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替父兄守这江山五十载》 第1章 初逢，少年英雄 贞观十二年，太宗御驾亲征北地，战火持续七年之久。此等情形之下吐谷浑也迫近了敦煌一带。而天水城此时也是岌岌可危。 官道之上，一辆飞驰的马车。在一匹骏马的护送下飞快的向天水城而去。那骏马之上的少年手持长枪，身披银甲。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公然，还有多久才到天水城。”马车中传出一中年妇女的声音。 “娘娘，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便到了。您和公主再忍耐一下。”少年将军说道。 马匹远去惊起一阵烟尘。而烟尘散去。一群胡人打扮的骑兵也出现了。领头的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虬髯大汉。 “弟兄们，前面那马车这等华贵，说不定是条大鱼，随本将军追杀上去。”那大汉用鲜卑语说道。 顿时一群骑兵如飓风般向马车而去。所到之处烟尘四起。 那少年将军仿佛听到了什么。对车夫吩咐道：“你带着娘娘和公主速速进城。我去看看后面的情况。” “公然，一切小心。”中年女子嘱咐道。 少年将军调转马头，策马奔腾。果不然，远处的烟尘，已经落入他的眼睛。 “来的好快。”少年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等着那烟尘靠近。 当那胡人骑兵靠近之时，哒哒的马蹄声响彻云霄。 “西北蛮夷，胆敢入我大唐边陲，某到要见识见识你们有何等手段。”少年非但没有被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吓到。 那张俊俏的脸上反而多出了一抹寒意。 “麒麟，随我一起杀敌。”少年拍了拍马背。白色骏马如闪电般冲向骑兵。 而在峡谷峭壁上。一位白衣少年正注视着一切：“冷面寒枪俏罗成，果然是非同凡响。” 少年突然眼眸看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这胡人何时也变得这么聪明了。” 随即，少年翻身上马，策马向那远去的马车追去。 再说马车这边。 马车里是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一个可谓是雍容大方，风华正茂。而另一位与其眉眼之中颇为相像，只是十分的青涩。 “母后，公然哥哥，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少女问道。 中年女子揉了揉少女的头发，温婉的说道：“质儿，公然当初可是跟着你父皇他们一起打天下的得力干将。相信他没事的。” 少女点了点头。探出门帘问道：“罗英姐，快到了吧。” 车夫正是那少年将军的妹妹。罗英点了点头正要回话：“公主小心。” 说着，罗英拿起手中缰绳打飞了一只射来的飞箭。一把将少女送入马车之中。“娘娘，公主，小心，有情况。” 片刻之后，七八个胡人骑兵便跟在了马车周围。 罗英看着这几个骑兵，脸色沉重。莫非哥哥已经罹难。 罗英顾不得这许多，拿起长剑，神情凝重。 那胡人骑兵倒也没有进攻，而是将马车逼离了官道。罗英使尽浑身解数才将马车安稳的停下。她抄起长剑，站到了马车顶上。 就在胡人骑兵准备发难之际。一阵破空声袭来。一道寒影，洞穿了一名骑兵，霎时间一阵血腥味弥漫开来。这突然而来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惊。尤其是善于骑射的胡人。此等技艺可谓是惊世骇俗。就算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能做到的也是无出其右。 还在众人惊愕之际，先前那白衣少年翩然而至，手中长剑纷飞，如蝴蝶穿花，似流苏舞动。而在这白影闪烁之间，一蓬蓬血花在其中，绽放开来。片刻之后，那胡人骑兵纷纷倒地。而站在车顶的罗英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见到那远处马背上的白衣少年，收起长剑，拱手道：“多谢少侠援助之手，在下罗英。” 少年转身过来，一副汉人模样，眉清目秀，丰神如玉。加之那一些白衣真可谓是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多谢少侠搭救。”马车内妇人掀开帘帐探出身子道，她身后的少女也怯生生的看着这白衣少年。 少年将三尺青峰收入剑鞘，问道：“三位，此等边疆苦寒之地，我看三位也是非富即贵之人为何会来天水？” “少侠可知那药王孙思邈？”妇人问道。 少年点点头：“药王曾是家师的故友，自然是知道的。” “这就是了，我听闻，药王来到了天水。故此才带着女儿前来求医。”妇人说道：“质儿，快来见过少侠。” 妇人说话间，身后那豆蔻年华的的少女自妇人身后走出：“多谢，少侠。” 少年点头示意，而这时，罗成也浴血而归。见到满地的胡人骑兵连忙对罗英询问道。 罗英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番后，罗成对少年拱手道：“多谢，少侠。在下罗成，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苏慕寒。” “苏少侠，听你的口音也非塞外之人，不知你到天水是为何呢？”罗成笑道。 “实不相瞒，家师仙逝，我此番下山是要回并州老家的，此番是路过天水，这才救下令妹三位。” “少侠如何知晓。” “哈哈哈哈，我虽跟随家师山中学艺十载，却也知天下大事，你冷面寒枪俏罗成的名号自然也是知道的。”苏慕寒说道：“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二位应该就是当今的皇后：长孙氏。而另一位就是长乐公主了吧。” 苏慕寒说完，却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但众人也并未惊讶，就苏慕寒刚才的手段，其身份必然不凡，而且其师傅和药王乃是故友，算起来其辈分甚至高过当今的皇帝。 \"少侠果然聪慧过人，本宫正是皇后长孙氏，这是我的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长孙皇后说道。对于苏慕寒的态度并未在意，反而十分欣赏，师从名师，气质不凡，此等少年英雄她自然也是敬重的。就算是皇帝在此对此也必然是礼遇有加。 “皇后娘娘，不如，我护送你们到天水城吧，顺便我也想见见药王师叔。”苏慕寒说道。对于长孙皇后他也是十分尊重的，她如此礼贤下士，对于这位帝国之母，护送她们母女他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况且他也真的想见见这位多年未见的师叔，毕竟师傅的事也要通知一番。 第2章 药王，孙思邈 一行五人来到天水城外，罗成乃是一字并肩王，其身份非同小可，加之他乃是军旅出身这边关将士也自然是认得他。守城的将士连忙打开城门迎接五人。守城的将官更是亲自引五人去往都护府。 都护府门外，都护带领着文武官员恭敬的等着。这边关之人大多是行伍出身，即使是文官也是上过战场的，对于罗成的大名他们早就耳闻。加之这位一字并肩王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名号。 在众人翘首的注视下。罗成一行五人出现在了都护府的门前。 “末将，陈开，率领都护府文武恭迎一字并肩王。” “诸位请起。”罗成将陈开扶了起来：“陈都护，此番算是打搅了。” “王爷，咱们里面说话。” “请。” 陈开带着几人来到了二堂，吩咐下人看茶。 “王爷，为何会来天水？”陈开喝了口茶道。 “陈都护，我妹妹天生体质娇弱，听闻药王孙思邈在天水，这才慕名而来。”罗成说道。 陈开点了点头：“孙老先生确实在天水，我派人去寻他。” 陈开正要叫人，原本在一边把玩茶杯的苏慕寒开口了：“不可，我师叔他老人家，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不假。但你这般派人去寻，怕是他老人家心中颇为不快。” “你派人带我前去，这样也不唐突。” 罗成也赞同：“苏少侠此言有理，我也同你前去。” 陈开也不矫情，亲自带着两人去往了城东的一条小巷子里，这条不大的巷子里，挤满了老百姓。透过人群隐约可以看到那巷子尽头。有一张案桌，桌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王爷，苏少侠，这里就是孙老先生平日里为乡民们诊治的地方。”陈开说道。“孙老先生说，无论何人皆可来此诊病，诊金需自己一月收入之十一，一视同仁。” 罗成正准备上前，被苏慕寒拦下：“切莫着急，如今离日落也没有多少时辰了，我等且等这百姓们散去便好。” 对此二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就这么，一行人在巷子口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百姓们都差不多离开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没有人了。“几位，若是没事老夫便走了。”巷子尽头的孙思邈开口了。“ 一行人这便走了上去，“师叔，好久不见。”苏慕寒先寒暄道。 “原来是你小子，我说今天的贵客居然这般知晓老夫的心思。”孙思邈看向一旁。 “孙老先生。”陈开问好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陈开他自然是认识的，也没少打交道。 “想必这位便是一字并肩王罗成，罗公然吧。”孙思邈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罗成的身份。罗成倒也不惊讶。“见过孙老先生。”罗成也问了声好。 孙思邈又把目光汇聚到了苏慕寒的身上，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愁绪：“苏小子，想必你此番下山，怕是你师傅已经作古了吧。” 苏慕寒点了点头，没有过分的悲伤。苏慕寒的师傅乃是鬼谷一派的高人，一生不追求名利，闲云野鹤，求仙问道，悬壶济世。就连药王孙思邈也对其颇为敬服。两人也是多年的好友。 而苏慕寒自小受其点拨，影响，对于生死也是十分的淡然。若非是为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他也许会和自己的师父一样，云游四方。找一个弟子继承鬼谷一派的传承。 苏慕寒点了点头：“师傅他老人家是半个月前仙逝的，我遵循师傅的遗愿，将其葬于后山。为师傅守灵头七这才下山而来。路上顺道救下了并肩王他们。” 孙思邈叹了口气：“这老家伙倒是走的清净。” 孙思邈话锋一转：“并肩王，你此番来天水寻老夫可谓何事？” “孙老先生，此地人多眼杂，我们先去都护府吧。”陈开说道。 孙思邈也自然是明白的。一行人回到了都护府。陈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晚宴。长孙皇后母女两人也到场了，倒是罗英不知道去了哪里。 长孙皇后见到孙思邈的第一刻便是带着李丽质给孙思邈问好，而且还让李丽质给孙思邈磕头。“孙爷爷，观音婢给您请安了。”李丽质也懂事得给孙思邈磕头。但小姑娘的额头确是倒在了一双手上，正是苏慕寒。 而孙思邈也把长孙皇后扶了起来。“观音婢，这些年不见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长孙皇后笑道：“可不是，您老人家除了孙儿出嫁那天您可是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哈哈哈，这是你和二郎的女儿？”孙思邈问道。 “质儿，来叫祖爷爷。” “祖爷爷好。”李丽质道。 “这丫头随你，又有二郎的英气。倒也真是我大唐的掌上明珠。”孙思邈笑道：“不过。” 孙思邈看向长孙皇后：“你们来天水寻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丫头吧。” 长孙皇后点头道：“若不是前段时间质儿大病，我也不会带着质儿来寻您老人家。” 孙思邈说道：“这孩子先天不足，导致阳气不足，这才这般体弱。虽有根治之法，但如今尚不可得。我先开个方子，给这丫头调理身子。” “孙爷爷，可是需要什么药材还是？”长孙皇后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到时候。”孙思邈看向了苏慕寒：“苏小子，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忙啊。” 苏慕寒一脸懵逼：“师叔，我师傅可没教过我什么医术啊。” 孙思邈没好气道：“你小子，真当老头子不知道，你师傅教给你的那套针法就是我也不及于你。况且也不是要你的医术，而是你本身。” 苏慕寒顿时想到了什么也就没说了。 “好了，都别站着了，老头子我啊，饿了一天了，先吃饭。”孙思邈笑道。 第3章 郎才配女貌 饭桌上，众人都有说有笑的，场面其乐融融。罗成和陈开两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长孙皇后给孙思邈说着这些年的趣事。李丽质乖巧的吃着东西，听着母亲讲故事。 当然除了某个人。“那啥，陈都护，能麻烦再准备点饭菜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桌佳肴已经被苏慕寒一人全数拿下。饶是行伍出身的罗成和陈开两人也是惊讶不已。 李丽质惊得张大了嘴巴。长孙皇后莞尔一笑：“苏少侠真是好饭量呢。” 陈开又准备了一桌饭菜。 “苏小子，你是多少天没吃东西了。”孙思邈也是忍俊不禁。 苏慕寒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孙思邈突然对长孙皇后问道：“质儿可已经找好驸马了吗？”李丽质如今也是17岁了。自然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这孩子脸皮薄，二郎的性子您也清楚。莫非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长孙皇后笑道。 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李丽质也竖起了耳朵。 孙思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还真有一个。” “师叔，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苏慕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若琳是个丫头。”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若琳都二十五了，” “嘿，若琳是您孙女，我管您叫师叔，她还小我一辈呢。”谈吐间苏慕寒还不忘扒拉两口饭。他是真饿。从昆仑下来，这十月份的天气，山上一片雪白。找到点草料给马儿吃都不容易。这不马厩里，苏慕寒的坐骑也是震惊其他马儿一万年。 “你小子，好了别插科打诨了。”孙思邈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我要说的这个人，正是这小子——苏慕寒。” “师叔。”苏慕寒放下了碗筷。 “观音婢，你意下如何？”孙思邈并没有搭理苏慕寒而是问长孙皇后。 “苏少侠也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质儿怎么觉得。” 李丽质顿时被说的满脸羞红。对于苏慕寒，李丽质确实是十分心动的，容貌俊朗，武艺高强，侠肝义胆。加之下午若非他的及时出手后果难以估计。 倒是罗成先笑道：“依我看啊，长乐和苏少侠是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十分的赞同。 “好了，好了，公然，你就别拿这丫头开涮了，都不好意思了。”长孙皇后笑道。 说完，长孙皇后又看向了一边的苏慕寒：“苏少侠，你觉得我家质儿如何？” “长孙皇后，我此番下山只为寻找我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并没有成家的想法。”苏慕寒直接言明道。说真的，苏慕寒是万般不愿与皇家扯上关系。下午出手也是看在同为大唐子民的份上。伴君如伴虎他是深明这个道理的。 虽然当今皇帝李世民乃是千古明君，而皇后长孙皇后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但朝堂之上，皇宫之内，变数太多。 但苏慕寒也不想如此就拒绝，毕竟李丽质乃是当朝的长公主，又是花季年华，这般搪塞的借口定然会使其留下不好的影响：“长乐公主，我是修行之人，万物讲求一个缘字。今日我恰巧救下你们这是缘。倘若是我们真有这般缘分，我就算是万般推辞也是无用。但若没有缘分，一味强求，于你，于我。都是不幸。” 李丽质也明白其中道理：“苏大哥，正如你说，万物求一个缘字，我相信我们不久便会再见面的。” 既然人家女孩子都这样说了，苏慕寒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反正只要找了到了妹妹他就会回昆仑，届时身为公主的李丽质自然不可能来到昆仑，这件事自然也是没有个结果。 第二天一早，苏慕寒便离开了天水城，他的目的也完成了。也该回并州老家，打探妹妹的消息了。记得当初师傅带他走的时候，托付给了一家姓武人家。想必那家族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打探起来应该是不难的。 山海关： “陛下，此番东突厥和渤海国已经合兵，双方加起来有百万之众，是否需要传旨增兵。”程咬金对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看着地图：“药师，你有何建议？” 李靖走到了地图前，说道：“陛下，此番我等出兵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当初我们的计划是先平定东突厥，再去解决渤海国的问题。但现在他们两家合兵一处。兵力数倍于我。以微臣之见，我等不如先班师，等来年准备充足，自敦煌而出，直捣东突厥王庭。” 李世民听闻，沉吟片刻：“如此一来我军不就是败走了？” “陛下，兵者，诡道也。现如今临近入冬，我们的将士大多都是中原人士，这塞北的天气恶劣，将士们的状态大不如前。况且此刻就算调兵最快也需要一个半月。届时已经是隆冬，军需，军费也会大量的增加。请陛下三思啊。”李靖把其中利害同李世民言明。 李世民也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君主嘛，都有那么一股子傲气。不过他还是接受了李靖的建议。个人的面子与非在李世民看来与国家的利益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哪怕他是一国之君，九五至尊。 “药师，你传我旨意，即日起，整顿军马，三日后，班师回朝。派人先行回朝高士廉让他准备好大军的安顿。” “微臣领旨。” 李世民登上了城楼，望着那无边的瀚海：“漠北，辽东，终有一日，我大唐的战旗会在这里迎风飘扬。秦皇汉武，你们没有完成的，我李世民，我大唐替你们完成。” 李世民矗立高处，塞外的秋风扬起他的衣袍。那初升的旭日，正如这生机勃勃的大唐。这华夏的历史，定会有这唐宗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4章 武家之变 过了近一个月，苏慕寒回到了并州。十年没有回来过，一切事物于苏慕寒来说是那般的熟悉，又那般的陌生。 苏慕寒找了一家酒馆坐下：“小二，来几样你们店里的招牌，在温一壶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二回应道。 苏慕寒坐在一个里屋靠窗的位置。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严寒。酒馆之中也颇为热闹。不一会小二就端上了几样美食：“客官这是酱牛肉，羊杂汤，半炉鸡。还有一壶上好的汾清。” 苏慕寒递给小二一锭银子：“再帮我准备一间上房。” “好嘞。” 苏慕寒吃着菜，品着酒，好不快活。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零星的细雪。苏慕寒吃完了酒，便上楼休息去了。期间他也打听到了武家的所在。说是武家搬离晋阳，去往了寿阳。 苏慕寒决定明日一早便前往寿阳。 三天后苏慕寒到了寿阳，来到了武家的门前。是一家四进的院子。苏慕寒叩门。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有人来开门。 “请问找谁？”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请问，武珝是住着嘛？”苏慕寒问道。 “你找武珝姐姐干嘛？” “我是她哥哥。” “那你先等一等，我去叫爹爹。”女孩跑进了门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小兄弟，请问你如何称呼？” “苏慕寒。” 男人立马将苏慕寒请进了门。 “伯父，您如何称呼？”苏慕寒问道。 “武士彟” “什么。您是太原郡王武士彟？那为何会没落至此。”对此苏慕寒百思不得其解。 “哎，生意场上的事了。”武士彟说道：“孩子。我知道此番你是来接武珝的。但武珝已经不在武家？” “哦，莫非她嫁人了？”苏慕寒猜测道：“毕竟武珝今年也14岁了，” “也算是吧。半年前，宫里来选秀女，本来是如意被选上的，但武珝却自愿代替她进宫去了。”武士彟说道。 “什么。“苏慕寒惊得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苏慕寒过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他原本不想去长安城，看来这次这长安城非去不可了。 在武家住了一日，苏慕寒就起身前往了长安。他决定先去拜访长孙无忌。其一，上次和长孙皇后的交际，这事牵扯到后宫，长孙皇后应该能帮上忙。其二，这长孙无忌曾经受过他师傅的帮助。此番前去也有信物凭证。 自寿阳到长安，路程到是不远，十来天便到了。原本还打算打听一番的，谁承想居然见到了一个熟人——罗成。 “苏少侠，真是缘分啊。”罗成一把就揽住了苏慕寒的肩膀。“走，到了长安，你也别跟我客气，愚兄我带你领略领略我们长安的风土人情。” 面对罗成的热情，苏慕寒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两人那次相处的还算融洽，更何况，苏慕寒初到长安，有罗成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事。 罗成带着苏慕寒来到了长安最富盛名的酒楼之一——状元楼。 “王爷，您来了，天字甲号房已经给您留好了。”酒楼的小二上来对罗成说道。“给我把你们的拿手菜，都整上来，再来几坛好酒，给我兄弟接风洗尘。” “得咧。” 包房坐下，罗成给苏慕寒介绍起了长安。状元楼的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饭菜便已经端了上来。有了佳肴，美酒自然也少不了。 酒过三巡，两人都是红光满面。“苏贤弟，此番来长安，是来游玩还是办事的？” 苏慕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罗兄，为何我京城的时候守城将士看起来垂头丧气？” 罗成喝了口酒道：“贤弟有所不知，初春之时，北地战乱，陛下御驾亲征最后却无奈班师回朝，这才导致了军营之中将士们士气低迷。“ 苏慕寒也明白了，这大唐的君主，当初还是秦王之时就是能征善战，可以说大唐的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如今他御驾亲征却未能得胜而归，士兵们迷惘也是无可厚非。 ”好了，且不说这些，贤弟当时在天水说是回并州老家找寻令妹的下落，可有消息了？“罗成问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找到是找到了，但如今她已经进宫有半年之久了。” “哦。”罗成惊愕道，同时也感叹时间才半年，按惯例，进宫的秀女，需要先学习一年的礼法规矩。因此苏慕寒的妹妹应该还是完璧之身。否则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会做出何等事情。 虽然罗成没有和他交过手，但罗英的描述，和他完全看不透苏慕寒的武功。罗成可以察觉到，苏慕寒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怕是剑圣裴旻也非他的对手。恐怕唯有军神李靖与其有一战之力。 “既然如此，我明日进宫替你将令妹带出来便是不知令妹的名讳是？”罗成问道。 “舍妹被武家收养，名叫武珝。十四岁。” “贤弟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或者你不放心，明日随我一道进宫，皇后娘娘还时常念叨你呢？”罗成笑道：“尤其是长乐那丫头，前些日子我进宫，她还正在画你的画像呢？” 苏慕寒没有接茬，对于感情之事他并不想多谈，更不想于皇家发生太多的关系。他只想把妹妹武珝找回来后，便离开这长安城。 罗成见苏慕寒不愿说这些事，也只好就此作罢，两人就北方的战事探讨了起来。待吃完饭后，罗成也叫下人带苏慕寒回了王府，苏慕寒倒也不客气。随后罗成便往城西而去。“去卫国公府。” 经过和苏慕寒的交谈，他发现苏慕寒不光是武艺高强，韬略也是绝佳。于是他决定去见一见卫国公——大唐军神李靖。 卫国公府的下人自然也认识罗成，直接领他到了后院。后院里，李靖负手而立，院子里，一位身姿矫健的少女正舞动着一杆长枪。劈，挑，刺，盖，可谓是虎虎生风，脚下如七星北斗，威武之中带着几分灵动。正是大名鼎鼎的罗家枪法。 而这位少女也正是李靖的女儿——李玲珑。也是罗成的徒弟。 “兄长。”罗成拱手道。 “哦，公然，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李靖笑道。两人虽然是战场上过命的生死弟兄。但因为两人相差了足有近二十岁。故此平日里来往并不算多。 “北地之事可以安定了。”罗成说道。 “ 第5章 巾帼女将李玲珑 ”公然，此话当真？“李靖神情激动道。对于北地的战争，李靖一直是在操心着，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也是一位雄主，如今和渤海国合兵，其实力不容小觑。唐朝虽人才济济，兵多将广，但远赴北地却并不能占到便宜。 为此作为主帅的李靖可谓是相当的头疼。 罗成重重的点了点头：“此人虽年纪尚小，但其实力相当恐怖，远在我之上，甚至兄长你也非对手。 李靖听罗成这般说，也是认真了起来：”公然，若此人只是武功无双也未见得能有多大的作用，行军打仗可不是擂台比武。“ ”兄长，我理解，你作为大军主帅理应如此，不过为什么我们不能给此人一个机会呢？再不济，他也能是一员猛将。“罗成肯定的说道。 李靖笑道：”既然公然你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样，就让他先在玲珑的麾下做个参谋吧。“ 罗成笑了笑：”兄长，你这是给玲珑配个保镖了啊这是。“ ”哎，公然，你也知道，我就玲珑这一个女儿，她又是身在行伍，我清楚，玲珑她的志向就是如此，这几年她也确实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如今也是四品武官，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如此了。“ 对此罗成也是认同，自己这个女徒弟，出身将门，不爱红装爱武装，十五岁就跟随李靖行军，如今也是一位极有威望的青年将领。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李玲珑也来到了两人的身旁。”父亲，师父。” “玲珑啊，你师傅给你找了个新的参谋。还不谢谢他。”李靖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慈祥的说道。 “哦，师父，此话怎讲？”李玲珑一脸疑惑的看着罗成。 罗成把情况和李玲珑大致讲了讲。这无疑引起了李玲珑的好奇。尤其是听到那少年的实力远在罗成之上。更加让李玲珑好奇了。这姑娘是一个十足的武痴。要不然也不会如今都27岁了还是没有婚配。 “师傅，那明天我随你一起进宫。”李玲珑说道。 “行，明天你在丹凤门等我。”说完，罗成又带着李玲珑耍了几套枪法。随后便同李靖谈论边关之事去了。 次日，清晨。丹凤门前。 “玲珑，”罗成一袭白衣，手拿折扇，走了过来。 “师傅。”李玲珑今天难得的换上了罗裳。一身青色的罗裳，不施粉黛，因为长年征战的缘故，李玲珑的左眼上有一道疤痕，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玲珑，等下次孙神医到长安来，让她看看你的眼睛，说不定能治好。”对于自己的徒弟罗成还是十分疼爱的。上次他也问过孙思邈，但孙思邈也不是神仙，一切要等他亲自诊断才有结果。 “谢谢，师傅。”随后两人拿出腰牌，入了丹凤门，穿过广场，往后宫而去。 长乐公主寝宫内。 “殿下，并肩王和李将军来了。”一名宫女对正在用膳的李丽质说道。 “哦，快请他们进来，叫膳房再准备两份早膳。”李丽质吩咐道。 片刻之后，罗成两人就出现在了李丽质的眼前。 “公然哥哥，玲珑姐姐，什么风把你们二位吹来了。”李丽质打趣道。 “找长孙皇后有点事，顺道过来看看你。”罗成说道：“长乐，吃了孙神医的药后，情况有好转嘛？” 李丽质点了点头：“祖爷爷的药方的确有效，虽没有根治，但发病的次数少了很多，而且每次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有用就好，也不枉我们如此辛苦去了一趟天水。”罗成说道。“既然情况不错，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两姐妹叙旧了，我先去找长孙皇后了。” “母后，这两天去舅舅家了，并不在宫中，公然哥哥，你直接去齐国公府便好。” 罗成表示知道了，就出宫而去。 而宫内，李玲珑则在李丽质身边坐下：“小长乐，听师傅说，上次天水之行，一位少年把我家小长乐迷得神魂颠倒。” “玲珑姐姐，怎么你也如此。”李丽质很不好意思，小脸憋得通红。 “哈哈哈。”李玲珑开怀大笑道：“好了，好了，小长乐，姐姐不逗你了。你和姐姐，说说，那少年究竟如何？” “玲珑姐姐，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李丽质问道。 “师傅，向我父亲举荐他，我父亲便把他安排到我麾下做参谋。我这才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李玲珑说道。 “原来如此。”李丽质便把那日苏慕寒救她们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其中不乏很多李丽质的二次创作。在李丽质的口吻之中，苏慕寒就好像那踏着七彩祥云的大英雄一般。谈吐之间，便将她们从胡人骑兵的手中救了下来。 “小长乐，你这是在和姐姐我讲评书吗？”李玲珑轻轻捏了捏李丽质的小脸蛋。 “啊，虽然，可能，但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夸张，但他确实好厉害。连公然哥哥都说他的实力高深莫测。而且祖爷爷还说他乃是鬼谷一派的传人。”李丽质满脸骄傲的说道，就好像是在说自己一般。 李玲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看样子是彻底被迷住了，不过李玲珑也理解，毕竟李丽质这个年纪，本来就对异姓好奇，更何况对面还是一个救过她的人。从师傅和小长乐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个苏慕寒长得也颇为俊朗，如此一个少年郎，任谁都不免心动吧。 就连罗成不也是如此，虽然是因为对人才的欣赏，但不也是着迷嘛。 李玲珑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和李丽质聊起了一些女生之间的话题。但渐渐的就成了李玲珑给李丽质讲述边关发生的事情。李丽质倒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玲珑姐姐，我要是也和你一样成为一名浴血沙场的大将军，那多威风啊。”李丽质满眼放光。 “我的小长乐啊，你是公主啊，哪有公主上战场当将军的啊。”李玲珑颇为无奈。 “切。”李丽质不开心的撇了撇嘴：“姐姐你还是郡主呢？不也一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姐姐你别看不起人。” “好好好，我们小长乐以后一定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第6章 武才人 苏慕寒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齐国公府。同王府的下人知会了一声，他便离开了王府。而此时的罗成已经到了齐国公府上。 “罗成，你怎么有时间来我府上了。真是难得啊。”长孙无忌打趣道。 一旁的长孙皇后笑道：“公然，想必你是进宫寻我去了，见我不在方才来国公府上，若我没有猜错，定是质儿告诉你的。” 罗成没有否认，而这时候下人来告知长孙无忌，说有人拿了一样东西来找他。长孙无忌与罗成和长孙皇后说了一下，就随下人出去了。 下人把东西交给了长孙无忌，是一块玉牌，上面赫然写着长孙二字。“此人现在何处？”长孙无忌十分的激动。不顾形象的抓住了下人的肩膀问道。 “老爷，公子正在偏厅待客。”下人连忙说道。 长孙无忌迈开步子，快步向偏厅而去。 偏厅内，长孙冲正在接待客人。来人正是苏慕寒。长孙冲也自然明白那块玉牌是长孙家的，因此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也是十分的尊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意。好在苏慕寒也是有极高的教养，对于长孙冲的尊敬他也没有显得放肆和轻慢。 “长孙无忌到了偏厅，见长孙冲正在招呼苏慕寒喝茶。连忙上去。”这位公子，这块玉牌你是从何而得?\"长孙无忌的激动溢于言表，此刻的他没有了齐国公该有的稳重，心急如焚，他想立刻从苏慕寒的口中听到那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苏公子，这位就是我的父亲——长孙无忌。”长孙冲更为冷静，对苏慕寒介绍道。 “久闻齐国公大名，您所闻的这块玉牌，乃是我师傅临终时交付于我。”苏慕寒不卑不亢的说道。 长孙无忌闻言，声音有些颤抖：“敢问令师大名。” “家师乃是鬼谷派第十九代传人——慕容图。”苏慕寒喝了口茶。 长孙无忌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初一别竟然成了永别。恩公，长孙无忌给您磕头了。”说完，长孙无忌朝着西北边跪下，虔诚的叩首。 苏慕寒上前扶起了长孙无忌：“老爷子，我师傅他一生潇洒，从不在意这些虚名，您还能记得当年的恩情，我想他老人家也是相当的欣慰了。” “苏公子，原谅老夫有些失态了。” 苏慕寒摇了摇头：“您老这是真情流露，何来失态一说。” “苏公子，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长孙无忌郑重其事的说道。 “哦，您且说，”苏慕寒倒想听听长孙无忌的请求是何。 “前些天听舍妹提到，公子曾在天水救过她们母女。” “确有此事。”对此苏慕寒倒没有隐瞒。 “公子想必也听说了边关之事，前不久，国师徐茂公曾与其好友李淳罡一同为大唐的国运算了一卦。大唐的兴衰与否完全取决于来年北地的战事。”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帮大唐打赢这一场仗？”苏慕寒说道。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公子你乃鬼谷传人，这天下没人比你更懂得战场之道，若有公子出手相助，我大唐定能赢下这场战事。” 苏慕寒笑了笑：“您可能不知，那漠北也是人才辈出之地。如今只是东突厥和渤海国，还有西域各国，还有吐谷浑，若大唐真的赢下了这场战役，怕是要陷入无休止的战役。这场战役说到底还是取决于皇帝。” 苏慕寒拿起了书架上的地图。“皇帝是一位雄主，他的野心从来不止于神州大地，他的目标是天下。我帮不了他。”苏慕寒在地图上指了指大唐疆土之外的国家和地区。 长孙无忌沉默了，对于皇帝他很清楚，他也明白，但他如今关心的是自己妹妹的夙愿能否完成，这也许只有苏慕寒才能完成。留给长孙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只能寄希望于苏慕寒，这风险很大，但也是唯一可能的机会。 “老爷子，等你什么时候确定了这个国家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届时你再来找我。在此之前，我可以保证，大唐的疆土不会失掉任何。”苏慕寒话语很轻，但却让人十分信服，这是一种自信，源于骨子里的自信。 “公子你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求了，”长孙无忌话锋一转：“公子，想必你来找老夫也是有事情吧。” “没错，我想请您让皇后娘娘帮我找一下我的妹妹。” “哦，这般说，令妹是在后宫之中？” “嗯，半年前，她被当作秀女选入了宫中。” “这自然没问题，舍妹今日就在府中，老夫且领公子前去。” “如此便有劳了。” “公子，请。” 苏慕寒跟着长孙无忌来到了西厢房。院子里，罗成和长孙皇后正在说着什么。 罗成看到了赶来了长孙无忌和苏慕寒，只能是硬着头皮打招呼：“贤弟，你怎么在这里，莫非就是你来找长孙大人的。” 长孙无忌解释了一番。苏慕寒也同两人打了招呼。“罗兄想必也是为了舍妹的事情而来吧。” 罗成不知道说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娘娘，还是您来说吧。” 苏慕寒看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苏公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刚才公然已经同我讲了令妹的事情。我虽没来得及打听，但是前些日子陛下册封了一位武才人。” 苏慕寒面色平静：“如此。那明日劳烦皇后娘娘领在下去见一趟这个武才人。” “苏公子，这武才人也不一定就是令妹啊。待我回宫打探清楚。” “不必了，我自己的妹妹我清楚。她比我这个当哥哥的要聪明，况且能被李世民封为才人的定是才女，对此我还是对她有信心的。”苏慕寒说道：“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干预她，我只是想听听她的打算和想法。” “你们大可放心，我虽是个不受约束的乡野之人，若我真的想强行带她离开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苏慕寒说的相当自信。 虽然苏慕寒面带笑容，但在场之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气，而且是彻骨的寒意。 “观音婢，我相信苏公子的为人，你明日进宫之时带他一同前往便是，他是我大唐的贵人。说不定见了令妹，苏公子能助我大唐一臂之力。”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是忠臣不假，与李世民也是裙带之交，但他忠于的从来不是李世民而是国家，民族。这也是他请求苏慕寒出手的真实原因。 第7章 武珝，天下 大明宫：才人宫中。 这宫里最里边的一间房，显得格外得冷清，除了主人之外就只有一个婢女。 “青莲姐姐，该到用晚膳的时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说道。 “萍儿，你去把饭菜拿过来吧。”书案前一身着青衣的少女说道。少女手中的毛笔唰唰的写着，却又时常停住。那书案上，信纸已经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少女的字迹干净利落仿佛一位少年。 不一会儿萍儿端着饭菜进来了。“青莲姐姐，你都写了一下午了。” 少女停下了笔，转过身来，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就是这般的倾国倾城，也难得皇帝只是见了她一面就封为才人。没错这就是不久前刚封的武才人——武珝。 “萍儿，你说哥哥要是知道我进宫了，他会不会生气啊，还是说他会很失望。”武珝口中的哥哥似乎于她而言十分的重要。 “我想公子他会理解姐姐的。”萍儿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萍儿都会永远陪着姐姐的，永远。” 武珝把头靠在萍儿的怀里，看着窗外那初升的皎月。“哥哥，不要生青莲的气好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少女心中喃喃道。 再说齐国公府上，在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的盛情邀请下苏慕寒今夜就留在了长孙府邸。罗成自然是直接离开了，毕竟作为长安城最有实力的浪子，属于他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苏慕寒正想歇下。门外却传来长孙皇后的声音：“苏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苏慕寒开门把长孙皇后请了进来。“娘娘，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公子，今晚我不是皇后，我只是一个妹妹，娘子和母亲。”长孙皇后说道。“今天兄长的话我就不再复述了，我想公子也明白兄长的用意，我恳请公子能好好的思考下兄长的请求。再者是二郎。对于令妹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也保证明日会让令妹完好无损的走出大明宫。” “最后便是质儿那丫头。我知道公子乃是修行之人，志在四方，虽然质儿乃是公主，但终究是凡夫俗子。我不会强求公子如何，但也请公子给质儿一个希望，关于质儿的身体，孙爷爷也同我交了底。这天下恐唯有公子能救她。” “但我也清楚这对于公子而言不公平，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实在无法看着自己的女儿……”说着长孙皇后哽咽了。这位千古贤后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子女。 苏慕寒又何尝不明白，对于自己的妹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夫人，我可以这般称呼您吗？” “自然，你只当我是个寻常女子便好。”长孙皇后收拾了情绪说道。 “令兄的事我会考虑，我虽然喜欢朝堂，但我辈修行之人也不是置之度外。我虽然不会帮助国家去扩张，但若有外来之人侵略，那我便是那长城前第一位守将。苟利国家生死以，我辈当如是。” 苏慕寒顿了顿：“再者，李世民虽然即位乃是一条血路，但自他登基以来，国家的繁荣，民族的昌盛。我也是看到的。对于这位君王我却也倒想一见。关于我妹妹的事情。我说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怪任何人。我明日也只是想看看这傻丫头。我们也十年没见过面了。” 长孙皇后恍然，晚饭之时，见苏慕寒情绪不高，还以为这些事情惹得他不高兴，看来是她多虑了。 “最后关于长乐公主。我师傅和孙思邈师叔是多年的挚友，就这层关系我也无法拒绝。但无奈事情之特殊。但也非是这一种方法。”苏慕寒说道。 长孙皇后眼前一亮：“公子你此话当真？” 苏慕寒点了点头，但脸色却十分凝重。“不过代价很大。” “公子请讲。” “洗筋伐髓，脱胎换骨。”苏慕寒口中吐出八个大字。 长孙皇后似懂非懂：“公子说的可是修行一道。” “是也不是。”苏慕寒说道。“此方法，危险极大，但若是成功那便是无上的造化。”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公主虽然能正常的活下去，但以后只能如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度日。”苏慕寒说道：“如成功，她便不再是凡夫俗子。” 长孙皇后沉默了，虽然如何都能度过那20岁的劫难，但若自己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儿以后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般活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夫人，若真要用最后一种方法，要付出的远不止如此，您可要想清楚了。” “谢谢公子，我会认真考虑的。”长孙皇后告辞了。 苏慕寒看着天空，“李丽质，就看看于你父亲而言到底你重要还是天下重要吧。” 苏慕寒也没了睡意，起身找长孙冲来到了后院，拿了一柄长剑。 苏慕寒舞的剑并不花哨，但却气势磅礴。一开始如山涧清泉，细水长流。忽而间似长江东流，波澜壮阔。一招一式收放自如。已然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一边观看的长孙冲俨然入迷。 而苏慕寒似乎也来了兴致，将真气渡入长剑。顿时间原本平静的夜空起了阵阵寒意。长孙冲此时的诧异难以用语言形容。他曾经跟随剑圣裴旻学习过。自然认得剑意。裴旻也有剑意，那是一种书卷气，就如裴旻一般气质温婉。书生意气。但那只是感受。 而此时苏慕寒的剑意是让人感觉彻骨的严寒，那一道道剑意，如一阵阵寒气袭来。甚至能看见那一抹淡蓝色的冰花。 但苏慕寒停下。院中草地上结满了晶莹的冰花。长孙冲的衣袍也有些湿润。他的毛发上还有薄薄的霜花。 “苏公子，恕在下直言，这天下之人恐难出其右。苏公子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无双。”长孙冲有感而发。 “冲公子过誉了，蛮烦冲公子这大晚上陪我来舞剑了。” “非也，非也。今日一观，令小可茅舍顿开，宗师在上，受小可一拜。”长孙冲就要行跪拜大礼。 苏慕寒赶紧上前扶了他：“公子，你我朋友之交，不足挂齿。夜已深，愿公子好梦。”随后苏慕寒把长剑交给长孙冲，兀自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长孙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苏公子，日后这天下定会有你的一番风采。” 第8章 入世，我便是你的靠山 翌日晌午，苏慕寒跟随长孙皇后进了皇宫。在长孙皇后亲自来到了才人宫。而让侍女把苏慕寒带到了自己的立政殿。 “皇后娘娘驾到。” “才人宫的人们都出来迎接。” “见过皇后娘娘。” “诸位请起，本宫今日是为私事而来，各位请随意。”长孙皇后笑道。 众人纷纷告辞离开。 “武才人，请留步。”长孙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您叫我？”武珝回过头来。 长孙皇后也是一惊，这孩子确实惊为天人。但不知为何长孙皇后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却又说不上来。 武珝走到长孙皇后身边。“娘娘，您叫我有何事？”武珝不动声色的说道。 长孙皇后心中赞许：果然不同凡响，不卑不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位故人想见你，还请你随本宫走一趟。”长孙皇后温柔地说道。就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一般。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少女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那烦请皇后娘娘带路。”武珝说道。 就这样，长孙皇后带着武珝回到了自己的立政殿。 武珝一路上还十分疑惑，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让堂堂皇后来请人。虽然这位长孙皇后十分的仁慈。但也是很大的面子就是了。 当进入正殿的那一刻。少女便懵了。望着那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少女的身子不住的发抖。她极力的控制自己，但不知何时眼眶之中早就充满了泪花。她很想走上去，看清楚，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比的沉重。 那身影越来越近。少女就那样僵直的站在那里。身影走近，伸出手给少女抹去泪花：“傻丫头，哭什么。见到我不高兴嘛？”这身影正是苏慕寒。 “哥——”少女此刻彻底崩溃，扑入其怀中，泪水如泉涌。此刻，思念，委屈，自责一并同这泪水涌出。 苏慕寒搂着怀中的少女，溺爱的抚摸着少女的脑袋。“对不起，丫头，哥回来晚了。” 长孙皇后也适时的离开了。过了好久武珝才平静了下来。 “哥，你怎么会和长孙皇后。”武珝疑惑道。 苏慕寒把事情给武珝简单的说了一下。随后便问道：“丫头，你进宫这半年过的怎么样？” 听到这里，武珝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哥，对不起。” “傻丫头。”苏慕寒捏了捏武珝的鼻子；“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被欺负，过的好不好，你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我能理解。你放心，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哥哥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嗯。”武珝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哥哥最好了。” 随后苏慕寒问了很多。武珝都一一解答。武珝也问了很多苏慕寒的事。苏慕寒把这十年来的经历和武珝讲了一遍。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出现了月亮。 “两位，实在不忍心打断你们。”长孙皇后走了进来一脸的仁爱：“不过时间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武珝还有些不知所措。但苏慕寒直接拉着她的手跟着长孙皇后走。武珝也不管了：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 饭厅里，今天颇为热闹。不仅李丽质也在。还有李承乾，李泰和李治。甚至李世民也来了。 武珝虽然都见过但还是有些心悸。怯生生的跟在苏慕寒身后。 李世民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武珝的心思：“丫头，你放轻松，今晚没有皇帝，也没有皇后，你跟你哥哥都是我们李家的贵人。” 见李世民如此说话武珝也放开了。 两人入座。武珝坐在长孙皇后的身边。挨着苏慕寒，苏慕寒身边是李承乾，然后李泰。李丽质和小家伙李治分别坐在李世民左右。 “武珝，你知道我为什么封你做才人嘛？”李世民在饭桌上问道。 “莫不是因为那篇文章嘛。”武珝被李世民这一问搞懵了。 “是也不是，不过这原因我想你哥应该比我清楚。”李世民看向了苏慕寒。 “哥，你知道？”武珝看向苏慕寒，一脸快告诉我的表情。 “独孤。”苏慕寒只说了两个字。在场之人，除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其他都是一脸懵逼。武珝也是。 “哈哈哈，”李世民开怀大笑：“武珝，你且安心做你的才人，不会有人为难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观音婢。我与你哥一见如故，如此我便收你做义女。待明年开春便为你册封公主。” 武珝还没缓过神来。啥啥啥，这就公主了，以后就是皇帝是我爹，太子是我哥？这就平步青云了。 苏慕寒也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也说道：“傻丫头，还不快叫父亲大人。” 武珝反应倒也快。连忙起身：“小女武珝拜见父亲大人。” 李世民欣然答应。随后武珝又纷纷拜见义母和哥哥姐姐。李治也说道：“武姐姐。” “二郎，时间也不早了，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长孙皇后说道。 众人纷纷动筷。 饭后。“质儿，以后你要多照顾你武珝妹妹。”长孙皇后说道。 随后苏慕寒让武珝跟着李丽质他们出去散步。他和李世民夫妻二人则来到了两人的寝宫。 “先生，请您出手，救救大唐，救救我的女儿。”李世民给苏慕寒鞠躬道。 “陛下，不可。”苏慕寒扶起李世民。 “先生，乃鬼谷传人，理应受我一拜。”李世民说道。 “陛下，想必情况皇后娘娘已经同你讲过。”苏慕寒说道。 “嗯，我知道，先生请细说。” “洗精伐髓，需要的药材以陛下的实力姿势不难。但想脱胎换骨却非易事。我且问一句，您为了长乐公主能付出多少？” “全部。不光是她，乾儿，青雀，稚奴还有观音婢为了他们我可以付出一切。”李世民说道。 “那天下呢？大唐呢？”苏慕寒说道。 李世民犹豫了，良久他开口道：“我愿意。” 苏慕寒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会用尽毕生所学，为长乐公主洗筋伐髓，脱胎换骨。” “多谢，先生。”李世民真诚的道谢。 第9章 逆天改命，五十年 苏慕寒却说道：“两位要有心理准备，此番做法乃是逆天改命，而去改的不是一人，乃是天下。大唐的国运将会中断五十年。” 此话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诧异万分。“我李家会被推翻？”李世民疑惑道。 “非也，乃中断。这五十年，李家做不了皇帝。五十年后皇帝还是李家之人。”苏慕寒说道。 李世民道：“先生，天下姓不姓李，不重要，我怕的是王朝的更迭百姓受苦。我怕的是我李家在我手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陛下，多虑了。只是截断了大唐五十年的气运。不过我向陛下保证，这五十年我会保大唐国泰民安，万国来朝。”苏慕寒自信道。 “我替我家质儿，替天下黎民谢过先生。”李世民说道：“先生，我即刻下旨，册封你为天都帝君，与我同尊。” “陛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人懒散惯了。不过你放心，北地的战事，我会出手。那漠北之地本就我华夏之地。也该回归了。” 苏慕寒的一番话如一针强心剂。李世民仿佛看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太平盛世，大唐帝国。 “有先生相助，乃我李二之幸，大唐之幸，黎民之幸，天下之幸。” 第二日，武珝自才人宫中搬了出来，在长孙皇后的立政殿住下。而苏慕寒则同意了罗成的建议，来到了李靖的府邸。 第三日早朝。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并州文水武氏女，武珝。朕收其为义女，封霓凰公主，授金册，禄二千石。现暂居立政殿。来年开春行册封大典。其兄苏慕寒，师出鬼谷，为国为民，朕与其共商治国之事，感悟颇多。现册封其为天都侯，食千户。于一字并肩王府旁建其侯府。此旨以告知天下，钦此。 这天整个长安城都传扬开来。一时间苏慕寒和武珝这两个名字成了各处讨论的中心。 而事件的主人公之一的苏慕寒，此刻正在卫国公府上。不仅如此，罗成，程知节，秦琼，等人也齐聚卫国公府。作为主角的苏慕寒此刻被这些老臣们围住。对于老臣们的问题，苏慕寒都一一完美的解决。此番，这些老臣，对于这个鬼谷弟子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兵法是极为精通。政治也是一绝。但作为武将出身的他们最为关心的还是他的实力。 尉迟敬德笑道：“小苏啊，你别怪我大老黑不会讲话。你的那些兵法啊，治国啊这些我大老黑不懂，但我知道为将者武功肯定是要有的。” 尉迟敬德的话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罗成则在一边笑道：“贤弟，看来诸位老哥哥们是想看看你手里的功夫啊。” “罗成，正好你小子也在，你和苏小友过几招，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开眼。”一边的程知节附和道。 罗成摆了摆手：“还是别了，我不是贤弟的对手，我一早就请了三位大师来了，估摸着也快到了。大家我们一起移步演武场吧。” 众人一起来到了军营的演武场。周遭的将士们早就把比武场围了起来。李靖一身甲胄坐在主台之上。那擂台上一位一身禁军铠甲的男子，正和一位将领切磋。可以看得出那禁军男子单手提刀一手负于身后，即使如此也是将那青年将领压制的死死的。 看台上，一位手拿折扇的书生和一个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赫然就是李玲珑，而那书生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剑圣裴旻。 片刻之后便分出了胜负。男子笑道：“少将军，承认了。” “师统领，多谢指教，此番小子受益匪浅。”青年将军并没有因为失败的灰心。对面是谁？那可是禁军大统领——师潮臣。长安城内五大高手之首。 师潮臣和李靖示意便将刀交给一旁的军士，走到了李玲珑身边坐下。 李靖自然也看到了赶来的诸位。罗成与其对了眼神。在军士的带领下各位都纷纷入座。罗成带着苏慕寒坐到了李靖身边。 李玲珑打量着这个苏慕寒，首先他承认，确实是面若潘安。举手投足间那潇洒的气质也是一绝。但李玲珑也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主。她真正关心的还是这位新任侯爷的文韬武略究竟如何。 “想必事情的始末缘由大家也都清楚了。今天裴旻小友和师统领也来到了这里。我想大家都想见识见识鬼谷一派的无上剑术。”李靖说道。 苏慕寒也起身：“诸位，大家都是行伍出身，看得不是出身，不是门第。而是手里的家伙。既然大家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让大家看看我苏慕寒到底有几斤几两。” 苏慕寒走到擂台中央，“卫国公，谁先来呢？” “苏公子，让鄙人来领教领教。”裴旻摇了摇扇子缓缓的走了出来。 将士们都议论纷纷。剑圣裴旻的大名他们都是听说过的。也见识过裴旻的风采。同样的，鬼谷一派的神秘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老哥，你看好谁？”程知节问道。 秦琼是这些人中唯一不善带兵，但武功最高的。“不好说，苏小友气息内敛，完全不似一个会武功的人。老夫断定，他练的乃是内家功夫。” 秦琼此话一说，大家都是议论纷纷，因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横练出身，乃是刀头滚出来的。但内家不同，俗话说：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内家就是真正的武者，修士。在场之人只有裴旻，李靖还有徐茂公是这等高手。 “鬼谷——苏慕寒。” “裴旻。” 两人问好。军士递给两一把训练的未开刃的铁剑。 “两位小友，切磋，乃点到为止，切不可受伤。”一旁的徐茂公嘱咐道。 两人点头表示知道。 随后裴旻，脚底一顿，身形如风，闪向苏慕寒，“苏公子，小心了。” “来的好。”苏慕寒侧身闪过，扬起手中长剑，打在裴旻的剑锋上。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这一次两人都是试探，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第10章 剑圣，裴旻 两人第一次的交锋，对于对方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这次倒苏慕寒先出手了。苏慕寒一个闪身，来到裴旻的身边，但裴旻也是早有防备。手中青峰一扫。苏慕寒用长剑一挡，随后手腕一抖，长剑自右手来到左手，随后直袭裴旻的咽喉。 裴旻身子向后一倒。极限闪过，但额前一缕青丝还是被斩断。苏慕寒并没停手，脚下生风，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追了出去。 裴旻看着眼前的剑锋，却是毫无惧色，依旧是云淡风轻。当裴旻来到擂台边缘。一手握住身后的旗杆。身子自旗杆环绕一周，转守为攻。两道交叉的剑气打出。 苏慕寒身子向后一仰，一个后空翻，两道剑气擦着苏慕寒的腰身而过。而还没等苏慕寒完全落地。裴旻的剑就再次杀到。 苏慕寒把手中的剑作为支撑，刺入擂台。随后，左手拍在剑身上，身子倒飞出去。躲过了裴旻的攻击。裴旻也继续追击。在裴旻就要追到苏慕寒的时候。 苏慕寒脚尖在地上一点。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到了裴旻的身后。一掌拍出。裴旻只能将长剑挡于身后。让苏慕寒这一掌拍在了剑身上。 “啪！”一声极其清脆的响声。 裴旻手中的剑应声而断。苏慕寒攻势不减。双指夹住断掉的剑锋。直直的刺出。裴旻也在空中扭过身子。用剩下的半截长剑招架住。两人同时转身，一人一脚踢出。随后两人各自倒飞而出。苏慕寒几下轻点，稳住了身子。裴旻也两个空翻后停了下来。 这一次 ，两人打了个平手。台下的将士们都高声叫好道。刚才两人交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此时两人停手。震耳的叫喊声这才出来。 “来人，重新拿两把剑。”李靖吩咐道。 “不用。”两人同时喊道。仿佛心意相通。 “魏国公，此战不需再用剑，剑客，心中有剑，世间万物皆可为剑。”裴旻笑道。随后拿出了自己的折扇。“请赐教！” 这一刻，裴旻仿佛变了一个人，他手中的那把折扇也仿佛是一把绝世宝剑。苏慕寒负手而立，两手空空，而他自身却好似一把神剑。 “裴旻输了。”师潮臣说道。 “哦，为什么，这不还没打吗？”李玲珑疑惑不解。 “所谓剑修有三个境界，手中有剑，心中有剑，心中无剑。”师潮臣解释道：“裴旻在第二个境界很多年了，就差那临门一脚。” “而苏慕寒恐怕早就到了心中无剑的境界，你看他只是站在那里，却有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他自己就是一把剑，这一次，裴旻必败。他自己也清楚。同时这也是一次机遇。若是裴旻能借此迈出那一步。以裴旻多年的沉淀来说，很可能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玲珑无比震惊：“苏慕寒居然这般厉害，他才多大啊？” “任何事都是需要天赋的，这孩子天赋旷古烁今，若他真的能助我大唐，那陛下的雄心也未必不可能了。”师潮臣对他的评价很高，同时也让他更加和苏慕寒交手了。裴旻一直被那层桎梏限制，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而李靖多年征战元气大不如前。可以说如今的长安没有人能让这位禁军统领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台上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消失了。裴旻认输了。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很多时候胜负已经不需要交手，意志和心境的交锋就可以分出胜负。很显然裴旻完败。 “你要学会放下，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现在的你已经配不上剑圣这个名号。”苏慕寒冷冷地说道。“天下万般兵刃，唯有过往伤人最深，” 苏慕寒转身离去，随后用剑意凝结成了一个词：“无” 裴旻顿时恍然大悟：“多谢前辈指点。” “卫国公，在下先行告辞。”随后裴旻便直接消失在了比武场。 十八年前； 这年的裴旻意气风发，剑道大成，一时间在长安城中风光无量。但也是因为他的年轻气盛树敌无数。但身为剑圣，这天下又有几人是其对手。如今功成名就的他也终于能把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从青楼赎回来了。 她是长安城最为出名的花魁，他是天下闻名的剑圣，两人的婚姻本来应该是一场应该幸福美满。但却因为裴旻的年少轻狂而最后变成了悲剧。 裴旻在为自己的未婚妻李莫愁赎身后，两人便决定云游天下。但三年后当两人回来的时候。裴家被人灭门了。裴旻唯一的亲人——姐姐裴清被仇家玷污。姐姐为了保留自己的清白。投井自尽。 裴旻不顾妻子李莫愁的劝阻，执意追杀仇家。此去便是五年。当裴旻为亲人报仇回来的时候。后院中又多了一座坟茔。李莫愁独守空房，相思成疾。一年后为裴旻诞下一个女儿。产后的李莫愁身子更加虚弱。多亏曾经青楼的妈妈和姐妹的帮助。才把女儿抚养长大。但就在裴旻修书回来，说大仇得报不日便回来的时候。 李莫愁似乎再没有了牵挂。当晚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刚刚四岁的女儿裴瑄。在青楼姐妹的帮助下裴家给李莫愁办了丧事。裴瑄强烈的请求之下刚过头七李莫愁便被下葬了。她不想自己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再见到那个负心人。 自那以后，裴瑄也变得十分的孤寂。她和裴旻之间关系并不融洽。裴旻对她百依百顺，女孩长得很像母亲。裴旻也把对妻子的愧疚和相思寄托在了女儿身上。裴旻整日里围着自己的女儿转。 所有人都说裴旻是个好父亲，为了女儿放弃一切。但殊不知裴瑄对自己的父亲不光是恨，更加看不起父亲。因为她知道这是对于自己母亲的亏欠。他不敢去面对，只能逃避。而这一切也是父女两人的心结。 …… 苏慕寒望着裴旻离开的地方：“剑圣，希望你可不要辜负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不是荣耀，而是责任和担当。同时也是孤独和痛苦。” “看来这番裴旻才是真的醒悟，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裴旻，剑圣的路，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当年你接受了这个名号，这一切都是磨难罢了。”师潮臣欣慰的笑了。 而一边的李玲珑却似乎并没有懂得其中的深意。 第11章 大唐军神，李靖 与裴旻一战，最终苏慕寒胜出。对此众人对于苏慕寒的武功已经万分认可。同时苏慕寒的武德也更是得到了各位高手的认可。 “苏小友，此番你点醒了裴旻，此乃我大唐的荣幸，在此，我替裴旻谢过先生。”李靖起身作揖道。 苏慕寒连忙快步上前：“卫国公这可使不得，您是前辈，哪有前辈给晚辈行礼的啊。” “此事，无关身份。老夫此举乃一片赤诚之心。你受的住。”随后李靖深深的鞠了一躬。 苏慕寒见李靖如此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欣然接受。 “苏小友，虽然大家都已经认可了。但是我和师统领两个老家伙也想同你切磋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二位能出手，是我的荣幸。”苏慕寒笑道。随后走回了擂台。 李靖，脱下了身上的甲胄，轻装上阵。“小友，比剑我这老头子确实比不过你，不知你可还会其他的。” “听闻卫国公拳脚功夫天下无双，小子不才，也会一招半式。” “哈哈哈，那老夫就献丑了。” 两人这次只是切磋，所以各自都有留守。更多的是意境的交锋。 虽然已经年过60但李靖的拳脚依旧犀利。苏慕寒也是不敢小觑。李靖出拳如猛虎下山。扫腿如蛟龙出海。带着猎猎的罡风。苏慕寒也是能跟上李靖的拳脚。但却一直在被迫防守。却也是滴水不漏，可见其厉害。 忽而，李靖改变了原本刚猛的拳脚。而是变得更加的灵巧。每一次出击都十分的诡异。你以为要出拳，但一记鞭腿已经直击面门，拳脚交替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苏慕寒也改变了防守，用上了更加诡异万分的身法。场下的将士只觉得场上似乎有两三个苏慕寒在跳动。 其实只是苏慕寒的身法太快，留下的残影罢了。但这似乎并不能迷惑到李靖。他总是能找到苏慕寒的准确位置。苏慕寒也只能是在身法的基础上加以格挡。 但也因为如此，苏慕寒渐渐的被李靖逼到了擂台的边上。苏慕寒也明白一味的防守迟早会被李靖找到破绽。他原本想的是仗着自己年轻，想用体力拖垮李靖。但两人交手了上百招李靖的攻势丝毫不减。反而是越战越勇。 苏慕寒也只能找机会脱离开李靖的进攻。 就在快要到擂台边缘的时候，苏慕寒放弃了攻势。只见瞬息之间苏慕寒就消失在了擂台之上。众人只看到一闪白光。苏慕寒好像凭空出现在李靖身后一般，空中一脚。李靖仿佛脑后长眼。身子一歪。闪过苏慕寒的攻击。抓住苏慕寒的小腿。顺势甩出。 苏慕寒在空中一掌往后打出，“嘭”这一掌居然是打出了音爆。 苏慕寒也因此抵消了被李靖甩出去的力。就这样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在苏慕寒落地之时。李靖早已来到了苏慕寒的身下。一记朝天脚。苏慕寒一个千斤坠。但李靖的力道明显更重。 苏慕寒腾空而起。飞出了大半个擂台。脚尖钩住擂台的边缘，一个转身才停了下来。但李靖的拳头已经赶到。 苏慕寒这一次没有选择硬刚。而是身子后仰，一个铁板桥。脚下一转。躲过攻击的同时，闪身到了李靖的身后。李靖，也直接一记转身后踢。苏慕寒双手格挡但还是被踢出了好几米。地上留下两道痕迹。 苏慕寒飞快的调整。眼神变得寒冷，一股寒气自苏慕寒周身四散开来。 李靖也调整了姿态。一个标准的起手式。 李靖的呼吸明显有些重了。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苏慕寒脚底一顿。闪了出去。而在苏慕寒消失在原地的瞬间，仿佛溅起了冰碴子。 李靖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自然清楚苏慕寒的实力。刚才是自己用多年的实战经验，用密不透风的攻击让苏慕寒只能被迫防守。 当然如果苏慕寒一开始也可以直接对攻，最终输的肯定是李靖，但苏慕寒也会重伤。两人之时切磋非是生死对决。 “咱们，一击定胜负吧。”苏慕寒口中吐出几个字。 “正有此意。”李靖也冲了上去。 两人只是片刻便交锋。李靖一拳打出，拳头上带着淡淡的金芒，而李靖的身后拉出了一串金色的虚影。 反观苏慕寒也是一拳。苏慕寒的四周弥漫着一股苍白色的雾气。他走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白色的霜花。霎时间整个比武台的温度都下降了。 周围的士兵说道：“怎么突然变冷了。” “你看看，那苏慕寒身后有白色的霜。” “恐怖，此等少年竟然就这般恐怖，我等情何以堪？” “这就是鬼谷传人吗，果真是妖孽。” …… 擂台赛，白雾和金芒接触。片刻之后。两道身影飞出。李靖一直推到了擂台边缘才堪堪停住，而反观苏慕寒，虽然也是到了擂台边缘才停住，但显然要轻松很多。 这一场，苏慕寒险胜。 “哈哈哈。痛快。”李靖大笑道：“苏小友真不愧是鬼谷之人，今日与之一战，真是酣畅淋漓。终究是老了，拳怕少壮啊。” 苏慕寒也说道：“小子不过侥幸罢了，” “无妨，这是好事，说明我大唐啊，人才辈出，要不然老是我们这些老家怎么行。”说完李靖拍了拍衣衫，回到了主台之上。 “苏小友，你先休息片刻。也让你看看我们长安年轻人的风采。”李靖说道。 苏慕寒闻言也入座。 随后李玲珑提着长枪走了上去。随后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青年扛着一杆大戟也走了上去。 “玲珑妹子，咱们也好些日子没交手了。”青年笑道。 “这次我可不会输给你了。”李玲珑一脸冷漠道。 “苏小友，这两位就是我军中两位最年轻的将军，一位你已经见过小女玲珑，另一位是程咬金的小儿子程处默。玲珑是神机营的首领。处默乃是先锋官。”李靖解释道。 两人互相致意随后各自分开。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玲珑妹子，小心了。”随着程处默的话语。程处默扛着大戟冲了上去。李玲珑也丝毫不惧，挽了个枪花。冲了上去。 第12章 传承 两人兵器交锋，一时间火花飞溅。两人都是全力以赴，丝毫不敢怠慢，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好友而放水。相反因为两人关系莫逆对对方都是相当的了解。两人也是交手了无数次，这一次依旧是非常的胶灼。 “苏小友，你看好谁？”师潮臣走到了苏慕寒身边问道。 “李玲珑的枪法我是见过的，她师承罗成大哥，虽然比之罗成大哥还是略显稚嫩，但在青年一辈中也是佼佼者。这程处默我倒是第一次见。不过卫国公说他是先锋官，那他也是位高手。此二人交手可谓是势均力敌，胜败只在一念之间，看谁先发现对面的破绽吧。” 但苏慕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李玲珑的体力可能会是个隐患。” 对于苏慕寒的评价师潮臣也是认同的。“苏小友，本想着与你切磋一番，但陛下请我回宫去，只能日后再说了。” “师统领既然公务在身，改日我亲自来宫中寻统领。”苏慕寒笑道。对于师潮臣他也是十分敬重的，虽然这位没有那些国公啊，将军啊，功劳高。但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唐守夜人。在某些方面来说他的作用比李靖都还要重要。 “苏小友，告辞了。”师潮臣又同李靖知会了一声，便离开了。 此时的场上，两人正如同苏慕寒所说。交手了已经十来个回合，但双方都是没有一点破绽。李玲珑看着对面的程处默战意正浓。舞动手中的长枪，再次攻去。程处默也是毫不留情，全力交手。两人在一阵电光火石间又是交手了数十个回合。都没有伤到对方丝毫。 就像苏慕寒和师潮臣议论的，两人对对方都太熟悉了。除非是谁失误露出了破绽。 台下的将士们却是看的过瘾。先前的两场，境界太高他们只觉得厉害，但又完全看不懂。但这两位都是他们平日里常交手的弟兄们， 因此两人此时交手的场面比先前还要热闹。老一辈的也是笑容满面。 “老程啊，处默是越发的有仁贵的影子了啊。一手方天画戟耍的是相当的漂亮啊。”秦叔宝笑道。他是个武痴见到如此优秀的小辈自然是相当的高兴。 “这小子，这几年也越发的沉稳了。”徐茂公说道。 听到都在夸自己的儿子，程咬金那是相当的高兴啊：“那可不，处默和玲珑啊可是我们这长安城年轻一辈的翘楚啊。” 众人都是认可这番说法的。当然不是说其他人不优秀只是这两人最为出彩。如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哈哈哈。”长孙无忌也难得来了比武场：“依我看啊，你老程干脆挑个黄道吉日去药师府上提亲算了。” 众人一看是长孙无忌也是惊讶。 “正是，老夫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知节你何不考虑考虑。”在长孙无忌后面高士廉也来了。 众人皆是大笑。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笑声：“老哥哥们，玲珑今年27岁了。处默也29了，但你们看看苏慕寒他可是才弱冠之年啊。” 说话的正是罗成。 众人皆是唏嘘。 罗成又说道：“我没有看不起玲珑她们的意思，而是说或许我们这些当年跟随陛下，打天下的老家伙们应该把这份精神传承下去。” 众人都是认可这番话的。当初跟随太上皇起兵。他们也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罗成和李世民他们甚至还是个孩子。李玲珑和程处默优秀不假，但他们都是在这些父辈的荫蔽下成长起来的。 “那公然的意思是？”长孙无忌看出了罗成话里有话问道。 “长孙大人想必你也猜测到了几分吧。”罗成说道。 “好了，你小子就别打哑谜了。”高士廉说道。 “我提议我们给陛下建议开设武举。”罗成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沉默，随后便是赞同：“公然，这是个好主意啊。” 再看场上，两人的体力已经开始有些不足了，但两人的战意依旧高昂。 李玲珑看着手中的长枪，又看了看对面的程处默。“真是头蛮牛，震的手生疼。” 程处默作为男性的优势便体现出来，李玲珑体力的消耗明显在他之上，但程处默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很清楚，自己这玲珑妹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玲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弹了上去。程处默的反应也是很快，丝毫不惧，面对李玲珑的进攻，手中大戟一横。但他显然低估了李玲珑这一击的力道。 李玲珑见程处默的准备不足，作势将长枪往地上一插，以此为支撑，狠狠地三脚踹在了程处默的身上。饶是程处默反应及时将双手交叉护于胸前。否则若是这三脚实打实的踹在胸膛之上，程处默至少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 程处默后退了十多步才停下。在他停下的瞬间。腰身一扭，大戟横扫而出。直奔李玲珑而去。李玲珑只能拔起长枪，闪身躲避。但此时却是发生了意外。李玲珑一只脚直接陷进了木板里。原来是刚才那一枪将地板贯穿了。 此时的李玲珑已经闪不开了。而程处默也是收不住力。这一下看来是要拍到李玲珑身上。若是平常倒也没啥，休息个把月就会恢复，但李玲珑如今一条小腿完全陷在地板里。要是被打中怕是后果严重。 所有人都是十分的着急。但如此瞬间谁也没有办法。李玲珑也只能用背部去抵挡这一击。 但就在大戟要拍到李玲珑的背上之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将程处默手中的大戟打飞到空中。程处默也被这恐怖的力道震飞出去。随后一道白影闪过，一掌拍在地板上，“轰。” 一个大洞自李玲珑的小腿处出现了。那原本的木板直接被震碎。而李玲珑却未被伤到分毫。 反应过来的李玲珑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白衣少年抱了起来。正是苏慕寒，刚才程处默准备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救人了。因为无论如何李玲珑都是躲不过这一击，就算她的小腿没有被卡住。 众人还在震惊之余，苏慕寒却开口了：“你们两个是不要命了吗？擂台切磋，不是让你们搏命。” 没错苏慕寒早就看出来，李玲珑和程处默最后的一招都是杀招。虽然没下死手但风险很大。 第13章 服气 苏慕寒将李玲珑放下，随后走过去，来到程处默身前。用手指在程处默腰上点了几下：“再用几次这招式你下半辈子就废了。” 程处默也是悻悻地点了点头：“多谢。”确实这一招是他师傅薛仁贵教他的也确实是最后的杀招之一。薛仁贵也说过这招能不用就不要用。但他以为没那么玄乎。 随后两人各自拿了自己的兵器走了下去。罗成等人后面主要在交谈武举之事，对于情况不甚了解。但李靖可不同，他也看出来了，但同时他看到苏慕寒的举动他也选择了相信苏慕寒，无他刚才的交手苏慕寒没有尽全力。他不是对手，再加上苏慕寒年轻，反应，速度都在他之上，他出手比他更稳定。 “玲珑，处默，你们真是胡闹，若不是苏小友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都是当将军的人了，还是这般的冲动。”李靖有些生气道。 李玲珑和程处默两人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反驳。但李玲珑却在低声的嘀咕什么。李靖自然是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但此时他也不好说什么。 “好了，药师，小孩子嘛，年轻都有股子冲动劲，万幸没有发生什么，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散场了吧。”高士廉出来说道。在场他的年纪最长，辈分上又高其他人一辈，这话对他来说也最为合适。 李靖何尝不知道高士廉这是给自己个台阶下，若真要因为这个事情处罚两个年轻人他也于心不忍，程处默皮糙肉厚是不假，但李玲珑那可是他李靖的宝贝女儿啊。战场上受点伤他都心疼不已。更何况要是让红拂女知道自己因为这事处罚李玲珑，这怕是没有他什么好脸色。 虽然红拂女温柔贤惠不假，但同样也是个女儿奴，最为要紧的李靖的大儿子就是死在了战场上。 当年李玲珑左眼被伤到，可是把夫妻二人心疼坏了，毕竟李玲珑也是个女儿身啊。这一下算是破了相了。 因此无论如何李靖也会接高士廉给的这个台阶。 李靖说了些场面话，口头教育了李玲珑和程处默两人几句就结束了，当然他还邀请了苏慕寒去府上。但此时长孙无忌却走了过来。 “卫国公，苏小友今天可不能跟你走。长乐那丫头，来让我请苏小友过去。” 李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小公主要请人家，你一个国公总不可能和人家小姑娘争吧。别说皇帝，皇后了。就自家的女儿都不同意。 毕竟小公主可不光是皇帝皇后最喜欢的女儿，整个长安城都是对这个小公主喜欢不已。 “既然是小长乐，请苏小友，那老夫自然是没话说。”但李靖转身对正要离开的李玲珑说道：“玲珑，苏小友对宫中不甚熟悉，你同他一去找小公主。”、 李玲珑本来不乐意，但听到是去找李丽质，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咬金见状也是让自家的程处默去凑凑热闹。但长孙无忌一句话直接把这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处默啊，小公主是指明要请苏小友你跟着去不合适啊。”长孙无忌说道：“玲珑嘛，她一个女孩子和小公主也是有话语的。你去不就整个一尬住了嘛。” 程处默表示，我谢谢你啊。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性别感到了区别对待。 苏慕寒和李玲珑跟着长孙无忌来到了大明宫中。一进门就看到了师潮臣。 “长孙大人，苏公子，且慢。”师潮臣开口道。 “师统领有什么事吗？”苏慕寒说道。 长孙无忌说道：“苏小友，既然师统领有事，那你先随他去。我带玲珑先去立政殿。” “长孙大人请。”师潮臣说道。随后对苏慕寒说道：“苏公子，陛下在含元殿中等你。”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母女和武珝早就在了。长孙无忌带着李玲珑也到了。 “哦 玲珑姐姐也来了。”李丽质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长孙无忌对长孙皇后说道：“苏公子已经跟师统领去见陛下了。” 长孙皇后点点头。希望这位鬼谷之人能为自己的夫君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李丽质见到李玲珑的第一句话便是：“玲珑姐姐，听说今天你们和苏大哥比武，苏大哥是不是赢了。” 李玲珑那叫一个无语。看着李丽质那两眼放光的模样。只能说点了点头：“苏慕寒确实厉害。不仅点醒了剑圣，我爹也是败于他。”当然最后苏慕寒救她的事她并没有说。 开玩笑，谁会说自己的糗事呢？ 但李丽质可是不在意听到苏慕寒不仅点醒了大名鼎鼎的剑圣，更是卫国公李靖都不敌他。对于苏慕寒的倾慕简直是更上一筹。 李玲珑算是彻底无语住了，虽然她承认苏慕寒确实很厉害，也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对于她来说男女之情她向来是不过多考虑的。 更何况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她身为一军领军自当是身先士卒，驰骋沙场。而且她也明白自己这样貌怕是没有什么男子能接受。 李玲珑摸了摸左眼上那道疤，一直到脸颊上。若不是额前的一束头发的遮挡只怕是会吓到很多人。 虽然在军队之中将士们对其只有敬佩。因为伤疤是一个军人的荣耀和勋章。 但每次回长安城，她都不敢和那些儿时好友出门游玩。也只有程处默和长孙冲偶尔会来找她。再者也只有小公主了。 但她从不后悔，有道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 李丽质也发现了李玲珑的异常，她连忙过去挽住李玲珑的胳膊，“走啦，玲珑姐姐，先去吃东西吧，今天可是武珝妹妹做的家乡菜。 饭桌上。李丽质坐在李玲珑和武珝中间，三人有说有笑的。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兄妹两人却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第14章 东瀛使者，八岐圣女 再说，含元殿内。 师潮臣带着苏慕寒来到了这里。李世民正在批改奏章，他是眉头紧锁，看起来这奏章很是繁重。 “陛下，苏公子来了。”师潮臣对李世民说。 李世民抬起了头。随后遣散了身边的人：“小苏，你和潮臣上来。” 李世民起身，走进了偏殿。这里有一幅巨大的地图。李世民是少有的马上天子，因此他对于军事是相当看重和擅长的。在他的大殿内有地图自然是不奇怪。 “小苏啊，我以长乐的名义叫你进宫想必你也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李世民说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清楚这件事必然是很重要而且不能被太多的人知道。 “你知道海外有个小国名叫扶桑吗？”李世民问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自然知道的，这扶桑传说乃当初徐福东渡躲避始皇的去处，当年徐福代五百童男童女远赴海外，到的就是这扶桑，光武帝也曾经赐其一枚汉委奴王金印。在三国时期，这段时期扶桑出了一个邪马台国，它的女王卑弥呼是一位十分传奇的人物，我师傅他老人家对她的评价也是极高。在现在扶桑又被称为东瀛。” 李世民对苏慕寒的话十分肯定：“小苏，没想到你比那些史官知晓得都要透彻，他们还得翻阅大量的典籍才能知道些端倪。” “小子，不过是多看了些书，与师傅多学了些本事罢了。”苏慕寒自谦道。 李世民又说道：“此番找你前来就是为了这东瀛，三天前，东瀛的使者已经到了长安城。明日他们便会来朝觐见。”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我想明日，你和太子替我接见他们。”李世民说道：“这东瀛，虽然也算是近邻，但他们同高句丽的关系很是微妙，我不清楚他们的意图，故此想让你和承乾试探他们，同时也让我看看承乾这小子成长的如何了。” 李世民这般说苏慕寒也是明白了。无非就是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让自己和李承乾去试试水。若是被识破了也无妨，李承乾身为太子，代天子接见使者也未尝不可。同时也是对太子的一次考验。看看这位太子能否有继承皇位的能力。 “陛下，我有一个问题，明日我以何等身份接见他们。”苏慕寒问道。 李世民笑了笑：“你想用什么身份？” “既然是接见使臣，那么肯定是要有一定的话语权的身份，丞相的话有长孙大人他们，武将也有程老将军他们。那还差的就是一个外交大臣了。”苏慕寒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哈哈哈。”李世民开怀大笑：“世人皆称卧龙凤雏乃王佐之才。我得小苏，胜卧龙凤雏十倍。” “同时，明日潮臣也会以鸿胪寺少卿的身份陪同你一起接见。” 对于这个安排苏慕寒有些琢磨不透，师潮臣乃是当世强者，让他陪自己接见使臣能行嘛。 李世民看出了苏慕寒的疑惑，开口道：“潮臣可不光是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禁军统领，潮臣精通多种语言，想必对明天的帮助极大。” 原来如此，这倒是要是明天啥也听不懂就尴尬了，因为苏慕寒对于这东瀛的语言也不是很了解。 第二天一早，大臣们都上了早朝。李承乾身着蟒袍走上大殿，不怒自威，倒也真有几分帝王模样。 “臣等叩见殿下。”台下大臣纷纷作揖道。 “诸位大人请起。”李承乾大手一挥道。 “谢，殿下。” “殿下，东瀛使者已经在殿外听宣了。”长孙无忌上前说道。 “宣。”李承乾口中炸出一个字。 “宣，东瀛使者觐见。” “宣，东瀛使者觐见。” “宣，东瀛使者觐见。” 三道力士的呼声传来。随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自那含元殿大门走进来。 苏慕寒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那群人之中居然有一个少女。少女的衣着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一身红黑相间的礼服，身上绣着奇异的花纹，头顶戴着的没有戴帽子，但却用头绳将头发盘起来。想必这位应该就是这行人中的首领。 “东瀛使者，参见大唐皇帝陛下。”一行人虔诚的行礼。 “平身。”李承乾不动声色的说道。 “苏卿家，你替孤接待各位使者。”李承乾对苏慕寒说道。 众人也没有异议，一早见到苏慕寒穿着鸿胪寺卿的官服大家都明白了，想必这是皇帝的意思。 “诸位远道而来的使者，在下鸿胪寺卿苏慕寒，替陛下迎接各位。” “苏大人。”一行人作揖道。 “使者，请问你们不远万里来我大唐所谓何事。”苏慕寒问道。 在最前面的男子欠了欠身说道：“具体的让圣女大人，同苏大人讲吧。” 说着那位少女走上前来：“八岐圣女，我妻智舞见过苏大人。” “圣女不必多礼。” “是这样，我们国君早在大汉时期就受到大汉的皇帝陛下的册封，后来卑弥呼女王的统治让我们与中原失去了联系。我们东瀛也受困于战乱。好在天照大神保佑，元明女皇结束了动乱。但我们东瀛自顾不暇，到如今圣武天皇才得以派遣我等来大唐朝见。” 我妻智舞说道：“此番我等前来一是朝见大唐。二来学习大唐先进的文化，制度。以此来发展自身。” 苏慕寒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不知各位想如何学习呢？又想学习些什么呢？” “这里有一封我们圣武天皇的亲笔信，烦请大人呈交于皇帝陛下。”说着我妻智舞从衣服中拿出一个袋子。交予苏慕寒。 苏慕寒交给身边的宫人。然后交到了李承乾的手中。 李承乾打开袋子，看了里面的信。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才看完。“你们圣武天皇的意思孤都清楚了，但孤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陛下请讲。”我妻智舞说道。 “我大唐与高句丽势成水火，假以时日我们开战。那东瀛届时以何种态度？”李承乾问道，同样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大唐虽然强盛，但高句丽也是不可小觑，当初隋炀帝杨广多次征讨高句丽都无果，也间接性导致了隋朝的灭亡。因此若是大唐同高句丽作战东瀛若能给予一些辅助那么将是事半功倍，反之则凶险异常。 第15章 东瀛的态度，捡了个徒弟。 高句丽的问题确实很现实，这也是大唐真正关心的问题，至于圣武天皇提到的其他那倒是其次，因此李承乾才将此话提了出来。在屏风后面的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这番提问也是颇为高兴：这孩子倒是能捉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李世民对于这几个孩子一直都是颇为看重，虽然他最喜欢的儿子是老四李泰，但李承乾毕竟是嫡长子，而且李承乾一直以来做的都很不错，虽然才华等不及李泰出众，但也是自己当初忙于战事疏于教导，而且当初李承乾还因为自己多次险些丢掉性命。 因此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他是有些愧疚在里面的，所以这些年来很多的小错误他都会将就着，不去指出。但确实李承乾做太子这些年，做的的确不错。无论是在帮忙处理政事上，还是在处理兄弟姐妹的关系上，他这个大哥做的都很称职。 因此李世民看到李承乾今天的表现也是颇为欣慰，在他百年之后，将大位传于李承乾想必也是合适，加上兄弟们和那些臣子的帮衬也能做个不错的君主。更何况如今有苏慕寒的帮助，对于武珝一来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二来也是为了拉拢苏慕寒。 他很清楚苏慕寒不慕名利，他在乎的也只有这个妹妹，同样的对于女儿李丽质也只有他能救。同时李丽质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如若苏慕寒真的能和李丽质走到一起，于李丽质，于大唐都是极好的。 届时他可就真的和大唐的命运绑在一起了，有他在大唐至少可以兴盛百年。 回归正题。 大殿之上，对于李承乾的这个问题，我妻智舞早就想到了，而且当初圣武天皇也同她提起过。大唐，高句丽，东瀛三者的关系极其微妙。东瀛又较大唐和高句丽弱上不少，因此如何战队是东瀛一直都在考虑的。 东瀛也想过三者相互制衡。但大唐皇帝的雄心可不是九洲之地，而是天下。当初邪马台女王之所以断绝同大汉的联系也是想置身事外。然而这几百年来却是战乱，动荡和落后。 中原和东瀛的差距越来越大。因此他们是时候做出抉择。所以我妻智舞来了，她是带着有来无回的心思来的。 “我东瀛国君乃是大汉天子封赐，大汉，大唐一脉相承，乃天下之巨擘，我东瀛非是夜郎自大之人，因此此番我等来了，所以我想这就是对于您最好的回答。”我妻智舞说道，她语气十分决绝。 李承乾同苏慕寒使了个眼色，苏慕寒自然是秒懂：奶奶滴，你是太子啊，靠点谱，学学你老爹。 苏慕寒接过话茬：“圣女阁下，东瀛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我们大唐一直是一个开容并包的王朝，你也清楚，在大唐女子的地位较古时是除秦朝外地位最高的朝代。我大唐天子虽不如祖龙陛下那般丰功伟绩，但也是天下雄主。若非此次东突厥于渤海私自撕毁盟约犯我边境，也不会有这场战争。” “我大唐的军民，爱好和平，但也不是怕事之人，我大唐御下十二卫均是兵强马壮。在站的诸位都是我大唐的功勋栋梁。想必圣女阁下也听说过南诏。” 我妻智舞点了点头，南诏王也是大唐封赐的。 “南诏如今也是国泰民安，欣欣向荣，我大唐，南诏也常有通婚之举。南诏得到了大唐先进的科技和文化，同时我们也从南诏身上学到了一个很好的外交典范。如若可以，我希望东瀛可以是下一个。圣女阁下意下如何？” “苏大人一番肺腑之言，令智舞茅塞顿开，今日大唐皇帝与诸位大臣做个见证，我我妻智舞愿拜苏大人为老师，望苏大人收下我这愚笨的弟子。”我妻智舞上前一步，直接叩首。 这一下给苏慕寒整不会了，他投了一个眼神给李承乾。李承乾也是一脸的懵逼：我不造啊。父皇说了，你是主角，靠你发挥。加油吧，少年，未来是你的。 苏慕寒又看向了长孙无忌等人，然后这几个老头子居然在憋笑。 那表情，就像再说：堂堂鬼谷天才少年，你也有今天。 果然能打败妖孽的只有妖精——我妻智舞这妆容画的确实跟个妖精似的。 屏风后面的李世民直接站了起来：“这丫头倒是伶俐，难得能让小苏吃瘪。” 最后苏慕寒将无助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师潮臣，用内力传音：“师统领，支个招啊。” “苏小友，你看着办吧，我只是精通语言，这场面我也搞不定的。陛下信任你，你来。”师潮臣直接两手一摊，我摆了，看你了。 苏慕寒也知道，这是自己说出去的话，如果不答应我妻智舞那不就啪啪打脸了嘛。 苏慕寒只能挤出一个笑脸：“圣女能拜我这个才疏学浅之辈，乃是鄙人的荣欣，鄙人就厚着脸认了你这个弟子，也当是为大唐和东瀛的友好交流的一个见证。” 我妻智舞喜出望外：“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我妻智舞用生涩的中文说道。随后就是三个叩首。苏慕寒也上前扶了我妻智舞。 “今日正是一大幸事，大唐与东瀛的友好就由苏大人和圣女见证。”长孙无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长孙大人说的对啊。此等大事苏大人不得给爱徒表示表示。”高士廉也接茬道。别看这些老家伙们平日里姿态高。都是一个个老顽童。 其他人也附和道。李承乾也表示赞同并做了个典范：“东瀛圣女，我妻智舞，孤见你同皇妹年纪相仿，孤前些日子得了一把画扇，就当是见面礼了。” 随后李承乾就从身上拿出了一把精巧的扇子，赐给了我妻智舞。 见状苏慕寒也不能不表示了啊。 “小舞，既然你入我门下，那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你师祖曾给我三样信物，说我此生只能收三个弟子，这第一样就送与你了。”苏慕寒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块血玉。 此物一出顿时天地失色。 “这就是鬼谷的手笔吗？” “一个收弟子的信物就这么夸张。” “这血玉怕是某位名将的血玉。” 李承乾有些后悔，早知道你出手这么大方，我先拜了啊。李承乾也是个喜欢古董的主，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血玉的不凡。 “苏卿，孤想知道，这枚血玉是谁的。”李承乾问道。 苏慕寒道：“杀神——白起。” 第16章 体验当师傅的感觉 我妻智舞有些惊讶：我好像拜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师傅。 苏慕寒直接给我妻智舞带上了，甚至弯了弯腰。只是因为我妻智舞太小只了。苏慕寒身高六尺三寸（唐代的一尺约合现在的30.7cm，这里取整，一尺十寸因此苏慕寒的身高也就是189cm）。而我妻智舞身高不到五尺。但因为穿的木屐，勉强有个五尺。 我妻智舞再次鞠了个躬：“谢谢师傅。”她很用心的说出了这四个字，虽然还是有很重的口音，但也是十分有诚意了。 苏慕寒摸了摸我妻智舞的头，嗯，不错，不用抬手。 随后李承乾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退朝了，毕竟今天也没什么大事，也不是参朝日，只是因为东瀛使者来了。因此事情解决了，便退朝了。 我妻智舞让其他人先回驿馆，她既然拜师苏慕寒那么就要听从他的安排，毕竟在东瀛老师与父母一般。 “小舞，你怎么不同你的伙伴们一同离开？”苏慕寒问道。 “因为在东瀛拜师后，一行一举都要听从老师的安排。”我妻智舞说道。 因为我妻智舞的中文实在是太差了，苏慕寒只能把师潮臣拉了过来。 “对不起，师傅，我一定好好学习汉话。”我妻智舞说道。她十分的愧疚。 “不急，此事慢慢来，对了，你脸上的东西可以洗掉吗？看着怪瘆人的。”苏慕寒指了指她脸上化的妆。 “对不起，师傅，我马上去。”我妻智舞提起裙摆跑了出去，然后又跑了回来。 “对不起，师傅，我不认得路。”我妻智舞说道。 苏慕寒笑了，自己这便宜徒弟还挺可爱的嘛。 “好了，我先带你回去沐浴更衣，”苏慕寒蹲下来摸了摸我妻智舞的脑袋，这小丫头急得已经快哭了。和刚才大殿上那自信的模样完全不沾边。 “师统领，我先带小舞回去，你同陛下说一下。明日我再来。”苏慕寒对师潮臣说道。 “嗯，没问题，陛下这边好说，”师潮臣说道：“但你们师徒两人交流真的没问题嘛？” “我可以听懂汉话的。”我妻智舞说道。 “哎，看来找个时间得找师统领你把这东瀛话学一下了。”苏慕寒说道。 “好说，我随时都在宫中，你来就是了。”说罢师潮臣抱拳告辞。 苏慕寒带着我妻智舞离开。但没走多久就发现问题了。我妻智舞穿着木屐，根本就走不快。而且她这礼服也不方便走路。 苏慕寒只能找一位公公借了辆马车。 “对不起，师傅，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妻智舞耷拉着脑袋说道。 因为是用汉话说的，所以苏慕寒也大概懂得意思。 “小舞，记住，我是你师傅，不是你的主人，我们虽然是师徒，但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你尊敬我这没问题。同样的我也会尊重你的。因此不要同我说对不起，我是你的师傅，这些是我的责任。同样的你做好你做徒弟的责任就好了。”苏慕寒语重心长的对我妻智舞说道。这小丫头很拘谨。这对于从小被师父放养长大的苏慕寒来说可不习惯。他可不想自己带的徒弟以后是个拘谨刻板的人。 我妻智舞眼角含着泪花：“谢谢你，师傅。”一边说，我妻智舞的眼泪一边流了下来。同时她还说着什么，虽然说的是东瀛话，但从我妻智舞的语气，和情态中苏慕寒可以猜到一点。 身为圣女，虽然是一种荣耀，但更多的是一种折磨，和煎熬。他曾经见过楼兰古国的圣女，因为那古老的习俗，她们只能在那楼兰王的地宫生活一辈子，没有光明，没有自由。他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原本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身着华服，眼神空洞的圣女。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帮助李世民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妹妹武珝，还有就是李丽质，这个女孩太干净了。她的眼神里的清澈是那般的耀眼，然而这样一个花季年华的少女，却只剩下三年光景，饶是修道多年的他也不忍看其这般陨落。 若是没有遇见，那他也不会出手，但在天水已经出手过一次，想来也是缘分。师父临终前也告诉过苏慕寒。修道虽然是一个提升自身的方式，但也不是远离尘世，与世隔绝。相反，红尘之中种种因缘，万般劫难才是修行之路。人的七情六欲从来不是应该逃避，而是要去面对。师傅他老人家潇洒了一辈子，在整理师傅的遗物的时候任然是从中找到了师傅的遗憾。 因此对于这个徒弟，苏慕寒除了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反对的意味，无论如何这是缘分。苏慕寒轻轻拍着小舞的背：“好了，傻孩子，以后跟着师傅，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在长安城里横着走。” “噗呲。”小舞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帝许诺的侯府还在建，苏慕寒就在朱雀大街上找了一个大园子。至于价钱，罗成抢着就给了。然后罗成也是三天两头的跑过来。美其名曰照顾苏慕寒这个新来的。实际上，是有一次苏慕寒正好做饭，罗成来了，蹭了个饭，然后就天天来。但苏慕寒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出钱了不是，再者说，苏慕寒与罗成也是十分的投缘。两人日常也是切磋武艺，和棋艺。结果很明显，罗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苏慕寒也看出了罗成的进步。尤其是心境。 “到家了，小舞。”苏慕寒把我妻智舞抱了，下来。无她马车台子没比这丫头矮多少。 “小舞，你住西厢房，等会我叫人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你先去沐浴，我去给你找衣服。”小舞的衣服都在驿馆，暂时也没机会去拿。 苏慕寒找了很久，并没有女孩子穿的衣服。还是找管家忠叔拿了一件他孙女的衣服。苏慕寒让一名丫鬟送到了洗浴房。 不一会小舞就洗完了。顿时换了一个模样，脸上没有了诡异的妆容，小丫头好看多了。小丫头皮肤很白，有点那种不健康的白。整个人也看起来病怏怏的，苏慕寒也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这么矮了。 “小舞，你今年多大了。” “15岁。”小舞说道。 苏慕寒更加肯定了，武珝14岁。已经五尺半了。“你看，你不化那个圣女的装束多好看啊。” 苏慕寒还注意到，这小丫头很瘦。刚才抱她的时候因为那圣女的服饰很重，很大。所以感受不明显。但忠叔孙女十二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还很大。 苏慕寒让下人煮了些吃的。把她叫到了，院子里坐下。 第17章 南宫舞 “小舞，你把袖子卷起来。”苏慕寒说道。 小舞不知道苏慕寒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苏慕寒一看小舞那瘦弱的胳膊，一股莫名的心疼，就好像当初自己妹妹武珝一样。那一年，他带着妹妹逃难到了并州，武珝也是因为饥饿，十分的瘦弱。和小舞现在的情况很像。小舞其实更严重，因为这丫头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 “小舞，你把手放在枕木上。”苏慕寒拿出了一个枕木。他要给这丫头把把脉。 小舞的脉象很严重，脉搏有气无力的，而且很像是一种中毒的迹象。 但苏慕寒也搞不清病因，他擅长的乃是针灸，这些疑难杂症还是得孙思邈。只能日后找到孙思邈再说了。 “小舞，你是不是长期吃不饱东西。”苏慕寒问道。 小舞点了点头：“因为圣女有规定，不能随便吃东西，而且只能喝圣水，和圣草。” “什么，喝水，吃草，”苏慕寒显然很是愤怒。虽然楼兰的圣女没有自由，但她每天都有信徒给她送供奉，最次也是水果。 但小舞这个圣女完全就是被虐待的啊。你家圣女就吃草喝水啊，又不是牛。 不一会佣人端来了几样可口的饭菜，都是长安的特色。小舞闻着那浓郁的香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但却没有下口。 “怎么了，小舞，这些不喜欢吃吗？” 小舞眼神躲闪，不愿多说。苏慕寒也猜到了其中缘故。“小舞你记住，你既然拜入我门下，那么你便不用再受任何束缚，虽然咱们师门不大，但我鬼谷的弟子没有可以欺辱。” “小舞，想必你的父母都不在了吧。” 小舞点了点头，的确她是一个孤儿不然有哪家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受罪。 “既然如此，我作为你的师傅，就应如你父母般，从今你不必再受那圣女的羁绊，只用做好我苏慕寒的弟子便好。” 小舞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 看着小丫头狼吞虎咽的模样，苏慕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 小丫头没有吃很多。苏慕寒也没有强迫，毕竟一次吃太多对她也不好，长期的营养不良只得慢慢的调理。 “小舞，既然你入我门下，那我给你取个汉话的名字可好。” “好。”小舞很高兴，对于她这个名字她其实也不喜欢。她这个名字是她作为圣女，天皇给她取的。这个名字也如同枷锁一般将她的童年囚禁，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的载体。 “以后你就叫南宫舞吧。”苏慕寒说道，但他说到南宫这个名字的时候显然的眼底带着一抹不可言状的哀伤。 “南宫舞。”小舞一字一顿的念着自己的新名字，她很是喜欢，这无疑于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谢谢，师傅，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喜欢便好，你今天便在家里好好适应一番。我进趟宫中，待会晚饭忠叔会叫你的。”苏慕寒溺爱的摸了摸这个小徒弟的脑袋。 “好的，师傅。” 苏慕寒换了身衣服，便往皇宫中前去。 立政殿内，李世民来到了长孙皇后这里。同长孙皇后说着今天李承乾的表现，他颇为欣慰。说到苏慕寒收了个东瀛徒弟的时候更是开怀大笑。 长孙皇后也是温婉一笑。 “陛下，娘娘，苏侯爷来了。”长孙皇后的宫女说道。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去请他进来。”长孙皇后说道。 “陛下，娘娘。”苏慕寒行礼道。 “好了，小苏，此处没有常人，不必这等繁文缛节。”李世民说道，他也是马背上的皇帝，也是十多岁就上战场，他也是性格直率之人。与士兵同吃同住，深得军心。更是与将领们平日里兄弟相称。 而且李世民也是一位极度重视人才的君主，魏征，杜如晦等都是鲜活的例子，还有当初很多瓦岗，王世充的降将也是委以重任。 因此对于这个既是自己晚辈，又是旷世奇才的少年郎他自始至终都是以礼相待，而且他也没有摆皇帝的架子。他甚至有时候都想这要是自己的儿子那多好啊。 “陛下，今日东瀛使者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吧。”苏慕寒问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东瀛若是真心想与我大唐结盟，那也是一件好事。正如朝上所说。有东瀛的帮助我们在面对高句丽的问题可谓是如虎添翼。我现在对于东瀛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倒是小苏你收了那个圣女为弟子。不知你是否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 听到李世民提到了小舞，苏慕寒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臣说句不好听的话，小舞既然拜入我的门下，我不希望您，或者其他人用她来对付东瀛。我鬼谷护短是其一，其二这孩子实则是苦命之人。您可能不太清楚，圣女到底是什么？” 苏慕寒站了起来：“我曾经见过楼兰的圣女……” “小舞的情况更糟糕，因此我希望陛下可以打消这个念头，而且我也观察过东瀛使团。她虽然贵为圣女但却并没有受到其他人的尊重，反而地位极低。想必那封信中也没有提及到，若是她真的是一个极其重要圣女那么那东瀛国君肯定会提到此事。” 李世民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屑于用一个小女孩去对付一个国家。因此对于苏慕寒这番言语李世民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让苏慕寒的分量在李世民心中更加重了几分。对一个刚收的别国弟子就能如此上心。那对于大唐的命运他必然是不会松懈半分。 “小苏，此事你决定就好，如今你是鸿胪寺卿，这东瀛的事情，就交予你和承乾去办。承乾这孩子我早年照顾的少，他虽然痴长你几岁。但你完全可以做他的老师，因此我希望你可以多多扶持，照料与他。”李世民恳求道，全然放下了皇帝的身份，而是一个父亲的角色为儿子寻求帮助。 “这是自然，既然陛下对小子如此器重，我也自然不会辜负陛下的这份信任。”苏慕寒说道。 随后两人闲聊中，长孙皇后为两人准备了茶点，便也加入了其中。三人若不知道的定会以为是一家三口。 第18章 袁天罡，李淳风。 三人一起吃茶到了傍晚时分，苏慕寒才起身请辞。 “小苏，明日你且到上天台来，届时给你介绍两位如你一般都青年才俊。”李世民笑道。 “哦，那小子明日必定赴约。”随后苏慕寒拜别两人，径直出宫门而去。 长孙皇后看着苏慕寒远去的背影眼里净是欣赏之意：“二郎，若是质儿能与小苏喜结连理，那该多好。 李世民也点头道：“是啊，这孩子，乃世间少有之才俊，也只有这般少年郎才能配得上我的质儿。” 苏慕寒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到醉仙楼，叫了几样招牌菜，让其送到府上。 回到府上的苏慕寒发现小舞还在看他给她的那本吐纳的书。小丫头还有模有样的学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慕寒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苏慕寒把手搭在小舞头上。看着小舞那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头发说道：“好了 小舞，先吃晚饭吧。” “忠叔，我要等师傅回来再吃。”小舞看着书，头也不回的说道。 苏慕寒有些好笑，这丫头还以为是忠叔。“小舞，你且好生看看，我是不是忠叔。” 对哈，忠叔是都是叫小姐的，叫小舞的应该是师傅。小舞放下书，扭过头来，便是见到苏慕寒的脸。 “师傅。” “好了，你也看了一下午，先去吃饭吧。”苏慕寒笑道。 “好” 苏慕寒吃的不多，但是看着小丫头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拿手绢给小丫头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苏慕寒简单动了几筷子就拿起一壶酒来到了园子里，今天正好是十五。月圆如盘，皎洁如玉。 “师父，如今弟子也有弟子。”苏慕寒颇为感慨，同样的，他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和责任。 第二天一早，苏慕寒就带着小舞出门了，府里的下人已经把她的东西自驿馆里拿了过来，但东西很少，除了两件换洗的衣物便再无其他。于是苏慕寒就带着小舞在朱雀大街上买东西。当然罗成也在，倒不是刻意的安排，这次是完全的意外。罗成也带着妹妹罗英来买东西。因为罗成母亲的诞辰要到了，兄妹俩是来为其做准备的。虽然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下人。 但两人觉得还是亲力亲为的好，毕竟两人难得同时在家为母亲祝寿。 而且最重要的罗英的东瀛话也是说的很好。苏慕寒十分的疑惑。但罗成解释道：“小英她自幼过继给师统领做了干女儿。” 苏慕寒这才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倒也不用去进宫找师潮臣了，让罗英来教他东瀛话便好。罗英和小舞两个女孩子自然是有更多的话题，毕竟罗英会东瀛话，与小舞交流起来也是容易了许多。 苏慕寒给小舞买了十多套衣服，再加几套首饰，还有些用得上的东西。小舞在身后拉了拉苏慕寒的衣袖。 “师傅师傅，你这样要花好多钱的。” 苏慕寒蹲下来说道：“不怕，师傅有钱，再说了还有罗师伯他可是个大财主。”罗成是哭笑不得。但罗成也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直接把身上的一块玉牌送给了她。看罗成那样子以后八成也是个女儿奴。 罗英笑道；“哥，你还不快找个嫂子。”罗英打趣道。 四人买了许多东西，还好店家都可以送货上门。临近晌午，四人找了个青楼坐下（古代真正的青楼类似于现在的音乐餐吧）。 很显然罗成是这里的常客了。“青月姑娘今天可有约。” “回王爷，青月今天回家去了。” “那便上些酒菜便好。” 四人坐到了一个奢华的包厢。苏慕寒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把小舞交给了罗成兄妹二人。他则去往了上天台。 上天台是朝廷占卜，作法用的。因此苏慕寒猜测今天这两位应该就是在长安最富盛名的袁天罡和李淳风了。 两人都是精通天文历法，乃是大行家。虽然鬼谷一派术算之法也是相当厉害，但苏慕寒只学到了术，对于算却是一窍不通。因此对于这二人苏慕寒还是十分愿意结交的。 苏慕寒到的时候，上天台上已经在作法了。那太上之人一身八卦袍服，手拿法剑，灵符。而他身边另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龟甲。不用说这两人便是李淳风和袁天罡了。 而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人则在台下静观。 苏慕寒走过去，与两人见面。 “小苏，那太上之人两人便是我昨日与你说的两人。想必你也猜到他们的身份。” “自然，那应该就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了。”这二人均是精通天文历法，奇门遁甲的高人。对于这等高人苏慕寒也是十分的钦佩，因此有机会可以结识苏慕寒也是十分的愿意。 李世民点点头：“确实，这二人也是为我大唐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是国家的未来，国家的希望。” 长孙皇后也接话道：“是极，所谓者少年强，则国强啊（梁任公先生）。我们这些人也老了，这大唐，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 苏慕寒笑道：“您这话可不对，您们两位可不老，陛下如今正值壮年，您也是风华正茂。我们这些年轻人还是要靠你们这些长辈带领着啊。” 长孙皇后乐的合不拢嘴：“你这小子就是会说话。” 三人的闲聊，台上的仪式也接近了尾声。袁天罡两人也来到了三人身旁。 “陛下，娘娘。我二人已经作法完毕。”袁天罡二人说道。 “哦，正好，来天罡，淳风。这位你们可认识。”李世民说道。 两人打量着苏慕寒。袁天罡说道：“这位公子，气宇轩昂，贵气不凡。但却并非天潢贵胄，其身上有一股超凡脱俗的风韵。我想这位就是近些日子颇为出名的天都侯吧。” 李淳风也表示赞同。但李淳风眼底却有几分忌惮。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人发现。 “袁道友果然厉害，在下正是苏慕寒。”苏慕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三人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陛下，这是我二人占卜的结果。” 两人拿出了一张纸——统武。 李世民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看了看对方，纷纷摇头，“我等也不清楚，此次作法，只觉得大唐的脉络上多了一层雾霭，我二人看不真切，只能推算出这两个字。” 第19章 统武 对于两人的解答，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是十分的疑惑，就连袁天罡两人也是不解。但苏慕寒却是想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道出。 “陛下，我想这或许会与北地的战事有关。”苏慕寒说道：“我虽然对于算卦一道是个门外汉，但跟随师傅多年也算是耳濡目染，这统字，应该是统治的意思。这武就定然是武力，也就是战争了。想必大唐接下来的国运就与北地的战事息息相关了。” 李淳风说道：“苏道友这番解释倒也是合理，不过当时这统字乃是两次下笔才写出。而武字的止比戈要大，我在想会不会是要禁止兵戈。” 众人陷入了沉思，苏慕寒听了李淳风的猜想，更加确定了刚才的判断。 “你们说的都是有道理，长期用兵却是劳民伤财，不利国家，但北地战事关乎大唐全局。这仗不可能不打，因此我想小苏说的应该是比较确切。但淳风说的也不无道理，除了北地，不应再起任何兵戈。” 既然李世民都这般说，李淳风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瞥了一眼，袁天罡，心中计较着什么。随后五人一同去往了含元殿，李世民叫来了长孙无忌，高士廉，李靖等人一同讨论此事。 期间长孙无忌把武举之事提了一嘴。李世民对这个想法非常的认可，但李淳风的话让李世民冷静了下来。原来这才是关键。武举那不就是统武二字最好的体现嘛。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魏征是第一个说的：“陛下，此举不妥，这武举之事从未有过，若这般形式，那不利于朝堂的和平啊。” 一群文官都是这样看的。别看这些老臣们都是忠于大唐，但派系之争相当的严重。魏征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对此李世民也是十分的头疼，但魏征又确实有才能，在处理政事方面乃是首屈一指的。再加上有长孙皇后的劝解；不然就魏征的做派，就是李世民这般的明君也是留不得他。 “哼。”李靖是相当的生气：“开个武举就不利于朝堂的和平，合着你这般说法，是我大唐的将士，都是一群只会不知礼数的蛮兵？” “自古以来武将专权的事情多了去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东汉的三国之乱。”魏征说道。 魏征还在继续举着例子。饶是李世民也觉得不妥了。但看了看李淳风，他对李世民摇了摇头。李世民也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朝堂上魏征的一番说教，让武官们群情激愤。苏慕寒看了看这位颇有名望的丞相。心中暗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般狭隘的心胸，若非是没有长孙皇后的仁心，只怕是早就找个罪名送入天牢了。” 唐人尚武，因此这些腐儒一直都不得将士的认可。其中就以魏征为代表。 “陛下，你听听这个老小子说的何等之话，今日不给个说法，我怕我们这些陪您出生入死的老家伙们，那些舍身为国的将士们只怕会心寒啊。”李靖说道。 “我等这般建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打算。您也知道，那四书五经，伦理纲常，我们这些行伍出身的就不曾接触。我们看的无非是各式的兵法，战书。如今我大唐虽然兵强马壮，但年轻一代的将领可谓是青黄不接。” 李靖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总有那么一天，未来得靠这些年轻的将领们啊，我们这一代除了罗成，仁贵还有几个能真正的上阵杀敌，在后方出谋划策还行，真要上战场，这身子也是不行了，再者，玲珑，处默他们这一带，能有领军之才的人不过一掌之数，现在不准备好，我们这些人不在了，这大唐该如何？” 李靖一番肺腑之言，让原本还言辞凿凿的魏征也没有了开口的理由。这个就是现实。若非如此，当初的大秦，蜀汉也不会二世而亡。 李世民看着这位大唐的军神，一番声泪俱下的陈词，他是感触颇深。若是十年前，这北地的战事早就结束了。就连他也是感到了岁月的无情，而这些陪自己出生入死，戎马半生的战友们也是满头华发了。 “小苏，你作为一个年轻人，你如何看。”李世民问道。 众人也看到，毕竟这个问题才是关键。苏慕寒的能力在场之人都是有目共睹，武道天下无双，智谋千古无二。 “卫国公说的确实是大唐的问题。公然兄我是见过的，如今他和仁贵将军乃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但公然领军乃是薄弱之项。玲珑，处默两位少将军，却也是优秀，但两人还做不得大军主将。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东突厥和渤海还有几位宗师人物没有出来，如果到时候这些人出来那恐怕也只有让卫国公再次披挂上阵了。” 苏慕寒说的很中肯，也是第一次让众人知道了东突厥和渤海还有宗师级的人物。要知道唐朝能称的上宗师的也不过双手之数。同时还有很多云游天下，说起来真正能上战场的也只有李靖。 师潮臣虽然强，但他的职责是坐镇长安，拱卫皇都。再说裴旻，如今的裴旻不似当年，若能脱离桎梏那也是一位。 “因此，陛下，我认为武举，很有必要，但不急于一时，您也知道，武道一途，非是一朝一夕间就能有所成就的，兵道亦是如此。因此我建议您先大兴武举，但这次大举还是十年之后。届时而立之年以下者可以参加，此后五年一次，年龄限制在二十五岁以下。” 这话大家都是觉得不错。魏征还想说什么。但苏慕寒又开口了；“而且这武举也同科举一般层层筛选。还要有专门的人去负责，此番一来很多上不了战场的老兵们也有了继续发光发热的地方。同时也在各地开设武学堂，而且这个可以直接和当地的卫队，军队联系。组织武学堂的学生们定期到行伍中去历练。这样在闲时将士们也不用光是枯燥的屯田和操练。” “在此基础上，学生们可以随时入伍，当然这是有要求的。这样也是能有一个较为固定的兵源。最重要的一点，武学堂不用缴纳学费。由当地政府和乡绅出资，当然他们也可以让学生们帮助他们做事。是不需要任何费用的。这样大家都得到了利益。而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有个好的起点。” 李世民听的是热血沸腾，其他人更是早就把苏慕寒围了起来。就连魏征也是侧耳倾听。苏慕寒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第20章 天子降阶 终于，苏慕寒将心中所想全数说了出来，各位老将们早就激动不已。 “先生，若我大唐早十年遇到先生，那简直是不敢想象。”高士廉直接以先生二字称呼。就苏慕寒的这番话担的上这二字。 李世民更是直接从台上走了下来。这个把苏慕寒吓到了：“陛下，你这。” “小苏，你当得起这份殊荣，自古以来就有天子降阶，当初汉武以降阶之礼迎接卫青，若你的法子实施，你的功劳不亚于当初始皇书同文，车同轨。”李世民后退三步：“先生，受我李世民一拜” 李世民深深的为苏慕寒鞠了一躬，苏慕寒连忙扶起了李世民，“陛下，这等礼遇，小子定会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道：“有你这句话，胜过雄兵百万。” “来人。”李世民大喝道：“朕要亲自写下这道让我大唐耳目一新的法令。” 长孙无忌，高士廉两人亲自去拿来笔墨纸砚。而李靖等人也纷纷矗立。一旁的袁天罡也是十分的敬重：“鬼谷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王佐之才。” “淳风，苏道友，我们一定要好好结交，他之才华十倍于你我二人。”袁天罡笑道。 李淳风也点头肯定。 足足两个时辰，这份法令才拟定，李世民决定在冬至晚宴之时，发布这道法令。 而苏慕寒则早早的溜了，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老臣灼灼的目光。 不过今日之事势必会成为一段佳话。天子降阶，这可谓是最高的殊荣了。 苏慕寒去到罗成府上，把小丫头接了回来，当然，罗成和罗英两兄妹也来了。罗英是苏慕寒请来教他东瀛话的，顺便也教小舞汉话。而罗成，自然是来蹭饭的。 这些天苏慕寒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那道法令够他们忙活很久了。因此这半个月他也没做什么。隔三岔五的进宫看看武珝。倒是李丽质带着武珝来了两次府上。 如此，苏慕寒和李丽质的关系也因为武珝熟络了几分。 后面几天，李玲珑也来了，她是来找罗成学枪的。同样的李玲珑也对小舞颇为喜爱。这小丫头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就这样，苏慕寒府上也是越发的热闹。 不知不觉间冬至就已经临近了。长安也披上了雪白的衣装。这一个多月，苏慕寒已经完全掌握了东瀛话。小舞也渐渐的像一个健康的小姑娘了。 这天大早，苏慕寒就带着小舞起来了。明天是冬至，惯例会大宴群臣。因此苏慕寒只能提前一天准备家宴。以前都是他和师傅两人，都是简单的吃个羊肉，但今年不同了，多了这么多的朋友和家人自然要好好张罗一番。 “师傅，冬至是很重要的节日嘛？”小舞问道。 “嗯，在大唐冬至象征着冬日的结束，因此冬至是除了春节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了。不光是如此，还有上元，寒食，清明，端阳，乞巧，中元，中秋，重阳这些节日也是比较重要的。今天我们的习俗是吃羊肉，同时师傅还准备做一些以前师公经常做的菜。今晚的家宴应该会很热闹的。” “嗯，”小舞点了点头：“那师傅我们先去把羊肉买了吧。” 师徒两人一上午跑遍了大街小巷，的亏这些商家都可以送到府上，不然这些东西两人怕是要跑好几趟。 师徒两人在一家餐馆喝了羊肉汤做午饭，回到府上，武珝和李丽质已经来了。李玲珑也和程处默来了。罗英已经在张罗了。罗成则是在教导李玲珑和程处默练功。苏慕寒看着热闹的院子也是不由的微笑。 “难怪师傅说，尘世迷人，这般阖家欢乐，有什么能比得过呢。”苏慕寒说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羊肉汤已经炖上，院子里也夹起了烤架。烤羊肉少不了。这还是罗成提出来的，在外行军，将士们遇到节日就会围坐起来烤肉吃，这个提议也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哈哈哈，”一道笑声传来：“老夫一进来就闻到了这股子浓郁的羊汤。” 原来是李靖来了。这些日子李靖也是常客，两人时常交流武学，兵法。因此今天苏慕寒也叫李玲珑喊上了李靖。 不久，太阳便是下山了。一行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羊肉，喝羊汤，好不快活。罗成也拿出来自己珍藏的美酒与大家畅饮。 武珝和李丽质也喝了两杯，武珝还好，李丽质小脸有些红晕。而小舞，则是以茶代酒，毕竟这丫头身子骨可受不住罗成这烈酒。 第二日，便是冬至宴。苏慕寒自然是要出席的。小舞虽然已经脱离了东瀛使者的身份，但也是被李世民邀请了，再怎么说也是苏慕寒的唯一弟子，而且也是李丽质多次在李世民耳边说的。 况且那日，这小丫头的表现也确实亮眼。 苏慕寒换上一身白色的狐裘大衣，可谓是仙风道骨，婉若天人。而小舞也是这般打扮，但那大大的帽子，几乎把小丫头的脸都全遮住了。 李丽质一早就回宫了，武珝则打算和苏慕寒一起，但被李丽质生拉硬拽的带回了宫中。其他人也各自回府上换上华服。 大街上也是人满为患，苏慕寒两人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了宫门前。师潮臣早就在此等候；“苏小友，有些时日不见了。” “师统领，这是来接谁，还让你亲自来宫门。”苏慕寒问道。 “不就是你咯，皇后娘娘让我来接你的，晚宴还早，娘娘让我先接你去御花园。”师潮臣笑道。 “这小丫头，看着有气色多了。”师潮臣，拿了个香囊送给她：“这是罗英那丫头托我给你找的百年沉香。” “谢谢，师统领。”小舞说道。 “哟，这小丫头汉话讲的这么好了啊。”师潮臣笑道。 “罗英姐姐教的好。” 三人边走边聊，一刻钟的功夫来到了御花园，师潮臣也就离开了。两人也走了进去。发现武珝和李丽质两人正在和长孙皇后散步赏花。 第21章 武举 苏慕寒师徒两人上去打招呼，三人均是被苏慕寒这身打扮给震惊到了，平日里苏慕寒都是穿的十分的朴素，大家还经常调侃他一个四品侯爷穿的这般简朴。 但今日苏慕寒这一身狐裘大衣顿时就把身上那股子不凡的气质凸显出来了。真可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叶迷） “小苏啊，你今日这一身打扮，真是惊为天人。”长孙皇后赞叹道。 但三人也仅仅是各自赞许了一番，随后就目光全都聚集在小舞身上了。小舞本来个子就小，这一身毛绒绒的大衣，让小舞显得更加的娇小可爱。就像一个白团子。 苏慕寒把武珝拉到一旁：“青莲，当真是长大了不少啊，再过些时日就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了吧。” 武珝点点头：“是啊，说起来这还是长大后，兄长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辰呢。” 武珝亲昵的抱着苏慕寒的胳膊。 “说吧，此次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嗯。”武珝略加思索：“如今长乐姐姐她们对我都很好，兄长你也就在身边，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了。要打以前，自然是最想见到兄长了。” “不如这样，兄长你呢就许我一个愿望，等以后我需要的时候，就告诉兄长你。”武珝笑着说道。 “哈哈哈。”苏慕寒笑道：“别说一个，多少个都行，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拉钩，”武珝俏皮的伸出了手。 “好好好”苏慕寒宠溺的笑着：“都依你，拉钩，拉钩。” “不过。”苏慕寒严肃起来：“如今虽然陛下他们都对你呵护有加，我也在长安城，但你还是要小心为上，这长安城虽然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但也是最危险的地界。” “这座城，远不止你所看到的那般平静，那平静的背后是汹涌的波涛，因此你一定要小心，我不可能时刻在你身旁，因此如果可以，学点武功防身也是不错的，不过此事我就不逼你了。你自己斟酌即可。” “嗯嗯。”武珝笑着答应，她又何尝不知呢，她决定来这长安城，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也不想让兄长照顾一辈子，她要成为兄长的骄傲啊。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也开始飘起了细雪。一行人也往含元殿而去。冬至宴席正式开始了。 随着力士的一声吆喝。乐师们开始了奏乐。歌舞升平。大臣们，皇亲国戚也都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只待一曲终了，李世民走到了台前：“诸位爱卿，今日朕与诸位同饮此杯，” 众人端杯起身：“谢陛下，” “诸位，想必大家近些日子有所耳闻新的法令之事。”李世民说道：“今日，朕便要宣布此事。” 李世民拿出一道圣旨：“这封圣旨将在明日昭告天下，届时我大唐将迈上一个新的高度。” 如同李靖等知道内情的人都是一脸笑意，成竹在胸。而那些不清楚的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陛下，敢问这圣旨到底是说了何等之事，我等对此可是急切的很 啊。”一位不清楚实情的官员问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这件事乃是天都侯的想法，那就请他来为大家讲解吧。” 苏慕寒闻言，走了出来。来到大殿中央，一时间都成为了焦点。 “这便是那天都侯?\" \"气宇轩昂，英俊非凡啊。” “这便是鬼谷之人吗？真乃天人也。” …… 就苏慕寒这样貌打扮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诸位，小子苏慕寒，师出鬼谷，前些日子同陛下觐见了一些拙见，今日便与诸君说讲一番。”苏慕寒说道，同李世民示意了一番。 随后开口道：“诸位，我唐人尚武，因此在我们大唐男女老少，文人墨客都会些花拳绣腿，一招半式。” 这一点大家都是肯定的，自古便有君子六艺的说法，而唐朝，女性也注重这些，。 “但我大唐如今青年武将人才空缺，若是再过十年，二十年，届时有谁能肩负起边关重任呢？” “天都侯，你此言差矣。我大唐人才济济，卫国公他们如今仍能上阵杀敌，还有并肩王和薛大将军。” 苏慕寒微笑道；“这位大人，你可想过，并肩王他们也是年近不惑，十年后就是天命之年，想当年关圣帝君何等的威武，常胜将军赵子龙面对年轻的姜伯约也是感慨万分。虽然天命之年仍有杀敌之力，但终究是比不过年轻人了。总有一天他们会老去，届时又当如何？” 苏慕寒接着说道：“我们要的不是以命相搏的大头兵，而是能统帅三军的主将，以及武官。因此此事必须早做打算。” 苏慕寒一番话，那些反对之言也没有了声音。 “那天都侯有何高见？” “开设武举，”苏慕寒说道：“此等武举非是擂台比武，而是如科举一般选举真正的人才。” 说着苏慕寒把法令详细的讲解了出来。 朝堂之上，每个人都在十分认真的听着，尤其是武官们，个个听的是热血沸腾。而那些文官也是赞同为多。 待苏慕寒讲完之事，朝堂上鸦雀无声，李世民率先开口道：“诸位爱卿，以为这道法令如何？” 李世民的话才把众人点醒。随后便是热烈的欢呼。 能参加这冬至宴席的都是高官重臣，他们何尝能不懂这法令所带来的好处。在武官的眼中苏慕寒已经是堪比武侯的存在。这条法令，看似只是针对年轻人，但对于他们这些战场下来的人也是无上的保障。 他们都是行伍出来的人，对于朝堂的热忱远不如战场，但他们也知道战争的残酷，因此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继续自己的奉献，是何等的荣耀。更何况，这也是一种传承。而且，此等法令实施大唐的军事实力必然提升一个空前的高度。 而文官们也是认可。这样朝堂之上很多武官不会再与他们干涉政事。文臣武将的关系将会空前的融洽，如此一来科举的人才也会提升一个档次，毕竟科举需要顿悟，和才学。武举不一定要参加考试。这样很多资质不足的就会选择武举。科举的质量也会变相的提高。 但也有些官员对苏慕寒产生了忌惮。“此子，弱冠之年，此等才华，怕是以后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地位了。” 但这种人总是少数。大多数人对于苏慕寒的法令都是相当的认可。 第22章 拜将封王，位列武庙 李世民看着众臣的态度是相当的满意。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苏爱卿应该如何封赐？”李世民问道，此事他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但他更想听听这些大臣的想法。 李靖上前说道：“陛下，苏小友这法令乃是我大唐日后兴盛与否的关键。不亚于我等当初跟随陛下打天下的功劳。老臣认为苏小友的爵位应该再进一步了。” 苏慕寒此前就被封为了千户侯，官居四品。再进乃是万户侯，三品大员，同等宰相了。而苏慕寒如今才二十岁。 “陛下，臣以为，天都侯才二十岁。万户侯是否有些不妥。”魏征说道。 苏慕寒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旁的长孙无忌说道：“此等功劳，万户侯我看都不够。我看封个国公都不为过。” 大臣们又就这事争论了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凡。 “武珝妹妹，你说父皇会给苏大哥封什么爵位啊。”李丽质问道。 武珝想了想：“陛下一直不是吝啬之人，兄长这法令，乃是千古少有。不亚于冠军侯封狼居胥了。我想国公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李丽质说道：“我倒觉得，父皇应该会给苏大哥一个王爷。” “王爷也不无可能，这条法令真的太震撼了。”武珝感叹道。 长孙皇后也悄悄对皇帝说道：“二郎，你心中是何等想的。” “我都想直接封他少君，赐半朝銮驾。”李世民笑道。 长孙皇后笑道：“你可不能如此，等小苏平定北地，你再封不迟，此时封那是害了他。” “我岂能不知道，不过，侯爷是低了，我觉得国公或者郡王应该合适。”李世民说道。 长孙皇后也赞同。“可惜，承乾和泰儿都已经成年不然妾身都想让他们拜小苏门下了。” “不是还有稚奴嘛，不过这孩子还小，等他大些也不迟。”李世民笑道。 李世民开口道：“诸位爱卿，你们的想法朕大致都了解了，还是听听苏爱卿自己的想法吧。” 苏慕寒说道：“陛下，若真想让我的才能帮助大唐，不如给我一个有实权的官职，这爵位倒是无关紧要。眼下北地战事吃紧。我想陛下给我个军中的职位。” 李世民很是满意：“不愧是鬼谷弟子，不慕名利，” “不过，爵位还是要封的，不然朕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李世民说道：“朕决定，封天都侯为天都郡王，属地昆仑。加检校千牛卫大将军，千牛卫和南衙禁军都听其号令，至于军中，届时你与卫国公同为主将，同时兼任军师之职。” 李世民接着说道：“同时位列武庙第十一人。” 当李世民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惊讶，就算是王爷他们也是想到过的。但是位列武庙而且是在原来的武庙十哲上单独加了一个位置，这等殊荣是相当的高了。 苏慕寒也没想到李世民会做出这等决定，他也因此看出了李世民的决心。因此苏慕寒也是第一时间出来谢恩。随后便是晚宴正常的进行，经过了这一幕后，晚宴的气氛直接到达了高潮。 “喏，兄长，恭喜啊，如今你都是王爷啦。”武珝举着杯子过来：“青莲敬你一杯。” 苏慕寒也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自家兄妹两人没有那般讲究。其他人也过来纷纷道喜。到最后，李丽质才过来。 “苏大哥，恭喜你。”李丽质发自内心的祝贺道。 “小公主，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你的身体不能饮酒，这杯酒，我喝就好。”说完，苏慕寒接过李丽质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李丽质有些愣神，苏大哥，这是在关心我吗，而且他居然直接用我用过的杯子。武珝自然是看出了李丽质的心思。莞尔一笑，就悄悄溜走。 “苏大哥。”李丽质欲言又止。 苏慕寒说道：“小公主，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外面吧。” 李丽质自然是同意的。苏慕寒回头给正在看着这边的长孙皇后示意了一下，随后跟在李丽质的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了围栏的拐角处。 “小公主，你想说什么。”苏慕寒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丽质犹豫了好久，才用极小声的声音说道：“苏大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苏慕寒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呢，只是他不想谈论男女之情，起码现在不想。苏慕寒虽然修道多年，但他一直都有一颗热忱之心。虽然口上说着不会干预大唐的事。但他曾多次下山截杀那些剽掠边疆的外族骑兵。 “怎么会呢，小公主，你的心思我懂，但你知道的，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懂，母后说，我们出身在皇家的孩子，虽然有着别人无法拥有的权利和与生俱来的荣华富贵。但同时我们也是没有选择的。就像我父皇当年一样，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李丽质叹气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万事都有分寸。虽然从小被病魔折磨，但她一直都是十分的乐观。 但这一次她选择了放下一切，去搏一次，因为她的人生就这一次机会。虽然李世民十分疼爱她。但这天下能身份与之匹配的人太少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国公加的子嗣。但现在苏慕寒的出现就不一样了。 那些世家公子，他都是知根知底的，这十七年来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让她这般心动过，而对于苏慕寒自那次天水玉玺她的心就随着这位少年郎悸动了起来。 “苏大哥，我知道你肯定能治好我，但你知道吗，这样只会让我对你的感情更深，虽然这样说很任性，但我这次就想任性一回，也许就只有这一回了。”李丽质眼中含着泪花，呆呆的望着苏慕寒。 苏慕寒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如此，想必也是今日喝了几杯酒，借着酒意才把这番话说了出来。望着李丽质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苏慕寒心动吗？答案是当然的，他虽然修道但并非无情，甚至因为修行的缘故，他比寻常之人更重感情。 也是因此他不敢轻易接受李丽质的这份感情。 第23章 凤翎金钗，雪夜定情 但今夜，李丽质把话说开了，那必然不能再如先前那般马虎过去。这于他，于李丽质都是不负责任的。人家父母两人对他都是这般的信任，自己不能辜负人家女儿啊。况且对于这小丫头，他也是有一丝别样的感情。 这些日子，两人也算是天天见面。关系也是十分的熟络。他发现这个小丫头，很干净，在她身上你看不到半点城府，骨子里透着清澈。眸子里始终有光，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在皇室中成长起来的公主，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反而她就是那人间最美好的烟火气。 她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有着邻家少女的天真烂漫，更有着天潢贵胄的气宇轩昂。同时她也是十分的率真，洒脱，对于自己的病她向来都是乐观以待。说真的，这是与她认识这么久来，苏慕寒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般任性的情况。 苏慕寒说道：“小公主，你了解我多少，又知道我多少？” 苏慕寒问道，少见的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这般惆怅的氛围。 “我只知道，苏大哥，是我的意中人就足够了。”李丽质说道，语气坚定。 苏慕寒长叹了一口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元稹）小公主，你可知道这是何等意思。” 李丽质摇了摇头：“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苏慕寒把身上的狐裘大衣给李丽质披上：“飘雪了，穿上暖和些。” 李丽质也不矫情，她紧了紧那带着苏慕寒体温的大衣，上面有一股淡淡的熏香气息，是苏慕寒身上常闻到的。 “我十岁跟随我师傅修道。”苏慕寒讲起了自己的过去。“这十年，师傅带我游历过三山五岳，走遍过九洲塞外。我见过的人，知晓的故事极多，当然见过的女孩也是极多，这其中如小公主你一般漂亮的也不再少数。也有很多身份也是极为尊贵。甚至我还见过几位风华绝代的女王。但你是第三个走进我心里的。” “第一位是我的母亲，虽然她在我的记忆中已经很模糊了。第二位就是武珝，我修道为的也是她。于你，与她们二人皆不同。” 李丽质问道：“苏大哥，你这般说，让我知道了，原来你心里也有我一份位置。”李丽质走上前，她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她伸出手，环住了苏慕寒的身子。仰起头：“苏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以后能一直占据你心中那块位置。” 李丽质抬起头，眸子带着真切，看着苏慕寒。 苏慕寒也没有想到，李丽质居然会主动的抱他。他自身上拿出手绢，给李丽质眼角的泪花拭去。随后他拿出了一个梧桐木的盒子。交给李丽质。 “小公主，你打开看看，这就是我的回答。” 苏慕寒把盒子交到李丽质的手中。李丽质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她自然知道，这定是苏慕寒极为重要的东西，因此她十分的谨慎。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金玉钗子。雕刻得相当精美，这手法很难想象这是人力所为。那上面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而且这钗子，乃是由木头，白玉和黄金制成。三者互相点缀，却又浑然天成。在钗子尾部，还有一块红色的宝石。 “苏大哥，这太贵重了。”这并不是李丽质客气，而是这钗子真的是价值连城。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她说这是给我未来的妻子的。”苏慕寒笑道。 李丽质闻言，顿时间便红了脸。“如此说来，这就是苏大哥你的定情信物咯。” “这是自然，这男女之情何尝又不是修行的一部分呢，况且这钗子也是有灵性的，寻常之人也打不开这盒子。你能打开，说明你就是注定之人。” “那以后，苏大哥，你就别叫我小公主了，那样显得太生分了，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叫。”李丽质说道。 “那如何称呼你呢？” “嗯，父皇母后他们都叫我质儿，玲珑姐姐她们叫我小长乐，要不苏大哥你就叫我小长乐吧。”李丽质说道。 “小长乐，确实听着比小公主好多了。” “就是嘛。” 苏慕寒转过身，望向北地。：“小长乐，虽然如今你我定情，但成亲之事还遥遥无期。” “却是为何啊？”李丽质疑惑道。在她看来，既然定情了，那就该找个日子订婚了。 “怎么，小长乐，这么快想嫁过来啦？”苏慕寒打趣道。 “对呀，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做苏大哥的新娘了。”李丽质笑道。 苏慕寒正色道：“如今我师傅过世不到半年，我这个做弟子的再怎么也不能这么快就定亲啊。” “这倒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母后也教导过我，百善孝为先。” “还有就是，北地的战事，霍票姚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你父皇如此信任于我，我定当殚精竭虑助大唐平定北地。” “最后，三年之后，你的二十岁诞辰，为你洗精伐髓，因此你的处子之身还不能破。” 李丽质脸红道：“成亲，又不是一定要入洞房。” 苏慕寒笑道：“那我不成了全长安城的笑话了嘛。” “苏大哥，你。”李丽质又好笑，又好气。 “所以，这事不急，再者说了那婚书一纸如何比得上一片赤诚。”苏慕寒说道。 这道也是，当初李靖和红拂女也如此，二人浪迹天涯，又何在乎那一纸婚书。 远处，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看着两人，都是颇为满意。 “质儿，有小苏照料，日后就算我李家真的五十年天命难违，有他护着，质儿也可安然无恙了。”李世民笑道。对于李世民而言，天下固然重要，但家人也是。他与长孙皇后之间与其他妃子可是不同。侍寝的妃子和伉俪可是不同。 至于对于苏慕寒他如此信任其一是因为他重视人才，其二是武珝，其三乃是他师傅曾经有大恩于他，而且也曾经说过，以后他的弟子会下山帮助李唐。 长孙皇后心底也是高兴，她最放不下的便是这女儿，如今女儿有了好的归宿，她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第24章 大理寺少卿，狄仁杰 第二日一早，苏慕寒带着小舞，从长乐宫中出来。 “师傅，小公主，以后是不是我就要改口叫师娘了啊。”小舞跟在苏慕寒身后，问道。 “你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苏慕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 既然接受了李丽质，那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不过这件事还是得知会一声皇帝和皇后，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苏慕寒的境界，自然是发现了皇帝二人，毕竟他们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气息。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自己去说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这以后就是老丈人和丈母娘了啊。 苏慕寒正要转身，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苏慕寒早有防备，但那人见状，也是猛地收住了身子。可见此人也是功夫了得。 “这位大人，怎么如此匆忙。”苏慕寒问道，因为对方是穿着深红色的官服，也是个四品大官。 “抱歉，在下，大理寺少卿，狄仁杰，刚才是有要事进宫面见陛下，险些冲犯公子，实在抱歉。”狄仁杰见苏慕寒一身华贵的装饰，又在宫中出来，自然是身份不凡，况且也确是自己没有注意，因此他姿态放得很低。 “狄大人既然是有要事，那快去见陛下吧，就不要再这同我客气了。”苏慕寒一笑置之。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也是有所耳闻。出身名门，少年及第。年仅15岁便科举夺魁，而且对于军事也有一定的研究。涉猎广泛，尤其断案一道。一年前，担任大理寺少卿，把尘封的旧案全数清断。无一冤案。 因此狄仁杰也是颇受李世民的爱戴。但因为其老师阎立本与魏征不合，因此颇受排挤。 见苏慕寒如此说，狄仁杰也不再逗留，径直往宫内跑去。 “师傅，刚才那个就是被称为小神探的大理寺少卿狄仁杰吗？”小舞问道。 “嗯，是他，看来此人也是位才俊，改日我们亲自去大理寺见一见他”随后苏慕寒又看向小舞：“小舞，师傅交给你个任务。” “啊，师傅你说。” “你去见一见你们东瀛的使者，看看他们最近都做了些什么？”苏慕寒说道。 小舞有些犹豫。苏慕寒摸摸她的头说道：“傻丫头，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最真实的情况，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们的。” “不是这样的，师傅。”小舞摇摇头：“我虽然是东瀛人，但在东瀛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关心，我只是天皇用来巩固他的统治的工具，而这次来大唐，遇到师傅，是小舞的幸运，是师傅给了我一个家。” 小舞抬起头，露出一个笑脸：“我只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的纠葛。” 苏慕寒点点头，牵起小舞的手：“那好，我们就不和他们有任何的纠葛，咱们回家。” 太极宫中。 “怀英，你刚才所言乃是真的？”李世民说道。他的言语有些生气。 “陛下，此事却是发生，但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故意栽赃陷害还得详查，但此事牵扯太大，微臣不敢私自做决定，袁大人月前又请假归家，微臣这才来打搅陛下您。”狄仁杰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怀英啊，你做的很对，此事，你暂且放下，朕派专人去查，这两年你的风头太盛，看着你的人很多。这件事的功劳就不能算在你头上了。” 狄仁杰浅笑道：“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臣身为大唐命官，这些乃是分内之事，又怎敢讨要赏赐。若陛下真要赏赐，微臣倒是有一个愿望。” “哦，怀英，你说。”李世民有些好奇。 “微臣想托陛下帮微臣找个老师。”狄仁杰说道。 李世民有些疑惑：“你的老师不是阎立本吗？” 狄仁杰解释道：“阎老确实是我的老师不假，阎老文学，政治造诣没得说，但阎老不会武功啊。”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道：“你小子，朕算是明白了，你是想习武，但我记得你武功也不差啊。” “那是卫国公在我小时候指点过我几次，但也只是一些锻炼身体的法子，但真要说道上阵杀敌，就我这三脚猫功夫断然是不行的。”狄仁杰说道：“微臣虽然科举出身，但也有一颗投军报国的心。昨日天都王一番慷慨之词更是让微臣五体投地。” “因此今日想让陛下您替微臣找个好老师。” 李世民那是相当高兴：“怀英啊，你说的好，堂堂男儿七尺之躯，投军报国是何等的浪漫，这个愿望朕答应了。不知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这微臣倒是没有想过，我大唐人才辈出，无论是谁都是好的。”狄仁杰倒是没有心仪的人选。 “这般那就天都王如何？”李世民说道。 “若是能拜在天都王的门下，那是微臣的荣幸。”狄仁杰也听说过苏慕寒的事迹。怕是说他为长安第一人也不为过。 “不过此事也不一定成果，你也知道，天都王出身鬼谷，饶是朕也对他是十分的敬重，因此这件事的结果还得看天都王的意思。不过朕给你个法子，你可先结交他身边的人。”李世民说道，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位天才状元郎要是跟着苏慕寒以后会成长为何等模样。 “多谢，陛下。” “好了，时辰还早，今日你便陪朕用个早膳。”李世民说道，随即他对身边的公公吩咐道：“去立政殿。”没错李世民决定再帮狄仁杰一把，带他去结识武珝。若是有武珝的帮助，想必拜师之师要容易很多。 就这样时间逐渐迫近年关。这期间苏慕寒也打探了东瀛使者的情况，他们倒是安分，因此这件事苏慕寒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倒是罗成和李靖他们带来了边关的消息。幽州，凉州的局势越发的紧张了。 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大将军薛仁贵回来之后才能知晓。 这些天李丽质倒是来的少了，之前几乎天天来，这些天倒是两三天才来一次。还是武珝带来的消息，李丽质忙着准备元夕的礼物。 说到礼物苏慕寒倒是早有准备。不过这时一位千牛卫将军来传话：“苏将军，陛下请您火速入宫。” “好，我吩咐一下府上，” “苏将军请便。” 第25章 边关告急 苏慕寒赶到太极宫的时候，宫中已经全面戒严了，“苏小友，你可算是来了。”师潮臣在宫门口等着。看来事情很严重，连师潮臣都来亲自戒严，看来很有可能是北地出事了。 “快进去吧，陛下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慕寒也不矫情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宫内，李靖，长孙无忌，罗成都在。李世民脸色十分难看。 “陛下，”苏慕寒行礼道。 “小苏，你可算来了。”李世民将手中的搪报交给苏慕寒：“看看吧。” 苏慕寒知道事情严重，也不顾不得许多，接过搪报，看了起来。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 “都清楚了。”李世民问道。 苏慕寒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你来之前，朕已经同药师他们商量过了。”李世民说道：‘此次契丹突然翻边，很明显和东突厥和渤海必然是有关系的。我们不难看出，这三者已经结为一体。此次崇州以北的十数个隘口惨遭契丹军队屠戮。数百名将士惨死，这是对我大唐的挑衅。但大军都在幽州，凉州一带。崇州兵力不足三千。而东突厥和渤海的压力也是巨大，因此如何处理契丹是重中之重。这关乎到北地全局。“ 苏慕寒也是肯定：”陛下，我认为应即刻下旨让幽州的薛仁贵将军派一万兵力支援崇州，如果契丹攻破崇州到时候幽州可是两面受敌。“ ”苏小友你不必担心，在你到来之前，我已经派玲珑和处默带着两万羽林卫启程赶赴崇州。”李靖说道。 李世民开口道：“小苏，你认为要如何办。” 苏慕寒开口道：“如今年关将至，在年前肯定是解决不了此事的，但我们可以趁机切断三者的联系。渤海早就和东突厥合兵一处。但契丹主力任然还在崇州一带。因此我们应该将崇州和幽州之间的地带占下。先合力将契丹覆灭，同时陛下还要派遣一支军队开赴丹东，以防止高句丽也加入战局。幽州和凉州的主力定然不能动弹。” 李世民肯定道：“好，那此番公然你便做先锋带一万五骑兵火速赶往幽州，与薛仁贵接应，随后便同小苏所言，切断二者之间的联系。待大军一到，便围剿突厥。” “遵旨。”罗成向众人告辞，去往兵营清点兵将。 李靖说道：“契丹之后，如何应对幽州和凉州的东突厥和渤海才是重中之重。” 众人把目光看向了苏慕寒。 “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九江公主。”苏慕寒说道。 李世民脸色有些悲痛。 “苏小友，你难道不知九江公主已经罹难。”长孙无忌解释道。 苏慕寒说道：“这本来是陛下一件伤心事，但此事就是关乎九江公主。当初九江公主到突厥，正赶上突厥内乱分为东西突厥。九江公主被战火波及，三年后罹难。但陛下可知道，九江公主其实留有子嗣。” 苏慕寒解释道：“当初确实如此，但当时九江公主已经身怀突厥老可汗的骨肉，而老可汗的胞弟带着九江公主突围，九江公主也因此改嫁这位西突厥的可汗——阿史那·元英。当时九江公主的尸身其实是一位侍女假扮。后来东突厥与大唐发生战事，西突厥也因此和大唐断了联系，加上此事一直被这位元英可汗封锁。所以大唐无人得知。这也是几年前我游历西域才知晓的。” 李世民双手激动，这位九江公主是他的妹妹，当初也和他关系很亲。在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后，朝中人心不稳，边疆动荡。九江公主毅然决然的远嫁突厥换来了边关的安宁，李世民才得以稳固朝政。对于这个妹妹李世民一直是愧疚不已。在得知九江公主的死讯后，李渊与李世民的矛盾也彻底到了冰点。 “小苏，你说的都是真的。”李世民说道。“你为何不早说。” “陛下，你先别急，九江公主虽然还在人世，但当初她逃亡时，留下了病根，加上难产，落下了残疾，因此这也是九江公主不愿意告知您的原因。”苏慕寒说道：“此番为了尽快解决北地之事也只有依靠九江公主的关系了。” “可就算如此，西突厥会出兵吗？”李世民控制着情绪问道。 “就算西突厥不出兵，还有楼兰。”苏慕寒说道。 楼兰二字，众人是讳莫如深。这两个字是西域最大的忌讳。楼兰传闻乃是上古时期的古国。楼兰城隐匿在风沙之中，很少有人能找到。苏慕寒当年就到过楼兰而且和楼兰圣女关系莫逆。 “楼兰与我有些交情，若我亲自去，想必他们定会帮忙的。”苏慕寒肯定道。 李世民道：“如此甚好，待年关过后，我便让承乾亲自去西突厥接回她姑姑。” 李承乾身为太子，亲自去，那就等于李世民去，此等也可见得李世民对于这个妹妹的重视了。 “陛下，虽然话虽如此，但臣以为，吐谷浑也不得不防。”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自然懂得长孙无忌的意思，当初长孙皇后一行在天水城遇险就是吐谷浑的骑兵，若非苏慕寒赶到，只怕是战事已经开启了。 但李世民看了看李靖和苏慕寒二者都是摇了摇头。李世民也懂得二人的意思：“好了，吐谷浑的事情待解决了北地之事再行考虑。天水和敦煌也有近十万大军。单凭一个吐谷浑也是没有办法攻破的。” 李世民这也是不是膨胀。毕竟在敦煌的守将可是苏定方，当初西域就是他安定下来的。因此对于吐谷浑李世民反而没那般担心。但那次苏慕寒说了东突厥的情况后，对于这个对手，李世民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了起来。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也是一位雄主，手下也不少的悍将。若是再加上苏慕寒口中那些宗师。怕是李靖，薛仁贵他们也束手无策，更何况还有个渤海的帮助。如今契丹也加入。 更要分心。因此对于东突厥和渤海才是最为重要的。 众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处，结束之时已经是深夜了。苏慕寒也没有出宫，而是直接去了长乐宫，李丽质之前就给他准备好了房间。 第26章 太上皇，李渊 自契丹犯边的消息传来已经过了七日，明日便是春节。这天午后，苏慕寒被人李丽质差人请到了宫中。 “苏大哥，，今日乃是除夕，我想你陪我去见一见皇爷爷。”李丽质在宫门前拦住了苏慕寒。 李丽质口中的皇爷爷，也正是大唐的开国皇帝——李渊。 “哦，说起来，来京城这么久了，还没有去拜见过太上皇呢？”苏慕寒说道。 李丽质笑道：“皇爷爷，可是对苏大哥赞不绝口呢，早就想见你了，正好今日除夕，母后做了些糕点，就想苏大哥陪我一同前去。” “你这丫头，也不提前说一下，我这什么都没准备，这空手去见长辈像什么话啊。” 李丽质挽住苏慕寒的胳膊说道：“好啦，皇爷爷才没有这么多规矩呢，待会苏大哥你给皇爷爷舞剑表演一番就好啦。以前皇爷爷最喜欢看裴旻先生舞剑了，但这些日子却没有裴旻先生的消息了。” 李丽质这样一提，苏慕寒倒也才想起来，那次点拨裴旻后，就没有听说过裴旻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这位剑圣是否真的顿悟了。若是他能更进一步，那北地之事胜算又多上一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下次你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嗯嗯，知道啦。” 两人携手往李渊所在的大安宫而去。 李渊听闻李丽质来了也是十分的高兴，虽然同儿子李世民两人关系恶劣，但对于孙子辈李渊也是相当的疼爱的，其中最属李丽质。 “皇爷爷，小长乐来看你了，”李丽质说道，把苏慕寒手中的食盒接过，放到桌子上：“这是母后做的皇爷爷爱吃的糕点。母后在忙着晚宴的事，只能明日一早再来给皇爷爷请安了。” 李渊点了点头，满脸的笑容，对于儿媳妇，他也是非常认可的，虽然李世民没怎么来过，但长孙皇后可是经常来看望老爷子。偶尔也陪李渊下下棋。每次都会给李渊带来一些他喜欢的糕点。 “质儿，这位是？”李渊放下食盒，指着苏慕寒问道。 苏慕寒上前说道：“天都王，苏慕寒，拜见太上皇。” 李渊饶有兴趣道：“你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苏慕寒啊。朕也听说了你的事迹，属实是不凡。” 苏慕寒摆手道：“身为大唐子民，这是应该的。” “皇爷爷，苏大哥，可不止如此，他可谓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您不是喜欢剑法嘛，让苏大哥舞剑给您看看？” 李丽质一番话倒是提起了李渊的兴致，“哦，那朕今日倒是饱饱眼福了。” 随后李渊让人取来一把木剑。交与苏慕寒。 “太上皇，此处空间狭小，不如我等去院子里。” 李丽质扶着李渊走了出去。李渊在院里的亭子坐下。李丽质接过苏慕寒的大衣。苏慕寒则反手直接将大衣给李丽质披上，“院子里风大，我的剑气清寒，你穿上。” 李丽质红着脸点了点头：“皇爷爷，还在呢。” 苏慕寒笑着转身，走到空坝上。 “太上皇，小子开始了。” 苏慕寒说了一声，随后背手负剑，一个起势。 恰巧天空中飘着细雪。而一身白衣的苏慕寒如一道飞影。身形潇洒，手中长剑上下翻飞。苍白色的剑气，随着剑刃舞动而出，穿过那洋洋洒洒的细雪。 苏慕寒节奏抑扬顿挫，颇有韵律，细细听来，那声声剑鸣好似一曲赋词。 随着苏慕寒的剑，不知何处起了一阵风，原本的细雪，被这风扬了起来。那幽幽的剑鸣声当真有曲折蜿蜒的韵味了。 一旁观看的爷孙两人也是渐渐的跟入其中，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冬雪下的长安城，行人如织，漫天飞雪。 那一阵阵寒意浸透，居然不由得有些颤栗。 回过神来，才发现，苏慕寒已经矗立在院中，停止了舞剑，此刻的苏慕寒一身白衣，一头青丝上却不沾染半点素雪。而那原本的木剑上，此刻已经是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雾凇。 李渊，站起身来：“此等剑意，可称得上冠绝古今，天下无双，我祖孙二人，观之，如身临天上宫阙，俯视长安漫天飞雪。裴旻之剑，朕见过，他被称为剑圣，你的造诣远在他之上。再你身上我看到了超凡脱俗了神性。你应配得上‘剑神’二字。” 李丽质虽然不懂剑道，但她也能感悟到其中那玄妙之处。“苏大哥，你真的好厉害。” 苏慕寒走进亭子，将木剑放下。李渊见到那剑更是惊讶。 “皇爷爷，想必小长乐也同你讲过我俩的事情，这次，来的匆忙，没有给皇爷爷带礼物，这曲剑舞，这把剑就当我送于皇爷爷的礼物吧。”苏慕寒说道。 李渊微笑的点点头：“质儿，确实说过，你确实有资格做我李家女婿，甚至于，我不得不承认，质儿能遇见你，是她的幸运。”李渊也没有用朕这个称呼，这十多年，他也是想开了。虽然和李世民的误会仍没有解开，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真的记恨自己的儿子。 如今大唐走向繁华，李世民也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他早就放下了权力，如今他也认可了这个孙女婿，因此一家人也不用摆着太上皇的身份。 “谢谢，皇爷爷，我就知道，皇爷爷一定会认可苏大哥的。”李丽质挽着李渊的胳膊笑道。 随后李渊问道：“小苏啊，我很想知道你的武道到了什么境界？” 苏慕寒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自十三岁以来就没有输过。因此我不敢断言，我想师统领应该同我差不多。” 如此一说李渊心中也有了个大概。师潮臣他也是知道的，他或许没有苏慕寒这般的武道意境，但他横练一途已经是极致。师潮臣被称为血影。那是因为他出手先见对面的血，随后便是刀归鞘的声音，最后才是出鞘的声音。 虽然苏慕寒这般说，但李渊也清楚，假以时日，师潮臣绝对不是苏慕寒的对手，毕竟苏慕寒年轻啊，这是最大的天赋。 第27章 诡秘的契丹军队 就这样，祖孙三人一起分享了长孙皇后的糕点，其间苏慕寒还给李渊亮了一手茶道。李渊今日是颇为高兴。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三人便一同去往了含元殿。 而此事崇州城，今日是除夕，军队里也是载歌载舞，此次，李玲珑作为主将，而程处默为先锋。两人到了崇州的这几天，崇州的情况稳定了不少。 两人和崇州刺史，司马，以及守将，几人正在大营里饮酒。 “玲珑，你说这契丹，这几天怎么又突然消停了。”程处默问道。 “害，程将军，还能是因为什么，这契丹虽然有十万主力，但崇州山高，地势狭小。他十万大军就算是一同前来，那队伍很长，第一时间能投入战争的也不过2万余人，而今两位将军带着两万军队增援崇州。” “加上我们是守城方，崇州向来以城坚着称，加之地势险要，因此那契丹也是不敢贸然进攻的。”崇州的守将王方说道。 “是啊，王将军说的有道理，当时契丹攻破隘口的时候，也是来了崇州城的，但王将军仅用三千兵将便打退了契丹的多次进攻，如今我们兵力大涨，那契丹断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刺史吴亮也说道。 程处默也觉得这番话有道理，但李玲珑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处默见状也对其他人说道：“诸位大人，今日是除夕，这军中有我二人，你们也早些回家同家人团聚吧。” 众人纷纷谢过，随后各自离开。 在众人走后，程处默问道：“玲珑，你有什么心事嘛？” 李玲珑摇了摇头：“虽然刚才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哦，玲珑，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程处默关心道。 “不是，”李玲珑说道：“出发前，父亲曾提起过，我们此次任务非常艰巨，契丹肯定会集结全部兵力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崇州，以此和幽州，凉州的东突厥和渤海形成夹击之势。” “但是，你看我们到来的时候，契丹的进攻显得十分的懒散，派出的士卒全是老弱病残之辈。但这些人都十分的勇猛，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样。有些甚至都断了腿脚，都还要继续进攻，这难道不奇怪嘛？” 听李玲珑这样一说，程处默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确实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如若真的像以最快的速度攻城，肯定是最精锐的部队，带上攻城车，云梯车这些攻城利器。而不是让这些残兵败将以如此不要命的方式来进攻，诚然他们勇猛，可完全给崇州造成不了一点威胁。如此拖下去，待到罗成成功插入两军之间，到时候再等后续的大军一到，契丹必败无疑。 “处默，”李玲珑突然问道，程处默回了一声。“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准备着什么？” 程处默有些不解：“玲珑，你说清楚一些。” “当初东汉末年，于吉的血术，和张角的雷法，你可曾听说过。”李玲珑说道。 “此事我是知道的，莫非你的意思是契丹也在准备什么仪式？”程处默说道。 李玲珑点了点头：“是的，而且，你发现了嘛，契丹还把那些尸体也全部带走了，这很不符合常理。” “那此事应该怎么办？”程处默问道。 “此事我觉得可以问一问苏慕寒。”李玲珑说道。 “苏公子？”程处默道：“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办法，苏公子出身鬼谷，对于这些天人之术想必也是有所涉猎。” 而就在这时，一个军士慌忙的跑了进来：“李将军，不好了。” “怎么了？” “前些天，打扫战场的弟兄们都染病了。”军士说道。 “什么，前面带路。” 李玲珑两人跟着军士来到了伤兵营，军医说道：“李将军，染病的将士们都已经隔离开了。这很有可能是瘟疫，你们就不要进去了。” “瘟疫？”李玲珑不敢相信：”大夫，这可是数九寒冬，怎么会有瘟疫呢？“ “回将军，染病的将士们，神志昏迷，口吐白沫，身上有溃烂的状况。”军医解释道。 李玲珑脸色沉重。 “玲珑，果真不被你言中了。”程处默说道。 “擂鼓聚将。”李玲珑说道。 点将台上：“诸位想必大家也听说了，辅兵的弟兄们感染了瘟疫，很显然这是契丹人的诡计。” 众将士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请战。 “诸位，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如此不是正中了契丹的下怀了嘛。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乱起来，因此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我们军人不光是为了打仗，更是为了保卫我们的脚下的大地。我们身后的黎民。” 李玲珑慷慨陈词：“所以即日起，各军严查有无瘟疫的状况，发现者要马上隔离，同时巡逻的兵力加强一倍，夜间值班，加派人手，契丹很有可能借此时机，发动突然的进攻。” 李玲珑给将士们的工作都做了详细的安排，随后对程处默说道：“处默，你亲自回长安，禀报此事。” “好，我即刻出发。”程处默也不矫情。起身回营中收拾了装备，给马匹喂了些草料，夤夜出发。 就在程处默离开不久，崇州城外火光冲天，契丹攻城了。程处默知道事情的严重，此刻他必须火速回朝搬救兵。 在他的身后也跟来了一支契丹的骑兵。若是平常，程处默必定血战一场。但如今他的任务就是突出重围，把消息带回。因此他握紧了手中的大戟。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坐骑：“黑虎，今晚要辛苦你了。” 只要出了崇州地界，那么身后的追兵也就不敢再追了。靠着自己的黑虎，这百二十里的路程应该能冲出去。 但此时一阵马蹄声袭来。李玲珑提着长枪，带着一队人马来送程处默，这队契丹骑兵万万不能影响到程处默丝毫，因此李玲珑才亲自来阻击他们。程处默见状，也乘机离开，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夜中。 “处默，这崇州的安危，全仰仗你的身上了。”李玲珑望着那官道尽头喃喃自语道。“弟兄们，歼灭这队骑兵，一个不留。” 崇州的除夕夜战争开始了。而幽州和凉州的战场上，也燃起了战火。 第28章 为君绣战袍，与君同戎马 长安城，大明宫，含元殿。 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这会儿，便是等那新年的钟声敲响。 “咚——！” 新年钟声响起，满朝文武，举杯欢饮。 待到众臣散去，已经是丑时了。 “二郎，你且过来。”大殿上只剩下了，李家人，和苏慕寒几人。李渊对李世民说道。 “父皇，您有何事？” “好了，此处没有外人，二郎，我且问你，你可还认我这个父亲？” 李世民回道：“您这是何话。您自然是孩儿的父亲。” “那这些年，我这大安宫的宫门没见你来踏过。”李渊不悦道：“倒是观音婢，质儿她们时常来看我这老头子。” 李世民被说的哑口无言。 “好了，明日一早，你带上承乾，泰儿，稚奴，我们爷孙几人去登翠华山。”随后李渊便离开了含元殿。 李世民有些发呆。长孙皇后上前说道：“二郎，父亲这是原谅你了，明日带孩子们好好陪父亲游玩一番。” 众人也都回宫休息。小舞跟着武珝去了立政殿。苏慕寒同李丽质到了长乐宫。李丽质让苏慕寒稍等，她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苏大哥，你打开看看。” 苏慕寒接过盒子。里面是一件衣服。 “小长乐，这是？” “这是我为苏大哥你亲自缝制的战袍。”说着李丽质拿出战袍，为苏慕寒穿上。银白色的战袍，上面镌刻着玄武的图案。墨青色的图案和银白的袍服相得益彰。 随后李丽质又拿出一个剑匣。 “这把剑，是母后让我给苏大哥你的。” 苏慕寒打开剑匣。里面是一把金银相间的长剑。上面镌刻着两个小篆的大字——破军。（我这里的破军和杀破狼的破军不同，后面剧情会有讲解。） 苏慕寒自然认得这把剑，这把剑传闻乃是曾是商王武丁无意中得到，武丁将其送于自己的妻子妇好，妇好因不会使剑，便将这件做装饰而用。但有了这把剑后妇好战无不胜。也被视为珍宝。 “苏大哥，我知道，不久你便要奔赴北地，届时希望你可以身披长乐亲自为你缝制的战袍，平定北地的战乱。” 苏慕寒自然是很喜欢，但是这破军剑他却并不想用，没有什么，只是这破军的命格并不是他。但他也很高兴，长孙皇后送这把剑，也是为了他好，毕竟这把剑也确实是绝世名剑。 苏慕寒收下战袍和破军，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小长乐，你不是说我身上的香囊很好闻吗？替你做了一个。” 李丽质接过，果然和苏慕寒的那个香囊很像，但多了几分细腻的清香。苏慕寒解释道：“我把里面的麝香换成了檀香，对你的体质更好。” 李丽质点了点头：“苏大哥，香囊，我收下了，那我先走了。” “嗯，好，”苏慕寒送走了李丽质后，将破军放回剑匣，拿出一张符纸，写了一个封字，然后贴了上去：破军嘛，看来这把剑是为小舞准备的啊。 当初苏慕寒送给小舞的信物就是白起的血玉，而破军就是象征着纵横天下的将军，这就是白起的写照。因此小舞日后也可能成为如妇好那般的女将军。 随后苏慕寒想了想师傅给他的几样东西：贪狼和太上，为何不是七杀呢？ 苏慕寒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也许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春节这几日，长安城虽然飞雪笼罩，但却是一片祥和之意。直到，三天后。 奔袭了三日的程处默终于是看到了长安城。这一路上光是马匹都换了十多匹了，此时的程处默虽然疲惫，但他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他早一分到达，崇州就少一分危机。 崇州，城防。 李玲珑亲自守在这里，城墙外是契丹的二十五万大军。和知道的情报不同，契丹此次居然聚集了足足二十五万的兵力。李玲珑手上不过两万五千人，这是真的十倍的差距。但李玲珑眼中却丝毫没有恐惧，有得只是浓浓的战意。 “处默，不知道你到了长安没有，不过这崇州城，我会死守到底，只要我李玲珑还活着，就不会让契丹骑兵踏过崇州城一步。” 前些日子前往的罗成此刻已经带领着部队到达了位置。他们驻扎在一座山谷里。罗成计算着日子，去崇州报信的军士也该回来了。但今日一整天都没有消息。罗成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倒不是自己，而是崇州。 “罗英。”罗成叫自己的副将妹妹罗英道。 \"哥，怎么了？“罗英回答道。 “今日若斥候还没有回来，那你亲自带一支小队去崇州。”罗成吩咐道。 “嗯。”罗英点点头：“哥，你是在担心玲珑嘛？” “算是吧，玲珑和处默两人虽然也是久经沙场，但这次是第一次两人独当一面，而且我们到幽州的时候，仁贵说，渤海的军队似乎十分的积极，每天都在操练。我怕他们有什么计谋。” 罗英说道：“想来是他们怕仁贵哥突然袭击罢。” 罗成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崇州，“我们此处离契丹已经近在咫尺了，而且占据了契丹和渤海联系的唯一渠道，但这些天却没有见到一个送信的军士，这太反常了。” “好了，哥，你别想太多了，具体的得知道崇州的情况，这样，我即刻启程，说不定路上就遇见他们了。” “不，”罗成否认道：“罗英，你先回趟幽州，带上丁山和金莲他们的陷阵营，一同前往崇州。” “好。” 薛丁山的陷阵营，都是薛家自己的人，不属于常规的部队，而且又三四百人对于崇州也是个不小的增援。最重要的是罗成担心契丹人已经把崇州全面封锁了。派出的斥候小队怕是全数被歼灭，届时有这支部队若真的面对契丹的封锁就算不能突围，也能全身而退。 还有一点，他想让罗英再从薛仁贵那里打探一下消息。说不定这几天渤海那边又有了什么新的动向。 “小苏，要是你，此刻会怎么办呢？” 第29章 崇州告急 程处默回到长安，来到了李靖府上，告知了崇州的事情。李靖让红拂女先带程处默去休息，自己则火速进宫。 苏慕寒府上： 今日苏慕寒在教导小舞习武了，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这小丫头身子已经健康了很多。因此他也该教小舞东西了。 询问了这小丫头的意思，她想学武。苏慕寒自然是没意见，鬼谷一派向来自由。苏慕寒从最基础的马步开始教。 这 丫头倒也是有些毅力，第一次扎马步就坚持了半个时辰。 “小舞，今日便练到这里，习武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循序渐进。我们鬼谷一派习武靠的不光是勤奋，最重要的是悟性。你要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武道。” “嗯，知道啦，师傅。” “好，那你就把我给你的剑谱看一看，不是要你跟着学，看你能从中悟道多少，记得时间不要太长，一个时辰左右，然后你就从书房里找本书自己看吧。” “好的，师傅。”小舞回屋子里穿上了大衣就扎进了书房里。 苏慕寒正要出门，但红拂女赶了过来。 “李夫人，你怎么来了。”苏慕寒把红拂女请了进来。 “小苏，处默回来了，看来是急事，药师已经入宫去了，我想来事关重大，就来先通知于你。”红拂女说道。 “嗯，好，我即刻进宫。”苏慕寒谢过红拂女，回屋子里同管家吩咐了几句就，骑上马直奔宫门而去。 苏慕寒赶到的时候，李靖正在对李世民说。李世民十分生气：“这契丹居然如此的狠毒，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药师，你即刻整点兵马，三日后支援崇州。” “陛下，三日恐怕来不及了。”苏慕寒说道。 “小苏，没办法，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十万大军整顿起来快不了。”李世民也是无奈，他何尝不想马上出兵呢。 “陛下，你给我写道圣旨，我即刻出发，去崇州，我想李玲珑的两万士兵应该还能坚持，但对面都用这种手段了，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苏慕寒说道：“这样，或许能减少一点损失。” 苏慕寒说的很委婉，崇州很有可能已经危在旦夕，李靖的大军最快也要半月之后才能到达，那时崇州可能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好，同时我让潮臣给你派只小队一同前去。”李世民说道。 “不用了，我的速度太快，他们跟不上的，”苏慕寒说道。随后他也没有磨蹭，告辞李世民二人，先回家收拾行装。 这一个来回，也就用一个时辰左右，苏慕寒拿出了李丽质送的那套战袍，带了些疗伤的丹药，从库房里拿出几个大箱子。 一套马匹的护具，给他的坐骑装好，随后把箭袋也装上，长弓别在马背上。袖箭绑在左手上，随后又拿出一把古朴的长剑。和一杆长枪。 吩咐好家中的事，让小舞每天按时练习。然后带了干粮和饮水就出发了。到城门从师潮臣手中接过一块令牌。这是禁军统领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就可以通行无阻。比圣旨要方便许多。 苏慕寒告别师潮臣，向敦煌而去。苏慕寒没有同程处默那样昼夜不息，他并不打算换马，同时到崇州他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好在苏慕寒的马也是千古良驹，比当初吕布的赤兔马还要厉害。一日行一千五百里都不是问题。因此苏慕寒也只用三天就能到达。 苏慕寒计算着时间。除夕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了。今天最多行三四百里路，最快也要三日后的下午才能到达。他很担心，李玲珑能不能守到那个时候。其实他也没有想过能守下崇州，只是想着能救下一部分的将士，此刻李世民也肯定派出了驿卒通知罗成，他是离崇州最近的一支部队。计算时间，他应该会在五日内就到达崇州。 这一夜，苏慕寒在一个驿站住下，他早早的就休息了。第二天一早破晓之时，他在驿站吃了饭，补充了补给，就继续前进了。 长安这边，李靖也忙碌着，十万兵马出征，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所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十万大军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崇州肯定是无法准备粮草，被服的。因此只能让先行部队准备。 饶是李靖多方催促下，才在第三日的晚上，准备完毕。此次也没有什么出征仪式了。情况迫在眉睫，李靖决定连夜起兵。程处默依旧担任先锋。这两天的修整他也恢复如初。 但此次出征还多了一个人——裴旻。 他出关了，李靖可以感觉到，裴旻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看来是渡过了心结，迈出了那一步，而且如今的裴旻给他的感觉，比自己年轻时候还要强上几分。有了裴旻的帮助，李靖自然心中也是踏实了不少。 “算时间，小苏，明日也差不多要到崇州了，不知道前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罗成这边也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搪报，他也是马上整顿兵马启程。看来他的担心是正确的，他恨不得马上赶去崇州，但他身为大军主将，这是肯定不行的。 “杨峰。”罗成对副将杨峰说道。 “将军。您有何吩咐。” “你即刻带领三千轻骑火速赶往崇州，我率领大军明日一早开拔” “是。” “记住，尽全力救下李玲珑。” 杨峰重重的点头，他自然知道李玲珑是罗成的徒弟，因此罗成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各方都在向崇州火速支援。而此刻的崇州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李玲珑的铠甲上已经全是血污。内衬的袍服也被鲜血浸透。她的左肩上绑着绷带，脸上也是血污，但一双眸子依旧冰冷，坚定。 她来到城墙上，外面是虎视眈眈的契丹人。而这几天契丹人完全以不要命的打法，仗着人多，想把崇州的守将们拖垮。 但这也确实奏效。如今李玲珑手上不过五千余人。其中还有一千多的伤兵。 而百姓们也都纷纷加入了守城的队伍。男人们火速入伍，守城，修建工事。女人小孩们做着后勤工作。此刻的崇州万众一心。但李玲珑清楚，城破乃是早晚的事，援军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30章 城破，死战 李玲珑看着将士和百姓们说道：“凡家中独子，未婚配者出列。” 约莫着走出了三分之一的人。 “你们待今夜子时，保护妇孺，伤员们从西门突围。”李玲珑说道：“剩下的人，随我一起守城。” 众人纷纷表示要一起守城，绝不后撤。 李玲珑说道：“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敬遵军令。”众人用悲壮的声音嘶吼出来。 夜幕降临，今夜契丹倒是没有再发动进攻。李玲珑却并没有停下，而是让将士们加紧修复城墙，加建守城工事。今夜注定是一场硬仗。 午夜，子时，李玲珑亲自率军在西门的守军这里撕开了一个缺口。好在准备充足，成功突围，见状，李玲珑率军回到了军中。 契丹大营。 “禀告元帅，刚才崇州西门突围出了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一名士兵向正在喝酒吃肉的契丹元帅乌木错说道。 “哼，随他们去吧，这样这崇州城更容易攻破，传令，明日一早，全力攻城，我希望明日晚上能在崇州刺史府里喝酒吃肉。”乌木错说道。 带士兵下去。乌木错对着帐幔后的人说道：“大师，明日还要仰仗大师。” “哼，没问题，只望元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帐幔后面是一个阴沉的男人的声音。 “到时候大唐士兵的尸首都是大师您的。” “哈哈哈哈。”两人一齐发出了笑声。 第二日，一早，契丹攻城了。 李玲珑率领着剩下的兵将们奋力抵抗，但溃败之势却更加明显。一个上午，契丹足足十余次攻城，李玲珑虽然守了下来但是代价极大。准备的防御工事已经全部用尽，留存下来的将士和百姓们不过七八百人。 李玲珑万念俱灰，她清楚，今日便是城破之时。但她丝毫没有惧意。虽然她已经浑身伤痕，但她仍是鼓舞着将士们：“弟兄们，契丹来势汹汹，如今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我大唐的将士们，都是铮铮铁骨，城若破，有死而已，我等死于保家卫国的前线，乃是无上光荣，今日诸位随本将死战。” “死战，不降！” “死战，不降！” …… 随着契丹的再一次攻城，李玲珑命人打开了大门，他们已经没有了防御工事，开门血战，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身后的土地。 李玲珑扛枪上马，第一个，杀了出去。 “契丹蛮子，受死。”李玲珑，挥舞着长枪杀了进去。身后的士兵也都是视死如归，冲入了契丹军队之中。 虽然李玲珑身上多处负伤，但她目光坚定，手中长枪如出水蛟龙。 虽然将士们勇猛无比，但面对契丹二十五万大军终究是以卵击石。仅仅半个时辰，他们就被歼灭，只有李玲珑身边的将官们还在。一行人，互相守卫，倒也还能存活。 “我们杀到中军去，若是能斩杀几名敌将也是值了。” “好，我等誓死追随，李将军。” 中军乌木错看着，李玲珑一行人，嘴角不屑的笑道：“不自量力。传令，这些大唐的将官，我要活的。” 乌木错传下军令，士兵们的进攻也就缓了不少，因此李玲珑几人也突破了先锋部队。直抵中军。 但两道寒影闪来。两位将官被直接射倒在地，被士兵俘虏。 李玲珑也知道对方的想法，但她并不在意，俘虏又如何，想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个字都不可能。 因此李玲珑倒是更加的轻松，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多损失几位将官。 李玲珑在这期间，连续挑了五名敌将。虽然她已然力竭，但她仍然向对方杀去。 “都索。”乌木错对自己身边的副将说道。 副将，拿起大棒，上马，冲了出去。 李玲珑，长枪刺出，挑飞对面的兵器，又是一枪，直戳对面的咽喉。但还不等李玲珑反应过来，她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本来就力竭的她，这一脚直接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资格。 乌木错见状，也是高兴道：“鸣金，收兵。” 这一战结束了，崇州的守将，除了突围的两千余人，其余人全军覆没，李玲珑和其他七位将官被俘。 契丹军队，进了崇州城。 刺史府里。乌木错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你叫什么名字。” 他对被绑缚在地上的李玲珑说道。 李玲珑被褪去了铠甲，一身白色的内衬袍服已经被血染成了鲜红。 “哼。” “你很有骨气，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居然仅靠这两万余兵马坚持了这么久，更是在孤军一人的情况下，连挑了我军近十名将官。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你。”乌木错说道。 “因此，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状。”、 “哼，你以为你破了崇州城又怎么样，我大唐十二卫百万雄师，顷刻之间就可以颠覆你契丹。”李玲珑说道。 “哈哈哈，是吗？”乌木错说道。“光是我契丹一族肯定不敢，若是我北地诸雄一齐合力呢？你大唐真的能顶住吗？” “好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么就好好想想吧，我乌木错是一个欣赏人才，重视人才的人。若是你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随后乌木错叫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大哥，你看这小娘皮，长得还是颇为水灵，”都索对乌木错说道。 乌木错白了他一眼：“都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是战场，不是你的后宫，这人是大唐的将军，且不说她日后有大作用，更何况，她是一个英雄，我很敬重她。” “还有，别整天都想着那股子事，我们契丹的猛士可不是只会被下半身支配的种马。懂吗？” “是是是，都索知错了。” 崇州城外，山崖上。苏慕寒看着城内的契丹人，他已经想到了结果。路上他遇到了突围出来的兵士和百姓，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李玲珑，你身为主将，应该还不至于被杀，看看能不能把你给救出来了。”苏慕寒无奈道。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第31章 潜入，变故 苏慕寒准备蹭着夜色潜入进去。打探清楚李玲珑的情况，至于其他人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很快，太阳便下去了，苏慕寒换了身黑衣，借着夜色，用轻功来到了城墙之上。从一队巡逻兵那里偷听到了一些消息。他正准备往刺史府去，但他目光尖锐，看到了一行人拖着一个女子往大街中央而去。 他认出那就是李玲珑。于是他跟随来到了大街上。那里还有几个大唐的将官被绑缚在那里。 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满脸淫笑的看着李玲珑。他身边的军士提醒道：“都索将军，乌木错元帅说过不能动这个女人。” “大哥是说过，但他又没说其他人不能动。”都索得意的笑道。在他眼里李玲珑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李玲珑打穿了锁骨带到了都索身前。都索玩味的看着李玲珑，“大唐的女人，本将军给你一次救你的属下们的机会。” 都索让人解开李玲珑的手铐和脚镣。李玲珑眸子里闪着凶光，死死的盯着都索。 “我知道你们大唐的女子把贞操视为最珍贵之物。”都索一脸不屑道：“但在本将军看来女人就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男人，这就是女人存在的意义。” “因此，倘若你愿意做我的奴隶，我可以留他们一条贱命。”都索蹲下来，扯着李玲珑的头发。虽然李玲珑的脸上都是血污，但也因此多了几分野性的美：“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迷人，因此本将军才给你这个弥足珍贵的机会。” 台下的众人听到都索这般侮辱李玲珑，均是怒目圆睁：“你这鞑虏，我等既然已被你们擒住，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李玲珑更是死死的盯着都索，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都索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一群废物，这里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 都索抄起一把弯刀，走了过去。 李玲珑看着都索的动作，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眼里充满了焦急与无奈。 就在都索的刀架在一个将官的脖子上的时候，她妥协了。“不要。我答应你。” “李将军，不要啊。” “我们都是军人，这七尺之躯不要也罢。” 都索很是满意：“看来，你们的将军比你们更识时务。” “来人，”都索大喊道：“把这个汉人女子带下去清洗干净。本将军可不想这样一个美人如此的污秽。” 在众人绝望的眼神中李玲珑被带走了。李玲珑望着众人却充满了笑意。 在高处看到了一切的苏慕寒也是十分的愤怒。若是去救李玲珑，那这些将士必死无疑。若是救这些将士，那等着李玲珑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犹豫再三，苏慕寒决定先去救李玲珑，找机会直接暗杀那个都索。之后再想办法救这几位将官。 苏慕寒翻身下来，暗中跟上了都索。一直到半个时辰后，苏慕寒才看到了都索走进了房间。李玲珑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裹衣。 “这汉人女子果然是不一般啊。”都索十分的高兴。 都索直接上去撕扯着李玲珑的衣服。李玲珑如死尸一般，任由都索摆布。因为都索粗鲁的动作，那穿透李玲珑锁骨的锁链将李玲珑磨出了鲜血。但这似乎更加激起了都索的兴奋。 李玲珑感受着身上的野兽，两行清泪自双眸中流出。就在李玲珑万念俱灰的时候，一道鬼魅身影出现在了都索的身后。 而都索也停止了动作，身体变得僵直。 都索死了。李玲珑不知道苏慕寒是怎么做到的。但看都索那扭曲的面部表情，在他死的时候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和绝望。 李玲珑还呆滞着，苏慕寒则是飞快的解下身上外套，给李玲珑穿上：“别傻愣着了，你有没有被下什么药。” 苏慕寒一边询问，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拿出几根银针，在李玲珑的双肩处扎下。 李玲珑摇摇头。苏慕寒拿出一枚药丸：“这是止疼的，你吃下，忍着点，我给你把琵琶锁取下来。” 李玲珑也不傻，明白了情况，接过苏慕寒手中的药丸，不假思索的服下。随后苏慕寒便开始给李玲珑取琵琶锁。 虽然有丹药和银针，但强行取下来，还是疼痛难忍，李玲珑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好在苏慕寒已经取下一个，再还有左边的就可以了。 但这时外面却传来脚步声。 苏慕寒察觉情况不对。立马把都索一脚踢到床下，随后解开自己的衣服，扔在桌子上。然后一把将李玲珑推倒在床上，拿过杯子盖在身上：“李将军，得罪了。” 苏慕寒把手掌放在李玲珑的会阴穴和膻中穴上，然后按压。李玲珑顿时满脸羞红。随后便发出一声声娇喘。 房门打开，是一个来送东西的士兵。因为有被子盖住，士兵看的并不清楚，只能看到李玲珑的两条小腿，和一个背影。他也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于是把东西放下就马上离开了。 而听到关门声音的苏慕寒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仍没有停下动作，直到脚步声远去。但他呼出的那口气，却苦了李玲珑。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被如此挑逗。李玲珑早就有些迷离了。 但好在苏慕寒是十分清醒。他起身，把李玲珑扶了起来。继续给李玲珑解开琵琶锁。 李玲珑望着苏慕寒的侧脸不禁有些失神了。讲道理，今天她已经做好被玷污的准备，已经是一颗死心了。但苏慕寒的出现却给了她希望。如此这般，饶是李玲珑也是动情了。 “好了”苏慕寒解开了枷锁。然后，把衣服穿上。从都索的尸体上找到了一块令牌。而李玲珑还是痴痴地望着他。 苏慕寒以为她受了重伤，只能是用外套给她披上，随后拿过一条兽皮给李玲珑裹上。穿过李玲珑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然后从他进来的窗子出去了。 苏慕寒刚出来，一行人就来到了刚才的院子。随后整个城里就戒严了起来。看来是暴露了。这下苏慕寒也没有把握再去救那几个将官了。只能带着李玲珑悄悄的潜出城去。 第32章 情愫 苏慕寒二人刚刚离开，乌木错就带人来了。他看到都索的尸体，没有愤怒只有恐惧。 “全城戒严，有人潜入。”乌木错发下命令，随后他自己检查着都索的身体。没有一处伤口，没有一丝流血。但面部极度扭曲，身体已经僵硬，瞳孔直接被震碎。而仵作的验尸结果更是让乌木错恐惧。 “五脏六腑被震碎，血液凝固成血块。” 乌木错也是一位高手，但他确信这等手法他是做不到的，就算是大宗师也很难有这般手段。 乌木错戒严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走此人，此人太过危险了。对于都索他没有半点怜惜，他说过很多次，这次果然他死在了女人的身上，而且死的很惨。 而乌木错之所以发现的原因，乃是有人报告说都索处死了那些大唐的俘虏。于是乌木错才来的，虽然来晚了一步，但他很庆幸，因为若是真的与那人发生照面，虽然这二十五万大军他不是对手，但自己十有八九会死了，他了解大唐人的血性。“这大唐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怪不得女王陛下让我带上全部兵力。”乌木错有些后悔了，他感觉自己与大唐为敌是个错误。 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苏慕寒带着李玲珑来到了他找到的一个山洞。升起了火。 一路上苏慕寒向李玲珑了解了情况，他的神情十分的凝重，他递给李玲珑一些干粮和水。随后出去又找了些柴火。 苏慕寒回来的时候李玲珑已经靠着银雪（苏慕寒的马）睡着了，他拿出战袍，给李玲珑盖上，随后他抱着剑在靠近洞口的地上坐下。 第二天一早，李玲珑被伤口疼醒了，她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战袍，而苏慕寒则靠在对面的石壁上，火上烤着两条鱼。 “醒了。”苏慕寒拿起一条鱼：“吃点东西吧。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整一下，估摸着罗成他们也快到了。” 李玲珑点点头，接过了烤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会便吃完了。 苏慕寒则是从包里拿出银针：“你把伤口露出来，我给你把坏死的肉剔除。” 李玲珑也不矫情，脱掉上衣，露出了背上的伤疤，那是守城的时候被一个契丹士兵偷袭，当时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苏慕寒把自己的衣服递给李玲珑让她铺在地上，好躺在上面。 李玲珑背上除了这道比较深的伤痕，还有两处箭伤，伤口已经发黑了，很显然，箭头还在里面。其余的就是一些小伤。 虽然苏慕寒明白战场的残酷，他也见过更加惨烈的场面，但他还是对这位女将军升起了浓浓的敬意。她出身名门，又是女儿之身。但她却选择了从军。这是很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因此苏慕寒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李将军，你忍着点。” 因为箭头还在肉里，而箭杆已经被剪断，因此苏慕寒只能把箭头挖出来。这崇州正月，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但赤裸着上半身的李玲珑却是汗如雨下。苏慕寒一边给李玲珑疗伤，还给她擦拭背上的汗水。 两处箭伤足足一个时辰才处理完。随后是那道刀伤，揭开之前的纱布，里面已经是发黄的腐肉。好在是冬天没有感染，不然李玲珑都活不到他来救她了。处理完背后的伤，已经是晌午了。身前的伤，苏慕寒检查了一番，都是小伤。 苏慕寒让李玲珑侧着靠在银雪身上。随后开始向李玲珑了解细节之处。 经过李玲珑的描述，他断定，对面有一位邪道，用大量的尸体要么是要炼尸，要么就是炼丹。这两者都是他们修行之人的禁忌，因为此等邪法伤天害理，杀伐太重，唯有战场才有这么多的死尸。还有就是瘟疫。而此种邪法，很容易引起瘟疫。听李玲珑的描述，对面的那个邪道甚至直接用活人开始炼药。 听了苏慕寒的解释，李玲珑也算是明白了，对此她也是十分的愤怒。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天，按理来说罗成应该到了，但这两天苏慕寒出去都没有听到罗成的消息。但李玲珑现在的状况也无法远走。因此苏慕寒也只能在这里。这几天的相处，两人也更加熟络起来。之前两人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经过此番，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这几天的休养，李玲珑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慕寒带的草药已经不多了。但李玲珑这伤势却又十分的严重，若是不换药，情况会异常的危险。 “玲珑姐，崇州城中有没有暗道？”苏慕寒问道。 “暗道，倒是有一条，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李玲珑说道：“入口就在北门外的山坳里，出口在崇州的大牢中。” “小苏，你问暗道做什么？” “药草快用完了，你的伤太重了，我潜进城去找些药材，同时看看能不能救出其他人。” “不行，你这样去无异于送死，上次你救我出来后，他们定然防备更加警觉。”李玲珑反对道。 苏慕寒摇了摇头：“不去，你怎么办？再者说了，我真要想走，就凭他们可拦不下我。” 虽然李玲珑知道苏慕寒的身手，但是她依然不想让他去犯险。她怕苏慕寒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于情于理她都不想苏慕寒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一种依赖。自程处默离开后，独自一人守城，看着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在身处绝境时，是苏慕寒及时出现，可以说是苏慕寒给了她生的希望。 她也不知不觉中对苏慕寒产生了情愫，因此她不想苏慕寒去。 此刻的李玲珑没有了往日的矜持，而是直接起身，从身后抱住了苏慕寒。苏慕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整懵了。 “小苏，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答应我不要去犯险好嘛。”李玲珑哀求道。 苏慕寒也只当是李玲珑不想自己去送死，倒也没想那么多。他抱住李玲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此番进去，也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真实原因，如果真的是我所猜测的那般，那时间十分紧迫。不然到时候卫国公十万大军来也是全军覆没。” 李玲珑也清楚苏慕寒所说的：“可是。” “好了，玲珑姐，你要相信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还有人等着我回家呢，因此我是不会折在这崇州的，你也不会。”说完，苏慕寒让李玲珑坐下，然后，拿起长剑，直奔北门的山坳而去。 第33章 三途忘川 苏慕寒在北门山坳那里找了许久，找到了李玲珑所说的暗道，虽然年久失修，但好在里面还是通透。苏慕寒沿着暗道来到了，崇州狱。 这大牢如此倒是一个人没有苏慕寒在值班室里找到了些被服和药草，他将其收起通过暗道放到了北门那边的出口。随后再次回到了城中。 他四处寻找那些将官们的下落，但却没有发现，他猜想那几人应该已经牺牲了，但他还是找了一个落单的契丹士兵打探了一下，确认了情况。 随后他来到了刺史府，发现了首领乌木错和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在交谈什么。 他肯定那黑袍人就是那个邪道，因为在他的身上他发现了极重的尸气。苏慕寒可以初步断定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赶尸人，但如此众多的尸体，莫非他要炼制一具古尸？ 苏慕寒决定跟踪这个黑袍人。 但那个黑袍人却突然转身。“谁。” 他射出一张符箓，直奔苏慕寒而来。 苏慕寒一个闪身，躲过，那符箓接触到房梁瞬间爆炸。乌木错也反应过来，抄起一把大刀就冲了上去。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进攻，苏慕寒将手中长剑抽出，挡下了这一剑。 那黑袍人显然是看出了什么：“元帅，切莫轻敌，此人大有来头。” 乌木错闻言也谨慎了起来：“阁下，为何偷听我与先生讲话？” “先生？他这妖道也配先生二字，今日我就替天行道，除了这祸害。” 苏慕寒一道剑气甩向乌木错，随后脚下一蹬，瞬间闪身，来到那黑袍人跟前。 黑袍人扬出一把黑雾。苏慕寒挽了一个剑花，磅礴的剑气顿时驱散了黑雾。乌木错也挡下了剑气，然后冲了过来。“来人。” 苏慕寒知道人多了等会就不好走了。于是将食指咬破，鲜血涂抹在剑身上。顿时原本古朴的剑身泛起幽幽的紫光。 “三途现，忘川斩。” 滔天的剑气顿时将房屋撕裂，而苏慕寒脚下却出现了一条幽冥的黑水。一道精绝的剑气，横扫而出。 苏慕寒也不再停留，顺着剑气，消失在了人群中，众人反应过来，那黑袍人身上已经开满了血红色的曼珠沙华。乌木错被这通神的手段吓傻在了原地。 而离开的苏慕寒脸色也是十分的苍白，刚才那一招可谓是将他体内的真气几乎全部抽空，但他也不得不这样做，若不是这等手段震慑到契丹人。怕是又要陷入一番苦战。 苏慕寒拿出一枚丹药，吃下，回到大牢的暗道中。慢慢的往城外而去。透支的体力让苏慕寒只觉得双脚无比的沉重，每走一步都重如千斤。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到了出口，但他也累到了。 当苏慕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李玲珑的大腿之上。 “小苏，你醒了。” “玲珑姐，是你救我回来的。” “多亏了银雪。” 苏慕寒深夜都还没回来，李玲珑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想去北门寻找，而银雪也是极通人性。载着李玲珑找到了晕倒在按道口的苏慕寒。随后把他带了回来。 虽然醒了，但苏慕寒此刻还是浑身无力。 “小苏，你身上没有伤口，是中毒了嘛？”李玲珑询问道。 苏慕寒讲了下事情的经过，李玲珑才放心。只是力竭，休息两日便好。 “小苏，你再好好睡一觉吧。”说着李玲珑也用手给苏慕寒按着头。虽然苏慕寒想说这样不太好，但他实在是没力气动弹。那一招，名曰：三途忘川，这是他根据自己的黄泉剑法悟出来的杀招。至今难逢敌手，但代价也是极大。因此至今他也只用过这招三次。这次他用这招就是为了震慑对方。他很清楚，那个黑袍人乃至乌木错不过是这个计划背后小小的一环。 契丹胆敢倾巢出动二十五万大军，其背后必然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他也联想到，契丹，乃至东突厥和渤海都只是这盘大棋的一个较为重要的棋子。而真正的棋手还没有浮出水面。同时苏慕寒也庆幸这次他提前来到了崇州，那黑袍人虽然自身实力不济。但一旦让他用数以万计的尸首炼制出一只僵尸大军那将是极其恐怖的。 此刻的苏慕寒只想快些恢复气力，因为他猜测，那背后的棋手应该会做一些事情了。 李玲珑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苏慕寒，心中五味杂陈。 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没有对那个男子如此，但这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郎却第一次让她的心有了些许悸动。也许是在演武场上救了自己的时候开始。也许是后面的相处，被少年的博学和才华吸引。但更多的是这次少年的舍身相救。 也许少年只是无心之举，出于同胞之情。但于她而言此等大恩，或肝脑涂地，或以身相许。但同时她也感慨二人身份的悬殊。虽然自己贵为国公嫡女，又被长孙皇后收为义女。而且也是四品武官。但与这位少年一比就逊色不少。 出身鬼谷，武道冠绝天下，才华智压群雄。剑圣裴旻受他指点。自己的父亲也败于他手。同时皇帝对其也是格外的信任。如今更是被封为王爷。还是正三品的实权武官。更是位列武庙。 非是李玲珑自卑，而是这少年的光芒太盛。最为重要的乃是自己最疼爱的小长乐倾心于他，她又怎么舍得与之相争。因此李玲珑决心压制住这份感情。 雪夜，罗成听闻崇州城破的消息，已经三天。他终于是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此刻的他只有满腔的愤怒，他要用手中长枪，为死难的将士，自己殉国的弟子——报仇。 “罗英，擂鼓聚将。” 罗成站在将台上：“弟兄们，崇州城破，契丹蛮子，如今占据崇州城，如今我们虽然不到两万人马，但卫国公率领着十万大军就在我们身后，不日就将到达，因此在这期间，我们的任务便是切断崇州城的契丹人与外界的联系。待大军到达，我们一齐夺回崇州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领命。”将士们齐声高喝道。随后这一万五千人就化整为零，除了中军留下的五千人，剩下一万人五十人为一个小队。将崇州周围各处紧密的监视起来。 第34章 惊天一剑 罗成部，中军 “将军，李将军可能还活着。”一个士兵跑来说道。 “哦。”罗成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继续说。” “我们捉到了一支契丹人的斥候部队，据他们交代，几天前，也就是城破当日，有人潜进城中，杀死了契丹人的一员大将，救走了一个汉人女将军。” “哥，那汉人女将军定是玲珑无疑。”罗英说道。 罗成也点头：“可打探清楚是谁救了玲珑？”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几天后，那人又再次潜入杀死了他们的军师，手段十分的恐怖。那斥候提起时心惊胆颤。”士兵说道。 “好，你传令下去，全力搜寻李将军两人的下落，他们此时应该在崇州某处，我想情况应该十分的紧急。务必要快。”罗成传下命令。 “哥，你别着急，我想那人应该就是天都王了，他应该比我们早到，算时间也对的上，天都王身手不凡，又精通医术，想来玲珑应该是无事。”罗英安慰道。 罗成也点点头：“我想也是，但他们居然没有来找我们，就说明情况不容乐观。因此一定要快，罗英，你亲自带人去找他们。”罗成看了看地图。“崇州以南有一条溪流，你带人去那附近寻找，我想他们应该会选择在那一带藏身，一定要快，说不定契丹人也在找他们，你多带些人去。” “好，”罗英也不含糊，马上出门整点兵马，随后便向罗成所说的地方进发。 罗成继续看着地图，崇州四面环山，只有东门一处有大道，这也是崇州易守难攻的原因，但也正是这个原因，到时候如何夺回崇州城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而且，他也不熟悉崇州的城防部署啥的。如今也只有期盼早点找到李玲珑了。 再说李玲珑和苏慕寒，两人的状况也好了不少。苏慕寒已经几乎完全恢复，李玲珑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但还是十分的虚弱，若是在这样下去，怕是会留下后遗症。 因此苏慕寒决定带着李玲珑离开，正如罗成判断的，他们就在崇州以南，但也是因为这样如果想回到安全的地方，必须往崇州城的方向前去。因此风险还是比较大。 而罗英此时也带着队伍往这边赶来，但很是不巧，他们遇到了一队契丹骑兵，因为是搜寻因此罗英仅仅只带了三四十人。但这一队契丹骑兵有一两百骑。契丹是游牧民族，民风剽悍，骑兵也是其精锐， 而且契丹人久居北地，对于此等严寒气候，比中原人士要适应的多。因此罗英此时表情十分的凝重。 “将军，怎么办？”一个手下问道罗英。 罗英握着手中的长枪，“长枪开道，强弩压上，陌刀队殿后。” 罗英的人马立马排布起来。“杀。” 契丹人则是仗着自己人数优势强行厮杀过来。但好在罗英所带都是精锐，而且装备精良，配合默契。因此一时间顶住了契丹人凶猛的攻势。 苏慕寒牵着银雪，慢慢的往前走着。但他似乎听到了杀喊之声。而且是前方传来。苏慕寒料定应该是罗成派人来寻找他们了。 “玲珑姐，你小心点，我前去看看。”苏慕寒把长枪交给李玲珑。提上宝剑往那声音之处急行而去。 因为路程不远，转过峡谷就看见了。苏慕寒看到了罗字旗号，看来就是罗成没错，苏慕寒心中窃喜。但脚下的步子丝毫不减。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这群契丹骑兵正好让他宣泄一番。 罗英的队伍正在激战之中，但因为人数的劣势，慢慢开始陷入困境。已经死伤了近十个弟兄。因此罗英的心中越发的焦急。 但就在这时。苏慕寒杀了进来。手中的黄泉剑如砍瓜切菜一般，契丹人被剑刃斩到直接被拦腰斩断。兵刃，战甲如纸糊的一般。而黄泉剑上却不曾沾染半点血迹。 苏慕寒刚刚杀入，便有七八个契丹骑兵倒下。而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正面的罗英身上。而苏慕寒则如鬼魅一般在收割着契丹骑兵。当契丹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全是破碎的尸首了，但却没有半点血迹，那伤口的切面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 契丹人顿时被吓得胆颤：“投降者，免死。” 苏慕寒的话带着真气，因此响彻的同时又带着幽幽的寒意。本就震惊的契丹人居然全部都放下了兵刃。 罗英让人把他们绑缚起来。控制一个首领，随后罗英上前与苏慕寒寒暄道. “天都王，这些人怎么处理。”罗英问道，她眼里并没有疑惑，而是冷漠，在她看来这些人不如死了。 苏慕寒淡然一笑。 黄泉出鞘，鬼哭神嚎。 当黄泉剑拔出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仿佛听到了无尽的哀嚎，让人顿时毛骨悚然，那声音如临九幽。一道蓝紫色的剑气，扫过那些俘虏。 剑气散后，契丹俘虏，一个个呆滞的站在原地，面部扭曲，瞳孔放大。却没有了生机。 而苏慕寒云淡风轻的将剑收入鞘中。 随后与罗英一起去接到李玲珑，便带着那个契丹首领离开了此地。这次再无任何麻烦。而那契丹骑兵也被契丹人发现。乌木错亲自来到了这里，他身边还跟了一个病怏怏的青年。 “特使，这应该就是那人的手笔。”乌木错看着那满地的尸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此刻的他已经有了退意。 “剑意。莫非此人就是那大唐有名的剑圣。”青年说道，脸色却是十分的兴奋。“此等强者若是炼制成尸，比那千年尸王也是不遑多让。” “乌木错将军，加派人手去找，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可是，特使。”乌木错有些犹豫，对于苏慕寒他已经不想再去招惹。 “我是女王的使者，你敢违背我的意志？”青年冷笑道。 乌木错顿时点头：“属下，这就去吩咐。” 乌木错离开去叫人了，“什么玩意，男不男，女不女的，要不是女王，老子他妈直接宰了你个王八犊子。”但这番话乌木错也不敢明说。虽然他是一军之主。但这二十五万军队。真正听命于他的也不过五万人。若是真的杀了这个青年，他的下场也是很惨。 第35章 师徒重聚首 罗英带着苏慕寒两人回到了驻扎地。 李玲珑直接被送到了军医处。而苏慕寒则跟着罗英去见罗成。 “哥，你看这是谁？”罗英说道。 “小苏。”罗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信札，抬眼一看，就看到了苏慕寒，顿时就大喊了出来。 、“罗大哥，真是好久不见啊。”苏慕寒笑道。 罗成上去，狠狠的拍了拍苏慕寒的肩膀，见到了苏慕寒那证明李玲珑也没事了。“谢谢你，小苏。” “玲珑姐，也是我的朋友。”苏慕寒说道。 随后罗成拉着苏慕寒坐下。罗英也为苏慕寒端来一壶热酒：“小苏，暖暖身子吧。” 苏慕寒接过酒，满满的喝了一大口，顿时感觉舒坦了不少。 “小苏，崇州城的情况怎么样？”罗成问道。 苏慕寒放下酒壶，无奈的摇了摇头：“崇州城，两万多名将士，官员，还有万余人百姓，除了突围出来的二千余人，其余全部牺牲了。我只救下了玲珑姐，于玲珑姐一起被俘的几位将官，在我救下玲珑姐的时候，他们已经遇难了。” 罗成深深的缓了缓，虽然这是他已经料到的结果，但从苏慕寒口中听到确切的消息，他还是一阵心痛。 “小苏，契丹人，有多少人马？”罗成问道，他的消息是远多于十万人。 “二十五万，加上其他杂七杂八，应该不下三十五万人。”苏慕寒说道。 罗成眉头皱的更紧了，李靖也只带了十万的龙武卫。幽州的薛仁贵十万豹韬卫面对的是渤海的十九万军队。凉州的侯君集二十万左右威卫对阵东突厥五十三万大军。而敦煌也驻扎了十万大军。此番北地就调动了朝廷十二卫的半数之多。实在是无兵可调了。 苏慕寒继续说道：“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契丹人，使用了赶尸之法，若此法大成，届时契丹便拥有了一只不怕伤痛，不死不休的僵尸大军，这才是最可怕的。” 罗成倒也听说过赶尸之法，但从未见过。但是徐茂公也是曾经同他们讲过，一只僵尸就极难对付，要是有一只僵尸大军，那是何等的恐怖。 罗成看向苏慕寒：“小苏，你可有解决之法。” “我先前，已经杀了一个使用此法的黑袍人，但我想他们背后应该还有人，因此此事不能不重视。你传信给卫国公，让他多准备一些火油之物。这僵尸虽然又其他方法，但唯有火攻能解这僵尸大军。同时我想直接火烧联营。但是崇州以后怕是沦为一片白地。” 罗成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但听到苏慕寒的这个计划也是十分的震惊。近三十五万人，一齐烧死。这也只有杀神白起才能与之媲美，这等杀伐果断，罗成自认为自己无法做到。但苏慕寒说出此法却没有半点犹豫，眼中只有浓浓的杀意。 这倒不是苏慕寒冷血，而是这赶尸之法，太过邪祟。届时若是大军失控，不用此番断然阻挡不住，那时候这整个崇州都会化为一片养尸地。那后果是相当恐怖的。 想当初，张角溃败之快就是赶尸之法导致的失控，整个广宗沦为了一片死寂。张角不得不以自身引得天雷来解决自己造下的这业果。 如今契丹人的这个计划比张角的更加恐怖。因此苏慕寒绝不允许此事的发生。此事若成日后为李丽质改命一事怕也是会有所波及。 “罗大哥，此事唯有如此，否则这便是下一个广宗。”苏慕寒说道。 罗成也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通知卫国公。” 罗成立刻拿出纸笔，写下了讯息，让驿卒送往李靖之处。 随后罗成便让苏慕寒在他这大帐中休息，而他则去了军医之处，看望李玲珑。 军医正在给李玲珑换药：“李将军，这多亏了这神医替你治疗，否则你早就活不到今日了。”李玲珑的伤很是严重。她也感慨多亏了苏慕寒高超的医术。 这也是凑巧，苏慕寒只会针灸之术，岐黄之术倒是短板，因此治伤他行，若是啥疑难杂症他也是束手无策。 “玲珑，”罗成走了进来。 “师傅。”李玲珑颇为兴奋。 罗成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罗成询问了一下军医，李玲珑的情况如何。军医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需要休养即可，多亏了神医的治疗，否则就是神仙也难救。 李玲珑说：”是小苏的功劳，“李玲珑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是如何被苏慕寒救下来，苏慕寒又舍身犯险去找补给，还杀了一个会赶尸之法的黑袍人。李玲珑说起来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眼中尽是光亮。 罗成倒是看着自己这傻徒弟，看样子是被小苏给迷住了。不过也难怪。小苏这般的优秀。此番又是几次舍身相救，很难有女子不对此动情。罗成倒是没有点破，情这个字，终究是两个人自己的事。外人如何清醒的指点也是无用。 只是罗成感叹，李丽质和苏慕寒已经定情，这一点李玲珑倒也是知道的虽然如今苏慕寒贵为王爷，是可以纳妾的，但妻子定然是只有一个，而去肯定是李丽质。李玲珑对这个义妹也是十分的宠爱，因此他和苏慕寒之间也许并不是一段良缘。 但无论如何罗成都不会干预李玲珑的抉择，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是他这个做师傅的也没权利干涉，更何况他自己也还未娶妻。 罗成其实是有一个妻子的。那时的罗成也不过是少年，而女子也是罗成的青梅竹马，两人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一次征战，罗成的妻子被俘，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罗成的负担。她跳下了城楼。自那以后罗成也再也没有娶过一个女子。而当时罗成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罗成也因此没有子嗣。而后来他之所以倾心于一位花魁，只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死去的妻子。 因此自己的身上的遗憾，他不想让弟子也有，这事情就让李玲珑自己去决断。一切就看缘分了。 第36章 夜探崇州城 又过了七天，李靖的队伍也马上就要到了。程处默先带着一万先锋赶到，后续的大军最多两日就到，而程处默也带来了大量的火油等物品。 “处默，你此番就先去看望玲珑，我同小苏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罗成说道。 程处默也是很是担心李玲珑的情况，因此将身上的铠甲卸下就去了军医那边。 “小苏，此番火油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布置起来了。”罗成问道。 苏慕寒喝了口热茶：“此事倒是不急，虽然僵尸的危害极大，但要想炼制出如此的一支僵尸大军也绝非易事。因此在我们没有确定之前，火攻之法万不可取。” 罗成也点点头：“这几天我派遣了大量的斥候去打探消息。但契丹人封锁的十分严重，没有丝毫有用的消息。”罗成也是无奈。 苏慕寒笑道：“不如，今夜，你我二人亲自去打探打探。” 罗成闻言，看了一眼苏慕寒，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罗成也早有此打算，但是却一直没有提出来。而了解到苏慕寒也有这个打算。两人也算是不谋而合。 “那好，小苏，你先去歇息。我去安排一下晚上的事宜。”罗成起身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苏慕寒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后也回到了自己帐幔之中。 “哦，小苏，你和哥聊完了。”罗英正在给苏慕寒换被服。昨夜气温骤降，因此罗英又给他换了一套更加厚实的。 “嗯，对了，玲珑姐的情况怎么样了。”苏慕寒这些天外出了一趟，正好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程处默。 “玲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玲珑可是天天念叨你啊。”罗英打趣道。 苏慕寒也是颇为无奈，他何尝不清楚李玲珑的心思，但他对于李玲珑却只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况且他已经接受了李丽质的感情，自然不会再去与李玲珑产生瓜葛。 罗英见苏慕寒不回应，倒也不再打趣。询问了苏慕寒还有什么需求就继续去忙了。 苏慕寒打坐休整了一番，只是转眼之间天色便暗了下来。罗成已经准备好了，前来叫苏慕寒。 两人换上黑色的袍服，带上兵器便策马往崇州方向而去了。 罗成和苏慕寒还是来到了北门的暗道处。两人潜入城中。两人从大牢这边的出口出来。城中的戒备显然严密了很多。 “小苏，说说你的想法。”罗成问道。 苏慕寒说道：“罗大哥，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打探清楚，契丹人的城防布置，兵力部署。我去调查契丹人炼尸的情况。” “好，子时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汇合。”罗成说道。随后率先走了出去，直接往城门方向而去。苏慕寒则是往刺史府方向而去。 城门处，罗成一路上记下了城门的情况，巡逻的班次。还有契丹人的守城工事。他很是纳闷，这契丹人似乎颇有些能力，就这城防布置比之他们大唐的军士也不遑多让，看来这契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若是再加上苏慕寒所说的僵尸大军，那真的是十分的恐怖。随后他又潜入了契丹人的军营，和以前所知道的契丹军队不同，他们非常有纪律，装备虽然不及大唐军队的精良，但比之渤海和东突厥还要好上几分。 “看来这契丹人是深藏不露啊，”罗成感叹道。随后罗成又顺了一套契丹人的装备，便离开了军营，来到了契丹人的马厩。 契丹是游牧民族，骑兵是相当厉害，尤其是契丹人的重骑兵，在以前也是战场上闻风丧胆的存在。但对于重骑兵，大唐也是有了自己对策。陌刀和强弩针对普通骑兵。对于重骑兵，直接带上灌注铁砂的铁棒，一棒一下去，内脏破裂杀伤也是相当的惊人。 罗成又潜入了契丹人的粮草库。这倒是让罗成找到了一个机会。契丹人带的粮草数量并不算多。因此如果可以，直接切断崇州的一切水源供给，不出一个月，契丹人不攻自破。毕竟契丹人近三十五万人可不是靠融雪就可以解决的。 当然罗成也想明日借用这暗道，来把契丹人的粮草给烧了，到时候契丹人必定大乱。 随后罗成又在城中四处察看。记录了契丹人的轨迹。 而苏慕寒来到刺史府。因为上次他的出手，刺史府已经是破烂不堪。果不其然这里被搭起了营帐，看来那契丹人的首领还是在这里。他隐遁身形，偷偷的潜入了进去。而这营帐之中却没有人。 “如此时间，居然不在营帐之中歇息。看来这契丹人颇有些秘密啊。” 苏慕寒在营帐中搜寻了一番，找到了几封来往的书信。好在苏慕寒看得懂契丹文。 信中是契丹王写给这位大元帅的。信中询问了情况，还提到了秘法。想必就是那炼尸之法。还有特使，应该就是苏慕寒所杀的那黑袍人。这些苏慕寒都是理解的。但还提到了一个名字——尊贵的王。这是契丹王的口吻，那么能让契丹王称为尊贵的王。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那个背后的推手。 苏慕寒又查看了其他的信件，却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苏慕寒把东西放回原处。又寻找着其他的东西。但也是一无所获。看来得找到契丹人炼尸的地方才行。 苏慕寒离开了帐幔，往城中更深处去了。苏慕寒来到城中最高的一座钟楼上。他盘腿坐下，感受着气息。 炼尸之法，阴煞之气极重，因此若不是有极为高深的法阵，崇州城这般大小，以苏慕寒的境界还是能感知出来一二。 果不其然。在西南角，苏慕寒感受到了一丝浓郁的阴煞之气。苏慕寒循着来到了这里。是一座破旧庙宇。 苏慕寒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守备。甚至过来的时候这庙宇周围没有半点人影，想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苏慕寒走进庙宇。这庙宇供奉的乃是关圣帝君。原本应该是一座正气凛然的庙宇。苏慕寒却感觉到了邪祟之气。而原本的关公神像，也仿佛如一个恶鬼一般。 苏慕寒更加确信。但这庙宇就这般大小。莫非是在地下。苏慕寒把手贴在地下，确实地板上除了这冬日的刺骨，还有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湿冷。而崇州冬日虽然严寒但却是十分的干燥的。因此这地下应该就是契丹人炼尸的场所了。 第37章 黄泉断阴煞 苏慕寒在庙宇之中寻找了一番，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看来入口应该就在这神像之下。 苏慕寒来到神像前。拍了拍神像的底座，果然是空的。 苏慕寒又摸索了一番。在底座左边的砖块是松动的。他取出砖块，果然发现了一个入口。一股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苏慕寒潜入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极大，苏慕寒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还是在幽深的甬道里。而且看周围的样子，这应该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了。 契丹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或者是他们攻打崇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们就是为了这地道而来，那么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契丹人用这般兵力。 苏慕寒越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还有契丹王心中那个人又是谁。 但这一切，目前都不得而知，苏慕寒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又走了一段路程，视野方才开阔了起来，因为这里分明是一座巨大的祭坛。 崇州城的地下居然有一座如此巨大的祭坛。而且一进来苏慕寒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放眼望去，那祭坛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尸首。祭坛上有两个人在交谈什么。 其中一个就是契丹人的首领——乌木错。另一个是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 苏慕寒没有打草惊蛇。反而是隐遁了起来。过了很久乌木错和年轻人离开了。 苏慕寒走进了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七口棺材。每一口棺材都是画满了符箓甚至是用铁链捆绑起来。苏慕寒隔着棺椁都能感受到里面那磅礴的阴煞之气。 但这七口棺材都还不是主棺。主棺应该在祭坛里面。而这外面的七口棺材都是拱卫这主棺的。因此这主棺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慕寒也不敢贸然进入祭坛，此等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折在里面。但苏慕寒也并非没有办法。要知道他自己所修炼的剑法就是黄泉剑法。 苏慕寒现在能做的便是破了这里的阴煞之气。这样即使棺中的家伙已成气候，没有这阴煞之气的加持，届时也没那么容易出来。大不了将这祭坛大火焚烧，随后埋了。 因此苏慕寒来到那七口棺材，咬破中指，将血涂抹在剑上。这七口棺材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摆放的，苏慕寒找到那具对应着北极星的棺材。用黄泉剑刺入。顿时，整个祭坛顿时感觉没有那般阴冷了。 苏慕寒抽出黄泉剑，剑刃上沾染着黑血，上面还有一股浓浓的黑气。而那具棺材上的符箓也化为了齑粉。 苏慕寒将黄泉剑用力一甩，打出一道剑气。将那剑上的黑血清理干净，随后便退出了祭坛。就在苏慕寒离开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声音呼唤了一声苏慕寒，但苏慕寒却并没有反应。随后苏慕寒径直离开了地道，回到庙宇中，那关公神像都庄严了几分。整座庙宇也少了几分压抑的感觉。而苏慕寒也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帮帮我”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但苏慕寒却只当是那棺中的东西的声音。并没有理会，而是离开了庙宇。苏慕寒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祭坛下的气氛太过压抑，就是他也感觉很不舒服。 苏慕寒又在城中打探了一番，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回到了大牢的出口。罗成已经在那里了。 “怎么样？”罗成问道。 “回去再说。” 两人沿着暗道一路返回。苏慕寒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念了一遍清心咒。跟着罗成快速离开了崇州城。 这在崇州城看来有很大的秘密，回去之后得问一问李玲珑和程处默。 苏慕寒出来，便看到了罗成放在马上的东西：“看来你的收获颇丰啊。” “却是不错。” 两人骑上马，离开了这里。 回到大营。李玲珑三人也在。罗成把自己打探到的说了一遍。众人不禁感叹：“看来这契丹却是有些本事啊。” 苏慕寒也说道：“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我在契丹人的首领那里找到契丹王写给这个首领乌木错的信件。” 苏慕寒把信中的内容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这个被契丹王称为尊贵的王的人，应该就是整个北地的幕后推手。”罗成说道。 众人都是认可，苏慕寒也是这样认为的，然后苏慕寒又说起了祭坛的事。 “玲珑姐，你在崇州这些时日，知道这些事情吗？”苏慕寒问道。 李玲珑摇摇头：“若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程处默也是不知道：“不过我爹可能知道，毕竟当年他作为崇州守将的时候，在这里可是待了有五年之久。” “处默，你写封信回去问一问程老将军。”罗成问道。 “好，我这就去。”程处默去找了纸笔，让苏慕寒口述，自己写了下来，然后就让驿卒送了回去。 “不过，我破了祭坛的阴煞之气，想来暂时没有大碍。这祭坛应该与契丹人关系不大，所以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解决。因此我们还有时间。等卫国公一到，我们便计划攻城。罗大哥的想法很好。届时可以用上。同时我们可以利用那暗道，到时候内外并举，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下城门，进入巷战，契丹的铁骑，和他们人数的优势就不存在了。届时我们便用火攻，进一步瓦解他们。” “如此甚好。”罗成立刻与罗英下去着手安排此事。 营帐之中就只剩下了李玲珑和苏慕寒两人。 “玲珑姐，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也先回去了。”苏慕寒起身就要走。 “小苏，”李玲珑叫住了苏慕寒：“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看着李玲珑那哀求的模样，苏慕寒也不好拒绝，无论如何，两人也是同生死的朋友，这点小小的要求，肯定不能拒绝。 两人骑着马，来到了一处山崖之上，在山崖上两人靠着一棵松树坐下。山下是寂静的军营，天边是一轮圆月。 “小苏，今天是上元节了，想必长安现在也是颇为热闹吧。” 第38章 上元灯会 “小舞，走，我们去逛等会。” 夜幕初上，李丽质和武珝就带着小舞，去到了灯会。今日的长安是张灯结彩，颇为热闹。 先是三人去醉仙楼吃了元宵。出来后在一个摊贩处给自买了一个面具，然后便去湖边。这里的人更是多。湖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水灯，花船上的花魁们也都展示着自己的才艺。但要说最热闹的还属长孙冲弄得灯谜。 三人也去到那边。这里都是年轻人和才子。气氛是相当的活跃。不少的花魁也到这边来。 李丽质三人一进去就被长孙冲认了出来。你要问为什么，自己的表妹还能不认识？ “长乐，你们看看，要玩些什么？”长孙冲过来说道，同时也和其他二女打招呼。 “冲哥哥，你不用照顾我们，我们自己看看。” 长孙冲笑了笑，就又去忙了，毕竟这场灯会是他主办的，事情还是很多。虽然看起来都是些年轻人。可是往里面的茶楼里。都是一些名人官宦。 三女来到一个灯谜前。武珝看了看谜语：皇帝从不上早朝打一人物。 “小舞，你来猜这个谜语。”武珝问道。 小舞，想了想却无半点头绪。武珝又看向李丽质：“长乐姐姐，你呢？” “我想这说的是苏妲己吧。”李丽质说道。 小哥摇了摇头，表示不对。 “珝儿妹妹，你说呢？” “皇帝乃人间之龙，所谓皇帝不早朝，也就是没有起来，还在卧床在榻。一个龙字，一个卧字。就是卧龙。因此这谜底说的就是季汉的诸葛丞相。” 小哥伸出大拇指：“姑娘果然厉害。”小哥揭开了谜底，上面赫然写着诸葛亮三个字。随后小哥把奖品送给了武珝，是一盏孔明灯。 武珝谢过小哥。看着手中的孔明灯武珝若有所思。小舞问道：“小师叔，你在想什么呢？” 李丽质也发现了武珝在发呆。“怎么了，珝儿妹妹，这拿了奖品还不高兴吗？” 武珝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们长安城今日上元佳节热闹非凡。兄长还在边关。” 武珝看向手中的孔明灯：“要不，我们去把这孔明灯放了吧，也为兄长他们祈福，让他们早日凯旋。” “说的好啊。”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三女回头，赫然是李世民，今日李世民没有穿龙袍，因此也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父亲。”李丽质笑道，知道李世民乃是微服出访，因此李丽质也没有叫父皇。 “义父”武珝也打招呼。 “师公”小舞一句话把李世民两人逗乐了，而李丽质则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舞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小舞，你以后就叫师公了，既然是小苏的弟子，那也是我的孙子辈，如此叫甚好啊。”李世民哈哈大笑。 “义父，可有兄长的消息。”武珝问道。 “没有。”李世民摇了摇头：“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此番有药师和公然，再加上小苏，区区一个契丹必定是不成气候。” 随后李世民带着三女来到湖边与三女一同放飞了这孔明灯。 长安这边灯会进行的热闹。而塞北这边却是满天飞霜，一片肃杀。三天后，李靖带着十万大军赶到了这里，与罗成会合。 只待兵马安顿妥当，一行人便开始统筹计划攻城的事宜。 罗成把情况给李靖介绍了一遍，苏慕寒在一旁补充。听完之后的李靖也眉头紧锁。“此战，不利。” “公然，小苏，你们有什么计划。”李靖问道。 罗成看向苏慕寒：“小苏，还是你来说吧。” 苏慕寒起身让众人围在沙盘处。“崇州一直以来都是易守难攻，地势险要。前几日我和公然已经潜入城中打探过了。契丹人的准备十分的周密。以他们的兵力我们这十万人想把崇州城打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样确实，当初李玲珑就靠着两万余人就守了半个多月。这还是在地方人数十倍之上的前提。而如今契丹人约三十五万人。三倍多的兵力。仅靠十万余人不可能攻破。 “但是，崇州地势险要也是个利用的点子。”苏慕寒在沙盘上比划到：“除了北门出来是峡谷。其余两门出来皆是峭壁。因此我们的重心就在着北门。” “北门，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城内，就目前为止，契丹人还是没有发现的，昨晚我又去了一趟，还是安全的。因此我们可以派兵分批次从这里潜入，烧毁其粮草军备。随后乘着时候与正门的大军配合，最快的速度攻破北门，随后进入城中，契丹人数的优势反而成为他们的劣势。” “崇州的街道狭窄，房屋众多，骑兵没有用武之地，这相当于废了契丹人近三成的实力。其次我们用铁甲阵推进，五十人为一组，十人长枪，十人强弩，十人重锤，剩下二十人用陌刀。我计算过，这样刚好能在崇州的街道上行动。契丹人的武器主要是圆盾和弯刀，几乎很难破坏我们的铁甲阵。” “而且，我看卫国公带了不少投石车。在城破之时，将投石车推进城门，来几轮火石，而这时地势险要的崇州城就成了一个绝命的谷地。” 李靖听完，十分的认可，“小苏，你这个计划十分的成熟，不过，你之前提到的僵尸大军又如何应对。” 苏慕寒说起了祭坛的情况。“我当时检查了那些尸体，我想只要我们在十天内攻下崇州城，到时候用火油焚烧就问题不大。如果不行，就只能焚城了。” 李靖也重重的点了点头。“那让将士们休整三日，三日后，便开始潜入进去。” 众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之时，待苏慕寒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苏慕寒打坐修行了一番，便准备休息。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慕寒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苏慕寒只当是那呼啸的北风，并未在意，便躺下睡去。 但一只苍白的手没入苏慕寒的天灵，但苏慕寒却没有任何反应。苏慕寒只觉身子沉重，昏昏沉沉的像走了很久。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 第39章 棺中人 没错，苏慕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崇州城关帝庙下的那座祭坛。 苏慕寒诧异万分，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着。 苏慕寒看去，是一只有些透明的苍白的手，而且是一个女人的手，苏慕寒很清楚，这不是一个人的手。他顺着手看上去。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女人。 “小道长，实在抱歉，将你的阳魂带到了这里。”女人的声音很轻，满满的都是愧疚之意。 苏慕寒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己是被这人把阳魂带出了体外。：“你就是那主棺中的人？” 女子承认：“那日，小道长破坏了这七星夺魂阵，因此我这残魂才能出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被镇压在这里？”苏慕寒问道，他能感觉到这女子并没有敌意，而且她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有一股难以言明的熟悉感。最主要的他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 活人被强行把阳魂拉出体外，是十分虚弱的。 “不知道。”女子摇摇头，说道：“我好像丢失了很多记忆，而且弄丢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 “我此番带小道长来此，是希望小道长能替我破了这阵法。”女子说道。 苏慕寒摇了摇头：“我这阳魂出替体，没有实质如何能帮你啊。” “只要小道长，你能把那七星阵聚集的阴煞之气除去，我应该就可以脱困了。”女子说道。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帮你，若放你出来，你惹出什么祸事那我就是大罪人了。”苏慕寒解释道。比起阳魂消散，他更不愿放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一个被七星阵镇压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女子十分的无助，居然直接给苏慕寒跪下：“小道长，虽然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愿意立下天道誓言，如若我出去后为祸世间，我便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间。” 天道誓言可能对普通人没什么，但身为修行之人的苏慕寒却是明白。因此他也有些动摇。但最让他疑惑的便是，那股莫名的亲切感，而且女人跪下的瞬间，他顿时感觉一阵心痛，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苏慕寒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亲切之感。自己又为什么会如此心痛。 “好，我答应你。”说出这句话的苏慕寒顿时如释重负。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我这时阳魂没办法帮你，你先送我回去，待明日我亲身前来。”苏慕寒说道。 “好。”说完，女人带着苏慕寒往回走，这次没有来时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了那虚弱无力的感觉。苏慕寒看着自己的阳魂，外面有一层淡淡的白雾，想来是那女人用自己的灵魂力量把他裹住，让她不受外界的影响。 女子走的很快，似乎怕太久了伤害到苏慕寒。苏慕寒阳魂回到体内，顿时坐起身来。而眼前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而这时天也已经亮了。 苏慕寒很清楚，这不是梦，因为自己的手腕上还有那女人留下一缕淡淡的白雾。于是苏慕寒决定，今天晚上再去祭坛。他要看看，那女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这天也没有什么大事。契丹没有什么动静，一切很平常，也很反常。李玲珑的伤已经好了，她一大早就来找苏慕寒，让他指导自己与程处默练武。 这正当的要求，苏慕寒自然是不会拒绝。 程处默也知道李玲珑大伤初愈，因此两人只是切磋一番套路，主要就是为了让李玲珑恢复一番。 一番交手下来，两人也是满面红光，李玲珑长长的舒了口气：“舒坦。” “小苏，刚才如何。”李玲珑问道。 苏慕寒也是十分认真的说道：“枪法确实不错，但少了几分意，所谓练武，三分形，七分意。虽然你是学的罗大哥的罗家枪法，大开大合，刚猛异常。你与罗大哥学的很好。出枪干劲利落，杀意十足。但却只是学到了形。” 说完苏慕寒接过李玲珑手中的长枪。照着李玲珑刚才施展的枪法，舞了一套。居然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如何。” “小苏你这什么时候学会的？”李玲珑有些不解。她知道苏慕寒虽然平常只用剑，但其实枪也是行家。但他什么时候学会了罗家枪法。 罗成笑道：“我可没教过小苏，这时小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上他的武学造诣高，模仿出来自然是可以的。” “先别急，你再看？”苏慕寒问道：“罗大哥，罗家枪法的口诀是什么？” 罗成笑道：“罗家枪法又叫十式五虎断门枪，而这而口诀乃是：一扎眉篡二扎手，三扎肩头四扎肘，五扎前胸六扎膝，七扎怪蟒穿裆走，八扎金鸡乱点头，九扎银蛇刺咽喉，十式五虎断门枪，策马回身敌难走。” 苏慕寒点头示意，“玲珑姐，你在看，与刚才有何不同。” 苏慕寒再次动了起来，与刚才的套路完全不同，但每一招一式都是气势如虹，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 “如何？”苏慕寒问道。 “这还是罗家枪吗？”李玲珑问道。 苏慕寒看向了罗成。 罗成确实兴奋的鼓了鼓掌：“小苏，我只是说了一遍你就已经悟道了罗家枪法的意境。” 罗成对众人解释道：“虽然小苏刚才所展示的不是罗家枪法常用的套路，但的的确确是罗家枪法。” 李玲珑和程处默都是疑惑不解。 李靖则是笑而不语：“小苏，你给这两个孩子解释一番吧。” “所谓枪法，劈，挑，刺，盖，斩。无论什么枪法，如何演变究其根本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我刚才的就是最普通的招式。但这就是罗家枪法。枪法并不是因为其招式而被传颂，乃是其所包含的意境。 三国时期赵子龙的枪法出神入化，但他出手十分简洁，却又包含意境，斩击如泰山压顶，刺杀如长虹贯日，这就是意境。而不是招式的套路本身。 第40章 陷阱 苏慕寒的一番话，让李玲珑二人茅塞顿开，细细想来，虽然苏慕寒刚才的枪法与平常李玲珑，罗通所使用的罗家枪法大相径庭。但那一招一式间给人的感觉，不就是罗家枪法的精髓的体现嘛？ 苏慕寒也并没有指望这一下就让两人顿悟，但大战在即，多谢底牌总是好的。虽然苏慕寒多次与契丹人交手，但很难保证契丹人的实力就只有如此。能部下这一盘的大棋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手。 亦或者说，到了关键之处，这个下棋之人会亲自入局也犹未可知。因此苏慕寒不敢掉以轻心。同时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更是让苏慕寒对这场战争多了几分怀疑。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谁把她封印在这里的？为什么会选择崇州这个地方？契丹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个祭坛的存在？他们又是否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这些个问题苏慕寒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也许知道了后，就能知道这场战争真正的目的。也能对那背后之人知道几分。 苏慕寒又指导了李玲珑和程处默几句，随后便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临近晌午，苏慕寒也没有去吃饭，他还在思考那些个问题。甚至连李玲珑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小苏，你在想什么呢？”李玲珑放下手里的食盒，问道。 苏慕寒这才回过神来：“玲珑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见你没来吃饭，我以为你在忙，就带了些饭菜过来。”说着李玲珑打开了食盒，里面有几样饭菜。不得不说大唐的后勤还是十分到位的。三菜一汤，两荤一素。 苏慕寒接过李玲珑递过来的碗。 “小苏，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李玲珑问道。“是有什么心事嘛？” 苏慕寒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契丹到底为什么会攻打崇州。” 李玲珑说道：“这北地的蛮夷，自古以来就喜欢剽掠我中原边疆的百姓，更是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此番东突厥和渤海联手与我大唐为敌。这契丹人定是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才借机发难。” 苏慕寒说道：“可是，以契丹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比我们了解的要强上很多，但要是凭借他契丹的力量想颠覆我大唐的统治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我大唐十二卫，百万雄师。虽然此次只有十万余人，但若真的危机时刻。我们是完全有能力将契丹从地图上抹除的。而且一般战争无非为了，钱财，地盘，人口这些。相比强盛的大唐，与他们仅在咫尺的高句丽，渤海，百济不是更好的对象嘛？” 李玲珑听苏慕寒这样一说也觉得契丹此举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契丹侵略了我大唐的国土，那么我们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慕寒也是认可此话，但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也许今天晚上一切的问题都会解开。 李玲珑督促着苏慕寒快些吃饭。苏慕寒只好照办。看着苏慕寒吃的正香，李玲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呀，吃的到处都是。”李玲珑笑道。说着就伸手去给苏慕寒嘴角沾着的饭粒拭去。恰巧，埋着头的苏慕寒正好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刚好就对上了。 李玲珑下意识的躲开。苏慕寒也看出了李玲珑的异样。于是苏慕寒岔开了话题：“玲珑姐，你脸上的疤我可以治。” 李玲珑惊道：“小苏，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脸上的疤，我可以治好。” 李玲珑摸了摸自己眼睛上那道疤痕，一直以来她都是不太在意的。但苏慕寒这样一提起，她也注意到了。 苏慕寒说道：“但是需要药王孙思邈的芙蓉膏，” 李玲珑还是很高兴：“没事的，药王悬壶济世，到时候有缘见到药王，向他求一帖就好了，此事不用强求的。” “放心，我相信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苏慕寒说道。当初他与药王约定，想来这些日子药王应该也找到那几味药材了。 亥时，苏慕寒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军营。而苏慕寒前脚刚走，又一匹白马跟了上去。 苏慕寒心事重重，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人。他来到北门的暗道前。将银雪拴好。拿上黄泉剑。进入了暗道。 苏慕寒从大牢的出口出来了。契丹人还是如先前一样，也许是夜太深，城中显得格外的安静。苏慕寒也并没有注意到异样。他飞快的往祭坛那边赶去。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李玲珑。 白天她就发现了苏慕寒的反常，因此一直在暗中看着苏慕寒。见他深夜出营。她也猜到了苏慕寒的目的，于是跟了上来。 苏慕寒来到祭坛。和几天前来的时候一样。阴煞之气却淡了很多。苏慕寒还发现尸首似乎多了很多。但苏慕寒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已经来了。你可以现身了。” 然而却没有那女子的动静。苏慕寒也只好走上祭坛。但走上去才发现，那七口棺材居然已经被悉数打开。 苏慕寒顿时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那个病怏怏的年轻人从进来的甬道处，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吧。”年轻人拿出一只笛子。“乌——” 笛声悠扬的响起。那年轻人身后的“人”猛然抬起头。看向了苏慕寒。 苏慕寒顿时发现了端倪，这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僵尸。 “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苏慕寒说道。那身后的几人明显的是将军的服色。看来这里并不是炼尸的场所。 苏慕寒抽出黄泉剑。只是出剑的瞬间，那原本杀意腾腾的僵尸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剑，居然有如此的威压。”年轻人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惊讶，若是普通僵尸那这把剑确实能镇压下来，但这是一群经历了月圆之夜洗礼的僵尸。 果然，僵尸们只是一愣，又恢复了，直接向着苏慕寒冲了过来。 苏慕寒也没有怕的意思。提着剑，也冲了上去。 第41章 恶战 苏慕寒虽然冲了上去，但他可不傻，对面这五头僵尸，放外面都是堪比宗师级的高手。 因此他真正的目标乃是，那年轻人。 但那僵尸的反应也很快。就在苏慕寒擦身而过之时。一只爪子就拍了过来。 苏慕寒迅速重心后仰，将剑鞘挡在面前，然后反手用黄泉剑撑了一下。苏慕寒也发现，这无头僵尸远比他预计的要厉害，看来不解决掉这五人，也是很难接近那个年轻人。 于是苏慕寒几个闪身，来到了祭坛之上。他这才仔细的看了那七具棺材里面的东西。居然是空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这年轻人取走了。或者被那个女人取走了。 而那五头僵尸已经迫近祭坛了。苏慕寒感慨没有拿长枪，但好在他身上还有两道火符。 苏慕寒也并不吝啬。直接拿了出来。夹起一张，放在黄泉剑上，若是正常念咒释放，只是普通火焰，但加以一些法器，宝物，那就不同了。 黄泉剑，这把剑乃是上古神剑，传闻用曼珠沙华的灰烬加以忘川水，用红莲业火煅炼而成。后放于奈何桥彼岸千年，吸收奈何桥鬼魂的阴煞之气。方成此黄泉剑。 此剑乃是鬼谷一派的秘宝，千年来无人能拔出此剑，唯有苏慕寒一人。 苏慕寒咬破中指，将血滴在火符上。随后将剑穿过符箓。：“黄泉渡阴鬼，业火烧邪祟。起！” 随着苏慕寒的咒语念出，那符箓顿时化作一团火焰。将剑身包裹。 那赤红的火焰，让五头僵尸生出了惧意。但苏慕寒却并没有轻松，这火符召唤出来的也不是真正的红莲业火，因此他也没有把握，将所有僵尸都干掉。 不过苏慕寒也并不犹豫，见那些僵尸愣神之时。发动了攻击。 苏慕寒一个闪身，来到最边上的一头僵尸，对着头部就是一剑。只见被红莲业火包裹着的黄泉剑，就好像，烧红的铁块插入泡沫中一般。那头僵尸只是瞬间就被剑上的业火所包裹。 只消片刻，便已经是化为一地的齑粉。但那剑上的火焰也是弱了不少。 苏慕寒见状大喜，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业火对于僵尸的威力了。 那年轻人见苏慕寒如此轻松便消灭了自己的一头僵尸，也是十分的震惊。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这僵尸可不止这区区五头。虽然那些不敌这些厉害。但数量众多啊。 年轻人又指挥着僵尸对苏慕寒进攻。苏慕寒也一边躲闪着僵尸的进攻，一边找机会出手。但他很快发现。这业火如果不是攻击的僵尸头部那么威力会小很多。 那年轻人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更加的肆无忌惮。过了许久。苏慕寒总算解决掉了又一只。但剑上的业火也消失了。但僵尸还有三只。而且还有一只十分的厉害。那一只给苏慕寒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苏慕寒觉得那只僵尸有些眼熟。细细看来，这居然是契丹人的首领——乌木错。 苏慕寒十分震惊。堂堂一支大军的的主将，居然被人制作成了僵尸。这不由得让苏慕寒对那个年轻人重新审视起来了。 但僵尸的进攻还在继续。没有了红莲业火的加持苏慕寒应对起来吃力了不少，但也好在干掉了两只，否则情况更见难办。虽然苏慕寒手里还有一张，但估计也只能消灭两只，况且。很有可能还有一支僵尸大军。苏慕寒想留着那一张对付僵尸大军。 虽然他会制作符箓，但现在没有材料。因此这张火符十分的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苏慕寒一边对付着，一边想办法。 突然苏慕寒想到了一个对策，僵尸就是用血煞，阴煞这些煞气炼制而成的。简单来说就好比一个容器，而那些阴煞之气就是容器里的东西。如果说装的太满了，超出了那个容器的限制，那么容器就会爆炸。 因此苏慕寒决定，把这里的阴煞之气，全部灌入到这剩下的三个僵尸的体内。同时也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这个过程不是朝夕之间，起码的一两个时辰，如何拖过这一两个时辰就要看苏慕寒的本事了。 说干就干。苏慕寒回到祭坛之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重启这七星阵。让它把阴煞之气凝聚起来。剩下的就要借助黄泉剑，把阴煞之气渡到这三个僵尸身上。 但苏慕寒只是想着，还没动作。却见着眼下的七星阵开始泛起了金光。 这个情况，让远处操控僵尸的年轻人也是震惊不已，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大人，属下无意冒犯，待属下杀了这个汉人，就马上出去。” 年轻人，一咬牙，一口鲜血喷出，吐在了笛子之上。然后原本悠扬的笛声，变得激昂。那些僵尸也如同狂怒一般。不要命的向苏慕寒冲去。 苏慕寒运气，飞快的躲闪，好在苏慕寒的身法飘逸。那些僵尸却是连苏慕寒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但苏慕寒却神情更加凝重，因为这身法虽然厉害，但同时对于体力和真气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但这时异象突起。那七口棺材应声而起。将三头僵尸关住。苏慕寒也捕捉到这瞬息的机会。将身法运用的极致，如一道白光，闪到年轻人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狂暴的剑意。 “判官点卯。” 黄泉剑直直的刺入年轻人的咽喉。 这个操控僵尸的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狂暴的剑意，将其全身经脉斩断。不断有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渗出。 “小道长，快解决，他们，我只能控制他们这一会儿。”昨夜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 而这时李玲珑冲了出来：“小苏，小心。” 苏慕寒回头，那乌木错已经挣脱了束缚，一只利爪向苏慕寒袭来。李玲珑推开苏慕寒，手中长枪，挡了下来。但那乌木错的皮肤却如铁一般，未伤分毫。反而李玲珑的手却被震的生疼。 “玲珑姐，你有没有带铜钱啥的。”苏慕寒也来不及问为什么李玲珑会来这里了。他冲过来，一脚踹飞了乌木错。 第42章 带狐狸面具的女子 李玲珑想了想，从腰上取下了一个红绳，上面挂着一串铜钱。 苏慕寒接过来。咬破自己的中指，将血点在铜钱上。然后，左手攥着五枚铜钱。冲了上去。苏慕寒腾空而起，在空中连踢了七脚。愣是把乌木错踢到了剩下的两个僵尸那里了。 然后苏慕寒将五枚铜钱，扔在五个方位。脚下一点，腾在空中。五道精绝的剑气。将三头僵尸封住。然后，苏慕寒掐了一个剑诀。 “万剑归宗。” 无尽的剑意凝结而成的剑，出现在空中。 “赦。” 只听到苏慕寒一声令下。漫天的剑雨落下。 然后苏慕寒又将黄泉剑刺入乌木错的头颅。回到地上。他咬破食指，在五个五个方位分别写下一个封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苏慕寒又掐了一个法诀。 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地坐在地上。 李玲珑连忙上前扶起了苏慕寒：“小苏。没事吧？” “无妨，一时间施展的法术有些多了，歇息一会儿便好了。”苏慕寒说道。 女人的虚影又过来了。“小道长，十载抱歉，我的这残魂太虚弱了，无法发动这里的阵法消灭他们。”女人声音有些自责。 苏慕寒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给李玲珑解释了这女人的事情。 随后苏慕寒走到了祭坛上：“你的肉身就被封印在这祭坛之下？” “是的，因为那棺椁的材料特殊，又有大量的符箓。我也只能勉强分出这一缕残魂。” 苏慕寒点了点头。随后四处观察了起来。如今仔细看来，那些尸首不是炼尸所用，反而是在提供精气给这祭坛，再通过七星阵凝聚起来，导入地下。 苏慕寒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正确与否，还得找到封印女人的棺椁才知道。 ”封印你的棺椁，怎么到达？“苏慕寒问道。 ”祭坛背后，有一个暗门。“女人说道。 苏慕寒和李玲珑两人分别从左右两边找起。 “小苏，这里。” 苏慕寒闻声赶了过去。 打开暗门，是一个狭长的通道。走下去后。里面有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在里面放置着一口贴满了符箓的石棺。看着这里面的布置。苏慕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慕寒走近，仔细的看了看石棺上单符箓果然如苏慕寒所想，这并非是抑制女子的符箓，这个祭坛也绝非是将女子封印在这里。相反的这里反而是一处绝佳的养气之地。一进入这摆放石棺的空间。 苏慕寒就感觉到了极其浓郁的灵气。这种感觉只有之前他在昆仑的时候才感受过。但现在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甚至比昆仑上的浓郁程度还要高上几分，因为这里的空间更加的封闭。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供给。 没错，那外面那些尸体，其实就是在给这石棺提供灵气。因此苏慕寒看向女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 “你当真不知道你是谁？”苏慕寒的语气也变得冰冷。 女人有些愣神：“小道友，你这是怎么了，我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慕寒说道：“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封印，反而是供养你的场所。那些尸首就是你的养料。” 李玲珑被苏慕寒的话惊得合不拢嘴。 女子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小道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这些，起码现在的我没有。” 苏慕寒的话让女子也有些愣神，她不禁在想，是否这一切真的是自己所为。自己难道以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吗？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她只知道，现在只有苏慕寒能救她，而她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此事甚过她的生命。 苏慕寒看到女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再加上先前女子的做法，他也不相信女子会做出这等事情。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将眼前这石棺打开方才知晓。 苏慕寒不再多言。抽出黄泉剑，弹指之间便将那绑缚石棺的铁索斩断。随后又将上面的符箓揭下。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苏慕寒将黄泉剑刺入棺盖的连接之处，手腕一抖，尘封的石棺，露出了一条缝隙。苏慕寒上前，将棺盖划开。 石棺里面，一个衣着华贵女子躺在里面，手中抱着一把猩红的长剑，而女子的脸上却也戴着一副狐狸面具。苏慕寒想要将其摘下。但李玲珑阻止了他：“小苏，你这样未免太过失礼了。” 苏慕寒也没有揭开面具，“你要怎样才能醒来？” 女子说道：“这里面阴气太重，得让我的肉身接收一些阳气才行，我现在这残魂回不去体内，自然也就醒不过来的。” 苏慕寒说道：“这倒是好办。”苏慕寒将女子的肉身，抱了起来。“等天亮之后，晒晒太阳就好了。” 这道却是，若论阳气，那太阳绝对是阳气最盛的存在。 苏慕寒把女子的肉身抱了出来。李玲珑看着那乌木错三人说道：“这三具僵尸怎么办？” “我这封印，至少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届时我们应该已经解决了这事情了。” 随后苏慕寒便往外面走去。李玲珑也跟了上来。 不知为什么苏慕寒看着那狐狸面具总感觉再哪里见过似的。但记忆十分模糊，也许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苏慕寒没有了半点记忆。只有那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三人走出了关帝庙，但此刻的崇州城却十分的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还隐约有微微的嘶吼之声。 苏慕寒将女子的肉身让李玲珑背着：“玲珑姐，你快回去让罗大哥他们来。带上，火油，这崇州城，已经没有活人了。” 李玲珑虽然震惊，但她更清楚情况的危机，她也知道自己留下了反而会成为苏慕寒的负担。于是，她背起女人的肉身，飞快的往大牢的暗道赶去。苏慕寒倒是不担心，有女子的肉身，那些僵尸应该是不会去攻击李玲珑的。 因此，他可以全神贯注来对付这城中的僵尸。只是希望李靖他们能早些到，不然到时候让这些僵尸们离开崇州城，就十分难搞了。 第43章 人间炼狱，业火无边 苏慕寒来到城中的最高处。来时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多了很多游荡的身影。这些身影很显然就是这崇州城中的契丹人。 苏慕寒不禁感叹，三十五万人，居然全数被炼制成了僵尸，真的可谓是人间炼狱了。虽然对面是蛮夷，但同样为人，苏慕寒这是出于人道的悲悯。 但苏慕寒也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些契丹人，因为他们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只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躯壳。如若让他们放任下去。那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因此苏慕寒的目光决绝。他先是，将东西两门封住，然后打开北门，一人一马守在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有僵尸往这边赶来。这些都是些很普通的僵尸，没有达到那种刀枪不入的程度。因此苏慕寒处理起来还是十分的容易。但要真正的消灭，必须将这些僵尸全部焚毁。否则那尸毒也是不小的危害。 再说李玲珑她回到了大营，将女子的肉身放在苏慕寒的营帐中。随后便马上去通知罗成和李靖。 二者闻言，有不过得问来龙去脉，立马整点兵马准备出发。 而罗成更是让程处默带着巡逻的士兵马上前去支援苏慕寒。虽然苏慕寒厉害，但对面可以说三十五万僵尸大军啊。就累都能把苏慕寒累死。李玲珑也想去。但李靖把她拦下，让她留守大营。 李玲珑无奈也只能照办，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整顿 李靖终于是带着大军出发了。罗成半个时辰前就带着火油先去了。 程处默赶到的时候。崇州城门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而在那中央。一人一马，一杆长枪。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挡住了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尸潮。程处默马上带人支援上去。 “小苏。你没事吧。” 苏慕寒摇摇头：“没事，处默，你带了火油没有？” 程处默说道：“我们来的急，每人背了一桶。” 苏慕寒点点头，虽然不多，但可以缓解他们的压力。苏慕寒给众人说了要如何利用。众人照着苏慕寒的说法。爬上城墙，往下面倒，随后程处默射出一支火箭。瞬间大火就封锁了城门，冲出来的尸潮，都被火点燃。跑了十来米就倒下了。没被火烧死的，等着的就是苏慕寒等人的枪尖。 虽然有火油帮助，但奈何数量太多。程处默带的火油不到半个时辰就用完了。估摸着李靖他们还得有至少半个时辰才能到。 因此这剩下的时间就只能靠他们守住这北门了。 “诸位，尽量攻击僵尸的头部，如若被僵尸围困，咬破舌尖，喷一口舌尖血可以解围。” 苏慕寒嘱咐将士们。 程处默笑了笑：“小苏，这几天都是吃的公鸡。因此啊，带了公鸡血。说着程处默扔给苏慕寒一个小袋子。然后他自己也拿出一个，倒出里面的公鸡血，涂抹再胸甲上，又给兵刃上涂上。 苏慕寒见状也是高兴，此番倒是减轻些负担。但他们的任务依然十分的艰难。程处默第一个冲了上去。手中的方天画戟每一次挥舞，都会有一颗僵尸的头颅被斩下。将士们也是紧跟着程处默的步伐。 虽然程处默看似鲁莽，但实则十分的有章法。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大，快速的打开一个口子。身后的士兵也是十分默契的快速补上。看来程处默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战术的。 程处默带来的将士们，十人为一组。一人前面开路，身后三人跟随。剩下六人，两人环顾左右，剩下的两人殿后。一时间那狂暴的尸潮居然被抑制住了。 但苏慕寒也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穿梭在战场之间。替他们清理那些偷袭和来不及应付的僵尸的同时。苏慕寒一只在猎杀那些身穿将军服色的僵尸。很显然这些僵尸要更加厉害。 速度，力量比普通的僵尸要强上不少的同时，他们不似普通僵尸徒手攻击，他们还会用武器。而起一般的刀剑，很难伤到他们。因此苏慕寒一直把重心放在他们身上。 就这样。苏慕寒他们坚持了足足有近三刻。但很快将士们的体力开始不行了。如此高强度的厮杀。对面数量如此众多，而起不怕痛，不怕死。因此将士已经开始慢慢的被僵尸们包围了。 苏慕寒又挑掉了一个将军僵尸。看到，一名将士被一个僵尸扑到，随后便被汹涌的尸潮所淹没。 苏慕寒也是着急。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并不敢动用大的杀招。因为等会焚城仅靠普通的火焰显然是不行的。因此他虽然也在厮杀，但他一直没有动用过真气。全凭技巧和速度支撑。 程处默也被僵尸挠了一爪子。但他只是把那剩下的公鸡血倒在伤口上。速度丝毫不减。”你们何为一处，共同抗敌？“ 随后程处默问道：”小苏，远处有烟尘了吗？“ 苏慕寒看了看那峡谷，哪里有半点烟尘。但也就在苏慕寒决定先把这些将士们救出来的时候。 一阵破空声袭来。 随后一闪白光。将几头僵尸钉成了一串。而那箭羽上还得着白烟，和烧焦的气味。 就在苏慕寒疑惑的时候。又是一箭。 三箭直接帮将士们解了围。程处默也是兴奋道：”师傅。“ 苏慕寒自然知道程处默的师傅是谁。 苏慕寒又看向那官道的尽头。一白袍将军，手持弯弓策马而来。 来人正是，大唐箭神——薛仁贵。 薛仁贵一边奔袭过来。手中的箭矢也没有停下。苏慕寒也停下了运气。再度杀入了尸潮之中。 薛仁贵来了，说明，后面肯定有援军。果不其然。薛仁贵加入战场半盏茶的功夫。罗成也来了。之后便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打着罗字旗号，和薛字旗号。有了援军的加入。战局顿时逆转。众人将尸潮打回了城内。这下只等李靖的大军一到，火油全数布置下。苏慕寒便要让那不尽的业火焚烧这些邪祟之物。让这人间炼狱化作火海。 第44章 战事终了，红莲漫天 半个时辰后，李靖率领着大军赶到了。很快，余下的僵尸都被困在城中。李靖下令，布置火油。 ”卫国公，你不要点火，这普通的火焰是奈何不了他们的。“苏慕寒说道。 李靖看向苏慕寒：”小苏，那应该怎么办？“ ”这个我来解决。在我出来之前，你们不要让一只僵尸跑出来。“苏慕寒说着，随后便只身进入了城中。因为他想来了，祭坛里那三只僵尸，还有当时女人的肉身抱着一把剑。而且在棺椁之中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苏慕寒便一路杀到了祭坛，他没有隐藏动静，反而把僵尸们都往这边吸引过来。 城门外，程处默问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薛仁贵笑道：“那日，丁山回来后，我就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一天后，渤海突然撤兵了，因此我这才带着两万人马赶了过来。” “渤海撤兵？”罗成有些不解。“按理来说，渤海不应该是把你们困住吗？” 李靖说道：“莫非，这契丹与渤海和东突厥不是一起的？” 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无论怎么说，渤海撤兵，那么幽州的压力就小了。那么这边在解决了契丹的事情后，就可以腾出手脚，收拾最难处理的东突厥了。 苏慕寒一路杀到了祭坛。他来到石棺在的地方。拿起了那把剑。一入手就如炽热的火焰一般。而且看那剑上斑驳的符文，肯定是一把好剑。随后苏慕寒又在棺材里面找到了一本剑谱。上面只有两个古朴的大字——太上。至于后面两个字他却看不清了。 光凭这两个字，苏慕寒便知道这剑谱肯定不简单。因此对于女子的身份苏慕寒更加好奇了。随后苏慕寒出去。将剩下的一张火符贴在乌木错的天灵之上。随后便离开了祭坛。 苏慕寒杀出来的时候便是用真力裹着声音：“点火。” 薛仁贵率先抄起九根浸满火油的箭矢。冲上城墙。对着城内射去。因为裹了火油，箭矢刚刚离弦，便是燃烧了起来。随后李靖也下令让早就准备在城墙上的弓手射出火箭。 顿时崇州城被火焰吞噬了。 苏慕寒运起真气。腾空而起。将黄泉剑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涂抹在剑身上。“火起。” 原本涂抹在剑身的血液化成火焰。 苏慕寒又施展出了他最强的一击——三途忘川 “三途现，忘川斩，业火起，红莲寂。” 滔天的剑气，裹着三途河水。直接毁掉了关帝庙。直奔地下的祭坛而去。随后苏慕寒又是一口精血喷在剑上。黄泉剑一扫，一道猩红的剑气也跟着飞向那祭坛。 做完一切的苏慕寒用最后的力气来到了城墙上。 片刻过后。一阵通天的业火从地底喷涌而起。整个崇州城被这红莲业火所吞噬。滔天的黑气升上天空。但又转眼被业火吞噬。 苏慕寒看到此，也是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晕了过去。 薛仁贵查看了苏慕寒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昏过去了，也就松了口气。让将士将苏慕寒送回了大营。随后李靖等人一直在着城外守着。 这火烧了三天，仍然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而苏慕寒也醒了过来。恰巧李玲珑进来了。 “小苏，你可算是醒了。”李玲珑高兴道。 苏慕寒笑了笑：“玲珑姐，我睡了多久了。” “你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了。”李玲珑说道。 苏慕寒却有些疑惑，他本以为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但他也没想那么多：“玲珑姐，崇州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玲珑说道：“大火烧了三天，却还没有熄灭的痕迹。父亲和师傅还守在城外。薛将军昨日已经先回幽州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走，去崇州城。” 李玲珑并不放心，于是找了辆马车带着苏慕寒过去。 城外，苏慕寒见到了李靖等人。 众人看到苏慕寒醒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国公，情况怎么样了。” 李靖说道：“这火，果真厉害。烧了三天还是如此的旺盛，看来那些邪祟之物此番也是彻底消灭了。” 苏慕寒说道：“我估计，这火还得再烧近十来天。。” “对了，小苏，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罗成问道。 苏慕寒活动了下筋骨：“已经没有大碍了，说来也奇怪此次我本以为至少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没想到只用了三天就恢复如初了。” 苏慕寒本来还想多待一会，但李玲珑强行把他塞到了马车上，拉回了大营。 路上苏慕寒问起了那个女人的事情。 “哦，你说狐狸姐姐啊。说来也巧，她昨天晚上就离开了。”李玲珑说道。 “她说要有要紧的事情去做，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恩情，待她事情做完之后会来报答你的恩情的。” 苏慕寒笑道：“若她真是被人所害，救她也是一种功德，我并不需要她的什么报答，若不是她也不会这么快解决崇州的事情。” 苏慕寒细细一想，若没有这个女子，他也不会再次造访祭坛。而那契丹人也不会这么快暴露。若是再让他们成长一段时间，那后果可就难讲了。待苏慕寒回去后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他发现女子并没有带走那把剑和剑谱。李玲珑解释道：“她是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且她答应你了，不会做出任何祸事。这剑与剑谱也自然是用不上了。因此她就把这些留给你了。” 苏慕寒拿起了剑，当时没有好好观察。如今细细看来，才发现这剑的不同之处。这剑的剑鞘乃是陨铁打造。据苏慕寒所知道的，这陨铁世间含有。乃是极佳的材料。青杠剑便是由陨铁打造。而且还只是剑刃最外面一层是用陨铁包裹的。 而这把剑的剑鞘居然就用陨铁来打造，而且这把剑很重，很大。 怕是不下两三百斤。如此重的剑，拿起来的人都少，更不要说用来杀敌了。 苏慕寒又看向剑柄。那是一种十分古朴的木材，苏慕寒似乎听师傅提到过这乃是菩提木。剑柄的末端是一颗血红的宝石。往下再看剑格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苏慕寒握住剑柄，缓缓的抽出。 剑刃出鞘的瞬间。丝丝红气就从剑鞘里面冒了出来。这红气让人心旷神怡又十分的炽热。但苏慕寒只是片刻便感觉自己的真气更加凝实了不少。 此剑——惊为天人。 第45章 裴旻，一部分的真相 苏慕寒敢肯定，这把剑丝毫不逊色自己的黄泉剑。如果说黄泉剑是滔天的血海，漫天的杀意。那这把剑就是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炽热之感。 苏慕寒把剑完全抽出来。这剑很轻，重的只是那剑鞘。苏慕寒仔细的观察着剑身。 上面篆刻着古老的符文。苏慕寒也不认得。剑身长三尺一寸，全剑长四尺三寸。剑身细长，同样也不知道这是何等材质。非铜非铁。剑身呈红色。看着那笨重的剑鞘。和这精致的剑身，简直就是完全不搭。而且这么多陨铁来做剑鞘实在是浪费。 苏慕寒决定找位高手重新打一个剑鞘。苏慕寒把剑插回剑鞘。 随后又拿起了剑谱，还是只能看清楚太上两个字。于是苏慕寒想在剑谱里找答案。但里面只有一把剑的样子。苏慕寒认出了这正是刚才那把剑。看来这剑谱与那剑乃是一套。这剑都这样逆天，剑谱定然不差，苏慕寒看不见自然是与之无缘。 苏慕寒又把剑谱收了起来。随后便开始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来了支笔，写写画画。不知过了多久。苏慕寒突然站起身来。 他把所有的细节都连贯起来得到了一个猜想——契丹此行正是为了这个女子。 或者说契丹背后那个人是为了这个女子。而且那个女子也说她要去找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这太巧合了。因此苏慕寒才得此结论。 但苏慕寒也不得不佩服契丹背后那人的魄力。但问题又来了，那人是何等身份能让契丹如此相助。或者说契丹如此听命于他。 就在苏慕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苏先生，我可以告诉你是为什么？” 苏慕寒抬起头一 看，来人正是裴旻。 苏慕寒倒也好奇，裴旻为何会在半道突然离开程处默身边。裴旻的话揭晓了答案。 “我去了一趟塞北。”裴旻说道。 苏慕寒恍然大悟，裴旻去塞北打探事情真正的始末缘由。 裴旻说道：“契丹此次乃是倾巢出动，契丹国内没有一兵一将，就连皇宫中都没有了卫士。契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被称为——璇玑女王的人。” “这个人很神秘，十五年前，她突然出现在了塞北。起初没人在意她。但她在这十来年的时间里，成了整个北方，乃至更远地方的实际统治者。而东突厥和渤海刚好是两个例外。东突厥实力极为恐怖。颉利可汗只是会盟的大可汗。但在旗下还有十多位可汗。其中有八位乃是宗师。”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十多位宗师，估计不下20余人。” 裴旻的话十分的震惊，要知道能被称为宗师的都是绝非等闲之辈。因此苏慕寒也开始重新审视东突厥。“看来这些年东突厥可是在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苏慕寒又问道：“那渤海呢？” “苏先生，不知你可知道宗师之上。” 苏慕寒说道：“所谓宗师者，乃是在某一方面取得极高的造诣，就拿武功来说，能做到将真气作为攻击手段，放出体外那么这就是宗师。而宗师之上，乃是有了一条属于自己道，顿悟这道便是越过了宗师便是——武圣。” “战国的白起，乐毅，秦汉的蒙恬，韩信。大汉的飞将军，冠军侯，三国的飞将，关帝，乱世的高长恭。如今我大唐更是不下五位武圣：卫国公，师统领，薛将军，秦老将军，还有如今的你。” 裴旻笑着摇了摇扇子：“这渤海就是有着三位武圣。罗将军也是半只脚踏到了那个门径。至于苏先生。” 裴旻面色凝重：“以先生的境界怕是只有西楚霸王，和常山赵子龙能与之媲美。” 裴旻没有明说。但在习武之人口中都有一种说法——武可通神。 因为以前就有传说，武道一途修炼到极致，斩仙弑神也不是不可能。 苏慕寒浅浅一笑：“裴兄谬赞了。” 裴旻知道这是苏慕寒自谦的说法。毕竟刚才他听了李靖他们的描述。 脚踏虚空，剑气化冥海这等手段怕已经是半个仙人了。裴旻又给苏慕寒讲了讲他在塞北的所见所闻。苏慕寒也因此对这苦寒的塞北之地有了重新的认知。对整个北方都有了重新的认知。 虽然大唐有五位武圣。但秦琼早就不复当年，李靖也年纪大了。师潮臣更是要拱卫皇都，不会轻易出手。那么真正能出手的也只有薛仁贵和裴旻。不可能和李靖等人一处。毕竟大唐的北方可不是只有东突厥一人。 而薛仁贵自然是要去镇守其他地方。而大唐能称的上宗师的，文人墨客倒是不少。但能上阵杀敌了除了罗成也无人了。 “苏先生，此番。幸得你指点。如今我已经打算投身军旅，为我大唐的和平出一份绵薄之力。” “裴兄，大义。我在这里替大唐的百姓道谢。” 裴旻又打算和苏慕寒切磋一番。但此次两人并不用擂台。只需要一人写一个字便好。 裴旻拿过一把剑，略微思索。在地上写了一个困字。 在场之人，除了他们二人并没有看出如何，只是觉得这字写得好，遒劲有力，潇洒写意。但苏慕寒却是看出来了些门道。 于是苏慕寒也接过剑，在地上写了一个全字。 裴旻一见顿时拱手道：“苏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可受教了。” 将士们都还云里雾里的。李玲珑也是，但看到苏慕寒胜了，她也是颇为高兴，就好像自己赢了一样。 （拜托，赢了剑圣还是对方心服口服，这事超酷的好不好。） 裴旻给大家解释道：“我的困字，口就像是大唐四周的敌患。而中间的木字，就好像一个人被钉在架子上。说的是我大唐如今深陷在北地的战乱，无法自拔。但木字中间的十字正好架在人字的中间。也就好比长安，而长安象征着国家。也就是说，解决了国家的问题。对付外敌才有一线生机。” 裴旻指了指困字的最后一横，裴旻写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收尾，而是有个小的空隙。这就是那一线生机。 第46章 班师，奏凯 随后裴旻又指着苏慕寒所写的全字。 “全字，一人一王，指的便是我大唐的人王，也就是陛下，说明此番形势下陛下的决定是重中之重。人字在上，王字在下，也正对应了那句古话，民贵而君轻。便是国家虽然由皇帝统治，但其根本乃是人，也就是百姓。” “再者，国字便是口字中有一个王字，因此这王也指的是我们大唐。上面的人字，如一张大网，罩在其上，上方为北。而我大唐北方群敌环视，东起新罗百济，西至安息大食。这也正对应了如今的天下形势。” “但这人字的两笔，并未靠拢，也就是说这北方并非钢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嫌隙。而下面的王字，一笔稍微出头，直指那人字的空隙。也就是让我们找到他们之间的嫌隙。使其分崩离析，逐个击破。人字两笔支撑，独一则不稳。我大唐国力比之他们任一都要强大，因此若是他们都各自为战，我大唐便可置于不败之地。” 裴旻笑道：“此番下来，如何不是高下立判。” 众人听闻也是信服。虽然他们不懂政治，但对于行军打仗那是了如指掌，家常便饭。大唐十二卫百万之众，兵器精良，战术优越。因此大唐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因此若是单一个东突厥，渤海。他们都有自信不怕。 苏慕寒说道：“裴兄，才是通透啊，看来此番你是真的顿悟，再不受前尘往事羁绊了。” 众人哈哈大笑。 此番又是过了十来日。崇州城的大火终于是熄灭了。李靖一早就派人来通知苏慕寒。 苏慕寒几人也赶了过去。 清理掉堵住城门渣土。映入众人眼帘的那是一片花海。 “这是怎么回事？”李玲珑问道。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苏慕寒。 苏慕寒说道：“相传地狱本无花。八百里黄泉是一片荒原。千百年无数的魂魄自黄泉入，跨过那三途河上的奈何桥。桥头有一茶摊。茶摊出便是那孟婆，每个来到这里的魂魄便喝下一碗孟婆汤，然后踏上奈何桥。前往忘川。桥上孟婆汤将这些魂魄的七情六欲洗刷下来，流入三途河中。三途水溅起黄泉忘川两岸，不知何时两岸长出了一种红色的花。名曰——曼珠沙华。黄泉这边只能看到忘川的花。忘川回首也只有黄泉的花。因此这话又叫彼岸花。” “这些契丹人，被红莲业火焚烧。业火烧业障。因此留下的只是没有被污浊的魂魄。便成了这满城的曼珠沙华。” 众人走进城中，脚步踏入之地。曼珠沙华便化作飞沙，消散于天地之间。 苏慕寒又检查了祭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尸身之内。看来是被业火完全烧灭了。李靖让将士们将城中清理出来。今夜便入住了这崇州城。 刺史府内，李靖坐在主座上，众人两边分列坐下。 “此番，崇州之患终于解决了。待解决完这崇州之事便可以班师了。”李靖颇为感慨。这一次是何等的魔幻。除却李玲珑带领的两万人马和崇州的人。后面这十万大军几乎没有伤亡。而全歼了契丹三十五万余众。凭此不亚于张文远威震逍遥津啊。 “小苏，你明日便先同玲珑回京，这善后之事便由我这个老头子来做吧。”李靖说道。 苏慕寒点点头。李玲珑是第一批的先锋，率先回朝也是正确，而他与李靖同为主将，作为代表先回朝也是符合礼数的。“如此，崇州之事就多仰仗卫国公和罗大哥了。” 苏慕寒和李玲珑便先行下去收拾了。而李靖也没有闲着，写了份奏折让驿卒送往长安城。 三日后，含元殿内正值早朝。原本应该在城门的师潮臣急冲冲的进宫而来。 “陛下，崇州八百里加急。” “哦”李世民接过师潮臣手中的招文袋，取出里面的搪报。看了一眼，龙颜大悦。 “陛下，搪报中说了什么？”长孙无忌问道。 “潮臣，你读给众爱卿听。”李世民把搪报又还给了师潮臣。 师潮臣问过驿卒，知道这是崇州的捷报。因此他用真气裹挟着声音，好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臣，李靖叩上： 自崇州告急，迄今历经两月有余。契丹大军叩关。李玲珑，程处默奉命镇守崇州。然兵力悬殊过大，程处默回朝求援。玲珑孤身率领崇州上下守城七日。共有两千余妇孺伤兵突围而出。李玲珑身先士卒。在城破之际，冲杀敌阵。斩杀敌将十数人。不幸被俘。 幸，天都王及时赶到，将其救出。并斩杀契丹先锋大将一人。后天都王再度潜入崇州，发现契丹之阴谋。契丹与妖道合作，用炼尸之邪法，企图打造不死之军。天都王屡次破坏其阴谋。并斩杀妖道，震慑契丹，有万夫不当之勇。 后与并肩王密探崇州，制定火攻之法。于微臣到时，发起总攻。然事起突然，天都王独身一人挡住契丹大军。待大军赶到。天都王用神火灭杀契丹大军。火烧半月。契丹三十五万余众无一幸存。 臣所带领十万大军，伤亡不足百人。此乃大唐之幸。而今崇州战事已了。臣特告知朝阙。然崇州此番遭逢大难，善后之事众多。臣不能即刻率大军回朝献捷。 天都王与李玲珑先行回朝，不日便可到达。待臣处理完崇州事宜。安定民生，再率大军回朝。 臣，李靖，身在崇州，仰望朝阙，冀能尽早面圣，幸甚之至。上陈诸事，望陛下阅批。 臣，李靖再拜顿首。 师潮臣念完搪报。朝堂之上众卿可谓欣喜。 崇州之事关乎全局。此番更是全歼契丹三十五万大军，伤亡不过五万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诸位卿家，此番，我大唐大获全胜，诸位有何看法呢？”李世民问道。 “陛下，此番天都王几乎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崇州大捷，天都王厥功甚伟啊。”高士廉说道。 大臣们都是肯定。此等手段，真乃天人。 朝堂之上无一不是对苏慕寒等人的赞美之词。 就连那些腐儒也是难得的礼赞道。 李世民大喜随即便叫来力士。 第47章 第二位并肩王 “此番，我军大获全胜，但牺牲的将士们也不可不铭记。凡牺牲崇州的将士们抚恤金和安抚之事定要做好，同时家中困难的再授予半年俸禄。” 李世民又说道：“此番，李玲珑也是功不可没，若没有她守住了契丹人七日的进攻，届时恐怕事情还要再多变数。因此朕决定，将李玲珑擢升为鹰扬卫中郎将，加封娴郡主。” “程处默也是功劳不小，只身突围，回朝报信，又随卫国公再赴崇州，屡建战功。擢升为豹韬卫中郎将，加封平安侯。” 李世民又问道：“薛仁贵此番，关键时刻出兵解崇州之围，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魏征说道：“薛仁贵，本应该镇守幽州，却私自离开幽州，此乃擅离职守。按律当斩。但念在薛仁贵旧有战功，此番也却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微臣以为功过相抵，最为合适。” 魏征一派的官员也纷纷附议道。 程咬金第一个反对。就连一向少言的河间郡王李孝恭也说道：“魏相此言不妥吧。所谓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士在外，一切以战争全局为重。此番契丹三倍之多兵力与我，别说两万，就是幽州十万人马也不一定能全胜。况且幽州的渤海已经退兵，薛仁贵，带两万骑兵驰援幽州，又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看是只有功，没有过。” 这位老将军都看不下去了，可见魏征这话说的有多难听。、 李世民也开口了：“薛仁贵此番却是有功，魏征，群臣之间就该互相帮助，劝勉。而不是结党营私，勾心斗角。” 李世民也借机打压魏征。倒也不是针对魏征，而是魏征所所代表的大儒们。李世民一直是希望儒释道三教和平相处，因此对于这些大儒他也是一直忍让。但此番魏征的做法确实太过，因此才借机打压一番。 “至于薛仁贵的封赏，容朕细细想来。眼下我们谈谈如何封赏苏慕寒吧。”李世民抛出了这个话题. 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此战可以说几乎是苏慕寒一己之力拿下的。这份功劳太大。李世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封赏。因此才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这次所有人都十分的谨慎。无他，苏慕寒的功劳实在太大了。而且苏慕寒本来就已经贵为王爷郡王了，再封就是亲王了。而亲王之上众人更是不敢想象了。 大臣们议论了很久都没有个结论。而李世民身边的师潮臣给李世民出了个主意：“陛下，罗成。” 李世民顿时茅塞顿开。是啊，如今苏慕寒贵为郡王，若是此番升为亲王，那么与他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因此一个荣誉称号的并肩王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实权，那还不是李世民一句话的事情。 “诸位，你们觉得并肩王如何？”李世民问道。 “罗成此次却也有些功劳，但是按惯例，赏赐些珠宝，金银便是了。”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摇摇头：“我不是说的罗成，我是说封苏慕寒为并肩王如何？”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次众人都没有反对。毕竟这并肩王只是一个荣誉称号。并没有任何实权。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意见，此事就这样定下。” 又过了三日，苏慕寒与李玲珑才到了长安城。此番两人十分的低调。进宫面见了李世民便各自回府了。 苏慕寒则被李世民留下：“小苏啊，今晚去观音婢那里吃饭。正好我有些话想同你讲。” 既然如此，苏慕寒也索性直接去了长乐宫，却得知李丽质今日出宫去了。苏慕寒也只好去了立政殿。 今晚倒是只有苏慕寒和李世民夫妻两人。 “小苏，此番回来，是否可以准备质儿的事情了。”李世民问道。 苏慕寒放下筷子：“哦，怎么了，质儿应该谷雨过后才是十八岁。离二十岁还有整整两年光景。” 李世民看了看长孙皇后，心中不免有些悲痛。 苏慕寒似乎看出了什么：“娘娘，可否让我与你把个脉。” 长孙皇后也没有拒绝。伸出了左手。 苏慕寒刚把手搭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如今虽然刚开春不久，但也不至于如此手脚冰冷，长孙皇后正值壮年，这屋里也是点燃了炭火。 苏慕寒继续把脉。片刻过后，苏慕寒有些不敢相信的拿开了手。“娘娘，你这身体。” “早些年留下的病根了。”长孙皇后回忆道: 当初刚怀上质儿。二郎正攻打王世充，于是我就跟随小妹回太原老家。路上遇到一位高人。他说我这一胎是个女儿，要十分注意，因为我体质阴寒。而女孩也是属阴。 结果当年冬天，太原被窦建德突袭。我被三弟保护逃了出来。但路上感染了风寒。后来质儿出生后也一直都这般。上次孙爷爷给我看了看，说我最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长孙皇后说道：“我这一生跟随二郎，已经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如今唯有质儿的身子。你与质儿的约定我也知道。我就是想看到质儿好起来，看到她出嫁的模样。” “连孙师叔都没有办法吗？”苏慕寒问道。虽然他大概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苏慕寒也有心痛。以前他只是听闻这位皇后的贤良淑德，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于这位皇后他也是由衷的敬佩和喜欢。 自小就失去了父母，师傅给了他父亲般的关怀。而在长孙皇后这里他感受到了母爱。因此饶是他也接受不了如此。 苏慕寒第一次感到了无力感。要是师傅在他肯定有办法。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就好好学医术呢。苏慕寒攥紧了拳头。 长孙皇后将手放在苏慕寒的手上：“孩子，你不必自责，生老病死这是天数。第一次见到你就十分的亲切，而如今有你，质儿我也放心了。等你们完婚之后，我也就又多了个儿子了。” 苏慕寒重重的点了点头：“好，等质儿生辰当日我就为质儿改命。” 虽然三年后，李丽质二十岁的时候最好，但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只是这般也许又要多了几分变数了。 第48章 狄怀英拜师 第二天一早，苏慕寒就便回家了。武珝跟李丽质一同出宫的，因此她也没在。 苏慕寒回到家里，发现小舞也没在，想来是被武珝两人带走了。而管家的话也验证了苏慕寒的想法。 但苏慕寒府上却多了一个人——李玲珑。 管家说道：“李将军昨天晚上便抱着两坛酒过来了。听闻王爷不在家，我便领李将军到后园等着。但王爷您整夜未归。李将军一个喝酒喝到了半夜。我才叫人把李将军抬到了西跨院。” 苏慕寒也是无奈，随后管家又交给苏慕寒一个信封。 “这是几日前，大理寺少卿狄仁杰大人送来的。” 苏慕寒接过信封，在院里坐下。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拜师帖。苏慕寒倒是对狄怀英很有兴趣。一位少年状元。颇有神探之名。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想着来拜师于他的门下。 苏慕寒决定去见见这位大理寺少卿。而且似乎他与武珝也是朋友。于是苏慕寒给管家说了声。便出去了。 苏慕寒来到了大理寺。 “我找你们大理寺的狄仁杰大人。”苏慕寒对守门的将士说道。 “这位公子请问如何称呼？”将士问道。 “苏。” 将士让苏慕寒稍等，进去通报去了。 狄仁杰正在整理案宗。将士进来说道：“狄大人，外面有位姓苏的公子找您。” 狄仁杰放下案宗，“姓苏？此人如何样貌？” 将士说道：“这位公子容貌俊朗，气质出尘，骑着一匹白马，看起来就弱冠年华的样子。” 狄仁杰顿时想到了什么。连忙跑了出去。 弱冠之年，姓苏，容貌俊朗，骑着白马，这长安城也就只有那位了。 狄仁杰来到门口，见到了一个白衣少年。“下官，大理寺少卿狄仁杰，见过天都王。” 苏慕寒回过头来，见到狄仁杰的样子，倒是有些惊讶，原来是他。 “狄大人，看来你们二人颇为有缘啊。”苏慕寒笑道。 狄仁杰也抬起头，认出了苏慕寒。苏慕寒跟着狄仁杰进去了。 狄仁杰亲自给苏慕寒奉茶：“王爷，怎么会想起来找下官。” 苏慕寒拿出那拜师帖：“你倒是记性差。” 狄仁杰恍然大悟。“这些天忙碌，都忘记这回事了。” 苏慕寒也不生气，毕竟他也听说了，这个狄仁杰可是个出了名的敬业。常常一个人看案宗到深夜。 “怀英啊，你为何想习武？” 狄仁杰说道：“下官在帖中说道，为了投身从军，报效祖国。” 苏慕寒点点头：“说的好，但想入我门下可是不易。我鬼谷一派收人，主打一个缘字。” “你且说说你所体会的缘字。”苏慕寒问道。 狄仁杰想了想说道：“世间万事万物，相逢即是缘。这缘也分好坏。但我认为其实并无好坏之分。所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祸福相依才是正解。” 苏慕寒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天命二字你又是如何理解的。” 狄仁杰此次沉思了一会：“我认为，天命乃是万事万物的自然法则，我们左右不了这些法则。但在法则之外，可以靠人力去争取。所谓人定胜天也莫过于此了。” 苏慕寒说道：“怀英，你的道行确实不错。但既然你拜我门下是为习武，那么我也自然得看看你的武学天赋。” “这是这然。请先生出题。” 苏慕寒说道：“如今我大唐北边的祸事不断，你就给我分析分析这整个北方的局势。并说明我大唐应该何去何从。待你写完之后，来找我，为期三日。” 狄仁杰点了点头。 苏慕寒又参观了一番大理寺。狄仁杰则在边上伺候，为苏慕寒讲解。 苏慕寒刚走。狄仁杰，马上拿出纸笔开始思索起来。 苏慕寒回来后，李玲珑也醒了。 “玲珑姐，你昨日为何要喝那么多酒？你的伤并没有好彻底。”苏慕寒有些责备。 李玲珑耷拉着脑袋。 本来李玲珑是打算昨天找苏慕寒把自己的心思说清楚，也好有个结果。但苏慕寒彻夜未归。李玲珑自然是想到了他去了长乐宫。 确实李丽质和苏慕寒的确十分般配，她也十分认可。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中乱乱的，因此也就喝了这么多的酒。 “我，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一回家就想来找你。我，我知道，你和小长乐的事情。我也衷心的祝福你们，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的心里，很乱。很乱很乱。” 李玲珑说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间的流了下来。 苏慕寒又何尝不明白呢，但对于李玲珑他始终是把她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玲珑姐，你真的清楚你心里的感情吗？” 苏慕寒问道：“还是说，更多的，是你对我的感激？” 苏慕寒如此一问，李玲珑也拿捏不准了。是啊，到底是喜欢还是感激。 当时在崇州，两人的朝夕相处，让李玲珑的心确实十分悸动，但在那种情况下苏慕寒是她唯一的依靠，也许只是她把这种感情理解得有些偏差。如今苏慕寒的一番话让李玲珑沉思。可这真的只是感激吗？ 苏慕寒抱着李玲珑的肩膀：“玲珑姐，你先好好休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啊。你现在的心绪太不稳定了。” 苏慕寒给李玲珑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苏慕寒有些懊恼，他很清楚，李玲珑不是什么感激之情。也许之前是，但那天为了救李玲珑就不一样了。 那日，虽然给李玲珑治疗了伤，但她伤的太重了。没有什么好的补品，李玲珑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因此她很有可能挺不过来的。 苏慕寒只好用自己的精血温养她。给她弥补失去的气血。这也是为什么那次用三途忘川苏慕寒昏迷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李玲珑能好的那么快。 但当时苏慕寒就知道会有这般的结果。等于是李玲珑现在体内一半是他的血。他的血李玲珑是无法同化的。因此会一直留存在李玲珑的体内。因此李玲珑才会对苏慕寒有这种亲昵感。但如今已经没有办法，精血已经和李玲珑融为一体。 因此苏慕寒也没有想过把精血给抽出来，那样李玲珑必死无疑。而苏慕寒同样很清楚，就算自己真的接受了李玲珑的感情又如何。反而是害了她。和李丽质不同。于李玲珑他自始至终就没有动过男女之情。只是正常的朋友之情。 但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那精血的存在，李玲珑是很难正视的。就好像她对苏慕寒自带了一个好感滤镜一般。因此苏慕寒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帮李玲珑走出来。 当然苏慕寒可以置之不理，但那样他就不是苏慕寒了。 这件事他也没打算瞒着李丽质。或许她有什么办法，毕竟同样都是女人。她应该比苏慕寒更加清楚。而且苏慕寒也不想因此伤害李丽质和李玲珑。 苏慕寒叹了口气。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要开始准备那件事了。 第49章 命中注定，贪狼 苏慕寒回到家里，管家说李玲珑已经走了。苏慕寒这才松了口气。就现在而言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李玲珑的热忱。 这两天武珝几人也不在，这长安城苏慕寒倒也没有什么朋友了。而且李玲珑也没来府上。苏慕寒倒也图的个清净。在第三天的一大早。狄仁杰来了。 苏慕寒让管家把狄仁杰带到了膳房，这两天苏慕寒时间充裕倒是自己下厨了。府上这些人这两天也是有了口福。 “怀英啊，看你这样子还没有用餐。正好，一起吃点。” 狄仁杰谢过。在苏慕寒的身边坐下。 两人吃完饭。狄仁杰把一卷信纸交给苏慕寒：“先生，这是我两天的结果，还望先生斧正。” 苏慕寒接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文章并不长。但苏慕寒看的很细致。 良久，苏慕寒放下信纸，说道：“怀英，你且说说，为何这吐蕃我们应当重视？现如今我大唐最大的威胁乃是东突厥啊。” 狄仁杰说道：“诚然，东突厥与我大唐自北朝便与我中原王朝为敌。虽然先前一段时间出了一位大可汗，并与我大唐定下盟约。但如今东西突厥再次分裂。东突厥也卷土重来，犯我边疆。东突厥号称五十三万人。但迄今为止，他们从未攻破过我大唐任何一个边城。” “追究其根本，突厥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不似我们中原王朝的农耕文化，不稳定性要更为厉害。他们在冶炼，医药等方面都远不及大唐。因此论长久下去，突厥不足为虑。但这个吐蕃却是不同。” “虽然之前文成公主与吐蕃和亲，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但吐蕃的野心绝对不小。因此若是等吐蕃发展下去，哪天我大唐出了什么事，朝野动荡。那么这个亲家就极为危险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怀英啊，就你这才学去军中做个参谋不成问题。” “局势你分析的很不错，那对策呢？” “你为何会提出放下突厥，先去确定新罗和高句丽的态度？” 狄仁杰又说道：“此次契丹的强势先生比谁都清楚.崇州本来就处在最为边远的东北之地。如果新罗和高句丽效仿契丹之法呢？届时将极为被动，此番事东突厥不知道契丹这事。但这过后东突厥必然有所反应。” “再发生一次崇州之事。那么东突厥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最为重要的一点。”狄仁杰沉寂了一番：“我朝中有不少人与突厥有联系。” 苏慕寒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此倒也给苏慕寒提了个醒。这新罗和高句丽确实要重视起来。尤其是高句丽。 苏慕寒站起身来：“怀英，你的确很有天赋，对于武道的理解颇为高深。而且我很欣慰，你所理解的武道，乃是兵家之道。如此，我便收下你这个弟子。” 狄仁杰闻言，恭敬道：“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苏慕寒欣然接受了这一拜。虽然苏慕寒不在乎这些礼节，但同样的他也很尊重这些礼节。 苏慕寒把狄仁杰扶了起来：“怀英，教你武功这可以，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浪费了你文的天赋。习武不一定是为了上阵杀敌。维护正义也不是一定要投身军旅。你现在所作的这个大理寺少卿不正是如此吗？”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听懂了苏慕寒的意思。同样他也清楚，虽然自己学东西很快，但身体天赋差的太多了。而且武道一途，并不是只有腿棒刀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也是此中高手嘛？ 苏慕寒拿出一个把弓。“你师公曾言，这第二个徒弟的信物便是这一把弯弓。你且收下。” 狄仁杰双手接过。这长弓入手很重，但材质却是木头。苏慕寒说道：“这把弓乃是当初后羿射日用的弓，后来被焚毁。但只烧掉了外面的装饰。祖师将其重新制作完成。取名——破邪弓。” 狄仁杰试着拉了拉弓弦，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拉开了。 苏慕寒笑道：“果然是命中注定，这弓连我也拉不开。” 狄仁杰谢过，随后又向苏慕寒请教了不少问题。直到天黑才离去。离去之时苏慕寒交给了他很多兵书，以及一本炼体的法门。至于结果如何全看他自己了。 苏慕寒也是颇为高兴，没想到自己收的第二个徒弟也正好被师傅言中。其实一开始苏慕寒便有所猜忌。 这贪狼想必定是一位王佐之才，而狄仁杰颇有些方向。最年轻的状元郎，对于朝政，时局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对于音律，茶艺，围棋也是颇有造诣。为人处事也是刚正不阿。此等少年郎不正如那羽扇纶巾，风雅超群的周公瑾。 苏慕寒也没有想到这位如周公瑾日后会成为那鞠躬尽瘁的诸葛亮。而这又是后话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慕寒便被一阵舞剑之声惊醒了。苏慕寒披上大衣，来到院子里。原来是南宫舞回来了。 南宫舞并没有发现苏慕寒，还是在认真的舞剑。这些日子，这小丫头颇有进步。更是感叹于她那恐怖的天赋。 待南宫舞结束。苏慕寒才出声道：“小舞，看来你果然是个练武的天才。” 南宫舞顺着声音看去。苏慕寒正倚靠在柱子上好呵呵的说道。 “师傅。”南宫舞马上冲了上去。扑入苏慕寒的怀中：“师傅，您可算回来啦，小舞可想你了。” 苏慕寒宠溺的揉了揉小舞的头发：“丫头，为师出去这些日子，你长高了哎。” 小舞兴奋的点头：“对，长高了这么多。” 小舞用手比划了一下。娇憨的样子煞是可爱。 随后小舞就缠着苏慕寒，问他崇州发生的事情。 苏慕寒也不恼。牵着小舞来到堂中，给小舞讲这一次崇州之行的经历。 小舞听的十分认真。一会儿焦急，一会儿义愤填膺。就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这一天苏慕寒也没去其他地方，给小舞讲了一天。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很是喜欢自己给她讲故事。 这倒也正常。从小没了父母，被当做那个所谓的圣女。她的童年是凄惨的。小舞缺少的便是陪伴和家人的关爱。 如今有了苏慕寒她才算有了一个真正的家。而她在心中也已经把苏慕寒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苏慕寒也是不吝啬自己的情感。长安城都知道这天都王不是有个小徒弟而是多了个小丫头。 第50章 短暂的安定 深夜，苏慕寒发现小舞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苏慕寒无奈的笑了笑。把小舞抱回了她的房间。给小舞盖好被子，苏慕寒才离开。 苏慕寒来到院子里。耍了一套拳法。招式间行云流水，行动有序。拳法中虽然看起来轻柔。但真正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苏慕寒的每一招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单纯的套路，但实际上每一拳都饱含暗劲。其力道怕是有千斤之重。 苏慕寒周围居然都出现了一层白白的薄雾。这边是体现。 打完一套拳苏慕寒也顿时清醒了许多，每当苏慕寒有心事他便会练武，因为练武的时候屏气凝神，气息能达到一个十分舒适的地方，这样是最能使得他的心平静下来的。而只有如此他才能用最好的状态去处理每一件事。 苏慕寒有了打算。收起架势，便回去歇息。一早。苏慕寒吃过饭。便进宫去了。 他来到了长乐宫，正巧遇见了李丽质和武珝。两人也是得知了苏慕寒回来消息。正要去找苏慕寒。 “兄长。” “苏大哥。” 二女同时说道。苏慕寒也同二女打招呼。 武珝自然是聪明的，说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苏慕寒也明白妹妹的意思。李丽质看着苏慕寒脸上笑开了花：“我都听母后说了，苏大哥此番真是神勇，原来啊，我的意中人居然是一位盖世英雄。” 苏慕寒笑了笑。被李丽质拉着回到了宫里。“苏大哥，你大早来我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吗？” 苏慕寒点了点头，随后他将李玲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李丽质听完也是一脸的震惊：“玲珑姐姐这块木头，居然也有发芽的时候啊。” “小长乐，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啊。”苏慕寒有些不解。 李丽质笑道：‘当然开心啊，这说明啊，我的眼光好啊。苏大哥你这般优秀，自然是很多女孩子心仪的对象啊。即使是玲珑姐姐也不例外啊。玲珑姐姐自幼习武，她一向崇拜英雄。而苏大哥你就是一位大英雄啊。“ 李丽质还说道：”再说了，如果说真的小长乐不能和苏大哥走到一起，只能说是缘分不够啊。这世间情丝万千，这很正常啊。而且玲珑姐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事我也替他高兴啊。虽然爱是自私的，但爱不是占有啊。“ ”小长乐一直都知道，苏大哥是志在天下的大英雄，我虽然贵为公主，那也只不过是出身好罢了。与常人无异。若我和苏大哥你，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眷侣那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我的苏大哥。“ “但我们注定了不是普通人，而且要是真的，真的我活不过二十岁，有玲珑姐姐照顾苏大哥，小长乐也安心了。” 苏慕寒将李丽质拉入怀中：“傻丫头，说什么呢？有我在，阎王爷也收不走你。我苏慕寒修道多年，不敬鬼神，不礼仙佛。我坚守的一直都只有我心中的道，因此就算是天命，我也要改了它。” 李丽质喜极而泣。“有苏大哥，小长乐，此生足矣。” 李丽质平复了情绪说道：“苏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理你和玲珑姐姐的事情。” 苏慕寒叹了口气：“玲珑姐，也是我的朋友，这也是我当初舍身救她的原因，我已经想清楚，与其一味的这么拖着。不如放开些。也许等玲珑姐真正的理解透彻，一切才会释然。” “对了，小长乐，你从今日起，就戒掉荤腥之物。你的三餐起居由我亲自安排。你去同陛下和娘娘说一下。搬到我府上去。” “是有什么事情了吗？还是我的身体？”李丽质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北方战事告一段落，而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届时我便为你洗精伐髓，逆天改命。” 李丽质点点头：“好，都听苏大哥的。我这就去通知父皇母后，苏大哥你快去找珝儿妹妹吧。她也很想你。” 两人同时离开了长乐宫。武珝正在宫门口等着。“兄长与质儿姐姐说完知心话了？”武珝打趣道。 “你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皮了。”苏慕寒笑道。 “走吧，老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苏慕寒把手搭在武珝的肩膀上。 “我要吃兄长亲手做的。”武珝笑着说道。乖巧的抱住了苏慕寒的腰。 “好好好，”苏慕寒笑道：“都听我们家青莲的，走吧，我们去买些你爱吃的，老哥亲自给你做。” 兄妹两人并肩走出了宫中。来到了集市。两人买了好些东西。回到府上。武珝就去找小舞玩了。苏慕寒则一头扎进了厨房。 “今天王爷亲自下厨，我们又有口福了。”佣人们笑道，气氛十分的融洽。 苏慕寒府上的佣人，与其说是佣人其实也算是他的家人。苏慕寒并不是去雇佣的佣人。而是一些被遗弃的孤儿。或者那些被卖的奴隶。苏慕寒瞧见眼神清澈的，都买了回来。 也许是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和武珝的来历，让苏慕寒对于这些经历的孩子颇为怜悯。苏慕寒将他们带回府上。不仅给了他们一个家。同时他还请了先生来教导他们，也就是管家。这管家原本是一个落魄的秀才。 苏慕寒也发现他是真有些墨水。奈何家中贫困。没有机会参加春闱。世人们常说寒门出贵子。这寒门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落魄的士族门阀，因此真正像管家这样有些才学但出身寒微的很少能有平步青云的日子。 而更多的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想要改变命运也就只有参军。既可以养家。若是立了功，也就脱了贫籍了。就算死了也可以为家里留下一笔钱财。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苏慕寒提出的关于武举的法令如此重要的原因。若是此举推行下去有个十年二十年。那大唐才是真正的兴盛之时。 言归正传，苏慕寒准备好了午饭，就开始为李丽质准备药膳。中途他还让武珝去把李玲珑也请来。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能躲着李玲珑，就如往常一般相处就好了。 第51章 再见，小苏 待苏慕寒做好饭后，众人也都到齐了。几天不见李玲珑的神情有些憔悴。但她还是笑着吃完了这顿饭。李玲珑吃完便要告辞。苏慕寒跟了上去：“玲珑姐，我送你。” 苏慕寒去马厩把银雪牵了出来。 银雪极通灵性。它认出李玲珑，用头亲昵的蹭着李玲珑。李玲珑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苏慕寒让李玲珑坐上银雪，他自己牵着缰绳，慢慢的在前面走着。 “玲珑姐，你的伤怎么样了？”苏慕寒率先打开了话题。 李玲珑说道：“已经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苏慕寒问道：“玲珑姐，你还记得在崇州发生的事情吗？” “自然，在崇州都是你一直照顾我，反而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李玲珑说着，言语间有些自责。 “小苏，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难堪的，况且你和质儿那么般配，那么要好。我却。”李玲珑幽幽的说道。 苏慕寒回过头来：“其实，这不是你的错？” “小苏，你不用替我解释了，我都想明白了。” 苏慕寒摇摇头：“其实你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很大程度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用的是自己的精血救你的。” “我的血十分的特殊，不仅有如灵药一般的功效，同时若是女子服下便会因为这血而对我产生情愫。这非是你能控制的。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可能看着你死去。我原本只想着，等罗大哥他们到了，有了好的治疗条件，我就帮你把精血逼出来。但那个时候我的血已经和你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若是强行剥离，对你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别说以后再上阵杀敌了，甚至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听了李玲珑的话，李玲珑却笑道：“可是如果在那之前呢？” “也许小苏，你说的是其中一部分的影响但绝对不是占主要的。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但我也明白那种奋不顾身的感受。” “你可能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多么的害怕和无助。而且当时我孤身守城的时候，也一直想的都是你。” “我出身将门，年少时便随父兄奔赴边关杀敌了。这十多年，你是除了处默他们这些我从小就认识外的第一个男性朋友。我也是经历过不少的生死关头，但我从没有怕过。但这次，我害怕了，我害怕见不到你的最后一面。” “小苏，其实我也想明白了，喜欢并不是得到，而是祝福。你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武珝不是，小长乐不是，我更不是。你是你自己。你只属于你自己。” 李玲珑翻身下马，靠近苏慕寒伸出手，环住了苏慕寒的腰身。苏慕寒也是明白此刻李玲珑只是需要一个拥抱，一个朋友的拥抱。 许久。李玲珑松开了苏慕寒：“小苏，从今天起，我们还是如往常一样，这段感情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我们两人之间的羁绊。” 李玲珑抬起头，看向天空，那天上是一轮如玉盘的明月。“此时此地，明月为证，我，李玲珑，不喜欢你苏慕寒了。” 随后，李玲珑转过身：“回去吧，小苏。我没事。”李玲珑露出一个明朗的笑脸。 苏慕寒点点头：“银雪，送玲珑姐回去。”苏慕寒拍了拍银雪的身子。把缰绳交到李玲珑的手上。李玲珑接过缰绳，骑上银雪。“银雪，我们走。” 看着李玲珑远去的身影，苏慕寒万般无奈，他能看出李玲珑的挣扎，同时也能看出李玲珑的决绝。既然她这般决定，苏慕寒也只能尊重于她。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别便是十年。 李玲珑骑着银雪，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原本还没有这般决绝。但今天和李丽质的一番聊天。才让她下定决心。她怎么忍心伤害自己最疼爱的小长乐呢。只是可惜，看不到她身穿嫁衣出嫁的那一天。而且她若是留下了，届时还有更大的难题。 于是她决定离开，离开长安城。“小苏，这次，真的再见了。” 苏慕寒回到了家里。武珝和小舞已经睡下了。 李丽质还在苏慕寒的房间里给苏慕寒缝补之前送他的那件战袍。 “小长乐，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苏慕寒端来一杯清茶。 “我看苏大哥的战袍的破了，日后如何再上战场啊。”李丽质笑着说道：“过不了多久，我就是苏大哥的妻子，这些自然是我应该做的。” 苏慕寒笑道：“小长乐，你早点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苏慕寒去了袁天罡的府上。袁天罡倒也没睡：“天都王，幸会，幸会，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小道我了。” “想请袁道友帮忙开个光。”苏慕寒说道。“明日正好是吉日。我估摸着袁道友今晚再准备明天的法器。特来打搅。” “天都王哪里的话。只是不知道天都王要开光是何物？”袁天罡问道。 苏慕寒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袁天罡。 袁天罡接过锦盒，里面是一颗金色的珠子，上面又雕刻上了不少的花纹，而且上面均匀分布着七个孔眼。 袁天罡也是才学渊博，见多识广的人。“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七窍玲珑心？” 苏慕寒点点头。 “这七窍玲珑心，乃是传说中鬼谷一派的拿手之物。据传闻此物可以辨别阴阳，窥探机缘，而且整个珠子是拿一颗千年梧桐木心制成，今日一件果然是巧夺天工，惊世骇俗。” “袁道友过誉了，这七窍玲珑心倒没说的那般玄乎，不过佩戴此物倒是不容易被幻术，阵法和诈术所骗到。”苏慕寒说道：“当然不让袁道友白忙活。”苏慕寒又拿出了一块雷击木。“这雷击木是一棵十多年的桃树。对于道友应该有些用处。” 袁天罡自然识货，见苏慕寒如此有诚意他也不再推脱。而且正如苏慕寒说的，明天是个吉日，本来就是要为一些法器开光。也不多一个七窍玲珑心。 “如此，便多谢天都王了。待开光完毕，小道亲自给天都王送上门。” “有劳袁道友了，那在下便告辞了。” “天都王慢走。” 袁天罡收好雷击木，随后掩上了院门。“这天都王出手果然不凡，改日于淳风定要上门拜访。” 第52章 大军回京，离开的李玲珑 此后这几天倒没什么，苏慕寒一直在准备给李丽质洗筋伐髓的东西。然后就是教导小舞。狄仁杰偶尔也过来请教一番。 狄仁杰倒是进步很大。如今十步之外的草靶，狄仁杰已经可以稳稳当当的命中了。 而小舞更是神速。苏慕寒估摸着现在就一般的军士已经不是小舞的对手了，就算是遇上李玲珑他们这种久经沙场的将领，只是切磋的情况下也能过上十几招了。 这些天狄仁杰和小舞也熟络了。两人倒也是合得来。一个叫：“小师姐，”另一个叫“师弟哥哥。” 如今苏慕寒已经收了两个徒弟了，如师傅说的三个也就差最后一人了。但苏慕寒对于此人没有一点头绪，因为这最后一件信物乃是一把青玉扇。苏慕寒唯一的猜测应该是个女子。 不过苏慕寒倒也不着急。这事求不得。 距离苏慕寒回京也有快一个月了。这天终于是传来了消息。大军将三日后到达京师长安。李世民一早就让师潮臣来把苏慕寒请了宫。 御书房内，高士廉，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人已经到了有些时候。 而众人的样子看来就是在等苏慕寒了。 “小苏，你可算来了。” “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呢？” 房玄龄接话道：“天都王应该知道了大军回京的消息。” 苏慕寒点点头。这消息是罗英回来告诉她的。“嗯，昨夜罗英给我带了封信，提及了这事。” “天都王，此次契丹战役，你是居功甚伟，因此我等商议了一番。进城之时，让天都王作为主将领军。” “这一来，可以振兴将士们的气势。而来也可以刺激那些小家伙们，”房玄龄捋了捋胡须。 李世民也肯定道：“再者，也是让你真正的在朝中站稳脚跟。” 对于众人的心思，苏慕寒自然是接受的。毕竟此事于他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到时候自己身披战袍游街经过长安城，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苏慕寒跟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去商议到时候的细节和流程。而高士廉则亲自去了一趟卫国公府，毕竟这事还不能少了李玲珑啊。她也是功臣之一。 苏慕寒和长孙无忌两人还在探讨，高士廉气呼呼的赶了过来。“玲珑，玲珑丫头，走了。”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苏慕寒立马与三人赶去了。卫国公府上。 红拂女也是才知道。她还以为李玲珑一直在军营。 推算时间，李玲珑应该就是在苏慕寒这里来了，第二天走的，一大早，银雪就被送到了苏府门口。 红拂女把李玲珑留下的信拿给了苏慕寒看看。 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李玲珑的下落已经是一个谜了。 苏慕寒很是自责，早知道那天就不应该同李玲珑说这些话了。但既然如此也没有办法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苏慕寒也有创建一个自己的组织的想法。 众人也只好安慰红拂女，李玲珑也许只是出去散散心。苏慕寒则选择留下来同红拂女说说话。 红拂女很是聪慧：“小苏，这件事你也不要自责了。我相信玲珑也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自己女儿的心思她自然是比谁都更加清楚。但她也没有责怪，而是选择了理解。毕竟年轻人。她和李靖当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李夫人，你放心，我会找到玲珑姐。哪怕找遍天下。”苏慕寒离开了。他决定等解决好了李丽质的身体。便回一趟昆仑。他记得师傅曾经给他留了一张名单。和一堆信物。当时他想的只是找到武珝。 如今不一样了。他要把师傅留下来的这些人脉利用起来。 三天后，一切如常。大军赶到长安城，前一天晚上苏慕寒出城与大军会合。今天的苏慕寒身着麒麟锁子甲，头戴凤镶银凤翎冠。外面披着李丽质送的银白战袍，手中提着一杆长枪。苏慕寒的这把枪也是不凡。通体乌金，银丝篆刻。没有被银丝雕刻的地方被温润通透的白玉包裹。枪尾上是一个莲花状的小锤。枪尖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寒光闪闪，杀气凛然。 李靖和罗成分别在苏慕寒的左右。身后是十万大军。 城墙上，李世民率领着文武百官来迎接。 苏慕寒策马而立，用真气裹着声音喊道：“臣，苏慕寒。率龙武卫大元帅李靖，龙武卫大将军罗成。龙武卫前锋官程处默，以及麾下将士。回朝献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慕寒高举手中的长枪喊道。 众人也纷纷高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笑道：“诸位爱卿，将士们。免礼。” 李世民来到城楼前：“崇州一战，我大唐大获全胜，全赖诸位将军，将士们的浴血奋战。朕要替大唐的百姓，对你道谢。” “臣等保家卫国，乃军人天职，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凡敢称兵者，皆斩！皆斩！皆斩！” 十万将士声势如滔天之势，震慑山河。 “我大唐，有诸位，乃朕之幸！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三声高呼过后，苏慕寒高声喊道：“将士们，止戈，进城。” 将士们将手中兵刃朝下，整齐进城。大唐兵士，奋勇杀敌，但手中兵刃从不对着手足弟兄，黎民百姓。 街道上，两边的百姓，欢呼雀跃。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这便是，天都王吗？居然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有天都王，我大唐定可国泰民安。” “有天都王，我大唐后继有人了啊。” …… 无数的少女更是被苏慕寒迷倒。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叶迷）” “此等少年郎，白马长枪，丰神如玉。” “此等容颜，怕是天上紫微大帝也要逊上几分吧。” …… 此番过后，苏慕寒彻底成了长安的名人。以前只是听了不少他的传说。但今日过后天都王，苏慕寒这六个字将成为大唐最富盛名的存在。 这正是李世民要的，他要树立一个英雄的模样，而苏慕寒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位少年郎的出现也不禁勾起了众人的回忆，那位同样是少年时期厮杀四方的少女，那样的风华绝代，但却是英年早逝。这便是大唐第一公主——平阳昭公主。 如今不少人从苏慕寒的事情想起了这位离开多年的公主。 第53章 武珝诞辰，册封大典 这些日子里，长安城各处都讨论着苏慕寒，诚然如今苏慕寒已经是大唐的大名人了。苏慕寒倒是出门的少了，因为来拜访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 好不容易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批访客。苏慕寒才歇息了下来。小舞给苏慕寒端来一杯清茶。 “陛下这一番做法，倒是搞的我整天忙的很啊。”苏慕寒抱怨道。 “说明陛下器重师傅啊。”小舞安慰道：“师傅你啊，可是如今大唐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大名人啊。” “对了，小舞，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慕寒喝了口茶问道。 小舞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妥当了，今晚我就给小师叔送过去。” 苏慕寒让点点头，让小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苏慕寒则也准备了自己的东西。明天是武珝的生辰，李世民也把他和武珝的册封大典安排在了明天晚上的宴会之上。虽然一切都由礼部准备妥当，但身为兄长，还是要给武珝准备礼物的。 第二天一大早，小舞就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往宫里赶去。苏慕寒倒是没有那么着急，册封大典要晚上才举行。苏慕寒上午决定去城南逛一逛。“小舞，回来后，让她后面自己去皇宫，不用等我。”苏慕寒对府上的人吩咐道。 苏慕寒换了身青色的衣袍便出去了。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可以这么说这长安城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了。最让百姓们欣喜的便是，这位王爷，完全没有半点贵族架子。因此苏慕寒的口碑也是极好。 苏慕寒来到了城南，一家最大的地主这里。 “王爷，造访草民寒舍，令草民荣幸之至。”这家地主姓刘，是长安城南最大的一个地主。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也算是富甲一方了。 “刘员外，孤此番是来问你买一块地。”苏慕寒道明了来意。 “哦，那王爷可有中意之地，又是作何用处，又有何要求？”刘员外问道。 “别的要求到没有，主要是要安静一些，孤打算开个画舫。因此地方最好是要大些为好。”苏慕寒问道。 刘员外点点头：“王爷，小民记得在最南边的那里原先是一个大宅子。后来荒废了。这块地很大，宅子加上周遭的园林这些怕是有不下百亩，这块地到不是小民的，乃是官府的地方，原来这里住的是一个土财主。后面被官府收回去了。因为地处偏僻，加上面积又大。因此一直被闲置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地方倒是不错，既然是官家的，那孤自己去解决。多谢刘员外了。”苏慕寒告辞。 “王爷慢走。”刘员外把苏慕寒送出了巷口才回家。他一回去，便把苏慕寒坐过的椅子和那只茶杯珍藏了起来。这可是王爷用过的东西。流传下去以后也是个宝贝。作为商人，刘员外可是很明白这其中的价值。 苏慕寒便直接来到了户部。户部尚书刘政会亲自接待了他。 “苏王爷，今日来户部所为何事啊。”刘政会亲自给苏慕寒奉茶问道。 苏慕寒喝两口茶：“是这样，孤近些日子打算开个画舫，打听到城南有块地，原本是个土财主的，后面被收回来了。这才来拜访尚书大人。” 刘政会让手下人去查了查苏慕寒说的那块地。 不一会手下便来说了：“如王爷所说确实有这块地。一直被闲置着，面积足足有300亩。” 刘政会说道：“王爷，地你就拿去用，我等会就去给你联系工部。后面等王爷弄好后，还要来户部做个记录便好了。” 苏慕寒见刘政会如此爽快也是欣然答应，虽然三百亩地不少，但凭苏慕寒现在的身份要拿下还是十分的简单的。刘政会如此也是少去了这些麻烦，此事后面知会一声陛下即可。同样的这样苏慕寒也算是承了刘政会的一个人情。刘政会自然是清楚苏慕寒的一个人情有多么大的分量。 苏慕寒从户部出来，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小舞回来换了衣裳就走了，苏慕寒想到，应该是武珝需要小舞帮忙。苏慕寒倒是不急。 消消停停的吃过了午饭。又小憩了一会。才起来，换上今日要穿的朝服。因为着衣服的缘故骑马颇有些不便。因此苏慕寒选择了乘坐马车。 到了宫门口，师潮臣早早的便在此等候了。 “师统领，劳烦你这位禁军大统领亲自来接我了。”苏慕寒打趣道。 师潮臣笑了笑：“那可不，别人就是陛下让我来我都不来呢？”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含元殿走去。 苏慕寒到的时候，大殿上已经是座无虚席了，“感情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呗。\" \"好了，快进去吧，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啊。都在等你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整理了下服装才走了进去。 “天都王到！”力士高声喊道。 众人顿时把眼光向这边看来。 苏慕寒这身衣服与在场之人都为不同，乃是长孙皇后找匠人特意为苏慕寒定做的。寻常的王爷穿的无非是四爪龙的朝服。而苏慕寒则不一样。因为苏慕寒出身鬼谷，通晓阴阳之术。因此他不是金色。而是玄色和银色相结合，身上绣的花纹则是麒麟，两肩的绶带则是玄色打底，银线隽绣。身后挂着一袭大红的披风，披风上绣的乃是凤凰涅盘。头上则是戴着银色的鹤冠。 苏慕寒这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既然，苏卿家到了，那就开始吧。”李世民发话了。 随后苏慕寒入座。仪式则是由长孙无忌主持。 念完了好一长串的话，才说道：“请，天都王，霓凰公主。” 兄妹两人对了个眼神，一同起身。来到大殿的中央。 然后便是正常的流程，宣读赞词啊，授金印啊。 “微臣，谢过陛下。” “儿臣，谢过父皇。” 李世民满意看着两人，那是打心底的高兴，我干女儿，15岁便是倾城容颜我当然高兴啊。 第54章 龙兄凤妹，天之骄子 相比苏慕寒那般清风明月，超凡脱俗。武珝的打扮就是国色天香，倾城闭月。 武珝的衣服也是长孙皇后准备的。凤冠霞帔，红衣锦袍。与寻常皇家女子的锦绣罗裳不同，武珝这身衣服，身上的花纹全是凤凰和牡丹，说是皇后的衣服也是毫不为过。身上更是金丝和宝石，珍珠互相缠绕，加上武珝明艳动人的容貌，居然真的有了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 长孙皇后看着眼里浸满了泪水，好在有冠冕和珠帘挡着，外人并不知晓。李世民发现了长孙皇后的异样，伸出手握住了长孙皇后的手：“观音婢，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你看两个孩子这般，可不要坏了气氛.” 李世民自然是知道长孙无忌落泪的原因，他又何尝不是呢。但更多的是喜悦。长孙皇后这也是喜极而泣。 苏慕寒的修为自然是发现了长孙皇后的异样。他轻轻的戳了戳武珝，兄妹两人眼神交流。武珝明白了苏慕寒的意思。 从身边的宫人手里端过一杯酒，走上前：“儿臣，拜见母后。” 长孙皇后颤颤巍巍的接过酒杯，连连点头：“好孩子。” 随后喝下了这杯酒。饮酒之时，长孙皇后也借机拭去了脸上的泪花。“珝儿，今日也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愿望，尽管说，父皇和母后一定给你实现。” 武珝说道：“先前兄长也问过我有什么愿望，起初我还没想好，但今日穿上母后送我的这身衣服我就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了。” “哦，珝儿，你说说看。”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是很想知道，这个被皇帝收为义女的霓凰公主到底是有何过人之处，得到皇帝和皇后的喜爱。还是说全靠她的兄长。 “儿臣的愿望便是，天下的女子在大婚之时都能穿上这凤冠霞帔。虽然这自古以来只有王公贵族的女子才能穿戴。但儿臣觉得，我们大唐是一个开放包容的时代，我们女子的地位有了空前的提高。最重要的是，大婚是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也理应是她们最美的时刻。她们可能一生都没有穿过什么华服锦袍，所以我希望她们能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成为天下最美，最幸福的女子。” 武珝的一番话，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后便是高声的赞扬之声。 李世民也是没想到武珝的愿望居然是这个，虽然这很有违阶级之分，但李世民却并不反感。作为一个疆场上打出来的人。他一直都没有阶级之分。他认为自己虽然贵为皇帝，九五之尊。但只不过是管理这个国家的一个管理者罢了。天下诸事，在天理，在王公大臣，天下万民。皇帝只不过是一个领导和决策的人。因此武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的高兴，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 \"此事，乃是女子的事，那便听你母后的吧。“李世民说道。 长孙皇后无奈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她当然知道李世民已经同意了，他这样是为了在天下人和武珝面前给她树立一个好的形象。虽然长孙皇后已经是古往今来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之典范了。 长孙皇后也只好接过这个话茬：“这是好事，母后答应了。从今日起，凡天下女子大婚皆可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若家中困难的可以向当地政府报备。这钱，国家来出。”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声明。”群臣表态道。 而那些身边的宫女，此刻也是满眼都是泪花了。她们到了一定的年龄也是可以选择出宫的。她们在宫中自然也是见识过凤冠霞帔的。因此她们更是懂得这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 今天过后，这大明宫，除了李丽质，又过了一位人人称赞的霓凰公主。 在靠近角落的袁天罡也是暗自感叹道：“这兄妹二人，真是惊人。原本以为只是苏道友这般优秀，没想到他这妹妹也是个奇女子。日后必成大器啊。\" 而一边的李淳风却是双眼放光：”原来如此，统武，武统。“李淳风只是心中嘀咕并没有说出来。而且这话讲的不好就是大逆不道。 武珝谢过皇帝皇后二人才回到了座位之上，身边的李丽质冲她笑道：“珝儿妹妹，你真是太伟大了，这天下女子都会记得你的好的。” “哈哈哈，哪有，只是今日突然想到罢了。”武珝笑道。 宴会结束后，苏慕寒在后花园等到了武珝和李丽质还有小舞。 “原来是皇后娘娘准备的这衣服，可惜了做给你准备的只能下次再用了。”苏慕寒笑道。 “原来兄长送的礼物居然是礼服吗，我都还没打开呢。”武珝笑道。 苏慕寒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折扇：“这才是礼物。” 武珝接过来，“谢谢，兄长。”虽然只是一把扇子，但武珝可不会嫌弃，自己兄长送的什么都好，更何况还有一件礼服呢。 当然苏慕寒送的东西自然不是凡物，这扇子乃是象牙做的扇骨，上面的纸其实是天蚕丝。字是他自己写的，写的是曹子建的洛神赋。而这里面其实最珍贵还是苏慕寒的字。虽然他不是什么书法家。但他的字可不是普通的字。若是这东西送给罗成，那就算是让罗成嫁给苏慕寒说不准他都愿意。 因为这字，这一把折扇的价值，不亚于一个武圣。当然武珝自然是看不出来，但小舞却有所发现：“小师叔，这扇子你可要好生保管，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 武珝点点头，虽然她看出这里的价值，但只要是兄长送的东西她都会视若珍宝。随后苏慕寒又和李丽质聊了一会儿，就带着小舞回苏府了。本来李丽质也是和他一起走的，但因为明天一早要带武珝去拜访李渊，就没有回去，三天前苏慕寒带过来的东西，倒也还有，也不用担心饮食的问题。 “小长乐，记住了，除了我给你的东西，其他的都不要吃，这很重要，到时候会直接影响洗精伐髓的结果的。”苏慕寒再次嘱咐道。 “知道啦！”李丽质说道。 随后小舞也和二女告别，师徒两人走到了宫门，坐上马车回到了苏府。 第55章 时间迫近，最后一味药材 这两天苏慕寒开始忙碌起来了，武珝的生辰过后，便是清明了。在后面就是谷雨了。先前老早，苏慕寒便差人去各地寻找药材。但到现在还差九大灵草没有找齐，倒不是没有，只是很多年份和品质没有达到苏慕寒的要求。 百年的天山雪莲，千年的人参，一百二十年的何首乌，花甲之茯苓，苁蓉，千年灵芝，东海百年珍珠，天山冬虫夏草还有铁皮石斛。 天山雪莲和冬虫夏草苏慕寒有，东海珍珠长孙皇后有，铁皮石斛，苁蓉，花甲之茯苓这些都可以在太医院找到，千年人参罗成说他去搞定。因此如今就剩下千年灵芝和一百二十年份的何首乌了。 对于千年灵芝苏慕寒倒是有些眉目，不过最后这何首乌却是没有一点的音信。这九味药材倒不是非要不可。洗精伐髓靠的并不是这九味药材，而是给李丽质恢复用的，而且有这些药材的加持李丽质的痛苦也更少一些，而且效果更好。因此苏慕寒还是打算找齐这九味药材。 三天后就是清明，李丽质的生日就在谷雨后的两天，因此如今也只剩下二十日时间了。但今天有了个好消息，那就是长孙无忌用半数家财买到了一株千年人参。没错即使是富可敌国的长孙无忌都用了半数家财可见这药材的珍贵。毕竟这九味药材可是被称为仙草。 若是遇到医术高超之人，医死人药白骨也并非毫无可能。因此这洗精伐髓当真不是寻常之人能用的，而且就算有这些药材，没有苏慕寒这般的手段也做不到这等逆天之事。 这些日子李丽质一直住在苏慕寒府上。但李丽质却一反常态没有如往常那般热情，苏慕寒看着她满脸的愁绪：“小长乐，怎么了，有心事吗？这几天看你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李丽质摇摇头：“没有，只是为了我的事情，居然要这么麻烦，单是一株千年人参就用掉了舅父半数家财。而这九味药材还只是一部分，苏大哥，你实话跟我说，此事是不是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苏慕寒算是明白了，李丽质是担心为了她大家付出了太多，要是失败该怎么办。 苏慕寒轻轻的揽住李丽质：“小长乐，你就放宽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好心态，你的状态才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李丽质把头倚靠在苏慕寒的肩头：“嗯，都听苏大哥的。” 这几天苏慕寒倒没有再外出了，药材的事大家都在忙活，不差他一个人，现在让李丽质保持最好的状态才是重中之重。不然所有人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有了苏慕寒的陪伴和开导，李丽质的情况好多了。 这天晚上，李丽质刚睡下，一名千牛卫就火速的赶到了苏慕寒的府上。苏慕寒拦下了他，他知道，千年卫深夜前来，必定是宫中出事了。 “宫中出了什么事？” “天都王，您请自己过目。”苏慕寒接过卫士手里的手卷。 看完之后苏慕寒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此事不用惊动公主，我去便好。”苏慕寒说道。 卫士随即领着苏慕寒往皇宫走去。 快马加鞭，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苏慕寒便赶到了立政殿。没错这次是长孙皇后出事了。 十数个太医前后忙活着，李世民坐在床榻边上的桌子旁，十分焦急。 “陛下，天都王来了。” “小苏，你总算来了。”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慕寒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 “一个时辰前，朕刚从御书房批改完奏折，来到立政殿寻观音婢。观音婢说做了点点心，要去给我拿，她刚走出房门，便倒下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来诊治了，没有半点头绪，你来之前，观音婢又吐了一口血。”李世民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此刻这位大唐的君主，没有了寻常的镇定和威严。现在他只是一个关心妻子的丈夫，仅此而已。 “让我看看。”苏慕寒走了过去。太医们纷纷让开。 长孙皇后躺在卧榻之上，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地上和卧榻上都还有血迹。苏慕寒看着长孙皇后还穿着厚重的袍服，顿时怒斥道：“混账，皇后都这般了，还让她穿着如此厚重的衣服，怎么？你们想让她活活的闷死嘛？一群太医，全在再床榻边上围着，你们那满口的浊气只会加重皇后的病情。” “王爷，皇后娘娘凤体金贵，我等下官怎么能给皇后宽衣呢？” “愚昧？所谓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老少男女之分，就以为是皇后娘娘你们就如此畏畏缩缩，真是丢尽了医者的脸。”苏慕寒一顿教训：“陛下和娘娘都是圣明之人，会因为你治病为娘娘宽衣就杀了你们？我看尔等阿谀奉承，不学无术，贪生怕死之辈，才是真的该杀。” 一群太医纷纷跪下：“下官愚昧，望陛下，王爷开恩啊。” 李世民并没有过问，而是让苏慕寒全权处理，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他的观音婢。 苏慕寒说道：“若不是怕尔等身死后的煞气冲了皇后的三魂，今日我便替扁鹊公清理门户。还不快滚。” 众人谢过，纷纷退了出去。 苏慕寒让宫女给长孙皇后把外面的袍服褪去，只剩下里面的裹衣。随后一口清气吹在长孙皇后的脸上，长孙皇后原本紧缩的眉头显然是弱了几分。 苏慕寒检查了长孙皇后吐出来的血，又给长孙皇后把了把脉。 “陛下，娘娘昨天是不是去了哪里？”苏慕寒问道，长孙皇后这样子乃是被煞气冲了魂，加上本来长孙皇后的身体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因此才昏迷了过去。 李世民有些犹豫，苏慕寒说道：“陛下，你如果不同我讲实话，那我也没有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 李世民叹了口气：“昨日观音婢去了趟祖祠。” 苏慕寒立马就明白了，此时要追寻到玄武门之变的李建成和李元吉。 “陛下，带上娘娘去祖祠。”苏慕寒说道。 第56章 误会?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三人来到了祖祠里面，这里面都是李家的牌位。苏慕寒环视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长孙皇后必定是被煞气冲了魂，但这祠堂里却没有半点的煞气。 苏慕寒找到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牌位。苏慕寒拿出一张符箓：“阴魂李建成，李元吉，本尊借阎罗之口，招你二人现身。” 苏慕寒所用的不是茅山术中的招魂咒，而是更加厉害的手段。这是鬼谷一派的绝学——阎罗令。 天下所有亡魂都归地府管辖，地府有十殿阎罗，管理世间所有魂魄，而苏慕寒所用的那是秦广王的阎罗令。秦广王专门管理人间生死。 但久久没有回应。苏慕寒很是震惊，“李建成，李元吉，他们就算没有在人世间，那按照他们的身份必然还在酆都城中，我以秦广王的阎罗令不可能叫不出他们啊。” 苏慕寒又问了李世民当初的一些细节之处。也验证了苏慕寒的猜测没有错。于是苏慕寒只能用最后一个手段了。 “陛下，今日所见之事，切莫同任何人说起。”苏慕寒嘱咐道。 李世民感受到了苏慕寒言语之中的沉重，只好点了点头。 苏慕寒拿出了刚才就让李世民差人去把自己的黄泉剑拿了过来。 苏慕寒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入黄泉剑剑身上的血槽，苏慕寒在地上写下了薛礼二字。“陛下，借你的血一用。” 李世民也不含糊，咬破食指将血滴在剑上。两人的血交汇赫然变成了金色。洒在薛礼二字身上。“转轮王薛礼，孤借天子之名，请你现身。” 本来苏慕寒的血就可以直接召唤出薛礼，但苏慕寒经过了思索，决定还是用李世民的天子血。 不一会，一阵黑气从地上的薛礼二字飘出。不一会就浮现出了一座古朴而庄重的门户，门户那头，是一座辉煌的大殿。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台，然后是六道青铜门。 门户内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看那样貌居然是大唐箭神薛仁贵。 “仁贵？” “陛下，久违了。”薛礼说道，语气十分的冰冷，没有半点感情。 “此事陛下就不要深思了，这是仁贵将军也不是。他是十殿阎罗的最后一殿的殿主——转轮王薛礼。” “你，”薛礼看了看苏慕寒欲言又止。苏慕寒摇了摇头。薛礼立马意会。李世民也看见了两人的行为，李世民对鬼谷更加的敬佩了，手段通天，连地府的阎罗都要看他的意思。 苏慕寒讲明了事情的缘由。薛礼得知是长孙皇后出事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波动。随后他说道：“李建成和李元吉早就顿悟了，已经去了枉死城。待到期满就可以重新投胎了。” “依我看娘娘这样子可能与那位平阳昭公主有关系。” “不可能。”李世民否认道：“秀宁不可能会加害观音婢。” 薛礼摇摇头：“非也，我并没有说是平阳昭公主害了长孙皇后，只是阴差阳错。她应该是发现了皇后娘娘身体的不适，想要出手帮一下，但却好心办了坏事。” “平阳昭公主，生前立下大功，她不在地府，而在天上，因此昨日清明定是她下凡遇见了皇后娘娘，不过既然我来了，就不用再麻烦其他人了。”薛礼说道。随后他拿出一本册子翻找了一番，“找到了。” 随后他大手空中一握，一团精气出现在薛礼的手中，然后打入了长孙皇后的体内。“虽然救活了娘娘，但娘娘的情况相比陛下和先生也清楚。因此时间不多了。” 薛礼告辞走了回去：“不过放心，皇后娘娘一生行善，贤良淑德，母仪天下，说不定会有仙缘。就算娘娘入了地府，到时候我也会亲自来迎接娘娘，在地府娘娘说不定也能做个鬼差。” “鬼谷先生，这次，你可欠了我薛礼一个人情。”门户消失了。苏慕寒和李世民把长孙皇后带回了立政殿，“陛下，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李世民也知道苏慕寒在这里守着比自己更加管用，而且明日还要早朝，这件事情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慕寒靠在一旁的桌子上闭目养神。 直到破晓时分，长孙皇后的一声清咳苏慕寒才惊醒了过来。 “小苏。我这是？” 苏慕寒把长孙皇后扶了起来，然后给她大致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秀宁，她上天了，真是好事一件。”长孙皇后庆幸道。 但苏慕寒却高兴不起来，“娘娘，你的身体可能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光景了。” 苏慕寒没有隐瞒，而是对长孙皇后如实相告。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了，质儿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娘娘，现在你的身体问题最重要，” “我手上的这八味药材可以给娘娘你续命至少三年。”苏慕寒说道。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不行，这些药材是要给质儿用的。” “娘娘，你若是现在不用，你都看不到小长乐恢复过来，洗精伐髓虽然很快，但因为小长乐的情况特殊，我必须把她带回昆仑，至少要沉睡半年。而且就算没有这些药材我也能给她洗精伐髓。” “小苏，你老实告诉我，这样对你是不是有更大的危害？” “无非就是少些气血和修为罢了，日后修炼回来便是了。”苏慕寒云淡风轻的说道：“娘娘，自我到京城的日子，您都一直很照顾我和珝儿，我自幼没了母亲，是您给我了母亲般的关怀，因此我不想看到您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就长眠于地下。而且三年之后，我有办法治好您。” 长孙皇后有些心动，能有活下去的法子，又有谁想躺在那三尺之地呢？但长孙皇后也明白这件事情的困难：“小苏，你听我说。” 苏慕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母亲，虽然我和小长乐还没有完婚，但已经把您当作母亲了，因此我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治好您。因此此事您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待我和小长乐完婚后，您还得帮我带孩子呢。” 长孙皇后看着苏慕寒，眼角湿润：“好孩子，娘答应你，答应你，都听你的。”长孙皇后知道这是苏慕寒的决心，而且这样，她也能继续辅佐李世民，继续照顾这些孩子们了。 苏慕寒并没有说实话，他确实有办法能治好长孙皇后，但代价也是极大的。但此时苏慕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修行之人每一步都是逆天之举，天命难违又如何？ 第57章 七星续命，三年之期 苏慕寒回到府中，取出了药材，随后便再次赶往宫中，长孙皇后已经缓过来了一些，她按照苏慕寒的吩咐洗了个澡，然后等着苏慕寒的到来。 苏慕寒来到了太医院，借用了一些器材，就赶往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已经在等候了。 “小苏，我已经按你说的沐浴完了。”长孙皇后说道，些许是因为热水的原因，长孙皇后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红润。苏慕寒让长孙皇后沐浴正是因为接下来便是要泡药浴。苏慕寒让下人把木桶搬来长孙皇后的寝宫之中，然后将准备好的药材倒入其中。 随后苏慕寒拿出一张符箓，双手一摇，化作一团火焰掉入木桶之中。木桶里的药材片刻便化为了浓稠的药液。然后苏慕寒让宫女把事先准备好的水倒入木桶，顿时烟雾蒸腾。 “娘娘，这第一道，需要半个时辰，最好是不要穿衣服。过程中可能会浑身发痒。还请忍耐一会。半个时辰后我在给娘娘扎针。”苏慕寒退了出去。长孙皇后让宫内帮忙褪下衣服，扶着她进入了木桶之中。 说来奇怪，倒进去的明明是冷水，但长孙皇后却并没有感到冷，也正如苏慕寒说的，很痒，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被针扎一般。但这些比起病痛简直是微不足道。长孙皇后放空心神。不再去想什么，些许是太累了，长孙皇后居然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苏慕寒走了进来。让宫女帮长孙皇后把身体清洗干净，穿好一件单衣，将长孙皇后平躺在卧榻之上。而那桶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乌黑浓稠的模样，还有恶臭。甚至还让人感觉有些阴森。这就是长孙皇后身体的阴气。但这个方法也不能治好，长孙皇后的阴气已经完全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苏慕寒用八大仙草，抽出长孙皇后体内一多半的阴气，可以减轻阴气对长孙皇后的侵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首先，这些药材世间罕有，再者这个办法每用一次效果就减弱三分。因此多次使用也是不可。况且如此澎湃的药力，长孙皇后的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因此长孙皇后才会睡着。苏慕寒拿出银针，在长孙皇后的背上连连下针。当最后一根针刺入长孙皇后身体。那些银针居然开始微微的颤抖，而且针尾还有淡淡的星光。仔细观看，苏慕寒刺入的银针居然像北斗七星一般。 其实这就是北斗七星，这是苏慕寒从崇州的祭坛得到的启发，只不过两者作用相反，一个是聚集阴气，一个是抑制阴气。其实七星续命当初诸葛孔明也是用过的。但当时诸葛孔明天时地利人和均是不占才最后失败。而苏慕寒虽然没有找到七星灯，但他用七七四十九根银针代替，再加上那八味药材的力量。 最为主要，长孙皇后贵为皇后，乃是人凰，能借用大唐的气运因此此番让长孙皇后再活三年不是问题。但三年之后仍然是药石无救，因此苏慕寒只能使用那个办法，但这也意味着他，长孙皇后，以及身边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会改变。 苏慕寒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当年母亲的离去他无能为力，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他赌的也不光是长孙皇后的性命，更是大唐的命运，天下的命运。 苏慕寒布好阵法，才徐徐推了出来，关上门的瞬间，他便感觉脚底一软，向后倒去。好在早在外面等候的李世民接住了他。 “小苏，你没事吧？” 此时已经是晌午了，李世民下了早朝就赶了过来，宫女把苏慕寒吩咐的告诉了李世民，李世民知道这是苏慕寒在救治长孙皇后因此他便一直守在门口。 “无妨，只是消耗太大，歇息片刻就好了。”苏慕寒说道：“陛下，我给娘娘施展了续命之术，这七日内，不要让任何人打搅。七日度过，那娘娘便还有三年光景。” 李世民点了点头，：“亲自扶着苏慕寒到偏殿歇息。” “辛苦你了，小苏。”李世民知道七星续命，毕竟当年诸葛孔明用过。因此他知道这法子的重要和不易。“小苏，你为大唐，为李家做的太多了。” “您与娘娘待我和珝儿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我救治自己的母亲有什么辛苦一说呢？”苏慕寒淡然一笑。 李世民拍了拍苏慕寒的肩膀：“承乾要是有你一半优秀就好了。” 苏慕寒摇摇头说道：“太子殿下也算是颇有能力了，再说如今陛下您正值壮年，还有的是时间培养太子殿下。” 李世民说道：“想我当年也是金戈铁马，现如今也是早生华发，这天下啊，终究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有你，我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李世民也知道苏慕寒用了八味仙草，但他并没有说，这是他的决定，况且，一边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一边是青春年少的女儿，他也无法做出抉择。苏慕寒此番决定，定然是有自己的把握的。 况且退一万步讲，李丽质二十岁还有两年，也就是说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再去收集药材。虽然这些药材极其珍贵，但肯定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苏慕寒给李世民说了一些注意的事情后，就准备回去了，毕竟李丽质还在苏府，苏慕寒必须回去，长孙皇后的事情肯定不能告诉她，因此这些天不能让她进宫。 苏慕寒回到府上的时候，李丽质正在看小舞舞剑。看到苏慕寒回来了，李丽质连忙走过去，帮苏慕寒解下披风。 “发生什么事了，一早起来你就不在，府里的人说，你昨晚就进宫去了，”李丽质关心道。 “陛下一时兴起邀我进宫下棋。”苏慕寒找了个借口。 苏慕寒的话李丽质倒是没有怀疑。因为自己的父亲确实喜欢下棋，经常和李靖等人下个彻夜。而苏慕寒的棋艺精湛，想必是父亲想与之领教一番。 “苏大哥，你看，小舞越来越有你的样子了。”李丽质又把话题聊到了舞剑的小舞身上。 苏慕寒点了点头，小舞确实进步很大。现在一招一式间已经有些神似了。 苏慕寒断定，如今小舞就算面对李玲珑也不是毫无胜算了。说到李玲珑，总是苏慕寒心头的一个心结。待事情结束了，他便要用师傅留下来的人脉，建立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到时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李玲珑的消息。 第58章 一桩旧案 后面几天，苏慕寒并没有进宫，宫中也没有传来消息，看来应该是无事。而武珝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前些日子武珝说想学点术算之法，苏慕寒便把她介绍给了袁天罡。因为长孙无忌府上距离袁天罡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武珝便住到长孙无忌府上去了。 也是恰巧，武珝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她知道了难免和李丽质聊天的时候被李丽质发现端倪。倒不是对武珝不放心，而是李丽质心思细腻，虽然平常的李丽质俨然一副太平小公主的模样，实则她对于察言观色十分的擅长，而且总能从话语中分析出一些问题。 好在苏慕寒的心思更加的缜密，再加上李丽质对于苏慕寒无条件的相信，在这个先入为主的前提下，她也不会去深思苏慕寒所说的每一句话。这倒是解决了不少的难题。 时间过六日了，明日就是第七日，苏慕寒决定明日进宫，这第七日最为关键，他要亲自来守。而狄仁杰的到来正好给苏慕寒一个好的借口。 狄仁杰这几日都没有来过府上，原因就是万年县出了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狄仁杰正是忙着这个才没有前来。 “老师，还请麻烦您随我去一趟。”狄仁杰把情况同苏慕寒说了一遍。 苏慕寒自然是答应，如此一来明日便可以直接去立政殿。苏慕寒对李丽质吩咐了几句，就随狄仁杰前去了。 “老师，若是一般的连环杀人案件学生倒是也能处理，只是这次学生带领着大理寺的官员察查了十日居然没有半点消息，连死者的身份都还不知道，这三个死者就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 “最为关键，这三个死者的死法都极为相似。”狄仁杰说了一句。 “哦，那依你所看，这三人可能是什么身份？”苏慕寒问道。 “三人衣着算是华贵，必然不是普通百姓，三人的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皆是汉人，虽然被斩去了头颅，但凶手的手法并不利索，或者说，凶手是带着报复的意味出手的。” “凶手的力气不大，可能是个女子，甚至是个孩子。如何情况能杀死三个正值壮年的大汉，而且三人死的地方相隔甚远，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三人的死亡时间都差不太多。” 听了狄仁杰的分析，苏慕寒对这个案子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具体的还要看到现场和尸体才能知道。 狄仁杰先带苏慕寒去了三个现场，很明显这里都不是第一现场。因此苏慕寒只是大致看了看就回到了大理寺，仔细观察了三具尸体。 苏慕寒发现三具尸体的完整度很差。除了头颅被砍去，有的没了胳膊，有的没有腿，身上也被破坏的很严重。 “发现的时候尸体就是如此吗？”苏慕寒问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 苏慕寒仔细的检查了尸体。大致心中有了计较。 “这三人确实是同一人所杀，第一个人是最想被杀的，他是被直接斩断了咽喉，随后凶手用一把并不锋利的菜刀活生生将他的头斩了下来。兴许是凶手杀这个人用了太多的力气，后面两个人凶手先是用剪刀什么一类锋利的物品，多次刺入死者的腹部，导致死者死亡，而且过了很久凶手采用斧头讲两人的头颅砍了下来。而且凶手看样子是打算肢解掉这三人的。” 苏慕寒说道：“按照常理，杀人之后斩下头颅就是为了掩埋死者身份，但死者的尸体又被肢解，这凶手要么是与这三人有着血海深仇，要么就一个杀人狂魔。介于凶手的手法，十分的生疏，甚至有些不是出自凶手之手，因此凶手年纪不大，有多个帮凶。” 狄仁杰点点头：“仵作也是这样说的，我也亲自检查了确实不错，但问题来了，这凶手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着实有些不正常。” “怀英，你去查查近十二十年内有没有什么家破人亡啊，充军啊这些的案例，” 狄仁杰说道：“老师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大约是两年前，那时我刚刚入大理寺不久，那是我自己亲手经办的第一个案子。一家富商被一群地痞流氓弄得家破人亡。那家的女主人是当初长安十分有名的才女，也是花魁。与这位富商一见钟情，富商给她赎身，娶过门。一年后生了一个女儿。本来是家庭美满。” “但也正是因为这花魁的美貌招来横祸，这天晚上，这群混混潜入了富商府上，杀死了富商，当着那女孩的面轮番侮辱了她的母亲。所幸当时巡夜的发现，报官这女孩才幸免于难。那群地痞流氓都被我处死了。算起来，那个女孩今年应该五岁了。” “狄仁杰说道，那女孩很不寻常，不哭也不闹，后来她被她的小姑领走了，再然后就没有了消息。” 苏慕寒点了点头：“重点关照一下，你把当年的卷宗拿来我看看。” 狄仁杰立马去寻找卷宗。过了好一会，狄仁杰才回来了。 苏慕寒接过卷宗，仔细翻看起来。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因为这个所谓的小姑，很有问题。苏慕寒收起卷宗，“走，去一趟这富商两人的墓地。” 一行人来到了墓地，果然苏慕寒笑了，他走近，墓碑前的贡品应该是几天前刚放的，香烛纸钱也是新的。看来是不久前刚刚来祭拜的。推算时间正好是清明。而那三位死者也是清明死的。这一切太巧了。 “怀英，有头绪了吗？” 狄仁杰点了点头：“这墓碑前不久有人来祭奠过，三名死者是清明被害的。而且怎么久了也没有谁来报官说家中人口丢失了，因此一切都说的通了。” “老师，我这就派人去找这个女孩。” “不急，我想当初的情形大抵是如此。”苏慕寒说道。 “这个女孩用了某种方法，或者说某人的帮助将三人捉住了。随后女孩替父母报仇，用残忍阴毒的手法杀死了三人。随后女孩准备肢解掉尸体以此来消除证据。但也许是她的帮手来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女孩放弃了肢解。随后将三人抛尸。”苏慕寒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随后苏慕寒让狄仁杰拿出了地图。标记出了三人发现尸体的地方。随后苏慕寒观察了一番。在地图上画下了一个圈。 第59章 上官婉儿 苏慕寒和狄仁杰一行人来到了苏慕寒在地图上标注的地方，是城郊的一个小村落。村子看起来不大，也就十来户的样子，而且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女人和老人，这倒是很奇怪。 “怀英，这个村子有详细的资料嘛？”苏慕寒问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老师，这个村子存在时间应该不长，您刚才用的地图是两年前绘制的，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个村子，应该是两年之内才建造起来的。” 苏慕寒点了点头：“走，我们进进去看看。” 一行人进入了村子，顿时引来了村民们的围观，他们有的惊讶，有的淡然，还有的有些心悸。苏慕寒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苏慕寒现在已经断定就是这个村子了。 “怀英，让衙役们仔细搜索。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狄仁杰吩咐了下去。随后也加入了寻找之列。 苏慕寒放出真气，感知周围。他跟着感知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草屋。虽然已经过了十天之久，但苏慕寒还是感知到了那浓重的血腥之气。苏慕寒走了进去。屋里十分的干净，但这却瞒不过苏慕寒，这里就是第一现场。屋里的角落阴影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苏慕寒。 苏慕寒缓缓的走过去，门外射来的光亮照映在苏慕寒的身上。让那双眼睛看清了他，他也看清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仅仅不到苏慕寒腰身的小女孩。 ”小妹妹，这是你的家吗？“苏慕寒蹲下身子，于小女孩对视，他眼神却没有半点的威压，而是一个大哥哥般的慈爱。 小女孩冷冷的说道：”你是来捉我的吗？“ 虽然苏慕寒已经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凶手，但他同样也知道，这个小女孩所做的一切虽然有违法纪，但却是事出有因，其行可悯，其情可原。而且一个五岁的少女能做下如此大案，定非池中之物。 苏慕寒问道：”小妹妹，我为什么要捉你呢？“ “因为我杀人了，我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虽然那些叔叔姐姐们都不让我离开村子，但是我知道，我杀了人，就应该被送到官府。”小姑娘条条有理的说道。 苏慕寒更加对这个小女孩感兴趣了。因此他决定救下这个小女孩。 “小妹妹，遵循法律自然是没错的，但是，法律是为人，为正义服务的。小妹妹，我问你，你觉得你杀的人该杀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因此，我不会处罚你，” “要是所有人都像大哥哥你这样，婉儿的爹爹和娘亲也不会死了。”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天她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的。虽然村民们都在帮助她，保护她。但她很清楚，这事情早晚会露馅的。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报了父母血仇，自己死而无憾。 苏慕寒问道：“小妹妹，虽然你已经为你的父母报仇了，但你仔细想想，你的爹爹和娘亲是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还是好好的生活下去？” 苏慕寒伸出了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给你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小女孩犹豫着，虽然她第一次见这个大哥哥，但是她感觉的到，这个大哥哥没有恶意，而且她也十分憧憬着苏慕寒说的，新的开始。 终于，小女孩把手搭在了苏慕寒的手上。 走出了阴影，太阳照耀在了她的小脸上。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嘛？“苏慕寒问道。 小女孩望了望最里面，他没有说出口。苏慕寒早就发现了最里面的人。应该就是狄仁杰说的那个小姑。 苏慕寒用真气给里面的女人传音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跟着我，总好过长大以后跟你一样做个贼吧。“ 里面的女人很是惊讶，她也是一个道上比较出门的侠盗，一身隐藏的功夫相当了的。但没想到苏慕寒居然早就看破了。而且这隔空传音，是何等的大佬才能做到啊。 女人肯定不担心，小姑娘跟着这样一位大神，肯定是比以后做个飞贼要好得多。 苏慕寒又说道：”你隐遁之术倒是不错，如果以后有兴趣，可以来找我。我相信你能找到的。“苏慕寒当然不怀疑一个飞贼找人的能力。同时苏慕寒也觉得这人要是能收入麾下，以后刺探消息也是有了个好手。 苏慕寒刚牵着小女孩出来，狄仁杰就带着人围了上来。 “老师。”狄仁杰刚要开口。 苏慕寒便打断了他：“这件案子结了，那三个人是被野兽所杀，不必再查了。” 见苏慕寒开口了，狄仁杰也不再说什么了。 苏慕寒的声音很大，周围的村民都听到了，苏慕寒就是要告诉他们不是来捉小姑娘的。其实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是当初小女孩家里的存活下来的下人。当初那些恶人，不光残害了小女孩的父母，很多的女佣人也都受到了侮辱。她们不似小姑娘的母亲那般刚烈，因此活了下来。 小姑娘的小姑也就是那个女飞贼，用自己的积蓄建起了这个村子。也在一直找机会给自己的兄嫂报仇。终于半个月前打听到了这三个漏网之鱼的消息。这三人才是当初的主犯。只是他们在侮辱了小姑娘的母亲后就带走了所有的钱，跑路了。后面官府也才一直没有发现。 但小姑娘目睹了一切，所有靠着她的记忆，才找到了这三个大仇人。如今大仇得报，还全身而退。女人也是十分的高兴。小侄女也被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带走。她也准备离开，继续劫富济贫，快意恩仇了。 苏慕寒同样也猜到了这个村子的来历。同样经历过灭门之灾，他很清楚这种仇恨。但多年的修行，他早就学会了克制，虽然家仇不忘，但他不会被仇恨驱使。因此看到这个小女孩，又加上这个小女孩的天赋过人。他不想如此埋没了这块璞玉。自己当初有幸被师傅收下。师傅常说，虽然鬼谷之人大多闲云野鹤，但也应该有一颗匡扶天下，济世救难的心。 因此无论是楼兰公主，当初的长孙皇后一行，再到小舞，和如今的这个小丫头。苏慕寒也多次的出手。当初师傅救赎了他，如今他也要去救赎其他人了。 苏慕寒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说道：“我叫婉儿，我爹爹姓上官，我叫上官婉儿。” 第60章 长孙皇后醒来 苏慕寒让上官婉儿先跟着狄仁杰去，他则是要进宫去守好长孙皇后的最后一天。 “怀英，你先别把婉儿带我府上去，小长乐定会起疑，等我从宫中回来再说。”苏慕寒嘱咐道。 “好，老师慢走。” 苏慕寒骑上马，往宫中赶去。 苏慕寒直接去了立政殿。 师潮臣在宫门口守着。看样子李世民是不放心，特意让师潮臣来守着。 “师统领，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师潮臣说道：“皇后娘娘，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必当竭尽全力。”苏慕寒说道。 其实师潮臣能甘心做这个禁军统领也是因为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两人。 当初，师潮臣被仇家追杀，血战杀出重围，幸好被长孙皇后救回府中，而师潮臣与其兄长孙无忌更是相见恨晚，两人成了好友。这时的长孙皇后兄妹二人还住在高士廉的家里。高士廉也是欣赏人才，对于师潮臣的武艺相当认可。 师潮臣也因此和李世民相识。 但当时师潮臣还年轻，选择了浪迹天涯。后来听闻唐朝建立。李世民登基，救命恩人长孙皇后成了皇后。他也决定回长安见见故人。而这次回长安他也遇到了自己的妻子。因此安军长安城。而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举荐，师潮臣便成了禁军大统领，和李世民也成了好友。 因此师潮臣也是希望能看到长孙皇后好起来的。 苏慕寒推门而进，反手合上了门。他走近，看了看长孙皇后的气色红润，看起来十分有生命力。 苏慕寒给长孙皇后把了把脉象，脉搏有力，脉象稳定。没有之前那般气若游丝，油尽灯枯之感。 苏慕寒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只要今晚过后，长孙皇后的七星续命便是完成了。但今晚却是十分的关键。 这七星续命乃是逆天之举。因此今晚，怕是不得安宁了。 苏慕寒在长孙皇后身上贴上了三张符箓，然后便出来了。 “怎么样？” “就等今晚了，”苏慕寒说道：“不过，今晚怕是没这么容易了。”苏慕寒说道。 “需要我帮忙嘛？’师潮臣说道。 苏慕寒并没有托大，他要保证万无一失。”师统领，你听我说，这七星续命乃是逆天之举，今夜这方圆百里生机盎然，必会惊动很多人或物。 “到时候，除了阴差，其余靠近的人一律格杀，阴差我来解决。”苏慕寒说道。 师潮臣点点头。阴差他也不是不能解决，他如今的境界并不比苏慕寒低。有道是武可通神。因此阴差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习武，不是修行。无法跳出自然法则，虽然可以延年益寿但终有天人五衰之时。到时候也是要入地府的。所有不好和鬼差动手。 苏慕寒倒也不怕鬼差，而是怕那些鬼修。鬼差无论如何都会卖他一个面子。承他的人情。但这些鬼修不同。这是他们能不能摆脱现状的绝佳时期。 今晚从长孙皇后身上抽出的阴气说不定能让其一朝成为鬼仙，这可是极大的诱惑。哪怕对面是皇后，若是晋升鬼仙，到时候地府也奈何不了他了。 为此苏慕寒准备了很多的符箓，贴在立政殿四周，只留下一个口子。因为i若是全部贴满符箓，那那些鬼修会从四面八方来。但若是留一个口子。他们肯定会来这边。这样也变相让苏慕寒和师潮臣的精力更加集中。 如也。本来清明已经过了的长安，不会再寒冷。但今夜的立政殿，如一个冰窖。不断的阴风从立政殿吹出来。 “师统领，看来，要来了。” 两人打起了精神。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但却并没有任何东西闯入。 “师统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苏慕寒问道？ “太安静了，”师潮臣说道。 时间继续过着，已经寅时了。马上天就要亮了。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走了出来，一男一女，一黑一白。 这便是世人所称呼的黑白无常。 白七爷谢必安，黑八爷范无咎。 师潮臣行礼道：“七爷，八爷。” “大统领客气了。”范无咎说道。白无常则是一脸冷漠。似乎什么事都不能提起她的半点兴趣。 “公子。”黑无常对苏慕寒行礼道。 苏慕寒出身鬼谷，与地府有着极大的渊源，这两位也是老相识了。“八爷，七姐怎么老是死气沉沉的。” 平常所说的黑白无常，白无常笑容满面，黑无常凶煞逼人。实则真实的是相反的。对于认识的人，黑无常是非常的热心。而白无常则是一脸冷漠。 “怎么，我笑着的时候，都是要勾人魂魄的。小苏子，你是想要去下面玩一圈吗？”白无常说道。倒不是她冷着脸。她身上的无常索和黑无常的是相反的，一旦她高兴便是要勾魂。 “小七，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公子。”黑无常教训道。 “哼，姑奶奶看着他长大的，叫他小苏子怎么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没，七姐，您不用在意我，您高冷一点的好。”苏慕寒说道。虽然说黑白无常勾他的魂也就是下去转一圈就上来。但是活着被勾魂还是十分痛苦的。 “不对啊，皇后娘娘的身份，应该是秦广王亲自来接待啊。”苏慕寒说道。 “公子。”黑无常解释道：“转轮王都吩咐了，秦广王知道也就懒得跑这一趟了，他知道我二人与公子的关系，就让我二人来走个过场。待会等外面的平阳昭公主解决那些鬼修，我们随便勾几个下去交差就好了。” “原来如此”两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平阳昭公主下界，挡住了这些鬼修。看来平阳昭公主是知道那天自己好心办坏事，反而害了自己的嫂嫂，今晚下凡来将功折罪了。 这倒也轻松了二人不少。虽然平阳昭公主的实力不及他们两人，但身为天人，她身上的浩然正气对于这些靠阴煞之气的鬼修是天生的压制。就好像无常索对魂魄的压制一样。无论什么魂魄都逃不过这无常索。 苏慕寒走进大殿。已近辰时，长孙皇后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苏慕寒揭下符箓和银针。 长孙皇后坐了起来：“小苏，我感觉身体轻松了好多。”苏慕寒点了点头。随后便递给长孙皇后一枚丹药。补充体力。毕竟七日未进食，长孙皇后现在身体十分的虚弱。 而且是不能直接吃东西的。所以苏慕寒提前就准备好了这丹药。 第61章 上官婉儿的归属 苏慕寒叫来宫女照顾长孙皇后，他则出来找到了黑白无常。 “八爷，七姐。我还想托你们两人查件事。”苏慕寒说道。 “公子你说，”范无咎说道。 苏慕寒说起来崇州祭坛里的女人的事情。黑白无常是最高级的鬼差，因此这女人的信息他们可能知道。 黑白无常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此人应该是还没有死，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活人，你说她的魂魄出体这乃是阳魂，我二人虽然身为鬼差，但阴阳两隔，阳魂我们是不能过问的。” 苏慕寒也大抵是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白无常说道：“那女人的身份不清楚，但是你说的那把通体血红的剑很有可能是失传多年的焚仙剑。” “焚仙剑？”苏慕寒倒是第一次听说，但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件的来历不简单。 白无常继续说道：‘这焚仙剑，太过古老，甚至早过地府的出现，天庭的建立。因此这把剑你能得到是你的缘分和造化。而它也许能让你实现羽化登仙。” 白无常的话十分的惊人。世人口中的仙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但那个时候还不叫神仙，而被叫做天人。天人虽然不用经历六道轮回之苦，逍遥自在。但天人仍然需要同人皇俯首称臣。因此那时候人间的皇者便是万物最高的统治者。但后来人皇的地位越来越低。三界至尊人间皇者。被天子取代。 虽然有始皇帝的出现，但那时候天地间的灵气早就枯竭了。也是自那次以后便再没有凡人羽化登仙的例子了。就连张道陵也是死后才以魂魄飞升。 因此可想而知，白无常口中的那焚仙剑是多么重的分量。 “好了，这件事也是虚无缥缈的。我二人前去将那些阴魂带下去交差了。”黑白无常拿出了无常索往外面走去。 苏慕寒和师潮臣，也算是放心下来了。 “师统领，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小公主应该也快醒来了。这件事务必要瞒着小公主。哪怕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没了大碍。” 师潮臣点了点头，他也是看着李丽质长大的，当然知道李丽质的性子。若是她知道苏慕寒把药材都用来救皇后娘娘，而自己还要承担巨大风险来给她洗筋伐髓那么她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而那样，一拖拖到两年后，到时李丽质和长孙皇后两人又是一样的情况。那下一次苏慕寒可能就无法同时把她们母女二人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长孙皇后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出来了。 “娘娘。”师潮臣说道：“天都王已经回去了。您大劫初愈，还是多歇息的为好。”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我自己的情况我很清楚，师统领，这几日真是麻烦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我师潮臣这条命都是娘娘您捡回来的，何谈麻烦一说。” “好了，如今我也醒来了，你还是快些回家歇息去吧。” 师潮臣也知道这是长孙皇后的一片好心，也确实这七天他都没歇息过。而且他如今也不似当年那般年轻力壮了。便告辞了。 师潮臣倒是也住在宫中。就在太子宫边上，这也是李世民特意安排的。其用意显而易见。 长孙皇后摸了摸心口，之前那般心悸难受之感已经没有了。如今就是喘气都轻松了不少。“小苏，谢谢你，又给我争取了三年光景。” 苏慕寒倒是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来到了狄仁杰的府上。 狄仁杰把上官婉儿的事情说了一番。苏慕寒也是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个问题。” 上官婉儿，虽然聪明伶俐，天赋过人。但终究只是一个五岁的女孩，而且经历了那般悲惨的遭遇。导致如今的上官婉儿十分的孤僻。 他本来想着带回府上，有小舞和李丽质。但如今看这个样子，小舞和李丽质很难开导这个小女孩。李丽质出身富贵，虽然也是聪慧过人，但她总归是没有经历过那些苦难之事，无法感同身受。因此相处起来可能会适得其反。 而小舞，她的童年倒是不幸。但小舞的性格很容易被这丫头感染。小舞虽然如今跟着苏慕寒性子野了不少。但骨子里的自卑不是这么快就能去掉的。而且小舞的心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不如上官婉儿。因为她的童年绝大数时间是被限制住的。因此对于人际交往，她会本能的抗拒。 这一点在起初的时候，苏慕寒就发现了。那时候小舞挂在嘴边最多的便是：“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 就现在虽然小舞在苏府十分的开朗活泼，但外面的人，她还是很少说话的，因此苏慕寒决定，把上官婉儿交给武珝。 武珝的童年和他一样，虽然被苏慕寒的母亲收养，但仅仅三个月，苏慕寒和武珝便被迫流浪街头。后来苏慕寒被师傅带走，武珝被武家收养，但他知道在武家武珝过得并不如意，不然她也不会主动代替武家女儿进宫了。 而且如今她贵为公主，照例应该回家的。但她却从来没有提过武家。所以武珝和上官婉儿是有共情之处的。但武珝的心思可比李丽质和小舞细腻了。 苏慕寒敢肯定，要是当初师傅带走的武珝，那如今武珝肯定不会逊色于他。而且武珝身上最重要的便是有苏慕寒的影子。因此苏慕寒也不担心她会被上官婉儿反向影响。 “怀英，我待会写封手信，你等会去趟赵国公府，把信交给武珝。上官婉儿的事情就交给她了。”苏慕寒说道。 狄仁杰倒也没觉得惊讶。他和武珝也是好朋友了。对于武珝他的评价也很高：“不亚于黄月英，芈八子。” “好，我待会去大理寺挂值后，便带上官婉儿和手信过去。”随后，狄仁杰便拿上外套，出门当值去了。 苏慕寒找来笔墨，写下了纸笔。放在狄仁杰的桌案之上，随后去东跨院看望了上官婉儿，给她说了下他的安排。便告辞了。回去的路上，苏慕寒还顺便去了趟绸布庄，按照上官婉儿的身材定了几套衣服。让做好后送到赵国公府交给武珝。 做完这一切，苏慕寒就往府上赶回去。 第62章 情谊与挣扎 苏慕寒回到府上，李丽质也刚好起来。小舞则是一早便起来练功了。这丫头十分的刻苦。倒是和当年的自己很像。 李丽质拿来苏慕寒的大衣给苏慕寒披上：“苏大哥，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呢？” 苏慕寒说道：“小舞这丫头，倒是颇有我以前的几分影子，看着她每日刻苦的练功，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般。” “哦，小长乐还没有听过苏大哥以前的事情呢？正好今日闲来无事，苏大哥就给小长乐讲讲呗。”李丽质撒娇道。 面对李丽质的这个要求，苏慕寒自然是不会拒绝，有一个愿意倾听你的往事的人，是一种幸运。 苏慕寒去泡了壶茶，在院子里和李丽质坐下说道： 说起我以前的事情啊，那可就多了。就从被师傅收入门下开始说起吧。 当初师傅收下我的时候我也才不过十岁。师傅并没有马上带我回师门。而是带着我游历天下。每日清晨，师傅便会要我起来练功，虽然那段时光很是辛苦，每天都是累的倒头就睡。但每天喝了师傅给我配的汤药，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擞。就这样，用了三年的时间。 我和师傅从并州出发，先来了长安，随后便是南下。整个大唐的疆域我们都走过去了。 三年的游历，我的阅历丰富了不少。而武功也是十分的精进了。直到这时师傅才带我回到了昆仑。随后师傅便是让我在昆仑修行三年。于是这三年我又与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三年过去。一晃我已经十六岁了。 这三年我的境界倒没有提升多少。但心境却是成长了。也就是这一年，师傅便不再管我了。他让我自行决定以后要走的路。于是我决定，离开大唐去看看。之后，我先去了西域。在那里我结识到了一个好朋友。 说是朋友，其实一开我们却是死敌。后来我们一同被困楼兰古城，共同帮助走了出来，这样我两人才算是成了朋友。他叫莫丰，是西域一个小国的王子。我后来也去过他的国家几次，那时他已经成了国王了。 我顺着古丝绸之路，一路向西。来到了大食，后面又去到了安息。罗马…… 当我再次回到大唐的时候就已经又过了三年了。最后这一年，我选择了和师傅一样继续云游。直到师傅西去。我安葬好师傅后，便决定回并州，去找武珝。后面就是在天水遇到了你们。 再后来的你就都知道了。其实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入朝堂的。但在长安待了半个月。我才算是真正了领悟到了师傅当年的话。 我辈修道之人，远离尘世，修身养性，但非是与世隔绝。反而到尘世中去，看到的，听到的。皆是因果，都是修行。 所谓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们鬼谷一派修行的道都有不同，我师傅修的是逍遥道，他老人家，一生浪迹天涯，风流潇洒。但即使如此，他也悬壶济世，惩恶扬善。没有说因此而不入尘世，相反他老人家的一生都在尘世。我呆在昆仑的三年，师傅也没回来过。直到三年时间到。 师傅才回来，让我自己选择一条道。起初我如师傅一般选了逍遥道。但如今我的道已经变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做的是什么。但逍遥道肯定是行不通了。 所谓逍遥道，便是尘世中逍遥，与万物皆有联系，但又皆不相关。只求心中逍遥，自身洒脱。 “那，苏大哥，你现在呢？”李丽质见苏慕寒久久没有继续开口，便问道。 苏慕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如今我入了朝堂，封王拜将，这游侠隐士肯定是做不成了。而且如今我也多了许多牵挂。武珝，小舞，皇后娘娘，罗大哥，玲珑姐，这些我身边的人。都是我的牵挂，因此如今我做的事他们都会受到影响，因此我如今不能再如从前一般的自由。” 苏慕寒顿了顿：“而且，最重要的，还有小长乐，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的婚期也该提上议程了，届时我们成婚，有了家室，牵挂就更多了。” 李丽质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苏大哥，完全不用在意，我们都是你的依靠，而不是羁绊。家人，朋友都是应该互相扶持，互相勉励的。苏大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因为我们而忘了自己的初心。” 苏慕寒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还有啊，苏大哥，有句老话说的好，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堂之上。”在我们的看来，苏大哥你，就是一个世外高人，一位谪仙人。而且，以后无论如何，小长乐都会永远陪着苏大哥的。“ 苏慕寒很是感动，如今他越发觉得和李丽质的契合了。虽然两人性格上，做事风格，方方面面都完全不同，但两人不同之处却是可以相互弥补的。 苏慕寒把李丽质轻轻的揽入怀中。李丽质也将头依靠在苏慕寒的胸膛。两人 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袭青裳。春日的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当真如一对神仙眷侣。 而边上练功的小舞，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离开了。 苏慕寒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多了几分坚定，同时他也多了几分忧愁。因为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次给长孙皇后用了七星续命，所有人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三年后，长孙皇后那是真的药石无救，而他用的办法，太过于非常。加上为李丽质改命其实还需要很多的东西。这些都是对于李丽质十分珍贵的东西。苏慕寒不确定要是有一点——李丽质知道了这一切那么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因为到时候她失去的可能会比她得到的要多得多。甚至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退的余地了。为此苏慕寒能做的也只有把李丽质瞒着，诚然，苏慕寒并不想欺骗和隐瞒这个女孩。 但自古难两全。不负天下那便只能负卿了。而且苏慕寒所背负的太多，是一对父母对女儿的爱。是一个君主对于天下的雄心，更是大唐黎明的未来。虽然苏慕寒不确定大唐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但他能做的，只有做这个大唐的守夜人。 ”小长乐，不要怪我。前半生我守这江山五十年，后半生我守你余生。 第63章 再回昆仑 第二天 ，一早，苏慕寒和李丽质便启程赶往了昆仑。 苏慕寒计算着时间应该是差不多刚好能在李丽质生辰的前一天赶到。此番只有苏慕寒和李丽质两人，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一直到七日后赶到了天水城。两人进城补给了一番。后面便算是出关了。要经过一片吐谷浑的地界才能到达昆仑。因此苏慕寒也来这里做好了准备。 这次两人十分的低调。打扮成江湖人士的模样，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但李丽质长得实在是太过漂亮，倒也惹了不少的麻烦。 但大多数人看了看苏慕寒手中的剑都是不敢擅动。毕竟两个如此年轻的少年少女，敢不带任何随从独自两人来到这边关。要么身份显赫，要么实力恐怖。不论哪一种都是大多数人惹不起的。 苏慕寒找了个客栈，两人点了些饭菜，在靠墙的位置坐下。其中不乏有目光向这边看来的。但对于此，两人也是无奈，你总不可能连人家看什么都要干涉吧。况且两人这次也是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是总有那么些人要来惹是生非。 客栈二楼，一群兵士走了下来。“小二，给本大爷记着。” 小二哥颇为无奈的表示：“各位军爷，我们这是小本买卖，不赊账的。” 领头的一个军官模样的笑道：“我说，你这小厮怎么如此不识抬举，我们来你这里吃饭是看得起你。” 小二哥很是为难，一旁的掌柜也跑了过来，说道。 “苏大哥，这群士兵怎么这样啊。”李丽质问道。 “小长乐啊，我大唐虽然以治军严明着称，但军队人数众多，而且很多都是官宦人家，地痞流氓组成的。这些人素质良莠不齐。欺上瞒下，是常有的事。”苏慕寒也知道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而且这次他并不打算干预。 但李丽质却气冲冲的走了上去。苏慕寒也只好跟了上去。 “你这军士，不思战场上奋勇杀敌，报效国家。却在此欺压民众真是可恶至极。”李丽质怒斥道。 那军士见了李丽质倒也不生气：“哟，哪来的小姑娘，生的好生俊俏。怎么的，你是要为他们出头？” 李丽质倒也不怕，虽然她是公主，但她也不是柔弱女子。一些花拳绣腿的她还是会的。“今日，你若不付钱，并且不把以往的账一并结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军官看了看身边的军士，不由的哈哈大笑。 “可笑，本将军上战场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居然敢如此威胁本将军。正好，我家中缺个侍女，那就是你了。”说罢那军官便要捉李丽质。 李丽质哪里会管着他。抽出长剑，便搭在了他的咽喉上。“怎么，你还想动手？” 男子拨开长剑，想要一掌打昏李丽质。但苏慕寒必然不肯让他如愿。 苏慕寒一把将李丽质拉入怀中。转身就是一脚。尽管苏慕寒已经收了力道，那军官还是依然被踹倒在地。 “臭小子，找死。”那军官恼羞成怒：“弟兄们，给我弄死这个小子。那个女的，等本将军享受够了，你们也来沾沾荤腥。” 一群士兵们都是把两人围了起来。 掌柜和小二哥还上来劝解。但很显然没有用。况且苏慕寒也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哦，我倒想看看，你们这些兵痞有多少斤两。苏慕寒拿过一条板凳，大马金刀的坐下。让掌柜和小二哥，把李丽质带到后面。 ”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去找你们侯元帅道明原委，然后脱下这身铠甲，交给府衙处置。不然等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军官有些诧异。他居然知道侯君集，也许有些手段。但军官也知道，要是被侯君集知道自己这些犯下的事情，怕是死路一条，因此他已经动了杀心。 ”臭小子，你找死。“ 见这群军士如此的执迷不悟。苏慕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形一动，如一道白光闪烁在众人之间。随后这群士兵们居然纷纷跪倒在地。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那军官更是害怕至极：”大侠，饶命啊。“ 苏慕寒冷笑道：“身着我大唐的铠甲，却如此横行霸道，是谁给你权力欺压民众，又是给你的权力对百姓举起屠刀，今天你若说出缘由便还自罢了，不然我便让尔等知道我大唐的军法为何物。” 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平日里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鱼肉百姓。此刻遇到硬茬了就如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了。 苏慕寒让掌柜去请来官差。而他则趁乱带着李丽质离开了。 “苏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走啊，就算是时间紧迫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李丽质很是不解，毕竟等官差来了，解决完此事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苏慕寒笑笑说道：“小长乐，你当真以为这些人会被官府定罪吗？” 李丽质有些不知所措。 苏慕寒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着天水城自我们上次来明显多了很多的流民，现在天水的守将是侯君集。此人在当初作战也是勇猛，但性格乖张，这些年贪污受贿的事情他可是没有少做。对于子嗣的管教也是不行。更不要提管教军事了。” “陛下，之所以把他调到天水，一来是侯君集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二来如今敦煌，幽州才是重中之重。三来，此人在朝中结党营私，陛下怕他有反叛之心。” “那我们回去之后，便将此事告诉父皇。”李丽质说道。 苏慕寒许是不想打击李丽质并没有提出来。李世民对于这些开国老臣们都是十分的纵容。因此此等不痛不痒的事情，李世民肯定不会理会的。更何况，这些老臣们根基很深，如今李世民虽然坐稳了皇帝的位置。但也没有看着的那么稳定。朝中之人真正忠心耿耿的人也就那么几人。 至于能让李世民完全信任的就更少了。苏慕寒知道的也就长孙无忌，罗成，薛仁贵，师潮臣，李靖，高士廉几人。如今李世民之所以这么急着树立自己，也就是为了让自己去制衡朝中之人。 第64章 阔别半年的师门 苏慕寒两人又走了几日。终于是来到了昆仑山下。这里有一个不大的村落。 村落中的人见到苏慕寒便全村出来迎接了：“先生，你回来了。” 没错，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受过鬼谷派的恩惠，村中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都会上山寻求鬼谷的帮助。因此村中之人都把鬼谷之人尊称为先生。 两人被村民们拥簇着进了村子。因为天色已晚，苏慕寒决定在村中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返回宗门。 村民们都热情的接待了两人。第二天一早，苏慕寒叫醒李丽质。两人便往山上赶去。 随着高度的不断攀升，山里的雾气逐渐变大。苏慕寒拿出一根丝带。系住李丽质和他的手。也放慢了步伐。 “苏大哥，这便是昆仑吗？果然不是寻常山峦能比的。”一路上李丽质看到了不少的名贵的药材，还时不时有小动物出没，这些动物也极为通人性，那蝴蝶还停在了李丽质的手上，也完全不怕人。 到了晌午，两人算是到了一处平坦的地界。一上午的跋涉，李丽质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两人休息了一会，吃了点干粮。 “苏大哥，我们还有多久的路程才到啊。”李丽质一边吃着干粮一边问道。 苏慕寒说道：“快了，估计今晚之前便能到了。” 两人又休整了一会，就再次出发了。过了中午，雾气便散了。山里变得明媚了起来。阳关穿过高高的树顶，一缕缕的打在地上。 李丽质的心情也更好了。虽然她身为公主，但其实着大唐的大好河山她还真的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唯一最远的也就是那次和长孙皇后来了趟天水城。 中午，在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泉。此处在一处山坳里，泉水清澈见底。李丽质捧起一捧清泉。一阵清凉甘甜袭来。 “这泉水乃是一处天然的山泉，是地底的水涌上来的。”随后苏慕寒便来到泉水边的一处石碑前。在石碑地下摸索了一会儿。 随后李丽质便被震惊到了，原本泉水尽头的山崖居然变成了一道峡谷。 “走吧，这便是鬼谷的山门了，刚才那个是障眼法。”苏慕寒拉起李丽质的手往峡谷里走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两人走出了峡谷，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世外桃源。 “小长乐，欢迎来到鬼谷派。”苏慕寒笑道。随后他带着李丽质走了进去。身后的峡谷也就此消失了。 李丽质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得感叹：“怕是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 苏慕寒刚刚进来。一只雪白的白狐狸就跑了过来。苏慕寒抱起白狐，白狐用脑袋亲昵的蹭了蹭苏慕寒。 “好漂亮的白狐啊。”李丽质看着小狐狸眼里满是喜欢。 这白狐十分的有灵性。她直接就扑入了李丽质的怀中。李丽质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毛发：“苏大哥，这小狐狸是你养的吗？” 苏慕寒点了点头：“是的，是我六年前，在山里采药的时候带回来的。当时她的母亲生下她不久便死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也是奄奄一息了。” “那她有名字吗？”李丽质问道。 苏慕寒说道：“名字倒是没有起过，我一直都叫她小白。” 李丽质把小白狐仔细的打量一番：“苏大哥，就叫她银花吧。正好苏大哥的坐骑也叫银雪。” 苏慕寒点了点头。 “嗷嗷嗷——！”小狐狸开心的叫了几声，看样子很满意自己这新名字，还瞅了苏慕寒一眼，随后就扭过脑袋。 就好像在说：“我的傻老爹，养了这么久，也不给人家取个好听的名字。” 随后小狐狸就跑到银雪身上趴着了。还露出一脸惬意的表情。 “这家伙就喜欢趴在银雪身上，许是银雪身上比较软和。” 两人往里面走。有一间不大的阁楼。院子里有一个石桌石凳，门前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边上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树下还摆放着桌椅。屋后有一块不大的空地，应该就是苏慕寒平日里练武所用的，在后面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桃林。两人在屋里整顿好行李。苏慕寒拿出一坛清酒带着李丽质穿过桃柳来到了后山，那里树立着不少的石碑。 “这里就便是我鬼谷一派的先人们的衣冠冢。我鬼谷一派之人死后尸身都会火化，只留下一座衣冠冢。”说着苏慕寒打开酒坛。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苏慕寒给自己和李丽质倒了一碗，随后便将酒洒在了这衣冠冢上，算是祭拜了先人。 “小长乐，这酒是用桃花酿成的，你可以喝一点，但不要喝太多，不然一醉怕是十来天就过去了。” 李丽质点了点头，随后轻轻的品了一口。入口甘冽，没有寻常美酒的烧灼感。温润绵长，一口喝下，整个人神清气爽。 苏慕寒把酒一饮而尽，随后对着衣冠冢鞠了一躬。李丽质也学着鞠躬。随后两人便回到了房中。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准备。苏慕寒只好让李丽质睡自己的房间，至于他则是在梧桐树下冥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起来，苏慕寒便开始准备给李丽质洗筋伐髓的事情了。他们比预期的早到了两天，因此还有足足三日来准备。 李丽质换上了苏慕寒以前的衣服，虽然还是有些宽大，但还算合身。李丽质原本盘起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扎起来，用一个发钗固定，加上苏慕寒的那一身白衣。倒也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苏慕寒在忙着准备。李丽质便带着银花在山谷里散步。 临近中午李丽质回来，还采摘了不少的果子。鬼谷派中的这些着果蔬都是上好的，而且都是可以吃的。 见李丽质有的吃，苏慕寒也就没有在做饭。既然时间充裕，那他就把准备工作做的更加的细致。 这几日，李丽质算是把鬼谷都走遍了。 “苏大哥，以后我们就回这里的来生活吧。没有尘世的喧嚣，如此美景，我们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多好啊。”李丽质感叹道。 苏慕寒笑了笑：“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不嫌弃这里生活清贫便好。” “怎么会，只要有苏大哥，这里便是最繁华的地方。”李丽质笑道。 第65章 逆天改命，洗筋伐髓 这天是李丽质十八岁的诞辰，但今天却并没有任何欢愉。李丽质因为身体的缘故，每个生日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因此今天一整天李丽质都是躺在床上，虽然苏慕寒给她服下了一颗丹药抑制住了那严寒的痛苦，但李丽质还是浑身无力，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苏慕寒也是没有办法，这只能靠李丽质自己坚持过去。 “小长乐，在忍耐一天，这是你最后一个如此痛苦的诞辰。只待今夜子时我们便开始。”苏慕寒安慰道。用毛巾给李丽质擦拭汗水。 终于太阳下山了。苏慕寒抱起李丽质来到了溪流边上。苏慕寒早就将法坛布置好了。李丽质浑身无力，只能让苏慕寒给她脱去衣服。 “没事的，苏大哥，小长乐早晚都是你的人。”李丽质说道，但她的脸色还是有些羞红。 苏慕寒灵台清明，他现在专注的只是给李丽质逆天改命，洗筋伐髓。而不是周公之礼。苏慕寒将李丽质的衣服全数褪去。然后抱着李丽质，进入湖中的法坛。 苏慕寒将李丽质放在法坛中央。随后在李丽质耳边轻声安慰了一番，才走了出来。苏慕寒将法坛上的令旗纷纷启动。天上的皓月洒下银华，被阵法吸引，化作一道白气。涌入李丽质的丹田之中。 这股白气的涌入，让李丽质顿时眉头紧皱，因为那刺骨的寒冷又袭来了。但苏慕寒说了这是必须要经历的。李丽质银牙紧咬，默默的承受着这痛苦。 苏慕寒如今也没有办法能缓解李丽质的痛苦。一切只能靠李丽质自己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法坛中已经升起了淡淡的白雾。李丽质的身影也变得朦胧了起来。时间也逐渐的逼近了子时。 苏慕寒早就准备妥当，只待子时到来，便遮蔽天机，逆天改命。 终于，随着法坛上的白雾散开。李丽质的身影出现在了其中，法坛里的湖水已经干涸。李丽质坐在的正是阴阳八卦的中央。 苏慕寒起身，来到了八卦阵中，将事先准备好的布置在八卦阵中。随后他念动口诀。天色密布的乌云将月亮遮住。山谷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苏慕寒燃起事先准备好的灯。随着苏慕寒一滴鲜血滴入。李丽质身下的阵法发出了阵阵金光。 随后一个八卦虚影出现在了李丽质的身后，李丽质的三魂七魄也出现了。果然，李丽质八卦之中全是阴，三魂也是残缺。 苏慕寒调动八卦，补全了缺下阳卦。随后这三魂苏慕寒倒是没有办法，这只能以后再说了。但这是。一道红光飞出。 正是那把焚仙剑。焚仙剑中飞出三道精气，补全了李丽质的三魂。苏慕寒倒是意外，这焚仙剑居然和李丽质有渊源。倒是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苏慕寒就将计就计。将焚仙剑拿来，逼出李丽质的一滴精血，打入焚仙剑中，这焚仙剑好像早有准备一般。吸收了李丽质的精血。随后浑身红光，剑身上出现了苍白的火焰，悬在李丽质的头顶。 李丽质身上阵阵白气被焚仙剑吸出，被那苍白的火焰焚烧殆尽。而李丽质的八卦命格又重新呈现了。 这下让苏慕寒更为震惊了。“原来如此，看来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焚仙剑化作几道分身，守护在了李丽质的身边。 这改命就这般简单的完成了。甚至没有引动天雷。苏慕寒也没有想到会这般顺利。 接下来的十五天，便是引动鬼谷的天地灵气，以苏慕寒为媒介传入李丽质的体内，以达到洗筋伐髓的目的。 苏慕寒启动聚灵阵，山谷中滔天的灵气，往这里汇聚过来。 苏慕寒来到身前，坐下，运气真气。接受那天地灵气，然后随之进入到李丽质的体内。可以看到，李丽质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的金线。那便是李丽质的筋脉。 苏慕寒才想到李丽质的经脉肯定是全部闭塞，只是没想到她的筋脉居然全是断的。 看来很有可能这才是真正导致李丽质和长孙皇后这怪病的原因。但现在苏慕寒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苏慕寒只有用自身的真气温养李丽质的经脉，然后在借助这天地灵气一边修复一边打通经脉。 但这个过程极为漫长，而且也是极为危险。如果出了一点差池。那么李丽质便会因为承受不了那庞大的天地灵气爆体而亡。 因此苏慕寒此刻全神贯注。一只手放在李丽质的涌向，疯狂的运行着体内的真气。另一只手拿出银针刺入李丽质的经穴中，这过程十分的漫长，必须一个一个的来。人体共有365个经穴，因此这对于苏慕寒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就这样，两人端坐在法坛中央，日出日落，足足过了十天。这十天内，苏慕寒多次力竭，但他硬是撑了下来，但现在他身上准备的丹药也吃完了。但李丽质身上的经穴才打开了270个。而且剩下的都是更加难以开启的。 而且当初准备的药材都给长孙皇后续命了，后面苏慕寒准备的药材也都用完了。苏慕寒现在只能将自己的心法运行到极致，但还是抵挡不住体内真气的快速流逝。这样下去，不消半个时辰苏慕寒就会晕倒过去，而李丽质则是更加危险。 苏慕寒十分的果决，咬破舌尖，然后吻上李丽质的红唇。苏慕寒口中的鲜血顺着空腔进入李丽质的体内。随后化做磅礴的灵力滋养着李丽质的经脉。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苏慕寒神色坚定，然后只见苏慕寒的身上开始出现金色的火焰。苏慕寒将火焰聚在手掌，放置在李丽质的丹田之处。那金色的火焰并没有灼烧李丽质的皮肤。反而化作一层薄薄的金膜包裹着李丽质的身体。 而李丽质的体内剩下的经穴居然一个一个的被飞快地开启。不消一个时辰，剩下的经脉居然尽数开启。天地灵气化作银白色的液体在李丽质的经脉中洗刷着。 能看到，李丽质白皙的皮肤下一条条金色的脉络如同有生命般的跳动着，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开始聚集浓密的乌云。山谷里也开始出现了风。苏慕寒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第66章 三灾尽落渡劫身，一朝青丝变白发 没错，这便是修行之人所要面对的天劫。而且这天劫不光是李丽质的还是苏慕寒的。苏慕寒压制自己的境界很久了，刚才为了强行给李丽质开启经脉，他燃烧了自己的一部分寿元。到他这个境界，活个两三百岁说绰绰有余的。因此刚才他一口气燃烧了五十年的寿元。 以此化作最为精纯的灵气，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李丽质身下的经脉。这五十年的寿元虽然不少，但对苏慕寒也不是特别大的影响。但也因此他压制不住了自己的境界了。天劫来了。 苏慕寒倒是不惧，只是李丽质该如何渡过。本来李丽质这次的天劫就不算小，再加上苏慕寒的天劫。两劫同至，变得极其恐怖。 苏慕寒两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天空中的雷云。那雷云之上紫光闪烁，恍惚间还能看到一条青色巨龙，巨龙上似乎还站着一位神祗。 苏慕寒望着那云端的人物，似有几分熟悉之感。 苏慕寒仿佛间听到一声极为无奈的叹息之声，随后便见到九天之上，一道紫光闪射下来。 苏慕寒知道这雷劫来了。天雷劈下，苏慕寒直冲而上，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但这只是第一道。随之而来的便是第二道。 苏慕寒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天上，眼中丝毫没有惧色，仿佛还有几分轻蔑和不屑。 苏慕寒一连扛过了九道。此时，苏慕寒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灭，身上的皮肤也被那雷霆灼烧的血肉模糊。但苏慕寒仍然是挡在李丽质的身前不动摇分毫。 随后又是一道碗口大小的雷霆打在苏慕寒的的身上，随后第二道，第三道。接连着又是九道。 苏慕寒的嘴角已经溢满了鲜血。那天雷似乎慢了不少，好像那天上之人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但雷霆只是慢了，而不是结束。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又是落下了九道雷劫。 至此已经落下了整整二十七道雷劫。 苏慕寒注意到，每过九道雷劫其威力都会强上不少，苏慕寒猜测恐怕有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苏慕寒不由得笑道：“此举当真如此逆天嘛，居然降下整整九九八十一道雷劫。” 但苏慕寒显然是低估了。因为随着第二十八道雷劫的落下，原本只是落下炸出无尽雷光的雷劫，引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苏慕寒眼神凌厉，这不是天火，也不是地火，而是堪比业火的三灾之一——阴火。 苏慕寒此刻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了。他拿出焚仙剑挡在李丽质的身前，然后将李丽质抱在怀中，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果然这焚仙剑不被雷霆和阴火影响分毫。 而那云端上的人，看到那把血红的长剑，眼里居然升起了一抹惧色。这焚仙剑到底是何物，一个掌管雷霆的神祗都如此忌惮。但苏慕寒并不知道这些。 雷劫和阴火也还在继续。 这一次有了焚仙剑，苏慕寒倒是轻松了不少。他也在疯狂的恢复着真气，他知道真正危险的还在后面。 过了很久一道一丈粗细的雷柱劈下，苏慕寒记着数，这是第五十四道。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已经过了三分之二。苏慕寒猜测的随着第五十五道雷劫的落下，那三灾的最后一灾——赑风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这第五十五道雷劫过了很久才下来。雷劫并不粗大，但苏慕寒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雷光却是十分的忌惮。随着雷劫一起来的，还有那呼啸而过的飓风。 这风吹过来没有一点动静。但苏慕寒却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这所谓的赑风吹的是灵魂。灵魂受到重创，随后的雷劫欸和阴火，苏慕寒只能转过身来，把李丽质护在身下，用身体硬抗。 一阵雷光过后，那阴火中央，苏慕寒已经半跪在地上了。这次苏慕寒没有撑住。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李丽质的脸上。 而那三灾的余波也是将原本昏迷的李丽质惊醒了。 李丽质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眼眶就湿润了。她虽然一直昏迷，但苏慕寒给她洗筋伐髓后，她的感知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了。 她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她心疼的捧起苏慕寒苍白的脸。想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那晶莹的泪花不停的流出。 而雷劫还在继续。两人的温存之间。又是下了七八道雷劫，但两人都不顾上身体和灵魂的痛楚。苏慕寒紧紧的搂住李丽质，最大程度的减小李丽质所受到的伤害。 李丽质拼命想要挣脱苏慕寒的怀抱。但却是不能动弹分毫。 “小长乐，别动，你受不了那三灾天劫的。” 李丽质悲痛到了极点，她努力的想要说什么，但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不停的摇头。 而苏慕寒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痛楚，始终是一个温润的笑脸，就像李丽质第一次见到一样。 一道道的三灾天劫落下，苏慕寒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力气也就小一分。此时苏慕寒的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在其怀中的李丽质也被苏慕寒的鲜血湿透了衣衫。因为有苏慕寒的保护，李丽质只受到了赑风的影响。 那天上之人似乎也不忍再动手了，但他看了看手中的九道雷霆，心一横，九道雷劫一起甩下。 苏慕寒也发现了。他强行支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对李丽质说道：“小长乐，你放心，我答应过你，要给你穿上嫁衣的，因此今日我们绝对不会葬身于此。” 李丽质不知道苏慕寒要什么，但她心中却是隐隐的作痛，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苏慕寒一样，她想努力的站起来，但那不息的赑风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站起来了。 苏慕寒双手合印，抬起头，看向那落下的九道雷霆。身上开始出现凶猛的金火“我命由我不由天。” 九道雷霆和苏慕寒打出的火焰碰撞。五彩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山谷。光芒散去。天色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丽质被那光芒的威压打飞出了十来米。而苏慕寒还站在，原地。双手上还带着淡淡的金光，原本一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白发。随后苏慕寒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李丽质拼命想要过去，但她却动不了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慕寒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她的心中万念俱灰，她发誓以后要拼命的修行，她不想总站在身后，无能为力，她要保护，她所珍视的一切。 第67章 黄泉摆渡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丽质逐渐感觉到身体有了些力气。她便向着苏慕寒艰难的爬去。这不过十数米的距离，却仿佛远在天边。 李丽质每动一下都要休息更久来恢复体力。连自己被苏慕寒保护之下都是如此，难以想象苏慕寒现在都状况是多么的危险。 李丽质目光坚定，渐渐的，她可以爬的更远了。虽然每一个动作，全身的经脉和肌肉都撕裂般的疼痛。 但比起心中那痛楚李丽质却丝毫不在意。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苏慕寒。 在这与世隔绝的鬼谷之中。如果说苏慕寒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便只能是李丽质了。 而这时被苏慕寒关在远处的银雪和银花总算是冲了出来。银雪带着银花一马一狐向着李丽质飞奔而来。 银雪来到李丽质的身边，趴下身子，想让李丽质上来。但就算如此李丽质还得很难做到。 银花则是跑到了苏慕寒身边，用舌头舔舐着苏慕寒脸上的血污。动物对于生命往往更加的灵敏 银花像是发了狂似的，一边给苏慕寒舔舐血污，一边发出了极其凄婉的叫声。 这声音听在李丽质的耳中让她更加难过。但她还是要亲自过去。李丽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爬上了银雪的背上。银雪立马把李丽质带了过去。 李丽质还不等银雪停稳便着急的从马上翻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李丽质却顾不上这些。顺势就滚到了苏慕寒的身边。 看着苏慕寒浑身血污，身上全是伤疤。原本的青丝如今却变成了满头的白发。 李丽质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李丽质想哭，但眼泪早就流干了。她想把苏慕寒抱回屋子里。却是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李丽质自顾自的说道：“苏大哥，你，你再等一下，等我再恢复一些气力。我，我不会，不会让你出事的。” 李丽质一直念叨着，这是现在能让她保持清醒的唯一依靠了。 …… 苏慕寒迷迷糊糊的走了很久。他一直仿佛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他。但他实在是太累了，根本听不清。他看到了一座古朴的门户，但门户太高，看不清上面都字，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出是三个字。最后一个字好像是关字。 苏慕寒在门户上靠着休息。但似乎越休息反而越累。苏慕寒决定继续往前走，说不定能遇到人，便可以问一问这里到底是哪里了 苏慕寒摇晃着身子，继续往前走去。但此刻映入眼帘的乃是一片虚无的荒漠，天空暗淡，无风无浪，甚至没有一点声音，苏慕寒的脚下是漫天的黄沙，但踩上去却如石板一般坚硬。苏慕寒却顾不得这些。 他兀自向前走去，此时身后的山谷和门户早已经看不见了。这漫天的黄沙好像无边无际一般。苏慕寒头一沉，直直的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家客栈之中，然而客栈中却没有人，那大堂之下乃是游魂在此吃食。还有手拿棍棒的鬼差。 苏慕寒好像清醒了一些：“这是什么地方啊？” “此处乃是八百里黄泉。”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慕寒回过头，是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女子。他可以肯定这女人很美，但却看不清他的容颜。而且女人看他居然满眼的都是宠溺之色。 见苏慕寒不说话，女人又说道：“这几千年了，你是少有的几个阳魂走到这黄泉来的。” “我还没死？”苏慕寒诧异道万分，他当然知道八百里黄泉。因此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女人摇摇头：“不过你若是七日不回到肉身内，那也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而且，你的其余的魂魄会被困在人间。便只能在这黄泉飘荡。” 女人打趣道：“不过，我看你长得也算不错，不如就留在我这客栈，正好啊，我这客栈也缺个跑堂的。” 苏慕寒谢过了女人的好意说道：“前辈，想必肯定知道如何返回阳间，望前辈告知，日后，必有答谢。” “我倒是知道，不过告诉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女人问道。 苏慕寒说道：“我可以帮前辈完成一个愿望。” 女人思索了一番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有个愿望。不过时机还没到，等我想起来了，我去找你。” “前辈能离开阴间？”苏慕寒很是震惊。虽然每年的中元节各地的鬼门关都会打开。但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出的。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难出去。鬼差也是魂魄通过鬼门关，肉身极难通过，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就算是上次薛礼来的也只是一缕分魂而已。 而女人的意思很有可能是真身亲自前来。 “呵！这三界六道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女子笑道：“若非是那位姐姐亲自央求我在此地摆渡这些迷失的亡魂。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一待就是几千年呢。” 苏慕寒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但他并没有开口。等后面她来找苏慕寒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女人见苏慕寒对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就岔开了话题，但女人脸上的气却是暗淡了几分，似乎女人的心情十分不好。 但女人还是接着说道：”七日后，我送你去泰山府君那里，他欠我一个人情，肯定会送你上去的。“ 苏慕寒连声道谢。苏慕寒并没有诧异，人间和阴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人间一天地府一季女人又说道：“你不妨和我说说这几千年来人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苏慕寒这等小事情自然不会拒绝：“前辈想从哪里开始听呢？” 女人想了想：“就从姜子牙封神之后开始讲起吧。” 苏慕寒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女人只是在地府待了几千年，那这样算人间也不过百来年。但看样子女人乃是待了人间的千年，在地府怕是过了有十万年之久。而女人要听的是自帝辛之后的事情，那么女人很有可能是那个时代的人。也许是当初的某位大能。 苏慕寒想了想便开始讲了起来：“人皇帝辛在位第三十年，被西岐所灭，此后姬发称周武王，建立周朝，自称天子，行分封制。” 第68章 王朝更迭，群雄逐鹿 “周王朝，虽然有八百年历史，但后面的近600年实则为极为动荡的时代。各地诸侯割据，群雄并起，被称为春秋战国。” “春秋有五霸，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后面出现了三家分晋，出现了更为混乱的时代便是战国。战国有七雄：齐国，燕国，韩国，赵国，魏国，秦国，楚国。” “春秋战国600余年间出现了不少的英雄豪杰，也出现了不少的能人。老庄孔孟，荀墨韩非，公输孙鞅。但最后被祖龙的出现而结束。” “这祖龙，姓嬴，名政，乃是秦国的最后一位国君。他十三岁即位，在巩固了自己的统治之后，便开始了一统六合。最终七雄只剩秦。嬴政，完成了秦国六代国君的努力，分裂多年的神州大地再次统一。” “嬴政不再称天子，称皇帝，取自三皇五帝，九五至尊。登基之后，他北修长城以抗击匈奴，南扩百越，东征高句丽，西拒西域。又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等一系列的法制，为后世立下了千秋之功。但始皇却年仅五十便病逝，在他死后，秦朝开始土崩瓦解。没有了祖龙和杀神的庇护，秦朝就终究是二世而亡。” “之后便是楚汉之争。西楚霸王项羽本是楚国贵族，在秦朝末年，起兵。他也是当时猛将。与汉祖刘邦共同争夺天下。但项羽一人孤掌难鸣。而刘邦靠着韩信，张良，萧何最终挫败了项羽。最终霸王项羽和伴侣虞姬自刎乌江岸。” “汉朝，那是出现的第一个盛世，武帝刘彻继承文景之治，把我们华夏民族的威望打了出来。冠军侯封狼居胥，打的匈奴远遁。” “之后的东汉直到末年才是天下的大舞台。这时最为华丽的一个时代，是真的普天之下皆是英雄。文有天下第一神算的诸葛亮。” 苏慕寒说到诸葛亮的时候，女人开口了：“卧龙先生我知道的，他也曾经阳魂入地府，他替我算了一卦，我帮他回到了阳间。” 苏慕寒点了点头，诸葛亮这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大能，入过地府并不惊奇。“除了诸葛亮还有隐忍多年终得天下的司马；风雅超群却英年早逝的周公瑾；与卧龙起名却为主挡命的庞士元。武将更是多，鬼神飞将吕奉先，关圣帝君关云长，天下无双赵子龙。还有那位最为神秘的无上仙师乌龟先生。” 说到左慈的时候苏慕寒的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几分骄傲之色。 无他，这左慈年轻之时曾受到当时鬼谷一位先祖的指点，也算是半个弟子。那位先祖的石碑上还有左慈的名字。 “随后便是三国并立，又终究归于晋朝。晋朝五胡乱华。后面南北朝动乱。这南北朝乃是我华夏民族的一个灾难但也是出了两位传奇。一位便是那兰陵王高长恭，另一位想必前辈也知道。” 女人点了点头：“木兰还时常来我这客栈喝酒。估摸着明日她也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年轻人之间也更有话语一些。” 苏慕寒有些无奈，花木兰可是两三百岁的人了这还是阳间的时间。虽然她身为鬼差容颜不老，但与苏慕寒一比，那就差太多了。不过对于女人来说，别说两三百岁，恐怕一两千岁对她而言都是年轻，毕竟她在这黄泉已经待了不下十万年了。 苏慕寒又接着说道：“随后，便是隋唐，隋朝两位皇帝都是很有作为，隋炀帝虽然口碑不好，但他开创进士科，修运河都是千秋之功。”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唐朝就不用说了，这些来来往往的我听都听烦了。“ 随后女子问道：“我问你？你觉得，帝辛如何？” 苏慕寒说道：“世人皆是把帝辛当作十恶不赦的暴君，更是称其为纣。但实则却是不然，帝辛乃是人皇，他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开疆扩土，商朝的疆域扩大了不少。帝辛手下也有闻仲这等忠臣。而且西岐不过是一个联合外族叛乱的逆党。若非天意，殷商怎么会落败。” 苏慕寒没有提及妲己之事，更没有提及那个人。这些都是他最深处的逆鳞。 女人点了点头似乎很开心：“若有一天，你发现，天意错了，你会如何？” 苏慕寒一笑之至：“我一介凡人有何能耐与天斗呢？” 女人摇了摇头：“你撒谎，你是谁，我很清楚，现在清楚，以前也清楚。我相信总有一天的兵刃会指向天庭的。” 苏慕寒有些震惊：“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关于我的家族。” 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家族，我只是在很久以前见过你，当时的你就是如此，天上诸神，西方佛陀，都不敢直视你的剑锋。” 苏慕寒被女人说的云里雾里，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中，真的有这样一位如此传奇的人物吗？而且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说的以前见过自己，那必然是自己的前世。自己的前世做了什么，是否女人来此黄泉也是因为自己。“前辈，请你告诉我。” 苏慕寒如今迫切的想知道这些，当初师傅也曾经问过他：“如果天错了，将会如何？” 这两个问题何其的相似。但两人的回答截然不同。但苏慕寒猜测师傅一定见过这个女人，“前辈请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人摇了摇头：“我不想说，也不能说，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去找答案，或与下一次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便能想起来了。但现在，还不能说，也无法说。” 女人的话如同谜语一般，但苏慕寒也没有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前辈你是谁？” 女人还是摇了摇头：“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或者说，同样的，这需要你想起来我是谁。” 女人走了，“你好好休息，你是阳魂，这黄泉会使你不断虚弱，千万不要离开客栈。听话。” 苏慕寒如今肯定，定是这个女人把自己从黄泉中救回来的，她一直都会出手，一开始只是在卖关子。说着说在考验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自己。 苏慕寒看着窗外的漫天黄沙：“时间真的会带来答案吗？” 第69章 花木兰 阴间没有日月，因此时间的计算全靠曾经一位阴间大能留下来的法器，这法器每过一个时辰便会发出一道能量，所有进入酆都城的鬼魂都能感受到。在酆都城之外就全靠感知了。 而在这八百里黄泉，时间更是不容易察觉。苏慕寒在二楼的阁台上站了许久。楼下的客栈中时刻都是热闹的。而女人自刚才两人说话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苏慕寒想着这里是进入酆都城的必经之路那么说不定还会遇到黑白无常，到时候就可以向他们打听一番关于女人的事情了。 苏慕寒没有等到黑白无常，但是等到了另一个人——花木兰。 苏慕寒倒是没见过花木兰，但他却知道花木兰的大概模样。而且寻常的鬼差都是棍棒，高级一点的鬼差便是拘魂锁。而像黑白无常他们这种最高级的鬼差都是有自己的武器。这花木兰也是，她手中拿着一把环首刀，腰上别着一根长鞭。 而且花木兰不同普通鬼差，光是举手投足的威武之气就不同凡响。 苏慕寒便上前去与花木兰搭话。 花木兰也发现了苏慕寒，她十分的诧异：“你居然是阳魂？” 苏慕寒点了点头：“姑娘可是花木兰？” 花木兰也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你与前辈认识？” 苏慕寒知道花木兰口中的前辈指的就是女人。但苏慕寒很好奇，花木兰为何会出此判断。 花木兰也看出了苏慕寒的想法说道：“我与前辈算是忘年交了，前辈生性凉薄，从来不让人上客栈二楼，更不要提你一个阳魂了。我进入客栈之时大唐中的人物一眼便可以看清。但我并未发现你。而你却是突然出现，而且一下便叫出了我的名字。想来便是前辈告诉你，我今日会来客栈之中。” 苏慕寒表示肯定：“不错，姑娘推断的严丝合缝，层层递进。” 花木兰笑了笑又说到：“我想你应该就是七姐和八爷时常提起的那位吧。” 苏慕寒并不意外。毕竟无论是花木兰还是黑白无常他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是认识的。 “说起来，等到酆都城后，还要去拜访七姐和八爷一番。”苏慕寒说道。 花木兰摇了摇头：“这次你应该是见不到七姐和八爷了。他们三年前去了冥海怕是还有个十来年才回来。” 苏慕寒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只有阳间七日的时间，因此在阴间他最多可停留二十一个月一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而黑白无常两人最快也要十来年。 “姑娘，你可知他们二人去有何事？” 花木兰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清楚，想必你也知道冥海意味着什么，这次是酆都大帝的旨意，酆都大帝让他们两个去，说了此事非同小可，但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恰巧身为人间第一人的你如今又阳魂离体来到了阴间。这可真是凑巧。“ 苏慕寒谦虚道：”我算什么人间第一人啊，在我之上的强者还有不少呢？“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乃是酆都大帝说的，他老人家开口那必然不会有假。这次说不定还要仰仗你一番了。“花木兰说道。 苏慕寒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说七姐和八爷是三年前去的，推算时间便是人间十二日左右。半月之前他们上来了一趟。当时他们处理那些阴魂估摸着也要个两三日。如此说来，他们一回到阴间就被酆都大帝派去了。“ ”若是这般来想的话，怕是这次与人间也脱不了关系。“苏慕寒心中有了计较。看样子，自己七星续命，为李丽质逆天改命此事不光是惊动了大唐的气运，乃至是整个人间，甚至关乎到阴间。更有甚者九重天上也受到了影响。那日天上的平阳昭公主也是分身下凡，因此九重天上也是沾染了因果。 ”此事究竟如何，还是等见了酆都大帝再说，而且无论如何你想平安无事的回到阳间酆都大帝都是必见不可。“ 苏慕寒点了点头，对于这位阴间最高的管理者，苏慕寒自然是愿意一见的。 随后花木兰也拿了些酒菜坐下，苏慕寒倒是想陪她喝两杯，但他这是阳魂，可用不了阴间的东西。 “哎，你应该不顺路来这黄泉啊，而且这三途河，除了那渡船其余任何东西都过不去啊。” 花木兰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此刻乃是从鬼门关进来，直接从黄泉路来到了这八百里黄泉的。此番乃是阳间出了点事，我上去处理，刚刚才下来的。” 花木兰接着说道：“寻常啊，我两三年才会来一次，倒是七姐，常常来这里。” 苏慕寒倒是明白，地府中的鬼差虽然很多，但多以男性为主，而且每个鬼差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黑白无常是鬼差中等级最高的，因此两人的空余之时也比较多。七姐所有人都认为她性子孤僻，恐怕也没有什么朋友。 “你想必也知道，无常索。这也导致了七姐在阴间几乎没什么朋友。八爷和七姐两人是对欢喜冤家，天天见面就掐。我和七姐见面很少。七姐本来有个好朋友，但她现在是掌管阴律司的判官。因此也就只有前辈平常无事，听七姐发发牢骚。” “对了，你到酆都城后，你去一趟阴律司，此番她让我带了点东西，你帮我送过去一下。”花木兰拿出了一个锦盒。看起来颇为珍贵。 苏慕寒答应了：“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酆都城？” “不了，七姐和八爷走了，我得替他们当差。我此番来这里就是为了托前辈把东西送过去，”花木兰简单的吃完了东西，朝着二楼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苏慕寒看着花木兰那雷厉风行，英姿飒爽的模样，他就不由得想起了李玲珑。既然要去见崔珏，那么也可以请她查查看李玲珑的情况。相信有着七姐和这位前辈的交情，这点小忙崔珏还是愿意帮的。更何况，实在不行就拿出自己鬼谷掌门人的身份，就凭借这个身份，就连酆都大帝都要礼让三分。 第70章 酆都城 这几日，苏慕寒看着这些飘荡在黄泉的孤魂野鬼，心中颇有感慨。来到黄泉的都不是寿终正寝的。一般能到黄泉来的魂魄，要么像苏慕寒这般阳魂出体，然后在黄泉中飘荡最后灰飞烟灭。其余的大多都是遭逢大难，尸首没有人收殓，因此鬼差也没有办法去带他们从土地庙进入鬼门关，踏上黄泉路。 所以这么多的孤魂野鬼，这都是人间的悲剧啊。听前辈的意思这段时间来到黄泉的魂魄比以前多太多了。以前黄泉渡船半年才开一次。如今已经是三个月便开一次。而正好七日后就是渡船开船的日子。 苏慕寒不禁疑惑道，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导致了人间发生了变故。本来说为人改命，洗筋伐髓也不是一件特别逆天的事情。但对象是李丽质，她是当朝公主，为她改命就是同样的为皇帝，为朝廷，为天下改命。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再加上长孙皇后苏慕寒也用七星续命强行改变这更加严重。而且那九九八十一道的三灾天劫更是从未有过。因此苏慕寒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才是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关键。一切的一切，到了酆都城，见了酆都大帝也许便会有了分晓。 七日时间到了。女人带着苏慕寒踏上了渡船。身后一群魂魄跟在船后面，趟过三途河。其中不少被河水淹没，但苏慕寒却没有半点的惊奇。 这黄泉渡船是不渡亡灵的，之所以要有这渡船，一来是为了让酆都城的人来到黄泉，二来便是让这些孤魂野鬼能跟着渡船过河。而不让他们上船是因为。来此黄泉的人身上背着业障，加上黄泉流浪产生的因果，唯有经过三途河水的洗涤才能让灵魂升华，有重新投胎的可能。 过了很久，女人叫苏慕寒下船。随后女人让苏慕寒跟在自己的身后。苏慕寒紧紧的跟随，走的是一条幽深僻静的峡谷。而那些亡魂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那些亡魂还要去迷魂殿，因此我带你穿过这里，前面就是酆都城了。” 峡谷中没有一点的光亮，只有天上星河的淡淡的紫光。这道峡谷，两边的崖壁十分的陡峭笔直好像被刀劈出来的一般，而且这峡谷中没有半点的生机。苏慕寒问起了这峡谷的来历。 女人说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苏慕寒疑惑道：”难道这峡谷也与我有关？“ 女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伸出了手：“抓紧我，别走丢了，前面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搭理。” 女人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似乎苏慕寒刚才的疑惑让女人有了一些担心。 女人这手居然如正常人一般，虽然苏慕寒知道女人应该还是活人的身份，但久居地府，身上会被阴气侵染。皮肤会变得苍白，而没有血色。 那日所见的薛礼都是如此。见苏慕寒犹犹豫豫的。女人一把抓过苏慕寒的手：“记住了，千万不要搭理，也不要去想，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便封掉你的五感。” 苏慕寒说记住了，女人也就不再过问。 但女人的手很显然抓的更紧了。 又走了好久，峡谷中出现了一些残骸。一些散发着金光的残骸。苏慕寒虽然震惊，但他还记得女人的话。一路是这里的尸骨密密麻麻，整齐的摆列在峡谷的两侧。他们好像被人整理过的，能依稀看出人形。终于走到了峡谷的尽头。那尸骨的地方苏慕寒估计只占了峡谷的十分之一。 更多的是一开始看到了，啥也没有。 出来后，女人松开了手，审视了一遍苏慕寒，苏慕寒顿时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这女人的实力极其恐怖。 女人见苏慕寒没有什么大样才松开了手。然后说道：“不要问我任何问题，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得你自己去找答案。” 苏慕寒见女人如此说也就不再思索了。两人又继续往前走。这次没走多久，便走到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一路上不少的鬼差带着魂魄经过。每个鬼差都会给女人鞠躬，然后才离开。 此时远处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座高大的城池了。苏慕寒知道，酆都城马上就要到了。随着越来越近，路上的鬼差和亡魂也越来越多。 终于，两人来到了城门前。高大的城门上，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酆都。但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苏慕寒居然觉得有一点点的眼熟。 酆都的城门有鬼差严格的把守，每个鬼差拿出自己的腰牌，登记好自己带的亡魂才能进入。但此时鬼差们见到女人，纷纷停下。 鬼差纷纷下跪行礼：“臣等，参见女君。” 苏慕寒诧异，“鬼差居然自称为臣，而叫她女君。女君二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称的上的。而且这鬼差们都是十分的虔诚，看样子女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地位极高。” 女人点了点头：“孤，此番带鬼谷掌门前来拜见帝君，尔等不必多礼。” 随后鬼差们起来，让出一条路。女人向苏慕寒点了点头：“走吧。” 苏慕寒跟了上去，刚想说话。女人先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但我只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你是鬼谷掌门。” 女人转过身去往前走：“小七常常在我耳边念叨你。” 苏慕寒恍然大悟，是啊，这位与白无常可是关系莫逆啊。至于其他的女人不说，看样子，是没有人能告诉，也不敢告诉她了。 女人带着苏慕寒走街串巷，似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而在正中央，一座伟岸壮丽的宫殿矗立在那里。苏慕寒以为这里便是酆都大帝居住的地方。 但女人却带着他来到了宫殿的对面，一座规模小了不少的宫殿。 宫殿没有侍卫。苏慕寒跟在女人的身后走了进去。大殿之内，一个一身黑紫色龙袍的男子，头戴冠冕，手拿竹简。举止之间带着王者的威严和霸道。 但男子看到女人的瞬间，却收敛了气息。“女君，今日来此找小王有何事？” 酆都大帝的姿态极低。要知道他是掌管阴间的最高神，而且还是中天紫微大帝的化身。 “伯邑考，你可认得此人？”女人玩味的说道。 第71章 冥海之事 酆都大帝抬起头，看见了女人身后的苏慕寒（因为有女人在，酆都大帝没有动用法力去感知）。 酆都大帝手中的竹简瞬间掉落在地上。“您，回来了。” 酆都大帝用的是您字。但女人的一句话点醒了酆都大帝：“你认错了，这是这一代的鬼谷掌门人。” 酆都大帝顿时明白了过来：“抱歉先生，小王把您当成那位前辈了，实在抱歉。” 苏慕寒有些懵逼了，虽然他知道鬼谷掌门的身份很逆天，但没想到居然堂堂阴间的最高领导人对自己如此客气。 苏慕寒说明了来意：“不知大帝可否告知泰山府君所在何处。” 酆都大帝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泰山府君，就在泰山之上，想必女君也会带您去的。说起来，以您的身份也只有泰山府君才有资格送您回阳间。” “如此，便多谢大帝，对了，我听闻冥海出事了，可否请大帝与我说教一番。” 酆都大帝说道：“其实也问题不是很大，只是忘川的曼珠沙华开的异常茂盛，这曼珠沙华还是阴气所化，若是太多，到时候会引起冥海倒灌。届时这地府将会面临一场浩劫。我让黑白无常去请地藏王菩萨出面帮忙净化那忘川的阴气。” 苏慕寒算是听明白了，这件事虽然后果挺严重，但处理起来倒是简单。许是地府的亡魂变多了，忘川的阴气才会变得浓郁。苏慕寒也就没有在意。 但女人的眼里却闪着寒光，她很清楚冥海意味着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让黑白无常去冥海了，这种事情，他只需要一道法令下给地藏王便可以了。更不需要，也不用派黑白无常去请地藏王。虽然地藏被称为世尊，但他乃是紫微大帝的化身，阴间的执掌者。 “你先去阴律司找崔珏，我等会来找你。”女人对苏慕寒说道。苏慕寒很聪明女人这是与酆都大帝有话要说。苏慕寒吻了阴律司的所在便告辞了。 在苏慕寒离开之后。女人直接对酆都大帝质问道：“伯邑考，你实话实说，冥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酆都大帝知道这不可能瞒过她，只好把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 酆都大帝说完话也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此事，你上报没有？”女人问道。 “还没有，我知道当初是我们西岐对不起朝歌，这些年我下地府来便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照拂陛下您。”酆都大帝语气哀怨。 女人平复了情绪：“当年之事，你也是无可奈何。此事你就不要上报了，我会去处理的，对了让你找的人，有下落了吗？” 酆都大帝摇了摇头：“当初帝君将她的一切痕迹都遮蔽了起来，又将那把剑给了她。这天下恐怕也只有您和帝君能找到她了。” 女人点了点头，这她是知道的，但她答应了别人在黄泉待了十万年。如今十万年之期就快到了。她也可以去找那位了。而且苏慕寒的提前到来让她感觉事情有变，再加上这次冥海出事。女人的心也沉了下来。 酆都大帝又问道：“刚才那位真的是吗？” 女人点了点头：“但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因为你可不要告诉他。这些得让他自己想起来。不然就是功亏一篑。” 酆都大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您这次回来要去宫里看看吗？” “不必了，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崔颢）。深宫冷院我早就不在留恋了。”女人笑道，随后便出了酆都大帝的所在。 苏慕寒来到阴律司，拿出酆都大帝给的腰牌，走了进去。一个鬼差领着苏慕寒来到崔珏办公的地方。 那大堂之内，一个一身鲜红大袍的女人坐在那里。手拿朱笔，在勾录着什么。 苏慕寒知道这应该就是红衣判官崔珏了。这位是四位判官中最重要的因为她手中的乃是生死簿。 这生死簿分阴阳两册。崔珏手里这本就是阳册，顾名思义掌管阳间万物的生死。 而阴册则是在泰山府君的手中，那一册掌管着阴间魂魄。阳册上死了，只是肉身死亡，要是阴册上死了。便是真的万劫不复。 而天上诸神的生死则是在封神榜中，归姜子牙管理。而姜子牙已经没有消息很多年了。 苏慕寒倒是意外这崔珏居然是个女子而且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敢问姑娘可是阴律司红衣判官崔珏。” 崔珏正专注于生死簿，这声音响起。崔珏手中的朱笔赫然掉落下来。 随后崔珏蒙的抬起头。苏慕寒也看清楚了这崔珏的脸。 “居然是你。”苏慕寒诧异道。这崔珏居然是曾经自己救下的一个少女。 崔珏也认出苏慕寒，提起宽大的袍服来到苏慕寒跟前。顿时叩首道：“小女崔珏今日能再见恩人，实乃幸运之至。” 苏慕寒连忙把崔珏扶了起来。 苏慕寒虽然有很多都疑问道却不知从何问起。但崔珏却解释道。 “恩人，你那次救的正是我，当时我在这阴律司待了太久，常年伴着这生死簿，我便想入一趟轮回历劫一番。恰巧逢恩人搭救，不仅渡了生死之劫，更是让我顿悟了生死簿的意义。故此我没有来得及报答恩人，便匆匆返回了地府。望恩人见谅。” 苏慕寒摆了摆手：“这乃是我辈修行之人本分。” 两人一阵寒暄，崔珏才问道：“恩人来找我想必是有事情吧。” 苏慕寒把花木兰让转交给崔珏的东西拿了出来，并说明了情况。 崔珏见状笑道：“可这就是我托木兰让带给恩人的东西，本来想找个机会上去亲自送给恩人的。只是没想到恩人居然来了酆都城。” 苏慕寒也不是矫情之人，便收下了，但他现在是阳魂也带不上去，崔珏只好先收下，等苏慕寒上去了，再送给他。 随后苏慕寒向崔珏问起了李玲珑的情况。 “恩人，请稍等。” 崔珏拿起了生死簿，翻找了起来。但崔珏的表情告诉苏慕寒情况不好。 “如何了？” 崔珏说道：“我查了，但并没有查到李玲珑的消息。” “什么。”苏慕寒惊呼道。 第72章 醒来 崔珏又再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李玲珑的任何消息。 “有几种可能，你口中这个李玲珑身份非同常人，不在我这本阳册之上，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她去到了没有在三界范围内的地方，生死簿定位不到她的信息。其三便是和其二差不太多，她身上有什么宝物遮蔽了天机，因此无法用生死簿来查验。” “后面两种情况在地府也许只有谛听可以解决，要是第一种的话到泰山府君那里可能会有答案。但也不是尽然，泰山府君那里也不是全部都有。” 苏慕寒也只有去泰山府君那里碰碰运气了。至于谛听，还是算了，他与佛门并不想有太多的瓜葛。 “那你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吗？”苏慕寒问道。 崔珏说道：“没有的，我当初就查过。后来七姐告诉我，你是鬼谷传人，这也就是了。鬼谷之人都是身化大气运的人，这种人非是凡夫俗子。自然不在我这阳册之内。” 苏慕寒也点了点头。这几日苏慕寒对自己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他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家族给他的身份带来的神秘感，但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前世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这阴间很多事情都有关系。而且酆都大帝见到自己的惊讶更加让他难以琢磨。虽然女人即使提醒了酆都大帝，但苏慕寒还是发现了酆都大帝一开始的表情中带着的恐惧和愧疚。自己虽然如今是鬼谷掌门，酆都大帝尊重他这是可以理解，但绝对不会有恐惧和愧疚。 但苏慕寒也知道现在他不能从任何知情人那里得知自己的前世身份。 “恩人，你自己到处转转吧，我这里实在是太忙了。”崔珏无奈的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生死簿。 苏慕寒到时无事，反正那女人说了会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苏慕寒刚从崔珏的屋子里出来。那女人便是赶到了。 “如何，问道你想问道了吗？”女人问道。 苏慕寒说道：“都解决了，前辈，接下来我们就去泰山？” “你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那我们就去泰山吧。”女人说道。 苏慕寒跟在女人的身后，这次两人倒不是走路了，酆都大帝叫了两个鬼差送她们去泰山，倒是省去了不少的时间。 走了七日左右，苏慕寒来到了泰山脚下。 也许是酆都大帝知会了泰山府君。两人刚刚进入泰山的地界，泰山府君便派手下前来迎接了。 而泰山府君本人，就在泰山下，恭敬的等着两人。 两人跟着泰山府君的手下，来到了泰山之下。泰山府君一身金色龙袍，外面衬着铠甲。这泰山府君其实也就是泰山山神，他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在封神之前，泰山山神另有其人。封神后，黄飞虎被封为了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也就是泰山府君。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阴间大神，而是三界之神，这泰山乃是天下山岳之首，根基只扎阴间，峰顶直通九重天。 但就是这样一位大神，居然亲自来迎接两人，苏慕寒还以为是沾了女人的光。但他发现泰山府君，居然是饱含热泪的看着自己。苏慕寒看见，泰山府君在行礼之时，居然双手颤抖。 “泰山府君，黄飞虎，见过鬼谷先生。”泰山府君说道，但同时他还说了一句话，但声音很小没人听见。 苏慕寒连忙上前扶起他。“泰山府君不必多礼。” “先生，女君，方前酆都大帝已经给我说了你们的来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请先生即刻出发。”泰山府君似乎十分着急。 苏慕寒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早些回去也好，虽然如今人间过了不到一日，但他不清楚李丽质的情况如何了。他倒是害怕这丫头做出什么傻事来。 “此番，你先需要登上山顶，然后通过天梯，登上九重天，天上会有人接你的。”女人说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九重天他倒是真的不陌生，他居住的昆仑，便是半个天界了，往上便是西天门，这里是九重天和西方梵界的门户，而在这里的乃是真正的战神——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勾陈大帝。 而泰山在东方，上面乃是东天门，也就是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因此在东天门等待他的也正是这位长生大帝。 苏慕寒向二人告别，随便便登上了泰山。 苏慕寒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泰山府君，跪伏在地，向着苏慕寒离去的方向磕了九个头。起来之时他已经是双眼通红了。 女人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飞虎，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待到您回来的时候，我黄飞虎第一个来迎接您。” 女人看着苏慕寒远去的身影却有几分忧愁：“你，还是你嘛？虽然你还是这般的优秀，但这一次你能挣脱命运的枷锁吗？” 苏慕寒走了很久，地府早就已经看不见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云端了。 “鬼谷先生，老夫这厢有礼了。”苏慕寒听着声音，转过身来。 身后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伯，手中拿着拂尘，一身麻布衣服。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青衣少女，少女的头上还长着两个白青色的犄角。苏慕寒猜测，这少女应该是一位龙女，而这老伯看样子就是女人说的来接自己的人了。 “老伯，客气了。”苏慕寒也还礼道。 “青凌见过，鬼谷先生。”那龙女也对苏慕寒打招呼道。 苏慕寒微微一笑。 “先生，老夫家中备了点薄酒，还请先生不要嫌弃。”老伯说道。 “如此，便是叨扰了。” “先生请。” 苏慕寒跟着这爷孙二人继续往山上走。 倒是没走多少一会儿，就到了一座庭院。 苏慕寒跟着两人走了进去。屋内，一个黑袍青年，和一个青衣女子。 “这是我的儿子，儿媳。”老伯介绍道：“这位便是鬼谷先生。” “玄墨见过鬼谷先生。” “青绨见过鬼谷先生。” “见过二位。” 随后苏慕寒便落座。只是一些简单的瓜果，但苏慕寒却是吃的十分有食欲，也许是太久没吃东西了。酒足饭饱之后，苏慕寒感觉有一点困，头昏沉沉的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73章 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看着苏慕寒沉沉的睡去，周遭的一切都变了，庭院变成了一座辉煌的宫殿，老伯则变成了一个穿着靛青龙袍的中年男子。手中的拂尘变成了一个龙头拐杖。 黑袍男子，身上朴素的黑袍则是变成了黑甲，同时手上还缠绕着一条黑蛇。 青衣女子，身形变得高大，青色单衣，变成了青色的铠甲，满头的青丝，变成了银发飘扬，双腕上闪着紫光，同样的长出了两个白青色的犄角。 “仙翁，接下来，还得麻烦您送帝君下界了。” “此番，倒是辛苦你们二位了。” 青衣女子说道：“为帝君的事情，我等便是粉身碎骨也浑然不会退缩。” 唯有那个少女一直在打量着苏慕寒，她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弱小的凡人，居然是母亲和师尊口中所说的帝君。 苏慕寒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他记得很清楚，但又很模糊。在他的记忆中出现了很多人，但都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苏慕寒肯定，这些人他见过，但记忆中却没有丝毫片段。但是他肯定，他见过。 良久苏慕寒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还有一个轻轻的呼吸声。他扭过头，李丽质趴在床边睡着了。李丽质的眼角还有泪痕，看样子这些日子她哭了不少次。苏慕寒坐了起来，将李丽质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缓缓的走了出去。 他不清楚自己沉睡了很久。但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好像去了地府。一切都那么真实，但苏慕寒肯定这就是一场梦，不然他不可能没有到地府，和从泰山回来的记忆。 为此，苏慕寒决定，找个机会下一趟地府。一切只有到了地府，才知道到底是不是梦。苏慕寒检查了身体，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的丹田却废了。 苏慕寒倒没有悲伤，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九九八十一道三灾天劫，能活下来已经是从未有过了。而且师傅说过，丹田不是一个武者，一个修士的根本，而是心。一颗热忱之心，不屈之心。苏慕寒找到黄泉剑，舞了一番。虽然没有了丹田，但苏慕寒感觉舞剑更加得心应手了。 若许正是丹田废了，没有了真气的加持，苏慕寒能更加全身心的去体会剑本身。 随后苏慕寒去看了看银雪和银花，两个家伙倒是没什么问题。 晌午，苏慕寒刚进房间，李丽质刚好醒来。两人四目相对。李丽质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后便是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接撞入了苏慕寒的怀中。 “苏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的，我就知道。”李丽质喜极而泣。 苏慕寒轻轻的捧起李丽质的脸蛋：“好了，都过去了，小长乐，你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小花猫就小花猫，我不管。”李丽质把头深深的埋入苏慕寒的胸膛，听着苏慕寒那低沉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那颗悬着很久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后面几日，苏慕寒开始教导李丽质如何调动自己体内的气。如今的李丽质其实也是一位高手了。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去使用这力量。 而且那三灾天劫过后，李丽质的肉身也被淬炼，总而言之，如今的李丽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 苏慕寒惊奇的发现，李丽质对于气的感知能力，非常夸张。仅仅第一天，李丽质便可以用气移动物品了。虽然不排除因为苏慕寒的精血和天劫的原因，但还是十分的震撼。 后面的日子，苏慕寒每日都会教导李丽质修行。李丽质也是十分的刻苦，她说过要强大起来，她不想永远都是被保护的对象。她也要做那个保护别人的人。 过了七日，李丽质已经能十分熟练的掌握自己的力量了。苏慕寒也觉得是时候了。这天，苏慕寒把李丽质带到了后山的衣冠冢。 “小长乐，如今你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修士了。你可否愿意加入我鬼谷一派。”苏慕寒问道。 李丽质立马回声道：“当然愿意了，如此一来我也算是苏大哥的弟子了。” 苏慕寒说道：“什么弟子，我是代我师傅收你。” 李丽质笑道：“哦，不是弟子，便是师妹啦！” 苏慕寒决定让李丽质拜师的原因呢。便是，如今李丽珍也是个修士了，以后别人问起门派也有个归属。而且也算是给李丽质准备了一条后路。如果哪天事情超出了苏慕寒的掌控。鬼谷弟子的身份，也是她最后的一张底牌。至于为什么让李丽质拜在他师傅的门下，倒不是因为苏慕寒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 这原因有两个，其一便是拜在他师傅门下，便是自己的师妹，若是自己死了，掌门之位就顺利到了李丽质的手中。这也是对她的庇护。 其二，那第三件信物与李丽质没有半点关系，也就是说李丽质不是师傅所说的那第三个徒弟。 随后苏慕寒拿来了一炷香，一壶酒，让李丽质去上香敬酒。鬼谷的拜师仪式十分的简单，就这之后便完成了。 李丽质也正式成为了鬼谷派的弟子。苏慕寒说道：“师傅他老人家是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我便替师傅送了吧。” 随后苏慕寒拿出了一个剑穗。“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是师傅一直在用的，今日就当见面礼送给你吧。” 随后苏慕寒把剑穗挂到了手中的焚仙剑上。然后把剑递给了李丽质。 “这把剑，是给我的？”李丽质倒是知道这把剑。她原本以为这是苏慕寒用的剑。 “对，这把剑名叫焚仙，那日要是没有焚仙剑，恐怕事情远没有这么容易。”苏慕寒说道。 李丽质收下了，这把剑她也试过确实十分的得心应手。 随后苏慕寒带着李丽质在后山练了半天的剑。兴许是因为焚仙剑的缘故，李丽质上手的瞬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回到家里。苏慕寒又把那本剑谱给了李丽质。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山中修行，舞剑打坐，赏月观花好不自在。 又过了一个月，李丽质已经完全入门了，剑法也是小有成就了。这天苏慕寒给了李丽质一套红色的衣衫。 这衣服是这两天苏慕寒下山找裁缝帮忙缝制的，李丽质接过去换上。 此时的日子已经快要入夏了。虽然昆仑还是很凉爽，但到时候下山，可是要热起来了。 第74章 第一站，西域戈壁 李丽质换上了衣服，十分的合身。这布料乃是苏慕寒养的天蚕所产的天蚕丝。用藏红花染成了红色。 李丽质换上衣服后显得颇为灵气。苏慕寒又拿出一条编制的头绳给李丽质的头发扎起来。 这下子李丽质倒是有了几分女侠的模样。苏慕寒把李丽质带到湖边。 李丽质看着湖里映照出的自己模样，也是颇为欣喜。 苏慕寒看着李丽质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随后苏慕寒回到房间里找了许久。随后苏慕寒拿出了两个护手，腰带，和一把短刀。 李丽质把东西都佩戴好，又把短刀绑在大腿边上。 “如此，这般才是个真正的女侠啊。” “苏大哥，我们是要离开昆仑回长安了吗？”李丽质一边打量着自己一边问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的确是要离开了，但却不是回长安。” “不回长安？” “对，我们去一趟西域。”苏慕寒说道。 第二天，两人离开了鬼谷派。李丽质这次把小狐狸也带上了。下山比上山快了很多。再加上李丽质如今已经不是普通人了。速度自然就快了很多。 “小长乐，要是别人问起你的名字，你就说自己叫李长乐，在外面记得要隐藏身份。” “那苏大哥你呢？” “南宫问。” “那我就叫师兄吧，”李丽质觉得南宫大哥太拗口了，就挑了个简单的。” “没问题。”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李丽质明显比之以前情绪高涨了不少，而且身上更多了几分那属于青春少女的活力。 看来没有了病痛的折磨，李丽质确实同变了个人一般。 “师兄，我们去西域干什么啊？” “找人。” 两人用了二十来天穿过了一片戈壁滩。来到了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师兄，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嘛。” 苏慕寒点了点头：“是的，这里是整个西域的法外之地。这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要想在这片绿洲生存，就必须遵循最为原始的自然法则。” 随后两人骑着马进了绿洲，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硕大的集市。这里大多都是胡人，汉人很少。因此苏慕寒两人一进来就成了重点对象。 苏慕寒找到一家客栈住下。他只要了一间房。这里不比中原，李丽质虽然如今实力不俗，但她现在还是太天真和单纯了。 苏慕寒向老板打探了这里的情况才知道。现在这里的主要势力分为三个。就是三个马帮。当然还有一个中立的集市管理者。他们也掌管着这里最大的集市。 苏慕寒要找的人是一家青楼的舞女。这舞女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被称为美杜莎的蛇蝎美人。 入夜，待李丽质睡下，苏慕寒才换了身行头，出了客栈。 苏慕寒来到了这家青楼，找了个二楼的包厢坐下。台上有几个舞女在表演。苏慕寒先前问了小二。今天他要找的这个主角，还没来。估计还要有半个时辰。 苏慕寒表示并不着急，于是点了她的牌子。 苏慕寒叫小二上了点水果，小吃。然后静静地等着正主的到来。 苏慕寒等了很久，终于，一道倩影，出现在了房中。一个身披紫色的袍子，带着面纱看不清样貌，但就一双眸子就足够勾心夺魄了。 女子走进房中，褪去了身上的紫袍子，里面是穿着一件金色的短衫，上面用金银点缀，又镶嵌着宝石十分的华贵。短衫没有袖子，露出两条藕臂，手腕上也戴着玉石串成的手链。短衫很短，将女子纤细的腰肢展露出来，肚脐处更是装饰了一颗华丽的宝石。 女子下身是一件绫罗短裙，装饰也是极其的华丽，大腿只是遮住了一半多，两条如象牙般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脚上也是带着精致的脚链。 最会抬起目光看向女子的面部，也是各式精美的首饰装饰着，头上还带着绿色的纱巾，女子的头发也不和普通人一样，女子头发呈现深棕色，并没有挽起来，而是将头发编织，加上各式装饰。 这便是不同于中原的异域的美。 苏慕寒点了点头：“果然是名不虚传，美艳动人。” 女子莞尔一笑说道：“公子也是妾身见过模样最俊朗的男子了。” 苏慕寒今天是一身黑色的大食长袍，宽大的长袍下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衬着一件白色的单衣，腰间挂着一个玉佩和香囊。虽然衣着十分的简单，但苏慕寒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那清冷的气质却是十分的迷人。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白皙的皮肤，刀削斧刻般的轮廓，最为重要的是苏慕寒虽然一直在看女子，但眼底一片清澈。 这是最让女子震惊的。 “公子，不知您是想看妾身跳舞呢？还是演奏乐器？亦或是。”女子走近苏慕寒，将身子依靠在他的身上，媚眼如丝的注视着他，朱唇微启“其他的事情。” 然而苏慕寒却镇定自若：“你这媚术倒是有几分威力，”苏慕寒称赞道：“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暗杀之术。” 女子故作震惊：“公子说的，妾身不明白。” 说着苏慕寒把女子搂入怀中，伸出手，在女人裙摆之下抽出了一把短剑。然后按住女子的头，从头发里抽出三根钢针。“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准备呢？” 女人很是震惊，因为苏慕寒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两样武器便被她夺取了，但她倒是还有两个杀手锏，只是那两样东西，使用后对她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公子，看你来这里，并不是来找妾身欢愉的。”女子，从苏慕寒身上起来，猛地后退了几步。 “我来，是想问你，是否愿意跟随我？” “公子，我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也不是给人做奴隶的人。”女子拿起一旁的烛台说道，苏慕寒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手里总要拿点东西才能安心，虽然她知道这是无用功，她甚至准备好殊死一搏了。 “噗呲。”苏慕寒被女子的话逗笑了：“姑娘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你是否愿意做我的手下。” 女子这算是明白了苏慕寒的意思。感情是过来拉拢自己的。 第75章 第一位手下 女子说道：“公子的手段确实高明，但公子既然来拉拢我，自然也听说过我的事情。” 苏慕寒摇了摇头：“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名字——迦菈莎。” 女子有些懵逼，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来拉拢我？你打听一下，我真的很出名的。 “我是一位长辈告诉我你的消息的，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南宫问，长安人士。”苏慕寒说道。 “我想知道，如果我拒绝，公子会如何对我？”迦菈莎问道。 苏慕寒耸了耸肩：“还能怎么样，看你跳个舞，陪我吃点东西，我付你钱，就离开呗。” “就，就这。”迦菈莎有些找不着头脑。难道实力高强的人都这么怪嘛？ “不然呢？我是来拉拢你，决定权在你的手上。我还能强迫你不成。”苏慕寒笑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你不用出卖自己的色相去做那些事情了，我会给你一个正当出手的理由。” 女子说实话是有些心动的，她虽然在整个西域名声极大，但名声很差，都说她是一个用身体勾引男人的毒妇。而她为了心中的执念和正义却只能如此。 “我，只有一个条件，公子若是答应，我便此后为公子鞍前马后。”女子说道。 “哦，你说。”苏慕寒倒是来了兴趣。 “我需要钱，很大的一笔钱。” “十万两，够不够？”苏慕寒直接拿出了一张银票（银票最早是北宋才出现的，叫交子）。 “公子，不问我用处吗？”迦菈莎有些疑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好，公子如此爽快，我便答应公子。”迦菈莎有些受宠若惊。 苏慕寒笑了笑：“既然如此，这就样吧。苏慕寒把银票放下桌子上。三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处理好。到时候直接来长安城苏府找我。” “三月之后，妾身必定赶到长安城。”迦菈莎单膝跪地表示忠诚。 随后苏慕寒便离开了。 迦菈莎拿起桌上的银票，却发现银票下面还有一个玉钗子。 她看到这钗子瞬间激动了起来，“原来，原来，是少主，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苏慕寒回到客栈，李丽质正坐在桌前，苏慕寒有些尴尬。 “师兄，这是去哪里了要等小长乐睡了才出去。”李丽质有些生气的说道。 同时李丽质也闻到了苏慕寒身上的酒气和只属于女人身上的味道。 “师兄，你，你居然背着小长乐，去烟花之地。”李丽质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师兄，我们早就定了婚约，你为何还要去那等烟花之地呢？是小长乐不够好嘛。” 苏慕寒就怕出现这事情，才故意等李丽质睡着了才去，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醒了。还是耽搁了太久了，如今已经快到卯时了。 “小长乐，我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去青楼也不是去玩乐的，是办正事。”苏慕寒解释道：“师傅曾经给我留下了十分庞大的人脉，我这次便是去找这个人的。只是青楼带你去不太方便。” “真的吗？” “真的。”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不许再有下次。”李丽质说道。 “好好好。” “师兄，你去歇息吧，我睡了很久了，在桌子上眯一会就好了。”李丽质说道。 苏慕寒摇了摇头：“我猜，我刚出去，你就醒了吧，快去睡觉。我去给银雪喂点草料，天亮我们就出发。” 李丽质还想争论，但苏慕寒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啊，师兄，你。”李丽质惊呼道。 但苏慕寒只是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很远的路呢？” 说完苏慕寒就出去了。 李丽质本来以为苏慕寒要做什么，看来只是自己想多了。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子，苏慕寒早就看遍了，就算他真的要做什么，自己也不会愿意的吧。 想到这里，李丽质顿时红透了小脸。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李丽质，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晌午，两人在客栈内吃了点东西，带上干粮和饮水，便再次往西而去。苏慕寒此次要的地方便是楼兰，这倒不是师傅留下的，而是他去看看那位曾经的好友，同时也想看看楼兰对于东突厥的真正态度。 两人在大漠中走了七天，终于来到了一片山谷。 “师兄，这就是楼兰？” 苏慕寒说道：“是，也不是。” 苏慕寒说道：“楼兰和西昆仑一样，寻常人是找不到的。” 在鬼谷的期间，苏慕寒还带着李丽质去西昆仑拜访了西王母，但西王母却上天去了。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因此西王母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苏慕寒来到山谷中，找到了一座石碑。他伸出手在石碑后面摸索了一番。 随后一阵狂风袭来，带着铺天盖地的沙暴。 这些时日都在沙漠之中，他们自然也是遇到过沙暴的因此李丽质倒没有十分的慌乱。而苏慕寒则是完全不在意。 李丽质下意识的挽住了苏慕寒的胳膊。沙暴临近，但却如同虚幻一般，没有任何的感受。沙暴过后，一座辉煌的古城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李丽质还是十分的震惊。 苏慕寒带着李丽质走了进去。城门的守卫似乎认得苏慕寒，与苏慕寒打了个照面，就让两人进去了。 这古城，都是用沙石建造而成，虽然没有长安城那般繁华，但也是热闹非凡，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客商人，络绎不绝。而且还有不少的汉人模样。 苏慕寒看出了李丽质的疑惑解释道：“楼兰是西域中强大且神秘的古国，虽然没有与我们中原大规模的来往，但边疆一带的很多客商都是知道楼兰的，因此他们也会来楼兰做生意。而我中原的丝绸，陶瓷等都是他们没有的，因此我们用这些来换取他们的金银器，马匹。 李丽质算是明白了，这楼兰虽然神秘但其实与其他的西域国家一样，只是朝廷，中原的人们很少有人知道，但在边疆地带却没这么罕见。 第76章 楼兰圣女，伊查娜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了一座神庙前。 这神庙在古城的中央，后面便是宫城。苏慕寒带着李丽质走了进去。 一群信女挡在了苏慕寒两人的身前。 ”神庙禁地，还请两位快速离开。“ 苏慕寒解释道：”麻烦尊使告知你们圣女，就说苏慕寒求见。“ 见苏慕寒谈吐不凡，又是汉人模样，信女倒是没有刁难，只当是圣女的朋友。便让两人在此等候，她下去通禀。 “师兄，你为什么要用真名啊，你不是说要隐藏身份吗？”李丽质有些不解。 苏慕寒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而且她乃是楼兰圣女，在楼兰的地位仅次于楼兰王。” 苏慕寒的解释，李丽质明白了。且不说两人是好友，再说了，如今自己也在，无论是以何种身份都不应该隐瞒。 不一会儿，那个信女回来了：“公子，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信女走了进去。神庙不大，但两人却是往下的地宫中而去。地宫中甬道宽阔，甬道里面都是雕刻和壁画，十分的精美。但却不是适合长期居住的地方。 苏慕寒两人跟着信女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庞大的宫殿中。 宫殿中央的祭台上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坐在那里。 “苏公子，好久不见了。”女子开口说道。 苏慕寒看着女子有些叹气道：“你倒是越发的客气了。” 女子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一旁的李丽质：“这位姑娘是？” “大唐长乐公主——李丽质。”苏慕寒介绍道。 “原来这位就是长乐公主，我乃楼兰圣女——伊查娜。” 李丽质也打了个招呼，两人走到祭台前。李丽质这才看清了，女子，她盘坐在那祭台上，身上的衣服与其说是华丽的服饰，不如说是枷锁。那些衣服上都连接着铁链，铁链被绑缚在祭台里面。这位楼兰的圣女是只能在这里一动不动。 “说吧，怎么突然想起来见我了。”伊查娜说道。“我记得当初说过，你我此后不再来往。” 苏慕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你还没有忘记啊。” 伊查娜似乎不愿意提起说道：“说正事。” “我此番前来，是想寻求帮助的？”苏慕寒说道。 “哦，你如今不仅是鬼谷掌门，还是大唐最年轻的并肩王，手握重兵，官运亨通，想必你此番是为了东突厥一事吧。”伊查娜直接道明了一切。 苏慕寒倒是没有觉得震惊，这些事情很好查到，更何况她是楼兰的圣女，只要她想，就没有查不到的。 “不久前，东突厥的人也来过，你打算拿什么说服我呢？”伊查娜说道：“东突厥可是相当的大方啊。” “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给楼兰的一个承诺。”苏慕寒说道。显然有些空手套白狼的成分。 但伊查娜却十分的反常：“那如果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呢？” 李丽质有些傻眼，这个楼兰圣女莫非是有些不正常吧，也是，被关在这里，就算身份崇高又怎么样呢？ 但伊查娜的话很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苏慕寒自然是懂得：“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为何要回来当这个圣女呢？” 苏慕寒说道：“我师傅也曾经说过，愿意收你入鬼谷。”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可以不在乎楼兰的命运，但我有自己所在乎的东西。” 苏慕寒知道伊查娜口中说的是什么。”这枷锁禁锢的从来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你心上的枷锁，是你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我杀了你，解脱的真的是灵魂嘛？“ “你总会如此，但我与你不同，也许当初我们几人一起的日子，我可以无拘无束，不在意一切。但后来不同了，现在也不同的，未来更不同。你一直是我们之间最没有牵绊的人，你可以修你的逍遥大道。但我们不成。” 苏慕寒有些无奈，他又何尝不知道伊查娜的话。“小娜，我知道不应该再来打搅，但如今我也并非无牵无挂，我的身上背负着的远不比你的少。因此我也再来这里见你。” “你还敢，褪下我的面具嘛？”伊查娜说道。 苏慕寒有些愣神，当初的一切仿佛又一次重现眼前。“小娜，关于那件事，真的很抱歉。” 伊查娜不禁有些自嘲道：“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如今都不敢摘下我的面具，你是不敢看我那恐怖的脸，还是不敢面对当年的抉择？” 苏慕寒走上前，将手放在了伊查娜的面具上。他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你不想看看，当初的代价吗？”伊查娜冷嘲热讽道。 苏慕寒弯下身子，把手伸到伊查娜的脑后，解开了面具。面具下，一张脸可怖至极，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 “怎么，怎么，怎么这么严重？”苏慕寒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震惊。“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必说了，”伊查娜捡起了面具重新戴上：“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至于承诺，” 伊查娜看了看一片的李丽质：“照顾好那个姑娘，不要让我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 随后伊查娜叫来信女：“送客。” 信女看向两人：‘二位，请吧。“ 苏慕寒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这个可以治好你的脸，告辞了，下次，我叫上他们一起来看望你。“ 苏慕寒叫上李丽质原路返回，离开了地宫。 两人离开了神庙，李丽质问道：”师兄，你们当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先找家客栈住下，我在与你讲吧。”苏慕寒说道，随后牵起银雪便走。 李丽质也随后跟上，她能感觉到苏慕寒的神情低落。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放好了东西，便在一个包厢中，叫了些酒菜。苏慕寒喝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似乎酒精可以微微麻痹内心。 随着最后一坛酒喝下，苏慕寒让店家接着上酒，随后看向了李丽质。 苏慕寒又看向了神庙的方显说道：”那是很多年前了，当初我还没被师傅带回宗门，我们在楼兰停留了足足半年之久。“ 第77章 小苏和小娜 七年前， 苏慕寒和师傅游历了两年多，这日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楼兰城。在这里苏慕寒结识了几个好友。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师傅此次居然让苏慕寒在楼兰等他回来。 长期各地游历的苏慕寒又一次的安定了下来。几个人都是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其中苏慕寒虽然年纪最小，但两年多的阅历让他反而显得更加成熟。渐渐的他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主心骨。 在楼兰生活了三个月，师傅还是没有回来。这期间苏慕寒和伊查娜几人已经是关系莫逆。尤其是与伊查娜。这个小团体中的大姐姐，对他是最为关照。 两人的关系也最为亲密。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团体中的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使命和生活。他们也一个个的离开了楼兰城。 到最后只剩下了伊查娜和苏慕寒。 “小苏，你会不会也很快就要离开了。”伊查娜问道。 两人躺在沙丘之上望着天空的一弯弦月。 “小娜姐，我想等师傅回来啦，我便要离开了吧。当初师傅说三年后我们就要回宗门了。算上时间离三年也不过只有半年了。” “那，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肯定会啊，只要师傅让我下山，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万一，你师傅不让你下山怎么办？” 苏慕寒想了想说道：“不会的，我们鬼谷一派虽然很少入世，但其实更多的是周游世界，师傅说尘世才是最好的修行之地。” “而且，小娜姐，你可以来找我啊，等我回到宗门就给你写一封信，到时候你根据信中的地址就能找到我了。” 伊查娜有些沉默了，过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小苏，其实我不能离开楼兰城的。” 苏慕寒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是下一任楼兰圣女的候选人 。”伊查娜有些低落的说道：“楼兰圣女，这一辈子是不能离开楼兰城的，而且等我正式的接任楼兰圣女，我的余生就只能在神庙中度过了。” “这不公平。”苏慕寒说道：“小娜姐，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被一个所谓的圣女身份所禁锢？” 伊查娜说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啊。如果我不做个这圣女，那么我的父母，家人他们就无法生存下去了。”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困。我的母亲本来是一位信女，她们数一辈子不能嫁人的。但我母亲遇到了我父亲，两人一见钟情。但这对于楼兰，对于信女都是不应该的。” “于是我的父亲被抓了起来，信众们要把他祭天。我母亲苦苦的哀求圣女才同意留下我父亲一命。但代价就是两人只能做乞丐，永远不能出现在闹市之中，而且将永世为奴。” “但当时母亲为了救父亲，再加上母亲已经怀上了我。只能答应。” “随后，父亲和母亲两人来到了乱葬岗。不久之后，我出生了。我儿时的记忆，吃的都是别人的贡品和野草，山果。” “本来一家人一起生活虽然艰苦，但也快乐，自由。父亲也计划着，离开楼兰，去父亲的故乡——安息。” “但好景不长，我五岁那年，母亲重病。父亲实在是无奈，带着我回到了城中。但我们刚回去便被捉了起来。” “随后他们又把我母亲也带了过来。交到了当时的圣女面前。本来我们一家人都是要被处死的。但圣女还是心软了，她问我愿不愿意做圣女。” “我知道这也许是救我母亲，救我们唯一的办法。虽然以后没有了自由，但我是万人敬仰的圣女，我的父母也不用在当奴隶，乞丐。这对我们来说便是天大的恩典。” “但，直到我遇见了你们。我开始渴望自由，开始渴望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那只能说我一个永远也无法完成的一个梦，一个美好，但不切合实际的梦。” 苏慕寒听完伊查娜的故事也是深有感触。自己当初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也是如此，每天为了如何活下去而绞尽脑汁。直到武珝被一户武姓人家看上，收做了义女。虽然不舍，但苏慕寒不想妹妹跟着自己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日子虽然困苦，但每天看到妹妹露出笑颜，苏慕寒便觉得值了。因此他无法给伊查娜一个答案，是为了自由放弃现在都一切乃至失去更多，还是为了生活，家人付出自己的余生。 “小娜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但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师傅应该会把你收入门下的 但那样你将失去现在都一切。当然不用担心你的父母，既然入了我鬼谷，便自然无人敢动他们分毫。” 伊查娜摇了摇头：“傻小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你虽然心智颇为成熟，但你终究还小。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你现在还无法明白。” “好啦，小娜姐，不要那么悲观了，至少现在，我还在楼兰，你也还没有正式当上圣女啊。”苏慕寒安慰道。 “谢谢你，小苏，也谢谢你们。我很幸运此生能有你们几个好友。 ”伊查娜把身子轻轻的靠在苏慕寒的身上。 苏慕寒也不反感，“等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他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再来看你。” “好。” 两人依偎着，直到那天边的弦月高高的挂在的天中。 后面的日子里，两人还是如往常一般。仿佛昨天的悲伤就没有发生一般。但无论是伊查娜还是苏慕寒都有着各自的心事。但两人都没有表明出来。直到两个月后。苏慕寒的师傅回来了。 苏慕寒知道要离开了。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同伊查娜说。他知道，伊查娜肯定会开心的送自己离开，哪怕她有万般不舍但她还是会笑着送他离开的。 师傅也自然看出了苏慕寒的心思。但他没有点破，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苏慕寒必须要经历的，这也是鬼谷一派入门先游历三年的原因。 入红尘，游红尘，才能渡红尘。 第78章 承诺，带你去长安 伊查娜自然是知道了苏慕寒的师傅回来了。这位鬼谷高人，她当然也是想见上一面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来了。 苏慕寒的师傅乃是这一代的鬼谷掌门。他一身粗布麻衣，中年模样，但却是满头银丝。面容刚毅，与其说是一位得道高人，更像是一位侠客。 “小姑娘，你应该就是下一任的楼兰圣女伊查娜吧。” “嗯，敢问先生是？” “我是苏慕寒的师傅——燕云天。” 伊查娜身为圣女接班人，对于江湖之上很多消息她都是知道的。燕云天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一任的圣女可是时常念叨这个名字。 “您莫非就是当年被称为剑神的燕云天前辈。”伊查娜问道。说实在的她如何也不能把高深莫测鬼谷先生和那位万夫莫敌的剑神联系起来。 “如果，小姑娘是说的三十年前的事情，那么应该就是我了。”燕云天承认了身份。 伊查娜惊讶之余更多了几分敬佩和仰慕。毕竟这位剑神对西域就是一个传奇。 “您此番来是为了小苏吗？是不是你们要走了。” 燕云天说道：“确实是要离开了楼兰了，但我这次来是为了你。” “我？” “没错，想必你还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真实身份？”这还是伊查娜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燕云天给她讲了个故事。伊查娜听完之后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孩子，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以后就远离我徒弟。而是不想你后悔。”燕云天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然如何抉择这完全取决于你，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说句实话你和那傻小子还是很般配的。” 伊查娜有些脸红：“我和小苏，只是很好的朋友。” “哈哈哈。”燕云天笑道：“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小家伙的事情我这个老东西就不掺和了。不过记住，这个决定很重要，不仅关乎到你与寒儿之间，甚至关乎整个楼兰的命运。我知道这也许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但这是你的使命。” 伊查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只是，只是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小苏吗？” 燕云天说道：“寒儿的命格很特殊，所有关乎到他的事情都无法推测，因此我也不敢断言。但我相信若是你们真的有缘分必会有再见之日。” “还有七日，这七日你就好好的与寒儿道个别吧。”说完燕云天便离开了。 而伊查娜细细回想着燕云天的话，良久她才下定了决心。 后面的几天两人之间还是一如既往。两人都知道分别在即，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没有提及此事。但时间却不会因此停住。 第七日的傍晚，伊查娜提出，一起去看日落。两人带了些水果和食物，来到了最高的钟楼上。 看着那天边的残阳一点点的落入黑暗之中。随之升起的是一轮满月。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两人的身上。因为苏慕寒坐在外边，伊查娜几乎是笼罩在黑夜之中。而苏慕寒的身上洒满了月华。 “小苏。” “小娜姐” 两人同时开口。 “小苏，你先说吧。” “好，”苏慕寒点了点头：“小娜姐，我明天便要和师傅离开了。” 伊查娜微微的点了点头。把身子靠在了苏慕寒的肩膀上。“我知道的，小苏，你以后会想我吗？” “当然了”苏慕寒说道：“以后我想小娜姐的时候就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因为即使我们远隔万里，但看到的依旧是同一轮明月。” “嗯，”伊查娜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下去，今天这么美的月亮，我想跳一支舞。” “好，我为小娜姐你奏乐。” 两人下了钟楼，来到一片草地。苏慕寒倚靠着一块大石头，拿出一只玉箫。 伊查娜脱掉身上披着的纱衣，又把散落的头发重新扎了起来。随后就着苏慕寒的箫声，翩翩起舞。 伊查娜年纪在众人中最大，已经十七岁了。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月光下的伊查娜如同一只蝴蝶。 伊查娜这绝美的舞姿苏慕寒停下了演奏 而是念起了曹子建的洛神赋： ……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 一曲终了，月光的伊查娜是这般的耀眼，她明亮的眸子里闪着亮光：“小苏，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我能感觉到，很美。” 苏慕寒走近，说道：“这是我中原三国诗人曹植曹子建所作，名曰洛神赋。” 伊查娜点头道：“你们中原果然是人才辈出，才学无限，有机会真的好想去一趟中原。” “肯定有机会的。”苏慕寒说道。 “虽然我知道这是小苏你在安慰我，但我还是很开心的。”伊查娜看着那个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少年，眼里闪着泪光：“小苏，我刚才跳的舞好看嘛？” “当然了，小娜姐就如我心目中的洛神一般，”苏慕寒从一旁的胡杨上折下一根树枝：“小娜姐，我给你写首诗吧。” 伊查娜莞尔：“自然好啊，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小苏眼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 苏慕寒沉吟片刻，便拿着树枝在地上写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李白） 待苏慕寒写完，伊查娜轻声的念了出来。 “怎么样，小娜姐，喜欢吗？”苏慕寒问道。 伊查娜喜极而泣，只能是一手捂住嘴巴，不住的点头。 “小娜姐，你怎么哭了啊。”苏慕寒有些不知所措。 “没，没事，我这是高兴的。”随后，伊查娜紧紧的抱住了苏慕寒，苏慕寒只觉得浑身僵硬。“小苏，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了。” 伊查娜终究是忍不住了，泪水如雨一般倾泻，苏慕寒并不懂得伊查娜的感情，也不知道她的事情。但他见到伊查娜哭的这般撕心裂肺，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他轻轻的环住伊查娜的腰肢：“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去长安城的。” 第79章 情字何解 过了好久，伊查娜止住了哭声，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但有一点，两人都对面前之人有着最为诚挚且纯真的情感。 伊查娜在苏慕寒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小苏，我好累啊。” 两人躺在草地上，苏慕寒把手臂放在伊查娜脑袋下让她枕着。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苏慕寒被燕云天叫醒。而身边却早已经没有了伊查娜的身影。 “寒儿，走吧，是时候离开楼兰了。”燕云天扔给苏慕寒一颗水果。 苏慕寒望了望楼兰城的方向，便与师傅上路了。 远处，伊查娜望着那远去的身影，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再见了，小苏，也再见了，小娜。” 一路上，师徒两人互相讲述着经历。更多的是苏慕寒听燕云天讲。 两人与天地为伴，逍遥自在。把西域走了个遍。半年之后，师徒两人才来到了昆仑脚下的村子。 “寒儿，此后三年，你便再昆仑修炼。三年未满不可离开昆仑。” 苏慕寒点了点头。 他又看向了远方：“小娜姐，我们三年后见！” …… 苏慕寒放下了酒杯，眼底有着无尽的惆怅，但他却十分清醒。 “师兄，那后来呢？”李丽质好奇道。“你们再见面了吗？” 苏慕寒点了点头。 “三年后，我已经武道大成，我再次去了楼兰，这一次也正好赶上了娜姐称为圣女的仪式。”苏慕寒说道。 “那，为何，娜姐会这般态度对你？”李丽质有些矛盾。 苏慕寒说道：“因为，我不想她以后的日子，只能与那地宫和棺椁为伴。” 楼兰城，圣女大典： 今日楼兰城中十分的热闹，因为今天是新老一代圣女交接的仪式。今日所有人都是笑容满面，除了台上的伊查娜和台下的苏慕寒。 仪式照常举行，伊查娜穿着华丽的服饰走了出来，三年后的伊查娜已经没有了三年前的稚嫩，现在的她正是最为美丽的年纪。一双明眸如晶莹琥珀，最为迷人。戴着金色的面纱更加显得神秘。 不得不说今日的伊查娜很美，也如当初苏慕寒诗中描述一般——会向瑶台月下逢。但苏慕寒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因为他从伊查娜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呆滞，木愣。 虽然三年后的伊查娜美丽更胜从前，但她却少了当初的活力和生机，宛如一具死尸，一台机器。 就在老圣女把那象征着楼兰圣女的面具交到伊查娜手上的时候。 苏慕寒走了出来。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他走到了台上，并不是没人阻止，而是苏慕寒放出来的气势震住了所有人。 今日的苏慕寒，一身白衣，头戴金冠，手拿折扇，如一位天上走下来的谪仙人。俊美的面容上却带着几分的不悦。 若说苏慕寒的外貌惊为天人。那么苏慕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威压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除了伊查娜之外都如芒在背。 好像无形之中一把利刃对准了咽喉。 “今日，我是来带我姐离开的。”苏慕寒说道：“我不想与各位动手，但若有谁胆敢阻拦于我，我不介意让今天这个仪式多几分颜色。” 苏慕寒的话很轻，但也很重。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着众人，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警醒着众人。 而原本面无表情的伊查娜，自苏慕寒出来的那一刻，身子便开始颤抖。 苏慕寒望着伊查娜，满眼的温柔：“娜姐，三年到了，我回来了，” 伊查娜听到苏慕寒这话语，终究是忍不住了，她的脸上久违的露出了笑容，而眼眶之中早就湿润了。 苏慕寒伸出右手：“娜姐，跟我走，我带你去长安。” 伊查娜点了点头，也伸出了手。但很快伊查娜便松开了，她摇了摇头：“对不起，小苏，我，我可能要食言了。” 苏慕寒笑着说道：“娜姐，你是在担心家人吗？我们带上他们一起去长安。” 苏慕寒回头看了看老圣女和那些卫士，“怎么，你们有意见嘛？” 苏慕寒的话在众人耳中听起来是那般的可怕。在场之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发表意见的。 苏慕寒看向了伊查娜：“娜姐，你看，他们都没有意见。” 但伊查娜并没有在去接苏慕寒伸出的手，而是后退了一步。她哭着摇摇头：“对不起，小苏，我，我不能走？” 苏慕寒有些不解：“娜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伊查娜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口中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苏慕寒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中很痛，他不是因为伊查娜的失约，而是他不想伊查娜如此伤心。他快步上前，想要抱住伊查娜，但伊查娜躲开了苏慕寒的怀抱。 “小苏，你别过来，也别抱我。”伊查娜喊道，她知道要是被苏慕寒这一抱，自己肯定会不顾一切跟他离开，但是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行，这样会害了所有人。也会害了苏慕寒。 “小苏，我求求你了，不要过来了。” “为什么，娜姐，这是为什么？”苏慕寒很是疑惑：“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处理好一切，哪怕是整个楼兰也阻止不了我。” 伊查娜知道很难说服苏慕寒，但她不能这么自私，她对着苏慕寒跪了下来：“小苏，算娜姐求你了，走吧。” 苏慕寒不知道伊查娜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他拿出了当初伊查娜送给苏慕寒的那把短刀。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伊查娜给他的“娜姐，这把刀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送我的。” 苏慕寒也跪在伊查娜的身前，他把刀放到伊查娜的手中，将她扶了起来：“娜姐，是斩断过去，跟我走：还是你我就此别过就都由这般短刀来抉择吧。”苏慕寒指了指伊查娜头上的圣女飘带和自己的胸口。 伊查娜知道此番她真的只有伤害她最亲爱的小苏了。她握着短刀，双手颤抖。她看着当初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男孩，如今已经比自己还高出了一个头的少年。她眼里全是爱和不舍。 但她手中的短刀却轻轻的刺入了苏慕寒的肩头。苏慕寒放开了一切的心神。任由短刀刺入。鲜血染红了苏慕寒的白衣。 伊查娜不敢在深入了，仅仅如此，她的心里就心痛不已了。她死死的注视着伤口：“小苏，疼吗？” 第80章 重回长安 苏慕寒笑着摇了摇头。他眼中没有痛苦也没有失望，只有心疼。他很清楚伊查娜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会如此。 但这个苦衷是她无法言明的，三年的修行他自然也悟道了这些。 “这次，可以让我好好的抱抱娜姐你了嘛？”苏慕寒说道：“就一次，就最后一次了。” 伊查娜怎么会拒绝，她主动了抱住了苏慕寒。 这个拥抱不长不过数十息，但也不短，两人都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这次真的没有了小苏和小娜。只有楼兰圣女伊查娜和鬼谷天君苏慕寒。 伊查娜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苏慕寒，苏慕寒拿出准备好的项链，那是苏慕寒在昆仑自己做的，是一块血玉，是陪伴他这几年修行的血玉，玉雕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正是伊查娜的样子。苏慕寒给伊查娜带上， 脸上挂着笑意。虽然苏慕寒在笑，但伊查娜知道苏慕寒的心中有多么的痛。他只是静静的等着苏慕寒做好一切。 苏慕寒给伊查娜重新整理好仪容：“圣女，今日之后，我们便在没有任何牵绊了，你是楼兰圣女伊查娜，我是鬼谷天君苏慕寒。”苏慕寒拔出短刀，重新交到了伊查娜的手中。 苏慕寒仰天长啸，走下台，消失在了人海中。 台上的伊查娜，接过了面具戴上，独身走进了地宫。原本风和日丽，瞬间便雷雨降至。 苏慕寒收回了手，擦拭了嘴角溢出的鲜血，最后看了一眼楼兰城，随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不知不觉间，酒桌上已经摆满了酒坛，但苏慕寒还是面色如常，如今再讲起这事，他除了有些许惆怅并没有任何情绪。 李丽质拦下了苏慕寒：“师兄，好了，不要再喝了。” 李丽质坐到苏慕寒身边：“圣女姐姐没有陪你到底，但长乐不会，长乐此生会一直陪着师兄你的，” 苏慕寒点了点头，李丽质比起伊查娜要幸运的多，她有疼爱她的父皇母后，兄长叔伯。或许她真的可以没有任何的顾虑可以一直陪在苏慕寒的身边。 “不过，师兄，你没有想过去弄清楚圣女姐姐当年那么做的真正原因吗？”李丽质问道。 苏慕寒有些不解：“小长乐，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啊？” “担心什么？”李丽质笑道：“师兄为了救我连性命都不可不要，我又怎么会不相信师兄呢？只要师兄说的，我都信，不会有半点怀疑，哪怕师兄是在骗我也好，蒙我也罢。” “只要师兄说了，小长乐就相信。” 或许这便是二人的不同吧。对于伊查娜其实苏慕寒更多的是一种依靠般的亲情，那段时间是伊查娜如姐姐甚至母亲一般的照顾自己。而对于李丽质不同，这个女孩是自己见到她便有一种保护的欲望。 但是于伊查娜来说，苏慕寒是她无尽黑暗里的一束光，是他治愈了伊查娜的过去。她第一次有了奋不顾身的想法，但伊查娜是理性的，她终究是战胜了自己的感性。而李丽质又不同，这丫头虽然极为理性，但关乎苏慕寒她却理性不了半分。 两人修整了两日，便继续往西而去。这次两人要去拜访另外的几位好友，还有燕云天留下的名单。 在西域兜兜转转了小半年，两人才再次回到了敦煌。 这一段时间，李丽质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公主了，现在的她真的像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两人又用了半年光景把北方走了个遍。冬至前，才回到了长安城。 苏慕寒已经把名单上的人联络了一大半了。剩下的都是在江南，西蜀一带。苏慕寒并不着急。如今的人手也是够用了。回到府上，才知道，这一年苏府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第一就是小舞也被封了官职了，因为小舞才秋猎中夺魁了，被封了个郡主，同时也是五品的巡防使。整个长安的巡防工作都由她主管，当然了主要的还是罗成在安排，小舞是跟着罗成在学习。 这不，今天小舞和罗成去巡查万年县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但府中还多了一个人——迦菈莎。 没错，她已经到了半年之久了。 “少主，您可算是回来了。”迦菈莎一脸幽怨的说道。 苏慕寒了解了情况很很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你真的三个月就来了。” 苏慕寒说道：“既然如此，这个首领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 “少主，你还没说到底要做什么呢？”迦菈莎有些无语，这少主好像和一年前不太一样了。 其实呢，是这一年和李丽质的相处导致的，两人朝夕相处，早就成了默契，因此苏慕寒很多时候一个眼神，李丽质就能知道苏慕寒的意思。 苏慕寒笑了笑说道：“我要成立一个组织，负责收集情报等事情，同时也是一个与禁军类似的组织，禁军守护的是皇城，而我们守护的是整个大唐。” “少主，你这是要造反吗？”迦菈莎很小声的说道。 苏慕寒笑道：“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的爱女——长乐公主。”苏慕寒指了指李丽质。 迦菈莎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 “这位姐姐，苏大哥的意思呢，我们是负责那些官府和军队管理不到的地方。就是一个不出现在正式场合的衙门。”李丽质解释道，随后李丽质又一脸无奈的看向了苏慕寒。 “苏大哥，能不能每次把话说清楚啊。”李丽质说道：“我不是你的翻译。” “可你做的挺不错的。”苏慕寒笑道：“我身为鬼谷天君，有个翻译怎么了。” “喏。”李丽质伸出了手。 “干嘛？” “付钱，否则我就和父皇说你压迫下属。” “咱们的关系，你还有找我要钱。”苏慕寒有些好笑。 而一旁的迦菈莎连连摆手：“少主，公主，咱们继续说正事好吗？” “明天，我带你去地方，你就大刀阔斧的自己干，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什么需求直接去大理寺找我徒弟。他能帮你摆平。”苏慕寒可是知道的，狄仁杰和李世民的关系也很好。仅次于自己。而且狄仁杰如今又是自己的弟子，他提的要求，就等于自己的。李世民肯定会亲力相助。 至于他自己，果然还是师傅的逍遥道修的自在。 迦菈莎有些无奈：我好像从打工成创业了。本来以为是躺平，没想到是压榨。虽然老大很慷慨。但迦菈莎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是有多么的苦了。 第81章 所谓长生 迦菈莎终究是认命了，没办法都上了贼船了这时候想下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苏慕寒本来打算明日一早再去宫中的。但阔别了近一年的李丽质却是等不及了。苏慕寒也只好跟着一起进宫。 宫门口恰巧师潮臣巡查。遇见了两人：“小公主，苏小友。” 两人也上去打招呼，以师潮臣的眼力自然是看出了李丽质的不同，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了苏慕寒那一头银丝上。 “师统领，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师潮臣摇了摇头：“你们还是快点去见皇后娘娘吧，这一年娘娘可是日夜盼着呢？”师潮臣没有提及，他大抵是猜到了一部分。 两人告辞，李丽质经过这一番也才想起来了苏慕寒的那一头白发。“苏大哥，你的头发。” 苏慕寒却是乐观：“怎么样，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李丽质莞尔道：“好看，我的苏大哥怎么都好看。” 两人低调的来到了立政殿。今日立政殿内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夫妻两人在下棋。两人下的入迷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 苏慕寒两人也不打扰他们，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两人。 长孙皇后恍惚间抬眼，好像看到了什么。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便是直直的盯着二人。 “观音婢，你怎么了？”李世民顺着长孙皇后的目光看去。 大殿门前，少年少女站在那里。两人面带笑意的看着二人。 “小苏，质儿，你们回来了！”李世民惊呼道。 两人相视一笑，走了过去。 “父皇，质儿回来了。” “陛下。娘娘” 李丽质更是直接扑入了长孙皇后的怀中。长孙皇后高兴的淌下了热泪。 “小苏，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长孙皇后自然也是发现了苏慕寒的白发。 苏慕寒走了过去。弯下了身子。 长孙皇后抚摸着苏慕寒额前的碎发：“小苏，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长孙皇后虽有千言万语，但此刻看着苏慕寒的那满头银丝却是如哽在咽。她给了苏慕寒一个拥抱，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话语也比不过家人的拥抱。 夫妻两人也不下棋了，四人坐下。长孙皇后两人一直在询问这一年来的事情，李丽质都详细的给二人说道。 而苏慕寒则是靠着椅背睡着了。 苏慕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长孙皇后也推门进来：“小苏，你醒了。” “娘娘，我睡了多久了。” 长孙皇后有些不高兴：“小苏，怎么这么见外，以后不用叫娘娘了，和质儿一般便可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好。” 长孙皇后说道：“现在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我睡了这么久？”苏慕寒有些意外，没错，他打算第二天再来的原因，就是他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灵魂。 苏慕寒在这一个月以来，就有这种感受了，但在外面，要关注李丽质的安危，他不敢大意。而昨日，回来长安。他的心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长孙皇后问道：“小苏，你的头发，是因为给质儿治病才变成这样的嘛？” “嗯，都是小问题。”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小苏，不要骗娘亲好吗？” 苏慕寒知道，定是长孙皇后请来的御医给自己把脉。他很清楚，别人给他把脉是什么情况。“娘，您可能不知道，我的脉象非是寻常医师能号出来的。 ”再说了，您看我除了这头发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吗？只是这段时间没有好生休息，昨日来到立政殿，太过放松才睡到了现在。 “真的？”长孙皇后将信将疑。 “我还能骗您不成，我自己也会治病，号脉，我自己的身体情况应该没有人比我自己更加清楚了。 长孙皇后见苏慕寒如此说道，一颗悬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事情当然不这么简单，苏慕寒确实清楚自己的情况，但可没有他说的这样乐观。他现在最多不过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如果这二十年他没有迈出那一步，便真的只有最后的二十年了。 也就是说，苏慕寒如今和一个老者无异，无非是他有一副少年的面孔。 长孙皇后又详细的询问了李丽质的事情。 苏慕寒说道：”想必您也发出来了，质儿现在和以前判若两人。“ 长孙皇后对于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在清楚不过了。之前的李丽质虽然也是十分的乐观，开朗。但身体上的原因，总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但昨天见到的李丽质，却是脱胎换骨，身上是年轻人独有的朝气和活力。 ”如今的质儿，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这一年左右的时间，质儿已经算是蜕变了。如今的她已经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苏慕寒说道。 长孙皇后自然知道修行之路意味着什么，为李丽质高兴的同时，也为她担心。 修行虽然可以长生，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但只有真正那些所谓长生的人才知道，着长生不比那十八层地狱轻松。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凡夫俗子，一生不过几十年，虽然短暂，但是却丰满，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旦踏上了修行之路，陪伴你的可能就是长久的孤独。 看着自己的家人老去，朋友老去。甚至自己的后辈都老去，化作一捧黄土。而此时的你还是少年时的模样，这其中的滋味有几个寻求长生的人能体会到呢？ 要是真的没有了任何的牵挂和羁绊，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那没有几个人能是笑着走过来的。 不过长孙皇后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肯定会陪着李丽质度过那漫长的岁月的。而自己能多活几年看到女儿出嫁，甚至生子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因此长孙皇后没有任何的遗憾。 苏慕寒说道：”娘，还记得我走之前说的嘛？“ 长孙皇后回忆了起来。随后她说道：”不必了吧，我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遗憾。 但苏慕寒却说道：“娘，您真的想好了， ”哈哈哈。“长孙皇后笑道：”这人啊，有几个不想长生啊，但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很自私的，为了我和质儿，还有李家，小苏，你付出了太多了。“ 第82章 整顿朝堂 苏慕寒说道：”娘，你不用担心，此次倒是不需要什么代价，只是需要时间。您需要的便是沉睡三十年。“ ”好了，小苏，不用再劝我了，“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虽然苏慕寒嘴上答应了，但他心中却早有了打算。上一次，他没有留住自己的母亲，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住长孙皇后，哪怕这个事情会让他永远跨不过那道坎。 这几天，两人回来的消息可谓是人尽皆知了。一连过了半月，日子才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迦菈莎已经是当上了画舫的老板娘，而那些苏慕寒联系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赶来了。这个组织开始正是的运营起来了。 当然这种清闲的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开始忙了起来，那便是两人的婚礼。两人走了一年，李丽质马上也快十九岁了。因此这两人的婚事长孙皇后也开始安排起来了。 本来是有长孙皇后的安排，苏慕寒到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但实际上事情太多了，首先便是要下聘书，因为这次是李丽质嫁出去，而不是苏慕寒入宫当驸马。因此这聘礼这些都需要苏慕寒来安排了，还有后面要订下订婚的日子，见证人啊等等的。 等订婚结束才正式开始筹办婚礼。 好在苏慕寒拉个苦力——武珝和罗英。本来罗英是跟着罗成巡城的，但如今有了小舞，她自然就清闲了。苏慕寒就把她拉来了。至于武珝，她肯定要来的啊，毕竟自己的哥哥嘛。而去李淳风和袁天罡半年前辞官游历去了。 有说不说，这两人的上心程度倒是比苏慕寒高了，不少，苏慕寒这段时间最多的便是睡觉和喝茶。倒不是苏慕寒不想动弹，而是如今的苏慕寒已经是没有以前的那么多的精力了。 而去苏慕寒还在筹划着很多。这场婚礼固然是十分的重要，但同时苏慕寒答应的那五十年光景又如何呢？” 因此苏慕寒在开始布局了。他要下一盘大棋，他要让四方强敌，至少五十年不敢踏入中原一步。 “兄长，你怎么又在睡觉啊。”武珝过来把苏慕寒叫醒了。 说到武珝她这一年的变化才是最大的。如今的武珝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大姑娘了。 “珝儿啊，有什么事情嘛？”苏慕寒问道。 武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怀英哥哥来找你了。” 苏慕寒起身，走到了大堂，狄仁杰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哦，怀英，你这匆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狄仁杰说道：”渤海和契丹被灭国了。 这消息饶是苏慕寒也是震惊了好一会。 但苏慕寒却问道：“东突厥呢？” “东突厥还在正面和我军在山海关外僵持着。此事应该不是东突厥所为，而新罗和百济也没有动静，这渤海和契丹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狄仁杰说道。 苏慕寒这次和李丽质并没有去边陲。因此对于辽东地区的情况没有过多的关注，直到今日狄仁杰说起来。 “是何等一支力量才能能做下如此手段。”狄仁杰有些不解。 苏慕寒立马想到了那次在崇州了解到的那个背后的女王。也许她才是控制着整个漠北王朝的人。 “怀英，你是如何看待的呢？”苏慕寒问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这次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了。”狄仁杰说道 苏慕寒倒是不奇怪，知道那所谓女王存在的恐怕也只有苏慕寒几位参加了那场战争的人才能知道吧。 “怀英，此事不用操之过急。你先把画舫那边处理好，等正式走上正轨了，边派人深入辽东之地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始末缘由。” 狄仁杰点了点头：“老师，学生还有一事不明？” “你说来听听。”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应该说出来的。但我总感觉此事关系很大。”狄仁杰说道：“这段时间，长安城中多了很多的流民。看样子都是边关之人，而且都是西北之地。” 苏慕寒顿时就明白了狄仁杰说的是谁了。 说着苏慕寒给狄仁杰说来侯君集的情况，而侯君集就在天水，守着西北门户，因此可以想象如今天水城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恶劣。 狄仁杰义愤填膺道：“身为一城守将，居然纵容手下如此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真是枉穿这身官服。” 苏慕寒叹了口气说道：“侯君集此人出身将门，自视清高，年少之时颇有恶少之名，后跟随高祖，倒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作战也不能不算是勇猛，但此人治军一直是被诟病的。对于这些情况乃是人人皆知的。但碍于同僚面子和侯家因此陛下也是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把他派到西北之地，也是无奈之举。” 狄仁杰说道：“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天水也是我大唐的国土。天水的百姓也是我治下的黎民。这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公平可言呢？”狄仁杰痛心疾首：“老师，我等穿着这身官服，就应该为百姓做事，为国家做事。岂能因一人而坏家国大事，黎民安危。” 苏慕寒问道：“如果是让你去天水之地，你会如何处理？” 狄仁杰目光如炬：“为将者，当严明治军，治下之军士此番行径，皆是为将者之过。我大唐军纪严明，按律当斩。纵使他是门阀贵族，肱骨之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有尚方斩马剑，定取其项上人头。” 苏慕寒欣慰的点了点头：“怀英，此乃肺腑之言否？” 狄仁杰斩钉截铁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言行一致，此言，当真！” 苏慕寒笑道：“放心吧，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到时候可不是一个侯君集，我要把整个大唐的官员整治一番。”苏慕寒说着走了出来。望着皇城的方向：“届时，下至九品小官，上至王公贵族。” “老师，若有用的着怀英之处，敬请吩咐。为国家社稷，山河黎民，怀英，九死而无悔矣。”狄仁杰立誓道。 师徒两人在这春日的骄阳之下颇为耀眼。这大唐定会迎来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而这师徒二人便是翘楚。 第83章 订婚，幽州六百里加急 后面的日子里，仿佛一切都步入了正轨。长孙皇后已经把订婚之事安排妥当。定于三日之后。苏慕寒的画舫也已经开张了。迦菈莎担任了老板娘。但在画舫后面那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组织。苏慕寒也给它取了个名字——守夜人。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但就在今天苏慕寒清点聘礼的时候，一封六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了苏慕寒的手上。 苏慕寒很是疑惑，自己虽然挂着一个检校千牛卫大将军，但即使如此也不应该有边关的加急文书送来。苏慕寒问了一番，乃是幽州送来的。 苏慕寒知道了，这是薛仁贵送来的。在幽州能用六百里加急的也只有薛仁贵了。苏慕寒打开文书，仔细的看了一番。 他明白了为什么薛仁贵要把这个情况先告诉自己了。 苏慕寒让其他人继续清点，他则马上去叫上了罗成，进宫去了。 李世民在长乐宫中，不仅如此，长孙皇后，李承乾，李治，甚至李渊都来了。毕竟今天可是对于李丽质十分重要的日子。 苏慕寒和罗成的到来，显然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苏慕寒没有理会其他人，“陛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苏慕寒这般的严肃，李世民也知道很明显是出了大问题。因此他和苏慕寒两人来到了后园中。 “小苏，公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紧急。”李世民问道。 罗成看向了苏慕寒，意思是让他来说。苏慕寒把信给李世民看了看。 看完之后，李世民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苏，说说你的看法。” 苏慕寒说道：‘这封文书来的太诡异了，但公然已经肯定了，这就是薛仁贵的字迹。但薛仁贵为何会越过兵部，把这六百里加急送到了我手中呢？而且，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已经回朝了呢？“ 李世民也是这样想的：“仁贵做事一向严谨，考虑周到，他这次居然选择了跳过兵部直接把这六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了小苏的手中，但这手书中除了几句问候之语便在没其他。小苏与薛仁贵只能算是认识，他又如何会用这六百里加急来说这些无用之话呢？” 罗成则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里面说到对于薛仁贵的了解，罗成才是最为清楚的。两人是生死弟兄。就算是有什么情况，告诉罗成都比告诉苏慕寒更加合理。 “公然，你怎么看呢？” 李世民的问话才让罗成反应过来，他说道：“仁贵，此番应该是遇到大麻烦了。” “而且这个麻烦还不能直接说出来。看来牵扯的太大了。”罗成说道：“我想此事还要着落在小苏的身上。” 苏慕寒有些不解：“难道说？” 罗成点了点头。 李世民倒是一脸不解：“你们两个，给这打什么哑谜啊。” 苏慕寒说道：“陛下，您想，薛仁贵乃是沙场宿将，但同时他对于朝堂之上的了解也是颇深。他与那蜀汉的赵子龙一般，文武双全。这不就是效仿的当初赵子龙的空营计嘛。” 苏慕寒这样一说，李世民就明白了。 “那，小苏，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苏慕寒摇了摇头：“让怀英去。我若明着插手，虽然会很快就解决，但对面肯定会有所察觉。而且，此事要大张旗鼓的。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 苏慕寒话锋一转：“而且，我觉得当初我们定下的那个计划也可以实施起来了。” 李世民和罗成对视了一番，都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此事同样也是风险极大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小苏，具体要如何实施呢？’李世民问道。 苏慕寒想了想：”几日前，怀英和我提起了侯君集在天水的恶行。我想此事不如就从侯君集入手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侯君集的确是劣迹斑斑，在朝中也是众人皆知，因此此番拿他入手，一来解决了西北百姓的问题，二来也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 “公然，还要麻烦你去传个旨了。”李世民说道：“小苏，今日订婚，让他去太明显了。” 罗成自然是没问题，他与狄仁杰的关系也是不错，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也十分的欣赏。 李世民叫人拿来纸笔，写了的手旨。交给了罗成。“让怀英即刻启程，此番让他先深入民间，好好看看侯君集治下的天水的真面目。后面就由公然你，亲自带着钦差队伍前去天水。” 罗成接过手旨，便先行告退了。苏慕寒自然不可能这么快走了，既然都来了，也懒得再回去一趟了，反正下午，武珝和小舞她们也会把东西都带过来的。苏慕寒正好今日检查一番李丽质这些天修炼的如何了。 李丽质提出和苏慕寒切磋两招，苏慕寒自然是欣然答应。 于是李丽质回房中换了一套衣服，拿出了焚仙剑。 苏慕寒则是随意的在树上折了一截树枝。“小长乐，来吧，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长进。” 李世民等人也知道李丽质跟随苏慕寒修行的事情，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李丽质抽出长剑。顿时一阵红光闪现。李丽质脚下几个起落，飞快的向苏慕寒而去。苏慕寒不慌不忙，一脸笑意的看着。 李丽质用的是十分简单的一刺。但实则却大有说法。所谓化繁为简便是这种意味。 但很显然，苏慕寒对于剑道了理解要更上一层楼。他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手中的树枝。挡在了焚仙剑的剑隔之上。但因为焚仙剑太过逆天，树枝被瞬间折断。 而李丽质一个转身，变刺为斩，苏慕寒，身形一闪，用树枝打在焚仙剑的剑身上。顿时一声清脆的响声。李丽质手中的焚仙剑居然被苏慕寒挑了起来。 而李丽质似乎早有预料。脚下一点。腾空而起。空中接过焚仙剑，顺势一剑劈下。苏慕寒也是瞬间闪身躲过。 李丽质刚刚落地。便靠着焚仙剑，在地上一撑。再次腾起，顺势就是空中踢出几腿。 而苏慕寒直接就手臂一挡，然后止住了李丽质，看似胜负已分。但李丽质手中的剑柄却直指苏慕寒的咽喉。 “嘿嘿，终于是赢了一次。”李丽质狡黠道。 苏慕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便是怕伤到李丽质，才如此，若是他人，怕是一推就化解了。而且若是苏慕寒用这一招，李丽质怕是要受重伤。 “傻丫头，小苏这是怕伤了你啊。”李世民笑道。 李丽质冲李世民做了鬼脸：“心理也是战术的一种啊。” 第84章 关键一环 对此，苏慕寒倒也不在意。毕竟现在李丽质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教她习武修行也是为了让她能控制那突然增加的力量。 “看来你这些日子倒是没有荒废，不说怎样能在我手里走上三招已经是不错的了。” 李丽质开心的点了点头：“苏大哥，你到底有多厉害啊。” 苏慕寒笑了笑讲真以前的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倒是有着一定的了解，但现在丹田受损究竟能有多强他也不清楚了。“等你能到了我这境界，这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就去哪。” 李丽质若有所思。 长孙皇后笑道：“质儿啊，你一个女孩子，用不着那么高的武功的。” 李世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对于李丽质习武他是十分赞成的，对于李承乾几人没有在武道一途有些造诣他一直觉得有些遗憾，如今李丽质能跟随苏慕寒习武那可是相当的不错。 大理寺： 罗成独自一人前来寻找狄仁杰。 “罗师伯，今日怎么想到来大理寺了？”狄仁杰给罗成倒茶。 罗成喝了口茶，然后拿出了李世民的手旨：“这是陛下给你的，看了就知道了。” 狄仁杰接过来，看了看。 随后狄仁杰神情激动：“这是真的？” “君无戏言。”罗成说道，随后罗成还递给了狄仁杰一把宝剑。 抽出宝剑：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剑柄上还纹饰着北斗七星。 狄仁杰诧异：“这莫非？” 罗成笑道：“这就是你要的尚方斩马剑。” 狄仁杰双手接过，眼里尽是激动，在结合手旨的内容。狄仁杰来到房外，向着皇宫的方向，跪服下来，手上捧着宝剑，“臣，狄仁杰，定不负陛下所托。” 罗成立马把他扶了起来：“好了，你小子，好好干，这次你肩上的担子可重着呢。” 狄仁杰郑重地点了点头：“怀英谨记教诲。” 狄仁杰对着罗成深深地鞠了一躬，“罗师伯，这事情我师傅知道嘛？”狄仁杰自然知道今天是苏慕寒和李丽质订婚的日子，所以他以为苏慕寒还不知道这件事，想着去告知一声。“ 罗成笑道：”你觉得为何会让你一个大理寺少卿去担任钦差大臣去调查天水之事。就是你师傅替你要来的差事。“ 狄仁杰恍然大悟。看来那日自己的一番话师傅是记着了。 罗成又说道：”此番你只管大刀阔斧的干，不用担心任何人给你使绊子，陛下给你的尚方斩马剑还有那便宜行事四个大字就是让你用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看来这次陛下是打算整顿一番了。“ 罗成点点头：”这些年大唐虽然强盛了不少，但早就该整顿一番了，这次算是找到了一个契机，因此此番你一定在天水的声势做的越大越好，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你师傅，还有陛下，我们都是你的靠山，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狄仁杰明了，此番自己就是一个导火索，用自己去敲打那些，如果识相此番最多折损一番，要是真的跳了出来，这大唐才是真的要一番大的改变了。 罗成也不再多言，让狄仁杰准备，即日启程，待半月过后，自己会带领着三十万大军前去边关。但罗成没有说为何要带三十万大军，倒也不是不信任狄仁杰。而是这件事不宜太早让太多的人知道。毕竟这可是一场豪赌。 狄仁杰也猜到了几分，但他没有过分的追问，罗成不说是肯定有他的道理的，因此他也不会去过问，至少现在他所知道的就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虽然他下了决心，但侯君集的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处理好的，虽然先前的那些事与侯君集脱不了干系。 但是只要他矢口否认，再处理那些典型的案例，做个样子，给李世民写个奏折，检讨自己管教不力，此事便是不了了之了。想要单凭这几件事扳倒这样一位国公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侯君集手握重兵，狄仁杰虽然有上方斩马剑和便宜行事圣旨，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侯君集被逼急了他手上的那十万大军也是极大的威胁。 因此狄仁杰此行也是十分的危急。但狄仁杰全无惧色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黄昏，订婚宴会开始了。此番倒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按照李丽质和苏慕寒的意思一切从简。李世民和李渊当然是想大办的，但在李丽质的劝说之下还是同意了简单些。 因此此次就是皇室之人，还有苏府的几人。 其实苏慕寒的鬼谷对于配偶一直都是有一套规则的，只是鬼谷历代少有结婚之人。更多的都是风流浪子，空有红颜却是孑身一人。 因此这次苏慕寒早早的便准备好了。 苏慕寒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李丽质：”小长乐，你加入鬼谷也有了快一年了，当初一直没有给你做身份令牌。此后你不仅是鬼谷弟子，也是鬼谷的主母了，所以这次给你一起补上。 李丽质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块木牌，正面刻着一个李字。背面写着——第二十七代弟子：李丽质。木牌雕刻的十分精美。同时还有一半块玉圭。这玉圭倒是与寻常的玉圭不同，只有一半不说，而且大小也只三寸。上面刻画着一面乃是日月星辰，一面乃是山河草木。 苏慕寒用天蚕丝做成的绳子将两者串联在一起。 李丽质十分的高兴，虽然不同于那些华贵的首饰珠宝，但这两件东西的意义却是远胜那些俗物。 李丽质拿来来，别在腰间。与今日李丽质一身白色的锦服颇为相衬。自打李丽质回来之后，她便很少穿那些华贵的礼服了，反而更加喜欢这些单色的衣服。于是便让做了几件，但毕竟是给公主做的，因此官员们还是用的绸缎和金银线。 但如此也是比那些珠光宝气的衣服要轻便上不少。要说以前的李丽质是一位贵气十足的天潢贵胄，如今李丽质倒是更多了几分仙气，出尘的气质，仿佛一位浪迹天涯的侠女。 随后众人又各自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第85章 礼物 首先便是年纪最小的李治。 “皇姐姐，稚奴没有什么家产，便亲自去给姐姐，姐婿求了一对符。”李治拿出了两张符纸，交到二人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李丽质摸了摸李治的脑袋：“稚奴有心了，姐姐很喜欢。” 随后便是李泰。“长乐，为兄特意与一群好友共同为你们二人写下了这副字。”李泰拿出了一卷轴，随即打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八个大字赫然屹立上面。 “谢过皇兄” “多谢，魏王殿下。” 然后便是轮到太子李承乾了，李承乾送的便是一杆称一对如意，以表称心如意：“苏兄，质儿，说来惭愧。我这个做大哥的倒是简单了。” 两人倒是没有觉得，送礼便是讲求一个心意。所谓礼轻情意重。更何况苏慕寒可是行家，这对玉如意可不是简单货， 随后便是小舞送了一把梳子：“师傅，师叔（因为此时李丽质还没有过门，所以小舞称呼师叔），小舞听人说，在汉文化里夫妻又叫结发夫妻，所以小舞便去学做了这把梳子。希望你们喜欢。” 苏慕寒点点头，虽然此物不贵重，但却是小徒弟亲手做的，这个做师傅的当然是很喜欢。 李丽质也是笑呵呵的揉了揉小舞的头发：“小舞，这梳子师叔很喜欢的，谢谢小舞。” 到了武珝。她端上来一个锦盒：“兄长，礼物就光送长乐姐姐了，这次就没有你的份了哦。” 苏慕寒自然是不会在意，自己兄妹两人之间何需这些，更何况送给李丽质也是一样的。 “长乐姐姐，当初你让天下女子都可以穿上凤冠霞帔，天下女子都感恩你的恩情。这一年多，我托人取来了各地新娘子的嫁衣，选了些好看的，然后给姐姐缝制了这身百嫁衣。” 武珝打开锦盒，拿出了里面的衣服。是一件大红的嫁衣，但却并不工整，乃是很多的碎片缝制而成。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件嫁衣的价值。 李丽质毫不避讳的接过，然后穿在了身上。虽然嫁衣残破，但此刻穿在李丽质的身上，这千缝万补的百嫁衣却是极为契合。 “多谢妹妹。”李丽质抱了抱武珝：“这礼物我很喜欢。” 不得不说，武珝这礼物确实珍贵，也极有意义。 随后便是轮到李渊和李世民，两人合起来给李丽质送了一套的兵刃和铠甲。无他，这父子两人都是沙场上的汉子。 最后便是长孙皇后了，她准备的是最为细致的。可以说，把李丽质所有的嫁妆都准备齐了。 李丽质也是给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同时长孙皇后也为苏慕寒准备了礼物。 “小苏，我听质儿说，你有一匹极为通人性的白马换做银雪。”长孙皇后让人拿出了几个托盘。上面是一套崭新的马具和蹄铁。“小苏，你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光有良驹可不行。你的那马具旧了不少，这套新的也给它换上，在战场上马匹就是你的手足弟兄啊。” 苏慕寒倒是没有在意银雪，这样一想也确实，银雪身上的马具还确实是很久都没有换过了。 苏慕寒笑着接过：“多谢母亲。” “苏大哥，我们还没成亲呢？”李丽质有些脸红。 而苏慕寒和长孙皇后却笑道：“质儿，我早就把小苏当干儿子看了，等你们完婚后就是亲儿子了。” 而李世民倒是有些吃醋了：“小苏，你以后也叫父皇吧，陛下这个称呼太见外了。” 苏慕寒有些傻眼，这李世民倒是有些有趣，和自己夫人吃醋起来了。 长孙皇后也是一脸好气的看了看李世民：“二郎。” 可还没到李世民开口，倒是李渊说道：“对，小苏，也别叫什么太上皇了，就和质儿她们一般，叫爷爷就好了。” 李渊现在看这个孙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比那三个亲孙子还要顺眼很多。 “妹夫，以后就叫青雀吧，这样显得亲切。”李泰也掺和道。 李承乾和李治也是点点头：“对，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啊。” 长孙皇后和苏慕寒那叫一个无语，这爷孙三代真是一模一样。 当然李丽质也是不甘落后：“小舞，别叫师叔了，叫师娘。” “这样吗？可是师傅说要等师叔过门才能叫师娘。”小舞有些犹豫道。随后求助般的看向了苏慕寒。 苏慕寒一脸的生无可奈。 随后小舞又把目光看向武珝，武珝也是机灵：“姐姐，叫嫂子多生分啊，还是叫姐姐好，以后兄长要是欺负你，咱们姐妹二人联合起来。” 小舞瞬间明白了：“那我也叫质儿姐姐吧，至于和师傅，各论各的的就好啦。” 李世民等人听完都是哈哈哈大笑。 长孙皇后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也是十分的欣慰，同时她也十分感激的看了看苏慕寒，这一切仿佛都是这个少年的功劳，不仅治好了自己和女儿的病，二郎与父亲的隔阂也解开了。更是让大唐有了更多的机会。长孙皇后在心里说了句谢谢：小苏，以后，我会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的。 长孙皇后知道苏慕寒从小没了父母，因此她会为苏慕寒弥补那份缺失掉的母爱。 这天晚上含元殿一直都是笑声满满的。 而大理寺内，狄仁杰通宵达旦的在把手头的事情做完。第二天一早便启辰赶往了天水。此番他要先去探访民情。 要看一看，这侯君集治下最为真实的天水城。跟随他一起的还有程处默。本来是狄仁杰一人的，但罗成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加上狄仁杰不熟悉边关，便让程处默陪同一起前往。 说起来，程处默和狄仁杰也是老相识了。因此二人一路上倒也是颇有些话题。 “怀英，你此番打算如何入手？”程处默说道：“边关的形势复杂，我们最好先有个周密的安排，不然到时候到了天水便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狄仁杰拿出地图看了看说都：“那我们就先去离天水城五十里外的平峰山看看那里的民情如何，随后我们便一路走访周围的村镇，绕过天水城，再往关外之地看看。然后等一切妥当我们便入城，等罗师伯率大军到来。” “好，我们走。” 两人上马，往西北之地而去。 第86章 李玲珑的信 后面的日子里，苏慕寒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每天如往常一般，偶尔指导一番小舞，闲暇下来也会去画舫看看。迦菈莎已经把画舫经营的颇为不错了，在长安城中也是有了不小的名气。守夜人也已经覆盖了整个长安城。接下来便是逐渐的辐射整个大唐。 “少主，如今人手有些明显的吃紧了。”迦菈莎说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不急，后面还有不少的同僚还没来呢，到时候你有的是人手使唤。” 而迦菈莎却是一脸的愁容，苏慕寒之前联系的人已经来了不少，加上招募的人士如今守夜人也不下两三百人了，规模也算是很大了。但其中有十分之一的人都是真正的行家，高手。不少人比迦菈莎更加的厉害。因此迦菈莎对于自己这个首领的位置十分的惊恐。 苏慕寒大概也猜到了迦菈莎的想法，于是他说道：“莎姐，你的能力我十分的清楚，你要知道作为一个首领最重要的便是领导力和执行力。这一点他们都是比不过你的。” 苏慕寒说道：“昔日，汉昭烈皇帝并非是当世之猛将，却能让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这些天下无双之人甘心追随这非不是人格魅力的体现，再者那韩信与项羽，也是极好的例子。” 迦菈莎自然是听说过这些传奇人物的事情：“少主，你太抬举我了。” 苏慕寒摇摇头：“莎姐，我记得你当日曾经问我，对你了解多少？” 迦菈莎点点头：“当日少主说，除了我的名字并不知道其他。” 苏慕寒大笑道：“此话，你真的相信吗？” 迦菈莎点了点头：“少主你的实力确实非比寻常，但你也很不靠谱。” 苏慕寒有些无奈：“你在西域之中可是被称为美女蛇。”苏慕寒说起了迦菈莎的事迹。迦菈莎倒是意外，她实在没有想到苏慕寒居然对自己了解的这么细致。 “少主，你居然。” “当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那么放心的让你直接当这个守夜人的首领，”苏慕寒说道：“莎姐，你不必妄自菲薄了，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我相信你可以做好，同时身为首领，他们不管如何都是你的下属，你可以随意差遣，若有不从之人，你可自行解决。” 迦菈莎·此刻才是真的看清了这位少主的真正面貌，她也终于明白了这天都王这三个字并不是虚名，这大唐天都王三个字便是传奇。 苏慕寒倒是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来到了卫国公府上，苏慕寒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李靖没有在府上，倒是红拂女在。 “哦，小苏，今日怎么想起来府上了。” “伯母，”苏慕寒打招呼道：“今日来这边办点事，顺道来看看李将军和伯母您。” 红拂女把苏慕寒请到了院子里，给他倒了茶。“药师今日去军营中了，说是公然要率军前往边境巡查。 苏慕寒了然于心，这是之前他与李世民，罗成商量好的，让狄仁杰先去天水，而罗成带着大军先去幽州，在往天水一来可以与薛仁贵了解那封信背后的真实情况，二来便是接应狄仁杰。 而此次三人定下的计策十分的庞大，罗成这次要带着整整三十万大军。因此前期的准备工作也是要很久的。而卫国公李靖，如今他也是整个长安的最高将领。这种大事，不光是兵部的官员要去，他这个最高将领自然也是要到场的。而且这件事应该也会与李靖知会一二，毕竟到时候还需要李靖来演几出大戏。 苏慕寒没有再问李靖的事情，而是给红拂女把了把脉，他以前听李玲珑说起过，红拂女早年落下了些病根，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因此苏慕寒其实也是经常来的，尤其是在李玲珑离开之后。 而这次回长安，倒是没有时间来看望红拂女，李靖倒是早朝的时候见过几次。而且他与李靖虽然是忘年交，但两个大男人之间也少有些家长里短。但与红拂女就不一样了。 ”伯母，你这身子还是老毛病，就得靠你自己慢慢养着了。“苏慕寒说道，随即拿来纸笔，给红拂女写了个调理身子的方子。”伯母，这是一味药膳，您一个月可以吃上那么几次，“ 红拂女谢过，接下方子，收藏了起来。 ”伯母，玲珑姐，有消息了嘛？“苏慕寒还是问起了李玲珑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这件事对于红拂女的打击很是巨大，但究其根本，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虽然他对李玲珑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两人也是共患难，同生死的好友。 因此苏慕寒还是很想知道李玲珑的情况的，而且如果是真的要有谁能让李玲珑走出来，也只有苏慕寒了。 红拂女倒是没有如先前的那般愁绪，反而是笑道：”小苏，你且等着。“ 红拂女回到屋子里，拿来一个招文袋，看的出来红拂女对此十分的珍视。她把招文袋递给苏慕寒：”小苏，玲珑倒是写了几封信回来，你看看吧。“ 苏慕寒接过招文袋，小心翼翼的开口。里面有十几封信，有给很多人的。苏慕寒也看到了那封给自己的。 ”小苏，这袋子里的，都是给你们的，这些日子我都忘了，恰好你今日提起了，就劳烦你把其他人的也带给他们了。“红拂女说道。 苏慕寒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把自己的那封也放了进去，随后慎重的放在了银雪背上的包里。 红拂女说：”这信，是三个月前到的。玲珑说她在扬州安顿了下来。其实我们老两口也觉得这样也挺好了，这些年，玲珑跟着她爹四处征战，。玲珑十五岁参军，如今都二十八了，整整十三载了，现在她在扬州也挺好的。“ “我听闻那扬州是极其富庶的地界，风景不错，很适合修养，让她在那里修养一段时间也好。而且我也与药师商量了，如果玲珑打算以后就留在扬州了，那等几年，等药师彻底把手里的担子卸下了，我们老两口就去扬州找玲珑去。” 第87章 取代你的位置 苏慕寒倒是点了点头，如今知道李玲珑在扬州那他也安心了，扬州他是去过的，确实适合休养。而且等此次东突厥的战事了结了，到时候李靖也可以真的远离朝堂了。而且李玲珑不仅给家里写了信，也给这么多的朋友都写了信，看样子，她是真的走了出来，此番留在扬州或许是厌倦了以前金戈铁马的日子，而且这样对李玲珑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苏慕寒又与红拂女聊了会儿天，时间便是已经不早了，红拂女又亲自下厨款待了苏慕寒，长辈的热情，苏慕寒也自然不好辜负，而且他看得出来今天她真的很高兴，更不愿扫了她的兴了。 想来也是，红拂女一家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李玲珑是老三，两个哥哥都战死了，小弟也被派遣出去当官了。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本来李玲珑在家，虽然也是长期征战，但也是一直陪着李靖。而且在家的时间也不少了。如今李玲珑也离开了长安，去了千里之外的扬州。 李靖公事又繁忙，红拂女也是十分的孤独，今天有苏慕寒来，红拂女也是有了个说话的人，自然是开心了。而且对于苏慕寒，红拂女也是颇为喜欢的。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当知道李玲珑喜欢他的时候，红拂女也是十分的支持的。哪怕对面已经和长乐公主私定终身。但若是李玲珑愿意，嫁给苏慕寒做个平妻也不是不行的。 红拂女本来就是风尘侠女不在乎这些世俗看法，而且她也算是看着李丽质长大，对于李丽质的为人也是十分的清楚。苏慕寒也是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因此李玲珑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但对于李玲珑选择放弃，成全苏慕寒和李丽质她也不会反对，这无论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虽然是做母亲的但对于这些事情，她也不会去过多的干涉。而且她也十分清楚李玲珑的性子。李玲珑与李丽质关系十分要好，对李丽质如亲生妹妹一般，她肯定是不想让李丽质难堪，也不想让苏慕寒难堪。 而这些苏慕寒也是清楚的，也正因如此，苏慕寒对于李玲珑才有这般的愧疚。 苏慕寒回到苏府已经是深夜了。 今日苏府倒也清静。罗成不在，小舞估计便是住在城防营了。李丽质如今也住回了长乐宫，而武珝早已经从袁天罡那里回来了。也住回了立政殿，本来武珝是可以回苏府的，但苏慕寒想到，她住在立政殿也可以多陪陪长孙皇后和李丽质。 而且这样自己也不用分心出来照顾她了。毕竟如今苏慕寒要做的事情还是真的不少。 苏慕寒拿出了李玲珑写给自己的那封信。 开打信封。信纸很长。 小苏：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此番决定离开长安，当真只是为了去散散心，我去了你说起过的邯郸，也到了金陵，还有苏杭，最后我还是选择来到了扬州，这里真的很美，也很安静，不同于长安的繁华，这里是独属于江南水乡的浪漫。 …… 小苏，此番扬州我也遇见了一个让我牵肠挂肚的人，想来以后她（古时候没有这个她，因此苏慕寒并不知道男女。）也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 小苏，不知此生还能否有再见的时刻，想必那时你已经平定了天下了，你与质儿肯定也完婚了，你们应该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若是女孩估计如质儿一般倾国倾城，也有你的那英气。若是男孩定是如你一般丰神俊朗，但也少不了质儿的几分秀气。 …… 这封信，很长，苏慕寒看了，很久。这封信也很短，它短短几张字，仿佛写下了李玲珑的一生，而苏慕寒仅仅一夜便是看完了。 苏慕寒放下信纸，此刻天边已经破晓，苏慕寒也没有了睡意。倒不是惆怅，而是宽慰。信中的李玲珑虽然感慨了不少，但苏慕寒知道李玲珑是真的走了出来，而且还有了一段新的感情，这是好事。他由衷的为李玲珑感到高兴。 苏慕寒走出房门，府里的下人知道他一晚没睡。早早的给他准备好了醒神汤。苏慕寒喝了几碗，又吃了些早点。 也许是兴起，苏慕寒在院子里耍了几套拳法。如今没有了真力的加持，苏慕寒不过运动了一刻钟，便是大汗淋漓了。但苏慕寒却久违的感到了舒爽，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他许久没有感受到了。虽然周身而来的疲惫感，但苏慕寒却是心神无比的轻松。 苏慕寒到浴室，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苏慕寒泡了个热水澡，片刻便睡去。 当苏慕寒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苏慕寒穿戴好衣服，拿起剩下的信札，去给其他人送信去了。 府上的人都说，王爷好像更像一个人了。 在以前苏慕寒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神仙，一身气息超凡脱俗，宛如仙人。而今日的苏慕寒身上多了几分人间气，也不得不让众人觉得苏慕寒更像一个人了。 千里之外的扬州，李玲珑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拿着菜蔬鱼肉，昔日的巾帼女将军，如今也如一个寻常女子一般。李玲珑脸上的疤却是不见了。这让即使穿着粗布麻衣的李玲珑也显得那么的出尘。 而李玲珑也成了十里八街的美女，时常有青年来找李玲珑。但一位潇洒的书生教训几次之后，就很少有再来骚扰李玲珑的了。而其他的人都说这书生就是李玲珑的男人。因为这书生倒是经常来。 但也不得不承认，两人也确实般配。尤其是那书生身上散发出来的若羽若无的杀伐之气，更是吓得这些人心惊肉跳。 李玲珑回到家里，做了一桌子的菜。对屋里喊道：“前辈，吃饭了。” 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身青衣纤尘不染，腰间别着折扇和香囊，因为窗沿挡着，看不清男子的真实面目。 男子坐下：“玲珑，你真的不打算回长安了。” “扬州挺好的，而且如今我也有了牵挂。” 男子点了点头：“那好，看样子如今你也生活步入正轨了，那我也该离开了。” “前辈，你要回长安去了？” “是啊，当初答应了，要助大唐平定天下的。”男子说道：“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的吗？” 女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之前给大家都写过信的，前辈还请帮我保守秘密，特别是小苏。” 男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第88章 豪赌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慕寒倒是显得清闲，一直到了半个月后的这天夜里。 罗成已经是准备好了，要出发去幽州了，罗成差人叫来了苏慕寒来到军营之中。 苏慕寒来到军营才发现了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李世民也在这里，甚至是师潮臣也在。 众人坐在一起，看着什么，苏慕寒的到来众人居然都没有发现。 “各位，我来迟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苏慕寒看着众人那一脸沉重的模样心中顿感不妙，大军临行之前，看来是边关出了大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慕寒问道。 众人看了看，李世民把一封搪报递给了苏慕寒。 苏慕寒接过，看完之后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搪报中写道，河西走廊发生了大地动，甘凉一带受灾严重，而且已经开始出现了瘟疫的情况。 “小苏，你怎么看？” 苏慕寒看了看说道：“甘凉一带居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看来我们这个计划又更多了几分可行性了。” 苏慕寒倒是没有众人的那般凝重。虽然甘凉也是边关重镇，但就现在的情形来说远不及幽州和天水的情况。 幽州的十万大军面对是强大的东突厥。天水更是整个西北的几道门户之一，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敦煌还要危急一些。反观甘凉最多的还是马匪盗贼以及一些民间势力的活动。 “小苏，此话怎么讲？”李世民问道。 苏慕寒说道：‘我们此次是预计的三十万大军，但现在似乎可以倾巢而出了，五十万大军开赴边疆，而且待解决完朝中之事，这五十万大军北出崇州，一鼓作气扫灭契丹，渤海，百济，高句丽。于此同时，我亲自去西突厥与楼兰待到东边战事安定，届时我们一起出兵平定东突厥。“ 众人听的都是热血沸腾，他们当然知道五十万大军要做成这件事不难，但其中的风险也是巨大的。要知道这三十万大军已经是将整个中原的兵力搬空了，而后面的那二十万只能从北方各地调集。且不说这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如此一来整个北方都是门户大开了。要知道现在的唐朝虽然强盛有整整十二卫，但其中大半都在南方各镇。而北方加上边关的守军也不过五十万人。就连如今的这三十万其中一半都是新兵。 “小苏，你的意思我懂，但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这样朝中除了禁军便没有任何军队拱卫了。”李世民说道。 苏慕寒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但他就是在下一盘大棋，这是一场豪赌：“陛下，您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不把所有的破绽都展露出来，这次的计划不一定能达到完美的效果。” “诚然，三十万大军离开，这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但那些人也绝对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博弈，而且是一场输了就一无所有的博弈，因此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断然不会出手的，因此我们要让他们相信，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因此，我们拿上来的筹码不光是五十万大军。” “什么。”众人都是惊讶，不光是五十万大军，他们都没有想到苏慕寒的手笔远不止如此。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小苏，说说你的实际想法。” 苏慕寒也不藏着掖着了：“最开始我的计划就不止如此，罗大哥带领着三十万大军巡查北方，与怀英汇合，让侯君集成为这个导火索，随后便是第二部，陛下假意重病，而我带着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去北都太原为父皇祈福。而师统领也重伤卧床，将整个朝堂空出来。” “但，现在甘凉出了这件事，这就可以更加自然了。罗大哥带领五十万大军巡查的同时，安抚灾区，重建甘凉，但这只是一个幌子，留下那二十万新兵，剩下的三十万精兵，去幽州与薛仁贵汇合，随后四十万大军倾巢出动奇袭崇州。与此同时，陛下令带领着两万禁军御驾亲征以争强士气。让太子监国。” “之后，便是侯君集，以他的性子定会绑缚了怀英和程处默回京找陛下您要个说法。届时您不在朝中，而侯君集在那些人的撺掇之下，大概率会率军哗变。到时候那就是真的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了。” 苏慕寒的这个计划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但凡有一点没有处理好，那便是覆水难收，满盘皆输。 “小苏，你有几成把握。”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世民却是郑重的问道。 苏慕寒看着李世民说道：“陛下，还记得那时我说的吗？这大唐五十年的国运，由我来守护。” 没错，从给长孙皇后续命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大唐的命运，早就和苏慕寒紧紧的牵挂在一起了。苏慕寒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第一个十年他要为大唐扫清一切的障碍。自然手脚要放开一些。 “他们要想颠覆大唐的统治，那么就必须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好，”李世民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小苏你有十足的把握，那么朕也就不再犹豫了，就按你说的办。” 众人也都是认可，对于苏慕寒的能力他们都是毋庸置疑的，而既然李世民都如此决绝。那他们更是无所畏惧，当初从秦王，到如今的太宗，他们都是跟随李世民一路走过来的，因此他们也都有这般的魄力。 “公然，”李世民对罗成说道：“你明日照旧率军出发，到时候各地的驻军回与你在甘凉汇合。” “遵旨。”罗成领命，随后便下下去了，既然一切的计划都已经敲定了，那他便去休整，毕竟明日就是发兵之时。 至于李世民他们则是留下了继续敲定个各中细节之处。众人商量，议论直到第二天晌午。而苏慕寒也没有回去苏府，而是来到了画舫，把自己的安排告知了迦菈莎。毕竟这个计划施行起来，最大的助力便是消息和情报的流畅。而苏慕寒成了这个画舫，成立守夜人为的就是这些。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毕竟这是这第一个十年里后面一切事情的最大基础。 “莎姐，此事不容要半点的马虎。” “是，少主。” 第89章 师傅和徒弟 苏慕寒回到苏府，恰巧小舞也回来了。于是苏慕寒便亲自下厨做了顿晚饭。师徒两人坐在院子，吃着简单的食物，喝着苏慕寒自己酿制的桃花酒。 这是这一年多来，苏慕寒和小舞第一次两人坐下来一起吃饭。 这一年多小舞的变化很大。 苏慕寒看着当初那个腼腆，自卑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少女了。 “小舞，咱们师徒二人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吃个饭了。”苏慕寒感慨道。 小舞浅浅的喝了口酒：“自从师傅开始忙师娘的事情后就再也没有和小舞一起吃过饭了。” 苏慕寒点点头：“小舞，吃好了吗？” “吃好了，师傅。” “今日闲来无事，你陪我去外面走走。” “好。”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苏府。 一路上，小舞给苏慕寒说着自己这一年多的感悟，经历。苏慕寒也静静的聆听着。苏慕寒发现小舞的变化真的是极大。因此他也确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没有过多的去干预，对于这个徒弟他上心的并不多。 “小舞，你是否觉得师傅有些偏颇？” 小舞一脸不解说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苏慕寒说道：“这一年多，我都没有教导过你什么，而怀英虽然比你晚入门，但我却给了他那么多的安排和任务。” 小舞摇摇头说道：“可是，师傅，你给了小舞一个家啊。” “师傅，你知道吗？”小舞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关在那个山崖里面，里面很黑，很冷。虽然他们都叫我圣女，但我知道，他们都讨厌我，而所谓的圣女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罢了。” “在我被关在那里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和我一样的大姐姐。我亲眼看到她们被送给那些神明当祭品。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被投入河里。我知道我的命运也许会和她们相同，但我比她们幸运。我成了使者来到了大唐，更加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师傅。” “师傅你觉得你对我不够关心和照顾。其实在我看来师傅是天下最疼爱小舞的人了。” “师傅教小舞习武，教小舞知识，小舞都记得的，而且师傅还给小舞取了个新名字。小舞很喜欢。” …… “所以，师傅，您不要妄自菲薄，要是没有师傅，就没有如今的小舞。” 小舞说完，早已经是满眼的泪花了。苏慕寒拿出手帕给小舞擦去泪水：“好孩子，师傅都知道了。” “其实，师傅也要感谢你。” “其实，你可能不知道，你小师叔武珝，其实也和你差不太多的。” “我和珝儿，并不是亲生兄妹。她是我母亲抱回来的，那时候我的父母都还在。珝儿也是一个快乐的小公主。后来我家发生了一些变故。最后是我带着珝儿逃了出来。那时的珝儿也才两岁。我带着她四处流浪，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把她送给了一家武姓的人家。” “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她在武家过的并不好。她太聪明了，武家的哪些孩子都不喜欢她。但她从来不与我心中说道。” “因此，这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个遗憾。” “在当初，你就像极了当初被我送走的珝儿。因此这也是我会真心收下你做弟子的原因。或许这是对当年的一个交代吧。” “我们师徒二人，何尝又不是互相的救赎呢？” “师傅。”小舞，轻轻的抱住了苏慕寒。这个没有比她大多少的师傅，在她的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在他的身上小舞感受到了父爱和家人的感觉。 苏慕寒轻轻的揉了揉小舞的头发：“傻丫头，哭什么啊。你看都快超过为师的肩膀了，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啊。” “小舞，听师傅的，不哭了。”小舞抬起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脸。 “师傅，回家后陪小舞练剑好吗？” “当然没问题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苏府。师徒两人练了一个多时辰。 还切磋了几次，自然都是苏慕寒胜了。但小舞的进步是真的大。苏慕寒估计这丫头怕是已经赶上同时期的自己了。要知道这丫头才修炼了一年多啊。而自己当初到现在可是过了整整六年的光景。 当然对于悟道小舞肯定是比不过同时期的苏慕寒的。毕竟苏慕寒的悟性乃是冠绝古今。当初十六岁师傅就将宗门放心的交给苏慕寒也是这个原因。 但即便如此，小舞的天赋还是十分的恐怖。 但小舞却有些诧异：“师傅，你是不是受伤了。” “哦，小舞，你怎么这么问？” 小舞说道：“师傅虽然还是如一般的厉害，但是小舞能感觉到师傅的剑法中少了几分霸道和清冷。” 苏慕寒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小舞会感觉出来。 小舞又说道：“而且这次回来后，师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光头发白了，而且没有当初的那种出尘的气质了。” “师傅，你实话告诉小舞，你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小舞如今的境界自然能看出苏慕寒没有外伤，因此只能是内伤，而且很严重。 苏慕寒知道，不告诉这丫头，恐怕这丫头会茶不思饭不想的。而且保不齐她会告诉其他人。 因此苏慕寒把事情的始末缘由给小舞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小舞十分的震惊：“那，那就是说，” 小舞不敢往下说了，她扔下长剑，跪在苏慕寒面前：“师傅，肯定还有办法的是吗？” 小舞殷切的望着苏慕寒，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后果是什么，因此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了。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那无所不能的师傅，怎么，怎么会。 苏慕寒把小舞扶了起来：“小舞，你如今的境界应该很清楚，这种情况，药石无救，” “不会的，不会的，师傅骗人，师傅骗人。”小舞挣脱了苏慕寒的双手跑了出去。苏慕寒满眼的无奈，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告诉任何人的原因。 第90章 开始 苏慕寒在府外的巷子里找到了小舞，她蜷缩在墙角里，嘴里还咕噜的念叨着。 苏慕寒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小舞。” 小舞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注视着苏慕寒：“师傅。” 小丫头一头扎进了苏慕寒的怀里。 苏慕寒轻轻的拍打着小舞的背：“小舞，你看如今为师不是还好好的嘛。” “可是，可是师傅你。” 苏慕寒轻轻的揉了揉小舞的头发说道：“小舞啊，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它的长短与否，而是在于在生命中能不能做出一些事情来。” “小舞你记得我同你讲过的冠军侯的故事吗？”苏慕寒问道。 小舞点了点头。“冠军侯，少年英雄，封狼居胥。” 苏慕寒点了点头：“冠军侯却是英年早逝，但他的生命依然是如此的绚丽。而同样的那东汉司徒王朗，一生活了七十有六，但却是碌碌无为，身居司徒之位却不能忠君体国，最后被诸葛孔明一番陈词居然羞愧而死，这如此长寿却如浮游一般，岂不是可笑？” “小舞，我鬼谷一派，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死得其所，那便是值得的，生命便是有价值的。因此你切不可因为为师这事而悲伤，你身为我苏慕寒的大弟子，你身上背负的担子很重。若真到了那一天，为师走了，你如何能替为师守护这大唐的江山。” “况且，为师也不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还有这些岁月。” 小舞擦干了眼泪：“师傅，小舞知道了，可是，可是小舞一想到有一天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小舞就很难过，师傅对于小舞就是父亲一般，小舞不愿，也不想失去师傅。” “小舞啊，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人都有这么一天，师傅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总有那么一天你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师傅也舍不得小舞，但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我们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之举，但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个世界的法则和规律，不然那一切不都乱了套了吗？” 小舞点了点头：“师傅，小舞知道了。” 第二天卯时，罗成率领着三十万大军悄然出发了，苏慕寒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远去但仍弥漫着的烟尘。心中淡然，他回首看着这繁华长安城的难得寂静的清晨：这长安城怕是要真的热闹起来了。 苏慕寒这几天没有再外出，而李丽质却是天天往苏府跑。苏慕寒便每天陪着李丽质，李丽质也不是来找苏慕寒谈情说爱，而是来同苏慕寒请教剑法的。 诚然如今脱胎换骨的李丽质如今已经是高手了，但她对于自己的力量的掌控还不足十一。因此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眨眼之间，一个月便是过去了，这一个月李丽质每天都来苏府，有时候甚至直接住下，苏慕寒让李丽质直接搬来苏府，但终究是女孩子，脸皮薄，若不是修炼，她也不会天天来，虽然确实每天都想见到苏慕寒。但十多年的教养告诉她，在还没有正式完婚之前这肯定是不可以的。 与苏慕寒的接触也不过是拉拉手，最多抱一抱。如今回到了长安城，李丽质倒是拘谨了不少。毕竟在这里她的身份更多的是公主，是国家的象征，是皇室的象征，她代表的是整个大唐，而不光是她自己李丽质。在这里她只能是长乐公主。 李丽质沐浴洗去身上的汗水，虽然苏慕寒告诉她如今她的身体已经是凡尘不染了，但爱干净的李丽质总觉得不洗洗总是不舒服。 苏慕寒倒是也不意外，当初无论是在昆仑还是在外面的时候，李丽质都是很注重清洁的。因此苏慕寒也早就在府上准备了很多李丽质的衣物。 李丽质穿着一件素色的单衣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皮肤因为热水的缘故有些泛红，但这样却是更加的迷人了。 苏慕寒拿过一件长袍给李丽质披上，毕竟这个天气的长安还是有几分的凉意。随后苏慕寒又亲自给李丽质擦头发。 “苏大哥，是不是最近边关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丽质问道。 苏慕寒一边给李丽质擦头发一边问道：“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了？” 李丽质说道：“月前，公然哥哥带着三十万大军离开了，自那以后，父皇每天都很忙似的，前几天父皇与我们吃晚饭。兵部侍郎都急急忙忙的来找父皇。” 苏慕寒自然是知道什么情况，但此事关乎重大，苏慕寒也不能对李丽质和盘托出，只能马马虎虎的解释道：“北方的事情是有些棘手，而且父皇对这件事极为关心，因此此事事无巨细都由他亲自断夺。” 李丽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 但李丽质转念一想说道：“那是不是用不了多久，便又要打仗了？” 李丽质问道，她自然是清楚北地的战事是早晚的，其实主要的便是如果一旦打仗，那么苏慕寒肯定就要去前线了，对于苏慕寒安全，李丽质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尤其是在自己修炼之后，才感受到苏慕寒的实力是有多么的恐怖。 但是，一旦打仗了，不是片刻之间就能解决的。尤其是这种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也许一打就是一年半载的，甚至更久。而苏慕寒到时候肯定是作为主将的，这两军交战，主将肯定是要坐镇中军的，而李丽质虽然贵为公主，而且如今也是一位高手了，但肯定她是不可能随着大军一起出去的。因此这样一来，她与苏慕寒怕是要许久见不上面了。 而如此，两人的婚期也会无限期的推迟。 苏慕寒倒是不清楚李丽质的想法，他大致认为李丽质是关心自己会不会去。 “这北地早晚是要打的，而且此次应该是要全面出手了，只有等北方安定了下来，那么我们才有力气来收拾西边的吐谷浑和吐蕃。还有南边的百越。” “而此次，我不会前往正面的战场，主将应该由罗成担任，我要去西域联合西突厥和楼兰。”苏慕寒说道，对于自己的他倒是没有隐瞒，而且说的大致也都是正确的，只是很多的细节没有言明。 李丽质也明白，这些都是军中的机密，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第91章 国子监祭酒 李丽质听苏慕寒提起了楼兰：“苏大哥，此次我想同你一起去。” 苏慕寒倒是有些意外：“此番，可不是出去玩，时间是很紧迫的，估计我是星夜兼程的。” 李丽质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我想再去一次楼兰。” “因为娜姐？” “嗯。” “好，只要父皇和母后没有意见，那我便带你去。” “好。”我会去和父皇母后说的。 苏慕寒心中自有计较，他此次并不打算带李丽质去，倒不是别的，而是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包括李丽质和长孙皇后她们都是这个计划中不可缺失的一环。因此他早就知会过李世民。因此此次李世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至于用什么理由，那是李世民要考虑的问题了，与苏慕寒倒是没有了太多的关系。 傍晚，吃完饭后，苏慕寒把李丽质送回了长乐宫中，顺道去了趟立政殿看了看长孙皇后和武珝。而武珝却不在，原来是她去了国子监，本来是去上课的。但是因为武珝的知识储备，文化水平，政治理解都把那些国子监的大儒们碾压了。 因此李世民特意把武珝封为了国子监祭酒，而武珝上任的第一步就是改革，因此这些日子她都住在了国子监。 因为是七八天前才发生的事情，而这几天李丽质也一直在苏府。所以苏慕寒和李丽质都不知道。 苏慕寒倒是欣喜连自己的的妹妹如今都是从三品的大官了。 苏慕寒同长孙皇后寒暄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苏慕寒便去了国子监。 苏慕寒一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其一，国子监的学生都是年轻一代的王公贵族，都十分的仰慕苏慕寒，不少人都把苏慕寒当作了偶像看待。这其二嘛，大家都知道苏慕寒是长乐公主的未婚夫，而如今这国子监祭酒又是这苏慕寒的妹妹。 而主簿听说了此事也立马去告知了正在忙活的武珝。 还没等武珝出去呢，苏慕寒倒是先来了。 “兄长！”武珝喜出望外。她也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苏慕寒了。 武珝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跑到了苏慕寒的身边，拉着苏慕寒的胳膊坐下，又亲自给苏慕寒倒了杯热茶。 “兄长，你是怎么突然到国子监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当上国子监祭酒了也不和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一声。” 武珝笑道：“这有啥好说的啊，与兄长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国子监祭酒罢了。” “霍。”苏慕寒笑道：“你这丫头，还区区一个国子监祭酒，你知道么，这可是从三品的大官，而且这里都是王国贵族的年轻一代。换句话说，你手下的乃是大唐的半个朝堂。” 武珝笑盈盈地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不就是感叹一下嘛？” 面对武珝的撒娇，苏慕寒也是无可奈何，没办法，谁叫这是自己的妹妹呢。 随后苏慕寒说起了她在改革的事情。 武珝顿时就是一脸的气：“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这里的博士，官员都是一群该死的腐儒。” “真是把孔夫子的名声都败坏尽了。” 说着武珝把那些教学的书本都拿给苏慕寒看。“这些腐儒，只会照着书本给学生们讲些空堂大话，伦理纲常。一不切合实际，二不因材施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这样教出来的学生有几个能真正的成才的。” 苏慕寒自然是清楚，国子监虽然都是王公贵族的孩子。但却是少有那些有作为的官员的后人，按法制，他们也都是有资格进入这里的。甚至连那些国公的孩子这里都很少，更多的是一些因为祖上，或者家里而被抬上贵族之列的勋略的后人。 而这些人大多以后也不过是回家继承爵位，有的甚至只是靠着家里的人脉资源做生意，而真正能成为朝堂上的栋梁之材的微乎其微。 更多的官员对于自己的孩子，更会选择去拜一个老师，这大多都是同僚，或者久负盛名的学者，诗人，画家等。 因为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国子监其实就是一个摆设，因此李世民才会将祭酒的位置交给武珝，让她改革，一来是相信武珝的实力，毕竟武珝所展露出来的不比苏慕寒差。二来，如此一来苏慕寒自然也会关注到这方面来。三来，武珝是李世民认下的干女儿，若是她能得到这些国子监学生的认可和喜爱。日后他们都是武珝的学生。 也就等于是政治立场在武珝这边。也就等于是苏慕寒这边。同样就是在自己这边。这样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朝堂半数的臣子勋爵。而且若是真的武珝的改革能让国子监发挥真正的作用，那么这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朝堂之上也能多出很多的栋梁之材。如此也可以和苏慕寒的那个武举的法令互相的照应。 一文一武，大唐的未来可谓是人才济济，一片大好。 而且再不济，这些国子监的学生就算不如从前了，但因为武珝的关系，他们会更加的依附于武珝和苏慕寒，也就是依附于李世民。如此朝堂之上也会少了很多的不和之声。 苏慕寒看出了，这一点，因此对于武珝当这个国子监祭酒他是十分的赞成，这不光是对大唐有利，也是以后自己走后，武珝的又一个靠山。 而武珝也是十分的聪慧，她自然能看出李世民的心思。但她也不会说出来，她相信自己的兄长能看出来。也能猜到自己的想法，这以后便是自己的一个依仗。兄长曾经说过要多为自己留些依仗，毕竟这大唐不夜城，水深的很，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不仅如此，武珝还有更多的打算。对于李世民和苏慕寒的那个计划，她猜到了不少，因此她也在准备起来。对于权力她并不迷恋，她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的兄长。因此她也想替兄长出一份力，而且也让兄长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是一无是处。在不久的将来也是能独当一面，甚至是兄长的一个依靠。 武珝心中暗道：兄长你入世为的是护我周全，而我进朝堂也是给兄长找一个退路。 第92章 兄妹至亲 苏慕寒询问了一番武珝接下来的想法，武珝也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慕寒，苏慕寒觉得武珝的想法很好，既没有违背儒家的本质，同时又加入了其他学派的正面思想，若真能如此以往推行下去，那么就又会出现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 但此举也并不是一点坏处没有，就好比当初春秋战国时期，思想极度的开放，百家争鸣，但也间接性导致了春秋战国长达几百年的分裂割据的局面，这对于国家的巩固和统一显然是有问题的。 武珝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说道：“兄长，对此我也有相应的对策，那就是不会如春秋时期那般随意什么思想都会被大众认可。我会以国子监的名义发下一套行为准则，而这准则乃是由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四家的思想相互规劝，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同时结合我大唐如今的国情而制定的一套准则，任何民间的思想都不能在原则上违背其准则，更不能有危害国家，霍乱民众的思想。违者也会根据情况实行严厉的惩处。” 苏慕寒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妹妹了，对于武珝的如此优秀苏慕寒自然是开心的，身为鬼谷之人一向都是思想开明，他从来不认可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在他看来，男女届时一样，只是因为男女生理上的不同，他们所在的优势也是不尽相同的。 男性天生的身体要强过女性，因此在劳作，军事等需要体力的方面确实要比女性强上不少，但女性天生的要比男性细致，因此在手工等方面较为男性又是更加的细腻。因此男女分工各司其职才是正确的。当然也不是绝对，任何之事都是要根据其实际情况。 就比如李玲珑，她虽然是女儿身，但她出身将门，从小就受到武学的熏陶，加上天赋过人，生来就是沙场之人，也正是如此她也才成为了一名十分有威望的年轻将领。 而武珝她既然有这般能力，苏慕寒这个做兄长的自然是大力支持。为此，苏慕寒又从自己的角度去给武珝的计划分析优化了一遍。兄妹两人讨论的十分热烈，不知不觉早就是午后了，直到武珝的肚子开始抗议。 苏慕寒两人这才发现了居然过了这么久。于是苏慕寒便带着武珝去街上找了个酒家。 兄妹两人吃完饭后，武珝要继续回去国子监了，苏慕寒也知晓自己这妹妹的性子，便也不再强留，嘱咐了武珝几句，苏慕寒便离开了，见时间还早，苏慕寒便去了画舫看看。这段时间经过迦菈莎的经营，比之先前规模大了不少，而且居然还开始盈利了，这是苏慕寒没有想到的。 苏慕寒也更加觉得当初给迦菈莎放权是正确的选择，事实证明她确实有这个能力，而且苏慕寒还了解到，其他人也都是对迦菈莎十分的认可。足以见得迦菈莎的人格魅力。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苏慕寒鬼谷身份或者是迦菈莎的手段。但这些苏慕寒倒是不太关心，毕竟他要的只是结果，过程与否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迦菈莎给苏慕寒汇报着最近的情况。迦菈莎如今对苏慕寒的眼中满是敬佩和感谢。这些日子她免不了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财主，地主，高官，王公，他们都是对迦菈莎十分的尊敬。迦菈莎知道这全是仰仗于苏慕寒的面子，而且她还发现这些人对于苏慕寒并不是畏惧，而是打心底的敬重，迦菈莎也去了解过苏慕寒做过的事情。 她也发现了这位少主是真的配得上他如今的身份。而且她也十分的感谢苏慕寒，如今这份差事，虽然每天她都很累。但比以前那刀头舔血的日子实在是要好上了太多。 苏慕寒也没有要求迦菈莎什么，对她是绝对的放权，但迦菈莎也是被苏慕寒所折服，而且她本身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因此她决心要将其做好。而且如今她也能更好的照顾那些孩子了。 迦菈莎给苏慕寒深深的鞠了一躬：“少主，多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苏慕寒自然知道迦菈莎的一切。因此他也清楚迦菈莎这是真情实意的有感而发，所有他没有阻止迦菈莎，而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迦菈莎的感谢。对此他是问心无愧。 鉴于此，苏慕寒也决定让迦菈莎参与到更多的事情中来，可以说，如今的迦菈莎是他最信任的手下。而苏慕寒也并没有把迦菈莎当作手下，而是当作朋友，甚至是家人。 “你有取了代号了没有？”苏慕寒问道，毕竟迦菈莎的身份乃是十分的关键，守夜人日后必定会树敌无数，因此苏慕寒让所有人都要取一个代号。 迦菈莎摇了摇头，她倒是真的忽略了此事：“要不，少主，你帮属下取一个？” 苏慕寒见迦菈莎如此说，便沉吟了一番说道：“不如就叫夜姬。” 迦菈莎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她的身份，她是守夜人的首领，夜姬倒是贴切。 随后迦菈莎询问了如何给守夜人制定职业划分。 苏慕寒想了想说道：“如此，守夜人下分无常司，森罗殿，判官府于守夜人。” “守夜人是其余人的称呼，以生肖划分，再以天干地支分，也就是一个生肖之下，分十天干，十二地支，二十二的小队，每个小队十八人。这些都是按实力划分，天干在地支之上，生肖并列。因此每个生肖的堂口便是三百九十六人，而十二个堂口共四千七百五十二人。这些都是精英，剩下的便是以各自的籍贯加入时间划分。在守夜人上便是无常司，森罗殿，判官府。” “无常司主战，森罗殿管理，而判官府便是考察和监管。” “无常司分黑白两营，每营十八人。以黑白二字开头。森罗殿便是你的亲信掌管，人数你自己裁定，而最后的判官府，日后我会亲自找人管理的。” “除此之外，你还要组织一支十二人的夜叉，这些都是直属于你的近卫。” …… 第93章 再见裴旻 迦菈莎把苏慕寒所说的一一记下，随后又紧锣密鼓的去工作了，而苏慕寒继续在画舫转了转才准备离开。而刚走到朱雀大街的苏慕寒却遇到了一个许久没见到的人——裴旻。 “苏公子，好久不了啊。”裴旻也认出了苏慕寒上前打招呼道。 苏慕寒邀裴旻到府上一叙，裴旻自然是没有意见。两人就这样到了苏府。 苏慕寒问起了当初裴旻去调查那契丹一事的详细。 裴旻把在那边看到了都详细的与苏慕寒说上了一番。 苏慕寒听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事情果然是没有这么简单。 裴旻又问道：‘我听闻罗成带着三十万大军去了北地，可是有什么计划吗？“ 苏慕寒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打算隐瞒裴旻，毕竟裴旻也是这个计划的重要一环，要不是今日遇到裴旻，他也准备去寻他了。 ”此番，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还需要裴兄的鼎力相助。“苏慕寒说道。 裴旻倒了来了兴致：”哦，苏公子，可说的详细些。“ 苏慕寒带着裴旻来到了后堂，他打开了地图。说道：”上一次，我们与契丹人在崇州做了个了断。如今契丹已经是不足为惧。但东边的势力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而且根据裴兄你的消息。他们很有可能随时进犯。“ ”上一次渤海被牵制了，而东突厥又不知道崇州这边的具体情况，所以才没有使得北地全面爆发战争。但此次东突厥肯定会格外关注这些地方。甚至于那背后之人是否已经和东突厥接触过，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我大唐虽然兵强马壮，但由于幅员辽阔，兵力少有集中，若北地全面爆发战争，势必集齐全国之力与之抗衡。届时我们处于被动，太多不可预估的事情，完全脱离我们的掌控若是届时朝中的那些有二心的人若是借此时机发难，可就是四面楚歌了。“ 裴旻点了点头，他久居长安，与各界人士都有不错的交集，对于朝堂和江湖的情况他都是十分的了解。因此他很清楚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因此他很想知道苏慕寒的计划是什么。 苏慕寒接着说：”此番我们决定给朝中之人一个机会。“ “等不久，陛下会亲率二十万大军离开长安，御驾亲征，与罗成汇合直击东方。届时我也会去联合西边的楼兰和西突厥，到时候一起发难，彻底的灭掉东突厥。” “如此一来，朝中便是有机会了，到时候侯君集会因为一些原因带着大军回朝，这就是个契机。侯君集和他身后的那些人，一直以来都不曾安分，此次若是他们还算识相，最多掉层皮，若是他们真的要搏一把，那我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裴旻的脸色十分的震惊，一个是这个计划的疯狂，还要便是苏慕寒这计策的狠毒。他这事要给那些人彻底逼上绝路，然后彻底的灭杀。这是一个十足的阳谋，但若是以那些人的立场来看，确实不得不这样做。 首先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二一个，苏慕寒既然能做出此举，定然是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存在，因此就算他们没有反的心思，苏慕寒也会亲自逼着他们反。他们这是没有任何的其他选择，唯有堵上一切，方才有一些生机。 若是其他人或许此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但这盘棋的棋手是苏慕寒，那么他们便没有半点赢的可能。 裴旻的震惊之余，也是对苏慕寒的魄力的认可。“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苏慕寒在裴旻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裴旻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会全力以赴的。 随后裴旻看着苏慕寒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苏慕寒也看出了裴旻的异样问道：“裴兄，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裴旻点了点头说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慕寒笑道：“你我都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有何想说的，但讲无妨。” 裴旻说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问题，而是与一位故人相关罢了。“ 苏慕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叫来管家，让他准备晚饭。 ”裴兄，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如何？“ 裴旻点头道：”荣幸之至。“ 本来时间就是不早了，府里的下人早就在准备了，只是在苏慕寒的要求下，多做了几个下酒菜，又让人把他酒窖里的美酒拿了些出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慕寒和裴旻坐在了院子里。因为有话要说，因此今日苏慕寒没有在餐厅里吃，在苏府下人们也是可以和苏慕寒一起吃饭的。但今日特别，因此苏慕寒让人将一些酒菜摆到了院子里。 苏慕寒两人一番觥筹交错，裴旻和苏慕寒都没有特意去压制醉意，因此两人的神情有些恍惚。 ”裴兄，请讲。“ 裴旻点了点头说道：”不知，苏公子对于玲珑丫头还有印象吗？“ 苏慕寒虽然猜到了，但没想到裴旻会这样问。“我和玲珑姐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怎么会忘记呢？” 裴旻说道：“那想必你也清楚那丫头的心思吧？” 苏慕寒喝了口酒，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和小公主两人是两情相悦，说实话，能看到你和小公主在一起，也是一种享受。但我与卫国公乃是故交，因此玲珑丫头也算是我的侄女。”裴旻说道：“对于感情，我自己也是迷糊了这么多年，而且也多亏了苏公子的点醒。但我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丫头从走我的老路，但我也不想用道德绑架你，我只是想说，你有时间，还是去扬州见一面她。” 苏慕寒心思细腻，他很清楚，事情不简单。“裴兄，能否说的细致些。” 裴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我也没有这个资格，这是你和玲珑两人的事情，如何抉择取决于你，我只是觉得，你若不去见她一面，或许有一天你会无比后悔的。” 苏慕寒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好，多谢裴兄，待长安之事解决，到时候我带长乐一起去见玲珑姐。” 裴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没有再说，毕竟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外人，至于与苏慕寒说起，也不过是不想李玲珑如他一样，或者是多年后的苏慕寒如他一样罢了。 第94章 血染山河 天水城外。 狄仁杰和程处默两人看着这座边关的城池。都是一片的沉默。 “怀英，我们还进这天水城嘛？”程处默问道。虽然他比狄仁杰年长很多，但此刻的他仿佛也是以狄仁杰为主心骨。一来他是武将，纯粹的武将，对于这些官场的上的很多东西他少于了解。二来，此番罗成也说过，一切以狄仁杰为主，他主要也是为了负责狄仁杰的安全，再加上他卢国公世子的身份，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侯君集也不敢太为难他们。 狄仁杰看着这城门，眼里尽是阴霾，这些时日，他们走遍了天水周围的村镇，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民不聊生。村民们食不果腹，居然靠吃野菜和树皮度日。但若只是如此也许还是因为边疆条件不好的缘故，但居然有些村子都化为了白地。 “程大哥，当然要进去，我们要看看这侯君集治下的兵士到底是何等的飞扬跋扈。” 程处默点了点头，两人便往城门走去。 而此时，幽州。 罗成已经到了有些时日了，但薛仁贵直到今日才回来。 薛仁贵听闻罗成到了，立马赶了过去。 “公然。” 罗成听出了薛仁贵的声音：“仁贵，你可算是回来了。” 两人一番寒暄。随后便在沙盘前坐了下来。 “仁贵，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我问金莲和丁山他们都是不知道。”罗成倒是疑惑，薛仁贵乃是幽州守将，究竟是何事需要他亲自前去，而且连自己的下属兼子女都是不知道。 在罗成的印象中薛仁贵一直都一个考虑十分周祥的人，肯定不会随意此番决定，因此罗成料定此事自然是非同小可。 薛仁贵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薛仁贵从一个月前狄仁杰和程处默两人到了幽州开始说起。 “处默我是了解的，而那个叫怀英的小家伙都是让我颇为震惊。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做事一丝不苟。而且能让处默马首是瞻当真是不容易。” “仁贵，你可知怀英乃是小苏的弟子。”罗成笑道。 “原来如此。”薛仁贵恍然大悟，对于苏慕寒虽然他相处不多，但他很清楚苏慕寒的能力。如果说狄仁杰是苏慕寒的弟子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两人来我这里，和我说起了陛下要他们办的事情。我料想此事你和苏小友定然是参与的。因此我也决定全力相助。于是给他们说了说天水那边我所知道的情况，随后送了三只信鸽给他们。” “他们两人在我这里休整了两天，便启程赶往了幽州。但半月之后，飞回来一只信鸽，后面几天剩下的两只也飞回来了。信鸽上只写了几个地点。起初我不在意。但短短不到五天三只信鸽都回来啦。我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因此才亲自带着一只小队去了那几个地方。因为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因为他们两人的事情乃是绝密，因此我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包括丁山和金莲。” “我率队赶到，那里的景象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信鸽上一共写了五个地点。第一个是王家庄，这里的村民半数都被饿死了。留下来的也是靠着野菜和树皮黄土果腹。我询问其缘由，居然是官军征集粮食，将所有食物一并拿走。甚至村民的口粮都不曾留下啊。” 薛仁贵说着，满是无奈。 “这个侯君集真的是愚蠢，战时征集军粮无可厚非，但居然连百姓的口粮都拿走了。这不是把这些百姓们往死路上逼嘛。”罗成强压着胸中的怒火说道。 他们都是领兵打仗的将领。对于边关之事，战争之事都是十分的了解。将士们的温饱固然重要，但后方的安定更是重中之重。如此行为很容易就激起民变。 “谁说不是呢，后面几个村子都是如此，有些村子的年青人看不下去了。就与官军抗争。结果。” “结果如何？”罗成追问道。看着薛仁贵的神情他大致已经料到了。 “结果就是，这些伤心病狂的士兵，说他们是不服从命令，乃是公然与朝廷作对，将那些年青人就地处死。这一来更加矛盾激化。全村老少一起反抗，但他们哪里是那些披坚执锐的军士们都对手。” “于是，那几个村子几乎是满村被屠，除了有少数人躲起来侥幸躲过，其余人无一幸免。男人被砍了头，女人被侮辱，上至七八十的老妇，下至未成人的女童。村中血泊满地，那些妇孺的尸身赤条条的被抛弃在大街之上。” 薛仁贵说着，已经是十分的克制了。而罗成早就是怒目圆睁。 “起初我以为是外族骑兵做的，但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说道，他们的军旗上都是我大唐威卫军旗打着候字旗号。” 罗成强压着怒火问道：“有多少个村子？” 薛仁贵说道：“我到的村子有十来个，其中七八个都是这种情况。后面有些村子都是直接被血洗。这些畜牲已经成了一群丧心病狂的恶魔。”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莎士比亚）”罗成愤怒的说道：“没想到我大唐治下的百姓居然是被同宗同源军士屠戮。” “但仁贵，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罗成虽然巴不得马上提枪上马去将那些恶鬼绳之以法。但他还记得苏慕寒临走时嘱咐与他的话：罗大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可处断，一切等怀英的消息，此事关乎到全局。 “你我就当做暂时不知道此事，一切按计划行事。虽然天水的百姓仍然处在水深火热，但一旦因此影响到整个局面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薛仁贵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想手刃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但他也是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因此他也能是隐忍下来。 罗成看向西方，那逐渐落下的残阳。双拳紧握，鲜血滴答的滴落，那血红的霞光照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曹松）这大唐不夜城又何尝不是用鲜血铸就的。此番这个惊天的棋局也是需要鲜血来洗礼。 第95章 交代 狄仁杰两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程大哥，你看到了吗？” 程处默自然是知道狄仁杰说的是什么。一路来他们的所见所闻，都已经暗示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些人居然猖狂到了此等地步。 “怀英，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程处默问道：“大军现在应该刚到幽州，到天水来估计至少还有半月之余。”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敢肯定，到时候大军到的时候，这里必然是另一番的景象，到时候侯君集也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脱到其他的身上，我们虽然是亲眼看到了这些惨状，但只要他一口咬死，再找几个替死鬼，就算我们有尚方宝剑也奈何不了他的。” 程处默骂道：“这老匹夫，真是枉为国公之列。” “因此，我们这些时日可不能闲着，”狄仁杰在程处默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便出了客栈，往城郊而去。“ 长安城里，也是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南衙禁军巡逻比往日少了很多，更多的开始了操练。而小舞也是成了一位教头。毕竟现在的小舞在军队中也是十分的有威严了，不光是因为是苏慕寒的弟子，更多的是她的本领。 苏慕寒却是十分的清闲，每天要么去找人下棋，要么就是去听曲。久而久之的这位少年王爷的消息越发的少了。 直到这天夜里，苏慕寒深夜进宫，李世民在观风殿接待了他。今晚只有四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师潮臣。 苏慕寒换上了便装，将银雪拴在宫门外。 ”小苏，你这是准备要去西域了吗？“李世民问道。 ”正是，算时间，大军应该快到了天水了，我们也该准备了，“苏慕寒说道。 长孙皇后问道：”小苏，你是不是要交代些什么？“”长孙皇后很是聪明，这种军国大事，按照惯例肯定是不会让身处后宫的长孙皇后的参与进来的。 因此长孙皇后想到，苏慕寒肯定是要交代些什么。 “娘亲，我想让你，带质儿离开长安。”苏慕寒说道。 此话让在场的三人都是十分的震惊。 三人都看向苏慕寒，等着他说明原因。 苏慕寒说道：“这一次，想必质儿说了，想和我一起去楼兰，但此次我要先去天水。天水那边的情况十分的严重，因此我此次去天水，不会明着露面，而我这段时间，已经减少了在大众的视野。因此我就算离开了长安，也很少有人关注。” “但质儿一走，那些人肯定会察觉到，而我去西域这件事情乃是绝密，不能有半点的差池。而且这次有些事情不好让质儿知道，因此让她离开长安，避开这次的事情，是最好的选择。” 李世民点了点头：“小苏，是不是有我李家的人参与进来了？” 李世民自然想到了，苏慕寒说的那不能让李丽质知道事情，说的就是此次关联之大，甚至皇家都会因此掉一层皮。 长孙皇后一脸的震惊，而师潮臣却是早有料到。如果说谁最了解朝堂，那么便当属师潮臣了。他是禁军统领，虽然李世民十分的开明，但作为禁军统领的他，监视朝臣他是必须要做的。毕竟他要将一切的可能归为最小。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反叛，造反一定要控制禁军首领的缘故。 长孙皇后看到众人的模样，才相信了这件事。她问道：“此事会不会牵扯到承乾和青雀。” 长孙皇后虽然生性善良，但是真正让她放不下的就是李承乾和李泰两人，李治年纪尚小，又有李渊护着，是不会有什么事情。最是李承乾和李泰两兄弟。 “二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长孙皇后问道。 李世民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清楚。但他出于对两个孩子的愧疚，因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旁敲侧击的敲打一番。 但此次的计划，是席卷整个朝堂的，他们也自然在其中。 长孙皇后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一个趔趄。苏慕寒眼疾手快，扶住了长孙皇后。“娘亲，因此我才要你和质儿一起离开。” “小苏，你是说，承乾和泰儿要反？”长孙皇后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苏慕寒说道：“我曾经给大哥，四哥算过命格。” “大哥没有半点紫微之气，同样的四哥也是。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做不了皇帝，但上次给质儿改命，一切都变了。因此他们二人到底会如何我也不知晓了。” 长孙皇后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只觉得难受的紧，她身为母亲，虽然对于李丽质最为溺爱，但同样对于其他孩子也是疼爱的。苏慕寒给长孙皇后顺了顺气。 长孙皇后说道：“小苏，我会带质儿走的，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住承乾和青雀的性命。算娘亲求你了。”长孙皇后眼里满是泪水。 苏慕寒郑重的点头，“大哥，四哥，也是我的兄长，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他周全的。” 李世民也说道：“我相信，他们两个还是会顾及亲情的。” 苏慕寒和师潮臣却是无奈的对视，说道兄弟相残，就现在这位大唐的皇帝，不也是踩着兄弟的血肉上位的吗，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代价。 而李世民也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因此他虽然对于李泰最为喜爱，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废掉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而且他总是撮合和维护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感，若是当初他与李建成和李元吉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猜忌和心机。也不会有那玄武门之变。 说起来李世民也是无奈，他还是秦王之时，战功赫赫，可谓是大唐的第一功臣，而也正是如此，两个兄弟才与他关系疏远。导致李建成害怕自己以后镇不住李世民才有了下手的想法。 但没想到李世民提前得知，无奈之下，亲手送了自己的兄弟二人去了黄泉。也正是如此与父亲李渊之间的隔阂直到现在。如今年近半百的李世民也是看透了一切，因此他也能切身实际的体会到当初的李渊的情感。 但他也知道，与国家命运比起来，两个儿子实在微不足道，况且当初为了李丽质他已经放任了一次，因此这次他没得选，也不能选。 第97章 大军出征 李丽质连忙岔开了话题：“那珝儿妹妹了，我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长孙皇后说道：“珝儿现在可厉害了。被你父亲封了国子监祭酒，听说她在那里正大刀阔斧的革新呢。” “国子监祭酒。”李丽质惊讶万分，这可是三品大员了。而且可不是一般都三品可以比拟的。要知道国子监可是象征着最高的学府，虽然很多王国贵族的孩子都会自己去拜一些名师，但都会在国子监挂名的，而且他们参加科举也是以国子监学生的身份去参加的。 科举考试国子监祭酒也是主考官之一。 所以国子监祭酒这个官职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但牵扯巨大。因此也是很多人结交的对象。可以想象以后武珝的人脉将会多么的恐怖。 而李丽质震惊之余，便是高兴，毕竟武珝是苏慕寒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妹妹，更何况她还是父亲的干女儿。 对于武珝有这般的成绩，她这个做姐姐，做嫂嫂的自然是由衷的替她高兴。同样她也更加下定决心，自己也要更努力，她并不想以后世人对她的印象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乐公主。 长孙皇后看着女儿这般模样也是十分的欣慰。但做母亲的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子女身体健康，快乐幸福。也是为什么给她的封号是长乐二字的原因了。 当然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这大唐便是这三位女子最为华丽的舞台。 天水城， 苏慕寒已经赶到了。他的速度并不慢，五日便到了。他打听到了狄仁杰两人的消息，却没有立刻去找他们，而是潜入了将军府里。 果不其然，朝中来人给侯君集说了李世民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侯君集一脸的沉思：“就算是苏慕寒无法挂帅也不必陛下御驾亲征吧，罗成带领着足足三十万大军。陛下此番 出兵定然是不少于十万，而且南衙禁军操练的如此之勤，看样子说不定此次陛下是要有更大的图谋。” 侯君集来到地图上，“看来在平定辽东之后，这是要一口气把东突厥也覆灭了啊。” 侯君集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魄力。要知道大唐虽然有十二卫加起来百万之众。若以半数沉兵北地，就算北地全线联合起来也是要掂量掂量。毕竟北地都是游牧民族，虽然马术和战马好，但在其他装备上却是远不如大唐的。最重要的铁器就是屈指可数。 大唐将士，甲胄，长枪，金戈，马槊，羽箭，唐横刀这些都是北方民族没有打。更不要提及那些大型的攻城装备。乃至是火药。 但却是很难实现，因为大唐幅员辽阔，每个地方都需要人，尤其是各个边境都需要军队镇守。而且还得留着至少二三十万大军以做战时之用，还要留有大军拱卫都城。 因此，此番估计北地会集结超过六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磅礴。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侯君集问道来人。 “上峰说的就这么多了。同时上峰也说了，此番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苏慕寒在房梁之上听到这话，嘴角微扬。看来预计的没错。 侯君集摇了摇头：“不妥，我如今是边关守将，若带着大军回朝必然被发现。罗成那三十万大军便会立刻杀来。而且，到时候就算成功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安定下来就被治住了。” “将军，您忘了，您为何来这西北苦寒之地，而且自将军您到西北之后，便再没有回过长安 更是从敦煌来到天水。而且陛下对我们早就是除之而后快。” “切莫再言了。此事万不到时候，时机还不成熟。” 侯君集否定了。他何尝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思，但如今李世民大权在握，不似当年的秦王。或者说秦王还是那个秦王 因此若是再来一次玄武门，胜的还便是那个秦王。人的名，树的影（金瓶梅词话）。他们这些跟随过秦王打天下的人最是知晓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说当年的秦王意气风发，耀武扬威，乃是一位威震天下的传奇，到现在这位大唐盛世的缔造者更是一位顶尖的谋略家，如今的李世民褪去了年轻的青涩，更加的老练。因此侯君集对于李世民是敬佩又忌惮。 而房梁上的苏慕寒却是笑道：“时机到了，我给你一把助力，到时候看你如何再沉得住气。” 随后苏慕寒悄然离开了。而那房梁之上的灰尘都不曾动过分毫，就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长安这边，李世民也换上了铠甲。手持马槊在城门外与李承乾等人告别。在李世民身边的是一身戎装的小舞，没错，这次小舞便是李世民跟随李世民一起出征的将领。 李世民也给小舞一举擢升为正四品的轻车都尉，而她一身玄甲。而她统领的正是大唐那支威名赫赫的玄甲军。 “父皇，儿臣定会打理好朝臣，望父皇旗开得胜，早日凯旋。”李承乾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李泰：“青雀，你也要多帮扶你大哥。” 李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父皇放心，青雀一定好好的辅助大哥，也会照顾好稚奴。” 随后李世民又向长孙无忌等人鞠躬：“朝中多仰望诸位爱卿了。” 四人都异口同声道：“陛下放心，臣等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后李世民看向了武珝。武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李世民却懂得武珝的意思，他很清楚武珝的能力并不比苏慕寒差，因此有她在他也安心，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要把武珝支出宫外的原因。 而且苏慕寒说了他在城中已经做好了后手，他自然也是不用多虑。于是李世民翻身上马。举起手中的马槊：“大军，开拔！”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浩浩然的启程。身后的文武百官和百姓们齐声高呼道：“愿陛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扫平蛮夷，早日奏凯！” 城楼上，裴旻抱着剑倚靠在城墙边上：“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98章 公子?小姐。 武珝回到了国子监，今日她没有再忙着改革的事宜，因为此时最为重要的并不是此事。武珝换了一身打扮，女扮男装，离开了国子监。 武珝来到了苏慕寒的画舫，因为武珝从没来过，再加上她一身男子打扮，画舫的人以为是哪家的公子来了，便十分热情给武珝介绍了起来。 武珝倒是不急，饶有兴致的听着，偶尔也发表下自己的看法，不得不说苏慕寒这里的画的质量着实不错 武珝倒也没有吝啬赞美之词。 那人见武珝也是个有见识的便拉着武珝去见画师。 而好巧不巧正好遇见了迦菈莎。迦菈莎自然是见过武珝的，虽然今天武珝一身男子打扮，但认识的人还是一眼便可看出。武珝身材清瘦，身高在女子中也算高挑，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一头青丝束起，插上簪子。手中拿把折扇倒是活像一个翩翩少年郎。而且还是个秀气的美男子。 若不是迦菈莎见过武珝也不会认出来的 但迦菈莎见过武珝，自然认识自家小姐。 于是迦菈莎上前对侍从说道：“这位苏公子是我的朋友，我亲自来接待他。”迦菈莎料到武珝特意换装前来必然是为了隐藏身份，因此也就没有直接道破。 侍从见状也便告辞离开了。 “公子，不如到后院中详谈？” 武珝点了点头。跟着迦菈莎往后院中去。武珝也知道迦菈莎定然是认出了自己，而且也没有拆穿自己。便欣然随之前往。 迦菈莎带着武珝在后院中的湖边亭子里坐下，让人拿来了一些瓜果，便让身边人离开。 “小姐，你怎么来了？”迦菈莎说道。 “怎么，兄长没和姐姐提起过？”武珝笑道，随即拿起一个橘子，剥开来吃。 迦菈莎说道：“少主很久都没来了，想必小姐你也知道吧。” 迦菈莎这句话就是在试探，苏慕寒离开长安有段时间了。因此这是在看武珝是否知道此事。 武珝一边剥橘子一边说道：“兄长应该已经到了天水有些时日了。”武珝将一块橘瓣放入嘴里，轻轻一咬，一股沁脾的甘甜在口腔中炸开：“这橘子真好吃。” “小姐喜欢，那改日我命人给小姐送些。”迦拉莎说道。 武珝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早就听兄长说过画舫的橘子甚是可口，今日一尝到底是不同凡响。” 两人都在互相打着哑谜，似乎谁不都不愿意将那层窗户纸捅破。 就这般武珝在这插科打诨地和迦菈莎聊了两个多时辰。最终迦菈莎是受不了了。她发现这个小姐比少主还要变态。怪不得皇帝会让她如此年纪就担任了国子监祭酒。起初迦菈莎以为她是因为苏慕寒的缘故。 现在看来这个小姐可不是个花瓶，而是一个心智，城府，才学样样都不输苏慕寒的天才。迦菈莎的语气中也少了几分轻视，而是发自内心称了一声小姐。 武珝自然是能感受出迦菈莎语气的变化，于是她也不再打哑谜了，开门见山的说道：“兄长临行前，可曾交代过什么？” 迦菈莎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瞒着武珝，毕竟苏慕寒也说过，对于武珝如同对自己一般。因此迦菈莎把苏慕寒的交代都和武珝说了。 武珝强压着心里的震惊：“兄长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迦菈莎笑了笑，“少主，确实是属下见过这天下最厉害的布局者了。他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武珝自然知道自家兄长的本事，但她也发现了几处不妥：“此事必然是瞒不过的，兄长日后要如何面对质儿姐姐呢。” 武珝一眼便看出了， 苏慕寒让长孙皇后带着李丽质去了北都，这长安发生的事情，李丽质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知道的。但纸包不住火，等李丽质回到长安城，她早晚会知道的。也许这和苏慕寒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李丽质的性子定然不会去问苏慕寒始末缘由，但以后两人大婚后，这会是两人感情之间一道不可磨灭的疤痕。 武珝可不想看到这般。但现在要如何做呢？ 迦菈莎没有说话，这些事她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说顺其自然，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去插手。 忽然武珝好像想到了什么，她从她所知道的一切推演了一遍，而且她和袁天罡也学了些天文历法，自然能看出一二。同样她也曾经无意中看到了他和李淳罡的来信。 那两个字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起初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但随着日子的推移，和最近这些事情的发生，她也逐渐的真正理解了那两个字的含义。于是她也在暗自计划着。 迦菈莎见武珝在发呆，也只好无奈的离开了。 魏王府，李泰正和府上的门人墨客探讨文学。 李泰道：“诸位，如今我大唐再次出军，不如各位就以这边关的战事为题来作诗吧。” 在场之人纷纷展示自己的学识，但却是没有人能让李泰满意的，不知谁提了一句：“许是天都王在定能让殿下满意。” 李泰也没觉得什么，反而赞同道：“小苏才学出众，又是沙场战将，对于边关之事，国家安危哪是我等可以比拟的啊。” 众人皆是赞同，但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天都王这么优秀，怕是以后又是一个宇文护啊。” “大胆。”李泰顿时发怒道，但心底里李泰也确实在担心。虽然他与苏慕寒关系不错，但这担心也不是没由来的。如今的苏慕寒却是忠臣，但有些时候权力太大了，日子久了就容易专权。如今父亲康健，母亲也尚且安好，又有李丽质在，苏慕寒有牵挂。但苏慕寒年轻啊，如今不过二十一岁。 父亲总有老的那一天，到时候大哥即位真的能压得住这位天都王，驸马爷吗？因此李泰不是没有想过去争夺那储君的位置，他相信自己肯定是比大哥更有实力。但他终究没有去实践过。 但这次一句提起，不由得再次给李泰惊醒，是啊，历史上这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曹魏，北周，乃至自己的父亲都是如此。因此他不由得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起来了，但他明面上还是怒斥众人。 众人连忙请罪，但在最尾的一人，那低下的头颅，嘴角却是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第99章 各方就绪 待到结束后，李泰出了一趟门，他来到了东宫。 “青雀，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李承乾一脸惊喜，他正在收拾行囊，因为要监国，他便准备搬到宫中去住。 “大哥，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说。” 李承乾放下了手脚，拉着李泰坐下。 而长安城万年县一座院落里，两个青年人正在准备着什么。 “淳风，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袁天罡还是有些犹豫。 但李淳风却是十分的确定：“天罡，你不相信我吗？那次的卦象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最近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无一不在证实着这一点。” 袁天罡还是有些犹豫：“她也算是我的弟子，如此利用她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天罡。”李淳风抓住袁天罡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这天上的紫微星暗淡，我估计这次皇帝御驾亲征得伤了元气，而且我今日去了李泰府上，这魏王心里也是有这帝王之位的想法的。” 李淳风背负着手说道：“这天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这李世民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女儿不惜用大唐的国运去赌，我这般做法也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 袁天罡说道：“道理我都懂，但武珝她只是一个孩子。这样利用她不好，也上不得台面。” 李淳风笑道：“天罡，你觉得武珝那丫头只是一个毛丫头？” 李淳风摇了摇头说道：“这武珝比他那兄长苏慕寒可是一点都不差，甚至更是厉害，你看她担任国子监祭酒的一系列作为，这大唐的年轻一代对她可是向往的很啊。” “甚至还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去宫中提亲的都有。”李淳风说道：“而且，她昨日还去了一趟苏慕寒的那画舫。你我都知道，画舫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罢了，那画舫的主人，可是西域凶名赫赫的美女蛇。” “如今李世民不在，苏慕寒也不在，罗成也去了北地，虽然此次大军多大五十万众，但没有个四五年他们绝不可能班师回朝。这期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布置好这一切，” 袁天罡还是动摇了，九五至尊是多么大的诱惑啊，他袁天罡又何尝不想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帝呢，而且李淳风要的也不是皇位，换言之，到时候两人各取所需，李淳风成仙，他称帝。因此袁天罡也不再犹豫了。 于是两人便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了。 天水城，苏慕寒在这里已经十天了，计算日子，罗成也该到了，于是他也准备去见一见他们了。 果然，第二天，侯君集带着将领们去到城门前。 城门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如长龙一般，天水地势险要，城门之外便是峡谷，这三十万的大军，绵延在峡谷里，仿佛是看不到头一般。 为首的，是一身银袍金甲的罗成，手中提着他的五虎断魂枪。端的是威风凛凛，但罗成却并没有在主位，而是在左侧，右侧之人侯君集也认识是程处默，程知节的儿子，薛仁贵的弟子。 而在中央为首的人，身穿大红蟒袍，羽扇纶巾，看起来不过弱冠年华之人。此人是谁居然能力压罗成和程处默成为这次的钦差大臣。 但侯君集也不敢怠慢，人家是钦差大臣，代天巡狩。 于是侯君集率领着合下众军士行礼道：“臣，右威卫大将军侯君集，率天水众僚属恭请圣安。” 而正中的正是狄仁杰，他双手抱拳，放在右侧：“圣躬安！” “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狄仁杰是钦差大臣，代表的是皇帝，因此这种正式场合，也是要行君臣之礼的。 “大将军请起。”狄仁杰翻身下马，亲自扶起了侯君集。 “谢，大元帅。” 随后对身后众人示意：“众军免礼。” “谢，大元帅。”众人齐喝。 随后罗成和程处默也来到了狄仁杰身边。 “大将军，这两位你应该认识吧。”狄仁杰笑道。 侯君集看着两人自然是熟悉：“罗贤弟，多年不见依旧风采不减啊。” “侯将军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啊。” “处默小子，倒是越来越像个将军了。” “您才是老当益壮啊，晚辈还得向您学习。”程处默笑道。 随后一行人都是打着官腔，实际上罗成和程处默与侯君集的关系并不算好，但这种场合讲的就是人情世故，而且这次本来就是来做戏的，因此这些也是难免的。 而苏慕寒隐遁在军士中，看到这一幕，随后他来到狄仁杰的战马前，将一封信放在了马鞍上的搭包中，便离开了天水城，这些日子天水的情况他已经是摸得一清二楚了，因此他现在要赶去西突厥了。 幽州城， 李世民的大军也到了幽州了，与薛仁贵会军。 “陛下，真是很多年不见了。”薛仁贵笑盈盈的说道。 李世民也感慨，要说到中年一代的将领他最喜欢的就属薛仁贵了。罗成更多时候是拱卫皇城，而且他的单兵作战能力比统军优秀太多。他适合上战场当先锋官，而不适合坐镇中军，薛仁贵就是和李靖一般的全才。大唐箭神可不是说说的。三箭定天山的威名可是还在的。 随后李世民又介绍了身边的小舞。 这些日子的相处，李世民是越发的喜欢这个小丫头了，年纪轻轻就有绝世武功，而且也精通兵法谋略，这就不禁让李世民想起了自己的小妹——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薛仁贵也好奇，这小丫头是何人，居然跟在李世民的身边，而且穿的是玄甲军首领的铠甲。 “薛将军， 末将南宫舞，我是天都王苏慕寒的大弟子。”小舞不卑不亢的说道，即使是面对这位大唐的名将她是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狄怀英是你的师弟了。” “嗯，是的，怀英是师父收的第二个徒弟，我是她师姐。”小舞很是强调了自己是师姐，毕竟年纪上她小狄仁杰一头，但她先入门就是大师姐。 小舞认真的模样逗得李世民和薛仁贵哈哈大笑。小舞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果然还是师父好，这皇帝和大将军都是两个怪大叔。 第100章 对簿公堂 天水城， 狄仁杰等人在侯君集带领下，进入了天水城。果然今天的天水城格外的安静，街上没有流民和乞丐，与狄仁杰先前所见大相径庭。狄仁杰和程处默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而侯君集还在带领着他们参观天水城，来彰显他的“功绩”。 他当然不知真实的情况已经被狄仁杰等人悉数知晓，此刻的侯君集说起来自己的种种那是相当的自豪，要是常人定会被侯君集这一番精彩绝伦的表演所折服。 狄仁杰不动声色，并没有拆穿侯君集的表演，反正舞台早就搭建好了，作为看客的狄仁杰等人自然是要拭目以待。而作为这场大戏的主角侯君集，此刻正式粉墨登场，声情并茂。 走遍全城看到的皆是一幅军民和睦，民风淳朴。说是边关怕是没人相信，倒有了几分长安城的意味。 但这拙劣的表演，再加上早就知晓剧本的狄仁杰，此刻他眼中虽然波澜不惊，但眼底深处那滔天的怒火却是不减分毫。 那军民之中，百姓们都是战战兢兢，而那些表现的自然洒脱的人，哪里像躬耕的农民，脚下穿的军靴，那农具在他们的手中是那般的违和。 这些别说是狄仁杰了，不少军士都看出了端倪，但却没有人指出来。 总算是把侯君集准备的一切都看了一遍，才回到了钦差行辕。 侯君集以巡城为由，告别了众人。 侯君集离开后，对着手下的兵士吩咐：“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大将军，您就放一百二十八个心吧，替罪羊找就找好了，而且我们已经把那些地方都处理好了，还贴上了告示。就算是狄仁杰他们知道了，一无人证，二无无证，他们能把我们如何呢？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军士十分得意的炫耀道。 侯君集高兴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下去吧。” 军士刚转身离开 侯君集身边的副将直接拔出刀捅死了那名军士。 “周立，处理干净。”侯君集说道。随后兀自离开了。而那个军士则是死不瞑目。他到底也不明白，自己完成了交代的任务，得到的不是赏赐，而是死亡。 而这一切，都被暗中的罗成看在眼里。罗成暗自摇了摇头：“兔死狐悲，鸟尽弓藏。你活着就是最大的人证。” 别说是侯君集了，就算是自己，苏慕寒都会杀了灭口。 罗成回来与狄仁杰和程处默讲了讲。而狄仁杰看向两人：“等明日，便要将这群穷凶极恶的兵匪绳之以法。” 程处默说道：“可惜，就算我们有这些证据，也不能把侯君集怎么样。” 罗成说道：“处默，别心急啊，侯君集早晚是个死人了。他现在活着会有更大的作用。要是没有他，京城长安里的那些鼹鼠们又怎么会露出头来呢？” 程处默不理解。看向了狄仁杰：“怀英，公然叔是什么意思啊。” 狄仁杰笑道：“这事情很简单，也很复杂。于我们来说呢，就比较简单，但对于处默你来说可就是难如登天咯！” 程处默倒也不生气，只是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今天天气针不戳啊！” 而幽州这边，大军休整了三日便启程赶赴崇州了。而小舞先大军一步出发了。 小舞纵马疾驰。赶到了崇州带着李世民的手谕，接管了崇州的军政要务。随后便是派斥候与李世民告知。而小舞却没有在崇州城内停留，而是孤身一人，往辽东之地探路去了。 第二天，狄仁杰正式接管了天水的一切军政要务。 随即狄仁杰便开始说道：“想必各位将军是第一次见到本帅吧。” “不过，本帅可是对诸位熟悉的很啊。” 狄仁杰一番看似赞美的话，但听在侯君集的耳中却是十分的不悦。他隐隐的感觉到要发生些什么。 果不其然，狄仁杰画风一转。 “右威卫前营将军郭觉何在？”狄仁杰冷冷地说道。 这时一个身披铠甲的汉子站了出来。此人面露凶光，颧骨高耸，眼神阴翳。而侯君集却有些意外，因为这个郭觉正是他派去处理那件事的人。 “大帅，末将郭觉。” 狄仁杰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喊着：“右营将军鲁富何在？” “大帅。” 随后狄仁杰又将几个营的将军都叫了出来。就让他们这样跪在堂上。而在他们头顶正是那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过了很久，狄仁杰才缓缓地开口：“尔等可知罪否？” 狄仁杰一句话如同天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侯君集顿感不妙。他把手紧紧的握拳。 堂上跪着的将领纷纷问道：“大帅，为何无缘无故说我等有罪。我等乃是为国家镇守边疆的将士。” “没错，我等在沙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大帅凭什么污蔑我等到清白。” “是啊，大帅，若大帅不拿出证据来，妄加猜测，说我等忠志之士乃是罪人，恐让这十万天水的将士心寒啊。” …… 但狄仁杰却是轻蔑一笑。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堂上：“我刚才说过我对诸位可是熟悉的很啊。” 众人不觉所以。狄仁杰直接开门见山指着他们一个一个开始述说他们的罪证。 “你，纵容部下，鱼肉百姓，欺压良善，在城中为非作歹，用身上的官服和手中的兵刃横行霸道，你以为本帅不知吗？” “还有你，……” …… 直到还剩下前营的郭觉。狄仁杰特意把他留在了最后。 “最后，是你。率领着官军截杀过往商队，把屠刀挥向我大唐治下的良民。杀良冒功，强抢民女，本帅恨不得现在斩而首级，悬于城门之上。” 侯君集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便出来说道：“大帅，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怎么会行这等卑劣的手段。” 狄仁杰冷笑道：“怎么可能？” “你以为这些是本帅凭空臆测，空穴来风？这是本帅在天水亲眼所见。” “实话告诉你大将军，本帅到这天水已经不下旬月了。” “你以为你们这滔天的财富是如何而来？你以为摆在你帅案上的是蛮夷的头颅？你以为本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101章 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狄仁杰怒视着堂上的众人，扔出一沓纸：“这上面皆是尔等所犯之罪证，不止是本帅，无数的将士都曾亲眼看见，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人间炼狱。” “天水城周遭村镇十个有九个都已经荒芜，本帅看见的不是百姓黎民安居乐业。而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男子的尸身都被斩去首级，甚至孩童，老翁都不曾放过。女子更是凄惨，所见之处玉体横陈，她们生前想必定然是被尔等禽兽之辈糟践，虐待，然后便被屠杀。” “而那些没有被屠杀的镇子，有的也只是老弱病残，他们靠着野菜，树皮充饥。以至于用黄土和着水来果腹。” “而这天水城中，流民遍地，饥荒蔓延，瘟疫肆虐，还敢说什么忠君体国，为国为民。” 狄仁杰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案上。 “我来问你，你所谓的保家卫国，是指的如此行径吗？” 狄仁杰的话让在场之人哑口无言。 但狄仁杰并没有就此停下，但侯君集却是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干预一番，不然到时候自己可就被动了，但他哪曾想这就是狄仁杰他们所期望的。 侯君集说道：“大帅，如果这都属实，末将要亲自将他们以军法处置。” 随后侯君集便叫来了人，而狄仁杰他们却并没有阻止，而是等着他开始表演。 “来人啊 将这群人面兽心，杀良冒功的畜牲与我拿下。”侯君集大喊道。 出来了他手下的将士把在场几人扣住：“将他们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同时将这些人的罪行一一公诸于众。” 但罗成却出手阻止了他们：“侯将军，别着急啊。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罪行，而且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但是这事情的始末缘由，个中细节还不清楚呢？” 罗成说的十分隐晦，但是个人都知道罗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侯君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人家罗成说的也没有问题，至于话中的真正含义，虽然是司马昭之心，但也只能是心里清楚。 侯君集的脸色十分难看，而罗成却一脸玩味的看了看侯君集。 而狄仁杰也开口说道：“侯将军，罗将军说的对，此案影响巨大，必须要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不然我等愧对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啊。” “千牛卫何在？”狄仁杰吼道。 程处默走了出来，此番狄仁杰是钦差，卫队自然是属于千牛卫，而程处默身为卫队长，自然也就担任了千牛卫中郎将的职位。 “末将在。” “将这群恶徒，打穿锁骨 关押天牢，务必严加审问，问清案件的始末缘由。遇到顽抗到底的，不必有所顾忌，大刑，酷刑都给本帅安排上。” “是。” 程处默带着千牛卫将这些人押了下去。 侯君集说道：“大帅，虽然他们死罪难免，但如此不择手段的审问不太好吧，这等行径有伤天和。” 狄仁杰莞尔：“侯将军，当初你可是凶名赫赫啊，战场上杀伐果断，对俘虏也是挥刀斩之，所到之处，腥风血雨，屠过的城池也不少。怎么如今却如此的良善了。莫非是年纪大了？” “末将只是，觉得他们虽然罪孽深重，但总归也是我们大唐的子民，也曾经是浴血沙场的将士。”侯君集说道。 狄仁杰笑道：“那些死去的百姓他们就不是大唐的子民了？只是让他们吃些皮肉之苦，而那些死去的百姓呢？他们被那些吃着百姓纳贡的军人残忍的杀害。我没有将他们千刀万剐已经是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了。” 侯君集还想说什么，但被狄仁杰打断了：“好了，侯将军，如今本帅添掌天水，还不用你来教本帅如何处事，再者如今一切军需调度都需要经过本帅的许可，先前那种情况，还希望不要再发生了。侯将军你也是老臣了，可不要行这等越俎代庖的事情了。” 侯君集愣了愣才说道：“是末将考虑不周，望大帅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我看侯将军也有些累了，今日之事就暂且如此吧。” 说完，狄仁杰便起身离开了公堂。 “恭送大帅！”侯君集喊到，将士们也纷纷喊到：“恭送大帅！” 狄仁杰走后，侯君集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没有想到狄仁杰早就把天水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今天这个就是个下马威。 副将对侯君集说道：“将军，这姓狄的来者不善啊。虽然一直都没有提及将军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在指桑骂槐的说将军你呀。” 侯君集何尝不知道呢？“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了这黄口小儿 这狄仁杰城府很深，而且喜怒不溢于言表，不好对付啊。” “不过好在，我们提前将事情处理干净了，他们如何也染指不到我们身上。” 侯君集点了点头，自己身为国公，虽然部下出了这等之事，但自己可完全推说不知，再加上这些事情和他的联系都已经被他提前给斩断了，所以只要自己装傻，不认，就算是李世民也奈何不了自己。 而钦差行辕这边，狄仁杰三人相视一笑。 “怀英，你这计策还真奏效，先给这侯君集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我们什么都知道了。到时候我们才有机会搞他一次大的。”程处默笑道。 “怀英，这招敲山震虎确是很好，接下来我们便可以以逸待劳，只道侯君集坐不住了，我们再一举出手。” 狄仁杰笑道：“这还得是多亏了昨日老师的那封信。”这个法子，实际上是苏慕寒昨天的信中给狄仁杰说的狄仁杰原本想的是直接询问侯君集，但很显然，苏慕寒这个法子效果更好。 虽然今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侯君集的责任，但也正是如此才会让侯君集觉得，狄仁杰他们已经是将情况全都了解了。为此他肯定会有所行动。而那时候就是狄仁杰他们的机会来了。 当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侯君集如何 要打是把他逼回长安。而狄仁杰他们的真正目的便是等西突厥和李世民他们两边的情况，到时候他们在和联合幽州的薛仁贵，四路齐出，一举覆灭东突厥。 第103章 天水兵变 李世民在了解了渤海如今的情况后，便敏锐的意识到，如今正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渤海政权分裂，而莫哈如今被擒住，这个消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莫哈的军队以及其他两个元帅知道到时候两方定会开始争夺莫哈的地盘，而这时候唐军的出现就会立马打破这种平衡。 而且从莫哈的口中他还得知了如今的渤海王室已经完全被架空了，也就是如果李世民能与渤海王室取得联系，那么就可以以帮助渤海王平乱的借口正当的对剩下的两个元帅——木托和金世宗动手了。 因此李世民即刻下令，全军整顿人马，明日一早便启程。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和小舞带着三千玄甲军先去出发了，而后面的大军由副将周开率领，缓慢的推进。 对此，小舞很是不解。 “陛下，为何我们不与大军一同出发？” 李世民下令全军休整，随后拿出了地图。指着地图说道：“渤海之地，虽然远在辽东，但却是有数道天险，嘉荫关，山海关，独木关，金沙滩，鬼头崖，天山，绝命谷这七道天险都是易守难攻之地。” “这次我们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因为我们是急行军，并没有带太多的攻城的器械，因此强攻这几道天险，虽然能打下来但是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到时候我们便没有太多的余力与其他几处一起向东突厥发难。” “东突厥与我大唐争斗多年，他的主力主要便集中在幽州至敦煌一带。而这两处我们的兵力只有十万，皆是守城。东突厥五十三万大军，但想攻破这些城池也绝非易事，因此正面的战场势必会形成僵持的局面，到时候，我们从东边杀过去，便可解决幽州的隐患。到时候东突厥元气大伤，要么孤注一掷，要么撤兵北退进漠北。但到时候迎接他们的便是小苏带领的援军。” “因此我们这只二十万的军队是整个北地全局的重中之重。而且我们这次去的是渤海王庭凤凰城。我想哪里的兵力应该不多，最多不过五千余人。而且渤海王室如今被架空，我们绕道山海关，从那里直插王庭，估计我们都兵临城下了凤凰城里才知道。到时候便可一举攻破凤凰城。” 小舞问道：“可是·，这样我们不就到了其他两个元帅的腹地了，万一他们联手回来围困凤凰城可就糟糕了，凤凰城虽然地理位置优越，但同样也是个铁王巴，我们要是被围城，突围也是个问题啊。” 不可否认，小舞说的确是这个计划的最大隐患。如果木托和金世宗联手围困凤凰城那么到时候仅靠三千玄甲军可真不好说了，如果是在一些险要的地形，还可以靠战术，而这守城就不一样了，首先要城坚，还要兵厉。 没有好的守城器械那真的无异于等死。而渤海也是游猎民族，他们对于器械的使用远不及大唐，因此可以想象凤凰城应该只有很少的垒石滚木，而木托和金世宗他们是有投石车，攻城车，云梯这些的。 李世民说道：“因此，这一次就是一次豪赌。从莫哈口中得知，这木托和金世宗关系很差，两人是水火不容。因此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合兵，而他们不合兵的话，不论是谁都不会对我们造成过大的威胁。” 既然李世民都知道这些，小舞也不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人的意见一定要一致，不然后面会出大问题的。 休整了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再次出发。 天水城： 侯君集这些日子过得是胆战心惊。狄仁杰将他手下的亲信，几乎是全部都抓完了。 副将劝说道：“将军，这狄仁杰来势汹汹，恐怕到时候我们会陷入被动啊。” 侯君集冷厉道：“我何尝不知，这狄仁杰，年纪不大，心智极为成熟，做事滴水不漏，而且还有罗成在，如今我手里已经没了兵权，就好比笼中之虎，网中之鱼，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副将说道：“将军我看要不先下手为强，虽然没有兵权，但这天水的将士们还是得听您的。罗成的三十万大军都是驻扎在外城，我们不如乘夜色杀入钦差行辕，只要把狄仁杰控制在手里，谅他罗成也不敢轻举妄动。” 侯君集说道：“围攻钦差行辕，这就意味着明着造反啊。” 副将说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人，在这般放任下去，咱们的事情就会全被发现了，到时候杀良冒功，横征暴敛，通敌叛国这些罪名都会按在将军你的头上了。” 侯君集沉吟一番，说道：“我们还有一张王牌。” 侯君集拿出了自己将令：“你拿此令牌，夤夜出城，西出阳关，穿过河西走廊，去吐谷浑的大帐。到时候吐谷浑来犯，罗成必然会让我等出城迎战，虽然吐谷浑人数不过七八万，但我敢肯定到时候要是吐谷浑要兵败，吐蕃和西突厥，还有东突厥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那时候罗成可就没有精力来管我们了。” 副将接过将令即刻出发，但一切都被程处默看在眼里。但程处默没有阻止反而还帮着那副将潜出城去。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吐谷浑倾巢来犯，罗成却并没有派侯君集出战，而是自己领着十万大军前去迎战。 侯君集很是诧异，但他同时也很兴奋，因为这样，机会就来了，罗成一走，那就没有能拦住他了，他把自己的亲兵召集起来，准备找时间便动手。 三天后，夜幕降临，侯君集带领着人直接杀入了天牢，将他的那些部下全数救了下来，随后便一举杀入钦差行辕。 狄仁杰慌忙的叫卫队应付，而他则在程处默的掩护下，逃离了出去。 侯君集没有去追，而是拿回了自己的兵符，把自己的部下召集了起来。准备狠狠的偷袭罗成，让他腹背受敌，届时便可以杀出天水城，到时候遁入山林，就算罗成的三十万大军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但侯君集刚冲出城门，却发现城门外罗成正率领着大军在等着他，罗成独自立在军前，不屑的看着侯君集等人。 “怎么，侯将军这大晚上的要去哪啊？” 此时侯君集的诧异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他紧了紧手中的马槊，抬起头看向了罗成。 第104章 九江公主 侯君集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罗成笑了笑说道：“你当真以为吐谷浑进犯了?” 侯君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的那名副将并没有回来，侯君集只是听罗成说吐谷浑来了，他便以为是副将完成了任务，但因为没有找到回来潜进城的机会。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罗成布下的局。 侯君集此刻颇为后悔，但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他率军攻入钦差行辕已经是造反了，因此就算面对罗成的这三十万大军，他也没有投降的打算。他很清楚自己投降也是一死，而拼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侯君集也不再多言，手中的马槊一横，第一个向着罗成杀去。他自知不是罗成的对手，但此刻他若不上，届时身后的士兵很有可能会临阵倒戈，到时候真的是四面楚歌。 果不其然，侯君集冲上去的时候，那些将官也都跟着冲杀上来，他这手下的十万兵甲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罗成压根就没有跟他们打的意思。他退到阵前，只让弓弩手放箭。侯君集见罗成如此，也不考虑那么多，带领着队伍就撕开了一个缺口，杀将而出。 看着那远去的军队，罗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而程处默和狄仁杰也走了出来。 “就这样放侯君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程处默气愤道。 狄仁杰和罗成对视，心中自有沟壑。 “处默，你放心吧，让侯君集离开天水本来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不久侯君集就会发现他中计了，但到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反，只能拼死一搏，到时候死的可不光是他一个侯君集这么简单了。”罗成冷笑道，虽然罗成以勇武着称，但其实他也是一个极度腹黑的人，因此对于苏慕寒这个阳谋他是十分的认可。 至于说这样是否太残忍，诚然，侯君集的谋反，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但究其根本，还是他自己倒行逆施，如果他真的忠心耿耿，没有二心，那么这个计划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这样一场巨大的政治斗争，牺牲是必然的，甚至于很多无辜之人会因此牵连，但与国家，天下比起来，这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而且苏慕寒的这个计划，皇亲国戚，达官显贵都被算计进来，甚至是皇帝本人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苏慕寒此举不可谓手笔不大，此等计划恐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也只有那位天策上将敢于实施这个计划。 此事过后，整个大唐，乃至天下的格局都将被改写。 西突厥，石国，金山。 苏慕寒来到了这里，他没有过多的牵扯，而是直接以大唐使臣的身份面见了西突厥的可汗。 可汗也十分热情的以上宾之礼接待了苏慕寒。 歌舞酒肉这些流程走过之后，苏慕寒便步入了正题。“ ”陛下，此番，孤来是为带公主回家。“ 牙帐里，顿时鸦雀无声。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那位是整个石国的禁忌。 可汗压制住情绪问道：“敢问王君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苏慕寒解释道：“孤曾与九江公主有一面之缘，而且孤曾经答应过九江公主一件事情，想必九江公主也在等孤。” 可汗知道苏慕寒的威名，也清楚他不会用这种借口来欺骗于他。于是他亲自去把九江公主请了回来。他亲自给九江公主抬着轿子，没有半点君王的架子，而且苏慕寒能感觉出来他对九江公主的敬重，这不像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反而像是对长辈的敬重。随后可汗让其他人离开了牙帐。 “嫂嫂，这位便是大唐的天都王苏慕寒，苏殿下。” 苏慕寒十分的吃惊，因为可汗的称呼居然是嫂嫂。 九江公主也认出了苏慕寒：“原来是仙君，妾身有礼了。” 苏慕寒当时见到九江公主的时候，是以鬼谷弟子的身份，因此九江公主便一直称呼他为仙君。 苏慕寒诧异：“陛下，您和公主殿下。” 可汗正要解释，九江公主开口了：“仙君，还是让妾身来说吧。” “当年我嫁到突厥的时候，元英才刚刚二十岁。元英和我夫君的生母在生下元英不久便去世了，因此元英对于我这嫂嫂十分的敬重。当年夫君离世，是元英带着卫队，护送我离开了。因为当时我已经怀有身孕，而且我的身份是绝密，我腹中的胎儿是突厥夫君唯一的骨血了，元英为了保护我们娘俩，才将我娶过门。但这些年，元英对一直十分的敬重。他也在着手教导唐图。” 苏慕寒算是明白了，也难怪西突厥会封锁消息。九江公主生下的是突厥老可汗的骨血，也就是下一任的突厥大可汗，这对于东突厥是巨大的威胁。因此西突厥才会封锁消息，等到小可汗有能力了再计划夺回大可汗之位。 苏慕寒也说明了这次的来意。 九江公主很是欣喜，说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她要顾虑和考虑的太多了。 “不知二位可有这个打算。” 九江公主看向了可汗，这些事情还是得他来决策。 “好，西突厥同意出兵，我会尽快派人与大唐取得联系。早日剿灭那群逆贼，为兄长报仇。” “陛下，不急，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您也不用与派人去联系。那边我都布置好了，您只需要等听到天水和敦煌出兵的消息，到时候您率军直插东突厥的腹地，届时东突厥便是四面楚歌，而我会去王庭等着他们。” 可汗点了点头，他知道崇州的事情，也知道这位天都王有多么的厉害，因此他不觉有疑，全数接受了苏慕寒的计划。 聊完正事，可汗便出去了，他知道九江公主肯定有很多事情想从苏慕寒嘴里知道。因此他便将空间留给两人。 “小苏，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九江公主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与小长乐已经订婚，你便是我的姑姑。” 九江公主欣喜道：“没想到，小长乐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我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吃奶呢。” “小苏，你跟我讲讲大唐的事情。” 苏慕寒在九江公主身边坐下，将他所知道的一一娓娓道来。 第105章 短暂的平静 苏慕寒在西突厥停留了三天，他这一次详细的检查了九江公主的情况，发现她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但是由于年岁太长，现在是肯定不行的，只有到时候回到长安之后再想办法。 其实九江公主就是因为经脉闭塞导致的残疾，要是在之前，苏慕寒用真气将其疏通，不消三日便可解决。但如今苏慕寒丹田受损，只能通过药材和银针配合。但这个法子就要麻烦很多了。至少现在急切之间是无法解决的。 苏慕寒离开了西突厥便准备去楼兰了。 但他走的很慢，因为即使如今他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那道芥蒂。 倒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伊查娜因为她的一些原因被迫选择了成为楼兰圣女，失去了自由，苏慕寒是自责。如果当初的自己能力再强一些，或者说早一点看出伊查娜的苦衷，结局也许会改变。但如今两人却是形同陌路。他不确定伊查娜会不会帮自己。但只要自己提出的条件足够诱人，那么楼兰王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北都，太原， 长孙皇后端着一些糕点来到院子里，李丽质正在练剑。看到长孙皇后来了，李丽质也就收起了架势。 “娘亲，你又做牡丹饼了啊。”李丽质笑着，把剑搁在一边，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放。 “闲来无事，便做点糕点。”长孙皇后笑道：“质儿，你整天练剑，不觉得枯燥吗？” 李丽质摇摇头：“不会啊，其实练剑也是练心性，而且，质儿武功高强了，以后也可以保护娘亲了啊。” 李丽质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笑道。 “好好好，我们质儿啊，以后一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长孙皇后溺爱的抚摸着李丽质的长发。 本来长孙皇后还担心，如何让李丽质安稳的待在太原。 但除了一开始的两天，母女两人去游玩了一番，其余的时间，李丽质便是在祖宅里，练剑，写字，画画。长孙皇后都有些不熟悉李丽质，她总感觉自己的女儿像个世外高人一般，但只要在她面前的时候又是一副乖巧的小女孩的模样。 这段时间以来，李丽质也没有提起过回长安的事情，想来是李丽质也厌倦了宫里的日子。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活得轻松和舒服了许多。 长孙皇后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不知道让李丽质知道苏慕寒他们要做的那些事情的真相之后，要如何面对李丽质。 尤其是她怕这件事会让李丽质和苏慕寒之间留下隔阂，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长孙皇后望着北方：“二郎，小苏，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长安城内，要数最忙的还是武珝了，因为她的改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开始的阶段，很多的事情都得她亲力亲为。 而这天，李承乾来到了国子监。 “珝儿妹妹，”李承乾笑着道。 武珝见来人是李承乾，也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走了过去，笑道：“皇兄怎么今日来国子监了。” 李承乾笑道：“今天是十五了，这才有时间出宫来。” 在唐朝每月的十五和初一，这两天皇帝都不会处理政事，而作为监国的李承乾，自然这两天也不用在御书房里批改奏章了。当然特殊时期除外，像前线战事啊，各地的突发情况啊，这些紧急之事，还是会传达到的，不过都会先到三省，后面才到皇帝手里。 武珝笑道：“你瞧我，这日子都忘记了。” “哈哈哈，”李承乾笑道：“珝儿妹妹如今可是大忙人啊，正好今日皇兄给你放个假。” “啊，”武珝还有点懵逼，迷迷糊糊的就被宫人拉上了马车。一路上过了有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下，来到了演武场。 而且很多人都在那里，李泰，李治，长孙冲……可以说长安城里面年轻的一代几乎是全都来了。 李承乾走上前：“诸位，今日我李承乾以私人的身份请大家过来，便是来举行一场演武比赛。” 李承乾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其实就是比射箭。 当然为了加点乐子，李承乾还拿出了几样宝贝，来当作奖品。 分别是一把吴道子的画扇，一块价值不菲的白玉，最后是一把古朴破旧的短剑。 李治问道：“大哥，那短剑是不是太埋汰了。”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却是短剑和其他两样比起来却是差的太多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毕竟是李承乾拿出来的，说不定是什么真正的珍宝呢。 而武珝却是一眼看出了短剑的不寻常，李承乾也没有多做解释。 比赛开始了，第一轮很简单，就是每人十支箭，能在二十布之外上靶就行，果不其然，除了年纪最小的李治因为力气不够拉不开弓，其余人均是十箭上靶。 第二轮就不一样了，不仅要上靶，而且靶子上有三个圈，靶心三分，中间两分，最外一分。每人十支箭，得分最高的五人出列。 这一轮下来，差距就大了，长孙冲三十分稳稳地第一，然后是李承乾的二十八分，武珝第三25分。第四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长子李崇义24分，第五便是李泰21分。 而第三路规则就更难了，要在五十步的距离射中靶子。每人五支箭，比谁上靶多。二十步大家都可以，但这五十步不仅对臂力有一定的要求，难度也是不小，若能做到五十步每箭都中，在军队中也算是高手了。 第一个上来的是李泰，他射了中了两箭已经是很不错了。 然后李承乾，很显然他比李泰要厉害不少，中了四箭。 李崇义也是四箭。 轮到长孙冲，他比众人都要年长，而且也算是半个武将，因此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不难，从容的搭箭，拉弓，出手，命中，一气呵成，五箭全数命中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最后轮到武珝了，虽然前两轮武珝的表现不错，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气力不足，这第三轮对女孩子来说倒是很困难。 但武珝却是从容，一，二，三，四，五。五箭全中，不由得把众人惊了一跳。 这就是一家人吗，哥哥如此逆天，妹妹也这般优秀。 第106章 雕刻着烛龙的短剑 如此一来，最后是长孙冲和武珝两人决出胜负. 但这一次李承乾显然是再次加大了难度，因为这一次需要蒙眼的情况下，射中扔在空中的皮球。皮球里面放了一串铜钱，因此可以听见声响。而就是要靠着声响来定位，从而射中。每个人有十支箭矢。 长孙冲闲来。 他用布条蒙住双眼。然后伸手表示自己准备好了。于是一名军官将手中的皮球扔了出去。里面的铜钱撞得噼里啪啦的响。 长孙冲却丝毫不急，他侧耳聆听着，就在皮球到达最高处，将要下落之时。他快速的拈起五支箭，一齐射了出去。 五支箭矢破空而出。其中一支正好不偏不倚的穿过了皮球。 在场之人无比叫好。就长孙冲这一手高超的箭术即使在军队之中也是神射手的存在。但长孙冲却没有骄傲，而是和武珝说着其中的细节之处。 武珝也是听的仔细，射箭她倒是擅长，但是蒙眼靠声音来定位这还真是头一次。因此她十分认真的听着。 而这一幕更是让众人称赞。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比赛，但能给自己的对手教方法，这也是需要莫大的魄力的。 武珝也蒙上了眼睛，但她的手比长孙冲小了太多，只能一次拿三支箭。 随着皮球从军官的手中抛出。武珝也拉开了弓。三道流光闪过。很可惜并没有中。果然这并不容易，随后武珝又射了两次。就只剩下最后一支箭了。 长孙冲准备把刚才自己剩下的五支箭也给武珝。但武珝拒绝了。说好了一人十支箭就是十支箭，而且她也发现了，自己同时射三支箭的效果并不好。她的手比较小，三支箭只能十堪堪拿住。导致她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放在箭矢上，从而无法全神贯注的去听。 因此最后她决定一支箭来射。 她再次举手，示意准备完毕。 军官又一次把皮球抛向空中。 武珝聚精会神。她半侧着身子，一只手捂住了一只耳朵。当皮球开始下落的瞬间。她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操起最后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手上用力，将弓拉成了一轮满月。随后便是一道白光闪过。 高速游出的箭矢，稳稳的命中了皮球。随后箭矢穿过皮球，射在远处的草垛上。 武珝拉下布条，看着落在地上的皮球，稍显落寞，果然还是不行。 但李承乾却拉起了武珝的手：“这次的冠军就是珝儿。” 武珝还有些懵逼，直到长孙冲拿来了那个皮球。武珝这才明白了。随后也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在场之人都为武珝喝彩。尤其是长孙冲，丝毫没有因为武珝夺了她的冠军而不开心。 至于为什么是武珝，长孙冲是一次五支箭难度要小一些，而且本来李承乾说的就是若是男女同分，女子胜。毕竟女子的气力远不如男子。而射箭对于臂力的要求可是着实不低。这也是为什么李治连弓都拉不动的原因。 随后李承乾把样东西让武珝挑选。但长孙冲和李崇义都放弃了奖励，让李承乾都给武珝。武珝也不再推辞，谢过两人，就收下了三样东西。 随后一行人又在军营里进行了其他的比赛，什么军事推演啊，马术啊。一直到太阳下山，才各自回去。 李承乾本来是准备带武珝回立政殿，但想到长孙皇后并没有在宫中，便将武珝送到了苏府。 苏府的人见到武珝倒也没什么诧异，毕竟是自己小姐。 管家问武珝是否用过晚餐。武珝表示已经用过了。管家说其他人都不在府上，武珝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苏慕寒和小舞都在北方。 武珝到了苏慕寒的房间里拿了一本古书，在院子里看了起来。 中途管家送来了水果和茶水。 但武珝看的入迷并没有在意。武珝查遍了古书但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她合上书，正要起身，却将茶水打翻。茶水淋湿了古书和短剑。 武珝连忙将古书拿了起来，抖落干净，放在窗台上晾着，再回来看那短剑，似乎变得干净了许多，武珝拿手绢擦拭，发现沾湿了茶水的地方居然把外面的脏东西给擦去了。 于是武珝将剩下的茶水把整个短剑淋湿，随后用手绢擦拭。 原本破旧的短剑，顿时变得不一样了。这短剑呈现紫褐色，剑柄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但十分的精美，而且这剑柄的粗细一看便是女子使用的，而剑身长约一尺上面有两条血槽，雕刻着蛇身龙首的神兽。 武珝在苏慕寒的房间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本书，果然是找到了这神兽的出处。 “上古有十大神龙，祖龙排第一，乃万龙之祖，烛龙排第二，乃是无爪之龙，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应龙排第三……” 而这上面刻画的就是烛龙。武珝顿时觉得这把短剑的来历可能非同凡响，她决定等苏慕寒回来之后亲自问一问他，因此他找来一个剑匣，将其装了起来，好生的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再说崇州这边，李世民和小舞已经深入渤海的腹地，这一路上颇为平静，但李世民的心却惴惴不安。他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 他拿出地图看了看，他们距离渤海的都城凤凰城已经不足百里。估计最多明日便可到达。李世民让将士们休整一番，半个时辰后再启程，而他则开始推演起如今的局面了。 小舞拿来一个水壶递给李世民：“陛下，喝水。” 李世民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继续眉头紧锁的推演着。 小舞如今还不太懂军事推演，因此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小舞只能在一边看地图。李世民终究是没有想到哪里不对劲。一行人再度启程。前面有一道峡谷，绵延七八十里，穿过去便是凤凰城。 进入峡谷的瞬间，小舞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感觉被无数的目光盯上了，但峡谷内，峭壁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努力的平复了一番，但那种感觉始终存在。 “陛下，小心一些，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李世民并没有诧异，他知道小舞的能力，修炼内家功夫，也就是所谓的气，对于环境的感知能力要比正常人强上很多。 因此李世民下旨，让众军放慢脚步，警惕着峡谷内的一草一木。 第107章 北罗阴山 李世民问道：“小舞，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说不上来，一进这个峡谷，我就感觉胸口闷的慌，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小舞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李世民并没有觉得她在胡说，因为他也感觉这峡谷很是压抑，他又询问了其他的将士，但没有人有这种感受。 李世民和小舞看了彼此一眼，只能是当他们自己太过敏感。于是继续在峡谷里行进着。 随后当走了有半个时辰，小舞身上已经开始出冷汗了，嘴唇也呈现出青紫色。 李世民发现了小舞的异常，连忙让大军停下，并叫军医过来检查，但小舞的身体却是十分的健康。 这着实令人费解。 突然李世民想起来苏慕寒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陛下，您到了渤海之地若是发生了什么异常之事，可以用中指血，您是人间帝王，身上有龙气，也叫纯阳真气，对于阴煞之气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而小舞如今这模样，就好像中毒一般，而军医检查无误，李世民便想到了这个，于是他找军医拿了一根银针，刺破自己的中指，将几滴血涂抹在小舞的嘴唇之上，随后小舞的气色顿时好了许多。 李世民也更加断定了是苏慕寒曾经说过的阴煞之气。而一开始小舞和自己感觉到的不安应该就是这所谓的阴煞之气。根据苏慕寒说的，一般人是感受不到的，而小舞乃修行之人，感知异于常人。自己是人间帝王，有龙气伴身也能察觉到。 随后李世民下令，若有其他出现这种问题的，用中指血解决。 小舞恢复如常，但小舞的第一句话就让李世民毛骨悚然：“陛下，这次我们估计凶多吉少了。” “李世民以为小舞还没有恢复。” 但小舞说道：“陛下，您回头看看。” 李世民听了小舞的话，回头一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陛下，我们进峡谷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我们特意放慢了脚步，因此最多不过十里路，这一路来我们都是走的一条之路，前方还能看到那个白点，但身后却是一片阴翳。” 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前面还有六七十里路都能看见谷口，这后面的十里路居然看不见了。” “而且您发现没有，我们这哪里有三千人啊。”小舞一句话如惊雷一般炸在众人耳边。 李世民这才发现，他们两人在队伍的前端，前面只有十余人扛军旗，后面三千人这峡谷里三人一排，三千人怎么也得一里地的队伍，而现在最多不过三百余人。剩下的人去了哪里，而且很久都没有斥候回来报告了。 李世民让人清点了一番人数。 果不其然，只有三百四十一人了。少了九成。 小舞说道：“陛下，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罹难了。” 李世民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久经沙场的他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眼下的情况，回头是不可能了，唯有前走还有一线生机。”小舞说道。 李世民当然明白，他下令让剩下的军士用麻绳牵着，间隙小一些。 小舞也说道：“大家把眼睛闭上，将麻绳缠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搭着前一人的肩旁。千万不要掉队，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声张，紧紧的跟着前面的人。” 随后小舞和李世民走到了对面的最前面。 小舞从军士手中接过了自己的长枪，李世民也拿起了自己的马槊。 队伍又走了一个时辰。小舞估计着应该到了峡谷的中段了。而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块石碑。小舞和李世民下马拿上短兵器走了过去。 石碑上全是黑黑的东西，石碑下是累累的白骨。而在后面的峡谷中，满地的白骨，甲胄，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而且那些尸骨上还开着一种红色的花。 小舞认出了这花，这是苏慕寒提到过的——曼珠沙华。 “陛下，师父曾经说过，这花名叫曼珠沙华，开在黄泉地府，不是人间之花。”小舞说道。 李世民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应该是来到了一处死地了。” 小舞拔出破军，拂去石碑上的东西，看清了石碑上的几个大字——北罗阴山。 “这，这是北罗阴山！”李世民大惊，他当然听说过北罗阴山。 传说地府酆都便在北罗阴山下，而这北罗阴山也叫北罗阴酆都山，乃是酆都大帝的道场。 “不对啊，酆都大帝虽然是地府神灵，但却是十分的仁慈，为何他的道场会有这般的炼狱景象。”李世民疑惑道。 小舞也不得知道，她看着那白骨只觉得十分的惋惜，这种感觉她不知从何而来。但却是能深切的感受到。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峡谷深处，走来了两个人影。 一黑一白。 两人片刻就来到了小舞和李世民面前，小舞将剑指着他们面色冷厉：“陛下，这两个不是人。” 白衣女子一把夺过小舞的破军剑：“你这丫头，怎么跟你师伯说话的。” 女子一开口就让小舞和李世民摸不着头脑。 “你是认识我师父？”小舞问道。 黑衣男子把白衣女子拉过来：“陛下，卑职乃是黑无常范无咎，这位是白无常谢必安。” 李世民听他们称呼自己陛下，而且是黑白无常顿时就知道了他们并没有恶意。 “你们二位莫非是小苏请来的。” “非也，非也”黑无常笑道：“我二人正要会酆都，但却发现北罗阴山有人进来。这才进来看看。” “这里真的是阴曹地府？”李世民问道。 黑无常点了点头：“是的，” “可是我们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黑无常摇了摇头：“这北罗阴山的历史比我两人古老太多，因此我们也不知道，” “好了，小八，我们快带他们出去吧，这事情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们又得挨训了。”白无常说道，她此刻正把小舞搂在怀里，用手捏着小舞的脸蛋。 小舞自然是反抗了的，但压根不起作用。“小苏倒是好福气，收了这么可爱的小徒弟。” 黑无常见怪不怪了，他在前面领着李世民走了出去：“后面的军士？” “陛下，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们二人，至于您说的军士他们应该还在阳间，他们凡夫俗子，肉身是下不来阴间的。” 李世民恍然大悟。果不其然黑无常说完这句话后，原本那里的军士都消失不见了。 一座古城里，看着手中破碎的符纸，一只素手紧紧的握住：“黑白无常，你们真的是坏我好事。” 随后女子叫来了人：“把这个送出去。”女子让人送出了两封信。随后她笑道：“既然地利不行，就用人和让你们葬身此地。” 第108章 震惊朝堂 李世民和小舞跟着黑白无常穿过了峡谷，赫然出现在了凤凰城前，而军士们则是全部倒伏在地上。 “陛下，不用担心，这些人只是昏过去了。既然您二人无事，我们两人也就告辞了。” “多谢冥使。”李世民抱拳道。 黑白无常两人就这般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经过了这一次的经历，李世民更加确信了苏慕寒所说的为何辽东之地才是重中之重。他与小舞两人居然在没有丝毫的防备的前提下去到了冥界的北罗阴山，这说起是这般的骇人。 “小舞，你觉得，我们还打不打这凤凰城？”李世民问道。 小舞点了点头：“当然，我想陛下您也没有退兵的想法吧。” “哈哈哈。”李世民爽朗的大笑：“待军士们醒来，便整顿人马，发兵凤凰城。” 天水这边，侯君集带领着手下的十万军队离开了天水，因此如今的天水已经被狄仁杰一行彻底的接管，经过几天的整顿，这天水城似乎有了些当初模样。随后便开始整顿军士，筹备粮草，如今便是等辽东那边的消息。 当然，狄仁杰也写了份搪报，将侯君集造反的事情告知了朝廷，虽然这是一份绝密的搪报，但在场之人都知道，当这份搪报还没有到达长安，那里便是已经满城风雨了。 长安城， 这几天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街巷都流传着侯君集造反的消息。一时间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这天早朝，李承乾目光冷厉：“诸位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陈国公侯君集谋反一事，诸位有何见解。”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还是长孙无忌说道：“殿下，此事，不知为何会闹得满城风雨，我想定然是有奸佞之人从中作祟。如今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陈国公造反，老臣以为， 此时应该等天水那边的搪报传来，才能定夺。” 长孙无忌说的很正确，但也有不同的声音，“殿下，所谓没有无缘无故的栽害，而且此时已经是满城皆知，这个散播消息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定然是位高权重，在朝中，乃至整个长安都是极有分量的人，因此此刻与其去纠结陈国公造反与否，倒不如查清楚，这消息到底是如何传出来的。要知道这些可是前线的军事机密，连朝廷都没有收到消息，他们又是从何得知的呢？”说此话的便是汉王李元昌。 李承乾与这位七叔关系倒是颇为亲近：“七皇叔言之有理，事情的真假如何，等天水的搪报到了，一切都知道了，如今便是要着手去调查清楚这消息到底是发出来的。” 魏征走了出来说道：“殿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没等李承乾回应，一旁的尉迟敬德就说道：“你这老匹夫，不知道就别再这里霍霍。” 魏征也不怒：“大老黑，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啊。” 李承乾看着这些自己的叔叔辈也是十分的无奈，好在程咬金出来调停。两人才罢休。其实尉迟敬德也是觉得侯君集谋反一事太多匪夷所思，他与侯君集虽然不算关系多么的好，但同为武将也是颇有了解，就算是十万大军，想与朝廷十二卫抗衡那简直是以卵击石，而身为武将的侯君集更明白这一点，因此尉迟敬德觉得此时多半有问题。 而这一次尉迟敬德倒是真的误会魏征了。 魏征说道：“说到，在朝堂，和长安都要极大的手段，有一个人是极其符合的。” 众人把目光看向了魏征。 “天都王——苏慕寒。” 李承乾顿时脸色难看了，苏慕寒已经算是李家的女婿了，这般说法就是说是他李承乾散布谣言。 魏征继续说道：“天都王，师从鬼谷，太过神秘，我们所知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以他那通天的手段，加上恐怖的人脉做到这一点不难，而且，这次的钦差大臣狄仁杰，听说也是苏慕寒的学生。而那罗成也是与苏慕寒亲如兄弟。若此事真的是他所谓，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李承乾反问道：“那天都王此举的目的是何？魏老，你要知道，如此凭空诬陷一字并肩王是何等的罪名。” 魏征有些没想到，李承乾居然会如此的相信苏慕寒，居然用一字并肩王来压自己的了。 “老臣只是直话直说，如今能做到这般的估计也只有天都王了，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大众的视野里出现过了，这不得不令人起疑。 而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魏老，我兄长，回宗门悟道去了，不知魏老如此怀疑我兄长，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来人正是武珝，她今日穿着一身官服，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您虽然贵为公主，但朝堂之上也没有权力质问老夫吧。“魏征笑道。 魏征并没有回头，他听出了武珝的声音，他认为武珝肯定是以公主的身份来压，但没想到武珝说道：”本官乃国子监祭酒，自然有资格在这含元殿内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质疑。“ ”我兄长，为大唐立下了无数的功勋，你既然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言辞凿凿的诬陷我兄长的清白，莫非是欺负我苏家无人否。“ 武珝言辞犀利，愤得魏征是哑口无言：“是老夫失礼。”魏征还是选择了服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李承乾的态度，很显然也是向着苏慕寒的，他若在这般下去，自己定会被挂个大大的不是。 李承乾打着圆场：“好了，此事还需详查，天都王早就离开了长安，此事与他肯定是没有关系的，关于事情的真实情况，还需要详细的调查” 随后李承乾让大理寺全权负责这件事情。 武珝没有再与魏征争论，而是说道：“此事最重要的还是问题的真实与否，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才是其他，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我们后方应做到是安定，而非动荡。此事只能悄悄地查。若是又被传到大街小巷，倒是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110章 楼兰王宫 李淳风的话如一个响雷一般在袁守诚的耳边轰然炸开。是啊，他修行术算之法为的就是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命运，他毕生追求的便是千古以来人人向往的长生之道。 “淳风，你说若行此举我们便有长生的机会？”袁守诚立马就问到了关键之所在。 李淳风笑道：“以天下苍生为引，集万千气运伴身，重开那登仙之门，届时便可以羽化飞升。” “好，这事情，我应下了，”袁守诚眼里燃起了希望，如今他已经过了天命之年，已经可以说是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了。因此有长生的可能，他比谁都珍重。 魏征回到府上，心中总是不得安生，于是他便准备进宫再去拜访李承乾。但这次他吃了个闭门羹，李承乾并没有在宫中而是出宫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下人是不知道的。 魏征只得回到家中，他左思右想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他记得武珝当初进宫的时候是用的武家三小姐的身份，于是他便差人去并州帮忙调查武珝的过去。至于苏慕寒的过去，他并不觉得能查出来，唯一的点也只有是从武珝的身上查起。 西域，大漠深处。 苏慕寒已经来了好些时日了。但他还没有进城，因为他在等一个时机，他此次决定混入一个进入楼兰的商队之中，那样才能悄无声息。果不其然在第三天的时候一个大食人的商队要进楼兰。 大食人穿的是带着斗篷的黑袍，隐藏身份乃是绝佳。因此苏慕寒趁夜色潜入商队，找到一件大食长袍，套在自己身上起，又用黑布遮住脸 这样就更加的认不出来了。 跟着商队，苏慕寒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楼兰城，中途他找了个机会便悄悄的溜走。他没有直接去找伊查娜。因为上一次的伊查娜让总觉得很怪，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却又说不上来，因此苏慕寒决定先打探清楚楼兰王室的消息。因为伊查娜如今身为楼兰圣女与楼兰王室是脱不了关系的。 苏慕寒这次来不光是为了让楼兰出兵，更是为了彻底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虽然如今的伊查娜对自己是十分的冷漠，但苏慕寒能感觉到伊查娜那面具下那双满是留恋和不舍的眸子。 苏慕寒潜入楼兰王宫，这里十分的安静，只有寥寥的几个卫士和侍女，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国家的王居住的地方，但苏慕寒也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便是这座王宫里面有极其严重的死气。 苏慕寒往王宫深处走去。穿过回廊来到了正殿，正殿里灯火通明与一开始的死寂大相径庭，或者说这才是一个王宫该有的样子。 苏慕寒来到窗边。入眼便是一群舞女在跳舞，而王座上坐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他头戴王冠，在他身边同样是几个赤身裸体的侍女在服侍于他，苏慕寒无奈一笑：这楼兰王倒是玩的有些花啊，怪不得整个王宫外面这般的萧条，想来也是要是让那些楼兰子民看见他们的王这般的荒淫怕是立马就会把他从王位上拉下来。 苏慕寒正要离去，但就在苏慕寒转身的瞬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苏慕寒猛然回头，寒毛乍起。直觉告诉他这里没有这般简单，但现在他丹田受损，没有真气只能看到常人看到之物，而且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等事情，因此那些能帮助的东西他是一样没有准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人正在那大殿中凝视着他，或许这就是那死气的来源。 苏慕寒再一次运气，但腹部的剧痛把他拉回了现实，确实是用不了半分的真气了。 苏慕寒无奈，只能离开，但冥冥中他仿佛听到有什么在呼唤他，就在那正殿之中。苏慕寒如今无法确认这是那东西的引诱，还是说这就是伊查娜真正的苦衷。他现在无法断绝，但他决定冒险一试，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慕寒隐遁身形，如鬼魅一般的进入了正殿，果然进来之后那种感觉更加的明显了。苏慕寒闭上双眼细细的感受。但没有真气和丹田的支撑，如此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苏慕寒咬破自己的手指，顿时大脑清醒几分，那感觉也似乎更加的凝实。 他睁开了眼，来源正在这种舞女之中。苏慕寒有了发现后，便发现了这群舞女之中的端倪。 他明白了，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想法，甚至决定帮它一手，至于那楼兰王的死活，他倒是巴不得他死了，这种暴毙，以后楼兰的大权便会落到伊查娜手里，到时候新的楼兰王只不过是她的傀儡。无法带她脱离苦海，那就只能让她成为这片苦海的主宰。 苏慕寒静静的在阴影中看着。 只见那舞女之中，其中一个人，手中甩出了一阵寒光。 那楼兰王的胸膛上出现了一把匕首，但他还是和那些侍女嬉闹似乎没有半点的痛觉。苏慕寒走了出来，那个声音更加的真切，但苏慕寒听不清，但他能感受到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担心他。 苏慕寒诧异道：“你到底是谁？” 苏慕寒走近，才发现那楼兰王早就死了，身体都已经僵硬了，而那些原本的侍女和舞女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苏慕寒不免觉得有些瘆人。他回过头，那个出手的舞女，戴着面具，苏慕寒只觉得这面具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此刻的舞女在背光之处，只有身后的月光洒下来，苏慕寒看不真切，而殿中的灯火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苏慕寒：“你们到底是谁？” 但却没有人回应他，说来也奇怪，苏慕寒自进来后就没有听见任何声音，除了那个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声音。甚至女子走路都没有声音。 苏慕寒倒没有害怕而是疑惑：“你们是鬼修？” 但还是没有人回应他。但他发现自己的肩头已经被几只手搭上，然后就是被人从身后抱住，通过触感他能感受到应该就是身后那几个侍女，苏慕寒想回头挣脱，但发现那手上的指甲已经刺入他的血肉，而且动弹不了一点，那手就铁钳一般。 随后更多的侍女和舞女围了上来，但很奇怪没有痛楚，反而是意识越来越模糊。意识消失前，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太模糊了，他想不起来是谁。 第111章 记忆中的倩影 当苏慕寒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屋子里。身上的衣服也成了西域人的服饰，苏慕寒环视了这里发现有几分熟悉。 苏慕寒起身，走出了屋子，这里赫然就是当初自己在楼兰时候住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苏慕寒百思不得其解：我刚才不是，等等，我刚才在。 苏慕寒愣住了，他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停留在离开商队之后了。 苏慕寒猛地一回头，身后好像有人在呼唤着他。但苏慕寒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感觉。苏慕寒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河边，用河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苏慕寒这才重新的审视了发生的一切，他仔细的回想着进入楼兰发生的一切，前面的记忆都十分的清晰，但唯独到了离开商队之后。他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 苏慕寒按之前的记忆找到了他放置银雪的地方，但那么多马厩变成了一片荒地，这是怎么回事？ 这段记忆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不应该有差池啊。苏慕寒又看了看太阳来确定方向，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方向。 此刻的苏慕寒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如今他唯一的法子就是去找伊查娜，也许这一切只有她才能解释了。 但苏慕寒来到地宫，他和侍卫说明了来意，但侍卫却告诉他圣女跟不是伊查娜，而是叫——缇丽莎。 苏慕寒似乎明白了，这缇丽莎不就是上一任的圣女吗？她早在伊查娜正式成为圣女之前便死去了，而如今他怎么会成为圣女呢？ 苏慕寒悻悻地离开，但他随后绕道潜入了地宫，他绑走了一个信女。 “伊查娜在哪里？”苏慕寒问道。 那信女原本很是慌乱，但听到了伊查娜三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的慌乱之意顿然减少了几分，这些都被苏慕寒看在眼里。 “小圣女不在地宫中，听说她凡心未泯被关进了禁地。”信女说道。 苏慕寒顿时眼神狠厉了，他自然是听说过楼兰的禁地，那里是楼兰历代圣女的衣冠冢。 苏慕寒丢下信女，离开了地宫 他曾经从伊查娜的口中听到过那禁地的位置。 因此苏慕寒此刻直接往那边赶去。他现在也顾不得弄清事情都原委了，当务之急便是将伊查娜带出来。 苏慕寒赶到了禁地，但却是出乎意料，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反而是一处绿洲中的山谷。 苏慕寒走了进去，山谷里鸟语花香，倒是一片生机勃勃。苏慕寒环顾四周，在那谷底的池塘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慕寒也懒得找路了，直接用轻功下去。苏慕寒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池塘边上。伊查娜正在池塘里洗澡，看到苏慕寒的到来不免有些慌乱，但看清了苏慕寒的样子，她顿时就认了出来：“你是，小苏。” 苏慕寒点点头：“娜姐，快跟我走。” 苏慕寒过去就要拉伊查娜上来，伊查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什么衣服都没穿，这赤身裸体的如何能这般出去。 伊查娜打断了苏慕寒：“小苏，我，我还没穿衣服呢？” 但伊查娜的气力肯定是不如苏慕寒的，因此伊查娜已经被苏慕寒拉出了水面。就这样伊查娜的胴体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伊查娜除了有些脸红倒也没有怪苏慕寒的意思。“呆子 看什么呢？把我衣服递给我啊。” 苏慕寒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拿起衣服反手递给伊查娜。 看到苏慕寒窘迫的样子伊查娜忍俊不禁。她只是用轻纱把身子裹了起来，毕竟身上还没干。 “小苏，你不是回宗门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你都好高了啊。”伊查娜来到苏慕寒身前打量着苏慕寒。 苏慕寒似乎明白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伊查娜，而这也才是他记忆中的娜姐。苏慕寒一把揽住了伊查娜，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他只想好好的抱一抱伊查娜，这个拥抱迟了太久，太久了。 感受到苏慕寒的情绪波动，伊查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向来不会拒绝苏慕寒，况且只是抱一抱而已。 伊查娜轻轻的拍打着苏慕寒的背：“好了 好了，我们小苏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吗，怎么在姐姐面前哭鼻子啊。” 苏慕寒破涕为笑：“什么大英雄啊，在娜姐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伊查娜笑道：“那当然啦，不过小苏真的是变了好多呢，长高了，也更加英俊了，不知道将来会招惹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苏慕寒说道：“说起这个娜姐，我已经和一个姑娘订婚了，等以后我带她来和你认识认识你，她一直说要找机会来看看你呢？” 伊查娜笑道：“真的吗？我想能被我们小苏看上的姑娘一定是一个大美人，而且也肯定是一个和小苏一样优秀的姑娘。” 苏慕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她确实长的很美，但也绝非那只有容貌的女子。” 伊查娜穿上了衣服带着苏慕寒进到了竹屋里，很难想象在大漠之中居然有这样一片桃源之地。但就在苏慕寒踏进竹屋之际，那个声音又传来了。苏慕寒还在愣神，但伊查娜已经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就这样苏慕寒在这里和伊查娜生活了近十天，苏慕寒难得心情如此的放松，在这里仿佛一切尘世的烦劳都烟消云散。 苏慕寒每天和伊查娜一起栽花，漫步，看日出日落，赏月升月降，好不快活。 也是如此苏慕寒那失去已久的气仿佛再次回到了身体中，他的感知仿佛又再次明了了太多。但丹田之处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十天，苏慕寒已经忘却了一切，但那个声音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直到这天苏慕寒才听清了，“走，赶紧走。” 苏慕寒并不知晓其中的奥义，但似乎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但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这些日子苏慕寒的感知越发清晰，但精神状态却越发的差了。以至于苏慕寒每天都要休息七八个时辰。 但好在每次醒来都能看见伊查娜这让苏慕寒无比的安心。 第112章 攻城 辽东，经过三日的休整，李世民等人已经做好了攻下凤凰城的准备。此次李世民自己亲自作为先锋，让小舞压阵。 这天清晨，李世民率领着三百玄甲军杀向了凤凰城。这凤凰城倒也真的是没有半点准备，李世民已经快马加鞭杀到城楼之下，上面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李世民带领着的这三百先锋都是最为精锐的将士，他们都拿出抓钩，扔上城楼，不消片刻，就有十名将士来到城楼，这凤凰城虽然是渤海的王城，但却是些羸弱不堪的兵士。因此根本阻挡不住玄甲军的进攻。 李世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上了城头。面对斥候传来的捷报小舞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刚才，后方的斥候来报，有大批人马正朝着这里赶来。 很显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另外两个元帅合兵一起回到了凤凰城。虽然心中有万般的疑惑，但此刻大敌当前如何应对才是重中之重。 小舞让斥候继续打探情报。李世民带着三百玄甲军虽然对于凤凰城的这些羸弱兵士如天神下凡，但毕竟只有三百人，因此时间必然是短不了，而根据斥候所言，对方已经不足50里。 小舞率领着剩余的玄甲军来到必经之路的峡谷前等候。 过了很久，峡谷中起了烟尘。一支浩浩然的渤海大军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小舞一声大吼：“全军列阵。” 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虽然只有两千五百人（小舞又派了两百玄甲军去支援李世民）。但各个都是军中精锐而且装备比渤海军队要好上不少。 小舞让身着加重后的明光铠甲的军士拿着盾挡在前面，后面是两排手持四米长矛的军士，两侧的军士手持钩镰枪潜伏在人群中。然后便是弓手和弩手，最后才是骑兵。而小舞独自一人手拿长枪立于军前。 渤海军队的奔袭卷起的满天烟尘笼罩着峡谷，而小舞率领着将士在这里等候渤海大军的到来。 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袭来，渤海军队出现在了峡谷中。 双方在峡谷中对峙。 “是谁，敢在此挡本元帅的路啊。”从那头飘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烟尘散去，一个身穿兽甲的虬髯大汉出现在小舞的面前。这大汉人高马大，赤裸着半边肩膀，扛着一柄大斧。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小舞冷声问道。 “哈哈哈哈。”那男子笑道：“那唐童是没人了吗？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领军。” 小舞见他如此轻慢，抄起雕弓搭上一只羽箭，只是瞬息，便是一道白光乍现，那男子也是反应迅速，手中的大斧挡了一下，但羽箭还是擦伤了他的脸颊。 男子摸了摸伤口的血，不由得惊了一番，那一箭着实不简单。 “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男子笑道：“不过我有十万大军，就你那几千人能挡我几时呢？” 小舞没有同他再说什么，而是又拿起了一支羽箭。 “妈的，这小妮子不按套路出牌。”男子骂道。刚才见识了小舞的箭法，因此他并不敢托大。他虽然狂但不傻，李世民既然敢让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领军定然是有非常之处。 因此男子立马掉头返回军中，但随之而来的羽箭，裹挟着破空之声飞来。 男子侧开身子，一个镫里藏身才躲开了。男子虽然有些后怕，但他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他第一时间便吩咐道：“前营，杀过去，他们人少，碾压他们去。” 要说这渤海军队也是十分的迅速。前营的将领率领着骑兵便杀了过去。 小舞神色自若：“弓弩手，预备。” 弓弩手们都弯弓上箭，只待小舞一声令下。 渤海骑兵来的很快，两军之间本来就不过两百步开外。因此这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在渤海骑兵进入五十步之时，小舞一声断呵：“放。” 顿时间，漫天的箭雨笼罩了渤海骑兵，顿时不少骑兵都被射落下马，然后被后面的战马踩踏。 三轮箭雨后，渤海的骑兵也来到了阵前，但也已经少了大半，剩下的骑兵也没有什么好下场，长矛兵又是带走了不少。 而这时，原本的弓弩手们早就让开，在军营中腾出了一块空地。前面的盾兵们弯下身子，用盾挡住自己和身后的战友。 渤海骑兵见状纷纷觉得这是好机会，只要冲乱了他们的阵型要赢可是简单了太多，因为后续的骑兵纷纷跃马而入。而早已回到军中的小舞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冷笑。 果不其然当渤海骑兵刚刚进入军阵之中，原本躲在盾兵身后的拿钩镰枪的士兵就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霎时间，冲击来的骑兵被钩镰枪治的服服帖帖，人仰马翻。而他们落地之后，手拿唐横刀的将士们就冲上前乱刀砍死。 就这样小舞没有损失一兵一卒的前提下渤海前营的第一波冲击五百人全军覆没。 前营的将领问道：“元帅，这可如何是好。” 渤海元帅狠厉道：“不过五百人而已，继续冲阵就是累也要累死他们。” 小舞并没有沾沾自喜，她很清楚，这五百人不过就是来探底的。 因此小舞继续有条不紊的布置，一边派斥候关注凤凰城的情况。 凤凰城这边，李世民也从那增援的两百人中了解了渤海军队的事情。但李世民也清楚，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拿下凤凰城，到时候守城等到大军的到来。 李世民看了看目前的状况，他们已经拿下了城门，十分的轻易，按照原本的打算是慢慢的平推，但现在来不及了。于是李世民改变了计划，率领着500军士，直奔王城，所谓擒贼先擒王。现在只有最快的控制了王城才能最快的拿下凤凰城的控制权。 虽然这样控制的效果很一般，但如今事起突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李世民亲身冲在最前，虽然已经不是当年年轻的秦王，但他还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天策上将。 第113章 漠北?女王? 原本预计的三个时辰才能攻下，但此刻仅仅半个时辰便占领了王城。李世民派斥候前去告知前方的小舞。 而这王城里也只有那渤海王——陈英。 “怎么，是不是要送孤上路了。”渤海王兀自坐在王座上，身上尽是凄凉的意味。 “你就是渤海王陈英？”李世民问道。 陈英转过身来，看到了一身戎装的李世民，陈英有些疑惑，此人气宇轩昂，眉目间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 “阁下，不是我渤海之人？”陈英疑惑道。 “哦”这倒是引起了李世民的好奇：“你是如何得知？” “阁下衣着外貌乃是汉人模样，而且我渤海从没见过阁下这般英伟的人物。” “不错，朕乃大唐皇帝——李世民。” 渤海王陈英震惊了，激动道：“您就是那位威震天下的秦王？” 李世民点了点头。 陈英得到李世民的肯定，激动的站了起来，随后向着李世民深深的鞠了一躬：“陛下，还请您替我渤海平乱。” 李世民让人给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让陈英集体说。 前线这边，渤海这边已经攻了不下七八次了。但收效甚微。反观玄甲军这边也并不好受。虽然伤亡不大，但已经是疲惫不堪，虽然战斗持续了才一个时辰但他们这边就这两千来人体力消耗是极大的。 小舞眉头紧锁，现在都情况十分严重。因为他们已经没有羽箭了。将士们也人困马乏。但她明白在没有收到凤凰城那边的消息之时，是不能后退一步的。 但好在这时，斥候传来消息，李世民已经拿下了凤凰城。 小舞顿时明了，让前军变后军，最快速度撤回凤凰城。 面对玄甲军的撤退，渤海军队却没有动。 “元帅，对面撤了，我们追不追？” 元帅摇了摇头：“汉人多狡诈，难免他们不会在峡谷后面设伏，到时候我们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他虽然下达了和对面换命的战术，就想用人压死他们。但很显然效果甚微，而对面却突然后撤，这不得不令人起疑，虽然他料到应该是凤凰城被拿下。但他也并不打算强攻，自己二十万大军只要围困住凤凰城，断了一切来源到时候城中就是瓮中之鳖。 因此元帅下令：“大军正常推进，目标凤凰城。” 李世民从陈英的口中了解了一切，他觉得这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可以用陈英的名义，对那两位元帅围剿，到时候才是真的师出有名。 小舞也到了凤凰城。但紧随其后的渤海大军也到了，他们把凤凰城围得是水泄不通。 “陛下，这渤海人围城了。看样子是想把我们活活耗死。”小舞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我们只要能守住十天，估摸着大军也变到了，到时候我们里外合击这渤海军队必败无疑。” 小舞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办法，但问题在于如何把消息告诉大军，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若是渤海强行攻城，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到时候城里很有可能会发生哗变。到时候可就腹背受敌了。 小舞把自己的担忧和李世民说了说。但李世民却是笑道：“你看看这是谁？” 李世民说着，随后陈英便走了出来。 “这位是渤海王陈英。”李世民介绍道 。 小舞还是对他行礼道：“见过渤海王。”虽然渤海王如今算是阶下囚，但华夏民族自古便是礼仪之邦，人家是渤海的王，就算如今落魄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这也是苏慕寒一直在教导小舞的。 李世民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对于小舞的做法他十分满意，虽然这是战场，但该有的尊敬还是有必要的。 渤海王有些受宠若惊：“将军见笑了。” 李世民说道：“渤海王如今被他们架空了，我们此举乃是帮助渤海王平乱，乃是正义之师。” 小舞有些尴尬，这似乎有些强迫人家。 但渤海王却笑道：“将军不必多虑，我渤海自大汉起便是受封于皇帝。上次公然于东突厥之列侵犯华夏实属无奈。” “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如今的北方出现了一位极其恐怖的女王。”陈英说起就是闻虎色变。 “这位女王就好像凭空出世的一般，她用雷霆的手段统治了我们北方民族，我们这小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于是各国的君主都是被架空了。我渤海也不例外，但上次大唐在崇州一战让我们渤海取得了一线生机。但没想到刚赶走那女王的爪牙，但王庭早就没了控制权，这才出现了如今的状况。” “因此，此番也算是我渤海向大唐皇帝陛下求救，助我渤海平乱。”陈英说道。 小舞点了点头：“您想过没有，那女王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渤海吗？” 陈英说道：“当然不会，只是我估计那几个元帅应该就是被那女王许诺了什么。” 李世民和小舞对视一番，他们也是这般认为的。看来此次北伐比想象中牵扯得更大。李世民不禁怀疑，苏慕寒故意布如此大的一个局，莫非他把那位神秘的漠北女王也算进来了。 但现在一切都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世民让小舞下去休息，接下来的日子里说不定会经历苦战。 小舞也不含糊 ，确实她需要休息，才能让自己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渤海的大军。 再说长安这边， 这些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但却也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积极的筹备起来。袁天罡三人也开始了他们的部署。他们召集了很多流人之后，袁天罡离开了长安，而李淳风则是改头换面进入越王府上做了门客。 魏征也开始暗中调查武珝的一切信息。都是李承乾，处理政事越发的得心应手了。魏王则是难得的找李承乾要了些差事，这不李泰如今管理起了长安城的城防巡逻。 而武珝则是每天都在国子监，但她却是对整个大唐最为了如指掌的人。 而裴旻则是在师潮臣等安排下，进入了禁军，但他改头换面没有以正面目示人。 这长安城要不了多久便会热闹非凡了。 第114章 重逢 苏慕寒的状态越来越差，但他的感官却越发的清晰了，这次他终于是完整的听清了那声音说的话：“小苏，快走，那不是我。” 苏慕寒却是释然的笑了，此刻的苏慕寒已经不再去想了，他现在只想一直陪着伊查娜，但日一天天过去，苏慕寒好像越发觉得好像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但他却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了，苏慕寒也就干脆不去想。 这天夜里苏慕寒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很多人都在叫他的名字，但他都不认识这些人，却又莫名的觉得熟悉，苏慕寒想走近看清那些人，，但是他们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看着那些一个个远去的人影苏慕寒的心里一阵绞痛，那强烈的痛感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苏慕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苏慕寒这些天来头一次感觉身体不再那么沉重，虽然心头绞痛，但这痛觉似乎也让他更加清醒。 苏慕寒来到湖边，却发现湖边坐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上来了？”苏慕寒说道。 女人一身黑袍她说道：“来点醒你。” “我很清醒。”苏慕寒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是很清醒，但你刚才可不是，或者是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女人说道。 “或许吧，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还知道你是谁吗？”女人说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 “不，你不知道，你已经忘了你所背负的东西。”女人说道。 “为何一定是我？”苏慕寒说道：“这天下这么多人，怎么就不能是其他人。” 女人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是你，我何尝不想看到你如平常人一般呢？” “但，我明白，你也明白，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背负了很多东西的，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也不能逃避的。” “因为你是苏慕寒，你是鬼谷掌门人，你是天都王，你是这人间的第一人。这些是你的荣耀也是你的负担和责任。”女人说道，她语气少有的带了几分悲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吗？”苏慕寒问道道。 女人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而且我想让你自己想起我是谁？” “我们以前关系如何？”苏慕寒问道。 “从前我一直都是只能看见你的背影，你总是在忙很少闲下来休息，因此我们的相处并不算多。”女人说着不由的有些怀念。 “看样子我以前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错” 女人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苏慕寒站起身来，“哎，你说要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多好。” “这是命，躲不掉的。” “是啊，躲不掉，只有面对了，这梦也该醒来了。”苏慕寒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就知道，希望一下次，你能想起我来。” “我可不敢保证，” 楼兰地宫里，苏慕寒坐起了身子，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迷魂花果真不同凡响。” 苏慕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在地宫中，苏慕寒还以为自己是进了王宫才中的迷魂花。但现在看来可能在更早的时候。 而苏慕寒的腿边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女子正在睡着。 苏慕寒自然是认识的这就是伊查娜。 苏慕寒的动静也惊醒了伊查娜。伊查娜猛的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伊查娜转过脑袋：“你可算是醒了。”语气十分的冷淡。 苏慕寒笑道：“娜姐，你这算不算是口是心非。” 伊查娜没有搭理苏慕寒。但苏慕寒将伊查娜转过来：“娜姐，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不然又怎么会在我中了迷魂花毒的时候一直呼唤于我，又怎么会亲自守在这里。” “你是大唐的王爷，驸马，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额哦楼兰那对我楼兰可是祸事一件。”伊查娜躲避着苏慕寒的目光。 苏慕寒双手按住伊查娜的肩膀，他目光坚定，死死的看着伊查娜面具下的双眸。 伊查娜有些慌乱：“你，你要干什么？” 苏慕寒伸出手想解开伊查娜面具的带子。但伊查娜猛的推开了他。“不，不行。” “娜姐，事到如今，你连用真面目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吗？”苏慕寒问道。 伊查娜怔在原地，“你，真的想看？” 苏慕寒重重地点了点头。 伊查娜终究还是软下心来，她把转过身来，背对着苏慕寒。 很明显是想让苏慕寒帮她把面具取下来。苏慕寒轻轻的撩起伊查娜的秀发。解开了带子，那面具也悄然落下。 伊查娜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庞。但却有一道从左侧天灵盖横贯整张脸的伤疤。 伤疤很深，已经是一道深深的沟壑了。苏慕寒颤抖着双手，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料到了伊查娜脸上肯定有伤，但没想到却如此严重。 他只觉得胸口一种莫名的痛，随后便是对伊查娜的心疼。“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伊查娜却是早就淡然：“当初是我食言了，我又怎么会再去找你呢？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丑陋的模样，既然选择了放手，那么就应该让你再了无牵挂。” 苏慕寒：“你早点告诉我，我可以治好的。” “不。”伊查娜摇摇头：“这都是我的命数，都是我食言的惩戒。” 伊查娜话锋一转：“可是再次见到你，我却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但我看到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女孩子，我也就明白了，我不能那般自私，于我，于你，于西域众生，都是不妥。对于那个女孩更是不公平。” 苏慕寒点了点头：“我都懂，可是，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你当初甘愿放弃自由，成为这如囚徒一般的圣女？” 伊查娜没有解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应该由我来说。” 苏慕寒还是头一次从伊查娜身上感到了那捉摸不透的神秘之感。他时常觉得自己仿佛处身一个早就布好的棋局之中。而他不知道自己是棋子还是棋手。 “娜姐，你可以告诉我的，相信我，我可以解决的。” 伊查娜轻轻的倚靠在苏慕寒的肩膀上：“是啊，我相信的，一直都相信。” 伊查娜这样说道，最后的几句，都是没有声音：我一直都相信，那个明媚的男孩早晚是这天地间的巨擘，是这最为耀眼的存在！ 第115章 擒王 伊查娜问道：“你这次来应该还是为了东突厥的事情吧？” 苏慕寒没有否认，他看着伊查娜：“这件事情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楼兰或许也可以从此离开这黄沙之中的瓮城，不用再靠着沙尘暴的天险来隐身遁形。” 伊查娜笑道：“这些我都知道，但如今的楼兰恐怕早已经没有了那颗有斗志的心了，如今的楼兰王，虽不是大奸大恶的昏君，暴君，但只是一个偏安一隅只晓得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平庸之辈。” “那你呢？”苏慕寒问道。“据我所知，楼兰圣女不仅仅是守卫地宫的精神象征，同时的也是可以成为楼兰真正的领导者，曾经就有位圣女带领着楼兰在西域打下了威名不是吗？” “可是，如今的楼兰的军队早就腐朽了，不复当年之勇了。”伊查娜摇了摇头。 “那那些底层的人呢？那些如你以前一般的穷苦之人呢？他们只是没有一个契机和理由，而你就完全可以做那个人，君不见，陈胜吴广面对强秦便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魄力。” 伊查娜被苏慕寒的一番话所打动：“可，我真的能做到吗？” 苏慕寒重重的点了点头：“可以，而且，还有我。” 苏慕寒起身说道：“若我以鬼谷之名号令西域诸国，而楼兰最先相应，那么龟兹，精绝，焉耆等也会纷纷响应，西域诸国虽然比不得突厥这些庞然大物，但西域从本质上乃是一荣俱荣因此，而楼兰乃诸国之首，若是楼兰率先表态，到时候西域诸国的联军再如何也会有不下十万之众，再加上西突厥和我大唐，那东突厥便是砧板上的肉，待宰的羔羊。” 伊查娜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现在伊查娜唯有一个问题：“那解决完东突厥以后呢？以后，大唐是否会对我们楼兰挥动屠刀？” 这才是伊查娜最为关心的事情。须知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虽然李世民千古一帝的圣名名满天下，但他对于外族可是从来不心慈手软。 “而且，你们汉人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伊查娜说道：“不是姐姐不相信你，只是你我有时候是无法阻止很多事情的。” 苏慕寒说道：“我以我鬼谷掌门的名义起誓，只要我还活着，大唐的铁骑就不会踏进西域一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坐镇玉门关。”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犹豫了，这楼兰着实需要一场战争了，这楼兰王也该易主了。”伊查娜眼神变得凌厉。“小苏，你先歇息着，我去布置些事情。” “不用，我们直接去王宫，你别忘了我的身份。”苏慕寒笑道。 伊查娜恍然大悟，她一直都把苏慕寒当成自己最亲近的弟弟看待，虽然对于苏慕寒的一切她都十分了解，但总会下意识的保护苏慕寒，不让他置身半点危险。从而忘却了如今的苏慕寒乃是一位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西域变天的人。 伊查娜拿来了苏慕寒的衣服，让苏慕寒站起来。 “娜姐，还是我自己来吧。”苏慕寒尴尬道。 伊查娜笑道：“怎么，小苏，这是长大了害羞了，当年抱着姐姐睡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的啊，如今换个衣服而已。” 苏慕寒傻笑道：“嘿嘿。” 伊查娜解开了苏慕寒的衣服，但下一刻她的眉头紧锁，因为苏慕寒的背上的后心处有一道深深的黑纹。伊查娜不清楚苏慕寒是否知道这个事情，她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小苏，你是不是最近受了什么伤啊？” “啊，娜姐，为何这样问？”苏慕寒有些奇怪。 伊查娜一边给苏慕寒整理衣袍一边说道：“你这满头的白发却是和你的容貌大相径庭啊。” 苏慕寒心里咯噔一下，但他也早有说辞：“这只是接任鬼谷掌门的原因罢了，其中缘由乃是我鬼谷一派的秘辛，我虽身为掌门也无法告知娜姐。” 伊查娜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受伤导致的精血亏虚呢？” 苏慕寒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只是片刻，但重点就放在这上面的伊查娜自然是察觉到了，伊查娜断定这估计是苏慕寒中了什么毒才导致的，而且那黑纹已经深深的刺在血肉之中，估计时间也不短，估计这也就是苏慕寒变成白发的原因。 苏慕寒也没有觉得什么，毕竟这事情的真相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伊查娜虽然十分的了解他，但她没有修炼，自然感觉不出来他的异样，因此苏慕寒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伊查娜也决心查清楚这件事，因为她总感觉那黑纹会威胁到苏慕寒的性命，虽然她不了解，但她却是没由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还十分的强烈，这让伊查娜不得不重视起来。 但苏慕寒不肯说，伊查娜也不会去追问，因此她决定暗自调查，毕竟这次苏慕寒的这个计划，就注定了，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肯定不短，应该是有机会去调查清楚的。 穿好衣服后，两人便走了出去，直奔王宫而去， 王宫内，楼兰王听闻了侍从的报告，说是圣女求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的兴奋，随后便被冷漠所取代。 两人走了上来。 “圣女，来找本王有何事啊？”楼兰王问道。 “王上，此番不是我要见你，而是他。”伊查娜让开了位置，让苏慕寒主导。 楼兰王见到苏慕寒有些疑惑：“你是何人啊？”语气十分的轻慢，而且他眼神极好，他分明看到伊查娜在让开位置的时候看向苏慕寒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平日里看自己的完全不同，因此他还十分的不爽。 苏慕寒说道：“孤乃大唐天都王——苏慕寒。” “没听说过，你们大唐的人怎么会来我楼兰啊。”楼兰王问道。 “没什么，让你下位。”苏慕寒笑道。 楼兰王笑道对身边的侍女笑道：“你们听到没有，他要本王下位。哈哈哈。”但身边的侍女们却是没有一个笑道。 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天都王，但他们却看清楚了苏慕寒的一身衣服。他们很清楚那身衣服代表的是什么。 第116章 人的名，树的影 楼兰王逐渐收敛了笑容，他看着苏慕寒两人问道：“圣女，你是何想法？” 伊查娜看向了楼兰王，眼神里满是阴冷和不屑，“楼兰之主向来是能者居之。” “哈哈哈哈。”楼兰王大笑道：“好一个圣女啊，联合汉人居然妄想动摇我楼兰王位，来人啊。与我将这对狗男女给我拿下。” 但整个王宫里面鸦雀无声，没有人响应这位楼兰王的号令。 他愤怒的看着周遭之人：“怎么，你们也要同他们一起造反不成？” 回应他的仍然是无声的寂静，整个王宫里除了这位楼兰王歇斯底里的怒吼外边没有其他的半点声响。 伊查娜摇摇头：“你倒行逆施，楼兰的子民对你早就是深恶痛绝，如今你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了，交出王位我可以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让你活下去。” 楼兰王阴翳的眸子里闪着凶光：“哼！你们当真以为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可以威胁本王吗？狂妄！” 他心里虽然震惊但却并不慌张，无他，因为在楼兰他不光是王，也是楼兰最能打的那个。因此他有把握解决如今的局面，在他看来，只要控制了伊查娜两人，那么其他人群龙无首自然会重新屈服。 但伊查娜却是神色自若。诚然她很清楚这位楼兰王的实力。但她对苏慕寒更加的放心。 她侧颜一看，果不其然，苏慕寒压根就没有看过那楼兰王一眼，而是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看的伊查娜有些发毛。 “小苏，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苏慕寒征征的入了神，还是伊查娜拍了拍苏慕寒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随后苏慕寒抬起眸子，看了看那楼兰王，他只是说了短短两个字——跪下！ 这两个字轻飘飘发，但却给人无比的窒息之感。饶是那楼兰王，也不由得脚下一软，就要跪了下去。 楼兰王也明白了，这个少年郎与那些世袭发小王爷可不同，他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苏慕寒刚才那句跪下，饱含杀意，让人胆寒，此刻楼兰王眼里的苏慕寒仿佛一尊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魔神。 “前辈，敢问前辈名讳？”楼兰王战战兢兢的问道。 “孤刚才说了，孤乃大唐天都王——苏慕寒。” 楼兰王细细揣摩着苏慕寒两个字，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莫非，莫非，您就是当代的鬼谷子。” 楼兰王看着苏慕寒迫切的想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苏慕寒点了点头。楼兰王立马走下王座，诚惶诚恐地跪服在苏慕寒身前：“小王，不知仙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仙君海涵。” 苏慕寒不屑道：“前踞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苏慕寒说道：“我来问你，楼兰圣女为何而存在？” “回仙君，小王，小王不知。” “不知？每一任楼兰王都需要得到楼兰圣女的首肯才能接任王位 你告诉我你不知？莫非你这王座如何继承而来你也不知嘛？” 楼兰王浑身颤抖，他自然知道楼兰圣女有什么权力。但他这王位得来的不光彩，因此他也自然不会在意楼兰圣女的权力。而如今苏慕寒居然说出来这个事情，让他万分震惊，这可是楼兰人尽皆知的事情，但迫于他王权的威严并没有人敢提及分毫。 “楼兰圣女，乃是监督上位者的存在，若是王座上的人不堪重任，圣女有权废之，选贤再立。而新的王上任之前，一切事端由圣女执掌。这些，你也不知？”苏慕寒冷呵道。 “这，这，小王，小王，知道。”楼兰王战战兢兢地说道。 此刻的楼兰王，已经完全慌了，无他，因为他面前之人，乃是当代的鬼谷子。和中原王朝不同，在西域鬼谷两个字就是无上的存在。他们是凌驾于世俗的王权之上，鬼谷之人西域任何人见之需以仙君相称。这是西域流传下来的祖训。 而且鬼谷的手段通天，他们是没有反抗的资本的，况且若是公然反抗鬼谷，那么就是和整个西域为敌，到时候天下便没有此人的容身之所。 “哼！”苏慕寒袖袍一甩，大步流星走到王座上，兀自坐下：“我来问你，你在位期间可为楼兰做了什么？” “小王，小王，没有大才，在位期间平庸无奇，只能守好祖先留下的这一亩三分地。”楼兰王跪在地上说道。 “平庸无奇？”苏慕寒笑道：“你还真是有趣，我所看到的，听到的，乃是民不聊生，你治下黎民生活困苦，你却过的是潇洒自在，甚至，甚至还想染指圣女。”苏慕寒说着眼神里已经是一片冰冷了。 伊查娜也有些意外：“小苏，你怎么？” 苏慕寒说道：“圣女脸上的伤一看就是自己割伤的，是什么逼得一个女人居然自毁容貌？这还不简单吗？” “小苏，我。”伊查娜想解释什么。 但苏慕寒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掺和进来，毕竟这是楼兰的事情，你身为楼兰圣女，他是楼兰王，这件事传出去，会令整个楼兰蒙羞，圣女和王权都会受到威胁，到时候楼兰说不定就真的动乱起来了。你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伊查娜原本还以为能瞒过苏慕寒，但是却是没有想到，苏慕寒什么都知道。而且苏慕寒也没有因为自己瞒着他而生气，因此伊查娜十分的庆幸。 但苏慕寒眼里的寒意却是丝毫不减：“你说我要如何奖励你呢？” 苏慕寒起身来到楼兰王跟前，蹲下来，抽出折扇，拍了拍楼兰王的脸颊。 “仙君，小王，小王对圣女，圣女阁下乃是一见钟情，只是没有想到圣女阁下性格如此刚烈，对此小王也是十分的自责。” 苏慕寒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啊。”苏慕寒站起身来，楼兰王松了一口气：“好在是蒙混过关了。” 但下一刻，他的身子却倒飞了出去，随后如死鱼一般趴在了地上。苏慕寒收回腿，拍了拍了裤腿上的灰尘。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苏慕寒怒斥道。 第117章 先祖的荣耀 楼兰王如死鱼一般趴在地上，刚才苏慕寒那一脚看似轻巧，但实际上却是深含暗劲，如今虽然苏慕寒丹田受损无法使用真气，但就算如此他但拳脚功夫也是堪称世间无敌的存在。 苏慕寒道：“若不是你强迫，圣女又怎么会为了守住清白而自毁容貌来断了你的念想。” 苏慕寒走了过去，蹲下来，用扇子抬起楼兰王那耷拉着的脑袋。后者脸上全是恐惧之色，但苏慕寒却没有动手而是说道：“我想，你这王位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得到的吧。” 楼兰王脸上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若其他的还算是可以推断得出，但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个情况，自己当初政变的时候已经除掉了所有的知情人，其他人也只是道听途说，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而真正经历了那次政变的也只剩他本人了。这怎么会让苏慕寒知道的。 楼兰王脸上是震惊，但他的眼底却是有一抹阴翳，虽然苏慕寒的鬼谷之名如雷贯耳，但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不会顾忌，不会忌惮的。 苏慕寒如何看不出楼兰王心底的想法。而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圣母，他挥舞手中的折扇，敲在楼兰王的双耳边，那其中所蕴含的暗劲，在楼兰王的耳蜗炸开。随后直奔全身，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死了。 随后苏慕寒起身，伊查娜上来问道：“他死了？” 苏慕寒点点头：“这些事情若是流传出去于你不利，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我这般出手，寻常之人也查不出来，只用说他是暴毙即可。” 随即他又看向了大殿上的侍女们，所有人都明白苏慕寒的意思，但却没有人敢出口求饶。毕竟楼兰王，人家说杀就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更何况她们这些卑微的仆从。 伊查娜自然是猜到了苏慕寒的意思。她连忙拉住苏慕寒的胳膊：“好了，小苏，她们都是无辜之人，而且我想她们也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听到圣女为她们求情，那群侍女们全都纷纷跪下：“仙君，我等定会守口如瓶，不会肆意嚼舌。还望仙君网开一面，高抬贵手。” 苏慕寒摆了摆手，不再理会，那些侍女们千恩万谢，才离去。 “娜姐，你是否觉得我杀意太重了？”苏慕寒问道。 伊查娜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只要是小苏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只是，看到这些女孩子，她们也都才豆蔻年华，只是因为出身低微，只能沦为仆从，看到她们不禁想到以前发自己，若我今天不救她们，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伊查娜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但残酷并非是湮灭人性，我想小苏其实也不想杀她们对吗？” 苏慕寒笑了笑，他本来就没有真的想杀她们，而且他也知道伊查娜肯定会为她们求情的，他如此也算是让她们感激伊查娜，毕竟不论怎么讲他们这般本质上并不光彩，虽然这楼兰王确实是该死，但却应该是公开的审判。 如此私刑也算是夺权了。因此苏慕寒也只能尽可能的减少她们对伊查娜的负面看法，至于这个恶人他来做就好了。 伊查娜让自己的亲信把楼兰王的尸体带走，随后便宣布了楼兰王暴毙的消息，这消息一出，整个楼兰的动荡了，但不是悲哀 反而是兴奋。 但还是有不少人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毕竟还是有聪明人的，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是聪明人，所有他们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况且这个楼兰王也确实是德不配位，若是真让他长久坐在王座上，楼兰的未来是一片的黑暗。 而对于最下层的民众来说，他们压根不会在意统治者是谁，因为于他们而言，无非是压榨的程度不同。而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时代，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伊查娜站在台上，看着楼兰的子民她眼里全是热忱，似乎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清了清嗓子。 “楼兰的兄弟姐妹们，” 伊查娜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翘首以盼的看着台上伊查娜，仔细的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我们楼兰被迫躲在这黄沙之中已经是太久了。久到以至于我们祖先曾经踏足过的绿洲我们都忘记了是何等的模样。” “我们都祖先曾是这西域大地上威风八面的存在，而现在呢？我们却只能蜷缩在这弹丸之地，靠着漫天黄沙，借着迷城沙暴。我们这般真可算得上是苟延残喘。” 伊查娜的话如一根根针，刺在所有人都心头，这一刻不论身份高低与否，所有人都是耷拉着脑袋，是按啊，曾经的辉煌，到他们这里就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躲在这楼兰城里面。 “各位，不知你们可曾设想过，挥鞭瀚海，饮马天山。这些于我们是那般的遥不可及，可却是我们先祖最为稀松平常的事情。我相信，楼兰的子民都是骄傲的，我们不比任何人差！” “曾几何时，我们是整个漠北的执牛耳者，匈奴，契丹，犬戎都不过是我们铁蹄下的臣服者，就连那位名扬天下的祖龙也对我们敬重有加。” 所有人不禁憧憬起来先祖们曾经到过的地方。 伊查娜接着说道：“我知道现在大家只想能安居乐业，但我想借用大汉冠军侯的一句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楼兰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本圣女，拿回先祖们都荣耀，在天山脚下放马奔驰，在苍莽草原上观星赏月。” “你们，愿意吗？” 伊查娜的话，让全场漠然，直到一个声音想起：“圣女姐姐，我愿意跟圣女姐姐一起去看。”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乃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衣着褴褛，蓬头垢面，但却挡不住那双眸里的光。 伊查娜走到小男孩的身边抱起小男孩。“小弟弟，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安迪。” “安迪，姐姐问你，你愿意吗？” 小安迪大声说道：“我愿意。” 第118章 迎战 伊查娜看向众人：“诸位，安迪黄发垂髫尚有如此决心，各位呢？，难道我楼兰的子民，你们的血，已经冷了吗？” 众人沉默，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我们的血，还没有冷！” 转眼间，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两个，三个。在场之人沸腾了起起来。 这一刻，他们骨子里的热血被点燃了。群情激昂。 伊查娜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诸位，即日起，所有奴籍全部取消，楼兰等这一天太久了，太久了。” “圣女！” “圣女！” …… 在场的欢呼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苏慕寒看着这一幕也是高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伊查娜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手段的多，起初他还担心伊查娜能不能挑起这个担子。但现在他心底无比的踏实，楼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随后便是等楼兰整合，随后便是以楼兰为媒介调动整个西域。 “东突厥，这一次，定要颠覆。”苏慕寒喃喃道。其实要是解决东突厥本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 不过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计划，而覆灭东突厥不过是这个计划的其中一环罢了。 长安城， 武珝俨然已经成为了长安城里新的权贵，且不说其他就光是她霓凰公主的名号都是整个上层的顶尖。加上如今她执掌国子监，更是抓住了大唐的未来。而且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长孙冲等人似乎都对这位国子监祭酒十分的看好。可以这么说，武珝如今已经不光是一个公主这般简单，她算是大唐最顶尖一层的纽带。 而且别忘了，她的兄长乃是那位天都王。不光如此，在江湖上，霓凰二字也是如雷贯耳，无他如今守夜人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而她这位实际的掌权者自然也是最为神秘的存在。可以说如今的霓凰自己的势力完全不亚于自己的兄长，甚至隐隐有超越的眉头。因此国子监的大门常常会有人来拜访。 而武珝是来者不拒，她的人脉一步一步的扩大，甚至是已经结识了大唐的半壁江山，而且还有不少是山顶的存在。 许是日子清冷，武珝没有再住在国子监，而是搬到了苏府，至于为什么大抵是因为苏慕寒的那些书籍了。 北都，太原，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已经来了很久了。但却似乎没有回长安的意思。 李丽质的剑法越发的精湛，甚至于这天李丽质突然对长孙皇后说道：“娘亲，我想办一个擂台赛。” 长孙皇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质儿，我知道如今你的实力已经是世间罕有 但你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如此贸然打擂台是否不妥。” 长孙皇后没有直接同意或拒绝因为她很清楚，李丽质的性子，若是一味的制止保不齐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因此长孙皇后便命人下去准备了。当然并没有说是长乐公主，时间就定在三天之后。 李丽质收起了焚仙剑，回到院子里，在长孙皇后身边坐下。 长孙皇后递给李丽质一块糕点，李丽质接过，放入嘴里，轻轻咬下一块，入口便是清香。 “娘亲，你又做的牡丹饼啊。” “嗯，质儿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嘛。” 李丽质笑着点点头，吃完了手里的牡丹饼。“只是可惜，父亲和苏大哥他们吃不到。” 李丽质看着北方：“也不知道他们前方战事如何了？” “质儿，你想小苏他们了？”长孙皇后打趣道。 李丽质也没有了以前的那般羞涩，她点了点头：“当然，只是，我也明白，他们身上肩负着整个大唐的命运，我虽然想念他们，但看到他们建功立业我也是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长孙皇后欣慰的看着女儿，看来当初那个万千宠爱的小公主是真的长大了。 “娘亲，过段日子，我们去一趟江南吧。”李丽质说道。 长孙皇后先是一愣，随后便点点头，只要不回长安那便一切都没问题。 凤凰城这边，渤海的大军已经把凤凰城团团围住了。不管对面如何叫嚣，但唐军就是置之不理。那渤海元帅甚至亲自来到东门前叫阵。 “唐童，你居然敢攻打我渤海，如今却蜷缩在凤凰城中却是为何？莫非是怕了我渤海大元帅沈阔海不成。你若是服个软，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回你的大唐。” …… 但城内的唐军却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的。一连接着三天。小舞实在受不了这些人天天搁那叫阵了。 她同李世民讲了。便单枪匹马出城迎战。 “你这蛮子，没日没夜的隔着叫嚣，当真是没有素质。”小舞怒斥道。 但模样却是有几分娇憨，毕竟她一个脏字都没有说，苏慕寒的教导便是让她要做一个知书达礼的人，无论何时礼数都不能少。 因此对面的渤海元帅是满不在意：“小姑娘，那天让你跑了，本元帅看你长的颇有几番姿色，不如跟了本元帅，何必整天舞刀弄枪的呢？” 虽然沈阔海这样说着，但他却不敢轻视，那天见识了女孩的指挥和箭法，便可以断定肯定不是一个毛丫头这般简单，而且敢单枪匹马出战更是很多沙场宿将都没有这种魄力。 小舞也不跟他废话，抽出一只羽箭，弯弓射箭。只是瞬息，那裹挟着风声的羽箭便射了过来，沈阔海不敢大意，侧身躲过，随后，他便抽动缰绳扛着大斧，冲了上去。 小舞飞快的射箭，但沈阔海也不是花架子，完美躲过的同时两人都距离也在不断的拉近。 小舞面色日常。反倒是城楼上观战的人都是看的胆战心惊。就在沈阔海的大斧袭来。小舞一个后仰躲过，手中的羽箭也应声射出。这一箭来的迅猛，沈阔海躲避不及 只能用大斧阻挡。 “铮！” 沈阔海的手中的大斧不由得颤抖了起来。由此可见小舞这一箭的力道之重。 城楼上的众人见到都是欢呼，原本击鼓助气的兵士更加卖力了。 小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用脚勾住插在地上的长枪，腰身一挺，身形闪动，抓住枪尾，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袭来。 沈阔海用大斧堪堪挡住，但巨大的力道却是让他直接飞了出去。 第119章 合作? 沈阔海翻身而起，迎来的却是一道寒芒，他猛的一闪，但那寒芒还是擦着他的胸甲划过。 一时间火花四溅。还没等沈阔海反应过来，小舞将长枪往地上一杵，抬起双脚就踢了出去。 这一次沈阔海是躲不掉了，被小舞重重地踹在了胸膛上，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住。 他刚要起身，枪尖就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短短五六个回合这位渤海的大元帅就被小舞制住，一时间渤海军队之中一片哗然。 城楼上的众将士们却是欣喜若狂。高声叫好。那击鼓的将士也是越发的卖力。 “唐将休得无礼，放开我家元帅。”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一位手拿大刀的渤海将领出现在了小舞身边。 他扬起马蹄就要将小舞踩下。小舞反应迅速，长枪杵地，一记朝天脚直接迎了上去。 城墙上众人皆是担忧之色，就连一向镇定的李世民也不由的走到了墙跺前，死死地盯着。 小舞的武艺他们都见识过，自然是放心，但如今对面是骑着战马飞驰而来，那裹挟着的力道是极为恐怖的。 但很快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陡然出现。只见小舞在空中硬生生的扭转了身躯，手中的长枪也被挥舞起来，抡出一个半圆，狠狠地打在马身上。原本下落的马蹄硬是被改变了方向，而那战马也是发出了一声哀鸣，重重地倒了下去，马上的大汉，顺势一个翻滚，卸去周身的力道，随后变提起大刀向小舞劈来。 小舞面不改色，长枪在腰身一转，如游龙一般迎了上去，大汉见状也不敢托大，猛地收了把式。躲过了这一击。毕竟对面是枪自己是大刀，一定是长枪先到，这也便是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 大汉闪身的瞬间，原本倒地的沈阔海也早就起身，此刻的小舞正背对着沈阔海，沈阔海见状立马冲了上去，当小舞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阔海已经抱住了小舞的腰身。 小舞用手肘狠狠的砸击着沈阔海的背部，但这沈阔海也是硬气，完全不带松手的。 一边的渤海将领自然也不会闲着，横着大刀就用刀身拍在了小舞的背上。 经此一记重创，小舞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城墙上的将士们看的揪心。而李世民早早的就拿起了长弓，但害怕误伤小舞却是迟迟的没有出手。 小舞扬起长枪向后横扫过去，那渤海将领也是硬气，任凭那长枪打在身上，因为怕伤到沈阔海，他也丢下了大刀，一记重拳又是重重的打在了小舞的后心处。 台上的将士们都是看的着急，但没有李世民的将令，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李世民死死的盯着，手上已经是青筋暴起，长弓被他拉成了圆月。 瞬息之间，小舞又被打了两拳，虽然她武艺无双，但受如此重创手上也是使不上气力了。李世民看到小舞无力的瘫倒在沈阔海的背上，他也抓住了这个时机，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一箭直接钉在了那渤海将领的咽喉上。 小舞也发现了李世民的出手，她强撑着气力，解开了身上铠甲的束缚，用缩骨功滑倒了出来。然后抄起长枪，腰身一转，一记回马枪刺穿了沈阔海的胸腔。而这时，几名玄甲军也出来带着重伤的小舞和奄奄一息的沈阔海。 渤海大军，中军。一片哗然，大小将领们都看着那坐在将台上的男人。 “鸣金，收兵。”他冷冷地说道，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随后他对身边站着的将军摆了摆手。将军走了出去。男人站起身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凤凰城，笑了笑。 小舞被送到了军医处，虽然伤的挺重但好在没有伤到根基，静养半月便没有什么大碍了，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有看向了沈阔海，这家伙倒也是命大居然活了下来，李世民也没有杀他，毕竟他也是一位元帅也算是一块硕大的筹码。 李世民回到宫中和渤海王商量。 “渤海王，这沈阔海在渤海的份量如何？”李世民问道。 渤海王回答道：“沈阔海是三大元帅之一，也是三个元帅中最能打的。” “哦，这么说，现在渤海的军队岂不是群龙无首了？”李世民笑道。 渤海王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沈阔海虽然是最能打的，但却是个十足的莽夫，空有一身的蛮力，真正要注意的是另一个人——公孙克。” 渤海王给李世民介绍了一番公孙克，此人颇有才华，也是三个元帅中唯一一个坐镇后方不上阵杀敌的一个，但实际上他才是整个渤海军队的核心之所在。 李世民问道：“如此说来一切都是此人主导的？” 渤海王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说起来他倒没有向我施压过，或许可以和他谈一谈。” 李世民点了点头，但就在这时一位将领前来：“陛下，刚才有人把一封信射上了城楼上。” “哦，呈上来。” 李世民接过将领手中的信，随后他看向了渤海王。 “莫非，是公孙克的信？”渤海王说道。 “正是，他邀朕今夜亥时凤凰山上一谈。”李世民说道。 “那，陛下你的意思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倒要看看他公孙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夜，凤凰山，亭阁之中。公孙克一边看着月亮一边问道：“你说，李世民他会来吗？” 身边的将军说道：“这李世民胆敢如此兵力来到凤凰城，想必也是位有魄力的君主，我想他会来的。” “但愿吧。” 亥时一刻。李世民带着两名卫士来到了亭阁之中。 “你就是公孙克？”李世民问道。 公孙克起身，点了点头：“想必您就是大唐陛下李世民吧。” “好了，客气的都免了，说正事吧。” 公孙克请李世民坐下说道：“陛下，我知道你们的计划，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哦，你们白日才伤我一员大将，如今却是来说合作之事？” “陛下此言诧异，我渤海不也死伤了一位元帅和将军吗？” “哼！我看你是早就想除掉沈阔海吧。”李世民冷笑道。 公孙克倒也不否认，而是说道：“想必您也听说了漠北那位女王的事情吧。” 第120章 再度统筹的西域诸国 李世民下了山，第二天渤海军队便撤军了，而公孙克也将帅印交到了渤海王的手中，渤海的危机化解了，李世民也派斥候让大军深入，接下来就是整顿兵马解决高句丽的问题了。 西域，楼兰。 伊查娜整顿好了一切，如今的楼兰已经完全掌握在了她的手中，而今天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那便是西域诸国的使者都会来到楼兰。 伊查娜换上了圣女的衣袍带上面具，她看着帐幔后的楼兰臣子，等待着那西域各国的使者到来，此刻的她心情颇为紧张。她看向了身边的少年。 苏慕寒笑了笑说道：“娜姐，别怕，一切有我，你只管做好需要做的一切，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伊查娜看着苏慕寒那肯定的目光，点了点头。对于苏慕寒她总是无理由的相信。 随着侍卫的宣传，各国使者也来到了王宫门前，伊查娜走到台前，在王座上坐下，今日的伊查娜不光是穿着那象征着圣女的衣袍，身上还披着一件七彩羽衣，那是楼兰王权的象征。她坐在王座之上，此刻的她光芒万丈，君临天下。 “女王陛下，各国使者已经在大殿外等候。”侍卫说道。 伊查娜抬眼：“宣。” “宣，各国使者进殿！” “宣，各国使者进殿！” “宣，各国使者进殿！” 三声传唤，一群形形色色的人走了进来。其中最首领的一身戎装，挂着一圈狼牙，身材高大。而他正是西突厥的可汗——阿史那·元英。 伊查娜身为圣女自然是认识这位西突厥的可汗。 她起身相迎：“没想到，元英可汗居然亲临，本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元英笑道：“女王客气了，我西域各国本就是一脉相承，情同手足。” 伊查娜请元英上座，随后她也坐回了王座之上。 各国使者也纷纷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伊查娜问道：“此次到了多少位使者？” 负责此事的大臣出来回话道：“回禀女王，除了大食和安息的使臣之外，其余各国的使臣都已经到了。” 伊查娜点了点头，对于大食和安息她就没有考虑在内，“诸位，本王这次召集诸位来楼兰，乃是有一番大事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听到伊查娜的话，众人都是侧耳倾听到。 伊查娜说道：“我西域各国，身处大片的戈壁沙漠之中，若非沙漠之中的绿洲恐难有如今的模样，但我们的先祖，也曾经是草原上的勇士，而如今东突厥的颉利可汗倒行逆施，违背与大唐的和平盟约，战火再起，大唐强盛，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东突厥幅员辽阔，身后更是漠北大原。因此这战争恐怕不是片刻就可以解决的。” “东突厥能胜过大唐的概率不到一成，但在他们战败之前，必然会向我们西域施压，到时候我们就是难以置身事外的。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在看到战火重燃自己的家园，但到时候我们可就是身不由己了。如此结局还算好的，若是东突厥与大唐停战，到时候他们的目光就会看向我们西域了。” “我们西域的实力非是大唐和东突厥那般，到时候我们也会是灭顶之灾，因此我们必须先行动起来，与大唐合作，颠覆东突厥的暴行。” 伊查娜的话说完后，在场之人都各自议论着，不少人都是认可伊查娜说的这番话语的，因为东突厥确实行迹恶劣，经常劫掠他们的商队，更有东突厥的骑兵剽掠他们旗下的城镇，村庄。但奈何对方实力强大，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也有人不认可，毕竟，东突厥的底蕴可比他展现出来的要强大的多。就算如今和大唐开战，那也有余力可以扫平他们的。 伊查娜听着这些建议和讨论，眉头紧锁，果然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但这时元英开口了：“诸位，容我说两句吧。” “我西突厥与东突厥本来是一母同胞，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遭遇，颉利此人，有雄图大志这是不假，但他的雄图大志就是我们的国家，领土。这对于我们而言，便是狼子野心，与其养虎为患，还不如同女王所说，与大唐合作。” “各位，你们扪心自问，大唐如何？” 说起大唐，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但大多都是向往和赞美之词。诚然，大唐就是他们的上邦。 “大唐虽然尚武，但他们却少有暴力征服，若非东突厥撕毁盟约，也不会又大唐的开战，和平之时，我们与大唐的往来，交易，对我们的国家不可谓是不好，大唐先进的技术和思想对我们那是如同天降甘霖，而且大唐的李世民陛下，乃是一位真正的雄主，与他合作总好过与颉利。” 虽然元英说了这么多，但还是有不少的使者态度模糊，其中不乏有做不了主的，但更多的是不愿意牵扯进来，他们已经安稳惯了，其中最为代表的便是大月氏，当初被匈奴从关东之地一直赶到了如今的西域戈壁。但他们早就忘了远祖的仇恨，只想保全自己。 最终也只有大苑，焉耆，若羌等大国有明确的表态愿意一起同大唐联手。 伊查娜也没有强求，留下了同意的几国的使臣，便让其余各国的使臣离开了。 焉耆使臣问道：“女王可否说说具体的计划。” 伊查娜点了点头，把苏慕寒给她说的简单的说了一遍。 第二日几位使臣回去了。但元英却没有走：“女王，请问仙君是否在楼兰？” 伊查娜自然知道说的是伊查娜，但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元英，但苏慕寒自己从帐幔后走了出来。 元英也是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仙君，我西突厥的军队已经去到了玉门关，想来已经和敦煌那边的守将照应过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陛下倒是上心。” “自当尽力，同样的，嫂嫂也跟随军中，还望仙君差人接应一番。” 苏慕寒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认为不妥，便应下了，拿来纸笔写下了一封手书，让伊查娜派人送往天水。 第121章 擂台 北都，太原， 李家祖宅门前的大街上一个擂台已经摆好了，消息早几日就已经传了出去，这天可谓是人山人海。毕竟这可是堂堂的长乐公主啊。不少人都想一睹芳容。 而台上却没有李丽质的身影，而是太原府尹。 “诸位，想必也知道今日的擂台乃是长乐公主所设，参加擂台的人首先得赢过我太原府四大衙役其一才能挑战长乐公主，擂台比武受伤在所难免，但不可下死手，用阴招，望诸位以武会友，广结善缘。” 府尹一段陈词，四大衙役也都纷纷走上了擂台，各自站在擂台的一角。虽然今日来的人很多，但真正上场的也不过十数人，毕竟四大衙役的威名在太原可谓是响当当的，能胜过他们之中的一人，那也绝非泛泛之辈。 首先来的便是一位赤膊上身的壮汉，这位乃是太原府有名的力士，力大无穷，开了一家门可罗雀的铁匠铺，手艺也是一绝，在太原也是名人。 四大衙役相视一笑，左下角的那人说道：“陈师傅，您的功夫大家都有目共睹，但还是要走个过场，那就让某来与陈师傅切磋两手。” 陈师傅点点头，他也很清楚这四大衙役的实力，个个都好手。 两人来到擂台中央，相互行礼，随后便厮杀起来。别看陈师傅膀大腰圆，身手却是一点不迟钝，一招一式可谓是虎虎生风。而这名衙役也不是等闲之辈，乃是四位衙役中身形最为高大的，外号蛮牛。两人的对决也是颇为精彩。 足足近三十个回合，才分出胜负，陈师傅胜。 “好身手啊，陈师傅。”蛮牛拱手道。 陈师傅摆了摆那大手笑道：“杨都头说笑了，是我占了这擂台的便宜。” 倒也不是陈师傅恭维，四大衙役的功夫都是刀尖上滚出来的，招招致命，如今打擂台自然是收着力道的，就显得有些不适应了。 蛮牛说道：“陈师傅，还请你在一旁等候。” 陈师傅来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随后第二个人上来。 …… 足足两个时辰才结束，通过之人只有五人。除了一开始的陈师傅，其余的四人，一人乃是龙门镖局的镖师——黄瑜。一人是安山武馆的馆主——吴峰。一人是一位静南禅师，最后一位居然是一位女子，而且是太原最富盛名的花魁——牡丹。 李丽质也出来了，她一身白衣，秀发用发簪扎起来，手中拿着焚仙剑。暗红的剑匣让原本气质出尘的她又有了几分邪魅。 “哇，这就是长乐公主吗？果真是倾国倾城。”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想必洛神赋中的洛神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这，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临凡。” …… 李丽质的出现顿时将现场的气氛点燃，长乐公主的名号早就传遍了整个大唐。 按照顺序，第一个出场的自然是陈师傅。 李丽质问道：“陈师傅，你可自行选择一把武器。” 陈师傅走到一旁的武器架旁，选了一口大刀。倒是与他的体型相仿。 两人互相行礼。 随后李丽质的身形就如同鬼魅一般闪动，只是瞬息，一袭白衣就来到了陈师傅的身边，原本拿在左手的焚仙剑，只有剑匣留在左手，而右手不知何时握着剑柄，剑身滑动，一抹红光闪烁，旋即，陈师傅的一缕头发被斩下。飘落在地。在场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决便是已经结束。 陈师傅满脸的震惊，因为他很清楚，对面已经是碾压他的存在。 他拱手：“公主殿下，在下输的心服口服，斗胆请问，公主殿下是何境界？” 李丽质挽了个剑花，长剑入鞘：“我想应该算是一名宗师了吧。” 在场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宗师，能称为宗师的人，哪个不是名扬天下的绝顶高手，譬如罗成，李靖。 随后镖师黄瑜和武馆馆主吴峰都是上前抱拳，决定弃权，他们的实力和陈师傅半斤八两，因此也没有打的必要了，而且他们也能看出刚才李丽质的出手是何等的潇洒写意，陈师傅如此惨败，想来他们也是一样的结局，也就不上去丢脸了。 接下来便是静南禅师，这静南禅师身穿的袈裟虽然破旧，但却是气质非凡，口中的佛号让人闻之如醍醐灌顶，只见他走上台，笑道：“公主殿下，贫僧静南虽才疏学浅，但也想请公主殿下斧正一二。” 静南禅师的名号在整个太原府都是十分的出名，四大衙役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而他将姿态放得这般的低，明眼人都知道是长乐公主刚才的出手的缘故。 “大师，过谦了。”李丽质仍旧是一脸的平淡。 静南禅师拿出了一杆长棍，他出身少林，这棍法自然是最为精通的，虽然少林的拳法和谭腿和也是冠绝天下，但对于一个剑修的宗师，赤手空拳无异于自讨苦吃。 这一次，李丽质没有贸然的进攻，她很清楚，这位静南禅师也是一位高手，当然她自是有把握胜过，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实力的把握还没有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毕竟这才是严格意义上她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因此小心一些也是没错。 而李丽质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般，让静南禅师更是心底没底。以不变应万变，这长乐公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静南禅师抄着长棍，袭来。李丽质面不改色，看着那长棍裹挟着万钧之力向自己劈来。 但李丽质仍是站在原地，不做应对。 台下的陈师傅等人却是清楚，这一棍，他们是万万接不下的，因此他们都死死的盯着台上，要看看长乐公主要如何应对。 眼看着那长棍在李丽质的瞳孔中越来越大，但她却没有半点的惧怕之意。就在快要打到李丽质的面门之时，却是发现李丽质的身影却变得模糊起来。长棍打到了李丽质。 不对，是打散了李丽质，的残影。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那李丽质的身影消散，原来这只是残影，而李丽质是何时闪过的呢，在场之人都是疑惑。唯有那台下的花魁却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第122章 败静南禅师 静南禅师也是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旋即，将手中的长棍猛地往后一扫。 空。 这一棍，空了。 什么，静南禅师诧异万分，在他看来李丽质肯定是会绕到他的背后出手，但仍然没有攻击到。 而台下之人却是看的真切，李丽质如一只白鹤一般立在静南禅师的头顶。而静南禅师却没有丝毫的发现的意味。 静南禅师也再次清楚了自己与李丽质境界上的差距，但他却没有投降的想法，因为他笃定自己的实战经验肯定比李丽质要多，因此这就是他的依仗。 他没有再盲目的进攻，而是将长棍横于臂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念了一声佛号。嘴里开始念诵着什么。 李丽质十分的意外，她自幼便对佛学不感兴趣，因此她不知道静南禅师这是在干什么。 随后，她腰身一挺，一个翻身，回到了地面上。 见静南禅师这般，她便主动进攻。手中的焚仙剑，在她的挥动之下，划出一道红光。而双眼紧闭的静南禅师，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用长棍打在了剑身上， 李丽质也顺势，一个闪身，在空中，将剑换到左手，绕着长棍，再次出击。 而静南禅师也是一步后退，躲过这一剑。随后一脚踢在长棍的末端，长棍以焚仙剑为支点，向李丽质攻去。 李丽质身形一侧，躲过长棍，手腕一翻，往下一压，将空中的长棍压在地上，双腿如蝎子尾一般，攻击了过去。 静南禅师知道躲不过，上手架在身前，但还是被这一脚震退了三米。 李丽质借势一个翻身，双脚刚刚触地，便是再度发力，冲了过去。 静南禅师也是经验丰富，身形往后一倒。双手撑地，一记朝天脚。 李丽质脚下一蹬，瞬间弹起。点在静南禅师的脚底。顺势飞了出去。 静南禅师，也立马起身，再度拿回了长棍。 而李丽质在空中稳定身形，便是两道剑气打出。 静南禅师自然是不意外，侧身，挥动长棍，打散剑气。 随后也是再度冲了上去。 李丽质落地，又是两道剑气甩出。 这使得静南禅师不得不放弃进攻。 而李丽质便接着主动冲了上去。 一时间，刀兵相接。 但显然李丽质占了上风，虽然经验不足，但境界上的领先，加上焚仙剑已经人主，李丽质用起来是相当的得心应手。因此静南禅师被打的只能是被动的防守。 李丽质虽然占了上风，但也奈何不了静南禅师，静南禅师的经验太老道了，防守的滴水不漏。如此下去，李丽质反而会不利，因为李丽质的体力远不及静南禅师。 台下的那花魁却是喃喃道：“这丫头，确实是经验太少了，若是这个时期的小夜怕是不下三招便能打败静南禅师。” 台上的境况也还是如此，无论李丽质如何进攻，静南禅师仿佛都是十分轻松的便应对了。 李丽质自然知道这般不行，但如今她丝毫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李丽质一个闪步拉开。而静南禅师也是将手中的长棍横在臂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此刻的静南禅师，宛若一尊金身罗汉，没有半点的破绽。 李丽质看着那念咒的静南禅师，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旋即，她再度杀了上去，走了足足十来招，果不其然，静南禅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全数挡了下来。没有破绽。 但李丽质的嘴角却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看懂了，这静南禅师，之所以能完美的格挡下她的每一次进攻，便是每次他都能提前猜到自己要如何出招，自己刚才一顿强攻，看似打了十来招，但其实就是三招，刺，劈，挑。只是加以花招。但其本质却没有变。 而且每一招的目的，都是静南禅师的脖颈。 想明白后的李丽质也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她再度杀了上去，一剑直指静南禅师的咽喉。 果不其然，静南禅师一棍挡开，李丽质一个转身，静南禅师将长棍一横作势要挡。但这一次，却是一记回旋踢。 李丽质一脚踢在长棍之上，顿时静南禅师便被踹飞了出去。后退了好几步，才稳定了下来。 而李丽质也是顺势而出，一记飞踢。 这一下是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静南禅师的胸前，虽然有长棍挡了一下。 李丽质用焚仙剑为支撑，地上一点，腾空跃起，空中一记侧踢，踹在了静南禅师的背上。随后又是落地一闪，一掌拍出，但无疑，拍在了长棍之上。李丽质并不意外。因为她至始至终的目的还是咽喉，因此她借着就是一个转身。 静南禅师对面李丽质的这一拳，便用出了少林罗汉拳中的罗汉搬山，闪身格挡，正要出腿，却发现一道红光已经架在了自己的咽喉处。 原来是李丽质在转身的时候，手中的焚仙剑放了下去。脚下一勾，再弹了上来，只不过是来到了出拳的左手上。而李丽质也是料到了静南禅师还是会如先前一样格挡，再试图反击。而就在这个格挡的瞬间，手腕一翻，焚仙剑直至咽喉。 至此，胜负已分。 李丽质收回了长剑，拱手道：“大师，承让了。” 静南禅师也没有在意，因为他一开始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这些年他很少出手，因此对于切磋他也是十分的渴望的。“阿弥陀佛，公主殿下，贫僧心悦诚服。” 随后静南禅师便拿起长棍走了下去。 这一场，最后以静南禅师的败北而结束。 如此便只剩下最后一人——花魁牡丹。 牡丹走上台说道：“公主殿下，现在的您还不是我的对手。” 李丽质笑着说道：“哦，牡丹姑娘，胜负要交手过后才知道。” 牡丹摇了摇头：“但我有个请求。” “哦。”李丽质很是意外。“牡丹姑娘请讲。” “若，我胜了，我想做公主殿下您的贴身侍卫。”牡丹笑道。 李丽质点了点头：“若你能胜我，自然是有资格做我的贴身侍卫。”李丽质没有觉得有什么，想来便是，这牡丹乃是一位江湖侠客，只是厌倦了江湖才做了个花魁，靠才艺为生。 而如今她提出这个条件，无非就是想找个安稳的活计，亦或者说她真正想接触的是苏慕寒。 第123章 苏芸莞 牡丹让李丽质休息了半炷香的时间，两人站在了擂台之上。 牡丹没有拿任何的兵器。 李丽质正要出手，但却是看到一阵残影，下一刻，两根如葱白一般的手指便停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 在场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李丽质本人也是一脸的震惊。李丽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魇如花的花魁，居然又这般惊为天人的实力，李丽质甚至觉得，就连苏慕寒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但李丽质也并没有气馁，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随后李丽质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输了。 …… 晚上，李丽质把牡丹请到了府上，长孙皇后也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而牡丹没有失了礼数，但她的举手投足间却没有半点的谦恭之态，就算是面对长孙皇后也是不卑不亢，完全就是像对面自己的一个十分熟悉的长辈一般。而看李丽质的眼神里却有无尽的温柔之意。 长孙皇后也开口道：“牡丹姑娘，我听质儿说了，有你这样的高手，对于质儿，我也就万分的放心了。” 长孙皇后本来是打算陪着李丽质一起去江南的，但她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如此一来正好可以自己回长安一趟。 “皇后娘娘您过誉了，其实以公主殿下如今的实力游遍天下也是没有问题的。”牡丹笑道。 “牡丹姑娘，还不知你的真实姓名呢？”李丽质问道。 “这倒是。”牡丹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居然出现了三个字——苏芸莞。 这一手，让母女二人吃惊不已，因为上一个做到这件事情的还是苏慕寒。 而苏芸莞的名字更是让两人震惊，同样的惊世骇俗，同样的手段，而且也姓苏。 长孙皇后强压着心里的震惊问道：“苏姑娘，不知你今年几何？” 苏芸莞莞尔一笑说道：“明年便是而立之年了。” 李丽质惊讶道：“哇，苏姐姐你看起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啊。” “小公主，想必小苏也同你说过，踏入宗师便可以容颜不老吧。”苏芸莞说道。 李丽质点点头，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而长孙皇后却是发现了关键：“苏姑娘果然何小苏认识吗？” 苏芸莞笑道：“家姊和小苏相识，我也常常听家姊提起小苏，自然是知道的，倒是还没有与小苏见过面。” 长孙皇后见苏芸莞不愿意过多透露也就没有再追问了，而且苏芸莞给她的感觉也如当初的苏慕寒一般，有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 而李丽质更是早就拉着苏芸莞的胳膊找她问修炼的事情，毕竟之前都是苏慕寒在指导她，如今也是完全靠自己摸索。 而苏芸莞也是十分乐意，仔仔细细的给李丽质讲解起来自己对于修炼的感悟。 长孙皇后看到这一幕，嘴角也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李丽质自小就是和李玲珑关系莫逆，那件事情后，李玲珑的离开对于李丽质多少是有些影响的，如今苏芸莞仿佛就是代替了当初李玲珑的角色。 长孙皇后也可以放心这个小女儿了，而长安那边，不管是李承乾，李泰还是武珝，长孙冲说到头来都还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对于那些精于权谋的老油条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虽然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但如今的长安可以说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坐镇的人。 李世民在辽东，罗成，薛仁贵在北地。苏慕寒在西域。虽然还有李孝恭，高士廉他们，但如今的他们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了，最为重要的是，这次苏慕寒所布的局之大，囊括了整个大唐，更是连师潮臣都离开了长安。因此长孙皇后也更加放不下心。 先前是因为苏慕寒的嘱托，不让李丽质过早的知晓这件事情，但如今苏芸莞的出现仿佛一切都有了转机，她也有精力回到长安，虽然她从来都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但所有都知道她这位皇后可是当初和李世民一起打天下的女子。更是与平阳昭公主齐名的存在。 因此但凡有接触到政治中心的人，从来没有人小看过这位长孙皇后。 长安城，国子监。 武珝有些日子没有来了。 而今日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赶来。与国子监的学生们打了个照面，便来到角落的一张案牍边。 一个小女孩正捧着一本诗集兴致勃勃的看着，看的入迷，居然都没有发现武珝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而武珝也没有出声打搅，让其他人继续自己的事情。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女孩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书本。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武珝莞尔一笑：“婉儿，怎么，还没有看过瘾吗？” 女孩听到声音，才幡然回头，赫然看见了身穿官服的武珝。 “武祭酒，婉儿好想你。”女孩一把扑进了武珝的怀里。没错，这小女孩正是那次苏慕寒救下交给武珝的上官婉儿。 “婉儿，这些时间姐姐没有时间来看你，”武珝问道：“怎么样，这国子监可还如意？” 上官婉儿点点头：“婉儿很喜欢这里，但婉儿更想跟在祭酒你的身边。” 武珝摸了摸上官婉儿的头点了点头：“好，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来接你回去。” “这段时间，在这里可要听夫子们的话。” “好。” 武珝又巡视了国子监一番，找来人询问了情况，才离开。好在国子监的一切都在按照她所计划的进行，这也让她可以将全部的精力放在那件事情身上了。从国子监出来，武珝没有回府，而是来到了卫国公府。 苏慕寒临行前曾特意嘱咐过武珝，时常来看看李靖和红拂女。 这次李靖已经完全卸下了担子，但仍个闲职，这些年李靖为了北地之事劳损极高，这也是苏慕寒和李世民的意思。武珝一进门，红拂女便迎了上来。 “夫人，”武珝唤道。 红拂女拉着武珝的手往院子里走，看样子，武珝是时常来的。李靖虽然不上朝了，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闲不住，自然而然的关注着朝堂。 武珝刚坐下，李靖便向她询问起朝中的事情了。红拂女无奈的笑了笑，给二人备好瓜果茶饮，便到厨房去准备晚餐了。 第124章 遇袭 武珝离开卫国公府已经是深夜了。她骑着马在长安城的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今夜的云把月亮都遮住，那月亮的光辉显得极为浅薄。武珝在想着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巷子里有几道身影正悄悄地跟着。 武珝身后的身影，一直跟着武珝来到了朱雀大街，两侧宽阔的街道，让那些身影再无法藏身。于是纷纷露面。 一共是八个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黑衣蒙面，眼神冰冷。 武珝停下了马，就这样坐着，但她的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有意思，在朱雀大街，对我动手，你们的雇主是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身份吗？”武珝问道。 为首的一人说道：“小姑娘，我等兄弟几个就是做这门买卖的，只谈价格，其他的一律不干，这次是有人出三百两要取你的命，我劝你莫要反抗，我等不会让你有过多的痛苦的。” 武珝笑道：“三百两，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看来你们也不过是一群送死的罢了。”武珝语言冷厉，没有半点的慌乱，仿佛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 “哼，小姑娘，你以为这样就会吓到我们吗？我们可不是吓大的，你就认命吧。” 武珝道：“既然如此，能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说一声，是谁要杀我吗？毕竟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找阎王爷问吧？”那人说罢，拿着手中的短刀，便向武珝杀来。 武珝不躲不闪，就任凭那人杀来，在那首领看来武珝这是认命了。但就在他的短刀要刺到武珝身上的时候，眼前一道血雾翻腾，而那短刀和拿着短刀的手却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了。 首领吃痛，望着自己断掉的右手，叫喊着：“愣着，干什么，你们都死了吗？看不见，这小妮子不对劲啊。” 但却没有人搭理他。 有得只是一片死寂。 而武珝还是那样坐在马上，没有半点动的意思。 首领环顾四周，才发现，他所带来的的那七人已经是七具尸体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毛骨悚然，全然都忘了手上的疼痛。“谁，是谁？” 而这时才有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小姐，这人怎么处理。” 声音的主人自然是画舫的坊主，守夜人的首领——迦菈莎。 “夜姬姐姐自己处理吧。”武珝说道。 迦菈莎也就是夜姬点了点头，随后手中一闪，那人便一头倒下。随后武珝便兀自的离开，而夜姬也让人收拾完现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那城楼上的两人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应之，看来，武珝这丫头是不用我俩再担心了。” 另一人点了点头：“那我们也就离开吧，这长安接下来便是她的舞台了。” 这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裴旻和师潮臣。两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武珝，而以两人的身手哪怕是夜姬也发现不了，如今看到了武珝的应对，以及夜姬的身手，他们也放心了。 凤凰城，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三千玄甲军也是蓄势待发了，而大军也将在三日之内到达。届时只等大军一到便要将辽东之地的其他几个政权全数拿下。而受了伤的小舞也能下地走路了，李世民也是惊讶，小舞恢复的速度是相当之快。不由的让李世民都有了几分修炼的想法，但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修炼不了的，因为大唐的国运和龙气的加持，他要想修炼唯有先摒弃这些。 而这些关乎到整个大唐，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无论如何他也无法走上修行这条道路。 不过身在他这个位置，李世民对于生死早就看淡，更何况，年轻时的李世民也是从刀山火海中走出来的。 天水城。 经过狄仁杰这段时间的整顿，整个天水城焕然一新，而狄仁杰的口碑在天水城也是极度的高涨，再加上狄仁杰那一手断案审理的能力，当地的百姓都把他称为敌公。不少的说书先生都把这段时间狄仁杰的事迹演变成故事来讲。 更有甚者，不少的富家小姐让家中长辈来提亲的。 就这件事，狄仁杰可没少被罗成和程处默打趣。 天水城，深山中，侯君集的临时营寨。 这些时间他们都盘踞在这里，侯君集本来以为狄仁杰他们会派兵前来清剿，他都想好对策，到时候自己遁入深山，抄小路绕过天水，逃回长安，毕竟如今的长安与一座空城无异，只要能到长安，他那一派的势力便可以让他存活。 但狄仁杰他们却并没有派兵进山，这让侯君集意识到自己可能中计了，但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造反已经成了事实，因此如今的侯君集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苏慕寒的信，也送到了狄仁杰他们的手里，于是便由罗成带人去接九江公主，其一罗成贵为并肩王，能代表大唐，其二，九江公主与罗成也是故交，两人认识，也更为方便，其三，便是如今的天水城百废待兴，狄仁杰是真的走不开。 综合考虑，罗成带着罗英率领着他手下的亲兵五十余人，前往玉门关，与西突厥的军队交洽。 而玉门关，苏慕寒也赶到了这边，收到了罗成的消息，便亲自着手准备，毕竟九江公主也是这个计划其中的一环，其中还有很多细节之处，要同九江公主说明。 而听完苏慕寒的说法，九江公主虽然觉得十分的冒险，但她还是答应了，毕竟皇兄李世民都同意了，而且对于苏慕寒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很多，也相信他的能力，再退一步讲这是她们老李家的准女婿，自己这个做姑姑的自然得支撑这个姑爷啊。 “最后，公主殿下，您一定要记得，今日之事不可与太子殿下他们提起，就算是小长乐也不行。”苏慕寒最后嘱咐道。 九江公主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虽然对于这几个侄子，侄女她以前也是十分的疼爱，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女人，她对于国家，大体她是可以牺牲的，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主动要求嫁来这漠北苦寒之地。 第125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罗成便赶到了，与苏慕寒打了照应，便换下铠甲，走进了牙帐之中。 九江公主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喜极而泣。 “是，公然吗？”九江公主声音有些许颤抖。 罗成走近，微笑着点点头：“秀清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娘亲，这个叔叔是谁啊。”牙帐内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问道。 罗成也看到了：“秀清姐，这孩子就是老可汗的骨血？” 九江公主点点头：“唐图，过来，这是你公然叔叔。” “公然叔叔。”小唐图喊了一声。 罗成笑呵呵的应着，随后拿出一个挂着狼牙的项链，挂到小唐图的脖子上。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狼牙，但对于草原民族来说，这可是无上的珍宝，因为他们都是天狼的子民，而狼牙是他们勇士的荣耀和护身符。 “谢谢，公然叔叔。”小唐图十分的高兴。 九江公主让侍女带小唐图下去，她与罗成倒是有不少话要讲。 …… 一直过了三四个时辰，苏慕寒才走了进来：“罗大哥，秀清姑姑，时间差不多了。” 第二天晌午，一行人到了天水，而苏慕寒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罗成看着手里的那三个锦囊，笑着摇了摇头：“道阻且长。” 而幽州的薛仁贵也是收到了苏慕寒的信： 天水已经在罗成和狄仁杰的掌控中。侯君集反出天水，逃进深山中。西域事宜一切如计划进行，九江公主即将到达天水，幽州可以给东突厥那边施压了，届时将消息告知陛下。 薛仁贵看完信，便把信纸烧掉。随后，写了两封搪报，“来人，叫丁山和金莲来。” 不一会，一个少年和少女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两人说道。 “丁山，你将这份搪报亲自送往辽东，一定要亲自交到陛下手中。”薛仁贵对着薛丁山说道。 薛丁山接过搪报，便下去准备了。 随后薛仁贵又看向薛金莲：“金莲，你将这份搪报秘密的送往长安，避开大道，走山路，潜入长安城，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一定亲自交到天都王妹妹的手上，届时你就听从她的安排。” “嗯，父亲，可还有其他要交代的。”薛金莲问道。 薛仁贵笑了笑：“你倒是比你哥细心多了，切记，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哪怕是太子，皇后娘娘也不行。” 薛金莲接过搪报，便下去休息了，既然要隐蔽，那便晚上再出发。 太阳下山，薛金莲骑上马，出了将军府。 薛仁贵站在城楼上，看着薛金莲远去的身影，望着身后的幽州城：“好戏开场，到现在，一切才正式拉开帷幕。” 五日后，长安城，北城门。 薛金莲换了身打扮，回到了长安城，她在北城门这里一家小酒馆。 “小二，切半斤牛肉，温一壶酒。”薛金莲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好嘞，公子，您稍等。” 薛金莲是女扮男装，加上久经沙场她身上的那股威严之气和肃杀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猜想薛金莲是个女儿身。 虽然薛仁贵让她直接去找武珝，但是无奈，她不认识啊。她一直在幽州，上一次薛仁贵回长安是兄长薛丁山跟着的，而她则是留守幽州，因此对于武珝她听到的消息倒是不少，却从没有见过，自然也就不知道去哪里找。而这次是十分的隐秘，她也没有打算去找那些故友去打探武珝的消息。 但薛金莲不同薛丁山那般一根筋，武珝如今在长安城也是大名人，关于她的消息肯定也是铺天盖地，只要稍加打听便好。同时她也没有打算马上去见武珝。薛仁贵的意思和那个计划，她多少猜测到了几分，因此她打算借着打听武珝的消息的同时，也看看这长安城的波澜。 不多时，小二便端来了一盘牛肉，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公子，您慢用。” 薛金莲拿出两锭纹银交给小二。 这小二也是个聪明人，况且在城门口这档子做买卖的，这样的事情遇到的也是不少，无非就是打听消息，和帮忙跑腿。 “公子，您且吩咐，”小二欣喜的收下银子。 “小二哥，某刚从外地回长安，不知道这长安城何处地界有趣呢？”薛金莲问道。 小二笑道：“公子，您可算是问对人了，小的不说百事通，但对着长安城吃喝玩乐的好去处那也是相当的了解。什么烟雨楼啊，四方阁啊都是大名在外的，但要说最好的啊，那还得数咱们天都王开的画舫。” 薛金莲暗自窃喜，属实没想到，这一打听就了解到了天都王的产业，想必如今天都王不在长安，这些产业十有八九便是其妹武珝在打理。 但薛金莲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听着小二的介绍。 从小酒馆出来，薛金莲牵着马，便往那画舫而去。却是不知那城墙拐角处，一道目光死死的看着她。 “薛金莲，这丫头怎么回长安了，莫非薛仁贵也要插手。”这道身影，也悄悄的跟在了薛金莲的身后。 薛金莲到了画舫，便是被这所震撼了，虽然她不太懂书画，但身为自幼习武的人，对于这风水也是一知半解。而且一走进了就感觉心旷神怡。 薛金莲决定先在这里住下，便是准备先付定钱，但却是有人将她直接带到了乙字子号房。 薛金莲倒也没有疑惑，毕竟这是天都王的产业，总不会害自己。 于是薛金莲便直接躺下，这五天的赶路也确实没有好生歇息。而且房间中有一种淡淡的熏香，不一会便是困意来袭。 后院，夜姬正在湖边的亭子看着手下送来的文件。 “大人，那位公子已经安排在乙字子号房，按您的吩咐点了安神香，他已经睡下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说道。 “嗯，切莫去打搅她，即日起，乙字房不再接客。她的一切要求由你直接负责就好。” “红菱领命。”红衣少女说道。“红菱告退。” 夜姬在红菱走后，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拿上了披风，离开了画舫，往苏府而去。 第126章 英国公徐茂公 夜姬来到苏府，苏府的人自然是认识夜姬的。 夜姬问管家道：“小姐在吗？” 管家点点头：“小姐刚刚从宫中回来，还在沐浴，夜姬姑娘你先去后院歇息。” 夜姬点了点头，便到后院中坐下，府上的下人给夜姬送来茶水便也不再打扰。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一道倩影走了过来。正是刚刚沐浴完的武珝。 “小姐，” “哦，夜姬姐姐，怎么亲自来府上找我了，是不是画舫出了什么事？”武珝问道。 夜姬如今是画舫的坊主，又是守夜人的首领，平日里是忙的不可开交，一般有事情，都是派人前来送信。今天倒是亲自来了。 “小姐，今天画舫来了一个人。” 夜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武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薛仁贵元帅与兄长应该是一起在计划，我想这潘金莲也是送信儿的，但她没有直接来苏府，而是去画舫，恐怕是她这番回来是薛仁贵元帅让她悄悄回来的。” “夜姬姐姐，先不去干预，我想时间到了她自然会来找我，” “好。” “对了，小姐。”夜姬说道：“您上次拜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武珝有些意外：“这么快吗？” 夜姬说道：“据说，齐国公长子，长孙冲与长乐公主小时候订过娃娃亲，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取消了。起初以为是陛下或者娘娘的干预，但详查之下，居然和太子和魏王有关。” 武珝笑道：“看来这两兄弟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安分啊。” “夜姬姐姐，这件事情就不用继续往下查了，你去打探关于袁天罡和李淳风的事情。”武珝说道。 对于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个绝代双骄就算是身在西域的夜姬也是有所耳闻的。“小姐，为何突然想起来要打探他们二人的消息，据我所知，这袁天罡还曾是小姐的老师。” 武珝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否认，“诚然，袁天罡是我的老师不假，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较寻常人更加的了解他们。他们二人在天文历法，术算推演上的本事可谓是惊世骇俗，就算是兄长对他们二人也是讳莫如深。” “这等能耐之人，定然也不会错过长安的热闹，虽然之前他们都告官云游，但我想来他们应该已经回到了长安城，这二人的本事太过逆天，若不提前防范，我怕到时候保不齐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因此，这件事为当前最为迫切，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在一旁，务必在三日之内打探到他们的消息。”武珝说着，她的眼神深处带着很深的忌惮之色。 夜姬也是头一次见到武珝这般，因此她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便马上告辞，回到画舫，着手安排人手前去调查。 夜姬离开后不多时，武珝也离开了苏府。 武珝没有往别处去，而是到了英国公府上。 英国公府上的门卫也是认识武珝。“武祭酒，可是来寻老爷的。” “还劳烦将军通禀。” “武祭酒客气了，老爷就在府上，您随我来便是。” “多谢。” 武珝跟着门卫来到了英国公所在的房间。 门卫说明了情况，便告辞。 “霓凰公主，怎么今日想起来老夫府上了。”英国公徐茂公笑道。徐茂公与李靖是挚友，因此与苏慕寒的交情也是颇深。 “茂公伯伯，小女此番前来是想请您帮忙算一卦。”武珝说明了来意。 这种小要求徐茂公自然是不会拒绝。“公主想算些什么呢？” 武珝说道：“我自己也不清楚，不如我写个字，伯伯您来拆字看看。” “好。”徐茂公说着让开了身子，把案牍让给武珝。 武珝拿起笔，沾满了墨汁，在纸上写下了长安二字。 显然这两个字也出乎了徐茂公的意料，但徐茂公还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良久，徐茂公说道：“公主殿下，这长安的长字上有四道横，指的便是这长安城里有四方势力，将长的一横看作下面的衣字，而衣字少了一点，就说明那最大的一股势力的领头人并没有在。少了一瞥，则是说明这个领头人的左膀右臂也不在。” “至于这个安字，宝盖头下的女字，指的是应该是女子，也就是说，这如今的长安的关键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但上面有个宝盖则说明了，如今这个女子虽然十分的关键，但还有其他因素压制着她导致不能主导。” 徐茂公说道：“公主殿下，老夫只能看出这么多了，我想殿下心中应该也有计较了。” 武珝点了点头，“多谢伯伯，” “想来殿下还有其他所求吧？”徐茂公见武珝的眉头还是紧锁。 “嗯，”武珝没有否认：“不知您知道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吗？” “哦。”徐茂公惊呼道：“公主殿下怎么想起这两人？” “想来您肯定是知道，那您如何看待这两人？” 徐茂公说道：“这两个人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虽然不及你兄长那般耀眼，但也是名列前茅的。陛下对两人的本事也是十分的推崇，听说两人辞官以达半年之久，云游四方，修行历练。” 徐茂公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两人可不是闲云野鹤之辈。” “哦，伯伯，您可详细说说。”武珝道。 “这袁天罡，不仅是精通天文历法，同时也是位宗师人物。”徐茂公说道：“此子平时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却难以瞒过老头子这双眼睛。” “虽然我不知道他师从何门何派，但极有可能与青城山关系匪浅。其神秘程度不比苏小友所属的昆仑鬼谷。” “至于李淳风，虽然不会武功，但比之袁天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武当散人，而且还昆仑的天墉城有联系。因此这二人的能力是完全不亚于苏小友的。当然苏小友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就当代鬼谷的身份便可以盖压天下众人，公主殿下可能不知道，这鬼谷二字的份量。” 武珝好奇道：“我一直都听闻鬼谷神秘非常，却是不知这其中秘辛。还望伯伯告知。” 第127章 鬼谷 徐茂公说道：“若是其他人询问，老头子自然不会告诉，但殿下乃是苏小友的妹妹，这些事情早晚也会知道的。” “说起鬼谷还要追溯到先秦时期。” 徐茂公说道：“鬼谷之名第一次出现在世人耳边还是在商鞅的口中。” “当年，商鞅入秦，便是以鬼谷弟子自称，商鞅乃是法家的大能人物，能让他如此推崇的门派，可想而知，但那时候还是很少的有人知晓鬼谷二字，至少在一些隐秘的典籍上有所记载。” “正真要说道鬼谷进入大众视野的还是战国时期的鬼谷先生——王珝（原名是王诩）。他是春秋历史上一位极具神秘色彩的人物，被誉为千古奇人，传闻他创建鬼谷门派，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心理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独具通天之智。鬼谷先生身怀旷世绝学，智慧卓绝，精通百家学问，是纵横家的鼻祖，是着名的思想家、谋略家、兵家、阴阳家、法家、名家，更是伟大的教育家。他的智慧教育了苏秦、张仪等众多风云人物。” 徐茂公却是突然一顿：“不过这却是有所出入，因为这提到的所有鬼谷相关之人无可厚非都是当世奇才，有治世之才，但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在武道上有所造化。而且王珝所创立的鬼谷在云梦山，在太行。而苏小友的宗门则在昆仑。想必殿下您也知道昆仑自古以来就是仙山，” “所以，我猜测王珝很有可能是鬼谷的弟子，他入世创立的鬼谷门派，将鬼谷一派的才学发扬传承，才有了诸多的传世经典。” 武珝好奇道：“如此说来，兄长的宗门莫不是更加的深不可测？” “这是自然，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在西域，鬼谷一派的传闻可是要比我们中原要多得多，毕竟昆仑靠近西域，想来鬼谷一派的弟子经常活动在西域一代。西域之人称鬼谷一派的人为仙君。而鬼谷掌门更是有凌驾一切的无上权力。” “这些非是道听途说，想当初突厥分裂，颉利可汗本来是打算将西突厥吞并，进而控制西域，但据说便是鬼谷出手干预。颉利可汗马上便撤兵离开。” “这不是最恐怖的，因为就连神职人员见到鬼谷掌门也得行礼。其身份我想与张天师都是平起平坐的存在。” 武珝自然知道张天师是何等的存在，只是没有想到苏慕寒的身份来历居然如此恐怖。霎时间，武珝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如今看来就算是袁天罡和李淳风有什么行动，只要苏慕寒动用鬼谷掌门的身份，那必然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毕竟袁天罡和李淳风与道教的关系莫逆，而苏慕寒的身份与张天师无二，那想来他们也是不敢造次。“多谢伯伯，” “看样子，公主殿下心中所担忧的已经不成挂碍了。” “今日伯伯的一番话，让小女茅塞顿开，”随后武珝便告别了徐茂公。 望着武珝离开的身影，徐茂公怔怔地出神：“天命所归，君临天下。” 随后徐茂公仿佛是苍老的很多岁：“也不知道今日告知她鬼谷的由来是利是弊，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退场了。” 徐茂公换了衣服，离开了国公府。 武珝回到府上，她的脸上难得的挂上了笑意。原本她担忧的便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会不会影响到苏慕寒的计划，而且她在袁天罡处学艺的时间，她也感觉出了李淳风对于苏慕寒的忌惮和敌意。正如徐茂公所言，虽然袁天罡在武道一途也是有宗师之威，但真正需要提防的还是李淳风。 李淳风的城府太深了，若非是在袁天罡那里学艺，和李淳风打交道的多，再加上武珝自己也是心思玲珑，不然很难发现李淳风对于苏慕寒的敌意。而武珝自然是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兄长。哪怕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能应对的。 武珝是苏慕寒的逆鳞，同样的苏慕寒也是武珝绝对无法触碰的底线。 武珝拿出纸笔，在上面稀稀疏疏的写着。 当武珝放下笔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不少的名字： 袁天罡，李淳风，李承乾，魏征，李泰，长孙无忌，李丽质，长孙皇后，长孙冲…… 上面的人无一不是风云人物，而武珝看着他们的名字眼神冰冷。而李丽质和长孙皇后的名字被她刻意的圈了出来。 她冷冷地暗自喃喃道：“若非是兄长对你们珍视，就凭你们让兄长承受的这些，我也断然不会放过你们。” “小姐，用晚膳了。”侍女来敲门道。 武珝把纸扔进火盆中，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武珝便进宫了。倒也不是什么事情，而是今日按照惯例要上朝了，如今她也是身为国子监祭酒，是有资格上早朝的，当然除非特别通知，寻常她是不用去上早朝的。但今天武珝却是有事情要上奏。 早朝还是李承乾在主持。按流程走完后，退朝的时间已经快临近晌午了。 李承乾自然是看见了武珝，待退朝之后，便让武珝留下。 “珝儿妹妹，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李承乾问道。 “回禀皇兄。”武珝说道：“这些日子国子监改革以来，效果显着，我想如今也是快要到一季了，不如设立一次考试如何？” 李承乾笑道：“这自然是好事啊，不过，既然要考试，那么就要有对比，有排名。自然也是要有赏赐的。” “兄长所言极是。” “那珝儿妹妹是如何想的，不如说出来，讲道理，珝儿妹妹的脑袋可比皇兄好使多了。”李承乾笑道。 “皇兄过谦了，”武珝道：“不过，小妹还确是有想法。” 说着，武珝把那早就写好的奏章递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接过一看，脸上颇为高兴：“好妹妹，怎么刚才早朝的时候不提出来，这次要是能取得好成绩，那又是大功一件啊。” “大哥，我想珝儿妹妹是不想太早的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吧。” 两人闻声看去，原来是魏王李泰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第128章 威名满长安 李承乾笑道：“青雀，你倒是稀客啊。” “大哥，珝儿妹妹。”李泰也同两人打招呼道。 “青雀哥哥。”武珝也是打招呼道。 “青雀，你且说说的看法？” “我想啊，珝儿妹妹既然决定出一次考试，那么必然是一次突然袭击，自然不能过早的透露出去，透露过早，学生们就有所准备，更有甚者会想些旁门左道，这些都是屡见不鲜的了。” “青雀哥哥说的没错。”武珝肯定道：“此次我想看的就是学生们平日里最真实的表现，到时候我会把这次考试的题目当作普通的题目发给他们，也不限制他们的发挥，当然每个学生都会暗中安排人手观察他们的完成情况，待到结束过后，成绩出来，在商定赏罚。” 李承乾恍然大悟：“还是珝儿妹妹啊，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有想过来呢？” 三人相视而笑。 而李承乾也自然带着两人一起去御膳房用餐，途中还差人把李治也叫了过来。 李治一见到众人，就跑到武珝身边了。 李泰打趣道：“怎么稚奴，以前就是缠着你长乐姐姐，如小长乐不在就缠着你珝儿姐姐。” “稚奴，要不等你到了年纪，就去天都王府去提亲如何？”李承乾也笑道。 李治红着脸，躲在武珝身后。 “好了，两位皇兄，就不要打趣小稚奴了。” “哈哈哈哈！” “就听珝儿妹妹的。” …… 七日后，武珝带着一张榜单走进了皇宫中。 李承乾早就等候多时了，“哦，珝儿妹妹，可是成绩已经出来了？” 武珝点了点头：“皇兄，还请过目。” 武珝把手中的榜单交给了李承乾，“半个时辰前，我已经命人将这榜单贴出了，想来这次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李承乾看了看上面的情况，大多都是熟悉的名字，当然也又不少的生面孔。“珝儿妹妹，这件事才是能恰好的反应出我们大唐王公贵族的年轻一辈的真实情况。” 武珝表示肯定，但同时她也说道：“但还是有不少人作弊了，而平日里根据那些先生们的评价是大相径庭，看样子，还是需要整顿啊。” “嗯。”李承乾重重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不可避免，不过若是连国子监都如此，那天下的真正有才学的人怕是要埋没十之八九。” “珝儿妹妹，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学生和先生。”李承乾问道，毕竟武珝如今是国子监祭酒，这些事情还是由她来决策最为恰当，而且李承乾也清楚武珝的才能远在自己之上。不过也亏的是李承乾这懒散的性子，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之间才能相处的这般的融洽。 武珝眼神狠厉：“杀鸡儆猴。” 李承乾倒是没有想到武珝会这般决定，但还是支持。 不久，那些成绩优秀的得到了嘉奖，但也有不少的人被退了学，而那些帮那些走后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是被清算了。情节严重的更是当街斩首。 一时间武珝的名字传遍长安城，这一次让她火的却是她的雷霆手段。 夜姬看着在一旁吃着橘子的小丫头，满脸的不解：“小姐，您为何要如此，这般您的名声可是不好听了啊。” 武珝剥开橘子皮，拿起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天下之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兄长为了大唐殚精竭虑，我这个做妹妹自然是要替他分担的。” 夜姬摇了摇头：“小姐啊，可到头来您和少主不还是为他人做的嫁衣嘛？” “哦，夜姬姐姐，你何出此言？” “小姐这般聪慧又何必装傻呢？”夜姬无奈：“小姐的心里啊，可是如明镜一般。” 武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还是若无其事的吃着橘子。 呵，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只要是兄长要做的，便是我要做的。 而且，一切还犹未可知呢？ 长安这边热闹的紧，而辽东这边也是此起彼伏。 高句丽等国已经是全部的征服了，但李世民却卧榻在床。这个大唐的君主，面如枯槁，仿佛是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而一旁的小舞，始终是自责的耷拉着脑袋。 李世民深深地叹了口气：“小舞啊，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陛下，若非我逞能，陛下也不会如此？” “哈哈哈。”李世民笑道：“想当年，我秦王也是如你这般，因为我的年轻气盛，也有不少人因此受到伤害。李世民仿佛陷入了深深地回忆当中。 李世民还记地，当年的自己，意气风发，带军出征，却没成想，被窦建德派人偷袭了后方，长孙皇后和李承乾成了阶下囚。若非是那位高人出手，怕是李世民这位千古一帝也会留下一个终身的遗憾。 而这次小舞的冒进，他没有生气，这和当年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了，只不过如今自己成了那个扳正错误的人。可以说这次李世民救得不光是小舞，也是当初的那个秦王。 “丫头，你写封信把我们这边的战况告诉你师傅，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小舞点了点头，走出李世民的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拿出纸笔，把这边的情况详细的记录在了信上，随后便差人送到天水。送到天水，狄仁杰他们自然会将这个消息转告苏慕寒。 而小舞同样没有闲着，虽然辽东地区已经是稳定了，但那个真正操控这辽东各国的幕后黑手还没有露出帷幕，因此她暗中派人在追查这件事情，虽然李世民的话说了，但她还是心有挂念，而且和那幕后黑手的人交手的时候，对方也提到了苏慕寒。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这辽东的稳定，无疑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假象。也许对面就是等着他们松懈下来。如今敌暗我明，看似占领了辽东，实则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小舞看着手中的破军，望向西北方向的天空：师父，您放心，一切都会按您的计划实施。不管这过程要付出任何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今夜的云，遮蔽了月华，仿佛正如这辽东一般，平静，却暗藏杀机。 第129章 承诺 当苏慕寒得知辽东之地的消息，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 这半个月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仿佛都照常进行着，苏慕寒也没有活动，和伊查娜整天呆在当初住的那个院子里。每天就喝茶，下棋，钓鱼。日子过的好不悠闲。 伊查娜虽然是不反感这种日子，但总觉得很不真实。上次和这个男孩这般相处，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原本以为此生便是陌路，但如今却再次回到了当初的那种生活。这反而让她变得不安\/ ”小苏，我们就整天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伊查娜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开口了。 苏慕寒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怎么了，娜姐，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伊查娜在苏慕寒身边坐下：“曾几何时，我们也如现在这般，但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再与你这般逍遥自在的生活，倒让我觉得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苏慕寒笑了笑：“是啊，是有好多年了，如今的你是楼兰的女王。我也不再是那个无拘无束的鬼谷少门主。一切都不似从前了。但，偶尔放下一切，不也是挺好的吗？” 伊查娜点了点头：“只是，我怕这样久了，以后怎么办啊？” 苏慕寒说道：“还记得，我当年说过的吗？” “嗯？” “我说，只要你愿意，跟我回中原。” 伊查娜笑了笑：“自然是记得啊，可是，真的，不行！” “娜姐，你可是有何牵挂？如今这楼兰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吗？”苏慕寒看着伊查娜，目不转睛。 伊查娜回避着苏慕寒，缄默。 “哎~” 苏慕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娜姐，如果说当年是因叔叔婶婶的事情，那如今呢？如今又是为何？”苏慕寒有些不理解：“我知道，你向来都不喜欢权力，你是向往自由的。” 伊查娜看着苏慕寒的那双眸子，眼里尽是挣扎，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小苏，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至于其中原因，你就不要再追问了。” 苏慕寒有些呆滞。伊查娜站起身，弯下身子，把脑袋轻轻的磕在苏慕寒的肩头：“小苏，就现在这般就很好了。你也清楚，如今的楼兰还需要我。而且我要是跟你回中原了，那长乐公主怎么办？” 苏慕寒说道：“小长乐不会在意的，毕竟你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她会接受你的。” 只是亲人吗？伊查娜心头嘀咕道。虽然她一直也以为只是把苏慕寒当作弟弟，但那天苏慕寒那落魄的离开，前不久听闻苏慕寒出事，她都很清楚，这个少年郎在她的心里早就不是弟弟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但她也很清楚，那位大唐的小公主，才是小苏最好的良配。况且，那位也是说过，若是她们两人真的在一起了，最后对两人都是伤害而已。 伊查娜不再说什么：“小苏，我答应你，等我处理好楼兰的事情，我一定去长安找你。好吗？” 苏慕寒问道：“需要多久？” 伊查娜眼神有些伤痛说道：“短则两三年，长则十数年。” 苏慕寒点点头：“好，不管多久，我一定会在长安城，等娜姐你的。” …… 三天后，天水的驿卒来了，带来的自然是小舞写的那封信，信中不光说明了辽东的事情，同时也说到了李世民受伤的事情。苏慕寒并没有感到意外。 伊查娜看到那位被称为天可汗的大唐皇帝陛下居然身受重伤：“小苏，这真的没事吗？” 苏慕寒看着东方快要升起的旭日说道：“这本就是他李世民的命数，他命中本来就有此一劫，只是这次的计划将它提前了罢了，对应着大唐的命运也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慕寒没有避讳伊查娜，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伊查娜看着苏慕寒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了，娜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苏慕寒笑道。 伊查娜说道：“小苏，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怕，好陌生啊。” 苏慕寒说道：“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个阳谋，而且与其说我是给他们下的圈套，倒不如说是我把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给映照出来了。” “这也许看着很残忍，但这也是为了整个天下，若没有这次的大清洗，大唐就算能走上顶峰，但陨落也只在片刻。虽然王朝更迭是历史的洪流，但这一次若是放任下去，那后果恐怕不是这天下所能承担的。”苏慕寒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整个凡间相比，李家的天下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就算李世民不同意这个计划，那他也会暗中布局。只是那样牺牲会更大。当然那样其实于苏慕寒而言反而轻松很多。 苏慕寒如何也忘不了，上次带李丽质回昆仑看到的师父留下的信。让原本只是为了武珝，为了李世民的承诺。变成了苏慕寒不可置身事外的使命。 “那，若是这个计划，需要我牺牲的话，你会如何选择？”伊查娜并不清楚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这确实就是现在她最想知道的。 苏慕寒说道：“我答应过长孙皇后无论如何都会救下李承乾他们的性命，所以，你觉得呢？” 伊查娜露出了笑容：“看来，在小苏心里，姐姐我还是蛮重要的嘛。” 苏慕寒笑道。 两人虽然都是笑着，但内心里都各自有着计较。 小苏，你放心吧，既然是你要做的，我无论如何也会帮你完成的，哪怕是死亡，只要你还记得曾经有个叫伊查娜的姐姐那便足够了。 娜姐，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如何，没人知道，我也是尽力而为，不光是你，青莲，小长乐，小舞不管是你们谁我都会竭尽全力护你们周全，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是闯地府，我也一定把你们从奈何桥上拉回来。 苏慕寒看着天空，眼底里有着几分焦急：师父，这件事徒儿真的能做到嘛？连人皇，祖龙他们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我真的能做到吗？虽然我会尽力而为，但我的时间似乎真的不多了。 第130章 传说中的漠北王庭 半个月后，西域，敦煌，幽州，辽东，四处纷纷大军压境，进入了东突厥的地界。 一时间最开始进入战斗的还是幽州。 薛仁贵亲自坐镇，身披银袍金甲手拿方天画戟，胯下是白龙驹，搭着震天弓。 在他身边的是薛丁山与父亲薛仁贵是极为相似的装扮。 父子两人看着那面前的突厥大军，脸上没有半点的惊慌之色。 “父亲，就让孩儿做先锋，为我军拔得头筹。”薛丁山兴冲冲地说道。 “好，丁山，一切小心，切记，不可恋战。”薛仁贵首肯了。虽然他们的任务只是拖住突厥的大军，让东西两翼的援军有足够的时间形成合围之势。但这不意味着不给突厥点颜色看看。 薛丁山带着一万前锋来到了，阵前。 对面也是派出了一只鹰师作为前锋，与薛丁山交战。 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薛丁山也是熟谙兵法，久经沙场。他从容的指挥着将士们，一时间居然呈现出压倒的态势。 突厥见状连忙派兵增援。哪知道薛丁山的这只前锋，反而是越战越勇。 一路杀到了突厥大营一百八十步前。 薛仁贵见目的达到了，让将士鸣金收兵。 薛丁山心中记得父亲的叮嘱，没有恋战，发号施令，撤了回去。 这第一次交锋，薛仁贵这边仅仅损失了千余人，而对面的突厥三支鹰师，两支豹师受到重创。至少是损失了近两万余众。不可谓不是大胜。 薛丁山回来向薛仁贵复命。父子两人相视一笑。薛仁贵也不避嫌，亲自端了碗烈酒给薛丁山。薛丁山也不矫情，接过父亲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刚烈的酒水划过喉咙，顿时满身的疲惫便是烟消云散。 随后的三天内，突厥大营那边，士气低迷，没有任何地动作。 大营内，坐着的是一位元帅，而不是突厥的颉利可汗。 也正是因为颉利可汗不在，突厥整体士气才如此的低迷。突厥元帅估摸着时间，颉利可汗也快回来了。到时就是他们突厥一雪前耻的时机了。 敦煌的苏定方是最先赶到了，他的任务也会薛仁贵一样，在正面拖住突厥大军。 “仁贵，别来无恙啊。”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来人正是右威卫大将军苏定方。 “苏老哥，来的好快啊，小弟已经备好了酒席，为老哥接风。”薛仁贵放下手中的竹简，迎了上去。 两人本就是好友，与李靖他们不同，薛仁贵，苏定方和罗成他们三人是那凌烟阁中最为年轻的几人，自然关系也更加亲密。而且苏定方是右威卫大将军镇守敦煌，而薛仁贵是左威卫大将军镇守幽州。罗成则是上都护拱卫帝都长安。 距离上次薛丁山大胜，也是过了近半月了。突厥没有半点动静，而如今苏定方又率领大军会师，幽州已经是固若金汤了，只等辽东和西域的消息一到，到时候三方合力，一举击垮突厥大军。 辽东这边。李世民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虽然能下床走路了，但精神大不如前，颇有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而小舞这些天的调查，也没有任何的结果。那幕后之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但按照计划还是要向突厥进发了。 因此那幕后之事只能暂时搁浅了。 西域这边伊查娜也率领着大军悄然越过金山。这里是曾经的突厥王庭旧址，阿史那·元英看了看曾经的国都，心中是感慨万千。 伊查娜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可汗陛下，不如今日我等就在此处扎营。” 阿史那·元英知道伊查娜的意思，他本想拒绝，但也确实已经是日薄西山，再过不久，那最后的落日也将沉下地平线。他就借坡下驴，应了下来。 入夜，伊查娜端着一壶热酒走到了阿史那·元英的身边：“可汗陛下，如今可不是怀古伤今的日子啊。” 阿史那·元英接过伊查娜的酒壶，满满的饮上一口。“女王陛下，我何尝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有感而发。放心吧，这件事既然是苏殿下的谋划，我自当全力以赴，更何况，这也是为了我的兄长报仇雪恨。” 伊查娜点了点头，她倒是没有怀疑过阿史那·元英的决心，毕竟那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与他而言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伊查娜也浅浅的喝了一口酒，但她那双眸子里却带着深深的哀愁。她看向了更北的地界，那里可谓是真正的苦寒之地。在西域那里被称为极寒之地，常年严寒，荒原雪域，人迹罕至。但那里也流传着一个极其古老的王国——漠北王庭。 而苏慕寒此行便是去往了极寒之地，他要亲自去看一看，那传说中的漠北王庭，以及那位可能是整个北地实际的操控者的神秘的漠北女王。 伊查娜总觉得心头惴惴不安，她见识过苏慕寒的实力后，也很清楚，这天下之人恐怕难有他的对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面对的不是人呢？那漠北王庭，只出现在传说之中，传闻中天狼便是那漠北王庭的守护者之一。而天狼在整个北方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纵使苏慕寒人间无敌，但面对那位天狼呢？他能否全身而退。而且苏慕寒身上的秘密她还是没有查出来，这让她对苏慕寒此行更加的担心。但此刻她亦然也是有自己的使命。伊查娜第一次虔诚的向苍天祈祷，只希望能保佑那位少年郎安然无恙。 江南，扬州 一身青衣的李丽质，束起发冠，带着斗笠，骑着骏马，走进了扬州城。在她的身后的女子，一身白衣，和她同样的打扮，自然便是一同前来的苏芸莞。 二女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哪怕两人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就这周身的气质，以及那马上挎着的长剑。就引得无数的目光。但却少有人敢上前搭讪。毕竟不是人人都是不识时务。两个女子，独身来到扬州城，还带着剑。定然不是寻常女子。 虽然不敢上去搭讪，但还是有不少人开始打探她们二人的消息。尤其是那些纨绔少爷，文人雅士。 苏芸莞看了看：“长乐，跟着你真的是到哪里都是焦点。”苏芸莞打趣道。 李丽质则是笑道：“我看呀，他们八成是因为芸莞姐你这位大美人呢。” 第131章 初临扬州 二女找了间客栈住下，收拾好行囊，找了间酒楼品尝了一番扬州的特色美食，二女走出酒楼便已经是漫天星斗了。 “长乐，这江南之地，越是到了晚上啊，那才是真正的热闹起来了。”苏芸莞说道。 李丽质摸了摸怀中抱着的银花，这小家伙自从回到长安后，便一直睡觉，偶尔起来吃点东西，就继续睡。苏慕寒说因为银花一直生活在昆仑，昆仑乃是洞天福地，灵气充裕，对于万事万物都大有裨益。而银花还处在幼年期，没有了昆仑那浓郁的灵气滋补，自然是要通过大量的睡眠来调节。 而今天银花倒是显得十分的有活力，因此李丽质就抱着她出来了。 苏芸莞也是新奇：“这小家伙总算是没有整天呼呼大睡了，来，让姐姐抱抱。” 银花好像是听懂了苏芸莞的话似的，直接扑入了苏芸莞的怀中，然后，惬意的把脑袋靠在苏芸莞的胸前，还耸了耸脑袋。苏芸莞倒也不在意。银花身上透着一股沁脾的凉意，很是舒服。 李丽质无语，要不是知道这小家伙是只母狐狸，都要怀疑是不是个小流氓了。关键银花那眼神先是看了看李丽质，然后又蹭了蹭苏芸莞，就一脸的惬意。李丽质也是不服气的挺了挺胸脯。“哼~” 目睹一切的苏芸莞倒是乐得不行。 二女一狐来到了湖边，这里可谓是五光十色，各色的花灯，河灯，满街的商贩叫卖。那河边不少的少男少女在放河灯，湖中央的花船里，传来声声入耳的丝竹之声。 虽然长安也号称大唐不夜城，但与这扬州一比就逊色了不少了。 二女也打算买一盏河灯，但选什么样式的却是犯了难。 “大叔，你们这最好的河灯是哪一家的啊？”李丽质问到一个卖糖人的大叔。 “这位小姐，要说这扬州城里卖河灯的啊，要数那湖心的清风阁，别看这清风阁没开多久，但外观，质量实在是没话说。但是嘛这价格也比寻常的河灯贵上不少。”大叔一边忙活着手中的糖人，一边说道。 “而且，这清风阁，每天只卖二十盏河灯，一盏500文，但传闻这清风阁的河灯可是灵验的很啊。因此不少人都争先恐后的去排队呢？不过这二十盏河灯，五盏送给每天抽奖的五人，五盏以五百文卖给最先到的五人，五盏奖励给能答出谜底的五人。剩下的五盏便是随即送到这湖中的五艘花船上，由花船上的花魁自行处理。” 说话间两个糖人也做好了。二女接过糖人，付给大叔五十文钱。 “小姐，这太多了，只需十文便好了。” “大叔，这是您给我们介绍消息的辛苦费呀。” 大叔也只好谢过，大叔见小狐狸眼巴巴的盯着摊子上的糖人，就拿过一个小糖元宝放到银花的嘴边。 银花含起小糖元宝，随后用爪子轻轻的挠了挠大叔的手心。 二女谢过大叔便告辞，前往那清风阁。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因为大叔送给银花的糖元宝，让这位大叔日后的财运富足了起来。 李丽质揉了揉银花的脑袋：“那个大叔的手艺确实不错，比长安的糖人好吃多了。” “银花，你的糖元宝好不好吃呀。” 银花点了点脑袋。 苏芸莞笑道：“你可别小看银花，就刚才银花用爪子挠了那两下，那大叔的后半辈子也是衣食无忧了。” “啊，银花，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功能呀！” 苏芸莞道：“这银花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白狐，她可是一只九尾狐。” “啊。九尾狐，那岂不是？” “长乐，这九尾狐可不是祸害，反而，这九尾狐可是祥瑞的象征。” 李丽质抱起银花：“这也没有九个尾巴啊。” 苏芸莞也是醉了：“她还小，其他八条尾巴还没长出来呢。” 李丽质这才重新把银花抱回怀里：“对了，芸莞姐，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因为我阅历比你多啊。” “哦，就是比我老嘛。” “你这小妮子，看我不收拾你。” “略略略，打不着。” …… 两人嘻嘻闹闹的来到了糖人大叔所说的湖心，果然是排满了人。 李丽质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心头有些犯嘀咕：“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苏芸莞也只能是两手一摊，你看着办。 李丽质两人的到来顿时就引起了无数的关注。两女都换了衣服，李丽质一身杏黄色的罗裳。而苏芸莞的是一身淡紫色的。加上两人如花美眷般的容颜，以及那出尘的气质。不少的人都来搭讪。李丽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长安城，她每次出宫也会有很多人来搭讪，问好。毕竟在长安要是不知道这位小公主那估计就不是长安人了。 而苏芸莞见李丽质不反感也就不予干预了。而且就李丽质现在的实力，想要对她动手动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一身华贵衣服的贵公子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人手拿折扇，倒真的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模样。 这男子一出现，顿时人群就让开了。看得出来这男子在当地身份应该是很不简单。 “两位姑娘，小生沈青云，想必两位是想来这清风阁买花灯的吧。”沈青云说道。 李丽质点了点头：“嗯，只是听闻这清风阁的花灯似乎不好到手，莫非沈公子可是有什么门路？” 沈青云笑道：“实不相瞒，小生与这清风阁的老板娘有点交情，说不定可以帮两位引见一番。” 李丽质笑了笑：“如此就有劳公子，待到时候，定不会让公子白忙活。” 沈青云莞尔一笑：“两位客气了，看两位的谈吐不像是扬州人士，家父在扬州也算是小有资产，能帮助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何须道谢啊。” “对了，还没请问两位姑娘的芳名？”沈青云问道。 “我叫李长乐，这是我表姐苏芸莞。”李丽质介绍道。 沈青云嘀咕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二女直接进了清风阁。 苏芸莞刚进去她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她用真气传声给李丽质：“小长乐，这清风阁暗中有人在监视，一切小心行事。” 李丽质也不傻，她也感受到了，跟着沈青云绕过了前台，来到了后院的湖心亭。坐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 第132章 云三娘 “三娘，好久不见了。”沈青云问候道。语气里满是柔情。李丽质和苏芸莞自然是发现了，看来这沈青云和这位清风阁的老板娘关系不简单啊。 “哟，什么风，把沈大公子吹来了。”女子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 “三娘，这两位姑娘想同你要两盏花灯。”沈青云说明了来意。 三娘站起身子，一身红色的衣袍被风扬起，苏芸莞的观察非常仔细，这位清风阁的老板娘的双腿是残疾的，是靠器具才站起来的。这等工艺能做出来的恐怕也只有那一族的人，看来这清风阁的老板娘身份也不简单。 “两位，花灯直接去前台取便好了，我等两位已经很久了。”三娘说道，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敬意。 “多谢老板娘。”苏芸莞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李丽质径直离开。 “芸莞姐，你干嘛呀，这沈公子和老板娘之间肯定有猫腻呀。”李丽质说道。 “我的小公主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呀。”苏芸莞那叫一个无语。 “不是我八卦呀，而是那老板娘不是说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嘛？看样子她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这肯定要问清楚啊，毕竟我们来到扬州的事情可以说是绝密的呀。”李丽质说道。 苏芸莞点点头：“这件事确实很蹊跷，但人家不说我们又从何而知呢？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们去把花灯放了，等会估计这老板娘还要来请我们的。” “说的也是，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他们也不能奈何我们。”李丽质严肃的说道。上次比武后她对于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虽然今天出来没有带焚仙剑，但也是有一流高手的实力的，更何况还有深不可测的苏芸莞。安全问题是自然不用担心分毫的。 二女来到前台，取走了那两盏花灯，来到湖边一处人少的地方，点起花灯，慢慢的划入水中：“保佑苏大哥和父皇早日班师凯旋。”李丽质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北地的战事早日结束。因为苏慕寒说过，等他平定了北地战事，届时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她如何能不盼着大唐早日胜利呢。 苏芸莞也放了个花灯，但她没有许愿。 “芸莞姐，你不许个愿望吗？”李丽质问道。 苏芸莞笑道：“我辈修行之人，行的就是逆天之事，又何需要老天的保佑呢，万事皆在自身。” 李丽质道：“我可还达不到芸莞姐这种地步。” 苏芸莞看着那远去的花灯，心中恍惚：愿望吗？ 苏芸莞看向那天边的明月，轻声嘀咕了什么。 两人又在夜市上逛了好久，才回到客栈。 第二天中午，果然一个花魁前来客栈找她们两人。 “两位，我家主人有请。”花魁把手中的请柬递给李丽质两人。 李丽质接过请柬。那花魁也便就此离去。 李丽质打开请柬。 “今晚酉时群仙楼恭候两位——云三娘。” “是清风阁的老板娘。”李丽质说道。 “果然来了，既然人家请了，我们就去看看呗。”苏芸莞笑道。 酉时一刻，两人来到了群仙楼。 “两位我们老板娘已经在等着您们了。” 店小二认出了两人，估计也是对方安排好了。看这样子这群仙楼似乎也是云三娘的产业。 二女跟着店小二上了三楼，一间叫群贤荟萃的包厢里面。 两人推门而进，果不其然云三娘正坐在那里。 店小二关上房门。 云三娘站起身来：“属下云三娘，见过公主殿下。” 果然这云三娘是知道李丽质的身份。 但苏芸莞发现了端倪：“你自称属下，莫非你是朝廷的人？” 李丽质也看向了云三娘。 云三娘解释道：“我是天都王的属下。” 李丽质也明白了，原来是苏慕寒的下属，这也难怪会知道她们的身份。估计从她们刚进扬州就知道了。不过这下得知了是自己人，那所担心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了。而且看样子，云三娘在扬州应该人脉很广，这样找李玲珑也方便了很多。 于是李丽质也向云三娘询问了李玲珑的情况。 果然云三娘是知道的。但很显然云三娘的脸色很是不自然。 “三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李丽质问道。突然李丽质想到了什么：“或者说，你是在瞒着天都王？” 三娘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果然聪慧，这件事情，一位前辈曾经多次嘱托我不可告诉天都王和公主殿下。” “为何？可是玲珑姐发生了什么意外。”李丽质顿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这是李丽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虽然李玲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李丽质的心中已经把李玲珑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哪怕是知道李玲珑也喜欢苏慕寒，但李丽质从没有想过生气，反而劝苏慕寒要正视他和李玲珑之间的关系。如今听到李玲珑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她十分的生气，因为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李玲珑离开长安的。 “小长乐。” “公主殿下。” “我没事。”李丽质眼神冰冷，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说，玲珑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三娘有些犹豫：“公主殿下这。”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李丽质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这是头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她的眸子里闪着红芒，让人不寒而栗。 云三娘连忙解释道：“公主殿下您误会了，郡主没有出什么意外，”云三娘长叹了一口气：“哎，这件事情，您还是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带路。” 云三娘带着李丽质两人来到了一座宅邸。 云三娘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云阁主，您来了。”这小姑娘很显然是认识云三娘的。 “郡主在吗？” “郡主在后院。” 小姑娘把三人请了进来。带着三人来到了后院。 后院中，一位穿着白色衣袍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孩子在院中晒太阳。 李丽质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李玲珑。 第133章 玲珑的女儿 李丽质正想上去，却是发现了李玲珑怀中的孩子。李丽质顿时僵在了原地。 李丽质向来聪慧。看着孩子估计是还不到周岁。按时间推算，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看到这一幕，李丽质才幡然醒悟，她这才明白了李玲珑离开长安的真正原因。 苏芸莞也自然是发现了李丽质的反常。 “小长乐，小长乐。”苏芸莞摇了摇李丽质的身子。 李丽质回过神来，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她静静的走到了李玲珑的身边。 那少女想要上前，但被苏芸莞拦了下来：“我们走吧，让她们自己解决吧。”苏芸莞通过这些日子和李丽质的相处，对于李丽质已经是十分的了解了。再加上先前，听到李玲珑出事时的那种震怒，她肯定李丽质肯定是不会对李玲珑怎么样的。 因为就在刚才，她从李丽质的眼里，看到的是自责和心疼。 李玲珑以为是小丫头说道：“小青，有什么事吗？” 李丽质颤抖的伸出手，但却停在了空中。 “玲，玲珑姐。” 李玲珑听到这声音，也是浑身一震。 随后她猛地站起身，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李丽质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李玲珑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除了那怀中的女婴，一直朝李丽质伸着小手，而李玲珑和李丽质两人都僵在原地。 良久，李玲珑才回过神来。 连忙将女婴放在一边的摇篮里。拿出手绢，给李丽质擦拭脸上的泪珠。 “你呀，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李玲珑打趣道，但她的声音却是带着颤抖。 李丽质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更是直接崩溃。 “姐。”李丽质直接扑入了李玲珑的怀里。这下就是李玲珑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姐妹两人相拥而泣。 苏芸莞问小丫头道：“你叫小青是吧？” “嗯。” “我来问你，你家小姐的孩子可是那位的？”苏芸莞问道，虽然是面不改色，但内心却是激动无比。 “这个，我也不知。” 随后苏芸莞便看向了云三娘：“云阁主，想必你肯定是知道李玲珑的孩子是谁的吧？” 云三娘十分的犹豫，她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这半年多来就数她与李玲珑的关系最为密切了，但曾经答应过李玲珑和别人，关于孩子的事情万万不可泄漏出去，事关者大，哪怕此人有瞬间杀死她的能力，她也断然不敢言明。 但苏芸莞何等的聪慧，这不说，就最能体现出这个孩子的父亲的身份之特殊。如此一来也就是肯定了。因此苏芸莞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能从云三娘的口中听到答案。 她看到那个女婴的时候心中就有了计较。这不过是再次确认一下罢了。 “这个小家伙，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个女儿了。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苏芸莞心中呢喃道。 随后便和云三娘一起在正堂里坐下。小青也去沏好了茶水，端了上来。 后院中。 两女聊了很久。直到女婴发出了哭声。李玲珑连忙抱起女婴，回过神来，赫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这小家伙也是饿了。 “小家伙应该是饿了吧。”李丽质说道。 “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了。” “嗯。”李丽质点了点头。跟着李玲珑来到了餐厅。而苏芸莞和云三娘早就在了。 “小姐，是云姑娘让我不去打扰你们的。”小青解释道。 李玲珑笑了笑，并没有责怪小青。 小青接过怀中的女婴，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羊奶和辅食给小家伙喂饭。 “玲珑姐，你的身子？”李丽质有些疑惑，居然是用的羊奶，照理说李玲珑常年习武，身子本来就比一般的女性要好，自然奶水也是充足的。 没等李玲珑开口解释。苏芸莞就接过了话茬：“生这个孩子就要了她大半条命，那里还有什么奶水来喂养啊。” 李玲珑很是惊讶，苏芸莞只是见了自己一次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李丽质有些疑惑，但看到李玲珑的表情，也就知道苏芸莞说的都是真的了。 “小长乐，这孩子的事情。”李玲珑有些难以启齿，她知道李丽质肯定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毕竟那眉毛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玲珑姐，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李丽质没有接李玲珑的话茬而是问起来女婴的名字。 “名字还起，小名叫念儿。”李玲珑说道。 “念儿。”李丽质反复念叨道。 而苏芸莞则是先开口了：“南宫念。” 在场之人都是惊讶。没想到苏芸莞会用南宫这个姓氏。 “这名字倒是好听。”李玲珑笑道，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而李丽质就没有什么反应了，反而还瞟了苏芸莞一眼：芸莞姐，你为何会用南宫这个姓氏呢？当初给小舞取名字，苏大哥就用了南宫，如今你也用了南宫，这是巧合吗？ 但李丽质没有反对，毕竟南宫这个姓氏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孩子父亲给取的。 饭后，苏芸莞说累了，就先回旅馆了，随便带走了银花和云三娘。 小青又下去收拾了而小家伙吃完饭也睡着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李丽质和李玲珑姐妹两人。 良久，李玲珑开口道：“小长乐你恨我吗？” 李丽质显然是没有想到李玲珑会问出这句话来。有点愣神。 “也对，毕竟是我先犯的错。” “不不不，”李丽质连忙解释道：“玲珑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问。” “至于恨？”李丽质莞尔一笑：“你可是我的玲珑姐啊，我怎么会恨你了，要知道你可是除了父皇母后对我最好的人了。” “可是，我，我明知道” “玲珑姐，苏大哥都给我说了，你所经历的这些是个女孩子都会沦陷的，更何况，你一直都是崇拜强者。” 李玲珑道：“话是这么说，但终究还是我的问题。” 李丽质拉住李玲珑的手：“玲珑姐，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你真正错的是一个人不辞而别，你知道你离开的日子里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问我对你有没有恨？”李丽质点点头：“当然有，我恨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知道吗？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自责和心疼。” 第134章 许是唯一 “当初，你在崇州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我早就发现了你对苏大哥的感情，却没有早点找你言明一切，让你最后为了不让我难堪，不让大家难堪，一个人怀着身孕，来到着举目无亲的扬州。而且你这身子。” 李丽质满眼都是心疼：“你看看你，以前的你生龙活虎的，如今却是看起来病怏怏的，你要是不走，留在长安，有我们照顾你，还有苏大哥给你调理身子，你断然不会如此。” “玲珑姐，你的想法我都懂？但你这样逃避能逃避多久呢？”李丽质问道：“等念儿长大了，问起父亲，你要怎么说？” “一个女孩要是从小被人说没有父亲，这对她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李玲珑看着李丽质：“小长乐我，” 李丽质看着李玲珑的眼睛：“玲珑姐，跟我回长安去好吗？” 李玲珑还是有些犹豫，但她知道，李丽质说的是正确。她想过自己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但随着女儿的一天天长大，现在她还不会说话，以后呢？而且，这对于女儿，对于苏慕寒都太过于自私了。、 “可是，小苏，他真的能接受念儿吗？” 李丽质笑道：“你觉得他苏慕寒是个冷漠的人吗？他是天都王，是鬼谷掌门，就凭他这些身份，你觉得他会在意世俗之人的眼光吗？” 李丽质说道：“而且，如今我也拜入了鬼谷门下，我辈修行之人随性就好，玲珑姐你也是沙场出生，这些文人墨客，市井街民的想法怎么也被你捡起来了。” “而且，又不是现在马上就走。”李丽质说道：“如今父皇和苏大哥正对北地用兵，长安自然是不急着回去的，因此这段时间就在扬州，帮你把身子养好。” 李玲珑总归是点了点头。 李丽质又说道：“还有啊，玲珑姐，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也有了个女儿。” 李玲珑莞尔一笑。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李玲珑愣住。 “而且这可能是苏大哥唯一的子嗣了。” 李丽质说道：“玲珑姐，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不能生育的。” 李丽质神情有些落寞：“所以啊，真的很谢谢你，玲珑姐。你替我承受了十月怀胎的苦痛，和临盆的煎熬。” 李玲珑也知道以前李丽质的情况，只是没有想到过，因为以前没有人认为李丽质能活过二十岁。但如今苏慕寒治好了李丽质的病，那这个问题也是十分的棘手，而且李丽质的情况还是与众不同的。 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姐妹两人看着熟睡的女婴相视一笑。 “不过没关系，以后念儿就有两个娘亲了。”李玲珑笑道。 李丽质就在李玲珑府上住下了，第二天，她便回客栈去把苏芸莞也接了过来。当然也如同李丽质所预料的，苏芸莞能一眼看出李玲珑身体的情况，果然医术也是卓绝。随后便开始着手调理李玲珑的身体。 突厥以北，极寒之地。 苏慕寒骑着银雪，漫步在荒原。这里一眼的荒芜，虽然此时还是盛夏，但这里的气候却并不燥热。苏慕寒此行便是准备绕过突厥，其目的便是上次在崇州遇到的那幕后的黑手。经过这些日子调查，矛头直指那传说中的极寒之地。 但就算是苏慕寒也不知道这极寒之地是否到达。关于极寒之地的只言片语，唯有那虚无缥缈的传说，因此苏慕寒也是心里没底。直到踏足这无垠的荒原之上。仿佛传说中的一切都在慢慢的照应上。 苏慕寒拿出地图，估摸着现在已经到了敦煌的正北。按照这地图所画，再往北穿过一片沼泽地，那里便是漠北王庭的所在了。 苏慕寒整顿了一番。虽然是荒原，但水草却是异常的丰茂。因此银雪的草料吃的是相当的舒坦。而这里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兔子和鼹鼠还是不少的。苏慕寒吃着手里的食物，看了看太阳的方位，确定了方向。随后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便再度出发了。时间紧迫，他早一步找到漠北王庭最后的决战也便早一步开始。 因为小舞的来信，让他意识到，逆天改命的影响已经开始了。李世民这次受伤估计便是一个极为关键的转折点。根据小舞的描述，苏慕寒很是意外。因为按常理，李世民的伤也并未伤及根本。但却让这位正值壮年的天可汗，有了几分暮年的状态。这就映照了李世民的帝王之气正在慢慢的消散。李家的气数也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虽然苏慕寒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这么快，完全超出他的计划，因此对于这次的计划，他知道肯定要多出不少的变数。当然他不认为计划会失败，但付出的代价也许会更大。 苏慕寒目光如炬，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的找到漠北王庭，看看那传说中的漠北女王是否真的在暗中控制着整个北地。因此苏慕寒紧紧了手中的长枪。他明白这一战，势必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他没有后援，一切只有他自己了。 天水，侯君集临时营寨。 “大将军，天水的大军已经完全的撤离了，如今的天水可以说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据探子回报，狄仁杰只留下了三千兵马守城，其余的大军全数被罗成带走了。这正是我们夺回天水城的好时机啊。”侯君集的副官说道。 侯君集摇了摇头：“就算夺下天水又如何？如今我们的反贼之名已经坐实了。夺回了天水城，待到北方的战事解决了，到时候我们就是面对朝廷十二卫的百万之众。而且天水物资并不丰足，也许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因为物资不足而不得不弃城了。” 侯君集看着地图，眼里闪着凶光：“依我看，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回京拥立新皇。” 副官诧异：“这能行吗？” 侯君集笑道：“哼，李世民和苏慕寒这次可是玩脱了，突厥那边来消息，李世民已经重伤了，时日不多，而且此时的长安也就只有一个李靖了，其他人都不在，我手上十万大军，在加上我这一派的势力，而且太子和李世民之间的嫌隙也是不小了。” 副官道：“那我们几时返京？” 侯君集笑了笑：“不急，等京城那边的消息。”说着侯君集瞟了瞟帐幔之后，仿佛是胸有成竹。 第135章 长安，大火 长安城，一辆普通的马车，进了城。但那驾车的人却是不凡，虽然是一身粗布麻衣，但那眉宇间的威严却是让人不敢惊扰。 守城的士兵按照惯例准备检查，但却被驾车之人拦了下来。男人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块腰牌。那士兵自然是认得。正要行礼，男人却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声张。 士兵立马会意，将腰牌还给了男人，随后便放男人离开。男人驾着马车，来到城北的一家客栈。客栈的伙计见到马车的到来，立马迎了上去。 “统领，您总算来了。”一个伙计说道。 没错，这男子正是禁军大统领师潮臣。 “客栈中都是自己的弟兄？”师潮臣问道。 伙计点点头：“除了刚才来的一桌客人，其余的都是弟兄们假扮的。” 师潮臣这才掀开车帘：“娘娘，我们到了。” 车上的人也正是长孙皇后，她这次算是秘密的回京，原因无他，苏慕寒和李世民的计划她知道只要自己和李丽质在长安那么事情便很难办，但她又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让一直暗中保护的师潮臣送她回来了。 当然她没有打算露面，而是打算暗中帮衬，因此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回京的消息。 但在她们离开太原的时候，武珝便已经知道了。但长孙皇后没有亮明身份，因此武珝也就没有打算拆穿，而是暗中派人保护长孙皇后，毕竟现在的长安城可算不上安宁。而这保护之人自然就是薛金莲了。 师潮臣也发现了暗中保护的人，他是知道是武珝的安排因此也没有点破，毕竟将长孙皇后送回长安后，他也要马上启程，赶赴辽东。而裴旻估计已经出关了。 长孙皇后在店中住下，师潮臣安排好一切，当日就离开了长安城。 入夜，薛金莲让其他人继续暗中盯着，她准备去一趟苏府，和武珝商量一番。快马赶到苏府，却得知武珝今日进宫了，还没有回来。她也就只好在苏府等待。 直到亥时，薛金莲才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搅，她原本以为是武珝回来了，但却发现是苏府的家丁们在议论着什么。而这时苏府的门也开了，武珝正好回来了。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薛金莲道。 武珝说道：“可是母后大人已经到长安了？”武珝脱掉身上的外衣交给侍女。 “嗯，娘娘是晌午到的，还是师统领亲自送回来的，现在下榻在城北的云通客栈中，客栈里的伙计和客人都是禁军。周围的街里也都是禁军和守夜人。”薛金莲把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武珝点了点头，长孙皇后这边倒是不用在意。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见时间也不早了，武珝便让薛金莲今天就在苏府住下，明日随她一起去一找那些老一辈的武将们，薛金莲是薛仁贵的女儿，有她出面事情要好办很多。 但是深夜，寅时夜姬却是匆匆赶到。 “夜姬姐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如此深夜前来。”武珝有些疑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 夜姬面色凝重：“小姐，丑时五刻，城北发生大火，如今整个城北已经被火海笼罩。” “什么。”武珝难得这般惊讶。“母后大人情况如何？” 武珝神情失态的抓住夜姬的双臂。力道之大，将夜姬的衣服的撕破，甚至都把皮肤抓破了。 夜姬也明白武珝现在的心情，她到长安后的见闻，对这位长孙皇后也是敬重有加，而且算起来长孙皇后也算是她的主母。因此她十分能理解武珝现在的心情。 武珝的双眼通红，死死的看着夜姬。 夜姬缓缓的开口：“大火至今仍未扑灭，火势蔓延整个城北，没有一人逃出火海。长孙皇后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武珝闻言，松开了夜姬的胳膊，一个踉跄，好在夜姬反应快，扶住了武珝。 但随后，武珝气血攻心，喉咙一舔，一口鲜血喷到了夜姬的身上。但夜姬顾不得搭理，因为武珝如今的气息也是极为虚弱。“去，去，去城，城，城北。” 寅时三刻。无数的官员都站在了城北的城楼之上，城墙下，一片火海。无数的将士衙役，都在救火，但这场火蔓延的是整个城北，只能先隔离出来。不然要是真的继续烧下去，怕是大半个长安城都要烧没。 李承乾也赶到了。他眉头紧锁。在场之人都是脸色沉重，这场火太大了，甚至这不是人力能企及的。以前也发生过大火，但总有能从火海里跑来的，但这一次，这火却没有一个人逃出来。而且到现在这火也没有半点的减弱的趋势。 李承乾问道：“可查清楚起火的原因了吗？” 众人都是摇头。 而这时有人发现了，武珝并不在。这件事自然是有人去通知了武珝的，毕竟如今武珝身为是国子监祭酒，而国子监的学生不少的人家就住在城北。 直到辰时一刻，武珝才来了，是在夜姬的搀扶下走上来的。 武珝脸色惨白，仿佛大病了一场。 “珝儿妹妹，昨日还好生生的这是怎么了？”李承乾关心道。 夜姬解释道：“小姐，回来后就染了风寒，这才这般的虚弱。” 李承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应好生在府上休息，让人来知会一声便好了。” 武珝强撑着笑脸：“皇兄，我还没有这般脆弱。事情怎么样了？” 李承乾也了解武珝的性子：“还能怎么样？”李承乾告知了如今的状况。 武珝心中嘀咕：好在母后大人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否则这长安定要乱了套不可。 武珝说道：“这火很是诡异，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火焰。” 李承乾也知道武珝之前拜师过袁天罡，因此也是继续听着武珝说。 “珝儿妹妹，可是看出了什么？”李承乾问道。 武珝摇摇头：“说不上来，估计得让兄长来才知晓。” 而李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到苏小友，这似乎和那次在崇州的火有点像啊。” 在场之人都是知道那次崇州的火，那是苏慕寒用的红莲业火，但那个可是烧的邪祟之物，对于寻常之物可是没有危害的。但这次的火却是如炼狱一般。 第136章 不夜长安皆缟素 长安这场火足足烧了七天，这七天是人心惶惶。而且不知是从哪里开始，李世民在辽东重伤的事情被明里暗里流传着。 李承乾也是立马发出了告示。抓了一批流传此言的人，明正典刑，杀鸡儆猴。 但效果却是不佳。毕竟你能管住悠悠众口，却管不住人心。 不少人开始怀疑，是否大唐的国运开始下滑了。 因此那些当初就反对的保守派和那些腐儒们都开始出来活动了。 其中最受谴责的便是苏慕寒。 说什么一切的事情都是苏慕寒不礼圣人之言，大兴武力。上天降下惩戒。说苏慕寒这么久不现身估计也是受了天谴，要么就是看到这烂摊子不想管了，跑路了。 一时间街井朝堂，各种议论的声音都在发酵。 除了苏慕寒，再一个便是武珝。 说她的改革就是破坏了祖训，伤了天和。 …… 李承乾找来了李靖，长孙无忌等老臣商量对策。 而事情的主人公之一的武珝也是在场。 但武珝的情况不容乐观。她还是面色苍白，似乎是比前几天更加虚弱。 李承乾找来太医，也只说是操劳过度，身子虚乏。 李承乾也不想找武珝来，但关于苏慕寒的下落，也唯有只望武珝了。 武珝瘫在椅子上，颇为艰难的直起身子。对于众人询问的苏慕寒的下落，武珝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出乎她意料便是。李世民的重伤，还有这城北的大火。 众人都是眉头紧锁。 “诸位叔伯，眼下情况，该如何是好啊？”李承乾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眼下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唯有等那场胜利。只要胜了东突厥，现在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但前方的情况如何，如今的朝堂无人知晓哦啊。就连武珝也只是知道快要对东突厥动手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两名侍卫慌忙的跑进含元殿来。 “太子殿下，出大事了。” 李承乾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死死地盯着侍卫：“何事？讲！” “太上皇陛下，殡天了！” 短短八个字，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李承乾，更是一个踉跄，瘫在了龙椅上。 要说谁的反应最狠。 当属武珝。她是知道事情真相最多的人。武珝心中呢喃：“兄长，为何这么久了，你一点消息没有。父皇重伤，母后生死不明。如今皇爷爷也走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武珝嘴角处又是溢出了鲜血。好在李靖还在场，他看出了武珝这时气血攻心。立马出手，封住了武珝的穴道：“丫头，冷静一点，你这样下去，会疯的。” 李承乾让人带武珝下去休息，随后和其他人一起去大安宫。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整整十一响。 这十一声钟响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明白的人都知道，这乃是丧龙钟。而十一响，对应的便是唐朝的开国君主，如今的太上皇——李渊，驾崩了。 一时间，整个长安，被一片缟素取代。这盛夏的长安城，却是阵阵的寒意。 朝臣，皇亲国戚，都在为这位太上皇守孝。 除了武珝。因为武珝已经病倒了。但她的眼里满是忧愁，夜姬匆忙的赶了过来。 “小姐，”夜姬的声音很轻，但也带着几分哀凉。 武珝见夜姬这模样，心中也明了了大半。 她望着窗外：“这大唐，真的要变天了。” 丧期一个月，走的却不止李渊一个人。秦叔宝，杜如晦等不少老臣也纷纷离世。一直到入秋，这长安城仿佛才安定了下来。 长安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前线。这件事李承乾等人的商议，控制了下来，毕竟前方的战事真的是不容有失了。 武珝也总算是恢复了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城北。 当时因为城北这场大火的诡异，因此朝廷一直把这里封闭了起来，随后便是李渊的驾崩。因此这城北的事情也被耽搁到了现在。这天夜里，武珝来到了当初的那家云通客栈。自打进入城北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地的白骨，大火足足烧了七日之久，因此这里的尸首也只剩下了累累的白骨。 但云通客栈里面却大不相同。因为这里虽然也是满地的白骨，但却不一样，因为这些白骨上居然有深深的伤痕，而且咽喉之处居然没有变黑。而外面那些白骨都是咽喉之处变黑。这便说明这屋内之人在起火之前，便被杀死了。 夜姬看着这些骨骸说道：“小姐说的没错，而且这些人是变成白骨之后才被火烧的。” “夜姬姐姐，这客栈之内的骨骸可有女子的？”武珝询问道。 虽然武珝明白，长孙皇后大抵是葬身火海了，但她还是抱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夜姬仔细的勘察，也是发现了一点端倪。因为这客栈之内没有一具女性的骸骨。 武珝眼睛一亮：“或许。” 夜姬摇摇头说道：“这样并不能说明什么？”夜姬说道：“小姐，不是我咒皇后娘娘，这客栈的所有禁军的死了，包括我们自己的人也都没有生还，要是皇后娘娘能逃出去，或者被人救出去。那么一定会是我们的人，或者禁军，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皇后娘娘不可能不联系我们。” 夜姬说道：“而且很奇怪，这客栈居然没有被完全烧毁，仿佛只是被烧了几个时辰。甚至更短。而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烧成白骨。根本就不可能。” 武珝猛地一回头：“夜姬姐姐，你的意思是？” “他们可能不是被火烧成白骨的，而是被人剔成白骨。下手之人有这时间，肯定是已经解决了皇后娘娘，至于为什么没有皇后娘娘的尸骸，我估计是在某个密室里面吧。” 武珝也是恍然大悟，这里既然是禁军的地方，肯定是有密室的，而禁军又不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猪。他们会反抗的，这一点从这些禁军所留下的武器上可以知晓。 第137章 香消玉殒 于是两人仔细的在客栈内找寻起来。果不其然，在二楼尽头的拐角内，扒开因为大火而倒塌下的房梁，果然是看到了一间虚掩的暗门。 夜姬将武珝护在身后，抽出藏在大腿上的短刀，夜姬用刀刃插入缝隙中，手腕发力，将暗门推开。随着暗门的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腐臭味。这个暗门里面的密室并没有被烧毁。而里面也是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的尸体，因为正值夏季，又过了一个多月，尸首腐坏的十分严重，已经辨别不出身份了，但从那衣着和地上的横刀不难看出，这些人应该就是禁军无疑了。 但武珝此刻也没有心思看这些腐尸，而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密室的尽头，夜姬用短刀清理出一条路来，两人走过过道，来到密室里面，果不其然那里有一具女尸，但是却是放置在桌椅上，而且女尸居然没有腐坏。 从女尸的服饰已经可以猜到是谁了，但武珝还是不敢看女尸的容貌。 夜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那张面孔正是长孙皇后。 “小姐。” 武珝打断了夜姬的话。抬起头来，她走上前，轻轻的抱起长孙皇后的尸身。“夜姬姐姐，这件事情不可告诉任何人。” 夜姬点了点头，这她当然知道，长孙皇后的死讯虽然瞒不住，早晚会发现，但越晚一天越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长安此刻是接受不了这个噩耗的。 武珝没有好奇为什么长孙皇后的尸身没有腐坏，想来便是与兄长有关。武珝抱着长孙皇后离开了这里，没有回苏府，而是来到了画舫。武珝让夜姬去准备了一口石棺，然后按照当初跟袁天罡学的，将石棺封了起来。如此便可以保证长孙皇后的尸身完好无损。 做完一切的武珝，仿佛一时间成熟了很多，如果说除了苏慕寒之外，谁对于她来说最为重要，那么便只有长孙皇后了。长孙皇后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女儿疼爱，甚至比李丽质还要好上几分。而且她能感觉到长孙皇后是发自内心，并不是为了拉拢兄长苏慕寒。 武珝没有回苏府而是在画舫，这件事情她要亲身查个水落石出。 辽东，渤海国，凤凰城 李世民总算是能下地了，他在侍卫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早秋的残阳照映这位君王身上。那渐渐被黑暗蚕食的落日，仿佛也在预示着这位大唐的君主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李世民问道：“前方的情况如何了？” 副将说道：“三日前，南宫将军来信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幽州薛元帅的消息便可以越过大鲜卑山直奔东突厥的大营。” 李世民点了点头：“可有长安的消息？” 副将摇摇头：“长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来是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 李世民若有所思：“这样，你派遣几个驿卒，回长安了解一番长安的情况。” 副将点了点头，告辞李世民，着手下去安排此事。不消一刻钟，三名驿卒便骑马出了凤凰城，一路南下。李世民看着离开的驿卒，眼里透着不安，这位帝王似乎心有所感，同时对于苏慕寒当初的那番话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但现如今，一切都准备就绪，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他只希望苏慕寒能按他所承诺的，守护这大唐的江山，守护这华夏的黎民。 至于他自己，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哪怕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他也并没有半点的惊慌，恐惧之色。 副将拿来披风给李世民披上：“陛下，秋凉了，您大伤未愈，还是早些歇息。这辽东的风厉害的狠，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若是以前李世民自然是一笑置之，但现在他明白，自己这已经是强弩之末，倒不是他畏惧死亡，而是他想亲眼看着大唐走上巅峰。 幽州，大将军府。 薛仁贵坐在主座上，下方两侧，左边是伊查娜，右边是罗成。三人正在商量战术。虽然苏慕寒定好了一切。但自苏慕寒去极寒之地后，近两个月没有消息了。因此伊查娜才传书众人，一同来幽州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做。 既然是幽州，因此便以薛仁贵为主。 “公然，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薛仁贵问道。 罗成喝了口茶说道：“太安静了，自侯君集反出天水后，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动作。起初他们还劫掠周遭的村镇，大大小小近百个村落被洗劫一空。初步估计他们劫掠的物资够他们支撑最多半月之久。后面就没有听闻过半点他们的消息了。” 薛仁贵点点头：“这却是蹊跷，十万大军每天的伙食都是个天文数字，如今他们反出长安已经两月有余了，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看来侯君集背后是早有打算啊。” 薛仁贵说的很委婉，但他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寒意。 两人也一起把目光看向了伊查娜：“女王陛下，您与苏贤弟关系莫逆，是否他曾经给过你什么提示，或者留给你什么消息？” 伊查娜摇摇头：“哎，说起来，小苏也是很多事情都瞒着我的，就连他计划去极寒之地都是一开始瞒着我的，而且我曾经发现，他似乎近期受过很重的伤。” “哦！”两人都是诧异，他们也没有听闻苏慕寒受伤啊，除了那一头的白发比较扎眼，而且据说是为了给李丽质洗筋伐髓导致的，而且从苏慕寒的气息和武功并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甚至更加精进了不少。但他们也知道伊查娜与苏慕寒的关系。 伊查娜点了点头：“他的武功确是有所提升，但他给我感觉却十分的虚弱，您二位虽然也是武道高手，但同样小苏也是，他要想掩盖自己的情况应该是很简单的，而且你们二位也不会想着探他的脉搏来确定。” 这一点两人都是承认的，苏慕寒的境界远在他们之上，若是真的不想让他们发现什么，那么光凭气息和武功来判断定然是发现不了什么端倪的。因此对于伊查娜的话两人也是比较相信的。毕竟伊查娜不可能害他。 第138章 第三个锦囊 伊查娜说道：“我乘小苏睡着时替他把过脉，他的脉象极其的杂乱，根部就不像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人。但我想这也许和他出身鬼谷有关系，我曾经听闻，鬼谷一脉的心法高深莫测，非是独步天下的顶尖高手或同道中人很难有琢磨透的。” “但真正让我怀疑的便是，他的心跳，这心跳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的，虽然以小苏的境界，能让自己的心跳与正常人无异，但我感受到的却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心跳没有一点的活力。就算他要隐藏是万万不可能如此的。因此我才有所怀疑。” “而且，我曾经旁敲侧击的印证过，他却是说过受过伤，是一点小伤。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因为以往，他受伤都是尽力的瞒着我，这次我问起，他却欣然承认，这反倒不正常，就好像极力想让我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似的。” 伊查娜的话，让薛仁贵和罗成也是觉得苏慕寒身上的伤估计是十有八九了。那么他去极寒之地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解决那传说中的漠北王庭吗？以他们对苏慕寒的了解，这样一个没有定数的东西，苏慕寒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而且这一次与他计划周详的一贯作风完全不合，仿佛是因为某一件事情而突然决定的。当然也不排除，他去极寒之地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但现在，苏慕寒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了，没有半点消息，他们再怎么猜测也是无济于事，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应对。就这样僵持下去，完全不是个办法啊。如今已经入秋了。这北方的秋天气温是一个，最主要的还是风沙，尤其是幽州和敦煌一带，风沙是相当的严重。 还有便是这次可是近百万的大军，这其中的消耗是巨大的，多一天那所消耗的人力财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还有就是，东突厥会不会撤兵，若是东突厥撤兵了，那么一切的谋划都将成为泡影。 罗成说道：“苏贤弟留下了三个锦囊，第一个我们已经按照他说的做了，但第二个，他说要等到侯君集有动作之后才行，而最后一个，是要他的徒弟南宫舞亲自来开。” 薛仁贵说道：“那我立刻派人去找南宫舞。” “不必了，狄怀英已经去了，估摸着也快到幽州了。” 果不其然，罗成的话没说多久，外面的军士就进来通报：“元帅，北城门外有两人叩门，一位身穿紫色官袍的大人，一位身着玄甲的将军。因为他们没有将令，因此特来通报。” 罗成说道：“这估计便是狄怀英和南宫舞了。” “估计也是，他们可有报上名号？” “那身穿紫袍的大人说姓狄。” 北城门口， 薛仁贵三人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两人。 尤其是看到一身玄甲，威风凛凛的南宫舞的时候，那叫一个惊艳。 其中当属罗成，毕竟薛仁贵之前见过一次南宫舞的这般打扮。 “小舞，真是没想到，当初哭鼻子的小丫头，如今也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了。”罗成打趣道。 小舞也没有军中的那般高冷，笑盈盈的向罗成和薛仁贵问好。 而到了伊查娜这里，小舞就是十分正式的行了一个大礼：“南宫舞，见过师姑。” 伊查娜也知道苏慕寒有个女弟子，也是亲切的应着，把小丫头扶了起来。随后便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挂到南宫舞的腰上：“事发突然，师姑没有准备，就把师姑这个玉佩给你当见面礼吧。” 虽然小舞知道这玉佩的贵重，但她还是收下了，毕竟这也是不是外人，自己的师姑，长辈送的东西自然不能驳斥了长辈的一番心意。 至于狄仁杰，他上次就与伊查娜见过面了，因此两人也是互相称呼了一下。便赶往府上，毕竟这不是叙旧的时候，还是大事要紧。 罗成给南宫舞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说到苏慕寒受伤的时候，南宫舞显得十分的焦急。伊查娜上前安慰，这丫头的情绪才稳定了一点。但她眼底的那一抹挣扎却是没有逃过伊查娜的眼睛。 罗成把那个锦囊交给了小舞。 小舞小心翼翼的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句话，八月十五，起兵围剿。 既然锦囊都明示了，那么困惑也就解决了，如今距离八月十五不足二十天了。因此接下来便是商量具体的安排，以及敲定细节等等。 深夜，小舞刚刚准备睡下，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舞，你睡了吗？” 小舞听到是伊查娜的声音，便打开了房门。 换上了一身便装小舞，才有了几分少女的模样，“师姑，有什么事情吗？” 两人来到了城墙上。伊查娜递给小舞一壶酒。 这还是小舞第一次喝酒。这丫头傻乎乎的就是喝了一大口，直接被辣的喷了出来。 “小舞，你是第一次喝酒？”伊查娜笑道，拿出手帕，给小舞擦拭着。 小舞点了点头，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二女在城墙上，喝了好一会，伊查娜问了很多苏慕寒在长安的事情。小舞也是一一为伊查娜解答。 但伊查娜却突然画风一转：“小舞，你告诉我，你师父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小舞闻言，手中的酒葫芦滑了下去，好在伊查娜眼疾手快，接住：“怎么了，小舞。” “没，没，没什么。”小舞解释道：“师父的身体很好啊，没有受伤。” 伊查娜双眼盯着小舞的眸子，目不转睛。 “师姑，你这是干嘛啊？” 伊查娜无奈的摇了摇头：“丫头，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你师父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师父不想告诉别人有他自己的打算。但也许我能帮帮他呢？” “他也许真的需要我们的帮助呢？” 小舞犹豫再三说道：“师父，师父他，时间不多了。”虽然短短几个字，但小舞说出来却是十分的沉重，而且她的双眼已经湿润了。 伊查娜很聪明，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把小舞抱入怀里：“丫头，放心吧，你师父武道昌隆，断不是英年早逝之人。” 小舞仿佛有了人能分担，她终于是放声的哭了出来。诚然她身上背负的东西也是不少。 伊查娜轻轻揉着小舞的头发，说道：“还有我们呢？”我一定会让他渡过这一劫的，哪怕以命换命。 第139章 白虎少女 三日过后，幽州的众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军中，经过这三天的商讨，已经定下了开战的细节之处，接下来的就是回去整顿军队，安排事宜。待到八月十五便一同起兵，围攻东突厥大军。 极寒之地， 苏慕寒已经在这里寻找了许久却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极寒之地，苏慕寒拿出地图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叉，最后苏慕寒看向了那最后一块区域，哪个方向，他有印象，因为那里往南便是辽东。眼下也只有那里还没有涉足。因此苏慕寒稍作休整，便准备动身。 但没走出半里地，一群身穿兽皮的士兵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群士兵，可谓是虎背熊腰，身上铠甲上尽是兽皮和皮毛，手里拿的均是硕大无比的钝器。苏慕寒坐在银雪身上，将长枪提起，看着这群士兵。 这群士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但苏慕寒却没有半点惧色。“诸位，为何拦住某的去路？” 这群士兵许是听不懂汉话，他们让开路来，一个骑着白虎的少女走了出来。少女的皮肤呈小麦色，穿着一条兽皮裙，两条大长腿夹着白虎的身子，控制着白虎。上身的短装也是兽皮，腰间挂着一圈兽骨，兽牙。带着的项链也是兽牙制成，都上带着的面具是一只羊的头骨，身后微卷的长发散在脑后。 少女走到众人之前，随后慢慢的向苏慕寒走来。少女胯下的白虎体型巨大，再加上少女的身材也是高大，居然和其在马上的苏慕寒能几乎平视。 少女在距离苏慕寒不到十步的位置，双腿一夹白虎的身子，白虎顿时停了下来，然后趴在地上。少女也变从虎背上走了下来。 苏慕寒见状也翻身下马，将长枪插在地上，走到了少女的跟前。 “姑娘，在下苏慕寒，不知姑娘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少女双眸一闪，缓缓开口：“仙君，我等在此等候仙君多时了。” 少女的话让苏慕寒有些诧异，但很快苏慕寒就明白了：“姑娘的话，在下有些疑惑，莫非姑娘认得在下？” 少女点点头：“先辈曾经说过，有一位身骑白马，手拿银枪的仙君会来我族，他便是我族的救世主。” 苏慕寒问道：“敢问姑娘的先辈是何许人也？” 少女说道：“先辈就是先辈，我也不曾见过，是爷爷告诉我的，要我在此等候，等了二十年终于把仙君您等来了。” 苏慕寒还想问什么，但少女却快步上前，给苏慕寒跪下：“还请仙君救救我们。” 那些身穿兽皮的士兵也纷纷下跪。 苏慕寒连忙扶起少女：“姑娘，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少女被苏慕寒搀扶起来：“仙君，还请您随我回族里。” 苏慕寒也只好跟随少女一行，虽然不清楚她们的具体情况，但苏慕寒从少女的眼神里看到只有殷切的希望。 说是族里，不过也就是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村子，估计是少女先让人回去报信。这些村民们都在村口迎接苏慕寒。 “……”他们纷纷下跪，口中还在念叨着什么。 少女解释道：“仙君，族里只有我一人会说汉话，还请仙君勿怪。” 苏慕寒自然是理解的。 少女把苏慕寒带到了一间石屋里，虽然里面很简陋，但却是这里最好的房子了。 随后一群女人端着一盘盘肉走了进来，还有便是羊奶茶。这些在北方的游牧民族已经是最高的礼遇了。 苏慕寒倒是不怎么饿，但也不好辜负人家的心意，还是吃了不少。 “姑娘，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少女说道：“我的名字叫白藜。我们的族群是白虎族，您刚才见到的那只白虎是我们族里最后的一头白虎了。” 苏慕寒问道：“说说吧，我要如何帮你们？” 少女说道：“您可知道，在三十年前这北境来了一位恐怖的女王。” 苏慕寒顿时知道少女说的是谁，但他没有打断，少女的话，而是细细的聆听着。 苏慕寒发现，少女说的和他所了解道的相差甚远，看来自己对这个漠北女王了解的还是不多啊。 苏慕寒等少女说完后才问道：“白藜，你知道漠北王庭吗？” 白藜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她的语气有些低沉：“不瞒仙君，其实我们就是漠北王庭中三支王族中的一支。” “漠北王庭，有三支王族，天狼族，雪鹰族，还有就是我们白虎族。本来我们白虎族一直都是三族中力量最强的一族。但一切也都是发生在三十年前，天狼族的族长，联合那位漠北女王，杀死了我们的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爷爷带领我们这仅存的血脉逃了出来，原本我们是打算离开北境的，那半年后的晚上，爷爷梦见先祖，告知我们会有一位仙君来助我族。因此我们才在此留了下来。二十年前，爷爷临终前让我接任族长之位，继续等待仙君您的到来。”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您终于是来了。” 苏慕寒这下算是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还是不清楚，这个漠北女王到底要做什么呢？而且如白藜所说，这个漠北女王也是个汉人，那究竟是谁，有这般翻天的本事，不应该是个无名之辈。既然她是汉人，那为何又要攻打大唐呢？ 苏慕寒又询问了女王的实力如何。 白藜说道：“女王的实力无人知晓，只知道她手下有四大将军，每一位都是有通天的本领。” “你对上他们其中一人有几成胜算？”苏慕寒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白藜也不是普通人，这实力不比李靖差。 白藜说道：“若是和白虎一起有三成，若是我自己，十死无生。” 苏慕寒有些诧异，那这四位将军恐怕不弱于之前的自己。但如今说不准了，如今丹田受损，但心境提高，苏慕寒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几何。 “白藜，可否与你切磋一番。”苏慕寒问道。 白藜点了点头，带着苏慕寒走了出去。 第140章 切磋 苏慕寒让白藜和白虎一起上。白藜也没有拒绝，只是揉了揉白虎的大脑袋。一人一虎便是蓄势待发。 苏慕寒手持黄泉剑负手而立。 一人一虎，如闪电般，迅速的袭来。 苏慕寒从容不迫的应对着。虽然白藜和白虎的攻击伤不到他。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反击，一人一虎的配合异常的默契。不给他半点破绽。但却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唯有被动的防守。 突然，白虎，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让苏慕寒也不由得愣神了一下。 随后便是见到，白藜的身形瞬息闪到自己身后，随后白藜硬生生的在空中稳住身形，直接冲背后，锁住苏慕寒，两条腿直接扣死苏慕寒的后膝。然后便是见到白虎向苏慕寒扑过来。 白藜的锁技确实厉害。但可惜对手是苏慕寒。虽然如今苏慕寒丹田受损，但经过了那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苏慕寒的肉身强度已经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白虎的大爪子重重的砸在苏慕寒胸膛，但苏慕寒却没有半点的影响。 白藜也是震惊，就是这一个愣神，苏慕寒双指，点在白藜的腋下和大腿内侧，顿时白藜一个吃痛，力道变轻。苏慕寒立马脱身，白藜也是马上反应过来，但四周哪里有半点苏慕寒的影子。唯有白虎靠着嗅觉，看到了在白藜头顶的苏慕寒，一个虎跃。但没有了白藜的配合，白虎自然对苏慕寒没有半点的威胁。 白藜看到白虎的反应也是明了，但却是为时已晚，苏慕寒几个起落，已经离开。但苏慕寒并没有停下。闪身杀向白藜。白藜也是招架的迅速，躲过了苏慕寒的一剑，但苏慕寒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白藜的身后，手中的黄泉剑搭在了白藜的肩膀上。 而那眼前的苏慕寒却是消散。白藜震惊居然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残影。 白藜输的心服口服。 “仙君果然厉害，那四大将军若是对上仙君不消三十个回合必败无疑。”白藜很清楚，虽然前期苏慕寒一直被自己和白虎压着打，但那是她和白虎配合的太过默契，而苏慕寒又是第一次和他们这些一人一兽的组合对战，因此不适应。 况且刚才白虎那一爪，换做那四大将军，不死也要重伤。但苏慕寒却是未伤分毫，就是这一点，苏慕寒几乎就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更不要提苏慕寒那快到留下残影的身法了。那四大将军她也是见识过的，其中最强的那位，都做不到苏慕寒这般。因此对于苏慕寒她更加有信心了。 但苏慕寒却没有这般的认为，其一，他不认为对面会真的一对一的和他对决。其二，那次在崇州对方所展示出来的手段，他们定然有人会阴阳道法。习武的和修仙的斗，若是之前苏慕寒没有半点的不自信，但如今没有了丹田他不敢保证。 因此对于到底要不要对漠北女王下手，苏慕寒还得考虑考虑。 苏慕寒拿了些草料喂养银雪。顺便的在马鞍袋里拿出了披风，虽然才刚刚入秋，但这里温度已经是很低了。甚至于已经飘起了小雪。估计夜里的雪还要更大。但好在银雪也不是普通的马，对于寒冷银雪可是不怕，毕竟她不光是因为通体雪白才叫银雪的。 苏慕寒回到了石屋，正准备休息，白藜却走了进来。她身上裹着一条兽皮毯子。径直走到苏慕寒跟前。 “白藜姑娘，你这是？” 白藜说道：“您揭开了我的面具，那您就是我的夫君了。” 苏慕寒有些傻眼，怪不得，先前苏慕寒让白藜摘下面具的时候，白藜显得那么的拘谨，还再三询问了好几次。苏慕寒只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她是族长的缘故。毕竟那个羊头骨面具实在是有些瘆人。哪曾想是因为那面具居然就是汉人的红盖头。 苏慕寒只觉得一阵头大。 但白藜已经解开了身上的毯子。一丝不挂的站在了苏慕寒面前。因为同样是习武的缘故，白藜的身材十分的好，而且因为是北方人的缘故，白藜的身高比苏慕寒还要高出不少，再加上苏慕寒是坐在毡床上的。而且白藜长得也很漂亮。虽然不及李丽质和武珝那般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而且白藜已经二十八岁了，身材更是李丽质两女比不了的，而且那浑身小麦色的皮肤更是，加上身上的刺青更添加了几分野性的美。 但苏慕寒可没有心情欣赏，拿起毯子裹住了白藜的胴体。“白藜姑娘，此事我确实不知，况且，我已经有了家室。” 虽然和李丽质还没有成亲，但两人已经是订婚了，也与夫妻一般。 但果不其然白藜说出了那句话：“我不在乎，能侍奉仙君左右，白藜便知足了。” 苏慕寒说道：“这婚姻大事不是儿媳，须得双方长辈商量。” 苏慕寒倒是不怕：“自己父母双亡，哪有什么长辈啊。” 白藜道：“我母亲生下我，便去世了，父亲三十年前也去世了。爷爷也在二十年前走了，因此我可以做自己的主。况且我不用嫁给仙君。你们汉人不是可以纳妾吗？” 苏慕寒顿时傻眼，他是真不知道白藜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人家姑娘都说到这种地步，况且此事完全是自己的问题。苏慕寒也不知道要如何拒绝白藜，太直白对白藜的伤害太大了。 人家等了二十年，把自己当作了全族的希望，又摘了人家的面具。若是处理不好，估计是人家女孩子心里一辈子的阴影。 当然你要是在以前，按照自家师父的教导，那可太好办了。毕竟自己那师父一生可谓是风流潇洒啊。 但自从有了上次李玲珑的事情后，苏慕寒便对这感情之事看的更重了。因此他没有答应白藜，也没有拒绝：“白藜姑娘，这样吧，我们对对方都还不甚了解。” 白藜摇了摇头：“仙君你放心，我不会跟着你回中原的。” 苏慕寒：“白藜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仙君，时候不早了，早些安息吧。”白藜说道，顺势就往毡床上躺了。 苏慕寒有些愣神：“白藜姑娘，你这是。” 白藜笑了笑说道：“往日都是白虎陪我睡的，今日我让白虎去陪着仙君的白马了。我一个人睡不着的。” 然后苏慕寒就被白藜拉着胳膊，白藜力气还很大，抱的很死。 第141章 战神，白虎 苏慕寒有些傻眼，但看着白藜已经进入梦乡，也不好把她吵醒，想把手抽出来，但白藜的力气实在太大。苏慕寒也不禁佩服白藜心大，一丝不挂的就敢这么做。 当然白藜不知道的是白虎族的习惯就是这样，无他，这个族群的男女老少都长得人高马大，力大无穷的。但心智都是有点欠缺的。白藜已经算是最聪明的了。而且虽然白藜说着苏慕寒摘了她的面具就是她的夫君，但其实白藜压根就不知夫君是什么，这是爷爷临终前给她说的，她自然是铭记在心。 这自然也就苦了苏慕寒，虽然他是个正人君子，但身边睡了这样一个大美女，苏慕寒也是难受啊。只能是一遍遍的念着清心咒。而且苏慕寒也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帝君，帝君。” 苏慕寒仿佛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 苏慕寒循着声音走去，只看到一个白发女子被藤蔓缠在半空中。 “姑娘是你在叫我吗？”苏慕寒问道，但那女子的脸却是看不真切，却又有几分熟悉，仿佛在哪里看见过。 “帝君，救救我，”女子气息微弱的说道：“帝君，我，我好冷。” 苏慕寒并不清楚女子在说什么：“姑娘，你是谁？你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女子道：“帝君，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子声音有些崩溃：“是我啊，是我。” “不，你不是帝君，帝君不会不记得我的，帝君，小时候，帝君最疼我了。” “不对，你是帝君，我不会感知错的，这是帝君的气息，可是我看不见，帝君，你仔细看看啊，是我啊，是我。” 女子一直喃喃的说着什么。 看着女子的模样，苏慕寒只觉得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了，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苏慕寒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片汪洋之中，视野一点点模糊，意识也一点点的模糊。他还在往下沉。 苏慕寒猛地坐起身来，原来是梦啊。但苏慕寒却是一身的冷汗。 他这一起来，将被子掀开了，露出了白藜的身子。 苏慕寒赫然发现，白藜的身子居然发生了变化。她胸前的刺青从原本的乌青色，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她的皮肤也似乎变白了许多。尤其是白藜胸前的那个老虎的刺秦仿佛还在动。 苏慕寒死死的盯着，昨晚他没有注意到，白藜胸前的这老虎的图案，他好像是见过的，可是在哪呢。 而且他居然发现，白藜的左胸下方居然有一道长长的疤，这疤看着可怖，仿佛是有些年月了。估计是白藜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苏慕寒越发觉得白藜不对劲。他看了看白藜的脸上，两颊上也出现了三道金色的印记。原本白藜的头发是乌黑的，但她的头发似乎变长了不少。 苏慕寒记得昨日白藜的头发只到后腰，今日居然已经到了臀下了。而且最新长出来的头发居然是银色的。 许是苏慕寒掀开了被子，白藜被冷醒了。 白藜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仙君，你看着我做什么啊。” 白藜也并没有觉得苏慕寒这样看着她有什么不好的。 “白藜姑娘，你这道疤是怎么来的？”苏慕寒问道。 白藜指了指自己左胸下方的疤：“这个吗？我记得打我记事起就有了，我爷爷说我一生下来就有。” 白藜说道：“还不止呢，我背上也有好长一道疤呢？” 说完白藜转过身子，挽起了头发，果然在白藜光洁的背上一道从脑后一直延伸到臀部上方。那道伤疤足足有半寸深，饶是苏慕寒见了也是觉得头皮发麻。 苏慕寒不知怎么的对眼前这个女孩多了几分心疼，苏慕寒捂了捂胸口，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但白藜却是洒脱：“是不是吓到仙君了，其实也没什么的，爷爷说我生来就有，再说了这疤平日里也没有痛苦，除了每年的立秋之时。” 苏慕寒问道：“白藜姑娘，你的生辰可是白露之时？” “哎，仙君好生了的，这都知道。” 苏慕寒顿时恍然大悟。 苏慕寒这下想起了白藜胸前的老虎图案了，那正是四象中的战神——白虎。而恰巧白藜他们一族的图腾便是白虎。而白虎的诞辰便是白露，而相传白虎曾经与朱雀帮助帝辛，而白虎在立秋那日被斩首，挖骨。 苏慕寒刚才也看到了白藜的后颈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正常人绝对是活不下来的。 苏慕寒还记得当年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于是苏慕寒看向白藜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亲切：“白藜姑娘，我带你去长安怎么样？” 白藜没有反对，她记得爷爷的话，白虎一族，以后全部都要听仙君的安排：“都听仙君的。” 苏慕寒这才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打算想着如何说服白藜和他一起去长安，没想到白藜这么轻松就同意了，倒是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 回过神来，苏慕寒也才发现，白藜现在还是赤裸着身子。连忙拿被子给白藜盖上。随后拿上披风离开了石屋。 三天后，白藜一行人跟着苏慕寒准备前往西域，苏慕寒原本计划的也就此搁浅。但苏慕寒不知道，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子就出现在了这里：“跟你走了也好，只怕是你何时才能想起我啊。” 女子冷笑道：“怕是你自己都忘了吧。”女子吩咐手下的将领：“你去准备，那三个家伙也该醒醒了。” “女王陛下，辽东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要不要现在就杀了李世民？”一个手下问道。 “哼，你真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杀李世民？”女子不屑道：“李世民乃是人龙，身上有整个大唐的气运傍身，就算你杀了他，阎王也不敢收他，况且，你也杀不了他。” “那，就这样放任下去，东突厥此番必定完蛋。” “哼，一群没用蝼蚁罢了，李世民在辽东已经伤了元气，这次东突厥整整五十三万人，加上零零总总的不下百万之众。到时候百万阴煞，就算是他李世民有整个人族的气运都挡不住，更何况只有大唐的气运。不过要杀李世民，还得他和她亲自下手行。其他人就算是天上的那些狗东西也没有资格。” 女子嘴角的笑意更甚：“对了，找到姐姐的下落没有？” 第142章 晋王心思 长安，苏府。 武珝的病总算是好了，但那件事情却始终悬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薛金莲如今就在苏府住下，武珝也不敢放她出去，其一本来她的身份就很特殊，这次回到长安也算是秘辛，二者，薛金莲也是知道长孙皇后的事情。倒不是武珝对薛金莲不放心，只是如今的长安水太深了。一个不小心，万一让其他人得知了长孙皇后的事情。那么这长安便是真的要乱了套了。 如今，倒是聪明如武珝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这时，夜姬来了。 “小姐，” “夜姬姐姐，可是有兄长的消息？”武珝问道。 “少主的行踪太神秘了，除了知道他最后在楼兰现过身外，没有半点小心。而且辽东那边的情况很是不容乐观。”夜姬说道。 武珝有些惊讶：“哦，皇帝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有大军，小舞的实力和能力要想压住也是不难，况且。幽州还有薛仁贵将军。不至于能出什么大问题才是。” 对于北边的战事，武珝关注的比长安还要多，毕竟长安的一切行动，其前提都是要这场胜利作为铺垫。况且如今长孙皇后的事情已经是出乎意料了。可要是北方的战局出了差池，那问题才是真的严峻起来了。 “小姐，你可能不清楚，少主很早以前就在关注辽东的问题了，据少主所言，这辽东的几个国家其实也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渤海就不乏好几个宗师人物。而且少主真正担心的乃是那崇州的幕后黑手。就连少主也是云里雾里。而且这次南宫小姐他们似乎赢得太过于轻松。那渤海虽然是亡国了，但那也不至于说是直接不战而降。况且还是在我大军未到之时就投降了。这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武珝点点头：“说的不错，渤海自古以来便是以剽悍，勇武着称，陛下还是秦王之时也曾经与渤海交战过，虽然最后胜利了，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沉重的，断然不可能如这般轻松写意，而且既然是如此，陛下受伤一事恐怕也就没有那么的简单了。” “夜姬姐姐，你加派人手去辽东，幽州，还有天水。前线的情况一定要掌握清楚。如今这长安城虽然是暗流游动，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什么风浪，但要是前线出了什么情况，那一切就不好说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那，薛县主怎么办？”夜姬问道：“虽然是薛元帅的女儿，是我们这边的人。但在长安有不少人都是认得薛县主的，倘若是被人认出来，难免会让人察觉什么。” “她知道长孙皇后的事情，保不齐她会告诉薛元帅，如今薛元帅是正面面对突厥大军，万不可让他分心，因此只能先委屈她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夜姬有些不可思议，对敌人狠这是常理，但是对自己人也是这么狠的恐怕也只有自家小姐了吧。 武珝闭上双眸，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她不同意，你亲自下手，放心吧，我相信她会明白的。” “属下明白了。”夜姬告辞，下去安排了。 武珝望着夜姬离去的背影，心中戏谑：这大唐是需要一个反派的，这尸山血海就由我来趟过吧。 虽然是日上三杆，但屋檐下的武珝，身上却不曾沾染半点光亮。这位少女的脸上也少了往日的那般青春洋溢，眸子里闪着凶光。双拳紧握，白皙的皮肤因为手上的力道，那青筋也是显现出来。 午后，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长安城，已经是黑云漫天，远处天边落下紫龙，一场大雨就要来了。这是长安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不消半炷香的时辰。 大雨倾盆而至，这场雨冲刷了夏日的炎热，席卷来的秋风也带来了秋的凉爽。 所有人都盼了这场大雨许久。但苏府，武珝站在院子里，雨点早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苏府的下人们在站回廊，屋檐下，看着武珝却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哎，小姐这大病初愈，又这般淋雨，这身子如何受的住啊。” 武珝就这般站着，不声不响，任由雨点冲刷着她的衣袍，“这雨，来的好快啊。” 武珝喃喃自语道：“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武珝扬起头，雨水打在她面庞之上，那冰冷的雨水也滚烫的热泪混为一趟，这位少女也恐怕只有这时候才能将自己的满腔情绪发泄出来吧。 却在此时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皇姐姐，你这样会害病的。” 武珝回眸，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晋王李治。 “原来是稚奴啊。”武珝神情变化，笑道。 李治如今也十二岁了，倒也没比武珝矮上多少，“稚奴听婉儿妹妹说起皇姐姐病好了，便从御膳房带了几样皇姐姐爱吃的糕点来看望姐姐。” 武珝让下面人带李治去正厅，她则去沐浴更衣。 约莫一刻钟，武珝来了。换了一身青色的袍子，因为刚刚出浴的缘故，武珝的头发还是有些湿润，原本白皙的皮肤还带着红润。李治看着武珝的模样不禁的有些呆滞了。 “皇姐姐，你，你这般模样，好美。”李治说道。 武珝理了理衣袖笑道：“稚奴，你这小小年纪就这么花言巧语，日后啊，不晓得要祸害多少女孩子。” 被武珝这么一打趣，李治顿时红了脸：“皇姐姐休要取笑稚奴，稚奴只是觉得皇姐姐这刚刚出浴的模样美煞旁人。”李治虽然嘴上说着，但眸子却是不敢再看武珝半眼。 武珝笑道：“好了，姐姐便不再取笑稚奴了。”武珝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尝尝稚奴带来的糕点如何。” “皇姐姐，这可是御膳房新来的一位江南的白案厨娘做的。味道可好着呢！”李治说道。 武珝道：“早闻江南之地的白案风味独特，今日倒是有口福了。”武珝将糕点放入口中，轻轻的咬了一口。 “着实不错。”武珝称赞道。 “皇姐姐要是喜欢，稚奴常给皇姐姐送些过来。”李治笑道。 武珝摆了摆说：“我看稚奴你是为了能借此不去国子监，而出宫快活吧。” 李治被武珝拆穿了心思不免的有些害羞：“怎么会，只是如今皇姐姐少去国子监，稚奴想多见见皇姐姐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李治斩钉截铁道。 第143章 武珝的计划 “皇姐姐，你不知道，宫中整日里都是和那些宫女，太监们，他们只会阿谀奉承。要么就是后宫那些娘娘们，整日里勾心斗角。如今母后和父皇都是不在的。那些娘娘们可是没有半点安分的意思。”李治说道。 武珝没有插话，而是继续听着李治说。 “虽然如今大皇兄代理朝政，但却对后宫之事也是束手无策。大皇兄好几次去打压这些事情，但是大皇兄终究不是父皇对于这些娘娘们还得尊敬一二效果不佳。” “为此，大皇兄也只能是让皇兄，皇姐们多到后宫走动走动，如此那些娘娘们才收敛了不少。” 武珝并没有觉得惊讶，虽然李世民是一位明君，与长孙皇后倒也恩爱。但在李世民登基之后，面对着李建成的旧部，那些倚老卖老，拉帮结派的旧臣。而且就是当初秦王府上的大臣们不少也是因为自己的从龙之功而狂放起来。再加上与父亲李渊的矛盾。当时也是外患极多。不然李世民也不会将九江公主远嫁突厥。 而当时的长孙皇后又刚刚怀上了李治，便带着体弱的李丽质回太原老家休养。因此那段时间的李世民也是沉迷后宫。当时的后宫嫔妃也是如今这般勾心斗角。但好在长孙皇后回京后。将后宫之事处理的妥当。而且有了长孙皇后的帮衬和宽慰。 李世民才幡然醒悟。自那以后，李世民倒是少有宠幸后宫，除了原本就是秦王府上的王妃几人。但如今李世民不在，长孙皇后也不在。这后宫可谓是群龙无首，而那些嫔妃们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而且不少都是世家贵族的女子。她们身后也便是代表的那些世家贵族。 因此这后宫之争也是更加的厉害。李承乾这办法也是无奈之举。让皇子公主们时常去后宫看望母妃。这些嫔妃们也碍于皇子和公主倒是要消停几分的。 武珝打定了主意，之前还找不到如何下手，看来这后宫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武珝便进宫，来到了含元殿。 而李承乾和李泰早就在那里。 “两位皇兄在商量何事呢？”武珝问道。李承乾虽然才能也是不错，但这些日子宫中事情太多，他也是忙不过来，便只能叫李泰来帮忙了，这事情武珝倒也是知道的。 “哦，珝儿妹妹，”李承乾笑道：“听闻妹妹病了，只是这每日的事情太多，没有时间来看望妹妹，还望妹妹见谅。” 李泰也是惭愧道。 武珝笑道：“哪里的话，两位皇兄忙于国事，再者说了，稚奴倒是常来替两位皇兄看望，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呢。” “哈哈哈，妹妹说的是。”李泰笑道：“看妹妹的精气神，应该是痊愈了。” “是极。”武珝点头承认：“不过两位兄长可是为了后宫之事在苦恼？” 两人面面相觑，这后宫之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妹妹还是这般聪明，一猜便中。” 两人把情况仔仔细细同武珝讲了一遍。 武珝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这件事可能会牵扯甚大。” 李承乾道：“无非是触及到那些世家贵族。这些人整日仗着势力飞扬跋扈，若不是如今北方战事吃紧，我定要替父皇收拾了他们。” 李泰却是摇摇头：“大哥，这世家贵族哪有那么好处理啊。要不然也至于从汉末到如今都是这世家贵族做大。” 武珝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倒是要看皇兄你们舍不舍得了。” “哦，妹妹有何高见？” “杀鸡儆猴，釜底抽薪。”武珝道。 “两位皇兄的妻妾也不乏是世家贵族之人，就从她们入手。” “妹妹但说无妨。”李承乾倒也是不怕，“说起来，我那妻室还是小苏的本家。” 武珝把自己的计划与两人细说。 李承乾和李泰都觉得这计划可行，便与武珝一同商议其中的细节之处。 武珝离开皇宫已经是傍晚了。残阳洒在她的背后，将影子拉得很长。这雨后的长安城空气中多了不少的泥土气息。武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脚下的长安城：“这长安城这摊死水，也该热闹起来了。” 三日后，早朝。武珝也难得的穿上了朝服。 但今日她穿的乃是公主的朝服，而不是国子监祭酒的朝服。 “公主殿下，您今日上朝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长孙无忌轻声问道。 “您看着吧，”虽然武珝与长孙无忌关系不错，但还是没有告诉他，毕竟这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承乾走了上来。 “太子殿下。” 众臣行礼。 “众位卿家免礼。” “谢，太子殿下。” 李承乾道：“今日早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本太子昨日遇到了霓凰公主，先前霓凰公主生病，如今她大病初愈，本太子就想着给她冲冲喜，况且霓凰也是过了及笄之年，这夫家的事也是要提上议程。如今父皇母后不在。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该为妹妹着想。” 李承乾一番话，众人也是明白了。 这不，不少的人开始推荐了起来。别的不说，武珝长得也是漂亮。更何况她的身份，以及自身能力，要是自家的能成为驸马，怕是自家也会得到不少的助力。 因此众臣都是争先恐后。除了长孙无忌。 而这时李承乾问道：“不知魏王可有推荐的人选。” 李泰笑道：“皇兄，这女孩子的事情，我等再如何推崇终究得珝儿妹妹自己首肯。再者说了有些话妹妹与我们这些大男人不方便说。倒不如让嫂嫂和内人带着妹妹与后宫的嫔妃们多走动走动。” 李泰的意思自然众人也是明白。因此众人都是附议。随便便是准备回家，各自动用在后宫的关系。 而李泰，李承乾和武珝三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浅笑。 “如此，也好。不知妹妹意下如何？”李承乾问道。 武珝道：“两位兄长如此为妹妹着想，妹妹岂有拒绝之理。” 但这时内侍传话：“晋王殿下到。” 第144章 游会 众朝臣都是疑惑，晋王李治不过十二岁，还未到束发之年，按规矩是不用来朝堂的。 李承乾看着李治笑道：“稚奴，今日如何想到来朝堂之上了。” 李治作揖道：“皇兄，稚奴听闻皇兄与大家商讨为皇姐姐寻亲之事，这才前来。” 众人闻言，皆是笑道。 李承乾问道：“哦，稚奴，莫非是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李治面色如常说道：“非也，只是稚奴觉得，皇姐姐这般的优秀，那能配得上皇姐姐的人也得是十分的优秀。” 李承乾道：“这是自然，稚奴莫非是怕皇兄们还会害了珝儿妹妹不成。” 李泰也是打趣道：“稚奴，莫非是看上了珝儿妹妹。” 李治被李泰一番调侃脸色羞红：“青雀哥哥，你，你莫要胡说。稚奴，稚奴只是担心皇姐姐的前程。” 李治这模样倒是引得众人发笑。 还是武珝走了过来：“两位兄长就不要取笑稚奴，”武珝轻轻揉了揉李治的脑袋：“既然稚奴有这份心思，那不如就让稚奴一起来吧。” 李承乾也是点点头：“也好，稚奴跟着珝儿妹妹倒是也能长长眼界。” 果不其然，第二天，太子妃和魏王妃两人便早早的来到了苏府。李治自然也在。 “有劳两位嫂嫂了。”武珝见礼道。 “妹妹说的是哪里话”太子妃笑道：“妹妹可是名动长安呢，能为妹妹的婚事出一份力，我这做嫂嫂的也是分内之事。” “就是，就是。”魏王妃拉过武珝的胳膊：“妹妹待会可要好生与那些青年才俊们交谈交谈，借此来寻个如意郎君。” 武珝脸上也是挂着微笑，跟着两位和李治往皇宫而去。临走时，武珝向夜姬使了个眼色。夜姬自然是心领神会。悄悄地跟在马车后面。 皇宫中，今日不少嫔妃家中的少年郎都是来到了御花园中。当然也少不了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少爷。 “太子妃，魏王妃，霓凰公主，晋王殿下到。” 众人皆随着声音看去。因为今日武珝是主角，因此她便是站在了中间。一身白色的襦裙点缀着墨色的鸳鸯，倒是与这些个盛装打扮的公子少爷大有不同。而太子妃和魏王妃两人倒是穿着寻常的衣服，倒也别无二致。 晋王李治也是一身缟素，不染浓墨。 四人与其他人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公主殿下，如此简朴的衣裳穿在身上也是如此的超凡脱俗，可不似我们这等雍脂俗粉。”这开口的便是平日里宫中出了名的一位妃嫔——高贵妃。当然这位高贵妃也是出身不俗。 乃是高士廉家三房的嫡女。便是凭借着这重身份在后宫也是几乎无人敢招惹。 就连长孙皇后看在高士廉的份上，对她也是客客气气。因此今日里她还是同往常一般最爱出风头。 但很显然，武珝今日的目的就是那杀一杀这后宫的火气。 只见武珝拉着李治的手从高贵妃身边过去。不曾留眼半分。这一下是让高贵妃很是下不来台。 武珝穿过人群在早就布置好的桌案旁坐下。 而太子妃和魏王妃自然是坐在主桌。 “各位，都是我长安的青年才俊。同样各位也知道我这妹妹也同样不是寻常女子，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太子妃笑道。 随后便是那一套的客套话。 最后便是道明了这次游会的来意。在这期间，不少人的目光早就是在武珝身上挂着了。今日他们来时，各家的长辈都是希望他们能给武珝留下个好印象。 毕竟武珝虽然不是李世民的亲生女儿，但这身份地位怕是不亚于长乐公主了。更何况她的兄长——天都王苏慕寒，虽然很久没有苏慕寒的消息，但人的名，树的影。只要那天都王府还在长安。那天都王苏慕寒便还是那位名压大唐的旷世奇才。 就算不说这些，就如今武珝自己的身份——国子监祭酒，就已经是盖过长安城的所有女儿家了。 因此若是哪家能成为这霓凰公主的驸马爷，那必然是飞黄腾达啊。因此没有人是不眼红的。 因此不论是诗歌还是演武。这些纨绔贵少们都是极力的表现自己。 当然武珝虽然一直是面带微笑，但也仅仅如此，对谁都是，看不见半点的喜怒哀乐。 临近尾声。太子妃笑道：“珝儿妹妹，这也看了不少，可是有心仪的对象否？” 武珝也是难得开口了：“承蒙嫂嫂关心，诸位也都是各有所长，实在不好取舍呢？” 虽然武珝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语气冰冷，不带半点情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武珝这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但那些青年才俊们却是少有的安静。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他们这些奇淫技巧自然是比不过武珝的那位兄长。毕竟人家兄长那般优秀，这做妹妹的眼光自然也是不会低到哪去。 但总归是有那么几个愣头青了。 “公主殿下，您这话里有话啊。”说话乃是一位世家的少爷。 “哦，这位公子是何意啊？”武珝问道。 “我等都是这长安城颇有名望的青年才俊，虽然不比的那些大家圣贤，但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公主言上说着是难以取舍。但语气中的轻蔑也是清晰的很。” 太子妃和魏王妃正要说话，但却被高贵妃抢先一步，她先前就被武珝拨了面子，这下自然是要发作的。 “你这黄口，甚是无礼，公主殿下何等的金枝玉叶。想当初，公主殿下也是因为一首诗让陛下欣赏，能让陛下欣赏的诗，自然是非同一般，你们这些陈词滥调自然是比不了。公主殿下的兄长更是文武双全，公主殿下自然是看不上你们。” 这高贵妃的话看似在恭维武珝，实则却是处处针对。但武珝却是依然的风轻云淡。倒是那场下高家的少年郎，此刻是脸色铁青。 太子妃和魏王妃哪里不懂的高贵妃的话，但她们却是不好驳斥，毕竟高贵妃并没有胡说，但这种场合，这几句话，那其中的意味就大不相同了。 然而李治却是开口了。 第145章 宫闱之乱 李治与高贵妃争执起来，但李治到底是年纪尚小，而高贵妃又是久在后宫之中，心机和城府都不是李治这十二岁的小皇子能比的。自然是吃瘪。 而武珝还是不做声。直到一身宫女打扮的夜姬来给武珝倒酒的时候，示意武珝已经准备完毕。 武珝轻轻抿了一口酒。 “高贵妃，你同稚奴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啊。”武珝总算是开口了：“稚奴，你且过来，” 李治与高贵妃争得面红耳赤，听到武珝的话，这才不服气的回到了武珝身边的位置坐下。 “晋王殿下倒是听公主殿下的话啊。”高贵妃笑道。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却是，武珝径直拿着酒杯，走到高贵妃面前，直接将杯中的酒泼在了她的脸上。 高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泼也是愣了神。 而太子妃和魏王妃两人哪里看不明白，况且李承乾和李泰估计也是告诉了她们两人，今日本来就是要让武珝主导，她们只是起一个牵头的作用。 “公主殿下，你这未免有失礼数。”高贵妃怒斥道。 但武珝的眸子却是冰冷的望着她：“你待如何？” 高贵妃道：“您虽贵为公主殿下，我只是一个贵妃，但按礼法，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如此无礼？” 武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皇爷爷的丧期还没过几日，你们一个二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你还有脸跟本宫提长辈二字。” 武珝回过头：“今日这游会，本是两位嫂嫂牵头，让我来后宫走动走动。这些少爷公子可有谁请过？” 武珝一句话，顿时让众人心头一惊。而太子妃和魏王妃两人却是相视一笑，原来她们夫君说的委屈到这里来了。 “前些日子，两位兄长提及要给本宫选位驸马，因为国事操劳，让二位嫂嫂牵头，原本是想着，今日来后宫与诸位嫔妃亲近一番，了解了解。但可曾有提过让他们这些男儿入这御花园来？” 众人都是缄默，虽然这种事都是默许的，但若是有谁真要提出来那确实是不妥的。 武珝看着众人：“还有你们这些嫔妃，父皇和母后不在，你们倒是热闹，整日里勾心斗角，你争我抢的。如何？你们是想做这后宫的主人吗？” “公主殿下，你这可是折煞我等呢。”高贵妃倒是机灵，立马是变了张嘴脸。 但武珝哪里会吃她这一套：“你给我闭嘴，高玉蓝，你当真本宫今日来是来与你们这些妃嫔走动的吗？”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那些事情，本宫都知道了，识相的，自己站出来，要是等本宫去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那就不好看了。” “公主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高贵妃有些惶恐：“妾身可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啊，虽然偶尔会与姐妹们争吵，计较，但这都是宫闱之中常有的事情啊。” 高贵妃显然是心里有些慌张的，语气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嚣张跋扈。 其他嫔妃也是纷纷开始哭诉。 “嫂嫂，这如何是好啊？”魏王妃一脸愁容的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也是无可奈何：“殿下都说了的，一切全凭珝儿妹妹做主，想来珝儿妹妹聪慧，她自然能处理好，等会我俩出去背个锅，收个尾就好了。” 魏王妃也是明白人，自家殿下的话她一开始还是云里雾里，但今天武珝的这架势一看便是明白了。但她们心里明白归明白，但表面上的糊涂还是要装的。在适当的出来说两句好话，缓和下气氛，这些就是她们俩今日来的目的。 武珝倒也没有立马开口，反而是任由那些妃嫔们叫喊。而那些纨绔们也都纷纷的为自家的妃子求情，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心中明了，并没有声张，而是静静的看着。 武珝眸子扫过了，这些人的丑态，嘴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但这笑意的背后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公主殿下，我等都是陛下的妃子，对陛下也是绝无二心，如今陛下不在，公主殿下如此编排我等，这让我等以后如何见人，如何侍奉陛下啊。” “是啊，公主殿下，我等好说也是陛下的人，您虽贵为公主，可也不能如此污秽我等啊。” “若是我等，下贱奴婢，那句话冲撞了殿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切莫记恨，切莫上心啊。” …… “哼~！”武珝一声冷哼。 “倒是能言善辩，怎么，莫非是本宫没有资格来管教你们吗？” “如今父皇在外远征，母后和长乐姐姐祭扫北都。我身为父皇的女儿，又是未嫁人的公主，自然是有义务整顿这后宫。” 武珝话锋一顿：“还是说，尔等认为我不住这丹宁宫，就不是这后宫之人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武珝在宫中也是有宫殿的。而且武珝尚未嫁人，那这后宫便是她的家，如今家中父母长姐都不在，那她自然是有资格管理的。只是武珝长期住在天都王府，让她们都忘了这档子事情了。 “可就算如此，公主殿下，您也不能含血喷人啊。” “就是，就是，我等倒是有陛下，但不少的姐妹可还是清白之身，殿下您这可是让她们以后如何自处啊。” ……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武珝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示意了一旁的夜姬。 夜姬拿出一支响箭。 “啪！” 随后一群千牛卫，押解着不少的宫女，太监走了进来。 随着这些人的进来，不只是那些妃嫔，就连太子妃两人也是震惊。 一位将军走了过来：“殿下，人都已经带到。” 武珝点了点头：“张将军，劳烦您亲自送晋王殿下回宫。” 武珝并不想让接下来的事情给李治知道。李治也是聪明，跟着张将军离开了。但他还是多次回头，直到武珝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 见到李治离开，武珝又看向了太子妃两人：“两位嫂嫂，接下来的事情，二位最好是有个心里准备。” 二女互相望了望，随后点了点头。 武珝之所以这般，乃是这后宫之中太过逆天，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高贵妃，你口口声声说我血口喷人。”武珝走到高贵妃面前，这时的她已经是浑身发抖了：“那就从你开始吧。” 第146章 血染 武珝示意了一下夜姬。夜姬让千牛卫带上来了一个宫女。 “殿下，殿下饶命啊，奴婢，奴婢是迫不得已啊。”宫女哀求道。 “你且说说吧。”武珝道。 “奴婢，奴婢是高贵妃的侍女，名叫小蝶。大约是一年多前，高贵妃害了风寒，当时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后来有位自称是孙神医的弟子前来诊治。果然不出三日，贵妃的病就好了。这医生确实厉害，但贵妃娘娘却是因此染上了五石散。” 众人一片哗然，五石散，自从孙神医说过这药有害身体后，便只有用在军队中，或者受了重伤的人用来镇痛的。而且陛下也是明令禁止，私自服用五石散，甚至把这个列为了禁药之列。非是医术高超的人也是不敢用的，而且寻常的药铺也是买不着的。 武珝问道：“风寒为何会与五石散扯上关系？” 在场有一位便是医药世家的少公子，他也是少有的最为安静的那个：“公主殿下，草民略懂医术。” 武珝自然是认得他：“周公子，你且说。” “谢殿下，这五石散，乃是医圣张仲景先生发明，就是为了治疗风寒之症，这点在伤寒杂病论里是有提到的。但五石散的害处大家也知道，因此寻常风寒也不会用上这五石散，唯有是病症十分的严重的才会加以其他药物辅正。当然正常的药物服用也是不会上瘾的。除非是。” 武珝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周公子，言多必失。” “谢殿下。” 随后武珝从一个侍卫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这里面正是从高贵妃的柜子里找到的五石散，足足三升之多。就是太医院也不过保留半斗，治病一次不到半钱，如何？高贵妃可作何解释？” 高贵妃此时已经是被吓得说不出半句话。但武珝可是不会就此放过她：“恐怕，高贵妃不是因为风寒才沾染上五石散的吧。” 武珝显然是话里有话，但高贵妃却是少见的没有再争论什么。武珝又拉出了一个人：“说说吧！” 武珝带上来的这个人是一位宫女，而且在宫女中容貌还算是上乘，就比一般的才人，婕妤的也是不遑多让。 “回公主殿下，奴婢春兰，是两年前高贵妃买回来的。”春兰说道。 “捡重点的说。”武珝有些不耐烦。 “奴婢，奴婢本来是鸿昌院的一名歌伎，后来被贵妃娘娘看中，买了回来。” 众人倒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就算是贵妃也会有去买奴婢的这些情况，虽然是明面上不允许的，但都是默认了，被发现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处罚。 “公主殿下，难道这也是什么大问题吗？”一个和高贵妃关系还算不错的嫔妃问道。 武珝面色很冷：“怎么，你倒是沉得住气。” 武珝抽出一名千牛卫的腰刀。一刀划开了这名宫女的衣袍。随后一把将衣袍扯下。 众人皆是震惊万分。因为这宫女居然是男儿身。 “怎么，还不说实话吗？”武珝将刀架在这名宫女肩膀上。 “小人，小人原本是一名乞丐，那鸿昌院的老鸨见我长得清秀就把我捡了回去，我的声音，体型都和女子一般，因此很多有龙阳之好的客人都会来点我，直到两年前，贵妃娘娘把我买了回来，一直装作宫女打扮。” 至于后面在场之人也都是心知肚明了。至于那五石散也是明了。这宫女身子羸弱，而高贵妃是个女子中少有的大高个，自然是要靠五石散来撑着了，至于壮阳药，这怕是无人敢卖给她高贵妃。 武珝让人把春兰带了出去。高贵妃此时已经是呆滞的瘫坐在地上了。 就当众人以为此事就此过去了的时候，武珝却是再度开口了：“好了，其他人也要本宫一个一个的来揪出来吗？” “高贵妃虽然水性杨花，但终究不过是自己的事情。至于有些人，”武珝顿了顿嗓子：“结党营私，勾结朝臣，真当本宫一点都查不出来吗？” 一时间，又是一群千牛卫，只不过这一次带来的居然是一群大臣，甚至还有不少穿紫袍的高官。 太子妃和魏王妃两人都是一脸的苦笑，如今这局面她们两人哪里还控制的下来啊。 “既然，没人自首是吧。”武珝冷呵道：“夜姬，拉几个位高权重的来。” 夜姬闻声而动，带上前的一个兵部郎中，一个户部尚书，还有一个千牛卫中郎将。 这三人的官职可是不小啊，但如今却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无他。一个时辰前，夜姬带着人，亲自将这些人押了回来，至于他们的家眷也是全数被羁押。他们甚至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武珝兀自的坐下，点上了一根细香。 全场静的可怕。 “啪嗒！”香尽，落在案上。 随后便是三颗人头落地。没人看清楚夜姬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她手中的腰刀还在滴血。 霎时间，血腥弥漫了在了空气中。那些妃嫔和纨绔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哀嚎，呕吐，晕厥。甚至还有人当初吓得大小便失禁。 但武珝还是端坐如常，静静的点了有一根香。 “啪嗒！”香再次燃尽。 武珝起身，走向太子妃二人：“两位嫂嫂，走吧。” 太子妃两人自然是想走了。当武珝离开。御花园，已经被鲜血浸满。 夜姬看着武珝的背影，心中满是心疼，她明白，自家小姐本不愿如此，但长孙皇后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虽然至今不明白真相。但很明显，所有人都是间接或者直接造成长孙皇后香消玉殒的帮凶，哪怕是她武珝，还是皇帝李世民，甚至是她最敬重的兄长苏慕寒。 这一天注定了是腥风血雨的一天。后宫妃嫔，宫人半数被屠，凡是涉及之人皆是重罪论处，朝堂不下百人满门抄斩。其中不乏四品以上的高官。甚至不少世家贵族的人也无法幸免。这一夜，武珝的名字彻底的震惊了整个长安城。这位霓凰公主，用血和屠刀让惶惶世人彻底的记住了她。 清晨，夜姬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向武珝复命。武珝就这般坐在苏府院子里，她的身影却是如风中残烛，那般的脆弱。夜姬几次呼喊。武珝却是没有反应。 第147章 独孤伽罗 “小姐。”夜姬上前。武珝却是瘫软在了夜姬的怀中。 “小姐，好生休息吧，你太累了。”夜姬看着怀中的少女说不出的心疼。虽然与武珝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于这位小姐，夜姬却是打心底认可。 在外人看来，这位公主殿下，聪慧，杀伐果断，甚至有几分残忍。但只有她见识过这位公主殿下，其实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她本可以天真烂漫的活着。却是义无反顾的为兄长付出。可任由她如何的坚强，冷血。但到底只是一个少女啊。 她这般做为为的不就是让兄长的计划更加的完美，只是她默默的承担下了很多。她以身破局，把自己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这样方才有机会让那些人下定决心。 武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起身，换上了一身红袍，往宫中而去。 含元殿内， 大臣们纷纷上书谴责武珝的所作所为。李承乾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但那日武珝做的还是远超出他的掌控。 “殿下，那武珝动用私刑，杀人如麻，是乃是祸害啊。” “殿下，我星儿死的冤枉啊！” …… 那叫喊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谴责武珝的所作所为。李承乾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也是没有想到的，原本只是以为武珝不过是杀鸡儆猴。 没想到武珝却做的这般的绝。但从心底里说，李承乾是赞成这种做法的。这些世家贵族，一直以来就是皇帝的心头大患。但世家大族根基极深，在朝中也是盘根错节。就那些当初跟随李世民的人也是不少都与世家贵族有着不小的关系。 如今武珝的做法，虽然是皇家乐于看到的，但却是触动了所有大臣的利益，这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但还是有人默不作声。这中之人除了那些寒门子弟也就是一些底层上来的将领了。当然高官也不是不没有。 其中长孙无忌便是。虽然长孙家与不少的世家贵族都有联系。但长孙无忌还是站在皇家这边的。不论别的，就因为长孙皇后他便不可能背叛皇家。 再有就是李靖，程知节这些慢慢淡出朝野的武将了。 但武珝此事牵扯太大。李承乾也是没有办法能压下来。 就在李承乾左右为难的时候。 武珝走了进来。 武珝面如寒霜，一身红袍，缓步前来。 一时间，武珝的出场，在场之人鸦雀无声。 无他，就因为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剑。 若是寻常宝剑也是没啥。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把剑它不寻常。 “兄长！”武珝双手作揖道。 不等李承乾回话。 武珝回过头来，看着满朝文武。 “如何？诸位大人，可是对本宫那日的处理有何不满？”武珝漫不经心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剑锋。 当然，这些大臣，不可不那日的那些，每一个都是底蕴深厚。背后都是极其庞大的势力。 因此也是不少人敢于开口的。 “公主殿下，这是群臣议政之地，你到底是没有实质的官职，怕是不可随意进来吧。” “尚书大人说的没错。公主殿下，你手持利器，入这含元殿来，是何意啊？” …… 不少人开始跟着说了起来。 但武珝却面色不改：“兄长，不知，你可认得这把剑？” 李承乾自然是不傻，而且他第一时间也是发现了那把剑的不寻常。 李承乾立马来到武珝的跟前。细细的打量着这把剑。 这把剑长约四尺，通体血红，剑柄却是深紫色。剑身刻画着斑驳的符文。李承乾敢断言，这把剑乃是一件极为古老的物件。 但却是能感受到那剑锋之上不断散发的寒意。细细的观摩那剑身上图案，那图案像是一只火红的雄鸡，但在其双目之处却是各有两个眼珠。这便是那传说中的神鸟——重明鸟。 李承乾的神色顿时慌张起来了，一个念头顿时浮现在李承乾的脑海之中。 李承乾的神情，也没有逃脱大臣的眼睛。众人只是知道武珝的那把剑不寻常，当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剑。不少人都猜测这把剑大抵就是尚方宝剑，而且很有可能是李世民交给苏慕寒的。 “殿下，这把剑？” 长孙无忌开口问道。当然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最适合开口。 长孙无忌的话把李承乾拉回了现实。 只见，李承乾，双手捧起长剑。诚惶诚恐的跪下：“晚辈大唐太子李承乾，见过天君。” 李承乾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整个朝堂都沸腾起来。 这天底下能让当朝太子如此诚恳下跪的人，能有几人呢？ 因此不少心里明了的官员，都纷纷下跪：“晚辈大唐赵国公长孙无忌，见过天君。” …… 武珝接过长剑。 李承乾这才起身。 “诸位大人，这把剑，剑身上所雕刻的乃是重明鸟！”李承乾郑重的说道：“想必诸位都是听说过重明鸟的，那原本是女娲娘娘身边的两只神鸟，有驱邪避祸之功。后来传说重明鸟附身一把神剑之中，是为重明剑。” “想来诸位也是知道，这重明剑也是前朝独孤皇后的佩剑。” 众人是知道的，虽然独孤皇后是前朝的开国皇后，但与李家有极为密切的关系。毕竟独孤皇后可是高祖皇帝的亲姨母。因此见到象征着独孤皇后的重明剑他们这些晚辈自然是要跪拜的。 武珝开口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重明剑，必然也知道，本宫这番作为便是借曾姨祖母独孤皇后替父亲，替大唐清理门户，整顿朝纲。”武珝顿了顿，巡视了一番：“怎么了？是各位都不认老祖宗了！” 武珝的话语虽然轻，但语气却是带着无尽的寒意。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便少有人再出口了。毕竟谁也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而且这位独孤皇后，在皇室心中的地位也是极高的。更是在李家祖祠里面供奉着。因此也不会有人敢触动这位皇后的霉头。 况且武珝他们也不是真的敢与之作对。也许武珝如今他们还能勉强应付，但还有那位恐怖如斯的天都王。那位对他这个妹妹可是疼爱的很啊。如今也是他不在长安，若是他在，今日怕是无人敢来说武珝半句的不是。 第148章 统武的真正含义 武珝，收起长剑，与李承乾示意了一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只剩下大殿上的群臣们怔怔地发呆。 武珝回到了苏府，叫来了夜姬。 “小姐，有何吩咐？”夜姬询问道。 武珝说道：“今日这事过后，这长安城估计得安生上一段时日了。” 夜姬莞尔：“那可不，小姐今日可是威风凛凛。真就和当年的独孤皇后一样，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吓得不敢吱声呢？” 武珝摇了摇头：“好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今日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借着独孤皇后的威名，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罢了。” “不过啊，这些家伙也只是安生不了多少时日。我这次是真的把长安这潭水给搅浑了。” 夜姬点了点头：“但如此一来我们的机会才来了。少主的计划才有实施的空间。” 武珝道：“是啊，若是他们就这样一直沉着气，怕是要坏事。我这次打打草惊蛇，已经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他们也会行动起来了。因此这些日子让下面的人务必详细，我要时刻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白。” 武珝看着北方：“只是不知道兄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长安城，城东。 李淳风和袁天罡的宅邸。 “天罡，如何了？” 袁天罡喝了口水：“这武珝还真是有手段。”袁天罡把武珝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的和李淳风透露了一番。 李淳风笑了笑：“看样子，这群人也该坐不住了。” 袁天罡笑道：“是啊，今日在朝堂之上。武珝拿出那把剑的时候，就连长孙无忌都是震惊不已。而且我想就算是李承乾和李泰怕是对武珝也有几分提防了。” 李淳风道：“哼，这是自然，李承乾虽然是个不错的太子。但不论是能力，魄力，胆识还是心胸都不是他爹李二凤的十一。而且如今李世民重伤，长孙皇后生死未卜。苏慕寒也不在朝中，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还是要小心那武珝，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的城府和心智可不是李承乾能比的。怕是长孙无忌那伙人在她面前也不过尔尔。”袁天罡说道：“今日，在朝上，这丫头镇定自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尤其是她那威严，就连我都有些愣神。如果可以，一定要杀了她，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李淳风却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这武珝兄妹两人都是寻常之人。比你我二人还要逆天，若非我二人在暗处，还真不好说。由其是这武珝，虽然她的天命图不如她哥那般诡异，能看出一二。但就如此，就差点让我走火入魔。这等天生富贵之人，占尽天时，又有苏慕寒留下的手笔和李世民的后手，可谓是尽收地利。我二人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这仁和二字了？” “哦，你的意思是？”袁天罡说道。 “还记得，那次占卜出来的星象吗？” “你是说那次出现的白虎煞星和紫薇移位？”袁天罡道。 “正是，这紫薇星乃是紫微大帝的象征，同样也是人间帝王的象征，紫薇移位指的便是皇位易主。因此我才说出统这个字。”李淳风说道。 “这样，这白虎煞星，白虎主杀伐，杀伐之道不过武力。因此当时我们的结论才是，北地的战争会影响到皇帝的统治。”袁天罡接话道。 李淳风点点头：“没错，我们的解释和推论都没有问题，但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哦，淳风，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那白虎煞星乃是四象之中的白虎，白虎乃是西方之神，理应在西。但那日的白虎方位却在东。东方乃是青龙，而青龙不光是主宰雷霆的神君，同样也是象征着皇权。故此，我推论，这白虎煞星，指的便是东都洛阳。在结合那紫微星移位。便是指的皇帝要从长安迁都到洛阳。” “洛阳乃是前朝旧都，当初隋炀帝便是迁都之后动了国运，李家才得以夺得天下。如今这天象显示帝位重回洛阳，我想指的这位皇帝很有可能是前朝旧人。”李淳风说道。 “可这与武珝有何关系？不能因为她姓武吧？”袁天罡说道，虽然他是术算大家，但同样也知道。有些看起来有关联的事情实则没有关联，那才是真正的巧合之处。而那些往往被认为是巧合的实则是故意而为之。 “天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起初只是怀疑武珝和苏慕寒的出现太过的巧合。但我偶然得知，李家曾经受到一位高人的指点。”李淳风说道：“原本，李世民的女儿，李丽质是要胎死腹中的，也正是那位高人的指点，才让她有了出生的机会。同样的，当初李渊定都长安，也是找人卜卦才选了长安，不然为什么不选那金碧辉煌的东都城。” “虽然，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但这天底下，能有这种能耐的人不多。在与如今有点关联的，那么就是呼之欲出了。”李淳风说道。 “鬼谷！”袁天罡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曾经也听说过这位鬼谷掌门的传说。一位当世无敌的人物，居然匆匆离世，实在太过蹊跷，因此我想当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逆天而行。就比如这苏慕寒如今这一头白发。” “如此想来确实如此，苏慕寒的师父应该境界还在他之上，甚至已经达到了能斩仙诛佛的地步。如此人物，不说长生不老，想要留在人间太过容易了。”李淳风说道。 “因此，我们可以暗中推动，借用武珝的力量，甚至可以投身她的羽翼之下，有道是越危险的地方反而是越安全的地方。” “如此，那我明日便去拜访一下我这个徒弟。”袁天罡笑道。 “哈哈哈，知我者，天罡也！” 两人相视而笑。说话间，袁天罡，把那放在石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递到李淳风的手上：“那，明日，就得淳风你去应付李承乾那群人了。我估计明天武珝肯定不会去早朝了。” 李承乾接过，拿起来打量了一番：“倒是天助，我们三人，身形相似，否则你这东西在精巧也是无用。” 第149章 梦中的身影 极北之地，西线边陲。 苏慕寒带着白藜和白虎部族的族人们，来到了这极北之地最西边的地界。苏慕寒拿出地图，看了看说道：“白藜，这再往前走二十里便是西域的地界了。届时你先我同去找个镇甸买些服饰。” “哦，仙君却是为何？”白藜有些不解，苏慕寒同她说了目前各方势力的情况，西域可以说是掌控在苏慕寒的手上的。而她们也是跟随苏慕寒的，因此也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 苏慕寒收起地图说道：“虽然西域大军已经开赴边陲。但西域内部却是一盘散沙。这西域的大军虽然人数庞大。但除却楼兰和西突厥之外。其他的不过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分一杯羹。真想指望他们怕是不可能。而且这大军中也有近半数的国家没有加入。他们虽然表面上臣服，但却是各怀鬼胎。如今前线战事乃是重中之重，无暇顾及他们因此我们还是低调些的好。还有，让族人们尽量少开口。” 白藜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还是明白的。不然不会让白虎部族能在那位漠北女王的武力征服下得以保全。 于是苏慕寒和白藜让族人们在这里安歇。同时白藜让白虎留下，保护族人们，虽然白虎部族曾经是战神部族。但如今却是只剩下老弱妇孺。除了那日随白藜一同前来迎接苏慕寒的那些个年轻人其余的人可以说遇到敌患只能是引颈就戮。况且那些年轻人也只能算是正常人，与白藜这种高手不同。因此白虎留下实则也是主要战力。 苏慕寒让白藜骑在银雪身上。自己在前面牵着缰绳。 “仙君，你说，我们白虎一族的未来会怎么样？”白藜问道。 苏慕寒沉思了一番开口道：“若是能打败那漠北女王，你们倒是可以重回辽东，不过，这漠北女王高深莫测，就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藜道：“仙君，那日你曾说，你已经婚配。想必仙君的夫人也定是天上人物。” 苏慕寒笑了笑：“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白藜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仙君。”白藜抬起头：“在我很小的时候，常常会做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伟岸的背影。每次看到那个背影却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甚至于甚过我的生命。” “可是，无论我如何走，那身影就仿佛躲着我一般，我永远无法靠近他分毫。但我知道，他对我一个很重要。”白藜幽幽的说道：“可是这个梦，一直到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就戛然而止了。我再也没有遇见梦中的那个身影。” “直到，我遇见仙君的那天。”白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仙君的身影和我梦中的那道身影很像。特别像。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仙君。而且那天晚上，是我在父亲遇难以来睡得最安生的一个晚上。在仙君的身边，没有了往常的那般提心吊胆。而且白虎也十分的喜欢仙君。要知道哪怕是其他族人也是不能碰白虎一下的。” “但在仙君面前，白虎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大花猫似的。” “哈哈哈，也许白虎是怕我呢？”苏慕寒打趣道。 “不是的，”白藜摇了摇头：“白虎那不是恐惧而是打心底的欣喜。” 苏慕寒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是啊，也许，我曾经见过白虎的母亲吧。” “嗯。”白藜点了点头，她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白虎的母亲在苏慕寒出生之前，就已经死去了。自然是不可能见过白虎的。但苏慕寒的一头白发。在她看来，苏慕寒必然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高人。至于容颜。驻颜术对于苏慕寒这般境界的人自然是信手拈来。 而且白藜敢肯定，自己肯定是以前见过苏慕寒。才会对他的背影这样的熟悉。至于苏慕寒，如他这般人物，漫长的岁月里，任何人都是匆匆一瞥，沧海一粟。自然是不记得，也是正常。 而苏慕寒的心头却是大不相同。对于白藜的熟悉，以及白虎的那般亲近。他想到的估计就是自己的前世。苏慕寒很清楚白藜身上的伤，那些是她生下来便有的。那是伤到了灵魂，能做到如此的，那下手之人很有可能乃是天上之人。而且白藜的前世定然与战神白虎有极为密切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白虎本人。 他听师父曾经说过。四象中，玄武如今乃是真武大帝。青龙也是孟章神君。唯有曾经那位战无不胜，杀伐成神的白虎，与不死不灭，浴火涅盘的朱雀没有半点的消息。当初姜太公封神，断绝天人之路，这天界与人界自此再不相通，天上的神仙不可私自下凡，凡人也无法成仙。但这样两位顶尖的人物却是就此销声匿迹，是如何耐人寻味。但这些事情，人间知道其中缘由的人凤毛麟角。也许自己的师父知道，但如今师父已然仙逝，就算是苏慕寒想了解也是没有半点的门路了。 但有一点苏慕寒还是比较确定的，那就是如果说想要弄清楚这些，白藜必然是关键。这也是为什么他决定带白藜去长安的原因。而且对于漠北女王，目前了解最多就是白藜了。毕竟日后少不了要解决这个漠北女王的事情。就拿先前的那些事情来说，这个漠北女王定然是想染指大唐的。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从大唐开始。 苏慕寒估计是因为如今的大唐国运太盛，而李世民作为一位雄主，精明强干拥有整个大唐的气运，就连天上神仙也得顾及，更何况这位人间的漠北女王。 两人走了两天，来到了一家镇甸。这是一个西域边陲的下小镇，镇上不过二三十户，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是能买到不少的服饰。但数量却是不够，白虎部族满打满算也有近三百人。这衣服不过就百十来套。于是苏慕寒又买了不少的黑布。找了个裁缝，简单的做成披风，这样伪装成大食人也不是不行。毕竟也只是应付应付。等到了石国那便一切好说了。 但就在两人出了镇甸。准备回去，一道身影却飞快地向两人跑来。 第150章 血仇 两人看清了那身影，正是白虎。 但此时的白虎身上却是血迹。白藜顿时傻眼了。她飞快的冲了过去，白虎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也终于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白藜把白虎的大脑袋抱在怀中，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苏慕寒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无比的自责。白虎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撑着跑到这里来，已经是靠着意志了。苏慕寒静静的站在原地。身边的银雪眼神里也带着哀伤。同样身为坐骑。它明白白藜和白虎之间的情感。 良久，白藜缓缓地站了起来。她抱起白虎：“仙君，我想给白虎找个好地方。” 苏慕寒沉声道：“好，” 胡杨林下，一块石碑立起。上面刻着——好友白霜之墓。白霜是白虎的名字。 白藜抚摸了那石碑，缓缓地起身。 苏慕寒自然知道白藜的心思。 翻身上马，伸出了手：“走。” 白藜满眼的感激，抓住苏慕寒的手，上马。 银雪也是十分的灵性。扬起马蹄，在月色下向东飞奔而去。 破晓，天边的红日，跳出了山头。这里是五天前他们离开的时候白虎部族的人的营地。 此时却是遍地的尸身，黑血满地。 虽然白藜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看到族人们沉尸在此，她的心中满是悲凉。 她踉跄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苏慕寒眼中满是无奈，果然，白虎部族从始至终都是在那位漠北女王的监视之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才动手。也许是她忌惮自己。毕竟鬼谷的名号，哪怕是鬼神也要掂量掂量。但苏慕寒同样也重新审视起这位漠北女王了。 看样子，她不只远远没有之前猜测的那般简单。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而且他对自己似乎十分的了解。甚至苏慕寒不怀疑。自己去极寒之地的事情，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苏慕寒不由得背后一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但看见白藜的模样，他也明白，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这里。 “白藜。” 白藜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这个整天都乐呵呵的大姑娘，第一次这般的伤感：“仙君，”白藜跪在了苏慕寒面前。 这一跪，让苏慕寒神情恍惚。白藜的脸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心脏一股绞痛袭来。饶是苏慕寒也生的一身冷汗，这种直击灵魂深处的痛苦，苏慕寒更加确定，白藜与自己定然有着密切的联系。 他极力的控制住身体，但还是因为那痛彻心扉的痛苦，让他的双手不止的颤抖。 “好孩子，别怕，有我。”苏慕寒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 白藜也仿佛是一怔，她把头轻轻的靠在苏慕寒的膝盖：“嗯，不怕。” …… 两人将白虎部族的族人的尸身一齐火葬，而那些原本是给他们衣物也成了他们的衣冠冢。安置好这些事情。苏慕寒把因为劳累而睡过去的白藜抱上马背，拿出一件披风，将白藜系在身上。提起长枪，赫然南下。 苏慕寒目光殷切的看着那东边的烈日：“小舞，等我，为师来了！” 幽州，大唐与突厥已经开战了。 虽然面对着三方面的庞大兵力，但突厥却是波澜不惊。 突厥大营，颉利可汗，坐在王座上，在左边的座位上，一个一身祭司服饰的女子端坐着。 “大祭司果然是神机妙算。这唐军三路近百万大军却是不能奈何我军分毫！”颉利可汗爽朗的喝了一口酒，对这位大祭司那是赞不绝口。 “可汗陛下，虽然抵挡住了唐军的攻势，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现状，若是拖到了鬼谷之人到来，到时候局势就不容乐观了。”大祭司说道。 颉利可汗点了点头：“这天都王确实厉害。但此次若是女王陛下料事如神，派大祭司前来知乎，我突厥怕是要中了那天都王的奸计了。眼下我突厥的二十六位宗师都到了，且待明日，一举攻杀幽州城，届时直接杀入关内，那东西两侧的唐军和西域兵马便不足为惧。” 大祭司说道：“不论如何，一定要快，一旦那鬼谷之人到了，变数太大，最重要的不是我们这次能否胜利，能否攻伐唐朝多少城池，乃是破了唐朝的龙脉，这才是重中之重。这幽州乃是龙尾，事关重大，因此一定要快，而且得不惜一切代价。” 颉利可汗顿了顿：“大祭司，您的话我都明白，但幽州城坚兵利，虽然我突厥有五十三万大军，还有二十六位宗师。但唐军也不是泛泛之辈。那幽州的守将乃是有箭神之称的薛仁贵。东西两边的攻势也是极强。我们兵力不得不分散。两百也分别要派遣五位宗师，这中军也要留三位宗师，因此那幽州最多能派遣十五万人和十三个宗师。就算如此，没有五日怕是难以攻下幽州。而且这还是在幽州没有外援的前提下。” 大祭司面色不喜：“可汗莫非是对女王陛下的计划有异议不成。” “大祭司勿怪？”颉利可汗说道：“实在是此事唐军的局布得太大，若非女王陛下提前知会，只怕是这片刻之间，我们已经兵败如山倒了。我突厥虽然也是大国，但这唐朝毕竟是唐朝，底蕴深厚，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大祭司拿出一瓶丹药：“这丹药能激发潜能，不过只有半炷香的时间，这里只有八颗，你交给最强的那八个宗师。至于东线，你可以不用顾忌。那边女王陛下会亲自出手，这次就要让李世民彻底留在辽东。因此，你给我全力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最快的拿下幽州，三天，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然到时候，你突厥的这五十三万大军，我可不敢保证能留下多少。” “小王明白，还请大祭司到时候，在女王陛下面前替小王多多美言几句。”颉利可汗把身份放的很低。 大祭司冷笑道：“放心吧，你认真完成女王陛下的命令，到时候会赏赐给你长生之药的。” 颉利可汗听到长生药三个字顿时眼冒金光：“一切全都仰仗大祭司了。” 第151章 威慑 幽州，大将军府。 薛仁贵脸色铁寒，已经足足攻打了三日，但效果甚微，这突厥定然是早有准备。而薛仁贵也是知道朝中发生的事情，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要看这场战争的走向了。但如此情况下，这东突厥确实拿它没有半点的法子。为今之计，也只有等苏慕寒的情况了。 “报！”一名将士前来：“元帅，有人让我把这个令牌交给元帅。” 薛仁贵接过将士手里的令牌，上面通体乌金，只用朱砂写着一个李字。 “人在哪？”薛仁贵问道。 “就在将军府外。” 薛仁贵立刻前去。 将军府门前，站着两人，两人皆是一身玄甲。 “仁贵兄，好久不见了。”师潮臣开口道。这两人，正是从辽东赶回来的师潮臣和裴旻。 “你们两位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大厅上。 “什么，突厥把东线的兵力全撤了？”薛仁贵惊讶道。 “我们走时，他们已经撤兵了，估摸着如今应该已经聚集在了幽州城外。”师潮臣说道。 “如此一来，这幽州这边就有近四十万突厥大军。”薛仁贵有些震惊，要知道幽州本来只是为了拖住突厥，因此兵力不过十五万，就是靠城墙打防守，如今为了配合东西两线，全面出击。不少城防都用来进攻了。因此若是再度守城那么城防物资比起先前要少了三分之一。而且突厥这个样子，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两位可带了兵马？”薛仁贵试探的问道。 果然答案如他所料，两人摇了摇头。 “虽然突厥撤兵了，但辽东也没有那么太平，拿渤海投降的太轻易了。而且我们二人发现北边一直有探子在密切的监视着。”师潮臣说道。 “哦！”薛仁贵好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潮臣把目光看向了裴旻，裴旻接过话茬：“薛将军可还记得那年的崇州。” 薛仁贵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 “我当初其实也在崇州，只不过我去了辽东深处，”裴旻把事情和薛仁贵说了一遍。 薛仁贵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看来这一次是遇到对手了。” “是啊，如今陛下重伤，突厥早有防备，身后还有推手，一切的一切，全的仰仗两位并肩王了。”裴旻说道。 薛仁贵两人点了点头，要说如今的破局的法子就是等苏慕寒和罗成了。 但两人又都是联系不上。因此他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们了。 第二日，清晨。 突厥开始了攻城。薛仁贵镇守边关多年，对突厥也是多次应付了，因此也是有条不紊的应付着，但城防之物终归是有限的，着眼下从后方去调集也是赶不上的。而且突厥这边，完全是玩命的攻打，用人命在堆。因此就算是靠着城防也是损失不小。 “两位，这个样子下去，可是不行啊，这才半日，我军就死伤了近五千人。虽然那突厥死伤更严重，但我们耗不起啊。”薛仁贵严肃的说道。 “不如，我们叫阵吧。”裴旻说道：“让将领搏杀，如此一来可以缓解压力，二来，我二人出手，也能挫败一番他们的锐气。” 师潮臣也是这样想的，但对面是不是会接招就很难说了。 薛仁贵也是点头：“可以一试。” 半个时辰后，突厥那边果然停止了攻城。随后便是有一名大汉在门外叫阵。 “开城，迎战！” 裴旻和师潮臣两人身着玄甲骑马出了城门。 对面是五个突厥大将。 两人各自拿着一杆长枪。虽然不是最趁手的兵器，但对付一般将领也是足够。因为要挫杀突厥的锐气，因此两人也是没有保留。 师潮臣上前：“你们五人一起来吧。” 那五人倒也不是傻子。战场之上岂能顾得公不公平。五人一起而上。 师潮臣挽着枪，双腿一夹马肚子。胯下骏马飞驰而出。 对面五人也是毫不畏惧，显然没有把师潮臣放在眼里。但下一秒，他们却不敢轻视。 只见师潮臣，手中长枪一扫，弹开五人的兵刃，随后一枪将一其中一人挑落马下。 快，准，狠。 师潮臣毫不拖泥带水，最简单快捷的干掉一人。随后腾空而起，一脚踢飞了一人，坐在了他的坐骑上，那飞出去的人，空中洒出一口鲜血。落地，双眼翻白，死！ 这时剩下的三人才反应过来。这等对手，哪里还敢还手。快马加鞭就要跑。 师潮臣长枪插在地上，拿起马边的弓，搭上三支箭。弓弦拉如满月。 “铮——！” 三支箭射出，贯穿三位突厥将领，箭头直接贯穿身体，至此五名突厥将领，无一生还，而这不过二十息的时间。师潮臣用真气裹挟着声音：“此等武艺安能上阵为将，你突厥军士也不过如此。” 幽州城上的将士们纷纷高呼，鼓声阵阵。 而突厥那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又是几名将领出来。 突厥阵营里，十八位宗师看着前方，为首的一人：“诸位，这两位你们如何评价？” “实力远在你我之上，尤其是那后面的那人，气息内敛，估计不是横练的功夫。”一人说道。 “是极，因此我等切不可大意，先让其他人去消耗他们的体力。刚才那五人太过轻敌，而对方又是全力出手，他们自然是被瞬间秒杀。若是正常交手，他们也是要废些气力。” “如此最好，甚至，我们可以暗中放冷箭，或者派骑兵冲杀。” …… 师潮臣和裴旻这边虽然也是没有败绩，几乎都是碾压。但奈何突厥那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裴旻抽出长枪，枪尖上还带着鲜血：“师统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师潮臣缓了缓气息：“对面完全没有半点动摇，看样子是铁了心的，如此下去，我两人得被他们活生生的耗死的。” 裴旻顿了顿：“看来，得给他们来点震撼的了。”裴旻将长枪立于马边，抽出长剑，纵身而起，随后如仙人一般立在半空之中，双眼紧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师潮臣见状也是调转马头，直接回到了城门之下，勒马，静静地看着裴旻。 第96章 最后的准备 长孙皇后也知道这事情是在所难免，究其根本也是李承乾和李泰两人自己的问题，虽然苏慕寒的计划有一定的在推波助澜，但若是两人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也不会如此。况且苏慕寒和李世民都答应了不会伤他们的性命。 长孙皇后这才稍微的放宽心，毕竟两人都是皇子，就算是真的造反只要李世民想保他们自然是能活下来的，而且还有苏慕寒。他碍于自己和李丽质也会出手救这两位兄长的。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带着李丽质离开长安。长孙皇后是最了解这个女儿的。虽然李丽质平常乖巧懂事，但骨子里和她父亲一样，甚至更为的刚烈。而且如今是李丽质在苏慕寒的教导下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天朝公主了。 因此如果让李丽质留在长安，就算她不随苏慕寒前去天水，那到时候也保不齐她会出手救两位兄长。到时候必然会乱了一切都安排。 长孙皇后再次嘱托了苏慕寒一次，并亲自给他去准备路上的干粮和衣物去了。她虽然身为皇后，但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如此罢了。 午夜子时，苏慕寒在宫门拜别长孙皇后。翻身上马，出北门离开了长安。 第二天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长安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这天长孙皇后带着李丽质也出了长安城，往北都太原而去。 “母后，我们为何这般着急的出发啊，我都还没去和苏大哥说一声。” 长孙皇后眼神躲闪：“我让潮臣去告诉小苏了。” 长孙皇后说想回太原去看牡丹了。作为女儿的李丽质自然是陪着母亲一同前往。李丽质倒是没有起疑心，毕竟母亲一直都很喜欢花，所有李丽质只是觉得母亲怕是错过了最好的花期。 而这时李世民也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七日后他便要御驾亲征，北出崇州一举扫灭远东一带的割据势力。 大臣们对此也是各抒己见。所有人都赞同，但对于李世民要御驾亲征都是反对。无他边关凶险，难保李世民不出什么差池。 但李世民心意己决：“诸位爱卿，你们可曾忘了朕当年也是挽过长弓，降过烈马的。如今朕未到天命之年尚且正值壮年，御驾亲征乃是为了鼓舞我大唐将士的雄心壮志。” 众人面面相觑，但有人问道：“为何不让天都王挂帅。”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要说到谁有这个能力让全军将士都信服，天都王苏慕寒肯定算一个。 众人也因此都纷纷劝谏李世民让苏慕寒挂帅。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天都王，乃当今战神，熟谙边事，上一次崇州事端全仰仗天都王最后力挽狂澜。而且天都王在将士中威信极高，臣以为，辽东之事非天都王莫属，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在场大臣大都赞成长孙无忌的愿望。虽然如今朝中很多人依然对于苏慕寒敌对。但在说到行军打仗上对他还是认可的。毕竟崇州的事情摆在那里。 李世民摇了摇手，让大臣们起身：“朕何尝不知道天都王乃此事最佳人选，但此次天都王却不能挂帅。” 众人一片哗然，顿时间都各自猜测着。长孙无忌却没有过多的猜测，他是最为了解李世民的人之一，因此他大约是猜到了什么，因此此刻的他表现的十分的缄默。 过了好一阵子，李世民等到众人渐渐的安静下来才重新开口说道：“其实此次乃是天都王悟道去了，大家都知道天都王不是一般都凡夫俗子，他虽然弱冠年华，但比之我们这些世俗之人可是大不一样。他本就是修行之人。因此他能在道法上有所感悟，这是我大唐的幸事。因此此次朕才让天都王不必参与进来。” “况且，天都王也为朕留下了一个十分完善的计划，但此事乃是军中绝密，就不方便与诸位爱卿详谈。”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对此起先的怀疑，不解都变成了祝贺之词，至于真心与否就无从得知了。但还是有人看出了端倪。比如长孙无忌，魏征。他们很清楚这事情断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李世民既然不说，就说明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做臣子的他们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出兵之后，朝事由太子代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四人辅助。” “微臣谢过陛下信任之恩。”四人异口同声道。 之后便是照常的各个衙门禀报近况。李世民也一一认可。处理完事情，李世民便是准备出征之事了。 再说长孙皇后母女两人，他们到达北都已经是三天后了。两人没有住在行宫，而是回到了李家祖宅。 长孙皇后选择回到李家祖宅其实就是为了少让李丽质接收外界的消息。毕竟苏慕寒他们的那个计划，一旦实施起来便是惊天的消息。 因此长孙皇后只能尽可能的不让李丽质知道，毕竟以她那聪慧的性子，估计三下五除二就会把事情都原委猜个七八成。尤其是和苏慕寒在外面历练了一年的光景，如今的李丽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吴下阿蒙了。 “话说，娘亲，”回到祖宅她更喜欢叫长孙皇后娘亲，毕竟这样更为亲切，母后二字总有几分莫名的生疏之感。“我们怎么不叫上小舞和珝儿妹妹？” 长孙皇后笑道：“小舞如今可是南衙禁军的总教头，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哪像你一样啊。” 李丽质哈哈一笑：“不愧是苏大哥的弟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南衙禁军的总教头。娘亲，你别说，小舞现在啊还真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巾帼将军呢。” 巾帼将军四个字让母女两人都莫名的恍惚了一般。是啊。说到巾帼将军曾经的李玲珑又何尝不是的呢？绣袍金甲，长枪白马。如何不让人怀念呢？ 但母女两人都十分又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虽然她们也收到了李玲珑的信，知道李玲珑如今过得也是不错。但以后怕是难有再见之时了。 第102章 立誓 长安城内， 与边疆的紧张不同，作为大唐的国都，这里是最为繁华的地方，朝廷各派势力的明争暗斗却似乎并不影响这种城池的美丽。 大明宫，最高的宫殿顶上。两个男子正坐在上面，喝酒赏月。 一个将军模样，一个书生模样。 这二人正是师潮臣和裴旻。 “潮臣兄，你看着长安的月色多美啊。”裴旻拿起酒葫芦轻轻的饮了一口，随后舒心的叹了一口气。 师潮臣说道：“是啊，这便是大唐不夜城啊。” 两人觥筹交错，兴致颇高。 裴旻放下酒葫芦，站了起来： 最是大唐不夜城，漫天星河拱弦月。 四方来者皆是客，八荒太平共称臣。 裴旻诗兴大发，即兴而为，却是恰当好处的把如今的大唐描摹的淋漓尽致。 师潮臣虽然不懂文雅，但到他这般境界的人对于意境的理解，是那些文人雅客不可望其项背的。 “应之（没有查到裴旻的表字，我自己给他取了一个），你这首诗放在市井必然是传唱甚广啊。”师潮臣说道，他是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那睥睨的霸气。看来裴旻是真的蜕变了，如今的他没有当初的落寞与萧寂，也只有如今的裴旻才真正能配得上剑圣二字。 “潮臣兄说笑了，”裴旻谦虚道：“只怕是这太平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北地战事已经起来了，估摸着这大唐也不会平静下来的。” “应之，你可愿意与我一起，为大唐赴死。”师潮臣笑道。 裴旻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他看向天边的弦月：“我辈修行之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曾经我为自己，为家族血仇执剑，那时的我年少轻狂，但我手中有剑。” “后来我痛失爱妻，以悲痛为引，悟得了心中有剑。但我也因此困惑多年。” “现在，苏公子一番指点，我才幡然醒悟，才明白了，什么是心中无剑。而我现在执剑为的这朗朗乾坤，为的是黎民苍生，为的是国家兴亡。” “常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辈男儿当如是。” “好”师潮臣断声大呵。 裴旻拿起剑鞘，抽出三尺青峰，直至那天上的弦月：“这长安城，此次就用我的剑来为她证道。” 再说崇州这边，李世民虽然已经多年没有亲自领兵出征了，但他骨子里就是军人，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他仿佛回到了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身披铠甲，手持弯弓的日子。 他此次并没有带一个侍从出来，因为这一次他是真的来打仗的，他拿出了当年用过的承影剑和拓木弓。他看着两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体内的热血又一次的沸腾了起来。 而这时出去了七日之久的小舞也回来了，而她还带回来了不少的战利品。 李世民出去查看，发现，小舞浑身浴血，玄甲上尽是血污，小脸都看不清楚了，身下的战马也是被血污把原本的皮毛覆盖。 小舞翻身下马：“陛下，此次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渤海如今势力分割，成了三个政权，分别被渤海的三个大元帅掌控着。” 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了马后捆绑着的人：“这是何人？” “这便是其中一个大元帅——莫哈。”小舞十分平静的说道。 众人也是十分平静的听着。 唯独李世民反应了过来：“什么？你说这是渤海的三个大元帅之一的莫哈？” “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小舞这一趟出去，不光是探了情报，居然把其中一个大元帅给活捉了。 李世民却不顾的高兴，反而上去，让小舞把战甲脱下来，李世民肯定必然是经历了血战才活捉了这莫哈的，但李世民怕的就是这小丫头受了重伤，虽然小舞现在语气平静。但他听薛仁贵说过，小舞是练的内家功夫，与寻常人不一样。 小舞在军士的帮助下把厚重的战甲解开，里面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染。 “丫头，可有受伤。”李世民此刻完全就是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 废话，这是苏慕寒的弟子，也就是李世民的孙子辈，他可不想苏慕寒的宝贝徒弟第一次出来就受了重伤。 但一番检查下来发现小舞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和淤青，倒是没有严重的伤。 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李世民让小舞下去休息。而他则是亲自审理那个莫哈。” 李世民让人把莫哈带到了他的帅帐之中。 “说说你的身份吧。”李世民本以为会费些气力。 但这个莫哈一上来就全交代了，而且李世民注意到，这莫哈时常往帐幔口望去，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直到说到他怎么被小舞擒住的时候，李世民才明白了。 当时的情景是，莫哈正带着一支小队外出打猎。虽然是小队，但都是精锐，而且也有近三百人。当然他可是很珍视自己的生命的，那其他两个元帅说不定就会派人来刺杀他。当然他没有等来刺客。反而是正遇到了在河里洗澡的小舞。 这家伙见色起意，但结果很显然。小舞发现了他们，然后提起长枪，杀了过去。 当时莫哈只带了几个人。几乎是瞬息之间就被小舞给挑了。然后这家伙就被吓跑了。 倒也不是他胆小，只是看着小舞那杀完人之后恐怖的眼神，他实在是没有勇气。 然而小舞并没有放过他，她穿好衣服，铠甲。骑上马，杀了过去。顺带团灭了对面的三百骑兵。 至于小舞为什么没有受伤，当时莫哈看到的是一个身后冒着金光的的凶神。而且小舞每杀一个人，她枪上的寒意，还有眼里的杀气就重那么一分。 以至于那些骑兵们被吓得丢盔卸甲。自然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了。 至于小舞这情况，便是苏慕寒给她的白起血玉和破军剑的缘故，那金光就是破军剑反射出的光，血玉被苏慕寒安在了为小舞打造的长枪上。而不知实情的莫哈等人自然是被吓得半死。 李世民听完也是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小舞背上背着的剑，在太阳下看着会有金光。至于其他的，应该就是那内家武功所谓的杀气。李世民也不禁感叹，苏慕寒的手段，一年多的时间就培养出这样一位高手。当之无愧鬼谷之名。 第109章 第四方势力入局 李承乾最终还得听从了武珝的建议，暗中察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这件事李承乾也交给武珝亲自去督办。但武珝却婉拒了。 “按魏相所言，我兄长乃是嫌疑最大，若此事我去办，难免有失公允，说我们兄妹两人互相包庇，徇私枉法，因此，皇兄还是将这件事交于其他人吧。”武珝冷哼道。 李承乾到有十分无奈，他就是知道这件事大抵与苏慕寒无关才交给武珝，而且武珝虽然是女子，但能力出众，而且不同于这些朝中的老臣，这些老臣们各自都是有着自己的派系的，那才是真正的互相包庇，即使他们是忠臣名臣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武珝的态度果决，李承乾也不好继续坚持下去。“那，珝儿妹妹，你觉得此事交于谁来办最合适？” “我看魏相对此案颇为上心，不如就交付与魏相吧。”武珝玩味的看着魏征。 这位大唐名相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忌惮之色，魏征不得不承认，这个霓凰公主确实厉害，心思缜密，没有半点的纰漏。 而武珝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她当然知道这消息是散布出去的，当然就是她让迦拉莎做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揽下这个事情的原因。 她可不会忌惮什么别人说她包庇兄长，开玩笑，自己的兄长包庇又怎么样，就算他要起兵反唐，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如今的一切，全力以赴的支持他。 但这件事就是她做的，让她查，肯定不能把自己供出去吧，而且她十分自信这件事任谁都是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也是没有半点的证据。只能说不了了之。 而之所以推荐魏征，一个是他刚才污蔑自己兄长，她很生气，二一个就是她想替苏慕寒测一测这个魏征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李承乾听完点了点头：“此事交于魏相确实是最为合适。”说罢李承乾就看向了魏征：“魏相，此事就还劳烦您老多上心了。” 魏征见李承乾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无法在推辞了。现在都魏征十分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踩一脚苏慕寒。这倒好，人家妹妹出来，三言两语，形势瞬间急转直下。 同时他也十分的认同了袁守诚说的那件事情了。这个武珝恐怕真的日后会逆转李唐的天下。若是一个武珝也许没那么容易，但还有一个权倾朝野，深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信赖的苏慕寒，若是真的他也参与进来，魏征不敢想象，到底有谁人能阻止于他。 退朝之后，魏征没有回府，而是直接来到了城南的一个算命先生的铺子。 铺子上写着两句：灵验卦钱千文，不灵分文不取。 摊主是一个中年道士。他见到魏征，便收了铺子，将魏征请进了屋子，而在远处的街角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魏征进到屋子，与摊主坐下。 “守诚先生，你所说的果然不假。”魏征说道。 这位便是在长安城这段时间颇有名气的袁守诚。 “魏相，您此番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个事情的吧。”袁守诚捋了捋胡须笑道。 “我想请先生，具体算算这个武珝，同时也算一下苏慕寒。”魏征说道。 “魏相，不是老夫不与你算，只是这两人的命格被天机笼罩，我这等凡夫俗子实在是没有这等能力算出来，不过若是他们身边的人或许还能推演一二。”袁守诚说道。 魏征想了想，“那你算算狄仁杰。” 袁守诚拿出了龟甲和铜钱，一阵的摆弄，然后看着那卦象说道：“魏相，没有算卦之人的生辰八字，我也只能大致推断一番，这名叫的狄仁杰的年青人，官运亨通，将来必然是大唐的中流砥柱。” 魏征若有所思，于是便拜别了袁守诚，毕竟如今他也算不得其他的来。至于说李丽质和苏慕寒身边那个小女孩。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单就这一句话，魏征似乎就已经断定了。这狄仁杰乃是苏慕寒的学生，他能成为大唐的中流砥柱那么说明，苏慕寒等人肯定是还在朝堂，甚至有可能就是被苏慕寒重用。魏征可以预料到，待李世民老了，去世之后，这些个皇子没有一个是苏慕寒的对手，到时候苏慕寒就要做第二个宇文护了。 就在魏征走后，两个年青人从门后走了出来。正是袁天罡和李淳风。 “天罡，淳风。你们说这魏征会上套吗？”袁守诚问道。 “三叔，您不是也看了我二人的算卦结果吗，而且我们连半点武珝的信息都算不到。这等人物必然是非富即贵，人中龙凤。再结合那卦象，统和武，指的不就是统治和武珝吗？”袁天罡说道。“而且，这武珝也算是我的学生，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她心思玲珑，城府极深，对于政治时局的看法也是十分的在行，其才学怕是也只有她那更加变态的兄长才能压她一头。” 李淳风说道：“此女比之那诸葛武侯之妻也是不遑多让。怕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第二个芈八子啊。” 袁守诚说道：“但就算这个计划成功，那如何解决那苏慕寒呢？” 此话一出，袁天罡和李淳风都是面面相觑，如果说武珝还可以处理，那苏慕寒就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苏慕寒此人，太过神秘，我从未见过这般人物，我觉得他不仅仅是师从鬼谷这般简单，他的身上肯定还有无数的秘辛，而且此人的实力恐怕早就超越了这世间的所有人。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李淳风说道，他也是修道的，对于苏慕寒，他才是天底下最了解他的底细的人。 “对上他，我没有半点把握，不管是谋略还是武力，因此要对付他还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袁守诚说道：“我们都是修行之人，祸不及家人这都是江湖道义，淳风你可以莫要越了雷池。 “守诚叔，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不以天下苍生为引，如何修的万劫长生不老？您老真的愿意百年后化作冢中枯骨，一捧黄土吗？” 第211章 父与子 苏慕寒和李世民聊了很久，直到快要天明，苏慕寒才消失在了破晓时分的晨曦之中。 李世民走出大殿，站在石台上。这里是长安城最高，最大，最宏伟的宫殿。这里是整个长安城的中心。李世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望着清晨中寂静的长安城。他的眼里却少有的充满了茫然，他虽然是一位冠绝古今的帝王，万国来朝的天可汗。但他归根到底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苏慕寒所讲述的东西，让他原有的一切世界观都崩塌了。这位帝王，第一次心中升起了恐惧。 李世民来到了祠堂，他走了进去，面对着李家先人的牌位。李世民敞开了心扉。 在最下面，有一块新立的牌位，上面赫然写着“大唐开国皇帝李渊神位”。 这是李世民的父亲，大唐的开国君主。 不久前，这位君主刚刚离开了人世。这也是李世民离开的这段时间最大的一个变化之一。 李世民抚摸着父亲的牌位，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年，李世民年仅十七，英姿勃发。那是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年。在父亲长辈，家人朋友的注视下。他李世民成亲了，而妻子正是长孙无忌之妹——长孙氏观音婢。 而在那以后，李世民也正式开始与父亲筹划大事。 两年后，李渊起兵。李世民却是最为出彩的那一个。他好像是一位天生的领袖。那时候的李世民心高气傲，但对于兄弟手足却是最为真挚。 直到那一天。 大唐建立以后，李渊称帝，长子李建成被立为太子。次子李世民封为秦王。 李建成也是天纵之才，但奈何李世民的光彩太过耀眼。这位大哥，这位太子，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十分的不放心。 李世民也没有想到，当初手足情深的大哥，当初那个处处护着自己和弟弟妹妹，更是在自己的大婚上亲自证婚的好大哥，背地里却和自己的三弟李元吉开始对自己动手。 那一天起，那个如天神般的少年郎变了，他开始韬光养晦，放浪形骸，只是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那一幕。 但最后，他还是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大哥和三弟。其他的兄弟也被李世民打压，不少的妹妹都政治联姻。 李世民看着那些牌位，心中惘然。 他心里深深的记得苏慕寒的那句话：“帝王之家，九五至尊，本就是一条血路，父子，兄弟，夫妻，都是君臣之别。你想突破这个界限，要付出的和失去是当初玄武门的百倍，千倍。” 但正是如此李世民的内心才更加的坚定。因为如今的他不仅仅是皇帝，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人间帝王。不是大唐的皇帝，而是整个人间的帝王。他要做的是为了整个人间，整个苍生。他不清楚苏慕寒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但他相信苏慕寒。 李世民在祠堂里待了很久才离开。 第二天，这天很反常，已经是辰时，但天色还是十分的暗淡，长安城的上空被一整片的乌云笼罩着。 就在同为长安城的万年县，一支身披黑袍的小队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城门。 城门守卫军士们，看了看四周哈了口气说道：“哥几个，今儿可真够冷的。” “谁说不是呢，估摸着时辰也到了，这换岗的怎么还没来？” “害，估计是吃酒去了，管他的呢，这万年县的城门一天也没有几个人，更何况这大清早的，我们先回去歇息，下一队应该马上就来接班了。”一个手拿旗帜的军士说道。 “队长都发话了，咱哥几个就先去歇息吧，晚些时候，还得咱哥几个站岗呢。” 说着，这队守城的士兵就纷纷离开，但是在他们走后也没有军士前来接任。而那几个黑袍人，却出来打开了大门。为首的一人对其中两人吩咐道：“快去通知侯爷和殿下，就说万年城门已经得手。” 两人一人往城中潜遁而去，另一人，骑上马，直奔城外。 而留下的黑袍人在这里接应。 不多时，城外扬起一阵烟尘。 随后便是哒哒的马蹄声。一支骑兵杀下城门而来。而那旗手手中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侯字。 那支骑兵快速的逼近。而打头之人正是侯军集。 “王风，太子殿下那边准备好了吗？”侯军集对黑袍人的首领询问道。 “回侯爷，殿下那边我同时也派人去知会了，估计这会殿下已经到了。侯爷率弟兄们先去准备吧。” 侯军集见状，抽动马鞭，一马当先冲进了万年县内。 万年县的街道上一阵密集，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但却没有人出来看。毕竟这里可是万年县。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侯军集一路来到了距离东宫仅有一街之隔的一座院子。 屋内坐着一人，虽然身上罩着宽厚的大黑袍子，但黑袍下那黄色的金龙却是若隐若现。 “微臣侯军集见过殿下。”侯军集行礼道。 “陈国公不必多礼，孤以等候国公多时了。”这人正是大唐的太子，如今的储君——李承乾。 “殿下，不知宫内是否已经准备妥当？”侯军集问道。 李承乾笑道：“如今我父皇身体孱弱，青雀也被贬黜，至于其他人也都不在长安城中。如今正是最好的机会。” 侯军集却有些担心：“那禁军统领师潮臣呢？” 李承乾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如今的师潮臣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虽然还是担任着禁军统领的位子，但那是父皇瞒天过海的伎俩罢了。” 侯军集点点头：“不过还有个李靖需要注意，这老家伙虽然很久都不出来活动了，但难免会成为变数，万不可轻视。” 李承乾却是胸有成竹的说道：“哼！别说是李药师，就算是苏慕寒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孤身边有两位高手，局势失控的时候，他们会出手兜底的，因此咱们此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此，甚好。” “那行动的时间选在什么时候。” “今夜子时。” 第212章 重回长安城 这一整天，长安都被天上的乌云笼罩着，仿佛透不出半点的光亮似的。 画舫，后院。 苏慕寒看着漫天的乌云：“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好一副肃杀之气啊。” 苏芸瑾端来一碗羹汤，上面还飘着细细的桃花瓣，透着淡淡的沁脾清香。 “那日听你说起了你母亲给你做的桃花羹，我就找了些隔年的干桃花试着做了些。”苏芸瑾拿小碗盛了一些出来，递给苏慕寒。 苏慕寒接过，凑近闻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桃花羹，真的是好些年月没有吃过了。” 苏慕寒拿起勺子，挖起一勺送入嘴中。 “好吃，但记忆中的味道早已经淡忘了，也道不出几分相像来。”苏慕寒说道，随后又挖起一勺。 而苏芸瑾就这样坐在苏慕寒的身边，看着他把那一整碗的桃花羹吃个干净。 苏慕寒将空碗放在一旁，站起身来。 “走吧，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三天前，自辽东归来的李丽质一路奔袭，来到了长安城下，但是在这里她却犹豫了。 三娘问道：“这好不容易赶到长安城了，为什么又不着急着进去了？” 李丽质这才冷静下来：“自打我离开扬州之后，所经历的一切，仿佛都好像被安排好了的一样，而且今日的长安城给我的感觉很不同寻常。” 三娘冷哼道：“原来你也发现了？” 李丽质诧异：“哦，三娘，莫非你感应到了什么？” 三娘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这长安城被人下了套，而且下这个套的人不是凡间之人。” 李丽质点头：“我想来也是，这长安城死气太重了，仿佛就好像被无数的亡魂笼罩一般。”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李丽质说道：“根据那漠北女王的意思，她也是被人带入了这个局中，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苏大哥就在长安城中。” 三娘叹气道：“你口中的那个苏慕寒，如果是按你的说法，那他倒是真的有这个能耐。鬼谷，向来都是这个人世间最为神秘，最为恐怖的存在。” 李丽质思索再三，没有急着进城，而是来到了城外的巡防营。李丽质换了一身男装，拿出一枚令牌交给了门卫的士兵。 那士兵接过令牌，上面只写着“长孙”二字。 “大人，我这就进去通报。”士兵将令牌还给李丽质随后便快步跑进营门之中。 不多时，一位身穿将军服色的青年走了出来。 青年见到来人，神情激动，连忙带着李丽质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质儿表妹，你是何时回的长安？” “表哥，这不重要，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我办。”李丽质说道。 而这位青年就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之前本来是宗正少卿，在一年前因为苏慕寒的影响选择了从戎。如今乃是左金吾卫大将军官居正三品的大员。 长孙冲一口答应，随后便让李丽质坐下，让人准备些吃食。 “你这丫头，快一年多不见，如今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小公主啊，”长孙冲感叹道。 “那表哥觉得我像什么？”李丽质笑道。 长孙冲摇了摇头，“你这模样的真的恍惚间让我看到了当初的玲珑妹子。” 李丽质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哥，她可是最为了解的。他本来就和李玲珑年纪相仿，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而长孙冲对李玲珑的心思她是最为清楚的。但李玲珑出身武将世家，年少从军，是赫赫威名的女将军。 长孙冲如今虽然高居正三品的大将军，但金吾卫的职责乃是拱卫帝都，和龙武卫那些野战军可不一样。因此李玲珑对于长孙冲一直不太感冒。 而长孙冲从戎的的原因一大半也是因为李玲珑。但两人终究是有缘无份。更何况如今李玲珑已经生下了苏慕寒的孩子。李丽质想开口劝劝自己的老哥，但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李玲珑只能将话题扯开。 李丽质从军营离开后。长孙冲赫然神情严肃了起来。他岂能不知道李丽质是今天才回来的。因为今天他私底下也得到了父亲的密信。因此他很好奇，李丽质如今突然出现会不会坏了局面。但同样的他也没有想过透露李丽质回来的消息。因为如今长安的这个局，他也看不明白。因此他不想李丽质掺和进来的。 “郭开。”长孙冲叫来了自己的副将。 李丽质离开后从南门进城。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她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往苏府赶去。但越近，她心里反而越慌张。 她害怕，万一苏慕寒真的在长安城，那么这一切十之八九都是苏慕寒安排好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苏慕寒。同样的如今她能来的地方也只有苏府，因为那皇宫内的父亲，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 李丽质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一直等到了天黑。她悄悄的潜进去。 苏府还是如当初离开的一样，下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一般。 但偌大的苏府却没有看见那道身影。李丽质听到了几个丫鬟的谈话。 “杜鹃，你说公子和小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害，咱家公子啊，那可是天上下来的谪仙人，他的事情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啊。” “这倒是，但是怎么小姐也消失了这么久了，外面都说小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哼！休要听信那些谗言，咱家小姐同样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啊，就在这府上替公子和小姐把家打理好，过些时日啊，他们自然就回来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公子和小姐不在家中，我们这苏府冷冷清清的，往日那门槛都被人踏烂了，如今却。” …… 李丽质很是诧异，武珝居然也不在长安城中，而且武珝还不是离开，而是消失了。 对于武珝她一直很清楚，这女孩子，绝对不比她哥苏慕寒简单半分。因此她的消失显然背后有很大的秘密。 李丽质没有看见苏慕寒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武珝的失踪让她又担心起来。 第213章 兵谏 戌时，日落西山，残阳浸染。 长安城四处挂起了灯火，这座不夜城，开始展现出她真正的面目。 但今天不同，夜市刚开不久。紧锣密鼓的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一群黑压压的士兵席卷了整个朱雀大街，直奔未央宫而去。 而今天的未央宫内，群臣聚集，歌舞升平。俨然不知道宫外的事情。 李世民诧异道：“太子怎么迟迟未到啊。” “回陛下，太子殿下应该还在处理公文，往日殿下都是要到夜半才能歇息的，今日虽然是重阳宴席。但陛下您说了北地战事未平，不可大办宴席，微臣想来殿下因此迟迟未到。”尚书侍郎说道。 李世民摆了摆手：“那如此，就不用等太子了，众爱卿且随朕一起举杯。” 在场之人，全都举起杯子，看向李世民。 “今日乃是重阳，这第一杯酒敬我大唐的先人们。” 李世民将杯中之酒洒向地上。 台下的众臣也纷纷效仿。 李世民又提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敬北方还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说着李世民提起酒杯，走出大殿，望向北方。 诸位大臣们也纷纷看向北方，仿佛视线直直的穿过千山万水直达北地前线。 第二杯酒喝下，李世民不经意的咳嗽了一下。众臣们纷纷拥着李世民回到了大殿之中。 第三杯酒李世民停了停，他神情漠然，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久久没有动静。但离得最近的长孙无忌赫然看到李世民的眼角闪烁着泪花。 长孙无忌当然是明白李世民此时的心情。李世民乃是武将出身，最是了解战争的残酷。此次北地的全面战争，大唐的全部精锐近五十万大军沉兵边疆，与东突厥五十三万大军对峙。那是何等的惨烈，虽然如今是大唐胜利，但所有人都明白，大唐付出了如何的代价。 更不要提李世民是亲自率军出征的，而他却并没有带回来胜利，更是险些自己也命丧辽东战场。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场胜利的来之不易。 “太子殿下到——！”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往大殿门口望去。 只见那白玉石台阶之下，一道身影出现。而此时恰好是月亮躲进了云丛之中。而众人又是身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看向下方只是一道漆黑的人影。但那身形估摸着就是太子李承乾无疑了。 那道身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阴影，出现在光亮之中。一袭玄色的龙袍，唯一和李世民的龙袍不同的是，这龙袍是四爪而非五爪。 那此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就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中。一抹寒光闪现。 在场之人半数的都是武将，就算是文臣也大多都是上过战场的，因此他们都很清楚这道寒光是什么。 而身为天策上将的李世民更加清楚。但他的眸子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有些释然。 那道身影再近些。赫然就是一身龙袍的李承乾，只不过此时的他手里提着一把宝剑，剑锋上还在淌血。 李世民没有开口，就这样站在高处看着这道身影，自己的嫡长子，大唐的储君——李承乾。 而李承乾也就这样扬起目光直直的看着那高台上的人，自己的父亲，大唐的皇帝——李世民。 良久，李世民率先开口了：“乾儿，为何来的如此之晚啊。” 李承乾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迈开了步子。 “蹬——！” “蹬——蹬——！” “蹬——蹬——蹬——！” 然而在场之人却一个没敢动弹。无他，自李承乾的身边，一群披坚执锐的将士将手中的利器对准了这些臣子的脖颈之处。 李承乾走到距离李世民不足十步的地方，停下了步子：“父皇，我且问你一句话，若您和孩儿实话实说，孩儿愿意跪地就缚。”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世民在内都是惊讶无比。 “太子殿下，切莫意气用事，一切为了大局着想啊。”李承乾身后的一名军士说道。 李承乾和李世民同时看向那人。 “孤做事也需要你来教？” 李世民欲言又止。 “哼，李承乾，你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反贼了，你我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冲老子拜你大爷的威风。” 李承乾没有搭理身后之人而是开口道：“我母亲是谁杀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惊呀。 长孙无忌一把冲出来：“乾儿，你在胡说什么。” 李承乾一把推开长孙无忌的胳膊：“长孙大人，我母亲也是你的妹妹，我是不是在胡说你自己心知肚明，不用在这里跟我演戏。” 长孙无忌望着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只觉得很是陌生。 而在场之人都各自在底下悄声的议论着。 李承乾见状：“凡是私下议论我母亲的人，不必留了，动手。” 那些将士中约莫有三分之一的人开始准备动手。 而沉默许久的李世民开口了：“乾儿，你母亲无恙。” 李承乾突然释怀的笑了：“好！好！好！” 李承乾拉响了手中的响箭。 顿时四面八方的马蹄响了起来。铠甲撞击的声音扑面而来。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以皇宫为中心热闹了起来。 而之前那个在李承乾身边的人也露出了真面目。 “好了，太子殿下，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侯君集吧。” 然而李承乾却拦住了侯君集：“不急，我要把事情弄清楚了，而且我必须知道苏慕寒和武珝的下落。不然我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侯君集却是不悦：“这二人有何可怕的，那苏慕寒纵使会些奇技淫巧，但这是战争不是比武。” 侯君集看向众人，最后把目光汇集在李世民身上：“而且陛下您不知道吧，苏慕寒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等他回来，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侯君集的话显然让李世民有些心惊：“你都知道些什么？” 而李世民表现出来的对李承乾的关心，让李承乾更加的愤怒。 “我的陛下，您现在还是关心关心您自己吧，不然哪，您可就马上得和皇后娘娘地府相会了。” 李承乾很明显发现了侯君集话中的不对劲。但他却不敢现在动手，侯君集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是带着足足十万大军来的。如今虽然他李承乾是名义上的老大。但他很清楚，侯君集只是要一个师出有名，而且侯君集是没有任何退路的，因此保不齐他也会对自己动手。 第214章 对峙 李世民看向侯君集：“侯君集，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反？” 侯君集看着李承乾，又看了看李世民：“不是要我反，是你李世民，苏慕寒逼着我不得不反啊。” 李世民很是诧异：“你知道？” 侯君集大笑道：“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我既然被你们选中那就是死路一条，无非是怎么死罢了。但若是反还是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李承乾不懂侯君集和李世民的对话。 侯君集并不搭理李承乾：“我一开始都没有抱任何的希望。实话说，苏慕寒确实是狠，用这么大的手笔，来布了一个局。但老天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一个漠北女王让你们的谋划满盘皆输。” “苏慕寒利用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了你李世民呢。”侯君集放声大笑道：“我承认，你李世民是厉害，但你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赌。很显然，这一次，赢得是我。” 李世民无动于衷，他看着李承乾，眼里满是失望：“你就这么想坐这个位子？” 李世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张龙椅。 李承乾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是啊，九五至尊多么的诱人啊。但你，我的父皇，你自己又是如何得到这位子的你想过没有？” 李世民没有生气，反而周身发出一股极其悲怆的气质：“孩子，帝王之家最为忌讳的就是平常人家的情谊二字。这个位子，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我曾经以为只要我登基之后就可以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这一生，起兵反隋，灭王世充，讨窦建德，收河西走廊，破突厥，平西域，壤吐蕃，征辽东，安南诏。我自认为，我这位皇帝也称得上千古一帝的名号，但实际上我自己才明白，我做这一切不光是因为雄图大志，更似乎是在赌气。” “我想证明，父亲不立我为太子是错误的。我想证明，我比父亲，比大哥，更适合做皇帝。毕竟整个大唐的江山可以说都是我一手打下来的。我名满天下，功震寰宇，我曾以武安，淮阴为之榜眼，但我的功绩远非武夫可比。父亲说我功劳盖世封无可封，是为天策上将。” “我也想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但李建成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三叔李元吉更是几次三番置我于死地。我发动玄武门之变乃是被迫之举。而你今日之所为呢？联合外将，勾结朝臣，联合世家，金甲逼宫。” 李世民上前走到李承乾的身边将他手中的长剑架到自己的脖颈之处。“来，杀了我，你就是皇帝，我李家的男儿，既然做了，就给我把身子直起来。” 李承乾看着剑锋抵住李世民的皮肤，他原本的愤怒，委屈全然烟消云散，他只觉得身子无力，手中的长剑也拿不稳了。 “怎么，有胆子逼宫，却下不去手吗？”李世民怒目圆睁。 李承乾却摇了摇头，往后退去：“不，我与你不一样。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而你不同，无论如何你是踏着兄弟的鲜血坐上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我是太子，你不是，你只是秦王。”李承乾怒吼道。 李世民满眼都是失望的神色：“那李泰呢？武珝呢？” 李承乾听到这两个名字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李泰，武珝。父亲心里永远都只有四弟。而武珝，不过是你用来拉拢苏慕寒的棋子，你都看的比我重要，我这个太子，做的还真是失败啊。”李承乾的眸子里闪着暴戾的凶光，如一头发怒的老虎一般。 “那又如何，我李承乾，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而就在这时，侯君集却是开口了：“好了，陛下，事到如今，您还是如当年的太上皇一般，写下一道退位诏书吧。” 但李世民却是没有半点的慌张。 而侯君集却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怎么还在指望苏慕寒吗？哈哈哈，不出所料的话，他现在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李世民没有被侯君集的话左右情绪，但他的内心还是升起了一丝担心的神色。毕竟自那次分别之后苏慕寒确实是在没有露面过。而武珝的离奇失踪更是让人琢磨不透。李世民此时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苏慕寒。就像当年他相信苏慕寒的师父一样。 “报——！”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殿下，大，大事不好了！” 李承乾神色不悦：“什么事情，如此慌张，给本宫细细道来。” 士兵稳住了身形：“有人，有人自玄武门打进来了！” “什么！” 李世民，李承乾，侯君集三人均是震惊无比。 玄武门，这个地方对于他们三人的意义而言都是非比寻常，再加上今日之日与当年之境乃是何等的相似。 侯君集一把拉起士兵问道：“是谁？多少人马？打到哪里了？” 士兵惊恐的摇头：“只有一人一骑，已经杀到玄武门下了。” “废物，一人一骑，老子可是给了三千兵马守在玄武门。他妈的，去老子告诉那些个废物，务必要弄死他。” 而此时的玄武门外，一身鲜红衣袍的女子，胯下骑着一匹汗血马，挽着一杆大枪一路杀了进来。 那些守在此处的兵士在她的长枪之下不过一招便被枪打飞出去。这还是她留手否则定是血溅当场。 “全给本宫散开，本宫乃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若再又阻拦，本宫就顾不得同胞之情。” 在场的士兵登时被镇住了，长乐公主的名号他们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整个大唐王朝最为受宠的公主，但却没有听说过这位长乐公主居然有这等恐怖的实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边是军令如山，另一边是长乐公主，他们这些当兵的当真是哪头都得罪不起。 而李丽质可没有这个耐心和他们在这里耗着。 李丽质将长枪往地上一杵，“本宫数三声。” “三！” “二！” “一！” 李丽质正要抄起长枪，但一支利箭射出。 李丽质眸子一闪，向马背上一趟，顺势抽出焚仙剑，卡住箭簇，手腕一甩，那只利剑瞬间反射而去，直直的钉在城墙之上。 李丽质抬起眸子，目若寒蝉：“侯君集，你，可是要造反吗？” 第215章 兄妹终相见 侯君集却是反将一军：“长乐公主莫不是在逗本帅欢心，倒是殿下你，手执兵刃杀将进这玄武门来，本帅只是尽到了一个军人的本分。” 李丽质也不肖和侯君集胡扯：“本宫懒得和你在这里废些口舌，快快与我打开大门。” “哈哈哈！”侯君集放声大笑：“小公主，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哦，对了，”侯君集趴在城墙的城垛上：“你想必还不知道吧，你那短命的娘已经是尸骨无存了，你爹李世民也是我们的阶下囚了，还有你那未婚夫苏慕寒，早就死在漠北啦！” 李丽质握着焚仙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白皙的手臂上一条条青筋是无比的清晰。 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刺入了手掌心中，涓涓的鲜血，淌了下来。 “侯君集，你大胆！” 李丽质一字一顿的吼了出来，这声音让守门的三千兵甲赫然失神。李丽质眸子中的怒火肉眼可见，手中的焚仙剑也开始散出缕缕的红气。 再抬起眸子，已然是一片白芒。那三千青丝也自发根之处染上白霜。 就在此时，李丽质只觉得脑海之中一声响起——“明！” 李丽质身上的变化骤然消失，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但怒意却是没有削减半刻。 李丽质也不再迟缓，提枪策马，直冲城门，临近城门之处，手中的长枪抡成圆月，重重的打在城门上，那沉重无比的大门，居然瞬间被撕裂成碎片。随后李丽质高高跃起，一枪挑起还在错愕之中的侯君集。 随后上马，拖着侯君集向着大殿疾驰而去。此番倒再无半点的阻隔。一路畅通无阻。 含元殿这边，李世民负手立在大殿之上，大殿两侧是披挂齐整的大唐玄甲军，这些都是李世民拨给东宫的太子卫率，而且是直属于太子调遣，没成想今日却成了李承乾逼宫的最大仰仗。 （李承乾监国这段时间，李世民并未临朝，原本的禁卫军也都换成了东宫的太子卫率。） 而满朝文武只能是被拦在大殿门口。面对着玄甲军的刀剑，他们也只能是望洋兴叹。而原本应该最为担心的长孙无忌却是在汉白玉石台阶下双目失神的瘫坐着。 他是知道这场“政变”的真相的，他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只能在这里惆怅。他很明白，自己不能也不要去干预他们父子之间的这场赌局。 然而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袭来。 随后便是破空之声，一道黑影射入含元殿中。定睛一看，一杆长枪钉入后墙之上，而长枪上还挂着一个人。 这人影非是其他人，正是刚才去往玄武门的侯君集。 看到这把枪，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因为这把枪的主人，正是那位传言中消失已久的天都王——苏慕寒。而在侯君集的话中，他更是死在漠北的战场之上。 但此刻这把枪却直挺挺的插在了含元殿里，更是将侯君集重伤。 众人又看向殿外的汉白玉石台阶之下，原本在那里的众臣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殿内的李世民父子两人也快步走出，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一个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人出现了。 “儿臣，长乐公主李丽质救驾来迟，望父皇见谅！” 还没等到李世民反应过来，反而是李承乾冲了上去：“小长乐，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丽质抬起眸子，抽出长剑搭在李承乾的肩头：“大兄，你伙同反贼侯君集，率军逼宫，该当何罪。” 李承乾看着李丽质手中的长剑却没有半点的惊恐和慌张，却是说道：“小长乐，有些事情你不懂，今日休要胡闹，我这般做自有我的道理。” “道理？大兄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的长乐公主嘛？”李丽质痛心疾首地说着：“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不管你是为了要做什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造反。” 李承乾却是毫不在意：“这般做是为了母后，为了我李家的天下，为了大唐的黎民。” 李丽质的眼里不光有怒火，还有泪水：“怎么？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母后已经葬身火海了嘛？”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母后，却没有去查过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承乾却是不屑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些什么？母后之死和苏慕寒脱不了关系，甚至和你也有些关系。” 李丽质却摇了摇头说道：“大兄，你错了，大错特错。母后的死，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不应该归咎于某一个人，但你说是为了母后，你自己心中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应该要比我清楚。” 李丽质将焚仙剑收了回来：“你和四哥明里暗里的那些争斗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嘛？” 李承乾有些诧异：“哦，看来你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但此时我的手中有十万大军，整个皇城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想凭你一人扭转大局嘛？” 李丽质还要说些什么，但一双大手轻轻的拍在了李丽质的肩头：“傻丫头，你大哥他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这人正是李世民，看着自己的儿女如今刀剑相向，他的心里比谁都要难以忍受。此刻他仿佛间看到了当年他发动玄武门之变逼宫的场景，当时的李渊又该是何等的绝望。 李承乾却是说道：“我走火入魔？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我明白，您从小就不喜欢我，论才学我比不过老四，论宠爱我比不过长乐，哪怕是稚奴也比我重要，若非是我占了个嫡长子的身份，若非是我在你还是秦王之时就已经是世子。这东宫之主，大唐储君，怎么会轮到我来坐？”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身为父皇的你就会多看我一眼，多认可我一点。我当初真的就是这样以为的，但当我得知母后身死消息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连母后的可以抛弃，又何况是我呢？” 李世民愤怒的一记耳光扇在了李承乾的脸上：“混账！” 李世民这一记耳光是相当的用力，李承乾直接是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而李丽质伸手要将李承乾扶起来。 李承乾摇了摇脑袋，看着李丽质伸出的手掌，却是一把打开：“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李承乾撑着地站起身来，摸了摸嘴角溢出的丝丝血迹，一口血水吐出：“好了，不跟你们啰嗦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第216章 破阵 李承乾自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木盒，里面躺着的正是一块玉制的虎符。 李丽质却是说道：“侯君集已经废了，你拿了他的兵符又有什么用？” 李承乾却是嗤笑道：“这可不是侯君集那十万人的鱼符，这乃是皇城禁军的鱼符！” 李承乾的话一出口，李世民父女二人同时惊呼道：“什么！” 皇城禁军乃是整个大明宫的最后底牌，如果说谁拿到了这鱼符，那么可以说真的能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而且李承乾手中的这块鱼符还是完整的。这段时间李承乾监国，能拿到右鱼符那还是比较容易的，但这左鱼符乃是在禁军大统领师潮臣手中的。 而要想从师潮臣手中拿到左鱼符几乎是不能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师潮臣已经落到了李承乾的手中，或者说师潮臣已经殒命。 李世民双目血红的看着李承乾：“你把师潮臣如何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让人把师潮臣带了上来。 师潮臣是被人推着上来的，坐在木制的轮椅上，不光如此，他的左边袖子空空的，双眼也是一片苍白。 很难想象当初那位名震长安的禁军大统领，天字第一号高手如今成了一个双腿残废的独臂瞎子。 李世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李承乾也没有阻止他，而是在一旁戏谑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幕他是何等的熟悉啊，只不过是主角换了罢了。 李世民看着这位昔日的老友，浑身颤抖，却又说不出一句话，师潮臣落得此番下场，全是因为被他，被他李世民所连累的。 师潮臣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嘴唇颤抖，试探性的说出了那两个字：“陛下？” 这两个字如同电流一般穿透了李世民的全身。 然而还等不到他回应，士兵又是带上了几个人。 在首位的是一个青年人，而他的琵琶骨被锁链打穿，脚上带着重重的镣铐，披头散发，一身衣袍浸染血污，唯有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这，这是，正是一字并肩王！” 没错，此人正是一字并肩王罗成，而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妇人也是身披枷锁，这位是罗成的母亲秦胜珠。然后就是罗家的一家老小，但是在这群人中却没有看见罗成的小妹罗英。 随后是程知节，秦叔宝，尉迟敬德三位。怪不得今日没有见到他们的出席，原来竟然是被李承乾囚禁起来。 其他人包括李世民在内的都是震惊无比，而李丽质却是在细细的思索着，把手也放到了身后背着的焚仙剑上。 在这之后，又上来了两个人，一位满头花白的男子。他身边是一位中年妇人。 两人都是被锁链打穿了琵琶骨。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国公李靖夫妇。 “怎么样，父皇还打算负隅顽抗吗？” 然而不等李世民开口。李丽质单手提剑挡在了李世民的身前：“父皇你放心，只要质儿在无人可伤父皇分毫。” 直到这时李世民才算真正的看清楚了匆匆赶来的李丽质，她一身戎装的模样，渐渐的和记忆中早已远去的身影重叠上，不由得脱口而出：“秀宁！” 他仿佛间看到了当年那位陪自己扬鞭策马，征战天下的妹妹；那位巾帼何须眉，功震寰宇英的娘子军首领；那位有班昭文君之才，妇好木兰之勇的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但又有些许不同，因为他在李丽质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其浓郁的杀伐之气，仿佛经过了千万年沉淀的如寂灭般的杀意。他不知道这些日子的李丽质经历了什么，更不敢去想，但他很高兴。李秀宁病逝了，而李丽质也是这般，先天不足，但如今却是英武之气压她姑姑一头。 而李承乾也是感受到了李丽质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但他却是不以为意，自己手中可是有着十数万的大军。她李丽质一人如何能拦得住，今日这皇位必定是要易主的。再加上手中的这些筹码，以及那最后的底牌。他，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李丽质抬起眸子，朱唇微启：“若是要跟着我这孽兄造反的，给我滚到台阶下面去。” 不少人都异动了起来，其中有接近三分之二的人都选择了李承乾那边，剩下的要么是没有站队，要么就是那些跟随李世民一起打江山的老臣。 而长孙无忌却是冲到了兄妹二人中间，已经失去妹妹的他，不想在失去侄子和侄女了。 “陛下，承乾定然是一时糊涂。”长孙无忌威风自若了大半辈子，如今却是第一次慌了神，“承乾，快给你父皇认个错，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的呢。” “舅舅，您不用在劝了，他已经是走火入魔了，我今日就替父皇母后清理门户。” “质儿，你要做什么？” 李丽质一把推开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只感觉飘了起来，安安稳稳地在十多米开外停了下来。而李丽质则是瞬间抽出了焚仙剑。 届时红雾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大殿之外。而这时几道身影也是出现，将李承乾护在了身后。这出现的一共有九人。 而李承乾也快速的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李丽质率先发难，如鬼魅一般几个闪身就杀向前。那九人宛如一体，瞬间散开。 那九人分成三人一组，呈品字型将李丽质包围了起来。 “闭上双眼，这是道术，会心一击，方能破局。”一道声音在李丽质的脑海中响起。 李丽质听出了这声音，不加思索的相信。 “九人，九方，乃是道家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九方九位，理通八卦，向死而生。” 李丽质细细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那声音再次响起：“无情道，焚仙剑，天雷业火，至阳极阴，阳乃火是为离卦，正南，阴乃水是为坎卦，正北。水火不容，阴阳难调。” 李丽质猛然睁开双眼，抬起头：“阴阳调和，也即是阳爻和阴爻相交的气眼之处，而南北乃是上下，那破局之道就在正上。” 李丽质脚下一蹬，冲天而起，挥动长剑，拖动血色的残影。 “破！” 一圈血色雾气迸射开来，那九人直接倒飞出去。 李承乾有些诧异，随后大手一挥。 霎时间，地动山摇，马蹄声，步履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不多时，乌泱泱的黑影就遍布各处。 “我不信，你还能挡住我的大军。”