,好像始终都在看着张辰啊。” 谭超愣了愣,待得反应过来,蔑然的咧咧嘴。 “你快别给他脸上贴金了,这小子算个什么玩儿意,还值得令蒋老板关注?”他冷冷盯着张辰,呲牙警告道,“这次算你捡了个便宜,多长点儿记性吧,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徐佳钰生怕张辰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赶紧出面解围:“咱们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还是去楼上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吧。” 三人这才上了娱乐城的二楼,谭小艺拉着徐佳钰去玩儿保龄球。谭超则是急匆匆离去,忙着找宋延浩手下的小弟们打探情况。 就剩下张辰无事可做,索性要了一杯饮料,坐在墙角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也乐得清闲自在。 没过多久,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相貌甜美的妙龄女子缓缓靠近,站在了张辰身侧。 她恭恭敬敬俯身施礼,嗓音很轻:“这位先生,能否请您屈尊移步,我们老板有请。” 张辰淡淡的问:“哪个老板?” 女子往前挪了挪,微微敞开的衣领下一片雪白如玉。 “蒋峰。”她缓缓吐出了这个名字,旋即又解释道,“我们老板原打算亲自迎接先生,但害怕您不太方便……” 张辰偏头瞧向远处,看到徐佳钰和谭小艺正玩儿的开心,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略微颔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吧。” “先生请。” 那女子在前面引路,走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最终在一间包厢门外止住脚步。 蒋峰,早已经弓着腰,规规矩矩的等候在那里了…… 第170章 你还没看够 第170章你还没看够? 蒋峰挥手将妙龄女子赶走,转身面对张辰,满脸恭敬:“张先生,辛苦您了。” 张辰将他当成了一团空气,神情冷漠的走进了屋子。 包厢内部很宽敞,一群西装保镖侍立周围,看到张辰进来忙不迭低下了脑袋,以示尊敬。 正中央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男人,浑身上下遍体鳞伤,脸颊布满了血污,模样凄惨不堪。他充血的双眼紧闭着,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了。 正是娱乐城的保镖头子,宋延浩。 蒋峰赶紧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张先生,您请坐!” “这小子嘴巴又脏又贱,刚刚在楼下竟敢冒犯您。”他搓了搓手,忙不迭解释道,“我这才安排人把他带上楼,狠狠教训。” 张辰倒也没客气,立马横刀的在那把椅子上坐了,抬眼瞅了瞅对面哈着腰的蒋峰,淡淡问:“你见过我?” 蒋峰赶紧点头:“当然见过了,我是刘老板手下的人。昨天在天香酒楼,我就站在刘老板身后,亲眼见证了张先生的英雄之姿。” 他就好像生怕张辰记不起来似的,又着重描述道:“后来……马涛的项上狗头,就是刘老板吩咐我砍的……” 即便是现在,蒋峰回忆起昨天在饭店里所见的场面,仍旧觉得手脚发软。对面这貌似人畜无害的小家伙,本质却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哪怕轻描淡写的动动手指头,也能诛灭他的满门啊…… 面对这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蒋峰又怎敢不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哦,我想起你来了。”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昨天的断头一刀不错,干净利落,没掉链子。” 蒋峰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谢谢先生夸奖,我倍感荣幸啊。”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我就应该向您见礼了。”他又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但我看您身旁还有一位年轻姑娘,貌似有意隐藏身份,这才带人离开了,还请您恕罪。” “你做的不错。”张辰表示很满意,瞧着不远外境遇凄惨的宋延浩,扬了扬下巴。 蒋峰当即领会,扭头冲着手下人吩咐:“弄醒他!” 很快,就有人提着一桶凉水,冲着宋延浩劈头盖脸的泼了下去。 宋延浩打了个寒噤,缓缓苏醒过来。 他浑身的冷水混杂着鲜血,更显狼狈,却还在不住的求饶:“饶命,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紧接着,他就被人好像拎小鸡似的,提到了张辰面前,乖乖跪倒。 张辰接过蒋峰恭敬递过来的一杯红酒,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瞧着宋延浩问:“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宋延浩以头杵地,声音中透着阵阵哭腔:“我知道了,我悔不当初……张先生,求求您了,饶我这条狗命吧……” 倘若不是蒋峰直接告诉他,哪怕想破脑袋,他也绝对不会料到,面前这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居然就是传说中威名赫赫的河西霸主! “呵。”张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低头抿了口红酒。 旋即,他撂下杯子,站起身往外走。 蒋峰尾随在他身后,低低的问:“张先生,您看……这小子该怎么处理?” 张辰脚步略微停顿,斜瞥了他一眼,反问:“那你说呢?” 蒋峰浑身狠狠一颤,瞬间心领神会。 “我明白了,这小子胆敢冒犯先生,罪无可赦。”他前趋几步,抢在张辰之前打开了房门,“请先生尽管放心,这一切都交给我了。” 宋延浩跪爬了几步,砰砰连磕响头,哭嚎着求饶:“求求您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张先生,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简直悔不当初,觉得自己混出点儿名堂,就敢傲慢猖狂。哪成想一山更比一山高,最终落得如此凄凉悲惨的下场。 张辰在蒋峰尊敬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出了门。 饶恕宋延浩,仅仅是张辰一句话的事儿,但他并不打算松口。毕竟这家伙先前出言羞辱徐佳钰,就已经触到了他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从小,徐佳钰就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任何妄图伤害她的家伙,都得死! “你们动手,做得干净点儿!”蒋峰冲着手下人吩咐,慢慢拽上房门,一直将张辰送到了走廊尽头,“张先生,刘老板安排我开拓乾安的市场,需要在这里常驻。您但凡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张辰百无聊赖的甩了甩手,好像赶苍蝇似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蒋峰迈出去的那条腿又收了回来,恭敬施礼:“恭送先生慢走……” 直至张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才敢慢腾腾的直起腰,抬手擦一擦额头的虚汗,轻轻松了口气。 张辰独自走出一小段距离,倏而停下了脚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藏着掖着,成什么样子?你难道还没看够么,滚出来吧。” 等待了约有十几秒,伴随着一阵悉悉率率的声响,俏脸惨白的谭小艺从一扇雕花屏风后钻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直勾勾盯住了张辰,就犹如看到了鬼魅一般,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惊恐和惶然。 “就凭你,也有资格问出这种问题?”张辰霍尔转过身,声音冰凉,“从球馆一路跟踪到这里,你对我,这么好奇?” 谭小艺的身子簌簌发抖,踉跄后退了半步,慌慌张张的道:“我……我可是你表姐,别乱来!” “呵呵,乱来?就你也配?”张辰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你给我记住,今天见过的人、听到的话,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提及,否则……那惩罚绝对会让你懊悔终生。” 谭小艺只觉得一阵刺骨寒意迅速蔓延全身,手脚冰冷。 她终于确定了,蒋峰之所以会对宋延浩出手,根源就在于宋延浩对张辰出言不敬! “他究竟是什么人?连蒋峰那种大人物都要对他卑躬屈膝,岂不是要站在乾安县权力的最巅峰?莫非……他拥有和刘老大平起平坐的实力?”谭小艺心头默默思量着,既惊悚、又震撼,“他比我年龄还小,就拥有了这么恐怖的背景。” “我还觉得他是个废物,真实情况却恰恰相反,他是一条足以令人仰望的真龙……” 第171章 确定,要试试 第171章确定,要试试? 尽管张辰已经手握权柄,称霸沧澜河以西,但距离他的预先设想,还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在动手处理金陵恩怨之前,他还不打算过早的暴露身份,所以才会出言警告谭小艺。 “我爹和你爹是远房表兄弟,这些年相处不错。”谭小艺直勾勾的盯视着张辰波澜不惊的面颊,佯装镇定,“你要敢欺负我,张叔叔也不会饶了你的……” 张辰往前迈出一步,神色冰冷:“你确定想要试试?” “不,不试了。”谭小艺踉跄后退,险些跌坐在地,被吓得声音都变了腔调,“我……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去的……”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徐佳钰清脆甜美的嗓音:“小辰,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处找你呢!” 张辰缓缓转过身,微笑着道:“我去了趟洗手间。” “嗯呢,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徐佳钰笑吟吟的走近了,主动探出白嫩玉手,勾住了张辰的胳膊。 她偏头见谭小艺脸颊惨白、神色惶恐,满心关切的询问:“小艺,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没,没有。”谭小艺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小脑袋,躲闪张辰的视线。 她真有心当众戳穿张辰的谎言,但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有那份胆量。这个家伙,就好像一湾看不到底的幽暗深潭,令她感到极致的恐惧。 谭超也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瞪着张辰神色轻蔑:“真是个麻烦货,我还以为你没来过这种高端地方,迷路走丢了呢。” “啊,对了,失敬失敬。”他阴阳怪气的嬉笑道,“我都快忘了,你还是金陵张氏的少爷呢,咋能没见过大世面嘛?只可惜哟,被赶出家族,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还真是凄凉……” 还没等张辰回应,谭小艺已经慌慌张张跑到了谭超近前,扯着他的胳膊大声叫嚷:“哥!快闭嘴,你别说了!” 谭超满脸愕然,干张着嘴不明所以。 妹妹是家里的宝贝,无论他还是父母都宠着,可这么焦躁的冲自己大喊大叫,倒还是第一次! 最最关键的,居然还是帮张辰说话! 谭超满脸懵逼的眨巴眨巴眼:“小艺,你怎么了?我又没说你,这么激动干啥……” “我不管,总之别说了。”谭小艺皱了皱眉头,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张辰,仍旧觉得浑身发冷。 就连蒋峰那等人物,都要在张辰面前卑躬屈膝,自己这位糊涂哥哥还敢冷嘲热讽,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嘛…… 徐佳钰也为谭小艺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感到惊讶莫名,但却抿了抿小嘴,主动说道:“咱们快走吧,家里估计还等着吃饭呢。” 四个人一起下楼,谭小艺偷偷凑近了哥哥谭超,压低了声音问:“你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诶?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谭超满腹狐疑,觉得妹妹越来越古怪了。 谭小艺跺了跺小脚:“我问你呢!” “唉,我也不太清楚,听说蒋老板好像很生气似的。”谭超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大人物的心思,还真的难以琢磨,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谭小艺倒是明白了,不过她望着张辰的背影,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回到了娱乐城一楼大厅,谭超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接电话:“喂喂喂?啊,我在呢,这里信号不好,等我换个地方……” 他将其余三个人晾在了当场,晃晃悠悠的走出去了。 张辰扭头瞧着他,心头暗暗冷笑:这家伙还真不要脸,为了逃避付账,跑得比兔子还快…… 徐佳钰僵在那里,瞅了瞅满脸呆傻的谭小艺,神情有点儿窘迫。谭超故意把妹妹谭小艺扔在这里,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总不能让一个还在上学的丫头买单吧?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把账结了。”徐佳钰抿了抿小嘴,捏着钱包直奔前台。 谭小艺目送徐佳钰去结账,脸蛋儿也涌起了几分尴尬,讷讷道:“我哥肯定真的有事情,才不是不想付账呢。” 尽管她嘴上这么说着,但语气中分明透着心虚意味。 正在这时候,徐佳钰又捏着钱包,神色古怪的返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歪着小脑袋,满脸费解,“我刚刚准备去结账,前台却说咱们今天免单了,以后如果还想再来玩儿,也不需要花钱,是因为谭超哥打过了招呼嘛?” 张辰的表情很平淡,径自旋身向门外走去。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蒋峰又不是傻子,怎么敢收他的钱?至于谭超那种货色,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谭小艺怔怔盯住张辰的瘦削背影,脸色很古怪、很古怪…… “小艺?想什么呢?” 徐佳钰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直犯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每个人都怪里怪气的? “啊,没事没事。”谭小艺回过神,跟随着徐佳钰向外走,突然问道,“佳钰姐,张辰在咱们乾安县有没有什么很厉害的朋友啊?” 徐佳钰微微一怔,莞尔笑道:“你怎么会这样问?小辰就是一个高中生,又是第一次来乾安,哪里有朋友啊?” “哦。”谭小艺惴惴不安的点了下头。 他们刚刚走出娱乐城大门,就见谭超站在车边装模作样的打电话,嘴里嘟嘟嚷嚷:“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全都明白了……” 他偷偷斜瞥了瞥刚刚出门的张辰三人,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反应,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响起了清脆的铃音。 那场面,尴尬极了…… 张辰瞅着谭超那脸颊泛绿的模样,就好像欣赏一只动物园里抓耳挠腮的狒狒,嘴角悄然泛起了嘲弄之色。 徐佳钰蹙紧了黛眉,低低的咕哝:“可真是大忙人,这通电话还没打完,那通电话就进来了。” 就连谭小艺都把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太丢人了! 谭超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掐了,捏着手机藏在身后,咧着嘴讪讪笑道:“我……我正准备进去买单呢,你们怎么还出来了?” 徐佳钰抿了抿小嘴道:“不用了,今天很奇怪,前台说给我们把单免了。” “啊?”谭超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肯定浩哥给我面子,才提前打好了招呼!” 他心里隐隐觉得懊恼,最近手头实在拮据,买不起那大几千的账单。要早知道这样,自己还跑出来打哪门子假电话嘛。 不过自己和宋延浩没什么深厚交情,对方现在自顾不暇,还给了他这么大的脸? 张辰低低嗤笑了一声:“呵呵。” “你笑什么?很好笑么!”谭超怒汹汹瞪着他,“要不是跟着我,你能白玩儿这一趟?小子,好好学会感恩!” 谭小艺咬着嘴唇,脑海中再度浮现起蒋峰向张辰连连鞠躬作揖的那一幕,心里比谁都明白。 今天之所以会免单,同哥哥谭超没有半点儿关系,全是因为张辰! 谭超却毫不自知,站在那里摇头晃脑,还想再冲着张辰冒出两句嘲讽之词,手机却再度响了。 他低头瞄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忙不迭接起了电话…… 第172章 要不,嫁你女儿 第172章要不,嫁你女儿? “喂喂喂?原来是严少爷啊,哎呦,我怎么敢呢!” “我真的不敢挂您电话,刚刚……刚刚那是信号不好,有事您尽管吩咐?” “哦,好的好的,您在哪里?我马上就开车过去接您!” 谭超站在街边,等待对方挂断了通话,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心里头一阵后怕。 方才徐佳钰等人出来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居然把严少爷打来的电话给挂了。幸好严少爷没有追究,不然岂不是惨了…… 谭小艺瞧哥哥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忍不住问:“哥,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哦,是严少爷。”谭超轻轻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回答,“严少爷说他在外面谈生意喝了点儿酒,让我过去接他回家。” 徐佳钰吃了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难道是严海帆严大少?” 在乾安县的地界,能够攀上严家的关系,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哈哈哈,没错没错。”谭超的神色恢复了镇定,得意洋洋的打开车门,“那我就赶紧过去了,你们自己打个车回家吃饭吧。” 就好像他灰溜溜跑去给人做代驾司机,是获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让人不禁觉得好笑。 谭超开着自己那辆小轿车急匆匆走掉,剩下张辰、徐佳钰和谭小艺只好打计程车回家。 谭小艺坐在后排,一路之上,时不时偷偷瞄着身旁的张辰,心里既迷惑,又惊惶。 仿佛感受到了对方浑身散发的凛冽寒气,她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暗暗思忖:“这家伙好可怕,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能耐,我们家可千万不能得罪他……” 乾安是个小地方,没用多少时间,三人就回到了谭家的老宅。 他们刚一进门,就听到了表婶尖锐的叫嚷:“张镇远啊,我看你是疯了吧!包家那是咱们乾安县的名门大户!佳钰能够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嫁过去做少夫人,那是她太天大的荣幸,你怎么还要阻拦?” 张镇远嗓音沉闷,言语间隐隐压抑着怒意:“这叫什么话?那包金伟是个什么货色,咱们谁不清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偏偏就是不干正经事!” “咱们县里有多少好姑娘都被那畜生糟蹋了,你们忍心让我把女儿推进火坑里去?” 表婶嚷嚷道:“你说话注意点儿啊,别被外人听了去,咱们再惹祸上身。” “要我说啊,你就是太想不开了,佳钰又不是你亲生的,还至于在乎这么多?你把她嫁出去,咱们两家都能沾上包家的光,这不是一举两得……” 张镇远怒汹汹拍案而起,正要说话,却下意识的扭头,看到徐佳钰傻呆呆站在了门口,眼圈儿通红。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艰涩:“佳钰,你……你们回来了?” 表婶撇撇嘴,瞧着站在徐佳钰身侧的张辰,阴阳怪气道:“小辰呐,你可真有出息,不愧是你爸的好儿子。我都听说了,就是你把包少爷打伤的,是吧?” 张辰神色冷漠的回答:“不错,那又怎样?” 表婶怒冲冲瞪着他,啐道:“怎么样?你是个傻子么!包家什么背景,还用我来告诉你?” “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能跟没事儿人似的?佳钰早晚是要进包家做少夫人的,你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往后咱们还怎么跟包家人走动?” 张辰眼底泛了寒,沉声道:“佳钰姐不会嫁给那头畜生,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表婶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叫嚷:“张镇远,瞧瞧你养的好儿子,都敢顶撞长辈了!我是为了谁?我不也是为了佳钰好嘛!” “呵呵,说出这种话,你当真不觉得恶心?”张辰低低冷笑,“既然嫁进包家这么好,干脆把你的女儿嫁过去吧!” 表婶的身体倏而一僵,张口结舌。 瞬间,气氛凝固,哪怕谭小艺都狠狠打了个寒噤,脸颊泛了惨白。 整个乾安县尽人皆知,包金伟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无论家境再怎么优越,但凡有点儿良心的父母,都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张镇远满脸严肃的呵斥:“小辰,你给我老实点儿!居然连长辈都敢顶撞,太不像话了!” 他也很清楚,张辰的这些话没有半点儿问题,但毕竟有求于人,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训教一番。 表婶慢悠悠的坐了回去,阴阳怪气的嚷:“张镇远,既然你儿子这么能耐,还来求我们做什么啊?” “好啦好啦,都别吵了。”谭介明在旁边皱了皱眉头,扭头对妻子道,“这也快到中午了,你先去做饭,咱们慢慢商量。” 谭小艺往前凑了凑,慢吞吞开口:“妈,我哥去给严少爷做代驾了,估计得晚点儿回来,说午饭不用等他。”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却在默默思忖:如果张辰能够让蒋峰那种大人物恭恭敬敬,包家人再怎么闹腾,好像也奈何不了这家伙吧…… “好好好,我们谭超那是正经事,在外结交大人物,将来飞黄腾达。”表婶狠狠剜了张辰一眼,起身往厨房走,“我现在就去做饭,喂一群白眼儿狼!” 谭介明沉沉叹了口气:“镇远啊,你说的话有道理,包家确实是大户人家,但包金伟太不成样子了。这样吧,一会儿吃完饭,你就跟我去跑跑关系,看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表婶听到这番话,又急不可耐的折了回来,咬牙切齿的嚷嚷:“谭介明,你脑袋也被驴踢了?咱们这种小门小户,怎么可能招惹的起包家?” 她扭头瞪着张镇远,嘴脸难看:“要不然,就让佳钰嫁过去,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不然,咱们两家就趁早撇清关系,你们爱死哪死哪去,别拖累我们!” “没错,老谭当初做生意,你是给出了本钱,可我们这些年人情也还了不少啊,也该两清了吧!” 第173章 这人脑子有问题 第173章这人脑子有问题 谭超遵从严海帆的吩咐,把车停在了路边,眼巴巴望着对面的饭店,饿得饥肠辘辘。 他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才看到严海帆带着妹妹严萍萍,施施然从饭店走了出来。 “严少爷!”谭超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下车小跑到严海帆面前,一阵点头哈腰,“接到您的电话,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嗯,你动作还挺快的。”严海帆神情倨傲的点了下头,掏出车钥匙甩给他,又指了指停在街边的豪华小轿车,“我今天喝了点儿酒,你去开车送送我们。” “是是是。”谭超点头如小鸡啄米,又忙不迭跑过去发动了车子。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瞄身段儿婀娜的严萍萍,心思活络。 严家的千金小姐年轻又漂亮,听说还没有男朋友,自己要能追求到手,成为严家的东床快婿,那不就一步登天了嘛? 不过谭超也就只能是心里想想,毕竟严萍萍心高气傲,甚至都没用正眼瞧他这种小人物。 谭超见严海帆和严萍萍上了车,模样谦卑的问:“严少爷,去哪啊?” 严海帆沉声道:“直接回家,我要找父亲商谈大事。” 谭超很想进一步询问,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敢多嘴多舌。 他将车子驶上公路,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开口:“严少爷,我上次拜托给您的项目……” “那个再说吧,我最近有更重要的事,你先等着。”严海帆皱了皱眉头,说罢就缓缓闭上了双目,安养心神。 谭超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好专心致志的开车。 突然,严海帆就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了眼睛,问道:“谭超,我问你,咱们乾安县有多少姓张的人家?” “啥?”谭超正琢磨今天在娱乐城碰见宋延浩的事情呢,听到这个问题,整个人都蒙住了。 有多少姓张的人家?他又不是搞人口调查的,怎么可能知道? 严萍萍满脸的不耐烦,冷冰冰问:“我哥是想问你,有一个名叫张辰的年轻人,你听没听说过?” 回到乾安县后,严海帆第一时间就给夏梦茜打了电话,了解到两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一,张先生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张辰。 第二,张先生此次回乾安,是回家! 兄妹俩都不是傻子,目光一对,满脸欣喜!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张先生的家在乾安,那就是他们大献殷勤的绝好机会啊! 可天底下姓张的人那么多,就连乾安县都数不过来,这该从哪找起呢? 严海帆知道谭家早年在县里跑过货运服务,方方面面的人脉都熟悉,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谭超不禁一愣,下意识的点头:“我知道啊。” 兄妹俩不过随口一问,原本都没抱什么希望,蓦地听到谭超给出了肯定回答,当即浑身颤抖,满脸激动: “什么?你真知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谭超撇了撇道:“张辰是我一个远方表叔的儿子,严少爷和严小姐怎么会问起他来呢?” 他不由得满头雾水,那小子平平无奇,除了装逼一无是处,到底怎么引起了严家人的兴趣? “你跟他还有亲戚?”严海帆的身体前倾,单手攀住了椅背,满脸热络,“哎呦,谭兄,你上次提起的那个项目,我早都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有工夫,咱们早早把合同签了吧。” 虽说谭超这种孬货,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那批项目更没打算把这小子算进去,但谁让人家是张先生的亲戚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严海帆哪敢不小心伺候着? 谭超整个人都傻住了,差点儿没把车子开到绿化带里去。 他只觉得幸福从天而降,整个人飘飘忽忽,好像踩在了上。 价值千万的大项目,就被他这么拿下来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严少爷,还主动和他称兄道弟?这是什么情况? 严萍萍紧绷的俏脸也涣然冰释,笑眯眯的问:“谭超哥哥,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那位张……张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她出身富贵之家,从小耳濡目染,也算心思聪慧。明白即便讨好巴结也不能太露骨,故而没有直接挑明张先生的身份。 谭超迎着严萍萍那如花般的笑靥,头脑晕晕乎乎,整个人也有点儿飘了。 “那个废物嘛。”他咧开嘴笑了笑,“上不得台面儿的货色,也没什么可说的。” 严海帆的眉头倏而一皱:“废物?” 谭超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没错啊,就是个废物嘛。板着一副死人脸,就知道说大话装逼,我看见他就觉得心烦。” 严萍萍同哥哥对视了一眼,拧起秀眉:“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没有搞错?” “应该没错吧,听说那小子昨天傍晚才回乾安,现在应该还在我家呢。”谭超摇头晃脑的嚷嚷,眉飞色舞,“我表叔以前是金陵的,后来落难才跑到乾安县。他花了大价钱送那小子去洛城念贵族高中,结果念了个狗屁不通,今天要不是被人拦着,我都想揍他来着,什么玩儿意……” 他絮絮叨叨骂的正起劲儿,严海帆却陡然一声暴喝:“停车!” “啊?”谭超满脸懵,“严少爷,您是要……” “我特么让你停车!滚!”严海帆厉声骂道,目漏凶光,好像要杀人似的。 严萍萍也板起了俏脸,方才的热情洋溢荡然无存,神情憎恶:“我哥让你滚,耳朵聋了?” 谭超整个人都吓蒙了,刚刚还聊得好好的,这兄妹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他缩着脖子,提心吊胆的下了车,站在路边一阵手足无措:“严少爷,我说错什么了?是不是那个姓张的得罪您了?” “您听我说,那小混蛋虽然和我有亲戚,但我和他势不两立,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对您始终很尊敬的……” 严海帆往车窗外瞅瞅,嘴角泛起讥诮:“妹妹,你觉得谭超这家伙怎么样?” “哥,那你觉得呢?” “呵,我觉得……就是个傻逼。”严海帆咧咧嘴冷笑,“年纪轻,性情冷。从洛城回乾安,昨天傍晚才到……没错了,那肯定就是张先生。” “我也这么想。”严萍萍点了点头,又瞧着车窗外惶惶不安的谭超,恼火的咕哝,“这头蠢猪,连张先生的身份都搞不清楚,还想和咱们家做生意?” 严海帆笑道:“这种蠢货,咱们离他越远越好,否则早晚得被他害死。” 说话间,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轻舒一口气:“我这就给咱爸打电话,咱们终于把张先生,找到了!” 第174章 老板,人找到了! 第174章老板,人找到了! 谭家老宅。 “镇远,要不你再留下来坐会儿吧。”谭介明出言挽留,满脸的不好意思,“你自己回去也是着急上火,还不如咱们哥俩商量商量,看看还能有什么办法。” 表婶斜靠在椅子里,满脸不屑:“他们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偏要自寻死路,还商量什么呀?你快让他们走吧,指不定啥时候包家人找上门,连咱们都得跟着遭殃!” 谭介明跺了跺脚,闷声呵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不管怎么样,也得让镇远他们一家把午饭吃了再走啊。” 表婶冷笑:“呵呵,反正我没东西喂这群丧门星!” 张镇远的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大哥,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有儿有女的,我们也不能拖累你,这就回去了。” 他转身冲着张辰和徐佳钰挥手,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也破灭了,只觉得意兴阑珊。同时内心又很惶恐,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徐佳钰贝齿咬住嘴唇,两只白嫩玉手绞在一起,满心凄凉。 “佳钰姐,走了。”张辰倒是无所谓,压根儿就没将这点儿小事放在心里。 他宁愿回去好好睡一觉,倘若包家人真敢来找麻烦,翻覆手灭了便是。 正在这个时候,谭超气急败坏的踹开大门,怒气汹汹的闯进了院子。 “混账东西!全都因为你!”他好像一条夺食的野狗般冲到了张辰面前,咬牙切齿的咆哮,“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干了什么!” 徐佳钰俏脸突变,忙不迭闪身护在了张辰面前,满头雾水:“谭超哥,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怎么了?你问我,我还想问他呢!”谭超把徐佳钰推了个踉跄,伸手就去拽张辰的衣领,挥拳要打,“全都因为你干的好事,把我害惨了!” 张辰目光陡然泛了凉,直接扬起手,赏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大嘴巴子。 啪! 哪怕张辰没用什么力气,谭超这种凡夫俗子也受不了,惨叫着跌坐在地,半边脸颊一片猩红,就连嘴角都溢出了血。 他咻咻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视着张辰,暴跳如雷:“你!你敢打我!” 这完全始料未及,就凭他这人高马大的模样,居然会在张辰手底下吃瘪? 谭超满心不忿,作势又要爬起来动手,张辰却抢先一步跨过来,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又把他整个人蹬出了几米远。 “岂止是打你?”张辰神情冷漠,“你再敢犬吠,我还要宰了你!”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得屋子里其他人反应过来,谭超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了。 “哎呦,我的儿子啊!”表婶抢步冲了过去,尖声尖气的叫嚷,“张镇远!瞪大眼看清楚,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现在他就敢顶撞长辈,动手打人,将来还不得杀人放火呀!” 徐佳钰嗓音急促:“今天这事不能全怪小辰,分明是谭超哥冲进来就大吼大叫,也是他最先动的手……”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话!”表婶忿忿的甩脸色,转而扯开嗓门儿嚷嚷,“张镇远,你养出了这么无法无天的儿子,到底管不管!” 张镇远脸颊铁青,闷声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也不能全怪我儿子吧?” “不怪他,难道怪我了?鬼知道这小子在外做了多少勾当!”谭超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被妹妹谭小艺搀扶着爬了起来,“我今天去接严少爷和严小姐,本来聊得好好的,连上千万的项目都准备给我做了。” “后来他们就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名叫张辰的混账!我说那是我表叔家的儿子,你们猜怎么着?严少爷破口大骂,愣是把我撵下了车,严小姐也再没给过我好脸色!” 谭介明皱了皱眉头,沉沉叹息:“原来是这样啊,包家家主包怀安是严大志的小舅子,这两家有亲戚关系。” “小辰打伤了包金伟,严家人心里肯定也觉得不痛快,才把怒火全都撒到你身上来了。” 谭超狠狠打了个哆嗦,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什么?他……他居然把包少爷打伤了?”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往前抢了半步,冲着张辰面孔狰狞的吼叫,“包家是乾安大户,你敢去招惹他们?你是要将我们全都害死么!” 表婶也怒冲冲的跳脚骂:“你们这群扫把星!连我儿子的大买卖,都让你们给毁掉了!滚,快滚!” 谭小艺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抿着小嘴道:“你们能不能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搞清楚……” “女儿你快过来。”表婶一把将谭小艺拽到自己身旁,瞪着眼口沫横飞,“从今往后,咱们两家再无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要死,就尽管死到外面去,别拖累我们一家!” 张镇远那张脸被骂的乍青乍白,最后直接一甩手。 “大哥,大嫂,发生这种事,真的很抱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我这就带着小辰和佳钰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会再拖累你们了。” 谭介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当场就被表婶抬手狠狠一拽:“他们惹了不能惹的人,你还装什么呀?快撵他们滚,别在这里碍眼!” 张镇远转身,正准备带着张辰和徐佳钰离开,耳畔却陡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紧接着,谭家老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破旧的大门歪斜着挂在柱子上,吱呀呀作响。 数十号身材魁梧的壮汉鱼贯而入,宛若凶神恶煞般分列两旁。 谭超正满心窝火,气急败坏的冲了上去,怒汹汹叫嚷:“你们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为首的家伙抬腿就是一脚,厉声喝骂:“谁他妈管你是谁!滚!” 谭超被这一脚踹出好几米远,踉跄着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你们凭什么打我儿子!”表婶疯疯癫癫的冲了上去,趾高气扬,“我警告你,这里是谭家……” 话还没说完,她脸颊也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子,疼得龇牙咧嘴,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臭婆娘,给老子放规矩点儿!” 为首的家伙恶狠狠威胁,随后目光从屋子里众人身上扫过,冲着门外恭敬低头:“包老板,人找到了!” 第175章 快出手,等着吃饭 第175章快出手,等着吃饭 “好极了,就让我来看一看,这小崽子到底有什么能耐,竟敢打伤我的宝贝儿子!” 阴恻恻的嗓音落下,一位身材枯瘦的老者被许多人簇拥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 张镇远望向来人,顿时脸颊铁青:“包怀安?终于……终于还是来了……” 张辰将俏脸惨白的徐佳钰护在身后,瞧着对面那番阵仗,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 这么几只土鸡瓦狗,就想跑来找他堂堂化境天师的麻烦,活腻了吧? 包金伟也被两名手下人用担架抬着,紧紧跟随在父亲后头。 他伤得很重,脸上还粘着纱布,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本来他应该躺在病床上好好修养,但为了亲眼见证张辰的凄惨下场,还是执意赶过来了。 在看到张辰的瞬间,包金伟的脸颊就彻底扭曲,咬牙切齿:“爹,就是那小子!” 包怀安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出去,上下打量了张辰一番,心里暗暗觉得奇怪。 面临这种场面却还能保持淡定从容,的确算得上出类拔萃。不过就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娃娃,好像杀只鸡都费劲儿,真能有那么厉害的手段? “儿子,你尽管放心,没人敢在包家头上撒野。”包怀安冷冷说道,“我会把这小畜生剥皮抽筋,为你报仇!” 谭介明吓得够呛,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包……包老板,这是哪阵子香风,把您吹来了?” 包怀安咧开嘴冷笑:“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把我儿子打成了这副模样。我今天带人去他家扑了个空,却听说跑到你家躲着来了。” “老谭啊,你也算是咱们乾安县的一号人物。”他碾了碾手指,意味深长的道,“怎么?今天是打算护住这小子,同我们包家为仇作对了?” 谭介明狠狠打了个哆嗦,脸都绿了。 “不不不,绝对不敢的。他们和我家没有半点儿关系,请您别误会。”表婶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凑上来把谭介明硬生生扯到了旁边,“你退一退,别耽误包老板做事情嘛。” 谭超也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红肿的脸颊,一阵点头哈腰:“那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敢对包少爷不敬,我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包怀安微眯起眼:“哦?你们这意思是?” 还没等谭介明开口,表婶就抢话道:“张镇远不识好歹,他儿子也不是好东西!我家早就和他们划清界限了!” 谭介明有心想帮忙说两句好话,不过看到妻子和儿子的态度这么坚决,又联想起包家在乾安县的雄厚背景,有点儿犹豫了。 “小艺!你还愣着做什么呢!快过来!”表婶不由分说,也将傻呆呆发愣的谭小艺拽到了自己这边。 谭小艺猛地回过神,压低了声音道:“妈,您就少说两句吧,别……别得罪叔叔一家……”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目却直勾勾盯着张辰,内心百感交集。 “切,张镇远早就完蛋了,混得还不如一条狗,有什么得罪不起的?”表婶满脸轻蔑,转而又扯着嗓门儿嚷嚷,“包老板啊,只求您一件事,能不能在门外动手,别弄脏了我们家的屋子……” 谭小艺打着哆嗦,满心惶恐:明明决心不要得罪张辰,但无奈母亲太势利,还是把人得罪透了…… 张镇远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哪怕处在这种场合,仍旧能够稳住心神,挺身而出。 “包老板,我儿子打伤了包少爷,都怪我管教不力,我们父子俩心甘情愿认罚。不过佳钰并非我们张家人,能否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张镇远满心窝囊,倘若放在七年前,乾安包家在他面前根本成不了气候。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不得不卑躬屈膝,好话说尽。 徐佳钰冲过来,泪流满面:“叔叔,您不要说了,我不走!” 张镇远沉声暴喝:“闭嘴!这是我们的事,你别跟着凑合!” “哈哈,你们谁都走不了!”包金伟狞声冷笑,“徐佳钰,你不是很爱装贞洁烈女立牌坊嘛!等我宰了这小畜生,陪你好好玩儿玩儿!” 徐佳钰满心惊恐的踉跄后退,耳畔却陡然响起一道淡漠的嗓音。 “你们少废话,快动手。我的耐心有限,还等着回家吃饭。” 众人悉数面露错愕,纷纷循声望去,就见张辰慢慢抬起了脸,一副怏怏不快的神情。 包怀安径自将手一挥,怒道:“好猖狂的小子,先给我把他揪过来,磕头赔罪!” 身后闪出一个彪形大汉,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过去:“小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张辰皱了下眉,径自将手一甩:“滚回去!” 一股猛烈的气浪横越半空,好像皮鞭似的狠狠抽在了壮汉的胸膛。后者当即爆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都凌空飞起数米高,才重重摔落下去,“哇”的呕出一大口血。 全场所有人都傻住了,大张着嘴,好半天发不出任何声音! 仅仅一抬手,就将一个大活人打飞了?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功夫,哪怕动作大片里的场面,也不过如此了吧? “好小子,你还真有能耐!”包怀安神色阴戾,恶狠狠的吩咐,“一起上!我就不信,今天降不住你!” 那几十号人手里拎着家伙,凶神恶煞般的四面包抄。还有人躲在不远外,用手按住了腰间,随时准备着找机会放冷枪。 饶是张镇远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脸颊也泛起了丝丝惨白。 “爸,佳钰姐,你们躲到后面去。”张辰淡淡说着,背负起双手,一步迈下了门口的台阶。 突然,大门外传来了尖锐的车笛声,紧接着另外一大群人汹涌而入,传来阵阵喧闹: “严老板来了!都让一让!” 包怀安愕然扭头回望,瞧着在严海帆和严萍萍陪伴之下、龙行虎步走进来的严大志,满脸惊疑不定:“姐夫,你怎么来了?” 他早年出身贫苦,后来借着严家的势力,这才扶摇直上。甚至可以说,包家能够在乾安县混得风生水起,全靠严大志的照拂。 包金伟拍了拍巴掌,瞪着张辰,满脸得意的嚷嚷:“连我姑父都来给我报仇,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第176章 去去去,别挡路! 第176章去去去,别挡路! 事情越闹越大,张镇远脸颊铁青,那颗心也沉下去了…… 招惹上了包家就已经自顾不暇,现在就连严家人都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叔叔,现在该怎么办啊。”徐佳钰瑟瑟发抖,眸底充斥着浓浓的慌乱和忧虑。 几乎全场所有人都确信,既然包怀安是严大志的小舅子,那么严大志带着儿女匆匆赶到,也必定是为了给包家擂鼓助威来了…… 谭介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讷讷道:“镇远他们家,今天算是彻底完了。”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表婶洋洋得意,“他们不知死活,就由着他们去嘛!要不是提前撇清了关系,现在连咱们都得受牵连!” 谭小艺眸光闪烁,轻轻道:“爸,妈,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严家人,有可能是帮张辰来的……” 她虽然并不确定,但联想起娱乐城所见的一幕,还是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妹妹,你疯了吧?那小子算什么玩儿意,也配让严老板出马?”谭超嗤笑着连连摇头,一溜小跑就迎接了上去。 他冲到了严海帆近前,点头哈腰:“严少爷,您听我解释,我和那姓张的小子没有半点儿关系!那个项目的事情,能不能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滚滚滚!” 严海帆没好气的摆摆手,扭头和妹妹严萍萍彼此对视,神色间都有点儿滑稽。 这头蠢猪真的蠢到家了,多少人上赶着和张先生攀关系,这有关系的居然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推,脑袋被驴踢了吧? 他们严家作为乾安县首富,倘若把生意全都交给这种垃圾来做,估计也就距离破产不远了…… 这个时候,包怀安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上了严大志,满脸讨好意味:“姐夫,你怎么带着海帆和萍萍过来了?” 严大志停下脚步,盯着他恼火的皱了皱眉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包金伟就犹如枯木逢春,被人搀扶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抬手指着不远外的张辰嚷嚷:“姑父,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满身的伤,全是这小子打的!我爹气不过,才来替我报仇!” 严海帆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出去,脸都绿了。 他忙不迭凑到父亲严大志身旁,压低了声音提醒:“爸,那位……就是张先生……” 包金伟咧着嘴:“什么张先生?那小畜生就是个狗屁,我要废了他……” 话还没说完,严海帆扬手就是一记大嘴巴子,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 包金伟好不容易才被手下人搀扶着坐起来,又被这一巴掌给抽了回去,凄声惨叫:“哎呦!” 他脸上本来就有伤,瞬间鼻血喷涌,模样惨不忍睹。 包怀安也懵了,搞不懂儿子为什么挨打,刚刚开口:“海帆啊,金伟是你表弟,又带着伤,你怎么能打……” 啪!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剧痛,原来姐夫严大志也毫不犹豫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姐夫,你打我干啥?”包怀安的身子晃了晃,捂着脸瞪圆了眼,感到难以置信。 他这把年纪,当众挨了耳光,心里觉得很憋屈,却偏偏不敢发怒。毕竟包家能有今天,全仰仗严家人的照顾,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严大志叉着腰,厉声呵斥:“你那儿子是个什么玩儿意,真当我不清楚么!成天不学无术、欺男霸女,他不是东西,你这当爹的还要助纣为虐,更不是个东西!打你都算便宜你了!” 包怀安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咻咻喘着气:“姐夫,金伟可是你内侄啊。那姓张的小畜生,把咱们孩子打得……” “住口!” 严大志满脸阴沉,又一个大嘴巴子抡了上去,打得包怀安身体歪斜,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都懵逼了。 虽说平日里包金伟在外惹是生非,严大志也没少训斥,不过顾念着包金伟从小腿有残疾,往往都不了了之。 偏偏是今天,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连包怀安都挨了大嘴巴子,这可太诡异了…… 严大志甩了甩手腕,怒声道:“回去好好管教你儿子,再敢跑来闹事,你们父子俩全都吃不了兜着走,我一块儿收拾!听见没有!” “是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包怀安唯唯诺诺的点头,弓着腰连大气都不敢出。 严海帆和严萍萍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再瞧瞧包家父子的狼狈样子,都暗暗觉得好笑。 严大志闷闷的冷哼,大步走出去,瞬间满脸堆笑:“哎呦,真是太抱歉了!居然闹出了这种事情,都怪我来得太晚,让这俩混账胡作非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表婶瞧着严大志那客客气气的模样,赶紧伸手去捅了捅呆呆发愣的谭介明,提醒道:“你快过去啊,严老板跟你说话呢!” 在场这些人,也就属谭介明的地位最高,在整个乾安县都颇具声望。 所以表婶喜不自胜,还以为严大志给丈夫面子,这才出面阻止了包家人在老宅逞凶。 她摇头晃脑的望着张镇远,脸泛讥笑:“呵呵,你们家啊,全都是废物。最后还不得依靠我们介明的能耐摆平麻烦?” 谭介明心里觉得怪异,就凭自己的身份,见了严大志还得恭恭敬敬,好像不值得对方这么客套吧? 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急忙整理衣服,笑脸相迎:“严老板太客气了,您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出门迎接……” 严大志皱了下眉,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谁啊,没脸没皮的凑上来套近乎? 表婶那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也跟随着丈夫凑过来:“严老板,您这么高的身份,还来探望我们……” “你们两个!滚一边儿去,别挡路!” 严大志忍无可忍,甩了甩手,没好气的骂道。 紧接着,他从谭介明夫妇身旁擦过去,满脸恭敬的笑道:“张先生真不愧少年英雄,意气风发,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哈……” 表婶扭头望着丈夫谭介明,夫妻俩僵立原地,面面相觑,笑容悉数凝固在了脸上…… 第177章 要不,磕个头 第177章要不,磕个头?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中,严大志快步走到了张辰面前,连连鞠躬赔礼:“张先生,请您高抬贵手啊。都怪我管教无方,才让这些不成器的混蛋冒犯到您了!” 张辰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我倒没什么,你来的及时,反而救了他们一命。” 严大志愣了愣,旋即讪讪笑道:“是是,您大人有大量,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训他们!” 张镇远和徐佳钰僵立在门口,扭头瞅着严大志那恭恭敬敬的模样,整个人都懵掉了…… “这什么情况?”张镇远咧了咧嘴,“小辰什么时候结交了严老板?” 他这个当爹的都满脸懵逼,就更不要说是在场其他人了。 无论谭介明夫妇、谭超,还是包怀安、包金伟,甚至在场那些身材魁梧的保镖,全都直勾勾瞪圆了眼,一副活见了鬼的滑稽表情。 他们过往几十年经历的所有奇怪事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今天遭受的冲击剧烈! 唯独谭小艺静静站在那里,心脏怦怦乱跳:蒋峰、严大志都在张辰面前恭敬俯首,张辰的背景,肯定要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 同时,她又感到深深的惋惜,母亲和哥哥太糊涂,错过了一场天大的机缘啊。 严海帆笑了笑,冲着脸颊铁青的包怀安父子道:“你们应该懂得感恩,我爹若是今天来晚了一步,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严萍萍望着张辰那孤傲的背影,美眸之中泛起异彩:“哥,咱俩也过去吧。” “嗯嗯,好。”严海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陪同妹妹也了过去,面向张辰微微欠身:“见过先生!” 严大志笑呵呵的道:“一直仰慕先生的风采,可惜无缘得见。今天海帆给我打电话,听说先生在谭家做客,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事先也没有通知。还请您恕罪。” “没关系。”张辰随口应付,冲着不远外的张镇远递了个眼色,“爸,您也过来坐。” “哎呦,这位就是令尊大人啊。”严大志扭头,满脸热络的迎上去,扯住张镇远的胳膊,将他客客气气的请上了主位。 张镇远受宠若惊,毕竟他的身份早就不同以往,现在的严大志对他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张镇远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我始终搞不明白,严老板怎么会认识小辰呢?” 严大志犹豫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他早就听儿子叮嘱过,张先生行走在外,并没有暴露真实身份。 还是严海帆比较激灵,一步跨过来,笑呵呵开口:“张先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对对对,救命恩人。”严大志反应过来,冲着儿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院子里众人傻呆呆站着,瞧着张镇远和张辰父子二人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反而是身份尊贵的严大志带着儿女站在对面恭谨回话,不由得满面错愕,感觉世界都有点儿不真实了…… 包怀安的那张老脸一阵白一阵青,眯缝着老眼,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救命恩人?我咋就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包金伟用手帕捂着脸颊的伤,龇牙咧嘴,“姑父不为我出头也就算了,居然还帮那小子欺负咱们!” 他们正在忿忿不平,严大志已经站在客厅门口,冲着他们大声呵斥:“你们都滚过来,给张先生赔罪!” 包怀安父子心头不忿,但终归是得罪不起严家,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人凑了过去。 严大志扭头望向了张辰,赔着笑脸:“张先生,这俩东西虽然不成器,但同我还有点儿关系,所以在下斗胆求个情,您看……怎么样才能饶了他们?” “既然严老板这么说了,我卖你个面子。”张辰琢磨了一下,抬手指了指满脸铁青的包怀安道,“这老东西嘴巴特别臭,让他跪下给我磕个头吧。” 在场众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逼着飞扬跋扈的包怀安,跪在一个十八九岁的高中生面前磕头,这还叫给面子? 但在严海帆这种知情人眼里,张先生的确给足他爹面子了。如若不然,谭家的老宅子就会变成第二个天香酒楼。 张镇远当即吃了一惊,让包家的家主给自己磕头,这得多大的胆子啊? “小辰,这个……”他正想说什么,发现张辰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儿,又乖乖闭上了嘴。 严大志转过身,瞪着包怀安呵斥:“张先生的话没听见?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包怀安呲着牙,结结巴巴:“姐夫,我……我这把年纪……你让我给一个小孩子……” “你别废话!”严大志挽起了袖子,作势挥舞起手掌,“信不信我抽你!” 包怀安吓得猛一哆嗦,直挺挺跪倒在地,满心屈辱的一个头磕了下去。 “你给我等着,小畜生!”他心底恶狠狠的琢磨,“打伤我儿,还逼我跪地求饶。早晚要将你碎尸万段,讨回今天的羞辱!” 张辰也早就看出了包家父子的不服不忿,眼底闪现过一抹凉意,但却没说什么。 当着父亲和佳钰姐的面,他还是有所克制了,并不打算开杀戒。 “你们可以滚了。”张辰淡淡开口,“如果再有下一次,绝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 严大志喝道:“听见没有,张先生让你们滚!” “听……听见了。”包怀安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手下人挥了挥手,“我们走!” 包金伟也耷拉着脑袋,被人抬着出了谭家老宅。 “爹。”他迎着街道尽头刮来的萧瑟冷风,满眼通红,牙齿咯咯打战,“我,我不服!在乾安县的地界上,咱们父子被人欺负成了这样子,往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包怀安悄然攥紧了拳头,面孔狰狞:“儿子,你尽管放心吧。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必定要让这小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包金伟又有点儿犹豫:“可要是惹恼了姑父……” “呵呵,严家嘛,出了乾安县就玩儿不转了。”包怀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阴恻恻笑道,“你别忘了,还有金陵张氏给咱们撑腰呢!” 第178章 变脸大法 第178章变脸大法 “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废物,凭什么让严老板亲自来看望,还这么恭敬!”谭超紧攥双拳,嫉恨如狂,“这小子一无是处,分明应该是我狠狠踩在他的头上……” 他完全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抬头望着严大志面对张辰说话、姿态谦恭的模样,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谭介明从震撼中回过神,皱着眉头问:“谭超,你今天去接严少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谭超咬牙切齿:“都是因为张辰这小子,惹得严少爷发怒,才取消了生意合作,还把我撵下车……” “糊涂!你没听严老板说,小辰是他的救命恩人么!”谭介明板起脸,沉声呵斥,“你再给我好好想一想,究竟是怎么样的过程!” 谭超有惧于父亲的威严,打了个寒噤,拧着眉毛又琢磨了一小会儿,才断断续续的回答:“严少爷和严小姐上了车,突然就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名叫张辰的小子,我说认识,那是我表叔家的儿子……” 谭介明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严少爷对我就特别热情,称兄道弟的,还催着我去签合同,严小姐还管我叫哥……” 谭超猛地抬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颊一片铁青。 表婶尖声尖气的嚷嚷:“那你回来不还大发雷霆,说张辰坏了你的好事嘛!你撒谎了?” 谭超狠狠打了个哆嗦:“我……我那阵子太开心了,说那小子就是个废物、垃圾,我还想修理他,严少爷和严小姐突然很生气,把我撵下车……” 他也不是傻子,先前没有发觉,仅仅是被严海帆训斥后头脑发热,没有细想。现在理顺了来龙去脉,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唉!”谭介明顿足长叹,满脸颓废的连连摇头,“你这个混蛋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都想不明白?分明是因为小辰的关系,严少爷才愿意高看与你,后来你一个劲儿说小辰的坏话,他怎么能不发怒呢!” “我们谭家,错过了多么大的机缘啊!往后还怎么在乾安县立足?你要能早点儿发现这些,还至于闹得亲戚撕破脸,如此难堪么!” 表婶揪住谭超的衣服,怒汹汹的质问:“你这混蛋玩儿意!看到严少爷生气,就没解释解释?” 谭超抻着脖子,咧咧嘴回答:“我解释了,我说……我和张辰没有半点儿关系,让他别放在心上……” “我打死你这个废物!”表婶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严家既然看重张辰,别人都拼命的拉关系,你可倒好,使劲儿的往外推!你是个傻逼么!” “价值上千万的大生意,就被你这么生生给毁了,那可是我们谭家咸鱼翻身的希望啊!” “妈!凭什么打我!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谭超瞪着眼咆哮,“刚刚吵吵着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的,不也是你么!” 表婶僵在了当场,浑身一阵阵发抖,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场面滑稽极了…… 谭小艺看着父亲那唉声叹气的样子,轻轻抿了抿小嘴,心头怅然若失。 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张辰的身份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谭家失去的不仅仅是价值千万的大生意,更是一座金山银山!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敢将实情说出来,但也早就提醒过了,奈何母亲和哥哥就是俩糊涂鬼,冥顽不灵啊…… 这个时候,屋子里几人已经站起身,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严大志带着一双儿女,小心翼翼的尾随左右,殷勤备至:“张先生,您下台阶慢点儿。” 张辰心头暗暗觉得好笑,自己堂堂化境天师,还至于被一个小台阶绊倒了? 无论是张镇远还是徐佳钰,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脚步轻快,仿佛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不翼而飞了。 谭超也顾不得天气的寒冷,傻愣愣僵立在院子里,耷拉着脑袋,如丧考妣。 反倒是表婶挤出满脸谄媚的笑,乐乐呵呵的迎了上去:“哎呦,你们才呆了多一会儿,咋就急着走了呢?咱们这些年的交情,又是亲戚,这也太见外了吧?” “镇远啊,带着佳钰和小辰留下来吃顿饭嘛。今天准备了好多菜,你们都好久没尝到我的手艺了。” 张镇远和徐佳钰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由得面面相觑。 见惯了表婶的尖酸刻薄,这突然间热情起来,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 张镇远咧咧嘴:“算……算了吧,不好意思……” 表婶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仍旧满脸堆笑:“可千万别说这种话,当初我们介明落魄潦倒,多亏了你的帮衬,才能把生意做起来。” “我那时候都觉得意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你还愿意帮忙,这是多大的恩惠嘛。镇远啊,往后别不好意思,咱们两家这些年的感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前后的态度反差太明显,别说张镇远和徐佳钰了,就连张辰都忍不住咧咧嘴,默默赞叹这娘们儿的变脸大法,堪称无人能敌。 “够了!滚回去,还在这里丢人现眼!”谭介明沉沉呵斥,大步走过来,伸手就将表婶扯到了旁边。 他长舒一口气,闷闷道:“镇远,对不起了,都是……都是我这当哥哥的不好。” 谭介明满心羞愧,当年他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是张镇远帮助了自己。等到张镇远落了难,自己却被老婆儿子蛊惑的龟缩不出,太不是东西了。 张镇远摆了摆手:“大哥,什么话都别说了。我当初对你帮助不假,这些年你也帮衬了我不少,即便有账,咱俩也该互相还清了。” 严大志察言观色,凑近了张辰问道:“张先生,这谭家同您有交情啊?他们好像一直想要我手下的小项目,也就一千来万左右吧……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这里还有几个大项目,也可以丢给他们去做……” 他毕竟人老成精,也清楚到了张辰这种地位的大人物,无论送什么贵重礼物都不值一提了。倘若能将双方利益绑定,再送个顺水人情,比什么都管用。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着张辰望过去,就连谭介明的脸颊都涌现出了浓浓的希冀之色。 表婶讪讪的干笑:“小辰啊,之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 “表弟,帮帮我。”谭超往前挪出半步,苦苦恳求,“我还欠着银行的贷款,这笔生意对我很重要……” 视线聚焦之下,张辰神情冷漠:“我们和谭家,没有多少关系。” 说罢,拉起徐佳钰的白嫩玉手,径自向门外大步走去。 这种趋炎附势的亲戚,就是墙头草、随风倒。不帮忙也就罢了,关键时刻还要跳出来落井下石,嘴脸既然如此难看,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哦,懂了,懂了。”严大志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冷眼扫了扫对面的谭家人,嘴角显露出一抹冷笑,随后跟在张辰身后一溜小跑。 张镇远冲着谭介明摇摇头:“大哥,我们走了。” 谭介明神情窘迫的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表婶脸颊如鬼魅般惨白,而谭超更是望着张辰出门而去的背影,两腿一软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完了,全完了……” 第179章 神秘的张先生 第179章神秘的张先生 夜幕降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屋子里亮着灯,电视机正在播送江南电视台的今日要闻。 “本台最新消息,由河西赵、任、邢、杨四大家族发起,正式组建天衡集团,重点开发云梦山泉项目。据本台特约评论员保守估计,云梦山项目估值将达万亿,也将是本省迄今以来规模最大的开发项目。” “天衡集团的幕后老板张天衡先生,并未如约出现在发布会现场,引发极大关注。今日本台记者拜访张天衡先生所住的景山天字一号豪宅,将为大家揭开这位商界巨贾的神秘面纱……” 徐佳钰刚洗了澡,穿着干净素雅的方格子睡衣,踏着拖鞋坐在了沙发上。 最近一段时期,整个江南地区铺天盖地都是河西霸主张天衡的消息,哪怕她也感到极度的好奇。 “听说那位张先生极其年轻,就已经家财万贯,不知道长什么模样……”徐佳钰眨巴眨巴大眼睛,抬手捋了捋湿漉漉的长发,满脸好奇的看新闻。 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江南电视台派去的两名金牌记者,跑到天字一号别墅采访张天衡,敲了半天门却无人所应,最后录了几段别墅外的视频,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从始至终,连那位张先生的影子都没瞧见…… “还说什么解开神秘面纱呢,现在这世道啊,连正规电视台都学着标题党了。”徐佳钰撇着小嘴抱怨,从身旁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诶?小辰和叔叔哪里去了?”徐佳钰回过神,从沙发上站起来,扭着小脑袋四下张望,最后在饭厅里找到了他们的身影。 一壶清酒,几碟小菜,还有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子。 张镇远抿了口酒,满脸欣慰的笑道:“小辰,你终于长大了,往后爸爸不能再用小孩子的眼光看你了。” “爸,无论怎样,我永远都是您的儿子。您尽管放心,从今往后,天塌下来,儿子帮您顶着。” 张镇远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儿子都是一位修真者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嗯?”张辰的动作蓦地一僵,脸颊闪掠过一抹惊诧,“爸,您知道了?” “嗯。”张镇远倏而收敛了笑容,郑重点头,“金陵张家也是名门望族,这些隐秘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所以你今天在谭家出手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了。” “后来严大志带人赶过来,对你又那么恭敬。除了你是修真中人,运用自己的能力帮过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小辰,你太令爸爸惊讶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走上这条路……” 张辰低着头沉默不语,心里直犯嘀咕:我要是告诉父亲,自己就是张天衡,老人家还不得犯了心脏病? 张镇远挪动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沉声告诫道:“小辰,你终究还是太年轻,听爸爸一句话,锋芒不可太盛。” 张辰抬起头:“爸,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都清楚,包家这次来找我们麻烦,肯定是受人指使。”张镇远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现在是我全部的希望,功力还不够,就要懂得藏拙,明白么?” “如果张炳义知道了你的事情,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凌厉出手,将你扼杀于摇篮!” 张辰顺从的点了点下巴:“哦,我懂了。” 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早已无惧金陵张家。不过嘛,天衡集团还没有发展起来,他的确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席卷金陵,气吞江南! 张镇远又笑了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张炳义最近正焦头烂额呢,无暇顾及咱们。” “你还不知道吧?张炳义的儿子出事了!”他又抿了一口酒,目光微微闪烁,“就在前两天,张啸擅自做主,跑到河西去谈生意,但却出言不逊,被河西霸主张天衡当场打成了植物人。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 “哦,这样啊?” 张辰表面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心里又在暗戳戳琢磨:父亲还真是一条老狐狸,即便离开金陵城这么久,仍旧保持着消息渠道的畅通。张家那边刚出事,他这边就知道了。 今晚的张镇远一改往日的颓废,显得精神抖擞,脸泛红光。 “儿子,你重新给了爸爸希望。我本来都觉得,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了。”他的情绪有点儿激动,攥住酒杯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等你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咱们父子就携手重返金陵!还有……还有你的母亲……” 张辰面色倏而一变:“爸,我妈……” 这么多年来,他很少听父亲提起母亲,顿觉内心五味杂陈。 “哈哈哈哈,先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张镇远敷衍过去,“小辰,你也多吃点儿菜。我看你太瘦了,肯定在外吃了不少苦,明天让佳钰给你煲汤喝……” 张辰还想再继续追问,耳畔却陡然传来了一阵疯狂的砸门声,还有人在叫嚷: “张先生!张先生!快开门,出大事了!” 徐佳钰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过去打开了房门,就见严海帆正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抢进了屋子,大声道:“张先生,大事不好了!我爸吩咐我过来,给您送信!” 张辰站起身,淡声问:“出了什么事?” 严海帆喘了两口粗气,脸颊泛青:“我们刚刚收到了消息,包怀安找了武道高手,已经带人往这边来了!” “哦,这样啊,辛苦你了。”张辰神情平静,既没有惊讶、又没有惶恐。 严海帆急得原地跺脚,直接了当的说道:“包金伟有一个小叔,二十年前离家出走,音信全无,大家都以为他早就死了。” “谁成想,这家伙不仅没死,还拜在无极门学了满身的本事。他突然回家探亲,看到侄子被您打成了残废,当即勃然大怒,撂下狠话要将您碎尸万段!” 张镇远听到“无极门”这三个字,勃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道:“小辰,连我都听说过无极门的名号,那家伙一定也是修真者!你快出去躲一躲,家里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徐佳钰也有点儿慌了,扯住张辰的胳膊往外拽:“小辰,快走啊,不用管我们……” 张辰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又是无极门啊。” “你们尽管放心吧,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不屑的笑了笑,“就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嘶哑的咆哮:“小畜生!你给我滚出来,受死!” 第180章 你这么弱,我多没面子 第180章你这么弱,我多没面子? 月色之下,近百号人将张家团团包围,横七竖八的车辆阻塞了街巷,车子的远光灯照得四面亮如白昼! 包怀安面色狠戾,冲着手下人沉沉吩咐:“都给我瞪大眼睛!张家那三口人,今晚必须死,一个都不能给我放跑了!” 在他身旁,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正倚靠着小轿车吞云吐雾,嘴角泛起了轻蔑的冷笑:“你找这么多废物,又有什么用?只要我站在这里,哪怕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他浑身肌肉纠结,气势凌厉,同身旁年迈羸弱的包怀安截然不同,正是包怀安的亲弟弟,包金伟的小叔。 无极门门主洪千夜座下弟子,包仁杰! 哪怕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包怀安也不得不赔着笑脸,客客气气:“那小畜生的身手特别好,生性又狡猾,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包仁杰满脸不屑:“呵呵,江南这块地方,武道凋零。除了那个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垃圾!” 包金伟坐着轮椅,被人推出来。 他听到了这番话,满脸疑惑的问:“小叔,你指的那个人是谁啊?” “莫非……”包怀安那张老脸微微变色,小心翼翼的道,“莫非是那位河西霸主……” “没错,就是张天衡!”包仁杰点了点头,眼底涌现出深深的惊惧,“我大师兄半步化境修为,还是被张天衡飞剑瞬杀!此番奉师命下山,就是为了去河西拜访张天衡送战帖,顺道路过乾安县,才回家来看一看!” 包怀安和包金伟父子二人对视,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天衡贵为河西霸主,商界巨子,莫非在你们武道界也有很大的名望?”包怀安满脸惊疑不定,“那他得有多大的能量啊?” 包仁杰嗤笑连连:“呵,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又岂能知晓天师强者的厉害?那就是,天上的真龙!” “张天衡杀了我大师兄,和我们无极门结下血海深仇,但他那一身如龙如凤的造化,就足以令我仰望膜拜!” 包怀安显然不甚了解修真界“强者为尊”的规矩,又生怕多说多错,遭弟弟耻笑,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反正张天衡那等大人物,距离他太过遥远,譬如他抬脚伸手,也不可能触摸到天边的云彩。 “呵,就这么一家下贱之徒。”包仁杰抬手点指着对面屋门,神情傲慢,“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也配姓张?” 包怀安急忙道:“当然不配!过了今晚,就让他们满门绝户!” “小叔,我和我爹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您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啊。”包金伟双拳紧攥,满脸凶狠,“我要让那小畜生跪倒在面前求饶,我还要……我还要好好收拾徐佳钰那个贱人!” 包仁杰得意的挑起了眉毛:“放心吧,我只需要动动手指,那小崽子就得吓得屁滚尿流了……” 正在这时,对面的房门“吱呀呀”打开,张辰缓步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着惴惴不安的张镇远和徐佳钰。 人影一闪,严海帆也从屋子里慌慌张张冲出来了。 他一直跑到包家父子面前,大声训斥:“包怀安!你又在胡作非为什么,忘记我爹的警告了么!” 包怀安厉声咆哮:“闭嘴!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小畜生挫骨扬灰,解了心头之恨,谁都别想拦我!” 严海帆有点儿憋不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忿恨道:“你们好糊涂啊,张先生的真正身份,其实是……” 话还没有说完,包仁杰甩手一掌,就将严海帆打飞出七八米远,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闭上你的臭嘴吧,我没兴趣听。”包仁杰满脸倨傲,“你这么多嘴多舌,要不是看在亲戚情份上,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严海帆吓得一缩脖子,讷讷不敢再开口了…… 包仁杰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出数步,直勾勾盯着张辰,摇头晃脑:“我还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呢,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杂毛嘛。你现在跪下磕头,我留你一条全尸!” 张辰歪着脑袋,有点儿无奈:“唉,你们无极门的人,都这么不知死活么?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再多杀一个……” “小崽子,你挺狂啊!”包仁杰目光阴戾,怒声喝骂,“我今天就让你看一看,何为通天手段!” 说话之间,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张辰近前,裹挟着猎猎罡风,挥掌怒劈而下! 张镇远和徐佳钰都是凡夫俗子,哪怕距离张辰稍近了一些,都抵挡不住这种压力,踉跄着摔倒在地。 严海帆更是满脸惊恐,大声叫道:“张先生,小心!” 仅仅包仁杰这一掌的威力,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能劈的粉碎,以至于在场众人无不神色惶惶。 张辰静静站在原地,撩起眼皮淡淡一扫,撇了撇嘴,竟然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包仁杰更加怒火汹涌,这小子死到临头了,难道不应该战战兢兢涕泗横流么?这他娘的是什么眼神儿? 他心头忿忿,索性使出了全力,厉声暴喝:“小畜生,去死吧!” 包金伟激动的浑身发抖,低低狞笑:“这小畜生终于被干掉了!剩下徐佳钰,老子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严大志对这小子恭恭敬敬,还不就因为他那一身的功夫嘛。”包怀安满脸不屑,“现在人都死了,姐夫即便再不满,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父子二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都觉得扬眉吐气,满心大仇得报的快意! 然而,掌风汹涌间,想象中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的场面却并未出现,反倒是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包仁杰僵立当场,直勾勾瞪大了眼:“怎么……怎么可能?” 不知何时,张辰已经慢悠悠伸出了两根手指,就那么恰到好处的架住了他劈下来的一掌,纹丝不动! “啧,太弱了,怎么能这么弱?”张辰闷闷叹口气,歪头瞅瞅包仁杰,直接甩出一巴掌,“你这么菜鸡,就敢来杀我?那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第181章 你可敢应战 第181章你可敢应战? 众目睽睽之下,包仁杰“哇”的喷出一大口血,身体在半空划过一条抛物线,摔落数米外! 全场一片惊骇! 所有人大张着嘴,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的瞧着这一幕! 包怀安、包金伟父子脸颊都涨成了猪肝色,浑身簌簌发抖: “这……这怎么可能!” “小叔不是无极门的高手么,就被这小子一巴掌扇飞了?” 张辰背负起双手,慢慢悠悠走到包仁杰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问:“你服不服?” 包仁杰咻咻喘息,怒冲冲的叫嚷:“我不服!你小子算什么玩意儿!” 他身形一纵,鲤鱼打挺蹿起来正要再度出手,却迎面又挨了张辰一个嘴巴。 啪! 包仁杰惨叫着,又被打飞了出去,好像皮球似的贴地骨碌碌滚出七八米远,才好不容易止住身形。 张辰嘴角泛着一抹戏谑,又问:“你服不服?” 包仁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晃晃悠悠的从地面爬起来,只觉得两眼金星直冒。 “我……我不服!”他恶狠狠的瞪着张辰,形如一头凶兽,“你小子到底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话音未落,张辰甩手一挥。 啪! 包仁杰倾斜着歪倒在地,半张脸皮都被凶猛的气劲儿抽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淋。 周围众人直勾勾瞧着,齐齐倒吸凉气,顿觉脊背生寒。 严海帆捂着胸口,从地面慢腾腾的爬起来,如释重负:“真不愧是张先生啊。” 张天衡能够纵横河西,压得一群大佬人物俯首帖耳,果然有其倚仗!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心,有点儿太多余了! 张镇远和徐佳钰彼此对望,见张辰对付包仁杰就像老子打儿子般轻松愉快,也终于放宽了心。 包仁杰用手撑住地面,极其艰难的爬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摇晃脑袋,想要摆脱那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他心下憋着火气,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小子浑身并无半点儿灵力波动,怎么就能把他打的直不起腰来? “他的修为还能比我高?绝不可能,他才区区十八九岁,有什么资格同我分庭抗礼?” 包仁杰眼底骤然翻涌起浓郁的戾色,两腿猛地一蹬地面,身形高高跃起:“小畜生!就让你看看,我这数十年苦修的最强一击!” 瞬间,一股强横的气势扫荡全场,就连近处的树木枝条都簌簌发颤,令人不禁心惊肉跳。 “好厉害啊。”严海帆轻轻吸着凉气,眼底一片震撼,“对方要玩儿真的了,张先生这次可得小心应对。” 张镇远、徐佳钰的面色也忍不住微微泛白,心头充满了忧虑。 “小畜生,这次死定了!”包怀安紧攥双拳,满脸快意,“甭管你有多大能耐,胆敢招惹我们包家,最后还不得乖乖受死!” 包金伟满脸涨红,嘶声咆哮:“小叔!宰了他,为我报仇……” 话音未落,众人耳畔就再度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耳光。 啪! 只见张辰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包仁杰就惨叫着倒飞了出去,一直摔进了不远外的小树林里!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足足过了十几秒,严海帆才扯了扯嘴角,语调古怪:“这家伙数十年苦修的最强一击,有点儿太水了吧……” 张镇远和徐佳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表情也很滑稽。 用一句话来形容包仁杰方才的行径,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看他咋咋呼呼的好像挺厉害,但从始至终,张辰也不过就是轻描淡写的甩了甩手而已。 包金伟身体痉挛,扭头瞅着包怀安,哆哆嗦嗦的问:“爹,这……这什么情况?您不说只要小叔出手,就手到擒来的么?可……可现在,小叔一直都在挨揍啊。” 包怀安猛地回过神,冲着身后手下人递了个眼色:“情况不对,快跑!” 这个时候,摔进小树林里的包仁杰浑身都是血,脸颊被打得血肉横飞,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自己好歹也算无极门下山的高手,却接二连三的被一个毛头小子抽嘴巴,颜面无存! 更加令人气愤之处还在于,张辰从始至终,只打他的左半张脸! 你哪怕换只手也好啊……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这小子身上有古怪,不能再打了!等老子卷土重来,先把你满门灭了,再将你碎尸万段!” 包仁杰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用胳膊强撑起身子就要逃之夭夭,猛地一抬脸,却愕然发觉一道身影静静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儿声音,更不清楚对方已经站了多久! 张辰微眯起眼,居高临下的问:“服不服?” “你……你……”包仁杰的身体如触电般簌簌发抖,直勾勾盯视着张辰那张冷漠的脸,喉结滚动,“你到底是谁……” 张辰径自一扬手,一道灵力匹练化作长鞭,自掌中呼啸而去。在短暂照亮了黯淡的夜色之后,狠狠抽在了包仁杰的胸口。 咔嚓! 包仁杰胸骨齐齐碎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抛飞出去,在小树林里砸出了一个坑。 然而,他却已经顾不上疼痛,惊骇欲绝的瞪大了眼:“化……化境天师!你……莫非是……张天衡!” “你知道的太多了。”张辰微微一笑,再度翻起了手掌。 “啊,饶命!我服了,服了!”包仁杰被吓得魂不附体,蜷缩起身子,磕头如捣蒜。 他终于醒悟过来,为什么屡次在对方手底下吃瘪了。即便是大师兄洪虎的半步化境道行,不也丧命于张天衡之手,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么? 张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服了就好,那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且慢!且慢!”包仁杰大声叫嚷,险些被当场吓尿了裤子,“张天师,我一时糊涂,中了包怀安的奸计,还请您恕罪。我此番下山,就是奉了门主之命,前往洛城寻你而来。” 他以头杵地,偷眼瞧着张辰,心里直打鼓:真的是化境天师啊,而且仅仅十八岁,这可太惊世骇俗了! 现如今的华夏修真界,许许多多人提起江南张天衡的名声,只会爆发出一阵轻蔑的嘲笑。 原因就在于,区区十八岁的天师强者,古今未有,没有任何人相信! 张辰颇感意外的挑起眉梢:“哦?你们门主,难道也不想活了?” 包仁杰嘴角抽了抽,晃晃悠悠的直起上半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贴子。方才的打斗中,这张帖子已经被蹂躏的破破烂烂了。 “张天师,洪虎乃门主独子,无极门少门主!你一记飞剑将他打得形神俱灭,此仇不共戴天!”他将帖子往前一递,“此乃门主亲书战帖!约你二月初二在宗门大会上,了断恩怨!你可敢接下来么!” “哦?有点儿意思,我接了。”张辰随手就将帖子取了过来,塞进口袋,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包仁杰长舒一口气,忍着浑身剧痛爬起来。 “天下修真者做见证,但愿你别做缩头乌龟!”他话音落下,晃晃悠悠的就要走,“既然帖子已经送到你手里,我也该回师门复命了……” 张辰眯起眼,冷声道:“装完逼就想跑,你想得美啊。” “嗯?”包仁杰猛地扭过头,“张天衡!你别得寸进尺!我就是个送信的,你难道也要赶尽杀绝?” 张辰不屑嗤笑:“你若单纯只为送信,我并不会为难你。不过嘛,你今天不是为了严家报仇么?我怎么可能留你狗命?” 他的一身修为,完全无惧包仁杰这种小蝼蚁,但父亲和佳钰姐呢? 面对这种潜在的威胁,必须斩草除根! 包仁杰感觉不妙,扭头就跑,嘴里大声咆哮:“姓张的!你要敢杀我,门主不会放过你……” 张辰瞄着他逃遁而去的背影,并指如刀,当空划下。 一柄灵力气刃呼啸而去,从包仁杰的脖颈一扫而过,血浪冲天而起! 噗通! 死尸栽倒,当即毙命!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张镇远、徐佳钰和严海帆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小辰!”徐佳钰扯住了张辰的胳膊,满脸关切,“你没事吧?” 严海帆瞅瞅不远外包仁杰的尸体,抢步来到近前,沉声道:“张先生,包家父子已经趁乱跑了。” “帮我把这里处理一下。”张辰抬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旋即又补充道,“备一辆车,送我去包家……” 第182章 给我做狗没兴趣! 第182章给我做狗?没兴趣! 包家坐落在乾安县最繁华的地段,围墙高耸,八角阁楼,宛若一座城池! 严海帆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沉声道:“张先生,包怀安惜命,早年间就把这宅子修的固若金汤。单凭咱们赤手空拳,很难闯进去。” “您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叫门,让那老东西主动出来受罚!” 张辰缓缓摇头:“不用那么麻烦。” 话音落下,他径自一扬手。 刹那间,一道长达十几米的犀利剑气喷吐而出,湛湛光芒划过夜空,轰然劈碎了那足以承受重型卡车撞击的坚固大门。 严海帆直勾勾瞧着前方碎屑迸溅。尘土飞扬的场面,满脸惊骇,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的天……”他偷偷抽了口凉气,暗暗琢磨,“真不愧是河西霸主,好恐怖的手段!难怪我爹再三告诫,哪怕丢了包家这颗弃子,也要竭尽所能的与张先生交好……” 张辰抬手拂去灰尘,踏着满地瓦砾,闲庭信步般的走进了院落。 整个包家都没有开灯,笼罩在一片沉沉黑暗之中…… 严海帆抢步跟进来,叉着腰厉声断喝:“包怀安!包金伟!你们两个快点儿滚出来,向张先生赔罪!” 喊了好一会儿,无人应承。 “张先生。”严海帆扭过头,不自禁有点儿发懵,“这老狐狸动作真快啊,估计是连夜带着家儿老小,溜之大吉了吧?” 张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缓缓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神识蔓延向四面八方,笼罩整座院落。 躲藏在屋子里的包氏族人,心脏砰砰乱跳,屏气凝息的向外偷偷张望。他们那惊恐惶乱的模样,在张辰的神识笼罩之下,悉数无所遁形。 前后不过十几秒,张辰慢慢睁开了双眼,沉声道:“把你打火机给我。” 严海帆连忙道:“先生是要照个亮找人么?我车上有手电,这就去取……” 张辰偏过脸,用一种瞧傻子的目光瞅着他,语调波澜不惊:“火。” “啊,懂了懂了。”严海帆这才醒悟,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纯金打火机双手奉上,心里还直犯嘀咕。 莫非张先生深更半夜逮不到人,心里头觉得窝火憋屈,打算就地抽根烟解解闷儿? 这般思量着,严海帆又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正要往前一递,就见张辰已经打着了火机,迎空往天上一抛。 轰! 火苗掠过暗沉沉的苍穹,骤然膨胀成一团巨大火球,呼啸着砸在了包家那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屋建筑上,火星四溅! 顿时,熊熊火起,整片天地亮如白昼! “卧槽。”严海帆身形一晃,踉跄着摔倒在地,那张颇为英俊的脸颊早已被惊得面无人色! 丹火,能够在瞬间扫荡一切,将整座宅院在短短几十秒内焚烧成一团灰烬。 不过张辰顾及着包家还有女人和孩子,有心网开一面,特意的控制了温度,给了包氏族人逃跑的机会。 “着火了!快跑啊!” “救命啊,救命!”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哭嚎,包家的族人们疯狂逃窜出来,全部聚集到院子里,几十号人惶惶不安。 灰头土脸的包怀安和包金伟父子也被人架了出来,伏倒在地,凄声告饶。 包怀安抬起焦黑的老脸,模样凄惨:“饶命!张先生,饶了我们吧!全都是金陵的张炳义,他让我们盯住张镇远的一举一动,随时通报消息。” “就在前些日子,他听说张镇远的工厂效益越来越好,许诺我只要搞得你们家破人亡,就扶持包家成为乾安第一豪门。” “求求您网开一面,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辰对此早有所料,哪怕父亲被排挤出了张家,终究有血脉亲缘。如果没人指使,即便给包家十个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换言之,父亲张镇远这些年在生意场上屡屡挫败,背后都少不了张炳义的影子! 张辰暗暗咬了咬牙,嗓音清冷:“我给了你们两次机会,偏偏不懂得珍惜。” 包怀安连连磕头如捣蒜:“是是是,我真的知错了!请张先生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他年迈的身体颤颤发抖,肠子都悔青了。张家手工厂一次、谭家老宅又是一次,本来只需要知难而退,便可相安无事。 但他却偏偏不思悔改,又一次冒犯张辰的底线,简直不知死活! 严海帆额头冷汗滚滚,哪怕从辈分上来讲,包怀安是他的舅舅、包金伟是他的表弟,但他牢牢记着父亲严大志的告诫,愣是不敢出言求情。 包怀安哆哆嗦嗦的望着他,苦苦哀求:“海帆,你就帮帮忙,替我们向张先生说句好话吧。” 严海帆一副苦相:“早在谭家老宅,我爹已经救过你们一次了。正所谓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当我们严家多大脸面,能够让张先生再度开恩?” 包怀安好像一条老狗,跪爬到了张辰近前,姿态极尽卑微:“张先生,只求您放过我们这一次,包家全族甘愿为奴为婢,侍奉张先生左右……” 包金伟也战战兢兢的凑了过来,以头杵地:“不……不敢了,我再也不娶徐佳钰了……张先生,就让我做您的一条好狗吧……” “我没兴趣。” 张辰淡淡说着,直接反手往下一按。 噗! 登时,包怀安、包金伟父子就被一股磅礴巨力压扁在了院落中央,化作一滩肉泥! 满场血腥气弥漫,后方的包氏族人簌簌发抖,齐刷刷跪倒在地,惊得魂不附体。甚至有人口吐白沫,被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一位花白胡子的族中长者跪爬过来,嗓音哀戚:“张先生,包怀安、包金伟自作自受,已经死了。剩下我们这群老幼妇孺,何其无辜,还请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张辰冷冷扫过全场,寒声道:“包氏全族,天亮之前滚出乾安县,一日之内滚出江南省!胆敢驻留者,杀无赦!” 话音落,他一甩手,旋身大步离去。 在他身后,火光冲天,映得长空黯然失色! 只诛杀祸首,放过包家满门,驱逐出江南,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谢张先生开恩!” 包家族人们以头杵地,哭嚎声回荡在暗沉沉的夜空。 当晚,族人们背起行囊,举族迁移,仓皇逃离江南。待得天光放亮,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包家无影无踪,空余一片焦土! 那些曾经饱受其害的苦难者们,欢天喜地的走上街头,彼此庆贺,笑声绵延不绝: “哈哈哈,包家被灭了!包金伟霸占了我闺女,作恶多端,活该有此一天!” “昨晚半夜火光冲天,可吓死我了……” “诶?你们知不知道,究竟是谁灭了包家?” “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那种隐秘?估计是老天爷开眼,惩恶扬善了吧……” 第183章 好巧,居然又是你 第183章好巧,居然又是你? 新年过后,满街红彩纷呈,空气中仿佛还游荡着烟花爆竹的焦糊味道。 整个漫长的寒假,张辰留在乾安县,陪张镇远和徐佳钰过了个好年。 七年之后,一家人终于团聚,年夜饭吃的格外温馨。 大年初一,就有访客络绎不绝的登门,先是严大志带着膝下儿女,恭恭敬敬的跑来拜年。紧接着,乾安县的不少大户人家闻风而动,也提着贺礼,接二连三的上门套近乎。 直至蓝雅娱乐城的老板蒋峰,携带厚礼谦恭而来,又引发了一轮不小的轰动。 拜年礼物很快就堆满了屋子,其中自然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引得张镇远又高兴,又害怕。 毕竟他希望张辰能够藏拙,免得引发金陵张家的过多瞩目,现在看来,锋芒毕露的宝剑,无论放在何等的剑鞘中,终究难掩光华! 表叔谭介明一家人自然也来了,表婶和谭超那副谄媚讨好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好笑。 至于表姐谭小艺,望向张辰的目光谨小慎微,隐隐流露出惶恐意味。 张辰本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对于这些人更觉得厌烦,索性就全部交给了父亲和佳钰姐处理。 他顺便也将银行卡拿了出来,里面还有千八百万的现金,还清了张镇远手工厂的全部债务之后,还有极大的剩余。 张镇远很激动,仿佛又找到了青年时代开拓商场的劲头儿,整日红光满面、斗志昂扬,忙得团团转。 反倒是张辰,好像一个退休老干部似的,整日里无所事事。 转眼间,正月十五都过去好些日子了。 张辰翻出无极门门主洪千夜亲书的战帖,算一算时间,决定动身去参加宗门大会。 徐佳钰忧心忡忡,不过张辰决定下来的事情,也只能无条件支持。 “小辰,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她好像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为张辰收拾行囊,谆谆告诫,“我给你带了感冒颗粒,不舒服记得吃。还有防狼喷雾,碰到坏人……” 张辰坐在沙发上,听着徐佳钰絮絮叨叨的叮嘱,嘴角蓦地一抽。 感冒颗粒?防狼喷雾?你确定本尊堂堂一介化境天师,需要带这些玩儿意上路? 他张了张嘴,看到徐佳钰那担心挂念的模样,又乖乖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徐佳钰亲自开车,将他一直送到客运站,临别之际还不忘了嘱咐:“小辰,你要做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但我想肯定非常危险。” “出门在外,千万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做傻事……” 张辰点了点头,嗓音沉闷:“嗯,我知道了。” 他正准备下车,忽然又听得徐佳钰唤道:“哎,你等一下,抱抱我再走。” “啊?”张辰一咧嘴,表情犹如中风,“佳钰姐,这……这不太好吧?” 徐佳钰嗔怪的瞪着他:“怎么不好啦?我让你抱抱我!” “哦,好,好。”张辰满头雾水,直接伸胳膊过去,将姑娘家软绵绵的娇躯揽入怀里。 徐佳钰蜷在他怀中,眼圈儿通红:“小辰,早去早回,我会在家里等你。”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张辰沉声说道,慢慢松开了徐佳钰,转身下了车。 他从后备箱取了两个超级臃肿的大号行李,告别佳钰姐,走进了客运站。 刚刚买好车票,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道银铃般清脆的动听嗓音: “哇哇哇,怎么是你,好巧好巧!” 张辰扭头瞅了瞅,怏怏不乐:“怎么又是你?” 夏梦茜穿一件纯白色羽绒服,修身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玉腿,身材纤细,清纯可人。 尤其是姑娘家那白皙无暇的俏颜,被冻得微微泛红,更平添几分柔情妩媚,引得客运站内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悉数投来灼热的视线。 张辰皱着眉头,老气横秋的琢磨了一小会儿,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莫非是不宜出行?要不怎么碰上她了? 夏梦茜背着一个大号旅行包,蹦蹦跳跳的凑了过来,开心的咯咯笑:“哎!好巧哦,你这次往哪里去?” 张辰压根儿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黑着脸,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对夏梦茜的话痨天性早有领教,决定不触这个霉头。反正他是要去双宁县参加宗门大会的,而夏梦茜应该是寒假结束,准备回金陵大学念书。 双方萍水相逢,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少费口舌为妙。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太没礼貌了!”夏梦茜背着大旅行包跟不上他的脚步,气得原地直跺脚,哼哼唧唧的叫嚷,“张辰!张辰!我跟你说话呢!” 张辰检票上了车,寻找到一个清静的位置坐下来,心满意足的闭目休息。 宗门大会在人烟稀少的双宁县举办,江南省距离太远,中间还要转一次火车和一次客车,才能抵达目的地。 “没有那个烦人的小丫头片子……”张辰默默思忖,“这趟旅程应该舒服多了。” 正在这么思量着,忽然就听得车厢内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哇塞,好漂亮的姑娘!” “美女啊,太好看了吧……” 张辰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可紧随其后,耳畔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甜美嗓音:“麻烦让一让哦,我把行李挪进去……” “嗯?”张辰的身体僵硬了,茫然睁开眼,就见夏梦茜扛着大旅行包,单薄的小身板吃力的往车上挤。 她歪着小脑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冲着张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副“我终于抓到你了”的得意模样。 张辰脸都绿了,忙不迭扭头望向窗外,假装没看见、不认识。 不远外,一个英俊青年看夏梦茜貌美如花,忙不迭站起身来,满脸热情:“你坐我旁边吧,这趟车是长途,靠窗的位置舒服一些。” 夏梦茜两眼放光的瞅着张辰,抿了抿小嘴。 英俊青年循着她的视线望出去,看到张辰,顿时满脸不屑。 这小子模样倒也凑合,但同他相比还是差了点儿,更何况那张生人勿近的臭脸就惹人生厌,绝对不会引发女孩子的任何好感。 他自信满满的伸出手,就要接夏梦茜的行李,笑呵呵道:“交给我吧,帮你放到架子上去。” 第184章 英雄际会永相逢 第184章英雄际会永相逢 青年嘴角勾勒出一抹自认为帅气的微笑,面对夏梦茜诚意满满。 如果能够请这位美女坐到身旁来,在长途汽车上相聊甚欢,无疑是旅途中最大的快乐和享受。 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料到,夏梦茜抿着小嘴,晃了晃小脑袋:“不用了哦,谢谢。” 紧接着,在他惊诧的目光注视中,夏梦茜就提着大号旅行包,有点儿艰难的从他旁边挤了过去,俏生生站了张辰身侧,眉开眼笑:“哈喽,我能坐你旁边的位置嘛?” 张辰皱了下眉头,怏怏不悦,干净利落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那青年直勾勾瞧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住了! 如此清纯可爱的大美女,自己请都请不来,这小子处处不如自己,还好意思拒绝? “真可恶!”他满心嫉妒,再度开口道,“美女,你还是坐到我这里吧,后排颠簸不舒服……” 谁料话还没有说完,夏梦茜已经将大旅行包艰难的放上了行李架,靠着张辰坐了下来。 她抬手摸了摸头顶毛茸茸的棉帽,大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咯咯咯,你倒是跑啊,跑啊,还不是被我揪住了!” 张辰扭头瞅瞅她,咧着嘴:“我的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啊。”夏梦茜摇头晃脑,咕嘟着小嘴,“我也就随口问问,没指望你同意。” 张辰:“……” 不远外的青年就那么眼睁睁瞧着,刚刚拒绝了自己的美女转身却对张辰笑脸相迎,嫉妒之火恨不得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这小子板着一张臭脸,凭什么啊。”他忿恨的一跺脚,满心郁闷的坐了回去…… 夏梦茜盯着张辰冷漠的侧脸,歪了歪小脑袋:“哎哎哎,你对人家的态度别这么冷漠嘛。上次连个电话都不留,你就跑了,太欺负人了吧。”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你看这不又碰上了?对了对了,我回家之后,严少爷还给我打过电话,问起你的情况,但我什么都不知道,特别尴尬……” 张辰只觉得漫天苍蝇嗡嗡在飞,脑壳一阵剧痛,情不自禁的抬手扶住了额头:“你……你跟我上车做什么?你是跟踪狂么?” 夏梦茜的脊背倏而一僵,待得反应够来,咯咯娇笑:“你别瞎说,我才没有呢。咱俩仅仅就是顺路,不许自作多情哦。” 她说话间,软绵绵的身子倏而往前倾,惊得张辰向旁挪了挪,冷着脸:“做什么?” “诶。”夏梦茜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兴冲冲的问,“小兄弟,你是要去双宁县的吧?” 张辰面露警惕之色:“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夏梦茜有点儿不屑的“切”了一声,撇撇唇角:“呦呵,你骗谁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去参加宗门大会的吧?” 张辰有点儿意外的瞧着她白皙的俏颜,微眯起眼:“你知道?” 他感到很奇怪,这身段儿柔弱,浑身没有半点儿灵力波动的姑娘,居然还是我辈修真中人? 夏梦茜赶紧点头:“诶呀,诶呀,对的啦。我也是要去双宁县的,所以咱俩顺路,这叫山不转水转,英雄际会永相逢……” “我瞧着你吧,就是第一次去宗门大会的菜鸟,土里土气的。”她斜着眼瞥瞥张辰,摇晃脑袋,老气横秋的说道,“不过你放心,宗门大会我很熟,和各大门派的关系都不错,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会罩着你的……” 张辰嘴角蓦地一抽,心里直犯嘀咕:本尊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鄙视了? 他偏过头,两眼直勾勾盯着夏梦茜那张精致的俏颜,直至后者的脸蛋儿从得意洋洋变得酡红欲滴。 “你干嘛!”夏梦茜好像一只炸毛的鸡,抬起两只小手捂在身前,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我警告你,对待武道前辈要恭敬,不许耍流氓!” “唉。”张辰闷闷叹了口气,挑起眉梢,望向了窗外。 就这副心虚气短的模样,背点儿沉东西都累得气喘吁吁,还敢号称什么武道前辈,真不怕牛皮吹破了? 夏梦茜放下白嫩玉手,抻着小脑袋瞅瞅他,哼哼唧唧的嘟嚷:“你这家伙,太不识好歹了!我们夏家,那可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哪像你这种籍籍无名的江湖散修……” “行行行,你是前辈高人,我籍籍无名。”张辰又叹了口气,表情有点儿无奈。 夏梦茜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小脑袋:“嗯呢,这还算差不多。” 然后伸出了一只白嫩玉手,攥成粉拳,笑眯眯道:“出门在外,多听前辈指教,明白了没有?” 张辰瞧着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咧咧嘴,才攥拳头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夏梦茜眉开眼笑:“好啦好啦,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 没过多久,客车就发动了。 张辰原本打算闭目养神,直抵目的地,不过身旁多了个碎碎叨叨的小话痨,想要清静明显不现实。 “诶诶诶,咱们乾安出了大事,你听说了没有?那个作恶多端的包家,被人给灭了!” “那天晚上着了好大的一场火呢,全县都被惊动了。我爹站在院子里看过,他说那不是普通的火,应该是某位实力超级强横的大修士,惩恶扬善……” “对了对了,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什么修为啊?一个小内劲应该差不离吧,不然刘老大怎么对你那么恭敬?” “喂?你闭着眼不吭声什么意思?还懂不懂得尊重武道前辈?我又不是说单口相声的……” 张辰忍无可忍,再度睁开了眼,瞪着她问:“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他也真是服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跟长了好几张嘴似的,絮絮叨叨一刻也不停歇,愣是给你整出了环绕立体声的效果。 “不信啊。”夏梦茜抬手一缕秀发,摇头晃脑,“本姑娘这么漂漂亮亮,可可爱爱,你怎么舍得嘛……” 张辰这才发觉,自己的威胁居然对这丫头毫无作用,有点儿挫败的用手扶住前额:“好,我忍。” 第185章 快看,大美女! 第185章快看,大美女! 同一天傍晚,长途汽车抵达目的地,张辰和夏梦茜很快买了票坐火车,到了后半夜又转了前往双宁县的小客车。 一路劳顿,给夏梦茜折腾的疲乏不堪,精神没有先前那么好,话也不自禁变得少了,张辰深感欣慰。 不过这一路上,夏梦茜不单单吃掉了自己带的面包,还把徐佳钰给张辰准备的水果、自热饭一扫而空。 到了后半夜,夏梦茜又困得哈欠连天,脑袋一歪靠在张辰的肩膀上沉沉睡着了。她梦里呷呷嘴,把口水淌到了张辰胸前的衣襟上。 张辰脸都绿了,等夏梦茜第二天醒过来,就恶声恶气的问:“你昨晚梦到什么了?为什么要流口水?” “我……我梦到吃烤鸭。”夏梦茜眸光躲闪,很快又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好香好香,我馋了,呜呜呜……”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两人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抵达了双宁县。 双宁县是个交通闭塞的小地方,地广人稀,城里只有两条主干道,常住人口十来万,永远处在城市化进程飞速发展的边缘地带。 由于每隔五年举办一次的宗门大会,这些日子显得比往常热闹了很多,勤劳憨厚的本地人在门口支起摊子,兜售地方小吃和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给夏梦茜看得两眼冒光,颇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味。 诸如她这种级别的大美女,要么高冷、要么灵动,唯独她是个话痨,静若半疯,动如疯狗,也真是没谁了…… “喂,老板,你这个猪猪气球多少钱?啊,要五十块?好贵好贵,那我不买了……” 过了一会儿,夏梦茜俏脸惨白的走回来,气鼓鼓的嘟嚷:“这边物价好高,卖个气球都要五十块,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都只做一锤子买卖?” “宗门大会五年一届,他们五年才开一次张,可不是一锤子买卖么。”张辰挑起眉梢,平淡视线在整条街上扫过,很快就发现了好几位修真者,而且修为都不算太低。 红尘俗世中难得一遇的修真强者,全在双宁县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可见这宗门大会的号召力的确不低,很有点儿意思。 午饭时候,两人肩并肩走进了街边一家小饭馆。 张辰身躯笔直,气度不凡。夏梦茜更是国色天香的小美女,顾盼之间眼眸灵动。 两人恰似一对神仙眷侣,自然吸引了许许多多食客们艳羡的目光。 只不过菜单摆上来,夏梦茜那张小脸就彻彻底底的垮了下去:“啊?这也太贵了吧,咱们是不进了黑店?” 服务员站在旁边,撇着嘴满脸鄙视:“我们这家店算全县最实惠的了,一碗小馄饨才收你两百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要觉得贵,可以换家店嘛!” 夏梦茜俏脸涨得通红,好像一只粉红小猪在那里喷气。 “两百块!你拿钱不当钱啊!”她把菜单往桌面上重重一摔,“真能坐地起价,这都够我在学校食堂吃两星期快餐了!” 服务员无所谓的笑了笑,斜睨了张辰一眼,拿起掸子开始赶苍蝇。 “吃不起就别吃嘛!”她不屑的嗤笑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双宁人,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些学武的个顶个家底殷实,要不哪来的闲工夫摆弄拳脚,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穷呢。” 夏梦茜恨得牙根儿痒痒,作势便要起身:“张辰,我们走,不吃了!” “赶上这种时候,去哪儿都是待宰的命。”张辰默默叹口气,身体前倾,将菜单往前推了推,“喏,随便点,我请了。” 服务员见这年轻人说话豪爽,隐隐有大富大贵之相,瞬间眉开眼笑:“哎呦,怠慢了。你这小妹妹也真是的,出门带着这么阔气的男朋友,还节省什么嘛,我给两位推荐我们店的特色菜……” 夏梦茜偷偷瞄了瞄张辰,然后臊眉耷眼的翻开菜单,白嫩小手指指戳戳:“我要这个,唔,还有这个,这个……” 没过多久,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夏梦茜犹如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还不忘了鼓鼓着粉腮哼唧:“出门带着你这种有钱有势的朋友,真……真幸福!诶,你不吃啊?” “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张辰满脸无奈的瞧着她,眼角微微抽搐。 好端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吃东西好像饿死鬼投胎,真是太……太没吃相了! 张辰不禁疑惑道:“那天在天香酒楼,我看你就吃了一碗小馄饨,饭量也不大啊?” “废话,那不是没人请么。”夏梦茜一边胡吃海塞,一边振振有词,“更何况今天点了这么多菜,都……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呵,这世上还有你不爱吃的东西?” “喂喂喂!你不尊重前辈,你给我注意点儿!”夏梦茜气鼓鼓的一拍桌子,皱起琼鼻,“哼哼,看你请我吃饭的份儿上,今天饶了你了。记住,本小姐不吃香菜,我不要见到香菜。”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又问:“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夏梦茜忙着吃东西,小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张辰瞅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咧咧嘴:“你不跟我讲,对这里很熟么?居然不知道路?” “啊,对对对,我……我那个……”夏梦茜那黑亮的眸子骨碌碌一转,带点儿讨好的嘻嘻笑,“本姑娘太久不来这边,忘了嘛。” “你就吹牛吧。”张辰闷闷的说道,抬手招呼服务员结账,顺便问了才清楚,宗门大会的举办地点在双宁县郊外的深山之中,与世隔绝的一座大峡谷里。 他们还需要再花高价租一辆车,请本地人带路,颠簸好几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张辰低头看了看时间,皱起眉道:“十分钟之后,咱们就走。” “唔唔,我还没吃饱……”夏梦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挥舞着油腻腻的小手表示抗议。 正在这时,从门外又涌进来了几十号人,瞬间就让整个小饭馆变得拥挤不堪。 夏梦茜扭头回望,美眸睁得老大,直接就被噎住了。 “水,水……”她俏脸憋得通红,仰脖子灌了一大口水,这才拍着胸脯,把食物顺下去。 张辰默默偏过了头,佯装出不认识她的模样…… 夏梦茜却不管不顾,往旁边凑了凑,探出玉手扯住了张辰的袖子:“哎,哎?” 张辰盯着她油亮的小嘴,黑着脸:“你干嘛?” 夏梦茜挑起秀眉,下巴冲着走进屋里那群人扬了扬,丢给他一个蛮猥琐的眼神儿:“你快看那边,大美女诶……” 第186章 东方地榜 第186章东方地榜 张辰下意识望去,果然在对面那三十几号人里,看到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堪称倾城绝色。 她的穿着颇显古韵,腰系软带,更显身材前凸后翘,两条惊人的大长腿笔直纤细,难怪连夏梦茜这种大美女见了,都要惊叹连连。 在这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位相貌英俊的男青年,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意气,明显身份不俗。 帅哥、美女,自然令饭馆内的食客们频频瞩目,甚至有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脸红心热,好像追星族似的,偷偷掏出手机,冲着那高大的男青年拍照。 张辰的目光仅仅在那妙龄女子身上停顿一瞬,就轻描淡写的挪开了。 “哇哦,太美了,太美了!”夏梦茜拍着自己的平平无奇小胸脯,满脸兴奋不已,“哎,你说她胸怎么那么大?腰怎么那么细?腿怎么那么长?” 张辰没好气瞥着她,满脸厌嫌:“你一个姑娘家家,难道不应该盯着帅哥看么?怎么做起女流氓了?” 夏梦茜理所应当的“啧”了一声:“你这是胡说八道,我们女孩子也喜欢看美女的!” 正在这时,那妙龄女子仿佛心有所感似的,扭头朝着张辰和夏梦茜所在的位置,神情高傲的瞧了一眼。 夏梦茜缩了缩小脑袋,小心翼翼收敛情绪,又往张辰身旁凑了凑。 “哼,傲气什么嘛。”她一改方才的态度,拍着胸脯酸溜溜的咕哝,“我看她也就一般般,倒也没觉得哪里比我强了,你说是不是?” 张辰歪头斜了一眼,蛮认真的道:“你不能评价自己没有的东西。” “喂!你……你这个臭流氓,什么意思嘛!”夏梦茜俏脸涨得通红,“我走的是气质路线!你这种乡巴佬品味低端,就只认前凸后翘的,什么都不懂!” 那几十人走进饭馆,却并不落座,反而在英俊青年和年轻女子的带领之下,恭恭敬敬分列两旁,闪开门口一条笔直的通路。 紧随其后,一名满头银发、神情庄重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穿朴素麻衣,满脸皱纹堆累,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令人不敢直视。 张辰紧紧盯住那抹年迈身影,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喂,俊男靓女你不瞅,盯着老头子瞅什么?”夏梦茜拍了拍张辰的肩膀,表情古怪,“莫非……好这口?” 张辰没好气的斜了一眼:“滚一边儿去。” 前方三十几号人,其中就隐藏着许多实力不错的修者,但尤其以那青年和女子最为出众,一身修行都已迈入了内劲大成。 然而,这刚刚进门的年迈老者,却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化境天师!论起灵力的浑厚程度,比杨岳泽之流高出了不止一筹! 一群人将老者恭迎进了屋子,就纷纷准备落座。无奈他们人数太多,饭馆里空间又太过狭窄,桌椅完全不够用,很多人僵站在原地找不到位置。 年轻女子蹙了蹙秀眉,冲着男青年道:“这里地方太小了,我带几位师妹去对面的饭店吃吧。” “呵,这有什么难的?”男青年嗤笑两声,冲着就近那张桌子上的食客们抬手点指,“你们,滚出去!让个位置!” 如此飞扬跋扈的做派,引得全场瞠目结舌! 那些先前痴迷于男青年英俊相貌的女孩儿,神色间都翻涌起丝丝愠恼,气愤的嘟嚷: “凭什么啊!我们还没吃完呢,讲不讲道理了?” 男青年挑起眉梢,面露轻蔑:“我乃云焱宗宗主座下大弟子黄轶,此番追随大长老下山参加宗门大会。我们大长老龙化之功,名登地榜,与你们这群宵小共餐,岂不是自贬了身份?” “怎么?你们还打算,和云焱宗讲讲道理?” 那几位食客明显也有点儿道行,听得“云焱宗”这三个字,又惊惧不已的瞧了瞧那身穿麻衣的朴素老者,瞬间神色惨白,扔下筷子就缩着脑袋溜走了。 修真界的强者通吃,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不远外的夏梦茜也惨白着小脸,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娇呼:“我的天,云焱宗!那……那位居然是大长老戴秋忍!地榜强者!” “怎么了?”张辰歪着头,表情困惑。 他虽是修真中人,却多年在昆仑雪山砥砺修行,对修真界的格局不甚了解。 夏梦茜眨巴眨巴美目:“连这些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号称修真者?” “云焱宗,那是恭州第一大宗门啊,天师人物坐镇,昌隆鼎盛,高手如云!” “听我爹说,大长老戴秋忍功参造化,是云焱宗第二强者,货真价实的化境巅峰大高手!除此之外,他更名列地榜49位,是整个华夏修真界的登峰人物!” 张辰皱了下眉:“地榜?那又是什么东西?” 夏梦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难以置信:“你?你连地榜都不知道?你是个棒槌嘛?” “算了算了,你这种小菜鸟,往后跟着姐姐混,多长长世面。”她抬手拍了拍胸脯,抿起小嘴介绍道,“东方地榜是世界着名情报机构兰德公司创立,囊括华夏、东夷、百越、金象等国,起步门槛就是化境,上面罗列了整个东方修真界的至尊高手!” “能够登榜的人物,那是整个东方修真界,化境天师中的佼佼者,精英中的精英!换言之,戴长老名列地榜49位,那就是整个东方修真界最最厉害的前五十位强者,你说,厉害不厉害?” 张辰瞅小丫头那口沫横飞的激动模样,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他漫不经心的抬头,瞅了瞅不远外那神色间隐隐透着倨傲意味的麻衣老者,忍不住咧咧嘴:“前五十人?就这?” 说真的,那位戴秋忍戴长老固然实力强横,只不过在张辰这里,还真有些入不得眼…… 正在这个时候,黄轶的目光也适时投向了张辰和夏梦茜所在的位置,面露恶意:“你们耳朵聋了么?也滚出去!” 第187章 要被坑死了 第187章要被坑死了 夏梦茜瞬间有点儿慌乱,她是万万不敢招惹云焱宗这种强横势力的,扯着张辰的衣袖就准备起身,压低了嗓音道:“咱们还是快走吧,别惹麻烦……” 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眼底悄然闪过一抹凉意。 这年月,出来吃个饭还要惹气,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起脚来踩他了…… “张辰,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快拿东西,咱们走了。”夏梦茜跺了跺小脚,焦躁的催促道。 她不经意偏过俏脸,那精致的面容恰好落入了黄轶的眼界,瞬间引得黄轶目光火热。 “这位美女不用走了,如果有兴趣,可以坐到我身边来。”黄轶笑呵呵说道,又冲着张辰甩了甩手,“你滚吧。” 那年轻女子名叫李曼冬,也是云焱宗的天赋杰出之辈。 她听见黄轶出言轻佻,不禁皱了皱秀眉:“黄师兄,你贵为宗主座下第一大弟子,这一路只顾沾花惹草,还要拆散人家一对恩爱鸳鸯,就不怕败坏了宗门名誉么?” 黄轶面色隐隐涨红,怒声道:“李曼冬!我的事,同你无关!” “哦?不关我的事,那是否关宗主大人的事?”李曼冬唇角泛起盈盈笑意,“倘若他老人家知晓,黄师兄昨夜偷偷溜出去,夜宿洗浴会所直至天明,又该如何思量?” “你!” 黄轶瞪圆了眼,张了张嘴正要辩驳,耳畔就传来一声低沉的断喝。 “够了!都给我闭嘴!” 黄轶和李曼冬的身体齐齐一抖,忙不迭后退半步,低眉俯首: “是,弟子知错。” 大长老戴秋忍抬眼在夏梦茜和张辰身上一扫而过,手拍桌子,沉沉训斥:“云焱宗乃名门正派,威名远播。你们一个大师兄、一个大师姐,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像什么样子?” “黄轶!修真一途,贵在清心寡欲!你如此贪恋女色,招惹一些不干不净的暗娼,成何体统!” 夏梦茜听得这番话,瞬间攥紧了玉手,紧咬银牙,眸中翻涌起浓浓的恼怒。 “老东西。”她憋着满肚子的气,却偏偏不敢发作,只能小声嘀咕,“太过分了,居然骂我……居然骂我是……” 黄轶不敢违逆尊长,连连恭声应诺:“是,是,弟子知错了,绝不敢再犯。” “嗯,你最好知错能改,别败坏了宗门名声。”戴秋忍话音落下,正准备挥手安排点菜,寂静的小饭店里忽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嗤笑。 “嗯?”他皱起眉,面色晦暗的循声望过去,“小子,你是在笑我么?” 夏梦茜娇躯猛地一僵,愕然扭头回望,登时俏脸惨白,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张辰的嘴巴捂住。 这种场合,面对一位地榜强者和几十名云焱宗高手,连我憋着火都忍了,你又抽什么风啊? 然而,张辰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悠哉悠哉转动着面前的水杯,满脸戏谑,浑然不把在场这些云焱宗的强者们放在眼里。 李曼冬不禁蹙起了黛眉,低低咕哝:“这小子,竟敢对大长老不敬,未免也太不知死活了……” 黄轶往前迈出一大步,面色阴沉:“在大长老面前不恭不敬,你莫非找死了?” “哈哈哈。”张辰慢慢抬起脸,目光如锋,“怎么着?这店是你家开的?小爷连笑都不能笑了?” 啪! 戴秋忍抬手一拍桌子,竟然使那光滑的桌面霎时崩开两条裂痕。 “小子。”他还算心性沉稳,但神色间也流露出些许恼怒,“你如此傲慢无礼,可知在同谁讲话?” 张辰撇撇嘴,面露不屑:“大庭广众之下,你一花胡子老杂毛,公然辱没年轻姑娘清白,就算得上有礼貌了?” “你们这些狗屁的垃圾、贱种,动不动就以名门正派自居,暗中却为奸做盗,行蝇营狗苟之事,我都要替你们感到羞臊的。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跟我装腔作势?” 夏梦茜傻呆呆站在那里,直勾勾瞅着张辰,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家伙往日里也不怎么爱说话啊,那张嘴骂起人来,貌似比手上功夫还要了得,真就跟刀子似的,刺的人鲜血淋漓呢! 戴秋忍那张老脸涨得通红,颌下白髯乱颤,眼皮突突暴跳。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猖狂!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混蛋,是想要被活活扒一层皮么! “放肆!”黄轶满面狰狞,厉声喝道,“焉敢辱我云焱仙宗,你今天死定了!” 在他身后,那些云焱宗弟子也悉数面露狂怒,群情汹汹,恨不得将张辰碎尸万段,再生吞活剥了。 “小畜生,你找死!” “竟敢辱我仙家宗门,今天没人救得了你!” “该死,你别想活着出去了!” 云焱宗作为华夏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传奇大宗,单纯是名头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对面这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察觉不到丝毫灵力波动,就敢口出狂言,真好大的狗胆! 饭店里那些仅剩不多的食客,都认为张辰今天必死无疑,生怕自己受到余怒牵连,惶惶不安的溜掉了。就连开饭店的服务生和老板,都吓得跑没了影子…… 夏梦茜陡然回过神,俏脸煞白的凑到张辰身旁,连连摆手:“抱歉抱歉,我家男人是个傻子,精神受了刺激,脑子有点儿问题,你们都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辰歪着头,不屑嗤笑:“云焱宗又算什么东西?很强么?我只看到了一群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满腹男盗女娼的下流之徒!” 轰! 饶是以戴秋忍多年砥砺苦修的心性,怒意也如火山一般汹汹爆发了! 独属于化境巅峰大高手的强横威压扫荡开来,他面前杯盘碗盏陡然炸成了碎片,就连桌子都绽开了一条条蜘蛛网般的细密裂痕。 房梁的灰尘簌簌飘落,威压覆盖之下,所有人都感觉到战战心惊。哪怕是距此相隔了整整一个街区的行人,也不免猛地止住脚步,满脸错愕的抬起脸,顿觉浑身冰凉,手脚发软。 “大长老息怒!” 云焱宗那三十余名弟子在黄轶和李曼冬的带领下,在地面“扑通扑通”跪倒了一片,脸颊都隐隐泛起青色。 夏梦茜身体柔弱,更是经受不住,娇躯一晃就跌坐在了地上,往日里甜美清脆的嗓音都变了腔调:“完完完……完了,本姑娘要被坑死了……” 第188章 这娘们儿真多事 第188章这娘们儿真多事 在浑厚的天师威压笼罩之下,饭馆里的桌椅板凳、房梁屋架都不安分的震颤作响。摆在桌上的杯盘器皿,近处的当场崩裂,远处的剧烈摇晃,汤汁撒了一地。 化境巅峰大高手的滔滔怒意,竟能恐怖如斯,堪比一场地震! 黄轶伏倒在地,哪怕被惊得战栗发抖,眼底却仍旧不乏阴戾:“大长老,杀鸡焉用牛刀!弟子愿为您代劳,砍了这头小畜生的项上狗头!” 李曼冬略作思量,红唇轻启,嗓音婉转:“还请大长老息怒,我见这两人浑身并无灵力波动,不过目光浅薄的凡夫俗子罢了。大长老贵为地榜登峰的强者,何须与这种鸡鸣狗盗之徒一般计较呢?” “念他年纪尚小,心性幼稚。不妨请您开恩,就只废掉这小祸害的两条腿,饶他一条狗命吧。” 以她的眼界看来,当众挑衅云焱宗,甚至还敢辱骂大长老戴秋忍,如此不恭敬的行为,哪怕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也毫不为过。 倘若能够求大长老开恩,只废掉张辰的两条腿,已经算天大的造化了…… 然而,此时此刻,戴秋忍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面沉似水。单单从那张皱纹堆累的老脸上,已然看不到太多怒意了。 “这小子,有点儿古怪啊……”他默默思忖道。 戴秋忍数十年的道行,自然人老成精。就凭他化境巅峰强者的浑厚威压,诸如黄轶、李曼冬这种天赋绝伦之辈,都免不了被吓得瑟瑟发抖,更何况一介毫无修为傍身的凡夫俗子? 然而张辰呢? 分明承受了他最直接的杀意,换做其他人早就该原地扑倒,口吐白沫了。反观这小子却仍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百无聊赖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好像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戴秋忍皱起了眉头,迎着张辰望过来的寒冽视线,面色惊疑不定。 “你们云焱宗,好大的威风啊。” 张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嗓音轻缓悠长。陡然,他手腕一翻,将玻璃杯翻过来,往桌面轻轻一扣。 伴随着“啪”的轻微声响,整座饭馆里,嗡嗡震颤不止的房架屋梁、桌椅板凳、杯盘器皿倏而止住,动也不动了。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戴秋忍静静站在原地,瞳孔倏而一缩,内心涌现出了丝丝不详的预感。 那些云焱宗弟子们面面相觑,还误以为是大长老有意收敛了威压,打算放张辰一马呢。 正在这时,从饭店门外传来一阵爽朗大笑:“哈哈哈哈!戴长老,好大的火气嘛!我听人讲,有人在山外坏了天下钱庄的规矩,还琢磨是哪路的神仙显圣了呢!” 在场众人齐齐吃了一惊,纷纷扭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奢华、满脸油光的矮个儿胖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笑呵呵的拱手道:“戴长老,好久不见了!” “哦,原来是钱大庄主。”戴秋忍的表情有点儿尴尬,赶紧拱手还礼,“失敬失敬!” 天下钱庄,绝对是修真界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这个庞然大物的势力触角遍及整个华夏,横跨修真界和世俗间,旗下高手如云,更是宗门大会的筹办方! 而作为钱家主事人的钱金元,哪怕修为低弱,却是华夏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被人尊为“大庄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戴长老,咱们上次见面,有五年了吧。”钱金元捏着手上的玉扳指,晃晃悠悠踱了两步,“咱这宗门大会的规矩,您莫不是忘了?” 他腆胸迭肚、油光满脸,两颗小眼睛滴溜溜的旋转,透着一股子生意人的精明意味。 这种人,像是火车站外不厌其烦揽客的黑车司机,也像是走街串巷吆喝叫卖的小商小贩。哪怕再加上那一身奢华到浮夸的装束,也就顶多是个发了横财的土老板罢了。 谁又能想到,这个死胖子手里,居然攥着数之不尽的权柄和财富,哪怕戴秋忍这种如龙如凤的天师强者,也不敢轻易招惹。 戴秋忍略微迟愣,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大庄主玩笑了,老夫也不过是闹着玩儿玩儿。” 黄轶抢步上前道:“还不是那边的黄毛小儿出言不敬,惹恼了我们大长老……” 话没说完,他被戴秋忍拿眼一瞪,乖乖闭上了嘴巴。 按照天下钱庄的规矩,宗门大会期间,无论何等身份都不能在双宁县内动手。真要有矛盾,尽管进山去,人脑打出狗脑袋都没人管。 这既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保一方百姓太平安康。若不然,一群修真强者成天舞枪弄棒,打得残垣满地,谁还敢在这里住了? 钱金元斜瞥了一眼不远外的张辰,见对方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娃娃,并没有当回事儿。 “戴长老,规矩永远是规矩,您要真觉得不忿,进了山,把这小子大卸八块了我也不管。”他咧开嘴笑了笑,“不过在双宁县嘛,都给彼此点儿面子喽。” “您也清楚,今年的宗门大会不同以往。洪千夜洪门主下了战帖,是要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下场的。天师在宗门大会上交手,这还是历年首次,我这成天是千防万防,生怕惹出什么乱子……” 戴秋忍忙不迭摆手道:“大庄主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这就带着宗门弟子离开。” 如果仅凭钱金元的浅薄道行,就连站在他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这死胖子掌握的资源太恐怖了,甚至于此时此刻,还有一位清瘦老者站在钱金元后方几步远的位置,虽然不言不语,但隐隐散发出的那股凌厉气势,丝毫不逊于戴秋忍! 清瘦老者名为钱方,钱家供奉高手,地榜排名36位,比戴秋忍还要稳稳高出一筹! 戴秋忍扭头瞪视着张辰,沉声道:“大庄主出面,老夫今天便饶了你这小子的狗命。再有下一次,绝不饶恕!” 夏梦茜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语调惶惶:“谢谢老前辈,再也不敢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戴秋忍低低闷哼,挥挥手大步出门去了。 “算你小子今天捡了便宜!” “最好别让我在宗门大会上碰见你!” “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那些云焱宗的弟子们撂下一句句狠话,心不甘情不愿的走掉。大弟子黄轶同样是恶狠狠的盯了张辰一眼,碎碎的骂了一句什么,才转身离开。 李曼冬落在最后,一只脚刚刚跨出门,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止住身形,缓缓旋过身,嗓音空灵:“我提醒你们一句,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进山了。黄轶睚眦必报,今天的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梦茜满眼感激,连连点头:“嗯嗯,谢谢姐姐……” 说话间,她抬手拍了拍张辰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训斥:“都怪你!今天闯出了这么大的祸,这位姐姐还帮你求情,快谢谢人家!” 张辰百无聊赖的撇撇嘴:“这娘们儿真多事儿……” 第189章 死胖子,你瞅啥 第189章死胖子,你瞅啥? 张辰满心不屑,他身怀天元心法,经昆仑雪山数年苦修,后又吸纳地黄之气,无论灵力浑厚程度还是肉身强横程度,都要远远超越普通的化境强者,越阶而战丝毫不成问题! 就凭戴秋忍那老杂毛的花拳绣腿,哪怕化境巅峰修为又能怎样? 如果没有钱金元出面坏事,双方真要动起手来,张辰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将这地榜登名的老东西打得满地找牙! 李曼冬真心为他求情也就罢了,这娘们儿假惺惺装好人,言谈中尽显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穷酸恶臭,还要打断他的腿作为惩戒,脑子秀逗了吧? 李曼冬作为云焱宗弟子们心中的白月光,心性、天赋都远超一流。 然而,她现在终于撑不住了,被张辰一句话气得娇躯发颤,脸颊苍白,好悬当场背过气去。 “嫌我多事?你还知不知道好歹!”她银牙紧咬,眸底泛起浓浓的愠恼,“若非我求情,大长老又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收敛了天师威压,饶过你一条小命!” 张辰神情冷漠:“你要能闭上臭嘴,那老匹夫现在已经咽气了。” 钱金元就站在门口,将这番话听得真真切切,竟也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心里直犯嘀咕:这从哪跑出来的小毛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站在他身后的钱家供奉钱安,往日里不言不语的沉闷性子,苍老的面庞也涌现出了怒意:“不知死活的小子,年纪尚幼,就敢口出狂言,太不像话了!” 虽说他的地榜排名更靠前,但这些名派大宗的老人物,保不齐手里留着什么后手。故而面对戴秋忍那种强者,连他都有三分忌惮。 双方真要动起手来,钱安顶多略高一筹,假如动了真章,估计会艰难取胜。至于干掉戴秋忍那种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就是天方夜谭了! 李曼冬僵立原地,玉手紧攥,骨节微微泛白:“好……好猖狂的小子!” 假如大长老戴秋忍听到张辰刚刚这句话,哪怕冒着得罪天下钱庄的风险,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这小子碎尸万段吧! 天师,不可辱! 夏梦茜也清楚,张辰已经不是把牛皮吹破的问题了,这坏蛋都快把牛吹死了…… “姐姐,你……你别生气。”她慌慌张张的解释,“这……这家伙是个傻子,特别爱吹牛,求你别往心里去……” “岂止是傻子,还是个疯子!简直无可救药,你们好自为之吧!”李曼冬话音落下,忿忿的一甩手,气急败坏出门去了! 夏梦茜又急又怕,这次把云焱宗得罪了彻底,宗门大会上还怎么混了? “姓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蹦着高儿就冲了过去,张牙舞爪的去揪张辰头发,凶巴巴的嚷嚷,“本姑娘真倒了八辈子大霉!早晚被你这张臭嘴活活坑死!” 张辰轻描淡写的抬起一只手,按住了小姑娘光洁的前额。 于是,夏梦茜保持着身体歪斜的姿势,两只小胳膊转成了电风扇,却偏偏连张辰的衣角都碰不到,气得眼圈儿通红,就要哭鼻子。 “你……你欺负我,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跟着你害惨我了……呜呜呜……” 张辰咧咧嘴:“我也没求你跟着啊。” 说罢,他干净利落的一松手,夏梦茜就惊呼着趴在了椅子上。 张辰径自起身,单手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留下夏梦茜趴在椅子上气急败坏的嚷嚷: “姓张的!你给我站住!听见没有,喂喂喂!坏蛋,大坏蛋,你凭什么对人家不负责任,你……你等等我呗……” 两人这般胡闹,哪怕是站在门口的钱金元都扯了扯嘴角,默默鞠一把冷汗。 不过当他抬起脸再度打量迎面走来的张辰,却仍旧感到很迷惑,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对方。 双方打了个错面,张辰见这胖子大咧咧堵在门口,又长得挺猥琐,心里就没来由的烦心。 张辰脚步微顿,斜睨了一眼,语调倨傲:“死胖子,你瞅啥?皮紧了找抽?” 钱金元瞪着眼,整个人都懵了:卧槽,这小子怼天怼地怼空气,逮着个不顺眼的就骂啊? 他的面色登时阴冷,刹那间,竟有种想要把戴秋忍叫回来的冲动了…… 钱安早就对张辰不满,又见这狂妄无礼的小子竟敢挑衅大庄主,一个大步就凑了过来,怒汹汹暴喝:“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焉敢……” “滚一边儿去,关你屁事!”张辰满脸不耐烦,对着钱安探出那只纤弱的手掌,按住他的胸口往后一推。 蹬蹬蹬! 钱安踉跄后退数步,脊背撞在了门上,连门框都连带着变了形。 震得整座饭店轰然作响,屋顶飘落下簌簌的灰尘。 钱金元僵立原地,大张着嘴,那张脸迅速蒙上了一层暗青,整个人都傻住了! 就连钱安也手捂胸口,艰难的喘了口气,难以置信的抬起脸,满眼惊骇! 堂堂化境巅峰大高手,地榜登名36位,就被面前这十八九岁的小娃娃,一伸手轻描淡写的推开了? 这他妈开玩笑的吧! 钱金元霍尔扭头,瞪着钱安问:“你他妈搞什么?” “不……不怨我……”钱安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疼得龇牙咧嘴。方才张辰推过来那一掌,看似轻轻飘飘,没什么攻击性,但却分明是夹杂了一股很恐怖的暗劲儿。 也就是他还能受得住,寻常的化境天师,必然重伤!倘若换做内劲高手,当场内脏崩碎,死于非命! 张辰冷着脸,又问:“我问你瞅啥呢?” 他见这死胖子作威作福的就觉得不顺眼,真要敢跟自己咋咋呼呼,不介意赏个大嘴巴。 钱金元额头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扯着嘴角低下头,挪开视线:“没,没瞅啥。” 第190章 怜香惜玉,你懂不懂 第190章怜香惜玉,你懂不懂? 钱安脸色突变,作势还要往前来,钱金元却一摆手将他止住了。 钱金元老辣世故,稳了稳心神,满脸笑呵呵的道:“小兄弟,不妨换个地方谈谈,交个朋友?” 张辰斜了一眼,压根儿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单手提着行李就大步走出去了。 钱金元被晾在原地,那张脸乍青乍白,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就凭他这么高的身份,主动放低姿态与人结交,这好像还是首次被拒绝吧? “混蛋!你等等我,什么态度!”夏梦茜吵吵嚷嚷,也背着大旅行包吭哧吭哧追出来,累得气喘吁吁,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她即将出门之际,扭头正瞧见钱安手捂胸口,满脸痛苦之色,忙不迭鞠了个躬:“对不起啊老爷爷,这家伙太坏了,一点儿都不懂得尊重长辈,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您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比不上我们年轻人,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钱安那张脸相当精彩,堂堂地榜高手,屹立武道巅峰的大人物,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关心,还真有点儿不太适应。 “没,没事。”他眼角微微抽搐,满心说不出来的古怪。 “哦,那就好那就好。”夏梦茜抬手拍了拍小胸脯,扭头瞧见张辰都快走得没影子了,撒丫子就跑,“那老爷爷再见,您多保重身体呀!” 钱金元屹立门口远眺,直至看不见了张辰的影子,笑呵呵的脸颊忽而变得极为严肃,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不知道。”钱安略一欠身,嗓音有点儿嘶哑,“但我可以肯定,这小子有本事杀我。” 钱金元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半晌,又冷不丁问:“方才听那小姑娘所言,这年轻人姓……” 钱安回答:“姓张。” “莫非……江南还真出了一位少年天师?”钱金元扭头和钱安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丝丝惊惧。 “神算子的乌鸦嘴,还真给说中了!”钱金元猛地想起了什么,径自一甩手,带着钱安急匆匆离去…… 张辰走过一条街,找到了一辆正在街边趴活儿的出租车。他和司机谈好了价钱,就准备进山了。 司机清点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钞票,头也不抬的介绍道:“那是一座大裂谷,距离双宁县一百八十多里山路,传说是被姜太公用打神鞭抽出来的。从前那地界儿响马多,我们本地人又称作匪子窝。” “大概三四十年前吧,来了一位大老板,说要买下来开发什么水上度假区。当时我们都懵了,匪子窝那破地方,也就汛期时候有点儿水,这节气巴干巴干的,开发个毛线啊?” “谁成想过了没多久,全国各地练气功都全都往这儿跑,五年一届,整的热热闹闹、玄玄乎乎……” 张辰正打开后备箱放行李,听得此话,脸现滑稽:“练气功的?” “对呗,这帮人可能耐了,拍砖头跟捏豆腐似的轻巧。我还听说还有人瞧见他们在天上飞,也不知真的假的……”司机碎碎叨叨的嘟嚷,抬脸瞅了瞅张辰的小身板儿,“你这样的,就得小心点儿,免得被人揍一顿。” “哦。”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扣上后备箱,就听得不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嚷。 “你给我站住!姓张的,你抛下一个女孩子,你不要脸,你不是人,呜呜呜!”夏梦茜背着大旅行包,气鼓鼓的跑了过来。 她瞅见张辰就恨得牙根儿痒痒,这家伙也太傲娇了吧,明明是一个男孩子,却要比自己还傲娇!过分! 夏梦茜冲到张辰面前,仰着红扑扑的俏脸,好像个圆滚滚气球似的,冲着他吭哧吭哧喷气。 张辰咧咧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哼,我懒得搭理你!”夏梦茜连个招呼也不打,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张辰盖上后备箱,简直哭笑不得:“行了,走吧。” 司机把钞票揣进了口袋,笑呵呵的拍了拍张辰的肩膀,眉开眼笑:“小伙子,又惹女朋友生气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打着灯笼都难找诶,老老实实服个软,哄哄嘛。” 张辰瞠目结舌…… 夏梦茜坐在车里生闷气,见张辰也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哼哼着往里挪了挪娇躯。 小丫头故意把鼓鼓囊囊的大旅行包横在两个人中间,摆明了是要跟张辰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司机发动了车子,扭头给张辰递了个眼色,笑呵呵道:“这条路很难走,颠簸厉害,估计不会太舒坦。小伙子,好好照顾女朋友,你表现的机会到了。” 夏梦茜别过小脑袋,眨巴大眼睛瞧着车窗外,没好气的哼唧:“本姑娘才不稀罕他照顾呢! 一小时后。 “张辰,我……我头好晕,有点儿恶心……”夏梦茜玉手扯住张辰的衣袖,用纸巾捂住嘴巴,望向他的大眼睛泪汪汪,煞是可怜。 最开始,她还暗戳戳的生闷气,可这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姑娘家本来就身子骨柔弱,愣是被巅的七荤八素,金星乱冒。 偏偏身旁这家伙不解风情,自己晕车多难受了,都不晓得凑过来安慰一下。 张辰将那个大旅行包揪到旁边,靠过来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儿水?” 夏梦茜摇晃着小脑袋:“不,不了,我就是晕车……” 张辰偏头瞅着夏梦茜惨白的俏颜,咧了咧嘴:“你……你不会要吐到我身上吧?” “我……我有点儿……”夏梦茜的香肩耸动,开始干呕,“你那里……有没有止吐药啊?” 张辰脸色都变了,毫不犹豫的挥手一记掌刀,敲在姑娘家的后脑勺。 “唔。” 夏梦茜白眼儿一翻,登时昏死过去,软绵绵的娇躯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呼。”张辰如释重负,低头瞅瞅姑娘精致白嫩的琼鼻,“我这身衣服,总算是保住了……” 司机透过内视镜看到这一幕,那张脸都青了。 “小伙子,让我说什么好呢,我脑浆都快被你气沸腾了。”他冲着张辰竖了竖大拇指,阴阳怪气的嘟嚷,“我特意把车开快点儿,给你创造机会,你……你真行哈。” “我都奇怪了,你这样的,到底是咋找到女朋友的?” 第191章 姐姐照顾你 第191章姐姐照顾你 一路颠簸,直至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喏。”司机停稳了车子,把手往窗外指了指,“看到没?那边就是匪子窝了。我的车开不进去,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张辰偏过头,向车窗外望去,就见一片空旷平整的沙地铺陈开去,尽头两座光秃秃的山脉拔地而起,如两柄利剑般直指天穹。 山脉中间的大峡谷被高墙电网封死,只留下一个高大巍峨的门楼,牌子上洋洋洒洒四个烫金大字。 武道乾坤! 张辰用手按住夏梦茜的小脑袋,轻轻一拍:“醒醒,到地方了。” “唔……”姑娘家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澄澈的双眸,很快就捂住后脑勺痛呼出声。 司机点起了一根香烟,瞧了瞧对面砂石广场上星罗棋布的豪车,慢悠悠开口道:“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们这种小年轻儿,即便来了也得被撵走。” “我在这里等二十分钟,吃了闭门羹,还可以把你们拉回县里去。不过嘛,得额外加钱。” 张辰推开车门,随口道:“你不需要等了。” 他去后备箱取了行李提在手中,向着不远外的门楼走去。 这个时候,夏梦茜也回过神来,背着大旅行包下了车,跟在后头累得气喘吁吁:“姓张的!你站住!你狼心狗肺,你不是人!” “嗯?”张辰止住脚步,旋过身面露诧异,“你骂我做什么?” 夏梦茜揉着后脑勺,气急败坏的直跺脚:“你对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就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 张辰撇撇嘴:“你怎么不识好歹,晕过去,总比这一路吐得七荤八素要好吧?” 夏梦茜张了张小嘴:“那……那你为什么要挑衅云焱宗!今天要不是运气好,咱们全都死了!”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嗓音平淡:“如果你害怕牵连,大可不必跟着我,没人求你。” “你!”夏梦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银牙紧咬,“我把你带来了宗门大会,你现在长能耐了,翅膀硬了,你就想甩掉我!你这个臭男人!你不要脸,你不负责任!呜呜呜呜,负心汉……” 夕阳的余晖,从发梢、至肩头,在两人身上洒满了金光,绚烂迷离。 “无理取闹。”张辰皱了下眉头,转身就走,不再搭理这小丫头片子。 夏梦茜小手抹着眼睛,偷眼瞧张辰也不来哄哄自己,瞬间心态炸裂。 “这个混蛋!”她扯了扯背包带子,又气鼓鼓的追了上去,“你等等我!听见没有,有你这么对待前辈的么!” 张辰歪着头瞅了瞅,满脸无奈:“你干嘛啊?这么喜欢跟着我?” 夏梦茜抹了抹红红的眼圈儿,装模作样的拍着小胸脯,鼓起粉腮哼哼:“你别太天真,历届宗门大会都由天下钱庄主办,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 “就凭你这种没身份没地位的江湖小散修,要没本姑娘的面子,连门都进不去!” 张辰偷偷扯了下嘴角,真害怕她把牛皮吹爆了。 不过当他们吵吵闹闹走到门楼下的时候,果真看到不少人被拒之门外,正急得原地团团转。 “求求你们了,就让我们进去吧。” “我们是武道者,特地从南岛赶来参加宗门大会,真的不是记者啊。” “要不你们开个价,多少钱一张门票?” 巍峨门楼之下,十几名体格精壮的威猛汉子屹立左右,簇拥着正中央一位须发皆白的年迈老者。 无论这些人怎么说,老者的面色始终岿然不动,最后索性将大手一挥,沉沉喝道:“再敢纠缠,休怪老夫不客气!” 张辰抬眼一扫,不禁暗暗点头。 天下钱庄果然很有底蕴,这些威猛汉子清一色全是内劲高手,而这位年迈老者,修为已达半步化境! “看到了吧?宗门大会这么神圣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夏梦茜斜睨了张辰一眼,小脸满是骄傲,“你这种身份,凑上去也是闭门羹。只有跟着我,才能沾沾光!” 张辰挑起眉梢:“你就能进去?” “那当然!给我拎包,姐姐带你进去!”夏梦茜将大旅行包甩给张辰,有点儿小得意的扬了扬秀眉。 她整理衣着,凑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的双手抱拳,一派女侠风范。 “老伯,我是齐鲁夏氏,名夏梦茜。” 老者脸色变了变,紧接着,那张皱纹堆累的老脸上不见了方才的严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和善笑容。 “原来是齐鲁夏家人到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们夏家主近来可好?”他说话间,平伸出手掌,“请柬拿来,给老夫看看。” 夏梦茜登时傻在了当场,眨巴眨巴美目:“啊?啥……啥请柬?” “你没有请柬?”老子眯起眼上下打量她一番,神情恼怒,“小丫头,你莫非是记者冒充齐鲁夏家人,故意在这里戏耍老夫?” 当代社会,信息便捷。以至于近些年来,宗门大会越来越容易引起媒体的关注,每年都有不少记者蜂拥而至,想要趁机混进去获得一手情报,令主办方简直烦透了心。 夏梦茜俏脸惨白,忙不迭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记者。老伯,我真的是齐鲁夏家人,不过……不过是……外族……” 她的嗓音越来越虚弱,隐隐透着乞求意味:“老伯,求求您放我进去吧,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 老者面色阴沉,闷声警告道:“女娃娃,念你年纪尚幼,马上离开此地,老夫饶你这一次。倘若再敢纠缠不休,后果自负!” 夏梦茜那张俏脸乍青乍白,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方陡然传来一阵嘲讽大笑:“哈哈哈,齐鲁夏家的外族子弟,还想跑来参加宗门大会?快滚吧,别自取其辱了!” 张辰静静站在一旁,听得身后传来的奚落声,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第192章 你看我,够资格么 第192章你看我,够资格么 夏梦茜一个年轻姑娘,本来脸皮就薄,俏脸当即涨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她又气又恼的循声望过去,就见不远外的砂石广场又风尘仆仆来了十多辆豪车,前前后后走下二三十号人。 刚刚嘲笑她的家伙,夹杂在这群人中间,是一个头发稀疏、颧骨很高的青年。 “滚滚滚!别以为你有点儿姿色,就想趁机混进去。”青年用肩膀撞开夏梦茜,大摇大摆的走到老者面前,躬身奉上一张烫金请柬,“平凉关家,关浩,向前辈问安!” 等后方其他人也赶到了,一位身材魁梧、面相庄严的中年男子抢步而出,又面对老者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钱老先生,关弘文有礼了!” 论修为,他是内劲大成,老者却已然是半步化境。论地位,关家偏居平凉,蛮夷之地,而天下钱庄富有四海,气焰熏天。双方差距太大,不敢不恭谨小心。 老者抬眼扫过对面这些人,仅是微微一颔首:“嗯,你们关家今年的实力倒蛮不错,有希望在宗门大会上露脸啊。” 关弘文满脸堆笑:“谢钱老先生吉言!” 这时候,在场那些平凉关家的年轻俊杰,纷纷用倨傲又嘲讽的目光打量着夏梦茜和张辰,咧着嘴冷笑: “夏家的外族还敢跑到宗门大会上丢人现眼?太不要脸了吧?” “呵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咱们家族今年高手辈出,肯定能打得齐鲁夏家抬不起头来!” 夏梦茜迎接着那一道道针扎的视线,贝齿咬住樱唇,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悄然攥紧了白嫩玉手,畏畏缩缩的往张辰身后躲了躲。 “上一届的宗门大会,关家惨败于夏家之手。结下的梁子,你们还是在擂台上解决吧,没必要为难一个小丫头。”钱家老者缓缓说道,从关浩手里抽了请帖。 “凡入此门者,都需要天下钱庄的帖子。你们拿不出来,就速速离去,别自找麻烦。” 说话之间,老者身后的两名钱家强者面露凶光,冲着张辰和夏梦茜迈出了一大步,形如两尊铁塔,凛凛生威! 夏梦茜满眼恐惧的往后挪出一小步,偷偷扯了扯张辰的衣角,嗓音苦涩:“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张辰慢悠悠抬起脸,语调冷漠:“请柬嘛,我没有。不过帖子倒还有一张,你不妨看看。” 他抬手在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扯出了一张碎裂成两片、破破烂烂的红皮帖子,表面还沾染了泥土和血迹的污秽。 这张帖子,乃是化境巅峰大高手、东方地榜强者、无极门门主洪千夜为报爱子洪虎被杀之仇,亲书给江南张天衡的战帖! 任何一个名头拎出来,都能将平凉关家这种小门小派活活压死! 然而关家的强者们无知无畏,见这破帖子脏脏兮兮,又极为普通简约,不禁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这小子疯了吧?什么玩儿意都敢往外掏?” “你这是哪家婚宴的帖子?想要参加宗门大会,必须要天下钱庄的请柬,懂不懂规矩啊?” “啧啧,这些外族子弟,没见过世面,也就只会丢人现眼了……” 哪怕是关家的领头人关弘文也不禁面露轻蔑,冷声呵斥:“你二人全无半点儿修为,就敢跑到这里闹事,干扰宗门大会的正常秩序,太不像话了!” 夏梦茜俏脸惨白如纸,拽着张辰的衣服往外拖,焦急道:“快走吧,咱们别惹事了……” 她也真算服气,这家伙无礼傲慢又挑事儿的性格,早就该被人活活打死了吧?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 众目睽睽之下,那名钱家老者的面颊隐隐泛了青,嗓音狠戾:“小子,你竟然戏耍老夫,可曾考虑了后果?” 张辰面无表情:“你确定,不打算看看?” “呵,老夫便看看,那又能如何!”老者伸手就将那破帖子抢了过来,口中吩咐,“先把这俩小娃娃拿下来,重重责罚!” 后方的钱家强者当即领命,撸胳膊挽袖子向着两人包抄过来,形如凶神恶煞。 夏梦茜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张辰身后,急得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这可怎么办啊,本姑娘又被你害死了,呜呜呜……” 关弘文为首的那群关家强者瞧见这一幕,齐齐爆发出嗤笑: “呵呵,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今年的宗门大会还没开始,就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跑来闹事,这不是主动送给天下钱庄杀鸡儆猴嘛? 按照往年规矩,如此恶劣的行径,哪怕不死,也得被打成残废,扔进荒山野岭里自生自灭! 那些钱家强者已经将张辰和夏梦茜团团围住,正准备动手之际,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大喝:“等等!” 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愕然扭头回望,就见老者脸颊涨成了诡异的铁青色,两眼发直,捏住那两片破烂帖子的枯瘦手掌止不住的簌簌发抖。 紧接着,他忙不迭躬身凑到近前,面对张辰连连作揖:“哎呦,失敬失敬!都怪老夫瞎了狗眼,不识真人,还请上师饶恕啊!” 四周一片死寂,那些不久前还嘲讽连连的家伙,全都直勾勾瞪圆了眼,表情凝固,看起来相当的滑稽。 这到底什么情况?钱家的半步化境大高手,居然面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娃娃躬身行礼? “见鬼了!”关弘文暗暗攥紧了拳头,内心惊疑不定,“到底怎么回事?这小子拿出来的帖子,分明就不对啊?” 张辰微皱起眉,冷声问:“我现在够资格了么?” “当然,当然够了!”老者点头如小鸡啄米,将破烂帖子双手奉回,犹如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上师快快请进!” “嗯。” 张辰轻轻一点头,抓回那两片烂帖子胡乱塞进怀里,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一名钱家强者反应过来,急忙开口:“且慢!按照宗门大会的规矩,不能携带手机、相机等相关电子产品入内,要配合检查……” 话音未落,老者就箭步冲过去,赏了这家伙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刮子。 “混账!瞎了你的狗眼,谁的身都敢搜,还想不想活了!滚!”他抬脚把手下人踹开,转身冲着张辰深施一礼,“上师您不在此列,请随便,随便……” 第193章 住一起,好不好 第193章住一起,好不好? 上一届的宗门大会上,平凉关家被齐鲁夏家虐的很惨,以至于关家族人听闻夏梦茜是夏家的外族子弟,自然不愿意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然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关浩原本还想再冒出几句嘲讽之词,现在却干张着嘴,只剩下满脸震惊。 就连此番关家的带队长辈关弘文也僵在那里,直勾勾盯视着张辰,神色间一片迷茫。 夏梦茜眼瞅着张辰就要进门楼去了,陡然醒转过来,大声叫嚷:“哎!你!你别扔下我啊!” 那名钱家老者看看张辰,又瞧瞧夏梦茜,满腹狐疑:“请问上师,这位小姐是?” 古今罕闻的少年天师,地位何其尊崇?齐鲁夏氏的外族子弟,身份又何其卑微? 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凑到一起来的,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张辰撇了下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梦茜就咋咋呼呼的嚷嚷开了。 “侍女!我是他的侍女!”她小手揉着眼圈儿,泪汪汪的哼唧,“少爷,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啊,呜呜呜,你昨晚明明答应人家的……” 登时,全场众人的目光在张辰和夏梦茜身上扫视,变得极为微妙起来了…… “咳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钱家老者有点儿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冲着张辰拱一拱手,“上师,您看这……” 张辰瞪着夏梦茜,不禁黑了脸。 这小丫头片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往外说。倘若不让她跟着,自己还不得被钉在始乱终弃的渣男耻辱柱上了? 张辰咧了咧嘴,闷闷道:“让她进来。” 夏梦茜那紧绷的娇躯忽而一松,背着大旅行包开开心心的就冲了过去。 “够意思!”她抬起白嫩玉手,在张辰的肩膀上拍了拍,“等本姑娘飞黄腾达了,亏待不了你!” 张辰怏怏不快:“记住你侍女的身份,对主人尊敬点儿!还有,拎包!”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一个行李甩给了夏梦茜,好悬压折了姑娘家的杨柳细腰。 夏梦茜气愤的大叫:“姓张的,你不是人,你不懂怜香惜玉!” 张辰冷冷道:“那也比你满嘴扯谎强。” 夏梦茜反唇相讥:“那也比你提了裤子不认人强!” 张辰身子一晃,满脸错愕:“你……你不知道羞的?” 那名钱家老者目送两人吵吵闹闹走掉了,悬在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下来,不自禁出了满身的冷汗。 “幸好家族早早打过了招呼,这才没酿下大错。”他偷偷抽了口凉气,默默思忖,“十八岁的少年天师,这也太恐怖了……” 现在的华夏修真界,还都把江南出了一位少年天师的事情,当成笑话来看。然而消息灵通的天下钱庄,却早已秘密向族人们发出了警示: 少年天师,确有其人!洪千夜和张天衡这一战之约,必将轰动天下! 关弘文小心翼翼的凑前半步,低低询问:“钱老先生,在下斗胆一问,方才那一对男女……” 钱家老者连连摆手,嗓音低沉:“你不必多问,只需要记住一点,往后再见这个年轻人,绕路走!” 关浩咧咧嘴,表情不屑:“前辈,莫非那小子是齐鲁夏氏的核心子弟?我看他并无半点儿灵力波动,您至于如此小心嘛?” 老者脸现薄怒:“无知小儿,管好的臭嘴!” 关弘文吓了一跳,狠狠瞪了侄子关浩一眼,连连鞠躬赔礼:“钱老先生息怒,请息怒!” “今年不同以往,学会谨言慎行。真要踩了雷,没人救得了你们!”钱家老者沉沉警告完,径自把手一扬,“宗门大会禁止拍照、录像,电子设备都交出来,天下钱庄会暂时保管。” “诸位,请吧!” 进了门楼,面前豁然开朗。 大峡谷地势平坦开阔,从主干道延伸出去,房屋、商铺错落有致,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丝毫不亚于一座热闹的小型县城。 虽然钱家人并没有收走张辰的手机,不过却故意屏蔽了通信,也别指望还能上网打电话了。 “哎,你走慢点儿!我……我跟不上了!”夏梦茜追在张辰后头,累得气喘吁吁,“我问你,刚刚那张帖子是什么啊?那老头儿怎么忽然态度就变了?” 张辰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人约我在这里打架。” 沿街有不少修真中人撑起的路边摊,兜售功法灵器、天材地宝,他匆匆扫视过去,发现全都是瞧不上眼的破烂儿。 夏梦茜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脸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像还蛮厉害的?” “诶,别不搭理我啊,看什么呢?”她警惕的左右瞅瞅,靠到张辰身旁问,“这里的人,是不都特厉害?” 张辰止住了脚步,百无聊赖的撇撇嘴:“看到了两三个内劲大成,其他的都很一般,没有化境天师。” “废话。”夏梦茜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儿,鼓起粉腮哼哼,“你以为天师强者是大白菜啊?怎么可能跟个傻子似的,溜出来满大街闲逛?” 张辰眼皮跳了跳,感觉受到了很严重的冒犯…… 他默默收回了视线,淡淡道:“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住下。” 夏梦茜放下了大旅行包活动筋骨,站在大街中央,两手叉腰:“宗门大会的衣食住行,全都由天下钱庄独立经营,旁人插不上手。这里最大的客栈,也是钱家开的,名为乾坤馆!” 张辰的表情不咸不淡:“这些不要脸的奸商,就喜欢搞垄断。” 夏梦茜跺了跺小脚,满脸不忿:“姓张的,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爹说了,天下钱庄承办宗门大会,弘扬武道,这是名彰千秋的大功德、大善举!” “除此之外,钱家也是正八经儿的武道世家,才不是那些追逐利益的俗世商贾……” 半小时后。 “什么!你确定没搞错?”夏梦茜的白嫩小手按住柜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你们最差的客房,住一宿还要三……三万?你们咋不去抢钱啊?” 前台板着棺材脸:“我们客房紧张,你们要是不住,拎起行李麻溜儿走,别碍事儿。” 夏梦茜狠狠一拍柜台,忿忿不平:“胡说八道!这边的吃穿用度,都被你们天下钱庄垄断了,我还能往哪里去?奸商,你们这**商!” 虽说也有很多没钱的修真者,选择了露宿街头,可她毕竟是个年轻小姑娘,方方面面多有不便。 前台不耐烦道:“警告你哦,别在天下钱庄的地盘上找麻烦,不然后果自负!” 夏梦茜缩了缩小脑袋,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后方递过来一张银行卡,嗓音冷漠:“预定半个月。” 年轻姑娘愕然扭头,正迎上张辰漆黑如墨的双瞳,当即俏脸涨红,张着小嘴欲言又止。 张辰隐隐预感到了不妙,满脸警惕:“你要干什么?” “我……”夏梦茜揪住大旅行包的带子,扭扭捏捏的嘟嚷,“哼哼,我能和你住一起嘛?” 第194章 我被人抢了! 第194章我被人抢了! “这群臭不要脸的奸商!就喜欢搞垄断!囤积居奇,漫天要价!”夏梦茜摔了大旅行包,环顾促狭又阴暗的次等客房,忿忿不平的叫嚷,“就这么一张小破单人床,一个人睡都嫌挤得慌,也敢号称三万一宿的豪华大床房?我呸!” 张辰扯了一把椅子坐定,偏头瞧瞧发霉的墙角,表情戏谑不吭声。 这小丫头片子,刚刚还为天下钱庄歌功颂德呢,现在就这么大反应了?果不其然,只有刀子砍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呐。 夏梦茜气急败坏的跌坐下来,那张小单人床也爆发出一阵极不安分的“咯吱咯吱”声响。 “哎。”她绞着白嫩玉手,酡红了俏脸,抿着小嘴轻轻问,“咱俩今晚怎么睡啊?要不……要不你睡地上?” 张辰抬脸瞧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呃,不不不,我睡地上,我睡地上。”夏梦茜赶紧摆了摆小手,扯着唇角,挤出一抹带点儿讨好的笑容。 张辰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说谎?” “啊?” “你明明是第一次来宗门大会。”张辰目光寒冽,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说谎?” 夏梦茜狠狠打了个激灵,局促不安的站起来,神情窘迫,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都是听我爹说的,他没受伤之前,还是齐鲁夏家的核心子弟,来过这里。”她偷偷瞄着张辰波澜不惊的侧脸,沮丧的低下了小脑袋,“我知道错了。” “我会那么说,就是想让你带着我,不然……我害怕……你要是不开心,那我现在就走……” 话音落下,她吃力的拽起大旅行包,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口,眼圈儿红通通,煞是可怜。 “行了行了,就当我没问过。”张辰眼不见为净,翻过椅子面壁坐了,“你自己睡,不用管我。” 夏梦茜怔怔望着他孤独的背影,张了张小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从背包里翻出洗漱用品,跑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上纯棉睡衣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这家伙真奇怪,就好像……就好像……”夏梦茜凝视着坐在角落里的张辰,眸底泛起丝丝迷惘,“就好像一只幽灵,他不会觉得孤单么。” 旅途奔波,浓浓的倦意涌上来,她酣然入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夏梦茜这一宿却睡得格外安心、格外香甜。 等她再度睁开眼,天光已然大亮,张辰仍旧保持昨晚的姿势,坐在墙角动也不动。 “你早就饿了吧?放心,包在姐姐身上!”夏梦茜从床上坐起来,满脸傲娇的拍了拍小胸脯,“我也不会白占你便宜,从今天开始,你的吃吃喝喝我请了!” 她快速起床洗脸换衣,捏着钱包,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张辰最开始还没当回事儿,可左等人没回来,右等人没回来。他正满心盘算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被人拐卖了的时候,夏梦茜就垂头丧气,两手空空的推门进来了。 张辰瞅瞅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闭上双目,继续入定修炼。 没成想,夏梦茜一屁股跌坐回单人小床上,瞄着自己瘪瘪的钱包,陡然放声大哭! 张辰吓了一大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着眼问:“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有个不要脸的混蛋,抢了我的肉包子!”夏梦茜蹬刨两只小脚,哭得梨花带雨,“这帮家伙,还号称什么修真者呢,连姑娘家的东西都抢!” “我在前面餐馆买了两屉包子,出门就被人抢了!那家伙还要耍流氓,幸亏我跑得比兔子还快……” 张辰轻舒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单独出去了,尽量和我待在一起。”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诸如夏梦茜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离开他寸步难行,这倒是疏忽了。 夏梦茜小手抹着泪花花,不依不饶的嚷嚷:“我惦记着你饿肚子,火急火燎往回赶,一口包子都没吃呢,我饿,呜呜呜……” 张辰就觉得周围全是嗡嗡乱叫的苍蝇,不禁一阵头大。 他以手扶额,耐着性子安慰道:“没关系,我再陪你出去买好了。” 夏梦茜止住了哭声,撇起小嘴,眼巴巴瞧着他:“你那里还剩多少钱?” 张辰挑起眉梢,漫不经心的回答:“付完房钱,也就剩一万左右,有什么问题?” 他离开乾安县时,将卡里的资金大部分转给了父亲和佳钰姐,留下来的钱还不到五十万。 按理说,只要不太浪费,这五十万周游华夏都足够了,谁成想这宗门大会就是一座销金窟啊? 夏梦茜揉着小肚子,眼泪又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钱家这群黑心的奸商,一屉包子就要上千块,太欺负人了!我出门就带了两千块,好不容易买了两屉包子,还……还被人抢走了!” “怎么谁都欺负我啊,我昨晚就没吃东西,呜呜呜……咱俩都没钱,要被活活饿死了……” 这一次,饶是以张辰的沉稳心性,也不由得面露诧异:“一屉包子,上千块?” 难怪天下钱庄搞什么宗门大会,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这次算是印证了何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原以为云梦山泉项目就足够暴利,同天下钱庄的买**起来,居然也有点儿差强人意了。 张辰斜眼瞅着夏梦茜那哭哭唧唧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凭借化境修为,十几天不吃不喝倒没什么,可这小丫头一介凡夫俗子,哪怕平日里闹腾了点儿,也不能给活活饿死了吧? “唉。”张辰闷闷叹了口气,淡声吩咐道,“你,去院子里,给我挖点儿土回来。” “啊?咱们……咱们穷得都要吃土了?”夏梦茜捂住瘪瘪的小肚子,无比纠结的哼唧,“我吃不动……” 第195章 爱买买,不买滚! 第195章爱买买,不买滚! 这个时节,积雪已经开始消融,阳光温暖又柔和。 客房外的小花园里,夏梦茜蹲在大柳树下,攥紧一根小木棍儿,吭哧吭哧卖力的刨土,撅起小嘴一个劲儿的嘟嘟嚷嚷: “哼哼,板着一张臭脸,就只会使唤人家干活,太不讲道理了……” 折腾了好半天,她望着眼前满满一脸盆的泥土,轻轻吁了一小口气。 “差不多了。”夏梦茜拍拍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杨柳细腰,这才捧着脸盆回屋,重重顿在了桌子上。 砰! “我两顿没吃饭,饿得头晕眼花,还要被你抓劳工……”夏梦茜揉了揉冻得发红的小手,忿忿不平的嚷嚷,“吃土吃土,吃你个大头鬼的土!” 张辰撩起眼皮,瞅了瞅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旋即视线下移,盯着面前那盆发硬板结的泥块。 紧接着,他默默探手入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打火机。 “诶?你……你还想吃个热乎的?”夏梦茜眨巴眨巴大眼睛,表情有点儿滑稽,“要不我再给您老烧壶开水吧,别把您噎着了。” 张辰百无聊赖的撇撇嘴:“我其实想不通,你这种智力水平,究竟怎么考上金陵大学的?” “你!你居然怀疑我的智商!姓张的,太过分了!”夏梦茜顿时就炸了毛,咋呼着两只脏兮兮的小爪子,咬牙切齿的准备冲过来算账。 就在这时候,张辰已经打着了火机,随手往半空一抛。 轰! 火苗高高蹿起,迅速膨胀成一个直径两三米的巨大火球,爆发出炽烈的光和热,宛若一轮熊熊燃烧的烈日。 “啊!”夏梦茜惊叫着缩了回去,还是被呛得俏脸焦黑,怒汹汹的叫嚷,“姓张的!你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张辰丝毫没有搭理这小丫头的意思,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五六颗灵气丹,捏在手里,满室生香。 “啧,应该……差不多吧。”他有点儿心疼的皱了皱眉,把几颗丹药一股脑儿的丢进脸盆,然后操控火焰将泥土炼化,同丹药融合在了一起。 半小时后…… “什么!这玩儿意还能卖钱?”夏梦茜盯着脸盆里那些黑乎乎、圆溜溜的丹药,面露错愕,“姓张的,你确定没开玩笑?哪家的冤大头会买这破烂儿啊?” 张辰抬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抬起脸问:“你不信?” 夏梦茜歪着小脑袋,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儿:“当然不信!这不就是臭泥巴嘛,我从花园里刨出来的,你糊弄谁呀?” 张辰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淡淡道:“你先去把脸洗了,端上盆,跟我来。” 夏梦茜玉臂环胸,暗戳戳撇嘴:“哼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一会儿该怎么收场!” 她跑去匆匆洗了把脸,端起脸盆就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张辰后头。 两人一路出了乾坤馆,来到东大街上,找了一块人流量不错的地方。 夏梦茜嘴巴甜,把旁边店铺的掌柜哄得眉开眼笑,趁机借来一套桌椅,摆好了摊子。 “喏。”她把脸盆摆到了桌子正中央,冲着张辰挑了挑眉梢,“你这破黑丸子,卖几块钱一个?” 张辰缓缓抬起手,竖起一根食指,面色波澜不惊:“一百万。” “啊?你抽什么疯!”夏梦茜瞪圆了大眼睛,被惊得险些原地跳了起来,“就你这破玩儿意,白送都不见得有人要,还……还敢卖一百万?” 她真有点儿怀疑,哪家精神病院的门没锁紧,让这家伙偷偷跑出来了。烂泥鼓捣出来的破黑丸子,还想卖到天价,不是疯子是什么? 张辰满脸的不耐烦:“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大点儿声给我吆喝,这是绝品灵气丹,今天清仓大减价,只卖一百万一枚,童叟无欺。” 夏梦茜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皱着琼鼻哼哼唧唧:“不,不管你说什么,本姑娘也不丢这个人!” “若不是看你还有点儿姿色,打算搞一搞美女营销,我会用得着你?”张辰用手托住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她,“你到底想不想吃饭了?” 夏梦茜很想严词拒绝,然而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不断侵袭她薄弱的意志:“太饿了,饿死本姑娘了。” 她气鼓鼓的跺了跺脚,索性横下一条心,扯开嗓门儿嚷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瞧一瞧!都来看一看!绝品灵气丹,清仓大甩卖!一百万,只卖一百万!” “价廉物美,童叟无欺!一百万你买不了吃亏,一百万你买不了上当……” 姑娘家的嗓音甜美清脆,吸引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就连在附近摆摊的其他家伙,也不做买卖了,接二连三的聚拢过来,彼此交头接耳: “这什么情况?卖丹药?还是灵气丹?” “我靠,没搞错吧,丹药用脸盆装?这黑黑乎乎的又咋回事儿?” “这……这莫不是俩傻子吧?” 一名斜挎大刀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抱着肩膀道:“小丫头,你们这丹药卖得太贵了!一百万一枚,和打劫有啥区别?” 夏梦茜涨红了俏脸,急不可耐的辩解:“这是货真价实的灵气丹,能够辅助修真者突破,绝对物超所值!” 说话间,她抬手往张辰身上一指,信誓旦旦:“你们买吧,这家伙以人格担保,买回去但凡有什么问题,尽管回来找他!” 小丫头东瞅瞅、西瞧瞧,发现在场这些围观者模样都挺凶,看着哪个也不像善茬儿,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 在这种地方坑蒙拐骗,被揪住会不会让人活活打死啊? 有一个花白胡子老者捋着胡须,眯起眼道:“老夫倒是在古籍中,看到过灵气丹的记载。但这丹药的具体效果,可不是光凭红口白牙吹出来的。” “你们不妨先给老夫优惠,一万块卖我一枚回去试用,见效了再说……” 夏梦茜登时满眼兴奋,嚷嚷大半天,嗓子都喊哑了,终于逮到一个冤大头! 一万就一万,卖出一颗算一颗,反正小花园里的黑泥巴又厚又多…… 夏梦茜正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后方陡然传来一道淡漠的嗓音。 “我这里,不讲价。”张辰面无表情的开了口,“爱买买,不买滚!” 第196章 现金,还是刷卡 第196章现金,还是刷卡? 东大街上,缓缓走过来一对年轻男女,引得行人纷纷驻足,面露惊艳。 男的剑眉星目、潇洒英俊,女的唇红齿白、衣袂飘飘,两人就仿佛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男女主角。 有些生性放浪的家伙,被女子的绝世美色所迷恋,兴冲冲的准备过去搭讪,却被同伴硬生生拽了回来,沉沉警告: “别胡闹!那是云焱宗的黄轶和李曼冬!宰你如杀鸡屠狗!” 那家伙顿时冷汗涔涔,缩着脑袋退了回去,不敢再生事端。 先且不说云焱宗在修真界的名号,仅仅黄轶和李曼冬两人,作为年轻一辈的天骄人物,都是此届宗门大会的夺魁热门,没有多少人胆敢去触霉头。 李曼冬迈动修长玉腿,斜眼瞅了瞅跟随身旁的高大青年,暗含轻蔑的撇撇嘴:“大师兄,你觉不觉得,今天的苍蝇有点儿多啊?” 黄轶蓦地迟愣,呵呵笑道:“师妹,你在说什么玩笑话?这才三月天,哪来的苍蝇?” “是嘛?”李曼冬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眸底透着着嘲弄意味,“但我身边怎么老跟着一只,嗡嗡嗡吵得人心烦呢?” 黄轶这才醒悟,原来李曼冬是在嫌弃自己了。 他脸色变了变,装模作样的道:“师妹,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这么讲话,太伤师兄的心……” 李曼冬面露不屑:“我劝你省省力气,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你这一路沾花惹草,已经自信到能骗过我了?”她低低冷笑,快步往前走,“更何况你这种货色,就没入过我的眼。” 黄轶瞪着她,脸颊隐隐泛青:“呵,瞧不上我?那你看上县城饭馆遇到的那条土狗了?啧啧啧,从你替那小子说情,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了。” 李曼冬脚步倏而一滞,旋过身来,满眼嗔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过是看他可怜,才央求大长老网开一面!” 她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么一个无礼傲慢的混蛋,连令她平视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获得她的青睐? 黄轶摇头晃脑,嗤笑道:“师妹,别解释了嘛。我只是没想到,咱们冰清玉洁的仙子,也会动了凡心?估计你暗地里,也没少动一些龌龌龊龊的念头吧?” “你很无聊。”李曼冬意识到,黄轶仅仅是为了激怒自己,认真就输了。所以她迅速平息情绪,转身就走。 黄轶追在后头,攥着拳头不依不饶:“师妹,昨天那小子运气好,如果下次再被我遇见,他就惨了。你信不信?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像条狗似的跪在我面前求饶?” 突然,李曼冬直勾勾望着一个方向,娇躯僵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了。 黄轶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出去,顿时满脸阴沉:“这条土狗,还真混进来了!” 街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正在吵吵嚷嚷,还不断有看热闹的家伙赶过来围观: “太骄横了吧,有你这么卖东西的么!” “小小年纪,说话就敢这么不客气?你不怕挨揍么?” 张辰静静端坐在那把椅子上,微抿着嘴角,表情有点儿惫懒。 反倒夏梦茜俏脸涨得通红,跺了跺小脚,惶惶不安的解释:“大家都别发火嘛,我们这是货真价实的灵气丹!正因为物超所值,说话才敢这么有底气!” 她嘴上这么说,暗戳戳却偷偷瞄着张辰,心里一阵阵发虚…… 这一脸盆的臭泥巴,物超所值个鬼啊…… 方才被骂的老者心头不忿,咧着嘴冷笑:“灵气丹这种好东西,平日里千金难求一颗,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这么多?” “可不是嘛,少在这里坑人了。”旁边的大汉怒汹汹出言道,“我看你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半点儿灵力波动,卖的丹药谁敢信?要不然你俩先试试,见效了我就买!” 张辰默默偏头望向了夏梦茜,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跃跃欲试,就好像盯着实验室里瑟瑟发抖的小白鼠。 “你……你别看我!”夏梦茜蓦地打了个寒噤,摇晃着小脑袋向旁挪出半步,“要吃你自己吃,我……我怕吃坏肚子……” “唉。”张辰摇摇头,无奈叹息。 突然,人圈儿外传来一道阴冷的嗓音:“你这条下贱的土狗!不知死活,都骗到宗门大会上来了!” 全场众人纷纷扭头回望,看到那赶来砸场子的英俊青年,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惊悚。 “云焱宗的黄轶!” 作为云焱宗的翘楚人物,修真界的明日之星,黄轶享有好大的名号。顿时引得围观者踉跄避退,闪开了一条笔直的通路。 黄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不由分说,伸手从脸盆中夹起一枚丹药瞧了瞧,嗤声冷笑。 “这算什么狗屁东西!也敢拿来坑蒙拐骗?”他略一用力,那枚丹药就在指间化成了碎末,“今天被我抓住,就让你长长记性!” 登时,四面围观者恍然大悟,投向张辰和夏梦茜的视线中充满恼怒: “这两个小娃娃,果然是骗子!” “我就说了,灵气丹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大街上?还卖一百万一颗?” 夏梦茜缩着小脑袋躲到了张辰身后,扯着他的衣服,惊慌失措:“完了完了,露馅儿了,现在怎么办?” 张辰盯着黄轶指间飘落的丹药碎屑,缓缓舒出一口气,满脸的轻松畅快:“一百万,到手了……” “嗯?”黄轶瞪着他,目光阴翳,“你还敢,找我要钱?” 张辰轻轻眨了下眼,面无表情的慢慢起身,淡淡道:“一百万,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李曼冬紧随而至,本打算出言相劝,念及张辰不久前的傲慢无礼,现如今又手段恶劣的行骗,心头就觉得愠恼。 “先前放了你一马,非但不思悔改,又跑到宗门大会上行骗,谁也救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 第197章 骗你是狗 第197章骗你是狗 夏梦茜环顾左右,娇躯打了个寒噤,俏脸泛起了丝丝苍白。 “张辰,咱们快走吧,丹药不卖了。”她惶惶不安的扯住了张辰的衣角,语调急促,“没钱再想其他的办法,你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张辰昂首屹立当场,面色平静,盯住黄轶的目光冷冽如冰锋,对这番劝告岿然不为所动。 双方对峙,气氛犹如一根拉紧的琴弦,仿佛随时都能够崩裂。 陡然,黄轶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英俊的面容也显露出狞色。 “我宰你,就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他一大步跨到张辰面前,阴恻恻道,“你还想要钱?那你,想不想要命了?” 张辰微眯起眼:“你再敢多一句废话,我会把你打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全场在短暂的平静后,爆发出哄然大笑!围观的看客们纷纷用蔑然的视线打量张辰,面露讥诮! “面对云焱宗的青年高手,还敢大放厥词?小子,你也太不知死活了!” “乖乖跪下求饶吧,凭你的道行,就别自取其辱了!” 黄轶的脸颊阴冷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正准备出手,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阵喧嚷。 “公孙先生来了!快让开!” 众人纷纷循声望出去,就看见一位衣着朴素、须发皆白的年迈老者,被大批高手簇拥着缓步而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不迭避退左右,面露恭敬惶恐之色。 黄轶也扭头回望,看到年迈老者的瞬间就僵在了当场,还没待他有所反应,李曼冬已然趋步上前,姿态优雅的深施了一礼:“晚辈云焱宗李曼冬,拜见公孙先生!” 年迈老者名为公孙仲,乃是大庄主钱金元的至交好友,被天下钱庄请为供奉。 尤其公孙仲那尊崇无比的丹师身份,更在修真界享有盛名,被天下宗门世家奉为座上贵宾,论及他的身份地位,甚至比许多天师强者还要高出不少。 毕竟,放眼整个修真界,丹师可是比化境天师还要珍稀的存在,拥有着巨大的人脉资源,哪怕云焱宗那种超级势力也不敢轻易得罪。 “哦,原来是云焱宗的小娃娃。”公孙仲略微颔首,手捋白髯,平淡的目光从周围扫过,“老夫听闻有人在此大肆售卖丹药,闹得沸沸扬扬,所以过来瞧一瞧。” 黄轶逮住机会,几步跑到公孙仲面前,躬身施礼:“晚辈云焱宗大弟子黄轶,恳请公孙先生惩戒恶徒,为我辈修真中人主持公道!” 说话间,他抬手一点张辰,恶狠狠的告状:“就是这小子,跑到宗门大会上兜售虚假丹药,公然行骗!这不仅是对天下钱庄的蔑视,也是对您老人家的不尊重,简直可恨至极,不杀不足以平愤!” 公孙仲循着黄轶手指的方向瞅了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脸盆圆溜溜、黑乎乎的泥丸子,不由得花白胡子乱颤,嘴角抽搐,当场凌乱掉了! 他数十年的人世沉浮,大风大浪数之不尽,可谓阅历丰富。然而这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见识丹药被人装进脸盆,大大咧咧的沿街售卖,真是怪了个大奇、奇了个大怪! 顿时,公孙仲那张老脸就黑了,瞪着张辰,怒声训斥道:“你这小小年纪,术法浅薄,能有几分道行?却偏偏不自量力,在宗门大会上欺诈行骗,简直太不像话了!” 张辰抬眼淡淡一扫,漫不经心的开口:“老头儿,我卖我的东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何须你来多管闲事?” 听得此话,跟随公孙仲左右的高手们怒不可遏,摩拳擦掌便要冲上来动手。 “且慢!” 公孙仲突然一摆手,两眼直勾勾盯住了那盆丹药,原本涌现怒容的老脸却泛起了些许狐疑之色。 众目睽睽之下,他缓步来到桌边,从脸盆里捏起一枚丹药,托在掌中仔细观瞧起来。 夏梦茜俏脸煞白,惴惴不安的求饶:“老伯,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就……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公孙仲置之不理,双眉紧蹙,又将丹药托到鼻前轻嗅,脸颊忽而乍青乍白,仿佛见到了极端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人群愈发躁动不安,那些围观者望向张辰的目光,就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呵呵,从公孙先生的态度就能知道,这小子的丹药肯定是假的!” “跑到宗门大会上行骗,又被公孙先生当场拆穿,他今天惨了!” “他还口出狂言,对公孙先生不敬,天下钱庄怎么可能放过他?搞不好要当众处死,挂在门楼上以儆效尤了!” 夏梦茜听着周遭议论,彻底慌了神,急急忙忙扯住了张辰的衣袖:“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快跑呀。” 张辰神色平静,淡淡问:“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要跑?” 李曼冬饶有兴致的打量他,抿了抿小嘴,面露轻蔑:“公孙先生乃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丹道宗师,你区区一介竖子,也敢在他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真可谓贻笑大方之家!” 黄轶狞声冷笑,一个箭步冲到了近处,目光咄咄逼人:“像你这种欺世盗名的垃圾货色,何必劳烦公孙先生动手,不妨让我宰了你!” 话音落下,他身为内劲大成强者的凶悍气势弥漫开来,引人惊骇! 岂料还没来得及出手,耳畔便传来公孙仲的厉声暴喝:“混账东西!快给我退下!” 黄轶被骂的满头雾水,石化般愣在原地,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公孙仲已经从他身侧疾疾奔过,抢步来到张辰身前,面露和善:“小兄弟,能否坦诚相告,此丹究竟为何方高人所炼?” 张辰随口回道:“我炼的,有什么问题?” 公孙仲那年迈的身子耸了耸,满眼震惊:“此话当真?” 张辰撩起眼皮睨他一眼:“骗你是狗。” 公孙仲僵愣片刻,在全场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陡然一躬到底,面露肃然:“小先生的丹术,堪称造化无量!老朽望尘莫及,请受一拜!” 第198章 脸不红,心不跳 第198章脸不红,心不跳 就在全场无数看客们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之下,公孙仲对着年纪轻轻的张辰,毕恭毕敬的弯腰施礼,态度谦卑至极! 一位是成名已久、地位超然的年迈长者,一位是其貌不扬、毫无背景的后生晚辈。这样的画面太滑稽了,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黄轶扯了扯嘴角,满脸怪异:“公孙先生,您老莫不是糊涂了?这小子欺世盗名、公然行骗,还敢对您不恭不敬,难道不应该……” “放肆!”公孙仲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阴沉着老脸呵斥,“小先生所炼丹药,乃是货真价实的绝品宝丹!” 黄轶的身体狠狠一震,好悬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惊骇道:“什么!这丹药……难不成还是真的?” 公孙仲手捋白髯,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崇拜:“这些绝品宝丹,无论品相还是功效,都当属丹药中的上品!小先生如此年纪,便有出神入化的丹术造诣,方方面面远超老朽,令人佩服之至啊!” 话音落下,全场众人不禁骇然变色!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不仅仅是一位天赋绝伦的丹师,还能令公孙先生这种名扬修真界的大人物甘拜下风,是有多大的本事啊? 李曼冬凝视着张辰清秀的侧脸,眸底悄然闪掠过一抹异彩。 “如此年轻的丹道宗师,亘古未闻,的确拥有嚣张狂妄的资本,难怪敢在大长老面前猖狂。”她抿了抿红润小嘴,心头默默思忖,“倘若能够将他召入云焱宗麾下,为我所用,供我驱策……” 不久前还冲张辰投去嘲讽、奚落、蔑然视线的看客们,现在的神态全部变成了惊叹、讨好、崇拜…… 夏梦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瞅瞅、右瞅瞅,心里直犯嘀咕: 这到底搞什么鬼啊?那分明就是一盆黑乎乎的烂泥巴,还是她亲手从花园里抠出来的,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变成灵丹妙药了? 莫非这花白胡子的老头儿,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头脑糊涂,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张辰炼丹那阵子,夏梦茜被丹火呛得蹿出老远距离,躲在门外惶惶不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张辰往脸盆里扔了好几颗灵气丹。 那是货真价实的绝品玄丹,比宝丹高出一个大层次,足以令化境强者大打出手。哪怕被这一盆泥土稀释了能量,也丝毫不容小觑。 张辰瞧着公孙仲那番谦逊恭谨的模样,不禁暗暗撇了撇嘴角:终于逮到识货的了。 他心下默默思忖,语调一以贯之的波澜不惊:“我不过是卖卖东西,赚点儿闲钱吃饭住店,犯不着这么客套。” 公孙仲还没来得及说话,黄轶抢步就冲了过来,不甘不忿的喝道:“公孙先生!您估计是花了眼,要不再看看?这丹药肯定有问题,兴许就是一滩烂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瞬间,夏梦茜就被人戳中了心思,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都泛起纸一般的苍白。 岂料公孙仲将手一甩,怒不可遏:“胡说八道!老夫数十年的丹道修行,岂会分不清灵丹和烂泥?你再敢惹是生非,惹得小先生不悦,就把你们云焱宗的戴秋忍叫过来,好好惩治你这不肖之徒!” 黄轶吓得缩了缩脑袋,惶惶退后数步,弓着腰不敢吭声了。 毕竟公孙仲在修真界人脉宽广,又有天下钱庄作为倚仗,真要将事情捅到大长老戴秋忍那里,即便是为了给公孙仲一个交代,也绝不会轻饶了他。 公孙仲训斥完黄轶,再度整理衣着,躬身施礼:“小先生的丹术造诣,老朽钦佩至极。思前想后,却有一事不明,能否烦劳小先生指点迷津?” 张辰慢悠悠坐了回去,气定神闲的道:“有何不懂,你尽管说来听听。” “呃,老朽仔仔细细品鉴过了,这些丹药都属上乘,能够帮助修真者巩固根基、突破境界,然而……”公孙仲略作犹豫,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然而老朽愚钝,偏偏看不出小先生用了何种珍惜药材……” 张辰嘴角蓦地一抽,清了清嗓子,挪开视线望向别处,开始睁着眼说瞎话:“此丹融合了上百种天材地宝,耗费七七四十九天心血,精心祭炼……” 话还没说完,夏梦茜就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张辰扭头瞧着她,狠狠瞪了一眼:“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有。”夏梦茜往后挪了半步,咋呼着两只白嫩小手捂住嘴,俏脸憋得通红。 这家伙真能忽悠,扯起谎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张辰闷闷冷哼,继续胡诌八扯:“丹道修行到了极致,能将诸多精华成分融为一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分辨,方为大成。这其中诸多奥妙,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唯有慢慢领悟。” 公孙仲眨巴眨巴老眼,好像听懂了一些,又好像啥也没听懂,闹得满头雾水。 他害怕被张辰轻视,也不敢再多问,忙不迭一躬到底:“受教了,受教了!小先生,你我相遇即为有缘,老朽还有许多事想要请教,能否请您赏脸,移步到对面的酒楼一叙?” 夏梦茜见公孙仲要请客,登时两眼放光,扯住张辰的胳膊跃跃欲试。 张辰却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撵苍蝇似的摆摆手,冷声道:“我还要卖东西,没闲工夫!” “好好好,那就等小先生时间充裕,再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公孙仲也不敢强求,脸泛笑意,规规矩矩的拱一拱手。 这些身怀大本领的天赋奇才,哪个不是脾气古怪?宗门大会要开好几天,尚有许多时间接触,何必急在一时呢? 公孙仲又寒暄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手下人,告辞离开了。 这位大人物一走,全场气氛再度热络,那些修真者们全都好似饿虎扑食,满眼通红的涌了过来。 “这是绝品宝丹啊!我要买十枚!” “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给我来二十枚!” “让一让!别挤,我也要买……” 夏梦茜赶紧去旁边店铺借来pos机用一用,望着银行卡内迅速飙涨的余额,开心的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黄轶耷拉着脑袋,脸颊铁青,正准备趁乱偷偷溜走,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嗓音:“谁让你走了?” “嗯?”黄轶霍尔转身,见张辰正静静盯视着自己,当即脸泛恼怒,“你什么意思!” 张辰抬手轻敲桌面,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刚刚拿走一枚丹药,也需要我来提醒?” “从来没有人,能占我的便宜。这一百万,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第199章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第199章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原本拥挤吵嚷的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冷寂,再也不复方才抢购丹药的热火朝天。 众人纷纷避退开去,用一种意味莫名的目光,打量起正中央面色冷峻、态度强硬的年轻人。 张辰盯着面孔逐渐变狰狞的黄轶,双眼微眯:“怎么?你是想赖账了?” 黄轶恶狠狠的咬了咬牙:“你难道不清楚我的身份?看在公孙先生面上,没找你麻烦已经很不错了,还敢要我的钱?” 夏梦茜俏脸煞白,赶紧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凑到张辰身旁低低提醒:“你给我消停点儿,这可是云焱宗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张辰皱着眉:“好好干活,没你说话的份儿!” 夏梦茜娇躯猛地一滞,哪怕平日里见惯了这家伙的蛮横霸道,还是被气得够呛。她大眼睛瞪着张辰的后脑勺,怒哼哼跺了跺小脚。 张辰低低嗤笑道:“有些货色,就是太爱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们云焱宗在我眼中,还上不得台面!” 话一出口,四周顿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就犹如在看一个疯子! 哪怕你贵为丹师,身份尊崇,又深受公孙先生赏识,毕竟没有靠山背景。居然敢公然轻视云焱宗那等超级势力,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黄轶嘴角微微抽搐,垂下来的两只手悄然紧攥成拳,分明是动了杀心。 “你一个籍籍无名的杂毛小子,即便精通丹道,那又能如何?”他缓缓抬起脸,目露凶光,“没有修为防身,就是修真界的蝼蚁。我只需要抬抬脚,就能把你碾得粉身碎骨!” “哦?你是在威胁我了?”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底却悄然闪掠过一抹危险之色。 黄轶冷笑:“我不过是提醒你,摆正自己的位置。要钱还是要命,你总应该选一个吧?” 凭借云焱宗在修真界的强悍能量,想要将一位天赋杰出的青年才俊扼杀于摇篮,简直轻而易举。 但在全场众人看来,张辰却偏偏不识时务,嘴角竟然泛起了丝丝戏谑。 “我从来不做选择题。”张辰缓缓平摊开五根手指,嗓音冰冷刺骨,“命和钱,我都要!” 黄轶瞳孔骤然一缩,正要动手,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柔媚的女子嗓音。 “先生多虑了,云焱仙宗作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却也没必要欠先生这点儿小钱。” 李曼冬唇角泛起热络的柔情浅笑,煞是勾人魂魄。 黄轶瞪了瞪眼,满脸阴沉的警告:“李曼冬,你别多管闲事。” 李曼冬面露蔑然:“区区一百万,就值得你得罪一名地位超然、前途无量的丹道宗师?哪怕是被宗主得知此事,也不会轻饶了你的。” 就在黄轶愣神儿的工夫,李曼冬衣袂飘飞,已然来到了张辰面前,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笑吟吟道:“还是刷卡吧,这里的所有丹药,我全买了。” 夏梦茜眨巴眨巴大眼睛,难以置信:“全……全买了?你真的没开玩笑?” “云焱仙宗向来重视信誉,绝不会开这种低劣的玩笑。”李曼冬面对张辰盈盈一礼,尽显女儿家的妩媚优雅,“先生精通丹道,曼冬佩服不已。借此机会,也想同您交个朋友,往后多多请教。” 一位能够令公孙仲心生敬佩的年轻丹师,未来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具有极高的利用价值。李曼冬心思聪慧伶俐,自然不愿放过拉拢结交的机会。 李曼冬姿容美艳、天赋绝伦,是修真界年轻一辈公认的女神。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头的白月光对一个毛头小子巧笑嫣兮,那些痴迷于李曼冬美貌的青年强者们眼睛都嫉妒红了。 夏梦茜原本还兴奋的大眼睛冒光,当她看到李曼冬那殷勤备至的模样,瞬间嘟起小嘴,气鼓鼓的不吭声了。 “狐媚子,看到张辰有本事了,就跑过来勾引巴结,哼哼……” “不过就是比本姑娘脸小点儿,胸大点儿,腰细点儿,腿长点儿……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里正在嘀嘀咕咕,偷眼瞥到张辰竟然从李曼冬手中接过了那张银行卡,顿时被气得嘴歪眼斜,心底的小火苗突突乱蹿。 张辰两指夹住那张薄薄的卡片,扬手就递给了夏梦茜,淡声吩咐:“刷一百万。” 李曼冬莞尔笑道:“先生怕是没听清楚,曼冬的意思是,这些丹药我全买下来,向您赔罪。” “我耳朵没聋,听得清清楚楚。”张辰的神情岿然不动,“但我没兴趣交你这种朋友。” 李曼冬微张着小嘴,傻呆呆僵愣原地,白皙的脸蛋儿就跟被火烧着了似的,涨得一片通红! 这些年来,她作为云焱宗的天之骄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何曾受过如此轻慢的对待? 聚集于四周的年轻强者们咬牙切齿,全都为女神打抱不平,恨不得冲过来将张辰大卸八块: “太过分了!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子!” “竟敢不把曼冬仙子放在眼里,你给我等着!” 夏梦茜眉开眼笑,伸手就将银行卡从张辰手里抢过来,用刚刚借来的pos机刷了一百万。 “收款一百万,请拿好您的卡,不要弄丢了哦。”她双手捏着卡片还给李曼冬,大眼睛都眯成了两弯月牙。 李曼冬硬着头皮接了银行卡,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强行按下心头怒意,绝美面容却仍旧是乍青乍白。 黄轶抱着肩膀从旁看热闹,奚落笑道:“活该,你自取其辱不说,还败坏了我们云焱宗的名声!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垃圾货色,有什么资格同我辈结交?” 话还没说完,张辰已经慢悠悠偏过脸,不咸不淡的道:“现在,轮到你磕头赔罪了。” 黄轶两眼发直,表情僵硬:“你在跟我讲话?” 张辰反问:“不然呢,你听不懂人话?” 瞬间,众人目瞪口呆,全场噤若寒蝉!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吧? 第200章 他能打你十个! 第200章他能打你十个! 在场这些围观者,其中不乏名门世家子弟,现在却全都用一种滑稽又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张辰,暗暗嘲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黄轶贵为云焱宗宗主座下大弟子,天赋惊人,区区二十六岁之龄,修为已臻至内劲大成,放眼强者如云的华夏修真界都当属翘楚。 公孙仲当众训斥黄轶,那是借了天下钱庄的东风,张辰一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又有什么资格,胆敢命令黄轶下跪赔罪? 黄轶嘴角抽了抽,望向张辰的目光凶戾阴狠:“我看公孙先生的情面,已经饶了你这条贱命,还敢找茬?” 李曼冬莲步轻移,眸底也悄然犯了凉意:“先生,丹师身份固然高贵,在这宗门大会却毫无自保之力,劝你好自为之。” 哪怕她平日里很看不惯黄轶的行事作风,两人毕竟同属云焱宗门下,当着全场这么多修真中人,不得不顾及宗门荣辱。 夏梦茜抱住张辰的胳膊使劲儿摇晃,嗓音急促:“好了好了,人家都给了台阶,你也别自讨没趣嘛。” 张辰丝毫不为所动,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梢:“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赔罪喽?” 黄轶嗤声嘲讽:“你算个什么货色,也配让我下跪赔罪?莫非今早吃错了药,还把自己当成化境天师了?” 四周瞬间传来一阵低低的窃笑,围观的人们连连摇头,面露奚落。 “云焱宗已经付了钱,还想得寸进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年轻人,你要真有天师修为,谁也不敢说你什么。可你是啥身份?这里有谁杀不了你?竟敢大放厥词?” “呵呵,别开玩笑了!哪位天师人物会沿街摆摊,自降身份?脑子抽了吧?” 张辰那张脸,忍不住黑了一下,感觉受到了严重的冒犯,谁规定天师就不能沿街摆摊儿了? “让开!全都给老子让开!” 伴随着嘶哑的叫嚷,一位穿着流里流气的男子分开人群,醉醺醺抢步冲了进来。 众人纷纷扭头去瞧,神色不约而同的泛起了些许厌恶。 这突然闯进来的家伙名为刘三儿,修为仅仅处于内劲初期,却因为是铁掌门门主冯大运的外甥,平日里作恶多端,无人敢招惹。 夏梦茜瞅见这家伙,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躲到了张辰身后,结结巴巴:“就是他……今早,抢……抢了我的包子……” 说话间,刘三儿晃晃悠悠冲到近前,抬手狠狠一拍桌子,满嘴酒气的叫嚷:“听说你们这里在卖丹药?老子……全买了!” “小子,你他娘的听见没有!”他冲着张辰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你的丹药,老子全买了!” 张辰手指摩挲着衣角,不咸不淡的问:“我的丹药,百万一枚,你确定全要?” 刘三儿探手入怀,掏出一枚硬币重重按在桌子上,爆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你当老子没钱?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抬起脸嘿嘿一笑,冲着张辰身后的夏梦茜舔了舔嘴唇,面露轻佻,“还有这小妞儿,老子今天一起买了!” 张辰面色倏而一冷,眼底泛起些许凉意。 夏梦茜畏畏缩缩藏在张辰后头,也不由得俏脸煞白,气咻咻叫嚷:“你!你这个混蛋!恬不知耻,龌蹉下流!” 刘三儿两手叉腰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嘿嘿,你往这小白脸儿身后躲什么?他没有半分灵力波动,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还能救得了你?尽管骂吧,一会儿有你好看!” 夏梦茜小手按住张辰肩膀,秀眉倒竖,气咻咻的嚷道:“别猖狂!他……他是绝顶高手,功夫可厉害了,打你十个都不成问题!” 话一出口,四周传来阵阵哄笑,讥诮小丫头张口就来,吹牛不打草稿。其中自然也不乏良善之辈,望向这对年轻男女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怜悯和惋惜。 既然没有自保的本钱,又何苦不自量力,偏偏要跑到宗门大会上引火烧身? 刘三儿仔细打量了张辰一番,咧开嘴啐了一口:“呸!算个什么玩儿意,有种跟老子比划比划!你要真能赢了我,这小娘们儿就还给你了!” “哼,比就比,谁怕谁!” 夏梦茜嘴上不服软,盯着张辰后脑勺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却直犯嘀咕。 她清楚张辰并非没有半点儿修为,即便比不上黄轶那种天之骄子,对付一个下三滥的泼皮无赖,总应该有点儿把握吧? 刘三儿呲牙冷笑,面露嘲讽:“这小崽子一声不吭,早就被吓傻了,你还真以为他会为你强出头?哈哈哈哈,像你这种标致的小美人儿,好好伺候老子,往后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夏梦茜愈发惶乱,见张辰仍旧沉默不语,白皙俏颜不由得泛起了丝丝苍白。 莫非,以他的本事,打不过刘三儿? 黄轶挺直了腰杆儿,神态轻蔑:“丹师又能如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孬种!” 李曼冬敏锐抓住了机会,迈步趋前,盈盈笑道:“小先生,我刚刚的提议,你不妨考虑一下。只要甘愿入我宗门,没人胆敢动你半根毫毛!” 刘三儿扭头一瞅,色眯眯的小眼睛转了转,满眼火热:“又来一位美人儿,今天不如好事成双……” “好大的狗胆!”黄轶沉声暴喝,闪身挡在李曼冬身前,独属于内劲大成强者的浑厚气势荡漾开来,“你莫非不想活了?焉敢冒犯云焱仙宗!” 刘三儿惊得踉跄数步,瞬间酒醒了大半,满眼恐惧! “什么!云焱宗?你们是云焱宗的人?”他直挺挺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不敢不敢,都怪我瞎了狗眼,请上师饶命!” 围观众人眼睁睁瞧着黄轶的倨傲强势,再瞅瞅不远外那静默无言的张辰,心头不禁暗叹。 大名鼎鼎的云焱宗大弟子,同这窝窝囊囊的小子相比较,真是高下立判啊…… 第201章 惹了我,你还想走 第201章惹了我,你还想走? 众目睽睽之下,李曼冬眉眼含笑,态度却一改先前的恭敬谦卑,隐隐流露出倨傲意味:“小先生,入我云焱仙宗,就能得到庇护,更有无限机缘。如若不然,你和这位小妹妹,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黄轶同样清楚一位少年丹师的价值,斜眼瞅瞅张辰,蔑然道:“小子,就凭你三番五次冒犯,我还愿意搭救,已经给你脸了!别不识抬举!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愿不愿意?” 在场的围观者们彼此对视,内心都无比笃定,只要张辰不是个傻子,就应该清楚拜入云焱宗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还用问嘛!既能免却杀身之祸,又能入了超级宗门。这种大好事,谁会不愿意?” “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机缘巧合,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小子真幸运啊,还不赶紧答应下来,等什么呢?” 就连夏梦茜都觉得,张辰除了答应李曼冬的要求,成为云焱宗一介供奉,再也没有更好的退路。 虽说从此以后,很可能会被云焱宗挟持,成为一个整日炼制灵丹妙药的奴隶,但也总比白白丢掉小命好吧? 万万没料到,张辰却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的回道:“你们云焱宗势利小人太多,我见了恶心,还是算了吧。” 黄轶和李曼冬身体齐齐一滞,满心怒火汹涌! 这牙尖嘴利的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在场众人同样是被他这番话惊得张口结舌,就犹如在看一个疯子! 一位年迈老者连连摇头:“哪怕你不愿意,好言商量,兴许还能交个朋友,侥幸活命。云焱宗那等庞然大物,又岂是凡夫俗子招惹得起的?年轻人心高气傲,属实愚蠢!” “好!既然你不知好歹,就自生自灭吧!”李曼冬咬了咬银牙,恨恨一跺脚,旋身就走。 她爱惜张辰的丹道天赋,才屡次三番开出优厚条件,却反而招来张辰一次又一次的诋毁侮辱,早已失去耐性了。 “呵呵。”黄轶怒极反笑,俯身在刘三儿的肩膀拍了拍,别有用心的提醒,“这小子同云焱宗没有丝毫瓜葛,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兴许还有人要感谢你呢。” 说罢,他大摇大摆的转过了身,跟随李曼冬扬长而去。 刚刚还犹如霜打茄子一般的刘三儿顿时浑身发颤,两眼爆射出凶戾狠光。 “小崽子,滚开!大爷要陪这小美人玩儿玩儿!”他从地面一跃而起,眨眼就到了近处,探手抓向了夏梦茜的胸口。 夏梦茜趔趄半步,惨白着小脸,惊声尖叫:“张辰!他欺负我!” “唉。”张辰有点儿郁闷的吁一口气,径自长身而起。 在这一瞬间,他原本慢吞吞的动作忽而快到极致,出拳若雷霆般迅猛,干净利落的砸向了刘三儿面门。 嘭! 沉沉闷响炸裂全场,鲜血飞溅中,传来刘三儿凄惨的嚎叫:“啊!” 他被这一拳砸飞了出去,重重摔落数米开外,整个人躺的很平,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全场沉寂足足十几秒钟,围观的看客们慌乱后退,闪开正中央一块空地,阵阵惊呼声此起彼伏: “内劲小成!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丹师么,居然还是一位修真者!丹武双修,竟身怀如此造诣,太厉害了!” “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手段,丝毫不逊那些名派大宗的继承人啊!” 赞颂、惊叹,络绎不绝。这些方才还暗暗嘲笑张辰狂妄自大、不识抬举的家伙,此刻望向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炽烈的崇拜和尊敬! 他们终于醒悟,难怪张辰会不屑云焱宗的邀请,就凭他的旷世天赋,根本不需要云焱宗来趁火打劫! “他隐藏了修为?”李曼冬还没走出多远,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气劲波动,陡然止步。她霍尔旋过娇躯,傻呆呆看直了眼,俏脸布满震撼。 周围的赞叹声声入耳,黄轶不由得紧攥双拳,脸颊泛起阴戾铁青。 张辰突然暴露的实力,哪怕他作为修真界的年轻翘楚,也难免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小子……到底从哪冒出来的?”黄轶咬着牙,百思不得其解。 他比张辰大了七八岁,在张辰这般年纪,才刚刚突破入道,差了足足一个小境界!更何况,对方还有一重令他望尘莫及的丹师身份,更是尊荣无比! 夏梦茜从呆愣中回过神,玉手叉腰,趾高气扬的哼道:“本小姐没说错吧?张辰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收拾的满地找牙!” 刘三儿啐了口血沫子,很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疼得咻咻直抽冷气。 “他妈的,今天算你们走了狗屎运,咱们的账以后再算!”他撂下一句狠话,用手扶住砸塌的鼻梁骨,就准备溜之大吉。 张辰双眼微微眯起,嗓音冰凉:“跑来闹我的场子,你还想走?” 刘三儿身体猛地一顿,扭过身来怒目而视:“我警告你,最好别把事情做绝了!我舅父是铁掌门门主冯大运,今年刚刚臻入天师之位,宰你不费吹灰之力!” “呵呵,是嘛?”张辰嘴角泛起一抹嘲弄,身形闪掠就到了刘三儿面前,抬手张开五指钳住他的额头,往地面重重一按。 “我做事,就喜欢做绝了!” 刘三儿仰面翻倒,后脑狠狠撞在了街面上的青石条砖,尖利的惨叫响彻全场。 咔嚓!咔嚓! 青砖崩碎,刘三儿也清楚听到了自己头骨开裂的脆响,心底早已被恐惧填满。 他被吓得魂飞魄散,瞬间醉意全无:“饶命!看在铁掌门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铁掌门的面子,还不值你这条狗命。” 张辰语调冷漠,抬脚压在刘三儿的脖颈上,倏而用力往下一踩。 伴随清脆的颈骨断裂声,刘三儿张嘴呕出一大口紫黑色的血,两眼翻白,当即气绝! 张辰在尸体上蹭了蹭脚底的血迹,面无表情的扫视周围,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宰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 然而,在场每一个被他淡漠视线扫中的家伙,都只觉得脊背生寒、手脚冰冷,险些没吓尿了…… 第202章 我劝诸君,好自为之 第202章我劝诸君,好自为之 “杀伐果断,干净利落,好狠辣的心性!”李曼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望向张辰的眸光里充满复杂意味。 张辰斩杀刘三儿的招数极其精简,却又分明经过了特殊训练,无论动作还是力道,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李曼冬紧蹙黛眉,百思不得其解:“真奇怪,这种天赋俊杰,早应该在修真界声名鹊起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呵,再厉害又能怎样?充其量不过是个内劲小成罢了!”黄轶两手抱胸,阴恻恻冷笑道,“我若出手,十招之内,就能让这小子当场毙命!” 他嘴上这么说,不过那紧绷的脸颊和眼底闪过的深深忌惮,却分明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随意。 李曼冬斜睨了一眼,淡淡问:“他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便拥有了内劲小成修为。倘若再给他十年光景,你还敢说出这番话来么?” 黄轶那张脸乍青乍白,干张着嘴,被呛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张辰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拭了手上的血迹。 他扫视四周,迎着那一道道充满畏惧的视线,满脸的云淡风轻:“我就是个卖东西的,混点儿小钱谋生,本不打算惹是生非。奉劝诸君行事规矩,莫要自断了半生修行。” 全场二三百人,不约而同的踉跄后退,神态恭谨,再也不复先前的轻蔑嘲讽。 这些人里,更有不少本来图谋不轨的家伙,望着刘三儿直挺挺躺倒的尸体连擦冷汗,心头暗暗感到庆幸。 “好惊险,幸亏刚刚没有出手……” “这小子下手又狠又凶,分明是在扮猪吃虎嘛……” 夏梦茜玉手掩住小嘴,瞪大的眸底难掩震惊:“这也太夸张了吧?好歹也是内劲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就给杀了?” 她还没回过神,对面那拥挤的人群中陡然传来一阵大笑。 紧接着,一位头发稀疏、颧骨很高的青年抢步而出,冲着张辰深施一礼:“平凉关家,关浩,向先生见礼!” 刚刚陷入沉闷的围观人群骤然活跃,爆发出一阵阵低声窃语: “平凉关家?他们的领队人应该是关弘文吧?派出一个家族小辈,究竟什么意思?” “这……这分明来者不善!” “嘿嘿,又有好戏看了!平凉关家,那可是一块不好啃的硬骨头啊。” 平凉关家地处荒漠,偏安一隅。虽然比不上中原地带的诸多名派大宗,但因族中有两位半步化境强者坐镇,实力也不容小觑。 夏梦茜隐隐感到不妙,美目不自禁瞥向了张辰,有点儿不知所措。 初入宗门大会之际,他们就在城门楼下同平凉关家族人正面遭遇,没少受对方的奚落嘲讽。尤其是这个关浩,之前的嚣张狂妄和此刻的毕恭毕敬相比较,难免令人心生疑虑。 然而张辰视若无睹,慢悠悠走到了夏梦茜身旁,将关浩晾在了原地。 关浩僵立当场,原本充斥笑容的脸颊,渐渐泛起了阴冷之色。 “先生好大的威风嘛。”他低低嗤笑着,缓缓直起了腰,“莫非连我平凉关家,都入不了你的眼?” 夏梦茜生怕张辰再惹出祸端,急忙道:“不不不,他没有那个意思。” 关浩大咧咧一摆手,趾高气扬的开口:“我也懒得废话,直接挑明了吧!你们这桌子上的丹药,有多少,我们买多少!” 夏梦茜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全……全买?你们到底是要买,还是要抢啊?” “呵呵,关家乃是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岂会做那等巧取豪夺之事?”关浩拍了拍胸脯,神色蔑然,“尽管放心好了,一百万一枚丹药,当场钱货两清,绝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夏梦茜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脊背蓦地一松。 “呼!那就好,那就好,差点儿把我吓死。”她精致的俏脸涌现出甜美笑意,“让我数一数,这里的丹药总共有……” “等等!”关浩忽然断喝出声,犀利的目光牢牢盯住了张辰,“我们关家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希望先生能够答应。” 夏梦茜茫然的抬起俏颜,蹙着眉问:“什么要求?难不成……你们也要请张辰去做供奉?” “哈哈哈哈,先生这种天赋绝伦的人物,想必也瞧不上我们平凉关家的供奉之位,怎敢强求?”关浩咧嘴笑了笑,神态竟充满了市井小人一般的狡诈,“我们不过是想和先生做笔买卖,作为这些丹药的附赠,请将丹方也一并送上!” “什么!” 夏梦茜瞬间瞪圆了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周围其他人听到关浩这番话,表面没胆说什么,内心也深感不齿。 丹方,那就是丹师的命根子,怎么可能白白拱手送人?这就是关浩口中所谓的“岂会做巧取豪夺之事”? 平凉关家,果然居心叵测!如此道貌岸然的嘴脸,简直比刘三儿还要恶心可憎! “关家人好心机,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李曼冬美眸闪烁,轻声低语,“他们已经有了两位半步化境强者,如果能拿到这灵气丹的丹方……” 话虽没说完,在场众人却也不是傻子,早已心知肚明。 平凉关家没有天师强者坐镇,始终是这个家族的隐痛。倘若能够拿到丹方,搜罗天材地宝大量炼制灵气丹,完全可以辅助两位半步化境强者迅速突破入天师,跻身一流世家之列! 黄轶摇头晃脑,一副瞧好戏的架势:“平凉关家有备而来,可不是刘三儿那种阿猫阿狗。这小子底牌尽出,已然黔驴技穷了!” “太过分了!”夏梦茜醒转过来,怒冲冲的嚷嚷,“丹药我们不卖了!听见没有,不卖了!” 关浩呲着牙,凶相毕露:“警告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买卖做与不做,由不得你们!” 第203章 你还想赊账 第203章你还想赊账? “你还讲不讲道理!”夏梦茜气得脸都白了,玉手狠狠一拍桌子,“我们自己的东西,你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关浩丝毫不理会她,反而将目光直直的投向了张辰,面孔显露狰狞:“你最好考虑清楚,当真要同平凉关家为仇作对?既然是为了赚点儿小钱谋生,就别自毁了这些年的砥砺修行啊。” 夏梦茜扯住张辰衣袖,忿忿道:“他太欺负人了……” 话没说完,就见张辰面无表情的抬起脸,瞳孔深邃,冷冷的视线望向了街对面的茶楼。 在场众人面露疑惑,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惊骇之色! 在那茶楼二层的栏杆后,赫然林立着数名修真强者!为首的中年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正是平凉关家此次宗门大会的领队人,关弘文! 强悍气势巍巍然扫荡全场,如一柄利刃般所向披靡,引得在场诸多围观者踉跄避退,就连黄轶、李曼冬这等天赋之才都不禁脸颊泛白。 “内劲大成!好强悍的气场!”黄轶悄然攥紧了拳头,脸色变了变,“他的气势比我还要强横许多,想必已经触摸到了内劲巅峰的门槛……” “关弘文身后那三名强者,也都有内劲小成的不俗修为。”李曼冬略作沉吟,瞥向张辰的眸光中满含怜悯,“这般强悍阵容,足够斩杀他一百次了!” 关浩收敛了那副阴戾神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想必先生已经看到我们的诚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也不想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张辰的目光冷幽幽,同屹立二楼的关弘文对视在一起。僵持了一分多钟,谁也没有眨眼,空中仿佛都能迸开火花。 关弘文面色冷峻,搭在栏杆上的手掌却缓缓收紧,眼底涌现出浓郁的忌惮。 “这小子太诡异了,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得罪。”他嗓音低沉,暗暗咬紧了牙关,“不过……只要拿到丹方,就能让家族培养出两名天师强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气氛剑拔弩张,全场噤若寒蝉,都想看看张辰的铮铮傲骨,是否会屈服于平凉关家的胁迫。 又过去了许久,张辰忽然就挪开视线,语调平淡:“既然想要丹方,尽管来拿好了。” “呼!”站在二楼的关弘文松口气,手掌蓦地松开,满脸畅快笑容,“这小子纵然再有天赋,终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比我想象中的更容易对付。” 在他身后,数名关家强者连连点头,放声大笑: “哈哈哈,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这次就让他长点儿教训,下次见了咱们关氏族人,记得绕路走!” 关弘文的笑容骤然收敛,眼底闪现过一抹狠辣:“他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区区十八九岁年纪,便有这样的能耐,谁又知他将来会成长到何等地步?” 那几名关家强者彼此对个眼色,不着痕迹的点了点下巴,已然做出了某种决断。 这小子无论心性还是天赋,都属人中龙凤,未来无可限量。既然已经结了仇,索性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街巷之上,围观者越来越多,心头尽皆五味杂陈。 任你一身傲骨、天赋绝伦又能如何?张辰不久前大开大合灭杀刘三儿,一度扬眉吐气,又岂会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却被平凉关家捡了便宜,不得不在对方的威逼下忍气吞声! 关浩见张辰比想象中的要更好欺负,目光闪烁,突然又道:“先生也算聪明人了,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不过嘛,我这次带来的钱不够,不妨先赊账,等我回了平凉再……” “太无耻了!”夏梦茜愤恨难平,被气得眼圈儿通红,“我们已经答应了,你还想赖账!” 关浩面色僵冷:“我说了,是赊账。你这小丫头再敢胡言乱语,败坏我们平凉关家的名声,可就得多注意性命安危了!” 夏梦茜跺了跺小脚,还想再争辩,身旁的张辰却淡淡出言:“没问题。” “可是……”夏梦茜偏头望着他波澜不惊的侧颜,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 这家伙那么高傲,当众被人欺辱,被迫签订城下之盟,心里一定很委屈吧。可怜我们太弱了,不舍弃身外之物,在这群狼四顾的宗门大会上,就连性命都保不住。 夏梦茜默默思忖,贝齿紧紧咬住樱唇,满心酸涩苦楚。 李曼冬纵然早已预料到了结果,却也免不了对张辰感到失望,轻轻叹息:“无论再如何心高气傲、天赋绝伦,被逼到了这步田地,也无计可施了。” “他高看了自己,也过分小瞧了宗门大会的危险。就凭关家人的心思,即便拿到了丹方,又岂会轻易放他离去?” 黄轶撇撇嘴,面露不屑:“什么狗屁的玩儿意,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罢了!这种货色,早死早超生,还不值得你可怜!” 两人正在说话间,关浩已经往前迈了两步,神态轻蔑的伸出了一只手:“既然答应了,那就乖乖把丹方交出来,免得自讨苦吃!” 张辰微挑起眉梢,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向来默默记在心里。你走近一点儿,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嗯?你要敢诓骗,我不介意宰了你!”关浩恶狠狠的威胁,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他身边,“你快说!” 整条街都安静下来了,围观看客们屏息凝神,不自禁的挪动脚步,抻长了脖子往前凑。 毕竟是灵气丹的丹方,堪称无价之宝,任谁都想趁机听到几句机密,借此谋求一份机缘。 在这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张辰静静盯视着关浩那张凑近的丑陋面颊,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了一抹嘲弄。 关浩许久没听到动静儿,猛一偏头,厉声喝骂:“耍我?你他妈找死!” 第204章 救命稻草 第204章救命稻草 “耍你,又能怎样?”张辰撩起眼皮,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陡然迸现出一抹摄人的寒光。 关浩登时大惊失色,顿觉有如芒刺在背,通体冰凉。 “不对!这小子有古怪!”他心下警铃大作,暗道一声不妙,完全出于本能的向旁躲闪,却太晚了。 伴随着“锵啷啷”一串锐响,一位距离稍近的年轻修真者,下意识抬手按向腰间,却不由得满脸惊惧错愕。 不知何时,他腰上的剑鞘,已经空了! 空中绽裂绚烂光华,宛若银龙出海,引得四周传来连绵惊呼。 但见一点寒光万丈芒,晃花了人眼,等众人醒转过来,那柄长剑锋锐的剑刃,早已抵住了关浩的咽喉,剑柄却被张辰的五根手指牢牢攥于掌心! “呵,就凭你,也想要我的丹方?” 轻蔑的嗤笑、冰凉寒冽的剑锋,引得关浩不受控制的猛打了个寒噤,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想怎么样……” 张辰满眼奚落:“不是想要我的丹方嘛,我向来只对死人讲,你还要是不要?” 关浩瞧见了张辰眼底的杀机,霎时满心惊骇,惶惶不安的叫嚷:“二叔!快救我!救命!” 站在街对面茶楼上的关弘文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将半边身子探出栏杆,厉声咆哮:“小畜生!敢伤我侄儿半根毫毛,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噗! 关弘文话音还未落,空中就飞溅起三四米高的血浪,周围那几名凑近的看客们被溅了满头满脸的鲜血,狼狈不堪。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情势转变太快,令围观众人目瞪口呆。 “死?死了!” 也不知是谁爆发出了惊叫,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战战兢兢的向后避退,闪开正中央的一大块空地。 扑通! 无头尸体扑倒于地。 夏梦茜眼睁睁瞧着这一幕,软绵绵的娇躯晃了晃,险些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那可是平凉关家人啊,今天死到临头了!”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全场,关浩那颗圆滚滚的头颅被挑在剑锋上,仍旧惊恐的大瞪着眼,保持着临死之际的骇然表情! 张辰单手执剑,睥睨全场,冷幽幽的嗓音仿佛比这凛冽的严冬更要阴寒: “我的丹方,谁还想要?尽管抻脖子来取!” 关弘文满心怒火汹涌,两只手下意识收紧,“咔嚓”捏碎了栏杆。 “好猖狂的小子!”他浑身戾气,虎目圆睁的暴喝,“猪狗不如的孽畜!焉敢同我平凉关家为敌,今天非要把你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张辰略一迟愣,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就凭你们平凉关家,不过一群鼠狗之辈,算什么东西!尽管放马来!” 他话音落下,径自将手一扬,长剑挑起的那颗人头就“咻”的飚飞了出去,横越半空,直奔关弘文来了。 关弘文面对亲侄子的项上人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张着两只手僵立原地,傻呆呆发愣。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后方的一名关家强者抢步蹬上栏杆,纵身一跃,探手抓向那颗飞来的人头。 没成想那圆溜溜头颅飞来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大,这名关家强者也不懂得缓冲,把手掌一探,就好似拍碎了一只西瓜,爆发出“嘭”的闷响,旋即四分五裂,脑浆迸溅。 等他栽栽晃晃的落到街面上,已然是浑身血腥,落得两手空空! 刺鼻的腥臭在全场弥漫,夏梦茜娇躯猛地一耸,忙不迭玉手捂住小嘴,被恶心的干呕出声。 非但这位身娇体柔的姑娘家,哪怕在场许多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也不由得手脚泛凉,直勾勾瞅着张辰脸颊惨白: 够凶残!够暴戾!好狠的心性! “小畜生!我要宰了你!” 关弘文眼睁睁瞧着这一幕,当即目呲欲裂,面孔狰狞,宛若一头暴虐的狮子。 他的咆哮声宛若雷鸣滚滚,修为稍逊者只觉得头脑昏涨,几乎站立不住。 张辰朗声长啸,手腕翻转,将那柄沾着斑斑鲜血的长剑向关弘文遥遥一点,寒芒犀利。 “敢犯本尊者,速速滚来受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大言不惭,也敢妄自为尊!”关弘文凌空跃下茶楼,魁梧身躯仿佛一尊铁塔,震得街面青石翻起,寸寸崩裂。 他满目猩红的抬起脸,恶狠狠盯住了对面的张辰,挥手带领那三名关家强者步步逼近。 独属于内劲大成强者的蛮横气势扫荡全场,引得四周围观者面无血色,仓皇四散避退。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夏梦茜登时慌了神,扭动小脑袋左右环顾,嗓音急促,“大家帮忙评评理,这群混蛋要抢我们的东西,太过分了!” 周围的看客们越聚越多,非但没人愿意站出来主持公道,反而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窃笑。 在这些深谙世故的家伙看来,夏梦茜的说辞简直幼稚荒唐。 在修真界,拳头硬就是绝对真理,弱者唯有被欺凌羞辱! 自古以来灭门夺妻之恨屡见不鲜,早就习以为常。如果张辰斗不过平凉关家,那就应该卑躬屈膝的将丹方双手奉上,逞一时之勇,无疑是自寻死路! 黄轶嗤声笑道:“姑娘,这小子实力不济,区区内劲小成就敢挑衅大成强者,被欺辱也是自作自受。事到如今,你又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如到我这边来,我乃云焱宗大弟子,内劲大成修为笑傲年轻一辈,没人能动得了你分毫!” 夏梦茜恨恨一跺脚,咬着牙道:“我愿意陪张辰共生死,不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 黄轶讨了个没趣儿,目光狠戾的点点头:“好,你这么不识抬举,就给这废物陪葬好了!” “姑娘情深义重,真令人佩服。”李曼冬轻移莲步,眸光闪烁,嘴角慢慢勾勒起一抹弧度,“张辰,云焱宗的大门还为你敞开着,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张辰斜睨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梦茜就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过来扯住李曼冬的衣服,态度诚恳:“这位仙女姐姐,我们愿意!你不是要请张辰去云焱宗做供奉么,我们答应了!快救救我们!” 李曼冬迎着她充满希冀的眸光,那张绝美白皙的容颜,缓缓泛起了一抹戏谑的冷笑:“小妹妹,你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我先前开出的条件,已经不作数了。” “我们云焱宗,可以为张辰提供庇护,但他拜入门下后,只能为奴!” 第205章 我宰你,太容易! 第205章我宰你,太容易! 夏梦茜瞪大美眸,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错愕神情:“刚刚你不还说……要请张辰去做供奉……” 让张辰拜入云焱宗为奴?这和李曼冬先前开出的优厚条件,简直天差地别啊。 李曼冬早已没有了不久前盛情相邀的热情似火,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冷漠。 “我请他做供奉时,他还是天赋绝伦的少年丹师,现在却是当街杀人、触怒关家的将死之徒,两者岂能相提并论?”她高高扬起雪白下颌,振振有词,“就凭他屡次三番的欺辱我,愿意救他一条小命已经算足够仁慈了,还恬不知耻的想要觊觎供奉之位?” 黄轶目光微微闪烁,旋即拍着巴掌大笑道:“师妹所言不错!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云焱宗的供奉?甭管是姓张的还是这小丫头,今天想要保命,就要入我云焱宗为奴为婢!” 他见张辰屡屡出言不逊,本欲除之而后快,不过转念一想,让这小子后半生承受无尽屈辱,成为任他驱策的走狗,显然更加令人愉快。 关弘文皱紧了眉头,满脸阴沉可怖。 “两位,这小畜生残杀我关氏族人,罪无可赦。”他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平凉关家向来和云焱宗无冤无仇,还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呵,你在威胁我?” 李曼冬低声浅笑,青葱五指倏而一收,强横气势骤然荡漾全场! “内劲大成?”关弘文忙不迭后退半步,铁青的脸颊满含犹疑不定。 仅仅李曼冬和黄轶这两名内劲大成强者,就足够难对付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云焱宗的可怕背景,绝非平凉关家所能招惹。 “真不愧是云焱宗的杰出弟子啊,年纪轻轻,修为便已臻至内劲大成,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好一对金童玉女!修真界的年轻一辈强者中,只怕无人能够相提并论了!” 围观众人在片刻错愕后,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惊叹,再扭头瞅瞅屹立场中的张辰,忽然觉得这相貌平平的小子倒也不过如此。 “张辰!”李曼冬不耐烦的蹙起秀眉,冷声嗔喝,“哪怕做我云焱宗的奴才,都是你好大的福缘。不赶紧答应下来,难道还要等死么?” 全场无数道目光再度齐刷刷聚集到了张辰身上,其中自然不乏奚落和嘲讽。 在他们看来,张辰不知天高地厚,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能够跪入云焱宗为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夏梦茜满心苦涩,贝齿咬了咬樱唇,压低嗓音道:“张辰,都管我拖累了你……我知道你是心高气傲的人,千万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黄轶扭头冷眼瞧着张辰,姿态傲慢:“既然想活命,还不快滚过来跪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膝下的一条狗,倒倒便桶之类的……” 张辰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吐出一句:“云焱宗算什么东西……” 那副模样,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顿时就令黄轶怒火汹涌,李曼冬俏脸煞白,旁观众人目瞪口呆! 张辰并没有装腔作势,就凭他的能力和眼界,压根儿就没拿云焱宗当成一回事儿。然而在其他人看来,就分明是不识抬举了! “这小子疯了吧?真不要命了?” “呦呵,从哪跑出来的神经病,居然对云焱宗不敬?好大的口气嘛!” 李曼冬那张绝美俏颜由白转青,忿忿的跺了跺脚,眸底一片冰凉:“我屡次三番给你机会,却换你没完没了的嘲讽,简直给脸不要脸!你是死是活,我再也不管了!” “嘿嘿,云焱宗的威名享誉东方修真界,又岂会瞧得上你这种不入流的垃圾!”黄轶呲着牙,面孔狰狞,“这小子的狗命,交给你们平凉关家了!” 关弘文瞬间打起精神,郑重其事的拱了拱手:“多谢两位了!” 后方的数名关家强者跟随而至,生怕张辰趁机逃遁,呈包抄之势迅速围拢上来: “你今天死定了!我要把你剥皮抽筋,为关浩报仇!” “旁边那小丫头不错,卖进春香楼,还能换个好价钱!” 关弘文往前跨出一大步,面沉似水,双眼迸现出狠戾杀机:“小畜生,你区区内劲小成修为,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乖乖把丹方交出来,留你一条全尸!” 张辰目光低垂,默默凝视着鲜血凝固的剑尖,在阳光照耀下绽开犀利的红芒。 “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他徐徐抬起脸,瞳孔幽冷深邃,“本尊斩你,如宰鸡屠狗!” “小畜生!你找死!” 那三名关家强者勃然大怒,身形快若流光闪电,眨眼就冲到了张辰近前,悉数攻向了他的致命要害! 周围的看客们暗暗嗟叹,哪怕关弘文没有亲自出手,派出这三名关家强者对付一个毛头小子,也无疑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了! 张辰却毫不慌乱,执剑迎向那三道凌厉攻击。霎时方圆数丈之内,悉数被凛冽的剑光所淹没! 与此同时,蛮横强悍的气场也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失色,全都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关弘文那高大的身躯倏而僵硬,满脸阴狠褪去,双目涌现出浓浓的惶恐:“怎么……怎么可能!活见鬼了!” 黄轶、李曼冬忙不迭转过身来,傻呆呆望向不远外那单手执剑、大开大合的羸弱年轻人,全懵掉了! 咻! 一名关家强者倒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胸口赫然一道狰狞可怖的剑伤,清晰可见其下白惨惨的肋骨。 “我们……被耍了!快跑!”他抬手点指着不远外的张辰,狂喷出一大口血,脑袋一歪,当场气绝! 李曼冬美目瞪得老大,抬手捂住了樱红小嘴,忍不住低低娇呼: “我的天啊,内劲巅峰!他……他隐藏了修为!” 第206章 扮猪吃虎 第206章扮猪吃虎 街道之上,剑光凛冽,朔风乍起! “这小子有诈!” “快逃!啊!” 剩下的两名关家强者眼见情势不妙,急忙收招后退,妄图转身逃窜,却已经太晚了! 张辰手腕一翻,那柄长剑便打着旋儿的飞了出去,围绕其中一名关家强者的脖颈转了个圈儿,干净利落的摘下一颗圆滚滚的头颅,血浪冲天起。 紧随其后,张辰身形如瞬移般出现在另一名夺命逃跑的关家强者身旁,反手接住斜飞下来的长剑,顺势一扯,仿佛刀切豆腐似的没遇到丝毫阻力,猩红剑刃已从对方腰间平平划过,将身体斩做两截,落得满场污秽狼藉。 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丁点儿花哨取巧,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名内劲小成强者悉数毙命,张辰完全凭借实力,展现了何谓杀人艺术! 关弘文斜着踉跄半步,还没回过神来,那名关氏晚辈的人头就骨碌碌滚到了脚边,仍保留着临死之际的惊恐表情。 满街数百人,鼻翼间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彼此相顾无言,悉数凌乱风中! 先前张辰展露内劲小成修为,就已经惊艳了众人,却没料到他竟在扮猪吃虎,依然隐藏了实力! 李曼冬的眸底满含震惊,连嗓音都隐隐变了腔调:“这怎么可能?他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哪来这么高的修行?” 黄轶那张脸乍青乍白,缩着脑袋,犹如一只斗败了架的公鸡,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趾高气扬。 “举世皆知,古往今来最年轻的天师强者,也是三十五岁突破入化境。倘若按这小子的修行速度,岂不要创造纪录了?” “即便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没这么迅猛吧?”黄轶暗暗思忖,内心惊惧之余,更多的还是疑惑,“莫非?他作为丹师,那一身修为是凭借丹药强行提升上来的?” 眼见族人惨死,关弘文孤零零杵在原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本以为刘三儿逼出了张辰的全部底牌,谁成想这小子还留有后手。十八九岁的内劲巅峰强者,莫不是在开玩笑? 张辰倒拖长剑,在满场慌乱的目光注视下,步步逼近。剑锋掠过青石街道,划下一道白痕,响起略有些刺耳的嗡鸣。 “如何?我的丹方,你还要不要?”他抬脸盯视关弘文,嘴角隐隐含笑,瞳孔漆黑明亮,浑身纤尘不染,同周围的凌乱格格不入。 关弘文脸色难看至极,垂下来的两只手阵阵颤抖。 昨日门楼下,钱家老者就再三告诫,万万不可同张辰为敌,他偏偏被一纸丹方糊了眼,铸下大错,时至今日连肠子都悔青了! 正所谓“形势比人强”,关弘文眼珠骨碌碌一转,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我只为丹方,本不愿与你结仇,事到如今,不妨各退一步……” 张辰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嗓音冷淡:“我不答应。” 关弘文咻咻喘息,活像一头得了哮喘病的老狗,眼底蔓延起密密麻麻的血丝。 “小畜生,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他抬脚狠狠一跺,伴随脚下青砖开裂,内劲大成的浓烈气机荡漾开来,“你小小年纪,修行虚浮,真要硬碰硬,我不见得就弄不死你!”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纵,直奔张辰而来,出拳如风雷。 围观众人不由暗暗心惊,关弘文真不愧上一辈的修行强者,仅凭这股强横气势,就丝毫不逊色于寻常的内劲巅峰大高手。 张辰微眯起眼,直接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迎空劈落。顿时剑光倾泻,横过半空,晃得人完全睁不开眼。 瞬息之后,收剑,转身,面色如平静湖水般不起丝毫波澜。 平时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刻安静极了。众人猛地回过神,纷纷瞪圆去瞧,就见关弘文僵立原地,一动不动,连眼都没眨一下。 “这又什么情况?” “方才还吵得凶,怎么突然不打了?” 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有人惊叫道:“你们快看!” 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关弘文的额头绽开一条血线,迅速蔓延过眉心、鼻梁、嘴唇、下颌,旋即鲜血喷涌,身体齐刷刷一分为二,重重摔向左右。 堂堂内劲大成强者,竟然被一剑竖劈成两半,登时殒命! 四下一片惊哗,甚至有人站立不住,软绵绵伏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汗如雨下。 “啊!”哪怕李曼冬这等天之骄女,也忍不住惊呼连绵,望向张辰的目光犹如见了魔鬼。等她回过神,赶紧一甩衣袖,旋过绵软身子,急匆匆便要离去。 “太可怕了!此地不宜久留!” 黄轶幡然醒悟,面色蜡黄,忙不迭跟随在李曼冬身后,打算趁机溜走。 恰在此时,后方传来张辰冷漠的嗓音:“账还没算完,谁允许你走了?” 李曼冬的身子倏而僵硬,想起不久前言之凿凿要张辰入云焱宗为奴,简直悔不当初! “小……小先生,曼冬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她强挤出风情万种的笑脸,转身望着张辰献媚,好听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因张辰并没看向自己,而是牢牢盯住了几步外神色惊惧的黄轶! 众人恍然大悟,不久前张辰要黄轶下跪赔罪,却被搅了场,现在砍了关弘文,这事儿自然还没完呢! 黄轶被惊得两股战战,整个人晃了三晃:“别欺人太甚!云焱宗高手如云,更有地榜强者坐镇,你……你怎敢……” 张辰手中的长剑还在滴滴答答淌血,把眉梢一挑:“哦?” 黄轶迎着他宛若深渊般幽冷寒冽的目光,蓦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通体冰凉,再也提不起半分战意。 他甚至毫不怀疑,只要再敢多说一句废话,就会步关弘文的后尘,成为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扑通! 黄轶在全场围观者震惊的目光注视中,膝盖打弯,重重跪倒。昔日里大宗子弟、天赋之才的倨傲猖狂,悉数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他怀着满心屈辱,以头杵地,声音颤抖:“我……我服了……” 第207章 你给我等着! 第207章你给我等着! “这家伙明明只有十八九岁,却拥有令许多前辈人物都望尘莫及的恐怖修为,他是个妖怪么!” “我才是天才啊!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黄轶攥紧双拳,目呲欲裂,内心仿佛有一头凶狠的野兽在咆哮。 然而他面对张辰冰凉的剑锋,却又不得不压抑满心不甘,将那高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趴伏在地,俨然变成了一条乞求饶命的可怜虫! 李曼冬美眸凝视着黄轶簌簌颤抖的脊背,贝齿紧紧咬住了樱唇。 “师兄向来心高气傲,今日遭受这种打击,必定留下心魔,阻碍修行,只怕……终生再难以寸进了……” 哪怕李曼冬平日里很看不惯黄轶的所作所为,但两人毕竟同出云焱宗,荣辱与共,也免不了心生哀戚与悲愤。 张辰微眯起眼,沉默了十几秒,才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可以滚了。” 如此轻慢的态度,更让黄轶屈辱不堪,宛若利剑穿心。 “姓张的!”他猛地抬起脸,满目猩红,“我对天发誓,今日之辱,将来定要数倍还之!” 张辰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剑刃的血迹,然后就把那沾着殷红鲜血的白手帕摔在了黄轶扬起的脸上。 他连正眼都没看黄轶,施施然转身,漫不经心的道:“你开心就好。” 就凭这点儿微末道行,还想找他报仇?开什么玩笑呢? 黄轶紧咬牙关,慢腾腾的从地面爬了起来:“我一定会从你这里,光明正大的讨回尊严!” 他撂下这句狠话,就好像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挤开人群趔趔趄趄的走掉了。 四周众人瞧着他萧索的背影,都免不了心生唏嘘,谁又能料到,堂堂名派大宗的天之骄子,愣是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到了这步田地? 李曼冬悄然收紧了玉手,眸光复杂,嗓音却冷冰冰:“张先生,我师兄贵为宗主座下大弟子,竟被你如此羞辱,云焱宗绝不会善罢甘休,望你好自为之!” 围观者们这才醒悟过来,望向张辰的视线在畏惧、崇拜之余,又凭空多了几丝怜悯。 且不提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云焱宗宗主,即便此次参加宗门大会的云焱宗大长老戴秋忍,那也是威名赫赫的地榜强者啊! 触怒一位地榜登名的天师强者,无异于提前将自己送进了阴曹地府。倘若戴长老听闻黄轶被逼得下跪赔罪,还不得把张辰撕碎了? 张辰丝毫不以为意,目光炯炯盯住掌中那柄精钢长剑凛凛的剑锋,嘴角泛起一丝蔑然:“但凭手中三尺剑,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先生如此气度,曼冬算开眼界了!”李曼冬恨恨咬了咬银牙,径自一甩手,气急败坏离开了。 伴随黄轶和李曼冬的离去,街上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好厉害!这么年轻,就有了内劲巅峰修为!” “呵呵,戴长老岂会轻饶了他?今天多露脸,将来死的就有多惨啊……” 张辰抬眼环视左右,往前迈出一步,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止,众人惊慌失措的踉跄后退。 他不禁暗暗觉得好笑,不过仅仅展露了内劲巅峰修为,这些人就如遇蛇蝎般避之唯恐不及,如果知晓他的真正底牌…… 张辰提着那柄精钢长剑,直接来到了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轻修士面前。 年轻修士不过三十岁出头,内劲小成的修为实属不错,但腰间的剑鞘却空着,正是这柄长剑的真正主人。 张辰双手托剑递给他,微微笑道:“方才借来一用,现在物归原主了。” 年轻修士满眼惊恐,连连摆手后退,身形摇晃间,险些摔倒在地上。 四位内劲小成、一位内劲大成强者,都在这柄剑下丧了命,他哪来的胆子去接? 张辰眉梢微挑,问:“此剑,可曾染血?” 年轻修士忙不迭弓腰施礼,哆哆嗦嗦的道:“回先生的话,从……从没见过血……” 张辰略一迟愣,不禁摇头哂笑:“佩剑不杀人,你要用来杀鸡么?” 话音落,他手腕略一用力,掌中那柄精钢长剑便嗡鸣着飞掠出去,锵啷啷自动入了鞘。 那年轻修士窘迫的满脸通红,急忙以手掩面,转身撞开人圈儿跑掉了。 紧随其后,钱家作为宗门大会的主办方派人赶来,收敛尸体、冲刷路面。在这种地方,死人太过稀松平常,钱家仅仅充当清道夫的角色,并不会过多干预。 张辰绕回到桌子后面,在那条长凳上稳稳坐下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好像一头乖乖巧巧的小绵羊。 然而他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却只觉得惊悚,仿佛地狱深处恶魔的狞笑…… 傻呆呆发愣的夏梦茜陡然回过神,惊叫着原地跳起来。 “我的天!你居然这么厉害!”她叉着小蛮腰,气鼓鼓的质问,“我都快被吓死了,你有这样的本事,咋不早说呢?” 这小妮子和修真界颇有渊源,胆子也大,绝非那些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否则早就被先前的血腥场面吓瘫了。 张辰头也不抬:“你也没问过。” 夏梦茜瞪圆了眼:“好家伙!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废话。”张辰翻了个白眼儿,“你没问,我为什么要说?” 夏梦茜那张小脸都气绿了,偏偏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四周又有许多修者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抻着脑袋弱弱的问:“请问……丹药还卖不卖?” 夏梦茜眨眨大眼睛,俏脸绽开甜美笑容:“卖,当然卖!不然我俩吃什么?” 亲眼见证了张辰的恐怖实力,众人也老实下来了,规规矩矩排着队购买丹药。至于那些心生不轨的家伙,早就被吓得逃之夭夭。 夏梦茜热络招呼着,瞅着账户余额飞涨,不禁眉开眼笑。 张辰则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望着西斜的落日,偶尔打一个百无聊赖的哈欠。 没过十几分钟,那小半盆灵气丹就销售一空了! 夏梦茜美滋滋数着账户金额,大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好多好多钱……足够咱俩活下去了诶。” 张辰打量她精致的侧颜,板起脸:“拿出来。” 第208章 蚀骨魔毒 第208章蚀骨魔毒 夏梦茜歪着小脑袋,佯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啊?什么意思?” 张辰皱了下眉头,闷闷的道:“别跟我装蒜,拿出来。” “哦。”夏梦茜鼓起粉腮,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玉手探进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两枚偷偷摸摸藏起来的灵气丹。 张辰眼皮跳了跳,面无表情:“还有呢,全拿出来。” “你……你差不多得了啊!”夏梦茜脸蛋儿涨成了红苹果,硬着头皮把手探进胸口,又摸出了两枚黝黑的泥丸子,忿忿拍在了桌子上。 “既然是好东西,总要留下一些吧,哪能全卖光,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她不满的跺了跺小脚,浑然忘记了不久前对这些灵气丹是何等的嫌弃。 张辰没想到这妮子会把丹药塞进那么隐秘的地方,整张脸忍不住黑了一下。 “这种破烂,你留之何用?”他有点儿不耐烦,挥手就将那几枚黑乎乎的丹药扫进了街边的排水沟。 “哎!你!”夏梦茜原地蹦了起来,眸子瞪得老大,“这……这是破烂?那你还好意思拿来卖?” 张辰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表情讪讪:“有人不这么想……” 正说着,又有几名修者凑了过来,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这位姑娘,我们也想买些丹药……” “卖光啦!”夏梦茜抱起空空的搪瓷脸盆,冲张辰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儿。 突然,街道尽头人声鼎沸,钱家的供奉丹师公孙仲带领数十名强者,兴师动众而来。 “哎呦,小先生,罪过罪过!”他气喘吁吁跑到跟前,装模作样的抬手擦擦汗,“老朽听闻小先生有难,忙不迭带人赶来帮忙,没成想晚了一步,还请恕罪啊。” 张辰微眯起眼,心底暗暗冷笑。 来晚了?这头狡猾的老狐狸,躲在远处看了那么久热闹,真以为自己不知道? 公孙仲人老成精,偷眼瞥见张辰面色寒冽,登时觉得不妙,忙不迭躬身施礼:“小先生恕罪!天下宗门势力盘根错节,老朽身为钱家供奉,有些时候……不得不考虑再三。” 张辰神色略有缓和,淡淡道:“不过几只阿猫阿狗罢了。” “是是是,小先生丹道造诣惊人,更有无上修为,老朽万分敬仰。”公孙仲忙不迭点头,显露出讨好的笑容,“不知小先生能否赏脸,给老朽一个设宴赔罪的机会?” 张辰和夏梦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正要去吃饭。” 公孙仲让手下人散了,独自引领着张辰和夏梦茜,上了不远外一家装修豪华的高档酒楼,要了包间坐定。 夏梦茜饿坏了,又听说这老头儿打算请客,本着“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人生准则,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狼吞虎咽,毫无淑女风范。 张辰瞧她也没个吃相,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属猪的么?” “对啊,你怎么知道?”夏梦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嘴油光,小手还攥着一只肥腻腻的鸡腿。 张辰以手扶额:“没……没事,你当心别把自己撑死了。” “呸,谁要你管。” “呵呵,这位小姐吃东西……”公孙仲咧咧嘴,默默鞠了一把冷汗,“煞是可爱……” 夏梦茜知道这老东西没好话,不过已经被食物噎得连翻白眼儿了,只能挥舞小手表示抗议。 公孙仲假装瞧不见,转过身来一拱手:“老朽斗胆一问,小先生师承何处?” 张辰回答的干净利落:“区区一介散修,没有师承。” “哦,原来如此。”公孙仲手缕胡须,呵呵干笑了两手,心里却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十八九岁年纪,丹武双修,皆有不俗造诣,必定是某个隐世大宗的嫡传,跑到宗门大会装逼来了。 你还散修?糊弄鬼呢? 公孙仲见张辰不愿讲,也不敢过多打听,索性话锋一转:“小先生,您的丹道造诣老朽望尘莫及,可曾听闻过蚀骨魔毒?” 张辰沉吟半晌,点了点头:“知道,巫族的一种蛊毒。” 听闻此话,公孙仲那双老眼中陡然迸现出炽烈的光彩,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小先生,此毒能解么?” 夏梦茜娇躯倏而一僵,无比茫然的抬起俏脸,瞅瞅张辰、又瞅了瞅公孙仲,满腹狐疑。 “蚀骨魔毒?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小丫头歪着脑袋瓜,琢磨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索性作罢。她将鸡腿塞进嘴里,埋头继续吃…… 迎着公孙仲灼灼的视线,张辰转了转掌中的青瓷茶杯,气定神闲的道:“要解此毒,倒也不难。” “哎呀呀!先生,你真乃神人也!”公孙仲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躬到底,“实不敢欺瞒先生,老朽有一至交好友,数十年前身中蚀骨魔毒,遍访群医、苦寻良方无果,日日夜夜痛不欲生!” “只求小先生能出手救人于水火,我等必感激涕零,此生不忘您的恩德!” 张辰撇了下嘴,淡淡道:“等宗门大会过了,看心情再说。” 世外高人大多脾性古怪,既然没有直接拒绝,就无疑留下了缓冲的余地。 公孙仲又腆着脸待了一会儿,原本还打算再请教几个问题,见张辰皱起眉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这才不得不结了账,毕恭毕敬的告辞离开。 夏梦茜目送公孙仲出门,探出油腻腻的小手捅了捅张辰,满脸兴奋:“这老头是钱家供奉,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你要真能与之结交,咱们以后在修真界也横着走了!” 张辰瞧着她油汪汪的小嘴,满脸嫌弃的向旁挪了挪,眉头皱的更紧了。 论吃相、论仪态,哪里像个姑娘家? 夏梦茜眨眨美目,迷惑不解的问:“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不吃点儿东西?” 张辰轻轻一扫满桌子狼藉,嘴角扯了扯:“你吃吧,我没胃口。” “爱吃不吃,你这种人呐,就是偶像包袱重。”夏梦茜摇头晃脑,咋呼着两只白嫩小手,又对着满桌美味伸出了魔爪…… 第209章 我来,杀人! 第209章我来,杀人! “你怎么好意思冲我提无理要求?”张辰望着满桌杯盘狼藉,眼皮一阵突突暴跳,“我都说过了,别吃那么多……” 夏梦茜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肚皮,毫无淑女风范的打了个饱嗝:“我真走不动路了,就凭咱俩的深情厚谊,你背我回去呗。” “不行!你有能耐吃,就自己爬回去!”张辰断然否决,作势便要起来,“本尊何等身份,岂能……” 夏梦茜连忙扯住他的衣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少爷,奴家肚子都大了,你怎么忍心弃我不顾?” “你……你这分明是讹诈!”张辰脸都青了。 包厢外已经有服务生听到两人这番对话,不明所以的探头探脑,貌似期待着一场始乱终弃的开年大戏。 张辰瞪了一会儿眼,无奈扶额:“哎,到我背上来吧。” 明明是大杀四方的天师人物、河西之主,却被一个厚脸皮的小丫头片子纠缠,传扬出去这脸面要是不要? 公孙仲早已结了账,张辰直接背起夏梦茜就走。 出包间下楼梯这么一巅,夏梦茜鼻尖儿就冒了汗,胳膊搂紧了张辰的脖颈:“慢……慢点儿,你这么一巅,我都要吐了!” 绵软的娇躯固然曼妙,但张辰丝毫生不起旖旎,反而咬牙切齿:“你要敢吐我身上,死定了!” “唔。”夏梦茜鼓起粉腮,嘴唇抿成了一条窄窄的直线…… 张辰背着夏梦茜刚刚走出酒楼大门,天空陡然传来一道犀利刺耳的破风声响。 街巷之上,参加宗门大会的修真者往来如织,纷纷抬起脸仰望苍穹: “这是什么动静?” “我的天呐!那……那是化境天师!”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一抹流光也划破长空,逐渐显露出清晰痕迹。 隐约可见,那是一位宽袍大袖、白发苍苍的年迈老者,脚踏虚空而行,直奔大峡谷对面千百丈高的巍峨山崖。 “天师!天师!” 人群彻底躁动起来了,对于在场这些修真者而言,化境天师无疑是他们尊崇的偶像,更是顶礼膜拜的神明! 就连夏梦茜都从张辰背上跳下来,牢牢攥住了他的衣袖,满眼兴奋:“快看快看!咱们真是好运气,能够见到天师诶!” 张辰眼角微微抽搐,不禁又一次黑了脸。 这时候,那名老者已经在距离山崖数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白髯飘摇、长袍猎猎,宛若谪仙。 全场沉寂了十几秒,便有阅历丰富的家伙惊叫起来: “我认出他了!无极门长老,狄武牧!” “没错!难道无极门的强者已经到了?狄长老这要做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狄武牧骤然扬手,一道道凶悍剑气暴掠而去,横跨数百米长空,重重轰砸在对面山崖上。 他手腕翻转间,激起土石飞溅、烟尘弥漫,一个个古朴大字就被刻在了山崖的石面,笔力遒劲,大气苍茫! “三派魁首、巅峰天师、无极门主洪千夜约战江南张天衡,天下共鉴,不死不休!” 张辰目光倏而一凝,漆黑如墨的双瞳深处,渐渐冷冽如冰。 看来,狄武牧是奉门主洪千夜之命,在悬崖上刻字示威来了。如此行径,分明是担心他不敢来应战,故意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嘛。 夏梦茜眨巴眨巴美目,满腹狐疑:“张天衡?那不是河西霸主嘛?怎么招惹上了无极门?” 张辰没有吭声,旁边却有好事者搭话道:“嘿嘿,你们俩小娃娃有所不知。听闻江南张天师杀了洪门主膝下爱子,这才结下生死大仇!” “胡说八道!”另一人摇头晃脑,很不服气的道,“咱们修真界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算个屁的天师!我倒是听说,那姓张的欺世盗名、自诩化境,用奸计暗算了洪少门主!” “不管怎样,这一战有看头了。” “算了吧,洪门主是地榜登名的大人物,张天衡龟缩江南,早就被吓得抱头鼠窜了,怎么会赶来宗门大会送死?” 这番话代表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意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被这边闹出的动静所吸引,越来越多的修者蜂拥而至,全都跑来凑热闹。 张辰默默转身,逆着拥挤而来的人流向外走,仿佛一叶逆流而上、迎风破浪的孤舟。 夏梦茜心思玲珑,敏锐察觉到了张辰的情绪不太对头。 她快步跟了上去,抬起玉手轻轻一拍对方肩膀,笑嘻嘻道:“嘿!张辰,我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来宗门大会做什么?” 张辰身形一顿,神情淡漠,眼底却不免杀机纵横。 “我来,杀人!” 两人回了乾坤馆,夏梦茜两手扶着腰进门,还不忘了絮絮叨叨的抱怨:“都怨你,急急忙忙就要走。本小姐好不容易看见一回天师,多么大的机缘,全被你毁了!” 小妮子嘟起嘴表达不满,压根儿就没料到,身旁这个又倔又冷的家伙,才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 服务生见夏梦茜两手扶腰走得晃晃悠悠,忧心忡忡的问:“这位小姐,您是闪了腰么?” 张辰随口回答:“没事儿,她吃饱了撑的。” “哎!”夏梦茜气鼓鼓的一跺脚,“坏透了!你就不能给本姑娘留点儿面子!” 她羞的满脸通红,张牙舞爪扑过来,美眸却不经意的扫过一个方向,动作瞬间僵硬。 张辰也敏锐察觉到了,目光投向了大厅墙角的沙发上。 在那边的休息区,十几个人正襟危坐,旁边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行李箱。 最为显眼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朴素简约,但身躯笔挺、面如冠玉,散发出一股儒雅庄重的气质。 化境天师! 张辰一眼看透了中年男子的底细,虽说对方的气势比云焱宗戴秋忍要差了不止一点儿,但也绝非杨岳泽那种半吊子天师所能比拟。 跟随中年男子左右的尽是些年轻晚辈,全都怀有颇不俗的修为。其中一位身段儿窈窕的妙龄女子,正站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她听得张辰和夏梦茜的打闹,忍不住扭头回望,美丽的容颜带着几分高傲。 张辰偏头,就见夏梦茜不见了刚刚的活泼灵动,反而是俏脸苍白,偷偷挪步躲到了自己身后,心事重重的垂下了小脑袋…… 第210章 这绝不可能! 第210章这绝不可能! “欢迎齐鲁夏家来到宗门大会,我们提前预留了最高档的独户别墅,这就带几位过去!”服务生毕恭毕敬的说着,主动提起了行李。 高傲女子偏脸望向了沙发上的中年人,后者点点头,将手里的帽子戴在头顶,神色严肃的站了起来。 其余人也纷纷起身,井然有序的跟随在他身后,被服务生引领着往客房区走。 他们从张辰和夏梦茜身旁经过,只当这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恩爱小情侣,并没有当回事。 唯独那名高傲女子,即将出门的时候,忽而扭头回望了一眼,视线里蕴着些许疑虑…… “张辰。”夏梦茜躲在张辰身后,抿起小嘴轻轻道,“我们快回去吧。” “好。” 张辰略一点头,也带着夏梦茜回到了住处。 刚一进屋,夏梦茜就蹬掉鞋子爬上了单人小床,两眼直勾勾盯住天花板,表情呆呆愣愣的不发一言。 刚刚在客栈大厅里,张辰听服务生提及那群人来自于齐鲁夏家,恰好是夏梦茜身后的家族。但双方见面却形同陌路,不得不令他感到疑惑。 不过张辰也有自己的原则,这种事,既然夏梦茜不说,他绝不会主动去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张辰随手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现在有钱了,我在旁边开一间房,有事来找我。” 夏梦茜玉臂环膝,抿紧了樱唇,望着他没有吭声。 张辰显然也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出门去了。 天很快黑了下来,客栈后方的独栋别墅里,灯火通明。 齐鲁夏家的十几名年轻晚辈簇拥着坐在主位的中年人,全都满脸狂喜。 “二叔。”高傲女子悄然收紧了玉手,俏丽由于激动而微微涨红,“此话当真?老祖宗有救了?” 她名为夏琳琳,一身内劲大成修为,成为夏家年轻一辈里当之无愧的天才。 而坐在主位的中年人,正是夏家家主、化境天师,夏云朗! “公孙大师向来谨慎,应该不会错了。”夏云朗的两只手微微颤抖,赶紧押一口茶,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据说那位小先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丹道造诣却令公孙大师都要甘拜下风,轻而易举就能解掉老祖宗的蚀骨魔毒。” 夏琳琳满脸震撼:“十八九岁就有这么大的本事,此人天赋未免太可怕了。” 夏云朗连连摇头:“不仅如此,公孙大师还说,那位小先生除了独步天下的丹道造诣,就连修行也直抵内劲巅峰!” “这不可能!”夏琳琳直接站了起来,深表怀疑,“二叔,十八九岁的内劲巅峰强者,闻所未闻,更何况还是丹武同修?莫不是哪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吧?” 周围那些夏家小辈们纷纷点头,他们都自认为天赋不俗,当属俊杰翘楚。现在突兀冒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无论丹术、修为都远超许多老辈人物,让人如何能够信服? 夏云朗紧皱眉头,嗓音低沉:“我也并非没有怀疑过,可就在咱们今天抵达之前,这里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包括夏琳琳在内,十几名夏家晚辈彼此相顾,悉数面露迷茫。 夏云朗攥住茶杯的那只手悄然收紧:“就在大街上,平凉关家的老牌高手关弘文,被那位小先生给杀了!” 登时,满场惊诧! 夏云朗望着家族晚辈们那一张张震撼莫名的脸,再度沉沉开口:“你们恐怕更难以相信,他斩关弘文,只用了一剑!” 夏琳琳那软绵绵的娇躯瞬间僵硬,瞪大了双眸:“二叔,这怎么可能?关前辈堪称同阶无敌的老牌强者,上届宗门大会就隐隐有了突破入巅峰的征兆,我还曾向他请教问题……一剑?他真的只用了一剑?” “众目睽睽之下,数百人作为见证,此事千真万确。”夏云朗仰头望着吊灯,目光炯炯,“关弘文的能耐我清楚,哪怕他作为内劲巅峰强者,想要一剑斩杀关弘文,也太不可思议了……”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年轻的夏家晚辈们纷纷倒抽凉气,神色间的惊骇久久无法消褪。 就连夏琳琳也紧攥了玉手,不禁心生向往:“能够一剑斩杀内劲大成的超凡强者,居然只有十八九岁,那将是何等的龙凤之姿……” 她向来自诩天赋绝伦,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入不得眼,现在听了那位小先生的事迹,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哪怕双方未曾谋面,就已隐隐生出倾慕意味。 夏琳琳往前凑了凑,态度殷切:“二叔,那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位小先生?” 夏云朗微微笑道:“听说那位小先生脾性古怪,此事不可太着急。我已经邀请了公孙大师今晚过来详谈,你去订一席好酒好菜。还有我珍藏的齐鲁白茶,也拿出来沏上,款待公孙大师。” “是。”夏琳琳恭敬领命,兴冲冲出门准备去了。 夏家老祖夏春寿,一身化境大成修为独霸齐鲁,但三十余年前同巫蛊教徒交手时,却不慎沾染蚀骨魔毒,修行大损,每日受尽了折磨,苦不堪言。 丹道大师公孙仲和夏春寿乃是至交好友,多年来使出浑身解数,为其炼制丹药、调养身体,若不如此,夏春寿早就跑去见阎王了。 夏琳琳预订了一桌酒菜,又从行李里取出那罐名贵的齐鲁白茶,打算拿来款待公孙仲。 “也不知那位天资绝伦的小先生喜欢什么……”夏琳琳边往回走,边默默思量,“他要真能除了老祖宗的顽疾,就是我们齐鲁夏家的大恩人,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她默默思量着,一只脚刚刚迈进别墅大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夏云朗身体一震,忙不迭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公孙大师这么快就到了?快,快去开门!” 但很快他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不禁满腹狐疑,门外的这股气息偏娇柔,不像是一个男人…… 第211章 没人救得了你 第211章没人救得了你 “公孙大师,请……”夏琳琳刚刚拔开门栓,神色倏而一僵,“你是谁啊?” 站在门外的人,并非丹道大师公孙仲,而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小姑娘。身材婀娜,模样精致,只不过那张俏脸隐隐透着苍白,并没有多少血色。 夏琳琳黛眉微蹙,不禁有点儿发懵:“你……你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她对这个女孩儿有几分印象,今天下午办理入住的时候,对方和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待在一起,好似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琳琳姐,你不记得我了?”女孩儿眼圈通红的抽噎了一下,“我是茜茜啊……” 夏琳琳美目轻眨,凝视着女孩儿似几分熟悉的轮廓,陡然恍然大悟:“啊,你是茜茜?夏梦茜?不凡叔叔的女儿?” 夏梦茜轻轻一点下巴,抿起嘴唇:“嗯。” “胡闹!简直是胡闹!”夏琳琳回过神来,满脸气恼,“你怎么敢跑到宗门大会来撒野?你爸呢?赶紧让他带你回去!” 夏梦茜满腹委屈的绞着小手:“我爸还在江南呢,他最近的状况不太好。” “琳琳姐,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她扯住了夏琳琳的衣袖,苦苦哀求,“我想见堂叔,求他放过我爸……” “闭嘴!你不要命了?”夏琳琳凶巴巴打断了夏梦茜的话,说着就准备关门,“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老老实实回江南去!不许再来了!” 她觉得夏梦茜简直糊涂透顶,居然连成王败寇,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夏梦茜的父亲夏不凡,同现任夏家家主夏云朗是堂兄弟。十几年前,两人都曾是齐鲁夏家的修炼天才,更被认为是家主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然而,夏不凡却在一个雨夜遭人暗算,修为被废、武道之路断绝,惨被逐出家族!他带着妻儿流落江南,承受了数之不尽的嘲讽白眼! 夏云朗却仍是令人艳羡的绝顶天才,并于数年后继任夏家家主之位,受人尊敬、光芒万丈! 原本有很多人怀疑,夏不凡雨夜被袭,大概率是夏云朗做了手脚。不过这些所谓的风言风语,在夏云朗突破化境、成为名扬华夏的天师强者后,也就渐渐消匿无踪了。 夏云朗负手站在客厅里,沉声问:“琳琳,什么人在外面?” “啊!没……没事!这位姑娘走错路了!”夏琳琳神色惊慌,随口应付着,作势便要关门。 “堂叔!是我!” 夏梦茜突然嚷道,曼妙娇躯从那不足两尺宽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夏琳琳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就见夏梦茜往前抢了一段距离,一直冲到台阶下,冲着满脸迷茫的夏云朗双膝跪倒,嗓音清脆:“夏氏外族,夏不凡之女夏梦茜,参拜家主大人!” 屋子里的那些夏家年轻小辈面面相觑,心头都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在整个齐鲁夏家,“夏不凡”这三个字就好像雪白布匹上的一块污渍,绝对是一种禁忌,不能随便提及,否则必将遭受家主大人的雷霆震怒。 现如今他的女儿,怎么会跑到宗门大会上来了? 陡然间,众人默默垂立,屏气凝息,满场落针可闻。 夏琳琳静静站在大门口,美眸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夏梦茜簌簌发颤的单薄倩影,幽幽一声轻叹:“唉,这又是何苦呢。” 夏云朗的表情足足僵硬了十几秒,脸颊骤然阴沉可怖:“夏梦茜……夏不凡之女,你好大的胆子,怎敢未经家族允许,私自跑来宗门大会撒野!你那废物爹,如今又在何处!” 夏梦茜察言观色,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道:“茜茜跑来宗门大会,只为能够见家主大人一面。” “我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时日无多。茜茜背着父亲偷偷到这里来,并不敢有过多奢望,只求您能开恩,允许他回归家族,了却他余生的最后一个心愿。” 夏云朗呆愣了一会儿,阴恻恻冷笑:“呵呵,夏不凡那废物真的要死了?” “他自取其辱,早死了早好!有什么资格像我提要求!”说话间,夏云朗将手一甩,厉声吩咐,“把这小野种也给我撵出去!” “是。” 夏琳琳低眉顺眼的应命,缓步走上前,白嫩玉手轻轻搭在夏梦茜止不住颤抖的肩膀。 她深吸了一小口气,无奈道:“茜茜,就凭你的能力,改变不了任何事……还是快回去吧。” 夏梦茜耷拉着小脑袋,低低啜泣,慢腾腾的从地面爬起来,模样狼狈的向门外走。 小丫头终究是不甘心,走了几步就突然顿住身形。 她旋过身来,苍白的俏颜已挂满了泪痕:“堂叔,您当年偷袭我爸的事,他早就原谅了。我知道,您这些年一定也心中有愧,难道就不能在他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么!” 瞬间,全场瞠目结舌! 即便夏琳琳也只觉得手脚冰凉,晃晃悠悠倒退数步,满脸震惊! 有些事哪怕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也万万不可讲,只因说出来,就只有一条死路! 这小丫头当真不要命了? 夏云朗咬牙切齿,面孔狰狞可怖:“好啊!好!夏不凡那个废物,当年斗不过我,如今又指派你这个小野种来搬弄是非,那我今天就成全他!” 夏琳琳醒悟过来,扑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二叔!茜茜年幼不懂事,还请您网开一面……” “滚开!” 夏云朗嘶声咆哮,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夏琳琳扇飞数米开外,而后一步步向着夏梦茜逼近。 他眼中满含着凶狠,周身灵力如火焰般翻腾,浑厚的天师威压席卷四面八方。在场的夏家晚辈们,全都缩着脖子跌坐于地,在强悍的威压笼罩下瑟瑟发抖。 有了夏琳琳的前车之鉴,没有人再敢为夏梦茜求情了。 夏梦茜被这样的场面吓傻了,她自知大祸临头,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一个年轻人微抿嘴角的寡淡模样,拼尽全力的喊了一声:“救命!” 夏云朗狠声道:“我乃无上天师,想要杀你,谁人敢救!怪就怪夏不凡那废物,当初饶了他一条狗命,还贼心不死!我今天就用你的命,让他长长记性!”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砰”的闷声爆响,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第212章 雷声大,雨点儿小 第212章雷声大,雨点儿小 夏云朗神情错愕的抬头望去,就见两扇门板狠狠砸进了院子里。尘土飞扬间,一位瘦削年轻人负手站于门口,清秀面庞噙着一抹戏谑的冷笑。 “身为堂堂天师人物,受人敬重的当世强者,却偏偏对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喊打喊杀,呵呵……看来你这半辈子的砥砺修行,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全场噤若寒蝉,连同夏琳琳在内的所有夏氏子弟,全都被吓傻了。这小子究竟有几个脑袋,胆敢当众辱骂化境天师? 夏梦茜抬起小脑袋,望着门口那道熟悉又孤冷的身影,贝齿紧紧咬住嘴唇,不由得泪眼婆娑。 夏云朗被骂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咆哮:“混账!你又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张辰抿了下嘴角,云淡风轻的回道。 他抬腿跨过门槛,几步来到了夏梦茜近前,就好像拎一只小猫小狗似的,把小丫头从地上揪起来。 迎着姑娘家那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张辰面露不屑:“你偷偷跑来宗门大会,就只为了丢人现眼的?” 夏梦茜又羞又臊,满心委屈又夹杂着感动,呜呜哭着,用小脑袋一个劲儿往张辰怀里拱。 “你弄脏我衣服了。”张辰见她把眼泪鼻涕都往自己胸口上蹭,厌嫌不已的皱了皱眉,然后把这小妮子从自己怀里扯出来,单手拎着向外走。 夏云朗目露凶光,恶声恶气的叫嚷:“混账!给我站住!” “哦?”张辰身形微顿,慢悠悠的偏脸瞧着他,眉梢一挑,“你还敢留我?” 夏云朗紧攥双拳步步紧逼,面孔渐显狰狞:“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我的身份,难道还留不下你么!” 如此摄人的威压,倘若换做凡夫俗子,早就该瑟瑟发抖、跪地求饶了。 张辰松开了夏梦茜,不屑的低低哂笑:“一个小小的化境天师,就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这话说出口,全场瞠目结舌。 远处那些藏头缩颈的夏家晚辈们,直勾勾瞅着那身躯笔挺的年轻人,就犹如在看一个疯子。 “太胡闹了!茜茜这些年,都结识了些什么下三滥的货色!说话如此不知深浅,可曾想到了后果?”夏琳琳满心愤恨的想着。 她刚刚见夏梦茜危急之时,张辰挺身而出,还以为这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没想到头来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夏琳琳杏眼圆瞪,神情激动的大声嚷嚷,“还不快跪下赔罪!你这样非但救不了茜茜,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哈哈!好!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夏云朗怒极反笑,阴森的目光却冰冷渗人,“你找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说话间,他往前迈出一大步,凶狠的杀机铺天盖地,瞬时间笼罩了整座庭院。 “你们这对狗男女,寡廉鲜耻,勾搭成奸!我作为夏家家主,责无旁贷,今天便出手宰了你们,以正门风!” 夏梦茜娇躯簌簌颤抖,被气得俏脸涨红:“你污蔑!我和张辰清清白白,没你想的那么下作!” “清白?你这野种也好意思说出口?孤男寡女,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不是私奔是什么?” 张辰手指摩挲衣角,语调平淡:“无非是小丫头口不择言,道出了你那点儿龌龊肮脏的陈年丑事罢了。想要灭口就尽管动手,没必要找这么多借口。” 夏云朗那块遮羞布被人这么干净利落地揭开,脸颊都泛了青。 “小畜生,你早死!”他嘶声咆哮,猛的一扬手,伴随平地劲风起,一道数米长的灵力匹练呼啸而出,对着张辰和夏梦茜恶狠狠抽了下去。 夏琳琳等夏家晚辈们齐齐踉跄后退,面露惊恐之色。 “完了!这小子死定了!” 大家摇头苦叹,面露哀戚。天师人物的随手一击,哪怕是内劲强者都要当场殒命,更逞论凡夫俗子? 张辰毫无退缩之意,直接把吓傻了的夏梦茜扯到身后护住,旋即抬起一只胳膊硬扛。 轰! 沉闷的炸响过后,满场气浪滚滚,灰尘弥漫。 “天师之威,太可怕了!”夏琳琳玉手悄然攥紧,神情落寞的缓缓闭上美目,“一切,都结束了……” “茜茜啊茜茜,你就不该跑到宗门大会上来,不该胡言乱语,更不该认识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子。所托非人,才害你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夏云朗扭曲的面颊显露出丝丝快意:“你们把庭院打扫干净,残肢碎体扔到山里喂野狗!” 他吩咐完毕,干净利落的一甩手,大步往客厅走去。然而才走出两三步远,身体又倏而僵硬! “怎么可能!” 夏云朗霍然转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远处的夏家子弟们也是面露错愕,一阵哗然! “这怎么回事!” “他……他竟然……” 烟尘消散,地表一片焦黑,连青砖都被炸成了湮粉。 然而张辰却纹丝不动的静静站在原地,面色始终如一的淡定、冷漠。 “咳咳,呛……呛死我了……”夏梦茜玉手捂住小嘴,缩着小脑袋躲在张辰身后,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夏琳琳身子晃了晃,当场凌乱:“这怎么可能!面对天师强者的暴戾攻击,他竟然毫发无伤!” 这场面太诡异了! 夏云朗皱起了眉,面色渐渐铁青。 哪怕他刚刚仅仅用了三四成力,但也足以令一位普通的内劲强者当场毙命!而眼前这小子,没有显露丝毫修为,却硬生生接下了他的一记攻击! 这人究竟有什么背景? 莫非是哪个名派大宗的嫡传,使用了什么高深的护身法阵? 张辰轻慢的打了个哈欠,表情似笑非笑:“你就这点儿能耐?” 夏云朗眼皮突突暴跳,被彻底激怒:“孽畜!还敢猖狂!即便你身怀秘法,也休想保你第二次!” 与此同时,他的气势节节暴涨,浑厚灵力如瀚海波涛般升腾而起。 张辰五指悄然收拢成拳,微眯着眼,默默思量:“雷声大,雨点儿小。我只需一拳,应该就能把他打死吧……” 第213章 你的面子,我不给! 第213章你的面子,我不给! 在天师强者的威压笼罩之下,院中的几株老槐如寒风过境般簌簌颤抖。 就连夏琳琳为首的诸多年轻强者们,也不禁脸颊苍白,双膝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偏偏是张辰身躯巍然,宛若一柄出鞘利剑般傲立当场,面色仍旧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夏梦茜哆嗦着去拽他的衣袖,胆战心惊的嘀咕:“张辰,咱们还是快走吧……” “想走?晚了!”夏云朗满眼阴翳,咧嘴狞笑道,“你小子定力还算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正准备动手,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道迷惑不解的苍老嗓音:“夏家主,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天下钱庄招待不周,就要砸门摔瓦了?” 夏云朗循声扭头,就见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年迈长者,脚步匆匆走了进来,正是天下钱庄的供奉丹师公孙仲。 “公孙大师,让您见笑了!”夏云朗脸色大变,忙不迭舍弃掉了张辰和夏梦茜,整理袍袖,弓着腰凑上去施礼,“我在惩治族内不肖小辈,没能出门远迎,望您恕罪!” “哦,原来是你们齐鲁夏家的家事。”公孙仲手捋白髯微微颔首,但不经意的偏脸一瞧,却正瞅见了神情淡漠的张辰。 他那张泰然自若的苍老面容,陡然浮现出浓浓的震惊和错愕,连嗓音都隐隐变了腔调:“哎呀,小先生!您怎么也在这里?” 夏云朗浑身僵硬,不由得一阵发懵:“小先生?哪个小先生?” “自然是这位姓张的小先生!”公孙仲面对张辰拱了拱手,满脸的恭敬谦卑,“夏家主,这便是我向你提及的那位小先生,丹道造诣独步天下,令老朽望尘莫及。” “你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礼,请小先生去屋子里坐坐。倘若你能求他施以援手,你们夏家老祖的蚀骨魔毒就有救了!” 全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众人呆呆愣愣的僵立原地,犹如木雕泥塑一般,好久都没回过神。 夏琳琳用手捂住微张的小嘴,踉跄后退半步,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他就是那位当街斩杀关洪文的小先生?茜茜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她将视线投向了夏梦茜,却见后者同样俏脸泛白,神色迷茫。 “蚀骨魔毒?”夏梦茜眨巴眨巴大眼睛,脑海中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 她曾听父亲夏不凡谈到,夏家老祖夏春寿身中巫蛊教的蚀骨魔毒,数十年来饱受折磨,性命垂危。难怪今天在酒楼里听公孙仲提起这四个字,总觉得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小先生,我向您提起的那位老友,就是夏家老祖夏春寿。您面前的这位夏家主,则是他的重孙,也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天师强者。”公孙仲眼角抽搐,小心翼翼的道,“如果刚刚有所怠慢,老朽替齐鲁夏家向您赔罪了。” 张辰表情冷漠,语气平淡道:“没有这个必要。” 夏云朗杵在旁边,咧着嘴,脸颊铁青,表情甚是难看。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早知张辰的真正身份,又怎敢轻易得罪啊? 夏云朗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两步,深深一礼:“小先生,夏某先前得罪了,还望您海涵。” 堂堂夏家家主,天师强者,却要对一个毛头小子赔礼道歉,他心头难免觉得屈辱难当,脸颊也不禁涨得通红。 然而有求于人,别无他法,他又不得不折节下腰。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能救夏家老祖夏春寿的命! 夏家老祖夏春寿的安危,关乎整个齐鲁夏家的百年大计,荣辱兴衰。与之相比,个人那点恩怨纠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以夏琳琳为首的十几名夏家晚辈们,远远瞧着这一幕,表情都古怪极了。 自家家主不久前的傲慢猖狂,同现如今的卑躬屈膝,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孙仲搓了搓手,讪讪的笑道:“小先生啊,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卖我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 他的面子貌似并不值钱,张辰压根儿就没理会的意思,冲着夏梦茜略一点头,慢悠悠的转过了身:“走吧。” “哦。”夏梦茜灵动的眼眸滴溜溜一转,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就捏着衣角跟他出去了。 “小先生,小先生!请您息怒,有话好商量嘛!”公孙仲满脸焦急地紧跟了几步,眼睁睁目送张辰出门而去,不禁捶胸顿足,无奈长叹。 夏云朗无比尴尬地凑过来,腆着脸问:“公孙大师,呃……现在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公孙仲一阵吹胡子瞪眼,很不客气的质问,”你先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夏云朗干张着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公孙大师。”夏琳琳慢腾腾挪过来,无奈插话道,“那个小姑娘是我的堂妹夏梦茜,多年前跟随她父亲被逐出了内族。她刚刚跑到这里来,是想求我二叔答应,允许她们重返齐鲁夏家。” 公孙仲惊讶的表情中夹杂着兴奋:“啥?小先生身旁的丫头,居然是你们夏家人?这是好事情啊,正好借此拉近彼此关系!我看小先生很宠溺那丫头,她若能说一句好话,胜过老朽万语千言!” 夏琳琳别过脸蛋儿,不吭声了。 夏云朗又咧了咧嘴,一阵唉声叹气。 公孙仲眨眨老眼,问:“什么情况?难道你没同意?” “唉!”夏云朗一声长叹,“我哪能想到……那家伙就是公孙大师提起的小先生呢,要不然……” 夏琳琳抿了抿小嘴,轻轻道:“二叔不仅没有答应,听那位小先生口出狂言,还动了杀心……” “你……你!”公孙仲抬手点指夏云朗,身子一晃悠,只觉得头晕目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你回了齐鲁夏家,该怎么向夏春寿交代!” 公孙仲是身份尊崇的丹道宗师,又同夏家老祖是八拜之交,哪怕夏云朗贵为天师,也只能低眉耷眼的站在那里,听凭训斥。 “公孙大师,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您老再骂我也无济于事。”夏云朗闷声闷气的道,“还请您快帮我拿个主意啊。” “不知道!你们夏家人既然这么有能耐,敢送菩萨,还怕请不回来么!”公孙仲被气得胡子乱颤,拂袖出门而去。 只剩夏云朗带领一众夏家小辈们呆立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 第214章 能否交个朋友 第214章能否交个朋友? 明月高悬,夜色清凉如水,石板小径在早春的严寒中铺就了一层白霜。 张辰背负双手,无声无息地穿过小花园,步伐轻快,犹如一只暗夜里孤独的幽灵。 夏梦茜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的跟随在后头,活像他的一条小尾巴。 突然,张辰止住脚步,身躯挺拔,动也不动。 “哎呦。” 夏梦茜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身上,玉手捂住额头,抬起白嫩的俏脸,眸底蕴着丝丝迷惘。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张辰语调冰凉,“再敢跑出去丢人现眼,休想让我救你。” 夏梦茜嘟起小嘴,讷讷点了点小脑袋瓜。 “我要是你爹,知道你千里迢迢跑来对着仇人跪地告饶,非得把你活活掐死。” “知道啦。”夏梦茜委屈巴巴的吐了吐粉舌,两只白嫩玉手绞在一起。 张辰闷闷冷哼,迈步继续往前走。 “对人家凶巴巴的……”夏梦茜盯着瘦削的背影,偷偷嘀咕了一句。 两人很快来到客房门外,张辰抬手一指,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回你的屋子里去,好好反省!” 夏梦茜也不敢吭声,缩着脖子,灰溜溜回房间去了…… 张辰紧锁眉头,回到自己屋子,反手关了门。 他刚刚在椅子上坐定,随手倒了一杯凉掉的茶水,却又蓦地抬头问:“门外来者何人?” 说话间,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房门自动打开了。 公孙仲正准备敲门的那只手悬在半空,表情僵硬了半晌,咧嘴干笑道:“小先生,今晚的事……真不好意思,老朽向您赔罪了!” 张辰头也不抬,淡淡道:“你若是来求情的,回去吧。” “小先生既已决定的事,老朽不敢多嘴多舌。”公孙仲满脸苦相,旋即又道,“深夜打搅,是有一位老友,迫不及待想要拜见先生。” 话音刚落,门外闪过一个圆滚滚的矮胖身影,衣着奢靡,满面油光。 “天下钱庄钱金元,拜见先生!”他俯身恭敬一礼,眼角却偷偷向上打量,两颗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像玻璃球似的,闪烁着生意人的市侩和精明。 张辰眉梢一挑:“哦?钱大庄主深更半夜,跑我这里做什么?” 早在双宁县的小饭馆里,他就同这死胖子有过一面之缘,自然也清楚对方的可怕背景,但却毫无畏惧之心。 “双宁县匆匆一别,是钱某怠慢了先生。”钱金元略微停顿,笑呵呵的问,“能否允许钱某入屋小坐片刻?” 张辰淡淡道:“这方圆数十里,都是你们天下钱庄的地界。我来者是客,岂有将主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哈哈哈,多谢先生。”钱金元放声大笑,拱一拱手,迈步进了屋。 他左右环顾一番室内环境,佯装出一副震惊惶恐的模样。 “哎呀呀!真是钱某的罪过,怠慢先生了!”他说话间就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不痛不痒的嘴巴,“您这种大人物,怎能屈尊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呢,我马上去安排,为您准备一座豪华别墅……” 张辰满不在乎的道:“不必了,住在这里很舒服,更何况我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倘若连亘古未有的少年天师,江南张天衡都不算大人物,这人世间的芸芸众生,又算的了什么呢?”钱金元两眼直勾勾盯住张辰,嘴角噙着意味莫名的笑意。 张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面色古井无波:“你们钱家人,当真八面玲珑。” 钱金元笑道:“先生深藏不露,若非钱某机缘巧合,险些便与高人失之交臂啊。” 张辰抿了口凉茶,缓缓开口:“我从未刻意隐藏过身份。” 无论是双宁县正面遭遇钱金元,还是城门楼下掏出洪千夜亲书的战帖,他都没有隐姓埋名的打算。 “是啊,先生从未隐藏,世人却蒙蔽了双眼。”钱金元连连点头,忍不住拍手赞叹,“谁又能想象得到,近半年来在修真界名声大噪的无敌强者,竟然真只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倘若不是钱某亲眼所见,也实在难以置信!” 张辰目光微微一凝,不耐烦的问:“你深更半夜跑过来,就只是为了说废话?” “呵呵,实不敢欺瞒先生,钱某同无极门门主洪千夜交情深厚,乃是多年好友。”钱金元抻着脖子,往前凑了凑,“洪门主名列地榜23位,身怀无上大神通,天下修者共尊。钱某今日登门,是想请教先生,您与此人交手,可有胜算?” 张辰沉吟片刻,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杀他,如宰鸡屠狗,毫不费力!” 钱金元面色一僵,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先生真不愧为亘古未有之天骄!洪千夜数十年砥砺苦修,贵为三派魁首,倘若听闻先生这番话,必定要暴跳如雷了!” 他笑声突然止住,目光炯炯:“钱某凡夫俗子,却深深敬仰先生的天纵之姿,能否交个朋友?” 张辰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之色:“你不是洪千夜的多年好友么?” 钱金元摸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是啊,可也没听谁说,朋友的敌人就不能成为朋友,先生您说不是嘛?” “归根结底,钱某不过一介商贾罢了,任天下熙熙攘攘,只愿逐利而去,做那墙头随风倒的一株野草。面对十八九岁的少年天师在此,而不与之结交,实乃人生遗憾!” 张辰面露鄙夷:“趋炎附势,两面三刀,你是个小人。” 钱金元丝毫不以为耻,拍着大腿笑道:“哈哈哈!先生明察秋毫,钱某就是一个小人,您意下如何?” “小人归小人,总比外头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娘娘腔强多了。”张辰微微一笑,“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第215章 你的狗头,我买了 第215章你的狗头,我买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张辰才在单人小床上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经过整夜吐纳,他只觉得精神抖擞,没有丝毫倦怠之意。 张辰从床上跃下来,身形旋转,一套拳脚呼啸而出,虎虎生风。哪怕没有动用丝毫修为,仍旧令人不可小觑,绝非那些温室培养的花架子所能相提并论。 西疆苦修数载,腾长空猎过鹰隼,下林海斗过虎豹,潜深渊擒过蛟蟒,一招一式没有半点儿花哨,更有天书心法为辅助,张辰无论心志、筋骨还是内功,都要远胜寻常的天师人物。 诸如夏家家主夏云朗那般货色,张辰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如果仅凭肉身强度,对方连他一拳都接不住。 张辰活动一番筋骨,才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出门。 夏梦茜的屋子里空空如也,估计大清早就被齐鲁夏家人请去了。 小丫头突然受到夏家的格外重视,自然摆脱不了张辰这位少年丹师的关系,但他也不愿过多理会,毕竟自己和夏梦茜萍水相逢,懒得管太多闲事。 既然夏梦茜不在,张辰就独自出了乾坤馆,就近找了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 化境天师,哪怕一个月不吃东西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但既然身处红尘,张辰还是愿意多感受一下俗世间的烟火气。 宗门大会召开之际,数万名修真者齐聚于此,又正值晌午,自然是人满为患,闹闹哄哄。 然而张辰前脚刚迈进门槛儿,原本吵吵嚷嚷的一楼大堂骤然哑声,食客们望着他直勾勾瞪圆了眼,手捏着碗筷、杯盘,好像泥塑似的动也不动。 其中也有不明所以的家伙,左右环顾一番,面露迷惘:“咋回事儿?这小子谁啊?” 旁边的朋友偷偷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脸颊煞白:“别乱说话!就是他,昨天当街劈了关弘文!” “啊!”那家伙发出一声惊叫,战战兢兢蜷在椅子里,不敢吭声了。 张辰昨天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早已在此地传遍了。 十八九岁年纪,却身怀内劲巅峰修为,更以血腥雷霆手段,当众斩杀了老一辈强者,逼的云焱宗大弟子黄轶下跪求饶。如此凶戾的行径,不出意外的成为了众人心目中,化境强者之下最不能招惹的人物。 张辰丝毫不以为意,见一楼没有空位,旁若无人的穿过大堂直奔二楼。 众人目送他上楼而去,这才如释重负的齐齐舒了口气,场面重新热络起来。 只不过,二楼很快又陷入了一阵慌乱。紧接着,几名食客抱着脑袋,屁滚尿流的跑了下来,夺门而去了…… “唉,至于嘛。”张辰瞧着面前几乎未动筷的满桌菜肴,无奈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问,能不能拼个桌啊……” 正主已经被吓跑了,张辰也没有办法,索性就招手吩咐服务生收拾桌子,然后堂而皇之的坐下来翻看菜单。 他随意点了几道酒楼的招牌菜,等饭菜上桌的工夫,李曼冬就在众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袅袅婷婷的上了楼。 虽说修真界气质与美貌并存的女子并不在少数,不过诸如李曼冬这种秉性孤傲的天之骄女,在争强好胜的宗门大会上,无疑更能招惹人类最原始的征服欲望。 然而,那些心思活络者匆匆一瞥就忙不迭挪开了视线。他们也就仅仅痴心妄想罢了,无论从背景还是实力角度考虑,都招惹不起云焱宗的狠角色。 李曼冬在楼上巧遇张辰,也不禁发了会儿愣,才身姿摇曳的走过来,莞尔笑道:“好巧,吃个饭都能偶遇先生,我能坐在这里么?” 精致的面颊挂着盈盈笑意,眸光却冰凉刺骨。昨日黄轶当街受辱,踩踏的是整个宗门颜面,现如今张辰已经沦为云焱宗的共同敌人了。 张辰头也不抬,回答的干净利落:“不能。” 李曼冬的笑容倏而一僵,但仍旧壮着胆子,拉开一把扶手椅坐在了对面。顿时,其他食客们投来的目光好像针扎一样,又默默在心底给张辰记了一笔账。 “我真没想到,你不急着逃跑,还有胆留在宗门大会闲逛。”她打量着张辰古井无波的神情,微微摇头,“我师兄被你坏了道心,武道之途堪忧,大长老已放出狠话,绝不会饶你活命。” 张辰撩起眼皮,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道:“你屁话真多。” 李曼冬俏脸涨红,垂下来的玉手悄然攥紧了……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嚷,随后十几人簇拥着一位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上来了。 年轻男子名为冯俊,乃是铁掌门门主冯大运家的公子,本就属青年才俊之列,再加上他爹冯大运一年前勘破化境、名列天师,更增添了几分狂傲的本钱。 冯俊今天刚到宗门大会,本来打算直奔三楼包厢去的,不过横穿二楼大堂之时,一抹倩影映入眼帘,不经意间就留意到了仙姿佚貌的李曼冬。 美女,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格外引人注目。 “哎呦,这不是曼冬仙子嘛。”冯俊拐了个弯儿,笑呵呵的凑了上来,“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拜会,失敬失敬。” 李曼冬抿着小嘴,没吭声。 她很清楚,冯俊跑到宗门大会是奔着挑战黄轶来的,然而自家大师兄遭受重挫,落魄成了那番模样,她也觉得颜面无光。 冯俊眨了眨眼,又问:“还有几件事,想要向曼冬仙子打听,可介意我坐在这里么?” 李曼冬不得不开口,表达委婉:“这是张先生的桌子,我说了又不算。” “哦?”冯俊这才注意到了对面的张辰,见对方年纪尚轻、相貌平平,还以为是临时拼桌的食客,不禁面露不屑。 “这种粗鄙货色,怎么有资格同仙子共进午餐?就不怕倒了胃口?”他径自将手一甩,大咧咧的嚷道,“你的单我买了,去楼下吃吧!” 张辰抬起脸,目光如锋:“你的狗头我也买了,要不摘下来试试?” 第216章 发挥失常了 第216章发挥失常了? 冯俊眼皮突突暴跳,整张脸都绿了! 他还等着张辰感恩戴德的鞠躬道谢,然后滚到一边儿去,给自己腾出位子和李曼冬约会呢。 哪成想对方丝毫不给面子,尤其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没有半点儿喜怒哀乐的表情可言,但却格外的可恶、可憎、可恨! “你……你说什么!”冯俊往前迈出一大步,杀机毕露,“你可知我是何等身份!就敢当众挑衅我?” 左右随行者一阵摇头晃脑,趾高气扬的嚷嚷:“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这位乃是新晋天师冯门主家的公子,杀你如杀鸡!” 酒楼内的食客们都被这场面吓傻了,彼此对视,面面相觑。 热闹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难不成继当街剑斩关弘文之后,今天又要上演一出血溅五步的血腥惨剧? 唯有李曼冬静静坐在那里,玉手掩嘴偷笑。能看到两个都不讨她喜的家伙相互争斗,无疑是一桩乐事。 “滚,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张辰皱了下眉,不咸不淡的开口。 他本就耐心有限,对于冯俊这钟道貌岸然的小角色,一点儿都没惯着。 冯俊见搬出父亲的天师名号都没压住对方,不禁怒火中烧,眼底一片血红。 “我不愿在曼冬仙子面前杀人,给你十秒钟,马上滚出我的视线!”他咬了咬牙,厉声呵斥,“如若不然,形如此杯!” 话音落下,内劲高手的浑厚气势荡漾开来,一股犀利劲气瞬息而至,劈向张辰捏在指间的茶杯。 就凭他的修为,莫要说是小小一只杯子,哪怕是身材魁梧的壮汉,遭受如此攻击,也会当场毙命! 冯俊不太敢在天下钱庄的酒楼里杀人,此举意在给张辰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点儿厉害,也打算在李曼冬面前显摆显摆手段。 满场众人心惊肉跳,脸颊惨白的注视着,只见那股劲气在半空中带起锐鸣音,劈砍在张辰手里的茶杯上,然后…… 没了! 足以将一名壮汉劈的脑浆迸裂的力道,甚至都没带起杯中茶水的轻微涟漪,就莫名其妙的散逸无踪。 冯俊瞪圆了眼,滑稽的表情中流露出深深的迷惑不解,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到底咋回事儿?平时发挥一直挺稳定的,今天本想趁机装个逼,当着美女面前,怎么还发挥失常了? 张辰轻啜了一口香茗,斜眼瞧着他,慢悠悠的问:“你还有什么事?” 轰! 全场短暂寂静过后,众人爆发出哄堂大笑,讥诮的嘘声此起彼伏: “什么玩儿意啊!我还以为冯家公子多厉害呢!” “大呼小叫好半天,连只杯子都劈不碎?” “看来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偏偏是坐在张辰对面的李曼冬,玉背绷直、笑容凝固,澄澈眸底翻涌起浓郁的惊惧骇然。 她看得清清楚楚,方才冯俊的招式看似轻描淡写,实则破坏力极强,甚至要远超许多内劲大成强者的手段! 李曼冬凝视着张辰捏在指间的茶杯,俏脸微微泛白:“化劲气于无形,这绝非内劲强者所能拥有的手段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的讥诮声声入耳,冯俊傻呆呆杵在原地,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乍青乍白,狰狞扭曲起来了。 “够了!”他恼羞成怒,嘶声咆哮着直奔张辰而来,“我要宰了你!” 张辰目光一寒,分明是很不耐烦了。 恰在此时,阴冷的气氛笼罩全场,桌椅板凳、杯盘碗盏不安分的震颤起来,苍老年迈的嗓音如洪钟大吕般悠悠回荡:“何方不肖之徒,竟敢在此闹事?” “天师威压?” 冯俊大吃一惊,瞬间就觉得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半点儿力道,好像一只软脚虾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哒!哒!哒! 众人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望去,就见一位清瘦老者缓步下了三楼,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天下钱庄的供奉天师,钱安!名列地榜36位! 冯俊扭头一瞧,顿时三魂吓丢了七魄,慌慌张张的滚过去作揖:“铁掌门冯俊,叩拜前辈!不知您老人家在此,失礼了!失礼了!” 面对一位如龙如凤的化境天师,在场众人也不敢造次,纷纷站起来恭敬垂立,屏气凝神,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呵,原来是冯家的小子!”钱安轻蔑的瞟了一眼,冷冷道,“你爹去年才入了化境,今天就派你来天下钱庄的酒楼砸场子,好大胆量!” “不敢!万万不敢的!晚辈一时冲动,还请前辈恕罪!”冯俊连连摆手,冷汗像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即便他爹勘破了化境,那也不过是天师之中的小角色,同钱安这种老牌强者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钱安低低冷哼:“你们都消停点儿,要打要杀滚到外头去,谁要敢在天下钱庄的产业里见了血,休怪老夫不客气……” 他说话间冷眼扫过全场,陡然盯住了张辰所在的方向,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你瞅我、我瞧你,面露困惑,尽皆不明所以。 紧接着,就见钱安脚步匆匆的横过二楼大堂,来到张辰桌前抱拳拱手,满脸堆笑:“哎呦,小先生您怎么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呐!” 满场石化! 李曼冬踉跄后退半步,难以置信的张圆了小嘴。 有没有搞错?堂堂地榜登名的天师强者,居然对一介毛头小子礼敬有加,偶像包袱还要不要了? “我就是来吃个饭,吃完就走。”张辰淡淡的回道,浑然没有留意,不远外的冯俊满脸震惊,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眼眶。 钱安笑呵呵点头:“好好好,那小先生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他作为大庄主钱金元的心腹,早已知晓了张辰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张辰在双宁县推他那一掌,至今心有余悸,仿佛仍在隐隐作痛。 张辰摩挲着手指,语调不咸不淡:“需要嘛,倒是有一个……让他们全滚,别在这里扰我清静!” 第217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第217章买卖不成仁义在 钱安没有半点儿犹豫,转过身冲着冯俊为首的十几人大手一挥,沉声喝道:“没听见小先生吩咐么!全滚出去,莫要打扰了小先生吃东西的雅兴!” 冯俊梗着脖子,满脸的不服不忿:“前辈,这小子凭什么……” “嗯?”钱安把老眼一瞪,“你耳朵聋了?难不成还得把你爹唤过来,领你回去?” “不……不必了,晚辈告辞!”冯俊吓得险些咬到了舌头,当即缩着脑袋,挥手带人仓皇离去。 李曼冬陡然回过神,往前凑了半步,嘴角牵扯起一抹盈盈笑意:“张先生,真没想到你……” 张辰面无表情的问:“你还愣着做什么?” “啊?”李曼冬茫然瞪大了美目,“你的意思是……” 张辰瞥着她满脸无辜的精致面容,不紧不慢的开口:“滚,别再来扰我清静。” 众目睽睽之下,李曼冬那张俏颜“腾”的一下子涨成了火炭红。 她原本还觉得张辰同冯俊爆发争执,是为了能够和她共进晚餐的机会,这极大满足了她作为天之骄女的虚荣心,免不了沾沾自喜。 岂料错打了如意算盘,张辰一番无差别的言语攻击,将李曼冬也算做了搅闹事端的闲杂人。 姑娘家内心羞愤不已,却又偏偏不好发作,只能狼狈不堪的旋身下楼去了…… “可恶至极!当众羞辱于我,这笔债迟早要讨回来!” 李曼冬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出了酒楼大门,就见冯俊带着十几名手下人站在街边,同样是满脸暴怒。 “原来他就是那个姓张的!”冯俊攥紧了双拳,凶相毕露,“要不是钱家的天师强者从中作梗,我早就宰了他,替刘三儿报仇了!” 他在双宁县的时候,就接到了刘三儿惨死的消息,刚刚随便揪了个小喽啰一打听,才知晓原来张辰就是杀害表弟的仇人,真可谓冤家路窄。 冯俊偏头瞧见李曼冬脸颊暗青的走过来,阴恻恻问:“曼冬仙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李曼冬稳了稳心神,强挤出一抹优雅浅笑:“张先生邀我吃饭,奈何没什么胃口,索性先回去休息了。” 被人当众撵出门的丢脸事,就凭她这么高傲的性格,自然是不愿说出口的。 冯俊又不是傻子,心领神会的笑一笑,赶紧大献殷勤:“曼冬仙子尽管放心好了,那姓张的无非有一个丹师的身份,才让天下钱庄如此看重。” “待我在宗门大会上一举夺魁,定要向此人挑战,将其斩于剑下,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李曼冬的笑容收敛了,打量他一番,问:“你可知道,昨日连平凉关家的老牌强者关弘文,都死在了张辰手里?” 冯俊面露不屑:“平凉关家地处蛮夷,那点儿道行不值一提。我虽然没能亲眼瞧见他们的交手过程,却也清楚必定不堪入目。” “这小子才多大年纪?他的内劲巅峰修为,毫无疑问是借助了丹药强行拔高,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罢了,我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 李曼冬微微摇头,颇显无奈。 多少人曾抱着同样的想法,最终却在张辰手里吃尽苦头啊。归根结底,并非这些青年才俊们不愿接受客观事实,只是他们难以面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天赋却能远远超过自己罢了。 冯俊攥紧了拳头,信誓旦旦:“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谁才是修真界年轻强者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呵,你开心就好。”李曼冬也懒得多说,直接从冯俊身侧擦过,自顾自的走掉了…… 另一面,张辰挥挥手打发了钱安,悠闲自得的品尝满桌美味佳肴。 酒足饭饱后,他才施施然下楼折返住处,回去的时候就见客房门微敞,夏梦茜并拢玉腿,正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里等他。 张辰迈步进门,漫不经心的问:“这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 “琳琳姐找我去说说话。”夏梦茜身子往前凑,扯住张辰的衣袖,“哎,我问你件事情。” 张辰低头,同她四目相对,淡淡开口:“说。” 夏梦茜仰着小脑袋,灵动双眸满含希冀:“你真有把握,治好我们夏家老祖宗的蚀骨魔毒?” 张辰冷眼瞧着她白皙的俏脸,嗓音冷漠:“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觉得小丫头的情绪不太对头,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还是应该提高一些警惕。 夏梦茜抿了抿小嘴,吞吞吐吐:“我……我想求你帮个忙……” “不行!” 张辰知道她想提什么,毫不犹豫的断然否决。 “要不……”夏梦茜咬了咬银牙,深吸一小口气,慢腾腾抬手褪下羽绒服,解开了上衣的纽扣。 一抹雪白滑腻的肌肤暴露在张辰面前,她俏脸涨得通红,抻着小脑袋问:“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张辰猛地瞪圆了眼,脸都黑了…… 夏琳琳站在客房外的小花园里,绞着白嫩玉手,左右徘徊,满心焦虑。 没过多久,她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吵嚷: “哎呦!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自己会走!你!你弄疼我了!” 嘭! 房门被张辰一脚踹开,抬手一抛,被他拎在手里的夏梦茜就好像皮球似的,骨碌碌滚出三四米远,摔在了台阶下冷冰冰的地面上。 “疼死我了!” 夏梦茜被摔得眼前金星乱冒,撅着屁股吭哧了好半天,才扶着杨柳细腰慢腾腾爬了起来。 “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她疯疯癫癫的冲到门口,嗓音又甜又脆,“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俩有话好商量……” “滚。” 张辰神情冷漠,淡淡吐出这个字,“砰”的关上了房门。 夏梦茜往后一仰,玉手捂住被门板撞疼的琼鼻,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嚷嚷:“我呸呸呸!你个绿毛大乌龟!像你这种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就活该单身一辈子!”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张辰再度出现在了门口,直勾勾瞅着她。 夏梦茜顿时就虚了,小脸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嘻嘻,莫生气莫生气,姐姐知道你宅心仁厚,不忍看我走投无路……” “你的衣服。”张辰把羽绒服摔在了她脸上,干净利落的关门,又撂下一句,“寡廉鲜耻!” 夏梦茜仰面摔倒,又被砸了一个四脚朝天、七荤八素。 “你!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她扯掉蒙住头的衣服,气咻咻的嚷嚷,“谁寡廉!谁鲜耻了!你把话说清楚!本小姐才不是随便的人!” 距此不远外,夏琳琳傻呆呆僵立原地,都看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默默抬手扶住光洁前额,颓然叹息:“唉,看来茜茜主动贡献的美人计不怎么样,还得另想办法……” 第218章 他,敢来么 第218章他,敢来么? 启蛰惊百虫,春始万物生。 天气转暖,积雪消融。到了宗门大会这天,大清早天空便被阴郁的乌云所笼罩,暗沉沉的压迫下来,仿佛随时都能降下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鼓声隆隆,声浪鼎沸,数万名修真者全部涌向了位于中央地带的比武场,远远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正中央的演武台占地数百平米,地面由天下钱庄花费重金,采用高强度钢筋水泥浇筑而起,足以承受重炮的猛烈轰击。 南北两面搭起十几米的高台,给名派大宗、豪门世家的尊贵人物们休息。 至于那些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散修游侠就没有这么优厚的待遇了,只能密密麻麻的拥挤在比武场周围,甚至连四面八方的山顶上,都已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宗门大会本意是为修真界的年轻才俊们提供一个交流切磋的平台,年龄通常限制在三十五岁以下。夺魁者除了能够得到天下钱庄提供的丰厚修炼资源,更能借此在修真界扬名立万。 不过此时此刻,千仞悬崖上那行笔迹苍穹的大字,宛若蛟龙游走,却隐隐昭示着今年的宗门大会非比寻常。 “三派魁首、巅峰天师、无极门主洪千夜约战江南张天衡,天下共鉴,不死不休!” 全场数万名修真者,望着那杀机凛冽的字迹,熙熙攘攘,早就议论开了: “今年的宗门大会热闹啊,竟然有天师强者交手……” “呵呵,快别闹了!洪门主何等人物?张天衡哪有胆子跑到这里撒野?” “可不是嘛,依我看那家伙就是个冒牌货,早就被吓得藏头缩颈、屁滚尿流了……” 无极门提前造势,吊足了好事者们的胃口,现如今整个华夏修真界沸沸扬扬,几乎都在议论洪千夜和张天衡的巅峰一战。 “茜茜,你家不就在江南省嘛,应该见过张天衡的庐山真面目吧。”夏琳琳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轻声娇笑,“那位大名鼎鼎的张天师,真有传说中那么年轻?” 夏梦茜眨着大眼睛左右张望,心不在焉的回答:“快别闹了,我这种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哪能有机会见到天师强者啊。” “不是吧?你还当真了?” 夏梦茜扭头瞧着她,神色迷惘:“当真什么?” “我是说那个张天衡啊,你还真以为他是天师强者?” “啊?”夏梦茜歪着小脑袋,“不然呢?这还能有假?” “当然啦,天师强者如龙如凤,哪一个不是经历了数十年的砥砺苦修,那张天衡的来头不清不楚,还号称什么少年天师,依我看呐,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夏琳琳眸光泛亮,言辞笃定。 夏梦茜也觉得有理,颇为赞同的点点下巴:“也是哦,就连张辰那么……也才不过内劲巅峰呢。” 夏琳琳眸底含笑:“哦,我懂了。你在这里东瞅瞅西瞧瞧的,原来在找小先生。” “才没有呢!”夏梦茜脸蛋儿胀红,支支吾吾的咕哝,“我……我就是随便瞅瞅……” 上次的尴尬发生后,张辰最近也没搭理自己,不知那家伙都在忙些什么。 夏琳琳主动勾起了她的手臂,莞尔笑道:“快别找了,咱们先寻个地方坐。我今早就见小先生被公孙大师请走了,估计要晚点儿再过来。” 夏梦茜点了点小脑袋,被夏琳琳拉着手往看台走,没头没脑的问:“琳琳姐,你觉得张天衡今天会来嘛?” “肯定不会,今天对他而言是必死的局面,除非嫌命长了。”夏琳琳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听说那家伙用奸计害死了洪门主的膝下独子,想必也就是个内劲修为。他在江南或许能掀起点儿风浪,但在华夏修真界却不值一提。” “三派魁首洪千夜贵为天师强者,名列地榜23位,在华夏修真界交游广阔、一呼百应,哪怕咱们齐鲁夏家都望尘莫及。那张天衡真不知死活,也敢去招惹无极门……” “不过……”夏琳琳眸光微凝,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问,“小先生也姓张,又是江南人,难道同那张天衡有关系?” 夏梦茜撇了撇小嘴:“快算了吧,天底下姓张的多了……张辰和我都是乾安县人,而张天衡是河西霸主,两者八竿子打不着,没有半点儿关系。” 夏琳琳不过随便想想,听她这么说,点一点头也就过去了。 两人说话间走上看台,刚刚坐下来,人群外陡然爆发出一阵喧哗。 “夏家主到了!” 众人自发闪向两旁,让开正中央一条笔直宽阔的通路。只见夏家家主夏云朗带领十几名年轻的家族晚辈,在诸多修真者崇拜的视线聚焦中,面色阴郁的走了上来。 他朝着夏梦茜和夏琳琳所在的方向淡淡一扫,没说什么,直接落座。 伴随着天师强者到场,满场气氛比先前更加狂热。 “茜茜。”夏琳琳绷直了两条修长玉腿,美眸瞧着下方宽阔的演武台,“二叔发了话,只要张辰能治好老祖宗的蚀骨魔毒,就允许你们家重返齐鲁。” 夏梦茜绞着玉手,满脸踌躇:“可是……张辰他……” 最近这几天,夏家人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真可谓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方在打着什么算盘。 “无论张辰拥有多高的修行天赋,交了多少显贵朋友,终究只是一个内劲巅峰啊。”夏琳琳抻了个懒腰,曼妙曲线毕露,“不需要我提醒,你也应该清楚二叔做事的手段……” 夏梦茜俏脸惨白:“你是说……” 夏琳琳偏头,眨也不眨的盯住她慌乱的神色,眸底沁着丝丝凉意:“齐鲁夏家的耐心,快要被他耗尽了……” 夏梦茜脊背僵硬,瞬间只觉手脚冰凉刺骨…… 第219章 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第219章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天下宗门齐聚盛会,争抢的无非“脸面”二字,所以都派出了最为杰出的后辈子弟。 占地数百平米的演武台上,正在交手的两名年轻强者招数精湛、拳法狠辣,引得四面八方的围观者情绪高涨,兴奋的喝彩一浪高过一浪。 突然,全场为之一静,那些不明所以的家伙扭头望去,就见西南角拥挤的人群自发分向两旁,从闪开的通路中,缓缓走出十几道人影。 为首的老者六十岁上下,精神健烁、红光满面,走路虎虎生风,乃是铁掌门门主冯大运。紧随其后是他的儿子冯俊,也是本届宗门大会的夺魁热门之一。 冯俊是当之无愧的青年翘楚,外表英俊潇洒,再加他爹冯大运是去年才勘破化境的新晋天师,关注度又很高,刚一出场就引得周围惊叫连连,那些容貌不俗的女修士们纷纷投来倾慕的视线。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上同样人潮汹涌,云焱宗大长老戴秋忍居首,李曼冬和黄轶紧紧相随,带领其余数十名门下子弟姗姗来迟。 戴秋忍身为鼎鼎大名的地榜强者,在修真界威望很高,引得四面八方数之不尽的武道修行者恭敬垂立,满脸崇拜之色。 冯大运脸色突变,赶紧冲着不远外拱了拱手,笑呵呵道:“戴长老,别来无恙!” 倘若换做从前,戴秋忍连多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然而随着冯大运晋入天师之列,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了。 “别来无恙。”戴秋忍略微点头,冲着冯大运遥遥一拱手,算是还了礼。 这两路人马汇集一处,正彼此谦让着准备登上看台,不远外却陡然传来一阵骚动,旋即密密麻麻的人海退向左右,引得在场的修真者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嗯?”戴秋忍眯起老眼,不禁面露疑惑,“莫非是……洪门主到了?” 突然,站在他斜后方的黄轶脸颊扭曲,牙齿咯咯打战,整个人如触电般剧烈颤抖! 万众瞩目之下,从那自发闪避的汹涌人流里,缓步走出一位身材瘦削、面貌清秀的年轻人,瞳孔漆黑如墨,举手投足尽显超脱物外的从容淡泊。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就是这个狠人,扮猪吃虎,先斩刘三儿,后劈关弘文,还逼的黄轶跪地求饶……” “不满二十岁的内劲巅峰大高手,还是一位少年丹师,如此天赋,太可怕了。” “这家伙到底什么背景……” 本届宗门大会,除了三派魁首洪千夜约战江南张天衡之外,热度最高的话题,便是张辰这位丹武双修、惊才绝艳的年轻强者了。 此子之名,早已在短短数日内传遍了华夏修真界,将其余青年翘楚的名望全压了下去,大有问鼎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势头。 远方看台上,夏梦茜兴奋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挥舞着小手叫嚷:“张辰!张辰!我在这里!” 然而姑娘家清脆甜美的嗓音,直接被满场热烈的嘈杂所掩盖,消匿无踪了。 夏琳琳美目瞧着堂妹那俏脸涨红的可爱模样,又偏头望向远处那抹孤傲冷峻的瘦削身影,不禁轻声叹息。 惊才绝艳、天乘之姿,莫要说是夏梦茜了,哪怕她这种心高气傲的性格,都不免生出爱慕之情。 “可惜你纵然天赋绝伦,却还是太年轻,尚且不懂得人世险恶的道理……”夏琳琳暗暗思忖,“二叔身怀化境修为,在他面前你没有任何资本猖狂。但愿你能识时务,莫要自取其辱啊……” 夏琳琳这般思量着,再度望向夏梦茜的眸光里无端生出几分悲悯:“拜托,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矜持一点啦。” 冯俊见张辰引发了如此巨大的轰动,甚至盖过了戴秋忍、冯大运这两位化境天师的风头,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小杂毛算什么东西!”他满脸阴沉,恶狠狠的赌咒发誓,“我今天一定砍了他,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戴秋忍和冯大运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两位化境强者内心也很不舒坦,除了这两人和张辰都或多或少有点儿恩怨之外,还在于堂堂天师人物的威风,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抢去了! 然而,无论他们内心深处再怎么不痛快,表面也得假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以免留下沽名钓誉、斤斤计较的恶名。 所谓名门正派的惺惺作态,不过如此而已。 冯大运默默转身,沉声吩咐:“我们上去吧。” 往年的宗门大会上,铁掌门只能算作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二流门派,甚至没资格获得看台的观战席位。不过伴随着门主冯大运突破入天师,地位迅速攀升,往昔的憋屈也烟消云散了。 “是。”冯俊恭声领命,偏头瞥了远处的张辰一眼,没来由感到痛快,“甭管再怎么能折腾,还不是一个身份卑贱的泥腿子,连上看台落座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纷纷表示同意,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斥着嘲讽和奚落。 就连戴秋忍和冯大运这种天师人物,也面带笑意的微微颔首,冲他投去了赞赏的一瞥。 四周拥挤人群的摩肩接踵、汗臭熏天,以及看台上的宽敞明亮、悠闲舒适,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环境不同,而是身份、地位的根本差距! 换言之,小门小派、游侠散修和戴秋忍、冯大运为首的名派大宗比起来,就相当于贫苦出身和王权世家,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夏梦茜正打算跑下看台去找张辰,却被夏琳琳扯住手腕拽了回来。 “还是算了吧,下面人挨人、人挤人,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啊。”夏琳琳从面前的水晶果盘里拿起一枚桃子,美滋滋咬了一口,“待在这里多舒服嘛,你放心啦,二叔会将小先生请上来的。” 果然,夏云朗主动起身示好,声如洪钟:“小先生,只怕这看台上没你的位子,不妨来我齐鲁夏家的地方坐坐?” 言辞固然客套,却也免不了沁出几分傲慢。在夏云朗看来,自己无疑是给了张辰一个台阶下,对方但凡有点儿头脑,绝没有拒绝的道理。 然而,张辰偏头斜睨了一眼,嗓音冷漠:“好意心领了,但不需要!” 第220章 凭什么,混的比我好 第220章凭什么,混的比我好? 当着宗门大会的数万名修真者在场,夏云朗被一个年轻后生直截了当的驳了面子,瞬间脸颊都青了! “该死。”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恨不得将张辰碎尸万段,“这卑贱的小畜生算个什么东西!若非看你还有点儿利用价值,我又岂会自降身份!” 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也不禁爆发出阵阵议论: “好大的胆量啊,竟当众拒绝天师强者的邀请,他不要命了?” “呵,这叫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仗着自己有点儿能耐,就敢不把夏家主放在眼里了,愚蠢透顶!” 在众人看来,张辰天赋绝伦,还是受人敬仰的丹道宗师,但毕竟年纪轻轻,又毫无背景可言。今日如此傲慢的行径,无疑作茧自缚,将自己同整个华夏修真界的主流势力割裂开了。 哪怕铁掌门门主冯大运自重身份,也忍不住低低冷笑:“听闻此人最近声名鹊起,还杀了我那可怜的外甥,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原来就是个不识抬举的蠢货罢了。” 冯俊连连点头:“这小子不过一介散修,身份卑贱,难登大雅之堂。今天逮着机会,我不会轻饶了他。” 冯大运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冲着戴秋忍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迈步登上了看台。 正在这时,一群身材魁梧的修行高手簇拥着正中央的年迈老者,脚步匆匆而至。 老者仙风道骨,颌下一缕白髯飘摇,正是天下钱庄的供奉丹师,公孙仲。 他迈着小碎步跑到张辰近前,满脸堆笑:“小先生,您跑哪去了,害得老朽找了好久……” 张辰淡淡回答:“四处走走,顺便买了几株药材。” “好好,天儿这么冷,咱也别瞎转悠了。”公孙仲说着将手一扬,遥遥指向了东方,“大庄主已备好酒菜,生起暖炉,还请小先生落座!” 东方,蜿蜒曲折的木质栈道紧贴峭壁盘旋而上,尽头是一座青砖翠瓦、古意盎然的八宝琉璃阁,静静矗立群山之巅,视野清新开阔。 毫无疑问,这是最高档、最奢华的雅座,伫立其上,能将整个峡谷尽收眼底,可比下方的看台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戴秋忍、冯大运等人刚刚找到位子,还没来得及落座,不经意的瞧见这一幕,难免心底泛酸,脸颊都隐隐有点儿铁青。 夏家家主夏云朗气得眼皮暴跳,也是一阵咬牙切齿,捏在手里的绝品香茗,都变得没滋没味儿了。 那群山之巅的八宝琉璃阁,乃是天下钱庄建来供自己使用的,莫要说是寻常的修真强者,哪怕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天师人物,都不曾受邀上去坐一坐。 “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值得天下钱庄如此恭敬的礼遇?”李曼冬美眸闪烁,感到匪夷所思,“哪怕他是一位天赋绝伦的丹道宗师,也未免太夸张了……” 满场修真者仰起脸,目送张辰背负双手,沿着栈道拾级而上,不一会儿就觉得脖颈酸痛。 有人不禁酸溜溜的感叹:“人和人真是没法儿比啊……” 你站在人堆里踮起脚、抻着脑袋,忍受拥挤和汗臭的时候,有人正坐在看台上的宽敞椅子上品着点心喝着茶,然而更有人待在装修奢华的阁楼里,烤着壁炉蜷进松软的沙发,喝酒吃菜不亦乐乎。 “难怪他拒绝了夏家主,原来早就接受了钱大庄主的邀请嘛。” “阁楼里多暖和啊,看台上又阴又冷,几个破果盘有啥好吃的……” 冯俊那张脸乍青乍白,盯着眼前的几盘水果,刚刚积累起来的那点儿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了。 “这小子太可恶了!他凭什么处处混得比我好?”他咬紧牙关,暗暗赌咒发誓,“今天不让他磕头求饶,我誓不为人!” 张辰却没预料无意间已招致了许多人的敌视,他仍旧背负双手,沿着栈道慢悠悠向上走。 公孙仲紧随其后,他这些天向张辰请教问题,受益匪浅,不自禁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先生愈发谦恭。 “小先生。”公孙仲手捋白髯,笑呵呵的说道,“今年的宗门大会盛况空前,粗略估算足足有三百余宗门世家,更有数名天师强者现身,远超往年啊。” 张辰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眉梢微挑:“可有临湘省的天岚宗么?” “呃……”公孙仲表情有点儿尴尬,讪讪苦笑,“小先生,天岚宗毕竟是超然物外的绝顶势力,向来自诩清高,基本不会凑这种热闹。” “嗯,知道了。” 张辰轻轻一点头,心里却惦念起了许知柔,小半年前匆匆一别,也不知那女人现在怎样了? 哪怕公孙仲言语含蓄,张辰也听出了些许意味。看来天下钱庄举办的宗门大会铜臭味儿太重,那些真正有底蕴的绝顶宗门,往往不屑于跑来掺和是非…… “不过嘛,老朽最近听说。”公孙仲捻着胡须,皱紧了眉头,“那隐世不出的天岚宗宗主,前些日子竟亲自前往新安省,同巫蛊教的绝顶强者大打出手,好像就只为了争一个女娃娃……” 张辰脚步蓦地停顿,猛然转身:“哦?你可知,那女子的名姓?” 公孙仲吓了一跳,面露迷茫:“这……这还真就不知道,小先生,有什么问题?” “没事,随口一问。”张辰淡淡说着,神色恢复如常。 他回身继续往山上走,却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许知柔的老家就在新安省,如果消息不错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能够让天岚宗宗主亲自跑下山抢人,想必也就唯有那传说中的先天道体了…… 两人拾阶而上,很快就抵达了尽头处的八宝琉璃阁。 壁炉里火焰熊熊,桌上已摆满了珍馐美味,钱金元笑着起身施礼,将张辰恭恭敬敬的让进了主位。 手搭窗栏远眺,但见群山万壑、大气苍茫,甚是壮观。 钱金元斟一杯酒,端到张辰面前,笑着道:“云焱宗戴长老、铁掌门冯门主,后还有齐鲁的夏家主,这几位都是身怀大神通的绝顶强者,想必先生已经见过了。” 张辰嘴角勾勒起一抹浅笑,却是默然不语。 或许这些所谓的天师,是无数人尊敬瞻仰的存在,可在他看来,也就比唐文洲强了那么一点点,实在入不得眼啊…… 钱金元从旁察言观色,还想再说什么,天边陡然传来滚滚雷暴之声,震得人头脑晕眩、两耳嗡鸣。 他愕然抬头去望,勃然变了脸色! 第221章 可敢应战 第221章可敢应战? 滚滚雷音,响彻云霄! 全场数万名修真者集体失声,纷纷瞪大了眼,仰脸往天上看去。 但见得浩瀚长空之上,云雾翻涌,一个小小的黑点儿渐行渐近,越来越清晰。 “我的天!那是什么!” “好像……一个人!” 人群轰然炸开了锅,满场沸腾! 脚踏虚空,快若奔雷,这是何等的经天纬地之能! “哈哈哈哈!诸位见谅,老夫来迟了!” 爽朗大笑响彻四野,说话间一位身着粗布麻衫、精神抖擞的老者已稳稳落于看台之上,满头白发浓密,脸颊却如孩童般娇嫩红润,真可谓鹤发童颜。 三派魁首、巅峰天师,无极门门主洪千夜,名列地榜23位,名扬天下的绝顶强者! 目之所及,数万名修真者屏气凝息,集体躬身见礼,汇聚而来的道道视线中满含激动与崇拜。 哪怕戴秋忍、夏云朗、冯大运这些天师人物,也忙不迭起身相迎,毕恭毕敬: “洪门主,一向可好?” “夏某拜见前辈!” “晚辈向您问安!” 洪千夜手捻白髯,微笑着点点头:“承蒙诸位记挂,老夫还算不错。” 几位大人物彼此寒暄了一会儿,这才纷纷落座。 连洪千夜这种大人物都抵达了宗门大会,全场气氛愈发热烈,议论声此起彼伏: “洪门主已经到了,江南张天衡又在哪里?可有谁看到了他的影子?” “哈哈!那家伙又不是傻子,肯定还在江南做他的缩头乌龟呢!” “洪门主何等人物,张天衡有几个胆子跑来送死?” 齐鲁夏家和无极门有点儿交情,所以夏云朗就坐在洪千夜旁边。 夏云朗左右环顾,若有其事的问:“前辈,听闻狄武牧狄长老也来了?” 洪千夜淡淡道:“他有点儿小事去处理,不方便现身。” “哦,原来如此。”夏云朗满面谦逊的请教,“前辈,我听闻江南张天衡年纪轻轻便已身怀化境修为,更有少年天师之名,可是真的?” 洪千夜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微眯着老眼:“呵呵,什么狗屁的少年天师,简直无稽之谈!那小杂种阴谋诡计,害我儿惨死,此仇不共戴天!” 夏云朗连连点头附和:“是是是,从古至今,最年轻的天师强者,也要三十五岁才入化境,张天衡算什么东西,也敢号称少年天师?” “只不过……”他略作沉吟,又缓缓开口问道,“张天衡既是欺世盗名之徒,又怎敢跑来宗门大会应战呢?” “无论他来不来,都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敢犯无极门,虽远必诛!”洪千夜眼底迸现出浓烈杀意,旋即轻舒口气,话锋一转,“夏老哥最近可好?” 夏云朗一副苦相的摇摇头,视线不自禁瞟向了对面山巅的八宝琉璃阁。 “老祖宗的状态很差。”他闷闷叹息道,“如果再找不到解毒良方,只怕……凶多吉少了。” 洪千夜阴恻恻冷笑:“呵呵,那小家伙的搞出的动静,连我都听闻了不少。年轻人嘛,好钱帛,好美姬,就凭你们齐鲁夏家的底蕴,何愁搞不定他?” 夏云朗面露颓然:“前辈有所不知,这位小先生水米难进,很不好对付。” 身为丹道宗师,自然是不缺钱的,至于女人嘛……夏琳琳如花美貌,每天在张辰面前晃悠,眉目含情,也没见这小子多瞧上哪怕一眼。 “哦?世间还有此等人物?”洪千夜面露诧异,手指轻叩椅子扶手,言下意味深长,“那你也该清楚,做事的法子远不止一种。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还不任你拿捏?只要能得到丹方,又何愁找不到炼丹的人呢?” 夏云朗目光微微闪烁:“前辈所言,正中晚辈下怀。” 两人彼此对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话题到此为止。 他们两人都自诩名门正派,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谁也不会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看台另一面,云焱宗大长老戴秋忍正襟危坐,满面肃容。 在他身侧,黄轶两眼死死盯住山巅之上的八宝琉璃阁,脊背绷直,浑身如触电般簌簌发抖。 “张辰!”他攥紧了拳头,面孔扭曲狰狞,“我早晚要将你碎尸万段,洗刷被逼下跪之耻!” 戴秋忍早就注意到了黄轶的异样,轻轻叹息,但却没说什么。 他其实有点儿后悔,那天在双宁县,还不如冒着得罪天下钱庄的风险,将张辰一掌劈死算了。终究是留下了个祸害,既坏了黄轶的道心,也败了宗门的名誉。 李曼冬的情绪就更加复杂,作为显赫宗门的天之骄女,她既痛恨于张辰的无礼傲慢,又总爱胡思乱想,甚至试图找机会同对方接近…… 铁掌门门主冯大运偏头对儿子低低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冯俊纵身跃下看台,三招两式就将那正在比武的两名年轻强者赶了下去。 “铁掌门冯俊!挑战云焱宗大弟子黄轶,可敢迎战!”他剑锋摇摇一指,神色倨傲,“黄轶,你若怕死,也可跪地求饶,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全场再度炸开了锅,没料到宗门大会刚刚开始,冯俊就按捺不住了! 冯俊这番话分明意有所指,显然也是听闻了黄轶最近的事,故意出言羞辱。 “找死!你在找死!” 黄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根根暴起,脸颊都涨成了黑紫色。 “黄轶!”戴秋忍沉声断喝,“你贵为云焱宗大弟子,身负宗门荣辱,更是师弟们的表率,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了手脚!” 黄轶身形狠狠一震,赶紧躬身:“是!弟子谨记!” “你去吧!”戴秋忍袍袖一甩,嗓音低沉,“这是你武道之路的阻障,如果跨不过去,今后也别指望更进一步了!” 李曼冬见黄轶脸颊惨白、惴惴不安的转身离去,犹如一具丢了魂儿的行尸走肉。 “唉,如此不堪,别说报仇雪耻,就算想要战胜冯俊,都难如登天啊。”她心下颓然叹息,撩起美目望向山巅,“将黄轶打击成这般模样,他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第222章 谁敢与我一战 第222章谁敢与我一战? 铁掌门少门主冯俊,公然叫板云焱宗大弟子黄轶! 这两位青年俊杰,是本届宗门大会最有希望的夺魁者。任谁也没有料到,宗门大会刚一开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下场了。 冯俊傲然而立,冷眼瞧着哆哆嗦嗦走过来的黄轶,满脸不屑道:“呵呵,天资不凡的云焱宗大弟子,竟会被人逼得当众下跪,真是个软骨头,我从前高看你了!” 黄轶满目猩红,恶狠狠的咆哮:“你找死!” “这就受不了了?”冯俊冲着他勾了勾手指,掌中剑寒芒闪烁,“那就快点儿动手吧!我先收拾了你,再去解决那姓张的小子!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看到,谁才是真正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我要宰了你!” 黄轶厉声嘶吼,身形一晃,形如一头发疯的野兽般直奔冯俊而去…… 毕竟是两大年轻强者的巅峰对决,全场众人屏气凝息、目光炽热,都生怕错过了开拓眼界的机会。 哪怕夏琳琳、李曼冬这种天之骄女,也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暗暗衡量着彼此的差距。 唯独那高高的八宝琉璃阁上,张辰满脸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悠然自得的旋过了身,连多瞧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 目睹这种弱鸡斗狠比凶,实在没什么意思啊…… “这两人皆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天赋绝伦,果真非同凡响。”公孙仲手缕胡须连连点头,又偏头瞧着张辰的背影,带有几分讨教意味的问,“小先生,您如何看这一战?” 张辰端起杯子,淡淡回答:“很难讲。” “以钱某愚见……”钱金元缓缓开口,“即便黄轶天资奇佳,但前几日被先生训诫,遭受重挫,很难再取胜了。” 公孙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大庄主所言不错。” “只不过……”他略微沉吟,满脸犹豫道,“这冯俊要真赢了黄轶,岂不马上就要向小先生挑战?” 张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公孙仲同钱金元彼此对视,两人不约而同流露出滑稽之色: “要真如此,那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倘若冯俊知晓先生的真正身份,恐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吧……” 内劲强者叫板化境天师,犹如蚂蚁撼树般痴心妄想,必定会因不知天高地厚,而沦为天下笑柄! 演武台上,这场比试要远比众人想象中的更加干脆利落。 黄轶心慌意乱,从一开始就处在绝对下风,面对冯俊山呼海啸般的凶猛攻击,节节败退,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太弱了!” 冯俊瞅准机会,一剑劈中了黄轶胸膛,凌空飞起一脚。 霎时间血花飞溅,黄轶爆发出惨叫,整个人倒射出去,狠狠摔在十几米外。 他努力的支撑起身体,却因伤势太重,又颓然倾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原来你这么弱,难怪会被那姓张的小子欺辱。”冯俊睨着伏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的黄轶,神色倨傲,“以你来衡量,张辰必定也强不了多少,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垃圾货色!” 全场噤声,围观的看客们不由得面露惊骇,本以为黄轶和冯俊修为相当,应该势均力敌、狼争虎斗才对,没成想黄轶竟输的如此彻底! 戴秋忍将冯大运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瞧在眼里,不禁满脸阴沉,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黄轶这小子,难道还真要废了不成?”戴秋忍藏在袍袖下的干枯手掌悄然攥紧了,嗓音狠戾,“都怪那小畜生!毁我宗门弟子道心,本尊必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李曼冬美眸微凝,望着远处好像条野犬般趴伏颤抖的黄轶,心头翻涌起无尽悲凉。 “师兄向来自诩天骄,却在面对张辰时黯然失色,甚至遭受羞辱。”她幽幽轻叹,“连全盛时期的六七分战力都发挥不出来,落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夏琳琳黛眉紧蹙,美目之中闪现过浓浓的忌惮:“早就听闻铁掌门冯俊的名声,没成想竟然这么强……” 她扪心自问,哪怕换成自己上台,也得在冯俊那连绵不绝的狠辣攻击下饮恨。 “哼哼,算什么嘛!”夏梦茜把嘴里的果核吐掉,咋呼着脏兮兮的小爪子嚷嚷,“如果张辰出手,下面这些装模作样的家伙全都得趴下!” “茜茜,你不懂就别乱说!”夏琳琳竖起秀眉,神情严肃的嗔斥。 她见黄轶如此不堪一击,心中对张辰的能耐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怀疑。难道真像传言的那样,那家伙的内劲巅峰修为,全是凭借灵丹妙药功效,强行提升上来的? 冯俊迎着全场无数道崇拜的视线,昂首挺胸,野心勃勃! “黄轶,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不值一提!”他两眼直勾勾望向了群山之巅的八宝琉璃阁,嘴角泛起冷笑,“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他正准备向张辰叫板,身体却猛地一凛,忙不迭扭头回望,霎时满脸惊惧! 原本趴伏在地、战栗发抖的黄轶陡然止住了抽搐,一股强横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横扫开来! “内劲巅峰!”冯俊踉跄后退,连嗓音都变了腔调,“怎么可能!你……你突破了!” 四面八方,一片惊哗! 任谁也没有料到,黄轶居然逆境反转,在危急关头突破境界,迈入内劲巅峰! 黄轶浑身气势节节攀升,用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按住地面,慢慢抬起那张狰狞面孔,眼底满含野兽般的凶戾。 “怎么样?还要打么?” 冯俊被惊的六神无主,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乃天纵之资,有何不可!” 黄轶一声大吼,从地面腾跃而起,身形快若离弦之箭,转瞬就到了冯俊面前,举拳轰砸。 冯俊匆忙之间,赶紧将长剑翻转,护住胸口抵挡。 嘭! 重重一拳落下,宝剑“咔嚓”崩碎,冯俊狂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都抛飞起来,摔落场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黄轶抹掉嘴角血迹,张开双臂,仰头狂笑,“哈哈哈哈!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第223章 你还不配! 第223章你还不配! 全场数万修真者瞠目结舌,密密麻麻的视线聚焦向黄轶,在短暂的沉寂过后,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震撼与狂热! “突破了!他居然突破了!” “真不愧是绝顶天才!放眼修真界的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 李曼冬玉手捂住微张的小嘴,满脸难以置信:“没想到张辰的那番羞辱,反而激发了师兄的潜能。不满三十岁的内劲巅峰强者,这天赋太可怕了!” “天资纵横,大器之象!”大长老戴秋忍也无法保持淡定,满脸激动的站了起来,“假以时日,云焱宗必将再出一位天师强者!” 李曼冬抿着樱唇,深以为然。无论天赋、还是机缘,黄轶都拥有着无限的资本,勘破化境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是不知……”她默默思忖,美眸却不自禁的瞟向了群山之巅,“师兄与张辰,到底孰强孰弱?或许知耻而后勇的师兄,要更高一筹了吧。” 冯大运脸颊都泛了青,身形一闪便飞跃看台,几步来到了冯俊身旁,沉声问:“我儿,你怎么样了?” “我……我认输了!”冯俊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迹,晃晃悠悠站起来,神色灰败,“输得心服口服。” 黄轶的强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仅仅是逆境突破的绝佳天赋,就令他望尘莫及。 冯大运沉默半晌,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此子非同凡响,再给他一二十年光景,必成天师之位,你输得不冤!起来吧!” 从古至今,最年轻的天师人物乃三十五岁入化境,成就了一代传奇。即便黄轶还远远无法同那等天骄相提并论,但若能在五十岁之前勘破化境,也足以傲视群雄。 演武台上,黄轶冷眼扫视全场,声如惊雷:“可还有人,胆敢一战?” 全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许许多多的年轻强者藏头缩颈,向后避退,竟无人回应! “废物!全都是庸碌无能的废物!” 黄轶身躯挺拔,宛若一柄出鞘利刃,气势凌然。 那些向来自诩天骄的青年强者们面露羞惭,但遭受嘲讽,却偏偏不敢反驳。 天赋如此强大的黄轶,又正处在刚刚突破的巅峰时期,只要老一辈强者不出,年轻一辈冲上去也就是送人头,为他武道修行铺路罢了。 “无人敢应?”黄轶低低冷笑,猛地高昂起头,猩红双目直勾勾盯住了高高矗立的八宝琉璃阁。 他眼角微微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陡然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张辰!那你还不赶快滚过来!磕头受死!” 四面八方,再度陷入了一片癫狂! 诸如黄轶这种心高气傲的人物,伴随着修行大进,自然是要迫不及待的报仇雪恨了! 无数道满含期待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向群山之巅的八宝琉璃阁,每个人都想知道,面对黄轶的炽烈战意,那个隐隐横压年轻一辈的天纵奇才,到底有没有胆量下场一战?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只从对面的山林里,传出了几声嘈杂的鸟叫…… 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儿?那小子吓破胆了?” “黄轶现在这么厉害,即便换做是我,也不敢出来啊……” “哎,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不堪大用……” 夏梦茜也没心思吃了,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那家伙怎么没动静了?” “黄轶好强,强得离谱、强的可怕。”夏琳琳玉手悄然攥紧,美眸泛起异彩,“他刚刚突破,气势鼎盛、斗志昂扬,张辰当然不敢出面了。” “啊?”夏梦茜吓了一跳,俏脸都白了几分,“搞没搞错?你的意思是,张辰打不过他?” 夏琳琳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还用问?肯定打不过啊。黄轶为了报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张辰最好卷铺盖跑路,否则就是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原本对张辰满心崇拜,今日见识了黄轶的绝代英姿,忽然觉得那家伙也不怎么起眼了。 非但夏琳琳这么想,几乎所有人都油然升起了古怪的念头。 毕竟黄轶的突破实实在在,而张辰的内劲巅峰修为却扑朔迷离,再加上他年纪太小,又是丹师,鬼知道修为里掺了多少水分? 甚至于,有人开始摇头晃脑、幸灾乐祸: “哈哈哈,这小子前些天那么能装,终于要倒霉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啊,他逼迫黄轶下跪的时候,可曾想到了此刻的局面?” 黄轶脊背绷紧,目呲欲裂,再度爆发出一声嘶吼:“张辰!我的挑战,你到底敢不敢接下来!” 声如洪钟大吕,在峭壁之间回荡。 等了好久好久,突然从阁楼窗口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居然是天下钱庄的供奉丹师公孙仲。 “小先生说了!”他老脸憋得通红,扯开嗓门儿嚷嚷,“他不接!” 宛若平地投下了一枚炸弹,全场数万名修真者轰然炸开了锅,沸反盈天。 “不接?还真认怂了?” 夏琳琳俏脸涌现一抹失望,轻舒一小口气:“他果然害怕了……” “哼哼,就凭那家伙的高傲性子,恐怕都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夏梦茜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嘟起小嘴哼唧,“他肯定不会认输的。” 当初面对戴秋忍都敢叫板的家伙,会惧怕黄轶的挑衅?这岂不是一桩笑话? 夏琳琳瞪大美目,难以置信的望着夏梦茜,满脸怪异。 她真搞不懂,这小丫头哪来的信心? “该死!”黄轶被气得浑身发抖,嘶声暴喝,“姓张的!你要认输了,就跪下给我赔罪!” 话音刚落,公孙仲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就再度从窗口探了出来。 “小先生又说了!”他哑着嗓子嚷嚷:“他不接,因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配!” 第224章 给脸不要脸 第224章给脸不要脸 公孙仲高亢嘶哑的嗓音,在群山万壑间回荡,余音袅袅不绝。 下方的数万名修真者集体凌乱,足足过去了十几秒钟,才好似一锅沸腾的开水,爆发出乱乱哄哄的议论。 有人紧攥双拳,神色愤懑:“这小子也太狂妄了!黄轶这么高的天赋,居然还不配向他挑战?” 有人连连摇头,神色鄙夷:“打不过就直说嘛,死鸭子嘴硬,搞这些小花样又有什么意思?” 更有人幸灾乐祸,低低哂笑:“呵呵,现在知道怕了,躲在屋子里做缩头乌龟,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无论如何,全场这么多人几乎达成了一致意见:张辰压根儿不敢接受黄轶的挑战,死要面子才会口出狂言。 黄轶脸都气绿了,咬牙切齿的咆哮:“姓张的!你要还算个男人,就下来跟我正大光明的打一场!不然跪地磕头认输,自废修为,滚出宗门大会!” “你听到了么!你这个孬种!懦夫!滚下来!快滚下来!我要宰了你!” “你曾给我的屈辱,我今天要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我要扯掉你的遮羞布,让你身败名裂、颜面无存!” 满场这么多人,其中自然不乏好事者,卖力的拍巴掌跟着起哄: “有胆子出来打一场啊,不然你就是孬种!是懦夫!” “装什么大尾巴狼?快出来挨揍吧!” 高高的八宝琉璃阁上,公孙仲捏住酒杯的手一抖,咧着嘴道:“小先生,黄轶好生无礼,还在下面挑衅,叫嚣要扯掉您的遮羞布……” “我听见了。”张辰气定神闲的喝酒吃菜,满面悠然,“和这种土鸡瓦狗计较,无聊透了。” 钱金元抻头往窗外瞧一瞧,似笑非笑:“哈哈,这小子还说,如果先生不应战,就是懦夫、孬种,要磕头赔罪自废修为……” 张辰蹙了下眉,神色却依旧平静:“随他犬吠吧,我不屑于同井底之蛙见识。” 钱金元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继续喝酒。 “小先生,您听见了么!黄轶太嚣张了!”公孙仲趴着窗台,须发皆竖,怒冲冲道,“他竟然当众折辱您,说您像个娘们儿,窝窝囊囊不敢露面……” 啪! “给脸不要脸。”张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眼底泛冷,“我去要了他的狗命!” 他本想看看无极门门主洪千夜能搞出些什么名堂,故而打算放黄轶一马,没心思自降身份,与这些小鱼小虾计较。 然而事到如今,对方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辰径自起身向外走,到了门口,又突然止住脚步,轻舒一小口气:“告诉他们,我接了。” 公孙仲顿时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冲着窗外嚷嚷:“小先生说,他接了!这就下来,要了你的狗命!” 下方轰然爆开一片声浪,无数人齐刷刷抬眼仰望,就见那高高的山巅之上,一抹瘦削身影出了八宝琉璃阁,背负双手,沿着长长的曲折栈道缓步而下。 “出来了!他出来了!” “年轻一辈最强者的巅峰一战啊,想想都激动……” 人流汹涌躁动,气氛火热,恨不得将整片天穹都撕裂。 夏梦茜从椅子上弹起来,奔到看台边兴奋的又蹦又跳:“我就说嘛,这家伙偏爱故弄玄虚,想要跟他动手,得先做好被活活气死的准备。” 夏琳琳抿着樱唇,忧心忡忡:“唉,你难道就没看出来,他也是被逼无奈么?黄轶刚刚突破,正是最具锋芒的时候,他嘴皮子功夫再厉害,也斗不过拳脚啊。” 夏梦茜歪着小脑袋,气哼哼的辩解:“你胡说,张辰那么强,他一定会赢的!” 夏琳琳也就不说话了,心头却在默默思忖:“张辰,我很怀疑,你真的拥有同黄轶一战高下的资格么……” 全场数万名修真者屏气凝息,纷纷仰脸瞧着头顶上方,直至脖颈发酸、满心焦躁。 原因无它,张辰走的实在……太慢了! 这家伙貌似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明明数万人都在等着他,却走的慢慢悠悠,时不时还停下来瞄一眼风景,就好像在自家花园里遛鸟似的。 “这家伙搞什么!就不能走快点么!我都恨不得背他下来!” “拖拖拉拉烦死人了,反正必输无疑,还打肿脸充胖子!” 冯俊的状态恢复了许多,也不禁面露轻蔑:“黄轶那么强,连我都甘拜下风。这小子即便拖延时间,也无非自取其辱罢了!” 全场恼怒之时,洪千夜却将赞赏的目光投向了黄轶,手捋胡须笑道:“云焱宗出了个好苗子啊,这届宗门大会的夺魁者,非此人莫属了!” “前辈。”夏云朗脸色微变,低声提醒道,“那名叫张辰的小子,不满二十岁,可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内劲巅峰了……” 洪千夜摇着头,侃侃而谈:“夏家主,你应该清楚,武道强弱并不能仅凭境界来粗暴区分,还要看重天赋和历练。更何况这小子年纪轻轻,修为却着实来的诡异,其中必定有极大水分,难堪大用!” “晚辈受教了。”夏云朗忙不迭点头,不再吭声。 洪千夜毕竟是华夏修真界的老前辈,他的判断几乎不可能出错。不过夏云朗回想起那天张辰竟然接住了自己的攻击而毫发无损,就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在那一道道不耐烦的视线聚焦之中,张辰终于是不紧不慢的走下了栈道。 众人擦着额头虚汗,自发分向两旁,为他闪开一条笔直宽阔的通道,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小祖宗,可算是走下来了!再过一会儿,都该吃晚饭了……” 张辰满面从容,悠哉悠哉的踏上台阶,一脚踩上了正中央的演武台。 “张辰!你终于敢现身了!”黄轶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咆哮,“几日前,你逼我临街下跪求饶,可还记得!” 第225章 我说你们,都是垃圾! 第225章我说你们,都是垃圾! 张辰背负双手,满脸淡定:“苦在你心里,痛在你身上,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去记挂一只蝼蚁的荣辱。” 黄奕浑身肌肉僵硬,额头青筋根根暴起,恨不得冲过去将张辰当场撕成碎片。 “我要报仇雪耻,让你身败名裂!”他恶狠狠的叫嚣,“今天便让天下人见证,谁才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张辰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一番,挑起眉梢:“哦?如此说来,你是想踩着我上位了?” 黄轶傲立当场,锋芒毕露:“能够成为我武道登峰之路的踏脚石,是你的荣幸!” 张辰慢悠悠的踱出两步,嗤笑着微微摇头。 随后,他又偏头望向了场外的冯俊,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听说,你也想踩我上位?” 冯俊满脸复杂,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他先前的确抱着这样的打算,先收拾了黄轶,再解决掉张辰,将这两人都钉在耻辱柱上,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丑态毕露。 然而他败在黄轶手里,早已出局,失去了一争高下的机会,当然也没资格再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满不在意的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出手好了。” 全场众人,目瞪口呆! 哪怕你天赋绝伦,但要凭一己之力挑战两大最负盛名的青年俊杰,也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吧? “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夏梦茜嘟起小嘴,怏怏不快的嘟嚷,“语不惊人死不休,从来不给任何人留面子。” 夏琳琳美目闪烁,面露狐疑:“以他的修为,对战刚刚突破的黄轶就很吃力了,居然还敢挑衅冯俊?莫不是害怕输的太难看,才在这里逞口舌之利,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冯大运见儿子冯俊满脸铁青,不由得心生恼怒,厉声呵斥:“混账!你这毛头小子几斤几两?就敢口出狂言?倘若再肆无忌惮的挑衅,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他本以为就凭自己的化境天师身份,张辰理应慌慌张张的鞠躬赔罪,岂料张辰冷冷斜睨他一眼,轻蔑的撇了下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冲我狂吠?” 四周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焉敢对天师强者如此无礼,这小子莫非活腻了不成? 冯大运满腔暴怒,凶相毕露:“小娃娃,可知自己同何人说话?” “呵呵,五六十岁高龄,方才初入化境,这把年纪全活到狗身上去了?”张辰冷漠的嗓音响彻全场,“你若心有不忿,与他们一起出手好了!” 轰! 全场直接炸开了锅,围观者们集体凌乱! “疯了!肯定是疯了!” “当众叫板天师,哪来的胆子!太不像话了!” 李曼冬娇躯颤抖,惊愕的瞪大美目:“他……他怎么敢?这太疯狂了!” “放肆!”戴秋忍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直接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该死的小畜生!不分尊卑,竟敢屡次三番挑衅天师强者!” 话音未落,张辰已经偏过脸,蔑然的瞧着他,嗓音干脆:“白毛老狗,你也不妨滚下来受死。” 戴秋忍嘴角蓦地一抽,满目猩红,好悬当场就被气疯了。 他乃是修真界的老前辈,人人尊敬的得道高人,何曾遭受过这般羞辱? “连最起码的尊卑贵贱都不懂,太没教养了!”夏云朗满脸阴沉的站起来,将手一甩,“戴长老德高望重,若非不屑与你见识,又岂会容你苟活到现在!” 张辰歪了下头,直接冲着他勾勾手指:“你这残害同族的垃圾货色,无恩无义,在本尊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畜生!我宰了你!”夏云朗被他扯了那层遮羞布,两手发抖,整张脸都青了。 大峡谷内声浪鼎沸,数万名修真者集体躁乱,都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搞没搞错啊?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子,公然挑衅三位天师强者! 太猖狂了!从古至今,就未曾听闻比他更狂妄的家伙! “他……他好大的胆子!”夏琳琳无比震撼的掩住了小嘴,嗓音颤抖,“疯了,绝对是疯了!区区内劲巅峰,就敢同时得罪三位天师!” 夏梦茜也被这场面吓坏了,俏脸惨白如纸,缩着小脑袋,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就连无极门门主洪千夜都眯起了老眼,表情怪异到了极致。 “这小娃娃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他仰脸望着山巅之上的八宝琉璃阁,满腹狐疑,“钱金元礼敬有加的人物,就是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 全场众人直勾勾盯着张辰,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 “这小子找死!” “堂堂天师强者,也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 黄轶踉跄半步,满脸震惊:“你……你脑子有什么问题?怎么敢……怎么敢……” “呵呵,本尊受够了你们这群垃圾的惺惺作态。”张辰慢悠悠踱着步,冷冰冰的视线从冯大运、戴秋忍、夏云朗等人身上一一扫过,“夜郎自大、倚老卖老、卑鄙下作,所谓的名门正派,满口仁义道德,暗中男盗女娼,不过如此而已!” “本尊抵达宗门大会这几日,没见你们做半点儿好事,唯有杀戮横行、恃强凌弱!武道者身怀大气运,不保国泰民安、不佑黎民百姓,却只顾中饱私囊、斗狠比凶,与禽兽无异!” “我是说,你们今天在场每个人,都是垃圾!”张辰抬手遥遥一指,声闻四野,“本尊今日在此,谁要不服,尽管一起出手好了!我不介意多砍几颗狗头!” 轰! 满场哗然! 数万名修真者,仅仅有少数在张辰的嘲讽下面露羞惭,然而绝大多数则是咬牙切齿,形如凶神恶煞: “武道之上,强者为尊!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指责我们!” “你他娘的装什么圣人!黎民百姓关老子屁事,信不信活活扒了你的皮!” “杀了他!杀了他!” 第226章 你就这点儿本事 第226章你就这点儿本事? 群山之巅,八宝琉璃阁。 公孙仲两腿颤抖发软,一屁股瘫坐在椅子里,却还止不住打着哆嗦。 “大庄主,小先生……这是意欲何为啊?”他脸皮一阵抽搐,心惊胆战的问,“哪怕他是江南张天衡,从古至今最年轻的天师强者,可也没必要……没必要挑衅全天下人吧?” 钱金元站在窗边,两手揣进袖子里,笑呵呵的问:“公孙大师,您也是天下钱庄的老人了,深知钱某为人秉性。可曾想过,我为何要办这宗门大会?” 公孙仲瞪圆了老眼,讷讷的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您不是为了赚钱么……” “咳咳咳……”钱金元绷着面皮,一阵剧烈咳嗽,“您老说的也对,却也不对,赚钱是一方面,不过嘛……” 他猛地转过身来,圆溜溜的小眼睛迸现出犀利的光彩:“华夏是修真发源地,传承悠久,但在末法时代后,却每天都在走下坡路。” “纵观我中华四境,东夷虎视眈眈、西欧群狼环伺,北有沙国熊罴假寐,南有金象、百越毒蛇吐芯,正是危急存亡、如履薄冰之际。” “我受神算子点拨,欲结天下宗门世家,戮力同心,护佑千秋。”钱金元陡然抬手往窗外一指,神色激愤,“然而此地汇聚修者三万六千余,天赋之才数不胜数,却只顾自相鱼肉、为非作歹!真令人可发一笑!” 公孙仲皱紧了眉头,嗓音低沉:“可是……弱肉强食,拳头大有理,本就是修真界亘古不变的规矩啊。” 钱金元道:“话虽这么讲,但若家家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又哪来的家国天下呢?” “依着大庄主的意思,您是押宝在小先生身上了?”公孙仲坐直了身子,面露肃然,“然而,洪千夜洪门主杀心甚重,小先生又当场得罪这么多强悍人物,只怕今天凶多吉少啊。” 钱金元双臂抱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就要看神算子的断语,究竟有几分可信度了。” 公孙仲眨巴眨巴眼,脑海中不自禁浮现出那个丑陋肮脏的老家伙,没来由叹了口气:“我看他疯疯癫癫,精神都不正常。他的话,能信嘛……” 两人说话之时,下方演武台上,陡然传来黄轶的大声暴喝。 “张辰!今天是你自寻死路,犯了众怒,怨不得别人!”他抬起狰狞扭曲的面孔,满眼快意,“事到如今,哪怕我想网开一面,天下修真者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四面八方,数万名围观者齐齐面露愤怒,嘈杂叫嚷很快汇聚为整齐划一的声浪: “自以为是的家伙,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杀了他!杀了他!” 迎着四周的喊打喊杀声,张辰岿然不为所动,只是摇摇头,无奈叹息。 “本尊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要被狗咬……唉,这群垃圾!” 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四野,全场数万人听得清清楚楚、字字真切。 这种无差别的群嘲,自然引得群情汹汹、怒火滔天,哪怕洪千夜这种老成持重的大人物,都蓦地攥紧了拳头,杀机迸现! “姓张的,我代表天下修真者,宰了你这桀骜不驯的小畜生!” 黄轶厉声嘶吼,内劲巅峰大高手的浑厚气势轰然荡漾开来。 他抬脚在地面狠狠一跺,足以承受炮弹攻击的演武台都崩开道道裂痕,紧接着他就好像一辆重型装甲,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到了张辰近前,举拳轰砸。 这一拳的威力,哪怕铜墙铁壁都能轻松打穿,更何况肉体凡胎? 全场围观者无不惊叹,就连冯大运、戴秋忍这些威名赫赫的天师强者,也不禁手缕胡须,面露赞赏。 “好强!”冯俊踉跄数步,满脸骇然,“黄轶才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最强者,我甘拜下风!” 他毫不怀疑,倘若自己正面迎接黄轶的这记攻击,必死无疑! “张辰!小心!”夏梦茜半边身子探出护栏,脸颊惨白的尖叫。 即便这个家伙从未让人失望,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她现在也有点儿拿捏不定了。 夏琳琳缓缓闭上双目,满脸无奈:“张辰输定了!现在就期盼黄轶手下留情,留他最后一口气吧……” 然而,面对黄轶如此凶悍的攻击,张辰却静静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整个人都仿佛凝固了似的,微抿着嘴角,神情冷淡,貌似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这般景象被众人瞧在眼里,不禁暗暗哂笑: “这小子只会耍嘴皮子,大难临头,已经吓傻了!” 轰! 沉闷的爆响炸裂全场,无数道目光注视中,黄轶那拼尽全力的一拳,也毫无花哨的重重砸在了张辰的胸膛之上。 溢散的气浪倾泻出去,崩碎了演武台上的高强水泥,腾起一片茫茫尘埃。 “哈哈哈哈!黄轶胜了!”戴秋忍抚掌大笑,神色得意至极,“这小畜生狂妄自大,终究做了我宗门弟子的武道垫脚石!” 李曼冬娇躯颤了颤,悄然攥紧的玉手缓缓松开。 “没有丝毫反抗,就这么结束了。”她轻轻靠在椅背上,眸底悄然闪过一抹落寞,“张辰,你太令我失望了啊……” “戴长老,恭喜恭喜,云焱宗出了一位天之骄子!”看台另一侧,夏云朗连声恭维,心下却暗暗叫苦。 这小子被黄轶给宰了,老祖宗的救命丹方怎么办? 洪千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冷笑道:“呵呵,丢人现眼、死有余辜,闹剧也终于可以收场了。” “是啊,只不过……”夏云朗点点头,话没说完,就见洪千夜勃然变了脸色,“咔嚓”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滴滴答答从指间滚落,洪千夜却仿佛浑然未觉,直挺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 夏云朗从未见三派魁首如此失态,满脸迷茫:“前辈,怎么了?” 洪千夜两眼直勾勾盯住演武台,目漏凶光:“他……究竟是谁!” 夏云朗忙不迭扭头看去,与此同时,全场轰然炸开了锅,陷入一片混乱…… 第227章 我不装了 第227章我不装了 尘埃消散,在那一道道震撼又惊诧的视线交织中,张辰衣装纤尘不染,身躯如出鞘利剑般笔挺,脚下纹丝未动。 再反观对面的黄轶,骨头一寸寸崩碎,整条手臂都无力的垂落下去,殷红鲜血沿着指间,滴滴答答的砸落在演武台上。 “这……这怎么可能!”黄轶的身体晃了晃,拼命瞪大双眼,满脸惊悚的踉跄倒退,“你究竟是什么人!” 内劲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甚至伤不到张辰的半分衣角,黄轶再度体会到了萤火之光面对皓月当空的深深无力,甚至就连刚刚建立起来的倨傲猖狂,也瞬间土崩瓦解! “我是谁,凭你也配知道?” 张辰嗓音寒冽,说话间慢慢抬起了一只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纤细柔弱的五指张开,霎时升腾起浑厚的苍白色灵力,仿佛熊熊燃烧的炽烈火焰,在指间袅袅升腾跳跃…… 与此同时,磅礴浩瀚的威压也如翻涌不息的潮水般蔓延向四面八方,仅仅一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笼罩全场,令人惶恐不宁、心胆欲裂! “天师!化境天师!” 整座大峡谷数万名修真者,在短暂的死寂气氛过后,彻底沸腾了! 众人的无数道视线密密麻麻聚焦于演武台上,悉数面露惊惧,缩着脑袋弓腰后退! 那傲立于场中的年轻强者,如当空明月、如万仞寒渊!威压磅礴、杀意幽冽,令人如坠冰窖,不禁汗流浃背,难生丝毫忤逆之心! “不满二十岁的化境天师,这……这确定没有搞错?” “真的假的?他不是内劲巅峰么,难道还隐藏了修为?” “我的天!既是丹道宗师,又是化境强者,他……他不是人!就是个魔鬼!” 先前那些喊打喊杀,恨不得把张辰大卸八块、千刀万剐的家伙,哆哆嗦嗦,一张张脸都吓白了! 看台之上,无论戴秋忍、冯大运这类天师强者,还是夏琳琳、李曼冬、冯俊这些青年翘楚,全都直挺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难掩震惊之色! “他怎么会是天师呢,怎么可能是天师呢!”冯大运神色激动,手猛地一抖,愣是生生扯下了一缕胡须,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冯俊心惊肉跳的问:“爹,他还真是化境?” 冯大运两眼直勾勾瞅着演武台上的张辰,老脸乍青乍白,干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 方才他还自诩天师人物,斥责张辰不分尊卑,然而对方此刻展露出来的修为,分明要比他足足高出了一大截,乃是灵力浑厚的化境小成! 冯俊没有收到父亲的回答,却早已心知肚明,在面露羞惭之余,却又深感庆幸! 面对堂堂天师强者,他竟敢妄图羞辱,将其作为武道登峰的垫脚石,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所幸自己惨败于黄轶之手,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沦为天下笑柄的厄运!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难料,当真变幻莫测! 全场陷入混乱之际,张辰的神色却淡漠如一,唯有指间灵力翻涌,散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 黄轶全身如触电般颤抖,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打战。 内劲小成、内劲巅峰,化境天师,一次又一次带给所有人震撼…… 刘三儿,关浩,关弘文,甚至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愚蠢透顶,始终被张辰玩弄于股掌之间! 黄轶脸颊惨白,狠狠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 “不,还能再强一点儿。”张辰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冷笑,漆黑双瞳却迸现出寒冽杀机,“不过,你没机会见识了……” 黄轶如遭雷击,顿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磕头求饶!”他哆哆嗦嗦后退数步,陡然止住身形,宛若木雕泥塑般站立原地动也不动,唯有双瞳圆睁,显露出无穷无尽的懊悔与惊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冯俊眨了眨眼,面露困惑:“黄轶怎么了?” 冯大运轻声一叹:“他死了!” 萧瑟冷风拂过,卷起尘埃漫天,黄轶的尸体也轰然倒地。 这是实力的绝对碾压!云焱宗大弟子、内劲巅峰高手黄轶,临战突破,锋芒尽显,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此毙命! 全场数万名修真强者惊骇欲绝,其中许多心志薄弱的家伙,只觉两股战战,趔趄着摔倒在地,被吓的面无人色! 夏琳琳娇躯瑟瑟发抖,搭住栏杆的玉手悄然收紧,满脸难以置信:“这太可怕了,不满二十岁的化境强者……” “琳琳姐。”夏梦茜歪着头,好看的柳叶弯眉都拧在了一起,“张辰真的是天师强者啊?” 她小手抱胸,煞有介事的点了点雪白下颌:“原来他有这么大本事,这我就放心啦。难怪在河西的时候,刘老大对他那么恭敬……” “你说什么!”夏琳琳身体蓦地一僵,直勾勾盯住她,“你明明对我讲过,张辰和你都是乾安县人!” 夏梦茜有点儿发懵:“对啊,但张辰在河西上学,我们两个假期回家路上认识的……” 夏琳琳瞪大了美目,脑海中灵光乍现,俏脸泛起诡异的苍白。 河西……不满二十岁……少年天师! “我知道他是谁了!”夏琳琳狠狠一跺小脚,霎时如坠冰窖,“传言是真的,他就是史上最年轻的天师强者,张天衡!” 一念及此,夏琳琳连忙旋过娇躯,急匆匆奔到夏云朗近前,语调急促:“二叔!我知道他的身份了!” 夏云朗从错愕中醒转,满腹狐疑:“什么?” “这个人,这个人……”夏琳琳吁吁轻喘,玉手往看台下遥遥一点,“他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清朗长笑便已响彻云山之巅。 “江南张天衡!今来宗门大会,赴洪门主一战之约!” 第228章 你看我,能杀你否 第228章你看我,能杀你否? 声音如滚滚雷鸣,在群山峭壁间回荡不休,修为稍有不济者,只觉得头脑眩晕、两耳嗡鸣! 戴秋忍满面凶戾,原本正打算下场给黄轶报仇,听得此话又忙不迭收回了迈出的半只脚。 “张天衡?江南还真出了一位少年天师!”他扭头环顾左右,目之所及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撼模样。 唯独无极门门主洪千夜身体剧震,目呲欲裂,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好啊,你还真敢来送死!”他索性一挥袍袖,劲风鼓动间栏杆炸碎,整个人已如落地大星般轰然砸落演武台上,“张天衡!还我儿命来!” 足以承受重炮轰击的演武台地表被砸出了一个可怖的大坑,一条条裂缝宛若蜘蛛网般蔓延出去。化境巅峰强者的凌厉杀意席卷四野,全场数万人悚然而惊,拥挤着四散退去。 三派魁首、巅峰天师,无极门门主洪千夜迎战河西霸主张天衡! 一位是威名赫赫的地榜强者,一位是惊世骇俗的少年天师,两道身形,一老一少,遥遥对立于场中,杀机凛然! 这注定将是震撼修真界的巅峰一战,赢者,笑傲苍穹,输者,一败涂地! 张辰打量对方一番,心下不由得暗暗点头。 洪千夜不愧为排名地榜23位的当世强者,一生修为已然到了化境巅峰境界,比云焱宗大长老戴秋忍强悍了不止一筹,至于夏云朗、冯大运之辈,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这是一个劲敌! 张辰非但不惧,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反而荡漾起波澜,翻涌起炽烈的战意。 “终于有点儿意思了。”他咧开嘴角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老夫纵横当世八十余载,博览群书、云游天下,自认见多识广、无所不知。”洪千夜掸了掸衣摆的灰尘,从深坑中缓步走来,“然而这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天师,仅此一闻,今天也算开了眼界!” 说话间,他抬脚重重一踏,平地蹿起一道六七米高的灵力光刃,直奔对面而去。 沿途所过之处,地面崩裂,碎石纷飞,留下一条恐怖的幽深沟壑。 “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 张辰抬起手,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扫,霎时气旋乍起,化作龙卷同那光道刃凶猛对撞,隆隆爆响。 距此不远的几个围观看客,仅仅是被溢散开来的能量触及,就惨叫着摔飞出去,大口吐血! “退!快往后退!” “天师交手还敢凑这么近,不要命了!” 有人嘶吼着提醒,周围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翻涌不息的潮水,再度战战兢兢的向后避退。 看台之上,戴秋忍同夏云朗对视,都看得到彼此眼底的那抹错愕。 刚刚洪千夜的那道攻击,纵然是随手为之,可换做他们来接也要颇为吃力,这江南张天衡还不满二十之龄,却如此挥洒自如,莫不是活见鬼了? “这小子骄横狂妄,倒也并非没有资本。”戴秋忍手缕胡须,喟然轻叹,“倘若以黄轶的惊才绝艳之姿,假以时日必成天师,却偏偏遇到了此等妖孽,功亏一篑,可惜可惜……” 李曼冬双眸凝视着演武台上的瘦削身影,心下就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难言。 同辈人杰还在为谁是年轻一辈最强者而彼此争斗的时候,张辰早已举步登峰,与屹立修真界顶端的前辈人物平分秋色了。 一念及此,李曼冬心头就莫名觉得苦涩,同张辰的天资纵横相比,冯俊、黄轶这些所谓的青年翘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本以为足够高看于他,现在才惊觉自己鼠目寸光……”她黛眉紧蹙,情绪复杂的道,“大长老,经过今日这一战,张天衡岂不要和修真界的老前辈们平起平坐了?” 戴秋忍低低冷笑,老眼悄然闪掠过一抹阴狠:“平起平坐?张天衡今日必死无疑,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啊?”李曼冬脸颊泛起苍白,下意识攥紧了玉手,“可是……我听说化境天师手段非凡,不可能被杀……” 她身为云焱宗弟子,本应痛恨张辰,现在却莫名担心起对方的安危来了。 “事无绝对,寻常天师遭遇地榜强者,必死无疑!这小畜生杀了洪门主膝下独子,又岂会轻饶了他?”戴秋忍手搭栏杆,语调悠长,“更何况,今日在场的地榜高手,也并非仅有洪千夜一人啊……” 李曼冬娇躯倏而一颤,瞪大了眼眸:“大长老,您的意思是……” “黄轶横死于此,云焱宗痛惜大才!我不宰了这小畜生,如何向宗主大人交代?”戴秋忍咬了咬牙,面孔渐渐浮现狰狞,“即便洪门主放他一马,我也要将其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此刻那下方的演武台,已经在双方的凶猛对撞中,斩裂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张天衡,你的本事,当真出人意料!”洪千夜目光凶戾,脚踏凌空而起,“老夫是惜才爱才之人,本能将你招入麾下,共谋大事!偏偏是这杀子之仇,不报不休!今天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他骤然将两掌一错,漫天气旋幻化成一千三百道气刃,向着张辰密密麻麻倾泻下来。 如此凶猛的攻势,足以轰塌一座商贸大楼,哪怕扑面而来的猎猎罡风,都足以将凡夫俗子撕成碎片。 张辰神情冷冽,毫无花哨的挥出一拳。 地表的碎石都被气浪裹挟着冲上高空,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碰撞,在短暂的沉寂过后,爆裂开层层叠叠的能量涟漪,轰然冲击着峡谷两侧的悬崖峭壁。 炸裂的石头滚下高空,又引得下方人群慌乱奔逃,惊叫连绵。 余波未平,洪千夜的第二道攻击紧随而至。 他挥手打出一记掌印,眨眼就到了张辰面前,誓要将其拍成肉泥。 张辰丝毫不怯,脚踏虚空而起,扬手间灵力重剑呼啸而出,大开大合,光华璀璨! 任你千般法门、万种神通,我一剑斩之! 双方你来我往,攻势如浩瀚江水般绵延不绝,长空之上气浪奔腾,峡谷两侧巨石滚落,隆隆作响。 “好浑厚的灵力!仅以化境小成,面对地榜强者,竟丝毫不弱!”洪千夜不禁流露出赞赏意味,“张天衡,想必是你的功法奇谲,增添了不小的助力!” 张辰斜睨着眼:“老东西,你就这点儿能耐?” “哼,我杀你,又何须费力?” 洪千夜说话间,张开五指如鹰爪,在虚空中猛地一抓。霎时间,漫天灵力匹练倒卷,汇聚成一张大网绞杀向张辰。 “小子,你终究是太年轻了!”洪千夜阴恻恻冷笑,“老夫的这番布置,可杀你否?” 登时,张辰险象环生…… 第229章 我对你,很失望! 第229章我对你,很失望! 浩瀚长空之上,一条条灵力匹练纵横交错,气浪疯狂倒卷,恨不得将整片空间撕扯成碎片。 四周那些观战者,哪怕已经躲出了很远一段距离,扑面而来的猎猎罡风仍旧有如刀割,令人瑟瑟发抖、心惊肉跳! “太可怕了!这便是天师强者的无上威能么!” “哪怕溢散下来的余波,都足以令一位内劲巅峰顷刻丧命!” 全场数万名修真者幡然醒悟,从始至终张辰就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在这等天之骄子面前,他们悉数变成了卑微的蝼蚁,甚至连同对方平视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对冯俊、李曼冬、夏琳琳这些心高气傲的青年翘楚,都是不小的打击。 “这两人的战力,早已远超寻常的天师强者!”夏云朗抬手打出一道光幕,屏蔽了溢散下来的能量余波,眼底满含忌惮,“尚不满二十岁,便有迎战地榜强者的能力,这是怎样的妖孽资质啊……” 夏云朗不禁暗暗后怕,自己不仅与张辰爆发过冲突,还有囚禁张辰强行索取丹方的打算。如果他头脑发热,先一步贸然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夏琳琳为首的一众夏家晚辈们站在后方,全都神色惨白,仰起头满脸崇敬。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啊,像我们这些花拳绣腿,就是来丢人现眼的……” “我之前还嘲讽过,所谓的少年天师是个笑话,太惭愧了……” 而此时,张辰正被那千万条灵力匹练汇聚的大网牢牢锁定,处境险象环生。 “洪千夜不愧为名列地榜23位的巅峰强者。”他心下默默评判道,“倘若我刚下昆仑之时,也就只能和他堪堪打个平手。” “张天衡!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该与我无极门为敌!”洪千夜厉声大喝,那只宛若鹰爪般的手掌倏而攥紧,“你害了我儿性命,断送无极门血脉传承,此仇不共戴天,我焉能留你!” 漫天灵力匹练化作凛凛光刃,将整片天地彻底封锁,好似绞肉机一般向着中心位置疯狂绞杀而来。 张辰身处肆虐的气旋中央,整个人显得分外渺小。 他轻叹口气,默默散去了灵力重剑,双手自然垂落,仿佛完全放弃了抵抗。 看台之上,戴秋忍紧绷的身体缓缓松懈,慢慢坐了下来。 “张天衡必死无疑,闹剧到此为止了!”他脸颊泛起轻蔑神情,冷笑道,“洪门主之前的每一记攻击,都暗暗留了后手。可怜这小畜生傲慢猖狂、见识短浅,看不透其中的精妙。” “他如今落入陷阱,丧命于此。实乃自作自受,又怨得了谁呢?” 李曼冬贝齿紧咬樱唇,满心遗憾:“大长老,他……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么?” “区区一个小辈,能在洪门主的攻击下撑到现在,还想怎样?”戴秋忍面露戾色,“这对他而言,倒算一桩好事,否则……老夫也饶不了他!” 千万道光刃化作的气旋越收越紧,从中隐隐散发的能量波动,即便远在千米开外,都不免手脚冰凉、心惊肉跳!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直至气旋收拢,张辰瘦削挺拔的身影,也就此消匿于一片绚烂的光华之中。 满场齐齐嗟叹,可怜一代天骄,竟被斩为劫灰! “哈哈哈哈!倘若再给你十年光景,未必不能与我平起平坐!”洪千夜得意大笑,“张天衡,你今日灰飞烟灭,罪在羽翼未丰,就敢得意忘形!” 他甩了甩衣袖,转身便要潇洒离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嗓音:“洪千夜,你太令本尊失望了!” 话音刚落,那本已收拢的气旋骤然膨胀,就好像一个不堪重负的气球般轰隆爆裂,浩瀚的能量涟漪扫荡四方,夺目光华接天引地! “这不可能!”洪千夜霍尔转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笑容彻底凝固! 张辰从那一片绚烂光华中缓步走出,浑身纤尘不染,毫发无伤! 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就仿佛洪千夜苦心营造的杀阵,与他而言不过是幼稚乏味的小儿科,真真气死人不偿命! “这就是你的底牌?”张辰在洪千夜错愕的目光注视中,五指缓缓收拢,咧嘴一笑,“你这三派魁首、巅峰天师的名号,莫不是花钱买来的?” 洪千夜又怎会听不出张辰言下的嘲弄意味,表情渐渐扭曲,显露狰狞。 “你的能耐,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他嘴角抽了抽,仿佛做出了某种决断,眼底渐渐翻涌起一抹毒辣,“你当真以为,老夫宰不了你?” 洪千夜说话间手腕一翻,一柄淡黄色骨刀就被牢牢攥于掌心,表面符文缭绕、古朴沧桑! “张天衡!”他厉声暴喝,“你有胆量,接老夫这一记龙骨刀么!” 张辰那古井无波的脸颊终于露出了愕然之色,瞳孔猛地一缩:“上古法器?” 全场一片惊哗!哪怕戴秋忍、夏云朗、冯大运这些天师强者,也忍不住面露惊惧! 八宝琉璃阁上,大庄主钱金元抚掌笑道:“看来洪千夜真是被逼急了,居然祭出了这件大杀器。龙骨啊,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恐怖生物,绝迹太久了。” 公孙仲只觉得两腿发软,抽着凉气问:“大庄主,这东西很厉害么?” “伏羲作八卦,文王演周易,始有符文阵法,福泽后世。然而传承至今,上古的符文阵法大多失传了。”钱金元双目炯炯,“洪千夜手里的这件上古法器,由稀世龙骨打造,上古符文加持,乃是无极门的镇门之宝,几十年前就斩过巅峰天师,足够小先生喝一壶了!” 公孙仲忧心忡忡:“那小先生,能扛得住这一击么?” 钱金元沉默良久,喟然轻叹:“不好说啊……” 第230章 张天衡,输了 第230章张天衡,输了? 末法时代后,龙这种神秘的生物就已绝迹,只存在于名家典籍、道听途说之中。就如同古之先贤随着悠远岁月渺然无踪,后人也唯有根据蛛丝马迹,做一些无法证实的推测。 “洪门主为了杀我,还真肯下血本,连上古法器都祭出来了。”张辰嘴角勾起一抹笑,冲着洪千夜轻轻一招手,“你来,本尊试试你的斤两。” 洪千夜勃然大怒,拼命运转功法,掌中那柄龙骨刀在灵力催动下迎空暴涨,化作一柄足足数十米长的璀璨刀芒,表面符文旋绕,光华流转,散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张天衡!受死吧!” 洪千夜厉声咆哮,宛若金甲战神般傲立虚空,手持璀璨刀芒,冲着张辰狠狠砍下来了! 攻击未至,裹挟而来的猎猎罡风便已席卷方圆千米,凌厉如刀、呼啸作响! “退!快离开这里!” 戴秋忍、冯大运、夏云朗等人面色突变,赶紧带领门下强者匆匆退避。四面八方的围观者也彼此拥挤推搡着,仓皇逃窜出百米开外。 夏琳琳找到了夏梦茜,发现小丫头凡夫俗子,早就被散溢的能量余波震晕了。 “茜茜!茜茜!”她用力摇晃了两下,见夏梦茜双眸紧闭,没有半点儿苏醒的迹象,索性将对方横抱起来,跟随众人迅速撤退。 刚刚躲出几十米远,后方的看台以及成片建筑,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隆隆倒塌、烟尘弥漫! “杀一个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竟然逼得地榜强者祭出了上古法器。”戴秋忍脸颊涨青,咬着牙道,“这就是个妖孽!妖孽!断不可留!” 无数道惊恐的目光注视之下,璀璨刀芒轰然劈落,整片天地刹那失声! 紧接着,平地腾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能量涟漪荡漾开来,气浪匹练迎空席卷! 峡谷两侧的大峭壁隆隆震颤,石块滚落,苍天古木连根拔起。 高高矗立于群山之巅的八宝琉璃阁,屋顶直接就被掀飞而去,绞碎在了半空! “妈呀!救命!” 公孙仲吓得哭爹喊娘,和钱金元抱着脑袋趴在了地上,幸亏供奉高手钱安及时赶到,揪住两人衣服领子,急急忙忙撤离此地。 眼看着爆炸余波裹挟漫天烟尘侵袭而至,戴秋忍、夏云朗抢步向前,联手打出一道灵力屏障,妄图阻挡肆虐的能量蔓延。 然而仅仅是一个正面冲击,灵力屏障就轰然爆碎,两位天师强者猝不及防,全都摔飞了出去,闹得体内气息乱窜、浑身狼狈不堪。 “呼,呼,呼!”夏云朗大口大口喘息,眼皮突突暴跳,“张天衡,这次死定了!” 戴秋忍抹了抹脸上的灰尘,沉声道:“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死有余辜!” 哪怕躲出了这么远,全场修真者还是被能量余波冲击得摇摇晃晃。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站稳身体,两眼直勾勾望着气旋肆虐的长空,悉数脸颊苍白: “怎么样了?张天衡死了没有?” “洪门主肯定赢了吧?” 忽然,那澎湃的气旋中央一阵翻腾,紧接着,一道浑身鲜血淋淋的身影冲天而起,迎空直上数百丈! “啊!啊啊啊!” 伴随着凄厉的嘶吼响彻四面八方,全场也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 “那是谁!” “莫非张天衡还没死?” 众人在短暂的惊惶过后,终于看清了那模样凄惨的家伙,赫然是无极门门主,洪千夜! 戴秋忍与夏云朗彼此对视,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洪门主劈杀张天衡,竟然连自己都伤成了这副模样。”戴秋忍悄然攥紧了手,满脸震撼,“如此看来,张天衡必定尸骨无存了!” 夏云朗极为赞同的连连点头:“不错,哪怕张天衡再有手段,也绝不可能活命!” 两位天师强者都下了断言,整座山谷为之轰动! “还是洪门主赢了!” “张天衡死掉了!” 冯大运手缕胡须,喟然轻叹:“可惜了,倘若再给此子十年光景,天下将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李曼冬贝齿紧咬樱唇,抬起俏脸仰望天穹,朦胧间仿佛看到一颗流星划过长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没想到,这名动九州一战,竟然会是你的谢幕,全都结束了……” 夏琳琳凝视昏迷不醒的夏梦茜,修长玉指轻抚过她那张白皙无暇的俏颜,幽幽叹息。 “茜茜,你偷偷对我讲,你喜欢他。然而他所散发的光和热,只一瞬间的耀眼,足以灼烧天下,却不足以温暖你的后半生啊。” “你能听到我说话么?张天衡,输了……” 没有谁会怀疑,在那般骇人的爆炸中,连三派魁首、地榜强者洪千夜都身受重伤,更逞论直接承受了正面攻击的张天衡呢? 戴秋忍眼底暗含笑意,冲着长空之上的洪千夜拱一拱手:“洪门主,恭喜您斩杀妖孽,大仇得报!” 夏云朗、冯大运为首的诸多宗门世家掌权人,纵然各揣心事,也有样学样的拱手附和: “前辈神威无敌,佩服佩服!” “这小畜生倒行逆施,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洪门主仗义出手,为天下人讨回公道,感激不尽!” 然而洪千夜对众人的奉承话无动于衷,脚踏云天,状若癫狂,爆发出嘶哑的咆哮: “张天衡!你到底是人是鬼!” “啊啊啊!张天衡!张天衡!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儿复仇!” 下方的数万名修真者神色彷徨,面面相觑: “搞什么?洪门主此话何意?” “张天衡不是已经死了么?” “莫非洪门主伤势太重,精神错乱了?” 冯大运望着夏云朗,夏云朗又望着戴秋忍,就看到戴秋忍表情凝固,皱纹堆累的老脸乍青乍白,完全是一副活见了鬼的惊悚表情。 “不好!”戴秋忍大叫一声,恨不得将眼球瞪出眼眶,“他还活着!” 突然,从那渐渐消散的气浪中央,传出一声清朗长啸!紧接着,一道身影张开双臂,宛若鲲鹏展翅般冲霄而上! “哈哈哈哈!洪门主,你的全力一击,也太小儿科了!“ “看来你这三派魁首、巅峰天师的名号,还是花钱买来的啊……” 第231章 打不过,改群殴了 第231章打不过,改群殴了? 全场众人直勾勾瞅着那傲立于虚空的瘦削身影,集体石化! 张天衡不仅没死,甚至毫发未伤! 他和洪千夜隔着百米距离遥遥对立,衣着纤尘不染,仍旧是那嘴角微微上扬的轻慢表情。 围观者面面相觑,都油然而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难道自己刚刚记错了?那记龙骨刀是张天衡斩向洪千夜的? 若不然,怎么会主攻的身受重伤,挨打的完好无损? 长空之上,洪千夜身形摇晃,嘶嘶喘着粗气:“张天衡!你……你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何毫发无损!” “并非如此。”张辰抬手给洪千夜看那截被斩断的衣袖,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本尊折损了一截袖子。” 洪千夜瞪圆了眼,身体狠狠一震,“哇”的呕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 “啊啊啊啊!气煞老夫!”他厉声咆哮,“张天衡!我誓要将你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张辰脚踏凌空,五指缓缓收拢成拳。 “洪门主,你打也打够了,闹也闹够了。”他慢慢扬起脸,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要不要,也接本尊几拳?” 洪千夜瞳孔倏而一缩,瞬间感觉到了不妙,身形急忙后退。 然而一闪身的工夫,张辰就如鬼魅般出现到了近前,抡圆了拳头,正中面门! “啊!” 洪千夜嘶声惨叫,身体宛若一枚炮弹般横越长空,狠狠砸在了对面的千仞绝壁之上。 轰! 碎石飞溅,尘埃翻腾,硬生生撞出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大坑。 洪千夜半边脸颊都凹陷了下去,疼得龇牙咧嘴。 他两腿一蹬,好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张天衡!你焉敢辱我!” 张辰双瞳幽冷,身形闪掠间再度临近,抬腿一记横扫!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尊有何不敢!” 洪千夜猝不及防,被这记腿功拦腰扫中,“嗖”的斜飞了出去,轰然撞向对面悬崖。 他还没缓过神来,张辰已经再度欺身而上,翻手就是一掌。 洪千夜又被炸裂的碎石裹挟着,大口吐血,坠下高空。 众目睽睽之下,洪千夜这位鼎鼎大名的地榜强者,仿佛变成了一个任凭捶打的沙包,被张辰一巴掌从东扇到西,再一脚从南踹到北。 他屡次三番想要突围逃跑,却一次又一次被张辰拎回来暴揍,只能发出一声声不甘不忿的咆哮…… 轰! 张辰一拳把洪千夜捶下高空,在地面炸开一个恐怖的深坑,密密麻麻的裂痕如蜘蛛网般弥漫开来,升腾起滚滚尘埃。 “地榜强者还真不错,就是抗揍啊。” 张辰幽幽感叹了一句,轻飘飘落下来,负手站在坑边守株待兔。 没过多一会儿,从那烟尘弥漫的坑底,摇摇晃晃冲出一道血淋淋的身影,妄图伺机遁逃。 “想走?没那么容易!” 张辰早有所料,轻笑着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洪千夜胸口上。 咔嚓! 洪千夜清楚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整个人好像一袋垃圾似的抛飞出去,撞上了大峡谷一侧的峭壁。 一块足足有房屋大小的巨石隆隆滚落,将他又砸进了地底! 全场数万名修真者,傻愣愣望着大峡谷内烟尘滚滚,噤若寒蝉! “这……这也太强了,连洪前辈都扛不住……”夏云朗狠狠咽了口唾沫,嗓音艰涩,“刚刚那一拳,要是换做我来接,当场就被打死了!” 戴秋忍脸皮抽搐,满眼惊骇:“远攻、近战都毫无破绽,修真界怎么会出现如此妖孽……” 铁掌门门主冯大运更是缩着脑袋,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我恐怕连他一拳都接不住,就……就完了!” 这三位天师人物都毫不怀疑,倘若与张辰交手的并非排名地榜23位的洪千夜,换了他们这几个,早就滚去见阎王了! 冯俊、李曼冬、夏琳琳为首的这些青年翘楚,全都脸颊惨白,通体冰凉! “我太不自量力了。”冯俊浑身打着哆嗦,只觉得一阵阵后怕,“居然还妄想踩着他上位,真的愚蠢至极!” 后方更有许多心志不坚的家伙,战战兢兢的瘫软在地,汗流浃背…… 砰! 巨石骤然崩碎,石屑纷飞间,洪千夜摇摇晃晃的腾空而起。 他的衣服都被炸成了丝丝缕缕,累累伤痕还在不断淌血,面貌狰狞可怖,仿佛九幽地狱爬出的厉鬼,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高人风采? “张……张天衡!你好本事!”洪千夜满目猩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老夫的确打不赢你,但未必就杀不了你!” 张辰背负着手,慢悠悠踱出两步,目光微微闪烁:“哦?你还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让本尊也见识见识。” 洪千夜闻听此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张天衡,你倚仗功法强悍,越阶而战,却终究是境界太低!和老夫缠斗了这么久,体内灵力就快消耗殆尽了吧?” 张辰身形微顿,眼底悄然闪过警惕之色:“你,还请了帮手?” “老夫贵为三派魁首,又岂会毫无准备?”洪千夜的目光如秃鹫般阴戾,嘶声厉喝,“这小畜生已是瓮中鳖,几位可以现身了!” 声如滚滚雷暴,回荡于整片天地之间,震得众人两耳嗡鸣、头晕目眩! 紧随其后,在那拥挤的围观人群里,一位宽袍老者扯掉斗篷,脚踏凌空直上。 “小畜生!今天必要取你狗命,祭奠我侄儿洪虎的在天之灵!” 全场修真者恍然大悟,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是无极门的狄武牧狄长老!” “难怪之前没见到他老人家,原来始终藏在暗处!” 喧哗还未停歇,人群中再度弥漫开浑厚的天师威压,两道身影冲天而起,杀意凛然! “朔州青崖派,陆青崖特来讨教!” “哈哈哈哈!我乃苍狼寨鲁断山,你这小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整片大峡谷一片惊哗,短短几个呼吸间,竟然又有三位天师齐聚! 第232章 脸都不要了 第232章脸都不要了? 乌云蔽日,天昏地暗,数道身影巍巍然立于虚空,凌厉的天师威压沉沉压迫下来。 全场数万名修真者,都在这种极端沉重的气氛之下,弓腰缩颈,感到阵阵呼吸困难。 狄武牧,无极门大长老,曾以一记“八星盖顶”轰碎整座摩天大楼,名扬四海。后以化境巅峰修为,名列地榜78位! 陆青崖,朔州青崖派掌门,年逾八旬,手持一柄青崖断魂刀,乃是修真界成名已久的老前辈。 距此二十八年前,陆青崖追敌两千余里,以祖传断魂刀法连斩两名化境强者,后开创青崖派,名登地榜62位! 苍狼寨寨主鲁断山,身怀荒兽血脉,体魄彪悍,成名十几年未逢对手。虽然是化境小成修为,但要近身肉搏,足以媲美化境大成高手! 八年前,无极门、青崖派、苍狼寨三派同盟,推举洪千夜践盟主大位,是为三派魁首! “诸位!”洪千夜狠狠喘息,冲着周围拱一拱手,嗓音低沉,“三派同气连枝、患难与共,今日请助老夫一臂之力,斩了这孽畜,为我儿洪虎报仇雪恨!” 陆青崖和鲁断山冷冷盯视着下方的年轻人,沉默不语,眼底却悄然泛起浓浓的忌惮之色。 大半年之前,伴随着无极门少门主洪虎身殒江南,华夏修真界便隐有流言,河西出了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天师。 从一开始,大家就将这消息当做笑话,甚至还拿来互相调侃。毕竟末法时代以来,修行之路愈发艰难,最年轻的天师强者也才堪堪三十五岁臻入化境。 可今日亲眼目睹,这张天衡的能耐,又岂止区区化境啊…… 虐打地榜强者,硬撼上古法器,在场这么多成名已久的天师人物,若论单打独斗,谁又敢拍胸脯保证,能在此子手下撑过五个回合? 洪千夜咬了咬牙,目光狠戾:“这小畜生满身邪气,来历诡异,假以时日必成祸患!只要几位愿意出手相帮,无极门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陆青崖手按腰间断魂刀,仙风道骨,白髯飘飘:“依老朽所见,这孽畜必为妖物!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名门正派的本分,洪门主不必客气!” 鲁断山将一双铁拳捏的咯咯作响,洪声如雷:“洪门主真是爽快人,苍狼寨愿鼎力相助!我们四人联手,足以横行天下,还怕宰不掉一个小畜生么!” 狄武牧和洪千夜对视一眼,径自跨出一大步:“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打不过,就想改成群殴了?”张辰缓缓抬起脸,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四位化境联手,真好大的手笔。” 陆青崖手腕一翻,锵啷啷抽出断魂刀,微眯起老眼:“妖孽!你若识相,就速速自行了断,也免遭皮肉之苦!” 狄武牧、鲁断山步步逼近,周身灵力翻涌,如浩瀚江河般绵延不绝: “你这妖物想必是万年精怪化形,为祸人间!我辈除魔卫道,还管什么单打独斗!” “孽障!你身负累累血债,人人得而诛之!” 张辰背负双手,慢悠悠踱出数步,表情似笑非笑。 “我听闻,青崖派陆掌门,夺人妻女,灭人全族,更追杀苦主两千余里,斩草除根!” “我又听闻,无极门狄长老,曾以独家绝学将一幢大楼轰成渣滓,其中数百人无一生还,被华夏军部追杀了十几年!” “我还听闻,苍狼寨鲁寨主,喜用凡人精血锤炼体魄,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张辰眉梢挑起,面露轻蔑:“呵呵,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狗贼,倒行逆施,却还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德性,连脸都不要了?” 三位天师人物被生生揭开了那层遮羞布,登时脸颊涨青,恨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妖孽!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老夫誓要将你剥皮抽筋,以儆效尤!” “该死!不把你大卸八块,我难消心头之恨!” 洪千夜貌似仍不放心,嘶声大喝:“戴长老!夏家主!冯门主!此妖今日不除,将来必令修真界血流成河!你们此刻不出手,难道还要等将来宗门倾覆,在这孽畜膝下为奴不成!” 戴秋忍面露狰狞,脚踏凌空而起,地榜强者的浑厚威压轰然荡漾开来。 “张天衡杀我宗门弟子黄轶,令云焱宗痛失天骄!此仇不可不报!”他眼底迸射出浓郁杀机,“老夫愿意帮忙,协助诸位铲除妖孽!” “好!戴长老无愧名门正派之士!”洪千夜抚掌大笑,“夏家主,冯门主!如今张天衡体内灵力枯竭,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两位作何打算?” 夏云朗目光闪烁,沉吟了半晌,一声断喝:“张天衡!你只要将那蚀骨魔毒的丹方乖乖交出来,我就此退走!” 他还惦记着为自家老祖驱除蚀骨魔毒的良方,不妨先骗张辰把丹方交出来,至于走与不走,全凭自己说了算。 张辰又不是傻子,鄙夷的睨了他一眼,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夏云朗勃然大怒,抬脚踏凌空:“既然你不识抬举,休怪我出手狠辣无情!” 冯大运在这群人中修为最弱,低垂着脑袋,面色忽明忽暗,始终拿捏不定主意。 张辰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微皱起眉,嗓音淡漠:“你砥砺修行不易,又无大错,只要别淌这趟浑水,本尊饶你一命。” “冯门主!切莫受这妖孽蛊惑!”洪千夜大叫道,“只要你愿意出手,老夫赠你三卷奇门武学,外加这些年的修行心得,作为酬谢!” 冯大运满面红光,眼底泛起了丝丝贪婪:“洪门主收藏的奇门武学,还有修行心得,这可价值连城啊……” “爹!”冯俊手脚冰凉,扑过来抱住冯大运的胳膊,苦口婆心的规劝,“咱们快走吧,别跟着掺和了!” “无知小儿,你懂什么!”冯大运将他甩到旁边,抬脚登空而起,“孽畜!少在这里假惺惺装模作样,老夫愿助洪门主除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高空之上,七天师巍然屹立,仿佛七座沉沉山岳,气机纵横,浩瀚磅礴! 洪千夜狞声狂笑:“张天衡!足足七位天师联手,还杀不了你这妖孽么!” 第233章 情势不妙,脚底抹油 第233章情势不妙,脚底抹油 长空之上,杀机纵横! 大峡谷里,数万名修真者齐齐仰头,望着那好似魔神降临般的一道道身影,都不由得呼吸困难、冷汗涔涔! 七天师联手,只为绞杀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张辰抬脚一踏,身形如利刃般冲天而起,目光愈发幽冷寒冽。 “倒让本尊看看,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算个什么东西!” 洪千夜面孔狰狞,直接将袍袖一甩,龙骨刀再度现于掌心,迎空暴涨,迅速演化为长达几十米的璀璨刀芒,散发出阵阵恐怖的能量波动。 “妖孽,你受死吧!” 他厉声嘶吼,手持璀璨刀芒横掠虚空,对着张辰迎空挥斩而下! 张辰微眯起双目,没有半点儿暂避锋芒的意思。 他心念一动,灵力重剑呼啸而出,直接就迎了上去。 戴秋忍老奸巨猾,果断抓住良机。 他如鹰爪般的双手在面前猛的一扯,伴随一阵“嘶嘶”爆响,赤红色的气旋迅速膨胀,光华流转的巨大圆刃赫然成形! “飞焱斩!” 戴秋忍沉沉一声断喝,圆刃便脱手而去,裹挟着风雷阵阵,妄图将张辰腰斩。 鲁断山仰头捶胸咆哮,一根根暗青的血管凸出皮肤,威猛高大的身体也疾速鼓胀数十倍,宛若一尊接天引地的远古魔神。 “小畜生!老子捶爆你的脑袋!” 他大叫着欺身而上,抡起那对磨盘大小的铁拳,恶狠狠砸向了张辰的后脑勺。 这几人亲眼见识了张辰的手段,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刚一动手就施展了平生最强绝学! 张辰手持灵力重剑,刚刚架住洪千夜劈砍下来的璀璨刀芒,戴秋忍的圆刃、鲁断山的铁拳也同时到了! 陆青崖趁机发难,执刀横削张辰脖颈,灵力滚滚如汪洋大海,赫然便是他的成名绝学,青崖断魂刀! 夏云朗双手一揽,登时炸开金光万道,虚空中浮现出一座光华流转、符文交错的巨大金钟! 齐鲁夏家的传世武学,不灭黄金钟! “铲妖除魔,替天行道!” 夏云朗闷喝如雷,两手托起巨大的金钟,身形一纵,轰砸而下! 冯大运站在外围伺机出手,狄武牧屹立上方虎视眈眈、里外接应! 七天师巧妙联合,有远攻、有近战,有伏击,二十八方位通通封死,酷似锁链缚猛虎,铁网困苍鹰! 一场天地杀局,就此形成! 洪千夜神色扭曲,目呲欲裂:“张天衡!老夫不信,还斩不掉你!” 攻势连绵,能量波涛滚滚,气机直冲霄汉,天地为之失色。 “唉。” 天地之间,忽而传来一声幽幽轻叹。 紧接着,就见张辰散去了早已不堪重负的灵力巨剑,缓闭双目,两手自然下垂,身体在重力作用下疾速坠下高空。 翻涌不息的浑厚灵力悄然收敛,显露出他苍白的清秀面容,年轻、安静、冷漠! 他的模样,与那些课堂里朝气蓬勃、操场上挥洒汗水的少男少女们没有任何区别,然而今时今日、此时此地,却有无数人试图置他于死地! 始终躲在远处的冯大运看到这一幕,生怕被人抢了铲妖除魔的功劳,也忙不迭抽出腰间宝剑,气势汹汹冲过来:“妖孽,我宰了你!” 洪千夜大喜过望,手持龙骨刀乘胜追击,其他数位天师强者也紧随而至。 “诸位!这小畜生体内灵力耗尽,已是强弩之末了!” 猎猎罡风扑面而来,坠落中的张辰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瞳孔化作了两个小小的漩涡,流露出冰凉寒冽的杀意! 丹田之内,炼化地黄之气后,始终悬而不动的黑色魔轮倏而震颤嗡鸣,旋即逆向倒转! 在洪千夜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张辰探出那只纤瘦柔弱的手掌,轻飘飘捏住了劈砍下来的璀璨刀芒。 咔嚓!咔嚓! 演化为璀璨刀芒的龙骨刀表面,崩开密密麻麻的裂缝,像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轰然爆碎! 上古法器,被毁了! 洪千夜身体剧震,“哇”的喷出一大口殷红鲜血,重伤之躯如天外陨石般坠落下去…… 张辰仰头长啸,双臂展开,宛若金翅大鹏鸟逆势冲霄直上! 黑色魔轮嗡嗡倒转,滚滚墨色灵力汹涌澎湃,滔滔大河般浩瀚无边,席卷整片天穹! “黑色灵力?” 这么多天师强者,勃然变了脸色,眼底翻涌起无穷无尽的惊恐骇然! 因灵脉的些许不同,灵力的色泽会有纯白、浅白、苍白的微末差别,然而从古自今,有谁见过暗黑如墨的灵力? 更何况,那深沉浩瀚的漆黑灵力,仿佛蕴藏着至高无上的鸿蒙威能,令在场每个人都只觉得战战兢兢、不寒而栗! “本尊此术,可杀诸位么!” 张辰冷冰冰的嗓音落下,抬手掀飞了陆青崖劈来的断魂刀,举拳轰碎了戴秋忍祭出的飞焱斩。 紧接着,他五指擎天抵住夏云朗砸来的不灭黄金钟,反手硬撼鲁断山的一双铁拳! “啊!” 鲁断山爆发出凄厉的哀嚎,手臂骨骼崩碎,一条条暗青的扭曲血管噗噗炸裂,鲜血狂飙! “小畜生!老子宰了你!” 鲁断山怒不可遏,庞大身躯好似一座山岳,发疯似的撞了过来。 哪怕换做化境巅峰大高手,面对鲁断山的拼命一搏,也要暂避锋芒。 然而张辰却不躲不避,正面相较,愣是用肩膀将对方撞了个趔趄,毫无花哨的一拳长驱直入! 砰! 鲁断山愕然低头,震惊的瞪圆了双眼! 胸骨碎裂,血花飞溅!张辰这一拳直接穿胸而过,在他胸口打出了一个前后通亮的血洞,心肺悉数绞成了碎片! “这……这不可能……” 鲁断山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心血,身体后仰,坠落高空,当场气绝身亡! 苍狼寨寨主,一代天师强者,就此陨落! “死了?”狄武牧满脸惨白,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趁着张辰不备,将袍袖一卷,浩瀚灵力弥漫开来,卷做八股光芒万丈的冲霄气旋,裹挟雷霆万钧之势,冲着张辰轰砸了下去! 赫然便是他当年一战成名的奇门武学,八星盖顶! 张辰慢慢抬起脸,目光冷若冰锋,出拳如风雷。 轰!轰! 爆炸轰鸣,那一道道气旋被生生打爆,滚滚灵力匹练肆虐长空! 紧接着,张辰抬脚一蹬,身形快若流光闪电,从那四溢的气浪中飚掠出来。 一柄完全由墨色灵力凝聚的重剑呼啸而出,被张辰伸手牢牢攥于五指间,直接杀向了狄武牧! “太强了!太强了!” 狄武牧心惊肉跳,急急忙忙抽身后退,眨眼就逃出了百米距离。 冯大运原本高举着三尺宝剑,“啊啊啊”叫唤着往上冲,中途察觉情势不妙,正转身准备逃之夭夭。 咻! 狄武牧化作一道残影,先一步从他身旁擦了过去。 “狄长老!”冯大运慌乱大叫,“你不说咱俩彼此照应,患难与共……” 狄武牧压根儿没搭理他,两条腿恨不得转成风火轮儿,都快跑没影子了。 冯大运修为弱、跑不快,眼看着狄武牧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只能干着急。 他惊觉后脖梗子冷风袭来,下意识扭头回望,正对上张辰一双冰凉刺骨的黑瞳…… 第234章 屠尽天下又何妨 第234章屠尽天下又何妨 冯大运哆哆嗦嗦,只觉得手脚冰凉,头皮发炸! 他早就该想到,无论是无极门的奇门武学,亦或者洪千夜的修炼心得,都属无价之宝,便宜并不好占啊。 冯大运肠子都悔青了,大张着嘴,结结巴巴:“张……张天师,我错了,现在就退走……” “滚!” 张辰不耐烦的皱了下眉,翻手就是一掌。 冯大运后半句话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只来得及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整个人就被雄浑浩瀚的墨色灵力席卷而去,轰隆砸向了对面的千仞峭壁。 噗! 碎石飞溅,尘埃弥漫,坚硬的峭壁表面崩开一条条裂缝,中央位置的恐怖大坑里,赫然一团猩红的碎肉,鲜血淋淋! 铁掌门门主、化境天师冯大运,被张辰一巴掌拍成肉泥,瞬时殒命! 他原本只想浑水摸鱼,趁机打打酱油、占个便宜,岂料马失前蹄,连一记大招都没使出来,就被活活拍死了! “爹!”冯俊远远看到这血腥一幕,两腿发软,凄声哭嚎着跪了下去。 数十年砥砺苦修,一朝得道,方才荣登天师之位,也令铁掌门在华夏修真界扬眉吐气!仅仅因贪心作祟,酿成大错,如今悔之晚矣! 陆青崖眼睁睁瞅着冯大运连个浪花都没掀起来,就毙命当场,登时吓得心胆欲裂! “不能打了!快跑!”他疯狂运转功法,身形化作流光,便欲登天遁逃。 这时候,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什么所谓的“三派同盟”都是狗屁! 张辰抬手拍死了冯大运,没有半点儿停滞,几个呼吸就冲到了陆青崖身后,手执灵力重剑平平一记横扫。 “想走?给本尊留下来!” 墨色剑气所过之处,空间扭曲,连气浪都被斩做两截,爆发出“呲呲”的锐响。 陆青崖急忙转过身,用断魂刀护住身体,却惊愕发觉对方的剑气如入无人之境,跟随他数十年的这柄断魂刀咔咔崩裂,散做漫天碎片。 “啊!洪千夜!你害人不浅!” 陆青崖惊声尖叫,身体被拦腰斩做两截,血雨纷飞间,死尸轰然坠落! 朔州青崖派掌门,名列地榜62位的天师人物,陨落! 张辰一人之力,连斩三位化境天师,令全场修真者惊恐莫名,魂飞魄散! 天师强者,如龙如凤,譬如至高无上的神明,主宰着修真界的秩序法则、生杀大权!不可战胜,也不可能被杀死! 然而,这些令人尊崇仰望的大人物,却在张辰手下变成了引颈待戮的猪狗,三下五除二就被宰了! 狄武牧嘴唇乌青,咻咻喘着粗气,满眼惊恐的踉跄后退。 他们是为杀人而来,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变成案板上的鱼肉,被人所杀! 张辰倒提墨色重剑,御空行来,寒冽杀机迸现! 狄武牧浑身发抖,眼见避无可避,恶狠狠的一咬牙:“妖孽,你非要赶尽杀绝,老夫就陪你玉石俱焚!” 灵力狂暴,刹那化作数千道凌厉剑芒,被他袍袖一抖,飚掠出去,直取对方性命。 张辰持重剑大开大合,几个横扫便轰碎了漫天光剑,眨眼来到近处身形骤然旋转。 呼! 凌厉重剑就势一甩,裹挟猎猎风雷声,砰然爆碎了狄武牧的项上头颅,顿时脑浆迸裂,无头尸体坠下高空! 张辰面无表情的转身,冷幽幽的视线扫过整片天穹。 夏云朗被他冰凉的视线锁定,陡然手脚泛寒,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 “张……张先生!”他急忙收敛气息,于虚空中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我认输!心服口服!” 张辰身形闪掠,如鬼魅般出现在夏云朗面前。 他微扬着脸,双眼却在往下瞅,视线锋锐,表情戏谑,这是一种极度轻蔑的姿态。 夏云朗抬起头,姿态卑微:“我知道您与茜茜交情匪浅,求您看在茜茜的情分上,饶……饶我一命……” 远处山顶,夏琳琳为首的十几名夏家晚辈,傻愣愣瞧着这般场面,心碎如刀绞,恍然如梦! 位高权重的夏家家主,威震齐鲁,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倒告饶、形容狼狈,这是夏家满门之奇耻大辱! 扑通!扑通! 十几名夏家晚辈接二连三的跪下来,以头杵地,低低啜泣不止…… “张先生,我可是茜茜的堂叔啊,又是夏家的家主。”夏云朗满脸讨好意味,“只要您饶我一命,从今往后,茜茜就送给您为奴为婢……” 张辰的神情似笑非笑,忽然把漆黑如墨的重剑抬起来,搭在了夏云朗的肩膀上。 夏云朗单侧肩膀蓦地一沉,正满心疑惑之际,一股巨大无匹的内劲儿就沁入了四肢百骸,硬生生呛出了一大口血。 “啊!” 他凄惨大叫,身体被张辰手执重剑压住,动弹不得,整个人宛若一发炮弹,“咻”的坠地而去! 轰! 土石滚滚,烟尘弥散,地表炸开一座直径数十米的恐怖深坑! 夏云朗跪在坑底,膝骨粉碎,七窍流血,当场死于非命! 张辰手腕翻转,收了灵力重剑,掸掸衣摆上的尘埃,慢悠悠走出了深坑。 洪千夜被一块巨石压住了双腿,披头散发、伤痕累累,宛若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可怖厉鬼。 “张……张天衡!” 他探出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哆哆嗦嗦的掐住了张辰的一只脚。 “哈哈!哈哈哈哈!”他抬起狰狞面容,疯疯癫癫的大笑,“你别想跑,老夫……终于抓住你了!” 张辰低头,面无表情瞧着他,沉默不语。 “成王败寇的道理,我懂!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给我儿报仇,可恨啊可恨!”他嗓音嘶哑,忽而阴恻恻冷笑,“但你别想骗我,他们不知你是谁,为何会这么强,但我清楚!你……去过昆仑雪山,对吧?” 张辰瞳孔倏而一缩,冷淡神情终有了些许惊诧。 洪千夜尽收入眼,目光如狐狸般狡诈:“我……我想起来了,我们其实去过同样的地方……” “你是不是自己也感到困惑不安?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不妨做个交易,饶我这一次,就把我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 第235章 我不做交易 第235章我不做交易 “你不属于这里,但我知道你从哪来,要往哪里去……张天衡,你好好想清楚,这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辰凝视着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倏而收紧。 “不需要!” 冷冰冰的嗓音落下,他直接抬起一只脚,对着洪千夜的脑袋狠狠踩了下去! 张辰的确满心疑惑,很想探寻心中多年无法解开的谜团,但他更不愿遭受挟持,任人拿捏! 咔嚓! 这一脚沉沉落下,头骨崩裂,鲜血四溢! 洪千夜的脊背绷紧了,又缓缓松懈下来。 他歪着脑袋,脸颊仍然残留着难以消褪的惊愕之色! 三派魁首,巅峰天师,名列地榜23位的无极门门主洪千夜,毙命! “还剩最后一个。” 张辰默默思忖,转过身环顾全场,烟尘缭绕、气浪升腾,却偏偏寻不见戴秋忍的踪影。 他合上双目,神识瞬息覆盖四面八方,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哦?找不到人?” 修真者能够催动秘法,敛去气机,悄悄融入凡尘。尤其修为较高者,更难令人察觉,先前狄武牧、陆青崖、鲁断山暗中伏击,便是如此。 然而神识搜索,并不仅仅限于修为,只需要一个明显的标志就能做到,诸如精神烙印、衣着装饰,甚至仅仅是一道伤疤,一颗痣…… 天地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 张辰缓步行来,神情淡漠、双瞳黝黑,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而全场数万名修真者尽皆面露惊惧,弓腰缩颈,无声无息避退两旁,让开一条笔直宽阔的通道。 张辰踩踏着满地碎石,视线从那一张张充斥着恐慌之色的面孔上掠过,眉头越蹙越紧。 找不到…… 还是找不到…… 哪怕戴秋忍屏蔽了气息,张辰也断然不会忘却他的容貌,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人潮汹涌,却偏偏找不到这老东西的那张脸。”张辰眉头紧锁,满腹狐疑,“戴秋忍受了伤,这么短的时间,绝对跑不了太远……” 他身形停顿,再度闭上了双眼,神识如潮水般铺陈开去。 冰雪消融,嫩草抽叶,毒蛇结束了冬眠,吐着芯子钻出地洞…… 化境天师的神念笼罩之下,风吹草动,皆无所遁形! “找到了!”张辰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指间轻点,一柄完全由灵力凝成的气刃倏而穿越人群,在最前方的石板街道上隆隆炸响。 土石飞溅,一条数米长的深沟,横亘了整条街道。 哒哒!哒哒! 年迈老者佝偻着腰,披一件补丁堆累、破破烂烂的棉大衣,肩膀搭着破包袱,用一条墨绿色大围巾裹住了脑袋。 他脚步蹒跚,攥住手里的细竹竿,不断敲打着探路。直至一块碎石头跌落深沟,传来沉闷的声响。 老者无奈叹了口气,步履艰难的转了个弯儿,貌似打算绕过去。 “戴长老。”张辰身形闪掠,出现在他面前,眼底泛起凉意,“你还想往哪里去?” 老者身形停顿,迈出去的那只脚在半空悬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 他笑了笑,声音虚弱沙哑:“年轻人,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还请让个路,别跟我这把老骨头一般见识啊。” 张辰饶有兴致的打量一番,微眯起眼:“老东西,把围巾拿下来,让本尊看看你的脸。” “呵呵,丑陋得很,有甚么可看的……”老者两手颤抖,不经意捏碎了手中的竹竿,嗓音逐渐阴戾,“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苦苦相逼呢。” 张辰没有作声,抬起一只手,五指缓缓收拢成拳。 在场众人凝视着不远外的一老一少,悉数面露困窘,忍不住窃窃私语: “有没有搞错?” “这老头儿来阵风都能刮倒,怎么可能是戴长老呢?” 石板街上,两道身影对峙,气氛紧绷。 老者呼吸渐渐急促,好像一头得了哮喘病的老狗。 “呵,张天衡!你欺人太甚!”他最先打破沉默,抬手一掀,扯掉了裹住脑袋的厚实围巾。 全场哗然! 后方的大批人群登时炸开了锅,惊叫声此起彼伏! “大长老!” 李曼冬抢前数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美目,满面惊骇之色! 紧随其后,她带着云焱宗的弟子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声声呜咽,泪如雨下。 此刻,戴秋忍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皮肤,只有一条条清晰的肌肉纹理,一根根暗青色的血管鼓胀,还在滴滴答答的淌血! 为了躲避张辰的神识搜索,他竟然生生撕掉了自己的一张脸皮! 够狠!够毒! 哪怕是以张辰的心性,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天衡。”戴秋忍两颗血红的眼球鼓了鼓,阴恻恻道,“老夫行事如此周密,你又是如何识破的?” 张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戴长老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排除掉所有可能选项,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答案。” “修真者云集的宗门大会,弱肉强食,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子,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么?” “原来如此,老夫疏忽大意了。”戴秋忍微微颔首,嗓音艰涩,“黄轶之事,云焱宗再不追究,你就不能放老夫这一马么!” 李曼冬跌跌撞撞的抢前数步,双膝跪倒,以头杵地。 “恳请张天师开恩,饶大长老一条性命!”她娇躯簌簌战栗,语调苦涩,“只要您答应,曼冬……愿为奴为婢,侍奉您左右……” 张辰丝毫不理会,冷冷盯视着戴秋忍那肌肉蠕动的狰狞面貌,表情似笑非笑:“戴秋忍,你是选择自我了断,还是要本尊动手?” 饶一命?断无可能! 一个人,能将自己伤害成这副恐怖样子,心性之狠辣由此可见一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戴秋忍退后半步,嘶声咆哮:“张天衡!这是你逼我,那就去死吧!” 他衰老身躯瞬间如出鞘利刃般笔挺,将肩上的包袱重重摔了出去。 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罐骨碌碌滚落,砰然炸成湮粉。紧接着,滚滚烈焰从中蹿起来,飞速膨胀,如八爪章鱼般肆虐方圆百米! 有数十名修真者凑得太近,当场就被火舌席卷,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灼烧成了飞灰! “哈哈哈!让你这小畜生,尝尝我云焱仙宗的星殒焱火!”戴秋忍戾声狂笑,登空而起,身形如流光般向着大峡谷外飚掠而去,“张天衡!今日之仇,老夫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第236章 你要对我做什么 第236章你要对我做什么? 张辰退出数十米远,直勾勾盯视着被烧掉的半截衣角,满脸惊诧:“天外异火?” 短暂错愕过后,他心神微动,抬手张开五指,向着那滚滚烈焰猛地一抓。 狂暴的火舌舔舐着他的掌心,瞬间如乖巧的猫咪般迅速收拢,直至凝成了一个圆溜溜的火球。 戴秋忍居然向一位丹道宗师挑衅控火术,简直糊涂透顶。由此可见,修行天赋与个人智商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张辰盯视着戴秋忍匆匆远遁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满面滑稽,轻声嗤笑。 “戴长老!”他挑起眉梢,清朗的嗓音远远传荡出去,“你有东西落下了!” 紧随其后,张辰后错半步,抬手抡起了圆溜溜的火球,好像掷铅球似的,对准那视野中越来越渺小的黑点儿,抛了出去! 呼! 火球被张辰的神识力量操控着,化作一条五爪金龙横掠长空,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追了上来。 戴秋忍惊觉身后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愕然扭头,满眼惊恐。 “张天衡!你杀人如麻,必遭天谴!”他扯开嗓门儿大叫大嚷,“老夫乃云焱宗大长老,你岂敢……” 话音未尽,火龙已经重重撞在了他的脊背上,伴随着一阵“嘶嘶”的灼烧声,飘来刺鼻的焦糊味道。 戴秋忍那两颗圆溜溜的血红眼球转了转,缓缓低头,就见胸口已经被灼烧出一个前后透亮的巨大空洞,火龙从中呼啸而过。 轰! 烈焰席卷长空,戴秋忍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身体四分五裂,又被迅速烧灼成苍白色的灰烬,簌簌飘落…… 七位天师强者,全部陨落! 人群传来一阵阵骚动,悉数汗流浃背,战战兢兢! 张辰背负双手,慢悠悠踱出数步,嗓音清淡:“还有谁,愿与本尊一战?” 数万名修真者齐齐震悚,旋即缩着脑袋轰然暴退,无一人胆敢答话。 张辰微眯起眼,音调抬高了几分,又问:“何人,敢与本尊一战!” 满场众人惊惧莫名,尽皆汗如雨下! 紧接着,人潮就好像一片连绵起伏的波浪,一排排、一列列,齐刷刷跪了下来。 “张天师,我们服了!服了!” “我们是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 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修真者跪倒在地,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是垃圾,天下只此一人! 冯俊身体如筛糠般剧震,攥紧的双拳慢慢松开,颓然下跪,以头杵地。 分明是杀父之仇,奇耻大辱,他竟提不起半点儿斗志。 只因为那个人,太强了,太强了!注定只能令他仰望! 夏琳琳抹掉眼角泪滴,偏脸怔怔瞧着昏迷不醒的夏梦茜,幽幽轻叹。 “茜茜啊茜茜,我该羡慕你命好,还是该可怜你命苦呢?张天衡天纵之资,注定名扬万古,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留住的?” 张辰扫视着那一片黑压压低垂下来的人头,淡漠的脸颊就如寒冰笑容,朗声长笑回荡四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下,竟无英雄!” 数万名修真者低眉垂首、谦卑跪地,悉数屏气凝息、面露羞惭! 远方山巅之上,钱金元双手抱拳,带着公孙仲恭敬拜倒。 “天下英雄,唯君尔!” 钱家供奉钱安站在数米开外的位置,耷拉着脑袋挣扎片刻,心不甘情不愿的叹了口气,旋即单膝跪地。 天际隆隆,春雷炸响。 云雾翻涌间,一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兴许是天师交手搅弄了气象,无端来得狂暴、猛烈! 张辰缓缓仰起脸,目之所及,但见云山雾霭、层峦叠嶂,悉数被漫天大雨笼罩,眼底空余一片苍茫…… 大峡谷内遍地狼藉,宗门大会也开不下去,就此草草收场了。 许许多多的修真者生怕招惹麻烦,更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离去。 随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这里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似的,飞越万里山河,轰传九州。 七位化境天师,其中更有四名地榜高手,皆是威名远播的当世强者! 这些大人物联起手来,足以横扫天下,却偏偏在宗门大会巅峰一战,悉数丧命于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之手,成为绝响! 消息如飓风般席卷修真界,东夷国、高丽国、金象国,甚至远播西方世界,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同一个名字。 张天衡!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化境强者,不满二十岁之龄,屠戮七天师,步履登峰,威震天下! “师姐,咱们该走了。” 李曼冬回过神,就见一名云焱宗年轻弟子站在身旁,撑开一柄雨伞,满脸苦涩的提醒着。 一束束车灯亮起,耳畔传来发动机阵阵轰鸣的声音。 “知道了,走吧。” 李曼冬轻轻一点雪白下巴,美目轻眨,挂在长长睫毛上的雨滴悄然滑过白皙无暇的俏颜。 她将两只白嫩玉手绞在一起,临上车之前,忍不住回眸一眼。 在浓重的夜幕下,远处巍峨耸立的高大城楼,仿佛野兽张开的狰狞巨口,恨不得吞噬掉一切。 “再见。”她踩着满地泥泞上了车,心头默默念道,“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张天衡,或许于你眼中,我不过茫茫人海里,行色匆匆一红尘客。然而你留给我的记忆,可真够铭心刻骨啊。” 云焱宗的车队缓缓蠕动起来,驶上坑坑洼洼的山路。 陡然,天际传来锐响,一道身影瞬息而至,眨眼便冲到车队前,探出那只枯槁的手掌,轻轻一按。 嘭! 越野车再也无法前进半步,横在了山道中央。 “谁啊!你他妈瞎了眼,敢拦我们……”一名云焱宗弟子打开车窗破口大骂,当他透过夜色看清那老者的面容,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趔趔趄趄的打开车门,重重跪倒在一片湿泥里,满脸惊恐:“前……前辈,我口无遮拦,我该死!求您老人家恕罪!” 来的人,是天下钱庄供奉高手、地榜强者,钱安! 老者掀开雨衣,嗓音低沉:“我奉张天师之命而来,你们,还不能走!” 登时,云焱宗一众弟子们心胆战栗、手脚冰凉刺骨! 张天衡什么意思?莫非打算赶尽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坐在车里的李曼冬娇躯一耸,俏脸苍白如纸。 “师姐,师姐!”旁边的师妹扯住了她的胳膊,哭得泪雨滂沱,“这该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 戴秋忍、黄轶死后,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人物,就仅仅只剩下李曼冬了。 李曼冬深呼吸,丰满的胸脯一阵剧烈起伏。 她稳了稳心神,忐忑不安的打开车门,直接跪倒在了冰凉的水坑里。 风雨吹打着白皙的脸颊,她直接红了眼圈儿,嗓音颤抖:“前辈,我们道行浅薄,不可能对张天师构成丝毫威胁。难道他如此狠心,连这群只求苟活的小鱼小虾都不愿放过么?”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格外令人心酸。云焱宗是华夏修真界的名门大派,向来呼风唤雨、趾高气扬,何曾被逼迫到了这步田地? 钱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这小丫头,就是李曼冬吧?张天师吩咐,云焱宗其他人皆可离去,唯独你要留下!” 四周投来一道道古怪又暧昧的视线,李曼冬错愕瞪大美眸,脊背紧绷,直接傻在了当场! “那家伙,要对我做什么?” 第237章 呵,就你也配 第237章呵,就你也配? 七位天师陨落的消息如雪花般漫天飞舞,整个华夏修真界为之震悚,乱成了一锅粥。 任凭外界舆论汹汹,大峡谷内草木萌发、春梅绽放,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宗门大会过去了足足一个星期,大大小小的修真势力都已离开,乾坤馆内一片空旷,仅仅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 夏梦茜趴在桌子上,气鼓鼓瞪着不远外的李曼冬,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姓张的把这个狐媚子留下来,到底什么意思嘛!除了胸比我大、腰比我细、腿比我长,究竟哪里比本小姐强了? 连饭吃的都没我多! 李曼冬故意迎着她的视线,抬手将一缕发丝拢了拢,流露出“你能奈我何”的挑衅神情。 “喂!你那算什么表情!”夏梦茜粉拳捶打桌子,怒冲冲嗔斥,“警告你哦,别跟本小姐嚣张!” 李曼冬撩起美目,慢声细语:“夏小姐看不惯,就出去放风筝嘛,赖在这里做什么,又没人求着你……” 砰! 夏梦茜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嚷嚷:“张辰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别想耍花招!” “呵呵,夏小姐好天真,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能看得住谁呀。”李曼冬唇角微微上翘,面露嘲讽,“张先生不过是嫌你吵闹,惹得心烦,给你找点事情做。” 夏梦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张口结舌:“你!你胡说八道!” “唉,你们两个吵来吵去,就不嫌累的?”夏琳琳坐在中央的椅子里,左瞧瞧、右瞅瞅,无奈叹了口气。 这两位针尖对麦芒,几天以来吵吵嚷嚷,就从没消停过…… 吱呀。 房门打开,张辰背负双手,慢悠悠踱步进了屋子。 在他斜后方,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亦步亦趋,满面谦卑,乃是下半午急匆匆赶过来的齐鲁夏家大管家,夏昱。 “五叔,您也来了?”夏琳琳俏脸变色,忙不迭站了起来。 李曼冬跪坐在蒲团上,神情傲慢的斜睨一眼,然后就将灼灼的视线投向了张辰。 夏梦茜则缩了缩小脑袋,有点儿局促不安。 “嗯,我奉老祖宗吩咐,赶来拜见张天师!”夏昱略一点头,就快步迎向了夏梦茜,殷勤备至,“哎呦,这就是茜茜吧?一晃多年,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夏梦茜受宠若惊,绞着白嫩小手傻呆呆站在原地,美眸却也不自禁的瞟向了张辰,心下偷偷琢磨: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不止一次听父亲夏不凡提起过,夏昱是夏云朗的心腹,双方本就水火不容。多年前夏不凡遭受暗算,被逐出内族,夏昱可也没少暗中使绊子,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儿啊? 张辰沉默不语,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饶有兴致瞧着这一幕。 夏昱满面诚恳模样:“茜茜,这些年委屈你们一家人受苦了。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你父亲当年遭受暗算,全是夏云朗做的手脚,老祖宗两天前已经革了那孽畜的家主之位,以儆效尤!” “多亏张天师仗义出手,主持公道,为齐鲁夏家铲除了奸佞!”他冲着张辰拱拱手,旋即又笑呵呵道,“我这次奉老祖宗吩咐赶来双宁县,一是为了参拜张天师,表示感激,二是来接你重回内族!” “茜茜,老祖宗已经派人去江南接你父母了,你也快跟我回去吧!咱们终究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夏琳琳凑上来,扯住了夏梦茜白嫩的小手,笑吟吟道:“茜茜,还发什么傻呢?你们一家在外吃了那么多苦,终于能够回来了。” 夏梦茜俏脸红扑扑,望向张辰的眸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感激。 以她的聪慧伶俐,又怎会想不清楚,齐鲁夏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全因这位亘古独一的少年天师! 张辰轻舒一口气,探手入怀,掏出了一只精致的小瓷瓶,按在了红木桌面上。 “我这些天,炼了一枚丹药。”他缓缓开口,“名为赤霞金丹,祛除蚀骨魔毒之外,还能重塑形神,修为精进。” 夏昱眼泛精光,弓着腰趋前数步,张开手就要接:“谢张天师赐药,大恩大德,齐鲁夏家没齿难忘!” 张辰用食指按住瓷瓶,冷眼盯视着他:“记住你说的每句话。” “请张天师放心!”夏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我们老祖宗说了,只要张天师能够赐药,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您就是齐鲁夏家的大恩人!茜茜他们一家,也会恢复名誉,在家族中的地位仅次于老祖宗!” “好,如有违誓,我会令齐鲁夏家血流成河!”张辰话音落下,怏怏不快的放了手,“你们可以走了。” 他很不喜欢这么做事,但自己与夏梦茜萍水相逢,虽无命悬一线生死之情,却有同甘共苦患难之义,为了能让小丫头少受委屈,还是坏了一次规矩。 夏昱见张辰松了手,就好像生怕他会反悔似的,忙不迭将瓷瓶捧在手里,用锦帕层层包裹了,如获至宝的揣进怀里,千恩万谢。 夏梦茜眼眸通红,纵有千般恋恋不舍,还是被夏琳琳生拉硬拽着,与夏昱一起退出了屋子。 李曼冬美眸凝视着张辰,贝齿轻咬红唇。 这么多天,她吃得饱穿得暖,闲时还能出去溜溜弯儿,但却丝毫不指望凭借自己的微末道行,能够溜出张辰的手心。 眼看着同门师弟师妹们早就离开,偏偏她被扣留下来,也是干着急却无计可施。 李曼冬见其他人都走了,微扬起白皙容颜,轻轻开口:“你将我囚禁在这里,到底什么意思?莫非心生贪恋,想要我做你的小老婆?” “呵,就你也配?” 张辰十指交叉,满脸讥诮。 李曼冬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傲慢瞬间破功,羞恼交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戏耍我很有意思么!” “你别自作多情。”张辰笑了笑,目光闪烁,“我要你们云焱宗的,星殒焱火。” 那日斩杀戴秋忍时所见的天外异火,着实让他动了心思。倘若能够找到火源,将其炼化,丹术造诣势必再上一个台阶。 李曼冬惊愕瞪大了美目,回过神来,咬了咬银牙,愤怒的挥舞玉手:“张天衡!你好大的胆子,莫非还打算去云焱仙宗抢东西不成!” “哦?”张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微眯起了眼,“这么说,你们云焱宗还真有火源。” 李曼冬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缩了缩小脑袋,抿着嘴:“我……我不知道。” 张辰从容起身,嗓音干脆:“我们明天出发,你带路,去云焱宗。” 李曼冬气急败坏瞪着他,一阵抓狂:“你不要命了?敢跑到云焱宗去撒野?” “哈哈,这天下之大,还没有本尊去不了的地方!”张辰话音落下,满不在意的推门而去。 第238章 闭嘴,乖乖带路 第238章闭嘴,乖乖带路 豪华车队飞驰在开阔的马路上,两侧繁华的城市景观迅速倒退而去。 在山谷里憋闷久了,突然回到热闹的大都市,眼见着高楼林立、往来如织,难免生出些许恍如隔世之感。 “张先生真是铁石心肠。”李曼冬瞅着身旁端坐如钟的年轻人,阴阳怪气的嘟嚷,“临别之际,夏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几度失声,你竟能丝毫不为所动,连眼泪都没掉下来哪怕一滴!” 张辰微闭起双目养神,嗓音淡漠:“我还以为,你和她的关系不好。” 李曼冬怒冲冲挥舞粉拳:“这是两码事,我单纯为夏小姐打抱不平罢了!” “你一个俘虏,有什么资格多嘴多舌?”张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闭上你的嘴,乖乖带路。” 李曼冬登时哑火,干张着小嘴吐不出半个字。 说话的时候,两人已经乘坐钱金元安排的车队,远离了双宁县,南下直奔恭州云焱宗而去。 天下钱庄在华夏势力广袤,可谓树大根深。这一趟旅程耗时数天,其间的衣食住行,动用了最高规格,全部由钱金元安排妥当,也让张辰体验了一次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阔少待遇。 然而李曼冬却极度郁闷,她年轻貌美、身段婀娜,跟随张辰左右形影不离,怎么看都像一只被豪门阔少玩弄的笼中金丝雀。 车队刚一离开双宁县,她就迫不及待的寻了一顶宽沿帽子,遮住了自己白皙无暇的绝美容貌。 张辰对钱金元并不是很放心,故而在抵达恭州后,就打发车队回去,自己租了一辆车继续赶路。 中年司机是恭州本地人,性情豪爽,熟悉地形,驾驶技术一流,这一路倒也轻松自在。 赶了半天山路,快到晌午的时候,车子抵达了一个偏远乡镇的路边服务站,停下来稍作休息。 司机忙着去加油,李曼冬在路边摊点了一碗面条,吃两口,斜着美目瞅瞅正襟危坐的张辰。 “哎,这可还有好远的山路呢,你不吃点儿东西?” “没兴趣。”张辰面无表情的开口,“闲着也是闲着,给我讲讲你们云焱宗好了。” 李曼冬放下筷子,得意的挑起了秀眉:“哟,张先生这是害怕了?” “你现在乖乖退走,还来得及!”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小嘴,面露倨傲,“我师父,乃是云焱宗宗主邱长望,名列东方地榜32位!除了他老人家,门内还有两位化境天师,数百名内劲高手!” “云焱仙宗贵为华夏名门大派,劝你最好识相点儿,别打星殒焱火的主意,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张辰一副浑身轻松的模样:“原来只是个地榜32的小鱼小虾,这次就算顺便出来旅游了吧……” 李曼冬险些被打击得泪流满面,攥紧冰凉玉手,连口面汤都喝不下去了。 她亲眼目睹了张辰屠戮七天师的惊世之举,不禁心头忐忑,惴惴不安的问:“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打算杀上山去,灭了我们云焱宗?” 张辰拧起眉毛,煞有介事的道:“这也得看你们配不配合。” “我呸!”李曼冬重重一拍桌子,怒汹汹瞪圆了美目,“你别太得意!云焱仙宗立世千年,高手如云,更有护山杀阵,我不信你能讨得了便宜!” 张辰一笑置之,没兴趣与这种井底之蛙争论长短。 恰在此时,远方的道路上沙尘扬起,一列豪华车队缓缓驶来,停在了路边服务站。 车门打开,十几名身材威猛的西装保镖簇拥着一位年迈老者和一个俏美女孩儿下了车。 老者相貌庄重,身躯笔挺,社会地位明显不低。但却满脸蜡黄,用手帕掩住嘴角,一个劲儿的咳嗽不止。 那年轻女孩儿浑身奢侈品名牌,满脸高傲神色,摆明了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只不过她的美貌和李曼冬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张辰撩起眼皮淡淡一扫,发现这老者体魄精壮,虽没有半点儿修为,但却是个练家子。但他现在面色枯燥、脚步虚浮,明显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受了重伤,不好好休养生息,却偏偏带人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本就是咄咄怪事。 “老板!老板!”保镖叉着腰,扯开嗓门儿叫嚷,“准备点儿吃的,越快越好,我们急着赶路!钱不是问题!” 路边摊的小老板正在抻面,笑呵呵的点头:“好嘞!几位稍等!” 年轻女孩儿瞟了瞟不远外的张辰和李曼冬,满脸厌嫌的嘟嚷:“脏死了,这还有苍蝇呢!我可不是那些乡巴佬,吃不下去!” “我们有事在身,你少耍点儿大小姐脾气!”老者沉声训诫,旋即快步凑到张辰和李曼冬近前,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小女被娇宠坏了,说话不知深浅,还请两位见谅。” “没关系。”李曼冬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径自问道,“老伯,您可是要去云焱宗?” 老者略一犹豫,干笑着点了点头:“呃……不错,难道我们是……同路?” “是啊,我们也往云焱宗去。”李曼冬偏头瞧了瞧不远外趾高气扬的年轻女孩儿,眸光微微闪烁,“老伯,莫非您打算将令爱送入云焱宗修行?” 老子闻听此话,脸颊顿时泛了铁青。 “没有没有!”他急忙摆手,闷头转身走了回去。 “嘶,真奇怪。”李曼冬盯住老者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耳畔却传来张辰一声不屑的低低嗤笑。 李曼冬又气又恼,瞪着大眼睛嚷嚷:“你笑什么!别以为打不过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张辰哂笑道:“肯定是你们云焱宗那些鸡零狗碎,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背地里净干些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龌蹉事,再加老者身受重伤、情绪古怪,足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曼冬刚刚抄起筷子正准备吃面,闻听此言,“啪”的一声又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你屡次三番污蔑云焱仙宗,太过分了!”她秀眉倒竖,气鼓鼓的嗔道,“你要真有胆,就跟我打个赌?” 第239章 我,有何不敢 第239章我,有何不敢? 张辰连头都没抬,百无聊赖的问:“你要赌什么?” “云焱仙宗乃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以天下为己任,岂容你的污蔑!”李曼冬咬了咬银牙,恨恨说道,“咱们跟随那位老伯上山,如果证明你是错的,就三跪九叩、俯首认罪,向整个云焱仙宗道歉!” 李曼冬从小成长在宗门里,向来以身为云焱宗弟子为傲,自然不容旁人说三道四。更何况,张辰对星殒焱火虎视眈眈,她也有意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看这家伙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嚣张…… “张先生,你贵为无上天师,身份尊崇。我却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女子,同你地位悬殊。”李曼冬故意抬举了张辰一番,旋即话锋陡转,“难道都不敢同我打个赌么?” 张辰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我没什么不敢的,可要是你输了呢?” “我……我……”李曼冬眨巴眨巴美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作为云焱宗的天之骄女,倒也拥有不少师门赏赐的奇珍异宝,然而那些东西在面对张辰时,全都变成了垃圾,完全上不得台面。 李曼冬左思右想,索性横下一条心,俏脸涨得通红:“如果我输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哪怕让我做你的小情人,都心甘情愿!” 美貌和天赋,是她最最引以为傲的两样东西。天赋嘛,在十八九岁的少年天师面前不值一提,也就只剩下美貌拿得出手了。 出乎意料,张辰非但没有丝毫兴奋的表现,反而意兴阑珊的叹了一口气:“唉,真没意思。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让你占便宜?” 他微微摇头,缓缓站起来,转身准备回车里去休息。 李曼冬顿时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俏脸一片赤红。就凭自己天仙一般的美貌,不知令多少青年才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怎么在这家伙眼里,反倒成自己占他便宜了? “太瞧不起人了吧!”李曼冬死死盯住张辰的背影,恨得牙根儿痒痒,“到底赌不赌?” “赌了!” 张辰轻慢的嗓音悠悠传来,使得李曼冬表情凝滞,娇躯倏而一颤。 吃过午饭,中年司机再度发动车子,载着张辰和李曼冬驶上了坑坑洼洼的山路。 这一路之上,又与那老者的车队相逢了三次,双方都没有主动交谈,但也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点点头打个招呼。 直至第二天下午,中年司机把车子停在了山脚下,两手一摊:“山道越来越窄,只能开到这里啦!再往前去是原始森林,毒蛇猛兽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 “你俩年纪轻轻,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还是跟我回去吧。” 张辰没说什么,直接付了车钱,打发中年司机回程。 他背负双手,望着前方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厌倦的皱了皱眉:“你们云焱宗躲这么远作甚,本尊去拿点儿东西,还得浪费时间。” 李曼冬站在旁边,被他气得连翻白眼儿。 岂有此理!难道说云焱宗为了方便你来抢东西,还得建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 恰在此时,后面的道路上扬起沙尘,老者的车队也抵达了这里。魁梧保镖们簇拥着一老一少下了车,望着前方那怪石嶙峋的山路,眉头紧锁。 又过了一会儿,老者主动走过来,满脸和善的开口:“山路太危险了,我们这里人手多,又请了当地的向导,你们要不介意的话,就一起走吧。” 他见张辰面庞稚嫩,怎么也不像主事的人,所以并没将之放在心上,这番话是冲着李曼冬说的。 事实上,就凭李曼冬的内劲大成修为,行走山路便已如履平地,更何况还有张辰这位能够御空而行的天师强者,完全没有必要跟这群拖油瓶瞎耽误工夫。 张辰正要拒绝,李曼冬却忙不迭抢话道:“好啊,谢谢老伯了,我们俩也正犯愁呢。” 李曼冬惦记着打赌的事,说话时还不忘了美目横张辰一眼,唇角勾起丝丝得意。 她可是很期待呢,刚刚在宗门大会上大展威风的少年天师,倘若跑到云焱宗下三跪九叩、俯首认罪,绝对会惊爆整个华夏修真界。 老者却不明所以,摆摆手笑着道:“没关系,小事一桩,咱们途中相遇也是缘分。我见两位气度不俗,又能得知云焱宗的所在,诚心赶来寻仙问道,想必也属非常之辈啊。” 张辰撇了下嘴,清楚老者也是一片赤诚,就不说什么了。 老者又转身去和向导商量一会儿,带着几个手下率先进了山,吩咐其他人紧紧跟随在后头。 反倒是那个年轻女孩儿,双臂抱胸站在不远外,瞧着张辰和李曼冬的目光有点儿不善。 “你过来!”她踢了踢脚边的行李,冲着张辰颐指气使,“想跟我们一起进山,就得背行李!” 张辰烦透了这种娇生惯养、自以为是的大小姐,简直跟周雨菲一个模样。 他将对方当成了一团空气,理都没理,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了。 年轻女孩儿瞪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跳脚:“哎!你耳朵聋了么,没听见我说话?想要让我们保护你,还不乖乖干活!” 李曼冬吓得俏脸煞白,生怕少年天师一发怒,让在场这些人尸骨无存。 “好了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嘛。”她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扯住了年轻女孩儿的手腕,“他就这种个性,你多多包涵。” 年轻女孩儿发泄似的踹了行李一脚,怒冲冲的道:“你老公就是一头白眼儿狼!” 李曼冬俏脸酡红:“别胡说,他不是我老公。” “男朋友也不行!”年轻女孩儿忿忿不平,“你还是赶紧分手吧,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在一起,早晚吃大亏!” 李曼冬:“……” 第240章 你先别得意! 第240章你先别得意! 恭州这地界,崇山峻岭,怪石嶙峋,沿途豺狼虎豹、毒虫蛇蝎横行,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然而张辰和李曼冬跟随老者的队伍进山,这一路却连只兔子都没瞧见。 好不容易撞上一头趴在树下打盹儿的黑熊,还没等众人摆出如临大敌的防御姿态,这畜生就惊恐嚎叫着仓皇逃窜,引得向导也啧啧称奇,百思不得其解:“太奇怪了,我这些年带无数人进山,还是头一次这么太平……” “哼,我们太州祝家世代习武,这些毒虫猛兽压根儿就不敢近身的。”年轻女孩儿傲慢的瞪了张辰一眼,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偏偏有人恬不知耻,倚仗着我们保护才活到现在,却不懂得感恩戴德!” 通过路上闲谈,得知老者名为祝柏,乃是太州祝家的家主。而这姿态高傲的年轻女孩儿是他的女儿,祝若彤。 祝若彤见张辰仍旧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懊恼,仿佛全力挥出的一拳打在了空气里,恨恨的跺了跺小脚。 李曼冬眨巴眨巴美目,表情古怪极了。 凭她的眼力早就看出来,祝家这一行人都有功夫底子,然而仅凭这些就想镇住毒虫猛兽,简直异想天开。 真实情况是,自己身旁这位少年天师强者的凶戾气场,令那些磨牙吮血的豺狼虎豹望而却步,甚至疯狂逃窜! 祝若彤分不清主次因果,却还为此沾沾自喜、傲慢得意,简直可笑至极!倘若没有张辰在队伍里,就凭前往云焱宗这一路的艰险,他们早就损失惨重了! 傍晚时分,队伍停下来原地休整,扎起帐篷,点燃袅袅篝火。 “我猜你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拜入云焱宗门下修行吧?”祝柏主动凑过来,叹了口气,“我和你们的打算不同,等到了地方,咱们最好还是分开,装作互不相识。” 祝若彤坐在不远外,咬着手里的压缩饼干,不断拿眼角余光打量张辰和李曼冬,满脸戒备之色。 李曼冬黛眉微蹙,试探着问:“老伯,那您不远千里之遥,从太州赶往恭州,又是为了什么?” “唉,一言难尽啊。” 祝柏摇头苦叹,这才娓娓道来。 祝家是太州当地的豪门望族,经营着规模庞大的酒店娱乐业,平日里乐善好施、扶济穷苦,名声在外。 距此半个多月,云焱宗有一个名叫贺翔的年轻弟子,跑到祝家旗下的会所里吃喝玩乐,消费了上百万。 贺翔自恃身手不凡、背景深厚,不仅赖了账,还把祝家大公子祝彪打成了残废。 迫不得已,祝柏带人找那家伙理论,结果却折损了好几个得力的手下,连自己都受了重伤,险些丢掉老命。 贺翔扬长而去,临走前放下狠话,过不了多久还会再下山,要霸占太州祝家的所有产业,将祝家小姐祝若彤变成自己发泄欲念的玩物。 祝柏愤恨难平,又害怕贺翔回来报复,这才带着人找上了云焱宗,寄希望于门内长老能够惩戒恶徒,还太州祝家一个公道。 李曼冬听完了祝柏的叙述,偷眼瞄了瞄身旁的张辰,俏脸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 张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早就有所预料,丝毫也不感到意外。 这些名门正派嘛,表面冠冕堂皇、背后鸡鸣狗盗,老操作了…… “老伯,您不需要担心。”李曼冬攥紧了拳头,信誓旦旦的安慰,“云焱宗立世千载,难免会出几个败类!长老们惩恶扬善、匡扶正义,肯定会给您满意的交代!” 祝柏面色凝重的微微颔首:“实不相瞒,祝家世代习武,早就听闻云焱宗乃名门大派,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想必不会令我失望,这才敢斗胆带着小女上山,只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祝若彤念起最近家里发生的变故,再加自己的清白身子随时有可能被贺翔玷污,不由得娇躯颤抖,眼圈儿微微泛红。 “两位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祝柏心事重重的起身离开,背影萧索、步履蹒跚。 趁此机会,李曼冬也挪了挪身子,凑到张辰身旁。 “你先别得意太早。”她脸蛋儿微红,咬着樱唇嘟嚷,“云焱宗门规森严,出了这种事,人人得而诛之,谁也不会坐视不理!等着瞧吧,咱俩谁胜谁负,现在还难说呢!” 张辰低低哂笑,懒得和她斗嘴,缓闭双目安养心神。 李曼冬愠恼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嘛!贺翔违背门规,下山作乱,一定会受到严惩的,我向你保证!”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李曼冬愕然抬脸,就见祝柏手捂胸口,“哇”的喷出一大口殷红鲜血,身体颓然倾倒,直接昏死了过去。 哪怕祝柏是个练家子,毕竟年事已高,再加这一路长度跋涉、殚精竭虑,重伤之躯早已不堪重负了。 众人瞬间乱做了一团,祝若彤玉手一抖,拧开的矿泉水摔在了草地上。 “爹!爹!您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去取药箱!”她满脸惊惶的冲进了帐篷,去翻找带在路上的疗伤药。 李曼冬毫不犹豫扯住了张辰的衣袖,眸光明亮:“张先生,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张辰慢慢睁开双眼,淡然起身。 他并非为了和李曼冬争个胜负高低,只是不忍看祝柏这种良善忠厚之辈,落得如此凄凉罢了。 其他十几人团团围拢在祝柏身旁,有人拍打呼唤、有人做心肺复苏、还有人一个劲儿的掐人中,但祝柏却双目紧闭,脸颊青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家主!您快醒醒!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 “少爷变成了残废,小姐年纪太小,祝家不能没有您啊!” 正在这时,众人耳畔传来一道冷漠的嗓音:“都让开,我能救他。” 第241章 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第241章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众人纷纷扭头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是一副学生模样的张辰,全都流露出浓浓的怀疑之色: “就凭你?能救得了我们家主?” “小孩子别胡闹,你是大夫么,哪来的把握?” 张辰懒得废话,伸手揪住了一名保镖的后衣领。 那保镖魁梧壮硕,瞪着眼想要挣扎,却愕然发觉自己在张辰面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对方抬手一甩,就骨碌碌翻滚了出去。 紧接着,张辰大步跨过来,食指一抵祝柏头顶大穴,雄浑浩瀚的灵力滚滚灌入,直达四肢百骸。 祝柏伤势很重,经脉断了好几处,累及脾脏,仅凭着一股毅力,能坚持到现在实属奇迹。 不过这种情况,放在张辰面前却不值一提。丹师天生自带三分木性,主万物生长之力,他完全有能力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让祝柏重伤痊愈,与寻常人无异。 在浑厚灵力的滋养下,祝柏体内受损的经脉、脾脏迅速修复,张嘴呕出了一口腥臭的淤血,面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不像之前那么难看。 正赶上祝若彤提着药箱,慌慌张张从帐篷里钻出来。 “混蛋!你在对我爹做什么!快滚开!”她看到这一幕,瞬间怒不可遏,冲着周围的十几名手下人叫嚷,“你们还发什么傻!他要害死我爹!” 李曼冬抢步上前,赶紧解释:“你先别着急,他有把握治好老伯的伤……” “胡说八道!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祝若彤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你给我住手!” 张辰厌烦的皱了下眉,既然祝若彤不识好歹,他也没兴趣以德报怨,索性收了手,站起身往回走。 几名保镖拦住了祝若彤,苦口婆心的劝道: “小姐,您先息怒!刚刚是这位小先生说他有把握,能把家主救回来。” “您看,家主的状态确实稳定了许多,我们是不是错怪人家了?” 祝若彤叉着腰,怒汹汹的破口大骂:“你们是傻子么!这小子狗屁不通,哪来的本事救人,没看到我爹都吐血了?但凡我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得赔命!” 她还想再去找张辰的麻烦,昏迷不醒的祝柏突然一阵咳嗽,居然缓缓睁开了老眼,面露困惑:“你们在吵什么啊?” “爹!”祝若彤喜出望外,忙不迭蹲下来扶住父亲,瞪着张辰的背影咬了咬牙,“这小子什么都不会,刚刚还逞能要给您治疗,幸亏我发现得早,才没让他乱来。” 祝柏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轻快、精神抖擞,内伤也不似以往那般剧痛难耐了。 “奇怪……”他暗生狐疑,也情不自禁的望向了张辰,不过看到对方那副稚嫩的模样,很快就摇摇头,排除了不切实际的猜测。 “这位小兄弟也是一番好意,你不可无礼。”祝柏缓缓坐起来,沉声说道,“更何况,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祝若彤点点头,又瞪着张辰和李曼冬警告道:“你们就祈祷我爹没事吧,不然我让你俩偿命!” 李曼冬跺了跺小脚,气呼呼的走回来坐下,银牙紧咬:“好心当成驴肝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偏头瞧着张辰古井无波的侧脸,眨了眨美目:“哎!白白受人冤枉,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 “世人不知我,那是世人的错,与我何干?” 张辰淡淡说着,再度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了识海…… 经历了这一晚的事,第二天祝家人再度启程赶往云焱宗,对待张辰和李曼冬的态度就格外恶劣,偶尔扫过来的目光都充满憎恨,仿佛他们两个是要害死自家家主的凶手似的。 李曼冬满腹委屈,明明好心好意救了祝柏一命,怎么反倒令祝家人恩将仇报了? 张辰却浑然不在意,仍旧是那般我行我素,饶有兴致的观赏着沿途风景。 历经一番长途跋涉,当天下半午,前方狭窄的山道豁然开朗,一座高耸入云的青翠山峰拔地而起,悄然映入眼帘。 山间云雾缭绕、气韵缥缈,仙鹤盘旋飞舞,亭台楼阁掩映其中,宛若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太壮观了!真不愧是声名赫赫的云焱仙宗啊!”祝柏轻声赞叹,满面虔诚的跪地拜倒,“凡俗之辈,叩拜仙师山门!” 跟随而来的保镖们神色激动,也忙不迭跪倒在地。就连祝若彤这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眸底都不禁泛起异彩,充斥着浓浓的敬仰之情。 她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瞅瞅紧随而至的张辰和李曼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快别做春秋大梦了!”她冲着张辰满含嘲讽的连连冷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还妄想拜入云焱宗?真不知天高地厚!” 李曼冬抿起唇角,表情古怪极了。 终于回到了云焱宗,她却没有半点儿回家的喜悦之情,反而满心忐忑不安。 凭云焱宗立世千年的雄厚底蕴,真能挡得住身旁这位大杀四方的修炼妖孽么? “何人敢犯云焱仙宗!速速通名报姓!” 伴随着一声断喝,灰袍老者带领着六七名年轻弟子,疾速下了青石台阶,眨眼就来到近前。 李曼冬认得那灰袍老者,人称曹执事,负责看管山门,在云焱宗的地位并不算高。 她作为宗门弟子,却把张辰带了回来,引狼入室,隐隐觉得有些难堪,索性压低了帽檐儿,遮住绝美面容,闪身往后躲了躲。 祝柏抬起脸,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眼就瞧见了紧紧跟在曹执事身后,面露阴狠暴戾的年轻男子,勃然变了脸色:“是你!” 紧接着,祝家众人彼此对望,陷入了一阵惊惶: “他就是贺翔!” “就是他没错了!化成灰我都认识!” 第242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242章天下乌鸦一般黑 现如今的云焱宗内部,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笼罩在一片紧张兮兮的气氛里。 距离宗门大会结束已经足足两个星期,狼狈逃回来的弟子们灰头土脸,还带来了戴秋忍惨遭杀戮、李曼冬扣为人质的消息,引得宗主邱长望雷霆震怒,发誓要将张天衡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曹执事在云焱宗内部地位并不高,对李曼冬这种核心弟子,一点儿也不熟悉。再加上李曼冬戴了帽子,缩在众人后头刻意躲避,更加不引人注目。 他警惕的目光扫视一周,迅速排除了危险,断定面前这十几人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凡夫俗子。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曹执事瞪了瞪眼,厉声喝问,“好大的狗胆,竟敢跑到云焱宗来撒野!” 祝柏恶狠狠盯住了站在曹执事身后的年轻男子,眼底缓缓泛起了猩红。就是这个人,将他膝下爱子打成残废,还妄图玷污他的爱女,霸占整个太州祝家的产业! “仙师!”他以头杵地,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还请您仗义出手,惩戒恶徒,为我太州祝家主持公道!” 祝若彤也抢前数步,抬手往贺翔身上一指,愤怒不已:“就是他!在太州将我哥打成了残废,我爹带人找他理论,也被打成了重伤,险些丧命!” 曹执事眉头紧皱,忍不住往身后瞧了瞧:“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舅舅。”贺翔神色阴狠的扫视在场众人,咧了咧嘴,“前些日子您吩咐我下山采办,碰上这家人很不识时务,我又多喝了点儿,就顺便出手教训了一下。” 祝柏听到“舅舅”这两个字,心下蓦地一沉,顿时叫苦不迭! 坏了!这两人居然是亲戚,今天这公道还能讨得回来么? “你瞧着吧。”李曼冬躲在张辰身后,青葱玉指勾住帽檐儿,抿着嘴低低道,“云焱宗门规森严,公正无私,哪怕贺翔是曹执事的亲属,也绝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 “张先生,你今天,输定了!” 张辰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呵,是么?” 众目睽睽之下,曹执事面色变幻,突然断喝出声:“混账!竟敢触犯门规,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你可知道错了?” 贺翔唯唯诺诺:“舅舅,我知道错了。” “嗯,那就好。”曹执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你们可以走了!” 祝家众人瞪大了眼,身体僵硬,全都傻呆呆僵在了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贺翔在太州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欠下了数条人命血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我知道错了”,就一笔勾销了? 祝柏见曹执事转身就要带人离去,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焦急的呼喊:“仙师!仙师请留步!我那儿子沦为残废,还有足足四五个手下人死于非命,这……这……” 曹执事停下脚步,直勾勾盯着他,面露阴沉:“你们凡夫俗子的几条贱命,与畜生无异,又算得了什么?难道还要我将贺翔也打成残废,给你赔罪不成?” 迎着对方冷幽幽的视线,祝柏被惊得魂不附体,缩着脖子踉跄倒退,已然满心绝望。 本以为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赶来云焱宗,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岂料天下乌鸦一般黑,放眼天下之大,竟无处能伸张正义。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祝若彤气咻咻的跺着脚,满腔悲愤的大声嚷嚷,“世人都说云焱宗光明磊落、天下为公,原来也不过如此,太令我失望了!” “放肆!从哪里跑来的娼妇,焉敢在云焱宗大放厥词!”曹执事勃然大怒,劈手就是一掌。他身为内劲大成强者,凶悍杀意笼罩而至,意在直取祝若彤的小命。 额前劲风拂动,祝若彤一介凡俗,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登时惊得两颊惨白,整个人瘫软如泥。 “仙师!小女不懂礼数,还请您开恩啊!”祝柏没有丝毫犹豫,踉跄奔到祝若彤身前,用自己年迈的身躯挡下了曹执事凶悍凌厉的掌风。 他本就伤势未愈,如今更遭受重击,“哇”的狂喷出一串殷红鲜血,身形一晃就跌倒下来,气息萎靡。 祝若彤这才醒悟过来,跪爬着扑到祝柏跟前,嚎啕大哭:“爹!爹!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们就不应该来啊!” 在场那些祝家的保镖们,眼见家主性命垂危,悉数面露凄凉。 张辰早就看得通透,在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只能遭受欺凌,所谓的“公道天理”也不过一纸空谈。 他眼底的嘲讽意味更浓,偏头瞧着李曼冬惨白的俏脸,冷笑着问:“你脸疼不疼?” 李曼冬贝齿紧紧咬住樱唇,顿觉脸颊火烧火燎,继而涨得通红,简直无地自容! 到此为止,她和张辰所打的那个赌,算是输得彻彻底底、颜面无存。这岂不意味着,从今往后自己己要给张辰做奴做婢,满足对方的任何要求? 曹执事满不在意的甩甩手,趾高气扬的道:“哼,你们赶紧滚,再敢惹是生非,我一个都不留!” 说罢,他就带领那六七名年轻弟子,大摇大摆的往回走了。 “你们都给我等着!”贺翔落在最后头,并指如刀,冲着祝家众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过几天我再下山,去杀你全家……” 祝柏如遭雷击,惊恐瞪大了老眼,再度呕出了一口血,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包括祝若彤在内的祝家众人,更是手脚冰凉,被吓得亡魂皆冒!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笑声响彻全场:“呵呵,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什么狗屁的云焱宗,不过是一群卑鄙下流的鸡零狗碎罢了!” 全场众人循声望去,一道道惊愕莫名的视线,全部落在了那负手傲立的年轻人身上。 这小子不要命了?竟敢公然冒犯云焱仙宗? 第243章 杀上山来了! 第243章杀上山来了! 曹执事猛地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满脸阴森:“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辱我仙家宗门!” 张辰睨了他一眼,面露蔑然:“你们这几条贱命,与畜生没什么两样,羞辱你们又能如何?本尊即便灭了云焱宗,也不费吹灰之力!” 曹执事听着有点儿耳熟,好像正是自己不久前对祝柏所说的话,然而从张辰嘴里讲出来,要更加狂妄! “放肆!”他颌下胡须乱颤,强悍气场轰然荡漾开来,“你找死!” 堂堂云焱仙宗,乃是华夏修真界威名赫赫的名门大派,何曾遭受过如此挑衅? 曹执事双拳紧攥,杀意凛冽的一步步逼近,怒意汹汹:“你们这些卑贱的凡夫俗子,既然不识时务,就休怪我狠辣无情!” 祝家众人惶乱后退,自动远离了张辰和李曼冬,悉数面露惊恐。 “仙师明鉴!”祝若彤跪伏在那里战栗发抖,扶住重伤的父亲祝柏,尖声叫嚷,“这两人同我们不是一路的,请您不要牵连无辜!” 周围那些祝家的保镖们神色慌乱,也忙不迭撇清关系: “是啊,他们自己作死,跟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对对对,我们只是碰巧同路,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俩人……” 曹执事略微一愣,他见张辰小小年纪,身旁又跟随着一位遮挡容貌的妙龄女子,还误以为是祝家的某个晚辈子弟呢。 祝柏脸色难看,小心翼翼的从旁解释:“仙师,这两位年轻人的确不是我祝家的后辈。” “他们来此寻仙访道,本打算拜入云焱宗门下修行。纵然年轻气盛、口无遮拦,但却一片赤诚之心,还请您宽宏大量,饶他们一条性命……” 张辰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暗暗点头。 哪怕已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却还愿意为一个陌生人出言求情,祝柏的品性值得称赞。只可惜他的女儿娇蛮任性、欺软怕硬,遇到危难就忙不迭撇清关系,令人如欲作呕。 曹执事上下打量了张辰一番,轻蔑大笑:“哈哈哈哈!就你种低劣的资质,还想拜入云焱仙宗,做什么春秋大梦!” 站在他后方那几名云焱宗弟子,也纷纷摇头哂笑,面露讥诮: “太扯了吧!当我们云焱宗是什么地方,垃圾场么!” “真不知天高地厚!我随便逮一只阿猫阿狗,修炼天赋都要比他强一百倍!” 李曼冬躲在张辰身后,望着曹执事等人那副嚣张倨傲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 倘若嘲讽她这种连宗主邱长望都视作云焱宗未来星辰的天之骄女,顶多默念一句“有眼无珠”,咬咬牙便也忍了。 可张辰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史上最年轻的少年天师,宗门大会屠戮化境、虐杀地榜,这样的惊世妖孽,旷绝古今,居然会被评判为资质低劣?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张辰表情淡漠:“本尊抵临恭州云焱宗,并非为了寻仙访道。” “哦?那你小子意欲何为?”曹执事阴恻恻冷笑,态度傲慢,“难不成是跑来送死的?” 张辰踱出两步,嗓音干脆利落:“闭上你的臭嘴,滚去通报你们宗主,让他出来迎接。” 曹执事瞪圆了老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小子岂止是狂啊,简直狂到没边儿了!就凭他的卑贱身份,也敢让名登地榜前列的宗主大人亲自出迎? 贺翔早就忍无可忍,直接蹿了过来,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你这头小畜生算什么玩儿意,装逼跑到云焱宗来了,看老子不宰了你!” 说话间,他目光凶狠,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打算给张辰点儿厉害瞧瞧。 “聒噪!” 张辰眉头微皱,翻手向下猛地一按。 耳畔只听得“嘭”的沉闷声响,平地沙尘飞扬,贺翔就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直接被压得骨断筋折、肝脏破裂,变成了一滩猩红血肉! 满场血腥弥漫,看呆了在场众人,惊呼迭起! “啊!” 祝若彤尖声叫嚷,整个人如烂泥般瘫软在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 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一路上被自己鄙夷、轻视的家伙,竟然是一位神通广大的修真强者! 祝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瞪大了老眼,满心惊恐骇然! 他和贺翔交过手,太清楚那混蛋的本事了!这么一个飞扬跋扈、将太州祝家逼得走投无路的武道强者,居然被张辰轻描淡写的一巴掌就给拍死了? 曹执事连同身后那数名年轻弟子,尽皆瞠目结舌,身体抖若筛糠! 贺翔也算宗门内颇有天资的弟子,年纪轻轻就迈入了内劲修为,怎么会连这小子一巴掌都扛不住? 这不是活见了鬼么! “你!你到底是谁!”曹执事面无人色,战战兢兢的喝问。 “在你眼中,凡夫俗子低贱如蝼蚁。”张辰缓步而行,漫不经心的一甩手,“本尊眼中,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劲气扑面而来,曹执事仰面喷出一大口血,和那几名年轻弟子全都被扫出了十几米外,满眼惊骇! “你!你是天师!”曹执事直勾勾盯住张辰清秀的面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如触电般剧烈颤抖,“莫非……莫非你是……” 他大张着嘴,话没说完,便已汗如雨下!那副藏头缩颈、狼狈不堪的模样,就宛若见了鬼魅,再也不复以往的嚣张! 张辰望着直抵云焱宗山门的九级石阶,微眯了下眼,清朗嗓音回荡在群山万壑之间。 “江南张天衡,前来拜会云焱宗宗主!” 声音宛若滚滚雷鸣,引得方圆数里草木震颤,走兽奔逃,鸟雀冲天而起。 瞬间,整个云焱宗上上下下为之沸腾,仿佛一群热锅蚂蚁般慌不择路,陷入了一片混乱。 “张天衡!张天衡杀上山来了!” 第244章 有种过来试试! 第244章有种过来试试! 距离宗门大会结束已有足足两个星期,张天衡一战屠戮七天师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华夏修真界,引发轩然大波。 戴秋忍贵为云焱宗大长老,名列地榜49位,在整个东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巅峰强者,更是云焱宗内仅次于宗主邱长望的灵魂人物。 他惨遭张天衡杀戮,落得尸骨无存,被视为开宗立派千载以来的奇耻大辱,引得云焱宗上上下下嚼穿龈血、怒意滔天! 但若洗刷耻辱,想一想张天衡在宗门大会的所作所为,便又觉得心惊肉跳、通体冰凉,提不起半点儿斗志…… 云焱宗内部,巍峨矗立的中央大殿里,诸多长老、供奉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派,一派主张报仇雪耻、另一派主张忍气吞声,彼此势如水火、吵嚷不休。 哪怕茶水换过了十几次,这场争论从天光放亮到日薄西山,却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此仇不共戴天,就这么忍了,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六长老拍案而起,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我就不信了!那姓张的还不满二十岁,怎么可能突破化境,这里面一定有鬼!” 他年逾花甲,凭借宗门内庞大的修炼资源,才堪堪迈入半步化境,自然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勘破造化,甚至做出屠戮七天师这种轰闻天下的惊世之举。 六长老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吹胡子瞪眼,口沫横飞:“有诈!一定有诈!就算姓张的打从娘胎里开始修炼,速度也绝不可能这么快!” 其余人听了他的话,默默摇头苦叹,无论信与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 宗门大会上,天下修真者共同见证,足足七位成名的天师强者悉数死于张天衡之手,又怎么可能有假? “老六,你快坐下歇歇。我知道你上个月突破化境又失败了,犯不着这么激动嘛。”三长老砸吧砸吧嘴,细声慢语的说道,“倘若我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张天衡就会登上地榜。” 他抿了口清茶,又慢悠悠开了口:“张天衡一己之力,斩杀七位成名天师,其中更有四位地榜高手,排名至少会在三十名以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大长老既已仙陨,咱们实在没必要去得罪一位深不可测的地榜强者……” 嘈杂的争吵消失了,大殿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许多人连连点头。 名列地榜三十以内的当世强者,却还不满二十岁,这也太恐怖了!哪怕云焱宗立派千年、底蕴雄厚,也万万招惹不起啊…… “哼!外国佬搞出来的劳什子榜单,沽名钓誉罢了!”六长老忿忿嘟嚷了几句,却不禁眼角抽搐,脸颊隐隐泛了青。 正中央的鎏金大位上,云焱宗宗主邱长望一袭华美锦袍,端坐如钟。 他听到三长老的分析,藏在衣袖里的手掌悄然紧攥,颌下胡须轻颤,面色也愈发阴沉。 邱长望暗暗衡量了一下,就凭他排名地榜32位的战力,完全有把握斩杀大长老戴秋忍,但面对底牌尽出的三派魁首洪千夜,多半也得饮恨。 可张天衡在宗门大会巅峰一战,却是以一敌七! “诸位!老夫有话讲!”二长老沉闷的声音,打断了邱长望的思索,“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张天衡既然那么大的本事,为何要把曼冬扣为人质?” 大殿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骚动,众人悉数面色扭曲、目呲欲裂,恨不得咬碎满口钢牙。 “这还用问?姓张的贪恋女色,淫邪成性,真乃寡廉鲜耻!” “此乃云焱仙宗千年未有之大耻辱,可恨啊!可恨!” 李曼冬貌美无双,云焱宗内尽人皆知,更是许多年轻弟子的暗恋对象。 只要一想起云焱宗的天之骄女,竟不幸沦为了张天衡那厮发泄欲念的工具,在场的长老供奉们就深以为耻辱! 二长老手缕白髯,缓缓摇头:“诸位稍安勿躁,老夫有不同的看法。” 四周安静下来了,一道道迷惑的目光齐刷刷瞧过来。 二长老继续说道:“张天衡毕竟太年轻了,老夫猜测,他的惊世修为,或许只是动用某些秘法临时提升上来的,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厉害!他担心我们会找他报仇,所以把曼冬扣留下来,作为谈判的资本。” 他是化境强者,在宗门内德高望重,又说的有理有据,引得在场许多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六长老脾气火爆,扯开嗓门嚷嚷:“那姓张的要真有种,就跑到咱们云焱宗来试试,老子亲手宰了他的狗命!” 话音刚落,浩瀚磅礴的滚滚音波席卷而来,震得大殿嗡嗡震颤,头顶房梁飘落簌簌灰尘。 “江南张天衡,前来拜会云焱宗宗主!” 在座的长老供奉们浑身猛地一抖,紧接着脸色大变,纷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齐齐望向六长老。 真怕什么就来什么,这老东西的乌鸦嘴…… 无数道视线聚焦之下,六长老那张皱纹堆垒的老脸,简直比菜叶子还要绿。 无论嘴上说得多么好听,面对一己之力屠戮七天师的惊世妖孽,任谁都得发憷。 宗主邱长望愕然抬脸,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渐渐变得凌厉:“张天衡!毁我宗门梁栋,淫我膝下爱徒,你还真敢上山来啊……” 音波所过之处,整个云焱宗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陷入了短暂的惊惶不安。 紧接着,许许多多门内弟子怀着满腔的悲愤,脚下狠狠一蹬,迅速飞掠而出,密密麻麻拥挤在山门口。 可当他们将一道道愤怒、惧怕、好奇的目光投向那负手傲立、神情淡漠的年轻人时,却又不禁傻呆呆发怔,面露错愕: “他就是张天衡?确定没有搞错?”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尽管早已听闻张天衡的年纪尚且不满二十岁,可今天亲眼所见,仍旧感到难以置信。 这貌似还在上学的小娃娃,到底哪来的本事,能将整个华夏修真界搅闹的地覆天翻? 第245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245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半个月以来,张辰俨然成为了整个云焱宗内部的头号公敌! 尤其是那些相思成疾的年轻弟子,得知暗恋的梦中女神李曼冬惨被扣为人质,更是忿恨如狂。他们日夜辗转反侧,发誓要把身娇体柔的师姐营救回来,然后将张天衡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当张天衡真真切切出现在了云焱宗的山门之外,这些平日里信誓旦旦的家伙,又全都变成了藏头缩颈的乌龟,甭管肚子里积攒了多么汹涌的怒火,全都傻呆呆干瞅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面对史上最年轻的化境天师,斩杀地榜犹如屠狗的巅峰强者,就凭他们这点儿微末道行,怎么招惹得起? 于是,聚集而来的修真者越来越多,却全都屏气凝神,场面反而愈发安静。 张辰背负双手,身躯笔挺,慢悠悠踏上了一级石阶。 对面那群家伙彼此拥挤着,止不住窃窃私语,爆发出阵阵不安的骚动。 张辰挑了挑眉梢,又漫不经心的抬起了另一只脚。 登时,恐慌蔓延全场,人头攒动,互相踩踏着轰然后退! 曹执事趴伏在不远外,更被惊得汗流浃背、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在凡夫俗子眼中地位崇高,但面对惊世妖孽张天衡,当真连一只小蚂蚁都算不上啊…… “这位小兄弟,到底是何方神圣?”祝柏瞪大了老眼,满心震撼,“仅仅是他的名字,就将这么多仙家尊长吓得魂不附体了?” 祝若彤瘫软在旁边,脸色同样惨白如纸,心头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她回想起自己这一路对张辰态度恶劣,动不动还冷嘲热讽,就只觉得手脚冰凉,后怕不已! 张辰迈出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抬起脸,凝视着那一副副惊骇莫名的表情,嘴角泛起蔑然的冷笑:“你们宗主何在?莫非是怕本尊找他的麻烦,故意躲起来了?” “张天衡!你休要猖狂,老夫在此!” 伴随沉沉断喝,宗主邱长望带领着门内诸多核心人物,飘然而至,眨眼就出现在了山门之外。 “参拜宗主!” 云焱宗的弟子门徒们瞬间就好像打了鸡血,精神抖擞的躬身下拜。 宗主大人贵为天师、名列地榜,是威震天下的巅峰强者,更是所有人的崇拜对象。他为整个宗门注入了底气,使得那些弟子门徒们腰杆儿硬了,开始冲着张辰指指点点,咬牙切齿的咒骂: “姓张的!你作恶多端,还不快快滚过来磕头赔罪!” “今天就宰了你,告慰大长老在天之灵!” “色胆包天的家伙!快把曼冬师姐还给我们……” 李曼冬俏脸酡红,实在是藏不住了,这才从不远外的树丛里悻悻转出来。 她缓缓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那张白皙无暇的绝美面容,紧蹙的黛眉间蕴着些许尴尬、些许无奈。 “师父,我回来了……” 宗主邱长望上下打量李曼冬,面沉似水:“张天衡,你莫非是来登门赔罪的?” “既然是赔罪,还不快点儿滚过来跪下!”六长老抢步冲到前面,厉声断喝,“与云焱宗为敌,没你的好果子吃!” 其他的长老供奉们也不由得手缕胡须,姿态傲慢。 在他们看来,张天衡长途跋涉抵临云焱宗,又将李曼冬完完整整的送回来,这摆明了就是一副求饶的卑微姿态嘛。 “赔罪?就你们,也配?”张辰摇头哂笑,瞳孔漆黑幽冷,“戴秋忍在宗门大会上与本尊为敌,岂能善罢甘休!” 邱长望满心恼怒,瞬间面露阴冷:“张天衡,你别得寸进尺!戴长老丧命于你之手,还想怎样!” 张辰身躯笔挺,慢条斯理的回答:“戴秋忍自取其辱,死的活该,但本尊遭受的伤害却尚未弥补,你们云焱宗还要予以赔偿,恩怨才能一笔勾销。” 云焱宗众人齐齐发怔,旋即就被气得满眼猩红、咬牙切齿! 这小子年纪轻轻,咋会有这么厚的脸皮?大长老戴秋忍都被你杀了,云焱宗更是沦为天下笑柄,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得了便宜不躲起来偷着乐,还敢跑来要赔偿? 六长老抬手遥遥一点,恶声恶气的咆哮:“赔偿?老子赔你个鬼!星殒焱火赔你敢不敢要!” 李曼冬神情古怪,抿起小嘴嘟嚷:“师父,诸位长老,他……就是来抢星殒焱火的……” 瞬间,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 张辰低低轻笑,言下满含威胁意味:“尔等乖乖把星殒焱火交出来,否则休怪本尊踏破山门、大开杀戒。” 六长老神色变幻,怒冲冲的一跺脚:“姓张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先宰了你!” 说罢,他拽出腰间宝剑,身法迅疾,就如猛虎下山般直奔张辰而去。 六长老作为半步化境大高手,纵然还不能做到灵力出体,但全力一击仍旧裹挟起罡风阵阵,引得满场云焱宗门徒弟子情绪振奋、满心崇拜! 张辰连多瞧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径自飞起一脚,口中断喝:“滚!” “啊。” 六长老惨叫出声,旋即就以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咻”的倒射了回去。 宗主邱长望面露惊愕,忙不迭飞掠到半空,单手揪住了六长老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按在六长老的脊背之上,悄然化解了劲道。 倘若不如此,仅仅是张辰那随意一脚的力道散开,就足以崩裂六长老的五脏六腑,令其死于非命! “退下!”邱长望把六长老扔在了地上,嗓音低沉,“技不如人,就别自取其辱了!” 六长老晃晃悠悠爬起来,抹了抹嘴角血迹,形容狼狈的讷讷后退。 原本还在叫嚣助威的门徒弟子们全都安静下来了,悉数流露出惊惧神色。 就凭六长老的强横修为,竟然在张天衡手下连一招都接不住,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始终对张辰实力抱有怀疑的二长老也低下了头,手捻胡须,静默无言了。 邱长望眉头紧皱,望向张辰的目光中满含忌惮:“张天衡,你贵为一代天师,还请不要与这些小辈计较。” 这话听起来格外别扭,毕竟六长老年愈花甲,而张辰尚且不及弱冠,但在场这么多修真者,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 武道之上,强者为尊! 张辰懒洋洋说道:“本尊懒得废话,把星殒焱火交出来,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星殒焱火乃天外异火,凶险万分,你要来何用?”邱长望眯起了老眼,困惑不已,“难道你是发了疯,还打算将其炼化不成?” 李曼冬俏脸苍白,幽幽启口:“师父,他就是个疯子……” 第246章 天雷引 第246章天雷引 宗主邱长望和李曼冬直勾勾对视了十几秒钟,逐渐明悟过来,脸颊悄然泛起暗青,嘴角蓦地一阵抽抽。 “姓张的到底是缺心眼儿,还是活腻了?”他心里一个劲儿的犯琢磨,“居然还敢打星殒焱火的主意,这不找死嘛。” 周围那些长老供奉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相递个眼色,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就犹如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精神病患者。 世代口耳相传,云焱宗的开山祖师乃是一位身怀造化神通的修真大能,他曾脚踏名山大川,云游九州。在他途经恭州时,眼见大星坠地,激起土浪滔天,烈焰熊熊。 开山祖师认定此乃气运交汇、天星倒转的乾坤宝地,遂将星殒焱火封印于地底深处,在其上开宗立派,这才有了云焱宗的千载传承。 岁月悠悠,开山祖师早已渺然无踪,星殒焱火却始终未曾熄灭,足足燃烧了上千年!在修真大能的封印之下,尚且拥有如此威能,足可见张辰打算将其炼化,是有多么的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三长老沉吟半晌,踩着小碎步往前凑了凑,满眼狡猾:“宗主,这星殒焱火极端暴虐,号称能焚烧一切,要不就……” 邱长望偏头,见三长老目光闪烁,一个劲儿的冲自己眨眼睛,当即了然于心。 老听人说门内这些长老供奉们,就属三长老心眼儿最多最坏,还真一点儿都不假。 邱长望身为一宗之主,自然最清楚那星殒焱火有多么可怕。连开山祖师都只能选择封印的天外异火,张天衡区区化境修为就敢染指,还不是死路一条? 到了那个时候,姓张的引火自焚、形神俱灭,岂不大快人心? 邱长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张天衡,星殒焱火被开山祖师封印千载,乃是云焱仙宗代代传承的瑰宝。你斩我宗门长老戴秋忍,杀我膝下爱徒黄轶,此仇本就不共戴天,如今又跑来索要星殒焱火,莫非把云焱仙宗当成你家的菜园子了?” 张辰满不在乎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他对星殒焱火志在必得,如果邱长望不识时务,倒也不介意再屠戮一位地榜强者。 “罢了,谅你小小年纪、修行不易,老夫索性就以德报怨。”邱长望捋着颌下白髯,叹了口气,佯装出一副宽宏雅量的模样,“老夫近日祭炼出一件法器,虽然不过是闹着玩儿玩儿,但只要你能接得住,甘愿将星殒焱火拱手相送,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他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张辰,眼底悄然泛起丝丝凉意:“可你要接不住,就在戴长老灵前三跪九叩,为他披麻戴孝、终生守丧!你,可敢答应么!” 在场的长老供奉们彼此对望,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给宗主挑起了大拇指。 妙啊,真妙!先用一件灵器探探张天衡的底细,倘若姓张的输了,直接杀掉为大长老报仇雪恨。即便姓张的赢了也不打紧,放他去炼化星殒焱火,任其被异火焚烧得尸骨无存,云焱宗甚至还能留下一个宽宏大量的好名声! 一箭双雕,功德无量! 李曼冬美眸闪烁,凭她的聪慧伶俐,瞬间洞悉了师父的小算盘。 “现在退走,还来得及。”她冲张辰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压低了嗓音提醒,“你该不会幼稚到,真以为我师父要跟你闹着玩儿吧?” 作为云焱宗倾力栽培的后辈弟子,面对宗门仇敌却说出这种话来,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俏脸忍不住阵阵发烫。 邱长望轻蔑的瞧着张辰,哂笑道:“张天衡,你要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就立即转身,滚下山去吧!” “我有何不敢?”张辰仿佛根本没听到李曼冬的提醒似的,慢悠悠抬起了胳膊,勾一勾手指,“你这老东西想跟本尊耍手段,还远不够资格!” 李曼冬瞪着他的背影,心生懊恼,被气得一个劲儿跺脚:“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管你了!” 天师强者交手,哪怕外溢的能量都足以令凡夫俗子粉身碎骨,众人纷纷避退,祝柏也忙不迭吩咐祝若彤搀扶着自己,带领那十几名保镖远远躲开了。 “张天衡,世人都说你是亘古不出的妖孽,老夫今天便试试你的斤两!” 宗主邱长望洪声大喝,当即将袍袖一卷,脚踏凌空而起! 他探出鹰爪般的手掌,径自往虚空中一攥,霎时气旋汹涌、狂风呼啸,整片天穹都黯淡了下来。 云焱宗的长老供奉、门徒弟子们悉数变了脸色,在满心惊骇之余,不禁对宗主大人的惊世神通愈发钦佩。 二长老微眯起老眼,砸吧着嘴嘟嚷:“也没听说过,咱们宗主还会祭炼法器啊,啥时候多出了这么个爱好?” “呵呵,宗主的心思,岂能以常理度之?”三长老咧开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冷笑,“如此天地异象,搞不好是……” 话没说完,但见得邱长望把袍袖一甩,霎时涌现银芒千道,一颗被电弧缠绕的明珠腾空而上,引得漫天乌云翻涌,雷光闪烁,噼里啪啦响彻不绝! “天雷引!” 二长老失声惊叫,瞬间冷汗涔涔,满眼惊恐! 在场这些宗门内的核心人物,登时恍然大悟!宗主祭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玩儿意,而是开山祖师遗留下来,被视为宗门大杀器的天雷引! 这看似不过茶碗口大小的珠子,却是祖师爷以三千六百道渡劫天雷祭炼而成,其中所蕴含的恢弘伟力,足以将化境天师轰成渣滓! 众人在短暂的惶惧过后,纷纷点头,赞叹连连: “宗主英名神武,好手段,好计策!” “这一记天雷引砸下去,姓张的必死无疑!看他还有什么本事猖狂!” 张辰慢慢抬起脸,凝视着头顶那疯狂乱窜的电弧,微眯起了双眼:“云焱宗有点儿东西啊,至少没让本尊失望……” “张天衡!你给我接着!” 邱长望厉声咆哮,双手向下猛地一掼,狂暴的电弧登时就仿佛猛兽出笼,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张辰砸下来了! 雷霆闪电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云焱宗山门外银龙游走,黑烟滚滚,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那些心志薄弱的年轻弟子被惊得哆哆嗦嗦,接二连三的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邱长望立身虚空,瞧着那雷霆炸裂的中央位置,阴恻恻冷笑:“如此天威,即便换了老夫也得身死道消。张天衡,你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247章 一手捏爆! 第247章一手捏爆! 天雷引绽开炽烈光芒,一道道水桶粗细的银色雷霆轰砸下来,弥漫方圆近百米,将张辰的身影彻底笼罩。 大地在如此狂暴的能量肆虐之下,如蜘蛛网般裂开条条沟壑,附近的千年古树炸成湮粉,令人心惊肉跳! 聚集山门外的云焱宗众人,在满心敬畏之余,已经开始了提前庆贺: “我们赢了!姓张的,你敢同云焱仙宗作对,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宗主英名!惩戒妖孽、神威无敌!” 邱长望立身虚空,但见云焱宗门徒弟子们悉数跪倒叩首,就连一干长老供奉们也躬身下拜,不由得满心得意洋洋,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张天衡,你自取其辱,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二长老捻着胡须,神色从容、语调悠长:“这引雷珠乃祖师爷流传后世的大法器,哪怕张天衡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该束手待毙了吧。” “那是自然!”脾气火爆的六长老重重一点头,言之凿凿,“张天衡不粉身碎骨,还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不成?” 三长老就站在旁边,听得此话,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他妈的,老六每次都乌鸦嘴,但愿别出什么意外……” 正在思量间,一道清朗的嗓音便已响彻全场:“老东西,你就只有这点儿本事?” 邱长望原本正打算旋身离去,蓦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怎么可能!” 全场众人又惊又怕,视线聚焦之下,只见一抹模糊身影从那漫天轰落的雷霆中逆向直上,浑厚澎湃的墨色灵力浩荡四面八方! 张辰仰头长啸,径自探出手掌,五指张开,直接攥住了电弧旋绕、能量狂暴的银色雷珠! “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他手上猛地用力,天雷引轰然爆碎,凶猛的能量涟漪层层叠叠荡漾开来,就连距此不远的几座阁楼都被拦腰斩断,碎石瓦砾炸成了漫天尘埃!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 “他简直就不是人,是妖!” 云焱宗众人惊得面无血色,一道道惊呼声此起彼伏!开山祖师所留的护宗法器天雷引,居然被张天衡一手捏爆,这已完全出离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邱长望早已远远躲避出去,却不由得脸颊铁青,眼皮突突暴跳,藏在袍袖里的两只手簌簌发颤。 张辰脚踏虚空,浑身银芒闪烁,电弧噼里啪啦作响,将他衬托的宛若天神下凡一般。 “老东西,你也来试试?”他冷冷一笑,雷霆便化作一条头角峥嵘的璀璨银龙,呼啸而去! 邱长望猝不及防,被这道雷电迎面劈中,当即爆发出惨叫,身体如一发炮弹般坠落高空,在地面砸出一个恐怖的大坑。 张辰背负双手,低头俯视着他,眼底银芒闪烁:“你可服气?” 邱长望呛出一口血,晃晃悠悠的从坑底爬起来,衣服炸碎成丝丝缕缕,满脸焦黑、狼狈不堪。 他两腿阵阵发软,急忙弯腰作揖,面露恭敬:“仙师造化神通,云焱宗服了!” 张辰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一番,笑着问:“我杀你宗门长老,屠你膝下弟子,又当如何?” “戴秋忍不识时务,黄轶以下犯上,皆是咎由自取,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云焱宗再不敢与张仙师为敌!”邱长望耷拉着脑袋,嗓音艰涩,“至于那星殒焱火,既然张仙师喜欢,云焱宗甘愿双手奉上!” 后方诸多长老供奉、门徒弟子全都目光呆滞,规规矩矩的弯腰俯首,全场静默无声。 就凭张辰能轻松毁掉祖师爷法器的神通手段,就让他们不敢生出半点儿忤逆之心。不久前还打算报仇雪耻的念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无踪了…… 张辰挥手散去漫天气浪,轻飘飘落回地面,周身纤尘不染、毫发无伤。 然而那刚刚被天雷引轰击过的地方,却呈现出一个直径百米的黑色深坑,烟尘升腾,热浪袅袅,不禁令人心胆欲裂。 曹执事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我不知死活,请仙师饶命!” 三长老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抢步上前来,一躬到底:“这孽障不分尊卑,焉敢冒犯张仙师,应该予以诛杀!” 曹执事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劲儿的哀嚎告饶:“仙师,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罢了!区区蝼蚁,本尊岂会一般见识。”张辰冷眼扫过,便在宗主邱长望和诸多长老供奉们的俯身恭迎下,大步走进了云焱宗。 “哼,张仙师宽宏伟量,饶你一条狗命。”三长老闷声断喝,“将你驳去山门执事,废掉修为,逐出山门,你可愿意?” 曹执事涕泗横流,颤声回答:“弟子愿意。” “来人!将这孽障交由执法长老处置!”三长老袍袖一挥,偏头又看向了不远外战战兢兢的祝家众人,不禁面露疑惑。 李曼冬盈盈下拜:“回禀三长老,他们是自己来的,和张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祝家众人身体齐齐一僵,脸色全都泛起铁青。 “哦,既然闲杂人等,那就交给你处理好了。命他们速速离去,不得在山门外久留!”三长老吩咐完毕,施施然离开了。 李曼冬恭声领命,旋过娇躯瞧着祝家众人,嗓音清冷:“若非张先生这一路保护,深山老林的豺狼虎豹早就把你们吃了,还指望能跑到云焱仙宗来么!” 祝柏强忍伤痛,满脸苦相:“仙子教训的是,都怪我有眼无珠,不识真人。” “呵,你们岂止是有眼无珠,简直愚蠢透顶。”李曼冬摇头笑道,“昨夜张先生大发慈悲善心,这才救了你一条小命。本来你就能够伤势痊愈,甚至因祸得福,勘破修行之路,没成想你这女儿不识好歹,害你生生错过了一场机遇,可悲可恨啊。” “我稍后会命人送来疗伤丹药,并包赔你们祝家人因贺翔遭受的一切损失。拿了赔偿后,马上离开此地,别再多做妄想了!”李曼冬说罢,飘然而去。 祝家众人傻呆呆站在原地,满心悔恨、懊恼不已。 尤其是祝若彤,更觉得心头酸涩,恨不得肠子都悔青了:“要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我肯定会……” “唉,可惜了。”祝柏扼腕叹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我们路遇仙师,那是天大的机缘,危难之际却忙着撇清关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248章 我去,你神经病吧 第248章我去,你神经病吧? 张辰被云焱宗一群白胡子老头儿簇拥着,如众星捧月般走入了巍峨宏伟的中央大殿。 权力真是美妙绝伦的东西,这群长老供奉们不久前还恨他入骨,巴不得剥其皮、食其肉,转眼又殷勤备至了。 “仙师,请上座!”邱长望满脸堆笑,径自把手一扬,直接让出了自己的宗主大位。 张辰也没半点儿谦让的意思,迈步踩上台阶,就在那鎏金宝位上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邱长望咧了咧嘴,突然又看到了恭立殿外的李曼冬,赶紧指着下垂手的座位,热络的招呼:“曼冬啊,你站在外头做什么,快来坐嘛。” 李曼冬眨巴眨巴美目,不由得满脸古怪:“师父,这……这不合适吧?” 那可是大长老的宝座啊,当着这么多长老供奉的面,她作为晚辈弟子哪敢以下犯上? 邱长望“啧”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做在这里,恰好陪仙师说说话嘛。” “曼冬,你快坐吧。”二长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凭你和仙师的关系,坐这里没毛病。” 大殿里的诸多长老供奉们连连点头附和,悉数流露出和煦的微笑。 至于大长老戴秋忍之死,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李曼冬当即醒悟,这群为老不尊的家伙,把自己当成张天衡的女人了! “师父!诸位前辈!”她窘迫不已的解释,“你们肯定误会了,其实我和他根本就……” 邱长望连连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曼冬,别说了别说了,为师全都理解。” “是啊,谁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三长老笑呵呵打趣道,“张仙师天骄无双,你这女娃娃当真好命,往后可别忘了照拂师弟师妹们啊。” 一群老东西挤眉弄眼,皆是会心一笑。 张天衡再有本事,终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凭李曼冬的绝色美貌,两人独处那么久,要说什么都没发生,鬼都不会信! 单单是李曼冬这次回来,那胳膊肘向外拐的微妙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李曼冬拗不过师父长老们的热情,惶惶不安的坐了下来。 她涨红了俏脸,偷偷瞄着张辰,却见对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压根儿没因这些流言蜚语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我不过自作多情罢了,师父、长老们也只是一厢情愿。”李曼冬幽幽一叹,心头不禁翻涌起几分苦楚,“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走进你的心里呢……” 云焱宗的年轻弟子们也聚集在大殿外,抻头探脑,议论纷纷: “他就是张天衡啊,也太年轻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跟张天师一比,咱们全都是废物!” 修真界始终崇拜强者,亲眼见证了张辰在山门外大展神威,哪怕他霸占了被年轻弟子们奉为女神的曼冬师姐,大家也心服口服了。 然而人群之中,却有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双拳紧攥、眼底猩红,整个人止不住的簌簌发抖。 赫然便是宁津杨家的阔少爷,杨震! 江南云梦山,杨震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姐姐跪在张辰脚边,好像两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三百年古武家族的尊严和气度,荡然无存! 他不甘、他不忿!他捶碎了地砖,发下重誓,终有一天要让张辰伏倒在自己面前,战栗发抖、磕头求饶! 杨震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背起行囊离家出走,独自踏上漫漫征程,千辛万苦才拜入威名赫赫的云焱仙宗,发誓要寻觅出一条战胜张天衡的武道登峰之路!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在听闻宗门大会的消息后,彻底破灭掉了! 杨震清楚,自己与张天衡的差距越来越大,这辈子没有办法弥补了。 他正打算放弃执念,脚踏实地的修炼,走自己的道路,张天衡却又杀上了云焱宗,一手捏碎了祖师爷的护宗法器,逼得宗门上下俯首称臣…… 杨震满心绝望,这天下处处都是这个人的传说,这个人的影子,焉有我的七尺立锥之地?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慢腾腾转身离开,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哭泣。 “哎,杨震,你往哪里去?”同门师兄伸手拦住他,面露诧异,“三长老吩咐过了,咱们这些核心弟子,全都要在殿外恭候。倘若能得到张仙师垂青,指点个一招半式,岂不得了天大的机缘?” 杨震满心苦涩,闷闷的道:“我……我想静一静。” 同门师兄闷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曼冬师姐,心里觉得不舒服。可咱们曼冬师姐连正眼都不愿瞧你,人家已经是张仙师的女人了,你就收收心吧。” 正在说话间,全场突然一阵躁动: “宗主和仙师出来了!” “快快快,弓腰低头,都站好了!” 张辰背负双手,缓步走出了大殿。 邱长望紧随在他身侧亦步亦趋,抬手指着恭敬垂立两侧的年轻弟子们,笑呵呵道:“仙师,这些全都是云焱宗杰出的后辈弟子,对您满心仰慕,想要一睹您的风采啊。” 张辰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都懒得看一眼。 邱长望扫视左右,两眼倏而一亮:“哦,对了。这是我新收入门的弟子,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一身修为却已经达到了内劲大成,资质相当不错。” “小杨!”他板起脸来,沉声呵斥,“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拜见张仙师!” 正试图偷偷溜走的杨震不得不止住脚步,浑身颤抖着,无比艰难的一步步走回来。 他连头都不敢抬,磨磨蹭蹭挪到了最前列,扑通跪倒在地。 “拜……拜见仙师!” 这一刻,杨震所有的尊严、骄傲,全都被践踏得粉碎,他也终于在瞬间理解了父亲杨岳泽。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哪怕自己拼尽全力,也唯有望其项背! “我服了!我心服口服!”杨震就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身体瘫软下来,牙齿咯咯打战,眼泪随之夺眶而出,“我不如你,我就是一坨垃圾!你现在终于满意了?” “喂喂!杨震,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同门师兄走过来,抬手在他肩膀重重一拍,“快起来啊,人家仙师早都走了!” “啊?”杨震愕然抬脸,但见目之所及,早就没有了张辰和邱长望的踪影。 他忙不迭起身,扯住同门师兄的胳膊,嗓音颤抖:“我问你,张天衡看见我下跪,是不是特别得意?” “我去,你神经病吧?张仙师连正眼都没瞧你,你也太拿自己当盘儿菜了!”同门师兄甩开他,摇着脑袋走掉了。 杨震傻呆呆僵立原地,山风拂来,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冷。 你眼中的劲敌,却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情么? 第249章 这妖孽,终于死了! 第249章这妖孽,终于死了! “祖师爷当年寻觅了这块天星倒转的乾坤宝地,雾霭层叠,灵气充沛,温度也要比旁处低上许多。然而附近这几座山上的桃花,每年都要比外面提前两个月绽放,全仰赖于其下封印的星殒焱火。” 邱长望笑呵呵介绍着,忽然停下脚步,抬手往前遥遥一指:“仙师,我们已经到了。” 张辰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座光秃秃的矮山,蒸腾起袅袅的热浪。沿途所见青葱翠柏、绿意勃勃,偏偏是这块地方寸草不生、一片荒芜,显得格外古怪。 矮山前,立起一面古朴石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洗礼,石面已斑驳不堪,但八个大字仍遒劲有力。 宗门禁地,擅入者死! “此乃云焱宗禁忌之地,哪怕是门内的长老们,也要经我允许才能进来。”邱长望点指着矮山下深不可测的漆黑洞窟,就好像害怕惊动什么似的,压低了嗓音,“仙师,您要的星殒焱火,就被开山祖师封印在了这下面。” 张辰微眯起眼,淡淡问:“戴秋忍那陶罐里的天外异火,也取自这里么?” 邱长望连连点头道:“不错,开山祖师曾有法旨,星殒焱火狂烈暴虐,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故历代宗主也不可妄动。戴秋忍身为云焱宗大长老,胆敢私自跑来取火封印,实则已经触犯了门规。” 张辰略一颔首:“好,进去看看。” 他往前走出几步,转身瞧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邱长望,表情意味莫名。 “仙师啊,快饶了我吧。”邱长望赶紧作了个揖,讪讪的干笑,“您神通广大,我可没这个胆量……” 张辰斜眼瞧着邱长望,没想到这老东西贵为一宗之主、地榜强者,胆子竟能小到这种程度…… “算了。”他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独自朝前走去,然后拂开堆在面前的碎石,俯身钻进了洞窟。 邱长望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张辰真的进去了,这才整了整衣服,大摇大摆的往回走。 他走出约百米远,又蓦地扭回身,但见得那狭窄洞窟在逐渐黯淡的黄昏里,阴森可怖,不断喷涌出灼烫的热浪,宛若野兽张开的血腥巨口。 “张天衡,你这个蠢货!”邱长望直勾勾瞪着老眼,紧绷的脸颊泛起狰狞,“戴秋忍何德何能,也敢跑到洞窟里取火?那陶罐乃是开山祖师流传后世,给云焱宗后辈弟子的杀手锏!” “你再有本事,还不是年轻气盛,被本座耍的团团转?连祖师爷都束手无策的星殒焱火,你小子还妄图将之炼化,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哈哈哈哈!” 洞窟之内,空间狭窄,怪石嶙峋,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连岩石都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张辰沿着曲折的通道逐渐深入,不得不运转天元心法,调出灵力护体。 嘶嘶! 眼见翻涌的灵力都被冲来的灼烫气浪侵蚀成了一片真空,张辰双目微微一凝:“邱长望这头老狐狸,竟敢骗我。” 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邱长望耍了。 还没见识到传说之中的星殒焱火,化境强者的灵力就已经抵挡不住,戴秋忍又哪来的能耐偷偷取火封印? 张辰抬脸,望向那忽明忽暗、深不可测的洞窟深处,敏锐神识隐隐感知到了阵阵惊人的能量波动,毫无疑问,那正是星殒焱火的火源,也是他此行恭州的志在必得之物。 他心念一动,体内魔轮倒转,雄浑浩瀚的墨色灵力汹涌而出,取代了之前的苍白色灵力,将扑上来的热浪悉数抵御在外。 “世人自作聪明,奈何聪明反被聪明误。”张辰微眯起双眼,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冷笑,“老东西,等我炼化了星殒焱火,再出去找你算账……” 七日光阴,转瞬即过。 大殿之内,宗主邱长望盯视眼前的一沓资料,手指轻扣桌面,眼底涌现出深深的忌惮。 昨日凌晨,m国兰德公司发布了最新一期的地榜排名,云焱宗散布外界的弟子门徒,迅速将消息传了回来。在洪千夜、戴秋忍、陆青崖、狄武牧这四位老牌强者因身殒而下榜之外,更有一颗璀璨新星冉冉升起,引发全球修真界的巨大轰动! 华夏张天衡,化境小成修为,以宗门大会一人屠戮七天师的恐怖战绩,名列地榜16位!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会登上地榜,但任谁都没猜到,排名竟会如此靠前!尚且不满二十岁,就已碾压一众白胡子老头儿,成为排名前二十位的东方地榜强者,再度创造了历史! “这群外国佬的眼线遍布全球,尤其时时刻刻不忘盯着华夏,情报收集能力很强。”三长老沉吟半晌,幽幽开口,“由此看来,我们对张天衡的真实战力,还是大大低估了。”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感叹连连: “幸好我们点到即止,没有同此人为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满二十岁啊,就登上了地榜,如此天赋太可怕了。” “倘若放任其成长下去,再过十年光景,就连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妖怪也拿他没辙……” 忽然有人抻头嘟嚷:“张天衡进入禁地,整整七天了吧?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邱长望眉头紧皱,心里暗暗发了狠:张天衡啊张天衡,你纵有通天彻地之能,本座也不相信你能超越开山祖师,炼化那天外异火!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六长老闷闷的冒出一句:“姓张的应该早被烧死了吧,但愿别出什么意外……” “老六,你……”三长老伸手要捂住他的嘴巴,但还是慢了半拍儿,脸都青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轰隆”一声大响,大殿嗡嗡震颤,杯中茶水荡漾外溢,就连房梁上小憩的鸟雀都拼命拍打翅膀,惊慌失措的冲天而去了。 “禁地出事了!” 诸多长老供奉面面相顾,悉数骇然变色,紧接着脚点地面,纷纷掠出了大殿。 整个云焱宗再度陷入了鼎沸状态,许许多多的弟子冲出屋子,望着后山方向腾起的滚滚浓烟,满脸惊恐! 邱长望冲上高空,紧咬着牙关,只觉得两腿发软,冷汗涔涔: “倘若这小子没死,岂会轻饶了我……” 伴随着持续不断的轰隆巨响,整座山峰都塌陷了下去,暴虐的火焰蹿上了地表,将一块块岩石焚烧成猩红的岩浆,就连天空上方厚厚的云层,都被热浪灼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我的天啊,这是星殒焱火!” “禁地的封印开了!” 一道道惊呼声此起彼伏,众人全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邱长望深吸了一口灼烫的空气,脊背紧绷,两眼死死盯住了烈焰升腾的地底深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整个云焱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唯有耳畔的隆隆声不绝于耳。 直至数小时后,张牙舞爪的熊熊烈焰才逐渐收敛,慢腾腾缩了回去。然而坍塌的后山已被汹涌火海所笼罩,悬崖下翻滚着炽烈的岩浆,散发出就连化境强者也要心惊胆战的恐怖温度。 邱长望飘然落于悬崖之上,两眼直勾勾盯着下方的火海连绵,神情岿然不动。 又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慢悠悠转过身来,那张绷紧的面容,倏而青筋暴起,变得扭曲、狰狞,仿佛一头恶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张开双臂,厉声狂笑,“苍天开眼!这妖孽终于死了,云焱宗大仇得报!” 全场呆滞,紧接长老供奉拍手相庆,门徒弟子纷纷跪倒在地,那一张张脸颊充斥着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这蠢货还想炼化星殒焱火,自寻死路!” “恭喜宗主!为大长老报仇雪恨!” 李曼冬身子猛地一晃,颓然跌坐在地,无神的瞪大美目,怔怔发傻。 “天骄无双、名动九州,到头来,就落得如此荒唐的死法,沦为天下笑柄?”她连连摇晃着头,低低自语,“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我们的赌约还没践行,你怎么能死呢!” 然而,整个云焱宗都陷入了彻底的狂欢,谁也没注意到晶莹泪滴悄然划过她白皙无暇的绝美面容。 宗主邱长望满脸癫狂,趾高气扬的吩咐:“通报天下!妖孽张天衡寡廉鲜耻、作恶多端,已自绝于云焱宗,尸骨无存!即日起,云焱宗大庆七日,与九州四海同喜!” 第250章 变脸如翻书 第250章变脸如翻书 齐鲁夏家。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夏梦茜耷拉着小脑袋,两只白嫩小手绞在一起,满心惴惴不安。 夏琳琳陪坐在她旁边,柔声安慰道:“茜茜,你就别担心了,老祖宗不都说过了嘛?只要张先生送的丹药没有问题,他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好好对待你们一家人的。” “哦。” 夏梦茜轻轻应了一声,但紧锁的黛眉却仍旧没能舒展开,反而皱的更紧了。 虽然和张辰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身旁少了那个家伙,她就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烦意乱。 “那个讨厌鬼,把我抛下来,肯定跟李曼冬那个小浪蹄子双宿双飞去了!”夏梦茜忿忿的琢磨,不禁嘟起了小嘴,“凭什么嘛!姑奶奶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还要去勾三搭四……” 夏琳琳瞅着她脸色古怪,笑吟吟的问:“怎么啦?你难道对张先生的赤霞金丹没有信心?” “才没有呢!”夏梦茜忙不迭反驳,接下来又是一阵吞吞吐吐,“我只是……只是……” 夏琳琳明白了,心头幽幽叹息。 这分明是对齐鲁夏家不放心啊,不过当年本就是家族负了她们一家,这倒也并非不可理解。 “茜茜,你尽管放心吧。”夏琳琳美眸微微闪烁,凑到夏梦茜耳畔,轻轻低语,“你不要忘了,张先生现在是地榜16位的巅峰强者。就凭这一点,老祖宗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夏梦茜咬着樱唇,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小脑袋。 只要一想起那个冷漠的家伙,明明远隔千万里之遥,却还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自己,她心底就悄然升起柔柔的暖意。 轰! 陡然,恢弘磅礴的天师威压弥漫开来,所过之处,草木摇曳、鸟雀遁逃,就连房梁屋架都伴随着一阵咯咯作响,飘落下簌簌灰尘。 “老祖宗出关了!这股气势……应该是化境巅峰!”夏琳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精致俏脸因兴奋而涨红,“张先生所赠赤霞金丹,果然功效显着!不仅让老祖宗旧伤痊愈,修为还精进了一大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狂声大笑,一位穿着朴素、赤脚长发的年迈老者大步走了进来,赫然正是齐鲁夏家老祖宗,夏春寿! 夏家的族人们闻讯而来,齐刷刷跪倒在门外的院子里,那一张张脸颊充斥着无以言表的亢奋之色: “恭贺老祖宗出关!” “天佑夏家,威震齐鲁!” 自从夏云朗死在了宗门大会,齐鲁夏家因没有天师强者坐镇,就陷入一阵彻底的惶乱。如今老祖宗顺利出关,修为更一举迈入化境巅峰,自然令举族欢欣鼓舞! 夏春寿大笑着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数十年啊,每日遭受万蚁噬心之苦!多少次,都恨不得了此残生!”他悠悠一声长叹,“如今那蚀骨魔毒,再也不会折磨老夫了!” 夏琳琳偷偷瞄着满脸呆萌的夏梦茜,赶紧跪倒在地,嗓音清脆:“恭喜老祖宗!多亏茜茜从宗门大会带回来的赤霞金丹,方才令齐鲁夏家重现荣光!” “不错!茜茜劳苦功高,乃是老夫、甚至整个夏氏的大恩人!”夏春寿笑眯眯望向了夏梦茜,满脸慈祥,“丫头,老夫许诺让你一家重返内族,绝不食言!” “谢老祖宗!”夏梦茜明亮的大眼睛里满含雀跃,急忙就要跪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夏春寿抬手一拂,劲气呼啸间就将夏梦茜稳稳托住,“跟老祖宗不要这么客气嘛,当初也怪老夫愚钝,不辨忠奸,委屈你们一家人了!” 他微微眯起老眼,又意味深长的道:“更何况,你与张天师交情匪浅,往后连老夫都要敬你三分了。” 夏梦茜脸蛋儿酡红,窘迫不安的捏着衣角:“老祖宗,我和他不是……” “哈哈哈哈,老祖宗全都明白,无需多说。”夏春寿哈哈大笑,转而望向了跪倒门外的夏氏族人,“张天衡乃天骄无双、惊世奇才,更是齐鲁夏家的挚友!从今往后,我们要不遗余力的与他交好,万万不可与之敌对!” “谁要再敢叫嚷着报仇雪恨之类的,哪怕说张天师一句坏话……但凡被老夫知道了,都严惩不贷!” 夏氏族人们全都低着头,讷讷不敢言语。 大家心里很清楚,老祖宗能够祛除蚀骨魔毒,全仰赖张天衡赠送的丹药。齐鲁夏家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夏云朗,去得罪大杀四方、威震华夏的少年天师! “夏不凡是老夫最最看重的晚辈,奈何遭受奸佞陷害,流落在外十几载。”夏春寿沉沉叹息,又目光温和的望向了夏梦茜,嗓音格外沉重,“茜茜,你们家在外受苦了,快回来吧,回家来吧。老祖宗一定改正错误,好好补偿你们……” 夏梦茜深受感动,眼圈儿微微泛红:“谢老祖宗。” 正在这时,大管家夏昱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扯开嗓门儿嚷嚷:“老祖宗!出事了出事了!” 夏春寿眉头紧皱,厉声呵斥:“有话慢慢讲!身为夏宅管家,仓皇失措,成何体统!” 夏昱猛地止住身形,目光古怪的瞧了瞧夏梦茜,旋即慢腾腾挪到了夏春寿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 “什么!”夏春寿勃然变色,直挺挺从椅子上弹起来,瞪圆了老眼,“此话当真?” 夏昱阴恻恻冷笑:“老祖宗放心,消息千真万确!云焱宗已昭告天下,各大宗门世家全都知道了,如今正闹得沸反盈天!” 夏春寿掐着颌下白髯,晃晃悠悠走出了两步,陡然面孔狰狞,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开眼,除了这个祸害!” 声如滚滚雷暴,裹挟着浩瀚雄浑的天师威压,震得满场众人头晕目眩,险些昏厥过去。 夏春寿陡然止住了笑声,环顾全场,问:“你们可知,出了什么大事情?” 夏氏族人们面面相觑,皆是满头雾水。 “刚刚得到的消息。”夏春寿满脸嚣张得意,偏头死死盯住了惊慌失措的夏梦茜,目光宛若毒蛇般阴冷,“张天衡自不量力,跑去云焱宗炼化星殒焱火,遭烈焰焚烧,尸骨无存!” 全场在短暂的寂静后,一片惊哗: “张天衡,死了?” 管家夏昱兴奋的拍着巴掌,摇头晃脑:“张天衡生性狡诈、作恶多端,如今遭受了天谴,我夏家大仇得报了!” “啊!这不可能!”夏梦茜俏脸苍白的惊呼出声,踉踉跄跄倒退数步,“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软绵绵的娇躯簌簌发抖,连连摇晃着小脑袋,眼泪夺眶而出。 这太突然了,让她怎么敢相信?那个外表冷漠,却一点儿也舍不得她受委屈的家伙,就这么离开了世界? 夏春寿面颊扭曲,戾声暴喝:“贱种!你即为夏氏族人,却与那张天衡勾搭成奸,害得云朗惨死于宗门大会,可曾想到过下场?” 夏琳琳听得这番话,身体倏而一颤,绝美面容翻涌起惊愕惶恐。 “老祖宗!老祖宗!”她慌慌张张跪爬了两步,苦苦哀求,“您可是答应过的,就饶了茜茜吧,并不是她的错啊……” “老夫答应过,允诺她一家人回返内族,绝不会食言。”夏春寿阴笑两声,再也没有了慈祥和善,却更像是青面獠牙的厉鬼,“可老夫也没说过,是让他们活着回来,还是死着回来啊……” 夏琳琳满心惊恐,急忙扭身大叫:“茜茜!快跑!” 然而,凡夫俗子面对化境天师,岂是想跑就能跑掉的? 夏春寿雷霆出手,一道凶狠的灵力匹练化作长鞭,横扫了出去。 咔嚓! 伴随清脆的骨裂声,夏梦茜惨叫着摔倒在地,两条纤细笔直的玉腿,生生断裂! “老祖宗!”夏琳琳娇躯颤抖,以头抢地,哭嚎出声,“哪怕茜茜有千般不对,还是带回了赤霞金丹,您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啊!” 夏春寿丝毫不以为意,趾高气扬的道:“吃里扒外,败坏门风,岂能轻饶!把这不知廉耻的野种关到后院去,任其自生自灭!没有老夫的允许,任何人禁止探望!” 吩咐完毕,他径自一甩袍袖,狂笑着出门而去! “茜茜!茜茜!”夏琳琳跪着爬过去,紧紧抱住夏梦茜不断战栗的身体,望着鲜血从她裤腿里汩汩流淌出来,嗓音颤抖,“对不起,都……都怪堂姐不好,我辜负了张先生,没能照顾好你……” “琳琳姐,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夏梦茜死死攥住了夏琳琳的衣襟,晶莹泪滴悄然滑落,“张辰……张辰不会死的,绝不会的……” 夏琳琳狠狠咬着银牙:“茜茜,你一定要挺住!我去云焱宗,我这就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51章 他死了我不信! 第251章他死了?我不信! 少年天师张天衡,自绝于云焱宗,烈焰焚身,尸骨无存! 距离宗门大会结束,尚且不足一个月,消息就好像一阵凶猛飓风般席卷了大江南北,震惊天下! 自然有人欢呼雀跃、兴奋癫狂,更多的人则是感到难以置信,甚至引发了无端的疑虑、猜测。 然而一个星期后,m国兰德公司再度更新东方地榜,上面已经不见了张天衡的名字,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至此,史上最年轻天师强者荒唐陨落的消息,算是彻底证实了。 恭州,云焱宗。 宗门内众人在短暂的狂欢过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陷入了彻夜难眠的担忧慌乱。 昔年祖师爷亲手把星殒焱火封印地底深处,这才开宗立派,有了云焱宗上千年的渊源传承。然而现如今封印解除,星殒焱火长燃不熄,就连宗主邱长望也束手无策。 大火焚烧三月不绝,热浪熊熊,草木枯焦,此地方圆三十里,悉数沦为不毛之地! 水源干涸、灵气枯竭,如果继续这么恶化下去,不出三月光景,这片区域就将沦为生命禁区,云焱宗也不得不面临集体搬迁,逃离恭州的悲惨境遇…… 因果报应不爽,不久前还洋洋得意的云焱宗,转瞬就沦为了天下笑柄,引得修真中人嘲讽不已。 坑死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天师张天衡,却将整个宗门逼上绝路,再无立锥之地,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何苦来哉? 宗主邱长望叫苦不迭,数月来愁容满面、满目通红,终日跪在祖师爷的画像前忏悔,恨不得引刀自戕谢罪。 其他的长老供奉也好不到哪里去,成天拉着驴脸唉声叹气,一副如丧考妣的德性…… 夕阳西下,烈焰灼天,将云霞都染成了绯红。 一抹纤细单薄的倩影久久徘徊在悬崖上,正是不远千万里,从齐鲁远赴恭州的夏琳琳。 她迎着扑面而来的滚烫罡风,仿佛守候丈夫远归的年轻妻子,嘴唇焦裂、形容憔悴,引人心生怜惜。 “夏小姐守了足足三个月了!” “太可怜了,她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就算内劲强者,也肯定扛不住啊,她会死的……” 云焱宗的年轻弟子们聚集在不远外议论纷纷,摇头苦叹,悉数面露不忍。 毕竟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无论是谁都难免感到惋惜。 “大师姐来了!” 有人出声叫道,聚集在这里的年轻弟子们赶紧分向两旁,让出一条通路,旋即便低下头默然无声。 李曼冬身着青色襦裙,怀里捧着盛水的陶罐,好像诗画里描绘的古典美人,步履缓慢的走上来。 这三个月里,她茶不思饭不想,原本曼妙的身姿也瘦了一大圈儿,形销骨立,面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杨震从那群年轻弟子里抢步而出,攥紧了拳头,脸颊隐隐泛青:“大师姐,求求你了,去劝劝夏小姐吧!” 周围其余人彼此对望,也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星殒焱火暴虐无比,张仙师不可能再回来了,她就死心吧。” “再这么下去,她也要撑不住的,这又是何苦?” 李曼冬抬手拢了拢散乱的碎发,垂下眼帘,神情黯然:“我试过很多次了,不过……” “唉。”她幽幽叹息,眸光里蕴着苦楚凄凉,“师父和长老们正在大殿讨论宗门搬迁的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你们也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快回去准备一下吧。” 说罢,她就从众人面前擦身而过,向着悬崖上的夏琳琳走去了…… 杨震目送李曼冬虚弱的背影远去,以手掩面,内心不知对张辰该是羡慕还是嫉妒。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喉结滚动,嗓音格外低沉,“哪怕有一个女人愿意为我这样,即便是死了,又有什么遗憾?” “行啦行啦,张仙师天纵奇才,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同门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这里做梦了,咱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宗门搬迁吧。” 这群年轻弟子全都低下了头,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李曼冬踩踏着干裂的地面,无比艰难的走上了悬崖。到了这里,罡风席卷、热浪凶猛,险些给她冲了一个踉跄。 夏琳琳两眼直勾勾盯住悬崖下升腾的滔滔烈焰,满目猩红,脸颊却惨白宛若鬼魅。 “你怎么又来了?”她空灵清澈的嗓音变得嘶哑干涩,嘴唇也由于缺乏水分,裂开了一条条口子。 “你怎么还没走?”李曼冬慢腾腾走近了,把盛水的陶罐递到她面前,“喝点儿水吧。” 夏琳琳微微摇头,表情呆滞而僵硬:“不用了。” “宗门很快就要搬迁,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李曼冬又凑近了半步,声音里透着哭腔,“夏小姐,你别傻了!认清现实吧,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回来了!” 夏琳琳纤瘦的娇躯微微摇晃,偏过脸来,瞪大了眼眸:“你真的相信,他已经死了?” “我相信怎样?不相信又能怎样?”李曼冬飞起一脚,一颗砖头大的石头就摔落悬崖,在半空中化作了滚烫的岩浆,又迅速蒸发掉了。 她歇斯底里,大声叫嚷:“夏琳琳,你看看清楚!这是星殒焱火,无物不燃的星殒焱火!张先生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你难道还要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么!” 夏琳琳咬了咬银牙,想要哭,却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 “我答应了茜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倔强的别过俏脸,“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李曼冬的情绪渐渐平复,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守在这里,并非全是为了夏梦茜。你不要痴心妄想,那个人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你的位置,又何苦这么执念?” 她这番话,说给夏琳琳听,又仿佛是在提醒着自己。 夏琳琳身体轻颤,态度清冷:“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李曼冬伫立许久,直至天穹彻底黑下来,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了星光,只剩悬崖下的熊熊火焰,绽放出炽烈的光芒。 “你是张天衡的故人,也是我的故人。明日宗门搬迁,就算是把你打晕了,我也一定要带你走。”她把陶罐轻轻放在地上,强忍住泪水,旋身要往山下走。 “他怎么可能死呢?”夏琳琳忽然开了口,“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光芒万丈,豪气凌云……会以这样窝囊的方式死掉,沦为天下笑柄?我不信,我绝对不信的……” 李曼冬脚步蓦地一顿,嗓音哽咽:“夏小姐,你守了足足三个月了,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别自欺欺人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擦擦眼角,下山去了。 走出很远,李曼冬听见身后传来崩溃的嘶哑哭嚎,回荡在暗沉沉的天穹之下。 “张天衡!张天衡!你给我出来啊,你知不知道茜茜在齐鲁等着你!她就要撑不住了!”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混蛋!你倒是出来啊,算是我求你了!” 夏琳琳凄凉的声音,宛若一柄柄锋利的刀子,扎在李曼冬的心口上,恨不得生生剜下血淋淋的肉来。 李曼冬仅存的心理防线一触即溃,蜷缩起身子伏倒在地,放声嚎啕…… “张天衡!我没能照顾好茜茜,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老祖宗违背了承诺,你这个混蛋,你听见没有啊!”夏琳琳颓然跌坐下来,抓起一把焦糊的泥土抛向天空,声嘶力竭的哭诉,“我求求你回来,哪怕你亲手杀了我也好……茜茜还在夏家等着你,她委屈,她不能没有你……” 乌云翻涌,除了耳畔刮过的炽烈罡风,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最彻底的绝望、最痛苦的折磨,让她一瞬间万念俱灰。 夏琳琳双手捂住惨白的面容,银牙紧咬,绷直的脊背簌簌颤抖:“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回齐鲁见茜茜……” 突然,她脚底恶狠狠的往地面一蹬,身形飞纵,跳进悬崖下的烈焰里去了! “夏小姐!夏小姐!” 李曼冬猛的抬起挂满泪痕的俏脸,愕然瞪大了双眸,尖叫出声。 她跌跌撞撞狂奔几步,迎着扑面而至的滚滚热浪,又虚弱无力的摔倒在地,望着悬崖下汹涌澎湃的火海,悔断肝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我连最后一点儿希望都没留给你……” 第252章 天欲亡我,奈何奈何! 第252章天欲亡我,奈何奈何! 夏琳琳的身体疾速坠落,很快就被炽烈的热浪裹挟着,跌入了重重火海。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与其死在这里,也好过回到齐鲁,面对茜茜绝望的双眼……” 火舌缭绕,衣物都被焚烧殆尽,往日里光滑白嫩的皮肤很快丧失了水分,如破碎的瓷器般绽开一条条裂痕,疼痛在瞬间直抵骨髓。 夏琳琳痛苦的低吟出声,眼前光影重叠,意识逐渐模糊,即将陷入一片混沌。 “这就是死亡么……” 忽然,她的身体停止了坠落,仿佛动也不动的悬在了虚空,紧接着火焰灼烧的刺痛感不见了,阵阵清凉感迅速蔓延四肢百骸,譬如春风过境、草木萌发,令人通体舒泰。 “这是什么回事?我已经死了?” 夏琳琳满心错愕的睁开美目,正对上了一双赤金色的瞳孔,深邃、幽远,仿佛蕴着浩瀚苍茫的宇宙。 那是一道人影,宛若天神一般,通体包裹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他的皮肤好像神殿里的镀金罗汉,熠熠生辉,容貌极其俊美,堪称天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即便夏琳琳也觉得怦然心动。 夏琳琳一丝不挂的娇躯正被对方横抱着,同样被炽烈的火焰缭绕,却丝毫不感到灼痛,反而体验到了丝丝清凉。 与此同时,烧伤迸裂的身体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娇嫩的肌肤白皙光滑,如同羊脂软玉般无瑕剔透…… 夏琳琳瞪大了美眸,怔怔望着,满心不可思议。 “我是在做梦么?还是已经死了?”她讷讷的问,忍不住探出玉手轻抚对方英俊的面颊,“你……你是神仙?但为什么和他很像……” 眼前这个宛若“神明”一样的家伙,丰神俊朗、气度非凡,然而那张脸却与张辰颇有几分相似…… 在夏琳琳近乎痴迷的眸光凝视中,对方蓦地咧开嘴角,冲他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不对!”夏琳琳猛然醒悟过来,惊愕瞪大了美目,“你!你就是……啊!” 她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只因对方已经抱着她脚踏虚空,冲天而起! 轰! 悬崖上,泪眼婆娑的李曼冬娇躯剧震,茫然抬起惨白的俏脸,但见得熊熊烈焰冲霄腾起,一条条火舌如同八爪章鱼的触角般肆虐长空,将整方天穹炙烤的一片通红! 紧接着,一声清朗长啸荡漾四野,音波滚荡,层层叠叠的乌云就此湮灭,炸开漫天星辰璀璨! “这是……”李曼冬在短暂的呆滞过后,眸底骤然翻涌起无法掩饰的狂喜,“莫非……他没死?” 云焱宗,中央大殿。 二长老愁容满面的摇头叹息:“宗门附近的水井全见了底,最近一段日子,我都安排弟子去几十里外的河里取水,但水量也是一天比一天少,眼瞅着就要干了……” “唉,再这么持续下去,整个宗门上千号人,哪怕不被星殒焱火烧死,也得活活渴死啊!” 六长老抻着脖子,咧了咧嘴:“还有……还有灵气干涸的问题,祖师爷当年脚踏名山大川,才寻觅到这一块灵气充裕的宝地,现在算彻底完蛋了。估计用不了半个月,地底的灵脉就会彻底枯死,让这里变成沙漠……” 全场静默无言,诸多的长老供奉们神色晦暗,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要早知今日,当初哪怕是求爷爷告奶奶跪地磕头抱大腿,也绝不敢让张天衡跑去炼化那劳什子的天外异火啊…… “这就是天谴!天谴啊!”一位供奉直挺挺跪倒在地,满心绝望的哭嚎,“我们杀了天命之子,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可悲啊可悲!” 六长老狠狠一拍桌子,怒冲冲断喝:“徐供奉,你此话是何居心!当初张天衡身殒而亡,宗门大庆七天,你可是为宗主献了庆功词的,拍马屁比谁都积极!” 徐供奉以手掩面,羞惭不已:“那时候大家都忙着高兴,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绝户计啊!为了一个张天衡,害得咱们云焱宗千年传承断绝,何苦来哉!” 三长老连连点头:“宗门大会上,本来是洪千夜和张天衡的恩怨,戴秋忍偏偏要跑出去横插一脚、惹是生非,最后被宰了也是咎由自取。现在想想,咱们的反应太过激了,徒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唉,你现在说这些,不全都是废话嘛!”二长老闷声闷气的嘟嚷,“张天衡自己跑去炼化星殒焱火,又不是咱们把他扔到禁地去的……” 宗主邱长望满脸铁青,嗓音低沉的暴喝:“够了!此事全因本座头脑糊涂,等举宗搬迁完毕,本座便自裁了断,向祖师爷谢罪!” 众人悚然而惊,纷纷跪倒下来,哭声连绵成一片: “宗主!宗主请三思!” “您是云焱宗的泰山北斗,万万不可心生此念啊!” 邱长望面露颓色,沉沉苦叹:“本座此命何足惜,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宗门新址,你们可有人找到了?” 满场的长老供奉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开什么玩笑?想当初祖师爷脚踏九州,遍访名山大川,这才寻到了这块风水宝地。这短短的几十天里,你让我们上哪找去? 更何况,哪怕真找到了一块好地方,也不是说搬就能搬的啊。毕竟天下宗门世家林立,如果贸然闯到了某个隐世大宗的地盘里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邱长望瘫软在宗主大位上,单手撑住额头,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几欲掉下眼泪。 忽然,外界传来“轰隆”炸响,中央大殿一阵剧烈摇晃,头顶的那根大梁连日来缺水变脆,“咔嚓”折断,直接砸了下来。 “又出什么事了!” “好像……还是后山!” 众人彼此对望,满心惊恐难安。 邱长望直接从宗主大位上弹了起来,率领门内诸多长老供奉,慌慌张张掠出了中央大殿。 站在殿外的青石广场上,但见天空火浪席卷、烈焰熏天,宛若毁天灭地一般,场面骇然壮观! 邱长望眼角微微抽搐,嗓音嘶哑干涩:“莫非……星殒焱火彻底爆发了?” 紧随其后的长老供奉们腿脚发软,哆哆嗦嗦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苍天啊!这是要灭亡云焱宗么!” 第253章 看够了没有 第253章看够了没有? 火舌喷吐、肆虐长空,在熊熊火光笼罩之下的云焱宗更是亮如白昼! 正在默默收拾行李、准备举宗搬迁的门徒弟子们听到动静,惶惶不安的冲出屋子,站在远方死死盯住这般骇然场面,惊得面无人色、魂不附体! 哪怕相距如此之远,众人仍旧感受到了那极端恐怖的高温,恨不得将一切都焚烧成虚无。 滔天烈焰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将每个人都炙烤得面颊通红、汗流如瀑,这才无声无息的收拢回去了。 焦黑的悬崖之上,升腾起袅袅的烟雾,一道身影被猩红的火焰包裹,宛若神明降临,睥睨无双! 容貌俊美,玉树临风,皮肤闪烁着灿灿金芒,仿佛寺庙里供奉的大罗金仙。 “这金刚不坏身,终于是炼成了!” 张辰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火焰收敛,皮肤恢复了剔透晶莹的苍白色,双瞳漆黑明亮,好像幽井寒潭般深邃悠远。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惊觉他那黑幽幽的左瞳深处,一簇针尖大小的金色火苗,正充满活力的跳跃升腾。 那赫然便是已经被张辰炼化的星殒焱火! 足足三月光景,他不仅炼化了强横暴虐的天外异火,还重塑了一具金刚不坏的超强法身! 张辰的视线缓缓下移,就见双臂之间,正横抱着一位皮肤白皙如玉、通体不着寸缕的绝色美人。 夏琳琳如小兽般蜷缩起身子,瞪大了漂亮的美目,微张着小嘴,怔怔的说不出话。 李曼冬发鬓散乱,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她直勾勾盯住了对面青年那貌似有几分熟悉的面容,猛地止住脚步,试探性的叫道:“张……张天衡?是你么?” 这个人的面貌轮廓和张辰很相似,却又要比她记忆中的形象英俊了许多许多。 剑眉入鬓、器宇非凡,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不完美,堪称一件巧夺天空的艺术品。 李曼冬在心底惊叹之余,却也不免充满了疑惑:如果这个人真是张天衡,那么三个月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辰偏过脸,淡淡瞧了她一眼,表情波澜不惊。 同样的清冷目光,同样的面颊轮廓,与从前一模一样,太熟悉了! 李曼冬娇躯耸动,瞬息便已肯定,这就是那位惊才绝艳、大杀四方的少年天师! “真的是你?”她玉手掩住樱唇,眸底悄然泛起了水雾,“你……你没死,你还活着?” “嗯?” 张辰微微一皱眉头,抬眼扫视被星殒焱火肆虐过后的满地焦土,缓缓舒一口气。 看来,在自己闭关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发生了不少变故嘛…… 想到此处,张辰又再度望向了直勾勾盯住自己发傻的李曼冬,满脸古怪:“你看够了没有?麻烦给我们找身衣服。” 李曼冬这才如梦方醒,望着张辰和夏琳琳毫无遮拦的身体,脸蛋儿“腾”的一下子涨了个通红。 夏琳琳也骤然反应过来,当即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啊,快给我衣服……” 她小脑袋抵住了张辰的胸口,拼命蜷缩起簌簌发抖的娇躯,剔透的肌肤都泛起了诱人的绯红。 李曼冬扯了扯唇角,偏头瞧了瞧,见云焱宗众人正慌慌张张的赶赴这里。 她酡红着俏脸,嗓音细弱蚊鸣:“你们快跟我来……” 几分钟后,宗主邱长望才率领门内的长老供奉们,小心翼翼的抵达了此地。 这群白胡子老头儿站在焦黑的悬崖上,抻着脑袋往下瞅,悉数面露困惑。 滚烫的岩浆已经停止了翻涌,温度正慢慢降下来,表面覆盖着苍白的灰烬,升腾起青烟袅袅。 “星殒焱火熄灭了?”二长老瞪起老眼,震悚不已。 三长老手捻白髯,啧啧称奇:“星殒焱火乃天外异火,最为暴虐刚烈。祖师爷曾有训示,不要妄图以任何手段熄灭星殒焱火,这怎么可能呢?” 在众人注视中,宗主邱长望紧绷的面颊缓缓松懈下来,突然抚掌大笑:“哈哈哈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星殒焱火熄了,就是天降福泽!苍天开眼,祖师爷保佑,终究是不愿云焱宗就此灭亡!” 全场气氛瞬间热络,诸多长老供奉们面露激动之色,彼此拍掌庆贺: “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啊!” “这下好了,天不亡我云焱宗,不用准备搬迁了!” “这也多亏了宗主英明神武,才会天降祥瑞、恩泽宗门!” 众人又在此地徘徊良久,留下了几个人守护,这才兴冲冲折返回中央大殿,准备商讨宗门重建的相关事宜。 夜幕下,这群白胡子老头儿喜气洋洋、眉飞色舞,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宗主邱长望,很快就返回了殿门前的那片青石广场。 “哈哈,真乃云焱宗之幸,理应再大庆七日啊。” “是啊,还请宗主颁布法旨,咱们邀请四海宾朋,好好庆贺一番!” 长老供奉们欢天喜地的讨论着,每个人都感觉格外的轻松,就连宗主邱长望也笑出了满脸褶子,这些天堵住心口窝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三长老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我倒是有点儿怀疑,这张天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落得个什么下场?” “嗨,你这不是废话嘛。异火焚烧三月,姓张的早就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六长老把手一摆,摇头晃脑的说道,“那小子又不是老君八卦炉里的孙悟空,你还指望他能突然蹦出来,找咱们算账怎么着?” 瞬间,全场众人傻愣愣瞪着他,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邱长望听闻此话,脸色突变,猛地扭转身体,直勾勾望着后山方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后山禁地被笼罩在一团深沉的黑暗里,静谧祥和,什么也没有发生。 “呼。”邱长望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闷声闷气的道,“张天衡区区化境,纵然有惊天彻底之能,也不可能在星殒焱火的焚烧下侥幸活命。更何况,本座早就用神识搜索过无数次,悬崖下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他贵为一宗之主,又位高权重,直接给出了断言,满场的长老供奉们这才放了心,齐齐松了口气。 “老六啊,你说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吓死了……” “你自己乌鸦嘴,心里不清楚嘛?以后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这把老骨头,心脏病都差点儿犯了……” 六长老绷紧的老脸突然松懈,摇头晃脑,很不忿的嚷嚷:“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老说我乌鸦嘴,老说我乌鸦嘴,根本就不是好嘛!” “行行行,那你往后也给本座注意点儿,不许胡言乱语。”邱长望抬手扶住额头,无奈的笑了笑,这才慢悠悠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陡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脊背僵硬,手脚泛起阵阵彻骨凉意。 邱长望缓缓抬起脸,老眼直勾勾望向了暗沉沉的大殿深处,惊疑不定:“你……你是何人!” 第254章 救命稻草 第254章救命稻草 夜很深了,张辰坐在回家的计程车上,忽然接到了徐佳钰的电话。 “小辰,你能来接我一下吗?”她充满疲倦的嗓音里,透着些许醉态,“我现在……有点儿头晕……” 在张辰的记忆中,佳钰姐向来滴酒不沾,今天怎么还喝醉了? 他眉头皱紧了,低声问:“佳钰姐,你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徐佳钰酒后那酥酥麻麻的柔软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谈生意啊,我在悦来饭店和林氏地产的李总吃饭。他说我再喝两杯,就把一笔上千万的大单子给咱们……” “小辰,我现在挺好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叔叔啊,我怕他不高兴,又该骂我了……” 张辰听了佳钰姐的安慰话,不仅没有丝毫放松,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你先不要喝了,我马上就过去接你。”他挂断电话,冲着司机说道,“麻烦转个方向,去悦来饭店。” 悦来饭店,也算金陵市相当不错的星级餐厅,来往食客无一例外乘着豪车,动辄上万的消费足以令普通人望而却步。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抵达悦来饭店门口,缓缓停稳了。 两名迎宾员望着计程车先是一愣,继而看到车里的年轻小子穿着普通,更加面露鄙薄,甚至故意忽略了主动为客人开车门的标准礼仪。 徐佳钰并没说在哪个包厢吃饭,不过这也难不倒张辰,他站在悦来饭店门口往上瞧,天师强者的敏锐神识蔓延开来,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位置。 “哎,小子,你站这儿干嘛?”其中一名迎宾员晃晃悠悠走了两步,抬手准备去拍张辰的肩膀,“不打算吃饭,就赶紧离开……”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探出去的那只手僵住了,只因面前已空空荡荡,早就不见了张辰的踪影。 “啊?人……人呢?”迎宾员踉跄后退,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扭头和同样面露惊恐的同事对望,“卧槽?撞邪了?” 两名迎宾员呆立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只觉得浑身冰凉、瑟瑟发抖。他们未曾发觉,张辰的身影从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闪过,悠哉悠哉的上了楼。 此刻的三楼包厢里,徐佳钰正面对着一个西装革履、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满脸醉红:“李总,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名叫李水清,是林氏地产营销部的副总。他作为整个公司高管层的核心人物,掌管着极其丰厚的资源。 “徐小姐,林氏地产重建在即,尤其是在广告策划方面,我们的业务需求量很大。”他笑眯眯打量着徐佳钰的曼妙身姿,满眼贪婪炽热,“上千万的合作,对你们这种小公司而言,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了,确定不再考虑考虑?” 徐佳钰用胳膊强撑住身体,望着桌上空掉的酒瓶,低声道:“李总,您说我喝完这两杯就把生意给我,可……可我都喝这么多了……” 她酒量本来就很差,今晚又被李水清诓骗着喝了这么多,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要不是凭借着意志力支撑,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李水清瞧着她,蔑然的笑了笑:“徐小姐,你也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孩子了,居然还这么幼稚的?该不会真以为只陪我喝几杯酒,就能拿到上千万的单子吧?” 徐佳钰狠狠打了个哆嗦,拼命瞪着美目:“你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李水清往前凑了凑,探出手去抓她的手腕,“徐小姐,我是很喜欢你的,提前在街对面的酒店开了房,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 徐佳钰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骗了!这群生意场上的老油条,表面装得正人君子,暗地里全都不安好心! “混蛋!你找错人了!”她毫不犹豫的抽了手,拍着桌子愤怒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但徐佳钰喝了太多,踉跄着冲出两步,就感到头晕目眩。她忙不迭用手撑住墙壁,使劲儿摇晃脑袋,剧烈的喘息。 李水清满脸阴冷:“呵,你们这些小广告公司出来拉业务的娘们儿,不就是娼嘛,在老子面前立什么牌坊?” 他直勾勾盯视着徐佳钰光滑的腰背,修长的双腿,喘息愈发浓重。 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喷吐着酒气扑过来:“你一个娘们儿还想从我手里溜掉?陪我一宿,生意就给你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买卖,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你不要过来!”徐佳钰惊声尖叫,软绵绵的娇躯一晃,无力的摔倒在了墙角。 砰!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李水清身形停滞,满脸错愕的抬头,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神色冰冷。 “你他妈是谁?”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热血上涌,忍不住破口大骂,“敢坏老子的好事,找死了吧!” 徐佳钰慢慢偏过俏脸,望着视野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就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辰!”她惊呼一声,趔趄着扑进了张辰怀里,玉手揪住了张辰的衣领,“带我……离开这里……” 张辰手指轻抚着徐佳钰吹弹可破的面颊,满眼怜惜:“真是个蠢女人,蠢透了。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唔。”徐佳钰仿佛找到了某种安全感,终于放下心。 她的小脑袋往张辰怀里使劲儿拱了拱,再也支撑不住精神,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张辰轻轻叹口气,横抱起昏睡的徐佳钰准备往外走,没成想李水清见状气急败坏的叫嚷:“你们两个下贱货,莫非是搞仙人跳的?骗了老子一顿饭,现在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哦,差点儿把你忘了。”张辰又慢悠悠转过来,气定神闲的瞧着他,“林氏地产的?你做出这种下流事,林婉知道么?” 李水清微微一愣,旋即阴恻恻冷笑:“你以为提起林总的名字,就能威胁我了?呵呵,真他妈幼稚!” “就你们那种小公司,都快要破产了,老子开恩才给你们合作的机会!”他视线始终没从徐佳钰身上挪开,舔了舔嘴唇,“你把这娘们儿留下来陪我,亏待不了你,否则我现在就叫人过来,说你们骗吃骗喝……” 张辰没等李水清把话说完,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第255章 谁都不许管! 第255章谁都不许管! 李水清被张辰这一脚踹了回去,重重摔在餐桌上,杯盘碗盏碎裂满地,汤汁酒水溅脏了那套价值十几万的高档西装。 他疼得龇牙咧嘴,捂住肚子打滚哀嚎,动静很快吸引来了悦来饭店的服务生和保安,急急忙忙冲到了门口问:“李总,请问出什么事情了?” 李水清缓过劲儿,骨碌身子从地面爬起来,伸手就扯掉了西装外套,衬衫下隐隐显露出长期健身练就的发达肌肉。 “不用你们管!哪怕你们一会儿听到这小子惨叫,也不许进来多管闲事!”他恶狠狠咬了咬牙,冲着赶来的服务生和保安吩咐道,“这小崽子给脸不要脸!我今天就要弄死他!” 服务生和保安们彼此对视,都隐隐觉得不妥,不过李水清有钱有势,是悦来饭店的贵宾会员,现在又彻底发了怒,谁也不敢出言规劝。 其中一名好心的服务生,偏头望向了张辰,低低劝道:“李总的身手很好,你占不到便宜,赶紧认个错吧。” 还没等张辰回应,李水清见这些人都杵在门口,愈发恼怒的咆哮:“全他妈耳朵聋了么!让你们滚,滚出去!我和你们老板是朋友,谁不听话就卷铺盖走人!” 聚集来的服务生和保安齐齐打个哆嗦,满眼怜悯的望了望张辰,赶紧离开了。 李水清把拳头掰得咔咔作响,盯住面无表情的张辰,神情阴狠:“刚刚太大意,才被你偷袭成功。我健身十几年,还是散打协会的副会长,跟我动手?你今天踢到铁板了!” 张辰将怀里的徐佳钰放到了一把椅子上,默默关上了房门。 他慢悠悠转过身,意味深长的咧嘴一笑:“你倒是很主动嘛?” 李水清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面前黑影一闪,继而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包厢外的走廊里,聚集了服务生、保安还有被动静吸引过来的食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救命啊!快来人!都耳朵聋了么,快……快救命啊!” 大家听着从屋子里传出一声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都觉得头皮发麻、瑟瑟发抖: “这也太狠了!这小子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李总头上?” “听说李总看上了一个女人,被那家伙截了胡,所以大打出手……” “李总可是散打协会的成员,身手厉害呢,这么下去还不得闹出人命来?”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作势就要冲进去救人,却被同伴生生扯住胳膊拽回来,低声告诫:“你不要惹是生非,李水清是林氏地产的副总,听说背景大得惊人。他就算真闹出人命,也有法子摆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林氏地产东山再起的消息席卷了网络和新闻媒体,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热点话题。 三年前林家一夜覆灭,昔日豪门分崩离析。三年后林婉卷土重来,以绝对手腕收归旧部,重建公司。她作为落魄豪门的千金,绝色美貌本就足够吸引眼球,再加浑身笼罩的神秘色彩,更令人瞩目。 有人说,林婉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某个神秘组织;也有人说,林婉凭借无双美貌,傍上了某个地位显赫的金主,从此飞黄腾达…… 无论怎样,哪怕现如今的林氏地产远远比不上江南的顶级豪门,却也足以成为凡夫俗子眼中的庞然大物,令人惊惧惶恐。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又从包厢里传出尖锐的嚎叫,几近歇斯底里:“快!快救人啊,我是李水清,你们……你们老板的朋友……” 在场众人略微发怔,紧接着彼此对望,齐齐哂笑: “这小子真鸡贼,还想冒充李总糊弄咱们冲进去救命呢,拿咱们当傻子?” “呵呵,他学得倒还挺像!李总已经发话了,谁也不许多管闲事,都散了吧,散了吧。”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声音越来越微弱,大家都觉得那个胆敢挑衅李总的家伙就要被打死了。然而包厢里的景象,却与众人想象中的相距甚远。 “救……救命啊。”伤痕累累的李水清艰难爬到门口,挣扎着想去抓门把手。 他想不通,自己十几年的散打锻炼,一人对付三个壮汉都不成问题,怎么会被身体瘦弱的张辰接连吊打。然而他更加想不通,自己叫得这么大声,连嗓子都喊哑了,外面这群混蛋为啥还不冲进来救命? 李水清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张辰揪住衣领扔到了墙角,好悬摔断了气。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他拼命瞪着充血淤青的双眼,连连摆手喊道,“你带这娘们儿走吧!我放了你们了!” 张辰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手里拎起了一把椅子:“你说不打,就不打?当我不要面子的?” 李水清狠狠打了个哆嗦,宛若一头被困笼中的野兽,气急败坏的叫嚷:“我警告你,我是林氏地产的副总,掌握的资源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就凭你们那家小公司,惹了我没好处!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破产倒闭!” 金陵是凭背景、靠资源的地方,李水清作为林氏地产的核心人物,想要让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公司山穷水尽,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张辰瞅着他,歪头琢磨了一会儿,慢慢放下手里的椅子,轻轻吁一口气。 李水清见张辰这副模样,还以为是害怕了,紧绷的身体缓缓松懈。 他啐了口血沫,从墙角慢腾腾站起来,不禁有点儿得意忘形:“算你小子识相,现在知道我厉害了?那还不赶紧赔罪!” 张辰皱了下眉头,淡淡道:“那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走投无路?” “什么!”李水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好半天才回过神,“你小子脑袋被狗吃了,也敢在我面前装逼?当老子是吓大的?既然你这么猖狂,今天这事儿没完,咱俩的账慢慢算!” “不用慢慢算,今天就跟你算清楚。”张辰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吩咐,“我在悦来饭店三楼,你来见我。” 第256章 给你两分钟 第256章给你两分钟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作为林氏地产办公楼的丰茂大厦,仍旧灯火通明。员工们彻夜加班,都在为下星期的公司重建典礼紧锣密鼓筹备着。 顶楼的宽敞办公室里,林婉一身职业套装勾勒出成熟的腰臀曲线,举手投足间尽显商场女强人的优雅从容。 此刻,她静静坐在老板椅上,发如乌云高挽,化着精致淡妆,绝美容颜堪称倾城绝色,却偏偏黛眉紧蹙,心事重重。 对面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是公司新招进来的总裁助理,田露露。 “林总,我带人去洛城看过了。”田露露抿了抿小嘴,轻声汇报道,“景山的一号别墅空了很久,并没有见到那位张先生。” 林婉把两条修长玉腿交叠在一起,美眸眨也不眨:“那幢别墅是洛城独一无二的豪宅,能够住在里面的人物绝不会是凡夫俗子,你就没打听打听?” 田露露点了点头,表情古怪,眼底也流露出深深的惊惧:“我们在附近打听了一下,听说原本住在那里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能够令整片河西俯首称臣。林总,您要请的这位张先生,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 林婉抿紧了樱唇,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很清楚田露露讳莫如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并且也不止一次的往这个方面去思考过。 张辰区区十八九岁,住在洛城第一豪宅,出手就是十亿巨款,要说与河西霸主张天衡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林总,还有一件事。”田露露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还碰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儿,保管着那幢别墅的钥匙,经常会去打扫卫生,有可能是那位张先生的女朋友……” 这些话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林婉慢慢转过了老板椅,望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神情从容淡定,眸底却悄然泛起了失落。 曾经在天字一号和张辰相处的几天时光,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虽然双方萍水相逢,但她在张辰身上找到了温暖、力量和支持,才有勇气重返金陵,在短短一年内重振林氏地产,创造了令人称叹的商业神话。 “或许,这对他而言,只是一场大发慈悲的施舍。”林婉暗暗思忖着,轻舒一小口气,“早就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 田露露望着椅背,小心翼翼的问:“林总,我们还要找么?” 林婉的嗓音响起:“你下班吧。” 田露露有点儿摸不透老板的心思,赶紧从文件夹里抽出那张烫金的请帖,又问:“林总,那这封请帖……” 林婉吩咐道:“放在桌上,你可以出去了。” “是。”田露露点了点头,将请帖留在了办公桌上,恭恭敬敬的退出总裁办公室。 她刚刚打开房门,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轻快的手机铃声,不禁下意识扭头回望。 就见林婉探出一只玉手,漫不经心的从办公桌上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哪位?” 也不清楚林婉听到了什么振奋人心的内容,下一瞬,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商界女强人就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俏脸涨红,呼吸急促:“好好好,我马上过去见你,马上就到!” 田露露僵立门口,抱着文件夹歪起脑袋,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小田!”林婉放下手机,快步走了过来,笑靥如花的吩咐道,“快准备车,陪我去悦来饭店接张先生!” 现在是晚九点半,林氏地产的大部分员工都在加班,林婉风风火火召集了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坐上车子直奔悦来饭店而去。 豪华车队在公路上飞驰,林婉一反常态的东张西望,有点儿坐立难安。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包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就开始专心致志的补妆。 田露露满脸古怪,撇着嘴道:“林总,我刚刚找前台问了问,李总今天很早就下班了,现在电话也打不通。” “下个星期公司重建庆典,李水清那边还有很多工作,怎么拿着加班补贴提前走掉了?”林婉内心有点儿不满,不过这种烦躁的情绪很快被满心欢喜冲散了。 她偏过白皙俏脸,笑吟吟的问:“我现在怎么样?好看么?” 田露露愣了愣,完全搞不懂平日里冰霜冷漠的老板,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娇俏可爱的小女人。 “好看,当然好看了。”她猛地回过神,点头如小鸡啄米,“哪怕林总不化妆,也是一顶一的大美女啊。” 林婉这才心满意足,两只白嫩小手捏住小镜子抵在胸口,歪着脑袋神游天外,眸底、脸上皆是笑意。 她脑海中曾幻想过无数次和那个小家伙的重逢,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悦来饭店的三楼包间里,伴随着时间流逝,李水清瞪着表情寡淡的张辰,越来越懵逼:“小子,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想绑架我不成?” 张辰望着徐佳钰昏睡中精致的眉眼,低低嗤笑:“我对付你,不至于这么费劲儿。” “那你想干嘛,莫非现在觉得后怕了?”李水清揉了揉脸颊的淤青,疼得龇牙咧嘴,“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我今天能从这个门走出去,你们那家小破公司,死定了!得罪了我,别想在金陵立足!” 张辰丝毫不理会,低下头瞅了瞅腕上的电子表,淡淡道:“两分钟之后,你会跪下来求我。” 李水清瞪着他,面孔狰狞的大笑:“哈哈哈哈,放你的狗屁!你算个什么玩儿意,我不弄死你就不错了,还让我跪下来求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张辰没有吭声,只是望着那只不知从哪个旧货摊子淘来的电子表,嘴角泛起了戏谑的冷笑。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抬起脸,道:“看看窗外。” 李水清将信将疑,退后两步挪到窗边,扭头向后张望,瞬间惊愕的瞪圆了眼:“这……这怎么回事!” 第257章 我才是王 第257章我才是王 星空下,一列长长车队缓缓停在了悦来饭店门外,车灯闪烁,引得不少人抻头围观。 站在三楼的李水清很快就辨认了出来,为首的那辆豪华商务车,赫然便是总裁林婉的座驾! 他眼睁睁瞅着车门打开,林婉带领一群公司高管们风风火火走进了饭店,不禁脸泛狐疑:“这么巧,林总也来了?” 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到什么了?” 李水清这才回过神,脸上不仅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愈发嚣张:“呵呵,说出来吓死你!我们老板带人来吃饭,你小子今天惨了!” 张辰眨巴眨巴双眼,表情有点儿滑稽:“你难道就不想想,她为什么会来?”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打电话把我们老板叫来的?”李水清蔑然的打量着张辰,冷笑连连,“放你的屁!腆着狗脸什么话都敢说啊?你一个胎毛都没褪干净的玩儿意,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老板攀交情?” 说话间,他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姿态,大摇大摆向着门口走去:“我现在就出去见林总,给你点儿颜色瞧瞧。得罪了我们林氏地产,没你的好果子吃!” 他刚刚搭上门把手,外面抢先一步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李水清一怔,下意识打开房门,就见门外正站着人比花娇、笑意盈盈的林婉,后面紧随着神态恭谨的田露露和一众公司管理层。 “林……林总?”他傻愣愣杵在原地,满头雾水的问,“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婉也有点儿发懵,精致俏颜的笑容瞬间收敛,蹙起黛眉:“李水清,你在这里做什么?” 紧接着,她的眸光就从李水清的肩膀越过,看到了静静站在屋子里的张辰,白皙容颜再度笑靥如花:“你既然来了金陵,怎么也不早跟我说一声?” “我一个人比较方便,不需要麻烦……”张辰话音未落,林婉就像一阵风似的冲到近处,扑进了他怀里。 这一幕,令站在门口的公司高管们看得目瞪口呆! 面对无数青年才俊疯狂追求,却始终冷漠对待的冰霜总裁,居然主动投怀送抱? 李水清原本还打算恶人先告状,现在表情呆滞,傻愣愣站在门口,形如木雕泥塑。 “难道说……”他突然狠打了个哆嗦,恐惧蔓延全身,“林总还真是这小子请过来的?” 张辰也没料到林婉见到自己会这么热情,搂着怀中美女软绵绵的身子,有点儿尴尬的咧了咧嘴,“这不太好吧……” 林婉娇躯微微颤抖,好听的嗓音有些哽咽:“谢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林氏地产重建在即,现在的我,应该没有让你失望吧。” 两人在洛城分别后,她哪怕携带巨款,毕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想要在群狼伺顾的金陵城卷土重来,其中的辛苦、委屈无需赘言,如果没有当初和张辰的约定,绝对撑不到今天。 林婉平复了情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赶紧从张辰的怀里钻出来,满脸红晕的冲着在场众人道:“我现在来介绍一下,这位张先生,就是林氏地产的唯一控股人,我们的大老板!” 全场的公司高管们齐齐一震,纷纷面露错愕。 他们简直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后生,就是那个传说中站在林婉身后,权势通天的神秘男人? 噗通! 李水清双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登时冷汗涔涔。 林婉也注意到了昏醉不醒的徐佳钰,又望着包厢内的凌乱和李水清的狼狈,不禁满脸疑惑:“这里出什么事了?” 李水清战战兢兢,狠狠咽了口唾沫:“张先生,林总,您二位听我解释,其实我……” “他用谈生意的名义,把人骗来灌酒,欲行不轨。”张辰打断了他的话,坐在了椅子上,望着林婉缓缓开口,“你来决定,该怎么处置吧。” 林婉心思聪慧,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被气得秀眉倒竖。 “李水清,你好大的胆子!”她咬了咬银牙,满心愤恨,“你被开除了!像你这种卑鄙货色,没资格留在林氏地产!” 李水清的脸顿时就绿了,暗暗懊悔不已,怎么偏偏踢上了张辰这块铁板! “林总,您要是开除了我,让我怎么活啊!我是林家的老部下了,对您忠心耿耿。”他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哆哆嗦嗦的苦苦哀求,“张先生,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那么简单,甚至很有可能关乎到了李水清的小命。他在副总的位置上作威作福,暗地里得罪了很多人,如果突然被踢出林氏地产,那些死对头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林婉的态度很坚决,挥手吩咐人把失魂落魄的李水清架了出去。 原本聚集在走廊里的看客们,瞧着李水清那副伤痕累累的模样,面面相觑,忍不住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儿?我没看错吧,刚刚挨揍的还真是李总?” “这也太惨了吧,那位正主到底啥身份?莫非是从燕京来的世家大少?” “我呸,姓李的真能装逼!刚刚还叫嚷着不用咱们管,结果自己被打成了这幅熊样儿!” 李水清听着众人的议论,狰狞的面孔愈发难看了。 他扭头回望,暗暗咬紧了牙关:“姓张的、姓林的!你们俩都给我等着!既然不给我留活路,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包厢里,林婉满脸歉意:“对不起,李水清是我父亲的旧部,我当初刚回到金陵时,他正陷在官司里,还是我救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张辰走过去扶起昏睡的徐佳钰,用杯子给她喂了点儿水。 林婉瞧他对徐佳钰那副关怀备至的样子,酸溜溜的问:“请问,这位漂亮小姐是你女朋友?” 张辰回答的干净利落:“不是。” “哦。”林婉吁一口气,紧绷的娇躯骤然松懈,旋即又忧心忡忡的道,“下个星期就是林氏地产的重建典礼,整个公司都处在风口浪尖上。你这时候现身还是要小心一点儿,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我也会安排保镖跟着你……” 张辰抬起脸,目光锐利:“没那个必要,在这金陵城里,我才是王。” 第258章 可怕的对头 第258章可怕的对头 徐佳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计程车里,窗外是金陵市区光华璀璨的霓虹灯。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下意识抬手扶住了光洁的前额:“我这是在哪里?” 身旁传来一道淡淡的嗓音:“佳钰姐,你醒了?我赶到悦来饭店时,你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现在带你回家。” 徐佳钰偏过头,望着张辰波澜不惊的面容,这才慢慢回忆起了今晚李水清灌醉自己的点点滴滴,只不过见到张辰之后的事情,就全都记不起来了。 “小辰,谢谢你。”她见自己的衣着整齐,轻轻松了口气,气愤的说道,“李水清那个混蛋,差点儿就被他占了便宜,我早晚要教训他!” 她酒量本就不好,今晚又喝断片儿了,倘若不是张辰及时赶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不敢去想象。 “我已经把他揍了一顿,替你出了气。”张辰沉默了一会儿,嗓音低沉,“佳钰姐,钱是赚不完的,你首先应该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徐佳钰听出了张辰言语间的责备,偏偏无力反驳,只能羞愧的低下了头:“小辰,我错了,都怪我太不小心。” “但家族的绩效考核很快就要到了,我很怕张炳义会趁机刁难叔叔,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想为公司多签几单生意。”她说着说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连忙叮嘱,“对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叔叔知道,不然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张辰点了点下巴,语调轻快了很多:“你放心吧,我们拿到林氏地产的这单业务,张炳义在考核会上也闹不出幺蛾子。” 谁成想徐佳钰被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李水清那个渣滓就是想占我便宜,又被你打了一顿,肯定不会与咱们合作。” “不过你也别担心,好好准备下星期的自招复试吧。我最近多加班,跑跑业务,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张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那份价值数千万的业务合同书,经过了林婉的签字盖章,正静静躺在他的口袋里。如果被佳钰姐和父亲了解到,整个林氏地产都是他的私有财产,又该作何感想呢? 另一面,在金陵郊外的豪华别墅里,萧雅琼抚摸着怀中猫咪柔软的皮毛,暗暗生着闷气。 她百思不得其解,萧家到底哪里得罪了张天衡,招来这么一个可怕的死对头? 突然,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萧雅琼美目淡淡一扫,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很快传来青年粗重的嗓音:“堂姐,你这次一定得帮帮我!” “哦?”萧雅琼挑起眉梢,满脸和煦笑容,“博宇,你前些日子不还说,跑去洛城玩儿的很开心嘛,这又是怎么了?” 萧博宇气急败坏道:“有个不开眼的货色,抢了我的自招名额,我要搞死他!” 萧雅琼无奈苦笑:“唉,你为了追女孩子,还真能折腾啊。咱们萧家赞助了那么多学校,要一个自招名额还不是轻轻松松,你至于跑去河西遭罪嘛?” “那不行,薇薇知道咱们家的势力,如果我在金陵拿到了自招名额,即便免试进入金陵大学,她还是会瞧不起我。”萧博宇的嗓音有些嘶哑,恶狠狠的说道,“堂姐,你在金陵人脉广,帮我这个忙!那小子敢坏我的好事,我就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萧博宇毕竟是家主的儿子,萧雅琼也拿这个任性的堂弟没辙,只好应承下来:“好吧,那个拦你路的家伙,究竟什么背景?哪怕咱们管不到河西的地界,但只要他敢来金陵,就是瓮中捉鳖。” “那小子就是个没背景的垃圾货,穷得要死,还敢在我面前装清高。”萧博宇冷笑连连,“堂姐,这种小事不需要你出手,只要帮我打个招呼,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萧雅琼微微颔首:“好吧,这个忙我当然可以帮你。” 她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又补充道:“不过啊,穷人家的孩子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你出出气也就行了,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话还没说完,萧博宇已经挂断了通话。 萧雅琼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怔怔发呆,忽然觉得有些许的不安。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凭借着财富和权力,轻松碾压掉一个年轻人辛苦奋斗的成绩,这真的公平么? 不过她散乱的思绪,很快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垂手站在门外,恭声禀告:“大小姐,外面有一个名叫李水清的人求见。” “哦?”萧雅琼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唇角荡漾起玩味儿的冷笑,“好像是林家的人吧,让他进来。” 不多时,李水清就被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拎进屋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板上。 “萧大小姐,我……我是真诚来投奔您的!”他腆着那张老脸,无耻说道,“只求您给我一口饭吃,我愿意乖乖做萧家的一条狗,绝不敢背叛!” 萧雅琼笑吟吟问:“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林氏地产的高管,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水清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根本不敢把自己今晚做的丑事讲出来,索性便道:“我这些年为林家鞠躬尽瘁,谁成想林婉那小丫头忘恩负义,卸磨就杀驴!眼瞅着林家又起来了,她就想把我一脚踹掉!我脸上、身上这伤,全都是她吩咐人打的!” “萧大小姐,我知道林氏地产所有的商业机密,只求您给我一个机会,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德!” 萧雅琼聪颖非凡,眸光微微闪烁,早就看透了李水清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不过她仍旧是那副满面春风的和善态度。 “金陵萧家当然是欢迎朋友的,既然李总愿意合作,我又怎么会拒之门外呢。”她白皙玉指捏了捏怀中猫咪小巧的耳朵,轻笑了一声,“我听说,林氏地产的重建典礼放在了下个月。如果你得到萧家的支持,想必能有无数种方法,让林婉前功尽弃吧?” 李水清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当然,当然了!请萧大小姐放心,我掌握着林氏地产的核心客户名单,就让林婉的重建典礼,变成林氏地产的丧钟!” 第259章 被挖了墙角 第259章被挖了墙角 星期六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田露露开车行驶过繁华的十字路口,远远看到为庆祝林氏地产重建准备的巨大热气球腾上高空,处处充满了红火热闹的气氛。 “张先生,我们精心筹备了大半个月,今天会有好多合作商登门祝贺,会相当热闹呢。”她借着内视镜,偷偷打量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年轻人,心底充满了浓浓的好奇。 这小家伙太神秘了,到底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如何能够成为林总背后的“那个男人”? 张辰慢悠悠睁开双眼,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哦?是么?那我倒很期待。” 田露露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是啊,林总就是担心一会儿忙不开,才吩咐我提前开车去接您。” 两人说话的工夫,商务轿车已驶过了街道,抵临作为林氏地产总部的丰茂大厦。 门口红毯铺地,彩带飘摇,花团锦簇,泛起光泽的礼炮分列两旁,早已准备妥当。 林婉正带领几名公司高管站在门口欢迎来宾,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商务小西装下是一条黑色包臀筒裙,延伸出两条圆润的超长美腿,显得端庄却又不失活泼性感。 工作人员里外进出,显得繁忙又喧闹,不过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田露露左右环顾,过了好久才终于醒悟。 没有来宾! 除了从庆典公司请来的人手,全场就找不到任何一个生面孔了。 “这都快九点钟了,到底怎么回事儿?”田露露看了看时间,不由得满腹狐疑,“请帖两个星期前就送出去了,现在还没人来参加庆典?” 商务轿车在门口缓缓停稳,林婉带领下属快步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张先生,欢迎莅临!” 在她身后,那些林氏地产的高层们也规规矩矩的弯腰低头。毕竟面对着公司的大老板,又有李水清的前车之鉴,每个人都表现得恭谨有礼。 张辰下了车,被林婉陪伴着一路往里走。 上台阶的时候,他随口问道:“现在还没人来么?” 林婉的表情略显僵硬,下意识瞧了瞧腕上的手表,笑着回答:“应该是路上堵车,所以大家都来晚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张辰点了点头,语调平淡:“好,那就忙你们的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坐,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林婉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她忙不迭按下接听键,微笑道:“曹总,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你怎么还没来啊?” “对不起啊,我今天很忙,你们重建庆典的事就算了。”从手机里传出一道很冷漠的嗓音,“林小姐,还有咱们上次谈到的合作项目,也取消了吧,我不能给你供货了,抱歉抱歉。” 林婉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对方就直接挂断了通话。 紧接着,四周那些公司高管们的手机也响了,电话接二连三的打了进来: “家里很忙,没时间过去,算了啊,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前些天签的合同,我已经准备违约了,你们林氏地产看着办!” “你们得罪了大人物,今天的重建典礼,我就不参加了,自求多福吧!” 伴随着各家合作商争先恐后的打电话取消合作,这场庆典热烈的氛围逐渐变得冷冰冰,每个人都显得惊慌失措。 一名公司副总冲过来,嗓音急促:“林总,肯定有人暗中使绊子了!原本谈好的合作全部被取消掉,再这么下去,就不仅仅是庆典能不能开始的问题,整个公司都会陷入空前的绝境!” “是啊,现在麻烦了。公司的几个项目都已经动工了,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无异于灭顶之灾!”另一名高管急得直跺脚,也连声附和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拥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所有合作商一齐变卦?” 公司的管理层乱成一锅粥,恐慌迅速蔓延,就连林婉那张绝美的容颜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浑浑噩噩,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突然,总裁助理田露露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总,我……我刚刚在街对面的滨江酒店,看到了曹老板!” “什么!”林婉着实吃了一惊,简直百思不得其解。曹老板十分钟前才给她打电话取消了合作,怎么忽然又出现在街对面的滨江酒店? 她赶紧带领众人往外走,站在公司门口望向街道对面,登时满脸错愕。 仅仅相隔一条街,对面的滨江酒店门外却豪车如云,诸多大老板们衣装笔挺,蜂拥而至,和林氏地产这边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站在门口欢迎宾客的家伙,赫然便是前些天刚被开除的公司副总,李水清! 林婉僵立原地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后面的公司高管们就接连发出了惊呼: “那不是贺老板么!刚刚打电话跟我毁约,怎么跑去参加李水清的宴会了?” “还有那边的陈老板、胡老板、王老板……这都是咱们的合作商啊,居然被挖走了?” “李水清这个混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站在滨江酒店大门口,笑迎八方来客的李水清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冲着街对面竖起了中指,满脸轻蔑之色。 “就凭你们这群瘪三儿,还想跟我斗!”他望着林氏地产门外的冷冷清清,阴险的笑了笑,“时间也差不多了,把横幅挂起来吧!” 很快,两名工作人员就踩着梯子,在酒店门口挂起了横幅: 恭祝萧大小姐生日快乐! 鞭炮轰鸣声中,场面热闹,引得许多过路客驻足围观,然而林氏地产的众人只觉得手脚冰冷,仿佛连血都凉了…… 林婉的俏脸惨白如纸,悄然攥紧了玉手,骨节微微泛白:“萧雅琼,果然是她搞的鬼。” 她太高估自己的强大,也太低估萧家的恐怖了,萧雅琼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林氏地产轻而易举的挖空了! 有人惊惶、有人沮丧、有人气愤,然而张辰慢悠悠踩上台阶,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 他抬眼瞧着二楼空空荡荡的大厅,耳畔回荡起街对面热烈的鞭炮声,嘴角微微上扬:“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260章 想钱想疯了 第260章想钱想疯了? 林氏地产的二楼大厅里,死气沉沉,员工们局促不安的聚集在各个角落,人心惶惶。 眨眼间,就快到上午十点钟了,仍旧没有宾客登门庆贺,反而是街对面的滨江饭店熙熙攘攘,让人心里更加觉得苦涩。 即便那些公司的管理层们,都不得不放弃了挣扎,满脸颓废的苦闷叹息: “唉,完了!金陵萧家是江南顶级豪门,咱们拿什么去跟人家竞争?自取其辱罢了!” “咱们的合作商,全跑去参加萧大小姐的生日宴了,这还怎么玩儿?” “李水清这个混账!拿走了咱们的核心客户名单,跑到萧家卖主求荣!早晚不得好死!” 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金陵萧家经过这些年的打压吞并,已然成为江南地产行业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掌握极高的话语权。 在萧雅琼的授意下,各家公司纷纷取消合作,遭到孤立的林氏地产四面楚歌,所有业务陷入停滞状态,显然只剩下了破产倒闭这一条路可走。 林婉这才醒悟,过去的自己太幼稚了,觉得只要还清债务,重召旧部,林氏就会东山再起。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萧雅琼只需轻飘飘的挥挥手,就能把林氏地产扼杀在摇篮里,让她的所有努力瞬间灰飞烟灭。 林婉几乎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娇躯簌簌发抖,踉跄着后退数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林总!”田露露赶忙冲过来把她扶住,满脸关切的问,“您怎么样?要不坐下来歇会儿吧?” 林婉用手扶住前额,缓缓摇头:“我没事。” 她慢慢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深呼吸,这才鼓起勇气走向了大厅西面的偏僻角落。 张辰静静坐在那里,神情淡漠,摆在他面前的一杯茶水,已经凉了。 林婉走到他身旁,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眼圈儿就先红了。 “对……对不起。”她垂下眼帘,嗓音近乎哽咽,“我太大意,还是让你失望了……” 张辰偏过脸,微微一笑:“并没有,我对你很满意。萧家掌握了核心渠道,你能顶住这么大的压力,走到今天这一步,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林婉的两只白嫩玉手绞在身前,满面羞愧:“但我还是失败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我会把林氏地产解散,尽量弥补你这次投资的亏空。” 张辰饶有兴致打量着她,问:“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就打退堂鼓了?” “啊?”林婉满心错愕的抬起俏脸,泪眼婆娑,显然不明白张辰这句话的深意。 林氏地产的所有合作商都被萧家挖走了,她实在是想不到,哪里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正在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嚷,紧接着有员工兴奋的大叫:“林总,林总!游老板来了!” 林婉娇躯狠狠一震,忙不迭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带领同样喜出望外的公司高层们赶去迎接贵宾。 无数道视线聚焦中,走进来一位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嗓门儿洪亮:“哈哈哈哈,林总,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我也没准备什么贺礼,你别介意啊!” 来者名叫游德胜,是林氏地产最主要的建材供应商。 他能够在这种状况下赶来道贺,无异于雪中送炭,林婉自然不敢得罪。 林婉强挤出一抹笑意,连忙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游老板太客气,你能来捧场,我就感激不尽了,快请坐。” 岂料游德胜摆了摆手,干净利落的笑道:“坐就免了,现在这里是非之地,我可不敢久留。你赶紧和我把这份合同签了,我这就回去了。” 林婉黛眉微蹙,虽然感觉对方讲话很没礼貌,但还保持了最基本的客套,笑吟吟的问:“游老板,我不太理解你什么意思。咱们之间的供货合同,不早就签过了嘛?” “现在能和过去比嘛?你们林氏地产啥情况,还用我来提醒?”游德胜撇撇嘴,从秘书那里接过合同书,往前一递,“你先看看,最近上游渠道出了点儿问题,先前的合同不算数了!” 林婉隐隐预感到了不妙,接过那份合同书轻轻一扫,登时满脸愠恼:“游老板,你公然毁约,还把供货价提高了足足一倍,这也太过分了!” 话一出口,后面林氏地产的一帮高管就炸开了锅,悉数面露愤怒: “搞什么!供货价抬高一倍,你这是想钱想疯了?” “我看你今天不是来道贺的,反倒是来趁火打劫的!” “什么狗屁的上游渠道出问题,不就是看我们处在困境,想要捡便宜么!你打错了算盘!” 游德胜丝毫不为所动,面露讥诮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昨天晚上就接到了萧家的电话,愿意在我们原来的商定价格基础上,抬高百分之三十收购所有的货。” “林总,现在的形势还用我来提醒嘛?”他大咧咧的转身,抬手朝外指了指,“其他人都被萧家笼络住了,我愿意帮你,多赚点儿钱也不过分吧?” 林婉极力保持镇定,很认真的道:“游老板,我们感谢你的帮助,但这个价格太高了,实在没办法接受,能不能再谈谈……” “少他妈来这套!”游德胜瞬间变了脸,狠狠甩手骂道,“你知不知道,河西任大老板那是我亲娘舅!正因为有这层关系,老子才愿意顶着萧家的压力跟你签合同,这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林婉被气得浑身簌簌发抖,暗暗咬紧了牙关。 忽然,从后方传来一道冷漠的嗓音:“合同不签,你滚吧。” 游德胜瞪圆了眼,循声望过去,正瞅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张辰,怒汹汹呵斥:“你小子算哪根儿葱,也敢冲我嚷嚷?” 林婉寒声道:“游老板,请你放尊重一些,这是我们林氏地产的唯一控股人,有权决断公司对内对外的所有事务。” “哦,原来就是你啊,居然是个毛都没褪的小崽子。”游德胜瞅了瞅张辰,又神色轻佻的打量了林婉一番,“早听说林总傍上了男人,才能混到今天的地步,没成想还嚼了一口嫩草呢。” 林婉恼火的嗔喝:“你放尊重一点儿!林氏地产不欢迎你这种人,请立即离开!” 游德胜往地面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狗屁玩儿意!不就是头鸡嘛,跟老子立什么牌坊!” 张辰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瞬间冷下来了…… 第261章 阴魂不散 第261章阴魂不散 游德胜洋洋得意向外走,满脸嚣张的嚷嚷:“呵呵,老子善心大发,才给了你们一次合作的机会!既然你们不识好歹,就等着破产倒闭吧!” 林婉悄然攥紧了玉手,俏脸都被气得隐隐泛白。 在场的林氏地产众人,无论公司高层还是普通员工,全都义愤填膺,但无奈形势比人强,满心屈辱却无计可施。 张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道:“跑到我的地盘上惹完事,你就想走,是不是太轻巧了?” “哦?你小子跟我摆什么谱?”游德胜停下脚步,笑嘻嘻的问,“别以为自己有俩臭钱就怎么着了,你不清楚我的背景么,还敢跟我叫嚣?” 全场众人齐齐望向了张辰,都有点儿惶惶不安。游德胜有河西的背景,如果林氏地产再招惹上了另外一股大势力,那就雪上加霜了。 游德胜叉着腰,晃晃悠悠走回来:“我再提醒你们一遍,河西任文东任大老板那是我的亲娘舅!连金陵萧家想要动我,都得掂量掂量!” “你们算个什么狗屁玩儿意?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明年的今天,都没人敢给他上坟!” 全场震悚,悉数面露恐惧。虽然金陵并不在任文东的势力范围内,不过那些河西大佬堪比豺狼虎豹,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想要收拾他们这些没背景的普通人,太容易不过了。 林婉抿了抿小嘴,走过去扯住张辰的胳膊,忧心忡忡的劝道:“算了吧,咱们没必要再树敌了。” 游德胜满意的点了点头:“林总才是明白人嘛,甭管你的金主从哪来,也要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张辰瞧着他,嘴角泛起嘲弄意味:“就算任文东在这里,今天也救不了你。” “你在这里放什么狗屁!”游德胜瞬间恼火,大手一挥,抬高了嗓门叫嚣,“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叫人来撕烂了你的臭嘴!让你跪下来喊爹!”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熙熙攘攘,引得许多员工抻头向外张望,不由得瞠目结舌: “我的天,这又是哪位大人物到了?” 林婉也快步冲到了窗口,只见街道西面远远驶来一列长长的车队,宛若钢铁巨龙般蜿蜒而至,整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唉。”一名林氏地产的高管满心酸涩,忍不住顿足长叹,“不用说了,这一定又是萧家请来的大人物,咱们没有希望了!” 此时此刻,相隔一条街道,对面的滨江酒店也陷入了躁动,聚集在这里的宾客们望着那徐徐驶来的豪华车队,满眼惊叹: “真了不起!这一定是哪位豪门大佬,赶来为萧小姐庆生了!” “不愧为江南第一豪门,过个生日都能闹出这种动静!” “萧大小姐聪颖非凡、美若天仙,林氏地产那群二流货还想跟咱们斗?找死吧!” “从今往后,我等愿以金陵萧家马首是瞻,与那个姓林的贱人划清界限!” 这些被李水清从林氏地产挖过来的合作商们,好像一群闹哄哄的苍蝇凑在一起,争先恐后的拍马表忠心。 萧雅琼满心厌倦,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单凭萧家在江南地区的生意规模,若非为了给林氏地产拆台,压根儿就不需要和这些小公司展开合作。 她手里捏住一杯红酒,亭亭玉立在二楼窗口向外张望。杯中殷红酒液荡漾间,黛眉紧蹙,心底也充满了困惑不解:“奇怪,这究竟是哪路神仙?” 李水清弓着腰,无比谄媚的凑上来问:“萧大小姐,大家都很好奇,这是您从哪请来的朋友啊?” “我不知道!”萧雅琼相当干脆的回答,漫不经心的撩起美目,正瞥见街对面林氏地产的二楼,林婉也带领下属们出现在了窗口。 两位人比花娇的大美女,视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碰撞在了一起,情绪都有点儿复杂。 呆愣片刻,萧雅琼唇角微微上翘,流露出一抹胜利者般的微笑。 “萧雅琼……”林婉低低念着这个名字,银牙紧咬,眸底翻涌起浓烈的恨意,“你早晚会付出代价!” 虽说当初林家的一夜倾覆,主要是萧家家主的阴谋诡计,但萧雅琼也摆脱不了干系! 身后传来游德胜阴恻恻的冷笑:“就凭你们这点儿资本,还想跟萧家人斗?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闭上的狗嘴,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张辰淡淡说着,从桌上取了一杯香槟酒,慢悠悠走到了林婉身旁,“你对我了解多少?” 林婉呆呆发怔,不明白张辰在如今的场合,怎么突然想起了这种问题。 “你?”她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道出了在心底埋藏很久的疑问,“那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住在天字一号,莫非真的和那个人有关系?你是他的儿子,还是弟弟?” “你说的对,却又不对。”张辰笑了笑,两步出现在了窗前,举杯抿了一口香槟。 他向外轻轻斜睨了一眼,瞬间,街对面的萧雅琼笑容凝固,眸底泛起了浓郁的惊愕、惶恐! 就连萧雅琼那具凹凸曼妙的柔软躯体,都好似被冻住了似的,僵在那里动也不动! 李水清也远远瞧见了张辰,抬手指了指,满脸怨毒的从旁说道:“萧大小姐,这小子就是林婉背后的金主,听说有点儿背景……不过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和您相比就差得太远啦……” 砰! 萧雅琼指间的酒杯应声滑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殷红的酒液溅脏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怎么会!怎么会!”她踉跄倒退,双肩剧烈颤抖,嗓音近乎尖利,“阴魂不散,怎么又是他!” 滨江酒店的宴会大厅里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萧大小姐?”李水清表情困惑,小心翼翼的问,“您哪里不舒服?要不去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那列风尘仆仆的车队也终于行驶到了近前,有人看清了车牌,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从河西来的!” 第262章 没人救得了你 第262章没人救得了你 无数道视线聚焦中,豪华车队缓缓驶过大街,竟然出乎意料的停在了林氏地产门口! 带着白手套的司机小跑下来,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将一位衣着华美的年迈老者迎下了车。 秘书、保镖全都涌过来,宛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老者往里走,手捧礼盒,扯开嗓门嚷嚷:“有没有人呐!华腾国际董事长刘华腾,恭贺林氏地产开业大吉!” 轰! 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瞬间掀翻了全场,林氏地产所有人都激动万分! “刘老板?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啊!” “华腾国际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丝毫业务往来,怎么来人了?” “林总,咱们快去迎接吧,这种河西大佬万万得罪不起啊!” 林婉这才猛地回过神,带领着下属们急急忙忙下楼迎接,正和准备上楼的刘华腾撞在了一起。 “刘老板。”她强挤出满脸笑容,晕晕乎乎的道,“我们这种小公司的庆典,怎么敢劳烦您大老远的赶来贺喜呢。” 林婉这番话并非客套,就凭林氏地产那几个亿的净资产,在华腾国际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刘华腾赶紧摆了摆手,笑声爽朗:“林总这叫什么话嘛,张先生旗下的公司开业,小刘哪有不来恭贺的道理?” 在场众人齐齐一怔,彼此对视,都看得到对方眼底的惊骇: “张先生?莫非是……” 众人仿佛明白了什么,齐刷刷扭头往楼上看去,然而就在这时,宽阔的街道西面又缓缓驶来了一列车队,浩浩荡荡,气魄非凡! “你们快看!”一位公司高层指着道路尽头,抬高了语调嚷嚷,“这又是哪位大人物到了?” 田露露就站在林婉旁边,踮起脚尖儿东张西望。 她身体倏而颤抖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失声道:“那边……那边还有吧?” 紧接着,众人就发现了第三列车队、第四列车队…… 豪车如云,络绎不绝,密密麻麻连绵成片,很快拥堵住了整条街道,以至于交通陷入瘫痪,震撼的场面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金鼎娱乐总经理赵万豪,恭祝林氏地产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宁津杨家杨岳泽携小女杨雪,前来道贺!” “康隆集团董事长韦五方,恭贺林氏地产招财进宝!” “河西任文东、何云海携手来拜,祝贺林氏地产重建大吉!” 一个个大人物的名头报出来,就好像惊雷般接二连三的炸响全场,让林氏地产的众人彻底石化! “没搞错吧?整个河西的顶尖力量,全都聚齐了?”田露露难以置信的望着傻呆呆发愣的林婉,张圆了小嘴,“林总,莫非这些人都是冲着张先生来的?” 还没待林婉有所回应,一干大佬人物已经龙行虎步的来到了近前,满脸和善的笑道: “林小姐,恭喜恭喜啦!我们来迟了一步,还望见谅!” “小小礼物,聊表敬意。祝您常为人间富贵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林总,请问张先生到了嘛?” 林婉如梦方醒,忙不迭往后挪出了小半步,微微欠身,毕恭毕敬的道:“几位老板,张先生早就来了,正在楼上呢。” 赵万豪、任文东、杨岳泽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互相谦让着往里去: “好好好,我们先去拜见张先生!” “林小姐,请您先走!” 林婉受宠若惊,就凭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被这些大佬人物以礼相待? “诸位,请随我来!”她赶紧在前方引路,带领众人走上了二楼的大厅。 进门之际,任文东忽然发现了呆立门口发傻的游德胜,一伸手就把他揪了过来,笑呵呵的打趣:“这不是大外甥嘛!好鸡贼的小子,居然提前跑来拜见了张先生!” 游德胜脸色难看,咧着嘴:“舅父,您听我说……” “还说什么说啊。”任文东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哈哈大笑,“今天算你小子走运了,看在你娘的份儿上,稍后我就把你引荐给张先生,好好表现,听见没?” 何云海瞅着游德胜的表情古怪,忍不住问:“任老板,这是哪位?” “哈哈哈,这是我那妹子嫁到金陵后生的孩子。”任文东笑呵呵介绍道,“这些年,我周济这小子做点儿建材生意,虽说小打小闹,但做得也蛮不错……” 何云海手捋白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那不错,天衡集团南下金陵,张先生正值用人之际,你这外甥兴许是个可造之材。” “哎呦,借您吉言!”任文东喜出望外,揪着游德胜谆谆告诫,“听见没有,连何大师都帮你说好话!待会儿见了张先生要谨言慎行,别给我掉链子!” 游德胜干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两条腿哆哆嗦嗦,满心惊恐不安。 诸位河西大佬很快来到了张辰面前,规规矩矩的欠身施礼: “拜见先生!” 往日里呼风唤雨的大老板们,全都乖巧如猫咪,令在场这些林氏地产的高管和员工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张辰神情淡漠,微微颔首道:“诸位大老远赶来金陵,辛苦了,都请坐吧。” 赵万豪、杨岳泽等人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您太客气了。” 善于拍马屁的刘华腾也赶紧从旁附和:“不过举手之劳,先生但凡有吩咐,我等甘愿赴汤蹈火!” 趁着大家纷纷找位置落座,任文东逮住时机,扯着瑟瑟发抖的游德胜介绍道:“张先生,请容我向您引荐一下,这是我的亲外甥,名叫游德胜!从今往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他去做好了!” 张辰撩起眼皮,目光古怪:“你确定?” 任文东赶紧点头,满脸堆笑道:“请您放心,我这外甥是金陵本地人,办事妥帖,保证不会令您失望……” 何云海人老成精,隐隐察觉到了不妙,伸手去扯了任文东一下,低低告诫:“任老板,别说了。” “啊?啥意思?” 任文东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见游德胜两腿一软,“噗通”瘫倒在了地上,橙黄色的液体从裤筒里淌出来,竟然被当场吓尿了! 第263章 翻脸不认人 第263章翻脸不认人 游德胜整个人蜷缩起来,宛若触电一般簌簌颤抖。 他抬起的那张脸,铁青扭曲,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恐:“张先生,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狗眼,请您饶了我吧……” 张辰微眯起了双目,不咸不淡的问:“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知……知道了!”游德胜垂下脑袋,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您……您是张……张天衡!” 在场的林氏地产众人早已猜透了张辰的身份,但游德胜这句话说出来,周围还是传来了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田露露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林总,没搞错吧?他还没我年纪大呢,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河西霸主?” 她上瞅瞅、下瞅瞅,望着张辰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在没办法将他和大名鼎鼎的张天衡联系到一起。 四周的公司高管和员工们,也忍不住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来咱们的大老板,就是河西霸主啊,那压根儿不用害怕萧家了!” “张天衡就长这样?不都说他身高过丈、青面獠牙,每天还要吃人心喝人血的么?”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原来河西霸主长得白白净净,还没我弟弟年纪大呢……” 林婉轻轻吸了一小口气,听着周围其他人的讨论,唇角泛起了无奈的苦笑。 按道理来说,凭她的聪慧伶俐,早就应该猜到张辰的身份了,能够住在洛城第一豪宅的人物,除了那位威风八面的河西霸主,还能有谁呢? 只不过张辰太年轻,太不惹人注目了,在他那张清秀的面庞找不到半点儿暴戾的痕迹,让林婉从理智上一次又一次否决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任文东带来的秘书偷偷凑到他身旁,附耳讲述了刚刚打听到的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任文东瞪着瘫软在地的游德胜,老脸瞬间变色:“混账东西!我还以为你是跑来侍奉张先生的,原来是准备趁火打劫啊!你这头蠢猪,脑子被狗吃了么!” 他怒不可遏,飞起一脚踹在游德胜的脑袋上,后者凄厉惨叫,一路翻滚着骨碌碌滚到墙角,额头鲜血直流。 “嘶。”赵万豪瞧着这一幕,凑到刘华腾身旁低语,“任老板的身子骨可以嘛,他这一脚的力气,很多成年汉子都比不上。” 刘华腾撇撇嘴,闷闷的咕哝:“二爷,您是不知道,任老板自己偷摸喝了多少云梦山泉,搁谁这么进补,也得老当益壮啊……” “我错了!我错了!”游德胜被踹的头晕脑胀,哭嚎着连连磕头,“张先生饶命啊,舅父,我再也不敢了,您帮我求求情……” 任文东冲着张辰欠了欠身,满脸恭谨:“张先生,都怪我没能好好教导晚辈,请您将这孽畜交给我严惩,一定让您满意!” 他说话间比了个手势,身后那两名魁梧保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对着游德胜就是一顿拳脚,给游德胜揍得哀嚎连连,浑身骨头数不清断了多少根。 这些河西大佬们个顶个心性狠辣,为了自保,连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外甥呢? “好了!”张辰忽然开了口,“今天是喜庆的日子,闹出人命不好看,到此为止吧。” 任文东连连点头应诺,冲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两名保镖就好像拖死狗似的,把昏死过去的游德胜拽走了。 脏乱的地面很快就被洗刷干净,林氏地产的重建庆典正式开始,礼炮轰鸣声中,原本空荡荡的二楼大厅,很快就被前来道贺的宾客们挤满了。 与此同时,还不断有宾客携带厚礼抵临,气氛热火朝天,简直比过节还要热闹。 然而这边闹出的动静越大,街对面滨江饭店里的众人就越惶恐不宁: “林氏地产到底什么情况?河西的大老板们怎么全跑过来了?能把河西的各大势力号召到一起,这得多大的能量啊?” “难道说传言是真的,林婉还真有河西的背景?咱们是不是站错队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 “都撕破脸了,你还想回去自取其辱不成?萧大小姐,我们现在亏大了,您可不能抛弃我们啊……” 萧雅琼俏脸微微泛白,脊背绷紧了,心乱如麻。 原本她根本就不在乎林氏地产,无论林婉翻起多大的浪,都有无数种手段将其扼杀。但张天衡的突然出现,彻底打断了她的所有计划! “为什么处处都有他的影子?”萧雅琼秀眉紧蹙,满心惊惶之余,更多的还是迷惘,“他就像一个魔咒,好像无论我做什么,都摆脱不掉……” 李水清不知死活的凑上来,咧着嘴道:“萧大小姐,大家都等着呢,您倒是给句话啊。” 萧雅琼俏脸冷若冰霜:“你让我说什么?” 李水清笑呵呵道:“大家毁约投奔过来,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您昨天不还说,只要今天到场的,都会签署一份萧氏集团的长期合作协议嘛。我们连合同书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签字了。” 萧雅琼美眸淡淡一扫,视线从那一张张满含期待的脸上掠过,冷笑着问:“李总,你既然早知道林婉背后有人,为什么不说?” “呃,这个……这个嘛……”李水清心虚的挪出两步,支支吾吾,“那么个小崽子,能有多大本事,萧大小姐动动手指就把他捏死了,没必要……” 李水清其实有自己的顾虑,金陵萧家也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如果悦来饭店的丑事翻出来,谁也容不得他。 萧雅琼内心愈发忿恨,咬着银牙道:“诸位,我不知道李水清答应了你们什么,不过我对此一概不知。如果你们真有什么诉求,尽管找他解决吧!” 她压根儿瞧不上这群小规模的合作商,尤其还都是些背信弃义的货色,既然已经没办法制衡林氏地产,还留着一堆垃圾有什么用? 话一出口,全场众人都慌了手脚,闹哄哄叫嚷开了: “什么!萧大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总可不是这么讲的,他说只要我们愿意取消和林氏地产的合作,就能从您这里拿到更高的价格,还能成为萧氏集团的长期合作商!” “我们已经和林氏地产撕破脸了,手里压着货卖不出去,现在您又不认账,让我们怎么活啊!” 第264章 叫苦不迭 第264章叫苦不迭 宴会厅里吵吵闹闹,一群老板们神色激动的聚拢过来,不久前他们公然背弃了林氏地产,现在又开始腆着脸指责萧氏集团不讲信用了。 萧雅琼一个柔弱女子,面对这群咄咄逼人的大老爷们儿,丝毫不觉得惧怕。她毕竟见过大场面的,压根儿就没把这些货色放在眼里。 “就凭你们那点儿生意规模,还想与萧氏集团合作,吃错药了?”她冷眼环顾四周,满脸轻蔑,“你们想做什么?跑到我面前撒野来了?” 几名体格精壮的保镖大步走上来,护持在萧雅琼左右,面露狠戾,宛若凶神恶煞。 在场这些人战战兢兢,不敢再惹事,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李水清踉跄着扑过来,脸颊铁青的叫嚷:“萧大小姐,您明明答应了我的!只要我把林氏地产的合作商都挖过来,就给他们最优厚的合作条件,还让我去萧氏集团做副总,怎么能食言……” 萧雅琼冲着手下人递了个眼色,一名魁梧保镖走过去,揪住李水清的衣领就是一拳:“你算什么东西!” 嘭! 李水清惨叫着,血花飞溅中,鼻梁骨都被拳头砸塌了! “感谢诸位参加今天的生日宴会,雅琼感激不尽。”萧雅琼姿态优雅的盈盈一礼,嘴角荡漾起柔媚的浅笑,“至于李水清答应了诸位什么条件,你们就去找他商量吧,萧氏集团对此概不负责。” 说罢,她就在保镖们的保护中,踩着价值不菲的手工高跟鞋,面容冷峭的匆匆出门去了。 只留下这群老板们惶惶不安的彼此对视,那一张张脸颊比菜叶子还要绿: “现在怎么办?萧大小姐根本就不认账啊?” “咱们把林总也给得罪了,我最近资金链紧张,下个月还等着回款呢!” 李水清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血淋淋的脸颊,一个劲儿的哀嚎:“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动静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呼啦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李总,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把我们诓骗过来,你总得给个交代吧?” “我们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你打算咋解决!” 李水清疼得龇牙咧嘴,也憋了满肚子的火:“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说,我得先去医院……” 这番态度,犹如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全场,众人怒火中烧。他们不敢拿萧雅琼怎么着,不过面对李水清这个软柿子,就没有必要留手了。 “他妈的,你也想抵赖了!玩儿老子是不是,我今天弄死你!”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就别去医院了,直接送进太平间吧!” 李水清正打算爬起来往外走,顿觉两眼一黑,密密麻麻的拳头就招呼下来了。 “啊!别打了,别打了!”他凄厉的尖叫在宴会厅里回荡,“哎呦!都消消火,你们要打死我了……” 不同于这里的混乱不堪,不远外的林氏地产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婉端着高脚酒杯,挨桌敬酒道谢,所过之处宾客们纷纷起身,以礼相待。 那些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大老板们满面和善,客气中更透着恭敬,让她甚至有了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林婉的酒量并不算好,绕着大厅转了一圈儿,俏脸红润,已然现出了几分醉态。 她袅袅婷婷的走到张辰身旁坐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气如兰:“谢……谢谢你,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 成熟曼妙的娇躯,宛若一枚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微醺后殷红的樱唇,呼吸灼烫,更引人垂涎。 然而张辰目不斜视,语调平淡:“我有自己的目的,你并不需要感谢我什么。” 林婉心底平添几分落寞,感觉张辰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浑身都沁着丝丝凉意,哪怕自己燃烧掉所有,也没办法让他变得温热。 “不管怎么说,是你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她慢慢坐直身体,嗓音恢复了平静,“张先生,你发善心也好,利用我也罢,我永远对你心怀感激。” 张辰没有再说什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抬手在桌面拍了拍。 声音不大,但整个大厅却在瞬间鸦雀无声,诸多大佬人物纷纷侧目。 “小婉。”张辰在林婉错愕的眸光凝视中,扯住了她白嫩的玉手,“今天,所有人都在这里,林氏地产需要什么,你尽管提。” 有那么一瞬间,林婉的内心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不过她看到张辰始终冷漠的面颊,内心又渐渐趋于平静:“他的心里没有我,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不能当真啊。” 林婉明白了张辰的意图,心底幽幽一叹,端着酒杯盈盈起身:“任大老板,听闻您名下的公司,是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建材供应商,业务版图绵延周边四省,能否给我们一个合作的机会?” 任文东赶紧起身,哈哈大笑:“林总客气了,咱们都为张先生办事,谈什么合作嘛!我这里的货,什么价格出厂,就什么价格供给林氏地产,一会儿咱们就签合同!” “有劳任大老板了!”林婉笑吟吟点头,转而又望向了杨岳泽,轻声道,“杨家主,我听说……” 杨岳泽没等她说完,大手一挥:“林小姐,我明白您需要什么!钢材、人力、机械设备,这些宁津杨家都可以提供,工程完工后再结算,稍后就签合同!” “辛苦杨家主!”林婉轻轻颔首,端起一杯酒走到了赵万豪面前,“赵二爷,我们新晋拿到的两块地皮,都在金陵郊区,需要覆盖相对应的生活服务设施,您是否有意合作呢?” 赵万豪冲着崔玉宝勾了勾手指,大咧咧道:“就凭林小姐和张先生的关系,这还有什么说的?我做高端娱乐,崔玉宝那摊子超市、医院和学校,给我三个月,把你那两片地皮打造成繁华区,房价翻个三五倍不成问题!” 林婉游走在诸多大佬人物中间,有求必应,短短十来分钟的工夫,就把林氏地产方方面面的所有合作全部谈妥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生意谈得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突然,楼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大群人就挤了进来,正是不久前那些公开毁约的合作商们。 他们被萧雅琼耍了一通,走投无路,又不得不腆着脸皮跑回来寻求原谅。 “林总,真对不起啊,我们都被李水清那老小子给骗了!” “咱们能再谈一谈嘛?我们公司愿意给一个很优惠的折扣!” “现在的生意难做,大家都合作了这么久,再给一个机会嘛,您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破产倒闭吧?” 林婉抱歉的笑了笑:“诸位,对不起了,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条件更优惠,重点是更讲信誉,你们请回吧。” 这些人面面相觑,那一张张脸颊由于懊悔、绝望而扭曲,难看极了…… 第265章 你斗不过我 第265章你斗不过我 最近一段时间的金陵城,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和,可谓暗流汹涌。 天衡集团横跨沧澜河,汹汹南下而来,令江南的许多老氏族都感受到了浓重的危机。 先是张天衡在拍卖会上,百亿高价竞得寰宇国际商厦产权,作为天衡集团江南分部,让势在必得的金陵萧家灰头土脸。 紧随其后,林氏地产隆重开业,聚集了整个河西地界的大佬人物,商业版图迅速扩张,隐隐有了向萧氏集团挑衅的意味。 然而坊间传言,站在林婉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河西霸主张天衡! 眨眼进入五月,江南各大报纸媒体再爆重磅消息! 天衡集团与金陵大学联合成立生命科学实验室,意在挖掘更深层次的生命潜能,首期投资百亿资金,并且款项将一步到位! 古往今来,河西经济基础较差,论富庶程度远远无法与河东媲美。谁成想天衡集团突然冒出来,左一个百亿,右一个百亿,不要命的往外撒钱,金陵本地的各大豪门彻底懵了! 天衡集团究竟有多少钱?这群河西的乡巴佬,到底是挖出了金矿,还是找到了聚宝盆? 流言四起,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张辰却背着双肩包,漫步在金陵大学校园里,欣赏着如诗如画的风景,极为惬意。 不断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他身旁经过,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么个人畜无害、面貌清秀的年轻人,会是那位把金陵城上流社会搅闹得惶惶不安的河西霸主。 张辰走着走着,揣在口袋里的老式诺基亚突然响起了铃声。 他按下接听键,耳畔很快传来杨雪好听的嗓音:“先生,我正在金陵大学生命科学院,和吴院长洽谈合作。吴院长很崇拜您在云梦山泉上的成果,希望能够见见您,当面讨教。” 张辰随口回答:“我也在金陵大学,准备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一会儿考完了过去。” “呃。”杨雪略微迟疑,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您还有必要参加这种低端考试嘛?” “考着玩儿呗。”张辰漫不经心的说道,索性挂断了通话。 他慢悠悠抬起脸,微眯双目,望着金陵大学招生办的牌子,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另一面,生命科学院的院长办公室里,杨雪放下了手机,无奈道:“吴院长,请你稍等一会儿,张先生就在金陵大学,正要考试呢。” 办公桌后的年迈长者鬓角斑白、一派儒雅气质,正是生命科学院院长,吴庆来。 “考试?”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表情有些古怪,“据我所知,本校最近的考试就只剩自主招生了。素来听闻张先生年少有为,十多岁时就是金陵城家喻户晓的神童,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凭他的身份和学识,还有必要来读书么?” 杨雪笑道:“金陵的情况比较复杂,先生既然是张氏族人,当然有自己的考虑,并不想过早暴露身份,引发种种麻烦。” “原来如此。”吴庆来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张先生莅临,我总该一尽地主之谊吧。” 杨雪表情犹豫:“可是……张先生说,他还要考试……” 吴庆来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就是一个自主招生嘛,凭张先生的学识,参加这种低端考试未免太屈才。我们现在就过去,直接把他录取好了。” 同一时间,张辰来到了金陵大学招生办提前布置的考场,叶疏影和另外几名老师,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叶疏影对张辰的印象极好,微笑着打招呼:“张同学你好,欢迎参加金陵大学的自招考试,请尽快入座,还有五分钟我们就要开始了。” 考场内已经坐了很多前来参加考试的学生,张辰扫视全场,很快就发现了一张熟面孔,赫然便是萧博宇! 金陵萧家作为江南第一豪门,势力触角遍布方方面面,随便搞一个自主招生的名额并非难事,所以能在这里见到萧博宇的影子,张辰一点儿也不意外。 萧博宇恶狠狠盯住了张辰,抬手一指前排的空位,满脸挑衅:“我前面的位子,你敢过来坐么?” 叶疏影脸色微变,生怕张辰会吃亏,压低了声音道:“张同学,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去坐靠墙的位子吧。” “没关系。”张辰淡淡说着,直接走到了萧博宇前排的空位,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 叶疏影本有心阻拦,看到这一幕也只剩下了满心无奈:“唉,这小家伙太倔了,萧博宇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姓张的,我看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萧博宇直勾勾盯住张辰的后脑勺,阴恻恻笑道,“我是不会让你被金陵大学录取的,赶紧买票滚回河西吧。” 叶疏影神情严肃:“萧同学,请你不要再讲话了,遵守考场纪律。” “我们现在开始发卷,大家将心仪的学院写在试卷左上角。”她启封试卷,又缓缓开口,“生命科学院是金陵大学的王牌,我知道会成为很多人的第一选择,但也请同学们量力而行。” 试卷很快分发下来了,张辰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题目,提笔写上了生命科学院,然后就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萧博宇在后排翻动试卷,也在志愿上填了生命科学院,洋洋自得的道:“这张卷子,我三天前就拿到答案了,你还想跟我斗?金陵的地盘上,我们萧家人说了算,哪怕你考到满分,我也会找人给你改成零分!” “哦?是嘛?”张辰低低笑道,“你们萧家人,倒是很自信嘛。” 萧博宇道:“招生办的孙主任,早就被我买通了,给你换一张零分卷子,不难吧?” 张辰眼底流露出些许诧异:“这种事,你敢堂而皇之的告诉我?” 萧博宇轻蔑的笑笑:“我就是这么为所欲为,告诉你了又怎样?你举报去啊,看看谁敢管?” 考试开始,其他学生都在认认真真的答题,唯独这两人坐在那里嘀嘀咕咕,叶疏影忍无可忍。 她正想出言制止,走廊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位鬓角斑白的年迈长者带人走进来了。 几位老师看到生命科学院的院长吴庆来大驾光临,旁边还陪同着招生办的领导,赶紧迎了上去,满脸尊敬: “吴院长,我们正在举行自招考试,您有什么吩咐?” 吴庆来扶了扶眼镜,面对全场笑呵呵的道:“我来找一个人,请问哪位是张辰同学?” 第266章 不打自招 第266章不打自招 整个考场都安静下来了,学生们停止答题,纷纷抬起脸,面露迷惑不解。本以为吴院长今天是过来巡考的,这怎么还找起人来了? 张辰坐在椅子上,有点儿无奈的举了下手,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我就是。”张辰淡淡回应,故作不经意的斜睨了一眼,正看到杨雪站在门口冲自己尴尬的笑了笑。 吴庆来打量了张辰一番,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张同学,你好,我是生命科学院的院长吴庆来。”他略微停顿,又继续开口道,“鉴于你的科研能力突出,学术成果丰硕,现在决定特招录取,不需参加本次自招考试,也不会占用名额,欢迎你来金陵大学继续深造!” 话音落下,全场的考生们都被惊呆了。 他们早就听说,金陵大学在每年的自招考试之外,还有特招名额,由各学院院长举荐,专门留给那些绝顶天才。不过能够获此殊荣的人物可遇不可求,已经好些年没出现了。 考场里沉寂了十几秒,很快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众人望向张辰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崇拜和尊敬。 忽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阴戾嗓音:“凭什么!我不服!这对我们其他人不公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萧博宇从椅子上气急败坏的弹起来,脸颊都扭曲了。 吴庆来从文件包里掏出了一份材料,心平气和的解释:“这位同学,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这里有资料,表明张同学在十多岁的时候,就接连发表了多项核心研究成果,取得了国外几家名牌大学的荣誉学位……” 全场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抽冷气声,这样的履历简直惊世骇俗,然而对张辰来说却太过寻常了。 毕竟他当初是金陵城远近皆知的神童,如果没被张炳义、萧雅琼设计暗算,应该早就成为鼎鼎大名的科研学者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听!”萧博宇甩了甩手,粗暴的叫嚷,“这里面肯定有黑幕,你问问在场的所有同学,他们服气么!” 没成想话音刚落,考场里的学生们就急不可耐的出言: “服气啊,我们当然服气了。” “别拉我们挡枪,好像只有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吧?” “吴院长都说了,张同学不占自招名额,你听不清楚?” 他们都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瞧着萧博宇,搞不懂这家伙抽哪门子邪疯。 吴庆来作为学界泰斗,能够被他认可的人物,绝非凡夫俗子。大家都巴不得赶紧送走张辰这尊大神,腾出名额来减少竞争,怎么还跑出来一个给自己找麻烦的? 萧博宇僵在原地,干张着嘴,哑口无言了。 他通过堂姐萧雅琼的关系,买通了招生办负责人,打算暗中给张辰使绊子,谁成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的挫败感可想而知。 叶疏影冷声提醒:“萧同学,请你立即坐下,不然我就要请你离开考场了。” 萧博宇忿忿的坐了下来,抱着肩膀,死死盯住张辰道:“你给我等着!这次算你好运,我暂且先饶了你!” “呵呵,你算哪根葱?”张辰不屑嗤笑,忽然举手高声道,“我有异议!就在几分钟前,我身后这位亲口说,他暗地里买通了招生办的一位孙主任,提前三天就拿到了试题和答案!” 此话出口,登时全场一片哗然! 就连吴庆来那张脸都阴沉了,扭头望着旁边一位身材肥硕的中年人,闷声问:“孙主任,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什么情况?” 孙主任脸颊泛青,连连摆手道:“吴院长,我以人格担保,这绝对是栽赃陷害,没有的事情!” 吴庆来沉吟半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有人反映问题,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先让这位考生暂停考试,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孙主任不断用手擦汗,若有深意的瞧了瞧萧博宇,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一定彻查到底!” 这种事情嘛,没有真凭实据,往往都查不清楚,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成想,萧博宇仗着出身豪门,压根儿就没把吴庆来这种教授学者放在眼里。 他主动站了起来,趾高气扬的嚷嚷:“吴院长,你或许还不清楚我的身份,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我开出的条件肯定令你满意。” 这番话无异于不打自招,谁都不是傻子,登时就明白过来了! 张辰笑了笑,趁机火上浇油:“这是打算搞小动作了?如果花钱就能买到答案,考试还有什么意义?” 顿时,参加自招考试的学生们群情激愤,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桌子表达不满: “金陵大学是华夏的最高学府,背地里这么肮脏,真让人寒心!” “我们寒窗苦读,拼命提高自己,才获得了自主招生的名额,吴院长,请您给我们一个公道!” 萧博宇也有点儿慌了,瞪眼冲着四周咆哮:“闭嘴!都给我闭嘴!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爹是萧家家主!把我惹急了,弄死你们!” 他的威胁起到了效果,怒不可遏的同学们听到“萧家”这两个字,畏惧的缩了缩脑袋,乖乖闭上嘴巴。只不过那一张张憋红的脸,足以表明内心的屈辱愤怒。 考场里陷入了寂静,正在萧博宇自鸣得意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来了。 “你以为自己是萧家人,就敢在金陵大学放肆了?”吴庆来满面严厉,无比恼怒的训斥,“干干净净的校园,原本是知识的沃土,被你们这群豪门子弟玷污成了垃圾场!” 他抬手往外一指,怒声吼道:“让你这种货色进来,将是整个金陵大学的耻辱!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自招资格被取消了,给我滚出去!” 萧博宇直勾勾瞪圆了眼,满脸难以置信:“你……你不清楚我的身份?如果你有什么条件,也尽管提出来,我不会亏待你……” 吴庆来丝毫不惧,反而抬高了声调:“我不管你是谁,别想用这种龌蹉的手段收买我!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萧博宇傻呆呆发愣,这才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他过分高估了萧家在江南地区的能量,诸如吴庆来这种刚正不阿的学界泰斗,压根儿就不会屈服于权势。 孙主任脸都绿了,急得跺脚团团转,暗暗咒骂这位萧家少爷的愚蠢透顶! 张辰似笑非笑的盯住了萧博宇,歪着头,眉梢轻佻:“你还不滚?要我来帮你?” 周围的同学们不敢表现得太激烈,但也在暗戳戳的咕哝: “快滚吧,别丢人现眼了。暗箱操作,偷买试题,就是一个贼!” “做出这种事,还好意思讲出来,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叶疏影满心不屑,寒声道:“萧同学,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你采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谋取私利,请你现在离开考场,等待后续的调查结果。” 萧博宇嚣张狂妄,却并非没有羞耻心。 他被在场这么多人冷嘲热讽,那张脸乍青乍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不就是一个自主招生么,我压根儿就不稀罕!”萧博宇气急败坏撕碎了卷子,冲着张辰恶狠狠的叫嚷,“你等着!我早晚要你好看!” 说罢,他怒冲冲的离开了考场,身后响起同学们连绵不绝的掌声。 吴庆来洪声道:“大家尽管放心,金陵大学绝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以个人信誉保证,后续一定会认真调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孙主任就好像霜打的茄子,内心叫苦不迭。 他很清楚吴庆来的行事作风,自己这一次,惨了! 第267章 关你屁事 第267章关你屁事? 风景宜人的金陵大学校园里,两个漂亮女孩儿慢悠悠走过来,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意,纷纷投来痴迷的目光。 其中一个女孩儿体态娇小,红润脸蛋儿有些许的婴儿肥,稍显稚嫩,正是张萱妍。 跟在她旁边的是韩美慧,年纪稍长,身材也更显丰满高挑,在金陵大学下属的管理学院就读,两人从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张萱妍眨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四周的凉亭里、树荫下,都有学生捧着书本,或独自诵读文章,或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学风很盛,气氛祥和。 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和谐,真不愧是自己做梦都想考入的高等学府,于是由衷的说道:“美慧姐,我真的好羡慕你,能够在金大读书学习。” 韩美慧勾住了她的胳膊,莞尔笑道:“傻丫头,我们管理学院的学生,拿高昂的学费还备受歧视,就是这里的二等公民,有什么可羡慕的?凭你的成绩,今年考上金大不成问题,连我爸我妈都在夸你,可比我争气多了。” 金陵大学作为华夏最负盛名的两大高等学府之一,每年都有许许多多达官显贵托关系、找门路,想要把自己家不成器的儿女送进来。 校方不堪其扰,很多大人物又得罪不起,后来就增设了管理学院,收取高额学费,专门用来安置这些富家子弟。 所以管理学院的学生往往都拥有着显赫的家世、过硬的背景,不过他们的学习成绩太糟糕,经常会被那些凭本事考进来的金大学子们敌视,认为这些人败坏了学校的风气。 张萱妍上星期的模拟考成绩相当不错,所以才会请韩美慧带领自己参观金大校园。她早就对这里志在必得,又听韩美慧这么讲,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开心。 韩美慧忽然问:“对了,你想好报考什么学院了么?” 张萱妍有点儿犹豫,抿着小嘴回答:“我很喜欢生命科学,不过分数太高了,我应该是没有希望的……” “生命科学是金大的王牌专业,每年的分数线都是全校之最,今年又不同以往,风险太大了。”韩美慧慢条斯理的分析道,“我还是建议你选经管一类的商科,分数比较低,对你以后经手家族生意也有帮助。” “嗯,我知道了。”张萱妍点了点小脑袋,心里不太情愿。 她没有萧家大小姐的手腕,哪怕出身于金陵张家这种豪门,一个女孩子也注定不会有太高的成就,更多还是被作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韩美慧忽然叹了口气:“唉,如果你们张家的那个人没有堕落,考取金陵大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真可惜了……” 她所说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张辰。当初的张家神童是整个金陵城璀璨的新星,连金大的老教授都要亲自登门拜访,无奈后来深陷泥潭,就此泯然众人了。 张萱妍俏脸微微变色,忿忿的嘟嚷:“哼,提起那个变态我就来气,简直是家族的耻辱!全都因为他,才让我们家丢尽了颜面!” 韩美慧压低了声音问:“我好像听说,他前些日子回来了,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问他上次大联考的成绩,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越来越废物了。不仅人品低劣,连成绩也不行了。”张萱妍满脸轻蔑的道,“我小时候还拿他当我的对手,现在想想真觉得可笑。” 韩美慧摇头轻叹:“可惜,太可惜了,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儿,他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她略作沉吟,又小心翼翼的道,“你就没觉得,当初的事情有蹊跷?那可是萧大小姐啊,怎么可能被他随随便便占了便宜,我听人说……” “美慧姐,不要再提那个废物了嘛,把我心情就搅坏了。”张萱妍有点儿不耐烦的打断,心里暗暗笃定,自己一定要考上金陵大学,彻底战胜张辰,让大家都清楚谁才是张家真正的天才。 韩美慧笑了笑,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走吧,我再带你去看看图书馆。”她顺势牵起了张萱妍柔软的小手,往前刚刚走了两步,发现对方僵立原地,动也不动了。 循着张萱妍的视线望出去,就见一个身材瘦削、面貌清秀的年轻人,正背负双手从不远外的林荫小径缓缓踱步而来。 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古怪极了,明明那么年少,却丝毫没有同龄人的青春飞扬,反而散发着沉稳、淡漠的沧桑气质,仿佛一位久经世事浮沉的年迈长者。 张萱妍低低的咕哝:“真奇怪,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谁?”韩美慧眨巴眨巴美目,满脸迷惑不解,“他是谁啊?” 张萱妍气鼓鼓的跺了跺小脚,蔑然道:“还能有谁?咱们刚刚不还提起他来了嘛!又看到这个丧门星,真倒了八辈子霉!” 韩美慧恍然大悟,自己好些年没见张辰,早就认不出来了。 今天的自招考试后,张辰就被吴庆来请到了办公室洽谈。两人都是直爽干脆的个性,又有杨雪从旁周旋,故而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半午。 张辰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谢绝了吴庆来的挽留,又吩咐杨雪自己回去,这才悠闲的漫步在金大校园里,准备打个计程车回家。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几分奚落的女孩儿嗓音:“张辰,你跑到金大干嘛?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张辰慢慢旋过身,望着满脸高傲的张萱妍,眼底泛起了些许厌恶:“这世界之大,没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张萱妍神情恼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要我帮你翻译?”张辰笑了笑,“那你听好了,我是说,关你屁事?” 韩美慧赶紧走过来,脸颊强挤出一抹微笑:“好啦好啦,你们都是一家人,就别吵了。这要被外人瞧了去,岂不白白看了笑话?” 张萱妍气不打一处来,忿忿嚷道:“谁跟他一家人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不知廉耻、品德败坏的垃圾!马上就要高考了,不好好读书学习,还敢四处闲逛,就是个十足的废物!” 第268章 鼠目寸光 第268章鼠目寸光 张萱妍早就看张辰不顺眼了,又抓到了他在金陵大学闲逛的证据,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打压一番。 “张辰,你就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凭你现在的成绩,不可能考上金大的!”她叉着小蛮腰,用一种趾高气扬的态度说道,“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难道忍心看他失望嘛?凭你的天分,如果从现在就开始抓紧补习功课,兴许还能考上二本之类的,也不算太丢人。” 张辰神情冷漠,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两只手揣进口袋自顾自的往前走。 张萱妍满心气恼,跺着小脚嗔斥:“我真瞧不起你这种人,始终沉溺在过去,不敢面对失败!小时候我还拿你当做对手,不断试图去超越你,现在想想真是荒唐可笑!” 韩美慧赶紧冲上去,扯住张萱妍的胳膊劝道:“好啦好啦,少说两句吧。” 张萱妍忿忿道:“他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给我们张家丢尽了脸,我说他两句怎么了?不应该么?” 走在前面的张辰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厌倦的皱了皱眉:“张萱妍,不要用你浅薄的眼光揣测我,你没这个资格。” 张萱妍听到这句话,气得银牙紧咬,脸颊都泛了青。 旁边赶来劝架的韩美慧也忍不住蹙了蹙秀眉,对张辰的印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过去了这么多年,张辰早已不是那个风光显赫的金陵神童,而仅仅只是一个名声败坏、不学无术的家族弃子,还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张萱妍气急败坏的嚷嚷:“张辰,你要非这么自暴自弃,我也懒得管你!不过你可别等到高考失利,再借用家族资源读管理学院,丢你爹的脸!” 正在这时,不远外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 韩美慧不经意的偏头,看见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曼妙的成熟美女快步走了过来。 她认出这是招生办的叶疏影老师,深受金大学子们的喜爱,也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韩美慧满脸热情的打招呼:“叶老师,您下班啊?” 虽然张萱妍第一次见叶疏影,但从韩美慧的话里判断出这是金陵大学的老师,也不禁流露出尊敬意味。 叶疏影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在校园里每天都要面对学生们的问候,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也并没有说什么。 她本要擦身而过,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几米外的张辰,霎时满脸惊喜:“张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张辰对叶疏影印象不错,知道这是一位认真负责的老师,态度友好的点了下头:“嗯,还蛮巧的。” 叶疏影迈着大长腿走过来,笑吟吟道:“也不算巧啦,刚刚吴院长说,最近生命科学院工作很多,打算借调我过去负责一段时间的教务工作,等你八月份入了学,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张萱妍和韩美慧望着两人相谈甚欢,面面相觑,全都有点儿发懵。 韩美慧忍不住问:“叶老师,您怎么和张辰认识?” “哦?你也是张同学的朋友么?”叶疏影听到声音,旋过身笑着介绍,“生命科学院的吴院长已经特招张同学进入金大深造,能够有这么优秀的朋友,你们往后可得多多向他学习啊。” “啊?”韩美慧傻呆呆僵在原地,微张着小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萱妍蹙紧了眉头,迷迷糊糊的问:“特招是什么啊?跟自主招生有区别么?” “你不懂,特招可要比自主招生的层次高多了。”韩美慧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解释,“根据金陵大学的历年传统,如果发现了不可多得的天才,可以由各学院的院长推荐,免试特招入学,往后的资源和前途都不可限量。” “金大建校超过百年,培养的毕业生数之不尽,可所有的特招生加起来,充其量也就只有几十人。更何况特招张辰入校的还是生命科学这种王牌学院,太令人不可思议了!”韩美慧目光偷偷瞥向了张辰,表情有些窘迫,“张辰还是那个天才,咱们太鼠目寸光了。” 她借助家里的关系,才勉强上了管理学院,面对张辰这种凤毛麟角的特招生,完全没有可比性,难免会觉得自惭形秽。 张萱妍听着韩美慧的介绍,满心震撼之余,又回想起自己刚刚对张辰那番自不量力的训斥,脸颊也渐渐涨得通红,恨不得烧着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些年勤奋读书,早就把张辰远远甩在了后头,没成想对方刚刚重返金陵,就轻而易举获得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样的心理打击,让张萱妍顿时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倨傲。哪怕张辰和叶疏影闲聊着走远了,她还失魂落魄的耷拉着脑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韩美慧凑近了,满脸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美惠姐,我真的想不明白。”张萱妍抬起脸,眼底悄然泛了泪花,“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追不上他?” 韩美慧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轻轻叹息:“别胡思乱想了,有些人……注定就是追不上的啊。” 叶疏影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在学校里人气颇旺。 她和张辰肩并肩走着,一路有说有笑,自然引起了许多关注,男生们甚至投来了嫉妒的视线,不过被张辰通通无视。 叶疏影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问:“张同学,你和吴院长以前就认识么?我看他对你蛮热情,就好像老朋友似的……” 她在金大工作了三四年,还从没见吴庆来对谁那么客气过。一位受人尊敬的学界泰斗,哪怕为了一个天资非凡的特招生,也没必要亲自出面欢迎吧? 张辰低着头走路,淡淡回答:“我们之前没见过面,如果你觉得他对我态度好,大概是有求于我吧。” 叶疏影偷偷撇了撇嘴,暗暗觉得张辰恃才傲物,有点儿太猖狂了。 吴庆来作为生命科学院院长,堂堂学界大牛,会有求于你一个初出茅庐的高中生,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第269章 故意刁难 第269章故意刁难 叶疏影不喜欢那些夸夸其谈的家伙,也没有了和张辰继续交流的兴趣。两人走到校门口,互相道别就分开了。 张辰两手揣进裤袋,还没走出几步远,就见不远外的一辆小轿车里,徐佳钰探出头冲着自己挥手:“小辰,我在这里呢!” 他快步走过去,有点意外的问:“佳钰姐,你来做什么?” “你来参加自招考试,这是大事情,我哪能不来接你啊?”徐佳钰莞尔笑道,“考得怎么样,还顺利嘛?” 张辰上了车,很笃定的点头:“放心吧,没问题。” 徐佳钰发动了小轿车,笑眯眯道:“那就好,你可是叔叔的希望,一定要努力啊。” 张辰把双肩包解下来,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回家么?” 听他这么问,徐佳钰的笑容忽然就有点儿不大自然了,轻声开口:“咱们先去张家吧,今天是绩效考核的日子,我害怕张炳义为难叔叔……” 张辰目光微微闪烁,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小轿车驶上马路,前后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抵达了金陵张家的大宅,直奔正厅而去。 他们刚刚转过廊角,还隔着挺远一段距离,就听见正厅里传出张炳义阴戾的嗓音:“镇远,你以前可是很会做生意的,现在怎么了?我把云图广告这么好的资产交给你打理,那是对你的充分信任,居然被你搞到亏损了?” 张辰和徐佳钰彼此对视,都隐隐预感到了不妙,加快脚步走进了屋子。 正厅里,张家族人们齐聚一堂,甚至很多常年在外地奔波的族人也匆匆赶了回来,接受每个季度的考核。 张炳义坐在家主张风雷下垂手的第一把椅子上,神情傲慢的笑道:“镇远啊,你太让大家失望了!我把你召回金陵,还指望你能将功补过,大有一番作为呢。谁能想到这个季度的绩效考核,你掌管的公司居然倒数第一呢?” 他抬眼环顾左右,从族人们那一张张严肃的面颊上扫视过去,缓缓摇头:“虽然阮尚伟是我的女婿,但不得不说,他接手你在乾安县的那家小破服装厂,还取得了近百万的利润呢!你作为长辈,就交出了这种业绩,如何服众啊?” 张镇远满脸阴沉,低着头闷声不吭,藏在衣袖里的拳头却悄悄攥紧了。 “忍,一定要忍!”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在内心告诫自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小辰,我一定要隐忍下去!这种时候反抗,除了招来张炳义更加疯狂的打压,没有任何意义!” 乾安县的小服装厂在张镇远的带领下起死回生,业绩节节攀升,紧接着就被张炳义抢了去,安置给了自己的女婿阮尚伟经营。在场的张氏族人们面面相觑,心里全都明白,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罢了。 阮尚伟坐在不远外,瞧着这一幕,满心得意洋洋,也赶紧出来踩一脚。 “呵呵,看来三叔真是不中用了。”他慢悠悠站起身,皮笑肉不笑,“毕竟年纪大了嘛,要不就早点儿退休,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小辈吧?学学四叔,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也挺好?干嘛非要想不开呢?” 张镇远额头青筋暴起,眼底都泛起了猩红。 徐佳钰终于忍无可忍,冷声嗔斥:“阮尚伟!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乾安县的服装厂,被叔叔做到了每个月数百万利润!自从被你接手后,销售额就节节下滑,连续好几个月负增长,你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 阮尚伟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跑到了天高皇帝远的乾安县,成天花天酒地,压根儿就不打理生意。要不是张镇远经营多年留下的底子比较好,那家服装厂早就开始亏损了。 “徐佳钰,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阮尚伟恼羞成怒,扭头瞪着她呵斥,“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徐佳钰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姓阮不姓张,没资格在这里挑衅张家的长辈!倒退几年光景,你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混混么,攀上了张家这才……” “都住口!” 突然,一声雷霆暴喝,打断了徐佳钰和阮尚伟之间的争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高坐主位的家主张风雷沉沉开了口:“长辈们说话,小孩子跟着凑合什么,都退下!” 徐佳钰和阮尚伟低着头,不敢再多嘴多舌,乖乖坐了回去。 张辰静静坐在张镇远身旁,对刚刚发生的争执视若无睹,低声问:“爹,您觉得,我们呆在这里,面对着一群完全不讲道理的老流氓,还有什么意义?” “不许这么说,那都是你的长辈!”张镇远闷声闷气的说道,脸现愠恼。 张辰明白,父亲还对张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轻轻吁一口气,心底默默思量:“既然如此,我就再忍一忍,让您见识到这群家伙的真面目吧……” 张炳义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家主张风雷开口道:“父亲,按照先前定下的规矩,每季度考核排名末位的族人,就要受到惩罚。虽然镇远是长辈,更应该给小辈们做个表率,没错吧?” 张风雷威严的视线,在张镇远和张炳义身上逡巡了一会儿,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得到了家主的准允,张炳义眉毛挑起来,更加嚣张了。 “来人!”他把大手一挥,沉声吩咐,“拿进来吧!” 在场的张家族人们往门外瞧,就见一名老家人端着一只脏兮兮、臭烘烘的痰盂,慢腾腾走了进来。 大家面面相觑,用手捂住口鼻阻挡恶臭,窃窃私语: “这什么意思啊?” “太恶心了,真够臭的……” 张炳义瞧着满脸铁青的张镇远,笑呵呵道:“镇远,既然你输了,也怨不得别人。这次的惩罚就轻一点儿,你头上顶着痰盂,去街上走一圈儿,也算知耻才能后勇嘛!” 第270章 谁说我输了 第270章谁说我输了? 让人顶着臭气熏天的痰盂游街示众,这无异于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张镇远再沉得住气,也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起,眼底翻涌起浓浓的怒意。 “太过分了!”徐佳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气咻咻的嚷,“让大家都来评评理,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阮尚伟满脸得意,摇头晃脑的道:“你一个娘们儿懂什么?这叫愿赌服输!你们的业绩排名倒数第一,要真有本事,就多谈些客户,好好把效益搞上去,别扯没用的!” 张氏族人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毕竟火没烧到自己头上,全都选择了乖乖闭上嘴巴。 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张炳义是在刻意刁难张镇远,打算把人往死里整,谁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面说情,必会招来张炳义的嫉恨,没有好果子吃。 突然,大厅的小角落里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既然是要考核,总该讲讲规矩吧?有人掌控着张家最赚钱的资产,有人只剩下濒临倒闭的小公司,硬要把他们放在同一水平线上比较,有这样的道理么?” 众人循声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张辰。 很多族人都觉得张炳义搞这一套不讲道理,当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可不是嘛,督促族人们上进是好事,但这种考核方法明显有问题!” “要把最赚钱的那几个公司交给我,我也敢保证每个季度都拿第一名!” 这些年,张炳义在张家的地位如日中天,他的嫡系掌控了金陵张氏的绝大多数核心资产,想要在绩效考核中拔得头筹当然没问题。至于其他人嘛,就只剩下些汤汤水水,能有出色业绩才见了鬼! 阮尚伟瞥了瞥角落里的张辰,满脸轻蔑:“你这个家族败类,少在这里煽风点火,快闭上你的臭嘴吧!” 张辰低低嗤笑:“哦?那你一个不学无术的上门女婿,就可以说话了么?” “你!”阮尚伟狠狠一拍桌子,神情阴狠,却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够了!”端坐主位的张风雷清了清嗓子,面露阴沉,“小辰,你二叔定下来的考核规矩,是经过我允许的。怎么?你是在怪我老糊涂么?” 张镇远脸色大变,生怕这些人再趁机为难自己儿子,急急忙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父亲,请您息怒,小辰年纪小口无遮拦,绝没有这个意思。” 张炳义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是小辈,就别在这里指手画脚,老老实实遵守规矩好了,有什么资格掺和长辈的决定。毕竟嘛,谁也不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演,镇远,你说是不是啊?” 张镇远身体猛地一僵,敏锐察觉到了张炳义言语中的威胁意味,脸色难看了许多。 “小辰,你不要说了,我愿赌服输。”他满心屈辱的攥起拳头,嗓音低沉,“不就是顶个痰盂么,不疼不痒的,我怕什么!” 张炳义拍了拍巴掌,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镇远作为长辈,也算为张家开了个好头儿。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下季度谁再落到最后,可就没今天这么容易了!” 张镇远大步走到了屋子中央,望着那脏兮兮、臭烘烘的痰盂,皱了皱眉。 他强忍恶心,正准备伸出手,身后又传来一道清冷的断喝:“等等!” 张镇远扭头回望,瞧见说话的人还是张辰,沉着脸呵斥:“小辰,今天在场的都是长辈,你不要再任性了!” “爹,我没有任性。您要打算顶痰盂,您随意,只不过……咱们还没输呢。”张辰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近乎嘲弄的目光扫视全场,“当初说我没有实力,不配谈公平,今天又说我没有资格,不配谈规矩。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金陵张家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张风雷见他旧事重提,悄然攥紧了椅子扶手,目光不禁阴戾了几分,冷冷道:“张辰,当着这么多长辈,你想说什么?” 张辰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这顶痰盂游街示众的待遇,到底是针对家族考核的最后一名,还是专门为我爹准备的?” “混账!考核是早就定下来的规矩,你这叫什么话!”张风雷狠狠一拍桌子,恼怒道,“镇远难道不是我的儿子么?被你这么一说,搞得好像人人都在欺负他!” 张辰歪着头,故作满脸迷惘:“哦?那这就有意思了!我爹掌管的云图广告公司,仅仅上个季度净利润就有上千万,怎么变成倒数第一了?按照您的意思,这痰盂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爹头上啊?”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众人全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打量张辰,盘算这家伙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谁都清楚,云图广告就是张炳义拿来恶心张镇远的,那么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公司,打包卖了充其量也就值个几十万,从哪来的上千万净利润? 张镇远脸都绿了,气呼呼的扭过头,吹胡子瞪眼:“小辰,你快坐下,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给你开玩笑的地方么!” “小辰,不要胡闹,不要胡闹了!”徐佳钰也急了,玉手一个劲儿的去扯张辰袖子,语调急促,“咱们上个月一单业务都没接到,从哪来的千万利润啊。” 啪! 张风雷抬手打飞了茶杯,怒声嗔斥:“镇远,你这儿子太顽劣了!本以为他在外这些年,能长点儿记性,没想到还是不成器!” “不不不,童言无忌嘛,兴许小辰没有说谎呢。”张炳义踱出两步,冲着张镇远伸出了一只手,皮笑肉不笑的问,“你是不是虚报了利润啊,拿着家族的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瞬间,在场的张家族人们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哪怕扒了张镇远的皮,云图广告也不可能做出上千万的季度利润,张炳义借助张辰的胡言乱语,借力打力这招可太狠了! 真要给张镇远安置上一个贪污家族财产的罪名,按照族规,那是要被打断腿的! 第271章 下一个,轮到谁了 第271章下一个,轮到谁了? 张炳义满脸阴险的问:“镇远,你把那上千万的利润藏哪去了?不准备和大家交代一下么?” “哪……哪有什么利润!云图广告就是一家濒临倒闭的小公司,这你还不清楚?”张镇远面色铁青的踉跄后退半步,隐隐预感到了不妙,“小辰年轻气盛,随口胡诌的话,你们也信?” 张炳义缓缓摇了下头,阴恻恻冷笑:“你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成天和你住在一起,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 “镇远,虽然你是我弟弟,但我也不会纵容包庇,还是乖乖承认了吧。我会请求父亲宽大处理,多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镇远杵在原地,被逼的满脸涨红,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阮尚伟瞧着他那副窘迫难当的模样,满心快意,又恶狠狠盯住张辰撇了撇嘴:“哼,真是个蠢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张镇远要大难临头的时候,张辰却再度开口:“没错,云图广告确实有上千万的利润。只不过在我这里,我爹和佳钰姐都还不知道。” 众人满腹狐疑的望过去,就见张辰扯开了双肩包的拉链,从中取出一份合同书,捏在手里晃了晃。 “这是云图公司获得林氏地产所有广告业务的独家代理合同,项目总价值六千万,款项将在月底一次性付清。”张辰淡漠的嗓音在寂静的大厅里缓缓响起,“距离本季度结束还剩三天,现在应该不算迟吧?如果按照这份合同书来计算,我说上千万的利润,已经很保守了。” 霎时,全场一片目瞪口呆! 六千万的标的金额,放在金陵张家其实并不算多,但这笔订单来自于大名鼎鼎的林氏地产,又被濒临倒闭的云图广告获得,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徐佳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小辰,你怎么会有林氏地产的合同?” 张辰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解释:“佳钰姐,你那天晚上和林氏地产的人谈生意喝多了,我去接你的时候,随手把合同书放进了背包里,后来就忘了交给你们,所以无论我爹还是你都不知道,云图其实接下了这么大的一笔生意。” 徐佳钰傻愣愣瞅着张辰,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她确实尝试过与林氏地产合作,不过那晚李水清的恶劣行径,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生意交给自己? 但徐佳钰心底的怀疑,很快就被浓浓的喜悦冲散了。 “这么说,我们不是倒数第一了?”她满脸兴奋,大眼睛都眯成了两弯月亮,“叔叔,您听到了么!咱们不是倒数第一,云图广告有上千万的利润!” 张镇远从呆滞中醒转过来,只觉得浑身轻飘飘,就好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当然也不是死脑筋,稳了稳心神,就装模作样的道:“我们与林氏地产的合作,几个月前就在谈,本来以为下个月才能签约,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这件事没能及时汇报,是我疏忽了,还请父亲的宽恕。”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就凭他那家小破公司,还能谈下林氏地产的合作?” “真是商业奇才啊,这手段了不得!” “当初要把咱们金陵张家交给他,保不齐现在都赶超萧家,成为江南第一豪门了。” 张炳义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脸颊渐渐泛起铁青,内心更是嫉恨如狂。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暗地里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手段使绊子,换做别人早被整垮了,怎么就压不住张镇远,还能让对方大放异彩呢?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咱们都错怪镇远和辰儿了!”张风雷一阵爽朗的大笑,打破了屋子里尴尬的氛围。 与先前的阴沉狠戾截然不同,此刻他就好像换了一张面皮,流露出满脸慈祥的微笑:“听说林氏地产的女老板和张天衡颇有几分渊源,我们张家最近正在寻求和天衡集团的合作,镇远能谈下这笔生意,对我们的意义可太重大了!” 家主都给出了论断,分明不打算追究张镇远的责任,还隐隐流露出嘉奖意味,其他人自然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吧好吧,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张炳义甩了甩手,怏怏不快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和家主商量,你们都散了吧。” 在场的张家族人们纷纷起身,正准备离开,耳畔再度传来一道淡漠的嗓音:“等等,这事情还没完呢。” 众人扭头望着再度开口的张辰,纷纷面露狐疑。 张风雷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问:“辰儿,今天错怪你和你爹了,爷爷肯定会补偿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嘛?” 张辰淡淡道:“不是说家族考核最后一名,要受到惩罚么?既然不是我爹,那现在该轮到谁了?” 众人恍然大悟,一道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纷纷聚焦向了僵坐在那里的阮尚伟! 阮尚伟迎着密密麻麻投过来的视线,满心惴惴不安,整张脸都犯了绿。 这个季度的家族考核,张镇远倒数第第一,阮尚伟倒数第二,张昱倒数第三。现在张镇远逃过一劫,自然就轮到阮尚伟了。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阮尚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求救般的望向了岳父张炳义,神色慌乱,“乾安县那家小破工厂,总共才多少营收?我能做到近百万的利润,明明已经很不错了!” 张炳义赶紧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尚伟还是个年轻人,应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今天就算了吧。” 张辰笑了笑,面露嘲讽:“这不是早就定好的规矩么,连长辈都不例外,小辈们是不是更应该遵守,怎么又说改就改了?” 张炳义有点不耐烦,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孩子跟着多嘴多舌!这里我说了算,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徐佳钰和张镇远有点儿慌,都想扯着张辰离开。 没想到张辰气定神闲的走过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呵呵,这规矩不是经过家主准允的么?二叔,你说改就改,不打算把家主放在眼里了?那我们从今往后,到底是该听你的,还是该听家主的?” 第272章 坐收渔翁之利 第272章坐收渔翁之利 聚集在大厅里的张家族人们全都停了下来,彼此面面相觑,全场噤若寒蝉! 哪怕张炳义及其嫡系掌控了金陵张家的绝大部分核心资产,但论及家族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家主张风雷。 所以张辰这番话杀伤力极大,就连张炳义的眼底都泛起了些许不安:“你胡说八道什么!在金陵张家,当然要听家主的!” 张风雷也有点儿绷不住了,沉声开口:“辰儿说的不错,愿赌服输嘛,还是得按规矩来,谁也不能护短。” “是。”张炳义恭声应诺,不敢再有异议,“那就按照规矩,让尚伟顶着痰盂,去街上走一圈儿吧。” 这个时候,众人几乎全抱着瞧好戏的心态,望向了神色难堪的阮尚伟,满眼奚落。 众目睽睽之下,阮尚伟咧着嘴,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只瞧了一眼那臭烘烘的痰盂,就觉得肠胃翻涌,当场干呕不止。 金陵张家坐落在人口密集的老城区,这一晚的张家大宅外,霓虹璀璨,路人如织。 所有人都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头上顶着臭气熏天的痰盂,脸颊扭曲的四处游荡,时不时还干呕出声,简直滑稽透了。 “哈哈哈,什么情况?这家伙穿得人模狗样,莫非疯了?” “我看这人好像是从张家走出来的,赶紧拍个照片,传到网上去!” “哎呦,真臭,恶心死了!” 听着路人们嘻嘻哈哈的议论,阮尚伟恨得咬牙切齿,心底暗暗发誓:“张辰!今天你害我丢尽颜面,老子早晚要报复回来,咱们走着瞧!” 距此不远外的小轿车里,张辰透过玻璃窗静静瞧着这一幕,神色玩味。 张镇远皱紧了眉,语重心长的道:“小辰,虽然你今天占据了上风,但也不要得意。你爷爷始终偏向着张炳义,对咱们百般警惕,阮尚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 “爹,您放心吧。”张辰从车窗外收回视线,语调波澜不惊,“当初张家人怎么对我的,我始终都记得。” 张镇远身体猛地一僵,望着儿子笼罩在阴影里的冷漠侧脸,就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愈发看不真切了。 他其实很想知道,张辰被流放西疆的那些岁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每每话到嘴边,心底就翻涌起无穷无尽的愧疚,往往欲言又止。 张辰道:“佳钰姐,我们回去吧。” 徐佳钰顺从的点了点雪白下巴,发动小轿车,驶上马路开走了…… 阮尚伟在街上转了个圈儿,受尽嘲笑和羞辱,这才丢掉臭气熏天的痰盂,仓皇逃回了张家大宅。 他洗了好几次澡,却还觉得身上有股臭烘烘的味道,恶心极了,直至妻子站在浴室外提醒:“尚伟,我爸来了,你快出来。” 阮尚伟这才不得不裹了浴袍走出来,就见岳父张炳义正背负双手,站在阳台向外眺望,仿佛若有所思。 张炳义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乾安县包家莫名其妙就被人灭了,曹广平突如其来就意外死了,林氏地产又无缘无故跟云图广告做起了生意…… 凭他这些年勾心斗角的毒辣眼光,隐隐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暗暗操控着一切,把所有人耍弄的团团转。 张炳义微眯起了双眼,暗暗思忖。 他这些年始终没有放松对张镇远的戒备,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打压,清楚对方早就黔驴技穷,压根儿翻不起这么大的浪花。 “张辰?”张炳义想了想,很快排除了这个念头,“一个胎毛都没褪干净的小孩子,哪怕多了点儿心思,又能有多大能耐?或者,是张镇远踩了狗屎运,我多想了?” 阮尚伟接过妻子递来的茶,气急败坏叫嚷:“爹,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张辰那个小崽子,他该死!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点儿屈辱就受不了,你还能有什么出息?”张炳义慢悠悠转过身,嗓音低沉,“我儿子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不也腆着老脸,跑去求张天衡,上赶着跟人家做生意么!” “我当初瞎了眼,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废物!乾安县的服装厂,被张镇远打理的有模有样,多好的产业啊,我交给你仅仅几个月,眼瞅着就要亏损了!你要能争点儿气,也不至于今天出大丑,让我这张老脸都臊得慌!” 阮尚伟拍了拍大腿,仍旧满脸的不服不忿:“那能怨我么!乾安县那群土包子,全都只认张镇远,我过去了他们鸟都不鸟我,还怎么谈生意?您要把云图广告交给我,我也能经营的有声有色,签下几千万的大单子!” 张炳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拧起来,直勾勾盯住他。 阮尚伟只是张家的女婿,又是街头混混出身,在家族里并没有多少地位。 他瞧见岳父大人这般模样,不禁有点儿慌乱,清了清嗓子:“爹,我……我态度不好,也就是说说……” “你倒提醒我了。”张炳义往旁踱出两步,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些日子很不顺利,派出去与天衡集团洽谈的几波人都被赶了回来。” “因为张啸跑去河西惹事,得罪了张天衡,张风雷那老狐狸对我不满很久了,所以今天才会故意偏向张镇远,给我点儿颜色瞧。他表面是在针对你,其实冲着我来的。” 阮尚伟脸色变了变:“老东西到底啥意思?还打算重新扶持张镇远,跟咱们为仇作对?” “呵呵,我既然赢了,就不会再让人赢回去。”张炳义低低冷笑,满脸阴险,“既然张镇远不知死活,天衡集团这口锅,就交给他来背吧。” 第273章 要了这条老命 第273章要了这条老命 第二天,张镇远就接到了电话,带着张辰和徐佳钰心事重重的赶到了张家大宅。 三个人一路往里走,徐佳钰轻声劝道:“叔叔,您就别担心了,兴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电话是以家主名义打过来的,没那么简单。”张镇远闷闷不乐的开口,“张炳义昨天吃了瘪,肯定要在背后搞小动作。一会儿咱们说话做事都务必小心,尤其是小辰,不可以再冲动了,听见没有?” 张辰没吭声,缓缓抬起脸,正撞上张萱妍从对面走过来。 张萱妍正准备去参加周末的辅导班,猛的发现了对面的三个人,顿时僵立原地发傻,动也不动了。 她昨天在金大校园里偶遇张辰,回去就哭了整整一宿,知道再也无法追赶对方的脚步,内心不由得五味杂陈。 张镇远见侄女这副文文静静的模样,不禁有点儿奇怪:“小妍,你眼睛怎么肿了?谁欺负你了?” “没……没事。”张萱妍偷偷瞥了张辰一眼,就红着脸低下头,迈着小碎步匆匆擦身而过,“三叔,你们忙吧,我还要上课去。” 徐佳钰扭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发出了一声惊咦:“奇怪啊,她平常见了咱们都趾高气扬的,还要嘲讽小辰几句才罢休,今天怎么老实了?” 张镇远满脸费解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有急事,并没有多琢磨。 三个人走进正厅的时候,张家族内的许多核心人物都在场,张炳义正满脸愁容惨淡,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听说张天衡搞的什么云梦山泉,是一种能够治疗百病、延年益寿的神药,利润相当丰厚,很多江南本地的世家大族都争抢着想要与他合作。” “我先后派出去了五个谈判团队,代表张家去天衡集团洽谈,无一例外,全都被赶了出来,难啊,太难了!” 一名张家族人插话道:“事实就是如此,云梦山泉有市无价,核心技术又牢牢掌控在天衡集团手里。虽然咱们张家是金陵豪门,也没什么谈判优势可言。” “唉,我还隐隐听闻,张天衡放出话来,绝对不和咱们张家人合作。”另一名家族长辈摇头苦叹,“全怪张啸那个不肖之徒,跑去河西招惹是非,搞的咱们现在很被动。” 张风雷坐在主位上,听着族人们的议论,皱纹堆累的老脸越来越阴沉。 这些年生意不好做,张家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产业规模非但没有增长,反而有逐渐收缩的态势。 张风雷作为张家家主,年纪虽大,心志犹在,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张家在自己手上日渐衰败,所以极其看重与天衡集团的合作。 他听到门外脚步声,抬头见张镇远三人走了进来,脸颊涌起微笑,显的格外热情:“镇远,快来坐!我们正在商量事情,你也听听吧!” 张镇远有点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带着张辰和徐佳钰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 张风雷抿了口茶水,笑呵呵的问:“镇远,我们正在讨论与天衡集团的合作,你怎么看?”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得张镇远傻呆呆发愣,过了好久才摇头道:“父亲,这部分业务始终都是二哥在负责,我不懂啊。” “三弟,太谦虚了嘛。”张炳义笑了笑,冲着不远外的阮尚伟递了个眼色。 阮尚伟心领神会,狠狠一拍大腿,故作大惊小怪的嚷嚷:“对了!三叔,你们既然拿下了林氏地产的大单,应该也能有办法呃天衡集团搭上线吧?”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镇远,隐隐蕴含着探寻意味。 大家都隐隐听坊间传闻,林氏地产的总裁林婉,那是张天衡的女人。倘若能够搞定林婉,帮忙从旁吹吹枕头风,兴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坐在张镇远后面的张辰眉梢轻佻,已经大致摸清了张炳义的意图,嘴角上扬,笑得有点儿狡猾。 然而张镇远却如坐针毡,只能无比尴尬的回答:“这个……这个有点儿难办了,我和那位林总并不熟的……” 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满头雾水,自己都没搞清楚净资产十几个亿的林氏地产,怎么就愿意和濒临倒闭的云图广告做生意呢? 倘若不是今天一早打电话再三确认过,他甚至都要以为张辰昨天拿出来的是一份假合同。 张炳义撇撇嘴,不怀好意的开口:“镇远,父亲很重视与天衡集团的合作,这是关乎咱们张家未来兴旺发达的大计,你莫非不想帮忙?” 张镇远脸色突变,赶紧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当然愿意帮忙了!咱们家里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帮忙,只不过……” “那就好办了。”张炳义打断了他的话,转而面对张风雷建议道,“父亲,既然镇远有这个能力,与天衡集团的合作就交给他去谈谈吧。他能谈妥和林氏地产的生意,想必天衡集团也不在话下。” “至于云图广告那边的业务,暂时交给尚伟负责,他有这方面的经验,完全能够胜任。” 张镇远被吓得脸都青了,直挺挺从椅子上弹起来,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不行,我……” 他刚准备出言推辞,忽然就感觉有人在后面拽自己的衣角,下意识扭头正对上张辰平静的视线。 “爹,这可是家族的核心业务。”张辰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笑着打趣道,“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您,那代表了全家对您的信任,还推辞什么啊?” 张风雷满心高兴,大笑着连连点头:“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还是辰儿最懂事了!镇远,那就辛苦你了!你赶紧把云图广告的业务交接一下,全力负责与天衡集团谈判的事,只要能谈妥,重重嘉奖!” 张镇远两腿一软,就跌坐回了椅子上,内心叫苦不迭,只觉得天昏地暗,两眼泛起阵阵黑影。 天可怜见,就凭他这点儿能耐,哪里认识张天衡那种威名赫赫的河西霸主啊,这不是要了他这条老命么? 第274章 你这是坑爹 第274章你这是坑爹 家族会议结束,张炳义把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丢给了张镇远,自己则夺取了云图广告的胜利果实,交给了女婿阮尚伟,自然是满脸的春风得意。 “镇远,父亲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得好好努力。”他拍了拍张镇远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咱们与天衡集团的合作,是整个家族的重中之重,你要办不妥当,恐怕不好交差啊。” 紧接着,他又瞅了瞅张辰,阴阳怪气的笑笑:“你真有个好儿子。” 张镇远脸颊铁青,直勾勾目送张炳义大摇大摆的出门离去,顿时就好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天旋地转。 徐佳钰凑过来,忧心忡忡的问:“叔叔,您没事吧?” 张镇远撩起眼皮,有气无力反问:“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么?” “爹,您不用瞻前顾后的,这才多大点儿事情?”张辰从椅子上站起身,满不在乎的道,“张炳义愚蠢透顶,居然把这么核心的业务交到您手里,早晚会后悔的……” 张镇远眨也不眨的盯住张辰,脑海中回忆起这小子刚刚撺掇自己答应的场面,愣是被气的翻了翻眼皮,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他满心委屈,都快要哭出来了,吭哧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个逆子,明摆着坑爹啊。” 张辰有点儿哭笑不得,咧了咧嘴,轻描淡写的道:“您消消火,根本不需要担心。接下来的日子,您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就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和佳钰姐去做吧。” 徐佳钰满心惴惴不安,她早听闻河西张天衡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但瞧着张镇远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样,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小脑袋:“叔叔,您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张镇远无奈苦笑:“天衡集团南下金陵、气势汹汹,他们的所有动向,都摆明了是要吞并江南的老氏族,根本不会与我们对等合作,这我早就看清楚了,有什么可谈的?” 张辰身体一凛,内心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父亲所料竟然分毫不差! 他指示河西那群虎狼枭雄跨越沧澜河直取金陵,就从没打算寻求所谓的“合作伙伴”。 江南,唯有一个王者,不存在双赢,无论是萧家、张家,还是任何其他老氏族,都只能臣服! 张镇远以手扶额,沉沉叹息:“张炳义故意给咱们使绊子,这件事搞不掂,他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算了算了,先回去吧,不想那么多了。” 他从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徐佳钰和张辰彼此对视,也只能在他后面紧紧跟随。 正值出门之际,阮尚伟又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满脸冷笑:“呵呵,你们昨天把我羞辱一通,最后还不是徒为他人做嫁衣了?” 张镇远的脸色很难看,徐佳钰更出声怒斥:“阮尚伟,你别太得意!” 阮尚伟摇头晃脑,得意洋洋:“我就是提醒你们,赶紧把云图广告的工作交接了,别耽误我和林氏地产做生意,懂了没?” 张辰箭步跨过去,眼底泛起嘲讽意味:“好戏还在后头呢,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是啊,好戏还在后头。听说张天衡杀人不眨眼呐,没人敢在谈判桌上向他提要求,你们就在我岳父挖的天坑里,慢慢熬死吧。”阮尚伟笑了笑,目光渐渐变得阴戾,“想跟我玩儿,你还不配,早晚弄死你!” 啪! 突然,张辰毫无征兆的扬起手,对着阮尚伟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无比清脆。 徐佳钰和张镇远都吓了一跳,没料到张辰敢在张家宅子里就动手打人,想要阻拦已经晚了。 阮尚伟被抽了一个趔趄,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怒汹汹瞪圆了眼:“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条狗,再敢多嘴多舌,我还要拔了你的舌头。”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不服?去找张风雷评评理啊,看看他是偏向我们,还是偏向你这个无耻下贱的上门女婿?” 阮尚伟抻着脖子,瞬间气短。 倘若放在过去,张辰敢在这里动手打人,势必要遭受严惩。不过现在张风雷满心指望着与天衡集团的合作,自己跑去告状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行,你给我等着!”阮尚伟狠狠啐了一口,目光阴冷,“与天衡集团的生意谈不下来,不用我出手,家主也饶不了你们!咱们走着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张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往地面一扔,慢悠悠转身,“爹,佳钰姐,我们走吧。” 阮尚伟目送三人离去,满脸阴翳的咬了咬牙,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张辰陪着满心不安的父亲和佳钰姐走出了张家大宅,就推说自己要去见朋友,打了一辆计程车独自离开。 计程车抵达作为天衡集团江南分部的寰宇国际商厦,张辰付了车费,朝车窗外淡淡瞥了一眼,就见街道两旁停满了豪车,许许多多西装革履的家伙手捧文件,正焦灼不安的等待着: “我们是怀着万分诚意来的,请一定要给我们这个机会!” “张先生哪里去了?今天又不能见我了么?” “搞什么啊,我们老板都等了足足三天了!天衡集团想要在江南发展,终归是需要合作伙伴的吧?” 天衡集团南下金陵,很多世家豪门、上市名企都跑来诚恳寻求合作,但却无一例外的全吃了闭门羹。 众人熙熙攘攘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朴素、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入寰宇国际,直抵位于顶楼的办公室。 走廊两侧,无论打扮时髦的女秘书,还是高大威猛的西装保镖,看到这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家伙,瞬间面露恭谨,急急忙忙俯身施礼: “张先生好!” 张辰略一点头,在其他人敬畏的目光里,迈步走进椭圆办公室,淡淡的吩咐:“让杨雪和鲁断山来见我!” 第275章 好啊,成全你 第275章好啊,成全你 杨雪和鲁断山敲开那扇雕花红木大门,走进椭圆办公室的时候,张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随手翻看着最近半个月以来的财务报告和往来文件。 那些晦涩复杂的文字和图表,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小儿科,轻描淡写扫一眼便了然于心,很快就掌握了近来天衡集团的全部情况。 杨雪和鲁断山走到办公桌前几米远,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恭声道: “张先生!” “嗯。”张辰略一点头,抬手把面前半尺高的文件往前轻轻推了推,“这些有问题,关键内容不全或者是低级的财务错误,拿回去整改。” 杨雪暗暗感到吃惊,她在父亲杨岳泽的指导下涉足财务工作多年,往往被那些冗杂的事项搞得焦头烂额。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辰抵达集团还不足半小时,究竟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是,我马上吩咐人处理。”她满心敬畏,暗暗庆幸自己平日里兢兢业业,没有动什么歪脑筋。 张辰忙完了手里的工作,抬起脸问:“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鲁断山绷直了脊背,闷声道:“先生,有好几拨人想要闯进集团总部,窃取情报,都被我逮住了。” “哦?”张辰饶有兴致的挑起眉梢,“谁派来的,调查清楚了么?” 鲁断山老老实实回答:“根据目前掌握到的情况,这些人分别来自江南的几大豪门,主要是萧家、李家和张家。” 张辰听到“张家”这两个字,微微眯起了双眼。 杨雪瞧着他那副意味深长的模样,抿了抿小嘴,开口道:“先生,外面的情况您应该也看到了。最近很多江南本土豪门都派出了谈判代表,想要和咱们洽谈合作。还有柳氏集团的柳原信,带着他女儿柳依依每天在楼下恭候,说是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足足五六天了。” 天衡集团花大价钱买下了寰宇国际商厦,这才让柳氏集团摆脱了资金困局,不至于破产倒闭,如果说张辰是柳家的救命恩人,一点儿都不为过。 但也别指望柳家人有多良心,他们与其他的江南豪门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看到了天衡集团的雄厚实力,都想跑来抱一抱大腿罢了。 张辰淡淡的吩咐:“让他们等着吧,无论是谁,都一概不见。” 杨雪内心充满了困惑,略微犹豫,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如果我们不打算和江南本土的豪门世家合作,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这样拒人门外,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辰偏过脸盯住她,似笑非笑的道:“那你不妨告诉外面这些人,天衡集团南下金陵,是准备吞并他们的……” 杨雪略微迟愣,旋即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张辰的深谋远虑。 如果坦率表态,天衡集团没有合作意愿,势必引发本地豪门世家的警惕,以至于抱团对抗。反倒不如态度暧昧的吊着胃口,让这些江南老氏族还是一盘散沙,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你们去给我做两件事。”张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金陵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第一件,去调查清楚,金陵萧家有多少高手,其中是否有修真者。第二件,准备一份战略合作书,通知金陵张家的徐佳钰来洽谈。” “是。”杨雪和鲁断山身形一凛,齐声应诺。 十分钟后,张辰走出椭圆办公室,从偏僻的后门离开了寰宇国际商厦。 他两手揣兜,打算绕到前面去打一辆计程车回家。当他穿越那密密麻麻的豪华轿车和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时,这个衣着普通、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倘若让今日在场这些人得知,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想要求见的张先生,正若无其事的从自己身旁溜哒过去,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突然,寰宇国际商厦传来一阵喧哗:“杨小姐出来了!” 万众瞩目之下,杨雪带着手下人快步走出来,直奔早就停在街边的商务轿车。她分明是接受了张辰的命令,马不停蹄去调查金陵萧家的关系网。 然而她的出现,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在场每个人都拿着文件争先恐后的涌了过去: “杨小姐!我们是抱着诚意来的,已经等候足足三天了!” “我们公司对云梦山项目很感兴趣,能不能坐下谈一谈?” “请让我们见张先生一面,杨小姐拜托了!” 杨雪面无表情,语调有点儿泛冷:“我们正在考察合作伙伴的资质,诸位再等等吧。” 扔下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她就被手下人护持着,登上商务轿车离开了。 “哎呦,别挤!你们挤什么,全都疯了么!” 一位身穿时尚短裙,露出两条白嫩玉腿,满脸高傲的年轻女子大声嚷嚷着。 她是柳氏集团的大小姐柳依依,看到天衡集团的高层出现,主动脱离了保镖的护持冲过来,却反被裹挟在混乱的人群里苦不堪言。 柳依依脚上那水晶高跟鞋价值不菲,忽然踩空了高高的台阶。伴随一声惊呼,她整个人侧着身子摔了下去。 恰逢张辰低着头从这里经过,发觉有人冲着自己摔了下来,索性伸出手顺势一揽,下一瞬软绵绵的娇躯便已跌入怀中,俏脸绯红,呼吸急促。 柳依依愣了愣,直至慌乱的情绪平复,感受到张辰那只手正搭在自己纤细的腰肢上,顿时脸颊都白了,满心怒火汹涌! 这么平凡普通的家伙,也不知是从哪跑出来的乡巴佬,有什么资格触碰自己整日沐浴在香草芝兰中的高贵身体? “混蛋!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许碰我!”柳依依倨傲的扬起下颌,满脸憎恶的嗔喝,“马上松开我,不然就剁了你的狗爪子!让你长长记性!” “哦。”张辰眨了眨眼,果断松开手。 柳依依惊声尖叫,身体不受控制的坠下去,挺翘玉臀结结实实摔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 第276章 别让我再看到你 第276章别让我再看到你 柳依依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秀眉紧皱,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挣扎着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你!你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你!”她气急败坏的叫嚷,身为千金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恨不得把张辰大卸八块! 张辰满脸冷漠:“你脑袋有毛病?难道不是你让我松开的?” 他懒得和这种弱智女人纠缠,旋身正准备离去,十几名身材威猛的西装保镖就呼啦啦涌了上来,面如凶神恶煞。 一名女助理小跑而至,把柳依依扶住,满脸关切的询问:“大小姐,您怎么样?摔坏了没有,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 柳依依屁股疼得厉害,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一个劲儿咻咻的抽凉气。 “这家伙占我便宜,把他给我围起来!”她抬起脸气呼呼瞪着张辰,恶狠狠咬着银牙,“马上向我赔礼道歉,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 那十几名保镖好像铁塔似的沉沉压迫上来,摩拳擦掌: “听见没有!给大小姐道歉,不然打断你狗腿!” “胆敢招惹我们柳氏,你小子还想不想活了?” 这场面换了普通人,腿早就被吓软了。柳依依被那名女助理搀扶着,傲慢的扬起下巴,想要看张辰屁滚尿流求饶认错的狼狈样子。 然而柳依依失望了,张辰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面露蔑然:“明明是你摔到我身上来的,如果没有我出手,你脸都摔破相了,自己不清楚?现在恩将仇报,还要脸不要?” “更何况,就凭你这种胭脂俗粉。”他目光挑剔的打量柳依依一番,百无聊赖的撇撇嘴,“好像并不值得我占便宜吧?” 柳依依娇躯颤抖,俏脸惨白,差点儿鼻子没被气歪了! 她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货真价值的大美女。 多少青年才俊对她殷勤备至、疯狂追求,怎么到了这家伙嘴里,就变成了自作多情的胭脂俗粉? 柳依依满心愠怒,正准备吩咐保镖们动手,从人圈儿外忽然挤进来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慢着慢着!柳小姐请息怒,饶了他这一次吧!” “嗯?”柳依依偏头瞧了瞧,发现来的家伙名叫郑景焕,是金陵郑家的少爷,两人以前在宴会上见过几面。 与此同时,张辰也认出了青年的身份。当初父亲张镇远的威势正盛,他还是家喻户晓的天才神童,郑景焕没少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讨好献媚、巴结奉承,郑家也为此得了不少的好处。 张辰依稀记得,真正促使金陵郑家崛起的几笔大生意,貌似全部出自父亲张镇远之手。 郑景焕凑到张辰身旁,笑呵呵道:“柳小姐,这小子名叫张辰,是张家的人。他跟我从小玩儿到大的交情,你就网开一面,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嘛。” “张辰?就是金陵张家那个废物?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死?”柳依依满脸讶异,望向张辰的眸子里更显憎恶,“听说你当初偷看萧雅琼洗澡,才被打断双腿逐出家门,没成想这么多年了,还是死性不改,占便宜占到本小姐身上来了!” 她有心狠狠教训张辰一顿,不过鉴于父亲柳原信曾经和张镇远的关系不错,柳氏集团又刚刚从破产边缘爬起来,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柳依依略作沉吟,好像赶苍蝇似的甩了甩手,不耐烦的嘟嚷:“算我倒霉!让他赶紧滚吧,别再碍我的眼!” 话音落下,她气呼呼跺了跺小脚,就带着那十几名保镖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郑景焕目送柳依依离去,转过身凑到张辰身旁,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要不是碰见我,你今天还不惨了?这也算救了你一命,打算怎么报答我?” 张辰打掉了郑景焕的手,满脸冷漠:“你有点儿多事。” 郑景焕尴尬的笑了笑,眼底隐隐浮现起些许轻视意味:“咱们也有好些年不见了,这样吧,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张辰本想拒绝,不过瞧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倒也觉得有趣,索性就点了点头。 柳依依带人回到了父亲柳原信身旁,白皙的面颊微微涨红,有些余怒未消:“那个混蛋,如果再被我遇见,绝对饶不了他!” 柳原信坐在商务轿车里,正埋头处理文件,听到动静抬脸问:“依依,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站不稳差点儿摔倒,被一个小混蛋趁机抱了一下。”柳依依忿忿不平的道,“那小子是金陵张家人,张镇远的儿子,要不然我非得要他好看!” 柳原信下意识往女儿身后瞧了瞧,正瞅见张辰坐上了郑景焕的法拉利跑车,眼底悄然闪掠过一抹疑虑。 “这小子是叫张辰吧?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兴许人家出于一番好意,你也别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人。” 柳依依气鼓鼓的反驳:“爹,您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这家伙曾经干出的丑事,金陵城尽人皆知,我怎么可能诬陷他?” “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张镇远和咱们差不多,都栽在了萧家手上,只不过咱们运气好得多,才侥幸逃过一劫。”柳原信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淡淡吩咐,“张先生今天不可能见我们了,回去吧。” 说完这番话,他就微微闭上双目,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盹儿。 柳依依望着父亲疲惫的面容,有点儿于心不忍:“爹,我们在天衡集团外等了这么多天,既然张天衡不识时务,要不就算了吧?” 柳原信缓缓摇头,语调严肃:“你懂什么?我要让张先生看到我的诚意,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现如今的江南省,除了天衡集团,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抗衡萧家。你以为柳氏逃了一劫,萧雅琼就会从此放过我们了?做梦!只有抱紧张先生这棵大树,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柳依依身体轻颤,恭敬点头:“爹,我明白了。我会竭尽所能的取悦张天衡,将他拉到我们阵营里来,共同对付萧雅琼。” 第277章 从今往后,我罩着你 第277章从今往后,我罩着你 “你跑到天衡集团外面,是准备趁机结识张先生吧?别做白日梦了,那么多大老板眼巴巴守着都没机会,又怎么会轮得上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呐,关键是认清现实,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懂不懂?” 郑景焕开着那辆宝蓝色的法拉利跑车,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絮絮叨叨说教着,引得张辰不禁面露滑稽,暗暗觉得好笑。 “我还听说,谢薇薇为了你,连出国深造的机会都放弃了,最后考进了金陵大学。”郑景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时至今日,她也不相信你做过那些事,搞得大家都觉得她疯了。” 张辰听到“谢薇薇”这个熟悉的名字,脑海中浮现起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抹鼻涕的小丫头,眼底悄然泛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情。 “这么多年,那小妮子早该长成大姑娘了吧。”他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蹙起眉,仿佛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家装修奢华的高档酒吧外。 “这是最近新开业的好去处,老板从河西来的,背景大的惊人。”郑景焕抬手朝里面指了指,摇头晃脑的道,“你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吧?我今天带你长长见识!” 话音刚落,就有迎宾员恭恭敬敬凑过来,打开车门,引领着两人走进了酒吧。 豪华包厢里,已经聚集了十几名男男女女,正在嘻嘻哈哈的打牌玩儿游戏。他们看到郑景焕大摇大摆走进门,全都面露讨好的站起身迎接。 还有两个衣着略显暴露的年轻姑娘,娇滴滴凑上来,各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发嗲:“郑少,您怎么才来呀,我们等了好久,都无聊透了!” 郑景焕红光满面,扯着嗓门抱怨:“还不是我爹嘛,看到别人跑到天衡集团求合作,就让我也跟着去凑热闹,白白浪费时间。” “诸位,我介绍一下。”他拍了拍巴掌,然后点指着张辰说道,“这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以后也算我郑景焕的人,大家都多多关照。” 那十几名少男少女多半都出身富贵之家,上下打量张辰一番,见这家伙衣着普通,容貌也绝对称不上英俊潇洒,目光中不约而同的流露出轻蔑意味。 “张辰?名字这么熟悉,莫非金陵张家那位?” “我听说他当年偷看萧大小姐洗澡,被打断腿逐出家门了,居然还活着?” “呵呵,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跟咱们平起平坐了,他配么?” 这些人彼此对视,暗地里偷偷嘀咕着,神色间的优越感根本无法掩饰。他们面对张辰的态度相当冷淡,压根儿没打算拿张辰当自己人。 甚至拼命讨好郑景焕的两个暴露姑娘,还蔑然的翻了个大白眼儿:“郑少,咱们快去玩儿游戏吧,大家都等着您呢!” “好好好,张辰,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点吧,今天我请客。”郑景焕装模作样的吩咐一句,就被那两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拖去摇骰子了。 张辰把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一点儿也不在乎,径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显得格格不入。 “对了。”有人忽然开口,“郑少,我们刚刚碰到了那位赵大少,他说您上次送的古董不错,他很喜欢,一会儿要来见见您。” 听得此话,郑景焕瞬间精神起来了,两眼泛光:“赵大少真这么说?那太好了,不枉费我一番心血!” 守在他旁边的年轻姑娘面露费解:“郑少,您每个月在他的酒吧里花费上百万,还给他送古董,到底图什么啊?” “哼,你一个女人,知道个屁!”郑景焕翘起了二郎腿儿,大咧咧道,“这位赵大少,乃是河西大佬赵万豪的独子。那赵万豪是谁啊,张先生手底下的红人!我们郑家想要发展,可不得好好伺候着嘛?” 在场众人登时恍然大悟,全都面露钦佩,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郑少,您这也太聪明了!别人还在天衡集团外守株待兔,您都暗暗搭上关系了!” “您将来借助张先生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郑景焕听着其他人的奉承,正自鸣得意,包厢内的昏暗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道淡淡的嗓音:“哦?你们口中的那位赵大少,可是赵家成么?” 张辰没想到,赵家成不老老实实在洛城呆着,居然跑到金陵城开了一家高档酒吧。看来在自己的授意下,河西这群枭雄南下金陵的脚步越来越快了。 郑景焕略微迟愣,紧接着面露不悦:“你还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赵少爷的名号,也是你能提的?” 周围这十几名男男女女早就瞧张辰不顺眼了,纷纷流露出鄙夷神色:“郑少,这家伙就是条丧家之犬,您怎么还把他带过来了?” 郑景焕扔下手里的骰子,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 “呵呵,他当初有多风光,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他吐了个烟圈儿,呵呵笑道,“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但无论走到哪都有人上赶着大献殷勤,就连我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张辰,你说是不是啊?” 张辰微微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 郑景焕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过去的事更不敢忘。我今天愿意出面在柳小姐面前替你说情,不也是瞧着过去的情份嘛?” “你当初风光无量的时候,对我颐指气使,也没料到会有今天吧。”他挑起眉梢,神情傲慢,“不过你放心好了,毕竟你那时对我还算不错,以后我会罩着你的。如果再遇到什么麻烦,就报我的名字好了!” 众人发现张辰还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不由得怒火中烧,纷纷出声呵斥: “你还傻坐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给郑少鞠躬赔罪!” “从今往后,郑少就是你的靠山,懂不懂?莫非你还敢不识抬举?” 第278章 人心凉薄 第278章人心凉薄 迎着其他人恼火的目光,张辰轻舒了一口气,表情似笑非笑:“原来你今天请我吃饭,压根儿不是顾念过去情份,只是为了炫耀你那点儿微不足道的优越感啊。” 包厢内的气氛有点儿僵冷,郑景焕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满脸奚落之色。 “张辰,就凭你现在的处境,还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他不屑的摇了摇头,咧嘴冷笑,“过去我求着你、巴结你,在你面前好像一条狗似的,现在你又算得了什么?” “风水轮流转了,只要你还想吃好喝好,混得好,就得在我面前乖乖低头!你要还打算在我面前摆阔少爷的架子,老子也不伺候你!” 张辰静静凝视着郑景焕,再度体会到了世事的凉薄。 他恍然间回忆起,父亲张镇远数年前濒临困境时,也曾亲自登门请求郑家出手相助,最终惨被扫地出门。 要知道,倘若没有他们父子当初予以照顾,今日的郑家还只是一个勉强经营的小企业,又何谈坐拥几个亿的资产呢? 包厢里的众人见张辰始终没有言语,还误以为他屈服了,纷纷出言嘲讽: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点儿向郑少求饶?” “郑少心胸宽广,才给你这样的机会,别不知好歹!” 张辰面色渐渐泛冷,嗓音低沉:“想要我对你卑躬屈膝,你还没这个资格!” 郑景焕倏而坐直了身体,眼皮暴跳,怒不可遏。 他正欲发作,包厢的门被突兀推开,一名相貌英俊的富家公子,带着几名手下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赵家成,他抵达金陵有些日子了,协助赵万豪处理这边刚刚拓展的娱乐生意。 郑景焕抬头一瞧,满心怒意烟消云散,脸颊涌现出浓浓的讨好意味:“哎呦,赵大少,我恭候您多时了!” 在场那十几名男男女女也规规矩矩站起来,屏气凝息,神色恭敬极了。 赵家成神情傲慢,直截了当的道:“你送的古玩不错,收下了。不过嘛,你应该不会仅凭这点儿东西,就想和我攀关系吧?” 这分明是拿了人家东西,却理直气壮的不干事儿,但郑景焕敢怒不敢言,反而赔着笑脸:“赵大少,您太会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敬仰您的威名,送点儿微不足道的小玩儿意,没有别的意思。” “那就好,你们好好玩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天给你们八折优惠。”赵家成环视一周,目光停在了包厢中那个晦暗的小角落里,微眯起了眼。 他有点儿想不通,屋子里所有人都对自己起身相迎、恭恭敬敬,那地方怎么还立马横刀坐着一位呢? 郑景焕察言观色,很快留意到了赵家成的不悦,扭头沉着脸呵斥:“你脑子进水了么!还不快滚过来,迎接赵大少!” 张辰低低哂笑:“呵,我要站起来,只怕他得趴下了。” 说话间,他就慢悠悠站起身,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那张清秀的面庞挂着近乎嘲弄的笑意。 “你放什么狗屁!你一个废物,也敢对赵大少不敬?”郑景焕撸胳膊挽袖子,两眼如欲喷火,“你赶紧过来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今天就要你好看!” 赵家成的脸颊也涌起了些许恼怒,阴恻恻道:“这是从哪跑出来的阿猫阿狗,好大的威风……” 声音戛然而止,他终于看清了张辰的相貌,顿时直勾勾瞪圆了双目,傻站在原地形如木雕泥塑! “赵大少,对不起对不起。”郑景焕生怕赵家成迁怒自己,连连鞠躬道歉,“这小子是金陵张家的废物,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我一定好好调教他……” 这番话还没有说完,在郑景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赵家成就两腿发软,战战兢兢趴在了地面上,整个人由于惊恐而簌簌发抖。 张辰微笑着问:“要不要我把你爹也叫过来,瞧瞧你有多出息?” 赵家成瞧着他的笑容,就犹如见了鬼魅,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不不不,我……我错了,饶命……” 他从洛城启程来金陵之前,赵万豪就曾谆谆告诫:张先生也在金陵,你一定要谨慎做事、少惹是非,可别再犯了老毛病。 赵家成牢牢记着父亲的话,抵达金陵以来,夹着尾巴做人。他除了正常工作,平日里都不敢在外头晃悠,谁成想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撞见了张辰这个恶魔! 没错,在赵家成的意识里,张辰就是个恶魔!区区十八九岁的年纪,却手握造化神通,把一盘散沙的河西收拾得服服帖帖,成为江南最炙手可热的巨擘人物,这不是恶魔还能是什么? 郑景焕和他身后那十几人,全都懵了。尤其那两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姑娘,满脸惊惧的打着哆嗦,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讥诮。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辰不是金陵张家的废物么?怎么连赵家成这种背景雄厚的家伙,都被他吓的趴在了地上? 张辰淡淡道:“我今天心情不错,放你一马,滚吧。” “是是是,我滚了。您慢慢玩儿,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今天免单,免单!”赵家成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抹着额头密密麻麻的虚汗,带着手下人屁滚尿流的逃掉了。 紧接着,价值不菲的名贵酒水和珍馐美味,就被服务生络绎不绝的端了上来,全是拿来孝敬张辰的。 郑景焕等人杵在那里发呆,过了好久才慢慢缓过神,狠狠打了个寒噤。 “郑少,这怎么回事儿?您领来的这位,到底什么身份?” “我想不通啊,赵大少那么深的背景,怎么会对他恭恭敬敬的?” 其他人偷偷犯嘀咕,无论如何想不清楚,郑景焕同样满心迷惑。 “张……辰哥!”郑景焕马上换了称呼,满脸谄媚的笑容,“先前都怪我不好,我不是人,我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有点儿小能耐就飘了,您别介意哈,我……我那些话都是开玩笑呢……” 他偷眼瞧着张辰,又小心翼翼的问:“您早就认识……刚刚那位赵大少?” 张辰想了想,不咸不淡的道:“我和他只见过几面,并不熟。主要是赵家族规森严,我又在河西上学,他担心我把他收礼的事情捅出去,所以才那么怕我。” 其他人听到这番解释,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不过望向张辰的目光仍旧平添几分敬畏,不敢再无礼了。 郑景焕长长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跟天衡集团有交情呢。” 张辰饶有兴致瞧着他,语调平缓:“我提醒你一句,奴才永远都是奴才,别想着翻身做主人。我曾经给过你们郑家什么,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回来。” 说罢,他就在郑景焕呆滞的目光里,昂首出门去了…… 第279章 捡了大便宜 第279章捡了大便宜 张辰回到家里,打开房门,就见父亲和佳钰姐在沙发上对坐着,两眼发直,长吁短叹。 “唉,这可怎么办,咱们也不认识天衡集团的人呐。”张镇远愁眉苦脸,“张炳义都搞不掂的生意,就这么丢给了我们,那个坑爹货还从旁插科打诨……” 徐佳钰轻声安慰:“叔叔,您也别太担心,我明天先去天衡集团碰碰运气再说。” 张辰两手揣兜,慢悠悠走进客厅,歪着头问:“你们聊什么呢?谁是坑爹货?” 徐佳钰翻了翻眼皮,轻抿小嘴。张镇远把脑袋扭向旁边,低低闷哼。 张辰在沙发上大咧咧坐下来,笑了笑说道:“今天那种场面,无论答不答应,麻烦都少不了。你们没必要着急,兴许用不了多一会儿,天衡集团就打电话过来,主动求着咱们合作了呢。” 张镇远把眼一瞪:“你想得美!要真有这种好事,张炳义早就抢着去邀功了,还能轮得到咱们?” 话音刚落,徐佳钰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她偏脸瞧着是个陌生号码,心里觉得厌烦,随手就接了起来:“喂?什么事?” 对面传来悦耳的女子嗓音:“是徐佳钰小姐么?我叫杨雪,是天衡集团副总,请问你是否有意向与我们合作?” 徐佳钰瞬间火冒三丈:“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做好事,专门坑蒙拐骗,看我好欺负是吧!我想合作,怎么着?是不是还要我交预定费、保护费之类的?” 耳畔传来翻纸页的声音,杨雪的语调不紧不慢:“哦,不需要交费的。张炳义不久前交上来的材料我在看,很垃圾,所以你有合作意向的话,星期四来天衡集团详谈,我下午三点有空。” 徐佳钰娇躯蓦地一僵,望了望对面同样发傻张镇远,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你……”她张了张小嘴,满眼激动的问,“你是真的?” “徐小姐,请你端正一下态度,遵守最基本的商业礼节。如果你有任何疑问,直接拨打天衡集团秘书办咨询。”杨雪说罢,干净利落的挂断了通话。 她靠在老板椅上怏怏不快,直犯嘀咕:“这莫非是个傻子么?若非张先生有吩咐,我才懒得搭理这种人呢!” 杨雪哪里知道,她这一通电话对徐佳钰和张镇远造成了无以言喻的震撼。 徐佳钰攥着手机,仍旧满脸的难以置信:“没搞错吧?杨雪亲自给我打电话?” 张镇远猛地回过神,急忙道:“快!快打天衡集团秘书办咨询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几分钟后,两人从天衡集团一名女秘那里得到了求证,星期四下午三点的确安排了杨总与金陵张家的会谈。 徐佳钰开心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张镇远更是抚掌大笑。 “哈哈哈哈!好儿子好儿子!”他连连拍打着张辰的肩膀,红光满面,“多亏你提醒,我才当仁不让的接下了这单业务!现在看来,咱们是捡了张炳义的便宜啊!” 张辰咧了咧嘴,满心无语。 刚刚还是坑爹货呢,这么一会儿就变成好儿子啦? 张镇远鸿运当头,获得了与天衡集团的谈判机会,第二天就带着张辰和徐佳钰兴冲冲的赶赴张家大宅。 他昂首挺胸穿庭过院,迫不及待的要去求见家主张风雷,老远就听见正厅里传出爽朗的说笑声。 “马总真是个爽快人,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一千万先作为定金,事成之后,金陵张家还有重谢!” “老家主尽管放心,天衡集团那边的关系我都熟,一定会为您办得妥妥帖帖!” 张镇远心怀满腹疑惑的走进大厅,抬头就见家主张风雷高居主位,旁边则是一个腆胸迭肚、满脸麻子的丑陋青年,正忙不迭把一张支票揣进了怀里。 张炳义、阮尚伟以及其他几位张家核心人物,全都陪坐两旁,面露兴奋之色。 “镇远,你来得正好,我为你介绍一下。”张风雷貌似很高兴,笑着挥手招呼,“这位是马伍立马总,货真价实的青年才俊,还是河西天宝集团崔老板的朋友!” 马伍立也偏过脸,充满市侩的小眼睛转了转,很快就锁定在了徐佳钰凹凸有致的曼妙娇躯上,忍不住舔舔嘴唇,丑陋的脸颊充满了下流意味。 徐佳钰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往张辰身后躲了躲,压低嗓音:“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太没教养了吧。” 张辰微眯起了双目,瞧着马伍立那张脸好像癞蛤蟆一样恶心,真不理解这货哪里配得上“青年才俊”四个字。 张镇远眉头微皱,迷惑不解的问:“父亲,这是……” “天宝集团的崔玉宝崔老板,那是张先生手下的人,你应该听说过吧?”张风雷拍了拍桌子,爽朗大笑,“你面前这位马总,曾经是崔老板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协助咱们搭上天衡集团的关系,谈生意就指日可待了!” “这还得多感谢你二哥,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才求到了马总面前,给咱们张家带来了一线转机!” 张镇远瞬间恍然大悟,下意识扭头望过去,就见张炳义、阮尚伟两人,全都趾高气扬,满脸傲慢神情。 张炳义皮笑肉不笑:“镇远,马总在河西有很强大的关系网,促成张家与天衡集团的合作指日可待,就不劳你操心了。” “是啊,三叔,您年纪这么大,要不还是回去歇着吧?”阮尚伟摇头晃脑的嘲讽道,“这笔生意关乎咱们家族的未来兴衰,您这种生意场上的常败将军,好像也不太适合掌舵。” 很明显,这两人拉来了马伍立,寻找到了新的机会,现在又想把交给张镇远负责的核心业务收回来。 张镇远自然是满心不服不忿,大声说道:“父亲,我也正想向您禀报这件事!我们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天衡集团杨总的电话,邀请这个星期四去寰宇国际洽谈合作!” 话一出口,满场噤若寒蝉,众人面面相觑,全被惊呆了! 第280章 你脑子进水了 第280章你脑子进水了? 大厅里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紧接着就好像平地投下了一枚炮弹,轰然炸开了锅: “太好了!太好了!天衡集团终于要与咱们合作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金陵张家飞龙在天,指日可待!” 家主张风雷牢牢攥住了椅子扶手,身体微微前倾,皱纹堆累的老脸满含激动:“镇远,你当真没有搞错?” 张镇远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已经打电话向天衡集团秘书办证实过了,千真万确!” “好!哈哈哈哈,太好了!”张风雷放声大笑,猛地转身攥住了马伍立的手,“哎呦,马总,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你在河西的关系网这么牢靠,真是为我张家雪中送炭啊。” 这老东西犯了糊涂,误以为天衡集团会突然转变态度,全是马伍立暗中运作的功劳。 张镇远眨巴眨巴眼,狐疑道:“父亲,您莫不是搞错了?我昨天晚上就接到了电话,杨总可从来没提起过这位马总啊?” “镇远,这种事情,能摆在明面上讲么?”张炳义从椅子上弹起来,面露鄙夷,“怎么?马总暗地里为张家做了这么多事,这才促成了合作,你该不会想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吧?” 张镇远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事实也的确如此,哪怕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清为何天衡集团会主动联系自己,难道还真是马伍立的原因? 张风雷神色不悦:“镇远,现在马总是咱们张家的大恩人,你不得无礼。” “马总,你真是神通广大啊。”他偏过老脸,目光中一片和善,“天衡集团这块硬骨头,我们努力好久都啃不动,你是怎么搞定的?” 在场众人纷纷投来迷惑不解的视线,他们又岂会料到,作为焦点的马伍立更是满头雾水,心里偷偷在骂娘。 怎么搞定的?连他都不清楚! 马伍立曾经是崔玉宝手下的人,后来独立出来组建了公司,依靠着旧东家的照顾,一步步积累了近亿的资产。 他在河西有些关系不假,可就凭他这种小喽啰,也只是在崔玉宝面前说上两句话罢了,有什么能耐左右天衡集团高层的意思? 更何况,他昨晚才通过阮尚伟搭线与张炳义见面,准备趁机从金陵张家大捞一把,压根儿就没打算帮忙疏通关系。 “呃,这个……这个嘛……”马伍立被逼得脑门子冒汗,开始支支吾吾的扯谎,“我昨晚给那个……给崔老板打了电话,他答应帮忙和张先生谈谈,我也没料到这么顺利……” 张辰听到他这番说辞,心头暗暗冷笑。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呐…… 然而大厅里的其他人,却被唬住了,不约而同流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惊叹表情,面对着马伍立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张风雷满脸堆笑:“马总为张家尽心竭力,太辛苦了!来人,再开两千万的支票,给马总犒劳!” “哎,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呢!”马伍立装模作样的连连摆手,一边推辞着,一边接过张炳义双手奉上的支票,揣进了自己怀里。 张风雷表现的相当大方:“马总,这只是一点儿小小的酬谢,不成敬意。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金陵张家绝不含糊!” 马伍立顿时有所意动,情不自禁的偏头瞧了瞧,视线直勾勾盯在了徐佳钰身上,面露贪婪之色。 虽然他耍遍了风月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徐佳钰这等清丽动人的天生尤物,不免心神意动。反正金陵张家这群傻逼好骗,前后送了三千万的重礼,再送个女人给自己玩儿玩儿也不成问题吧? 张炳义察言观色,忙不迭冲着家主张风雷递了个眼色:“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当真不假啊。既然马总对佳钰有意,我们作为长辈,又怎会棒打鸳鸯呢。” 张风雷抚掌大笑:“马总的意思,老夫明白了!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是一门好亲事!等张家和天衡集团的合同正式订立,就安排你们完婚!” 这老东西眼睛又不瞎,当然清楚马伍立的丑陋德性,但只要能笼络人心,为家族利益服务,他才不在乎牺牲一个养女的终生幸福。 张辰的面色瞬间寒冽,大步迈过来,语调冷幽幽:“这头猪哪里配得上佳钰姐,莫非你们脑子进水了?” 全场为之一静,全都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目光打量着他,纷纷出言斥责: “你疯了?敢这么对家主说话?” “放肆!你这头孽畜,好大的狗胆!” 张风雷满脸阴狠,狠狠一拍桌子,嗓音低沉:“我说出口的话,从不更改!你先给我滚下去,等我忙完了,再找你这不肖子孙算账!” 徐佳钰被吓得瑟瑟发抖,踉跄后退数步,连连摇晃着脑袋:“不,我不要……” “胡闹!你们问过佳钰的意见了么,谁也没有权力为她的终身大事做主!”张镇远抢步而出,怒不可遏的叫道,“佳钰是我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一头猪!” 张风雷再一次被顶撞,勃然大怒:“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张家,哪里有你大喊大叫的资格!” “镇远,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跟你儿子都吃错药了?”张炳义阴恻恻说道,“谁给了你胆量,竟然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养女,就敢公然顶撞父亲,得罪马总?” 阮尚伟忙不迭从旁附和,笑嘻嘻点头:“可不是嘛,马总青年才俊,能够嫁给这种人杰,是你女儿的福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镇远双目如欲喷火,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张风雷粗暴的把手一挥。 “逆子,你给我滚出去!这门亲事我说了算,容不得你反对!”张风雷额头青筋暴起,厉声咆哮,“与天衡集团对接的业务,也不需要你插手了,交给老二负责!” 第281章 你的话,我不信 第281章你的话,我不信 张家大宅曲折的花园小径,张镇远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往外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原本以为,这次与天衡集团的业务,会成为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以至于满腔热血,迫不及待的向家族汇报消息。 然而,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不仅没有受到家主张风雷的赞誉,反而还遭受了一番辱骂,被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 徐佳钰紧紧跟随在张镇远身后,满腹心酸委屈,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叔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张镇远止住脚步,嗓音低沉:“佳钰,不许你这么说。你是我的女儿,哪怕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年来我待你视若己出,和小辰没有任何区别,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你沦为联姻的工具呢?” “我宁肯从此不做张家人,也不会任凭你被他们利用,嫁给那头恶心的猪。”他攥紧了拳头,脸颊隐隐泛青,“我们走,这就回家去!” 徐佳钰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夺眶而出。 张辰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递过去,淡淡道:“佳钰姐,擦擦眼泪,你不用担心。张风雷那个老糊涂,既然想要过河拆桥,张家和天衡集团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张镇远听着儿子这番话,不禁面露苦笑。 天衡集团的杨总又不是小孩子,已经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意图,又怎么可能随便取消呢?归根结底,最后的胜利果实还是被张炳义摘了去,与其他人无缘了。 不过张镇远考虑到徐佳钰的情绪,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三人走出张家大宅,看到街巷两旁的小商小贩支起了摊子,正在售卖春桃,色泽诱人,鲜美甘甜。 “有什么可担心的?哪怕咱们一无所有,最起码四肢健全,摆摊子卖卖水果都足够养活自己,没必要受他们的窝囊气!”张镇远强挤出笑容,拍了拍张辰的肩膀,“好好陪陪你佳钰姐,我去买点儿水果。” 张辰望着张镇远略显蹒跚的背影,眼底泛起了些许释然。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用不了多久,父亲就会选择和这个腐朽不堪的张家彻底决裂,那时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徐佳钰无声无息的凑过来,挽住张辰的胳膊,小脑袋轻轻倚靠在他的肩膀,偷偷的流眼泪。 张辰不怎么会安慰女人,咧着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佳钰姐,你……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 徐佳钰抹掉眼泪,凄凉的笑了笑:“小傻瓜,我知道你身手好,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拳脚解决不了的问题。” 张辰目光微凝:“比如呢?” “比如……我们生来就好像人世间的浮萍,随波逐流,谁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过了片刻,张辰偏脸望着徐佳钰精致的眉眼,斩钉截铁:“佳钰姐,你的话,我不信。” 徐佳钰微微发愣,忽然觉得他眉宇间尽显威仪,貌似早就不是那个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了。 这个时候,张镇远也买完水果走了回来,望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语重心长的道:“小辰,爸爸毕竟老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佳钰,明白么?” 张辰郑重其事的点头:“爹,您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她。” 这天夜里,张辰吃过晚饭后,找借口说出门散步,离开了家。 他慢悠悠走到小区的绿化树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调查清楚了么?” “先生,已经调查清楚了。马伍立是崔玉宝的旧部,现在经营一家商贸公司,业务上与河西盘根错节,有很多牵连。”杨雪恭恭敬敬的禀告,“他租下了南郊的华盛大厦作为办公场所,这个时候刚吃完饭,还在那里。” 张辰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杨雪略作犹豫,又轻声道:“先生,这种小鱼小虾,不值得浪费您的时间,可以交给鲁断山去做,保证滴水不漏。” 张辰道:“我知道,但今晚,我要亲自出面。” 杨雪听出老板情绪不对劲儿,没胆量再劝,只好点点头:“好,那我会带着人,在华盛大厦外恭候您。” 张辰挂断通话,抬眼望,漫天繁星如雨。 夜空下的金陵郊区万籁俱寂,他脚踏凌空,冲天而起,身形化作一抹流光,直奔南方去了。 距此不远外的一户人家,扎着双马尾的小萝莉趴在窗前,兴奋得手舞足蹈:“爸爸妈妈!你们快来看,超人,我看到超人了!” “傻孩子,哪里有什么超人?那是流星啦,快许个愿望!” 小萝莉满脸的不服气,撇着小嘴咕哝:“分明就是超人嘛。” 晚八点,华盛大厦! 夜班保安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猛然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推门进来,扑面一股子凉意。 “嘶,外面这么冷么?”保安心里直犯嘀咕,拍着桌子问,“哎,你干什么的?要找谁?” 张辰抬脸,显露出那张波澜不惊的清秀面容:“我找马伍立,和他谈谈。” “啊?你找我们老板?”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有点儿意外,“那可不能随便放你进去,你是哪个单位的?先在这里做个登记,我再打电话上去问问。” 张辰笑了笑:“没那个必要,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反正你们公司明天也要破产倒闭的。” 啪! 保安重重一拍桌子,满脸愤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诶?人呢?” 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紧张兮兮的左右环顾,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这人咋说没就没了?卧槽,遇到鬼了?”这名保安顿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脸颊惨白如纸,脖梗子嗖嗖直冒凉气。 在他惊恐莫名的时候,张辰的身影早已出现在了楼梯口,迈步拾级而上…… 第282章 惨痛的代价 第282章惨痛的代价 华盛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马伍立正对着那个新招进来的女秘书上下其手。 兴许是有了新的狩猎目标,他今日显得有点儿兴致缺缺,很快就把手抽回来,无聊的点了一根香烟,默默思忖:“等老子搞到了徐佳钰那娘们儿,一定得好好玩玩,应该能很有意思。” 女秘书整理好了衣服,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贴上来,娇滴滴献媚:“马总,人家最近看好了一个包……” “去去去,你先下班吧,等我有时间再找你。”马伍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扭头望向了窗外。 对于那些已经玩儿腻了的货色,他不会再浪费一分一毫。 女秘书怏怏不快的走掉了。 过了没多一会儿,房门被人直接推开。 马伍立误以为那女秘书去而复返,满脸愠恼:“你他妈有毛病么,不知道进老子办公室要敲门……” 他猛地扭过头,话音戛然而止,只因门口静静站了一个身材偏瘦、相貌清秀的年轻人,两眼冷幽幽瞧着自己。 张辰淡淡道:“我从来就没有敲门的习惯,也从来没有人,敢让我敲门。” 马伍立惊疑不定瞧着他,闷闷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有什么问题。”张辰慢悠悠踱了几步,扯过一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办公桌对面,“你应该还记得我。” “哟,你不是张家的那个小崽子么?”马伍立逐渐恢复了镇定,磕了磕烟灰,轻蔑的笑了笑,“你和你爹张镇远今天出言不逊,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们,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怎么着?你们瞧着张炳义获得了天衡集团的大单,眼红心热,想来求求我?那还不如把徐佳钰脱光了送过来,伺候老子一宿呢。” 张辰的目光冰冷了几分:“我警告你,离徐佳钰远点儿,否则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狗玩儿意,连毛都没褪,就跑到老子面前装逼来了?”马伍立从椅子上弹起来,狠狠一拍桌子,破口大骂,“连你们张家家主都得求着我,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张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笑了笑:“那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走投无路。” 马伍立瞪着眼瞅着他,不禁怒极反笑。 “好,那你打个电话试试。”他抱着肩膀,面露嘲讽,“今天你要不让我走投无路,我就弄死你!” 张辰点头:“放心,你一定会满意的。” 说罢,他点开手机通讯录,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从中传出崔玉宝恭敬的嗓音:“哎呦,张先生,辛苦您打电话过来。您有什么吩咐,我立马去办。” 张辰问:“马伍立,有没有这个人。” “有有有,以前在我手底下做事,兢兢业业的。我后来觉得这小子还不错,就安排他单独去开公司了。”崔玉宝略微停顿,小心翼翼的问,“张先生,他哪里得罪您了?我马上打电话去骂他,让他给您磕头赔罪!” 张辰道:“不必搞得那么惨,五分钟之内,我要他走投无路。” 话音落下,他挂断了通话,抬起脸:“你还剩一点儿时间,跪地求饶。” 马伍立神色鄙夷:“你脑子被狗啃了?随随便便打个电话,装模作样说两句,就想来威胁我?” “呵呵,给脸不要脸!我这就问问你们张家人,你小子究竟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 马伍立也从办公桌上抄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号,铃声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他微微一愣,按下接听键,很快传出下属慌乱的嗓音:“马总,不好了不好了,咱们昨天刚刚签的订单,被取消了!” “什么!”马伍立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办公桌上另外一部电话机疯狂作响,紧接着连手机也传来了刺耳的铃声: “马总,咱们今晚到港的一批货物被扣押了,对方要咱们提供两千万的保证金,否则就全部没收!” “你是马伍立吧?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公司的贷款提前收回,一个小时之内款项就要到账,不然后果自负!” “马总,出大事了!好多家企业都取消了与我们的合作!上下游的供应链全断了!” 马伍立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从接踵而至的坏消息里回过神,又接到了老东家崔玉宝的电话。 “老大!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做错了什么?”他用手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哆哆嗦嗦的哭诉,“我这边全乱了,全乱了,这样下去我会破产的,请您一定要救救我!” 崔玉宝嗓音冷漠:“你这个蠢货,招惹了得罪不起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咎由自取,连我也救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通话旋即被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砰! 话筒重重砸在了桌面上,马伍立姿态僵硬的抬起头,死死盯住大咧咧坐在对面的年轻人,满脸惊悚:“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辰嘴角泛起蔑然的冷笑:“你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因为你不配。但你可以知道,我拥有怎样的力量。” 说话间,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随手向外抛去。 伴随着沉沉爆响,落地窗玻璃轰然破碎,宛若一记响亮的信号。碎片四散飞溅中,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 马伍立踉跄奔到窗边,抻着脑袋向外张望,只见华盛大厦外亮起了密密麻麻的车灯,仿佛一张璀璨的巨网,与漫天繁星交相辉映。 “这全是你的人?怎么可能!”他狠狠打了个哆嗦,两腿一软就重重跪倒在地,面如死灰,“我错了,饶了我吧!” 张辰从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整理衣服,语调平淡:“天亮之前,滚出金陵,如果再让我看到你……” “不敢不敢!我马上滚,马上离开您的视线!”马伍立急急忙忙说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滴答答滚落,被吓得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第283章 得意忘形 第283章得意忘形 烈日炎炎,作为天衡集团江南分部的寰宇国际商厦外,豪车如云,许许多多世家财阀为寻求合作,派出代表人捧着计划书,满脸焦灼的等待着。 最近几天以来,天衡集团象征性的接收了几家本地财阀的合作规划书,最终却宛若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馈。 但这并未打消掉其他人的积极性,反而令局势愈发火热,各大势力蠢蠢欲动,都想从云梦山的项目里分一杯羹。 突然,繁华的商贸大街传来阵阵尖锐的鸣笛声,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见一列气势如虹的车队缓缓驶来,样貌凶狠的西装保镖把头抻出窗外,大声呵斥: “让开!都把车挪一挪,张二爷来了!” 众人瞩目之下,车队在寰宇国际的大门外停稳了。紧随其后,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恭敬打开车门,张炳义领着女婿阮尚伟前后脚下了车,满面春风得意、喜气洋洋。 张炳义左右环顾,发现周围大部分都是熟面孔,便拱了拱手,笑呵呵道:“诸位,都别在这里等着了,白白耽误工夫,请回吧!” 满场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不悦。 哪怕张家是金陵豪门,可在场的各大世家财阀都有不俗背景,这张炳义又算哪根葱,也配指手画脚? “张二爷,我们守在这里,是要和天衡集团合作的,与你没啥关系吧?” “呵呵,你们张家人跑到寰宇国际,不也是眼馋云梦山的项目嘛。” “怎么着?你是打算劝我们回去,自己和张天衡谈合作捡便宜喽?” 大家吵吵嚷嚷,只换来张炳义的满脸不屑。 “你们开什么玩笑?”他摇了摇头,趾高气扬的撇起嘴,“天衡集团作为河西第一大财阀,张先生当然要选择实力最强的合作伙伴,你们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这番话无疑触了众怒,柳氏集团的老董事长柳原信脾气火爆的站出来,沉声道:“张老二,天衡集团都没表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有点儿越俎代庖了吧?” “就是嘛,我可听说张家的生意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了呢。”柳依依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儿,忿忿的咕哝,“我们不够资格,你们就能达到要求了?” 旁边其他人听了,全都表示赞同,不禁连连点头: “有理有理,你们张家这几年业绩下滑最明显,连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有什么脸面说别人?” “真要论江南第一豪门,首推萧氏集团,无论怎么排也轮不到张家吧?” “估计用不了几年,张氏就没落成二流世家喽!” 阮尚伟心头猖狂,早就按捺不住了,忙不迭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材料,眉飞色舞的炫耀道:“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天衡集团派人送来的战略合作书,邀请我们今天来签合同!” 瞬间,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直勾勾瞅着那份盖了天衡集团红印的战略合同书,满心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云梦山的合作项目,就要被张家谈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合同书是假的吧?” 尽管大家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但也不得不承认,哪怕是金陵张家的雄厚背景,也没胆量在寰宇国际门外开这种玩笑。 张炳义背负起双手,冷眼扫视着周围,皮笑肉不笑:“张家和天衡集团已经达成了基本的合作框架,在未来十年内,将负责云梦山泉在江南地区百分之六十的销售。” “这份框架合同书,是天衡集团的杨总在张先生授意下拟定的,展现了充分的诚意,张家也愿意倾力配合。” “我今天过来,无非就是签个合同,走个过场罢了,所以才好心奉劝你们回去,别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怎么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全场传来一阵长吁短叹,众人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就连情绪最激动的柳原信都老实下来了。 虽说张家是金陵的一流豪门,但近些年业务下滑严重,又不具备充足的销售渠道,无论怎么看都算不上天衡集团理想的合作伙伴。 不过那位神秘的河西霸主张先生还是选择了金陵张家,大家除了满心不忿,倒也没有任何办法。 “常言说,同姓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兴许张天衡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众人暗暗揣测着,目送张炳义昂首挺胸的穿过人群,冲着驻守门口的保安道:“我是张家的代表人张炳义,奉家主之命,应邀来天衡集团洽谈合作的,还请通知杨总一声。” 很快,就有前台女秘捧着记录簿小跑过来,点头如小鸡啄米:“没错,杨总的确安排了和金陵张家的会谈,时间在下午三点钟。” 这番话无疑从侧面印证了天衡集团即将和金陵张家开展合作的事实,引得全场众人又羡慕、又嫉妒、又无奈,有些人已经彻底失望,准备抽身回去了。 张炳义低头看了看手表,笑着道:“还有五分钟就到下午三点了,张某应约而来,让我进去吧。” 前台女秘略作犹豫,望着张炳义满脸疑惑的问:“可是……根据我从秘书办拿到的记录,你们张家派出的代表人应该是张镇远和徐佳钰,怎么变成你了?” 阮尚伟不耐烦的嘟嚷:“那两个货色算什么玩儿意,哪有资格代表我们张家?” “闭嘴。”张炳义瞪了他一眼,旋即故作诚恳的解释,“张镇远办事虚浮狡猾,难堪大任,是我们家族的罪人。至于那个徐佳钰,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养女罢了,更没有能力担负如此重任。” “我们家主对此次合作极其看重,为了充分展现对天衡集团的尊重和敬意,所以派遣我作为代表来磋商洽谈。” 前台秘书在记录簿上匆匆写了几笔,又点头道:“好吧,那请诸位稍等,我向领导请示一下。” “好,麻烦你了。” 张炳义满脸和善的微笑,望着匆匆离去的前台女秘,沐浴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里,眉梢得意的扬了起来。 他绝对不会想到,十分钟后,他所说过的每句话都被清楚记录,一字不差的摆在了张辰面前的办公桌上…… 第284章 让他们滚! 第284章让他们滚! 装修豪华的椭圆办公室内,张辰默默翻看着手里的合作协议,杨雪、鲁断山和田露露静静站在不远外,谁也没敢落座。 田露露偷偷打量张辰年轻的面庞,又偏脸瞅了瞅杨雪绝美的容颜,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家伙身边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风情万种?” 她这次遵从老板林婉的吩咐,跑来给张辰送林氏地产和云图广告的合作协议,看到天衡集团的森严戒备,又着实开了一回眼界。 “先生,金陵张家的张炳义和阮尚伟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候。”女秘书恭恭敬敬的禀报,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刚刚换了代表人,给出的理由是原先的张镇远和徐佳钰身份卑贱,能力不足……” 张辰手里动作蓦地一停,抬起脸,抿起了嘴角,目光冰冷渗人。 女秘书慌了神,她搞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忙不迭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杨雪,内心一片迷惑。 杨雪迈动玉腿,往前挪了小半步,轻声问:“先生,应该如何处理,还请您吩咐。” 办公室内沉寂了几秒钟,张辰低沉而有力的吐出一句话:“让他们滚!” 紧接着,他把手里那份合作协议撕成两截,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张辰迎着田露露惊讶瞪大的双目,淡淡开口:“林氏地产和云图广告的合作,取消了!” 寰宇国际外,张炳义和阮尚伟等人承受着烈日暴晒,正等得越来越不耐烦。 “到底怎么回事儿,这都等了十几分钟了!”阮尚伟看了看时间,满脸的焦躁,“明明是他们主动邀请来谈合作,居然还让咱们等这么久,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张炳义皱了皱眉头,闷声道:“不要乱说话,云梦山的合作项目,是咱们站稳脚跟的基石。只要能谈下来,未来的家主之位,就是我的了!” 正在这时,商厦内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雪带人快步走了过来:“我是副总杨雪,你们就是金陵张家的代表人吧?” 在场众人看到天衡集团的副总杨雪竟然亲自出来迎接,都觉得这起合作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由得愈发羡慕金陵张家的好运。 张炳义朝前凑了凑,笑呵呵点头:“不错,在下张炳义,这是我的女婿阮尚伟,特为合作事宜而来。” 杨雪止住脚步,面无表情的道:“关于天衡集团和金陵张家的合作,我刚刚请示过张先生了。” “哦?张先生今天也在这里?”张炳义忍不住眉飞色舞,“那还请杨总帮忙引荐,我久慕张先生大名,同姓却不相识,深感遗憾,很想交个朋友。” 杨雪冰冷的面颊勾勒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嗓音清脆悦耳:“张先生吩咐,让你们滚!” 说罢,她姿态优雅的挥挥手,带着下属旋身离去,只剩下寰宇国际外的众人站在原地,傻呆呆发愣,满心难以置信。 张炳义和阮尚伟面面相觑,原本的傲慢猖狂早就无影无踪。 他们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不久前还热情相邀来谈合作,咋说翻脸就翻脸呢,还讲不讲诚信了? 在一片安静里,柳原信骤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合作,我今天也算开眼了!” 很快四周就哄笑连绵,众人早就看不惯张炳义和阮尚伟的嚣张作态,谁也不愿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张家也算金陵城一等一的豪门,怎么出了这种不要脸的奇葩?” “手里那份战略协议是假的吧?被天衡集团扫地出门,也算独一份儿了!” “张二爷真了不起,今日之后,恐怕要名扬江南了,哈哈哈哈!” 还有不少人畏惧张家淫威,不敢轻易出言得罪,但也忍不住低低窃笑,一副瞧好戏的姿态。 张炳义满心怒火汹涌,那张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紧攥的双拳阵阵发抖,指关节都泛了白。 他这些年经手家族产业,也算江南地区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却无端遭受这种侮辱,脸面上怎么能挂得住? 不过这也不怨旁人,实在是他得意忘形,先前跳得太欢,这才犯了众怒。 阮尚伟面孔狰狞,狠狠喘了两口粗气,咬牙切齿:“张天衡太不是东西了,拿咱们像猴子似的戏耍,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 “住口!”张炳义闷声呵斥,黑着脸转过身,“我们走!” 就这样,他们在全场众人的奚落嘲笑声中,急急忙忙钻进车里,狼狈逃掉了。 金陵城很大,但家族林立,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消息传播像野草疯长一样迅猛。 前后还不到十分钟,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分毫不差的传进了张家家主张风雷的耳朵。 等到张炳义和阮尚伟怒冲冲回到张家大宅,迎来的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风雷挥手打飞了茶杯,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张家怎么出了你们这种废物,坏了我的兴旺大计,还让张家沦为笑柄,不可饶恕!” 茶杯摔在了张炳义脚下,四分五裂、茶水飞溅,弄脏了裤子。 张炳义攥着拳头,满脸气愤:“父亲,我们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天衡集团背信弃义,太可恶了!” 张风雷瞪着眼训斥:“闭上你的臭嘴!事情没办明白,还敢强词夺理?你不说那个马伍立是崔老板的朋友么,收了咱们家的钱,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现在闹出这种乱子,又该怎么解释!” 旁边列席的家族长辈沉声吩咐:“你们赶紧把那个马伍立叫过来,问问到底啥情况,张天衡怎么忽然就翻脸了?” 张炳义这才如梦方醒,赶紧从女婿阮尚伟手里接过电话,毫不犹豫拨通了马伍立的私人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来,传出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嗓音:“喂?你谁啊?” 张炳义压着火,客客气气的问:“我想找一下马老板。” 那女人冷笑起来:“马老板?你还敢找马伍立,不了解情况么?” 大厅内的张家族人们满头雾水,张炳义赶紧问:“什么情况?姓马的在哪里,让他接我电话?” “呵呵,马伍立的公司破产了,那死胖子欠了一屁股债,卷钱跑路,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要能找到他,让他赶紧把我们的工资发了!” 第285章 你来我家做什么 第285章你来我家做什么? 马伍立的公司破产了,这个满脸麻子的家伙也携款跑路,宛若人间蒸发。哪怕以金陵张家的雄厚背景,都探寻不到丝毫踪迹,令人啧啧称奇。 张炳义恼火的放下电话,抬头就见家主张风雷直勾勾盯住了自己,扭曲的面孔、凶戾的目光,都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老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张风雷攥紧了椅子扶手,嗓音嘶哑,“你向我保证过,马伍立这个人很牢靠,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做了几十年的张家家主,大风大浪经历了无数,生性精明狡诈,又怎会看不出这是一个骗局呢。 张炳义有点儿慌乱,咽了咽唾沫道:“父亲,您先息怒,这个马伍立是尚伟的老朋友了,彼此知根知底,按道理不会出问题的。我现在想,这会不会张天衡做的局,就为了坑害咱们家……” “你脑子被狗啃了么!张天衡执掌上千亿的资产,会大费周章做局来坑你的几千万!”张风雷怒不可遏的咆哮,额头青筋暴起,“废物!一群废物!倒不妨好好查查,你这好女婿有没有暗中做手脚!” 在座的族中长辈们也不免点头附和: “不错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门女婿终究不靠谱啊。” “要说他搞出一个马伍立来坑骗家主,平分了这数千万的感谢费,我们倒一点儿都不意外!” 阮尚伟整张脸都绿了,踉踉跄跄的往后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压根儿就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突然,他裤袋里的手机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张风雷怒声问:“谁的电话!是不是马伍立要和你通风报信!” “家主,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阮尚伟欲哭无泪,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是公司的电话,我也联系不到马伍立了。” 张炳义急忙呵斥:“你快接电话,向诸位长辈证明清白。” 阮尚伟也不敢怠慢,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大厅内瞬间传来下属急促的嗓音:“阮总,大事不好了,林氏地产刚刚打电话过来,要和我们毁约!” 这无异于雪上加霜,让张炳义和阮尚伟心头狠狠一沉。 阮尚伟惨白着脸,大叫道:“林婉那娘们儿是疯了么,随随便便就敢解约?我们可是签了文件的!” “阮总,云图并没有和林氏地产签署正式的合作文件啊,而且前置协议还有随时解约的附加条款,咱们的处境很被动……” 大厅内再度陷入了沉默,张风雷皱纹堆累的老脸愈发阴沉,表情难看极了。 他有心止住金陵张家的衰落趋势,力挽狂澜,开创一番伟业。谁成想原本大好的局面,转眼间就分崩离析了呢? 张炳义提心吊胆的安慰:“父亲,天衡集团表里不一、背信弃义,想要合作并不容易,要不然就算了吧。” “呵呵,老二,我还没糊涂呢。张啸一事,你始终暗暗怀恨在心,别以为我不清楚。”张风雷怒极反笑,目光趋于阴狠,“莫非是你动了手脚,想要阻断家族的崛起之路?” 张炳义早就知道这老东西疑心重,赶紧否认:“父亲,冤枉啊,我怎么敢为了一己私利,破坏家族的百年大计呢!”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同样的生意,镇远手到擒来,换了你就屡屡受挫!”张风雷厉声暴喝,旋即大手一挥,“快!快打电话,把镇远一家人叫回来!” 另一面,张辰乘着夜色回家,打开门就听到了徐佳钰的悦耳嗓音:“妍妍,小辰一会儿就回来,今晚留下吃个晚饭吧。” 张萱妍静静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罐可乐。 她听到开门声扭过头,望着张辰局促不安的站起来,眸底涌现出浓浓的复杂情绪:“张辰,我……我……” 张辰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烦:“你来我家做什么?” 张镇远放下手中的报纸,声音爽朗:“臭小子,妍妍是你堂姐,来看看你怎么了?” 金陵张家四兄弟,老大张武牧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老二张炳义和老三张镇远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剩下老四张进征不务正业,是不折不扣的纨绔。 张镇远很重感情,哪怕张萱妍屡次三番出言冒犯,还是对老四家的女儿满含善意,不会允许张辰恶言相向。 徐佳钰笑盈盈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系着围裙,勾勒出曼妙的好身材。 “我今天买菜回来,看到妍妍在咱家楼下绕圈子,这才拉着她上来坐坐。”她冲着张辰眨了眨美目,“小辰,你跑到哪里去了,妍妍等了你足足一个多小时呢,有学习上的事情向你请教。” 张萱妍抓起了手里的练习册,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两个星期就高考了,我最近复习遇到了瓶颈,成绩始终提不上去,想借你的笔记看一看。” 在她看来,张辰既然能够拿到金陵大学生命科学院的特招名额,肯定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学习方法。思前想后,不得不放下颜面,跑来借学习笔记。 张辰坐下来,略微摇头:“我没有笔记。” “啊?”张萱妍略微迟愣,旋即神色黯然。 她误以为张辰是不想把学习方法分享给自己,心里有点儿委屈,咬了咬嘴唇:“那就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三叔,佳钰姐,我回去了。” 张辰瞧着她可怜兮兮的单薄背影,略微思量,又缓缓开口:“我的确没有笔记借给你,不过你要是在学习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好了。” 不管怎么说,四叔张进征始终对他不错,哪怕当初自己和父亲落难,也没有站出来落井下石,算是金陵张家为数不多的好人了。 张萱妍猛地止住脚步,满心惊喜的转过身,瞪着大大的眼睛:“真的?那你能帮我看看练习册上的题么?” 第286章 不吃这一套 第286章不吃这一套 “这道题一共有七种解法,你原先的解题思路很繁琐,太浪费时间。我教给你最简便的方法,融会贯通后,再碰到这类题目都不成问题了……” “还有这道题,根本不需要计算,你按照我的方法能够直接看出答案……” 张辰手捧练习册,眉头微蹙,很耐心的一道道讲解着题目。 如果碰到张萱妍难以理解的地方,他通常会用一种好似看弱智儿童的目光,充满无奈的斜瞥一眼,之后再更加详尽的讲述一遍。 张萱妍斜着身子,听得专注而认真,内心更是对张辰佩服的五体投地。 平日里自己需要琢磨半个多小时的难题,张辰只需要几句话就能理解透彻,得出正确答案,甚至比那些高价请来的名师还要专业无数倍。 这个时候的张辰,分明已经褪去了年轻人的稚嫩,仿佛一位浑身笼罩着圣光的智者,充满仁慈的为平庸之辈答疑解惑。 张萱妍在兴奋、感激之余,更多的还是后悔,要早知道张辰这么厉害,就该第一时间跑来请教,还至于因成绩停滞不前而焦虑失眠么? 张镇远早就放下了报纸,静静瞧着这一幕,无比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真心希望张氏的小辈们能够和睦相处,不要再发生兄弟相斗的惨剧了…… 徐佳钰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解下围裙,笑吟吟的招呼:“小辰,妍妍,饭做好了,你们先来吃点儿东西吧。” 很快,四个人就围坐到了餐桌旁,气氛还算融洽。 张镇远倒了杯白酒,自酌自饮,用来驱散内心的郁闷。 “爸,您少喝点儿。”张辰见状劝道,“您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考虑,酒精会麻痹神经,影响判断,百害无一利。” 张镇远自嘲的笑了笑:“小辰,你爸爸这不都被赶出家族、中年失业了嘛,还有什么生意可做呢?放心吧,我喝点儿酒不误事的。” 徐佳钰抿了抿小嘴,默默低着头不吭声。 哪怕张萱妍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停下了碗筷,微张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辰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着道:“爸,您也别这么悲观嘛。我向您保证,今天晚上张家就会主动请您回去,重振家业,主持大局。” 话一出口,饭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张辰恐怕是疯了…… 张镇远在金陵张家失势太久了,已经被彻底边缘化,绝不可能有翻身再起的机会。 连重回张家都无异于一种奢望,还想重振家业、主持大局? 简直痴人说梦! 张镇远摇了摇头,闷闷的道:“小辰,你老老实实吃饭,别在这里拿你爹开涮了。” “就是嘛,咱们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错。”徐佳钰赶紧从旁插话,冲着张辰递了个眼色,“我和叔叔今天还在商量,准备开一家小型的批发采购公司,温饱绝对不成问题。” 张辰满脸认真:“用不了多久,事实就会证明我并没有胡言乱语。你们只需要记住,无论张家人说什么,哪怕张风雷登门赔罪,请咱们回去,只要我没点头允许,谁也不要答应他。” 这番话还没说完,张萱妍就忍不出笑出了声。 她对张辰的钦佩瞬间不翼而飞,隐隐觉得这家伙应该是得了妄想症,居然认为家主爷爷会亲自登门赔罪? 张辰偏头瞧着她,不咸不淡的问:“你笑什么?” “张辰,你的想法应该实际一点儿。”张萱妍撇着小嘴,隐隐有些不屑,“家主爷爷那么高的身份,从来没听说对谁低过头,你就别在那里幻想了。” 徐佳钰凑过来,抬起玉手轻轻覆住了张辰的额头,忧心忡忡的问:“小辰,你这是怎么了?发烧了么,要不怎么都糊涂了?” 张镇远也觉得张辰这些话很没样子,沉着脸正准备出声呵斥,突然,客厅里传来了电话铃声。 徐佳钰拍了拍张辰的胳膊,主动站起身往外走:“你们先吃,我去接电话。” 张镇远故作严肃的训斥:“张辰,你给我好好吃饭,不许再大放厥词了。幸好今天没有外人,不然你刚刚这些话被传扬出去,就是目无尊卑,还不得家法伺候?” 张萱妍也不是傻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小脑袋:“三叔,张辰今天帮了我好大的忙,我不会跟别人讲的,您放心好了。” “好啦,赶紧吃饭。”她打趣似瞧着张辰的侧脸,眸底隐含着奚落意味,“你该不会以为,电话是家族打来的吧?” 正在这时,徐佳钰攥着座机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绝美的脸蛋儿由于情绪起伏微微泛红:“叔叔,这是……家族打来的电话!” 张镇远攥住酒杯的那只手蓦地一抖,酒液溢出而浑然未觉。 张萱妍嘴里还含着食物,眼眸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 紧接着,三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望向了张辰,充满了怀疑和探寻…… 张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调波澜不惊:“爹,您赶紧接电话啊。” 张镇远这才如梦方醒,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从徐佳钰手里接过了话筒:“喂,我是张镇远,请问……” 从话筒里传出一道年迈的声音:“镇远,我是你六伯,家主命令你马上赶过来,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 张镇远下意识就要点头,猛然又想起了儿子的告诫,打着含糊道:“呃,六伯啊,这个……我现在有点儿忙,能不能……” 对方的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你少跟我装腔作势!家主让你回来,就马上滚回来,听见没有!你一个小辈儿,算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还得我们用八抬大轿去请你么!” 张镇远心头涌起了一团怒火,热血上脑,沉声道:“你也少跟我倚老卖老,没人吃这一套!我说了,现在没空!就是没空!” 第287章 爱信信,不信滚! 第287章爱信信,不信滚! “好啊,你这个败类长能耐了,竟敢对长辈们不恭不敬!我现在就去禀告家主,绝不会饶了你!”六伯说罢,狠狠挂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忙音在张镇远耳畔回荡。 张镇远手持话筒,在厨房门口僵立了一会儿,这才默默放下座机,惴惴不安的走了回来。 张萱妍蹙紧了秀眉,嘟嘟嚷嚷:“三叔,你也太冲动了吧?六伯公年纪那么大,在族中地位很高,还是家主爷爷的心腹,谁敢像你那么冲他讲话?” “咱们家规矩森严,格外注重长幼尊卑,这件事必定引得家主爷爷雷霆震怒,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瞧了瞧身旁的张辰,很无奈的撇撇嘴,“这是家主爷爷给你的机会,怎么能听张辰的话,白白浪费掉呢。” 张镇远的脸色愈发难看,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直至辛辣的酒液入喉,乱糟糟的情绪才逐渐平复。 徐佳钰脊背绷紧,偷偷在桌下攥住了张辰的手,忧心忡忡的问:“小辰,现在该怎么办啊。六伯公始终都偏向张炳义,咱们的处境更被动了。” 张辰笑了笑:“你们尽管放心好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用不了多久,张风雷就会登门来赔罪。” 他满脸的云淡风轻,低下头自顾自吃菜,内心感叹佳钰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然而他的话,在其他人听来就是无稽之谈,张风雷那么高的身份,又格外注重尊卑有序,怎么可能自贬身份呢? 更何况,就凭张镇远在家族的地位,又哪来的资格能让张风雷放下脸面,亲自登门? 张萱妍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张辰,我承认你学习很厉害,但不得不说,对于人情世故,你一点儿都不懂,和那些书呆子没有任何分别!” 张镇远看到儿子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也不禁有点儿懊悔刚刚的冲动。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只剩一阵长吁短叹。 这顿晚餐,除了张辰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都没有了胃口,各自怀揣着心事。 晚饭过后,张萱妍拉着徐佳钰坐在沙发上聊天,用眼角余光瞥着面无表情的张辰,奚落道:“张辰,你该不会还盼着家主爷爷登门吧?拜托,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她今晚请张辰帮忙讲题,对这家伙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谁成想对方屡次口出狂言,再加上多年前偷看萧大小姐洗澡那档子事儿,不禁再度升起了几分敌意。 “哪怕你学习成绩一流,但品行败坏,狂妄自大,又有什么用呢。”张萱妍心头默默思忖,暗暗打定了主意,“即便张辰能帮助我提高成绩,但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以后我不会来了……” 张镇远有点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放下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休息。 突然,客厅里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张镇远下意识止住了身体,扭过头满脸错愕。 徐佳钰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张昱,不由得一愣:“怎么是你?” 张昱朝屋子里瞧了瞧,凶狠的目光在张辰身上盯了几秒钟,神色轻蔑的道:“我来接我妹妹。” 上次他在寰宇国际外的大街上被张辰暴揍,始终怀恨在心,要不是妹妹张萱妍跑来请教问题,早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佳钰姐,是我发短信让我哥来的,天早就黑了,我害怕回去路上不安全。”张萱妍笑吟吟的站起来,瞅了瞅面无波澜的张辰,阴阳怪气的讽刺,“怎么?你该不会误以为,是家主爷爷登门向你赔罪了吧?” 张镇远的表情很尴尬,然而张辰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开口:“像你这么愚蠢的人,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你!”张萱妍脸都气红了,瞪着大大的眼睛。 张昱整理了一下衣领,趾高气扬的道:“妍妍,你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咱们赶紧回家了。” 张萱妍愠恼的跺了跺小脚,忿忿嘟嚷:“本来我不想讲的,就是气不过,这家伙非说家主爷爷今晚会登门赔罪,求着他们回去,太可笑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张昱正准备带着妹妹离开,听到这些话止住了脚步。 “张辰,你疯了吧?”他满脸奚落的嘲笑,“你上次公然顶撞家主爷爷,没再打断你两条腿已经很不错了,还敢异想天开?” 张镇远和徐佳钰彼此对望,内心都有点儿不安,生怕这些话传到家主张风雷耳朵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然而,张辰还是那副大咧咧的坐姿,盯着电视机里的晚间新闻,满不在乎的抛出一句:“爱信信,不信滚。” 张昱不怒反笑:“呵呵,既然你非死鸭子嘴硬,我就留下来瞧个热闹。张辰,要不咱俩打个赌呗,就赌今晚家主爷爷会不会来,你要是输了,让我抽你三个耳光,怎么样?” “哦?”张辰的视线从电视上挪开,饶有兴致的打量他,“我要是赢了呢,又该怎么样?” 张昱压根儿不认为张辰会赢,咬了咬牙就道:“你要是赢了,我也让你抽我三个耳光!” 张辰揉了揉手腕,无聊的撇着嘴:“上次过够了瘾,没啥意思。” 就这么一句话,险些把张昱气得昏死过去,仿佛脸颊隐隐作痛。 张辰略一思索,又笑着道:“要不这样吧,我要赢了,把你停在楼下那辆保时捷输给我。” 张昱满腹疑惑,那辆保时捷跑车是他求了父亲张进征好久,才花数百万买下来的。 他今天提的新车,刚刚才和朋友去兜风试了试马力,连妹妹张萱妍都没见过,张辰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站在楼上,从窗口瞧见了? 张昱想不清楚,索性也就不想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干净利落的点了点头,眼底泛着计谋得逞的快意,“只要你能赢,我就把那辆保时捷输给你!” 第288章 深夜登门 第288章深夜登门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作响,秒针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眨眼就到了夜里九点半。 “张辰,你现在总应该死心了吧?”张昱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满脸嘲讽的笑道,“咱们家里人都清楚,家主爷爷每晚九点半准时入睡,这些年了雷打不动。” “怎么着?莫非你还幻想着,家主爷爷会改掉作息习惯,深更半夜的跑到郊区来见你?” 张萱妍忍不住打个哈欠,不耐烦的斜瞥了张辰一眼,满心倦怠:“累死我了,白白耽误一晚工夫。哥,咱们快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课。” 张昱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慢着,咱们还有正事没做呢。” “张辰,你已经输了,现在就该兑现赌约了吧?”他从沙发上大咧咧站起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辰,揉了揉手腕,“还不快把脸凑过来,让我抽三个嘴巴?” 张辰面无表情坐在对面,闭目养神,好像老僧入定了似的。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徐佳钰满心慌乱,抢先一步开了口:“小辰明显就是开玩笑啊,这种话不能当真的……” 张昱阴阳怪气的道:“说到做到,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诚信?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学习再好也是狗屁!三叔,您说对不对啊?” 张镇远闷着头,盯住茶几上的玻璃水杯不吭声。 他作为长辈当然拉不下脸面护短,内心焦躁不安之余,也恼恨儿子做事太轻率了。 张辰缓缓睁开双目,神色似笑非笑:“谁告诉你,我输了?” “怎么?”张昱叉着腰,表情愈发不善,“都快要十点了,你还不认输,打算让我们陪你守到天亮?想要抵赖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张萱妍心头厌恶,甩了甩手:“算了算了,这家伙就是死鸭子嘴硬,咱们回家吧,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说话间,她就快步走向门口,拧开了门把手。 张昱好不容易逮到了报复的机会,自然是不愿意善罢甘休,仍旧不依不饶。 “妍妍,先别急,这小子成天装腔作势,不收拾一下怎么行?”他扬起了手里的巴掌,满眼报仇雪恨的快意,“张辰,我是你堂哥,这几巴掌不仅因为你口出狂言、目无尊卑,也是替三叔狠狠教训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安静的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除了张辰仍旧满脸淡漠,屋子里张镇远、徐佳钰和张昱全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循声看过去。 就见张萱妍静静站在门口,两眼直勾勾望着楼道内的声控灯接连亮起,一群人黑压压的涌了上来。 “家主爷爷?”她俏脸惨白,连声音都隐隐变了腔调,“您……您真的来了?” 十几名张家的核心长辈走上台阶,正中央被两个族人搀扶着的年迈老者,赫然便是年愈七旬的家主,张风雷! 张昱满心震惊,登时就觉得两条腿发软,瘫坐在了沙发上。 他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就宛若看到了鬼魅,充斥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古怪,还真让张家家主深夜登门了? 哪怕徐佳钰都用玉手捂住小嘴,吃惊的瞪大了美眸。 张镇远狠狠打个哆嗦,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语调慌乱又充满讶异:“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镇远,你脾气倒是不小嘛。”张风雷手拄拐杖,笑声爽朗的进了门,“连你六伯的话都不听,我还不得撑着这把老骨头,亲自来请你嘛!” 十分钟后。 徐佳钰沏好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又识趣的退回到张镇远身后,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 张风雷满面笑容,以六伯公为首的家族长辈们表情僵硬,颇有几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味。 张昱、张萱妍兄妹惶惶不安的退避到了墙角,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最后,徐佳钰的眸光停留在张辰那张无悲无喜的淡漠面颊上,心里直犯嘀咕:“小辰真是越来越神秘,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张镇远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身体微微前倾:“父亲,都这么晚了,您要有什么吩咐,打个电话就好了嘛。” 话音刚落,六伯忍不住一声闷哼:“镇远,你说得倒好听,在你眼里,真有我们这些长辈么!” “好啦好啦,咱们先前冤枉了镇远,他有点儿小情绪也不难理解,你少说两句。”张风雷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镇远,你二哥能力不足,办事不太妥帖,咱们和天衡集团的合作,我还是想派你出面。”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你尽管放心,只要这件事做得好,家族绝不会亏待你的。” 张镇远略微发怔,下意识的扭过头,望向了静静坐在旁边的张辰。 张风雷环顾四周家具陈设,清了清嗓子,轻轻一叹:“镇远,都怪为父考虑不周,让你住在这种地方,太委屈啦。” “我已经吩咐人打扫了后院,你带着辰儿和佳钰明天就搬回去吧。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呐,更应该相亲相爱,彼此扶助嘛。” 在场众人相互对望,都看得到彼此眼里的震惊。 家主此举,相当于金陵张家摒弃前嫌,重新向张镇远一家人敞开了怀抱,意义非同小可。 张镇远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本能的就要点头答应。 然而,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瞧着张辰毫无波澜的侧脸,咧咧嘴,欲言又止。 张辰面沉似水,仍旧闷不吭声。 从始至终,他就好像一块石头,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既没有表露兴奋,更没有表露不满,却隐隐掌控着房间里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 张风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满腹狐疑:“镇远,我跟你说话,老瞅你儿子做什么?” 第289章 东山再起 第289章东山再起 张镇远满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 经历了这么多事,一次又一次见证了张辰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哪怕张镇远找不到任何依据,也对自己这个儿子无端生出了许多信任。 如果没有张辰此前的那番告诫,面对张风雷不断抛出的橄榄枝,张镇远早就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了。 张风雷的表情有点儿阴沉:“镇远,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莫非还对我抱有怨念,不想为家族的崛起贡献力量么?” 六伯为首的族中长辈们也憋不住了,纷纷出言训斥: “家主有意栽培,看重你的能力,才把这么好的机会交给你,应该懂得感恩!” “别忘了,你们还是咱家的罪人!不好好努力将功折罪,还等什么!” “家族只要能拿下云梦山的项目,足以昌隆百年!能够肩负这样的重任,那是你们的荣幸,懂不懂?” 张镇远低着头,双拳紧攥,那张脸忽明忽暗,仿佛内心在剧烈挣扎。 “我年纪大了,将来总是要选个接班人,肩负起家族的责任。”张风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谁能把这次的合作谈下来,谁就是咱们张家的大功臣。镇远,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别辜负我的期望。” 不知何时,徐佳钰已经趁旁人不注意,默默挪到了张辰身侧,偷偷探出玉手揪了下张辰的耳朵,带着几分嗔怪的递个眼色:小坏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没看叔叔都要撑不住了嘛…… 张辰这才无奈叹了口气,慢悠悠抬起脸:“你们又不是傻逼,放着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抢着做,会轮得到我爸么?” 瞬间,全场死寂,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屋子里每个人都瞪圆了眼,无比惊愕的望着他,表情呆滞。 徐佳钰跺着小脚,想要捂住他的嘴巴都来不及,心里后悔的要命:这家伙当着家主和这么多长辈的面,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当哑巴呢! 张风雷捧住茶杯的两只手阵阵发抖,眼角抽搐着,强压火气:“张辰,你还懂不懂规矩,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你们不安好心,我的态度也没什么问题。”张辰坐直了身体,语调一以贯之的平静,“我们谈下了合作,张炳义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出了麻烦,又把烂摊子扔给我们……” “便宜你们占,背锅我们来,哪有这样的好事?假惺惺开出一堆空头支票,就想利用我们卖命,你这是拿我们当猴耍嘛。” 张镇远本来还准备出声呵斥张辰,不过听到了张辰的这番话,又乖乖坐了回去。 虽然这些话不好听,却是事实,恰到好处讲出了他心中所想。 六伯暴跳如雷,指着张辰的鼻子呵斥:“孽种!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为了家族繁荣,让你们牺牲一点儿能有什么问题,这是你们应该做的!” 张辰咧嘴笑了笑:“我听说六伯公近些年整日无所事事,从张炳义那里空支了许多钱,给你那些不成器的子孙挥霍。你作为家族前辈,德高望重,不妨先自我牺牲,给我一介小辈做个表率?” 六伯被戳到了痛点,哑口无言,整张脸都青了。 张风雷直勾勾盯住张辰,微眯起了眼,内心深处充满忌惮。 “这小子不太对劲儿,几年不见,就变得这么犀利了?”他默默思忖着,脸色愈发难看,“行事游刃有余,滴水不漏,可要比镇远危险多了……”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审视自己的孙子,就好像面对着一个极其危险狡诈的对手。 张风雷慢慢抬起周围堆累的老脸,皮笑肉不笑:“镇远,你养了个好儿子嘛,不错不错。” 张镇远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缓缓摆手,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辰儿这番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张风雷的目光趋于和善,微微一笑,“镇远,回来吧,和天衡集团的合作还需要你来处理。” “更何况,你二哥这半年来惦记着张啸,做事难免力不从心,应该让他歇歇了。你这次回来,逐步接手家族生意,也能帮他分忧嘛。” 全场众人身体齐齐一耸,面露震惊! 家主张风雷被逼无奈,给了张镇远处理家族生意的权限,也给了张镇远和张炳义分庭抗礼的资格! 张镇远激动的浑身发抖,满心狂喜。 多少年了,当初他把权力交还给家族,隐忍八年之久,终于又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镇远情不自禁的偏头望向了张辰,就见后者正冲着他微微点头。 他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拍着胸脯保证:“父亲!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风雷没说什么,扔下踌躇满志的张镇远,不急不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淡吩咐:“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这群家族长辈隐隐预感张家内部将会迎来一场龙争虎斗,心事重重的往外走。呆呆发傻的张昱、张萱妍兄妹方才如梦方醒,狼狈的跟随在后头,准备偷偷溜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嗓音:“张昱,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张昱猛地止住脚步,转过身见张辰正满脸戏谑的瞧着自己。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他脸色难看的道,“那辆保时捷,是我爸花了几百万买给我的,真要给了你,他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张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哦,原来在你那里,所谓的诚信也是狗屁。那你走吧,我明天去找四叔聊聊。” 语气平淡,偏偏满满都是威胁意味。 “哥,这可怎么办啊?”张萱妍急得团团转,小声嘀咕,“真要被咱爹知道了,肯定也饶不了你的。” 张昱脸颊涨青,最后咬着牙一跺脚,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车钥匙扔了过去。 “给你,算我倒霉!”他说完这句话,拽着张萱妍忿忿的离开,“妍妍,我们走!” 张辰把车钥匙攥在手里,目光微微闪烁,谁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第290章 卷土重来未可知 第290章卷土重来未可知 张风雷等人离开后,房门重新关严,张镇远、徐佳钰就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张辰,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张辰被他们瞅的有点儿发毛,咧了咧嘴:“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儿?” 张镇远皱了下眉头,闷声道:“小辰,你是不是有东西瞒着我们,不然怎么会对家族动向这么清楚?” 徐佳钰从旁点头附和:“是啊,你说家主今晚会登门,结果就真来了。自从咱们回到金陵,无论林氏地产还是天衡集团,都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咱们……” 张辰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的轻轻叹气:“我只是觉得那个马伍立是骗子,而张风雷又迫不及待的寻求与天衡集团的合作。一旦谈判出现问题,他们肯定还会来找咱们帮忙。” “至于林氏地产和天衡集团,为什么屡次对咱们表露善意,这我也不清楚。”他满脸笑嘻嘻的问,“爹,佳钰姐,你们觉得我会和天衡集团那种庞然大物有关系么?那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我就是河西霸主张天衡。” 话音刚落,张镇远就甩了甩手,没好气的道:“臭小子,你少跟我插科打诨的扯淡!” 徐佳钰拢起额前一缕细碎发丝,撇着唇角微微苦笑:“你也太调皮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拿我和叔叔开涮干嘛。” 张辰耸了耸肩膀,轻轻倚靠在沙发上:“既然你们都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可能……还是咱们运气好吧,经历了这么多困苦艰难,也该否极泰来了。”张镇远满脸严肃,嗓音低沉,“不管怎样,明天咱们先搬回张家大宅。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我一定要和张炳义争一争!” 他面颊微微涨红,内心充满斗志,黯淡多年的双眼也绽放出神采。 张辰默默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抬手扯开了绣花窗帘。 “爹,您大概忽略了一件事。”他凝视着楼下那列缓缓驶出小区的黑色车队,目光幽冷,嗓音压得很低,“我当年被逐出家门,在寒风骤雨、大雪纷飞中一遍遍回忆往昔。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张炳义。” 张镇远和徐佳钰略微发怔,彼此对视,都有些不知所然…… 追随着张辰的视线,那列张家的车队徐徐离开,驶上了金陵城深夜宽阔的公路。 家主张风雷端坐如钟,两手撑住龙头拐杖。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映照进来,更显他那张皱纹堆累的老脸阴沉可怖。 六伯朝车窗外瞅了一眼,挪动身体,满脸不忿:“家主,您说这老三是不太嚣张了?这些年的教训,都没打掉他的气焰,往后还怎么得了?” 张风雷沉声道:“家族与天衡集团的合作,是百年兴衰大计,重中之重。无论换了谁,张家还是张家,你懂不懂?” “是是是,镇远也是咱们张家直系,倒是这么个道理。”六伯连连点头,目光闪烁,“我只是担心,他们父子俩得了势,又掌控着家族最核心的业务,将来功高盖主,重现当年的场面……”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双眼炯炯的盯住张风雷的侧脸,貌似想从这位深不可测的堂兄身上探寻出蛛丝马迹。 张风雷低低冷笑,面孔悄然泛起了一抹狞色。 “无论是老三还是老二,我给过他们什么,也能轻而易举的重新拿回来。”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家族鼎立的基石。哪怕是我自己的儿子,只要有助于家族昌隆,我也会毫不犹豫榨干他们的所有价值。” 六伯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接话,车里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仅仅十几分钟后,张镇远卷土重来的消息就已全族皆知,消息迅速蔓延向整个金陵城的上流社会,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任谁也没有料到,当初那个执掌张家产业步步登峰,在金陵城呼风唤雨的商界巨子,竟然真的成为了打不死的小强,多年后东山再起了!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金陵市中心医院作为江南地区最负盛名的医疗机构,向来以其精湛高超的治疗手段,位列前沿的康复理念而广受赞誉。 花费高昂的特护病房里,张啸静静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管,面色枯黄,眼窝深陷,整个人骨瘦如柴,仿佛一截朽木。 张炳义望着儿子这副半死不活的凄惨模样,眼圈儿泛红,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科室主任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病历本,毕恭毕敬的道:“二爷,已经这么晚了,还请您去休息吧。我们医院拥有最完备的护理技术,二十四小时特护值班,不会出任何问题。” 张炳义稳定了一下情绪,沉声问:“我看你们的各项检查结果,都显示他的身体一切正常,为什么这都过去大半年了,还没醒过来?” 科室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满脸踌躇:“从医学的角度而言,张少爷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这倒是真的,只不过……” 张炳义霍尔旋身问:“不过什么?” “不过……有一些现象,现有的医学手段还无法解释。我们在为张少爷做脑电波检测时,发现了异常干扰……” 张炳义直勾勾盯住对方,冷声问:“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需要顾忌。” 科室主任搓了搓手,有点儿不好意思:“作为一个医学从业者,我说出这些话有点儿违背科学精神了。不过张少爷的脑电波情况,我们还没有办法得出合理的解释。” “张少爷现在还没醒过来,并不是他的大脑有问题,而是他的大脑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打个比方,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大脑里植入了一个屏蔽器,将那块区域封印住了……” 张炳义傻呆呆僵立原地,过了好久,忽然探手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恶狠狠的质问:“你的意思是,张天衡暗中搞鬼,根本就不想让我儿子醒过来?” “呃,二爷,您请息怒,我也只不过胡乱猜测。不过我隐隐听闻,那位张先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掌握了很多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手段。如果您有资源,或许也可以接触一下,碰碰运气。” 张炳义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了手。 他扭头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内心翻涌起浓浓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张天衡不想让张啸醒过来?莫非……张啸那趟河西之行,探听到了什么秘密? 第291章 人傻钱又多 第291章人傻钱又多 七月,骄阳似火,酷暑来袭。 萧雅琼乘坐的那辆小轿车缓缓停在了紫竹轩外,伴随车门打开,手下人赶忙撑起一柄遮阳伞,为她挡出了小半块阴凉。 “大小姐,家主正在竹榭品茶,等您有一会儿了。” 萧雅琼略微颔首,迈开修长玉腿,心事重重的走出几米远,忽然就被人截住了去路。 来者不过三十余岁,相貌端正,身材高大,正是张家的上门女婿,阮尚伟。 “萧大小姐,我们约了您好几次了。”他赔着笑脸,隐隐透着几分讨好意味,“能否耽误您一会儿,请您移步到那边说几句话。” 萧雅琼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张炳义站在不远外的树荫下,双目炯炯有神。 阮尚伟眨了眨眼,贪恋的目光只在萧雅琼绝美的容颜上停留一瞬,就赶紧挪开了视线:“萧大小姐,咱们双方始终都是合作关系,紫竹轩外等您一个多小时,总该给点儿面子吧?” 萧雅琼厌倦的蹙了蹙黛眉,索性从手下人那里夺过了遮阳伞,袅袅婷婷的走向了张炳义。 她无暇的肌肤白胜雪,水晶吊坠在阳光下泛起迷离的光彩,高跟鞋踏在炽烈的地面哒哒作响。直至那曼妙的娇躯蓦地止住,方才轻轻抬起俏脸,冷冰冰的问:“张二爷,所谓何事?” 张炳义满脸阴冷:“想必你早就听说,张镇远一家回来了。” 萧雅琼抿着唇角,没有吭声。 张炳义悄然攥紧了拳头,继续道:“父亲上个月已经安排张镇远掌管部分核心业务,分流我的权力。我这三弟来势汹汹,摆明了是要一雪前耻,他那个儿子更不是善茬儿,隐隐透着古怪……” 听了这番话,萧雅琼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个幼稚倔强的小孩子形象,眸底流露出些许蔑然。 八年前,她仅仅略施小计,就让那所谓的“金陵神童”身败名裂,至今还背负着骂名。即便过了这些年,那小子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张二爷,这是你自己的族内事。”萧雅琼打断了张炳义的絮絮叨叨,哂笑着问,“与雅琼又有什么关系?” 张炳义不禁恼火,恶声恶气的道:“你别忘了,当初你我联手,才干掉了张镇远和他儿子!现在他们卷土重来,就没有一点儿危机感?” 萧雅琼玉手拢了拢额前碎发,微微摇了摇头:“张二爷,你在说什么笑话?雅琼不过区区一个外人,当初干掉张镇远的,分明是你们张家人自己,与我何干?”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张家主事人,却连那种货色都搞不掂,被轻而易举的夺了权柄,真令人可发一笑。” 说罢,她就丢下目瞪口呆的张炳义杵在原地,轻移莲步,慢悠悠走进紫竹轩里去了。 八年前,张家在张镇远的带领下飞速发展,在各个领域都和萧家分庭抗礼。萧家家主萧承良为了阻断张家的崛起之路,这才吩咐萧雅琼暗中扶持张炳义,机关算尽,最终令张镇远一败涂地。 时至今日,张家逐年衰落,早就不足为虑,无论内乱成什么样子,萧雅琼都乐见其成。更何况,她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每天都被搅扰的惴惴不安,更没心思顾及其他: 短短两三个月,天衡集团、林氏地产在金陵城愈发壮大,不断蚕食萧氏集团的业务版图,已经火烧眉毛了。 萧雅琼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两侧清泉叮咚作响,散发开来的阵阵清凉让她躁乱的情绪逐渐平复。 直至抵达尽头处那片青葱翠绿的竹林,望着小榭内端坐品茶的年迈老者,她不由得脊背挺直,再度紧张起来了。 萧承良冲着她挥手,笑声爽朗:“雅琼,快来坐。这么热的天,让你辛苦了。” 萧雅琼在门口脱掉了高跟鞋,赤着小脚走进竹榭,微微欠身施礼:“叔叔,我是为生意上的事来的。” “这我都了解了,先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讲。”萧承良亲手沏了一杯香茗,推到了她面前,“金陵萧家立足江南百年,风风雨雨经历了无数,这没什么大不了。” 萧雅琼点点头,这才在原木茶桌旁,规规矩矩的跪坐下来了。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迎着微风拂面,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暂时消褪。 自从父亲过世后,叔叔萧承良就继承了家主之位。虽然这些年萧雅琼在外执掌大局,呼风唤雨,但涉及重要的生意业务,还是要回来向萧承良请教。 萧承良正襟危坐,不动声色的道:“上个月的集团财报,我看过了。过去十几年来,这还是萧氏集团首次利润下滑,难道全因天衡集团的关系?” “是的。”萧雅琼赶紧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天衡集团和林氏地产,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哪怕八年前张镇远风头正盛的时候,我们都没这么艰难。” 萧承良轻舒一口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天衡集团南下金陵,还没站稳脚跟,就让我们蒙受了巨大亏损,看来河西这群泥腿子,还真不简单嘛。” “雅琼,我听说张天衡年纪很轻,却手眼通天,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慢慢抬起脸,语调平缓的问,“你是与他打过交道的,觉得此人的商业天赋如何?” 萧雅琼歪着小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以一种极为笃定的口吻回答:“张天衡深沉阴狠、手段毒辣,但他就是个做生意的蠢货,没有任何商业头脑!” 这番话,大大出乎了萧承良的意料。 他猛地一瞪眼,面露诧异:“雅琼,你没开玩笑?如果张天衡没有任何商业天赋,又怎么会把咱们逼到这步田地?” 萧雅琼抿起小嘴,俏脸憋得通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闷闷不乐的道:“因为张天衡……人傻钱又多……” 第292章 让他永远消失 第292章让他永远消失 “萧氏集团面临的对手,不仅仅是天衡集团和林氏地产,还有随之南下的河西诸多世家大族,包括赵家、夏家、杨家等等。” “这些大势力以张天衡为首,财大气粗,做事不讲规则,又被江南本地人称为‘河西豪横’,将各行各业都搅闹的乌烟瘴气。” “尤其是张天衡,仿佛有花不完的雄厚资本,他倚仗着资金优势,对我们的业务版图进行了全方位、不计后果的疯狂打压。导致萧氏集团的利润率在短短两三个月里,就缩水了足足五成,甚至还有急剧下滑的趋势。” 萧雅琼满腹委屈,俏脸不由得微微涨红,语调也越说越急促。 自从她碰到张天衡这么个强劲对手,过往的种种商业理念全部成了浮云,什么所谓的成本、利润、营收,全都变成了狗屁。 张天衡就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揣着大把的钞票进了城,走在大街上一路不管不顾的买买买。 他压根儿不在乎买来的这些东西有用没用,能不能带来持续的利润。他要做的,就只是用真金白银把所有的店铺都砸开,席卷一空。 有钱就是爷啊,更何况张天衡还有权有势,那些大大小小的合作商尝到了甜头,纷纷倒戈相向,然后让金陵萧家无路可走。 萧雅琼黛眉紧蹙,忧心忡忡的道:“叔叔,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两年光景,整个江南的大街小巷都会被张天衡买下来,届时萧家将身无立锥之地。” 萧承良思忖良久,面露阴沉:“河西自古经济凋敝、穷困落后,而我们萧家作为江南第一豪门,论资金优势,居然还比不上天衡集团?” 他仔细分析了萧雅琼的汇报,显而易见,张天衡无非是把萧家倚仗海量资金打压吞并对手,取而代之的手段用到了极致而已,两者本质上并没有多少区别。 萧雅琼无奈苦笑道:“叔叔,虽然我并不清楚张天衡掌握着多少资金,不过也派人去河西实地调查测算过。仅仅云梦山项目所能带来的利润,就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据我保守估计,天衡集团一个季度的净利润,应该相当于整个金陵萧家二十年!” “什么!”萧承良勃然变了脸色,刚刚端起的茶杯失手坠落,茶水在原木桌面上肆意流淌。 他直勾勾瞪圆了眼,嘴角抽搐:“雅琼,你确定,没开玩笑?” 萧雅琼轻轻舒了口气:“叔叔,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而且我的估算还相对保守了。并且这还仅仅是天衡集团的净利润,并没有算进张天衡下面那些世家大族的收益。” “张天衡不久前花费百亿资金买下了寰宇国际商厦,其后又向金陵大学投了百亿巨资支持科学研究。在此基础上,他们还买了几十家酒店、影院和商场,两个星期前又以五十八亿资金买下了沪东港口,全面封锁我们的货物贸易。” “不仅仅是天衡集团动作频繁,林氏地产的林婉和张天衡私交甚密,十天前高价竞拍了三块地皮,同样耗费上百亿巨资。并且,这三块地皮早就被我们萧氏列进了未来的开发计划,嘴边的肉,硬生生被抢走了。” “叔叔,我可以肯定。”萧雅琼俏脸泛着白,好听的嗓音也有了些许颤抖,“直至今天为止,张天衡采取的所有动作,都只使用了自有资金,并没有动用一分钱的贷款!换言之,天衡集团是一家极其恐怖的企业,他们的负债率是零!” 最后这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直接在萧承良的脑袋里轰隆爆开了! 诸如天衡集团这么大规模的企业,能够做到没有任何负债,这既违背了商业常识,也说明张天衡攥在手里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萧承良向来举重若轻,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不由得汗流如瀑,悄然浸透了衣衫。 “我听闻,寰宇国际外相当热闹,数之不尽的世家名流争相与之结交。”他重重点了下头,“听了你的话,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 萧雅琼道:“这些人真的傻,天衡集团财源滚滚,根本就不需要合作伙伴。张天衡无非是吊着他们,打算一步一步,慢慢蚕食罢了。” 萧承良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沉声道:“如此说来,张天衡意在吞并本地老氏族,而萧家作为江南第一豪门,恰好成为了他首要解决的对象。” 萧雅琼沉吟半晌,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叔叔,我有一种预感。”她澄澈的眸底翻涌起丝丝惊惧,“张天衡倨傲无礼,视钱财权柄如粪土,他的真实目的未必是想统御江南。” 萧承良满腹狐疑:“哦?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既然对财富和权力不感兴趣,又怎么会处处针对我们?” 萧雅琼鼓起勇气,直截了当的道:“虽然我至今也搞不清楚,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但我怀疑,张天衡和我们萧家,有仇!他所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只是要让我们走投无路,家破人亡!” 竹榭内陷入了长久的静谧,唯有夏日清风拂过翠绿的竹叶,沙沙作响。 过了好久,萧承良才低低冷笑两声:“无论张天衡抱着何种目的,拥有多么雄厚的财富,都不要紧。我们只需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天衡集团的生意版图,就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云梦山的项目既然那么赚钱,我们不妨拿到自己手里。至于那些背叛了我们的猫猫狗狗,在外面找不到吃的,最后还不得乖乖滚回来摇尾乞怜?” 萧雅琼俏脸变色,急忙劝道:“叔叔,张天衡身怀奇门异术,咱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曾在云梦山巅亲眼看到……” “雅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太瞻前顾后了。”萧承良大手一摆,满脸傲慢,“这件事,你不需要再过问,我自有安排。” 第293章 谁也别想伤害你 第293章谁也别想伤害你 自从张镇远搬回张家大宅,开始接手家族的部分业务,他和徐佳钰就真正的忙碌起来了。 张辰也只有每天晚饭时间,才能匆匆见上他们一面,平时几乎都抓不到影子。 “虽然天衡集团重新开启了与我们的谈判,不过杨总这些日子的态度,总让人觉得不太对劲儿。”张镇远絮絮叨叨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旁边,拿起碗筷吃饭,“尤其是那个张天衡,直至今天我都没瞧见。” 徐佳钰从旁点头附和:“可不是嘛,我今天给天衡集团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能够开启正式会谈,他们说大老板出去了,要下个月才回来,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 张镇远神情费解:“我们送去的合作协议,天衡集团既不反对,也不同意,态度很暧昧,到底想搞什么?” 徐佳钰小脸满是认真:“我听说那个张天衡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咱们还是得小心点儿,免得吃了大亏……” 张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目光微微闪烁,只顾闷着头吃东西。 他每每在饭桌上,瞧着父亲张镇远红光满面提起生意上的事情,再联想到自己的后续计划,总觉得滋味莫名。 拖延谈判,其实是张辰给杨雪的直接授意,也是计划里的重要一环。无论张镇远还是徐佳钰,做梦都不会想到,所有问题的症结都出在身旁这个闷头吃饭的家伙身上。 转眼间,高考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月。 其他人都在焦灼不安的等待考试成绩,而张辰这位提前拿到了金陵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特招生,则开着那辆打赌赢来的保时捷满城闲逛,每周固定去天衡集团坐一坐,轻松又自在。 这天,张辰正坐在椭圆办公室里浏览鲁断山交上来的调查报告,摆在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了。 他按下接听键,耳畔很快传来一道紧张兮兮的女孩儿嗓音:“辰哥哥,是……是你嘛?” 空灵清脆的语调,很快就将张辰拉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脑海中不自禁浮现起那个粉雕玉琢,满脸天真嚷着要给他做媳妇的小姑娘形象。 谢薇薇,金陵谢家的千金小姐,也是张辰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只比他小半岁而已。 粗略一算,两人有八年未见了。想当初张、谢两家交好,张辰和谢薇薇更是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双方长辈都有订娃娃亲的意思。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变故,张辰遭受了极端不公正的对待,他和谢薇薇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发展成情侣,还真就不好讲。 “辰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年轻女孩儿怯生生的悦耳嗓音再度响起,“我是薇薇啊,电话号码是佳钰姐给我的。” 张辰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下意识回答:“我知道。” 谢薇薇撒娇似的“哼哼”两声:“我听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都不联系我呢?我这半年一直在国外做交流生,昨天刚到燕京,一会儿要坐飞机回金陵,辰哥哥下午来接我好不好?” 张辰本想拒绝,不过听到女孩儿那充满希冀的软糯声音,犹豫了片刻,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我去接你。” 另一面,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孩儿轻轻放下了电话,小手拄着下巴,怔怔瞧着窗外的风景出神,精致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辰哥哥,八年了啊,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她嘴唇蠕动,空灵的嗓音幽幽响起,“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清风吹进室内,拂动谢薇薇额前的一缕细发,那双澄净剔透的双眸,逐渐泛起了些许凉意。 这时,身后传来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有人正在蹑手蹑脚的接近。 谢薇薇小巧的耳朵动了动,大眼睛如狡黠的猫般眯起来,却仍旧不动声色。 直至另一个曼妙窈窕的身姿突然蹦出来,古灵精怪的捂住了谢薇薇的眼睛,故作粗声粗气的问:“小丫头,猜猜我是谁?” “霜月,你不要闹了嘛!”谢薇薇咯咯笑着打掉了对方的手,佯装惊吓的拍了拍胸脯,“这么大人了,还没轻没重的,我差点儿被你吓死了。” 站在面前的年轻姑娘与谢薇薇年纪相仿,是她的好闺蜜。 年轻姑娘名叫陆霜月,是燕京本地人,却和谢薇薇同在金陵大学读书。两人在大学里因社团活动结识,由此成为了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陆霜月性格活泼开朗,从小酷爱唱歌和舞蹈,身材曼妙,柔韧惊人,也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一枚。 她家境优渥,在燕京城里拥有一幢自己的小公寓。这次谢薇薇在燕京转机回家,自然而然的就住了过来。 陆霜月玉臂环胸,撇着小嘴抱怨:“还不是你嘛,也不跟我出去逛街,就知道坐在这里发呆,胡思乱想什么呢?” 谢薇薇脸蛋儿泛起了甜美的笑容:“当然是想我的辰哥哥喽。” “啧啧,我真搞不懂,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位大校花念念不忘,提前放弃进修跑回来?”陆霜月歪着头,表情有点儿不屑,“即便真如你所讲,他当初被人冤枉了,可毕竟沉寂了这么多年,没有做出任何成就。” “萧家的萧博宇,柳家的柳兆伦,都很喜欢你,哪个不比他强?我还听说,柳兆伦得知你提前回金陵的消息,早就迫不及待要在机场迎接你了呢。” 谢薇薇眨着大眼睛,满脸天真无邪:“辰哥哥什么都好,哪里都好,我就是喜欢辰哥哥,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你啊,就是个小花痴。”陆霜月手扶前额,无奈叹息,“好吧,反正也快开学了,我就跟你回去瞧瞧,那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咱们谢大校花迷的神魂颠倒。” 谢薇薇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忽然板起俏脸,郑重其事的道:“霜月,那你可得向我保证,千万不能喜欢上辰哥哥哦。” 陆霜月哭笑不得:“你可算了吧,那种家伙,也就你这傻丫头会喜欢,我才不感兴趣呢。” 第294章 你眼睛瞎了 第294章你眼睛瞎了? 金陵国际机场。 张辰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两手揣进裤兜,慢悠悠踱步走进了航站楼。他混在赶来接机的人群中间,静静等待着,显得毫不起眼。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喧嚷,紧接着十几名西装保镖昂首阔步而来,嘴里大叫大嚷:“让一让!全都让一让!把这块地方腾出来!” 有人心生畏惧,忙不迭退避了出去。然而总有那么几个性情执拗的家伙,面对保镖们的推搡表露不满: “有毛病吧?这里是公共区域,我站在这里,怎么就碍着你了?” “你们是谁啊,谁给你们的权力在这儿大呼小叫?” 那些保镖听了,索性咧嘴一笑:“想知道我们是谁?竖起你们的狗耳朵听清楚,柳氏集团的柳兆伦少爷,今天要在这里迎接谢家千金,都听明白了没有!” 无论柳家还是谢家,都当属金陵城的顶级豪门,背景深不可测,在场众人都是凡夫俗子,听了这话不由咋舌。 他们倒抽着凉气,慌乱后退,纵然心头不服不忿,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保镖们满脸的得意猖狂,又纷纷捧来娇嫩的玫瑰花和粉色气球,在接机口位置摆成了心形。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削、面貌清秀的年轻人闯入了他们的视野,只因他所站的地方,破坏了这里整体的布局。 “哎,那小子!”保镖叉着腰甩了甩手,大声呵斥,“你马上挪开地方,别在这里碍事儿!” 张辰偏过脸,表情寡淡:“你在喊我么?” “废话,除了你哪还有别人!马上离开这里,别自找不痛快!” 张辰不急不缓的问:“为什么?机场是你家开的?我占了你家的地盘?” 几个西装保镖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面露凶相:“你耳朵聋了么,没听见我们的话?柳少爷要在这里接人,你想找麻烦不成?” 张辰站在原地,始终未曾挪动分毫,面颊显露出轻蔑神色:“他接人,关我屁事!” 他最讨厌装逼的货色,柳氏集团前两个月还差点儿被萧雅琼搞破产,最近刚刚缓过一口气,不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跑出来耀武扬威? 几名保镖勃然大怒,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忽而从不远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被保镖们簇拥着,如众星捧月般走了过来,面色怏怏不快。 那几个保镖猛打激灵,屁颠儿屁颠儿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道:“柳少爷,有个小子不开眼,站在那里不挪地方,妨碍我们的布置。” 青年仔仔细细打量了张辰一番,见对方普普通通,不由得眉头微皱:“这位朋友,我今天要在这里向心爱的女神表白,还请你行个方便,免得大家都不愉快。作为感谢,我会给你一万块钱。” 张辰向来我行我素,压根儿就没拿正眼瞧他,语调干脆利落:“我也要在这里接人,对你的钱,不感兴趣!” 柳兆伦满脸阴冷,正准备吩咐手下人动手,接机口蓦地响起一阵脚步声,许多人提着行李鱼贯而出。 “等我腾出手,再来收拾你。” 柳兆伦也顾不得了,瞪了张辰一眼,就从保镖手中接过一大捧红玫瑰,大步流星走到了那个心形布置的中央站定。 他身躯笔挺,目光灼灼盯住接机口接连涌出的旅客,焦灼不安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谢薇薇和陆霜月就拽着拉杆箱,肩并肩的走出来了。 两人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一个娇俏灵动,一个性感妖娆,哪怕混在人群里仍旧格外瞩目,刚一出现就成为了全场焦点,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太漂亮了,这两位姑娘是谁啊?” “电影明星嘛,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陆霜月环顾全场,很快就发现了格外显眼的柳兆伦,笑嘻嘻的点指道:“薇薇,你快看呐,柳兆伦为了迎接你……” 话还没说完,谢薇薇已经扔下行李箱,朝着那个方向,情绪激动、眼圈儿通红的奔了过去。 柳兆伦的身体狠狠一耸,望着梦中女神好似乳燕投怀般的奔向自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仅仅大半年前,谢薇薇还对自己冷若冰霜,忽然就这么热情了?莫非是他长久以来的执着追求,再加上今天这番苦心布置,让女神深受感动,终于决定答应自己了? 柳兆伦也不敢怠慢,捧着玫瑰花风风火火的迎了上去,由于过度紧张而说话结巴:“薇……薇薇,我真心喜欢你,能不能请你做我的……”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只因为谢薇薇跑得像风一样快,只一个闪烁就从他身旁擦过去了。 就在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中,谢薇薇眼角飙泪,俏脸酡红的撞进了张辰怀里,将张辰紧紧抱住:“辰哥哥,是你嘛。薇薇好想,薇薇好想你啊,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柳兆伦扭头回望,眼睁睁瞧着这一幕,不自禁的两手一松,捧在手里的玫瑰花摔在了地上。 “我靠,有没有搞错?”他眼皮暴跳,甚至当场爆了粗口,“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 陆霜月止住脚步,直勾勾盯住不远外的年轻人打量,左瞅右瞅上瞅下瞅,表情越来越古怪。 她通过谢薇薇的描述,原本还对张辰抱有某种想象,如今见了不免大失所望。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自己那位貌美如花的好闺蜜日思夜想、辗转难眠? “我的天,薇薇是瞎了嘛,还是审美有问题?她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陆霜月咧着唇角,感到匪夷所思,“就这种货色,连作为我的追求者都不够资格,她居然还担心我会喜欢上?开什么玩笑!” 第295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第295章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辰哥哥,我始终相信你没做过那种事,一定是被冤枉的。你当初不告而别,这些年又去了哪里?” 谢薇薇蜷缩在张辰怀里,轻抿着薄薄的樱唇,眸中悄然泛起了泪光。 张辰感受着怀中女孩儿颤抖的娇躯、灼热的体温,内心不禁感叹: 当初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抹鼻涕的小妮子,弹指一挥间,已经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如果不是那股熟悉的气息犹在,他甚至都要认不出来了。 “辰哥哥,你倒是说话嘛。”谢薇薇见他久不吭声,扯着衣襟娇嗔,显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娇媚小女儿态。 张辰凝视着谢薇薇国色天香的绝美面容,手指轻轻刮过她挺翘的琼鼻,嘴角泛起温和的笑容:“我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将来慢慢与你详说……” 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两眼直勾勾盯住谢薇薇澄澈的双眸,神情变得复杂又古怪。 张辰身怀化境修为,可勘造化、可识虚妄! 他不经意间在谢薇薇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道韵,即便经过秘法隐匿,仍旧在他的强大神识下无所遁形! 这小丫头,居然也是一位神秘的修真者! 谢薇薇眨巴眨巴大眼睛,面露迷惘:“辰哥哥,你怎么啦?” 张辰不动声色的回答:“没什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有点儿伤感罢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头却免不了千头万绪,五味杂陈。 八年光景,谢薇薇也寻觅到了自己的机缘,想必发生了很多故事吧…… 陆霜月拖拽拉杆箱走过来,美目斜睨着张辰,怏怏不快的道:“薇薇,机场里这么多人瞅着呢,你就算见了情郎,也该注意点儿影响嘛。” 谢薇薇顿时如梦方醒,俏脸涨成了红苹果,慌慌张张的从张辰怀里挣脱出来。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陆霜月。”她又扯住了张辰的手,甜甜笑道,“霜月,这就是我一直对你讲的辰哥哥。” 陆霜月抱起肩膀,满眼挑剔的上下打量一番,隐隐透着些许不屑:“哦,原来你就是那位让薇薇夜不能寐的辰哥哥啊,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幸会幸会。” 说话间,她主动伸出了白嫩的玉手,算是给好闺蜜面子,不让场面太尴尬。 谁成想张辰压根儿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仅仅略微点了下头,就把平静的视线挪开了。 陆霜月的动作僵在那里,内心升腾起一股子愠恼:不仅外表普通,个性也傲慢无礼,薇薇貌美如花、家境优渥,怎么会喜欢这种低劣的家伙? 谢薇薇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张了张小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兆伦就捧着玫瑰花不识趣的凑了上来:“欢迎两位大美女重回金陵,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薇薇,这位是你朋友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柳兆伦望向张辰的目光里充满敌意,不过他出身世家大族,修养极好,还能保持住最基本的涵养。 还没等谢薇薇介绍,张辰主动开口:“我叫张辰。” “哦,听说过,听说过。”柳兆伦拉长了音调,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金陵张家人对吧?呵呵,你当年的光辉事迹,也算尽人皆知了。” 这话一语双关,表面看是赞扬,本质却是浓浓的嘲讽。其实不需要任何人介绍,柳兆伦也早就认出了张辰的身份。 他追求谢薇薇这么久,方方面面都打听过,早听说女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就是金陵张家那个名声败坏的张辰。 为了这个家伙,谢薇薇苦苦等了八年,拒绝了数之不尽的狂热追求者。甚至不惜与家里人闹翻,高考后志愿填报金陵大学,果断放弃了常青藤名校的学习机会,牺牲不可谓不大。 陆霜月有心令张辰难堪,故意把柳兆伦手里的玫瑰花接过来,笑吟吟道:“哟,柳少爷为了追求我们薇薇,还准备了玫瑰花,你可真有心,比某些人强多了。” “薇薇,你瞧这花多新鲜、多漂亮,好像是市面上最贵的那种玫瑰吧?”她把花束递了过去,“这可代表了柳少爷的一番心意呢,你还不赶紧收下,好好谢谢人家?” 柳兆伦望着陆霜月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送她一份大礼表达感谢。 谢薇薇没有伸手去接,唇角上翘,莞尔笑道:“霜月,我觉得柳少爷这花应该是送给你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欣然收下吧……” 话还没有说完,陆霜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毫不犹豫把怀里这捧玫瑰花扔了。 柳兆伦僵在原地,那张脸乍青乍白,尴尬到了极点。 “你们坐了这么久飞机,很辛苦了吧。”他干笑两声,这才腆着脸开口,“我姐都安排好了,打算今晚在龙朝会所为你们接风洗尘,那里风景优美,还有各种各样的休闲服务,要不要去试一试?” 他生怕谢薇薇会拒绝,又忙不迭补充道:“这是我姐的邀请,跟我没多少关系,你们不会不给面子吧?” 陆霜月满脸惊喜:“哇,依依姐真的有心了。薇薇,反正今晚也没事,咱俩一起去玩儿呗?” 谢薇薇颇为犹豫,母亲昨天回了中海娘家,父亲连日来都在公司加班,回家肯定也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有点儿意动,不过还是把探寻的视线投向了张辰,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希冀。 张辰明白这小妮子的想法,微微一笑:“没关系,你想去哪里都行,我陪你。” “嗯!”谢薇薇重重一点小脑袋,兴奋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两弯月牙,“太好了,那我们就走吧。” 柳兆伦心底对张辰充满了厌恶,都恨不得找个机会把对方做掉,抛尸大海。 不过为了能多与心爱的女神近距离接触,培养感情,哪怕多了张辰这么个碍事儿的家伙,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 就这样,几人一路闲聊着走出航站楼,坐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商务车,直奔龙朝会所而去。 陆霜月玉手拢了拢头发,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冷不丁问出一句:“柳少爷,听说你们家前阵子出了些问题,现在好点儿了么?” 柳兆伦把矿泉水递过来,笑呵呵点头:“放心吧,多亏张先生帮我们度过了难关,早就没事了……” 第296章 你不要跟我抢 第296章你不要跟我抢 “萧雅琼太卑鄙了,联合几家渠道商阻断了我们的销售,造成短时间内现金流枯竭,公司业务全面崩溃。她还动用关系疯狂压低价格,妄图贱价收购我们的优质资产。” “关键时刻,还是天衡集团施以援手,耗费天价买下了寰宇国际商厦,才给我们柳家续了一条命。真要说张先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也一点儿都不为过。” 柳兆伦谈起萧雅琼,就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满腔愤怒。而提起张天衡这个名字,又忍不住面露感激,满眼崇拜之情。 陆霜月拧开矿泉水抿了一口,神秘兮兮的问:“我听旁人说,河西张天衡青面獠牙、形如厉鬼,每天吃人心喝人血,见了漂亮女子就要拖到床上寻欢,到底真的假的?” 柳兆伦摇头笑道:“那都是谣言罢了,是江南本地的世家大族感受到危机,故意妖魔化的结果。” “张先生行事隐秘,深藏不露,虽然我始终无缘与其谋面,但据我所了解。”他略微停顿,面露崇敬,“他年纪轻轻,便以铁腕统领河西,携天衡集团南下金陵,气吞万里如虎,足以称得上天骄无双、人中龙凤。哪怕放眼古今中外,也很少见这等杰出的人物啊。” 陆霜月略做思量,微微颔首:“听你这么讲,那张天衡确实担得起天资纵横,连我都有点儿向往了。” 她出身燕京的名流世家,见识过数之不尽的青年才俊,可即便是那些人与张天衡的成就相比,都难免稍逊了一筹。 谈起近半年以来江南地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连谢薇薇都抻着小脑袋,满心好奇的凑热闹:“我就纳闷儿了,张天衡如此之高的身份,还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柳兆伦清了清嗓子,回答的殷勤了许多:“原因谁也不知道,兴许只是张先生为人低调吧。” “前阵子金陵大学的生命科学实验室奠基开幕,诸多新闻媒体蜂拥而至,本以为张先生会出席典礼,结果还是令人大失所望。” 张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听着他们的议论,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有些时候,通过别人的视角来了解自己,也算一种不错的体验…… 前后一个多小时车程,终于抵达了位于郊区的龙朝会所。透过车窗远眺,但见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四周环绕着青葱草木、潺潺流水。 陆霜月有点儿兴奋的道:“这里真不错,在金陵还能找到环境这么优美的地方,很不容易了。” 柳兆伦颇有几分得意:“那当然了,我爹花费了大价钱,才买下了这块风水宝地,开发成私人会所。” “这块地方氧气充裕,风光秀丽,江南地区的很多大人物都是这里的常客,哪怕我爹每年都有两个多月来这里疗养身体。” 商务车刚刚停稳,会所经理就带人一溜小跑来迎接,主动打开车门:“少爷,欢迎您大驾光临。大小姐早就安排妥当了,请您带着谢小姐和陆小姐好好休息,她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就会赶过来见面。” 柳兆伦满口应承:“好好好,已经这么晚了。薇薇、霜月,你们肯定饿了,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他文质彬彬的向两位大美女发出邀请,尤其面对谢薇薇更是倍加热情。至于张辰嘛,就仿佛变成了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被他故意忽略掉了。 直至半小时后的餐桌上,柳兆伦趁着谢薇薇去洗手间的工夫,才好像忽然发现了张辰似的,笑着问:“张辰,你应该今年高考吧?成绩出来了么,大概能上个什么层次的学校啊?” 张辰面对满桌美味佳肴,淡淡回答:“我没有参加高考。” 话一出口,陆霜月就鄙夷的撇了撇小嘴,隐隐流露出不屑意味。 她和谢薇薇是金陵大学的在校生,而柳兆伦也曾毕业于这所华夏高等学府,还有国外留学经历,全都履历不俗。与之相比,张辰却连高考都没有参加,真的太不够看了。 柳兆伦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得意的挑起了眉梢:“哦?你不参加高考,这怎么能行呢?金陵城内的各大豪门,无不注重晚辈们学识的培养,你们张家应该也不例外吧?” 张辰漫不经心的道:“高考,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分数罢了。只要我想,考满分也没什么难的。” 陆霜月听了张辰这番话,差点儿把喝进嘴里的一口果汁喷出来。 “你是疯了吧?什么话都敢说,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她瞪着美目,满心恼怒,“难道那些各省的高考状元,都比不上你了?” 柳兆伦摆了摆手,面露讥诮:“算了算了,我听说张镇远最近混得还算不错,兴许张辰准备啃老了吧。” 这个时候,谢薇薇也回来了,看到大家神情古怪,忍不住问:“你们聊什么呢?” 陆霜月忿忿嘟嚷:“碰见了一个蠢蛋,非说自己高考能拿满分!” 谢薇薇眨巴眨巴美眸,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笑着点了点小脑袋:“如果是辰哥哥的话,确实拥有这个实力的。” 柳兆伦和陆霜月对视,都严重怀疑谢薇薇犯花痴,脑子被烧糊涂了…… “薇薇,你没事儿吧?”陆霜月抬手摸了摸她光洁的前额,满脸难以置信,“这家伙的疯言疯语,你也相信?” 谢薇薇怔怔望着张辰清秀的面庞,满眼崇拜的小星星:“辰哥哥就是这么优秀的人嘛,霜月,你千万小心,不要喜欢上辰哥哥,跑来跟我抢男人哦。” “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霜月蔑然的斜睨着张辰,玉手狠狠一拍桌子,“你尽管放心,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他!”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会所经理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恭恭敬敬的禀报:“少爷,大小姐已经到了!” 第297章 别有用心 第297章别有用心 谢薇薇往张辰身旁挪了挪,抿着小嘴:“柳兆伦的姐姐是柳依依,对我和霜月特别好,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张辰对“柳依依”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陌生,索性开口道:“不用介绍了,我们之前见过面。” 虽说金陵城上流社会的圈子很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以谢薇薇的聪慧伶俐,还是从张辰的言语间察觉到了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详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柳依依就带领两个女助理,笑意盈盈的走进了餐厅。 她穿着那条直筒包臀短裙,勾勒出完美的身体弧线,相比较于谢薇薇和陆霜月的青春洋溢,更显风情万种、妩媚多姿,举手投足间都隐隐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韵味儿。 陆霜月兴奋的扑过去,嘟起小嘴撒娇:“依依姐!你怎么才来啊,害得我们等了好久!” “公司里事情太多,我好不容易才脱身呢。”柳依依捏了捏她粉嫩的琼鼻,美目环顾,“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兆伦如果有失礼的地方,我……” 她柔美的嗓音戛然而止,盯住张辰的双目眨也不眨,白皙脸颊渐渐涌现出愠怒。 张辰抬起脸,目光平静的与她对视,嘴角也泛起了蔑然意味。 陆霜月和谢薇薇面面相觑,满头雾水,都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柳兆伦主动走过来,满脸疑惑的问:“姐,你怎么了?” “这个混蛋!”柳依依抬手点指着对面的张辰,恶狠狠咬了咬银牙,“他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张辰身上,隐隐透着诧异和困惑。 谢薇薇慌了神,赶忙解释:“依依姐,辰哥哥是我请过来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误会!”柳依依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天在寰宇国际门外,这小子色胆包天,居然敢占我的便宜!要不是郑家的郑景焕出面求情,我早就吩咐人剁掉他的狗爪子了!” 陆霜月猛地扭过头,满脸鄙夷:“你还做过这种事?真让人觉得恶心!” “好啊,你他妈敢欺负我姐!”柳兆伦勃然大怒,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我今天非得宰了你泄愤!” 谢薇薇俏脸微变,身形闪烁就挡在了张辰面前,嗓音冷峭:“住手!我相信辰哥哥不是那种人,绝不会做那些龌龊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薇薇,你觉得我姐可能拿自己的清白撒谎么?”柳兆伦额头青筋暴起,喘着粗气问,“这种不要脸的垃圾,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倒不如让我狠狠收拾他一顿!” 陆霜月也凑过来扯住了谢薇薇的胳膊,苦苦劝道:“薇薇,你别忘了这小子有前科,他当初就因为偷看萧雅琼洗澡,才被打断了两条腿……” 谢薇薇甩开好闺蜜的手,恼火道:“我都说过了,辰哥哥是被人冤枉的!” 柳兆伦踮起脚,扯开嗓门儿嚷嚷:“姓张的!你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要真有种,就把话说清楚,那天到底有没有对我姐动手动脚!” 张辰原本懒得解释,不过考虑到谢薇薇的情绪,还是淡淡开了口:“我没有做过,那天是她主动倒进我怀里的。真正占了便宜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登时,柳依依那张俏脸都泛了青,险些被气炸了肺。 “放你的狗屁!我今天饶不了你!”柳兆伦怒不可遏,再度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欺负到我们柳家头上,还敢倒打一耙!” 啪! 柳兆伦的动作忽然僵硬,捂着脸颊上那个猩红的巴掌印,难以置信的抬起脸,正对上谢薇薇令人心悸的冰凉双眸。 “辰哥哥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谢薇薇那单薄的娇躯,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只要我在这里,谁也别想伤害他一根汗毛!” 柳兆伦杵在原地,面对着心爱的女神,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多年相处,柳依依早就听说过谢薇薇对张辰的感情,更清楚谢薇薇表面看似柔弱,实则是一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个性。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看在薇薇的情面上,那天的事情我不再追究。”她并不想搞得太难堪,索性松了口,“张辰,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你应该感到荣幸,好自为之吧!” 陆霜月满心鄙视,忿忿不平的咕哝:“哼,真便宜这小子了。” 谢薇薇走过去,扯住了张辰的手,满脸倔强:“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和辰哥哥马上离开这里。” 柳依依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眸光闪烁,俏脸重新荡漾起了笑容:“薇薇,我虽然不相信张辰,但我始终相信咱们好姐妹的情份,这件事再也不提了好么?” “都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也不方便,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走好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谢薇薇倒也不好意思拒绝,扭头又去征询张辰的意见:“辰哥哥,你觉得呢?” 陆霜月瞧见这一幕,恨得牙根儿痒痒:薇薇啊薇薇,你平日里那么有主见的性子,怎么就被这个混蛋拿捏在手心里了? 张辰并不愿意让谢薇薇犯难,索性点了下头:“好吧。” 十分钟后,龙朝会所的走廊里,柳兆伦攥紧了双拳,气急败坏的问:“姐,那王八蛋敢欺负你,咱们就这么算了?” 柳依依在一扇门前止住脚步,轻声道:“那天的事情,张辰占了我便宜是真的,我不小心倒进他怀里,也是真的。” “啊?”柳兆伦身体一耸,惊愕的张了张嘴,“那……到底真的假的?” 柳依依莞尔笑道:“呵呵,看你怎么理解了。” “你应该也听说了,张镇远东山再起,重新掌权。”她舒一口气,若有深意的提醒,“张家近些年衰败的厉害,但还是金陵城的豪门大户,难保不会在张镇远手里焕发生机。” “江南有一个萧家咄咄逼人,差点儿置咱们于死地,就够要命了。倘若张、谢两大豪门联姻,其他家族都别想再有喘息之机,所以父亲很支持你追求谢薇薇,想要把谢家拉到咱们的阵营里。” 第298章 我给你讨公道 第298章我给你讨公道 病房里,医生手里拿着镊子和纱布,满心忐忑的凑过来:“萧少爷,我得把伤口处理一下。您忍忍,马上就好了。” “啊!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轻点儿么,疼死了……” 十分钟后,脑袋裹着厚厚纱布的萧博宇被人搀扶着坐起来,面孔狰狞,眼底猩红,连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是金陵萧家大少,深受家主萧承良宠爱的儿子,多年来始终被当成接班人来培养。 然而,萧博宇召集大批记者闯到林景公馆,戳穿了萧承良金屋藏娇的丑事,无疑是犯了大忌,毫无意外遭受了萧承良的严惩。 手下人瞧着萧博宇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搐:“家主下手也太重了,您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萧博宇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怨不得我爹,都怪张辰那个小畜生,我早晚要宰了他!” 手下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幸好咱们与各家媒体都熟悉,没让消息曝光出去,不然就麻烦了……” 金陵萧氏门风严谨,倘若这种丑闻搞得沸沸扬扬,势必会撼动萧承良的家主地位,引发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 敲门声忽然响起,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侧身进来,恭声道:“少爷,我回来了。” 萧博宇抬头,两眼冒光:“怎么样?找到卓野了?” 西装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叹口气:“找不到,他家里空空荡荡的,老婆孩子也没了影子。” “我们调查了一下,发现他的银行账户两天前打进了一大笔钱,很快就经港岛被转移到国外,然后不知去向了。” 萧博宇从病床上弹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咆哮:“他妈的!他妈的!这个瘪三儿坑我,我要活活扒了他的皮!” 他狠狠一脚踹在桌子上,伴随着托盘里的医疗器械散落满地,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摔倒,疼得龇牙咧嘴。 “少爷!您小心啊!” 萧博宇被惊慌的手下人扶起来,倚在床边呼呼大口喘息:“见了鬼了!就凭那种货色,怎么敢?到底是谁在耍我?” 他猛地抬起脸,目光就好像失去了焦点,显得空洞而迷茫:“张辰,到底是谁在帮你……” 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张辰在如诗如画的金大校园慢悠悠踱着步。 陆霜月刚刚接了个电话,目光炯炯的望着他,红唇轻启:“今晚在大礼堂开新生晚会,薇薇也在呢,一起来好不好?” 张辰略作沉吟,点了点头:“好吧,但我得先回寝室看看。” “那我先过去了,今晚六点半,我和薇薇在礼堂等你,不见不散哦。” 张辰目送陆霜月窈窕婀娜的背影远去,转过身朝着男生寝室楼走去。 他推开寝室房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书呆子简俊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可怜兮兮的啃馒头。 简俊材满脸兴奋:“张辰,平时上课都看不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准备去实验室办点儿事情,顺便回来转转。” 张辰淡淡的问,“他们两个人呢?” 简俊材道:“哦,今晚不是新生晚会嘛,胡娇娇她们寝室有节目,所以刘哥和罗英聪老早就过去了。” 张辰略微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瞥到了简俊材手里的隔夜馒头和桌子上那碗热水。 他挑了挑眉梢,不紧不慢的问:“你就吃这个?” 简俊材那张脸涨得通红,讪讪的干笑:“我家里条件不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张辰,求你别对刘哥他们讲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张辰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不过我记得学院给你发了助学金,怎么还混得这么惨?你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多年前,金陵大学就对简俊材这种成绩优异的特困生推出了助学金,虽然不至于让他们丰衣足食,但也绝对能吃饱穿暖,怎么落魄成了这副模样? 简俊材的情绪有点儿激动,前额青筋根根暴起,拳头也悄然攥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满脸颓废的耷拉着脑袋:“我的助学金名额被史教授要走,给了他的学生。” 张辰略微迟愣,忽然想起上星期看到简俊材坐在学院外的小花园里偷偷抹眼泪。 他的嗓音略显低沉:“怎么会出这种事,你就没向学院反映情况么?” 简俊材忍不住了,声音中隐隐透着哭腔:“我去问过了,学生会那个主席叫高达阳,他说这是史教授的吩咐,学院的资源应该给做出贡献的学生。” “可……可那是我的助学金啊,凭什么被别人领走,我还听说拿我助学金的是一个大四的学长,一直跟着史教授做实验,爸爸是什么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压根儿就不差钱……” 张辰盯住简俊材攥在手里的隔夜馒头,面色有点儿泛冷:“你站起来,跟我走,带你去讨个公道。” 简俊材吓了一跳,急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史教授在咱们学院很有名望,他既然做了决定,也就只能这样了,我自认倒霉。” “张辰,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好,想帮我的忙。但史教授也不好惹的,往后咱们还得上他的课,不想连累你……” 张辰不屑嗤笑:“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你尽管跟我来好了。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史名智是生命科学界知名的青年学者,正在实验室给学生上课,门就突然被人推开了。 他扭头瞧见两个学生模样的家伙走了进来,严厉的苛责:“你们是哪个专业的学生,进教室不知道敲门么!” 简俊材手足无措的一个劲儿往张辰身后躲,脸都吓绿了。 张辰抢前一步,抬眼环顾左右,语调平静:“史教授,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我很想问问你,家境优渥的人挥霍着贫困生助学金,然而那些真正需要的学生,却被抢了名额,躲在寝室里啃隔夜馒头,这是什么道理?” 第299章 痴人说梦 第299章痴人说梦 “我是简俊材的室友,听说你把他的助学金给了毫不相干的人,所以来讨一个公道!” 教室里的学生们望着不卑不亢的张辰,全都被惊呆了。 史名智是赫赫有名的青年教授,拥有多项国际领先的研究成果,三年前被院长吴庆来高薪聘到金陵大学,从来就没有人敢在他的课堂上闹事。 短暂的沉寂后,学生们交头接耳,忍不住一阵窃窃私语。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谁能解释一下?” “咱们班的贾显程上学期一直泡在实验室里打杂,史教授就把贫困生助学金要来给他做补偿,现在正主找上门了……” “这……这不合规矩啊?贫困生助学金是新生入学时就定下的名额,而且贾显程家里开公司的吧,还差这点儿钱?” “那小子又是干嘛的?史教授都发话了,还敢替别人强出头?” 满身名牌的贾显程也在班里,听着同学们的议论,不由得满脸凶狠。 他从第一排的位子上站起来,冲着张辰呵斥:“你小子算什么东西!史教授在上课,你还不赶紧滚出去!回头再找你算账!” 张辰不耐烦的皱了下眉:“闭上你喷粪的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敢骂我?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顿!” 贾显程自恃柔道社社长的身份,把拳头掰得咯咯作响,作势就要扑上来。 正在这时,教室里传来史名智愤怒的暴喝:“够了!小贾,你给我坐回去,这里是教室,不是比武场!” 贾显程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史名智面前撒野。 他冲着张辰挑衅的勾了勾手指,这才满脸阴翳的坐回了椅子。 史名智扭头面对着张辰,目光严厉:“你们这些新生还懂不懂规矩?公然跑到课堂上冲我大呼小叫,是打算被勒令退学了?” 他转而冲着班上的另外一个方向吩咐:“高达阳!你是学生会主席,把这两个学生领到叶老师办公室去,处理一下!” 高达阳从那个角落里畏畏缩缩站起来,望望张辰,又瞅瞅史名智,满脸纠结:“史教授,他……他叫张辰……” 史名智狠狠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觉得我需要记住一个学生的名字?我不管他叫什么!甭管他叫什么李辰王辰还是张辰,只要冲撞了我的课堂,都……诶?张辰?” 他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再度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满了讶异:“你就是张辰?那个特招生?” 高达阳咧咧嘴:“不仅仅是特招生,他还被学院聘为了研究员,分管我们的实习打分,是我们的实践老师……” 这番话出口,教室里的学生们再度震撼了,全都有点儿手足无措。 他们本以为张辰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大一新生,始终抱着作为前辈的姿态看热闹,没成想这家伙的身份地位都要远远高过他们。 史名智的脸色有点儿阴沉,但他是知名教授,也并不惧怕张辰这种新秀。 “研究员又能怎么样?不好好钻研学术,只会倚仗学院对你的肯定,跑来冲我耍威风,你怕是来错了地方!” 张辰冷声道:“我今天做的事情,与我的身份无关。我只想问,为什么我室友的助学金被你给了别人,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如果你没有办法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那不妨请吴院长来评评理!” 史名智那张脸乍青乍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高达阳,后者忙不迭挪开视线,低下了脑袋。 上学期贾显程在实验室打杂,史名智有意奖励他,但又不想自己出钱,就找到了高达阳头上。 而高达阳是管理奖学金的学生会主席,同时也是史名智的学生,自然不敢不从。 事实上,他们挪用新生助学金的手段也做了不止一次,那些穷学生向来敢怒不敢言,从来就没碰到过张辰这种刺头儿。 “好啊,你尽管把吴院长请来吧!看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史名智洋洋得意的冷笑,他至今还记得吴庆来邀请自己来金大时,那副礼贤下士的热情模样。 哪怕挪用新生助学金的事情很不光彩,但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张辰得罪自己。 “好,这话你说的。” 张辰点点头,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吴庆来的电话号码,“吴院长,我在203实验室,麻烦下来一趟,有件事请你评评理。” 简俊材慌了神,一个劲儿的从后面扯张辰袖子,压低了声音提醒:“要不咱们算了吧,史教授很受院里重用,哪怕你是吴院长特招进来的,恐怕也难办。” “没事,全包在我身上。” 张辰自信满满的回答,只换来史名智嘲讽的冷笑。 就连高达阳、贾显程为首的学生们,也冲他投去不屑的目光。 虽说张辰在学院的地位令他们难以企及,可要想与史教授掰手腕,无异于痴人说梦!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院长吴庆来步伐矫健的走进了门,身后跟着叶疏影等几位学院老师。 吴庆来正在院里考察教务工作,接到电话匆匆的赶过来,抬头就见史名智和张辰剑拔弩张、相对而立。 他人老成精,隐约猜测两人是发生了矛盾,笑呵呵的打圆场:“你们这是做什么嘛!” “一个是负有盛名的学院教授,一个是能力突出的青年翘楚,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不愉快,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史名智趾高气扬的道:“吴院长,我正在给学生们上课,这小子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太没规矩了吧。这种人能做咱们学院的研究员?不仅怀疑他的科研能力,还怀疑他的德行操守!” “德行有问题的是你才对!” 张辰丝毫没给他留面子,直截了当的道,“学生会主席高达阳,在史教授的指示下,把贫困生的助学金给了其他人!有这样的道理么!” 众目睽睽之下,吴庆来那张脸阴沉下来了,沉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要了解清楚!” 第300章 犯众怒了 第300章犯众怒了 跟随吴庆来而来的几位教务老师,谁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望向史名智的目光颇有些耐人寻味。 “史教授,你也太过分了!” 叶疏影气愤的瞪圆了美目,“私自挪用贫困生助学金,有违师德!简直可耻!” 史名智并没觉得这算多大事儿,摇头晃脑:“叶老师,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什么叫做私自挪用?我为学院贡献了那么多研究成果,还差这点儿小钱?” “我通过学生会的干部,把这部分资金补贴给了真正为学院做出贡献的学生,也算物有所值,怎么就有违师德了?” 叶疏影还想再争辩几句,院长吴庆来一声低喝:“够了!今天这件事,史老师确实做得不对,应该向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学生赔礼道歉!” 史名智脸颊隐隐泛青,满心难以置信:“吴院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正教授,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居然要向学生道歉?” 他本以为吴庆来会维护自己,却没成想转而帮了张辰,心头不由得充满恼怒。 吴庆来撇了撇嘴,迎着张辰淡漠的视线,有点儿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错了就是错了,与你做出了多少贡献没有关系。还有,别老把你的科研成果挂在嘴边,张辰虽然年轻,但他的科研成就只比你高,不比你低!” 这些话说出来,着实惊呆了在场众人,使得史名智愈发不服气了。 他看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不由得暗暗思量:莫非这小子是吴院长的亲戚?要不然哪会这么受维护? 张辰抬起脸表情似笑非笑:“吴院长让你给我的室友赔礼道歉,听不明白么?” “你!” 史名智暗暗咬了咬牙,望着吴庆来阴沉的表情,终究是不敢违逆,心不甘情不愿的欠了下身,“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简俊材躲在张辰身后,早就被吓傻了。 吴庆来继续道:“助学金的问题,就交给叶老师按学校规定处理吧。违反纪律的学生严肃处理,私自挪用的助学金也要追过来,补发给真正需要的学生。” 高达阳面如死灰,心里早已清楚,自己沦为了张辰和史名智斗争的牺牲品,学生会会长的位子肯定保不住了,搞不好也得为此背上处分。 贾显程也暗暗记恨上了张辰,虽说这几千块的助学金不多,对他来讲就是个零花钱。但到嘴的东西还要吐出来,难免觉得心有不甘。 张辰略作思量,淡淡道:“我倒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正在众人满腹狐疑的时候,他继续开口:“既然史教授说,他要奖励做出贡献的人,那这部分钱是应该出的,只不过助学金嘛……” 吴庆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对对对,应该这么做。一会儿去财务科报备一下,那部分挪用的助学金,就从史教授的工资里面扣除吧。” 板子只有落到自己屁股上,才知道疼。 史名智的脊背都绷紧了,怒冲冲的问:“凭什么!凭什么扣我的工资!” 结果谁也没搭理他,吴庆来和张辰肩并肩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只剩下满屋子的学生面面相觑。 砰! 贾显程把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表情阴狠:“得罪了我,饶不了他!” 张辰和简俊材离开了生命科学院,一路之上,简俊材满心感激的连连道谢。 两人在食堂吃了一顿晚饭,还没到六点,罗英聪的电话就打进了简俊材的破手机里:“喂?眼镜,你还忙活啥呢?赶紧来大礼堂啊,今天特别多的美女,你不来可太吃亏了!” 简俊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和张辰吃饭呢。” “啥?张辰也回来了?” 很快,刘晃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出来,笑嘻嘻透着丝丝讨好意味:“张辰,你难得回来一趟,又赶上新生晚会,可不能偷偷溜走了啊。” “兄弟们都想死你了,快来聚一聚,昨天白静涵还念叨着你呢……” 张辰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我和小简过去。” 一年一度的新生晚会,在金陵大学格外受瞩目,距离开场还有二十多分钟,大礼堂就已经人声鼎沸了。 张辰和简俊材刚刚抵达,就远远看到罗英聪和刘晃冲着自己拼命挥手,索性就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白静涵、胡娇娇也都在,看着张辰的目光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意味。 尤其是白静涵,纠结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刘晃拍着巴掌笑道:“哎呦,兄弟,好久不见了,你都跑哪去了?” “快坐下来吧,再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 罗英聪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摇头晃脑的笑道,“这里是第四排的位子,虽然视野不太好,但也是绝佳的位置了!” 刘晃连连点头:“这多亏白静涵认识学生会的朋友,给咱们特别优待。要不然就得坐到后面去了,还看个鬼的新生晚会?” 白静涵抿了抿嘴,尽管没说什么,但神情也不免有点儿小小的得意。 正在这时,不远外传来了一阵轰动,隐隐听得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太好看了吧,真不愧是校花!” “走过来了,走过来了,他们走过来了!” 无数道目光注视中,谢薇薇和陆霜月这两位超级大美女,手拉着手走到了张辰身旁,满脸盈盈笑容。 “辰哥哥,你怎么坐这么靠后的位置啊,视野不好,什么都看不到。” “对呗,我们在第一排留了位子,跟我们过去吧。” 面对着两位校花级别的美女,罗英聪、简俊材、刘晃等人屏气凝息,连大气都不敢出,而白静涵、胡娇娇更感到自惭形秽。 在场的其他男学生们纷纷冲着张辰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渐渐的这种讶异又被浓浓的嫉妒所取代。 “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 张辰也意识到自己犯众怒了,有点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算了吧,我坐这里就挺好。” “那我和霜月也坐这里好了。” 谢薇薇说着,冲刘晃和罗英聪眨了眨眼,“我们是第一排的位置,换换呗。” 刘晃和罗英聪心领神会,自然乐得跑去第一排观赏新生晚会,赶紧急急忙忙站起来让了座。 第301章 你敢不敢来 第301章你敢不敢来? 高达阳和贾显程肩并肩走进了大礼堂,他们下午刚刚吃了瘪,表情都有些阴郁晦暗。 “叶老师刚刚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以权谋私、作威作福,还要调查过去助学金的落实情况。” 高达阳脸色难看的抱怨,“我这个院学生会长肯定保不住了,搞不好还得赔钱,哪有心情跑来看新生晚会?” 贾显程攥紧了拳头:“全怪那个该死的张辰,把咱们害得这么惨!只要他落到我手里,就饶不了他!” 高达阳无奈叹口气:“算了吧,姓张的深受吴院长器重,还被特聘为实践老师,连史教授都不放在眼里,就凭咱们两个学生,哪来的机会报复?” “行了行了,我今晚还有表演。一会儿晚会结束,咱们出去喝酒慢慢商量。” 说话间,贾显程目光不自觉的瞥向旁处,陡然两眼放光,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学妹,咱们好久不见了啊。前些天给你发消息也没回应,最近忙什么呢?” 高达阳扭头望过去,瞧着那年轻女孩儿俏美的容颜,也着实感到惊艳。 周雨菲轻轻点头,嘴角泛起了礼貌的微笑:“贾学长,我们新生课程很多的,你的消息没看见。” 她早就看出了贾显程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就凭她的眼界,当然瞧不上这种货色,所以从来没答应对方的吃饭邀请。 “哦,原来是这样。” 贾显程笑呵呵的搓了搓手,又笑着问,“那你坐哪里?我们在前排有位子,要不要……” 他话还没有说完,周雨菲就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从他身旁擦过,向着一个方向快步走过去了! 周雨菲清纯甜美,虽然入学时间尚短,但也享有极高的关注度。 她在许多人的瞩目中,来到了第四排张辰身旁站定,抿了抿樱唇:“好久不见了。” 谢薇薇和陆霜月这两位校花级别的大美女互相对视,不禁面露迷茫。 张辰早就听说了周雨菲来金大的消息,并不觉得意外,轻轻一点头:“韩姨还好么?” 周雨菲赶紧道:“我妈身体很好,就是挺想你的。我来金大报道之前,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她。” 说话间,她就顺势坐了下来。 周雨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整个人也成熟了许多,言谈举止不像过去那么任性了。 然而对于大礼堂内的众人而言,这一幕着实震撼,引发了阵阵议论: “这到底什么情况?三位大美女,怎么全凑到那小子身旁去了?” “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竟然跟咱们抢女神?” 白静涵原本对自己的身材、美貌相当自信,然而面对谢薇薇、陆霜月和周雨菲,不免相形见绌,只觉得整个人都低进了尘埃里。 贾显程远远瞧着,表情阴沉可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该死!姓张的怎么处处跟我作对!周雨菲是我相中的女人,都敢跟我抢!” 高达阳偷偷抽了口凉气,低声咕哝:“你小心点儿,他身旁坐着谢家千金,太不好惹了。” 贾显程阴恻恻冷笑:“放心吧,我一会儿就让他当众丢尽颜面!甭管什么女神,都得瞧不起他!” 新生晚会很快开始了,灯光交织中,热情的歌唱和舞蹈点燃了全场的气氛,欢呼声此起彼伏。 一首吉他独奏结束,报幕员清脆的嗓音响彻全场:“金大柔道社成立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在各大国家级赛事中斩获荣誉。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金大柔道社为我们带来武术表演!” 大礼堂内的掌声异常热烈,在一片欢呼雀跃里,贾显程穿着柔道服,带领社团成员面容冷酷的走出来,在台上展开了柔术对练表演。 柔道社的成员们高大帅气,拳脚虎虎生风,动作潇洒流畅,自然引得在场的许多女生纷纷投去了倾慕的视线。 表演最后,几名队员将一块厚木板高高举过头顶。 贾显程猛冲两步,潇洒起跳,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砸下来,把厚木板劈做两截!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甚至有女学生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蛋儿通红的欢呼: “太帅了!太帅了!” “我想做你女朋友!” 武术表演完毕,柔道社的成员们列成一排,行过礼后正准备离场,贾显程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嗓音洪亮:“我现在要请一位同学上台互动,配合我完成柔术对练!” 后面的柔道社成员们从未听说过这个环节,不由得面面相觑。 贾显程笑声爽朗:“尽管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不会伤害到互动者。只是配合我做个小游戏,有没有同学鼓起勇气上台的?” 大礼堂内的观众们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传来一片议论,紧接着还真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举起了手。 高达阳蜷缩在椅子里,瞧着张辰的方向暗暗冷笑:“妙啊,还真是妙!贾显程功夫了得,在这种场合狠狠收拾姓张的一顿,让他有苦说不出,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那几位校花级别的大美女,如果看到这小子被打的屁滚尿流、丢人现眼,怎么可能再对他和颜悦色?” 果不其然,贾显程站在台上装模作样了一番,就把目光投向了第四排的位置,抬手朝着张辰遥遥一指:“那位同学,有没有兴趣上台来啊?我看你身旁坐着好几位美女,总不会没胆量吧?” 全场传来一片哄笑声,其中不乏好事者跟着帮腔:“去吧去吧,展现你爷们儿的时刻到了!” “太过分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找辰哥哥的麻烦!” 谢薇薇恼怒的说道,悄然攥紧了玉手,作势便要起身,“我去好好收拾他!” 张辰微笑着摇了摇头,施施然站起来:“不必了,既然主动要我出面,怎么好让别人代劳?” 谢薇薇抬起俏脸,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你……” “没事。” 张辰手掌在谢薇薇的小脑袋上轻轻一按,然后就在全场狂热的掌声中,走向了舞台…… 第302章 自求多福 第302章自求多福 “坏了!辰哥哥身体单薄,压根儿就不会功夫,这样下场肯定会吃亏的!” 谢薇薇望着张辰瘦削的背影,不自觉攥紧了玉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翻涌起浓浓的焦虑,忧心忡忡。 陆霜月和周雨菲听到她这番话,都忍不住暗暗撇嘴,表情格外古怪。 堂堂河西霸主张天衡,还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喽啰?真正应该自求多福的,恐怕是贾显程才对吧? 然而,全场观众几乎都被蒙在鼓里,瞧着张辰那瘦弱的身体与贾显程的高大威猛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都等着瞧好戏。 一名柔道社的骨干成员凑到贾显程身旁,小心翼翼的问:“社长,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先前也没说要请人互动对练啊?” 贾显程嘴角泛起了冷笑,低声道:“你们不用管,有个不开眼的小子得罪了我,今天就让他好看!” 正在说话间,张辰已经迈上台阶,慢悠悠走到了距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站定,表情似笑非笑:“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结果恐怕不会太好。” 贾显程高大威猛,虽然穿着宽松的柔术服,仍旧难掩那一身发达壮硕的肌肉。 张辰要比他矮一个头,无论身高还是体型,都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当着全场观众的面,贾显程摩拳擦掌,晃晃悠悠走出两步,自信满满的笑了笑:“这就害怕了?” 他把拳头掰得咔咔作响,面露鄙夷:“你尽管放心,就是配合我给大家表演。我只会使出两三成力气,不让你受什么伤。” 虽然贾显程极其憎恨张辰,不过在这种场合,还不至于失了分寸。 按照他的预先设想,就是想让张辰当众出丑,要是能再流些鼻血崩飞牙齿,那就更好不过了。 贾显程面对全场张开双臂,高声道:“柔术起源于东夷,是一门兼具观赏与实战的搏斗技巧。接下来,我将在这位同学的配合下,为大家展示柔术的博大精深!” 大礼堂内响起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贾显程正在自鸣得意,突然听到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他神色诧异的循声望去,正看到了张辰,当即面露奚落:“呵呵,你站着不动就行了,这样应该不会太疼。” “当然,你也可以拿出全部的手段攻击,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话音刚落,贾显程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张辰近前,反手绞住了张辰的胳膊,恰如老树盘根似的往背上一甩。 倘若换做没有任何武术功底的普通人,仅仅是这一招就会被摔得人仰马翻。 张辰丝毫不以为意,顺着贾显程的运力方向翻了个身,直接抬起胳膊肘,对着他的面门撞了上去。 嘭! 众目睽睽之下,贾显程爆发出一声惨叫,踉跄后退数步,两股鼻血“哗”的涌了出来。 全场观众面面相觑,瞬间炸开了锅: “搞没搞错?不是要展示柔术的博大精深么?被人一记胳膊肘,都撞出鼻血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咱们金大柔术社还对外宣称多厉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贾显程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恶狠狠瞪着张辰,满脸狼狈的呼哧呼哧喘息。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从小练习柔术,完全能够媲美专业运动员,怎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吃瘪了? 张辰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东夷人身材矮小,对战唯有近身才能占据优势,你所谓博大精深的东夷柔术,其实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贾显程抬手抹了抹鼻血,愤怒咆哮:“我一时失误,才让你占了便宜,别在这里废话!” 张辰略一点头:“好吧,那我说得更直白一点儿。你练的东西,是狗屁。”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贾显程心头的怒火。 他一声大喝,整个人弹跃而起,对着张辰的脑袋就甩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 不远外那些观战的柔道社成员纷纷发出惊叫,他们早就看出贾显程在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倘若对面的张辰没有任何功夫基础,遭受到贾显程这种全力攻击,恐怕马上就得被送进医院了。 张辰站在原地寸步未动,直至贾显程的攻击距离自己的脑袋尚且不足十公分,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倏而向旁闪过。 贾显程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张辰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腰间,口中轻喝:“滚!” 在无数道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里,贾显程被一脚踹飞,摔到台下后又骨碌碌滚出老远一段距离。 “社长!你怎么样!” 大礼堂内一片混乱,柔道社的成员们慌慌张张跑下去,七手八脚将贾显程扶了起来。 就见贾显程摔得满脸淤青,嘴角翻涌着血沫子,连牙齿都崩碎了两颗,模样惨极了…… 全场观众悉数流露出古怪表情,忍不住暗暗腹诽:这到底是谁指教谁啊? “哇!辰哥哥好厉害!太厉害了!” 谢薇薇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蛋儿酡红,拼命拍着白嫩小手,望向台上的眸光里仿佛充满了亮闪闪的小星星。 在她的带领下,整座礼堂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饶是陆霜月、周雨菲、白静涵这些美女极力控制情绪,目光中也不禁流露出丝丝异彩。 哪怕张辰向来低调,从这一天开始,也无奈成为金陵大学的风云人物了…… 张辰抬眼扫视全场,随后旋身下了台,径自向着礼堂外走去。 相比较于新生晚会的气氛热烈,夜晚的金大校园静谧安宁,阵阵微风拂面。 张辰两手揣进口袋,脚踏斑驳树影慢悠悠走着,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手机铃声。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出了什么事?” 杨雪悦耳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张先生,萧家终于按耐不住,对我们出手了。” “按计划行事。” 张辰低低吩咐,就挂断了通话。 他慢慢抬起脸,望着漫天繁星,嘴角泛起了一抹诡秘的冷笑。 第303章 妇人之仁 第303章妇人之仁 “据知情人爆料,天衡集团掌舵人张天衡先生,已于近日遭遇不测。截止目前,天衡集团内部四分五裂,赵家、任家、杨家互相攻讦不休,面临成立以来的最大困境……” “萧氏集团、李氏集团的代表人都主动表示,对天衡集团的优质资产抱有很大兴趣,已经抽调资金展开相关布局……” “萧氏集团联合江南世家大族步步紧逼,已然磨刀霍霍。正值内忧外患之际,河西霸主张天衡始终未曾现身,貌似已经证实了最近的传言。针对天衡集团的后续情况,本报还将持续关注。” 张家的议事大厅里,阮尚伟念完最后一句话,放下了手头的报纸。 他冲着主位上的张风雷欠了欠身,满脸恭敬:“家主,念完了。” 张风雷清了清嗓子,嗓音低沉:“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想必都听到了风声。这报纸上的消息,虽说没有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聚集在大厅里的张氏族人们在短暂骚动过后,纷纷把视线投向了坐在前列的张镇远,神色各异。 张镇远能够重新回到张家掌权,唯一的原因就是与天衡集团交情不错,让家主张风雷看到了双方合作的希望。 然而,伴随着张天衡生死未卜,张风雷那所谓的“家族百年大计”也变得虚无缥缈了。 哪怕张镇远最近谈成了好几笔大订单,成果斐然,却与张风雷的期待相距甚远,地位再度变得岌岌可危。 阮尚伟瞧着张镇远那副脸色难看的模样,语调中充满嘲讽:“三叔,现在天衡集团垮了,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应该很失望吧?” “阮尚伟,你这叫什么话!” 徐佳钰忍不住心头愠恼,气愤的说道,“天衡集团出了问题,影响到张家的未来发展,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你成天只想着内斗,真卑鄙!” 阮尚伟摇头晃脑:“呵呵,你们也好意思说别人?我岳父为了张家的生意,在外忙前忙后跑了好几天,反倒没见你们做了什么……” 张风雷用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再度望向张镇远的目光,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热情。 “老三,你负责与天衡集团的谈判停摆了这么久,现在咱们连张天衡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天衡集团可是块大肥肉啊,我听说,萧家、李家他们全都动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镇远略微沉吟,规规矩矩的回答:“父亲,这些日子以来咱们张家的总体经营状况不错,哪怕没有与天衡集团的合作,未来的发展也将是一片坦途,稳稳占据一流世家的行列。” “我知道,这种关键时刻,任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但河西的水太深了,那位张天衡张先生又绝非等闲之辈,我看还是谨慎一点儿比较好。” “更何况整个金陵城人尽皆知,咱们张家始终谋划着与天衡集团的合作,如果在合作伙伴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话还没有说完,大厅外传来张炳义的大笑:“哈哈哈哈!三弟,如果依着你的意思,咱们张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众人纷纷扭头回望,就见张炳义挺胸抬头,大步走了进来。 他扫视全场,满脸倨傲神情:“云梦山项目日进斗金,大家都看得明白,谁也不是傻子。金陵城的其他大家族早就准备动手了,咱们还不抓紧机会,难道要把便宜拱手送人?” “至于三弟所说的什么合作关系,无非妇人之仁罢了。张天衡已经完蛋了,张家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发展,如何壮大,不是跟着张天衡陪葬!” 利益当前,所谓的道德节操几乎不堪一击。 张炳义这番话无疑引发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云梦山那是赚钱的大项目,萧家、李家疯狗似的去抢,咱们装哪门子的善男信女?” “还有林氏地产,前阵子也拿到了好几块值钱的地皮,开发完就能卖大钱!林婉那娘们儿没有了张天衡撑腰,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还不任凭咱们收拾?” 张镇远脸色变了变,忧心忡忡的道:“河西枭雄林立,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张风雷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老三,你二哥说得不错,你就是妇人之仁!天衡集团和我们的谈判拖拖拉拉,摆明了没有诚意!” “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和几大豪门联手,把云梦山的项目抢过来瓜分掉,也免得受人挟制!” 张镇远隐隐预感到了不妙,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张风雷早已把赞许的目光投向了张炳义,笑呵呵的道:“老二,我是了解你的。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想必胸有成竹了?” 张炳义点头:“不错,我这些天在外奔波,和萧家、李家达成了初步的同盟。不过嘛,为了促进合作,萧家给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张家把女儿嫁过去。” 自古以来,联姻是结盟的最好保障,江南老氏族普遍保留着这样的传统,倒丝毫不让人觉得意外。 张风雷满脸喜色:“萧家是江南第一豪门,和咱们门当户对,联姻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嘛。” 他皱起眉思量:“咱们内族中适龄待嫁的女娃没几个,老四家的萱妍蛮合适,但还在读书呢。你有没有细问,萧家是要给谁完婚?大少萧博宇么?” 在场的族人们目光闪烁,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张炳义。 萧博宇是金陵萧家倾力培养的接班人,如果真是打算给萧家大少完婚,那就了不得了,谁能嫁过去都是好命。 张炳义撇着嘴,清了清嗓子:“呃,不不不,不是萧博宇,我听说……好像是萧世恩……”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304章 彻底决裂 第304章彻底决裂 萧世恩! 听到这三个字,议事大厅里的气氛,就从刚刚的热烈陷入了一片清冷,在场的张氏族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了。 金陵萧氏家风森严、人杰辈出,然而偏偏在萧世恩这里出了点儿岔子。 他是家主萧承良的亲侄子,名校毕业、行事干练,算得上第一梯队的家族直系。 但萧世恩从小就性情暴戾,先后娶了两门亲,新婚妻子都是过门不满三个月,就无缘无故的暴毙而亡。 若要说跟他没有关系,恐怕连鬼都不信…… 张风雷缓过神,用一阵咳嗽打破了在场的生冷气氛。 “咳咳,咳咳,原来是这样啊。” 他撩起眼皮扫视着整座议事大厅,目光从族人们紧绷的脸上扫过,语调低沉:“萧世恩虽然比不上大少萧博宇,但也是金陵萧氏的实权人物,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张炳义连连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不要听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谁家有才貌俱佳的适龄女儿,都说一说,尽快把两家的亲事定下来。” 在场的张氏族人们原本还盘算沾沾萧氏的光,但听说是萧世恩要娶妻,心都凉了半截,谁愿意把自家的好女儿送进火坑? “算了算了,我家那女娃长得太丑,配不上萧世恩少爷。” “反正我闺女不嫁!死都不嫁!那小子两任老婆怎么死的,咱们都心知肚明!” “咱们张家也是金陵城的顶尖豪门,就为了点儿利益,把孩子送过去给人虐待,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但凡家里有待嫁女儿的张氏族人,都忙不迭摇头,断然拒绝。 张风雷和张炳义互相对视,不由得眉头紧皱。 对于萧世恩的斑斑劣迹,他们或多或少都听闻过,贸然把族中晚辈嫁过去,不仅容易引发族人群怒,也难免遭外人嗤笑,觉得张家为了巴结萧家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只要张家与萧家联姻,将来从河西抢来云梦山项目,必定能分一杯羹。巨大的利益如此诱人,又让人不忍放弃。 张炳义冲着阮尚伟递了个眼色,阮尚伟心领神会,阴恻恻笑道:“萧世恩少爷那是人中龙凤,胭脂俗粉哪能配得上呢?我看啊,除了咱们佳钰,再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徐佳钰娇躯狠狠一耸,俏脸泛起了纸一般的惨白。 张镇远额头青筋暴起,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佳钰怎么能嫁给那种货色……” 话还没说完,张风雷就拍着巴掌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论相貌、论能力,佳钰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看就这么定下来吧。” 张炳义连连点头:“佳钰为咱们张家做出了不少贡献,也该找个好归宿了。我这就去回复萧家,让他们快点儿安排完婚。” 他正要转身匆匆离去,张镇远抢前一步截住去路,双目如欲喷火:“你们都清楚萧世恩是什么货色,还要把佳钰往火坑里推,有这么做长辈的?佳钰是我的女儿,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大厅里的张氏族人们全都讷讷不吭声,谁也不愿意出面替徐佳钰一个外姓人说话。 反正板子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又不觉得疼,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置身事外,瞧一出好戏。 张风雷满脸阴沉:“这门亲事定下了,能够嫁给萧世恩,是佳钰的福气!我做出的决定,还轮到你来反对么!” 张镇远满心怒火汹涌,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门外陡然传来一道清朗淡漠的嗓音:“你的决定,是个屁!” 在场的张家族人们悚然而惊,纷纷扭头向外张望,就见张辰背负双手,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奴颜献媚,不顾他人死活。整个张家,全是一群卑鄙龌龊的垃圾,真让人恶心!” 张风雷被气得身子一晃,两眼恶狠狠盯住了张辰,好悬从椅子上摔下来。 “放肆!长辈们说话,哪里有你的地方!” 张炳义抢出半步,满脸阴冷,“为了家族大计,佳钰就算牺牲一点儿也没什么。如果人人都只顾自己,咱们张家又怎么会有今天?” 阮尚伟抱着肩膀,从旁帮腔作势:“可不是嘛,徐佳钰一个外姓人,被咱们张家养大,现在也轮到她报恩了。” “就凭她的身份,能够嫁进萧家那种豪门,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天大的造化!” 张辰把惊慌失措的徐佳钰扯到自己身后,低低冷笑:“从小到大,佳钰姐受尽了你们这群下三滥的白眼,现在还好意思谈恩德?” “你们要真为家族着想,干脆就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送去萧家做奴隶算了,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佳钰姐嫁给谁,除了她自己,谁也别想指手画脚!” 张镇远正在气头上,忍不住狠狠拍了两下巴掌:“说得好!想要逼着我们佳钰跳火坑,做你的梦!” 张辰扯起了徐佳钰白嫩的玉手,斩钉截铁:“我们走!” 眼瞅着三人向外走去,阮尚伟闲不住了,气势冲冲就跳了过来,冲着张辰大呼小叫:“好啊,好大的狗胆,你们这是要反了天了!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谁都别想……” 砰! 张辰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了阮尚伟的面门上,霎时血花迸溅。 阮尚伟凄厉惨叫着,仰面摔倒在地,捂着塌下去的鼻梁骨,哀嚎不止:“疼死我了,这小子竟敢当众行凶,谁来给我做主啊。” 聚集周围的族人们都傻掉了,好半天没回过神。 任谁也没料到,张辰作为一个小辈,竟然当着在场这么多长辈的面,公然动手打人! “孽畜,孽畜!” 张风雷挥手打碎了茶杯,气急败坏的咆哮,“敢走出今天这个门,你们就不是张家人!” “呵,你觉得我会稀罕?老东西,你这狗屁的张家人,不做也罢!” 张辰冷笑连连,拽着徐佳钰的手,大摇大摆出门去了…… 第305章 带上人,跟我走 第305章带上人,跟我走 “这群混蛋,太欺负人了!先是要把佳钰嫁给马伍立那头肥猪,现在为了巴结萧家,又想把佳钰送给萧世恩虐待!” “我养大的女儿,那是我的掌中宝、心头肉,做他们的春秋大梦!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受这种羞辱!咱们回家!” 张镇远暴跳如雷,嘴里忿忿不平的叫嚷,带着张辰和徐佳钰向外走。 他们刚走出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张炳义的呼唤:“镇远,镇远!你先留步,二哥有话对你讲!” 张镇远猛地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你还想说什么?祸害我们还嫌不够?” 张炳义直勾勾盯了张辰一会儿,这才挪开视线,咧着嘴笑:“你这儿子,有胆量啊,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冲撞长辈。” “父亲让我来告诉你,现在领着你儿子回去赔罪,老老实实接受家族的安排,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八年前的家法恐怕就要重演了。” 张镇远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他言语间的威胁意味,顿觉脊背泛起丝丝凉意。 他悄然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道:“那你也回去告诉父亲,佳钰不会嫁给萧世恩,张辰更没有说错什么!大不了咱们就断绝亲缘关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张炳义眨巴眨巴眼,面露轻蔑:“哈哈哈哈,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古往今来,多少人都想挣脱家族的束缚,最后还不得乖乖认命?你要真有这样的本事,八年前就不会保不住儿子了!” 张炳义往前迈出一步,盯视着张镇远铁青的面颊,阴恻恻道:“镇远,我实话对你讲,这次并不是我当哥哥的有意刁难你,而是萧世恩少爷看好了佳钰。” “萧少爷的脾气,你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他要知道你们今天的态度,肯定要大发雷霆,压根儿轮不到家族出手干预。” 张镇远僵立原地,顿觉通体冰凉。 张炳义摇头晃脑,神色颇为自得:“你养了佳钰这么多年,总归是要有所收获嘛。” “她嫁进萧家,就是咱们两家联合的定海神针,父亲当然也不会亏待你,往后就跟二哥平起平坐,共同开创一番事业……” “放你的屁!” 张镇远一甩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哪怕再混蛋,也不会卖了自己的闺女!萧世恩要想娶佳钰,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张辰偏头瞧了瞧脸颊惨白的徐佳钰,昂首挺胸,一步跨到了前面:“没错,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放肆!” 张炳义瞪了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小孩子也敢掺和长辈的事,还有没有教养?给你点儿脸,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虽然隐隐觉得张辰不太对劲儿,但毕竟面对一个小小的晚辈,就没觉得张辰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张辰目光坚毅:“八年前,我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但八年后不一样了,咱们不妨走着瞧,我曾经失去的东西,必定数倍、百倍的拿回来。” 话音落下,他径自去拉开了车门,语调平静:“爹,佳钰姐,我们回去吧。” 张镇远满腔愤怒、徐佳钰形容落寞,但两人也都没再说什么,俯身上了小轿车。 张炳义瞧着车子发动,故意抬高了音调:“镇远,你们可得一路好走啊。如果中途改了主意,随时欢迎你们回来,咱们毕竟还是一家人嘛!” 突然,后排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张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二叔。” 张炳义眉梢轻佻:“哦?你小子悔悟了?” 张辰抬起胳膊,冲着他比出了中指。 饶是以张炳义的心性,也不由得满脸阴沉,额头青筋暴跳。 他望着小轿车缓缓驶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小崽子,对长辈不敬,真特么没教养!下次我不仅要打断你的狗腿,还要灭了你这条小命!” 后面传来急促的喘息,原来是阮尚伟捂着刚刚止住血的鼻子,晃晃悠悠的追了上来。 阮尚伟盯着道路尽头,恨得咬牙切齿:“爹,家主刚刚发话,无论如何都要把徐佳钰留住,您就让他们这样跑掉,太便宜他们了吧?” “您瞅瞅,那个小畜生把我打的,真不甘心!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张炳义微眯起眼,阴恻恻冷笑:“你急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咱们动手,还要落得一个同族相残的恶名,哪里比得上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呢?”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阮尚伟,递了个眼色道:“打电话给萧世恩,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啊,懂了!” 阮尚伟心领神会,捧着手机拨通了萧世恩的电话号码,堆起谄媚笑脸:“萧世恩少爷嘛,我是张家的阮尚伟啊。” “真的不好意思,你想娶佳钰的事情,我岳父已经和家主说过了……啊,不不不,家主当然同意了,不过还是出了点儿差错……” “徐佳钰不同意啊,还有那个张镇远水米不进,说什么……你们萧家都是下三滥,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佳钰哪怕嫁给要饭的也比你强……” 阮尚伟的话音戛然而止,猛地的抬起脸,望着岳父张炳义道:“爹,他把电话挂了。” 张炳义点点头,嘴角泛起了一抹阴狠的笑容:“好极了,咱们就等着瞧好戏吧。” 另一面,神色晦暗的青年挂断通话,把手机狠狠摔了出去。 “他妈的,张镇远这头老匹夫,我饶不了他!还有徐佳钰那个贱人,敢驳我的面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下保镖瞧着手机在墙角摔得四分五裂,小心翼翼的提醒:“少爷,不管怎么说,张镇远也是张家的嫡系,咱们还是应该稳重一点儿……” “稳重?连张炳义都帮着我,张镇远就是条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本事?” 萧世恩恶狠狠喘了口气,径自把手一挥,“带上人,跟我走!” 第306章 我来守护 第306章我来守护 夜色弥漫,张镇远驾驶小轿车,在马路上开得飞快。 徐佳钰扭头瞧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俏脸惨白的娇呼:“叔叔,您开车慢一点儿,太危险了!” 张镇远满脸沉着:“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回家收拾东西。” 徐佳钰神情迷茫:“叔叔,您……什么意思?我们要离开金陵?” “不是离开金陵,而是离开江南,远走他乡。张家和萧家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张风雷急功近利,又有张炳义从旁助纣为虐,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张镇远忧心忡忡的说道,“今天当众拒婚,张炳义肯定要添油加醋的传达到萧家,借萧世恩的刀对付咱们。无论如何,江南都待不下去了!” 徐佳钰咬了咬嘴唇,焦虑不安的问:“那……那我们要逃去哪里?小辰还在上大学,他怎么办?”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离开江南,然后静观局势,再慢慢考虑该怎么办。” 徐佳钰以手掩面,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一次次的害你们……” 张辰撇了下嘴,语调不咸不淡:“只要有我在,无论张家还是萧家,都掀不起风浪。” “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异想天开?” 张镇远有点儿不耐烦的皱着眉,嗓音低沉,“小辰,你要记住,哪怕你是传说中的修真者,拥有以一当百的功夫,但还是太弱小了,远远对付不了张家、萧家那种庞然大物。” “我们必须隐忍,等你什么时候掌握了足够的力量,不再是孤家寡人,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回来,出这口恶气!” 张辰眨巴眨巴眼,有点儿无奈:“爹,佳钰姐,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 张镇远压根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一边开着车,一边喋喋不休:“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是看透了!张家这群人忒不是东西,为了利益根本不顾亲情!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们抱有幻想!” 他说话间,打方向盘拐进了小区,驶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抬头就见单元门口影影绰绰站了十几个西装保镖,警惕十足监视着周围的情况。 “不好!他们已经先到了!我们不能再回去,现在就走!” 张镇远大惊失色,急急忙忙踩了刹车,然后开始倒车准备转向逃离。 正在这时,斜方向冲出了一辆面包车,“砰”的重重撞在了车尾,截住了离开的道路。 在徐佳钰的惊叫声中,小轿车斜着滑出十几米远,碰到绿化带才停稳了。 “呼!呼!呼!” 张镇远大口大口喘息,急忙扭过头往后瞧,声音急促,“小辰、佳钰,你们怎么样?受伤没有?” 张辰平静的抬起脸,淡淡道:“爹,我没事,佳钰姐也没事。” 撞击发生的一瞬间,张辰就把徐佳钰揽进了怀里护住,虽然徐佳钰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却毫发无伤。 张镇远轻舒口气,刚刚放下心,车窗就被人一棍砸的稀碎,裂痕好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延伸出去。 他朝窗外一瞧,就见二三十号西装保镖已经把小轿车团团围拢,全都面露凶相,仿佛一幢密不透风的高墙。 萧世恩站在不远外,嘴里叼着香烟,趾高气扬的嚷嚷:“老狗张镇远,还有贱人徐佳钰,都给我滚下来!” “佳钰,你和小辰待在车里,不要下来。” 张镇远把车门推开,忧心忡忡的下了车,第一句话就是,“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别为难佳钰。” 徐佳钰根本就坐不住,一脚蹬开车门,急急忙忙的叫嚷:“不许伤害叔叔,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你们谁都跑不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种,我会一个个的收拾!” 萧世恩眨也不眨盯住了花容失色的徐佳钰,满脸狠戾:“你一个被张家收养的娘们儿,算什么东西,也敢拒我的婚?” “我看你有几分姿色,能瞧上你,愿意把你娶进门,那是你的福分!既然不识好歹,今天别怪我辣手摧花!” 萧世恩摔了手里的香烟,冲着两旁的手下人厉声吩咐:“先把这娘们儿的衣服给我撕了!让我瞧瞧她这副身子有多金贵,老子怎么就碰不得!” 张镇远额头青筋暴起,怒声咆哮:“萧世恩!你这头畜生!” 萧世恩猖狂大笑:“哈哈哈哈,我就是畜生,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侧的西装保镖不由分说,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就要动手。 张镇远惊慌失措,徐佳钰满脸惊恐,两人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耳畔就听得接连惨叫。 他们忙不迭循声去看,就见张辰正抡圆了拳头,将两名冲到近前的西装保镖砸的血花喷溅、人仰马翻。 张辰那瘦削单薄的身影,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出手狠辣果决,很快就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个高手!” 不知是谁突然叫喊了一句,那些围拢过来的保镖们哗啦啦向后倒退,闪开了正中央的一片空地。 他们惊疑不定打量着正中央的年轻人,悉数面露惊惧。 张辰缓缓攥紧了沾着血的五根手指,撩起眼皮,语调波澜不惊:“谁再敢冲上来,就去死。” “他妈的!” 萧世恩破口大骂,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气急败坏的嘶吼,“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连个小崽子都搞不定!” 话音刚落,他面前倏而人影闪掠,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个大嘴巴子就结结实实抽在了脸上。 啪! 萧世恩惨叫着摔飞了出去,疼得龇牙咧嘴,脸颊清晰的巴掌印,很快就高高肿起来了。 他是金陵萧家的核心子弟,突兀挨了这种打,可谓奇耻大辱,瞬间眼底一片猩红。 张辰活动了一下手腕,微眯起眼,表情似笑非笑:“你属狗的?嘴巴这么臭?” 第307章 一脚踢爆 第307章一脚踢爆 萧世恩从未遭受过这种羞辱,捂着红肿的脸颊,牙齿咯咯打战,整个人都被气疯了! “你敢打我?你算他娘的什么狗玩儿意,也敢对我动手?全冲上去,给老子宰了他!” 他冲着两侧的二十来号西装保镖厉声咆哮,“我要这小畜生的狗命!谁能做到,赏五百万!” 那些西装保镖原本畏惧张辰的好身手,缩着脑袋正往后退,蓦地听说自家少爷愿意拿出足足五百万的奖赏,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就连距此稍近的几幢住宅都是家家紧闭门窗,拉上窗帘关了灯,生怕被波及,只有张镇远、徐佳钰悲愤的叫嚷在夜空下回荡。 “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萧世恩,你仗势欺人,必遭天谴!” 萧世恩吐了口血沫,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偏要仗势欺人,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今天晚上,老子就要先做屠夫,后做新郎!” 徐佳钰娇躯簌簌发抖,气得双眸都泛了红。 她伸手打算把张辰拉过来,让张辰赶快逃命,却猛然发现对方不不闪不避的大步迎了上去。 张辰嘴角噙着不屑的嗤笑:“在我面前,你还真没有猖狂的资本!” 他仰头一声清朗长啸,霎时平地刮起龙卷风。 那些冲过来的西装保镖下意识停止脚步,抬脸惊疑不定的瞧着他,只觉心底蔓延起丝丝诡异的寒凉感。 萧世恩怒不可遏:“你们这群废物发什么傻!我让你们宰了他,耳朵全都聋了么!” 话还没有说完,一束明晃晃的远光车灯打在了他的脸上,头晕目眩,几乎睁不可眼。 紧接着,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车灯亮起,密密麻麻投射过来,映得四面亮如白昼。与此同时,耳畔也传来了繁杂又沉重的脚步声响。 萧世恩用手挡住光芒,眯起眼朝着周围张望,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好像乌云似的沉沉压迫上来。 他踉跄后退,刚刚还倨傲的神情荡然无存,眼底涌现出了惊惧惶乱:“哪来的这么多人?” 不仅仅是萧世恩惶惶不安,就连张镇远、徐佳钰都满脸讶异,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张辰背负双手,瞧着萧世恩手下的西装保镖们,目光从那一张张惊恐的表情上扫过。 他低低哂笑:“我今天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四周那上百号人匆匆而来,悉数身着劲装,面容刚毅,隐隐散发出凌然气势。 为首的家伙,正是何云海嫡传弟子吴杰,他大步来到张辰面前,毕恭毕敬: “张先生!我们奉命在此等候,请您吩咐!” 张辰走出张家大门的那一刻,就料到了今晚注定不会太平,所以早早给杨雪发了短信,吩咐她派人守在这里随时待命。 他原本打算对付的是张家人,结果没等来张炳义,反倒是萧世恩自投罗网了。 张辰抬脸斜睨左右,气定神闲的转过了身,冷冷吐出一个字:“打!” 吴杰恭声领命,抬起蒲扇似的大手狠狠一挥。 跟随他而来的这些人,大部分出自何云海的武馆,小部分出自宁津杨家,全都拥有不俗身手,以一当十丝毫不成问题。 那些西装保镖虽然也经过了选拔,但撞上这群精锐就悉数沦为了菜鸡,被吓得抱头鼠窜,争相逃命。 萧世恩气急败坏的叫嚷:“你们这群废物、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哎呦!”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是谁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密集的拳脚就到了,传来哀嚎连连。 过了没多一会儿,全场安静下来,吴杰小心翼翼的凑到张辰身旁,恭敬道:“张先生,事儿办完了。” 张辰略一点头,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就见萧世恩像条野狗似的卧在地上,被打的满脸淤青,模样惨不忍睹。 他望向张辰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毒:“小畜生,今天算我栽了!但你敢招惹我们萧家,也别想好过!” 张辰眉梢微挑:“哦?你打算没完了?” 萧世恩挣扎着爬起来,满脸嚣张:“别以为纠集了一群打手,就有本事与萧家抗衡了。我们是江南第一豪门,张炳义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你又算什么玩儿意?” 吴杰怒瞪双眼,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给脸不要脸,你知道在对谁讲话么!” 张辰摆了摆手,止住了吴杰的动作,望着萧世恩的目光里充满了奚落:“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萧世恩在身上摸索,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吩咐萧家的高手来收拾你!小畜生,你等着死吧!” 他直勾勾盯住了不远外的张镇远和徐佳钰,满脸狰狞的舔了舔嘴唇,“还有这条老狗,也要去死!至于这个贱人嘛,我会好好玩儿她,玩儿够了就赏给手下人哈哈哈……” 张镇远和徐佳钰齐齐变了脸色,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惊恐! “是嘛?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张辰背负双手,几步来到了萧世恩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猖狂。” 萧世恩从始至终都没把张辰放在眼里,毕竟萧家人确信张天衡早就死了,不会引发任何的联想。 而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只是金陵张家的弃少,哪怕一时占据上风,也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 萧世恩仰起脸,面孔扭曲着就要说话:“小畜生,你现在求饶还……啊!” 张辰突然飞起一脚。 紧随其后,萧世恩惨叫着飞了出去,一直撞到七八米外的树丛,才重重摔下来,歪着头人事不省。 他叉开的两条腿,裤子很快被鲜血染红了。 以吴杰为首的这群大老爷们儿,望着萧世恩那副凄惨的模样,只觉得胯下凉飕飕,额头虚汗直冒。 “卧槽,太狠了。” “萧世恩,就这么变成太监了?” 第308章 拿什么跟我斗 第308章拿什么跟我斗? 萧世恩被张家弃少给废了! 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传遍了金陵城的上流社会,引起了各大世家豪门的极度震惊。 “听说了么?萧家和张家联姻不成,萧世恩带人跑去报复,被人一脚踢废了命根子!” “卧槽,真的假的?居然会有这种事?萧世恩那也算咱们金陵城有名有姓的人物,谁敢下这么重的手?” “千真万确,连萧承良都赶去医院探病了。听说动手的家伙是张镇远的儿子,就是张家那个废物少爷,当初调戏萧雅琼被打断腿逐出家门那个……” “萧世恩在家族很受宠,篓子捅这么大,还不得红了眼拼命?” 一时间,熙熙攘攘,腥风血雨。 张家和萧家成为了舆论关注的焦点,所谓的“强强联合”就此灰飞烟灭,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瞧一场好戏。 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也很快传到了张家人的耳朵里,家主张风雷睡梦中惊坐起,整张老脸都绿了。 “孽畜!废物!破坏家族大计,简直是找死!” 张风雷穿着睡衣,坐在主位上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他脑子进水了么,竟敢对萧世恩出手!我!我八年前就该活活打死他!” 张炳义也坐不住了,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麻烦了,这次真要命了!不管怎么说,萧家是江南第一豪门,比咱们要强横许多。” “突然出了这种事,两家联合的计划彻底打乱,萧承良迫于家族内外的压力,不跟咱们拼命就不错了!” 他内心同样叫苦不迭,本想借萧世恩的手干掉张镇远父子,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没成想萧世恩太不中用,反而让他进退两难了。 张炳义能在张家混到如今的地位,背后没少了萧家的扶持,倘若两家为敌,他无疑会变成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窝囊气。 张风雷狠狠喘了口气,沉声吩咐:“天衡集团已经垮了,和萧家结盟,是咱们张家崛起的唯一希望!快,给萧家主打电话,我要向他解释清楚!” 他这种行为,颇有几分放低姿态的意味,不过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为了能与各大豪门一起瓜分天衡集团,也顾不得许多了。 电话很快接通,张风雷满脸堆笑:“呵呵,是萧老弟嘛?你听我说啊,张辰那头小畜生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张家的意思。八年前,我就把他逐出家门了,这你也是知道的……” 张炳义也紧张兮兮的凑了过来:“没错没错,我们张家对合作始终抱有诚意,只是有人从中作梗,闹了点儿不愉快。” 电话那头传来萧承良的冷笑:“呵呵,现在出了事,都忙着甩皮球了?” “世恩膝下无子,现在遭受这种伤害,断子绝孙啊!张风雷、张炳义!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那小畜生押到萧家认罪认罚!” “他让萧家晚辈绝户,我就要他的狗命!否则你们别怪我不顾多年情面,亲自动手了!” “哎,等等……” 张风雷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把通话挂断了。 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满脸阴沉可怖:“萧家最近忙着对付天衡集团,无暇顾及其他,这才给了我们三天宽限时间。” “等萧承良吞掉了天衡集团,成为江南地区名副其实的话事人,咱们张家就大难临头了!” 张炳义只觉得浑身发冷,小心翼翼的问:“父亲,那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张辰这头小畜生坏我大事,饶不了他!还有徐佳钰那个贱婢,敬酒不吃吃罚酒,也该碎尸万段!” 张风雷暴跳如雷,厉声咆哮,“马上派人去把老三一家子抓起来,全部送去萧家赔罪!只要能平息萧家人的怒火,他们是生是死,都没关系!” 张炳义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转身小跑出去,开始召集人手行动。 他悄然攥紧了拳头,嘴角不自禁泛起阴狠:“老三啊老三,怪你儿子不争气。你跟我斗了这么多年,这次死定了!” 几乎同一时间,长长的豪华车队驶过灯火通明的金陵市中心,逐渐抵达了高耸入云的寰宇国际商厦。 霓虹闪烁,流光溢彩,一片繁华景象。 张镇远和徐佳钰朝着车窗外张望,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张辰那张波澜不惊的侧脸,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也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惶恐。 答案似乎无比清晰,但偏偏太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始终无法相信。 徐佳钰抿了抿小嘴,轻声道:“小辰,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嘛带我和叔叔来这里?” 张辰微微一笑:“有些事,我以前不说,是因为时机不够成熟,现在应该让你们知道了。” 张镇远就觉得心脏都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张镇远按下通话键,耳畔瞬间传出张炳义嘶哑的破口大骂: “你们这一家子垃圾、狗屎!不要脸的狗东西!闯了天大的祸,害得整个张家都跟着遭难,滚到哪里去了!父亲有吩咐,让你赶紧带着张辰和徐佳钰滚回来认罪,否则要你好看!” “你听见没有!我的警告只有一次,否则别怪我做哥哥的心狠手黑!你也清楚咱们家在金陵城的势力,就算你们跑到天上去,也能逮回来!” 张镇远强忍着满心怒火汹涌,还没来得及反驳,车队已经缓缓停稳了。 张辰率先下了车,为父亲和佳钰姐打开了车门:“爹,佳钰姐,请吧。” 时值深夜,张镇远被他搀扶着钻出商务轿车,猛地一抬脸,就见寰宇国际商厦的大门口红毯铺地,鲜花缤纷,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穹。 体格精壮的保安们成排林立,仿佛一堵堵密不透风的墙,有效规避了无关人员的窥探。 在绝对的保密之下,大门缓缓开启。 杨岳泽、赵万豪、任文东等大佬人物为首,带领着杨雪、鲁断山一众天衡集团高层,脚步匆匆来到近前,满脸谦卑的躬身施礼:“恭迎张先生!” 张镇远的身体瞬间僵硬,直勾勾瞪圆了眼,表情凝固。 吧嗒! 他捏在手里的手机应声掉落,还不断传出张炳义猖狂的咒骂:“你他妈耳朵聋了么!怎么还不回答我?张镇远,你给我牢牢记住!就凭你和你儿子那点儿能耐,永远斗不过我!” 第309章 最后一次机会 第309章最后一次机会 寰宇国际顶楼的椭圆形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高大落地窗外映着金陵市中心的万家灯火。 张镇远和徐佳钰坐在主位,瞧着那些往日里如雷贯耳的河西枭雄面对自己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何云海手缕胡须,哈哈大笑:“老夫一直都想见见,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够培养出张先生那样的龙凤之姿,今天也算心满意足了!” 杨岳泽拱了拱手:“我们在张先生账下听命,您是张先生的父亲,往后还请多指教。” 张镇远有点儿手足无措,咧着嘴道:“这……这太客气了,小辰年少鲁莽,应该向你们多请教才对……” 哪怕在他最鼎盛的时候,面对在场这几位河西大佬也得矮半头,更不要现如今虎落平阳了。 赵万豪连连摆手,满脸严肃:“不不不,张先生人中龙凤,对我们又有大恩德,这话万万说不得。” 刘华腾和任文东一个劲儿的从旁点头附和。 “我能有今天,全仰仗先生的提拔,要说先生是我的再生父母也毫不为过!” “没错没错,张先生运筹帷幄,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如有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徐佳钰偷偷抽了口凉气,俏脸煞白:“我不是在做梦吧?小辰……还真的是那位传说中鼎鼎大名的张天衡?” 张镇远双拳紧攥,死死压抑着情绪,内心深处的激动和兴奋却好像岩浆般汹涌沸腾。 原来自己的儿子,就是威名赫赫的河西霸主!这样的惊喜,太震撼了!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房门被两名身材窈窕的女秘书推开。 在座的大人物们起身相迎,就见张辰被杨雪和鲁断山陪同着,缓步走进了大会议室。 张辰走到父亲张镇远身旁坐了,这才抬眼扫过全场,点点头:“都坐吧,我们现在开会。” 明明旁边还有空椅子,但杨雪当着在场这么多前辈的面,并不敢坐。 她就站在张辰身侧,摊开手里的文件夹,抿了抿小嘴道:“我刚刚已经向张先生汇报过了,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萧家联系江南地区其他老氏族,充分调动资金,对我们展开了手段蛮横的打压和收购。” 杨雪冲着秘书递个眼色,吩咐对方把资料发下去。 她略微停顿,又再度启口:“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他们很快就会动手。” 足足五六分钟的时间里,在座的数位河西大佬眉头紧锁,忙着翻看手里的资料。 张辰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儿,语调平淡:“我相信萧家已经与在座的某人提前打过招呼了。” 杨岳泽脊背绷紧,忙不迭点头:“萧家半月前就联系过我,想让杨家与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吞下云梦山的项目。我按照您的吩咐虚与委蛇,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们深信不疑。” 刘华腾笑呵呵道:“萧李两家还偷偷调集资金,暗中收购华腾国际的股权,想要间接控制我在天衡集团的份额。他们没有料到,我只卖给了他们一个空架子,海量的资金反而套在项目里出不来了。” 赵万豪与任文东对视,摩挲着下巴眯起了眼:“这些江南老氏族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人,暗地里纠集高手,也没少搞小动作啊。” “现在外界都误以为张先生出了事,就连咱们内部,也有些人不太安稳,准备卖主求荣了……” 这场核心会议足足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经过商讨,张辰敲定了接下来的应对策略,一场席卷金陵城的血雨腥风即将拉开帷幕。 然而,外界仅仅看到了这一夜的寰宇国际防守森严、灯火通明,还以为天衡集团被逼上绝路,正做着困兽之斗。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几位河西大佬相继告辞离去,椭圆形办公室里陷入了安静。 张镇远再也按耐不住情绪,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小辰,你……你怎么会是……” “爹,您觉得很意外么?” 张辰微微一笑,“其实我留下的破绽很多,只是您从未往这个方向思考过。” 张镇远呆呆发了会儿傻,又跌坐了回去,表情有些复杂:“不错,从乾安县开始,严家父子、蒋峰都对你毕恭毕敬,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没想到,从始至终,整个张家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所以张啸在河西出事,天衡集团对我们态度迥异,也都是你的手段了。” 想到此处,张镇远不禁摇头苦笑。 家主张风雷对云梦山的项目觊觎已久,倘若他知道张辰就是天衡集团的掌舵人,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徐佳钰忍不住道:“小辰,既然你这么厉害,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怎么不早点儿跟我们讲呢?如果你早些说出来,叔叔也不至于这么犯难。” 张辰缓步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来,语调平淡:“八年前的遭遇,我日夜都不会忘。” “爹,佳钰姐,你们觉得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打算让曾经的敌人逍遥快活,再重新利用我一次么?” “整个张家,全是跗骨之蛆,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卑鄙龌龊,这我早就看透了!” 张镇远脊背蓦地一僵,猛然抬起脸,在张辰眼底看到了浓烈的恨意。 他轻轻抽了口冷气,低声道:“小辰,我知道你恨,但是毕竟一家人……” “这些年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算得上一家人?有把我们往死路上逼的一家人么!” 张辰嘴角泛起一抹嗤笑,“从乾安县的包家父子,再到曹广平、马伍立、萧世恩,还有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爹,如果没有我暗中出手,你和佳钰姐现在又会在哪里呢?” 张镇远和徐佳钰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哑口无言。 张辰继续道:“我会隐忍到今天,不仅仅是为了钝刀割肉,让他们受尽折磨。更多是想让您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别再念妇人之仁。” 张镇远喟然长叹:“小辰,我又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思,但毕竟血浓于水,非要让金陵张家土崩瓦解,难免落得亲者痛仇者快啊。” 张辰目光微微闪烁:“爹,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第310章 鸠占鹊巢 第310章鸠占鹊巢 星期天早八点,很多上班族还在趁着周末睡懒觉的时候,一列豪华车队已经穿越寸土寸金的金融大街,驶向目的地寰宇国际商厦。 萧承良西装革履,大咧咧坐在真皮商务座椅上,晃了晃手里的高脚酒杯。 他眯眼盯住了杯中荡漾的殷红酒液,略作沉吟,又把杯子慢慢放了下来:“等今天成功收购了天衡集团,我再喝这杯酒。” 萧雅琼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忧心忡忡的道:“叔叔,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天衡集团最近人事调动频繁,工作彻夜无休,明显是在暗暗谋划着什么。” “除此之外,天衡集团还拥有庞大的现金流,咱们的准备并不充分,这个时候贸然提出收购计划,会不会太冒险了?” 萧承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雅琼,我安排你在外历练,是看中了你敢打敢拼、心狠手辣的闯劲儿,可不是让你瞻前顾后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张天衡已死,河西那帮泥腿子乱作一团,你还打算隐忍着不出手,是准备把机会白白拱手送人?” 萧雅琼瞧着萧承良满脸猖狂的模样,内心深处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了。 她乖乖闭上了嘴,内心默默思忖:“但愿真是我多虑了吧。” 萧承良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对了,博宇最近怎么样了?” “一直住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他都好久没回家了。我昨天刚刚打过电话,听他说功课很紧张。” 萧雅琼恭恭敬敬的回答,她对发生在林景公馆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也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承良和萧博宇父子间的关系,貌似变得有些微妙。 萧承良没好气的撇了下嘴:“他能上什么正经课?无非是围着谢家的小丫头团团转,跑前跑后丢尽颜面!为了一个女人,简直着了魔了!” “你抽时间再给他去个电话,叫他回家来看看。咱们拿下天衡集团后,业务量会很大,也让他回来分担一些,别老在外做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只会招惹是非!” “是。”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车队已经渐渐抵达寰宇国际商厦,远远可见围拢了许许多多的媒体记者。 再加上那些跑来看热闹的好事者,往日里宽阔畅通的金融大街变得拥堵不堪。 商务车还没停稳,新闻媒体的长枪短炮就伸了进来,一连串的发问: “请问萧家主,您今天莅临寰宇国际,难道是有重要的商业计划?萧家最近一段时间的动作,与天衡集团有关吗?” “我刚刚看到了李政南先生的车队,请问您二位是否提前约好了共同行动?” “萧家主!萧家主!能不能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承良俯身钻出车子,姿态优雅的系上了西装纽扣,那张充满得意神情的脸暴露在镁光灯下。 他清了清嗓子,意气风发的道:“我现在宣布一件重要的事,萧家将作为主导,联合包含李家在内的多家企业财团,正式展开对天衡集团的强力收购!” 这番话,无异于一声惊雷,轰然炸翻了全场。 虽说萧家最近一段时间动作频繁,处处针对天衡集团布局,其目的早已心照不宣,但公开讲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倘若这起收购完成,金陵萧家将成为横跨沧澜河的超强财阀,主宰江南地区未来几十年的经济命脉,影响不可谓不深远。 “今晚八点,我们将召开记者招待会,回答大家的问题,请稍安勿躁,等待后续通知!” 萧承良匆匆说完这番话,就被保镖簇拥着挤开密密麻麻的人流,大摇大摆的朝寰宇国际走去了。 天衡集团的工作人员早就得到了高层授意,直接把他们引领到了顶楼会议室。 萧承良被引领着穿过走廊的时候,瞧着萧雅琼那副焦灼不安的模样,抬手往窗外高楼耸立的金陵市中心摇摇一指:“雅琼,尽管放心,今天是你随我见证历史的时刻。” “过了今天,整个江南,都会是咱们萧家人的。” 萧雅琼眉眼低垂,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但愿如此吧。” 萧承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走向了椭圆形会议室的红木雕花大门。 此时的会议室内,气氛热络,清茶、咖啡和香烟混杂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金陵李家家主李政南与十几家企业财阀的代表人聚集于此,看到萧承良走进来了,忙不迭起身相迎。 “哈哈哈哈,萧老弟,你这气色真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萧家主,咱们今天这场收购天衡集团的谈判,全仰仗您了!” 萧承良与这些人一一握手:“过了今天,咱们就是一家人,往后更要精诚团结、通力合作,才能更上一层楼!” 他寒暄过后,扭头环顾全场,见天衡集团的人还没来,径自走到那把宽大的真皮扶手转椅旁,当仁不让的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儿。 现场的接待员见状,急忙走过去阻止:“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大老板的椅子,请您回到谈判席上。” 萧承良眯起眼,笑了笑:“大老板?你指的是张天衡么?” 接待员慑于他强大的气场,缩了缩脖子,说话有点儿结巴:“总之……张先生的椅子……坐不得。” 萧承良高声道:“我现在告诉你,过了今天,这里属于萧家,不会再有半点儿张天衡的痕迹。” “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工作,给我送一杯咖啡过来,不然就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身后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接待员望着这群突然闯进来的野蛮人,感到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阴戾的嗓音缓缓响起: “是谁这么大的口气?连张先生的椅子都敢坐了?” 第311章 水火不容 第311章水火不容 在座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就见赵万豪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后方跟随着杨岳泽、任文东、刘华腾几位河西大佬。 赵万豪满脸阴戾,言语里隐含威胁:“萧家主,那把椅子独属于张先生,你就不怕坐上去,起不来么?” 萧承良对洛城赵家印象恶劣,他曾派萧雅琼去河西洽谈合作,没成想赵家人给脸不要脸,转而投靠了张天衡,双方的恩怨一直到今天。 “呵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河西赵二爷嘛。” 萧承良皮笑肉不笑,满脸奚落意味,“看你这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张天衡果然养了一条好狗嘛,真不知是给你喂了什么……” 杨岳泽拉开一把椅子,端端正正坐在了谈判桌对面,面无表情:“萧家主,这里是天衡集团,不是金陵萧家,如果你还打算开启谈判,最好遵守我们的规矩。” 萧承良始终把杨岳泽视为盟友,如今瞧着对方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忽然有点儿没底。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从那把真皮扶手转椅上慢悠悠的站起来,故作不在乎的道:“这椅子难坐的很,不如丢掉,我吩咐人明天搬一把新的来。” “你他妈……” 刘华腾狠狠一拍桌子,瞪着眼就要发作,不过被旁边的任文东摆摆手,这才强忍怒意缓缓坐了回去。 杨岳泽与何云海对了个眼色,淡淡道:“张先生临时有事,今天的谈判由我代替主持。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宽大的红木谈判桌将这些人分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侧是萧承良、李政南为首的金陵城世家财阀,另一侧是杨岳泽、赵万豪、任文东引领的河西势力,互相水火不容。 中央空调开得很足,四周沁着丝丝凉意。有那么两三分钟,寂静的会议室内只听得到哗哗翻动材料的声音。 萧雅琼就坐在萧承良身侧,隐隐觉得心烦意乱。 她美眸不断扫视着谈判对手们的一张张脸,很想从中探寻出阴谋的蛛丝马迹。 “张天衡没有来,他真的死了么?我一点儿也不相信,姓张的奸诈狡猾,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针对萧家的诡计?” 啪! 萧承良忽然把厚厚一沓文件摔在了谈判桌上,趾高气扬的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五十亿收购天衡集团的所有资产,没有任何妥协余地。” 赵万豪瞪着眼,扯了扯嘴角:“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吧?这么点儿钱就想收购天衡集团?先不说我们同不同意,就凭你那区区五十个亿,够得上我们一个月的净利润不?” 任文东瘫在椅子里,索性剪起了雪茄烟,不屑一顾:“蚂蚁吃大象,你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李政南冷冷笑了起来:“我们要没有万全把握,今天就不会登门打扰了。” “据我所知,张天衡是整个天衡集团的唯一掌舵人,独断专行,拥有最高话事权。如果他还在这里,当然可以直接否掉这场交易。” “不过嘛,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他不慎暴毙,并且没有继承人,就要按照天衡集团各股东的持股比例进行投票表决了……” 刘华腾怒不可遏:“放你娘的屁!你敢诅咒张先生,找死了!” 李政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连连摇头:“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们就把张天衡请出来嘛。” 萧承良摩挲下巴,阴恻恻笑道:“你们也别在这里故弄玄虚了,张天衡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天衡集团群龙无首,应该弃暗投明才对啊。” “我们今天来寰宇国际,确切的说不是谈判,而是通知你们,天衡集团已经易主了!想要留下来的,今后众志成城、再创佳绩,不想留下来的,滚出去!” 赵万豪抱着肩膀,满脸挑衅:“甭管张先生在不在这里,你都别想占便宜!” 任文东点燃了雪茄,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不错,我们不同意,你再怎么折腾,都是枉然!” 刘华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大咧咧道:“快滚吧!我们没闲工夫跟你废话!” 萧承良面沉似水,从萧雅琼手里接过了几个文件夹:“诸位都是江南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过去在张天衡的淫威下忍气吞声,受尽屈辱,这又是何苦呢?” 他提起一个文件夹拍在了刘华腾面前,眉毛挑了挑:“刘老板,华腾国际的股价在过去两个月里翻了三倍,你借机大肆抛售,获得了巨额利润,应该很高兴才对?” “但你或许并不知道,华腾国际的股价之所以还没崩盘,那是因为萧家和李家在二级市场偷偷接下了你抛出的筹码。”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是第一大股东,拥有实际控制权。理所当然能够取代你的位置,在收购计划中做出表决。” 刘华腾翻了翻面前的文件夹,看到是厚厚一沓华腾国际的股权资料,瞬间涨红了老脸,挤出两个字:“卑鄙!” “你,已经出局了!” 萧承良说罢,又把另一个文件夹扔到了何云海面前,微微一笑,“何大师,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我始终都很敬仰您的。” 何云海颌下白髯乱颤,眼皮跳了跳:“你又在搞什么鬼?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岂容你的胡闹!” 萧承良道:“您是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师,但不善于经营,多年来始终倚仗着徒子徒孙打理产业。” “您或许并不知道,吴杰很早就被李家主买通,那份天衡集团的股权转让协议混杂在其他协议里,您早就糊里糊涂的签过名了。” 李政南得意的笑了起来,望着何云海打开文件夹,直勾勾盯住合同书上自己的签名,呆呆发愣。 萧承良继续道:“有了刘老板、何大师的帮衬,事情就容易多了。诸位应该还被蒙在鼓里,杨家主早已经是我们的同盟了。” 杨岳泽坐在那里没吭声,意味莫名的笑了笑。 萧承良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子上,望着对面的赵万豪和任文东,满脸嚣张,“张天衡已死,现在就只剩下任、赵两家,还拿什么跟我斗?卷铺盖,滚出金陵城吧!” 第312章 这是一场阴谋 第312章这是一场阴谋 萧承良端起了咖啡,瞧着对面这几位河西大佬人物,就仿佛打量着一群被拔光了牙齿的老虎,满脸尽是胜利者的得意洋洋。 他根本就不害怕这些人会不守规矩,毕竟金陵是自己的地盘,早在暗地里进行了周密的布置。这帮河西的泥腿子即便再有能量,也翻不起大浪。 倘若双方真的撕破了脸,萧承良有无数种手段,让对方永远过不了沧澜河,回不去老家……李政南拍了拍巴掌,干巴巴笑道:“萧老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想诸位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了吧?那我们不妨谈谈具体的收购方案,尽早拟定协议,也给各方一个交代。” 话还没说完,杨岳泽忽然抬起脸,表情古怪:“等等,谁说我和你们是同盟了?” “嗯?” 萧承良、李政南等人眉头齐齐一皱,望向杨岳泽的视线里充斥着浓浓的困惑和迷惘。 什么意思?先前答应得好好的,还在私下里签订了合作协议,这就打算反水了? 萧承良撂下了手里的咖啡,嗓音阴冷了几分:“杨家主,你不妨把话说清楚。当初谈好了收购天衡集团,一起发财,你却出尔反尔,恐怕有失诚信吧?” 杨岳泽笑着摇了摇头:“发财嘛,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掺和。但是收购天衡集团,你们问过张先生的意思么?” 萧承良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清醒点儿,张天衡已经死了!如果不想变成第二个他,就都给我好好配合!” 他满脸狰狞的威胁,身体却猛地一滞,内心深处涌起了些许不妙的预感。 只因为对面的杨岳泽、赵万豪、刘华腾等人,早已不见了刚刚的愤怒和焦虑,反而用一种讥诮而又嘲讽的表情瞧着他,就好像游客在观看动物园里的猴子表演似的。 突然,椭圆形会议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杨雪带领天衡集团的众多高管分列两旁,簇拥着正中央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李政南抬脸一瞧,见这年轻人就是个孙子辈儿的小人物,下意识呵斥道:“你小子是谁?不敲门就敢往里闯,还懂不懂规矩!” 话音未落,萧雅琼攥在手里的杯子砰然坠落在地,地毯上一片狼藉。 她傻愣愣瞪大了美眸,俏脸煞白,飞溅的液体弄脏了裙摆也毫无察觉。 萧承良满脸恼火的扭过头:“雅琼,你怎么……” “他!他就是张天衡!” 萧雅琼猛的回过神,直挺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失声惊叫。 轰!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那些跟随李政南和萧承良而来的大财阀们惊慌失措,禁不住一阵窃窃私语: “这怎么回事儿?张天衡居然还活着?” “萧家主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过,姓张的已经被干掉了么?” “这……这就是个小毛孩子啊,他怎么可能是河西霸主呢!” 萧承良和李政南互相对视,两人也彻底懵了。显然张辰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计划。 杨雪等集团高管刚走进门就止住了脚步,排列整齐,规规矩矩的候在那里。 只有张辰慢条斯理的走向那把真皮扶手转椅,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 他虽然年纪小,但气场很强大,目光冷幽幽的往全场一扫,就让那些大财阀们缩了缩脑子,脊背蔓延起丝丝寒意。 张辰盯住了表情呆滞的李政南,语气寡淡的反问:“我在自己的公司里,还需要遵守你的规矩么。” 李政南张了张嘴,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赶紧瞪了萧承良一眼,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怒意:“你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承良毕竟见惯了大风浪,料到是虚境真人那边出了岔子,很快就稳定住了情绪。 “呵呵,既然张先生回来了,看来我们今天白跑一趟。” 他上下打量了张辰一会儿,略微停顿,嘴角泛起轻蔑意味,“你一个小毛孩子,怎么可能掌管这么大的产业。不如把你背后的人叫出来,我们谈谈。” 萧雅琼听到他的话,内心深处充满了无奈。 张辰固然年轻,但极度凶戾狡猾,做事毫无章法,要远比许多上了年纪的前辈人物还要可怕。多少人像萧承良这般掉以轻心,最后输得一败涂地啊? 张辰淡淡回答:“我身后没有人,你只需要跟我谈。” 萧承良根本就不相信,笑得愈发蔑然:“那好吧,小娃娃,我不知道你什么路数,但今天有件事要通知你。” “即便我们收购天衡集团失败了,但掌握了刘老板和何大师的股份,今后也成为了天衡集团的重要股东,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张辰低头瞧了瞧腕上的电子表,不紧不慢的道:“你在这里废话的时候,华腾国际的新闻发布会都快结束了,不看新闻的嘛?” 萧承良满脸的笑容僵硬,还没来得及说话,贴身秘书已经举着手机,急急忙忙的凑了过来:“萧先生,有紧急电话!” “慌什么!” 萧承良板起脸呵斥,刚刚接过手机,就听见里面传出家族晚辈慌乱的嗓音:“家主,大事不妙了!” “华腾国际刚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最新的资产拆分计划,同时已经申请从下周开始股票停牌!” 萧承良大脑嗡嗡作响,手腕无力的垂落下来,原本紧攥的手机也重重摔在了谈判桌上。 刘华腾笑眯眯的抬起脸:“萧家主,你没想到吧,我遵从张先生的吩咐,早就拆分了华腾国际的资产,你花大手笔买下的公司,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反而让我大赚了一笔。” “我听说你们在二级市场收购股票的资金,多半来源于银行贷款和行业拆借,如果华腾国际的股票停牌交易,维持个一年两年的,你们萧家也该被拖垮了吧?” 李政南整张老脸都绿了,毕竟萧承良调动的海量资金里,有相当大一部分来源于金陵李家。 虽然不至于让家族倾覆,但也足以伤筋动骨。 萧承良怒不可遏,捡起一份文件重重摔在了办公桌上:“你们别高兴太早!我们还有何大师转让的股份,足够弥补亏空了!” 陡然,门外传来一阵大笑,紧接着吴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哈哈哈哈,萧家主,你该不会幼稚到,真以为这份转让协议是我师父签的名吧?” 他耸了耸肩膀,满脸不屑:“不好意思,协议上的名字是我签的,根本没有任何效力。顺便一提,你侄子萧世恩被废那天晚上,我就在张先生身旁听命。” 第313章 你会后悔的 第313章你会后悔的 萧承良的身体绷紧,抿起嘴角,凭借内心强大的自控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然而,他那不自觉中被冷汗浸透的衣衫,足以昭示内心的惊恐和慌乱。 直至这一刻,萧承良才终于醒悟,萧雅琼一点儿都没有说错,张天衡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把自己给耍了! 那些跟随萧承良和李政南而来的大财阀们,也陷入了一阵惊惶。 他们互相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满脸涨青的纷纷站起身: “今天叨扰了,我看大家还是散了吧。” “张先生,我只是随大流来凑个热闹,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哈。” “告辞了,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这些家伙个顶个比鬼还要精明,他们毕竟实力有限,夹杂在萧承良和张天衡的神仙打架里,稍有不慎就被踩死了。 原本打算依附萧家和李家分一杯羹,现在眼看情况不妙,不跑还等什么? 李政南的脸色也很难看,压低声音提醒:“萧老弟,情况不妙,咱们还是先走吧,回去再慢慢商量。” 萧承良悄然攥紧了拳头,微眯起眼:“张天衡,咱们的游戏还没结束,慢慢走着瞧!” 说完这番话,他就被贴身秘书搀扶着站起来,头重脚轻的往外走。 萧雅琼贝齿咬了咬嘴唇,紧紧跟随着人群离开,内心说不出凄凉还是绝望。 她深知金陵萧家的财务状况,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势必背负天量的债务压力,恐怕要从江南第一豪门神坛上跌落了…… 这些人即将出门之际,后方突然传来张辰淡淡的嗓音:“等等。” 萧承良蓦地止住脚步,扭过头面露恼怒:“你想说什么?” 张辰静静坐在老板椅上,十指交叉,面露微笑:“萧家主好一番筹谋,想必耗费了不少心力,真是太辛苦了。” “我作为报答,也不妨送你一份大礼,供你回去慢慢欣赏。” 萧承良傻呆呆僵在原地,完全搞不懂他这番话的意思,不禁满头雾水。 正在这时候,会议室内很多人的手机都叮铃响了起来,几个好事者掏出手机,发现是一条最新的新闻推送,点开的瞬间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卧槽,真的假的?居然会有这种事?” “这种节骨眼儿上爆出丑闻,完了,全都完了!” 萧雅琼感觉不对劲儿,也忙不迭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美眸。 她再度抬起俏脸,直勾勾望着萧承良,表情复杂极了:“叔……叔叔,您……” 萧承良满脸暴躁:“出了什么事!我看看!” 他大步跨过来,从萧雅琼手里夺过手机,只不过匆匆扫了一眼,顿时就觉得宛若身处数九寒冬,通体冰凉。 那是一条新闻推送,标题格外醒目:萧承良婚内偷腥惨被捉奸,不顾妻儿丧尽天良! 醒目的标题下,是一篇绘声绘色的报道,还附有清晰无码的图片和视频。 正是林景公馆那一天,衣不蔽体的萧承良面对亲儿子萧博宇带领新闻媒体的突然闯入,状若疯狂的大喊大叫…… 就连萧家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李政南,再度望向萧承良的目光都不对劲儿了。 “呵呵,萧老弟,你们萧家人自诩清流,没想暗地里还真是玩儿得开。你不声不响埋了这么大一颗雷,连我都被你坑了啊。” 说完这番话,李政南低低冷哼,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按理说,上流社会有权有势的大佬找女人,本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大家都彼此彼此,谁也不见得强到哪里去。 但萧家向来以道德水准极高闻名江南,牌坊立了这么多年,在家主萧承良身上说垮就垮了,舆论压力几乎是致命的,足以引发一轮信任风暴。 再加之金陵萧家收购天衡集团失败,背负巨大的资金压力,这条新闻就像点燃了炸药桶,带来的伤害超乎想象! 萧承良死死盯住了张辰,目漏凶光:“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天痛揍了萧博宇一顿后,他就买通了在场的媒体记者,删除了所有图片和视频,怎么还能流传的出来? 张辰的表情似笑非笑:“只要我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赵万豪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从旁揶揄道:“萧家主,自己管不好裤裆里的玩儿意,就别赖旁人嘛!” 任文东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还真别说,萧家主年富力强,有点儿实力……” 会议室里的许多人一起哄笑,声音更加刺激到了萧承良敏感的神经,眼底都泛了红。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贴身秘书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的凑上来:“萧先生,您快回家瞧瞧吧!夫人看到了新闻里的消息,正在家里上吊呢!” “什么!快,快送我回去!” 萧承良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儒雅风度,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他被保镖们保护着,分开天衡集团外密密麻麻围拢的媒体记者,钻进车子里匆匆离开了。 张辰站在顶楼会议室宽大的落地窗前,瞧着外面人流汹涌的盛况,嘴角泛起了诡秘的微笑。 在他身后,赵万豪、刘华腾等河西大佬已经开了红酒,开始了热烈的庆祝: “全靠张先生运筹帷幄,咱们今天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先生大才,英明神武,老夫佩服至极!” “萧承良生意失利,又爆出丑闻,这次穷途末路了吧!” 杨雪把一杯红酒恭敬递到了张辰面前,笑意盈盈:“先生,咱们这次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终于能在金陵站稳脚跟了。” 张辰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微微颔首。 还没待他说话,手机响起了欢快的铃声。 张辰按下接听键,耳畔传来阮尚伟恶毒的咒骂:“小畜生!没想到你还敢接电话,有胆量啊!” “你和张镇远那老东西跑去哪里了?你们打伤了萧世恩少爷,家主命令你们乖乖滚回张家赔罪!如果不听话,最后被我抓到,要你生不如死!” 张辰冷笑道:“我敢保证,你说出这些话,很快就会后悔的……” 第314章 这叫做投降 第314章这叫做投降 萧家,夜已三更,仍旧灯火通明,后院不断传来女人尖利的哭嚎和吵骂。 “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我十七岁就嫁给你了,帮你操持家业,任劳任怨,求我爹扶你坐上了萧家主位!” “要没有我,你算什么!你一个次子,连屁都不算!现在你长能耐了,有本事了!竟然在外头养女人,还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你对得起我和博宇么!” 前院大厅里,萧氏族人们聚集于此,脸色全都很难看。 几位年迈长辈坐在椅子上,敲打拐杖,一个劲儿的捶胸顿足: “唉,造孽啊,简直造孽啊!” “闹出这种丑闻,让全江南都瞧咱们萧家的笑话。百年世家建立起的名望毁于一旦,愧对列祖列宗!” “可不是嘛,咱们好好端端的,非得去招惹张天衡干什么?目光短浅、肆意妄为,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族人们止住了议论和叹息,纷纷扭头望去。 就见萧承良神色憔悴的走了进来,衣服被撕扯的格外狼狈,从脸颊至脖颈,还有几道女人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此时的他弓腰缩颈,脚步踉跄如丧家之犬,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儒雅风度。 “家主来了!” 还没等萧承良说话,萧氏族人们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家主,您快想想办法吧,咱们前阵子拆借的款项全套在了华腾国际的股票里,账上的现金流就要枯竭了!” “李政南背信弃义,看咱们遇到了难处,就取消了与咱们的合作关系。还有许多家合作伙伴趁火打劫,要咱们预先支付货款,不然从下个月开始就停止供货……” “我联系了许多家新闻媒体,这群混蛋有天衡集团撑腰,全都拒绝了撤回报道并澄清的要求。而且网络舆论也在发酵,谣言四起,控制不住了!” 萧承良刚刚在后院被老婆搞得心力交瘁,来到前院又是一大堆麻烦在等着自己,顿觉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他不禁有点儿后悔,如果自己别太贪心,不要去触张天衡的霉头,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萧承良那阵子自信满满,被猪油蒙了心,谁的建议都听不进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家主!家主!您倒是说句话啊,咱们该怎么办?” “柳氏集团也在后面偷偷搞我们,肯定是张天衡的授意!” “不用说,还有咱们那些合作伙伴全都是墙头草。天衡集团的副总裁杨雪,昨天还把他们请去吃饭了!” 萧承良伸手分开族人们,向着主位走了两步,身形摇晃。 紧接着,他就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着跌坐下来,耷拉脑袋,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萧家族人们见状,急急忙忙往后退,闪开正中央的一块空地。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找张天衡求和了。” 萧承良一声叹息,语调低沉,“萧家陷入了困境,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张天衡与萧家无冤无仇,真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他也得折进去半条命。与其两败俱伤,不如通力合作,我想他应该清楚怎么选择。” 在场的萧氏族人们面面相觑,有年迈长辈忍不住问:“化敌为友,这倒也是个法子。只不过,咱们应该派谁去求和?” 萧承良抬起脸,目光直勾勾望着一个方向。 其他人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瞧见萧雅琼有点儿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萧承良道:“雅琼,你聪慧非凡,还如此漂亮,我看那姓张的小小年纪、血气方刚,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 “咱们家到底能不能渡过这次的劫难,就全倚仗你了……” 庭兰路28号,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山水园林,花团锦簇,草木青葱。 池塘、花园紧邻着后面的正屋和厢房,面积虽然不算大,但因为地处寸土寸金的金陵市中心,再加上装修格调素雅清新,价值依旧不菲。 两天前,这里就被张辰花高价买下来,作为父亲和佳钰姐的临时住处。 张辰搬了把椅子,坐在小花园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喂养池塘中成群游动的锦鲤。 正在这时,吴杰脚步匆匆走了过来,俯身低声道:“先生,萧雅琼求见。她昨天就打过电话,是代表萧家来求和的。” 张辰抓起一把鱼食撒进池塘里,皱着眉淡淡道:“放她进来。” “是。” 没过多一会儿,萧雅琼就被吴杰引领着进了门,脚步款款、仪态优雅,的确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先生,我先退下了,有事您随时吩咐。” 吴杰欠了欠身,若有深意的打量了萧雅琼两眼,就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他受师父何云海吩咐,在张辰身旁做事,职责几乎相当于管家。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吴杰这些天没少趁机向张辰讨教修炼上的问题,受益颇丰。 萧雅琼美眸盯住张辰略显稚嫩的侧颜,咬了咬樱唇,这才缓缓开口:“张先生,我代表金陵萧家,来找你谈判。”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地位,谈判是对等的,你们走投无路来找我,应该叫做投降。” 张辰语调平淡,从始至终都没瞧她哪怕一眼。 萧雅琼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心里窝着火,又不得不隐忍。 “随便你怎么说,但继续僵持下去,对咱们双方都没有好处。萧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豪门,能调动起来的资源依旧很丰富,我听说你们最近的销售额已经开始下滑了,没错吧?” “我们的条件,要求天衡集团停止对萧家的所有蛮横打压,包括林氏地产、柳氏集团,同时让华腾国际保证我们投入的资金能够稳妥有序的退出。” “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寻求进一步的合作,萧家能够为云梦山泉提供广阔的销售渠道,所带来的利润要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然而萧雅琼这些话,只换来张辰不屑的嗤笑…… 第315章 狠狠教训你 第315章狠狠教训你 萧雅琼瞧着张辰那副满含奚落的表情,不由得心生愠恼:“张天衡,你究竟什么意思?我从初次见面就很尊重你,反而是你一次次无理挑衅、口出恶言!” “你别以为我们萧家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拔了牙的老虎尚且有利爪,更何况是江南第一豪门!我今天抱着满满的合作诚意而来,真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装鱼食的篓子已经空了,成群的锦鲤守在池塘边攒动,拥挤的碧波荡漾,以为主人还会再撒一把吃的下来。 张辰静静的盯了一会儿,直至微风拂过鬓角,才把空掉的篓子放下,慵懒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呵呵,跟我谈合作,你们萧家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什么东西!” 张辰轻蔑的嗓音缓缓响起,沁着丝丝嘲弄意味,“我从来不与人谈合作,在我面前,只有下跪求饶、磕头臣服!” 萧雅琼悄然攥紧了玉手,脸泛薄怒:“姓张的,你太狂妄了!早晚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惨痛代价,咱们走着瞧!”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对这场谈判不抱太大希望,所以早就连夜召开萧氏集团的高层会议,商讨应对策略。 萧雅琼忿忿撂了几句狠话,旋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大门突然爆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被人狠狠撞开了。 紧随其后,二三十号小流氓虎视眈眈的涌进了院落,迅速堵住了所有可能逃窜的道路。 张辰眉梢一挑:“哦?今天是什么日子,阿猫阿狗全都找上门来了?” 萧雅琼向后挪了几步,也不由得面露迷惘。 她是真的想不通,到底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跑到河西霸主的私宅里撒野? 很快,伴随着一阵阴恻恻的冷笑,阮尚伟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满脸嚣张得意:“小畜生,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了?” “我说过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如果被我抓到,让你生不如死!” 阮尚伟话音刚落,猛然发现了不远外怔怔发傻的萧雅琼,也僵在了当场:“萧……萧大小姐?” 萧雅琼瞅着他,眨巴眨巴美目,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里?” 阮尚伟迟愣半晌,瞬间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啊,我明白了!明白了!哈哈哈哈!” “萧大小姐,你也是来抓这小畜生的吧?我收到他们父子俩在这边出现的消息,急匆匆带兄弟们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们萧家人当真神通广大啊,佩服佩服!”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们张家人不会护短,肯定会让这小子生不如死,给萧世恩少爷一个交代!” 萧雅琼唇角蓦地一扯,直接原地凌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啥每个字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就不理解了呢? 张辰偏过脸,饶有兴致的道:“我劝你最好小点儿声,不然后果自负。” 阮尚伟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扯开嗓门儿嚷嚷:“小畜生,你少跟我猖狂!赶紧把你爹和徐佳钰也叫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先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他的话还没说完,四周就传来一阵蹬蹬蹬的急促脚步,管家吴杰带领着一众看家护院的师兄弟们冲了出来,在这些人外面又呼啦啦围了一层。 吴杰为首的这些家伙,全都是何云海武馆招来的门徒弟子,悉数身手不俗,远非阮尚伟那群狐朋狗友能够相提并论。 于是,这群不久前还围拢在阮尚伟周围趾高气扬的小流氓们,气势上立即矮了半截,哆哆嗦嗦的问:“老……老兄,你也没说咱们还要对付这么多人啊!” 阮尚伟也懵了,张了张嘴没来及说话,吴杰就如凶神恶煞似的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抡了两个大耳刮子: “你他娘的算什么玩儿意!也敢在我家先生的宅子里大呼小叫,没有教养!” “哎呦!” 阮尚伟被大耳刮子抽出了老远,捂着脸仰面摔倒,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吴杰大手一挥,左右的师兄弟们就好像猛虎下山,把阮尚伟带来的那群小流氓挨个收拾了一顿,惨叫声、告饶声不绝于耳。 他们平日里只会恃强凌弱,跟随阮尚伟来就是想打打酱油,如今看着势头不妙,顿时就像一窝蜂似的抱头冲出门,做鸟兽散了! 剩下阮尚伟一个人成了光杆司令,捂着红肿的脸颊叫骂:“回来!都给我回来!他妈的全不讲义气,平日里跟老子混吃混喝,现在全跑了……” 张辰无奈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小点儿声嘛。” “放你的狗屁!小畜生,别跟我嚣张!你敢打我,有你哭的时候!” 阮尚伟呲牙瞪眼,冲着吴杰等人叫嚷,“你们开个价!这小子雇你们花了多少钱,我开双倍……啊!” 吴杰二话不说,对着他那张脸就是一脚,紧接着又是左右开弓,甩了十几个大嘴巴子。 后院的张镇远和徐佳钰听到动静,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就看到吴杰正怒气值爆满的教训阮尚伟。 张辰抱着肩膀坐在椅子上看热闹,不远外还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萧雅琼,场面竟然说不出的滑稽。 徐佳钰失声惊叫:“啊,吴师父下手轻点儿,别把人打死了!” 吴杰啐了口唾沫,大大咧咧的松了手,呲牙一笑:“徐小姐放心,如果我没留手,这家伙早就被打死了。” 饶是如此,阮尚伟还是满脸鲜血,像条死狗似的软绵绵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呼喘息的劲儿了。 “你们……你们要翻天了,家主……家主饶不了……” 阮尚伟断断续续的说着,忽然看到了不远外的萧雅琼,就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萧大小姐,您快帮忙啊,替我们张家清理门户,感激不尽!” 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在萧雅琼的脑海中炸响。 她猛地回过神,难以置信的望了望张镇远和徐佳钰,又扭头望向了张辰,失声叫道:“你!你是张家人?” 第316章 你觉得公平 第316章你觉得公平? 徐佳钰听到萧雅琼的惊呼,忍不住扭头望去,瞬间脸色就变了。 她快步走过去,警惕性十足的护在了张辰面前,望向萧雅琼的目光里充满敌意:“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把我们小辰害得不够惨么!” 张镇远站在廊下寸步未动,但脸颊也隐隐泛起铁青。 他背负双手,嗓音低沉:“萧大小姐,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客人!请你离我儿子远点儿,别以为还能故技重施!” 萧雅琼满脸呆滞:“你的儿子?那他是?” 张镇远气不打一出来,声音严厉:“我就小辰这么一个儿子,被你诬陷,害得流放西疆,受尽了苦。” “他至今还背负恶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全都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腆着脸问?” 张辰静静站在原地,望着佳钰姐单薄颤抖的倩影,以及父亲那略微佝偻的脊背,内心涌起了阵阵温暖。 哪怕他已登峰造极、名扬江南,然而父亲和佳钰姐还是会下意识觉得,他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萧雅琼彻底傻了,脚步踉跄,头脑一阵阵的眩晕。 尘封的记忆缓缓复苏,多年忽略的角落被再度掀开,在她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你……你不是河西霸主张天衡么!” 萧雅琼俏脸苍白如纸,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眸,连好听的嗓音都变了腔调,“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小子?你到底是张辰,还是张天衡!” 阮尚伟眼睁睁瞧着这一幕,龇牙咧嘴的嚷嚷:“萧大小姐,你傻了吧?张辰就是我们张家的一个废物,他跟张天衡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他的面门就挨了吴杰一记拳头,白眼儿一翻,蹬着腿昏死过去了。 张辰往前迈出一步,扯着徐佳钰的手拽到了自己身旁,淡淡的道:“爹,佳钰姐,你们不用担心,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直至此刻,张镇远和徐佳钰才幡然醒悟,张辰已经成长为擎天巨擘,再也不是任由别人泼脏水的小孩子了。 “呼,是我太紧张了。” 张镇远抬手揉了揉额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徐佳钰还有点儿惴惴不安:“小辰,你可得小心点儿,这女人诡计多端,什么下作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张辰轻轻点头:“放心,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伤害我们了。” “好吧,你也长大了,我和佳钰在后院等你。” 张镇远说话间,冲着徐佳钰招了招手,“佳钰,你跟我来,别耽误小辰做事。” 徐佳钰抿了抿小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抽身离去。 吴杰也带着师兄弟们把昏迷不醒的阮尚伟拖走,前院很快就空了下来。 张辰站在池塘边,身躯笔挺,迎着吹来的阵阵轻风,神情淡泊:“萧雅琼,你终于想起来了么?” “八年前的那个夏天,他突兀收到了萧家大小姐的邀请,满心觉得奇怪,双方素无瓜葛,怎么就突然熟络起来了?” “不过既然萧大小姐说要请教问题,又派了专车来接,他就毫无城府的上了车,一直到了金陵萧家……” 萧雅琼的娇躯剧烈颤抖,再也坚持不住,软绵绵跌坐在了石板地上:“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 张辰满脸哂笑:“当然了,在你心里,从来没有什么前途无量的所谓金陵神童,只有一个不谙世事、幼稚可笑的毛头孩子。他就像你裙摆上的一粒灰尘,抬手掸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家族斗争、利益纠葛,总要有牺牲。可你想过没有,你裹着浴巾从假山后转出来,大声诬陷他偷看你洗澡的时候,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萧雅琼以手掩面,满脸愧疚:“对不起,我那年才十七岁,根本没有想过这些……” 张辰背负双手踱出几步,面露滑稽:“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应该有一个富足稳定的未来,醉心于学术,而不是身陷权谋、勾心斗角。” “西疆,苦寒之地。他背负骂名,承受嘲笑,九死一生,这些就值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你觉得,公平么?” 萧雅琼那只手无力的垂下来,仰脸望着他,幽幽的问:“所以,你对萧家这么不依不饶的打压,就只是为了报复?” “没错,我会让你们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张辰直勾勾盯住她,双瞳泛起冰凉,“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你滚回去,慢慢等吧。” 萧雅琼轻声道:“如果你这么恨我……我可以公开发表声明澄清,正式道歉,还你一个清白。” 张辰摇了下头:“不需要,你们萧家欠我的,我会亲自讨回来!” 萧雅琼满脸涨红,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嗓音也坚决了几分:“你别幼稚了!就算你现在是张天衡,掌控着庞大资源又能怎么样!” “过去的事,我可以道歉,可以赔罪,可以给你补偿!但你非要跟我们萧家斗得不死不休,最后就只能是两败俱伤!” 在她过去的人生里,每天都围绕着生意打转,处处考量利益均衡,显然无法理解张辰这种不惜代价也要死磕到底的行径。 在萧雅琼看来,张辰是自讨苦吃,愚蠢透了! 张辰冷笑着问:“补偿?你想拿什么给我补?” 萧雅琼怔住了,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那么多年的苦难,逆转了一个人的命运,这份错误太沉重,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萧雅琼沉默了半晌,声音艰涩的开口:“当年的事,关乎两家争端,还有你们的家族内斗。张风雷、张炳义都脱不了关系,你如果把账全算到萧家头上,只怕搞错了方向。” 张辰冷漠转身:“你可以滚了。” 萧雅琼望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廊角,不禁从心里泛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抵达四肢百骸。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河西霸主处处针对萧家,抢萧家的生意、打萧家的族人,原来这是八年前就已种下的因果…… 第317章 蠢的像头驴 第317章蠢的像头驴 萧雅琼头重脚轻的上了车,吩咐司机返回金陵萧家。 她望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景物,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八年前的一幕幕场景,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八年前,萧雅琼趾高气扬站在张家的议事大厅里,从未在乎过那个小小少年悲怆愤怒的表情。 当张风雷为了给她交代,吩咐家丁生生打断了少年的两条腿,她更从心底翻涌起了无穷的得意和轻蔑。 “这就是报应,现在,他来讨债了。” 萧雅琼低低自语,仍旧觉得很不可思议,宛若梦幻,“我从未正视过他,当年甚至都没细看过他的模样。对我而言,那时的他就是一枚棋子,一个微不足道的蠢货罢了。” “没想到啊,仅仅八年光景,他就取得了连我都要仰望的成就,更让整个金陵城惶惶不安,掀起一片狂海澜涛……” 正在这时,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从落寞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 萧雅琼按下接听键,耳畔传来张炳义客气的嗓音:“萧大小姐,张镇远父子打伤了萧世恩,我们张家深表歉意。听说萧家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没啥大问题吧?” 这番话的意味很明显,张家听说了萧家和李家联合收购天衡集团失败的消息,假借道歉之名,意在打探虚实。 萧雅琼也不是心智单纯的小丫头了,稳了稳心神,语调冷静:“真是笑话,萧家立足金陵近百年,一步步走向如今的辉煌,会因为一次小小的收购失利就出问题?” “难道你就没听说,天衡集团最近两个月的销售额节节下滑么?他们在江南地区的销售渠道已经被萧家堵死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哦,那就好,那就好。” 张炳义讪讪的干笑,又忙不迭补充道,“萧大小姐,你尽管放心。张辰那小崽子太不像话了,竟敢招惹萧世恩,分明是蹬鼻子上脸了。” “父亲已经吩咐我,把那小子抓回来,送去萧家赔罪,任由你们处置。不过张镇远父子奸诈狡猾,出事后就跑掉了,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一定给萧家一个交代!” 萧雅琼攥住手机的那只玉手悄然收紧,表情分外古怪,不禁默默思量:张辰的真实身份,就连张家人都被蒙在鼓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张炳义继续道:“萧大小姐,你还在听吧?虽然张天衡卷土重来,不过那群河西泥腿子,品性低劣,没有多大的出息。” “前阵子张镇远得势,妄想跑去天衡集团献媚,咱们闹出了一点儿小误会。现在的张家由我掌控,我与萧家合作的诚意从未改变过。” “更何况我儿子被张天衡欺辱,至今昏迷不醒,大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只要咱们联合起来,肯定能扳倒天衡集团,携手开创一番事业!” 萧雅琼想了想,忍不住道:“八年前我们帮你扳倒了张镇远,这么长时间过去,张镇远父子竟然还好端端活着,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张炳义略微迟愣:“啊?啥?” “因为你蠢得像头驴!” 萧雅琼说罢,就忿忿挂断了通话,软绵绵的身体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一口气。 很快,车子驶进了金陵萧家的大门。 萧雅琼刚下车,还没来得及站稳,家主萧承良就带领着几位族中长辈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满脸热情。 “雅琼,结果怎么样?张天衡答应我们的条件了么?” 萧雅琼望着长辈们那一张张充满希冀的脸,蹙起黛眉,轻轻摇了摇头。 几位长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隐隐含着苛责意味: “雅琼,我们对你的能力是很信任的,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到底是怎么谈的啊,咱们开出了很丰厚的条件,还愿意帮张天衡开拓销售渠道,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们知道你心高气盛,不赞成与张天衡讲和,但事关家族存亡,这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萧雅琼心里有点儿委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几位长辈,出了些意料之外的变故,我们进屋子里说吧。” 话音落下,她就迈动玉腿率先走在了前头,直入正厅,挥挥手屏退仆人。 萧承良的神色有些不悦:“雅琼,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雅琼旋过身,望着紧跟而来的几位长辈,俏脸泛起了丝丝苍白:“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张天衡与我们有仇,而且是生死大仇。” “所以天衡集团南下金陵,处处和我们作对,根本就不是为了利益,而只是为了报仇,置我们于死地!” 萧承良瞪圆了眼:“此话当真?我们何时招惹过他?” 萧雅琼垂下眼帘,轻声道:“所谓的河西霸主张天衡,原名其实叫张辰,他是张镇远的独子。这件事,现在就连张家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此话出口,屋子里的几个人全被惊呆了! “张辰?就是八年前那个……这怎么可能?” “难怪啊难怪,我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子咋会有那么大本事,原来是张镇远这头老狗在背后指使,藏得可真深!” “咱们家世恩被张镇远父子害得那么惨,原来早有预谋!” 萧承良呆愣半晌,恍然大悟。 八年前,张镇远带领张家迅猛发展,地位如日中天。作为江南第一豪门的萧家隐隐感到了危机,这才暗中勾结张炳义扳倒了张镇远父子,使得张家从此一蹶不振。 如此说来,双方的确是生死大仇,天衡集团对萧家不依不饶,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萧雅琼继续道:“我必须要承认,张辰虽然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但他才是最危险的角色。” “此人心狠手辣,生性多疑,做事无所不用其极,还格外懂得隐忍,要远胜于张镇远。” “当年出事之后,他就被张风雷流放西疆,不仅没有死,反而学了一身通天的本事,纠集了自己的势力,并不是张镇远的傀儡。” 在场的几位长辈惶惶不安,倒抽着凉气问: “这下子麻烦了!少年老成最可怕,咱们该怎么办啊?” “两家这么大的仇,这小子又成了气候,肯定要不依不饶的……” 萧承良的脸色忽明忽暗,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要解决眼前的麻烦,其实一点儿都不难!” 第318章 只为得到你 第318章只为得到你 在场的几位族中长辈精神一振,希冀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萧承良。 就连萧雅琼也蹙起了弯弯黛眉,面露困惑。 萧承良大摇大摆走过去坐下,若有深意的打量着萧雅琼,目光微微闪烁:“雅琼,这全都要靠你啊。” 萧雅琼眨了眨美目,又是一阵发懵:“什么?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呵呵,你没谈过恋爱,心思单纯,当然不懂男人的想法。” 萧承良笑吟吟说道,“张天衡为什么会与萧家作对?这不仅仅是复仇的问题,而是不甘心!男人嘛,只有让他得到了,气儿顺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萧雅琼脸颊泛红,连声音都隐隐变了腔调:“叔叔,您的意思是……” 萧承良重重一拍桌子,笑声爽朗:“哈哈哈哈,我决定,把你嫁给张天衡为妻!” “他是河西霸主,威震江南、权势通天,论身份地位,论才学背景,都没有亏待你!如此一来,不仅为你寻了一位好丈夫,还能把他收伏在萧家门下,供我驱策差遣,可谓一举多得!” 这些话说完,在场那几位族中长辈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这是一个绝佳的好办法!咱们家雅琼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美人,那小子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一招美人计太妙了!归根结底,张天衡只是想得到雅琼罢了,那咱们就满足他!”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等他成为了萧家的女婿,咱们想要拿到云梦山的项目,就轻而易举了!” 萧雅琼趔趄半步,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的,张天衡不会同意,他恨我……” 她脑海中浮现起张辰望向自己那阴冷又厌恶的目光,顿觉手脚冰凉。 萧承良摇头晃脑:“所以我才说,你根本不了解男人嘛!当年他被你诬陷,落得那么狼狈的下场,对你自然是又爱又恨。”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商量详细对策,然后请张天衡吃个饭,把婚约敲定!” “不行,绝对不能!我不同意!” 萧雅琼激动的大声叫嚷,脊背绷紧,娇躯阵阵颤抖。 曾几何时,她自认为与众不同,掌握萧家权柄笑傲江南,让许多男人都为之汗颜。 她万万没想到,出生在这种世家豪门,哪怕像她这么努力、这么优秀,最终还是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无法摆脱联姻的宿命。 萧承良扭头瞪着她,脸色瞬间就冷了:“雅琼,你什么意思?博宇虽然还不懂事,成天在学校里游手好闲,但他才是咱们萧家未来的主人。” “这你过去也是承认的,还说等博宇成熟了,就把集团交到他手里。既然你已经到了适嫁之龄,难道还不打算放手,要和博宇争一争么?” 萧雅琼满腹委屈,咬着牙:“叔叔,我从没这么想过……” “那你就还是好孩子,乖乖听长辈们的吩咐。” 萧承良把手一甩,径自起身,“每一个族人,都要为家族的发展做出贡献。更何况嫁给河西霸主也是你的福气,没什么委屈的!” 另一面,在光线昏暗的小屋子里,阮尚伟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了。 他狠狠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我……我错了,别再打我了!” 张辰那张清秀的面容充满冷漠,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微抿起嘴角。 吴杰为张辰搬过一把椅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先生,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重点教了他应该怎么说话,现在乖巧多了。” 阮尚伟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我学乖了。张辰……不不不,张先生,我错了,您就把我放了吧。” 张辰轻轻舒一口气,低声问:“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了,知道了。” 阮尚伟连声回答,抬手抹了抹被血水糊住的眼睛,就好像一条沿街讨食的野狗,模样狼狈极了。 他在满心惊惧之余,更多的还是震撼。那个曾经被他嘲笑、被他侮辱的家伙,摇身一变就成为了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阮尚伟往前拱了拱身子,小心翼翼的道:“咱们……也算一家人嘛,过去的误会,您就别往心里去了。自从我进了张家的门,一直都很敬仰您,想要跟您搞好关系。” “但我是个上门女婿啊,没身份没地位,寄人篱下,只能看旁人眼色。张炳义那老东西,拿我当狗一样使唤,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张辰听着他絮絮叨叨,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最讨厌这种墙头草一样的小人,什么没下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阮尚伟凑过来,腆着脸继续道:“张炳义不知死活,也敢触河西霸主的霉头,我现在醒悟了,准备弃暗投明……” 话没说完,他就被张辰一脚踹在脸上,蹬回了墙角。 张辰低低冷笑:“你这些年,没少跟着张炳义暗中做手脚,整个金陵张家都快被你们掏空了吧。” 阮尚伟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脸战战兢兢:“那都是张炳义吩咐我做的!我暗中留了证据,只要能放了我,马上去家主面前举报他,迎接你们一家人回去!” “呵呵,你觉得我会在乎张家那仨瓜俩枣的?” 张辰拍拍手,慢悠悠的站起来,冲着吴杰递了个眼色,“让他把证据交出来,拿给我爹看看,金陵张家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 吴杰恭声应诺:“是。” 张辰缓步走出了屋子,打开房门的瞬间,一缕阳光倾泻下来,有些耀眼。 他本打算回湖畔别墅看看陆霜月的情况,走在花园小径上,却接到了谢薇薇的电话。 “辰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啦?” 张辰止住脚步,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今天是薇薇的生日。” “小的时候,你还会带我放烟花,现在就什么表示都没有了。人家等了你一上午,也不打电话过来。” 谢薇薇气哼哼的嘟嚷,话锋一转,“你今晚会来给我过生日嘛?” 张辰略微犹豫:“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上次帮你室友赶跑谢磊,你可是答应了我一个条件,还没忘记吧?” 张辰恍然大悟,原来小丫头早就筹谋好了,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他想了想,只好无奈点头:“好吧,我今晚过去……” 第319章 不知天高地厚 第319章不知天高地厚 晚六点半,天色渐暗,高大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张辰准时出现在了谢家的三层小洋楼门前,抬手按下了门铃。 很快,谢薇薇蹦蹦跳跳出现在了门口,兴奋抱住了他的胳膊,大眼睛都眯成了两弯月牙:“辰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还担心你要放我鸽子呢!” 张辰望着女孩儿如花的笑靥,漆黑的瞳孔深处泛起些许柔和:“你过生日嘛,我怎么会不来?” “我就知道,辰哥哥对我好。” 谢薇薇甜甜的笑着,她今天穿了纯白连衣裙,戴着生日王冠,俏生生的尽显清纯可爱,仿佛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公主。 张辰抬脸,目光扫视过去,就见谢家奢华又宽阔的客厅里,早就被气球、彩带装饰好了。 来参加生日宴的有几十位少男少女,都是谢薇薇的好朋友。 他们原本聚集在一起聊天游戏,有说有笑,猛然看到张辰被谢薇薇拉进了屋子,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表情复杂又古怪。 最近一段时间,张辰废掉了萧家的萧世恩,可谓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再联系起张辰过去的声名狼藉,在场的气氛就更显诡异了。 “搞没搞错?这种时候,他还敢露面?” “我听说,这家伙东躲西藏好些天了,现在张家和萧家都在找他呢……” “薇薇这么优秀的女孩儿,真不该与这种货色有牵扯。” 这些人低低议论着,望向张辰的目光都流露出了些许鄙薄之色。 唯独陆霜月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咧开唇角,笑得温柔妩媚:“你来了?” 张辰瞧着她苍白的脸颊,就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并不算好,想必日日夜夜都深受病痛折磨。 “这些天忙着对付萧家,也没时间回湖景别墅。找个机会,帮她解决一下吧。” 张辰心底默默思量着,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嗯。” “辰哥哥,别站着了,快过来坐。” 谢薇薇拉着张辰走到沙发旁,还没来得及落座,母亲韦含素就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满脸温和笑容:“薇薇,又是哪位朋友来了?兆伦还是博宇啊?” 韦含素一抬头,发现来人既不是柳家的柳兆伦、更不是萧家的萧博宇,反而是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张辰,脸颊的笑容瞬间无影无踪,目光也冷下来了。 “你跑到我们谢家干嘛?” 谢薇薇甜甜道:“妈,是辰哥哥,他特意来给我过生日呢。” 张辰略微欠身,面对长辈很礼貌的唤了一声:“阿姨您好。” 韦含素斜眼睨着张辰,想要当场发作,又顾及今天是女儿的生日。 她神态轻蔑的低低冷哼,索性就扭身回厨房去了,留下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 陆霜月心思活络,伸手扯了扯傻呆呆发愣的谢薇薇,笑着道:“你发什么傻呢?接着做游戏啊。” “哦。” 谢薇薇这才蓦地回过神,招呼大家接着玩儿,僵冷的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陆霜月坐到了张辰身旁,翘着大长腿,嘴角隐含一抹笑意:“你好些天没回家了,最近倒是总能从报纸新闻里听说你的消息,活跃的很。” 她那副口吻,就好像妻子不咸不淡数落着在外鬼混的丈夫,连自己都隐隐觉得古怪。 略微沉默,陆霜月又再度启口:“为了照顾你的脸面,薇薇今天特意没邀请柳兆伦和萧博宇参加生日宴,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如果韦阿姨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刚刚应该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张辰漫不经心的回答:“别人对我态度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我看你状态越来越差了。” 陆霜月无所谓的耸了耸香肩:“我好得很,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湖景别墅,每天吃得饱睡得香。”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没过多一会儿谢薇薇就凑了过来,扭扭捏捏:“辰哥哥,对不起啊,我妈妈对你有些误会,所以……” 张辰微微摇头:“没事,我都理解。” 陆霜月深深望了两人一眼,借着拿饮料的机会,起身离开了。 谢薇薇又往张辰身旁凑了凑,压低了嗓音:“你最近的事情我听说了,萧博宇放出了狠话,不会轻饶你,一定要多小心。” “辰哥哥,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谢薇薇绞着玉手,有点儿愧疚的低下了小脑袋,“我其实也清楚,不该在这种时候要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让你这么为难。” 张辰环顾四周,发现那些投来的视线中都隐含不善,轻轻叹了口气:“我的确不该来。” 谢薇薇抿了抿薄薄的樱唇:“小时候,我过生日没人管,都是辰哥哥带着我放烟花吹蜡烛的。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始终都记得……” 这时候,韦含素再度从后厨转了出来,笑吟吟的招呼:“生日餐已经做好了,大家快过来吧。” 谢家毕竟名门大户,哪怕生日宴尽量从简,依旧显得格外奢华。 大家走入饭厅,就见佣人们正忙着上菜,杯盘碗盏格外精致,衬托着正中央八层高的巨大蛋糕,引来这群少男少女们的连连惊叹。 “薇薇,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 大家纷纷向谢薇薇发出祝贺,然后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其中最低级别的礼物,也是价值数千元的奢侈品小包。 作为谢薇薇铁杆闺蜜的陆霜月更是不含糊,直接送了一双高定水晶舞鞋,市面售价高达二十多万,引得在场几位年轻女孩儿不禁投去艳羡的目光。 韦含素满脸慈爱的瞧着这一幕,视线忽然停顿在了张辰身上,心头就涌起了厌恶。 她有意刁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着其他人的面,冷不丁冒出一句:“张辰,今天是我们家薇薇生日,你准备了什么啊?” 第320章 大言不惭 第320章大言不惭 韦含素出身中海的世家望族,又嫁进了谢家这种豪门,当然瞧不上小孩子互送的礼物。 她会说出这番话,无非是刻意刁难张辰罢了,并且也确实达到了效果。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张辰,神色间隐隐流露出轻蔑与不屑。 上流社会的圈子很小,大家都清楚张镇远父子最近日子不好过,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呢? 谢薇薇跺了跺小脚,满脸愠恼:“妈,你别说了!我今天才邀请辰哥哥来参加生日宴,他哪有时间准备礼物嘛。” “难道你给我过生日,就为了收礼物的?辰哥哥愿意来,我就特别开心,更不需要什么礼物,不要再提这个了!” 韦含素撇了撇嘴,心里不满,但不好再吭声。 其他人也很识趣的纷纷落座,刚把话题岔开,管家就两手捧住礼盒,急匆匆的走进来:“夫人,小姐,这是萧博宇少爷吩咐人刚刚送来的,说是为小姐庆生的礼物。” 顿时,饭厅里的少男少女们一块儿跟着起哄: “萧少爷对薇薇真有心啊,还特地准备了生日礼物。” “能拆开让我们看看嘛?” 谢薇薇忐忑不安的望了望张辰,表情尴尬:“算……算了吧,没什么看的……” “这有什么嘛,既然大家都想看,拆开瞧瞧也无所谓。” 韦含素淡淡说着,伸手把礼盒推到了谢薇薇面前,嘴角噙着笑容,“薇薇,我和你爸爸平时怎么教育你的?别这么小气嘛。” 十几双眼睛炯炯的瞧着,谢薇薇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彩带扯掉。 她打开礼盒,望着那套造型精美的化妆品一阵发愣,周围也不约而同的传来一片惊叹。 “哇!这是天衡集团最近刚刚推出的限量版化妆品啊,只对外发售了五十套,萧少爷居然也搞得到?” “我听说金大实验室萃取到了云梦山泉的有用成分,才推出了这款新产品,效果非常神奇。” “可不是嘛,这一套化妆品就得数十万,我妈惦记好久了,托人都买不到…… 女人对化妆品有着天生的执念,很快就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望向谢薇薇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 最近一段时间,金陵萧家和天衡集团的关系紧张。在这种非常时期,萧博宇还能拿到天衡集团限量发售的王牌产品,付出的代价自然不言而喻。 张辰偏头淡淡一扫,表情略有几分无奈。 天衡集团打算进军化妆品行业,还是受了林婉的提醒,由杨雪、赵子君、任心怡几个女孩儿凑在一起,联合策划出的方案。 张辰对这些东西既不了解、也没兴趣,面对杨雪报上来的方案,点点头就同意了,放手让她们随便折腾。 谁成想,正所谓“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们恰好抓住了消费痛点,还想出了饥饿营销的策略,目前来看效果很不错,化妆品项目有望成为天衡集团的下一个利润增长点。 韦含素也有点儿激动,走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满脸笑容:“薇薇,博宇这孩子对你还真上心。” “我上星期就想要这套化妆品,跟你爸念叨了好几次,连他都没有门路呢……” 谢薇薇“啪嗒”扣上了礼盒,故作不高兴的抿起小嘴:“既然您喜欢,那就给您用呗,我又不需要。” 她心里对这套化妆品其实是喜欢的,先不说那令人惊叹的神奇功效,单单是时尚大方的设计,都恰好附和她的审美,暗中也心心念念了好久。 只不过,谢薇薇不想让张辰感到难堪,所以只好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韦含素怏怏不快的嗔道:“臭丫头,你怎么说话呢?博宇辛辛苦苦为你准备的礼物,我做妈妈的哪能夺人所好?” “今天生日宴,你不请博宇过来真不应该。时间还早,快打电话问问他在哪,请过来坐一坐。” 韦含素拉长音调,若有深意的瞟向了张辰,“男人对你好不好,就得看他有没有在你身上花心思。” 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道:“阿姨,如果您很喜欢这套化妆品,我打电话让人送来几套好了。” 他说的很认真,没成想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一阵嘲弄的哄笑: “有没有搞错?你吹什么牛皮啊?” “张辰,你不了解情况,这是限量发售的产品,就算你有钱也没辙。” “太好笑了,以为自己是谁啊?” 陆霜月抿了口果汁,饶有兴致打量着在场众人的表情,妖娆面颊浮现出无奈的苦笑:“你们才是不了解情况,张辰有这个能力。” 从始至终,只有她清楚张辰的真正身份,也明白旁人眼中难如登天的事情,对张辰来说轻而易举! 韦含素面色泛冷:“霜月,你就别替张辰说话了。张镇远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纵容儿子跑出来胡说八道、丢人现眼!” “妈,你别……” 谢薇薇正想站起来出声制止,张辰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胳膊,平静的抬头:“阿姨,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韦含素满脸轻蔑,语气中暗含挑衅:“呵呵,好啊,那你打电话让人送八套同款化妆品过来,恰好和我一起打牌的好姐妹们都想要,阿姨谢谢你。” 全场众人纷纷投来嘲弄的视线,想要看张辰如何收场。 “没问题。” 张辰在旁人错愕的目光中,满口答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你们最近发售的限量版化妆品,取八套送到谢家来,快一点儿。” 谢薇薇想要制止都来不及,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韦含素没想到张辰不仅不认错,竟然还装模作样的打起了电话,顿时怒火中烧:“哼,真不像话!张辰,我是长辈,不与你一样计较,你好自为之吧!” 她甩了甩手,气呼呼的离开了饭厅,留下屋子里十几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极了。 韦含素站在走廊里喘了两口气,抓起电话拨给了丈夫谢光辉,气急败坏的问:“你到哪了?女儿今天过生日,你也不见个影子,拿家里当旅馆了?” “那个姓张的小子又来了,还……还敢当着我的面前大言不惭,你快点儿回来!” 第321章 通风报信 第321章通风报信 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里,一场慈善拍卖刚刚结束,宾客们接二连三的离开。 谢光辉惦记着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匆匆穿好西装外套,在几个公司下属的陪同下向外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呵呵,谢老弟,请留步。” 谢光辉止住脚步,扭头回望,就见柳家家主柳原信手住拐杖迎上来,柳依依和柳兆伦陪同左右。 最近一段时间,柳家和天衡集团走得很近,获利巨大,所以迅速摆脱资金困局,隐隐有跻身一线豪门的架势。 谢光辉有点儿搞不懂,柳原信与自己交情并不深,又正值春风得意,怎么会主动凑过来套近乎? 他怀着满心疑惑的问:“柳家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柳原信来到面前,热络的扯住了谢光辉的胳膊,左右瞧瞧:“老弟啊,我刚刚就想找你谈谈了,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谢光辉当即会意,冲着旁边的下属们递了个眼色:“你们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 手下人相继离开,周围渐渐安静。 谢光辉吸了口气,又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柳原信神色诚恳:“老弟,我听说你最近有一大批货被扣在了港岛,正在四处找关系疏通?” 谢光辉略微迟愣,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有这么一回事儿。其实问题也不大,但我在港岛没关系、没门路,那边卡着不给通关,所以比较麻烦。” “这批货对我影响还挺大的,再这么僵持下去,损失不小……诶?你问这个做什么?” 柳原信笑了笑,从女儿柳依依那里接过了一份文件,往前递了递:“我在港岛有些朋友,已经帮你把事情办妥了。” 谢光辉脊背绷直,整个人都傻掉了。 待得回过神,他忙不迭接过那份文件打开看,旋即喜出望外:“柳家主,你可帮我大忙了!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实不相瞒,我那几条新铺的生产线,就等着这批货救命了。你需要多少酬劳,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柳原信抬手拍了拍谢光辉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弟啊老弟,你这就太见外了,什么酬劳不酬劳的,这不是寒碜我嘛。” “你们家薇薇与张先生走得那么亲近,往后还得倚仗你多多提携,替我美言几句,就别客气了。” 谢光辉瞅着柳原信那满脸讨好的模样,眨巴眨巴眼:“你……你是不搞错了?哪个张先生?跟我家薇薇又有什么关系?” 柳依依莞尔轻笑:“谢叔叔,您可真会说笑话,还能是哪个张先生?当然是河西霸主张天衡喽。” “什么!” 谢光辉变了脸色,急忙摇头,“不不不,肯定搞错了,我们家薇薇不认识张天衡,从无联系,我不清楚你们从哪里听说……” 柳依依继续道:“谢叔叔,薇薇与张先生从小青梅竹马,整个金陵城尽人皆知,怎么可能搞错?” 柳原信再度往前凑了凑,嘴角噙着笑容:“老弟,当年张家的天才神童张辰,就是今日的河西霸主张天衡啊,想必你还被蒙在鼓里吧?” “不过嘛,用不了几天,这也就不会是什么秘密了……” 瞬间,谢光辉就好似木雕泥塑一般,僵在当场动也不动了。 张辰竟然就是张天衡,这确定不是在做梦? 谢光辉只觉得头脑晕晕乎乎,明明就在几天之前,妻子韦含素还跟他念叨过,那个张家的小子寡廉鲜耻、身份低劣,绝不允许女儿与张辰在一起呢……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把谢光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耳畔瞬间传来韦含素气愤的叫嚷:“你到哪了?女儿今天过生日,你也不见个影子,拿家里当旅馆了?” 谢光辉耳膜刺痛,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皱起眉道:“我这边刚刚结束,正在与柳家主说话,你和薇薇等一等。” 韦含素不依不饶:“那个姓张的小子又来了,还……还敢当着我的面前大言不惭,你快点儿回来!” 谢光辉狠狠打了个哆嗦,瞧了瞧几步远的柳原信,瞪着眼问:“你说的是张辰?他也来给薇薇过生日了?” 韦含素恼火的道:“废话,除了那个垃圾还能有谁!简直倒尽了胃口,我一会儿就把他撵走!” “别,你先别轻举妄动。” 谢光辉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开口,“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张辰留下来!我这就赶回去,当面和他谈谈!” 说罢,谢光辉就挂断了通话,深呼吸后,重新抬起脸:“柳家主,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 现在隐隐有一种预兆,天衡集团极有可能取代金陵萧家,成为江南当之无愧的霸主。 如果这位把金陵城搅闹得腥风血雨的河西霸主,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那么未来将会达到的成就只能用“惊悚”二字来形容。 谢家即便是出于自保的目的,也会不计代价的拼命拉拢。 谢光辉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我和张镇远也算老朋友了,早年还是生意场上重要的合作伙伴,从没听说他儿子有这么大的能耐。” 柳依依撇了撇嘴:“谢叔叔,自从张镇远出事,您还见过他几面、聊过几句啊?” 短短的一句话,又犀利、又精准,谢光辉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柳原信瞪了女儿一眼,讪讪的干笑:“我家这丫头不懂事,口无遮拦,老弟别跟小辈一般计较嘛。” 旋即,他话锋一转:“我刚刚从旁听了几句,莫非张先生今晚就在谢家?” 谢光辉闷闷的点头:“如果你说的是张辰,他今晚确实在谢家给我女儿过生日。” 柳原信抚掌笑道:“那还真是巧了,我恰好要去拜访张先生,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顺便也给令千金庆生呢?” 谢光辉暗暗思忖,决意今晚就把事情搞清楚,回答的很干脆:“柳家主是长辈,给薇薇庆生是不合适的。如果想见张辰的话,我开车和你一起回去……” 同一时间,韦含素忿忿不平的摔了话筒:“姓谢的,你敢挂我电话,真长能耐了!等你回来咱们好好理论!” 她眼珠转了转,又抓起话筒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换上了一副笑吟吟的语调:“喂?是张炳义吧?我打电话就是想通知你,你们家的那个张辰,现在跑到我们谢家来了……” 第322章 莫非有诈 第322章莫非有诈? “张辰,咱们都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没必要在这里装腔作势,惹得大家不开心吧。” “可不是嘛,今天是薇薇的生日,连韦阿姨都被你气走了。” “我觉得韦阿姨已经很宽容你了,就凭你刚才的表现,换了旁人得把你撵出去。” 有几个家庭背景不错,过去又和张辰打过照面的家伙,兴致勃勃的站出来,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张辰嘴角泛起了一抹轻笑,并不和这些人争辩。 “你们都别怪辰哥哥,今晚是我妈说话太过分了。” 谢薇薇主动出面维护张辰,作势便要站起来,“我去看看我妈,把她请回来,等我一下。” 正在这时,韦含素脚步轻快的走进了饭厅,盈盈笑道:“我在自己家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用不到旁人请。” 谢薇薇张了张小嘴:“妈,刚刚辰哥哥……” “行了,那件事不提了。” 韦含素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径自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张辰啊,阿姨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态度过激了一些,你也多担待。” 张辰略微欠身,很礼貌的回答:“阿姨,您客气了。” 韦含素笑了笑:“谈不上客气,毕竟关乎薇薇的终身大事,做妈妈的情绪难免失控,希望你能理解。”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应该明白你今天的身份,甚至没有坐在这里的资格,更何况高攀我的女儿?” 谢薇薇俏脸变色,忿忿的嚷道:“妈,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是你妈妈,有什么不能讲的?” 餐桌上鸦雀无声,前来参见生日宴的年轻男女们低着头,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韦含素抬脸环顾左右,火力全开:“今天薇薇的朋友们也在这里,我索性就把话挑明了!” “张辰,我不管当年的事情真或者假,哪怕你被人冤枉了,总归是留下了斑斑劣迹。现在的你麻烦缠身,既没实力、更没名誉,谈什么给薇薇幸福?” “我们家薇薇条件优秀、出身名门,难道要她以后被旁人戳戳点点,说她丈夫是一个色胚,曾经因为偷看女人洗澡被赶出家门?” “所以我希望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不要再和薇薇来往,你听明白了么?” 张辰的表情很平淡:“阿姨,我听明白了,不会再和薇薇来往。” 始终在旁边瞧热闹的陆霜月猛地坐直了身体,煞有介事的道:“阿姨,您今天说出这些话,将来一定要后悔的。”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权势滔天的河西霸主张天衡,那是多少人倾力拉拢的对象,谢家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 偏偏韦含素不识好歹,还要把机会拼命的往外推?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说出的话,就从来都没更改过。” 韦含素嘴角泛起了不屑的嗤笑,气势咄咄逼人,“张辰,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劝你趁早离开谢家。我已经通知了你二叔张炳义,他很快就会带人过来。” 谢薇薇拍着桌子站起来,满心愠恼:“妈,你怎么能通风报信呢!简直太过分了!” 韦含素压根儿就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些沾沾自喜:“我这也是为了张辰好嘛,他年纪轻轻,这么东躲西藏也不是个办法。” “与其被张炳义领回去教训,受一些皮肉之苦,总比被萧家人逮住乱棍打死要好吧?” “更何况我和你爸爸刚刚通过电话,他也在赶回来的路上。如果看到张辰在这里,肯定要大发雷霆,惹得谁都不好受……” 谢薇薇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上和她争吵,直接扯住了张辰的胳膊:“辰哥哥,我们快走,有人要来抓你了。” 张辰抬脸,望着她充满焦虑的明亮双眸,不紧不慢的道:“张家人没什么可怕的,想来就来吧。” 突然,外面传来了尖锐的鸣笛声。 管家很快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恭敬禀告:“夫人,张炳义带人来了。” “阿姨,谢谢您的招待。” 张辰淡淡说罢,径自起身向外走。 谢薇薇焦躁不安的紧紧相随,饭厅里在座的其他人也忙不迭起身,一直来到了门口。 谢家门外,停了十几辆轿车。 张炳义被一大群保镖簇拥着堵住门,望着缓步走出来的张辰,阴恻恻冷笑:“贤侄,你东躲西藏,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张辰神情淡漠:“我从来没有躲藏,只是你没留神。” “你小子少跟我装模作样。” 张炳义满脸的笑容不翼而飞,表情逐渐变得阴沉狠戾,“我问你,阮尚伟在哪里?你爹和徐佳钰又在哪里?” “你现在就给你爹打电话,让他把尚伟交出来,然后回张家赔罪,争取宽大处理!” 张辰不屑冷笑:“你还没资格使唤我做事。”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长辈这么会说话!那我就先把你抓回去,狠狠教训一顿,然后再去抓你爹!” 张炳义当众被张辰顶撞,不由得怒火中烧,大手一挥,就吩咐左右的威猛保镖冲过去动手。 “有我在这里,不许你们伤害辰哥哥!” 谢薇薇俏脸冰冷,作势就要冲过去护住张辰,却被韦含素扯住手腕,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薇薇,给我回屋子里去!这是张家的家事,他们自己会处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辰笑了笑,淡淡道:“薇薇,你不要管,这的确是我个人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说话间,他又对着冲过来的保镖摆了摆手,满脸沉着:“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自己能走路。” 紧接着,张辰竟然在旁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中,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哪怕张炳义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犯嘀咕:“这小子今天居然这么配合,莫非有诈?” 第323章 请笑纳 第323章请笑纳 谢薇薇望着车队缓缓远去,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 小妮子眼圈儿微微泛红,满心焦虑的都快哭出来了。她那两只白嫩玉手悄然紧攥,仿佛暗暗打定了某种主意。 陆霜月轻飘飘凑近了,眸光狡黠:“放心吧,就凭那家伙的手段,没人敢在他面前撒野。” “霜月,你根本就不懂。张家的情况很复杂,辰哥哥牵扯到了上一代的恩怨,很容易被当成内斗的牺牲品!” 谢薇薇咬了咬银牙,满脸坚定,“我一定要把辰哥哥救出来,没人可以再伤害他。” 陆霜月瞧着她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懂?应该是你不懂才对吧?威名赫赫的河西霸主,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小丫头操心他的安危了? 韦含素满脸春风得意,笑吟吟的招呼:“不愉快终于解决了,今晚是我们家薇薇的生日,咱们还没点蜡烛唱生日歌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好朋友们连连出声附和: “可不是嘛,咱们继续给薇薇庆祝生日吧?” “祝薇薇生日快乐,我们还要分蛋糕呢。” 谢薇薇满心愠恼,扯住头顶的生日王冠就狠狠摔在了地上,忿忿的嚷:“要过生日,你们自己过去!我现在要去张家救辰哥哥!” “薇薇!你给我回来!” 韦含素神色冰冷,出声呵斥道,“张辰声名狼藉,你跟着瞎凑合什么!一个黄花姑娘,还没嫁人呢,就跟这小子纠缠,你还知不知羞耻!” 正在这时,前方路口传来发动机的声音,谢光辉驾驶的豪华轿车停在了门口。 谢光辉刚刚打开车门,韦含素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告状:“快来管管你的好女儿,简直太不像话了!再这么骄纵下去,迟早败了咱家的名声!” 谢光辉压根儿没有搭茬儿,反而是异常急迫的问:“张辰在哪里?” 韦含素长舒一口气,得意洋洋回答:“你尽管放心吧,我已经打电话给张家,让张炳义把那小子抓回去了。” “那小子简直疯了,麻烦缠身还敢跑到咱们家来撒野,我叫张家把人领回去,也是为了他着想。临走之前,我说得清清楚楚,咱们家和他从此划清界限,警告他别再招惹咱们薇薇……” “什么!” 紧接着下车的柳原信、柳依依和柳兆伦三人听到这些话,彼此对视,全都吃了一惊,满脸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 韦含素毕竟大家闺秀,看到柳原信也来了,片刻失态后就恢复了从容淡定:“柳家主,今天是薇薇生日,兆伦和依依过来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大驾光临了?” 柳原信沉声道:“我是来拜见张先生的。” 韦含素有点儿发懵:“啊?哪个张先生?你该不会是指张辰吧?” 她百思不得其解,柳原信的身份可是江南豪门的家主,最近又正值春风得意,怎么会折节下腰来拜见一个声名狼藉的毛头小子? 柳原信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不错,我是来拜见张辰的,或者说,是来拜见河西霸主张天衡的……” 韦含素傻愣愣僵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回过神,直至丈夫谢光辉从旁提醒,嗓音晦涩:“张辰就是河西霸主张天衡,这也是我今晚刚刚得到的消息……” “胡说八道!这种荒谬的事,你也说得出口?” 韦含素险些原地跳起来,急不可耐的大声反驳,“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们联合起来耍我做什么?” 不仅仅是她,几乎周围的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都感觉到极度的不可思议。 谢薇薇眨巴眨巴大眼睛,连连摇晃着小脑袋:“这……这怎么可能啊?一定是搞错了。” 柳依依瞧着韦含素有些滑稽的表情,抿了抿小嘴,轻声道:“韦阿姨,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薇薇能和张辰交往,本应该是天作之美,您今晚的所作所为真不应该……”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居然把张辰和张天衡搭上关系,我又不是傻子,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反而很无聊!” 韦含素满心不悦,扭头瞪着谢光辉道,“你真是傻了!那小子要真有张天衡的本事,张镇远父子还至于被逼得走投无路,落得今天的下场?” 听妻子这么说,谢光辉的目光微微闪烁,心底再度翻涌起了怀疑。 突然,前方再度车灯闪烁,一辆通体漆黑的商务轿车由远及近,驶到了谢家大门口停稳。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就见西装保镖恭敬打开车门,一袭时尚小西装的杨雪脚步款款而来。 作为天衡集团的副总裁,杨雪也算近来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频频在电视报纸上出现,所以很多人都认得她,当即引来一阵低低的惊呼。 柳原信带着儿女,率先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杨总,好久不见了!” 谢光辉也赶紧迎接过去,满脸热络的拱了拱手:“杨总大驾光临,是有什么吩咐?” 杨雪莞尔一笑:“张先生今晚打电话,吩咐我送过来几套集团最新推出的化妆品。” 说话间,她径自招了招手,身后的两名保镖走过来,手里赫然捧着八套限量化妆品! 柳原信、谢光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由得满头雾水。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虽然隐隐听说天衡集团新推出的这套化妆品,早已成为了上流社会各家太太们攀比炫耀的硬通货,但也真的搞不懂,张天衡一次性送来这么多是何用意。 然而,站在不远外的韦含素直勾勾盯住那些价格高昂化妆品,内心没有半点儿兴奋喜悦,整张脸都吓白了!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包括谢薇薇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这还是真的?张辰就是河西霸主?” “我的天,他才多大?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杨雪眸光一扫,盯住了表情呆滞的谢薇薇,盈盈笑道:“谢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份礼物,是张先生特地为你准备的,请笑纳。” 第324章 张先生的礼物 第324章张先生的礼物 谢薇薇还沉浸在辰哥哥就是河西霸主的惊爆消息里,傻愣愣没回过神,后方陡然传来一声犀利锐响。 众人纷纷抬头仰望天穹,就见灯火阑珊的金陵市中心上空,一团团火球腾霄而上,好像天女散花似的,砰然炸开五颜六色的烟火。 在一片隆隆声响里,此起彼伏的烟花很快铺满了天穹,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整个金陵城都沸腾了! 在这座城市里,有人还在洗碗做家务、有人在辛勤的工作、有人在下夜班的路上行色匆匆。 甚至那些手挽着手逛街的情侣,相互依偎的老夫妻,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人们做着不同的事情,却在同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满脸惊诧的抬头仰望天空,被绚烂的烟火照亮了脸颊。 “太美了!今天是什么节日嘛?” “好浪漫啊!谁放了这么多烟花?” 金陵谢家,聚集门口的这些人,同样被这一幕震撼到了。 他们如木雕泥塑似的站在原地,脖颈酸疼,却浑然不觉。 “谢小姐,我家先生知道你喜欢看烟火,这是他的一点儿心意。” 杨雪唇角泛起和煦的微笑,“他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走得匆忙,不过还是特意吩咐我,代他祝你生日快乐。” 谢薇薇扬起俏脸,脑海中一幕幕往昔浮上心头,眸底悄然泛起了水雾…… 这个时候,柳依依和柳兆伦打听清楚了前因后果,走回父亲柳原信身旁低语了几句。 瞬间,柳原信望向谢光辉、韦含素夫妻俩的眼神儿都变了:“谢老弟,你真是娶了个贤内助啊!” 谢光辉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这是明褒暗贬,那张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无地自容。 “张先生那是什么身份的人物?咱们江南的地界上,无数人都想高攀,寰宇国际外日夜排着长队。” 柳原信咧咧嘴,满脸嗤笑,“你们谢家有这样的机会,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福缘,偏偏还要往外推……唉,罢了罢了,告辞!” 话音落下,他很敷衍的拱了拱手,带着柳依依和柳兆伦径自离开! 谢光辉僵站在原地,那张老脸乍青乍白。 他毫不怀疑,用不了三天,谢家得罪张天衡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金陵城的上流社会,势必让他沦为口耳相传的笑柄。 韦含素跺了跺脚,满脸焦躁:“这就麻烦了,我哪能想到张辰这么有能耐啊?光辉,要不我给张辰打个电话,再把他叫回来?” 谢光辉压着满肚子怒火,扭头瞪着她呵斥:“你脑子灌水了?张天衡是什么人?那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角色么?” “你给我滚回屋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谢光辉恨恨的甩了甩手,心里憋屈极了。 如今局势复杂,连萧家都朝不保夕,天衡集团很有可能成为江南未来的主宰,哪怕谢家作为一流豪门,也不应该贸然得罪啊。 “张辰和薇薇青梅竹马,总归还是有感情的。” 谢光辉把目光投向了女儿谢薇薇,心底默默思量,“只希望张辰顾念旧情,不要为难我们就好了……” 同一时间,金陵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静悄悄的。值班护士趴在桌子上,困得一个劲儿打瞌睡。 骨瘦如柴的张啸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好像一截干枯腐朽的木头。 突然,他紧闭的双眼猛地圆睁,嗓子眼儿拉风箱似的,一阵嗬嗬作响。 数分钟后,整个科室都被惊动,值班医生带着护士们蜂拥而至,望着苏醒过来的张啸满脸激动:“奇迹啊,真的是奇迹!张少爷,您终于醒了!” 护士拔掉氧气管和监护仪,搀扶着身体虚弱的张啸缓缓坐了起来。 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儿,语调沙哑:“我昏迷多久了?” 几个手下人围拢过来,兴奋不已。 “您昏迷足足大半年了啊,二爷特别担心您,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 “二爷刚离开没多久,您就醒了。您……您稍等啊,我马上给二爷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说话间,这家伙就掏出手机,急不可耐的拨了张炳义的电话号码。 只不过等了好久,都无人接听。 “怎么没人接呢……啊,我知道了!” 这名手下人嘟嚷了一句,很快醒悟,“少爷,您别着急,先好好休息。我忽然想起来,二爷今晚有事情忙。” 张啸身体虚弱的厉害,头脑还有些眩晕。 他正要被护士搀扶着重新躺下,随口问:“我爹又在忙什么了?” “嘿嘿,少爷,您应该还记得张辰吧?张镇远父子几个月前回金陵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嘛,二爷今晚带人去抓他,然后送回家族严惩,应该是准备要了那小子的狗命……” 话音未落,张啸就好像诈尸似的,从病床上直挺挺弹了起来,给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少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啸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复苏,脸颊扭曲如厉鬼,咬着牙问:“你们知不知道,张辰的真实身份?” “啊?什么真实身份?他不就一个废物嘛?” 张啸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厉声大叫:“不好了,快通知我爹,一定要小心!张辰就是恶魔!我会变成这副样子,全是他害的!” “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趁着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从河西偷偷跑来金陵,就只是为了报仇!” 旁边的手下人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满心琢磨他是不是伤到了脑子,但还是乖乖打了电话。 毫无意外,根本打不通。 “少爷,没人接啊。连二爷身旁的秘书都不接电话,肯定还在忙。” “要不您再休息一会儿,有啥事儿等二爷忙完了,咱们再商量?” 张啸坐不住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你懂个屁!” 他神情激动的大声吩咐:“快!快送我回家,一定要提醒我爹,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325章 再给一次机会 第325章再给一次机会 轿车慢慢驶进张家大宅,在路灯下刚刚停稳,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就围拢过来,虎视眈眈。 张炳义吩咐手下人打开车门,皮笑肉不笑:“贤侄,你爷爷在正厅等着呢。既然你有手有脚,就别麻烦二叔帮忙了,好不好?” “当然没问题。” 张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干净利落的下了车。 他在其他人警惕的目光里,背负双手,慢悠悠踱步向里面走去。 张炳义直勾勾盯视着张辰的背影,冲着左右手下人递了个眼色:“这小子会功夫,你们跟上去寸步不离,都给我盯紧了,别让他耍什么花招。” “但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只要我示意,立即动手,不需要留分寸!” 旁边的保镖满脸犹豫:“二爷,他毕竟是张家晚辈,真要出个三长两短,家主那边不好交代啊……” “哼,你觉得我爹会在乎一个废物的死活?” 张炳义神色轻蔑,拍了拍那名手下人的肩膀,“更何况,这不还有我帮你顶着嘛,尽管放手去做好了。” 结果出乎张炳义预料,这一路上张辰都很配合,宛若闲庭信步一般,没有任何波澜的抵达了张家议事大厅。 此时此刻,大厅里灯火通明,一把把椅子上座无虚席,放眼望去都是张氏内族德高望重的长辈。 诸如张昱、张萱妍这些小辈,也就只能站在墙角,抻着脑袋瞧个热闹。 伴随张辰气定神闲的走进来,全场瞬间沸腾,许许多多的张氏族人们拍着桌子呵斥: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回来?张家名声在外,怎么养出了你这种败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得罪萧世恩?如果今天轻饶了你,还何谈家法!” “张镇远和徐佳钰呢?把他们两个叫回来,算你将功折罪!” 张辰静静站在大厅中央,迎着那一道道刻薄的目光,幽幽感叹:“偌大一个张家,全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货色,看来是里里外外都烂透了!” 他这番话,无疑激起了张氏族人们更大的愤怒,几位长了年纪的长辈拍案而起,双目如欲喷火。 嘭! 张风雷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跳,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去。 他脸色阴沉的开口:“孽畜!犯了这么大的错,给家族招来祸端,你还胆敢挑衅长辈?张镇远平时都怎么教你的,还有没有教养!” 张炳义晃晃悠悠的跟进来,阴恻恻道:“父亲息怒,张辰就是这种脾性,毕竟……狗改不了吃屎嘛。” 张风雷压住火气,很不耐烦的问:“你爹呢?把你爹叫回来!” 张辰昂首挺胸,神色淡然自若:“话早就说得很明白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再强调一遍。” “我们与张家再没有丝毫瓜葛,别再恬不知耻的纠缠。至于我们在外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那是我们的事情,谁需要你们闲操萝卜淡操心了?” 这些话说出来,整个议事大厅瞬间就炸了! “放肆!岂有此理!” “你算什么玩儿意?想不想做张家人,可由不得你!” “这孽畜不能留了,简直是家门耻辱!” 张风雷同样暴跳如雷:“数典忘祖,罪不可赦!来人!行家法,给我把这畜生活活打死!” 在场的张家族人们,全都抱着肩膀看热闹,没人出面为张辰说情,时间仿佛又拨回到了八年前。 诸如张昱为首的这些年轻子弟,内心隐隐嫉妒张辰的聪慧,更是幸灾乐祸,笑得合不拢嘴。 唯独张萱妍静静站在原地,双眸怔怔盯住了张辰瘦削的背影,内心除了怜悯之余,更多的还是钦佩。 “面对家族长辈的群起攻击,这种场面还能保持淡定从容,他的心性未免太可怕了!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尿裤子了吧?” 张炳义冲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冲过来,作势便要动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众人悉数面露错愕,齐刷刷扭头回望,就见张镇远和徐佳钰一前一后,脚步匆匆的走进了议事大厅。 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全场传来络绎不绝的冷嘲热讽: “呵呵,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知道回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炳义摇头晃脑,发出了阵阵冷笑:“镇远,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你终于肯露面了。我问你,阮尚伟是不是在你们手里?快把他交出来!” 张镇远的脸色很不好看,并没有回答张炳义的问题,直接绕了过去。 “父亲,小辰纵然有千般不对,总归是自家人,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徐佳钰也紧走了两步,冷眸环顾四周:“小辰打残了萧世恩,可能真的鲁莽了一些。但你们扪心自问,如果没有这件事,张家早早投靠了萧家对抗天衡集团,如今又会是什么光景?” 全场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张辰得罪了萧世恩不假,但也变相拯救了金陵张家。 如果没有这档事儿,张家也必将因为萧家收购天衡集团失败而受到牵连,承担巨额损失,甚至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张风雷始终冷着脸,厉声道:“你们破坏家族大计,还敢在这里狡辩?我张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捡来的野种大放厥词了?” 家主给出了决断,其余的族人们纷纷附和,冲着徐佳钰呵斥: “野种,滚出去!” 徐佳钰俏脸苍白,抿着小嘴不再吭声。 她偏过头,就发现张辰也望着自己,嘴角泛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徐佳钰向旁挪了半步,压低了嗓音:“小辰,叔叔正在努力,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两人正在说话间,张镇远高高举起手里的文件夹,大声道:“父亲,如果我们真有错,受罚也罢!但我今天赶过来,是要说另外一件事!” 第326章 颠倒黑白 第326章颠倒黑白 张家的议事大厅里再度安静下来,族人们的视线聚焦向了情绪激动的张镇远,搞不懂他又打着什么主意。 张炳义哂笑道:“镇远,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你儿子犯下大错,还绑架了我女婿尚伟,依家法需要严惩,休想转移话题!” “二哥,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绝非无的放矢的人。” 张镇远自信满满的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阮尚伟确实在我们手里,整件事我也知情,这份材料就是他将功折罪交给我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炳义脸色微变,听着四周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内心隐隐预感到了不妙。 张镇远慢慢转过身,面对家主张风雷禀报:“父亲,这些就是我二哥这些年侵吞家族资产,以及八年前联合萧家陷害我的证据!” 话一出口,全场的张氏族人们悉数面露惊愕,旋即就炸开了锅。 “还真有证据?该不会是你伪造的吧?” “我不相信,二爷这些年为家族尽心尽力,怎么会做这种事?” “太猖狂了,这就是诬告!” 张镇远稳了稳心神,望着满脸沉着的张风雷,不紧不慢的道:“父亲,张炳义很早就投靠了萧家,从萧承良那里接受援助,残害族人。” “他为了一己私利,浑然不顾家族的发展大计,做出了很多损害家族利益的事。” “咱们家原本和萧家并驾齐驱,这些年情况越来越糟,张炳义要负主要责任。阮尚伟就是他的帮凶,为了自保,避免将来被当成替罪羊,才留下了这些证据。” “比如说去年三月份,张炳义把商业机密泄露给了萧家,获得了两千万的好处费,这里有阮尚伟的口述、通话录音和银行对账单作为证据……” 大厅里鸦雀无声,张氏族人们望着张镇远展示证据,一条条列明张炳义这些年做下的混账事,表情也渐渐变得丰富多彩。 这八年以来,金陵张家由盛极一时转向衰落凋零,仿佛已经找到了原因…… 徐佳钰就站在张辰身旁,抿着小嘴轻声道:“叔叔拿到了张炳义作奸犯科的关键证据,这回谁都没话说,即便家主想要包庇都做不到……” 张辰瞧着她那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嘴角泛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有八年前的事了。” 徐佳钰神色迷惑:“啊?什么意思?” 还没等张辰再说话,不远外陡然传来一声大叫:“够了!” 只见张炳义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张牙舞爪的挥着手臂,脸颊惨白的咆哮:“污蔑!你这是污蔑!” 张镇远见他要冲过来抢证据,急忙往旁边一闪,冷笑道:“二哥,是真是假,父亲会有决断。如果你没做亏心事,急什么?” “你……你肯定是绑架了尚伟,要挟他诬陷我……” 张炳义停下了脚步,恶狠狠盯住了张镇远,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虚汗。 正在这时,张风雷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当着这么多后辈,你们两个胡闹些什么!镇远,你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瞧瞧!” 张镇远点点头,往前紧走了两步,把文件夹双手奉上。 “父亲,我八年前那场生意失利,根源在于张炳义和萧承良里应外合。还有小辰也是被冤枉的,这里面都有记载,那是萧雅琼的阴谋……” 啪! 话音未落,张镇远脸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巴掌。 他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溢血,脸颊猩红,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张风雷鹰爪般的手掌捏住文件夹,望向他的目光阴戾可怖:“逆子!八年前的事,我已有定论,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议事大厅里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徐佳钰率先回过神,抢步冲过去:“叔叔,您怎么样!” 张镇远没吭声,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被徐佳钰搀扶着慢慢站起来。 他咧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二哥,不喜欢我。从小到大,无论我做得多么优秀,付出了多少努力,都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肯定。” “后来我公然抗拒家族联姻,娶了小辰他娘,就更入不得你的眼了……” “我也知道,你曾经对小辰装模作样的慈爱,全都是装出来的。你既然不喜欢我,不喜欢小辰的母亲,又怎么会喜欢我儿子呢?” “但当着今天这么多族人的面,我倒是想问问,你捏在手里的证据,又该怎么解释!” 张风雷满脸冰冷,拽出了文件夹里厚厚的材料,两手捏住猛的用力。 呲啦! 一撕两截! “这是废纸!你这些年贼心不死,到处钻营,还想着陷害你二哥,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张炳义精神猛地一震,急急忙忙躬身道:“父亲英名!父亲英名!” 事已至此,张镇远彻底绝望! 同一时间,张啸乘坐的小轿车也即将抵达。 他的身体很不好,面色晦暗,不过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就知道张家大宅距此不远了,满心焦躁的再度吩咐司机:“快点儿!再开快一点儿!” 司机早已把车速提到极限,心里无奈也不敢说,只好装模作样的恭声应承。 他猛地抬头,突然道:“少爷,前面有人拦路!” 张啸瞪眼一瞧,果然看到几个家伙站在道路中央,正冲着自己挥舞手臂,示意车子停下来。 “我的事要紧!不用管那么多,开过去!” 张啸毫不犹豫的吩咐,“撞死了,算我的!” 小轿车迅疾如风,碾过柏油马路疾驰而去,就在距离那几人七八米远的距离时,车前陡然闪现过一抹魁梧庞大的声影。 砰! 那人只探出一只手,就牢牢抵住了小轿车。 车前盖卷起,腾起一团黑烟,轮胎疯狂打磨出火星,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儿。 张啸被从后排生生甩到了第一排,与司机一起撞在风挡玻璃上,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小轿车,竟然就这么停住了! 第327章 送上绝路 第327章送上绝路 小轿车横亘在马路中央,车前盖不断冒着刺鼻的黑烟。 跟随在后头的几辆车也赶紧停住,那些家伙怒冲冲的下了车: “到底什么情况?快去看看少爷受伤没有!” “我没看错吧?那大个子从哪跑出来的?就只用了一只手?” “卧槽,是人是鬼?” 这群家伙抻着脑袋,耀武扬威的左右环顾,突然就打了个寒噤,旋即好像被冻住了似的,僵在原地,那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小轿车里,司机探手推了推,头晕眼花的张啸这才如梦方醒,顿时胸腔里就好像炸开了一团火。 “他妈的!这是从哪跑来的愣头青?” 张啸破口大骂,从车里气急败坏的钻出来,叉着腰叫嚣,“你也敢在这里撒野,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看你找死了……” 话还没有说完,司机就紧张兮兮的跑过来,压低了声音提醒:“少爷,这不对劲儿啊。” 张啸一愣:“什么不对劲儿?” “少爷,您……您往那边瞧瞧……” 司机惨白着脸打哆嗦,提心吊胆的朝着不远外指了指。 张啸偏头漫不经心的一瞅,瞬间瞠目结舌! 暗沉沉的夜幕里,竟然站满了高大威猛的保镖打手! 他们形如一尊尊雕塑般寂静无声,刚毅的面庞隐匿在路灯映照不到的昏暗里,但那一片片黑压压的人头,却在无形中流露出凛凛杀气! 张啸心头震悚,跟随他而来的那群手下人也全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惊慌失措。 “这出了什么事?张家招惹到哪位大人物了?” “完了完了!整个宅子都被包围了!” 距此不远外,张家大宅紧闭,仍旧一片静谧祥和。 里面的张氏族人们绝对想不到,无声无息间,整座张家大宅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来! 张啸狠狠打了个哆嗦,满脸惊恐的问:“你们是谁派来的!包围张家做什么!” 鲁断山整个人仿佛一尊铁塔,异常威猛的身躯屹立在马路中央,摩挲着蒲扇似的铁掌。 他径自一抬脚,那辆小轿车就跟玩具似的,被生生踹到了路边。 “张先生吩咐,闲人禁止入内!” 张啸呆滞片刻,猛然间醒悟过来,难以置信的问:“张先生?莫非你说的是……” “张啸,你……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给张啸吓了一跳,他忙不迭扭头望去,就见阮尚伟从一辆车里钻出来,站在街边面如死灰,都快要哭出来了。 “张家……就要大难临头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鲁断山打量张啸一番,眉梢挑了挑:“哦?他也是张家人?” 阮尚伟紧走了几步,点头哈腰:“是的是的,他爹就是张炳义。” “原来是这样,那你带他进去吧。” 鲁断山呲牙一笑,向旁闪身,让开了道路…… 此时此刻,议事大厅的张氏族人们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早已身处险境。 他们明知张风雷是在护短,打算再一次冤枉张镇远父子,却仍旧保持缄默,选择了闭口不言。 甚至还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面貌丑陋的落井下石: “二爷这些年为家族尽心尽力,还要遭受诬陷,绝不能轻易算了!” “没错,必须严惩!应该把张镇远父子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张风雷目光阴戾,冷冷吩咐:“张镇远父子不服管教、陷害同族,还得罪萧家闯下大祸,不罚不足以整顿家风!” “来人!先打断他们的狗腿以示惩戒,然后把他们从家族除名,押到萧家听凭处置,生死勿论!” 不久前还心惊肉跳的张炳义抹了把额头虚汗,腰杆儿挺直了,挥手道:“都没听见家主吩咐么!动手!” 徐佳钰站出来,俏脸寒霜密布:“叔叔拿出来的证据都经得起查证,被你们毁掉了,就反过来说我们诬陷,还讲不讲道理!” 张炳义厉声呵斥:“这里是张家,哪有你一个野种说话的份儿!把她也给我绑起来,送去萧家交给萧世恩发落!” 气氛剑拔弩张,张辰反而神色平静,扭头瞧着父亲张镇远,淡淡的问:“爹,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您现在相信了么?” 张镇远的内心早已绝望,颓然低头,显露出垂垂老态。 “小辰,是我错了,不该对这个家抱有幻想。这些年张家日趋衰落,果然是有原因的……” 张辰轻轻点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家族已经烂透了,这是我几年前在昆仑雪山醒悟的道理。” 他昂起脸环顾四周,嘴角泛起一抹哂笑:“真相是什么,你们在场这些人心知肚明,却没一个愿意站出来主持公道。” “家家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可惜你们根本不清楚,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不仅仅毁了张家,也会把你们送上绝路……” 在场的张氏族人们压根儿不在乎他说了什么,恼羞成怒的叫嚣: “别让他废话了!把他撵出去!” 张炳义递个眼色,他身后两名手下人就撸胳膊挽袖子冲了上去,张牙舞爪的动手了。 “滚!” 张辰反手两巴掌,这两个家伙就趔趄着摔倒,疼得龇牙咧嘴。 张风雷怒不可遏:“放肆!还反了你了!” “呵呵,你还以为,我是任人刀俎的鱼肉?只要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张辰背负双手,自信满满的抬头与张风雷对视,丝毫不慌。 张风雷微眯起了老眼,暗暗咬牙:“这里是张家,我才是张家的主人,你这头孽畜,也敢撒野!” 张炳义阴恻恻冷笑:“你不就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嘛,我早有准备……” 话音未落,外面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大喊大叫: “不要乱来!这是一个圈套!” 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就见张啸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后面紧紧跟随着脸色难看的阮尚伟。 第328章 脑子坏掉了 第328章脑子坏掉了? 张啸足足昏迷了半年之久,突然出现在张家的议事大厅里,毫无疑问引发了全场轰动。 “我的天,这不是张啸么!” 张炳义身体僵硬,足足迟愣了十几秒,才猛地醒悟过来。 他踉跄数步,鹰爪般的手掌抓住了张啸的手臂,狠狠摇晃,激动到老泪纵横:“啸儿,啸儿!你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爹,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有更加重要的事。” 张啸扭头望向了张辰,脸颊不禁翻涌起浓浓的惊恐,“快放他们走,这关乎到我们的身家性命,不然就来不及了。” 张炳义眨巴眨巴眼,满脸困惑:“啸儿,你糊涂了?刚刚醒过来就给张镇远父子说情?” 这么多年以来,家主张风雷对待张镇远父子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他费尽了心机,终于逮住了机会,有希望彻底铲除祸根,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张啸挣脱开了张炳义,抢前数步,苦口婆心:“家主爷爷,把他们放了吧,不然……张家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满心焦躁不安,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金陵张家都被团团包围,大厅里这些人浑然不觉,自己早就沦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种时候,但凡动了张辰一根毫毛,外面那些人就得冲进来把金陵张家灭了! 然而,压根儿没人把他的告诫当成一回事儿。 在场的张家族人们甚至纷纷流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怀疑张啸脑子出了问题,连神智都不清醒了。 张风雷冷冷盯着,面露阴冷:“老二,你这儿子怎么回事?莫非床上躺的太久,把脑子烧坏了?” 张炳义装出正气凌然的模样:“啸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张镇远父子偷奸耍滑,妄图背叛家族,没有任何说情的余地!哪怕我身为哥哥、叔叔,也绝不会包庇!” “你身体还很虚弱,赶紧回去休息吧,等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父子俩再好好聊聊!” 原本畏畏缩缩的阮尚伟也冲了过来,大叫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谁都不能动张辰……” 话还没说完,张炳义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阮尚伟打倒在地。 张炳义咻咻喘气,两眼喷火:“你脑子被狗吃了么!竟敢为这孽畜求情!” 整个议事大厅里,众多的族人们面面相觑,全都感觉不可思议。 无论张啸还是阮尚伟,这都是张镇远父子的死对头啊,向来巴不得搞死对方,这怎么还一反常态的帮忙求情了? 阮尚伟用手捂住脸颊,嗓音中透着哭腔:“你们根本不知道,张辰的身份……太可怕了!” 张风雷闷闷冷哼,面露不屑:“张氏立足金陵城数十年,从来没有惹不起的人,更何况还是区区一介不成器的家族晚辈!” “无论今天谁求情,都休想改变我的决定!来人,行家法!” 突然,门外响起一连串沉闷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惊愕的叫嚷: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张家,谁敢……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议事大厅里瞬间乱作一团,很多人正想着冲出去看看情况,鲁断山就带着一大群黑压压的手下涌了进来,宛若洪流一样拥挤得水泄不通。 鲁断山的身材异常高大威猛,好像金甲战神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他低着头穿过门框,摊开蒲扇似的大手分开几个张家晚辈,径自来到了张辰面前,恭恭敬敬的俯身道:“先生,我们来接您回去。” 张炳义下意识避退了两步,无比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他,就连张风雷都两眼直勾勾盯住张辰,眼皮暴跳,脸色铁青。 张风雷望着门外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压根儿就想不明白,张辰究竟是从哪来找来的帮手! “我就说过,我就说过!” 阮尚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叫,“好话说尽,你们全都不听!他不仅仅是张辰,他还是河西霸主张天衡啊!” 这番话说出来,整个议事大厅里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众人显然沉溺在这条消息里回不过神,好像一只只抻长了脖颈的鸭子,僵立原地,动也不动。 张啸狠狠咽了口唾沫,嗓音艰涩:“不错,张辰就是张天衡,我会受这么重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他故意让我昏迷不醒,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金陵复仇,我们全都被他耍了!” 阮尚伟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张家完了!彻底完了!我们进来之前,整座宅子就被团团包围,谁也溜不掉了!” 直至此时此刻,聚集这里的张家族人们才恍然大悟,全都慌了手脚。 “张天衡,他怎么可能是河西霸主呢!” “这怎么办啊,快打电话召集人手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在一片吵嚷声里,张辰慢悠悠转过身,望着表情呆滞的张风雷,笑了笑:“我说过,只要我想走,没人拦得住。” 张炳义冲过来大声咆哮:“这不可能!你!你一个家族弃子,绝不可能是张天衡!少在这里虚张声势,坑蒙拐骗了!” “你不妨实话实说,这些人究竟从哪里雇来的!” 鲁断山大步迈过来,揪住张炳义的衣领子,好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不得对先生无礼!” 张炳义蹬了蹬腿,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满眼惊惧。 张辰摆摆手,示意鲁断山把张炳义放下来,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以为,昆仑雪山的多年流放,我的苦白受了?” 张风雷颌下胡子乱颤,闷声闷气的道:“这么说,你真的是河西霸主了?那么从一开始,你就布好了圈套?” 张辰点了下头:“不错,你们这群见利忘义的货色,太好摆布了。” “我让杨雪放出一点儿合作的意向,你们就趋之若鹜。我让杨雪收敛态度,你们就瞬间变脸。如此往复,其实还挺好玩儿的……” 张风雷那张老脸,登时就白了…… 第329章 两只小麻雀 第329章两只小麻雀 张风雷始终觉得,张辰就是一颗任他摆布的棋子,终其一生都将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永远翻不起风浪。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始终入不得法眼,被他视为低劣货色的家伙,竟然会布下天罗地网,反而把他玩弄于股掌。 张风雷仍旧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问:“林氏地产的反复无常,也与你有关?” 迎着在场众人惊诧的视线,张辰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林婉就是我的人,合作是否要继续下去,全在我一念之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在过去的合作中,只要张镇远接洽,林氏地产就会热情百倍,换了张炳义派人去处理,林氏地产就要公然毁约。 张风雷眼皮跳了跳,再度开口:“所以你不断放出口风,天衡集团要与张家合作,也是在戏耍我?” 张辰低低冷笑:“不错,就是戏耍你。” 他在张风雷凶狠的目光里,又缓缓道,“我不仅仅要牵着张家的鼻子走,还要让金陵城的各大豪门孤立张家,更要让我爹看清你们的丑陋嘴脸,免得重蹈覆辙!” 张风雷深吸了一口气,整张脸涨得通红,干张着嘴发不出声。 张辰负手转身,冷冷扫视全场:“过去的事,我始终都记得,谁欠了我的,早晚都要还回来。” 在场的张氏族人们惶惶不安,全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们望向张辰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愕和恐惧。 缩在角落里的张昱狠狠抽了个嘴巴,神色懊恼:“难怪刘华腾会取消跟我的合作,我怎么早就没想到呢!” 张萱妍站在他旁边,微张着小嘴,整个人早就傻掉了。 张风雷缓缓抬头,瞧着屋外那群宛若虎狼伺顾的保镖打手,脸色忽明忽暗。 陡然,他重重拍着椅子扶手,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为我张氏子孙,有魄力,有胆量!” 说话间,张风雷抬手指着满地扯碎扔掉的材料,沉声吩咐:“这些都是老二勾结萧家,陷害老二一家的证据,给过拿过来,我要亲自查证!” 旁边的几名族人一边手忙脚乱的满地捡纸,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家主,都撕碎了……” 张风雷不悦道:“撕碎了,那就不是证据了?” “辰儿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想要一个公道么!爷爷今天要给他公道!”” 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就变幻出了两幅面孔,让张辰不由得嗤之以鼻。 张辰淡淡道:“你还算了吧,省省力气,别装了。” 张风雷身体微微前倾,作势就要站起来:“辰儿,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从小爷爷就待你不错……” “你知道,我与八年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张辰微眯起了眼,语调不紧不慢,“八年前,我只能控诉为什么没人帮我主持公道。但是今天,我不需要别人越俎代庖了。” 话音落下,他冲着父亲和佳钰姐递了个眼色,旋身向外走。 “站住!” 张风雷一声暴喝,张家的族人们团团围拢过来,气急败坏的堵住了门口。 张炳义心有不甘,也愤怒的冲上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张家是什么地方!” 他话音未落,鲁断山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墙角,瞪着眼道:“谁敢拦张先生,我就灭了谁!” 那些张家族人们这才如梦方醒,弓腰缩颈,慌忙闪躲开了。 现如今整个金陵张家都被团团包围,只要张辰一声令下,分分钟灭了张家也不是难事,居然还异想天开的打算留下他? 张炳义捂着肚子,蜷缩在墙角里表情痛苦,望向张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但也不敢吭声了。 “张辰!” 张风雷沉声呵斥,“你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金陵萧家!用不了多久,你还会回来求我!” 张辰止住脚步,扭过头冷笑:“我不仅仅能对付萧家,还能对付你,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挥挥手带着鲁断山等人出门去了,只留下张家族人们僵立原地,悉数手脚冰冷。 “太可惜了,要早知道张辰的身份,咱们就应该好好对他……” “天衡集团那么多钱,正好能解决咱们的钱荒。” “唉,大意了大意了!白白放跑了一头肥羊!” 听着族人们喋喋不休的议论,张风雷悔不当初,那张脸也越来越难看,简直比菜叶子还要绿。 距此不远外的一幢阁楼上,谢薇薇身穿夜行衣,系着面纱,悄无声息的隐匿在暗夜里。 她明亮双眸牢牢盯住缓步走出来的张辰,目光中泛起喜悦的波澜:“原来辰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河西霸主,真了不起!” 在她身后,还有两名黑衣人静静矗立,瞧着她那副欢呼雀跃的模样,暗暗撇嘴: “圣女,您地位尊崇,这种凡夫俗子不过世俗界的地头蛇,有点儿不值一提的财富和权力罢了,压根儿配不上您的绝顶天赋。” “就凭圣女的仙姿佚貌,唯有世家大宗的继承人才有资格竞争,这小子太不够看了……” 谢薇薇俏脸冰冷:“闭上你们的臭嘴!再敢说辰哥哥一句坏话,别怪我翻脸!” 那两名黑衣人不敢违抗,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了头:“是。” “你们回去吧,别跟着我。” 谢薇薇没好气说着,身形一纵跃下阁楼,几个闪烁就不见了踪影。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 “看来圣女对这小子动了感情,如果出了事,回去无颜面对教主啊。” “这俗世的垃圾,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让他知难而退!” 这两人忿忿不平的议论着,也前后脚离开了。 同一时间,正准备上车的张辰动作一滞,抬起头,朝着不远外的阁楼瞧了瞧,表情意味深长。 鲁断山有点儿懵,忍不住问:“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听到了两只小麻雀的聒噪。” 张辰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俯身钻进了车里,“我们回去吧。” 第330章 让我把话说完 第330章让我把话说完 大清早,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普照。 张辰正坐在塘边的藤椅上,眯起眼晒太阳,不远外的水面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吴杰恭敬侍立十几米外,望着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神色间流露出浓浓的尊敬和崇拜。 正在这时,大门口传来车子的声音,杨雪穿着修身小西装,挽着袖口,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她与吴杰对视了一眼,就径自走到张辰身旁,轻声道:“先生,这是今天的报纸,您瞧瞧。” “哦?” 张辰颇感兴趣的挑了下眉,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扬进了池塘里。 瞬间,斑斓多姿的锦鲤蜂拥而至,水面波波荡漾,泛起了粼粼的光彩。 张辰接过报纸,展开扫视,嘴角泛起一抹嗤笑:“有点儿意思,看来萧承良又想到新点子了。” 吴杰按耐不住好奇心,几步就凑了过来,抻着脑袋问:“出什么事了?” 大家都是河西的熟面孔,杨雪倒也没避讳,抿着小嘴解释:“今天的金陵晨报,头版头条刊登了萧承良宴请咱们先生,共商合作发展的消息。” 吴杰脸色猛地一变:“这不是扯淡么?啥时候收到过萧承良的宴请了?” 杨雪微微摇头,满腹狐疑:“不清楚,看来萧家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在上班路上看了报纸,就让司机临时转向,过来问问先生的意思。” 张辰合上报纸,放在了旁边的台子上:“宴会是真的,只是送帖子的人还没到罢了。” “萧承良先发消息,后下帖子,只是为了探探风声。他不想让我拒绝,所以要先把我架在火上烤一烤。” “如果我去了,萧承良恰好达到目的。如果我不去,难免落下畏首畏尾的口实,萧家借此就能获得不少大小势力的信任,缓解眼下面临的多方压力。” 吴杰的面色有些阴沉:“这么说,他是想办鸿门宴了?要不咱们就像围张家似的,先带人围过去。姓萧的要敢轻举妄动,直接把他们灭了!” 张辰静静坐在那里,平静的目光投向了水面,神情高深莫测。 萧家毕竟不同于张家,他照顾着父亲张镇远的情绪,以及那层无论如何也剪不断的亲缘,在处理张家的问题上,威胁要远远大于实质伤害,还是高抬贵手了。 但是萧家不一样,张辰要把金陵萧家按到水里生生淹死,再也翻不上来。 过了片刻,张辰淡淡开口:“没那个必要,虽然我不清楚萧承良抱着什么打算,不过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他应该是打算服软的……”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张辰料想的一样。 还没到中午,萧家就派人送了请帖过来,邀请张天衡今晚赴宴。 张辰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欣然接受了请帖,引得张镇远和徐佳钰都有点儿不安。 徐佳钰忍不住道:“小辰,萧家人太狡猾了,尤其是那个萧雅琼,简直心如蛇蝎。要不你还是请卢先生陪着吧,真要出了什么差错,也好有个照应?” “不会有事,放心好了。” 张辰随口安慰了几句,内心一点儿也不觉得畏惧。 倘若萧家人真敢在宴会上生事,那么他不会留手,倒霉的就只能是萧承良自己了…… 当晚七点,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吴杰把豪华轿车停在路边,望着窗外湿漉漉的地面和建筑,又取出了一柄黑色雨伞:“先生,我送您进去。”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张辰淡淡说着,从吴杰手里接过了雨伞,转身推开车门,“你开车回去吧,我办完这边的事情,要回湖景别墅看一看。” 他撑起雨伞,瞧了瞧市中心璀璨的霓虹,就向着前方的高端酒楼走去了。 张辰迈上台阶,在两侧保安的注视下刚刚走入大堂,就听得不远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不知道今天是我们萧家包场么!你这种垃圾货色,跑到这里来找死了?” 张辰收起雨伞,慢悠悠扭头回望,正迎上萧博宇充满怨毒的视线。 由于萧承良后院起火,最近一段时间,萧家可谓鸡飞狗跳。 而萧博宇作为揭露父亲出轨的关键人物,他的大义灭亲行径来源于一次无心的“误伤”,更是被吓得躲在外头好些天都没敢回家。 所以萧博宇今天出现在这里,实属无奈。 要不是家里长辈多次打电话提醒,家主今晚要召开宴会宣布重要决定,事关堂姐萧雅琼的终身大事,他还宁愿躲在外头吃吃喝喝泡妞把妹,绝对不会跑回来的。 谁成想,萧博宇刚刚出现在这里,就撞上了死对头张辰。 原本他还觉得郁闷,现在高兴坏了。 “你处处跟我作对,还打残了我堂哥萧世恩。” 萧博宇大咧咧的走过来,面色阴冷,“听说你躲起来了,我平时找你都找不到,今天主动送上门,怎么着?想死了?” 张辰轻舒一口气,语调不急不缓:“那你应该清楚,我既然能废了萧世恩,也一样能废了你。” 萧博宇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儿,满脸猖狂:“你算个什么玩儿意?没有了薇薇的保护,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今天在场的都是萧家的人,弄死你不费吹灰之力!连这里都敢来,你就是一头蠢货,死了也不冤!” 张辰蹙了下眉,随口道:“你爹请我来的。” 萧博宇略微迟愣,眨巴眨巴眼:“什么?” “你爹!” 张辰加重了语气,望着他一字一顿,“听明白了没有?我是你爹……” 这句话还没说完,萧博宇就气炸了肺,原地一蹦老高。 “姓张的,你找死!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萧博宇会错了意,以为张辰要给自己当爹占便宜,顿时整张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吩咐:“来人!给我弄死他!” 瞬间,四面八方呼啦啦围拢上来了十几名彪形大汉,宛若凶神恶煞,就准备动手。 第331章 江南瑰宝 第331章江南瑰宝 那十几名体格精壮的保镖听从萧博宇的吩咐,张牙舞爪的围向了张辰,还没来得及动手,耳畔就听到了一声阴冷暴喝:“都给我住手!” 大堂里的围观者齐刷刷扭头望过去,就先萧承良被手下人簇拥着匆匆而来,旁边陪同着李家家主李政南,脸色也有点儿不大好看。 萧承良几步冲到近前,对着领头的保镖就是一记耳光,怒声骂道:“简直是胡闹!张先生是我请来的贵客,谁让你们对他动手的!” 那名保镖捂住红肿的脸颊,畏畏缩缩的回答:“是……是少爷的吩咐……” 萧博宇迟愣了一会儿,待得回过神,大声嚷嚷:“爹,您怎么糊涂了?这小子就是张辰啊,什么狗屁的贵客!我堂哥会变成那个样子,全都拜他所赐……” “住口!” 萧博宇凑过来,仍然喋喋不休:“爹,这小子处处与我作对,要不是因为他,我上次也不会闯到林景公馆,今天不废了他誓不为人……” “耳朵聋了么,闭上你的臭嘴!” 萧承良瞪着眼,怒不可遏,“我今晚要宴请张先生,商讨大事,你先给我滚到一边儿去,等我腾出手来,再好好教训你!” 李政南紧随而至,冲着张辰拱了拱手,满脸堆笑的打圆场:“哎呦,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一场啊。” “都怪这鬼天气,路上堵车,我和萧老弟来迟了一步,还请张先生海涵!” 萧承良也转过身,笑呵呵道:“张先生,你执掌天衡集团,独步河西,无愧少年英豪,令人钦佩。我今天满怀诚意邀请你赴宴,绝没有对你不利的心思,天地可鉴。” 萧博宇傻呆呆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盯住张辰,嘴巴张的恨不能塞进去一个灯泡。 他神色呆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莫非……莫非他就是……” 张辰冷淡的目光从萧博宇身上轻轻掠过,表情似笑非笑:“这倒没什么,我也就是看小孩子有趣,逗着玩儿玩儿。” 李政南和萧承良齐齐发愣,旋即彼此对视,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就是一个不懂事的晚辈嘛,张先生这种身份,肯定是不屑于一般计较的。” “博宇!你太没教养了!张先生对你网开一面,还不快过来赔罪!” 萧博宇把张辰那副满不在乎的轻蔑模样收入眼底,顿时就觉得蒙受了天大的羞辱。 他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面孔狰狞的叫嚣:“这一定搞错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张家的废物么,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当初要不是咱们心慈手软,早就弄死他……” 啪! 萧承良又甩出一记巴掌,重重抽在了萧博宇脸颊上,把他打得趔趔趄趄跌坐在地。 紧接着,萧承良又气势汹汹冲上去,对着萧博宇的面门就是一脚,踢得他满脸飙血、惨不忍睹。 萧博宇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疼得凄厉惨叫,浑身都在发抖。 他从未想过,萧承良竟然会为了讨好张辰,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内心不禁忿恨如狂! “孽畜!今晚的宴会你不要参加了,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 萧承良咻咻喘了两口气,冲着张辰强挤出一抹笑意,“张先生,犬子无礼,让你见笑了。宴会厅早已布置妥当,很多人都在等着,我们进去吧。” 张辰略一点头,径自向着宴会厅走去,甚至都没瞧萧博宇一眼。 在他看来,这种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压根儿没必要放在心里。 等他们离开,周围手下人才忙不迭聚拢过来,七手八脚的扶起了萧博宇。 “少爷,咱们快去医院吧。” 萧博宇嘴里翻涌着血沫,望着张辰离去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怨毒:“我不管他什么身份,是不是张天衡都无所谓,早晚要他死!”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早就聚齐了社会各界的名流人士。 其中很多人,都是新闻媒体上的熟面孔,更是与金陵萧家关系不错的老朋友。由此可见萧承良为了举办这场宴会,也下足了工夫。 张辰和萧承良、李政南两人肩并肩走进宴会厅,这些往日里自诩上流的家伙,全都好像闻到了腥味儿的苍蝇,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恭维奉承声不绝于耳。 萧承良与李政南互相对视,旋即从服务生的托盘里取过酒杯,略微举起来,四周又瞬间安静,等待着他说话。 “今天,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日子。张先生愿意来赴宴,那就是给我萧家、给我萧承良的面子!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萧家绝不会再追究,也请诸位一起做个见证!” “从今往后,萧家愿意与天衡集团一起,精诚团结,致力于江南地区的经济腾飞,也愿意与大家结成同盟,共同发展!” 这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但在场众人都心思通透,卖力拍了巴掌叫好,引得宴会厅里掌声雷动! 张辰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并没有明确表态,任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李政南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冲着萧承良递个眼色,明知故问:“萧老弟,我听说你还为张先生准备了一份惊喜大礼,堪称江南瑰宝、桂冠明珠,不知能否请出来,解了老夫的好奇之心?” 他这么一番话,引得张辰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迷惑神情。 能够称为江南瑰宝、桂冠明珠的礼物?瞧着李家主那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就有意思了…… 萧承良笑吟吟点头:“不错,我特地给张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请笑纳。” 张辰也搞不懂他卖什么关子,眉梢微挑:“哦?那我还真想瞧瞧。” 萧承良慢慢放下了酒杯,拍了拍手掌,抬高了几分嗓音:“雅琼,张先生在这里,你出来吧。” 张辰瞳孔蓦地一缩,下意识扭头望向了旋转楼梯,就见萧雅琼化着精致妆容,发髻高挽,身穿一袭紫色曳地晚礼服,踩着高跟鞋缓步拾级而下…… 第332章 一件礼物 第332章一件礼物 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萧雅琼白嫩光滑的肌肤如同琥珀般剔透,眸若秋水,唇红齿白,美若天仙的精致面容泛起柔媚浅笑,让在场的宾客们齐齐丢了魂儿。 宴会厅内噤若寒蝉,宾客们屏息凝神,直勾勾望着萧雅琼莲步轻移,从旋转楼梯缓缓而来,男的不禁心生倾慕,女的难免自惭形秽。 金陵乃烟柳繁华之地,绝色美女数不胜数,然而偏偏萧雅琼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公认的“第一美女”,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除了倾国倾城的美艳容颜,纤柔婀娜的曼妙身材,举手投足间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萧承良一扬手,笑呵呵的招呼:“哈哈哈,雅琼,快来见张先生,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的老朋友了!” “是。” 萧雅琼款款来到张辰面前,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清秀面颊,抿紧了薄薄的樱唇。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抽身离去,不过注意到萧承良隐隐泛起阴冷的脸色,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按下满心羞辱。 萧雅琼深深吸一口气,唇角牵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微微欠身施礼:“张先生,好久不见,雅琼有礼了。” 张辰瞧着她那副心有不甘的委屈模样,微眯起了双目,表情很值得玩味。 李政南发现气氛有些僵冷,主动没话找话:“呵呵,张先生少年英豪,雅琼又是美艳无双,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可谓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啊。” 萧承良装出一副慈祥仁爱的样子,趁机说道:“他们两个的缘分,其实多年前就开始了。只可惜天不作美,张家人从中挑拨离间,才发生了种种的不愉快。” 这番话说出来,在场不少宾客都面露疑惑,眨巴着眼直犯嘀咕:“什么缘分?我咋就没听说过?” 旁边有知晓内情的好事者,压低了声音偷偷提醒:“你还不知道吧?张天衡原来的名字叫做张辰,就是多年前被驱逐出张家的金陵神童。” “什么!张辰?他不就是因为偷看萧大小姐洗澡才被……” “呵呵,如今他成了江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连萧家都得巴结着,也没人敢瞧不起他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宴会厅内一阵窃窃私语,宾客们很快就都知晓了内情,望向张辰的目光里,竟然凭空多了几分崇拜。 任谁都清楚,萧承良所谓的“缘分”就是一句狗屁,当初那件事对于张辰而言,是背负了八年的耻辱和污点,也几乎全盘断送了他的人生。 倘若张辰还是当年那个不值一提的毛头小子,高傲如萧雅琼只会把他当成垃圾,哪还会有今夜的俯身施礼、恭敬相待? 萧承良冲着萧雅琼递了个眼色,若有深意的吩咐道:“雅琼,难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陪张先生到那边坐坐,好好聊聊当年的误会么?” 萧雅琼眸光微敛,硬着头皮点了点下巴。 “张先生,雅琼能否有幸,请你去那边坐下来叙叙旧?” 张辰瞧着他们一唱一和,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表情似笑非笑:“什么意思,有话不妨明说。” “萧家主不久前说要送我一份大礼,现在怎么绕来绕去,反而把我搞糊涂了?” 李政南拍了拍巴掌,无奈笑道:“哈哈哈,张先生还真是年轻气盛,一点儿都不给我们留后路嘛。” “萧老弟为你准备的这份礼物,已经送到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还看不到么!” 瞬间,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宾客们密密麻麻的目光就好像针扎似的,齐刷刷聚集到了萧雅琼身上。 哪怕你再有手腕,心比天高又能如何?出生在萧家这种金陵豪门,最终还是沦为了一件讨好男人的牺牲品,真令人可悲可叹! 众目睽睽之下,萧雅琼俏脸苍白如纸,身体忍不住阵阵发抖,满心窘迫难当。 萧承良脸色略微变幻,清了清嗓子,扭头环顾左右:“呵呵,原本打算把彩头留到最后,既然张先生这么问了,我也就不卖关子。” “今天请诸位过来,其实是想让大家做个见证,宣布一件天大的喜事!” 他两眼直勾勾盯住了张辰,满脸的笑容更甚:“众所周知,我家雅琼心思聪慧、容貌脱俗,早已到了适嫁之龄,奈何苦无良婿,让我们这些长辈操碎了心。” 这种事,萧承良自然不好说太多,以免自贬身价,所以李政南瞅准时机,主动接过了话。 “萧老弟这话说得不错,雅琼这丫头的美貌尽人皆知,能够配上她的人,必定也是龙凤之姿。” “我听闻张先生年纪轻轻,没有婚约,更何况你们双方又有一段难解的旧案。我愿从中做媒,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不知你意下如何?”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恍然大悟,许许多多男人死死盯住张辰,在满心震惊之余,更是嫉妒到眼睛发红: “卧槽,没搞错吧?要把萧大小姐嫁给张天衡了!” “真没想到啊,他这一雪前耻,抱得美人归,也算扬眉吐气,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萧家联合了天衡集团,从今往后,谁还敢与之抗衡?” 不仅仅是在场的宾客们,就连张辰也略微发怔,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没有料到萧承良会谋划把萧雅琼嫁给自己!这莫非是打不赢,就准备送女人来求和了? 张辰暗暗冷笑:有点儿意思,把自己最恨的人送过来,萧承良还真够蠢的! 萧承良见张辰没有吭声,满脸热络的主动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贤侄,我清楚你内心是喜欢雅琼的,这些年的努力也全是为了得到她。” “只要你答应,今天就把婚事定下来,下月择良辰吉日,让你们尽早完婚!” 顿时,全场的无数道视线齐齐聚焦向了张辰,都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第333章 我是自愿的 第333章我是自愿的 宴会厅里这些凡夫俗子,望向张辰那密密麻麻的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艳羡。 在他们看来,张辰从那个背负恶名、流放边疆的家族废少,一步步成长到了威震江南的河西霸主,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么? 现在他做到了,不仅仅坐拥亿万财富,还能抱得美人归,让曾经蔑视自己的萧雅琼俯首帖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能够采下江南第一美女这朵花蕾,成为金陵萧家的乘龙快婿,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美好姻缘就摆在眼前,貌似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萧承良、李政南同样信心满满,目光审视的打量着张辰那张波澜不惊的面颊,心底暗暗冷笑。 古人云“温柔乡乃英雄冢”,更何况还是张辰这种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甭管再如何深沉的心性,女人家那副软绵绵的身子,就足够把他精明的头脑变成一团浆糊! 到了那个时候,张天衡整日贪恋女色,软酥了骨头,还不得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任他们摆布? 萧承良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满脸笑容的问:“贤侄,你意下如何?我为你准备的这份礼物,还喜欢么?” 李政南抚掌微笑:“机不可失啊,只要你点点头,从今往后,雅琼就是你的人了!” 萧雅琼唇角泛着盈盈微笑,美眸闪烁,垂下来的两只手却忍不住剧烈颤抖。 她表面装出如沐春风的卑微姿态,内心的屈辱早就无以复加,都恨不得悬梁自尽。 高傲如她,此前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件讨好男人的礼物! 安静的宴会厅里,忽然传来张辰淡淡的轻笑:“呵呵,有点儿意思。” “大家都是金陵城的熟面孔,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我曾经历过什么。” 他慢悠悠旋过身,幽冷的双瞳漆黑如墨,视线从在场那一张张布满错愕的脸上扫过。 “八年前,我受人邀请前往金陵萧家,莫名其妙被人扣上了淫邪的帽子,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张辰冷冷盯住了萧雅琼精致的面容,嗓音冰凉:“今天恰逢当事人在场,我很想亲口问一问,也让大家都听一听。” “萧雅琼,八年前在你们萧家的后花园,我偷看你洗澡了么?” 迎着张辰咄咄逼人的目光,萧雅琼紧紧咬着樱唇,俏脸苍白如纸。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在满心屈辱之余,更平添了几分惊慌失措。 萧雅琼早就知道,张辰早已不是八年前的毛头小子,现如今他是心狠手辣的河西霸主张天衡,没那么好糊弄。 萧承良满脸阴沉,旋即涣然冰释:“哈哈哈哈,大喜的日子,这是干什么嘛。” “贤侄,其实你当年名满金陵、才华横溢,雅琼就很崇拜你。无奈你们张家内生变故,害你也受了牵连……” 话没说完,就被张辰打断:“闭嘴,我没问你,我问她!” 萧承良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儿里,脸颊铁青,两眼仿佛能喷出火。 他一个长辈,被张辰当面呵斥,颜面无存,顿时就觉得丢了好大的脸,满心怒意。 李政南察觉到了气氛不妙,偷偷扯了扯萧承良的衣服,清一清嗓子提醒:“年轻人嘛,都想争口志气。” 萧承良这才回过神,联想起萧家面临的艰难处境,强挤出笑容:“雅琼,既然张辰想要知道,那你就乖乖回答他的话。” 萧雅琼强忍住娇躯的颤抖,恨恨咬了咬银牙:“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张辰神色嘲弄:“你耳朵聋,听不明白我的话?那我再重复一遍,八年前在你们萧家后花园,我是否真的偷看你洗澡了?” 萧雅琼深吸一口气:“没有,是我请你来的,但我当时裹着浴巾,你还是看到……” “既然你请我来,为什么要裹着浴巾出现?还诬陷我偷看了你洗澡,你想做什么?” 张辰打断了萧雅琼的话,瞧着这女人干张着嘴,手足无措的模样,内心没有丝毫怜惜。 萧雅琼被逼到了绝境,脸泛薄怒:“姓张的!那么多年前的事,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你有必要这样么!” 张辰微眯起双目,斩钉截铁:“你忘了,我没忘。既然你想不起来,我会慢慢帮你回忆,告辞了。” 萧承良一见张辰要走,顿时就急了,厉声呵斥:“雅琼,你忘了我的话么!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丈夫,该怎么对他讲话,自己想清楚!” 那些话萧雅琼当然不会忘,在这场宴会开始之前,萧承良言之凿凿的告诉她:为了家族安危,要不惜一切代价讨好张天衡! 萧雅琼俏脸涨得通红,盯住张辰的背影,嗓音艰涩:“你回来!我告诉你,那是我自愿的!” 这些话出口,宴会厅里响起一片哗然,那些宾客们望向萧雅琼的目光都变了…… 虽说大家都隐隐猜到,张辰当初的遭遇肯定有猫腻,但毫无根据的猜测和萧雅琼亲口承认,毕竟是两码事。 张辰适时停下脚步,扭头满脸戏谑:“哦?自愿?你自愿不穿衣服,裹着浴巾给我看是么?” “这我真是好奇了,自诩冰清玉洁的萧家大小姐,会做这种事,你出于什么目的?” 萧雅琼满脸冰冷:“你没必要羞辱我。” 张辰毫不退让,反问:“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你……你……” 萧雅琼的嗓音近乎哽咽,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好,好!是我勾引你的,我还要栽赃陷害你,你……你满意了么!” 不久前还有点儿混乱的宴会厅,宾客们面面相觑,再度噤若寒蝉。 张天衡真不愧是河西霸主,睚眦必报,非要把昔年的旧账翻出来,一点儿都不愿意吃亏的…… 闹到这步田地,萧承良的脸色也不好看,赶紧从托盘里端起一杯酒,塞进了萧雅琼手里,吩咐道:“过去的不愉快,就不要再提了嘛!雅琼,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给张辰敬杯酒,道个歉!” 第334章 不留余地 第334章不留余地 众目睽睽之下,萧雅琼那张绝美面容由于屈辱而涨红,银牙紧咬,极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这些年所有的高傲和尊严,都在此刻被张辰狠狠踩在脚下,灰飞烟灭。 萧承良迫不及待的催促:“雅琼,你还发什么傻?我让你给张辰敬酒,没听明白么?” 萧雅琼深吸一口气,从萧承良手中缓缓接过了那杯酒,低着头往前一递。 她软绵绵的娇躯止不住颤抖,好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过去的事,都是我错了,向你道歉……” 满场寂静中,萧承良拍了拍巴掌,笑呵呵道:“贤侄,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你喝了这杯酒,咱们双方重归于好,雅琼就是你的人了。” 张辰盯住萧雅琼泛红的面颊,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嗤笑:“我从没冒犯过你,这是你自己承认的,没有任何人逼迫,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萧雅琼捏住高脚酒杯的青葱玉指收紧了,低低回答:“是。” 在场的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由唏嘘;这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张家废少背负了八年骂名,今天总算洗刷了耻辱。 这场宴会结束后,消息就会像雪花似的传遍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张辰得以获得清白,反而是萧雅琼的名节要彻底败坏了。 未曾婚嫁的妙龄女子,勾引男人被捶成铁证,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承担终生无法洗刷的名誉污点。 张辰缓缓探出手,接过了酒杯。 这一幕被萧承良和李政南瞧在眼里,不约而同流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终究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啊。 不过这倒也并不稀奇,多年前曾经带给他羞辱的绝色美人,如今变成了低声下气、任他揉捏的玩物,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会乖乖就范? 张辰微眯起双目,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萧雅琼的表情,笑了笑:“这么说来,你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八年前你才多大?十八岁,十九岁,就学会主动引诱男人了?”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娶一个私德败坏、水性杨花的娼妇!” 张辰说罢,径自将手腕翻转,杯口朝下! 这一杯酒泼在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溅脏了萧雅琼的裙摆,点滴不剩! 萧雅琼踉跄后退,猛地抬起惨白俏脸,双眸直勾勾盯住张辰,薄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形如木雕泥塑。 这一瞬,她的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萧承良脸色突变,恶狠狠的问:“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们萧家送不出去的破烂货,我为什么会要?即便我荤素不忌,可也从没有捡破烂的习惯,失陪了!” 张辰把酒杯倒扣在了桌面上,潇洒转身,向着宴会厅外走去。 萧承良、李政南傻了,在场的所有宾客也傻了,目光中透着惶惶不安,谁也没料到张辰会做得这么果决,这么不留余地! “卧槽,这闹大了吧?” “萧家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摆明了是想求和,他这么搞,莫非是打算鱼死网破?” “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留,真爷们儿啊……” 萧承良听着四周宾客们的窃窃私语,脸颊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如厉鬼般狰狞可怖。 “张天衡!你真好胆量!我给足了你面子,还敢不识抬举!” 萧承良满心的愤怒如火焰一般爆发,额头青筋暴跳,“你现在回来接受婚约,我既往不咎!要是走出这个门,从此以后,我们萧家就与你不死不休!” “你一个混迹河西的泥腿子、地头蛇,算什么东西!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辰大摇大摆走到了门口,扭头瞅了瞅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呵呵,你随便,我照单全收。” 说完这句话,张辰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脚步轻快的走出去了…… 宴会厅内噤若寒蝉,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身处寒冬腊月,通体冰凉。 张辰离开宴会大厅,外面已是大雨滂沱。 笑容甜美的迎宾小姐快步走过来,双手捧着雨伞,恭敬欠身:“先生,这是您的雨伞。” “谢谢。” 张辰伸手接过,缓步走出酒店。 他撑开那柄黑色雨伞,很快消失在了厚重的雨幕里。 迎宾小姐望着他瘦削的背影还没回过神,陡然就听得身后的宴会厅里炸开了锅,紧接着传出桌椅翻倒、餐具破碎以及一个男人暴跳如雷的咆哮声。 “小畜生!他算什么东西!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萧雅琼急匆匆跑了出来,满眼通红的问:“他去哪里了?” 迎宾小姐略微迟愣,下意识抬手指了指张辰离去的方向。 萧雅琼扯起裙摆,顶着大暴雨就追出了门。 街上车水马龙,地面翻涌着厚厚的积水。 萧雅琼很快雨水模糊了视线,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拐进了不远外僻静的小巷,趔趔趄趄的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张辰!张天衡!你这个混蛋!我让你站住!”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上去,高跟鞋很快跑丢了一只,声音中渐渐流露出悲戚绝望的哭腔。 萧雅琼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身体摇晃着跌倒在地,溅的满身泥泞,模样狼狈。 瓢泼大雨里,她双臂环住玉腿,额头抵住膝盖,嚎啕大哭:“混蛋!王八蛋!你算什么男人!” 突然,萧雅琼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头顶的雨水也止住了。 她慢慢抬起俏脸,就见张辰撑伞站在自己面前,单手揣兜,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微微抿起了嘴角。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就仿佛无底的深渊,让人猜不透究竟在想着什么。 狭窄的巷子里,只有这两个人,猛烈的雨点儿击打在伞布上,砰砰作响。 过了一会儿,张辰冷漠的问:“你哭什么?” 第335章 最后的机会 第335章最后的机会 萧雅琼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包裹着身体,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完美娇躯。 她在大雨中瑟瑟打着寒颤,双眸牢牢盯住张辰那张古井无波的冷峻面容,视线渐渐模糊。 “张辰,或者……我应该叫你张天衡、张先生!你成功报复了我,把我狠狠踩在脚下,尊严丧尽!” “从今往后,整个金陵城都会称颂你的少年意气、英姿勃发,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娼妇,一个没人会娶的贱婢!看到我变得这么惨,在你面前摇尾乞怜,你是不是很畅快、很得意?” 张辰凝视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萧雅琼,这就受不了了?” “我和我爹这些年受的苦,比你今天的屈辱更甚千百倍,你每每念及此事,是否产生过哪怕一点点的愧疚?” 萧雅琼身体剧震,宛若木雕泥塑般僵住。 张辰冷漠的表情被笼罩在夜色里,低低笑道:“板子只有打到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啊。” “你今日所得,皆是咎由自取。八年前诬陷我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今天?又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在我面前喊委屈?” 萧雅琼蜷缩起身子,两手捂住脸,声音呜咽:“我知道错了,但你还要怎么样?” “当初张炳义想要你的命,是我决定放你走的,即便要报仇,你也应该去找张炳义才对。金陵萧家被你逼到这步田地,付出的代价还不够么。” “张天衡!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们!” 萧雅琼对张辰的了解要远比其他萧氏族人们深刻,也更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危险与可怕。 如果萧家继续和张辰纠缠,最后唯有死路一条! 大雨越来越猛,宛若瓢泼。 张辰擎着雨伞,向后退了半步,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萧雅琼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言语中满含乞求:“张先生,我向你认错,求你放萧家一条生路。” “当初是我们错了,张镇远会破产,是萧家和张炳义联手做的局。我还诬陷你,害你背负了八年骂名,吃尽了苦头。” “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但萧家上下数百口,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你难道都要赶尽杀绝么!” “只求你放了他们,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为奴为婢,一辈子侍奉你左右,我也毫无怨言!” 张辰微眯起了双目,想要把腿抽出来,却被萧雅琼牢牢抱在了怀里。 他沉声道:“你放开。” 萧雅琼强忍着满心屈辱,银牙紧咬:“求求你了,答应我放过萧家,对我做什么都行……” “你算什么东西,为奴都不配!” 张辰轻蔑的说着,一脚把萧雅琼踢开,抖了抖雨伞转过身。 萧雅琼望着张辰的背影,正在满心哀戚的时候,就见张辰头顶那柄黑伞被抛上了高空。 紧随其后,张辰抬手当空划下,雄浑灵力化作犀利的剑芒呼啸而起,冲天去了。 轰隆隆! 与此同时,长空传来滚滚雷暴,宛若炮弹齐鸣。 原本阴沉暗郁的天穹,骤然金光乍显,厚厚的乌云仿佛被刀剑劈成了两半,炸开一片湛湛晴空! 雨停了、风止了,明月高悬,漫天繁星闪烁,洒下万道霞光! 整座金陵城,撑着伞行色匆匆的路人们,纷纷驻足,抬脸仰望天空,满脸难以掩饰的震惊! “这么大的雨,忽然就停了?” “刚刚那是什么!神迹啊!” 偏僻的小巷里,雨伞慢悠悠飘落,四周安静的可怕。 萧雅琼表情呆滞,白嫩脸颊迎着挥洒下来的月光,眸底翻涌起深深的震撼。 拂手一击,逆转天象,这是怎样的惊天彻地大神通?金陵萧家又哪来的自信,能够承受住张辰的疯狂报复? 张辰居高临下,目光沉着:“萧雅琼!我限萧家三日之内,举族滚出江南,永不得回返!否则就别怪我狠辣无情!” “这是你们萧家唯一的一次机会,也是我给你最后的慈悲!” 说罢,张辰转身离去,留下浑身狼狈的萧雅琼,跪在湿漉漉的地面,望着张辰瘦削的背影渐渐离开,直至消失在小巷尽头。 张辰打了个电话给张镇远和徐佳钰报平安,紧接着走到街边打了辆计程车,前往湖景别墅去了。 刚下过一场大暴雨,目之所及,到处都湿漉漉的,隐隐散发着秋天的凉意。 通往湖景别墅的石板小路上,铺满了凋零的花瓣,被人轻轻踏过,就不堪重负的碾碎成泥。 张辰见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多想,径自推门而入,就见到了满地碎裂的茶杯瓷片,以及卧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年轻姑娘。 陆霜月穿一套宽松的家居服,系着围裙,静静躺在冷冰冰的高档木地板上。 长发披散,双目紧闭,脸颊苍白的有点儿渗人,显然是昏迷很久了…… 张辰走过去,俯下身,将手掌贴在陆霜月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叹了口气:“好巧不巧,偏偏赶上我回来,你这也算命不该绝了。” 他略微沉吟,探手入怀,翻出一枚青木色的丹药,塞进了陆霜月的嘴里。 等到陆霜月缓慢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她发现自己裹了一条薄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张辰正静静坐在对面,捏在手里的茶杯升腾起袅袅的茶香。 地板上,散落着茶杯打碎的瓷片,还没有收拾。 陆霜月低低娇呼,忙不迭坐直了身体,眸底沁着丝丝慌乱:“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茶具打碎了……” 她赶紧站起身,正准备收拾满地的凌乱,忽然就觉得身体情况与过去截然不同,更加放松、更加轻盈,一点儿都不觉得疲惫。 “你的病,已经好了。” 张辰慢慢放下茶杯,起身上楼。 他在踏上一级台阶后,略微停顿,低沉的嗓音在屋子里缓缓响起。 “明天早上,离开这里吧。” 第336章 我来警告你 第336章我来警告你 天刚蒙蒙亮,陆霜月就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客厅里仰起俏脸,眨也不眨的望向了通往张辰房间的楼梯。 她并不清楚昨晚昏迷的时候,张辰对她施了什么法术,不过确实有奇迹般的效果。 现在的她,脸色红润、精神焕发,完全没有了前些日子的病态和虚弱。 “没良心的,都不出来送送我。” 陆霜月伫立良久,撇着嘴忿忿咕哝,这才扣上那顶米黄色的渔夫帽,撒气似的扯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她住在湖景别墅的时间不长,与张辰的相处也极其有限,不过临近出门之际,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再度扭头回望了一番。 木质家具、摆设陈列,甚至一块桌布,都让她无比熟悉。 然而只要出了这道门,这里的一切就与她彻底无关了。 “呼。” 陆霜月深吸一小口气,咬了咬银牙,这才下定了决心,推开门出去了。 她纠缠了这么久,像个老妈子似的为张辰操持家务,终于获得了想要的回报。 张辰治好了陆霜月的绝症,让她浑身轻快的离开。 但陆霜月总隐隐觉得,离开自己好像并不仅仅是每日蚀骨灼心的病痛,还有什么东西,永远的留在了湖景别墅的房子里…… 前往机场的轿车早早等候在门口,司机接过行李塞进后备箱,扭头见陆霜月还傻愣愣站在原地,仰脸望着二楼空荡荡的窗口。 司机满脸困惑的问:“陆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啊,没有没有,我们走吧。” 陆霜月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俯身上了车。 轿车很快发动,向着小区外驶去,把湖景别墅扔在了后头,越来越远。 陆霜月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犹豫了好久,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谢薇薇的电话号码。 “薇薇,我要离开金陵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手机里很快传来谢薇薇惊诧的声音:“什么!你离开金陵干嘛?这学期课程还没上完呢?” “霜月,你出什么事了?要去哪里?你别吓我啊,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赶过去!” 陆霜月无奈的笑了笑:“你别担心,我很好。只是这段时间,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这些年浪费了太多时间,接下来不想再浪费了。 “你知道我爱跳舞,登上舞台就是我的梦想。组合下个月要正式演出,我得回燕京准备一下。如果你那时候有空,也欢迎来给我捧场哦。” 谢薇薇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原来你要回燕京做大明星了,那不把话说明白,都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你放心好啦,亲姐妹的演出我肯定去啊,到时候和辰哥哥一起去给你加油,嘻嘻。” 陆霜月陷入了一阵沉默。 谢薇薇心思聪慧,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试探性的问:“霜月,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真失恋了吧?我……我也没见你和哪个男的……” “薇薇,别说了,我对不起你。” “什么意思?我们是好姐妹啊,你把话说清楚?” 陆霜月踌躇了好一会儿,语调有些艰涩:“你没有说错,张辰确实……确实很吸引人,我真的不应该……” “你喜欢上辰哥哥了?我就知道!” 谢薇薇清脆的嗓音透着丝丝恼怒,“我明明提醒过你的!咱们两个是好姐妹,你跟我抢男人?” 陆霜月垂下眼帘,满脸羞愧:“我没有跟你抢,我会离开金陵,再也不回来了。” “薇薇,真的抱歉,我不该动那样的心思,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她说完这些,还没等谢薇薇说话,就忙不迭的把通话挂断了。 这一天上午,陆霜月就坐飞机离开了金陵城,返回华夏首府燕京,那里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待着她。 陆霜月坐在飞机上,望着下方偌大的金陵城渐渐缩小,好像积木搭建的微缩城堡,视线不禁模糊。 江南的种种,尤其是湖景别墅的那段时光,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幻泡影。 然而陆霜月始料未及,她和张辰之间的恩怨纠葛,其实才从这里刚刚开始…… 晚八点,正在湖景别墅客厅里盘膝修炼的张辰,蓦地睁开了双眼,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悄然闪掠过一抹锐利的光彩。 嗖!嗖! 两道黑影趁着夜色跃入庭院,快若离弦之箭,迅速接近了房门。 其中一人刚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推门,面前的房门却先一步缓缓打开,从中传出冷漠的嗓音。 “来都来了,还鬼鬼祟祟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底的惊愕。 凭借自己的修为,来去轻如鸿雁,屋里的小子怎么发现的? “哼,装神弄鬼!” “看他有什么能耐!” 这两人都是经验丰富之辈,稍一愣神就恢复了镇定,冷哼着大步走进了湖景别墅。 客厅里,张辰也适时抬起脸,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面前这两位不速之客。 这两人全身裹着黑衣,连面容都被遮住,显得神神秘秘。由于屋内没有开灯,就更平添了几分阴森诡秘的意味。 张辰打量一番,眉梢轻佻,表情愈发显得意味深长。 在这两名黑衣人距离湖景别墅几十米远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修真者的气息,并且分辨出正是那天侍立谢薇薇左右的两个家伙。 至于这两人的修为,都极为不俗,已经抵临半步化境。哪怕放在修真界,也算威震一方的高手。 “两位,来此贵干?恐怕不是打算来喝茶的吧?” 张辰微微眯起了双目,内心不免有点儿好奇。 自己离开金陵城这些年,谢薇薇到底有着怎样的奇遇,居然能让两位半步化境大高手侍立左右、保卫安全? 其中一名黑衣人明显是火爆脾性,大步走上前,语气不善:“小子,我今天就是来提醒你!离谢家大千金远一点儿,别不自量力!”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性!” 第337章 没错,就是我 第337章没错,就是我 “别觉得你有点儿财富、有点儿势力就能怎么着,不过是一条江南省的地头蛇罢了,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黑衣人大咧咧站在客厅里,冲着张辰趾高气扬的叫嚣,“如果你再敢痴心妄想,我们不介意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相比较这家伙的猖狂傲慢,同来的另一位黑衣人明显年纪更长,表现相对克制,不过语气里也充满了不屑。 “年轻人,我们这也是为你好。谢小姐那是九天的凤凰,未来有更大的世界,绝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比的。” 这名黑衣老者趾高气扬的说道,“你拥有的能量,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倘若不懂得知难而退,将来必遭杀身之祸!” 张辰从蒲团上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坐定。 他拎起紫砂壶为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睨了一眼:“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指点。” “井底之蛙!你算个什么东西,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黑衣人满心恼怒,径自扬手,一柄匕首就闪烁着凛凛银光,裹挟着犀利的劲气飚掠出去。 他没打算直取张辰性命,出手留了分寸,刻意避过了要害部位。不过这一记攻击要是落到实处,也足以致人伤残! 张辰满脸悠闲的坐在那里,连正眼都没瞧,慢悠悠吐出了一口白气。 疾速飚掠而来的匕首宛若深陷泥沼,在距离张辰半米远的位置倏而停滞,“吧嗒”一声就坠落在了茶几上。 两名黑衣人僵愣半晌,旋即彼此对望,都看得到对方眼底的震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半步化境大高手甩出的匕首,纵然没有用尽全力,但也远不至于让凡夫俗子一口气就打掉了吧? 张辰把茶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清冽,恰好入口,丝丝凉意在身体里荡漾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在薇薇左右?” 张辰饶有兴致打量着对面两人,就好像猎人审视着已经触手可得的猎物,表情很值得玩味儿。 黑衣人暴躁的呵斥:“我们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黑衣老者显然明白了什么,抢先半步,言语低沉:“小子,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也是我辈修真中人了?” “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想来你绝非泛泛之辈。不过我要提醒你,无论你多么有实力,依然没有和我们对抗的能力,更没有和谢小姐在一起的资本!” 张辰叹口气,表情怏怏不快:“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听不懂人话?” 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把两名黑衣人当场激怒,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森然杀意。 “小畜生!看在谢小姐面上,还想着留你一条狗命!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狠手无情……” “不让你吃点儿苦头,你就不明白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名黑衣人怒冲冲的说着,一步步逼近过来,气势凌然。 张辰目光渐渐泛了凉,撂下了手里的茶杯。 紧随其后,浑厚的天师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将两名黑衣人彻底包裹。 原本还凌厉无比的气势,面对化境强者的威压,瞬间就好像耗子见了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两个家伙迟愣半晌,猛然醒悟过来,心头就翻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惊恐。 “天师!这小子居然是天师!”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黑衣老者最先反应过来,扯了扯同伴的衣服,率先向着门外冲。 他拼命运转功法,身形化作一抹残影,眨眼就到了门口,一只脚迈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敞开的房门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直接折了回来,重重关闭。 砰! 黑衣老者作为半步化境大高手,额头比钢铁还要坚硬,偏偏被房门给抽的倒飞出去。 他惨叫着跌落数米外的地板上,又骨碌碌滚到了墙角,再惶惶不安的爬起,已经是额头撞破,鲜血长流。 张辰从沙发上站起身,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冷笑:“真以为本尊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屋子里没有开灯,两名黑衣人满脸惊悚的扭头望去,就见张辰静静站在阴影里,手中升腾着苍白色的浑厚灵力,仿佛袅袅升腾的火焰,隐隐散发出令人惊颤的恐怖能量。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两名黑衣人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若要说有权有势、横压一方,虽然情况很罕见,但也未必就不可能。 但是,如果这种人物还是一位如龙如凤的天师强者呢? 这就太耸人听闻了! 张辰眉梢轻挑,淡淡道:“你们既然敢来,都不打听一下我是谁么?” “你不就是江南本地的地头蛇,纠集了一帮人马横行霸道,对外号称叫什么张天……” 话音戛然而止,两名黑衣人互相对望,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脚开始剧烈颤抖,脊背蔓延起丝丝凉意。 “张天衡!你就是宗门大会那个张天衡!” “原来是你杀了洪千夜?” 他们背倚超然隐世宗门,对宗门大会上那位张天师仅仅略有耳闻。倘若不是张辰展露了修为,压根儿就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迎着对面两名黑衣人惊恐的目光,张辰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不过,就是我。” 天师,就是屹立修真界顶峰的强者,令人膜拜的对象,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要碾压芸芸众生。 两名黑衣人虽然背景深厚,但也不敢在张辰面前造次,变得收敛了许多。 “张天师,我们本无意冒犯,还请恕罪。今天不过一场误会,我看就算了吧。” “在我们宗门,也不乏天师,甚至更高层次的得到强者,并不想让谢小姐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还望体谅!” 张辰眨了下眼,面露蔑视:“体谅?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体谅?” 第338章 绝不宽恕 第338章绝不宽恕 “张天衡,你太猖狂了,休要欺人太甚!” “我们两个斗不过你,但宗门内部的诸位长老,杀你如屠狗!” 两名黑衣人被再度激起了怒意,冲着张辰叫嚣,隐匿在黑暗中的面颊隐隐显露出狰狞。 张辰负手而立,冷眼一瞪。 他虽然没吭声、没出手,但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房间中所有家具摆设都开始不安分的嗡嗡震颤,顿时两名黑衣人就觉得头顶仿佛有千钧重量,几乎喘不过气。 这两个家伙最开始还能堪堪抵挡,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就连修为都好像被生生禁锢住了。 噗通! 终于,他们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板上。 伴随着高档实木地板崩开条条裂痕,两名黑衣人也爆发出痛苦的惨叫,鼻孔、嘴角都蹿出了殷红的鲜血。 “啊,张天师饶命!” “上师恕罪,我们错了!” 天师强者的威压恐怖至此,倘若继续下去,他们甚至会被生生压做肉泥! 到了这种时候,两人心中都被浓浓的恐惧填满,再也没有了不久前的嚣张倨傲。 张辰嘴角泛起了戏谑的冷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什么人?” “禀告上师,我们……我们是玄霄宫的执事,我姓胡、他姓郑!” 那名黑衣老者急急忙忙的开口回答,随手扯掉了遮脸的面纱,满眼惊恐,“谢小姐是我们玄霄宫的圣女,我们奉长老之命追随左右,只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张辰审视着面前的两名黑衣人,目光微微闪烁,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他经历了那么多,终究不是单纯幼稚的小孩子,早就明白“轻信于人、必取恶果”的道理。 就从这两位不速之客行事的蛮横作风来看,很难判断他们背后的玄霄宫,对谢薇薇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威压悄然消退,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两位黑衣人如蒙大赦,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涔涔汗水沿着鬓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就在他们刚刚放松下来的瞬间,对面的张辰屈指一弹,两道金芒飚掠而来,直接没入了他们体内。 胡执事和郑执事相顾骇然,齐齐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 张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是两道符咒罢了,只要你们尽心尽力做事,这东西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倘若你们敢骗我,或者对薇薇不利……会让你们瞬间灰飞烟灭!” 张辰的目光倏而冰凉刺骨,使得两名黑衣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只觉得魂不附体。 他们再度冷汗滚滚,偷偷运转功法,就发现丹田中静静悬了一柄金色的光刃,表面符文缭绕,仿佛神话传说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能取走他们的性命! 张辰转过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份,尤其是薇薇,不然后果自负。” 两名黑衣人互相对视,不约而同的抹了抹额头虚汗,唯唯诺诺的退出去了。 他们本打算好好教训张辰一顿,让张辰和谢薇薇保持距离,却没成想踢到了铁板,反而自取其辱,现在连小命都被这小子攥在手心里了。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禀宗门,请长老们拿拿主意?圣女在外有了闪失,长老们肯定会出手,到那时这姓张的不死也得脱成皮!” “你脑子被驴踢了?你要真敢这么做,还没等长老们赶过来,咱俩就先被张天衡给宰了!咱们俩就是小角色,是死是活,你觉得谁会在乎?” 胡执事和郑执事商量了一会儿,谁都没想出完美的计策,意志愈发消沉,连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正在这时,环境幽暗的花园小径闪现过一抹娇俏身影。 胡执事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扯着同伴后退,两人悄无声息的隐匿进了暗夜里。 那抹娇俏身影由远及近,忽然在小树林旁止住了脚步,嗓音清脆:“虽然你们修为更高,但也不会自信到能从我面前溜走吧?” 胡执事和郑执事避无可避,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来,恭声道:“圣女,好……好巧啊。” 谢薇薇长身玉立,俏脸冷若冰霜:“两位,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呃,散步,出来走走……” “放肆!你们是来找辰哥哥麻烦的,还敢骗我!” 谢薇薇神色恼怒,恨恨咬着银牙,“我明明警告过你们,离辰哥哥远点儿!” 她心思聪慧,早些时候发现这两人不见了踪影,很快就联想到了一切,所以才急匆匆的赶过来,生怕张辰受到伤害。 两名黑衣人被谢薇薇当场戳穿,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毕竟您身份非比寻常,我们奉命下山,不能让您有丝毫闪失,也是一番好意,请圣女恕罪。” “不过也请圣女放心,他现在好好的,一根毫毛都没少……” 谢薇薇被气得俏脸涨红:“幸好辰哥哥没事,否则让你们偿命!” “我真想不通,辰哥哥那么好的人,那么与世无争的性情,你们居然……居然如此恶毒!” 胡执事和郑执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齐齐一咧嘴,满心无语。 与世无争?那又是谁跑去宗门大会惹是生非,砍了无极门主洪千夜,杀得天下修真者胆战心惊? 谢薇薇继续道:“辰哥哥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人欺负。你们不帮我关心照顾他也就罢了,还去欺负他、伤害他,真无耻!” 胡执事和郑执事听到这番话,当场凌乱。 快别闹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姓张的都快把脚踩到我们脸上来了,居然是我们伤害他? 胡执事偷偷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问:“圣女,您知道这小子的真实身份……” 谢薇薇美眸望着不远外夜色下的湖景别墅,悄然攥紧了粉拳,低低道:“辰哥哥太苦了,我一定要保护好他。无论是谁,胆敢伤害他,我绝不宽恕!” 胡执事和郑执事面面相觑,无奈的齐齐叹了口气。 他们身处修真界,尚且无法将张辰和大名鼎鼎的张天师联系到一起,更何况圣女久在红尘历练,压根儿就不了解修真界最近发生的大事件啊。 两人被张辰的符咒控制,不敢多嘴多舌,不过心底都在偷偷嘀咕: “保护他?姓张的不跑去伤害别人就不错了,你确定他还需要你保护?” 第339章 回天乏术 第339章回天乏术 金陵萧家。 大厅内灯火通明,族人们齐聚于此,悉数面露愤怒。 家主萧承良高坐主位,望着站在面前的萧雅琼,满脸阴戾:“雅琼,姓张的真敢这么说?” 萧雅琼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轻轻吸一口气:“不错,这是他的原话。” “好大的狗胆!” 萧承良重重一拍桌子,怒声咆哮,“张天衡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放话要萧家举族离开江南!连条狗都不如的货色,我给他脸面,抬举他几分,还得寸进尺了!” 萧家贵为江南第一豪门,平日里飞扬跋扈,自然无法接受张辰的条件,骂声不绝于耳: “这小畜生蹬鼻子上脸,咱们应该马上纠集人手,去宰了他!” “家主过去的手段太怀柔了,让他误以为咱们怕他,以后态度得强硬一些!” “好大的口气,竟敢不把咱们萧家放在眼里!即便是他爷爷张风雷,也没胆量说出这种话!” 萧博宇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神情阴冷,目光闪现过一抹厉色:“姓张的处处跟我作对,现在还想让我们俯首称臣,简直欺人太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近来一段时间,萧承良在族中的地位并不稳固,有必要用外敌来提高凝聚力。 所以他放任族人们发泄了一会儿情绪,才把目光重新投向萧雅琼,缓声道:“雅琼,姓张的不识时务,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 “你毕竟是咱们家最杰出的晚辈,方方面面丝毫不逊于我,不妨谈谈你的想法。” 迎着族人们聚焦来的视线,萧雅琼抿了抿樱唇,好半天没有吭声。 萧承良有点儿不悦:“雅琼,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过去你可不是这种性格。” 啪! 萧博宇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冲冲道:“这还用说什么!姓张的不知死活,让堂姐当众受辱!咱们接下来就该联系金陵城的各方势力,联合围剿,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番话,很快就引起了族人们的响应,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把张辰撕成碎片。 萧雅琼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请大家冷静一些,不要被情绪左右!” 全场安静了下来,萧氏族人们不约而同的望着她,表情各异。 萧雅琼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张天衡坐拥云梦山项目海量的资金流,裹挟河西各路枭雄,势力盘根错节。除此之外,金陵城本地的柳家、谢家与他关系都不错,尤其是柳家几乎俯首称臣。” “我们收购天衡集团失败后,面临巨大的亏损缺口,至今还没有解决。即便是联合李家、张家应对,也没有任何胜算。” 萧博宇丝毫不以为意,大咧咧道:“堂姐,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就凭咱家的能量,有千百万种手段,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萧雅琼的脸色有些苍白,“张天衡被人称为河西霸主,你以为凭的是什么?只有你会耍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就不会了?” “事实上,张天衡始终遵守着我们的游戏规则,如果我们不在这个规则里跟他玩儿,逼他翻了脸,只会死得更快!” 萧博宇怒目而视:“堂姐,我不赞同你的话!你太软弱了,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萧雅琼冷声道:“你太冲动,完全不清楚张天衡的恐怖之处!你爸爸也曾派人去暗杀张天衡,最后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咱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我不止一次说过,张天衡不是凡人!即便我刚刚列举的这些,也不过是他附加的能力。只要他想做,一个人就能轻松灭了整个萧家……” 萧博宇气急败坏的叫嚷:“够了!闭上你的嘴!你被张天衡退婚羞辱,居然还为他说好话,简直不知廉耻!” 萧雅琼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大厅里陷入了一团死寂,萧家族人们面面相觑,都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萧承良紧绷的面皮强挤出笑容,问:“雅琼,那你不妨说说,你的意见是?” 事已至此,萧雅琼也豁出去了:“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萧家确实没有与张天衡抗衡的资格。再这么下去,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她咬了咬银牙,斩钉截铁的道:“我的建议,是接受张天衡的条件!我们变卖产业,举族迁出江南,换其他地方还能够东山再起,总好过留在金陵城被张天衡灭族……” 话还没有说完,全场轰然炸开了锅,萧氏族人们吵吵嚷嚷,全都用一种刻薄、鄙夷、愤怒的视线瞪着她。 “你疯了么!萧家在金陵城立足近百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居然要我们亲手毁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姓张的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试试,萧家绝不投降!” 萧博宇更是跳着脚,趾高气扬的叫嚷:“太恶心了!你不配做萧家人!你就是咱们家的耻辱!” 萧雅琼早就料想到了结果,所以她丝毫不为所动,目光直直的望向了家主萧承良,嗓音清冷:“叔叔,萧家的生死存亡,全捏在您手里了。” 陡然,萧承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雅琼,你居然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终究是个女人,目光短浅,难堪大用!” 说话间,萧承良霍尔起身,满脸阴沉的扫视全场:“张天衡那点儿手段,我早就心知肚明。想要跟咱们斗,他一个小毛孩子太嫩了。” “从今天起,咱们要联络各大势力,与天衡集团打一场硬仗。金陵萧家绝不会屈服,更不会投降!” 这番话引得全场萧氏族人热血澎湃、欢呼雀跃,掌声经久不息。那副架势,就好像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 萧雅琼在雷鸣般的掌声里,默默闭上了双眼,满心绝望哀戚…… 第340章 嗤之以鼻 第340章嗤之以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升起,萧雅琼洗漱妥当,穿了宽松的外套出门。 她最近成宿失眠,体重也轻了很多,脸颊透着病态的惨白,不过仍旧难掩美艳。 在萧承良的煽动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整个萧家都陷入了与天衡集团决一死战的狂热,显然没人愿意冷静的分析代价和后果。 最开始萧雅琼还做出过尝试,不过面对族人们的冷言冷语,最终不得不放弃。 她穿过古色古香的庭院,一直来到那辆豪华轿车旁,就见萧承良、萧博宇父子正坐在车里等候,脸色都有点儿阴沉。 萧雅琼出声问:“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萧承良回过神,脸颊涌起了笑容:“哎呦,雅琼,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不都讲过了,让你化个妆,好好打扮一番再出来嘛?” 萧雅琼很勉强的笑了笑:“还是说事情吧。” 整个萧家朝不保夕,她实在找不出任何精心打扮的理由。 萧承良搓了搓手,讪讪的笑道:“叔叔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委屈你了。你也是为了咱家好,但他们都不理解,让你受了冤枉。” “今天恰好要去王家谈谈事情,顺便拉上你兜兜风、透透气,换换心情。” 金陵城有四大豪门,分别是萧家、李家、王家和张家。 萧承良此举,摆明了是想联合王家共同对付张天衡。 萧雅琼轻轻舒一口气:“算了吧,我没什么心情。” 见她转身就要走,萧承良连忙道:“雅琼,你等等。你也清楚王家的背景,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再联合李家和张家,咱们扳倒张天衡就不费吹灰之力!” “今天这次会见,关乎咱们家的生死存亡,你心思机敏,这些年又掌控集团生意,总不会坐视不理吧?” 萧雅琼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叔叔,您真的以为,联合王家就能扳倒张天衡?” 还没等萧承良说话,萧博宇就忍不住了,怒冲冲的迎上来:“堂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咱们萧家本来是江南第一豪门,现在被天衡集团踩在头上你很舒服?” “如果想要投降,你就去向姓张的摇尾乞怜,为奴为婢好了!反正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和姓张的不死不休!” 萧承良一瞪眼:“住口!我和你堂姐说话,一边儿去!” 这对父子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 萧承良继续道:“金陵四大豪门齐聚,就已经所向披靡。更何况王家还有燕京的背景,我不相信弄不死张天衡。雅琼,这就算是你帮叔叔这一次,也是帮咱们家这一次,可以么?” 萧雅琼贝齿紧紧咬住樱唇,踌躇半晌,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雪白下巴。 萧承良哈哈大笑,忙不迭为她拉开了车门,然后吩咐司机开车去王家大宅。 王家在江南四大豪门中实力并不是最强,但背景绝对是最深的那一个,这都要源自于王家有一个刁蛮跋扈的女人,钱凤霞。 现任的王家家主王白山只是庶出,排在他面前的有三个哥哥,全都能力不俗。 按理说,这家主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不过多年前,王白山在燕京念书期间,有幸结识到了上流社会的名媛钱凤霞,借此攀附上了被誉为巅峰豪门的天下钱庄! 钱凤霞,就是天下钱庄大庄主钱金元的堂姐! 王白山凭借这层关系鱼跃龙门,很快就在王家站稳了脚跟,继而在老家主和三位哥哥不明不白毙亡后,顺势登上了家主之位。 一路之上,萧承良若有深意的叮嘱:“咱们一会儿到了王家要多注意,钱凤霞出身燕京豪门,规矩多。尤其是雅琼,要小心说话,钱凤霞始终很喜欢你的……” 萧雅琼嗤之以鼻。 整个江南都清楚,王白山和钱凤霞这对夫妻,就是软饭男和跋扈女的结合,一个唯唯诺诺没出息,一个嚣张狂妄没道德。 王白山的父亲、哥哥究竟怎么死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早年坊间就有传言,王白山和钱凤霞造了大孽,所以结婚多年,始终没有子嗣。等到这对夫妻四十来岁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本想借此扬眉吐气,没料到生下来的儿子王威,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路上无话,三人抵达王家大宅,被管家引领着一路往里走。 钱凤霞一改往日的倨傲,主动走出来迎接,热络的挽住了萧雅琼的胳膊,笑眯眯左右端详:“哎呦,雅琼到了咱们王家,可真是贵客临门呐。” 她这把年纪,保养倒很不错。只不过鹰钩鼻,再加那双丹凤眼、微微吊起的眉梢,流露出了几分刻薄意味。 在此之前,萧雅琼和钱凤霞打过几个照面,只能算是脸熟。 她搞不懂对方怎么突然热情起来了,只好礼貌的笑了笑:“阿姨,您客气了。” 很快,王家家主王白山也出现在了门口,与萧承良寒暄了几句,就迎着他们走进客厅,分宾主落座。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无非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萧承良义愤填膺的控诉张天衡如何仗势欺人,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钱凤霞拉着萧雅琼的手唠家常,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道:“萧家主别动怒嘛,那小畜生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就是一个从河西来的泥腿子?你们怕他作甚?” “从今往后,咱们也是一家人了,我自然有千百种方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王白山再次显露出软饭男的本色,笑呵呵的点头:“对对对,你们根本不用担心。” 萧雅琼两眼望着钱凤霞捏住自己的手掌摩挲,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多劲儿。 这个时候,萧承良和萧博宇父子互相对视,都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萧承良拱手道:“那就拜托了!我们已经联系了李家和张家,如果王家也愿意出手,姓张的就别想活着离开金陵!” 正在这个时候,王家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又发脾气了!” “慌什么!还不是你们伺候不周,又惹威儿不开心?” 钱凤霞没好气的训斥,这才扯着萧雅琼的手站起来,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们来都来了,跟我一起去后面看看威儿吧。” 第341章 被出卖了 第341章被出卖了 王家大宅占地广阔,院落层层叠叠,青檐绿瓦,珍稀绿植,足见豪奢。 “这几重院落,都是前些年新盖起来的。王家的宅子太旧了,我操持着前前后后修缮了十几次,面积比原来扩大了三倍有余……” 钱凤霞带着仆人走在前头,嘴里絮絮叨叨的介绍,神色间隐隐流露出炫耀意味。 尽管王家的生意规模稍逊,但背靠大树好乘凉,若论背景,放眼江南无人能出其右。 萧承良和萧博宇父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萧雅琼则是一路左右张望,内心隐隐感到不安,却又搞不懂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几人拐过迷宫似的长廊,穿过一座小花园,就听得不远外传来野兽般嘶哑的咆哮。 紧接着,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冲着钱凤霞俯身施礼,还没来来得及说话,脸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嘴巴。 钱凤霞瞪着三角眼,怒不可遏:“废物!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把威儿哄好,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我儿要被气坏了身体,你们这群奴才,就全拖去喂狗好了!” 那名仆人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用手捂住红肿的脸颊,战战兢兢的回答:“少爷……少爷想要玩具……” 钱凤霞道:“小孩子嘛,既然没玩儿够,你们就给他玩儿好了!” 仆人咧着嘴,吞吞吐吐:“可……可是,那个又被少爷……” 钱凤霞会意,若有深意的瞧了瞧跟随在后的萧承良三人,不耐烦的甩了甩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抬出去吧!” 萧承良、萧博宇和萧雅琼全都满头雾水,搞不懂这番对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又有几位仆人沿着长廊脚步匆匆走过来,抬着一张席子卷成的圆筒,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几人向旁闪身躲避,这几人走到萧雅琼身边的时候,其中一名仆人脚下一滑,趔趄着跌了个跟头。 顿时,席子被扯开了一角,一个不着寸缕的年轻女子骨碌碌滚了出来。 这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明显已经死了。她满身都是累累伤痕,有些已经凝固成血痂,有些还是崭新的,正在向外渗血。 “啊!” 饶是以萧雅琼的心性,也忍不住原地跳了起来,俏脸惨白的惊声尖叫。 萧承良和萧博宇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脸色突变。 钱凤霞冲着那名失手的仆人,怒气冲冲叫嚷:“混账东西!你怎么做事情的!给我带下去,狠狠的打!” “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干净!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那几名仆人手忙脚乱,将那死掉的女子重新卷起来,仓皇抱着跑下去了。 钱凤霞稳了稳心神,强挤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下人们做事不用心,让几位见笑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前方又传来喧嚷,几名仆人追着一个衣衫凌乱、身材高大的家伙,趔趔趄趄的跑过来。 “少爷!少爷您慢点儿!” “小心摔着!” 钱凤霞忙不迭迎上去,满脸关切:“哎呦,威儿,你怎么跑出来啦?冷不冷啊,这天越来越凉了,千万别冻着……” 王威得有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威猛,然而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又从小被钱凤霞、王白山宠溺,养成了残忍暴虐的性情,呼哧呼哧喘息,呲着牙叫嚷:“玩具!我要玩具!我要玩儿!” 说话间,他就把目光投向了花容失色的萧雅琼,作势就要奔过去:“玩具!新玩具!” 萧雅琼急忙向后躲闪,胸脯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现在终于明白,刚刚那年轻女儿到底是怎么惨死的了。 钱凤霞赶紧扯住他,莞尔笑道:“威儿,别着急嘛。这是你未来的新媳妇,跟以前那些贱婢不一样,等她过了门,你有的是机会慢慢玩儿……” 萧雅琼俏脸蓦地变色,愠恼道:“这叫什么话!我和你儿子没有关系,怎么能胡言乱语呢!” 钱凤霞吩咐仆人们把傻儿子王威劝走,偏过头来斜睨一眼,语气不善:“还不清楚么?你叔叔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儿媳妇!” 萧雅琼这才猛地醒悟了什么,瞪圆了美目,愕然回望,就见萧承良和萧博宇讪讪后退。 萧承良咧开嘴干笑:“雅琼,叔叔为你找了门好亲事,王家名门大户,亏待不了你。” “堂姐,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吧,我会常来看你的。” 萧博宇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有了这门亲事,金陵城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咱家都忘不了你的贡献。” 萧雅琼傻呆呆站在原地,脑海中宛若闷雷炸响。 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回过神,仍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所以……你们把我牺牲掉,让我嫁给一个傻子,就……就为了联合王家对付张天衡?” 萧承良闷声道:“雅琼,王威是王家直系,跟了他你以后就是少夫人,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为了我好?你是怕我不能早死吧?王威是什么德性,你们刚刚没看到?” 萧雅琼微微摇晃着头,霎时心如死灰,“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只是一个谋取利益的工具?” 萧承良一甩袖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是萧家人,为了家族,做出一点牺牲怎么了?” “这件事长辈们已经决定,你这些天就安心待在王家,等着吉日出嫁吧。” 萧雅琼内心渐渐被愤怒填满:“你们要把我嫁给张天衡,让我受他公开的羞辱,我认了,现在又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难道我就没有尊严的,就要受你们摆布?” “真要牺牲,为什么不让你儿子去牺牲!” 钱凤霞神情不满:“你这个水性杨花的浪荡货,被张天衡公然拒婚,早就败坏了名声!还能让你进我们王家做少奶奶,那是你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她直接把手一挥,冲着仆人吩咐:“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关起来!” 很快就有人围上来,萧雅琼激烈挣扎,但她毕竟是个女子,没过多久就被打晕了。 萧承良皱着眉头,沉声道:“钱夫人,雅琼毕竟是我侄女。根据咱们两家的约定,可是得明媒正娶的,不然谁会知道咱们两家联手了?” 钱凤霞笑道:“尽管放心好了,再过些天就安排她和威儿完婚,我邀请各路宾朋,争取把我们钱家的主事人也请过来凑凑热闹,婚礼会办得风风光光。” “王家要子嗣传承,你们要张天衡死,各取所需就是了。” 萧承良和萧博宇对视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 “好好好,只要婚礼结束,我们也就不管了……” 第342章 釜底抽薪 第342章釜底抽薪 漆黑的小屋子里,混合着霉菌和腥臊味儿,令人如欲作呕。 萧雅琼蜷缩在墙角,双臂环住膝盖,双肩耸动,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旋即门锁打开,紧闭的门敞开了一条缝隙,照进明亮的日光。 萧雅琼忙不迭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芒,眯起美目望去,就见一道人影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钱凤霞用手在面前扇了扇,皱着眉问:“听说你想清楚了?” 萧雅琼点了点下巴,语气平缓:“是,我愿意嫁给你儿子。” “那就好,只要你乖巧,就是我的好儿媳。你和那些贱婢不一样,他们死活无所谓,但你是要给我们王家传宗接代的,只要答应给我生个孙子,我就不会让威儿对你乱来。” 钱凤霞喜形于色,扭头冲着仆人吩咐,“来人,快把萧大小姐请出去!这鬼地方是关下人用的,哪能委屈我的好儿媳呢。” 萧雅琼这些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已经饿得连站起来都费劲儿。 不过她看到几个仆人走进来要搀扶自己出去,还是摆了摆手,冷声道:“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 钱凤霞眉梢轻佻,蔑然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条件?” “很简单的一件事,只需要你点点头就行了。” 萧雅琼不卑不亢的回答,“如果你不答应,我甘愿咬舌自尽。” 钱凤霞有些意外的瞧着她,沉吟半晌才开口:“你说来听听?” 萧雅琼道:“我要写封信,请张天衡来参加婚礼。” “你想耍什么花招?乖乖给我们王家传宗接代,我让你吃好喝好,要敢在我的眼皮子低下搞事情,你会死的很惨。” 萧雅琼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回答:“我要嫁进王家做少奶奶,这不是扬眉吐气的好事么?让清姓张的瞧一瞧,我现在多风光,这有什么问题?” “怎么?难道你也害怕张天衡的手段?那你不妨赶紧放我走,趁早和萧家撇清关系,免得大祸临头。” 钱凤霞傲慢道:“姓张的算个什么东西,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知道你这是激将法,但我不在乎,让你写好了。恰巧我们王家对云梦山也很感兴趣,张天衡要是乖顺一点儿,当场认错,我还能给他一次机会,饶他一条狗命。” 她很快吩咐仆人拿来纸笔,萧雅琼虽然攥笔的手都在颤抖,但还是尽力保持稳定的亲手写了一封请帖。 “好了。” 萧雅琼停了笔,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眸深邃,冷漠的面颊看不出情绪。 钱凤霞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冲着仆人吩咐:“装封吧,送到张天衡那里去。” “是。” 仆人恭敬接过来,把这张纸折了折,小心翼翼的塞进了信封。 钱凤霞始终注视着萧雅琼,压根儿就没有留意,那名仆人在给信封口的时候,两手颤抖着偷偷塞进去了一张预先叠好的纸条。 他们在王家为奴为婢,每日遭受鞭笞打骂,早就对王家,尤其是钱凤霞母子心生恨意。 所以就凭萧雅琼的聪慧伶俐,仅凭这几天仆人给她送水送饭的机会,就把对方收买了…… 当天下午,这封信就出现在了张辰的桌面上。 吴杰恭声禀报:“先生,这是王家刚刚派人送来的。” 张辰早就在江南布下了强大的信息网,对于萧家和王家的联姻,最近早就了解的透彻。 不过当他看到信封上“萧雅琼”三个字的落款,还是有点儿意外:“她给我写信做什么?” 张辰随手拿起信封扯掉封口,从里面抽出那张婚礼请帖的同时,叠好的纸条也掉了出来。 他展开瞧了瞧,咧嘴笑道:“有点儿意思。” 吴杰抻着脑袋凑过来问:“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你瞧瞧。” 吴杰弓着腰,双手接过,目光从纸条上扫过,看到只有一句话。 “求你来救我出去,我愿把掌管的萧氏集团卖给你,作价一块钱。” 吴杰眨巴眨巴眼,满脸迷惑:“这……” 张辰微微一笑:“萧雅琼不是傻子,执掌萧氏集团多年,培植的都是自己势力。” “萧承良把她骗到王家,当然也不排除夺权的目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萧雅琼把什么都豁出去了,想要鱼死网破,这也算釜底抽薪了!” 萧家大小姐和王家继承人的这场鼎盛婚礼,关乎到江南两大豪门,引发了新闻媒体的争相报道。 再加上一个是江南第一美女,一个是癫狂的痴傻患儿,如此不搭调的组合,好似鲜花配牛粪,更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但不管怎么说,萧家和王家作为金陵鼎盛豪门,在江南的影响力巨大。 所以到了婚礼这一天,整条街道都被密密麻麻的豪车堵住了数公里,来往宾客携带重礼道贺,论身份全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王家张灯结彩,高朋盘坐,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萧家主、王家主,恭喜恭喜啊!” “萧小姐和王少爷珠联璧合,真可谓神仙眷侣,令人羡慕。” “福气满门,早生贵子!” 宾客们心口不一的说着奉承话,都想着趁机巴结,至于作为当事人的萧雅琼心里怎么想,他们压根儿没兴趣考虑。 萧承良、萧博宇和一众萧家长辈作为娘家人坐在主位,尽皆喜形于色。 “哈哈哈哈,过了今天,咱们就是一家人。” 萧承良大笑,拍着王白山的手,不失时机的提醒,“如果再遇到什么麻烦,就全指望着老哥了。” 王白山沉着的点了点头:“尽管放心好了,从今往后,萧家的敌人,也是我们王家的敌人。” 钱凤霞虽然蛮横,但要是论心机,就比王白山高明得多。 她见缝插针的说道:“等雅琼为我们王家产下子嗣,那就更加不分你我喽。常言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在座的还有李家家主李政南和张家家主张风雷赴宴,两人彼此对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第343章 是不是真的 第343章是不是真的? 张风雷身体前倾,佯装出满脸歉意:“都怪我养出的不肖子孙,胆大妄为,给各位添麻烦了!” 李政南和萧承良对了个眼色,出面打圆场道:“你也没必要自责,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想嘛。” “今天咱们聚到一起,即是为了庆祝王少爷的大婚之喜,也是希望咱们几大家族能够联合起来,将隐患消灭掉!” 萧承良微眯起眼,似笑非笑的问:“张天衡那小畜生成了气候,想要独霸江南,让咱们所有人都不好过。我们想要自保,也是无奈之举,你作为张家家主,总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那孽畜目无尊卑,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张风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你们尽管出手好了,张家也想清理门户,愿助一臂之力!” 他从张辰那里没有讨到任何好处,如今看萧家、李家和王家都联合到了一起,隐隐预料到天衡集团大势已去,妄图凑上来分一杯羹。 王白山笑着点头:“只要咱们精诚团结,一切都好说!据我了解,云梦山的项目每年获利颇丰,咱们做掉了张天衡,家家有份!” 张风雷和李政南听了,都不免两眼冒光。 萧承良虽然心里不太情愿把利益分给别人,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金陵城四大豪门的家主达成了初步同盟,更引得在场宾客们议论纷纷: “张天衡真是作死,得罪了这么多大势力,在劫难逃了。” “可不是嘛,就凭四大豪门的能量,就足以把他活活压死!” “更何况还有钱夫人的恐怖背景……” 钱凤霞撇着嘴道:“今天我儿大婚,也下帖子请了姓张的。他要乖乖就范,拱手交出天衡集团也就罢了,不然的话……” 话还没说完,李政南就哈哈笑道:“钱夫人真会开玩笑,姓张的接了您的帖子,就已经吓破胆,哪还敢跑到王家来撒野呢?” 满场哄笑,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钱凤霞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冲着管家吩咐道:“去把新郎新娘请出来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管家恭声应诺,匆匆忙忙的下去准备。 没过多一会儿,穿着喜庆的仆人们就簇拥着王威率先走了出来。 王威目光呆滞,嘴角还挂着口水,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搞不清楚在嘟嚷着什么。 满场宾客瞧他这副模样,再想起他竟然要迎娶被誉为江南第一美人的萧雅琼,内心暗暗感到惋惜,但畏惧王家淫威,都不敢直率的说出口。 反而有几个趋炎附势的家伙,选择了颠倒黑白,满脸谄媚的凑上去夸赞王威一表人才,堂堂俊杰。 钱凤霞走过去扯着王威的手,用手帕给儿子擦嘴角的口水,有点儿不耐烦的问:“新娘子呢?还没准备好么?快去催催,可别让我儿等太急了。” “请夫人稍等,新娘子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全场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艳赞叹。 循声望去,就见一袭大红嫁衣的萧雅琼被两名婢女搀扶着,脚步款款而来。 虽然被红盖头遮住了面容,然而那宛若细柳扶风的曼妙身姿,仍旧美得不可方物。 王威抬头瞅见新娘子,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满眼赤红,呼吸急促:“玩具!嘿嘿,新玩具!我要玩儿,我要扒她衣服,狠狠抽她!” 他作势就要往前冲,引得全场一片混乱。 哪怕萧雅琼的面容被盖头遮住,众人仍旧能够看她踉跄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软绵绵的身子仿佛触电般颤抖。 “快!快按住少爷!” 钱凤霞大声吩咐,让几个仆人把冲出好几米远的王威拽了回来。 她凑过去,拍着儿子的脑袋安慰:“乖,威儿快点儿拜堂成亲,然后就能玩儿了,就给你玩儿……” 王威傻呵呵的嘟嚷:“那我要成亲,我要成亲,我要玩儿。” 钱凤霞连连点头,道:“快!安排新郎新娘成亲!” 满场宾客瞧见这一幕,更是长吁短叹: “唉,怎么说呢,有点儿可惜……” “嘘,别乱说话。听说今天还邀请了张天衡,不知道会不会过来?” “别扯了,姓张的要来早就来了。王家那是什么背景?他早就吓破胆了,怎么敢来触霉头?” 正在这时,外面陡然一片大乱,紧接着有个慌慌张张的仆人跑了进来,大声道:“坏……坏了!张天衡来了!” 四大家族的家主脸色突变,齐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王白山沉声喝问:“他带了几个人?” 那名仆人哆哆嗦嗦的回答:“只……只有他一个!” 全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发懵。 张风雷心里直犯嘀咕:“这小畜生上次为了自保,可是派人包围了整个张家,这次怎么孤身一人跑来找死了?莫非……打算求和?” 全场无数道视线纷纷聚焦向了门口,就见人群自发分开了一条通路,身材瘦削、面貌清秀的年轻人缓缓而来,宛若闲庭信步一般,满脸的悠闲自在。 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但这半年以来,却搅闹得整个金陵城腥风血雨,令人心生畏惧。 张辰所过之处,冷眼一扫,无人胆敢直视,纷纷低头侧目,心生惶惶。 王白山并没怎么把张辰放在眼里,沉声道:“张天衡,你跑到我们王家来做什么?莫非是打算跪地求饶的?” 张辰嘴角泛起冷笑:“求饶?就你也配?” “不是你们下了帖子,邀请我过来的嘛。至于我来做什么,当然是砸场子喽!” 王白山脸色蓦地一变:“放肆!” 萧承良也主动站出来,满面阴戾:“这是王家和萧家的婚事,与你有什么干系!” 张辰止住了脚步,探手入怀,两指夹出了一张纸条。 “话倒是不错,可是……我收到了这个。萧雅琼向我承诺,只要我带她离开这里,就将萧氏集团作价一块钱,卖给我。” 张辰瞧着萧承良泛起铁青的脸颊,嗤笑着问:“所以我来问问萧雅琼本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344章 问你服不服 第344章问你服不服 张辰不过三言两语,全场宾客们就已经炸开了锅。 “一块钱卖掉萧氏集团?这是疯了吧?” “我的天啊,萧大小姐到底想搞什么?”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有位年长者手缕胡须,道破了天机:“你们都不懂,这是花钱买命啊……” 宾客们瞅了瞅那满脸痴傻的王威和娇躯发抖的萧雅琼,再看看王家那些始终守在周围虎视眈眈的家丁护院,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萧承良怒不可遏,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萧博宇就抢先蹿了过来,指着张辰的鼻子骂:“小畜生,今天我堂姐大婚,你还敢跑来撒野!一块钱就像要我们萧家的核心资产,做你的春秋大梦!” “什么狗屁的纸条,全都是假的,我堂姐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条件!” 说话间,他就好像一条发疯的野狗,冲过来就要扯张辰手里的纸条撕掉。 张辰自然不会惯着他,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滚,你算什么东西!” 萧博宇刚刚凑过来,很快就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从耳朵到鼻孔、嘴角全都是血,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萧承良气急败坏的咆哮:“姓张的,你欺人太甚!闯到王萧两家的婚宴闹事,还想强占萧家的资产!” “他手里的纸条,是我写的,条件也是我答应的。”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女子嗓音使得全场陷入了安静。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见萧雅琼扯下了盖头,露出那张国色天香的精致俏颜。 紧接着,她就快步走到了张辰身旁,道:“只要他能带我离开,我就把亲手组建的萧氏集团卖给他,作价一块钱。” 萧雅琼望着张辰冷漠的侧脸,忽然感到格外的安心。 她曾不止一次的担心,张辰会不会不来,纸条会不会没有送到,直至听到了张辰的声音,心中悬起来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萧氏集团的今天。我对企业有绝对的控制权,当然也有权利按照我的意思出卖。” 萧承良整张脸都青了,张了张嘴:“那……那是萧家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壮大,萧氏集团早已成为了金陵萧家最核心的优质资产,然而这家公司从上到下,都被萧雅琼牢牢掌控,即便是作为家主的萧承良也很难干涉。 萧雅琼冷笑:“我是萧家人,萧氏集团才是萧家的,现在我不是萧家人了!” 从萧家人将她彻底出卖的那时起,她就已经痛下决心,要与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彻底决裂。 张辰手腕翻转,掌中平添了一枚亮闪闪的硬币。 萧雅琼伸手攥住,斩钉截铁:“成交!一会儿就去补签合同,从今往后,萧氏集团就是你的了!” 张辰微微一笑:“合作愉快,我下午派人去萧氏集团验收更名。” 虽然他对萧雅琼没什么好感,不过白捡的便宜,不要才是傻子呢。 张辰背负起双手,慢悠悠旋过身道:“你跟我走吧。” 萧承良被气得浑身发抖,那张老脸乍青乍白,好悬犯了心脏病。 “等等!姓张的,你一个人大摇大摆跑过来,就想带走我们王家的未来儿媳,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钱凤霞吊起了眉梢,盯住张辰的背影,语气不善,“就凭你那点儿小打小闹,还远没有在王家撒野的资格!” 伴随她话音落下,早已等候在四周的家丁们呼啦啦冲上来,将张辰和萧雅琼团团围拢。 钱凤霞语调轻慢:“萧雅琼,你现在乖乖滚过来,跟我儿子拜堂成亲。只要将来为我们王家产下子嗣,我就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若不然,你今天就和张天衡一起死在这里吧!” 萧雅琼态度很是坚决,直接扯掉了发饰和嫁衣,重重摔在了地上。 “做梦去吧!我宁肯死在这里,也不会嫁给一头牲口!” 就在这时,呆呆发傻的王威好像忽然受到了什么触动,暴跳如雷的冲了过来,挥舞着拳头大吵大嚷:“抽死你!我要抽死你!” 他作为王白山和钱凤霞唯一的儿子,往日里深受宠溺,早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再加上天生智力就有缺陷,做事更加没有丝毫顾忌。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次遇到张辰,偏偏踢上了铁板。 萧雅琼眼看着王威飞速冲到了近前,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躲到了张辰身后。 王威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呲着牙好像发狂的野兽:“我要抽死你!” 张辰微眯起眼,一伸手就捏住了他的喉咙。 虽然对方比他高出足足半头,但张辰还是轻而易举的把他提起来,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王威那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拼命挣扎。 全场都被吓傻了,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发出了道道惊呼。 “我的天,他疯了么!居然敢对钱夫人的宝贝儿子动手!” “姓张的简直不要命了!” 钱凤霞看到宝贝儿子遭受虐待,整颗心都在滴血。 她就好像疯了一样,撕心裂肺的叫嚷:“姓张的,快放了我儿子!否则我活活扒了你的皮!” “哦?是么?” 张辰表情玩味儿的瞥了她一眼,把拎起来的王威放回了地上。 就在众人都以为张辰害怕了的时候,他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 王威被打的发出杀猪嚎叫,含糊不清的咆哮:“抽死你,要抽死你……” 张辰没有任何迟疑,紧接着左右开弓,对着王威那张肥硕的大脸就是一顿狠抽。 他的出手速度极快,等到钱凤霞反应过来,吩咐手下人冲上去救少爷的时候,王威已经被打得满脸鲜血淋漓,连喘口气都显得很费劲儿了。 张辰粗暴的揪住王威头发,居高临下的问:“服了么?” 王威仰脸望着他,虽然天生智商缺陷,但目光中充满了畏惧:“服了服了……” “那就滚!” 张辰好像丢垃圾似的向外一甩,王威的一缕头发连着头皮被扯掉,惨叫着摔落数米外,一动也不动了…… 第345章 江南之主 第345章江南之主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些王家的仆人们瞧着模样惨不忍睹,已经陷入昏死状态的王威,都暗暗觉得解恨。 他们在王家做事,每日遭受欺凌,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早就对王家人恨之入骨了。 “威儿!威儿!你怎么样!” 钱凤霞踉踉跄跄的奔过去,抱住了满脸是血的王威,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慢慢抬起脸,死死盯住张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用近乎尖利的嗓音嚎叫:“你敢伤我的儿,今天别想活着离开王家!” 紧接着,她又冲周围那些保镖打手们大声呵斥:“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冲上去,把姓张的碎尸万段!” 眼瞅着王家的打手们围拢了上去,满场宾客惶惶不安,萧承良、张风雷等人却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 “没想到你这么等不及,主动跑来王家送死了……” 萧雅琼躲在张辰身后,美目环顾四周,忧心忡忡的问:“现在怎么办?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张辰淡淡回答:“一个人。” “啊?” 萧雅琼俏脸突变,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忽然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报事人,大呼小叫:“家主!夫人!出大事了!” 王白山稳定情绪,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那家伙气喘吁吁的道:“钱……钱大庄主……来了,因为路上堵车,过五分钟就到!” 轰!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了不得,钱家来人了!” “钱大庄主?莫非是燕京那位大人物?” “完了完了,姓张的今天大势已去!” 钱凤霞听到了这个消息,瞬间两眼放光,喜形于色。 她与那位身为钱家主事人的堂弟其实并不怎么亲近,也就是沾着血缘关系,彼此有个称呼罢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屈尊降贵,千里迢迢赶过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幸。 就连王白山这个软饭男也激动的浑身发抖,有点儿站不稳:“没搞错么?真的是大庄主亲自来了?” 天下钱庄大庄主钱金元,那是富可敌国的人物。王家仅仅借着钱凤霞的关系,沾了一点点的光,就迅速发展壮大,名列金陵城四大豪门之一,由此可见一斑。 “我堂哥来了,姓张的,今天你必死无疑!” 钱凤霞抻着脖子,满脸猖狂,尖声尖气的开口,“张家主,这小子打伤了我的宝贝儿子,现在要他付出代价,你没有意见吧?” 张风雷巴不得她这么做,连连摆手:“不不不,绝对没有意见!我们张家早就和这小畜生划清界限了,没有任何关系!钱夫人尽管出手,也算为我们张家清理了门户!” 萧承良冷笑道:“雅琼,你现在乖乖过来认个错,同意这门婚事,还来得及。” 萧雅琼虽然心里慌,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做你的梦!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嫁给那头牲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博宇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血沫,满脸快意,“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跟姓张的一起送死吧!” 大庄主钱金元还没有到,门外已经呼啦啦涌进了一大群高手。 这些强者身材精壮、目光明亮,一看就绝非凡俗之辈,压根儿不是王家圈养的那些护院保镖所能比拟,吓得在场的宾客们战战兢兢,都觉得张天衡大势已去。 然而张辰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一点不对目前的处境感到担心,连萧雅琼都暗暗为他着急。 就在一片前呼后拥中,钱金元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那两颗圆溜溜的眼睛转一转,透着世俗的机敏和狡猾。 恰如谁也无法把张辰这副清秀面容和心狠手辣的张天衡联系起来一样,全场宾客们面面相觑,也无法把这个满脸油光的矮胖子和天下钱庄的主事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钱凤霞却狠狠打了个激灵,直接放下了怀里的儿子,脚步匆匆的迎上去,满脸谦卑:“大庄主,真……真没想到您能来,我太荣幸了。” “您不知道,幸亏您来了,要不然王家就得大祸临头,您外甥就得被人活活打死了!” 钱金元的目光从她脸颊扫过,淡淡的道:“你的事,等一下再讲,我今天不是参加婚礼来的。” 钱凤霞一阵发懵:“啊?那是?” 始终护卫钱金元左右的大高手钱安往前凑了半步,低低的道:“张先生在那边。” 钱金元不着痕迹的点了点下巴,旋即在满场视线聚焦下急匆匆走过去,面对着张辰一躬到底:“张先生,好久不见了!”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宾客们面面相觑,无论是萧承良、张风雷,还是李政南、王白山,都被震惊的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张辰微眯起了眼,笑一笑:“钱老板,最近还好?” “好好好,承蒙先生惦念。” 钱金元满脸堆笑,一阵点头哈腰,“接到您的消息,我马不停蹄就带人赶来了,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他话音刚落,钱凤霞就急不可耐的冲过来,尖声尖气的叫嚷:“大庄主,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小畜生算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您折节下腰!他刚刚打伤了威儿,我要让他偿命……” 钱金元目光一冷,蓦地挥手。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了钱凤霞的脸颊上,后者惨叫一声,原地扑倒,被打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闭上你的臭嘴!再敢对先生不敬,要了你的狗命!” 钱金元恶狠狠的呵斥,扭过身冲着张辰点头作揖,“这贱人是我们钱家内族中人,不明白您的身份,还请先生息怒。” 钱安也紧走了几步,一躬到底:“请先生息怒。” 钱凤霞慢慢回过神,用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冷。 无论钱金元还是钱安,都是能够在钱家一言九鼎的人物,居然会对张辰毕恭毕敬,今天惹上大麻烦了。 张辰居高临下瞧着钱金元和钱安,淡淡道:“今天找你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这场面你也看到了,终究是你们钱家人,自己处理一下吧。” 钱金元狠狠打了个哆嗦,毫不犹豫的回答:“没什么好处理的,请张先生放心,我会收回提供给王家的所有资源,从今往后,他们就和钱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这番话,钱凤霞两条腿都吓软了,一个劲儿的磕头作揖:“我错了,我错了。大庄主,我真的不知道张先生,张先生的身份……” 直到现在,她仍旧满头雾水,压根儿不明白张辰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让钱金元如此恭敬。然而这都不重要,张辰是她惹不起的存在,这就已经足够了。 王白山也灰溜溜的凑了过去,向张辰一个劲儿的道歉,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狂妄。 至于王威被打得半死,更是没人再敢提起半个字。 满场宾客们瞧着这一幕,脸颊隐隐泛青,一个劲儿的倒抽凉气,都觉得好像就是在做梦。 “我没看错吧?连王家人都服软了?” “还有谁能是河西霸主的对手?” “萧家还想和天衡集团斗,简直异想天开!” 钱金元言之凿凿:“张先生,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请您吩咐。” 张辰道:“你自己家的族人,还用我吩咐什么?看着办吧!” 说话间,他背负起双手向外走,那些宾客们踉跄后退,为他让开一条通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惶恐。 萧雅琼这才如梦方醒,急急忙忙的跟随了上去。 直至此时此刻,萧承良和萧博宇才回过神,面如死灰。 “完了,什么都完了。” 萧承良望着张辰离开的背影,悔不当初,暗暗恼恨没有听从萧雅琼的建议。不管张辰是什么人,既然连天下钱庄都招惹不起,那他又算得了什么? 张辰刚刚走到门口,一抹身影就凑了过来,笑呵呵的道:“辰儿,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中间有很多误会,能不能找个机会谈谈。” “哦?” 张辰偏头,瞧着张风雷那张充斥着谄媚之色的脸,冷笑道,“我与张家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有什么可谈的必要!” 张风雷愣在了当场,后方传来其他人奚落的冷笑: “早干嘛去了?” “现在还想着套近乎,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呐!” 张风雷望着张辰的背影渐渐远去,肠子都悔青了,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张炳义,争取张镇远和张辰父子的好感。 王家的事就此落下帷幕,当天下午张辰就派杨雪去收了萧氏集团,重新整顿业务。 李家、王家先后投向了天衡集团,心甘情愿的充当附庸,所谓的金陵城四大豪门顷刻间土崩瓦解。 曾经不可一世的萧家彻底衰落了下去,家主萧承良为了保命,只能携带着族人们连夜逃离江南,从此不知去向。 第二天大清早,整座萧家大宅已经冷冷清清,门口时不时飞下几只麻雀。 而与此同时,萧雅琼也不知所踪。有人说她去了燕京,有人说她离开了华夏,这位曾经的江南第一美人,成为了一个传奇。 张风雷为了讨好张辰,吩咐人把张炳义和阮尚伟打成了残废,本打算亲自登门赔罪,却连张镇远和张辰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灰溜溜的赶回去了。 可以预见,金陵张家错失时机,将会继续衰落下去。 从此之后,张辰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